《带着空间穿七零，赚钱搞事样样行》 第1章 重生七零 江老三的准岳丈来家里议亲的时候，江小流正躺在炕上发呆。 透过头顶有些破烂的屋顶，居然能够看到阳光透进来，垂着的草杆在微风中摇曳着，居然还有点好看？这要是下雨，可真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中雨吧。 晃了晃脑袋，江小流坐起身，一床薄薄的被子，露着破旧的棉絮，炕桌上有一碗玉米碴子粥，还有一个窝头，漏着草芥的墙洞里有一盏煤油灯，只有一点点煤油，旁边有一盒火柴。 “咕噜——”肚子的叫声带来的饥饿感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是真实的。 下了炕，江小流转了转，这个家一共三间房，江小流住的是西屋，东屋门关着，中间是一间灶房，有一个灶台，灶台上两口锅，靠墙边摆了一张只有三条腿桌子，三个凳子，家里是三口人？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小流努力的回忆着原身的情况，江小流，16岁。16岁啊，自己七年前的年龄啊，七年前自己在干嘛？好像是刚从福利院出来，拜到了师父门下。 这一世的江小流，父亲是军人，三年前牺牲，部队给了一笔抚恤金，又给江母安排了公社中学老师的工作。 这样安排也还能接受，不过江小流的奶奶始终认为是江母克死了江父，对江母处处看不顺眼，动辄打骂。 以前江父每个月几十块的收入，还有很多票也一并寄回家，有了这些钱和票，江母就不用上工，在家给一家人做做饭、收拾收拾家务就可以了，一直都是村里面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对象，现在虽然江父不在了，但是江母得了公社老师的工作，还是不用上工，村里人还是羡慕。 二房和四房的妯娌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更是羡慕嫉妒的要命。 两家看江老太打压大房，就跟着煽风点火，处处刁难，连带着两个孩子在老宅也抬不起头，饥一顿饱一顿的。对自己的为难，江母可以忍，但是江母不能接受孩子们跟着受委屈，就提出了分家。 江母在中学当老师，一个月18块5的工资，这个收入很不错了，省着些吃，母子三人是能吃饱的，但是老宅认为江母的工作是老大的命换的，分家可以，每个月要给老宅5块钱。现在队里1工分能换2-3分钱，一个壮劳力一天10工分，一个月干满也才5、6块钱，所以5块钱就很多了。 江母没办法，为了不再让孩子们受气，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分家的时候基本没带走什么东西，用江父的抚恤金起了土坯房子，就带着两个孩子搬了出去。 起房子的时候为了省钱，用料就比较省，才不到三年，房顶就出现了漏雨的情况，好在春天雨水少，加上江母比较忙，就耽搁了下来。 自从父亲去世，江小流就像变了个人，变的桀骜不驯、脾气暴躁，在家里动辄发火，又被奶奶洗脑，对母亲充满敌视，跟母亲和妹妹离心离德，有什么东西都先想着老宅，江母念着他年龄小没了父亲，对他处处忍让，妹妹更是见他像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的，母女两人只有江小流不在家的时候，才会觉得轻松不少。 这都是什么事啊，江小流苦笑一声。 在灶房里转了一圈，米缸是空的，面缸的白面也见了底，旁边还有小半袋玉米碴，十几个红薯，几个土豆，灶台上的油罐也空了，只有一点点大油，盐巴也不多了。 离夏收还有两个多月，家里这是马上就要断粮了啊。 江母吕白英在公社中学当老师，妹妹江小觞今年初一，跟着母亲上学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看着炕头上的半个窝头和一碗粥，知道这是母亲给留的早上和中午两顿的饭。 半大小伙子两顿饭，只有半个窝头，母亲和妹妹中午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窝头呢。 喝着玉米碴子粥，咬着有些硬的窝头，江小流有些难受，倒不是觉得特别难吃，前世江小流在福利院长大，很早就要做各种手工，也是吃了很多苦的。 直到七年前机缘巧合之下拜了一位名厨为师，生活上才好了很多，不过师父很严厉，每天也是忙忙碌碌。经过多年努力，师父终于同意对江小流进行出师考核。 为了能更好的完成师父的考核，江小流特意坐车去了当地最大的生鲜市场。 市场上人很多，东西更多，江小流正兴高采烈地挑选食材，一道电流就把他送到了这个年代。 江小流晃晃头，确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实，看了看墙上的日历，1972年4月12日，星期三，农历二月二十九。 这是1972年啊，比江小流出生的时间都早了20多年，这个陌生的年代，江小流只有从文学作品里获的一点印象。 这个年代明显的标签是贫穷，是饥饿，是物质匮乏。城里的工人还好，有各种票据供应，农村的百姓辛苦一年也只希望能吃饱穿暖，感叹了一下时运不济，想想刚才的生鲜市场，再看看这见底的面缸，差距太大了些—— 正在感叹着，江小流的意识里就多了一个空间，这是？ 空间有些眼熟啊，这是刚才的生鲜市场？ 作为滨市最大的生鲜批发市场，这里每天会接待大量来自周边地市的生鲜批发商，这里有数量惊人的猪牛羊肉，各种海鲜、家禽、米面油，各种卤肉熟食，还有几家生活超市，各种日用品也很齐全。 这猪肉不错，这生鸡也不错，要是能拿出来就好了啊。 嗯？居然真的能够拿出来？ 穿越送空间，这是给自己的金手指吗？ 江小流试了一下，果然市场里的东西都可以带出来，也可以把外面的东西放进去，而且东西放在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这是超级冰箱啊。 有了这个金手指，后面的日子应该会容易很多了，江小流不禁松了口气，开局总算不是地狱模式。 “老三，今天给你会亲家，你乱跑什么？” 第2章 欺负上门? 说话的是江家老四，江为红，已婚，一子一女，平时看不起江老三，也不喊三哥。家里人都在忙活着接待江老三的准亲家，江老三自己倒是刚回家，江老四就觉得很不平衡，开口就充满了火气。 “哦，我去了趟大嫂那里，喊小流中午来吃饭。” 江老三，全名江为民，老江家对江小流一家最亲善的人，今天就是为他会亲家。 “你喊他干什么，毛孩子啥也不懂，就会添乱。再说了，一共就那点肉菜，省给小文吃多好。” 小文是江老四的儿子，江老二的三胎都是闺女，所以江小文就是老江家第三代唯二的男丁。 “老四，这话就不对了，小文是我侄子，小流也是我侄子，在我这都是一样的，没有远近亲疏，而且大哥没了，大嫂家日子难，我们做叔叔的更应该多照顾小流和小觞，现在小觞不在家，我叫小流来也是给他补一补。” 江老四撇撇嘴，“老三你可长点心，你没事就去大嫂那里，多少也得注意点影响，村里大嫂的风言风语那么多，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呸，一群长舌妇的话你也信？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江老四鄙视道：“哼，村里这么多的男人，对大嫂有几个没有想法的？老三，你别说你没有过想法，我可不信。” 江老三一听就急了，扬了扬拳头：“老四，你要是皮痒了就说话，我不介意给你松松皮子。” 江老四缩缩脖子，自顾自回屋去了。 再说江小流家这边。 “小流哥，你在家吗？” “你三叔的老丈人来了，家里肯定做好吃的，你不回你爷家吃席啊？” “对啊，小流哥，快回去吧，你三婶也来了。” 几个孩子看到江小流在家，就走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看着一帮小屁孩羡慕的神情，江小流一脸懵，什么三叔，什么老丈人，什么吃席，哦哦，对，这是72年，是原主的年代，江小流刚反应过来。 “小流哥，你吃席的时候，能给我留块肉吗？一小块就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几个孩子身后传过来，江小流抬头看过去，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枯黄的头发，打满补丁的衣服，正举着小手比划着，表达着自己对肉的渴望。 “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传来，“咕咚”“咕咚”，连续的口水声从几个孩子口中传来。 这个世界跟前世差不多啊，七十年代物资供应不足，大部分东西都需要凭票购买，农民是没有肉票的，想吃肉，只能等过年分肉或者去自由市场买议价肉，自由市场也就是黑市，不光价格贵，还要冒着被批斗的风险。很多人家里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家里几个月大半年的见不到肉都是常事。 二胖、小胖和五丫，这几个孩子都是平时跟在江小流屁股后面玩耍的。江小流16岁了，队里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开始跟着大人上工了，江小流则还跟这些11、12岁的孩子一起打猪草，只能说江母对他足够纵容。 今天是江小流三叔江为民议亲的日子，江为民，今年28岁了，早些年右腿落下了残疾，有点瘸，婚事就因为这个耽误了下来。 江为民虽然腿有残疾，不过人长的周正，一手木匠活远近闻名，前段时间去隔壁大队帮忙做家具，一个姑娘对江为民一见钟情，不嫌弃他的腿残疾，姑娘家里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这桩婚事。 江为民是老宅里对江小流一家最友善的了，平时都会帮着砍柴，挑水，有什么稀罕的吃食也会给江小流和妹妹送过来。想清楚这些，江小流就想帮为三叔的婚事做些什么。 江小流站了起来，从空间拿出几个苹果给几个孩子一人塞了一个：“一人一个苹果，吃完了去帮我捡柴和挑水，一会给你们弄肉吃。” 这个苹果可跟旁边山上的不一样，山上的苹果个头小，吃起来不是太酸，就是太涩，村里人都不爱吃。这是红富士，后世的改良品种，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吐槽红富士只是甜，都没有苹果味道了，但是在七十年代，这个甜度的苹果真的是降维打击。 “咔嚓，”小胖第一个没忍住，一口就咬了下去，眼睛瞬间睁大了，这也太好吃了，第一口就差一点吧舌头吞掉。 “好吃吗？”二胖看小胖的表情，有些期待的问。 “嗯嗯嗯，太好吃了…” 能有那么好吃？五丫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小口，哇，真的好吃，也冲着二胖点头。 二胖再也忍不住了，“咔嚓”一口咬下，一下子激动的闭上了眼睛，呜呜呜，居然有这么好吃的苹果。 江小流看的既好笑又有些心酸，母亲和妹妹，应该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吧。 “快吃吧，想吃一会还有，吃完还得干活呢。”江小流打起精神催促道。 “嗯嗯嗯，小流哥，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我住你家吧。”二胖一边吃一边说。 “你好好干活，别总想着骗吃骗喝。” “哈哈哈哈哈…” “哟，你们几个不好好打猪草，在这里偷吃好吃的！”开心的时候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这不就来了三个半大小子，一人手里一把锄头。 五丫看到几人过来，明显的抖了一下，手里的苹果也差一点掉到地上。 江小流皱眉，仔细的对照着几人开始回忆。 领头的是郭建业，另外两个应该是郭邦平和郭邦安，郭姓是南理大队人口最多的姓氏，郭建业是大队里郭姓的孩子头，因为人数多，平时没少欺负队里其他的孩子。 开始还有孩子反抗，被欺负几次之后就都认了，经常要帮忙干活。 江姓也是大姓，不过江小流不被江姓孩子的喜欢，所以江小流以前也没少被欺负。 至于五丫几个，受欺负的次数就更多了，要不然五丫见了这几个孩子也不会怕成那样。 “怎么，还吃？还不赶紧拿过来！”郭邦平大声喊道。 第3章 做菜 几个孩子虽然很不舍，但是也没办法，都慢慢的把手里的苹果递了过去。 郭邦平笑了：“这就对了嘛。” 说完就要伸手去拿。 “慢着！”江小流开口了，“想吃苹果找我啊，找几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郭建业点头，得意的看着江小流，意思是算你识相，知道拿好的苹果给他们。 等几个孩子把苹果吃完，江小流也没有什么动作，郭建业三人的脸慢慢就沉了下去：“江小流，你敢耍我们？” 江小流站起身，把几个孩子拉到身后，不懈的道：“他们三个有苹果吃，是因为一会要帮我干活，你们几个要想吃苹果，也要帮我干活，能做的就过来拿苹果，做不到就别想好事了。” 郭建业自从几年前成了孩子头以后，村里还没有孩子敢这么跟他说话呢，顿时就怒了：“行，你有种，那今天就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在南理是谁说了算。” 说完就示意郭邦平和郭邦安两人上前去。 郭邦平扔掉手里的锄头，挽了挽袖子，就朝江小流走了过去。 南理大队这点比较好，孩子们打架基本不会用武器，所以尽管前几年孩子们闹得很凶，大人们却很少插手，单纯的动手不会造成大问题。 以前的江小流虽说性格乖张，却是个窝里横，只敢对自己家里人使劲，出了门就怂了，所以郭邦平虽然比江小流矮半个头，也敢一个人上前。 可惜他不知道眼前的江小流已经换了人，再也不是那个瓜怂了。江小流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对打架这事可是没少参与，而且江小流刚才发现了，他现在这具身体力气大的很。 郭邦平漫不经心的伸手抓向江小流，在他看来只要一伸手，江小流就该怂了。 “小心——”二胖的提醒的话还没说完，江小流就一把捏住了郭邦安的手腕，微微用力，“疼—疼—疼疼疼——”郭邦平疼得弯下了身子。 郭邦安看到自己哥哥被制住了，也扔下锄头冲了过去，江小流侧身一让，伸出右脚一勾，“砰——”郭邦安就摔倒在地。 “我***”郭邦安刚骂出口，就被江小流踩住了后背，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郭建业目瞪口呆，这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这小子不但敢反抗，而且战斗力还这么强！ 郭建业心里估算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觉得胜算不大。要是赢了还好，要是输了，今天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甚至会影响他在孩子中的地位。 “今天是在你家，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放开他们，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江小流想了想，也觉得跟几个孩子打架没什么意思，就抬起脚松开手。 郭邦平郭邦安两兄弟挣扎着回到郭建业身边，捡起地上的锄头，灰溜溜的走了。 “小流哥，你真厉害。” “是啊小流哥，太厉害了，几下就把那两人打倒了。” 二胖和小胖开心的夸着江小流。 只有五丫有些担心的道：“小流哥，你打了他们的人，他们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江小流不在意的笑笑：“没事，不用管他们。来，帮我干点活。”现在的人比较缺油水，也不用太讲究什么花式，来一个土豆鸡块，一个豆角炖排骨，木耳炖肉，再来一个韭菜炒鸡蛋吧，空间里羊肉牛肉都有，可这些不好解释来路啊，西红柿黄瓜这些反季节蔬菜也不能拿出来，只能这么凑合了。 喊了五丫进来烧火，二胖和小胖帮忙择菜，江小流开始剁排骨和鸡块。 五丫一边烧火一边抬头盯菜板，这么多鸡肉和骨头，还有那么大一块五花肉，“小流哥，这些是给我们吃的吗？” 江小流“邦邦邦”把鸡剁好放到盆里，用水泡起来：“都有都有，一会一人一碗肉，不过现在先好好干活。”说完又开始剁排骨。 锅里的水烧开了，江小流把鸡块和排骨焯了水，盛到一边，然后让几个孩子帮忙把水倒掉，刷好锅，热油，放入葱姜蒜，大料，开始翻炒鸡块。随着香味越来越浓，几个择完菜的孩子都围在灶台旁，不停的抽动鼻子。江小流看的是既好笑又心酸：“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去拿点柴火进来，再帮忙把水缸挑满。” 几个孩子二胖最大，13岁，五丫最小，也有10岁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在这个年代都已经能赚工分了，所以挑水捡柴都不在话下，江小流也是不想让几个孩子觉得是白吃自己的东西，让他们干点活，他们心里能更好受一些。 很快，几个菜就做好了，一人分了一碗：“赶紧吃，吃完跟我去老宅送菜。” 说完就不再理会几个狼吞虎咽的孩子，开始用盆装菜。 ”“嗷……”几个孩子欢呼着，开始大口吃肉：“太好吃了。” “我过年都没吃到肉，呜呜——太香了。” “啊啊啊，这太好吃了，我决定三天不洗手，这味儿能留住。” “我有些后悔刚才吃的苹果了，肉比苹果好吃，呜呜呜…” “我还是觉得苹果好吃，我喜欢吃甜的。” “那你别吃肉了，找肉给我吃吧，你找小流哥要苹果吃。” “哼，你想的美。” 斗嘴也没有影响几个孩子的吃肉速度，一碗肉很快就吃完了，碗都舔的干干净净，还不停的咂吧着嘴回味着。 江小流很残忍的破灭了小胖三天不洗手的远大志向，催着三个孩子洗了手，然后一人端起一个盆，去老宅送菜，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每个盆都用一块包袱盖了起来。 现在不是农忙季节，队里也没什么副业，但是农民一年也基本没得闲，这个时候多会安排开荒或者种树这些，村里街上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太太在忙活着手里的零活。 “小流，这是又给你爷奶送东西啊。” “嚯，这一盆一盆的，端的都是啥啊，这大孙子，真孝顺啊。” “小流这孩子行，比我们家的皮猴子强多了，天天的净给我惹事。” 一个老太太正好忙完手里的活，走上前来：“我看看，给你爷奶送的什么好东西？ 第4章 去老宅送菜 几个老太太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打趣，江小流心里微微苦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刘奶奶，王奶奶，郭大娘，我三叔让我帮忙煮了点东西，现在我给送过去。” 又看向走过来的老太太：“郭奶奶，东西卖相不好看，您就别看了吧。” 说完就带着几个孩子逃也似的往前走了，他可不想让几个老太太看到盆里的东西，特别是这个郭老太太，村里出了名的能八卦，被她看到了，全村就都知道了，到时候又是麻烦事。 江家老宅在村子靠近中间的位置，江姓不是大队里人口最多的姓氏，不过江家是南理大队最早的一批人，而且这些年来人丁兴旺，每一代的人口都比较多。 今天的江家老宅很热闹，江为民的未来媳妇叫吴雪梨，岳丈吴大山，岳母王氏，还有吴雪梨的大哥，大嫂一共来了五个人。 江家这边江小流的爷爷奶奶，还有江老头的大哥，三弟、四弟，也就是江小流的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都过来了，加上江家老二老四两家子，屋子里差不多有二十人，房间太小坐不开，分了两间坐的。 二房和四房在灶房做饭，江家今天准备了一只鸡和一条鱼，因为没有肉票，议价肉太贵了，就没有猪肉，其实这个招待标准也很不错了，也是江家着急给江老三说亲，不然只上一个荤菜也能说的过去了。 江小流的四婶李秀梅今天掌厨，一边收拾鱼一边抱怨：“老三媳妇这个待遇，不得了，有鸡有鱼还有肉，还是白面馍。我那年来的时候，就一条鱼和一个炒鸡蛋，鱼还是河里抓的，白面馍都不够吃。” “我那时候家里条件更差啊，待遇还不如你呢，不过吧，老三这个情况，老头老太太也只能撑撑场面，好多替他挣点面子了。” 说话的是老二家的，郭艳丽，还装作大气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老三媳妇脾气咋样，可别是个不好相处的。” 李秀梅还没来得及回话，一眼看到江小流端着个盆走进灶房，顿时阴阳怪气起来：“呦，这不是大少爷吗？怎么着。听说今天有肉吃，舍得回来了？” 别看江小流经常送东西给老宅，不过老宅除了江老三，别人也不怎么待见他，就这样，原主也愿意待在老宅，不喜欢在自己家待着。 “四婶，您可别这么说，我贫农出身，烈士后代，可当不起资本家大少爷这样的名头，你给我乱扣帽子，我可是要告发你的。” 以前江小流嘴巴笨，可以被人随意拿捏，但是现在江小流换人了啊，可不会受这个气。 李秀梅愣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旁边看着的郭艳丽则是心想，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以前江小流被挖苦，被打击，大部分时候都是忍气吞声，可从没像今天这样，一句话就让牙尖嘴利的老四家的熄了火，眼珠转了转，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小流啊，你四婶心直口快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咱都是一家人，咋能是扣帽子呢，就是很长时间没见了，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江小流看了她一眼，想起她的种种作为，就知道这是个蔫坏的，这话听着是圆场，其实还是在挑拨，也就没给她面子， “二婶，我昨天刚来送过鸡蛋，你们昨天可是对我很热情啊。我今天可是端着盆来的，你们不想知道我端的是什么？” 两人也没对他端的盆有什么兴趣，江小流这些年时常来老宅送东西，也就是几个鸡蛋几颗菜。 不过李秀梅也确实没啥心眼，就赶紧说着：“对啊，小流，四婶刚才是开玩笑的，锅里炖着鸡呢，一会给你盛一碗，你带回去给小觞吃。” 江小觞就是江小流的妹妹，现在跟母亲去上学了。 江小流想也不想的拒绝道：“给我端就不用了，留着老宅吃吧吧，我来就是说一下，今天三叔会亲家，我给三叔带了四道菜，三道肉菜，一道炒鸡蛋，剩下的你们看着弄就行。” 郭艳丽面露不屑之色，不过她素来是个有心机的，很少会为这种事情冲到前面，就没多说什么，李秀梅刚被怼了，自觉理亏，赔笑道：“好好好，我替你三叔谢谢你。” 江小流也不理他们，一声招呼，小胖几个就端着盆进来了。 几个不锈钢盆齐齐摆在灶台上，锃明瓦亮，这几个盆就很吸引人，郭艳丽和李秀梅眼睛都快钉在盆上了。 江小流走上前，把盆上的包袱一一打开，露出里面满盆的肉和蛋。 “我的天爷啊——” “咕嘟——” 这个年代除了以前过年队里的大锅饭，哪里还见过用盆装肉的，视觉的冲击，味觉的冲击，直接震得两人语无伦次起来。 江小流看着两人的表现，撇了撇嘴，也没在意，：“咱丑话说在前面，四婶，这是我给三叔会亲家用的，我可不希望肉还没上桌就少了，那样我可是要骂人的。” 说完就带着几个孩子出去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我没眼花吧，这是三大盆肉和一盆鸡蛋啊，她二婶，这小子平时也就偶尔带条鱼，带几个鸡蛋啥的，今天这是抢了供销社了吗，而且这肉也太香了。” “咕嘟”，郭艳丽咽了口口水，“肉能不香吗，妈呀，这也太多了，说不定一会我们也可以敞开肚皮吃肉了。” “江小流这傻子今天这是不过了啊，我都没见过这么多肉。” ...... “小流哥，你二婶和四婶也太不是东西了，你给他们送东西，他们还这么说你。” “对啊，小流哥，真不值。” 傻子，江小流自嘲的笑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你们先回去吧，下午去我家找我。”江小流对孩子们安排着，这些孩子家条件都不太好，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看着几个孩子走远，江小流站在院子，朝堂屋喊着：“三叔，三叔——” 第5章 天价彩礼 堂屋里的气氛是有些紧张的。 “三转一响，88的彩礼，两个孩子结婚之后，要分家出来单过，这几个条件少一个都不行！” 寒暄了一阵之后，吴母就开始谈正事了，一开口就是一个炸雷，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吴家知道江为民的腿是瘸的，年纪又比吴雪梨大不少，对这桩婚事原本是不同意的，只不过吴雪梨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从小在家里被宠大，在家里闹的厉害，吴大山被闹的没办法，才勉强同意来江家谈一谈。 吴大山夫妇早就想好了，用天价彩礼劝退江家人。 如果江家不同意，那就一切免谈，如果江家同意了，那也是他们给孩子以后生活的一个保障。 三转一响，指的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这个要求在这个年代的城里都是很高的要求，比农村的标准高出了太多。这个年代很多人结婚就只是几十块钱的彩礼，家里能有三转一响的，整个公社都没几家。 江家大爷爷吸了口旱烟，打破了沉默：“大妹子，咱们这里结婚，可不兴这么要彩礼的啊，还有分家这个事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对啊，这个彩礼太多了，咋能弄的起啊。”江家三爷爷也附和道。 “孩子成亲，怎么还扯到分家了呢，难不成在我们家还能委屈了孩子不成？” “是啊，俩孩子出去单过，也太单薄了些，不如在一个院子里。” 随着江家大爷的开口，江家几个长辈都开始说起来，实在是这个要求有些太难为人了。 吴父静静的听众人说完，众人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当即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对之声，耷着眉眼开口道：“我们家就这一个丫头，从小宠大的，我不能让我闺女受委屈，就是这个要求。” 这话多少有些耍无赖的感觉，不过现在是有求于人，江家众人也只能忍着。 江老太见他说的坚决，决定换一个人作为突破口，她转头看向吴母：“咳，那个，亲家，雪梨这孩子我们看了，家里人对她都很喜欢，嫁过来之后我们肯定不能让她受委屈，只是这条件，确实有些困难。” 江家其实是有些家底的，家里壮劳力比较多，孩子也很省心，每年的花销不多，江建国前些年每年都能寄回家一二百块，凑够彩礼钱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人，江老太是不可能倾全家之力去给一个儿子凑彩礼的，哪怕对这个儿子特别着急。家里这么多人，肯定是要留应急钱，再有一个，老三这次出去单过了，那老二和老四要不要也出去单过？她也是从媳妇熬成的婆婆，当然知道每一个媳妇都想着自己当家的。 江老三有一手木匠手艺，平时能给家里带来不少好处，吴雪梨看着也像是踏实能干的，这么好的两个劳力，怎么能轻易放走。 吴母听到江老太的话，立马反驳道：“江家大姐，咱先别急着喊亲家，事情还没定下来，喊的有些早了。” “娘——”吴雪梨拉了拉吴母的衣服。 “你闭嘴，”吴母瞪了闺女一眼，又看向江老太：“江家大姐，俩孩子自己看对眼了，我们也不能反对，不过俩孩子的条件摆在这里了，谁吃亏谁占便宜都能看得到。” “三转一响，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家一样都不留，结婚的时候东西都会跟着雪梨带回他们家，这也是给孩子留个保障，希望你能理解，所以这个条件，咱们就别再讨价还价了，行吧？” 江老太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看了眼江老头，老头也是一脸无奈，场面再一次尴尬起来。 “三叔，三叔——”门外传来江小流的声音。 江家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的气氛太压抑了。 江老头看向江老三：“老三，你去看看，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江老三就站起来，冲吴父吴母这边点点头，走出门去。 江老头又看向吴大山和吴母解释道：“外面的是老大家的孩子，应该是找老三有什么事情。几位喝茶，二妮，去看看你娘的炒货做好了吗，做好了赶紧端过来。” 二妮是江老四江为红的闺女，答应一声也出门了。 吴大山和吴母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把关系弄的太僵以后对闺女也没什么好处，只好客气几句，先喝茶。 “小流，站院子里干什么，走，进屋。”江老三热情的招呼着。 二妮走出来，看了一眼江小流，没说话，快步走向了灶房。 老宅的几个孩子向来跟江小流不怎么亲近，所以江小流也没在意二妮的态度，拉着江老三走到墙边：“三叔，里面谈的咋样？” “初步同意了，就是——”江老三支支吾吾的不肯往下说。 “就是啥？你倒是说啊。”江小流性子急，最受不了磨磨唧唧的。 “就是那边要三转一响和88块钱的彩礼，还要让我们结婚后分家出去。”江老三看了看堂屋，小声说道：“这也太多了，咱家怎么给得起啊。” 江小流也吃了一惊，这个要求确实不低了，这几样东西，总价就要600多块，而且票很难弄的到，现在城里的正式工人一个月25块左右，在农村的收入就要低更多，像江家这种壮劳力足够多的，一年能攒下100块钱就很不容易了，不过这个结婚后分家倒是有点意思。 看起来吴家对老江家了解的还是蛮仔细的，知道江老三是个老实能干又孝顺的，没有江老二和江老四的小心思，怕闺女嫁进来受委屈。 “三叔，你是咋想的呢？” “唉，雪梨是个好姑娘，我挺中意的，就是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些，而且看起来，那边挺坚决的。”江老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江小流看着三叔，也知道这些年三叔过的不容易，以前江小流自己都顾不过来，就算知道三叔过的苦，也没办法解决，现在他穿越过来，就看在三叔对原主一家一直照顾的份上，他也要帮三叔解决这个问题。 第6章 三叔，瞧我的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三叔，这个事情我能想办法解决，你如果相信我，一会就都听我的，答应他们的条件，钱和票我有办法。” 江老三眼前一亮：“你有办法？”说完目光就又黯淡下去：“小流，别开三叔的玩笑了，我虽然愿意相信你，可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三叔，办法我有，你相信我就行。走，我先带你去灶房，看看我给你准备的菜，你可能会更有信心一些。” 江小流知道光靠嘴说没有什么说服力，就带着江老三先去看看菜。 “你还给准备菜了？这事也不需要你，你就别添乱了，有好吃的留给小觞和大嫂吃，一会儿端回去啊。” 江老三埋怨着，知道大嫂一家三口日子挺苦的，不想让江小流再折腾。 江小流有些感动，三叔就是这样，实实在在的对他们家好：“三叔，你放心吧，家里还有，这些都是我自己弄的。” “你就说，对人家姑娘满意不？嘿嘿。” 江老三有些哭笑不得，旋即又正色点头：“嗯，姑娘很好，是个过日子的。” 江小流看他说的郑重，心里就有底了，笑着说：“那我就知道了，放心吧，今天一定给你挣面子，不能让我三婶儿跑了。” 听他这么说，江老三也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振奋：“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这些怪话，走吧，带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硬菜。” “在灶房呢，保证有面子。”江小流拉着江老三就往灶房走去。 二妮从灶房出来，端着两盘炒棋子，嘴里塞的满满的，嘴角还有油，看到江老三和江小流，还是没打招呼，低着头就走过去了。 这是吃肉了吧，江小流也不在意，这个时候你很难要求一个孩子见到肉还能忍住不吃的，再说盆里又那么多，当娘的怎么可能拒绝一个孩子呢，不说孩子，李秀梅和郭艳丽也少吃不了。 只不过看起来原身在江家混的是真不行啊，这个妹妹都不跟自己打招呼的。 灶房里，李秀梅和郭艳丽一人装了一碗肉放到角落里，彼此心照不宣，这三大盆肉，少一两碗完全看不出来，剩下的这些分一分都能够平时十几桌席面的了。 “二嫂，四弟妹。”江老三进来打了招呼，然后就被灶台上的四个盆吸引了注意力，嚯，这锃亮的盆，还有这盆也有点大啊，这得是多少肉，小流这孩子是怎么搞来的。 “老三，小流跟你是真亲啊，你看这菜，弟妹可真有福气，”郭艳丽酸酸的说着。 李秀梅也说着：“是啊是啊，我未来三嫂这待遇，啧啧，可真是让人羡慕呢。” 江老三知道这俩人一贯的毛病，没搭理两人的阴阳怪气，回头看着江小流：“你不会偷大嫂的钱了吧？如果是，告诉我是多少钱，回头我给大嫂送去。” 一听这话，李秀梅和郭艳丽也觉得江老四说的有道理，江小流肯定又偷老大家的钱了，只不过这次偷了把大的，应该把家底都掏空了吧，心里一阵鄙夷，这可真是个傻小子。 江小流则是笑着说道：“三叔，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是我自己想办法弄到的，不是我娘的钱，你的钱留着娶媳妇儿吧，嘿嘿。” “菜看完了，剩下的就让二婶四婶弄几个青菜吧，咱们把桌椅先摆好，摆好了就上菜，这些硬菜上桌，再喝点酒，到时候有什么话也好开口一些。” 江老三想想是这个道理，就跟老二家的和老四家的嘱咐几句，然后跟江小流去摆桌子了。 桌椅板凳早在吴家来之前就借好了，这个时候家里招待客人都是在村里互相借用的，甚至盘子碗筷都是，要是客人多，都要去邻居家摆桌的。 棠屋里，二妮把两盘炒棋子放到桌上，不得不说老四家的炒棋子还是有一手的，棋子闻起来很香。 江老太把炒棋子往前推了推，招呼着吴母和吴雪梨道：“吴家妹子，雪梨，她大嫂，来，尝尝这个，加了糖的。” “谢谢大娘，我就不客气了。”吴雪梨甜甜的笑着，拿起一块棋子就放进嘴里。 吴母侧头瞪了她一眼，吴雪梨也假装没看见。 江老太见状把盘子又往吴雪梨身前推了推：“喜欢吃就多吃点，这孩子笑起来真好看。” 吴雪梨略带羞涩的低下头，轻轻的捏着衣角。 吴母转过头来，觉得不能再这样被拖着了，就开口道：“嗯，这孩子就是个老实的，没什么心眼儿，干活也是把好手。江家大姐，咱还是说正事，我们提的条件，你们是什么意见？” 吴家夫妇也是干脆利落的，早就想好的事情也不想再改，就想着赶紧定下来，能行就行，不行也别拖拖拉拉的，对两家没好处，对自己闺女的名声也不是好事。 江老太见吴家问起来，也知道这个事情是拖不过去的，有些为难的沉吟着，正想着怎么开口能降低些条件。 一抬眼，江老太看到江老三已经摆好桌椅，正往这边张望，目光询问是不是要上菜，江老太朝江老三微微点头，江老三会意，开始上菜。 江老太见状就开口道：“妹子，孩子我们都很满意，我们也认准了雪梨这个孩子。彩礼这个事情，我们再商量商量，现在饭已经好了，这样，我们边吃边聊。” 江老头也示意老哥几个都站起来：“吴老弟，大妹子，走吧，先入席，咱们边吃边聊。” 吴大山夫妇对视一眼，也觉得不好催的太紧，点头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素材也炒好了，江老三就喊来江小流和大妮二妮几个孩子开始上菜，大妮看着手里的肉，也是禁不住直咽口水，太香了。 屋里摆了两桌，男女分开坐，江老头招呼吴大山和吴雪梨的大哥落座，江老太则是拉着吴母的手，热情的招呼着。 第一道菜就是土豆鸡块，平常人家炖鸡，都是一只鸡，大半盆土豆，江小流端的这个，鸡块都要把土豆掩盖的看不到了。 第7章 谈成 吴大山看到这盆鸡块，也是吃了一惊，抬头跟吴母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嗯，老江家还算有些诚意。 第二道菜是豆角炖排骨，这个排骨可不像这个年代的排骨，这个年代的排骨都没什么肉，这一盆，排骨上的肉看起来就让人流口水了，看看盆里飘着的油花吧。吴大山又看了看吴母，吴母的嘴角透出了隐隐的笑意。 第三道菜是木耳炖肉，江小流特意选的五花肉，这个年代的人缺油水，五花肉要比纯瘦肉更有吸引力，满满一盆五花肉，视觉冲击太强了。吴大山惊讶的看了看吴母，吴母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第四道菜是韭菜炒鸡蛋，这个虽然略显平淡，但是满满一大盆，也是极具冲击力的。 吴大山心里暗自合计，这江老头还真是舍得啊，抬头看了看江老头，却不料江老头正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吴大山又看了看江家其他人，除了江老三和那个小孩，都是一脸吃惊的样子，菜不是江老头准备的，难道是江老三？这个人虽然腿脚不好，年纪也大了些，不过看起来倒是个有本事的，一会打听一下，如果是江老三操持的，那彩礼的事情也可以适当放宽一些。 四个硬菜，四个家常菜，一个汤，最后还有一个鱼，这个招待标准，估计在县里也排的上号了。 江老头和几个长辈先是吃惊今天的菜品，又惊讶江小流这个混小子怎么改了性子开始帮忙了，不过碍于场合，也就没多问。 江小流又偷偷从空间拿出两瓶白酒，去掉标签，自己做主给各位长辈摆了酒杯，倒好酒。江老三看到酒，觉得江小流想的周到，又想了想刚才江小流说的话，也就没多说什么。 看到酒倒好了，江家大爷爷赞赏的看了江小流一眼，然后端起酒杯，开始跟吴家人客气起来。端起酒杯，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几个男人脸色都亮了起来，这可不是平常大家喝的低度自酿酒，是江小流特意选的高度五粮液。 酒一下肚，窖香浓郁，口味丰满，入口绵甜干净，纯正，再来一口肉，所有人都是一个念头，“好吃，太香了”，让人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酒配好菜，气氛也渐渐的热烈起来。 待到八九分饱的时候，江家大爷爷又一次端起酒杯。 “吴老弟，再次欢迎你们大老远赶过来，我代表老江家敬你一杯。” 吴大山吃的很满意，觉得有这样的招待标准，老江家的日子过的不错，端起酒杯，主动说道：“江大哥客气了，都是为了孩子，我们干一杯。” 吴母心情很好，看气氛不错，也拉着江老太太说道：“老姐姐，今天让你们破费了啊。” 江老太太从开始上菜就一直没摸着头脑，不清楚这菜的来历，不过老太太也是个精明的， “都是老三这孩子安排的，这孩子一向有心，也有些本事的。” “娘，这都是小...”江老三还没说完，江小流就开口打断了他：“吴奶奶，这都是三叔安排的，您老和吴爷爷就放心好了，我三叔有本事，以后不会让我三婶儿吃苦的。” 吴老太太看了看江小流，问江老太太：“这位是？” “这是老大的孩子，江小流，今年十六了。” “这孩子嘴真甜啊，长得也精神。”吴老太夸道。 江老太嘴角抽了抽，这孩子可不算是精灵的，太好忽悠了，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了。 江小流看着江老太的表情，心下也是一笑：“谢谢吴奶奶，吴奶奶您看起来也很年轻。” 几杯酒下肚，江老头开口了：“吴老弟，你看看，孩子的事情？” 吴大山放下酒杯，沉吟起来，今天的菜很合胃口，也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知道江老三有些本事，正在合计对彩礼做哪些删减。江小流在吃菜的同时，也在观察吴雪梨，说话温声细语，行事落落大方，给人感觉不错，加上三叔也喜欢，放下筷子就开口了：“爷，三叔刚才还跟我说，条件没问题的。” 听了这话，在座的都看过来，江家大爷爷马上开口：“小流，现在是大人们在谈事情，你小孩子别乱说话。” “我没乱说啊，刚才三叔是答应了的，是吧，三叔。” 江小流说完看着江老三，向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众人又齐齐看向江老三，江老头和江老太都瞪着江老三，大有只要江老三点头就要发飙的样子。 江老三想着今天的菜，看到江小流坚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就无视了父母目光里的警告，沉声道：“对，雪梨我很喜欢，婚事能成我很高兴，我愿意为她多努力，所以今天吴大叔吴大婶提出的要求，我都答应。” “老三！” \\\"老三？\\\" 江家长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江老二和江老四则是在心里不停腹诽，老二家的和老四家的更是要开始骂娘了，只有几个孩子不关心大人们的事情，专心的对付着桌子上的菜。 江小流暗自给三叔比了个大拇指，微笑着向他点头。 吴大山一家也是无比惊讶，吴雪梨用手捂着嘴巴，既为江老三的告白感到甜蜜，又为他能答应这个要求感到担忧。 看到众人的表现，江老三再次坚定的说：“彩礼没问题，肯定会尽快的准备好，大家都放心吧。小流，倒酒！” “哎，”江小流答应着，把桌上的酒杯倒满。 吴大山看到江老三的表现，更坚定了这是个有本事的，当即满意的点头：“行，这才像我吴大山的女婿。” “爹...”吴雪梨害羞的低下了头。 吴大山宠溺的看了看女儿，举杯对江老头说道：“江大哥，都是为了孩子们能过的好，您多多担待，这杯酒我敬您，敬您有这样一个能干有本事的好儿子。” 虽然众人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是气氛烘托到这里了，为了江老三这个老大难，也是都笑了起来。 第8章 大家都要出钱 双方约定好只要老江家准备好彩礼，就能迎娶吴雪梨进门了，又闲聊一会，吴大山一家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路还是比较远的，再晚走就要抹黑了。 送走了老吴家，老江家这边则是有些愁云密布，好酒好菜带来的冲动过了，开始面对现实。 急性子的李秀梅第一个开口：“老三，你自己答应的彩礼，你自己想办法啊，可别拖累老宅，再说了，咱家哪有办法弄到这么多钱和票。” “对啊，老三，你答应的也太快了，雪梨这姑娘是不错，不过要的彩礼也真是多。”郭艳丽也附和道。 江为军拉了拉她的衣角：“你少说两句。” 郭艳丽甩开他的手：“你拉我做什么，我说的也没错啊。” 江为军就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江家二老没开口，几个长辈也没说话，江小流心底暗自好笑，淡淡的开口道：“按理说呢，我作为一个小辈，而且还分出去了，今天没有说话的资格，不过这事关系到我三叔，我就斗胆插个嘴。二婶，四婶，吃饭的时候事情都已经答应吴家了，那现在最重要的是商量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抱怨，要不然传出去，老江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江家大爷爷咳嗽一声：“小流说的没错，抱怨的话就别说了。今天就要商量个方案出来，老二，你说两句？” 江老头沉吟片刻，开口道：“三转一响，不说票，钱就要500多块，家里没这么多钱啊，老婆子，你说说家里能拿出多少钱？” “家里能拿出来的能有300吧，还要留几十块准备应急，再有也不能只准备彩礼，还要买几件衣服被褥生活用品这些，算下来，家里也就能出200块。老二老四，你们那能出多少？” 江为军和江为红看了看各自媳妇，摇头道：“爹，娘，咱都没分家，我们的钱都在娘手里，哪里有私房钱。” 听到这些，江小流就知道里面有水分，每个月江小流家就给老宅5块钱，这几年都得有两百块了，以前江小流父亲寄回来的钱更多，虽说没分家，二房和四房的工分换的钱可是大部分都留在自己手里了。这老太太抠门，两个叔叔也一样抠门。 对这个情况，江小流早有准备：“二叔，四叔，你们结婚娶媳妇的时候，用的可是家里的钱，那个钱有我三叔一份，对吧？那现在我三叔结婚，你们可也得出力啊。” 李秀梅一听就不乐意了，急忙道：“我结婚那会才给了五十块钱的彩礼，哪能跟现在六七百比。” “对啊对啊，我结婚的时候就更少了，才三十块钱。”郭艳丽也附和道。 郭艳丽眼珠一转，对着江小流说道：“你爹娘结婚那会儿，也用了家里钱，你们家是不是也得出钱？” 江小流暗自好笑，这二婶还真是个人精，打的一手好主意，知道他们家没钱，就想用这个逼着他闭嘴，却没想到江小流就是想让她这么说。 江小流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二婶，你这话也有道理，我们家确实应该出钱。不过我家就我娘一个人挣钱，江小觞要上学，一个月还得给老宅5块钱，我们家可没什么钱。” “小觞上学，我们家也有两个上学的，你们家不出钱，那我们家也没钱出。”郭艳丽马上来了精神。 “二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同意了，你跟二叔一年不少挣工分吧，跟我娘一个人比？不过我娘这个人我知道，念着三叔的好，肯定会出钱的，我就替我娘答应了，二婶和四婶出多少钱，我们家就出多少钱。” 李秀梅撇撇嘴：“你个不靠谱的，能做的了你娘的主？” 江老太也是一脸嫌弃：“你个毛孩子，少插嘴。” “小流，你还是老实的待着吧，你也就是准备了几个菜，别以为自己能代表大人做决定了，这都是大人的事儿，你小孩子也不懂。” 江小流满脸通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哼，你们不用看不起我，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这个钱我们家还真就要出了，就怕二叔四叔没有我们家出的多！” “真是笑话，你个毛孩子还真敢说。你说，你们家能出多少，你出多少，我们家就出多少。”江为军一脸不屑的说着。郭艳丽拉了拉江为军，小声说：“我们家凭什么出钱。”江为军拍了拍她的手：“怕什么，老大家什么条件你还不知道？他能出多少钱，放心。” “对，你们家能出多少，你家出多少，我家就出多少。就怕你答应了，你娘不答应，你忘了你娘都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老四江为红听了江为军的话也附和道，还出言讽刺。 这两个叔叔是真不是东西啊，吃自己东西的时候一口一个大侄子，现在要出钱了，就开口讽刺。 江小流很生气，浑身发抖：“你们也别激我，我娘都听我的。我就怕我们家拿出来钱，你们到时候反悔。” “你说个数吧，只要你家拿出来，我家也能拿。” “对，说数吧，你能出多少，我们就能出多少！” 江小流咬了咬牙：“刚才我奶说家里能给出200，那我家出100，再加一张自行车票！” 这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炸了： “什么？！” “多少？100块？” “你们家能拿出100块钱吗，别说了大话到时候兑现不了。” “还有自行车票，你能弄到票吗？” 江老头也一脸诧异的开口了：“小流，这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关系到你三叔的婚事，马虎不得。” 江小流也懒得叫爷爷：“十天之后，我把钱和票送过来。”然后看向江为军和江为红：“二叔，四叔，过几天我过来，到时候你们可别掉链子。还有，如果票拿不出来，就多出30块钱，票我可以想办法，这就很照顾你们了吧。” 说完站起身，一改刚才急的不行的样子，不再理会老二老四一脸便秘的样子，朝老三江为民眨了眨眼，转身就走出了堂屋，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江老三强忍笑意站起来，跟着江小流走出去：“我送送你。” 第9章 搞钱 看着两人走出堂屋，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下来。 江家大爷爷用烟袋敲了敲桌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这孩子一段时间没见，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对啊，是不太一样了。” “就是不知道十天之后，能不能拿钱过来，还有票。” 江为红忍不住开口了：“爹，娘，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钱啊。” 一百块钱，还要花三十买票，他可舍不得，他媳妇也不能答应啊。 江老头一瞪眼：“你们自己答应的，十天后小流要是真把钱拿过来，你们就得把钱送过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二瞪老四：“就你逞能，你有那么多钱吗？” 老四缩了缩头：“我也是没想到啊，江小流这小子也太敢开口了。再说了，我还真不信，他真的能拿的出一百块钱和票，还他能解决票，牛都吹上天了吧。” 老二点点头，也稍稍放下心来，认同了老四的观点。 院外，江老三喊住江小流：“说说吧，你小子哪来的钱？” 江小流笑嘻嘻的说：“三叔，你放心吧，钱和票我都准备好了，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总是欺负你，趁这个机会，我一定让他们出点血。” 江老三哭笑不得：“你可真行，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欺负不欺负。” 江小流一下子严肃起来，正色道：“三叔，这些年，老宅对我家做的事，咱们心里都有数，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也不多说了，以后，我可不会惯着他们。” “好了三叔，你快回去吧，回去一定让我爷把这事儿敲定了，这样钱就能凑够了，然后安心准备做新郎官吧，我走了。” 江老三点头看着他离开，这孩子，真的是变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应该是好事吧，最起码大嫂和小觞日子会好过不少。 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江老三叹了口气，也往院里走去，江小流说的对，要跟老爷子把事情定死了才行。 这边，江小流一边走一边想，海口都夸下了，就要马上行动了。 搞钱！搞票！ 在老宅夸下海口的时候，江小流心里就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融合了原身的记忆，知道原身在生产队还是有一个工作的，就是帮生产队给县国营菜市场送菜。 国营菜市场都是有专门的农场供应蔬菜的，南理大队能获得送菜资格，这还是得益于江小流的父亲。 去年过年的时候，江小流父亲江为国的战友找过来看望母子三人，有些破旧的房子，灶房里的米面油，江为国的战友心里很不是滋味。 给母子三人留了一些钱和票之后，赶回去联系了县里，特批了南理大队给菜市场送菜的资格，菜钱按农场的收购价算钱，江小流得到了送菜的活，平时靠这个能拿到满工分。 原身虽然自己性格有些急躁，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不过对自己的这份工作还是挺上心的，毕竟这关系到肚子能不能吃饱。 现在买菜还是需要各种票证，就只有白菜和青菜不需要，不过这些却是很难买的到，江小流想的就是在送菜上想办法。 生产队每个星期给菜市场送两次菜，用的是队里的牛车，王大爷和江小流负责送菜。江小流现在有空间，可以自己收菜，然后卖给菜市场，不过这样子没多少利润，而且也不能给菜市场太多，送的太多，菜市场也是不会收的，毕竟菜市场有专门的供应农场。 要想挣钱，还是要靠不容易搞到的东西，肉、鱼、蛋是现在比较稀缺的，这些才是能挣钱的。空间里有大量的肉、鱼、鸡蛋，还有海鲜，不过出手这些，需要有一个能立得住的说法。 江小流想了想，就一路朝村子的西面走去，他家就在村西头，他家再往西一点就是一条河。 目测了一下，河大概有十几米宽吧，江小流也不知道准不准。河水很急，不远处有一座小桥，可以让人通过，牛车应该也差不多，河那边就是另一个大队了，不过河边都是荒地，也没有种庄稼，只是种了一些柳树。 河水比较急，大人们是严禁小孩子到河边来的，这里也没有地，村里人也很少到河边来。 走到桥边看了看，江小流觉得可以在桥下下渔网，把这头固定，从桥上走到河对岸去，把那边也固定，到时候等着收鱼就好了。 这就是江小流想让队里的孩子们做的事——抓鱼。 其实大队会抓鱼能抓鱼的人不少，但是现在水里的产出这都是集体财产，也没什么销路，偶尔捕几条自己家吃没问题，如果是拿来卖，那就是大问题了。当然最主要的是鱼不好抓，村民家里原来的捕鱼工具都被收走了。 空间里有几套渔网，应该是哪个鱼档老板的吧，还有一些鱼竿鱼钩，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江小流打算让二胖小胖五丫几个去做这件事，几个小孩，目标不会很明显，这也只是江小流给自己空间里的鱼要一个说法而已。 二胖几个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爱跟着江小流这个怂货混，哪怕一直被郭建业那帮孩子欺负，也经常找江小流玩，还帮着江小流干活。 江小流摇摇头，感觉村里孩子都被郭建业带歪了，也不知道为啥大人们也不管，天天放纵这些熊孩子瞎折腾。 又想到自行车票这些，他印象里这个时候县里很多国营厂职工手里都是有票的，很多人都会选择把票卖掉，等到了县里，空间这么多东西，肯定可以换到，江小流一点都不担心。 看时间还早，江小流就打算在村子里转一转，这些记忆毕竟有些模糊，不如自己眼见为实来的印象深刻。 村子里的屋子都是土坯房，江小流家的也是，他们家的屋子还是村里原来的空房子，要不是大队照顾烈属，那房子都轮不到他们家。 村里还是穷，都很少能听到狗叫声，人都吃不饱，哪还有别的粮食喂狗呢。 迎面走过来三个少年，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江小流突然就想歪了，村里的熊孩子都喜欢三人同行吗？郭建业是三个人，二胖小胖五丫是三个人，对面这也是三个人... 第10章 一地鸡毛 “江小流，你答应我的事情今天是不是该兑现了？” 江小流正想的出神，一道声音吵醒了他，抬头看过去，对面三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拦住了他，为首一个短发，很精神，大约一米六的个头，旁边两个一胖一瘦，个子要矮一些。 江小流皱眉，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来人是同村的郭建昌，胖子是大林，瘦的是涛子，都是郭建业那帮人里的骨干。 郭建昌是郭会计的儿子，觊觎送菜的活计很久了，他倒不是看中送菜的几个工分，他看中的是送菜可以经常去县里，少年人还是喜欢外面的世界多一些，这个时候去县里是需要介绍信的，送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县里了。 江小流就有些生气，开口道：“答应你什么事情？” “跟我装傻是不是？你和你二叔答应我的，把送菜的活让给我。”郭建昌提醒道。 江小流撇嘴：“我送菜送的好好的，为啥要让给你，再说了，这活儿是我爹拿命换来的，给你，你也配？” “你这是要赖账了？行，我去找你二叔，我看他怎么说。”郭建昌扭头走了。 江小流也没在意，别说找江老二，就是找江老头来也没用，这工作他现在很需要，谁也不会给的。 郭建昌动作倒是快，江小流还没到家，就被江老二给拦住了，“江小流，你啥意思，前几天不是都答应了建昌，把工作让给他吗？” 江小流皱眉，看了眼郭建昌，又看向江老二：“什么工作？” 江老二有些生气：“送菜的工作啊！前几天我们说好了的。” 说好了吗？江小流对这个事情没什么印象了，他现在想的是江老二为什么这么上心帮郭建昌。 江老二见江小流迟疑，以为是江小流后悔了，快走几步上前搂住江小流的肩膀，小声道：“小流，队里的记分员马上要生孩子了，你二婶想干这个活，咱不是都说好了吗，把你送菜的活让给郭建昌，让他爹帮忙找队长说说这个事情。” 南理大队的管理还是很民主的，记分员这种相对轻松的活都会优先安排给队里的孕妇或者老人，前些日子江老二要找郭会计帮忙，郭会计答复说他媳妇不符合要求，就没有同意。 江小流这下明白了江老二为什么这么上心了，不过这江老二貌似脑子有些不太够用啊。 郭建昌知道江老二想要这个工作，主动找到江老二，答应江老二只要让江小流把送菜的活让给他，他就帮江老二在他爹那里说好话，把事情办成。那个时候的江小流把老宅的人都看做最重要的人，亲二叔要帮忙，他是责无旁贷的，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江老二没看出郭建昌本身是个奸猾的，他根本没去找他爸，因为他知道他爸不会听他的，他就想着先把工作哄到手，到时候再找理由推掉江老二的要求。 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江小流暗骂原身一声，母亲和妹妹吃不饱不知道管，竟然管这些屁事。 江小流沉声开口：“送菜的活是咋来的，你们知道不？” “大队安排的啊，这谁不知道。”郭建昌一脸看傻子的模样。 “大队安排的，对，是大队安排的，知道送一次菜大队收入多少钱不？”江小流又问道。 江老二一愣，看了看郭建昌，见郭建昌也一脸懵，就开口道：“不知道，收入多少钱？” “送一次菜，能收入二十几块，知道为啥让我们大队送吗，县郊的大队为什么不送？是因为我爹，如果不是我去送菜，你们以为菜市场会收？还让给你，郭建昌，让给你你敢要吗，你去了把这活儿弄黄了，一个星期大队少收入五六十块钱，你说大队长会不会抽你，你爹会不会抽你。”江小流不屑的看着几个人。 “你——”郭建昌想了想，争辩道：“你说菜市场只认你？你怎么证明？” 江小流撇撇嘴，鄙视道：“我为什么要证明，你要有本事，就去找队长，让队长安排，想跟江老二一起坑我，你想屁吃呢。” 江小流又看向江老二，觉得这个二叔脑子有点问题：“叫你一声二叔，你也多做点二叔该做的事。你自己动动脑子，郭建昌给你办成事了吗，你就给他说话，这都多少天了，事都没办就好意思要工作？就你这脑子，啥也不是。” 江老二面色一僵，这个一直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侄子确实不一样了啊，不过他说的貌似有些道理，郭建昌确实没给自己把事情办成，说完疑惑的看向郭建昌，刚想开口，就看到大林和涛子向前一步，拦住了要走的江小流，江小流瞪眼，嗤笑道：“滚滚滚，就你俩还想拦我？想见识见识我沙包大的拳头？” 两人面色一变，想起了上午郭邦平和郭邦安的惨状，有些畏惧江小流的战斗力，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江小流也没管他们，自顾自的走远了，还能听到江老二的质问声：“建昌，我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郭建昌无赖的说：“我的事你也没办成啊，还想让我给你办事？” “合着你一直就没想给我办？那还想谋求我家的工作？” 你家的工作？江小流冷笑，还想没事呢，以后咱们可不是一家了。 “什么叫谋你家的工作，我们这叫交换，你先给我办成，我自然能帮你办成...” 江小流加快了脚步，懒得听这帮人掰扯。 真是一地鸡毛... 让几个奇葩一折腾，江小流也没了转悠的心思，看了看时间，母亲和妹妹也该放学了，想到母亲和妹妹，江小流有些振奋，又有些忐忑，前些天刚偷拿了母亲的钱给老宅买了东西，他都看到母亲偷偷的掉眼泪了，也不知道母亲见了自己会是什么表现。 妹妹江小觞更是从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印象里从父亲去世开始，江小觞见到自己都是当空气的，唉，江小流叹息一声。 第11章 真正的亲人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屋子，二胖几个就过来了。 二胖进屋就问道：“小流哥，听说你把郭建昌给怼了？” “怼的好，那小子一点都不地道，仗着他爹是会计，整天嘚嘚瑟瑟的。”小胖补充道。 五丫则小声说：“小流哥，你三叔那边谈好了吗？” 江小流轻轻的拍了下小胖的脑袋：“你们几个毛孩子，操心的还挺多，大人的事少打听。我今天找你们几个过来，是有事情找你们做。” “小流哥，要干啥，还能吃肉吗？”小胖舔着嘴唇说道。 “对对对，只要能吃到肉，干啥都行。”二胖和五丫也附和道。 江小流乐了：“嗯，只要听我的，好好干，不光能吃肉，还能吃糖，吃鸡蛋，” “小流哥，你快说，让我们干啥。”几个孩子充满期待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看着几个孩子，笑了笑：“我要你们做的，就是去河里抓鱼。” 二胖哦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五丫也收敛了笑容，满脸失望。 ？？？ 江小流满脸疑惑：“抓鱼啊，你们这是咋了？” 小胖看了看几个人，开口道：“小流哥，你忘了，咱们大队不让抓鱼啊，再说了，抓了鱼能干啥，只能自己吃。” “对啊，东丽水库不让抓鱼，白浪河水太深，很难抓到鱼的。”二娃补充道。 “你们几个了解的挺清楚啊，”江小流点点头：“对，水库的鱼不能抓，这个我们不考虑。至于说河里的鱼不好抓，那是工具不趁手，一会我给你们拿渔网，教给你们怎么用。” “那抓到了鱼，能换到钱吗，要是能换到钱，我就能上学了。”五丫小声说。 是啊，现在队里几乎每家都有不能上学的孩子，一个是因为家里穷，再一个也是家里不重视，认为读书没什么用。二胖五丫他们都已经十一二岁了，没有去过一天学校，只是跟家里的哥哥姐姐学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不过要改变这种局面只能一步一步来，先要让大家富起来，再去改变他们的观念，才能送孩子们读书了。 江小流看着五丫，坚定的说：“只要你们听我的，我就能带你们吃饱，吃好，还能有钱读书。” “走，我拿工具，带你们去抓鱼。” 江小流的工具就是两套渔网和几副鱼钩，这还是前世买来准备邮回老家的，带到这里来，也算是帮了大忙。用鱼钩钓鱼，只是一个补充，抓鱼的主力还是渔网。 到了河边，江小流给几个孩子演示了一下渔网的用法，其实他也就是个半吊子，不过好歹还是摸索着把渔网下好了。将渔网一端固定在桥墩处，然后用绳子牵引着从桥上走到河对岸，固定好，就等着收网，随后又把鱼钩分给他们，告诉他们如何制作浮漂，如何使用，其实这些也不太用教，毕竟是在水边长大的，虽然没用过这些工具，看一看也就差不多了。 再三叮嘱几个孩子注意安全，一定不要下水，江小流就急匆匆的回家了。因为快要到他娘和妹妹放学的时间了，他要回家做顿好的，给娘俩补一补。 家里很久没见油水了，那这顿饭就不能做的太油，不然容易坏肚子。 江小流看了看空间里的食材，决定做一个冬瓜排骨汤，炒一个木须肉，再做一个炒鸡蛋，烙几张葱花饼。一番忙活之后，饭做好了，江小流想起上午的菜的味道，拿碗分别尝了尝这几个菜。 嚯，味道果然是不一样了，远远超出了自己前世的水平，食材、调料都是前世的，只有锅、灶和柴火是现世的，不过这也不能把味道提升这么多啊，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穿越福利！ 希望这个福利能一直拥有吧，毕竟作为一个厨师，提升食物的味道是一直以来的追求！ 先把做好的菜放到空间里保温，然后打量了一下灶房，心里感慨了一下母亲和妹妹的不容易。江小流抿抿嘴，从空间里添了一些米面，把油罐装满，又拿了一条五花肉和七八个鸡蛋放好，听到门口有了说话的声音，江小流飞快的把做好的饭菜摆到桌上，然后就走出了灶房。 果然是母亲和妹妹回来了，母亲吕白英，梳着简单的刘海，一身粗呢布料的衣服，虽然生活困苦，却是笑容满面，妹妹江小觞梳着麻花辫子，红格子上衣，蓝裤子，也是打着补丁，还背着一个斜挎包，看到江小流，下意识的向母亲身后躲了躲。 看到江小流出来，母亲吕白英有些欣喜：“小流，你在家啊，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妹妹江小觞则是瞥了他一眼，低着头越过他就进了屋。 听着母亲的话，江小流不禁鼻子发酸，上一世没有感受过母爱，现在一句关心的话就让他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看到他流泪，吕白英一下子慌了，快步走过来，扶着江小流的肩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小流擦干眼泪，哽咽着说：“娘，我没事，我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虽然有些诧异江小流的感情流露，不过吕白英也只是以为江小流在外面受了委屈又不愿意说，但是江小流愿意跟自己亲近，吕白英很是高兴，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吓我一跳，没事就好，有事一定要和娘说，知道吗。我这就去做饭，你去玩一会吧。” “娘，饭我做...” “啊——”屋里传来江小觞的惊呼声打断了江小流的话。吕白英和江小流一听，急忙往屋里跑去。 屋里，江小觞正盯着桌子上的菜，看到江小流进来，眼眶一下子红了，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大声质问道：“江小流，你又闯了什么祸？从哪里偷的肉和鸡蛋？你能不能省点心，你知道娘天天的为你操多少心？你能不能懂点事？” 说着说着，江小觞就蹲下身子，呜呜呜的哭起来。 吕白英看着饭桌，也是满脸疑惑，一边扶起江小觞，一边问江小流：“小流，这菜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弄的，如果不是正道来的，我们就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江小流苦笑，原身这是咋混的，就没干过靠谱的事情吗？ 第12章 温情 “娘，这些都是我弄的，不偷不抢，来路很正。而且，我跟你们保证，以后咱们家能经常吃到这些，咱们再也不会饿肚子。” “你弄的？就凭你？”江小觞一边抽噎一边说。 吕白英也问道：“对啊，小流，你从哪里弄的？” “娘，这真是我弄来的，我给菜市场送菜的时候，用抓的鱼换的。”江小流不好解释肉和蛋的来历，就只好用明天要做的事情先搪塞过去。 吕白英有些担心：“这样倒是能解释，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不能投机倒把，偶尔换一点没事，还有，不要出去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见母亲相信了，江小流暗自舒了口气：“娘，小觞，你们快洗手吃饭吧，一会菜该凉了。”江小流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汤，摆好碗筷。 江小觞将信将疑的去洗了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这时候也没心思考虑菜是怎么来的了，太香了，小心的咬了一口排骨，刚一入口，眼睛里瞬间有了别样的光彩：“娘，好好吃啊，你也快吃。”吕白英看她夸张的样子，暗自好笑，也夹起一块排骨吃了起来：“嗯，做的确实好吃。” “这个鸡蛋也好吃，黄瓜也好吃，葱花饼真香，是白面做的，我都好久没吃过白面了，骨头汤好好喝，”江小觞一边吃一边点评，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也不怕江小流闹什么幺蛾子，先吃饱了再说。 看着两人吃的开心，江小流满意的拿起一块葱花饼，慢慢的吃了起来。 “嗝，吃的好饱，江小流，现在可以说了，你弄了这顿饭，是有什么企图？咱家可没钱。”江小觞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谨慎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江小流，我是你哥，你就不能叫声哥？”江小流不满的说着。 “哼，别以为一顿饭就能让我改变对你的态度，你先改造好了，再讨论这个话题吧，快点告诉我，你有什么企图？还有，这是哪个大厨师做的饭，比咱娘做的都好吃。” 江小流有些宠溺的看着妹妹，前世他没有兄弟姐妹，特别羡慕别人有妹妹可以疼爱，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江小流就很开心，很享受这种温情：“说出来能吓你一大跳，大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小觞疑惑的看了看屋子，看了看娘，然后看向江小流，指着他说道：“不是吧，你说是你做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猜的很对，就是我做的。” “哼，我才不信，不说算了，我写作业去了。”江小觞摸着有些撑的肚子，回房间去了。 吕白英对江小流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信：“小流，你什么时候学的做菜？” 江小流想了想：“娘，这都是前一段时间去县里，在国营饭店帮忙的时候学的，味道还行吧？”看着江小流得意的样子，吕白英欣慰的说：“味道很好，比娘做的好，以后你咱家的饭都你包了。” “啊——”江小流目瞪口呆，一向沉默寡言的娘也会开玩笑了。 “噗嗤——”屋里的江小觞也忍不住笑了。 这种和家人斗斗嘴的感觉，真的让人欢喜呢。 收拾完桌子，江小流打开米缸：“娘，我换了10斤大米，已经放米缸了，还有20斤面粉，油罐也装满了。”吕白英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转而是担忧，认真的看向江小流：“小流，看到这么多东西，娘很高兴。娘知道自己没本事，让你们受苦了，但是小流你一定记住，再苦再难，我们都要走正道。” 江小流知道母亲这是真的关心自己，也用力的点点头：“娘，我知道的，一定不会走歪路，以前我不懂事，让你和妹妹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努力的。” 吕白英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点点头：“好好好，你能这么想，娘特别高兴，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 天还亮着，江小流催吕白英赶紧去备课，一会天黑了，点油灯就比较费眼睛了。江小流一边收拾灶房，一边考虑做明天的早饭。 第二天早上要去县里送菜，江小流要早走，没时间做早饭，为了让娘和妹妹多睡一会，江小流打算今天晚上就做好，明天早上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妹妹今天说她好久没吃白面了，蒸馒头还需要发面，来不及了，那就还是烙饼吧，晚上吃的葱花饼，那今天做千层饼吧。 面粉加一点盐，加入温水，和好面后刷一层油，盖好盖醒15分钟。然后制作油酥，少量面粉加盐加五香粉，浇入热油，搅拌，放凉。面醒好之后将面擀成长方形，把放凉的油酥均匀涂抹在面上，切几刀，然后一直叠，叠好盖上盖子继续醒15分钟。醒好后再擀开，表面洒水撒芝麻，开水上锅蒸15分钟即可。蒸好了，锅底刷油，两面煎至金黄，就做好了。 “好香啊，”江小觞放下笔，抽了抽鼻子。 吕白英打趣道：“确实很香，以后咱们家的饭都让你哥做。” “哼，想让我叫他哥哥，还得看他表现。”江小觞倔强的说。 “唉，是啊，希望他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真的改变了，今天的感觉就很好，哪怕我们吃些苦，也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江小觞用力点头，“娘，不管他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孝顺你的。” 吕白英笑了：“娘知道你很乖，也希望你能开心，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屋里的谈话江小流没听到，打开锅，嗯，挺香的，还是放空间里保鲜，明天早上再拿出来。 一番折腾，天也黑了，江小流烧了热水，三人分别洗漱，就睡觉了。 躺在炕上，对于这个时间就休息，江小流有些无奈，不过也没办法，现在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照明还要点油灯。也不知道几个孩子能抓多少鱼，明天送菜会不会顺利，迷迷糊糊的江小流就度过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 第13章 送菜 卖鱼 凌晨3点，原身的生物钟就把江小流叫醒了，虽然身体醒了，但是江小流的意识还是很抗拒，嘟囔了一句，这也太早了，又眯了一会，才挣扎着起来忙活。 听到江小流这边的动静，吕白英也醒了，要起来做早饭，江小流制止了她。 添水，烧火，煮鸡蛋，熬粥，做好之后，留下母亲和妹妹早饭吃的和中午要带的，剩下的都放到了空间里，然后就出门了。 先来到牛棚，王大爷已经套好车等着他了，见他过来招呼一声就赶去菜地装菜。 今天是郭会计值班，带着几个村民早早的起来把菜从地里采摘好，都堆放在了地头，见到牛车过来，手脚麻利的装车，会计照例叮嘱几句，王大爷和江小流两个人就赶着牛车出发了。 牛车到了村口，江小流借口要去方便，让王大爷和牛车先走，他一会追上去。王大爷答应一声，赶着牛车慢悠悠的往前走了。 看着牛车走远，江小流走到路边的水渠边，用手电筒晃了几下，王小胖就钻了出来：“小流哥，鱼在这里，还真有不少呢，我们听了你的，活鱼都在水桶里，几条死掉的我们几个分了带回家了。” 江小流塞了一个鸡蛋给他：“行，你先回去吧，这些我处理，下午喊他们一起来我家。” 王小胖知道江小流是有本事的，也没多问，就答应一声回家去了。 草丛里有两个水桶，大概有十几条活鱼，个头不小，收获还可以啊，江小流把鱼放到空间，就快步追牛车去了。 牛车晃晃悠悠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六点多的时候到了菜市场，市场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一边检查菜品，一边称重，一边报出价格，江小流要做的就是记账，然后等菜入库之后去领钱，当然，钱是要给王大爷保管的，管账不管钱，算是比较朴素的财务安全制度。 等市场负责人在记账单上签字后，江小流把账单给王大爷，王大爷就拿着账单去财务领钱了。 看四周没人注意，江小流从空间拿出两袋奶粉，装到一个布袋子里，递给市场负责人：“丁哥，上次听说你刚有了个儿子，我找人弄了两袋奶粉，你带回去给孩子喝吧。” 负责人姓丁，丁大勇，三十多岁，中年得子，对刚出生的儿子喜欢的不得了，一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就是有些发愁老婆的奶水不够吃，小孩子天天饿的哭，这可把把丁大勇急坏了，最近几天一直上火，起了一嘴的泡。 奶粉这东西不好搞，丁大勇有些怀疑的接过布袋，打开一看，果然是奶粉，兴奋的看着江小流：“兄弟，这可真是太感谢了，我正愁这个事情呢，托了很多人都没弄到，多少钱，我拿给你。” 江小流笑了笑：“丁哥，咱认识不是一天了，这也是别人给的，不用钱。” “那怎么好意思，这东西现在可金贵，关键是买不到，哪能不给钱。” “真不用，丁哥，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就帮我个忙。” “兄弟你说，只要哥能办到的，保证不推辞。”丁大勇拍着胸脯说道。 “我和几个小兄弟弄了一些鱼，你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鱼？”丁大勇眼前一亮，这个时候肉、蛋、鱼都是硬通货，如果不要票，那就更抢手了，“有多少？是活鱼吗？” 江小流让丁大勇等在原地，走到拐角处把装鱼的水桶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小胖给的是两桶，江小流拿出来的是四桶，每一桶又多放了几条，然后提到丁大勇面前：“丁哥，你看看，好处理吗？” 看了看水桶里的鱼，丁大勇有些高兴：“你这鱼不错，还都是活鱼，很好处理，交给我。”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这边称重不方便，这样，小流兄弟，我先给你拿30块钱，等你下次过来，我这边称好了，咱们再算账，票的话，你想要什么票？。” “还有，下次再有鱼，或者别的东西，可以提前送过来，能处理的我都收。” 看丁大勇这么上道，江小流很高兴的答应下来：“票的话，能弄到自行车票、手表票、缝纫机票这些吗？” 丁大勇想了想，缓缓开口：“这些都是大件的票，不太好弄。” 见江小流有些失望，丁大勇又开口道：“不过只要你能每天都送鱼过来，票我帮你想办法，就是要花些钱，怎么样？” 江小流觉得这样挺好，这样他就不用自己去寻摸了，比较省事：“花钱是应该的，那就麻烦丁哥了，鱼我明天再送来。” 丁大勇又想了想道：“你要是每天都送活鱼过来的话，我给你弄一个采购员的身份吧，这样你来县城也方便。提前说明啊，只有工作证，没有编制和工资的。” 听丁大勇这么说，江小流大喜，现在没有身份证，出门比较麻烦，总不能天天去开介绍信，有了工作证，来往队里和县城就能方便很多。 丁大勇是菜市场的主任，还是有些权力的，很快就填了工作证，盖上公章，交给江小流收好，江小流再次道谢，这个确实帮了他的大忙，至少在云山县可以自由走动了。 丁大勇摆摆手：“咱哥俩这算是互帮互助，不用这么客气。” 丁大勇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能弄到奶粉，还舍得用奶粉来做人情的人，虽然年纪小，但是办事老道还有本事，值得他结交。 也不能怪丁大勇功利，其实要想关系长久，还是要有互相能利用的点才更牢靠一些，丁大勇又不是十几岁二十岁的青年人，三十多岁能坐到菜市场主任，可不仅仅是因为家世好，很大一部分也的个人能力跟得上才行。 听丁大勇这么说，江小流也就不再客气，关系不就是在互相麻烦中越来越紧密的嘛。 两个人约定好交鱼时间和地点，江小流收好钱，等着王大爷回来，就赶着牛车回村了。 第14章 去学校送饭 回到村子，江小流先跟王大爷去找郭会计交了账单和钱，然后跟王大爷把牛车送回牛棚。 牛棚里住了五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其中还有一对老夫妻，老太太应该身体不太好，过一会就咳嗽几声。 几人主要的工作就是喂牲口，整理猪草，还喂了几头猪。 王大爷先回去了，江小流想了想，搬起一捆秸秆就要往铡刀那边走，一个戴眼镜的老人赶忙拦住他：“孩子，你别弄这个，对你不好，快回去吧。” “没事，大爷，我几下就好。”说完也不等老人答应，走过去把秸秆切碎，然后撒到牛槽子里。 喂牲口这活对成年人来说不重，不过对于几个老人来说还是有些难的，几个老人做的很慢，但是很仔细。 这都是文化人啊，哪里应该做这个呢，但是在大队，这已经是最照顾他们的活了吧。 江小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没打招呼就走了，那个老人说的对，他在这里待时间长了，对他不好，而且他也不了解这几个人，就怕他帮了忙也落不到好。 除了给队里送菜外，江小流日常上工就是打猪草，16岁的半大小伙子还打猪草的，也就江小流一个人了，平时没少受人鄙视，不过原身不在意，现在的江小流就更不会在意了，这活挺好，轻松，反正也不靠工分。 打了两筐猪草，算是把今天的工分挣到手了，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刚十点多，江小流整理了院子，开始做午饭。要是自己吃饭，江小流可能就煮一碗面条就可以了，不过江小流想给母亲和妹妹送饭，两个人这几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需要补充营养。 看了看空间的食材，打算做个简单又有营养的，鲜虾饼。 把胡萝卜玉米芹菜洗净，芹菜剁成小粒，胡萝卜玉米焯水后剁成小粒，虾仁洗净沥干水分，弄成虾泥，碗里加入料酒，打入鸡蛋，把虾泥、胡萝卜玉米芹菜放入碗中搅拌均匀，捏成虾饼，锅内烧油，油热下虾饼，煎到两面焦黄，出锅。 从空间找了一个饭盒，把鲜虾饼装进去，收入空间保温，然后又做了一份韭菜蛋花汤，也装入饭盒收入空间。 中学在公社，走路要接近一个小时，学校是十一点半放学，江小流为了赶上午饭时间，只能一路小跑，好在这具身体的体格不错，小跑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学校，居然没怎么喘。 到了学校正好赶上放学时间，陆续有学生和老师往外走。江小流正要往里走，门口的牛大爷拦住了他：“小伙子，看你比较面生，你来有什么事吗？” 江小流扬了扬手里的饭盒：“大爷，我来给我娘和我妹妹送饭，对了，我娘是吕白英，我妹妹是江小觞。” 看着江小流手里的饭盒，大爷笑着说：“原来是吕老师的儿子啊，那你快进去吧，进门直走，过了花坛然后右转就能找到办公室了，初中一年级。” “好的，谢谢您了大爷。” 走在校园里，学生们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江小流，主要是江小流的饭盒比较惹眼，今天江小流用的一套草绿色的不锈钢饭盒，比现在的比较常见的铝饭盒好看了不少，实在是没找到铝饭盒，只能找一个看起来像是军用的饭盒了，江小流没在意学生们的目光，送饭要紧。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在准备吃午饭，吕白英和江小觞打开饭盒，金黄色的千层饼配酸黄瓜，还有一个煮鸡蛋，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吕老师，今天午饭不错啊，看着就好吃。”刚刚热饭回来的王老师赞叹道。 学校有一个锅炉房，可以提供热水，也可以给老师和学生热饭，主要是为了照顾离家比较远的老师和学生。 吕白英看着面前的饭盒也很高兴：“儿子早起给做的，味道还行，王老师尝一尝吧。” 王老师笑着拒绝了，这个年代大家都吃不太饱，很少会随便吃别人家的东西。 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然后就看到江小流推门走了进来。 “江小流，你怎么来了？”江小觞略带嫌弃的看着江小流，心想这个人来这里，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吕白英闻言也扭头看过来，面露笑意，目光里却也是征询，毕竟这里江小流还真没来过几次，来的几次也是跟她要钱，让她感觉很是窘迫。 原身这是咋混的，让妹妹一直冷眼相对，江小流暗自苦笑，看着母亲和妹妹道：“娘，小觞，我今天忙完了队里的事情，没有别的事，特意来给你们送饭。” 吕白英有些惊喜，又有些心疼：“你这孩子，我们都带饭了，你还跑一趟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哼——”江小觞吃着千层饼，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江小流把饭盒摆好，筷子递给母亲和妹妹：“娘，小觞，吃这个，这个是热的，再尝尝这汤。” 饭盒打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虾仁饼，浓郁的香味一下子就充满了办公室，不断刺激着办公室里所有人的鼻子，热情的王老师凑过来：”呀，这个饼子真香啊，看着就好吃。这是用什么做的？” 江小流把汤碗端到母亲面前，又给江小觞也端了一碗：“就是胡萝卜芹菜，加了鸡蛋，用油煎熟，阿姨，我带的多，您也尝尝。” 王老师羡慕的看着吕白英：“吕老师好福气，女儿乖巧，儿子也这么孝顺，”又笑着看向江小流：“阿姨带饭了，就不打扰你们娘仨吃饭了。” 说完端着饭盒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显摆什么啊，不好好上工还送饭，别是又来找你娘要钱的吧。” 不和谐的声音是从角落传过来的，江小流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背影，穿一身墨绿色呢子外套，江小流刚要开口，吕白英拉了拉他的手，冲他摇摇头：“嗯嗯，小流你这个胡萝卜饼做的好吃。” 第15章 学校也有奇葩 吕白英自然是尝出了饼里的虾仁，鲜嫩可口，虽然不知道怎么做的，但是也知道这不是单纯的胡萝卜饼，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故意说是胡萝卜饼。 江小流就看母亲吃的满意，就不再搭理角落里的人，又看江小觞，江小觞早就把刚才还吃的津津有味的千层饼放到了一边，正大口吃着虾仁饼，看到江小流看过来，江小觞端着饭盒转了个身，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嘿嘿，这个妹妹，口嫌体正直嘛，江小流暗笑。 “小流，你吃了吗，一块吃吧，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娘，我在家吃过了，你们快吃吧。”江小流说完又给母亲盛了一碗汤，他发现了，吕白英特别喜欢喝汤，心里盘算着晚上做什么汤喝。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吃着热腾腾喷喷香的饭菜，还有热乎乎的鸡蛋汤，办公室的老师看着自己手里有些凉了的合面饼子，顿时没了胃口。 马艳玲狠狠地咬了两口手里的馒头，用力的嚼了几口就往下咽，吃的太急就噎住了，赶紧灌了一大口水，“嘶…嘶…呸呸”，马艳玲把嘴里的馒头吐了出来，原来是忘记杯子里倒的是开水了。 看到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自己，马艳玲又羞又怒，扔下馒头就跑出了办公室。 “哈哈哈——”办公室里哄堂大笑。 马艳玲的家是县里的，家里条件不错，在县里有些关系，在公社中学任教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谁都看不起，平时就爱攀比，人缘比较差。这次也是看吕白英有人送热饭，觉得抢了自己的风头，才出言讽刺。 江小流没去关注这些，小声对母亲说：“娘，晚饭你们想吃啥，我下午没别的事情，回去准备。” “切，还想吃啥，我想吃啥你就能吗？”江小觞刚把汤喝完，觉得味道真的不错，听江小流这么说，又忍不住讽刺道。 “小觞——”吕白英瞪了江小觞一眼，江小流现在好不容易愿意跟家里人沟通，还能主动来送饭，有了向上变好的趋势，可不能再刺激他。 江小流不在意的笑笑：“你先说说看，我尽量满足。” “哼，口气这么大？那我想吃肉，吃很多很多的肉！怎么样，你能做到吗？”江小觞不服气的说。 “就这？”江小流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觉得正常，这时候肉都是限量供应，就是过年也不能敞开肚皮吃啊。 江小流一心想改善自己与家里人的关系，于是开口道：“我要是做到了，以后你不能再直呼我的名字，要叫我哥。” 江小觞想了想，故意使坏，大声说：“行，只要今天晚上你能让我吃肉吃饱了，我就叫你哥，你要是做不到，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吹牛了。” 江小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很开心笑了：“那你就瞧好吧，今天晚上一顿，就让你一个月不想吃肉。” “噗嗤——”，办公室里几个老师都笑了，这孩子可真敢说。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江小觞一下子含糊起来，想着江小流是不是又作什么妖了。 “吕老师，你这儿子得好好教育啊，这才多大，口气就大的没边了，还吃肉吃到饱，咋不上天呢。”说话的是马艳玲，刚出去收拾完，回到办公室就听到江小流的话，忍不住讥讽道。 吕白英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小流就开口怼道：“阿姨，我能不能做到是不是吹牛，也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你吃不上肉不代表别人也吃不上。” 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江小流一点都不客气。 “你叫谁阿姨呢，叫谁阿姨呢，我才20岁！还有，你说谁吃不上肉，我吃的肉比你们全家吃过的都多，还我吃不上肉。”马艳玲非常生气。 江小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哦哦，你不说你20,我也没看出来啊，我以为你30多了呢，阿姨还是要多吃猪蹄啥的补充补充胶原蛋白，这样显年轻一些。” “你——”什么猪蹄，什么胶原蛋白，马艳玲都不知道江小流再说什么，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马艳玲一直觉得自己口才很好，跟人吵架基本也没输过，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孩子说的哑口无言，眼泪顿时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好了，小流，给马老师道歉！”吕白英看不过去了，出声打断两人的争吵。 江小流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马艳玲，想着这是母亲办公室的同事，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相处的那种，不能给母亲添麻烦，就转头看向马艳玲：“对不起，马姐，刚才是我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马艳玲一愣，没想到江小流居然这就给自己道歉了。 一下子又得意起来，故作大气的笑道：“哼，什么马姐，真难听，叫我马老师。” 说完也不看江小流，傲娇的扬着头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马老师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看起来好像比较单纯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坏心思，王老师则是比较热情，说话做事也比较有分寸，至于另外两个老师，暂时看不出来，应该是那种比较淡漠的人吧。 整体看起来，母亲的工作环境还可以，江小流也就放下心来。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也拿着饭盒走了进来，看着吕白英面前空了的饭盒，脸色有些失望，看见江小觞脸色变了变，还是开口道：“吕老师，不是让你等我的吗，我特意去国营饭店买的红烧鱼。” 吕白英脸色就变了变，小心的看了看江小流，生怕江小流炸毛。 江小流这时候也是眉头紧皱，有些不是很清楚状况。 江小觞还是小辣椒脾气：“段老师，说了很多次了，我和我娘自己会带饭，不需要你来献殷勤。” 江小流就有些懂了，这人是冲母亲来的啊，看母亲一脸无奈的表情，就知道母亲对着人没什么好感。江小流倒也不是迂腐之人，父亲去世也好几年了，母亲如果想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肯定不能拦着，但是这姓段的明显不是母亲看好的，那也就不用客气了。 第16章 给孩子们分肉 江小流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段老师是吧，为人师表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以后还是不要靠近我娘的好，对我娘的名声不太好。” 又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你最好离我娘远一点，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 其实他也没啥名气，他在南理大队就是个怂货，不过前几次江小流来公社中学跟他娘大闹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知道这就是个混不吝的。 而且江小流虽然年纪小，但是个子确实比段老师高了半个头，加上江小流凶厉的目光，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江小流居高临下的看着段老师，心里暗自腹诽，就你这矮冬瓜，谁给你的勇气啊。 段老师脸色变了变，脸上阴晴不定，跺了跺脚，没打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娘，这人不行，不管是相貌还是品格，都不是良配。”江小流看着吕白英正色道。 吕白英点了点他：“你这孩子，别多想，娘跟他可是什么都没有。” 马艳玲这时候走过来，笑着对江小流夸道：“表现的不错啊，有点男子汉的样子。” 江小流一副还用你说的样子，惹得马艳玲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吕老师这个孩子也不像传闻中那么混嘛，而且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 江小觞也对江小流刮目相看，以前也有人骚扰吕白英，江小流每次都怂的不行，没想到这次还挺硬气，看着他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见母亲和妹妹都已经吃饱了，江小流收拾了饭盒，再次跟江小觞强调了约定，在江小觞的白眼中笑着离开了学校。 时间还早，江小流打算先去跟小胖他们碰头，也好让孩子们放心，不能白使唤人不是。 回家路上，先拐到小胖家，让小胖喊着他哥和五丫一会到家里找他，就带着饭盒回家了。 第一次给几个孩子分东西，开始也没有问孩子们要什么，江小流想着应该还是肉最受大家欢迎吧。 从空间拿出一块五花肉，分成三份，每份大概半斤左右，又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也一起放在桌子上。肉是让孩子们带回家的，奶糖是给他们自己吃的，应该能让孩子们开心，也能让家里人高兴了。 东西刚准备好没多会儿，小胖几个就跑了进来，一个个都很高兴，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看着江小流：“小流哥，我们来了。” 江小流抬起头，看着几个孩子，笑着道：“昨天晚上大家辛苦了，我给大家准备了奶糖，五丫，你给分一下。” “真的有糖吃，小流哥，你太好了。” “啊啊啊，我都好久没吃过糖了，还是奶糖。” “跟着小流哥，果然有糖吃，真甜啊。” 看着孩子开心的笑容，江小流也觉得挺有成就感：“不只有糖吃，还有肉呢，桌上有三条肉，一条半斤左右，一会儿一人带一条回家，让家里也高兴高兴，”然后又掏出六张一毛的钞票一人塞了两张：“还有这两毛钱，也是给你们的，你们是选择带回家还是放我这给你们存着？你们自己选。” “哇——”看着手里的两毛钱，二胖毫无预兆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小流哥，我居然能挣钱了，我爹干一天也挣不了两毛钱啊，我爹我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夸我呢，两毛钱啊，这么多钱能买多少糖啊——” 江小流哭笑不得，不禁扶额，额，这个臭小子，前面的话听着还挺让人感动的，到了后面又暴露了吃货本质。 五丫抿着嘴，想了半天，又把钱放到了桌上：“小流哥，我也没干啥，糖和肉就很多了，钱我不能要。” 小胖看到五丫把钱放下，也赶紧把钱放到桌上，二胖哭着哭着发现气氛不对，看了看桌子上的钱，鼻子一抽一抽的也把钱放下了，不舍得说道：“你们——你们都不要——那，那我也不要了...呜呜呜——” 江小流沉吟片刻，给几个孩子解释道：“这些都是用鱼换的，你们只是分工不同，付出的力气不一样，但是我觉得你们都是一起的，今天少干一些，说不定明天就要多干了，所以要平均分配。还有，以后不需要晚上去河边了，大家辛苦一点，早上早一点去下网，尽量避着别人，上午打完猪草再去钓鱼，每天下午把鱼放到老地方，我会去取。第二天下午来我这里领东西，就这么说定了，谁也不准再说不要。” “还有一个事情，我建议，先把钱放我这里，我帮大家攒着，免得你们拿回家不好解释，有什么要换的东西提前告诉我，我找机会去弄，如果需要用钱也告诉我，现在这形势，换东西还好，牵扯到钱，很多事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毕竟是严禁投机倒把的，以物易物还能打个擦边球，所以江小流就只让孩子们带东西回去，钱他给的不多，先替他们保管。 江小流想了想怕还是不保险，又再三叮嘱道：“这个呢，是咱们几个的秘密，如果有人问，就说抓到鱼，找我帮忙去换的，一定不要提有钱的事情，记住了啊，一定不要提钱的事情！” 几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头，不过也都知道江小流是真心对他们好，把江小流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下定决心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说。 几个孩子又缠着江小流讲了些县城的事情，就带着猪肉和奶糖，还有两个水桶，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江小流把孩子们送走，关上大门，看了看自己的院子，又联想到刚才孩子们的表现，不禁感叹，大伙还是太穷了啊，就这么一点点肉和糖，就能让孩子如此满足，村里虽然有一些熊孩子，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错，根据原身的记忆，很多村里人自己家的帮扶不算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吧，自己总得承这个情。 江小流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家人、让村里的好人过上好日子。 第17章 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三个孩子带着肉和汤回家了，不过同样是肉带回家，二胖、小胖和五丫，面对的待遇却是有些不一样。 五丫的家在村子东面的山脚下，跟江小流的家一个村西头，一个村东头。五丫家也算是外来户，是后来搬到南理大队来的，家里组成比较简单，五丫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弟弟，虽然女孩多男孩少，五丫的爹娘还真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五丫没去上学，也确实是因为家里实在困难，劳动力少，孩子多，每天只为了能够解决温饱。 五丫走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正热闹，大丫和二丫在灶房准备做饭，三丫在喂猪，四丫在扫院子，弟弟柱子在喂鸡，爹在摆柴火，娘则是在纳鞋底子。五丫提着肉径直走到娘身前，“娘，我回来了，这里有一条肉。” “肉？”一句话让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五丫的爹娘和姐姐弟弟都看过来，“哪里来的？” “小流哥给的。” “江小流？他为啥给你肉？”五丫爹也很吃惊。 几个孩子已经都围了过来：“真的是肉啊，好大一块啊。” “吃肉，吃肉——”柱子高兴的喊着。 五丫看着他爹回道：“昨天小流哥派给我和二胖、小胖一个活，帮他去白浪河抓鱼，他拿着鱼送菜市场，今天他给我们一人一条肉，说是用鱼换的。” 用鱼换的。 五丫娘有些担心的问：“抓鱼？你们几个孩子怎么抓鱼？白浪河那么深，大人想抓鱼都不容易。” “小流哥给我们准备了工具，渔网，拉到河里固定好，到时候去取网就行了。下网取网都是二胖和小胖做，我就是帮着整理鱼和渔网，昨天应该有接近二十条鱼吧，还有两条小鱼死掉了，二胖和小胖处理多，我就让他俩带回家了。” “那这个工具挺好用啊，一天就能抓十几条鱼。”五丫爹感叹一句，又说道：“你做的对，他们两个出力多，就让他们多拿一些，这样你们才能长久。” 五丫娘则是感慨了一下江小流：“小流这孩子现在有本事了，对你们小几个也大方。就是这孩子不知道该孝顺谁，真是的。” 柱子听他们在这说来说去也不提肉的事情，有些急了：“娘，五姐带回来这么多肉，我们今天是不是做肉吃？” “咕嘟——”几个孩子都咽了口水，热切的看着五丫娘。 五丫娘看了看几个孩子，又看了看当家的，五丫爹笑着冲她点头：“反正也是意外之喜，就给孩子们解解馋吧，都三四个月没吃过肉了。” “就你宠孩子，这么大一条肉呢。”五丫娘嗔道，拿起肉，“好，今天我们就大吃一顿，我去做饭，大丫过来帮忙，五丫今天有功，一会多吃几块，现在去歇着吧。” “好啊好啊，吃肉啦”几个孩子欢呼起来。五丫随后掏出来的奶糖，更是让家里开心的像过年一般。 这世间的悲欢总是不相通的，五丫在家里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候，二胖和小胖正在享受着男女混合双打。 二胖和小胖是兄弟俩，他们家的组成就更简单了，爷奶爹娘还有一个妹妹。 两兄弟带着肉一路小跑着进了家门，献宝似的把肉摆到他们娘面前，他们的娘看到肉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大声喊道：“孩子他爹，孩子他爹？过来，赶紧过来！” 二胖爹是一个魁梧能干的汉子，用二胖的话说，他爹的胳膊比他弟的腰都粗，高大的身影走进灶房的时候，两个小胖子还在笑，等着爹娘的夸奖。 “他爹，你看，这俩熊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条肉，这得有一斤了吧。”刘翠花说道。 刘翠花就是二胖和小胖的娘，他们的爹叫王传堂，三代单传，到二胖这一代，终于有了三个孩子。 王传堂一听弄到一斤肉，第一反应不是两个孩子有本事，第一反应是两个孩子惹了大麻烦，一手抓住一个小子的肩膀，大声问道：“说，肉是哪里来的？” 俩孩子愣神，这剧情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啊，还等着爹娘夸奖呢，咋还问起来了。就是这一愣，让王传堂和刘翠花误会了，刘翠花抽过一张长条凳，王传堂把俩孩子押在凳子上，蒲扇般的大手就抡到了屁股上：“赶紧说，肉是哪里来的？” 二胖和小胖顾不上哭，赶紧说：“是小流哥给我们的。” “江小流？”王传堂一愣，这傻小子没把肉送江家老宅，居然分给几个孩子，“再给我编？他哪有本事弄到这么多肉，还分给你们，他娘都吃不上他买的肉。” 噼噼啪啪—— 俩小子被打懵了，以前撒谎被打，今天说实话也被打？ 刘翠花看打的差不多了，拦住王传堂：“他爹，先停。”然后问两个孩子：“赶紧说，不然你爹就继续了。” 二胖一边哭一边说：“真实小流哥给的，我们帮他抓鱼，他去县里换东西，这肉就是分给我俩的，我裤兜里还有奶糖呢，也是他给的。” 小胖也哭着说：“就是这样的，再说了，就是偷，我们能去哪里偷这么多肉。” 王传堂和刘翠花对视一眼，想想也是，这年头想偷肉都没地儿偷去：“行，你俩起来，好好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二胖就把来龙去脉都说了，小胖偶尔补充几句。 刘翠花点头，“哦，我说你们两个早上起那么早。对了，不是还有两条鱼让你俩拿回来了吗，鱼呢？” 小胖嗫喏道：“早上太饿了，我俩烤着吃了。” 王传堂眼睛一瞪，吓得两个小子一个激灵，刘翠花拦住他：“没事，饿了能自己找吃的也挺好，以后也要多想着你爷奶和妹妹，他们身子弱，也需要补充营养。” “哎，知道了娘。” “行了，出去洗洗吧，一天天的跟泥猴子似的，晚上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刘翠花吩咐道，“奶糖省着吃，带你们妹妹一起吃。” 等两个孩子出去了，刘翠花对王传堂说道：“他爹，你明天抽空去找一下江小流，问问是怎么回事，我总是不太放心。” 王传堂答应下来，目光热切的看着刘翠花：“今天咱做顿好吃的吧，家里太久没见油水了，你看孩子们瘦的。” “知道了，你出去等着吧。” 第18章 烤肉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准备晚饭了，江小觞说了他要吃好多好多肉，那就直接给她做烤肉好了，又好吃又省事。 东北烤肉、新疆烤肉、蒙古烤肉、阿拉伯烤肉、匈牙利烤肉、巴西烤肉...牛羊肉，里脊、香肠、虾丸、香莱、大白菜、马铃薯、茄子、辣椒...这么多烤肉种类，还有那么多能烤的东西，真是太可惜了，受限于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不能拿出来，能做到只能来一点家常的了。 晚上时三个人吃饭，为了让江小觞吃好，那就多准备一些吧，五花肉来2斤，牛肉来1斤，现在的人肚子里油水少，普遍能吃一些，不过为了避免一下子吃太多肉闹肚子，生菜、土豆片这些也要准备上。 把肉洗干净沥去水分，然后切片，加上洋葱、苹果丁、蚝油、生抽和黑胡椒，抓匀，腌制一会儿，再倒入一点食用油，再腌制，就可以等着烤了。 把肉腌制上，江小流打量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在院子里搭一个简单的石板灶台。灶台搭好，冲洗干净石板，把饭桌搬出来放到灶台旁，又取了一些木炭放在旁边，这样到晚上可以一边烤肉一边吃。 看了看时间，母亲和妹妹应该快回来了，江小流开始准备蘸料和蔬菜。 蘸料选了番茄酱和柠檬汁，解腻，蔬菜准备了土豆片、豆角、辣椒和生菜，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子，这要是让老宅的人看到，眼珠子估计都能瞪出来。不过他们当然看不到，他们也不屑在吃饭的时候来江小流家里，看着这满满一桌子，江小流突然感觉很有成就感。 刚把灶台里的火生起来，母亲和妹妹就推门进了院子。 江小流站起来招呼道：“娘，小觞，晚饭马上就好，快洗手吃饭吧，今天我们在外面吃。” 江小觞看着一桌子土豆片、生菜和豆角，都是素的，荤的一点都没有，有些生气的说道：“江小流，你准备的肉呢？你不会以为把桌子搬出来，就能代替肉了吧？” 她确实是生气了，中午信誓旦旦的说晚上有肉吃，现在桌子上全是菜，别以为烧了把火就能糊弄过去。 江小流看着她生气的表情就笑起来：“你急啥，先去洗手，等你洗完手回来就能看到肉了，而且让你马上就能吃上肉！” “哼，看你有什么把戏。”江小觞冷哼一声，放下书包就去洗手了。 吕白英不在意的笑笑，也去洗手了，在她看来，兄妹之间斗斗嘴挺好的，总比谁也不理谁要好多了。 江小流试了试石板的温度，已经可以了，就假装去灶房转了一圈，从空间里拿出了腌好的肉。 石板上刷油，然后把五花肉先铺上，又放了几片土豆片、豆角。 “滋滋滋——”混合着果香的肉味和土豆片味道就传了出来，一下子就充满了整座院子。 洗完手的江小觞抽了抽鼻子，有些狐疑又有些期待的走过来坐在桌旁。 吕白英也走了过来：“小流，需要帮忙吗？” 江小流一边翻动着肉一边说：“不用，娘，你快坐，马上就可以吃了。”说着，就挑了一块五花肉放到江小觞面前的碗里：“你先试试，口味怎么样？有些烫，记得吹一吹啊。” 江小觞拿筷子挑起肉，左看右看，疑惑的问：“这个能吃？这样就熟了？” 吕白英看着江小觞碗里的肉，很捧场的说道：“看起来就很好吃啊，闻起来也很香啊。” 江小流又把一块烤好的肉夹了一块放到母亲的碗里：“娘，您也试试，可以蘸一点碗里的酱料。” 吕白英看了看江小觞迟疑的目光，又看了看江小流期待的目光，蘸了一点料，然后放到嘴里，一入口，肉香混合着苹果的香甜，嗯，味道真的很好：“好吃，真的好吃！小流，你真棒！小觞，你快尝尝，你哥的手艺真的好！” 江小觞半信半疑的把肉吃进嘴里，小心翼翼的嚼了几下，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有些不舍得咽下去，见江小流一脸嘚瑟的看着自己：“你看我干啥，赶紧烤啊，没看咱娘碗里都空了吗？还有啊，你说让我吃饱的啊。” 这个妹妹，妥妥的小吃货，还知道拿娘来压人。 江小流拿出身后腌肉的盆，得意的看向江小觞：“这些肉你能吃完，算你厉害，我可是等着你喊我哥哥的。” 说完不等江小觞反驳，转身继续烤肉了，用肉堵住她的嘴就好了。 吕白英吃着肉，好香，就连烤土豆也好吃的不行，看江小觞吃的开心，江小流烤的也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很是幸福。但是心底确实忍不住的担心，小流这孩子变化太大了，不只是懂事了很多，也能担当了很多，但是变的有些太厉害了，这么多肉，做的还这么好吃，还有中午送的饭，里面的应该是虾仁吧，她小时候在海州吃过，还真不是在这里能轻易吃到的，这都是怎么弄来的呢。 “娘，您在想什么，快吃啊。”江小流看吕白英发呆，又往她碗里放了两片肉。 吕白英回过神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江小流，江小流秒懂，很是轻松的说道：“娘，您就放心的吃，这些都是菜市场的丁主任给的，他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儿子，奶水不够，我帮他弄到了奶粉，这都是他感谢我给我拿的，这算是以物易物。” 这些都是江小流早就想好的，他知道母亲肯定会担心，会问到这些东西的来历，只要说明白这些都是交换来的，母亲应该就会放心一些了吧，就算她还是有些疑惑，也应该不会太担心了。 果然，听他这么说完，吕白英也没有完全放下疑虑，只是看江小觞吃的开心，江小流说的坦诚，也就不再多问，劝着江小流也多吃一些。 江小流松了一口气，安心做起了烤肉师傅。 幸亏江小流家的院子在村边，离村里人比较远，平时跟邻居们往来也不多，不然这个香味能引起村里人围观了。 第19章 会骑自行车吗 吕白英吃饱了，看江小流还没怎么吃，就大概学了学，结果了江小流的烤肉工作。 江小流很开心，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母亲给他夹到碗里的肉，时不时的跟江小觞逗逗嘴，一点也没有想到他给二胖小胖的肉让两个孩子遭受了什么。 江小流用力的把肉咽下，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看着吕白英道：“娘，你也吃，我自己弄就行，”然后又想起来什么，就问道：“娘，有个事情问你一下，你会骑自行车吗？” “自行车？我不会，不过小觞会。”听到江小流的问话，吕白英有些惊讶的回答道。 “小觞会？”江小流有些惊喜，毕竟这个时候自行车还算是稀罕物，在农村会骑车的属实不多。 江小觞嘴巴里还是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说：“这有什么，我去年就用同学的自行车学会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车骑而已，怎么了，你还能给我弄辆自行车？” 江小觞有些期待，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自行车哪有那么好弄，别说自己这家庭条件了，村里就连队长家都没有自行车呢。 “会骑就好，等过几天我买一辆自行车，你到时候载着咱娘上下学。”江小觞又夹了几块肉放到她的碗里。 买自行车是今天去学校送饭的时候有的想法，江小流走路算是比较快的，都要走接近一个小时，像吕白英和江小觞，就要一个小时甚至更久，这样既辛苦又浪费时间。 明天去菜市场，可以跟丁大勇打听打听，去换些钱票回来，尽快搞一辆自行车。 听说要买自行车，江小觞肉都不吃了,瞪着大眼看着江小流：“你真要买车？你要是能买来自行车，我就喊你哥！” 江小流有些哭笑不得：“你个江小觞，碗的肉还没吃完呢，中午说过的话就不算话了？” 江小觞语塞，眼珠子转了转，夹起一块土豆片：“我是吃土豆片吃饱的，不是吃肉吃饱的，”说完得意的看着江小流，又是一口土豆片下了肚。 额，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吕白英看着两个虽然在斗嘴但是关系越来越亲近的两个孩子，欣慰的笑了，感觉生活突然就有了更美好的希望，心里也在祈祷小流这孩子不是三天热度，能够一直懂事下去。 “呼——吃的好饱，这一顿，比我三年吃的肉都多，”江小觞又一次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我回去写作业了。” 说完江小觞就回了屋，她要抓紧天色还亮的时间写作业。 吕白英和江小流一起收拾桌子：“小流，娘再问你，你这些肉到底是哪里来的，你是跟谁学的做这些东西的，还有你说的自行车，要怎么买？” 江小流知道前面的说辞很难说服吕白英，就笑着道：“娘，肉确实是奶粉换来的，厨艺是跟国营饭店的杨大厨学的，至于说自行车...” 江小流从口袋掏出3张大团结：“娘，这是今天用鱼换的，以后每天都有，就是可能没有这么多。” 吕白英停下手里的动作，没有接江小流递过来的钱：“你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吗？这个太危险了，以后不要做了，我宁可我们天天吃糠咽菜走着上下学，也不希望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江小流有些感动，他是了解家里情况的，说句不好听的，家里马上就要断粮了，母亲和妹妹两人都是瘦的皮包骨头了，就是这样，母亲也没有说见钱眼开，也没有因为家里没条件就不让两个孩子上学，江小流没上学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去，可不是吕白英不让他去。 “娘，你放心吧，我的鱼都是直接给到菜市场负责人丁主任，丁主任还要靠我弄奶粉，再说了他拿我的鱼也能赚一笔，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真的？那我们宁可少赚一点，也要保证安全，你爹已经不在了，娘可不能再失去你们了。”吕白英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江小流也有些感动，有些手足无措：“娘，我明白的，我会见机行事的，一定一定不会出意外，我还要好好孝敬娘，让你和小觞过上好日子呢，您就放心吧。” “哼，算你有良心。”在屋里写作业的江小觞也红了眼眶，撇了撇嘴，“臭哥哥，臭哥哥”说着说着就在纸上写满了，眼泪不自觉的就打湿了作业本，赶紧擦了擦，本子也挺贵的，又暗骂一声江小流，骂着骂着又笑了，现在的江小流还是挺好的。 收拾完东西，吕白英拿出一本书，是初中数学，放在江小流面前：“小流，有时间还是要读书，读书总是有用的，而且你爸，他也希望你能读书。” 江小流有些头大，他前世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从内心里就抗拒学习，穿越过来发现原身没上学心里还挺高兴，现在母亲又提起这件事，如果是原身肯定可以撒泼打诨的拒绝，但是江小流不能。 他看着母亲殷切的目光，实在不忍让她失望，就恭恭敬敬的接过书：“好的，娘，我会抽时间学习的，我也会尽力。” 吕白英就很欣慰，脸上洋溢的光彩，是那么的灿烂，让江小流都觉得有些耀眼了， “哼，江小流，我以后会监督你的。”江小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抬着下巴得意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无奈，多好的氛围就让你打破了，无奈的看向江小觞：“我谢谢你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不行，我一定要监督你，不能让你成为一个目不识丁的混混，免得以后出去了丢咱娘的脸，堂堂中学老师，他儿子居然是个文盲...” “停停停——”江小流赶紧打断江小觞，越说帽子越大了，“我答应了，一定好好学习，可以了吧，接收江小觞同志的监督，希望江小觞通知能不吝赐教，避免她哥哥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文盲！” “噗嗤——”江小觞忍不住笑了，吕白英也是莞尔，这个性格的江小流可爱多了。 第20章 自行车票有了 天黑以后，江小流来到村口的水渠旁，拨开草丛，水桶已经放在那里了，还是两个水桶，江小流笑笑，这几个孩子还挺能干，把鱼收到空间里，顺手又添了十几条鱼到桶里。 又是早睡早起的一天！ 今天没有牛车坐，走路虽然累，但是速度上要更快一些，所以江小流醒了之后在床上赖了一会才起床，做好早饭，简单吃了一点，把给母亲和妹妹留的饭放在锅里，然后就出发往县城赶去。 四月的早上，天气还是挺冷的，江小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摸着衣服上的补丁，回忆了一下母亲和妹妹身上穿的，也是比较单薄，还打了补丁，看来还需要再买些布才行，自己也要做两套新衣服，要想改变，只在村里转悠可不行。 菜市场这时候已经很忙碌了，农场送菜的车到了已经好一会了，丁三江正在组织人卸菜。 看到江小流过来，丁大勇领他去了水产区，找了个人把鱼拿走称重，拉着江小流说：“兄弟你放心，保证足斤足两，我这有个事找你。今天你回去联系联系，看能不能送菜的时候多送两车？” “多两车？那就是三车了，是以后都按三车，还是就下次是三车呢。”这个挺重要的，当然要问清楚。 丁大勇解释道：“这个月和下个月都按这个量，后面的话，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农场那边出了些问题，菜供应的少了，咱们关系在这里，我就先问问你，明天给我回复哈，要是有困难，我再联系别的大队。” 江小流知道这是卖自己人情，表示明白：“多谢了，丁哥，我觉得队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丁大勇点点头，笑着说：“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我还得感谢你的奶粉呢，我儿子昨天终于吃饱了，孩子她娘也能好好睡一觉了。后面你还要给我想办法弄到哈，到时候该多少钱就算多少钱。对了，自行车票我打听到了，那边要价40，我帮你还价到30，你要是同意，明天给你带过来。” “太感谢了丁哥，30块钱太合适了，你可是帮我大忙了，要是还有票，还帮我买哈，我还需要几辆自行车。” “你胃口不小啊，一张就不容易了，还多要几张，你真当那么容易啊。”丁大勇笑骂道。 江小流也知道能弄到一张就是看在奶粉的面子上了，看丁大勇没有别的事情，就问道：“丁哥，黑市那里你有了解吗？” 丁大勇四处看看，小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要买还是卖？” “主要是卖，买的话也是看合适不合适，这不是还差几张自行车票嘛。” 丁大勇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手里还有好东西，沉吟一会：“一会我带你去见个人，黑市的事情你问他就行。” “好，多谢丁哥。” 工作人员提了水桶过来，把钱递给丁大勇：“丁主任，昨天的是35块8毛，今天是41块3毛。” 丁大勇点点头，给江小流介绍道：“江兄弟，这是罗三水，你以后带鱼过来找他就行。小罗，这是江兄弟，以后送鱼过来，你给称好，按今天的流程结账就行。” “罗哥，你好，我是江小流，以后多多照顾。”江小流很客气的打招呼。 罗三水也很客气：“你好你好，以后咱多亲近。”然后把钱递给江小流：“江兄弟，这是这两天的钱，你数数。” 江小流接过钱，也没看，就塞到了裤兜里。这个动作一下子就赢得了丁大勇和罗三水的好感，丁大勇觉得江小流给他挣了面子，罗三水感受到了江小流的信任，江小流则是对钱没有那么在意，如果钱少了，能从钱上看清楚一个人的人品和性格，也是很值的。 丁大勇很高兴，让罗三水去忙，然后带着江小流去见熟人。丁大勇在身边，江小流不好展示空间，只好用一根草绳把水桶捆成一串提在手里，丁大勇要帮忙，江小流拒绝了。江小流这两天已经发现了，这具身体不只体力好，力气也很大，有点天生神力的感觉。 出了市场，丁大勇把工作证递给江小流，江小流道谢，接过工作证，然后数了6张大团结递给丁大勇：“丁哥，自行车票就拜托你了。” 丁大勇也没客气，接过钱：“放心吧，一会你就能拿到。” 第21章 票到手了 跟着丁大勇一路穿过几条街道，转到了一个胡同里，在一处不起眼的院门口站定，拍了拍门，三声，隔了一会又拍了拍门，两声，然后就安心等待起来。 过了好一会，院子里才有了动静，门板中央露出一双眼睛：“是丁大哥啊，快进来，白哥在家。”边说边把门打开。 丁大勇点点头，带着江小流进了院子，是一个瘦小少年开的门，少年往四周看看，见没什么人注意，又把门关了起来。 这是一处有些破旧的院子，有三间正房和一处偏房，一个二十几岁的白面青年站在正方门口，看到丁大勇就笑了起来：“哥，你可是有日子没过来了。” 面对青年的热情，丁大勇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江小流：“江老弟，这是白朗，你的问题可以找他，自己人，不用客气。”又看向白面青年：“这是江老弟，一会他有事情问你，票呢？” 一听这话，白朗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自行车票递给丁大勇，丁大勇把钱递过去，接过了票，然后把票给了江小流：“江老弟，这是票，你一会有事情跟他聊就可以，我那边离不开人，就先走了。” 江小流接过票，也没看就放到口袋里，笑着对丁大勇说道：“太感谢了，丁大哥，你先忙，明天我再过去找你。” 丁大勇客气几句，就离开了。 等丁大勇一走，白朗一下子就活跃起来，过来热情的拉住江小流的手：“江兄弟，走走走，屋里坐。猴子，上茶。” 江小流却不过，就跟着白朗进屋坐下。这间堂屋比较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个暖水瓶，还有一套茶具。 猴子就是刚才开门的瘦小少年，送走丁大勇后就在一边倒水。白朗等江小流打量完房间，就开口了：“江兄弟，你是丁哥带来的，那咱就是自己人。我这人也比较习惯直来直去，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说。” 江小流沉吟了一下，看他不似作伪，就开门见山道：“我有点东西想出手，丁大哥跟我说你比较有门路，就带我过来了。” “有东西要出手？是什么？”白朗有些急切的问着。 这个人有些毛躁啊，江小流心里评价道，其实这也不怪白朗，最近东西不好收，一直供不上货，已经影响到了他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了。 没错，是有这样一个组织，游离于国家统销系统之外，白朗就是这个组织在云州地区的负责人之一，最近正在努力争取云州地区的负责人职位。 “你这里收什么？”看起来现在是卖方市场，江小流就不是很急了，想先探探底。 白朗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着急了，就倒了杯茶给江小流：“江兄弟，咱们开门见山，只要是你有的，我都收。” 江小流想了想，问道：“猪肉，什么价格？” “你有猪肉？量大吗？”白朗眼前一亮，“猪肉的话，一等肉一块九，二等肉一块七，三等肉一块五，比黑市上低一些，毕竟我这也要有利润不是，如果量大，我可以每斤加一毛钱。” 现在凭票供应的猪肉，按等级大概是8毛、7毛和6毛，黑市上差不多要翻3倍，不是招待客人，一般家庭还真买不起。 江小流默算了一下，买自行车要150多块，还要买布买鞋子，那就差不多要180块钱：“我能提供一百斤一等肉，钱的话按一块九算就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些布票。” “没问题，什么时间能交易？”听到有这么多肉，白朗迫不及待的说，有了这100斤猪肉，就也算是在组织里挽回一些局面。 “我一会回去取货，还是来这里交易？”江小流问道。 白朗点头：“对，来这里就行，我今天一天都在这里。” 江小流回到菜市场，转了一圈，今天猪肉是8毛1分，鸡蛋3毛，青菜便宜，只要3分钱一斤。他们给菜市场送一车菜，大概20块钱左右。 再回到白朗的院子里的时候，江小流提了一个袋子：“这是猪肉，我那没有秤，你给称一下吧。”猴子接过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看江小流拎得轻松，以为就一二十斤肉，没想到这么重。 称完肉，103斤4两，白朗眉开眼笑的点了20张大团结和一些票据给江小流，虽然江小流说只要布票，白朗为了向江小流示好，还给了一些糖票、油票之类的，毕竟黑市上交易，有人钱不凑手就会用票抵。 收好钱，临走的时候江小流问白朗：“水果你这里收吗？南方来的。” “收，你有时间带过来，或者带样品过来，我们谈价。”白朗回应到，“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东西，我这都能收。” 江小流“嗯”了一声，就离开了，他要抓紧时间去供销社看自行车了。 第22章 开心的江小觞 自行车的回头率，堪比现在的超跑了。 刚到村口，就碰到了赶牲口的王大爷：“小流，你这都骑上车了啊。” “哎，王大爷，您慢点赶车，先回家了哈。” “这孩子，风风火火的，自行车啊，不得了。”王大爷看着骑远了的江小流，慢悠悠的赶着车，感叹道。 大人们都在上工，江小流骑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一长排的小孩子了。 “小流哥，你骑的车真快啊。” “小流哥，你车真好看，我能摸摸吗？” 二胖也凑过来，“小流哥，能载我转一圈不？”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江小流有些头大，也有些感叹现在自行车的稀缺，确实，整个南理大队就大队部有一辆旧自行车。看了看时间，江小流说道：“来来来，都有份，排好队，我一个一个载你们转一圈。” 好不容易打发了孩子们，留下二胖，给了他10斤面粉，让他给几个孩子分一下，白面啊，二胖拿着面开心的跑了。江小流想到妹妹想吃白面，就和好面，等着发面。然后就骑车去了公社中学，准备给妹妹一个惊喜。 门卫还是牛大爷，江小流停下车，给牛大爷送了一个苹果：“大爷，我来接我娘和妹妹放学。”牛大爷记性不错，结果苹果笑着说：“我记得你，白老师的孩子，来来来，进来喝杯水，你的自行车吗？推进来吧。” 江小流坐到牛大爷身边，跟牛大爷聊起来，话里话外就是让牛大爷多多照顾母女两人。 正聊着，放学铃声就响了起来，江小流跟牛大爷打了招呼，就走出传达室，站在自行车旁边看着门口。 陆续有老师和学生出来了，看到站在自行车旁边的江小流，都在行注目礼。江小流目不斜视，很快就看到了江小觞，江小觞正在跟母亲说着什么，一抬头看到了江小流，又看到旁边的自行车，“嗷——”一嗓子就冲江小流跑了过去。 没有顾忌旁边老师同学异样的目光，江小觞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江小流身边...的自行车旁。江小流识趣的往后退了两步，就见江小觞小心翼翼的摸着自行车的车把，铃铛，车座，后座，就像面对稀世珍宝一般，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江小觞才抬起头，看着江小流，忐忑的问道：“这是，你买的？”江小流含笑点头：“对，我买的，给你和咱娘买的。” “给我和咱娘买的...”江小觞喃喃的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滴了下来，10岁以前，江小觞是全大队最幸福的女孩，父亲能挣钱，母亲是持家的好手，家里家外都是羡慕和讨好，10岁以后，天就变了，父亲没了，家里的白眼，家外的嘲笑，就连一直护着自己的哥哥都变成了小混子，天鹅变丑小鸭，凤凰变鸡就是这种感受吧。江小觞疼惜母亲，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样子，对变了的哥哥也是百般忍让，可是一个10多岁的孩子，她的委屈又找谁说呢。 眼前的自行车，让江小觞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希望，找回了以前的感觉，虽然没有了父亲，但是哥哥好像正在改变，正在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家里的米面肉蛋，还有足可以传家的自行车，原来，生活一直都没有抛弃自己。 江小流看着流泪的江小觞，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心里再次暗骂原身的不懂事，却又觉得原身也是个可怜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要怎么要求他呢，只得暗下决心，替原身好好补偿母亲和妹妹。 吕白英走到江小觞身边，用力揽住她的肩膀：“好了，小觞，娘知道你的委屈，现在都在编好，不是吗？咱不哭了，你快试试，这自行车骑起来怎么样？” “对对对，你试一下，特意买的女式自行车。”江小流也赶紧转移注意力。 江小觞擦干眼泪，把挎包递给吕白英，有些紧张的推着自行车，左脚踩住脚蹬，右脚快蹬几步，大长腿一跨就上了车，开始有些歪歪斜斜，骑出去十几米就平稳了起来。吕白英和江小流相视一笑，正要往前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吕老师这是发达了啊，又是有人送饭，又是买自行车的，享乐主义可要不得。” 说话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红格子上衣，蓝色裤子的女子，正站在马艳玲的身边，听到这话，马艳玲皱了皱眉，对那女子说道：“丽娟，你这么说就有些过了，买个自行车怎么还上纲上线了呢？” 听到马艳玲这么说，江小流有些意外，看来这马老师除了有些虚荣小气，倒是没什么坏心思。 吕白英也正色道：“丁老师，我们家辛辛苦苦攒钱买自行车，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体现勤劳努力的成果，您可别乱扣帽子。” 丁丽娟，这个名字江小流有了印象，几年前公社中学需要一名老师，据说本来是给这个丁丽娟的，后来正赶上江小流父亲牺牲，上面为了照顾烈属，就把这个工作给了吕白英，丁丽娟只得了一个临时教师的职位，所以这几年丁丽娟一直看吕白英不舒服，有机会就会上眼药。 江小流往前站了一步，16岁的江小流已经有1米75了，还是挺有压迫感的，“自行车，是我们家一分钱一分钱，一个工分一个工分攒的，可不是坑蒙拐骗来的，您可以羡慕，可以嫉妒，但是为人师表，可不能胡乱猜测，乱扣帽子，不然，我们可是要去告发你的。” 牛大爷站在一边，老神在在的开口了：“我老牛这么大年纪，还没听说过因为买了自行车就被扣帽子的。” 丁丽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跺了跺脚，扔下马艳玲就走了。 马艳玲尴尬的朝吕白英和江小流几人笑笑，也快步离开了。 吕白英和江小流向牛大爷道谢，牛大爷摆摆手，不在意的溜达回了传达室。江小觞这时也骑着车回来了，单脚支地，停在两人面前，开心的说：“娘，快上来，我载你走！” 吕白英笑着摇头，“你载你哥走吧，我慢慢走着就行。” 江小流接过吕白英的挎包：“娘，车子卖了就是给你们两个用的，你坐上去试试吧，以后都让小觞载你上下学。” 看他很坚决，吕白英就走上前，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江小觞脚下用力蹬地，自行车滑行出去，“叮铃铃～”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伴着江小觞开心的笑声，一路走远了。 第23章 五丫娘来了 一路溜溜达达的往回走，到村口的时候顺便把鱼取了，找到二胖，“你们家里有没有什么急需的东西？有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 二胖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到：“他们几个没什么要求，我想要一点奶糖，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别怕你娘打你就行。明天我帮你换一点，这些大米，你拿回去给他们几个分一分。奶糖我这里有两颗，你先拿着。” 二胖很高兴的接过东西，又说道：”我娘还让我以后都听你的。小流哥，你不知道，昨天我们包的白面饺子，太香了，嘿嘿…” 江小流客气的摆手，“只要你们好好干，有我的一份，就有你们的一份。” 打发了二胖，想着漏风的屋顶，现在天气还好，就怕刮风下雨，修房子这事江小流一窍不通，就想着第二天找三叔帮帮忙。 刚走到家门口，就碰到五丫娘带着五丫过来了，五丫娘看到江小流，热情的走上前来，“小流回来了？你娘在家吗？” 江小流一边开门一边说：“我娘应该回来了，婶子快进来吧。” 五丫娘端着一盆榨菜，放在灶台上，对着吕白英笑着说道：“小流他娘，这是自己家做的榨菜，你们尝尝。” “他婶子，你这也太客气了，快坐下喝碗水吧。” “呀，这还是加了糖的啊，真甜。”五丫娘夸道。 五丫也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喝着，江小觞陪她坐着。 江小流知道，五丫娘这是来感谢江小流这几天带五丫换东西的，更重要的应该是来打听一下这个事情靠不靠谱，有没有风险，能不能长久。看五丫娘东拉西扯的一直没有进入正题，江小流就开口道：“婶子，您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就行。” 五丫娘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开口道：“啊，小流，是这样的，婶子很感谢你，这几天带着五丫抓鱼，我们家吃到了肉，还吃上了白面馒头。唉，你不知道，家里从过年到现在，就没见过肉了，白面也没吃过。婶子家孩子多，五丫是最小的，10岁的孩子看起来像6、7岁的样子，婶子也是很心疼...” 说着说着，五丫娘就哽咽起来，吕白英听着也是红了眼眶：“萍姐，咱们日子都差不多，你看小觞，也是瘦的不行。”五丫娘大名郭艳萍，村里人都习惯喊她五丫娘，只有吕白英一直喊萍姐。 五丫娘擦擦眼睛，点头道：“妹子，确实不容易，这几天五丫带回去的东西，让我觉得像做梦一样。你和小流别嫌我没良心啊，我想问问小流，咱们做的这个事情，不会有风险吧？一天一条肉，一天两斤白面，这都是有钱都不好买的东西。” 吕白英就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冲母亲点点头，转头看着五丫娘：“婶子，咱这个事情，是送国营菜市场的，不会有什么风险，不过你也知道，毕竟也是额外的收入，咱们还是尽量不要往外说，菜市场的鱼，也不会收很多，而且严格来说，鱼，都是公家的。事情闹大了，说不定就会出幺蛾子。” 五丫娘有些心安，又有些急切：“那咱这事能长久吗？” “只要我们控制在小范围里，别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能一直做下去。” 听到这个答案，五丫娘就点头道：“婶子明白了，辛苦小流你了。大妹子，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五丫，走了。” 五丫正和江小觞说着悄悄话，江小觞在给她讲学校里的事，五丫一脸神往，听到娘喊她走，还有些舍不得。江小流看在眼里，就对五丫娘说：“婶子，五丫也不小了，如果条件允许，最好还是能让她上学，最起码要把小学上完，能认字，能算账，以后找婆家也是加分项。” 五丫娘看着充满渴望的五丫，一脸为难，最后还是点点头：“等秋天，婶子就想办法送她去上学。” 五丫一听，高兴的跑过来挽住她娘的胳膊，跟江小流一家道了别，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第24章 生活的希望 吕白英关好门，看着正在灶房里忙活的江小流，抬头看着天：他爹，你知道吗，小流这孩子是真的变了啊，懂事了，说话做事有条理，还有本事了，你一定要多多保佑两个孩子啊。 江小流做的肉丝面，很快就端上了饭桌，等江小觞坐好之后，江小流就问她：“小觞，自行车骑得怎么样？” “骑得很好啊，很省力，速度也快，我载着咱娘不用半小时就能到家，同学们都羡慕我呢。”江小觞神采飞扬的说着，“再也不用费力巴拉的走路了，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 “嗯，那就好。昨天说的话，还记得吗？” “昨天说的话？昨天说的话多了，你问哪句？”江小觞还在看自行车，没太理解江小流的意思。 吕白英慢慢的的吃着面条，看着两个孩子也不说话，她发现自己有些喜欢现在的状态，一家人坐在一起，两个孩子在拌嘴，温馨又安宁。 江小流敲敲桌子：“自行车跑不了，甭看了。你昨天说的，我弄到自行车，你要做什么来着？” “啊？”江小觞回过神来，想起昨天的话，张大了嘴巴，眼珠转了转，刚要找理由，江小流就打断她：“别找借口了啊，做人要讲诚信！” “你！”江小觞气鼓鼓的指了指江小流，“哼，叫就叫，哥，哥，哥，可以了吧。” 江小流满意的点头：“哎哎哎，不错不错，表现不错，来，多吃点。” 说完从自己碗里拨了一筷子面给江小觞。 江小觞拍了江小流的筷子一下：“哼，你当我是猪啊，快拿走，我不想和你说话，离我远一点。” 江小流也不在意，吃了一大口面，从脚底拎过一个布包：“娘，这里有两双解放胶鞋，你们一会试试。” 吕白英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小觞又是“嗷”了一声，放下筷子，飞快的打开布包：“真的是解放胶鞋啊，全新的，娘，你看你看。”边说边把鞋子放到桌上。 “你一个女孩子，整天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这是你哥拿来的，还不谢谢你哥。”吕白英嗔道。 江小觞吐了吐舌头，撇撇嘴道：“哥。”看江小流笑着不说话，继续说道：“谢谢你，我的哥哥，行了吧。” 江小流被逗笑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快吃饭吧，吃完试试鞋子。娘，屋里我还买了布，回头有时间你给做几套衣服。” \\\"好，一会我看着裁一下，礼拜天休息的时候开始做。\\\"吕白英答应着，有叮嘱道：“小流，娘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你在做的，娘也不是很懂，娘就一个要求，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要花一些时间读读书。” 江小流用力点点头：“娘，我会的。” 吕白英笑着说：“快吃饭吧，还是要夸一句，小流你做的饭，是真好吃。” “哥，我还要一碗，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哥哥叫出口，江小觞是越叫越顺口了。 江小流笑着给她盛面，能让亲人开开心心的，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第25章 队长刘满江 吃过晚饭，收拾好了碗筷，跟母亲打了声招呼，江小流就出门了。他要去一趟队长家，转告菜市场需要多送两车菜的事情，这对队里来说是一个大好事，一车菜，队里差不多能赚到20块钱，多送两车，就能多赚40块钱，这样等队里分钱的时候，大家的收入也能多一些，队长应该会很高兴。 江小流如是想着，就走到了队长家门口。队长姓刘，刘满江。 “队长叔在家吗？我是江小流。” “是小流啊，快进来，你叔在吃饭呢。”开门的是队长的老婆，王婶子。 “婶子好，”江小流笑着打招呼，走进院门，就看到刘满江正站在堂屋门口，“小流来了？吃饭没，没吃的话一起坐下吃一点吧。” “叔，我吃过饭了。我来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今天早上我去县里，菜市场的丁主任跟我讲，问咱们队里能不能供菜的时候多送两车，这个月和下个月都按这个量，后面的需求再看情况，听说是农场那边出了情况。” “三车菜？那太好了了。丁主任能选择我们，说明你做的不错，我这就去安排人，以后就由你带队，争取能把这三车菜的量保持下去，到时候给你加工分。”刘满江高兴的说。 不愧是做队长的，很快就分析出了原因，也想到了后续的可能，不死板，还会用人。 江小流答应道：“放心吧，叔，我一定好好干，争取以后能送更多的菜，”江小流想了想，还是说道：“叔，有个事还是要跟您说一下，希望您能同意。” 刘满江正在想着要找哪几个人做这件事，听江小流这么说，也没太在意，随口道：“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最近几天，我带几个孩子每天从白浪河捕几条鱼，送到丁主任那里，换一些米面肉。我知道湖里的鱼是队上的，想问问河里的鱼，能捕吗？” 刘满江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白浪河里的鱼确实没有明确的归属，所有的东西都是公家的，你们的鱼也是送到丁主任那里了，注意控制好影响，我这里同意了。” 白浪河刘满江是知道的，鱼不好捕，江小流带几个孩子，估计也就能抓个三五条，不会有很大的影响，就答应下来。 很快，队长和江小流就安排好了送菜的人，幸亏只是要三车菜，要是再多几车，队里的牛都不够用了。送的菜都是队里共有的，南理大队两面是水，一面是山，土地比较少，平缓的土地种了粮食，山地都是果树和蔬菜，这个季节主要出产的是芹菜、茼蒿和韭菜，再有就是从山上挖的野菜，野菜大部分都自己吃掉了，少部分被队里收走换工分。 刘满江找好了赶车送菜的人，又找到会计和记分员，把早起收菜的活安排好，就带着江小流往回走。 天早已经黑了，两个人一时有些无话。 “小流，我听说你要给你三叔凑一百块彩礼，还有自行车票？”刘满江打破了沉静。 江小流愣了一下，果然村子里是没有秘密的，这才一天，就都知道了。 “对，我三叔这几年不容易，对我们家也很好，好不容易有姑娘要嫁他，我得出力。”江小流回答道。 “钱的话，家里还有一点，先给我三叔用上，他以后再还我们。” 刘满江点点头，江小流说的也是实情，“你家出钱，你娘同意了吗？有事情和你娘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发火。你娘不容易，以后你懂点事。”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觉得刘满江这人还不错，“叔，放心吧，这事我娘同意了，她也希望我三叔的事能成。” “对了，叔，我们家房顶有些漏，要修补一下，咱队里有没有什么章程？” 补房顶，要用到秸秆，秸秆都是队里的。虽然队里很多人会去偷偷扯一些自己用，不过江小流觉得还是报备一下比较好。 “修房子这是大事，你明天去大队部，签个字记录好就行。修房子可以找你三叔，他手艺好。”刘满江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谢谢叔！” “小流啊，你这个事情就做的很好，做人做事，就是要堂堂正正的，旁门左道不要搞。倒买倒卖这种事，可能让你一时赚了便宜，可毕竟只是钻了空子，不能长久的。”刘满江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就让江小流有些惊讶了，他知道刘满江是军队回来的，以前对他的印象就是为人很正派，处事比较公正，没想到他还这么有想法。 ”叔，我知道了。”江小流也郑重的点头。 “我知道你是聪明孩子，以后会成大器。不过，从现在开始，要分清谁是对你真的好，谁是你最亲的人。” 额，江小流除了点头，还是点头，一句话，对母亲和妹妹好一些。 辞别了刘满江，江小流又去了老宅，这次是找江老三商量修房顶的事情。江小流计划先把房子做一个简单修缮，保证不漏风不漏雨，等攒够了钱，再把房子翻新。 江老三见到江小流很高兴，他也有很多事情要问江小流，听说他要修房子的事情，江老三有些欣慰的看着他：“房子早就该修了，你慢慢大了，你娘平时忙，以后家里的事你要撑起来。” 江小流就笑：“知道了，三叔，修房子的事就麻烦你了。我今天给我娘买了辆自行车，以后她和小觞就不用走一个多小时上下学了。” “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东西先顾家里，你爷和你奶还有我们兄弟几个呢。”江老三叮嘱道。 “三叔，你就不担心，我给家里买了自行车，到时候给你买不上，耽误你娶媳妇？”江小流打趣道。 江老三有些羞恼：“你个臭小子，敢开我玩笑了哈。本来我还对你半信半疑，你今天买了自行车，我一下子就相信了，我可等着了，100块加一张自行车票。” “哈哈，没问题，到时候我还要找老二和老四要钱呢。” “那是你二叔跟四叔，”江老三拿眼瞪他，“好了，快滚吧，一天天的没个正形儿。” 第26章 倒买倒卖只是小道 回到家，母亲和妹妹正在商量着衣服怎么做，江小流打过招呼，就开始蒸馒头，白天发好的面，现在刚刚好。 很快，馒头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江小觞第一个忍不住了，扔下刚才还喜欢的不得了的布，几步就来到了灶房，舔着嘴唇看着锅。 江小流打趣道：“小觞，你刚吃完面，又饿啦？” 江小觞脸一红，眼珠又转了转：“我觉得我可能要长个子了，我的大脑告诉我不饿，但是我的身体告诉我，她饿了，缺营养，得吃东西。” 江小流才发现他这个妹妹还有说相声的潜质呢，斗嘴败下阵来：“你脸皮厚，你有理...一会出锅了我喊你，馒头跑不了，不用在这里站岗了。” 江小觞嘿嘿笑道：“没事，在这里闻闻味道，也是很享受。” 江小流扔了根柴火放进灶膛里，对吕白英说道：“娘，我找了三叔，过几天帮咱家修房子，先把屋顶修了，过一段时间攒攒钱，咱再翻新，多盖两间，到时候小觞也能有自己的屋子了。” 听到这话，江小觞也不看锅了，惊喜的看着江小流：“真的，要给我盖新房子了？” “还要等一段时间，攒一些钱，我们到时候盖红砖房。”江小流笑着说。 “等一段也没关系，有计划了就行。”江小觞开心的说着，又看向吕白英：“娘，我哥这个提议很好，你快答应吧。” 吕白英看着有主意的儿子和开心的女儿，觉得生活真的不错，还是叮嘱道：“修房子用到的东西，一定要和队长打好招呼。盖新房，我们量力而为，动工之前一定要算好花费。” 江小流点头，“队长那边我今天说过了，明天去签字，领一点秸秆，哎，馒头差不多了，准备出锅。” ——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早早起来，熬好粥，煮了鸡蛋，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家里有了自行车，母亲和妹妹可以多睡半小时。到村口取了鱼，收入空间，一路小跑着就到了菜市场。 丁大勇不在，江小流就先找到罗三水，把鱼交给他拿去称重，然后就在菜市场转了起来。 这个菜市场是云山县最大的一个菜市场，县里规模比较大的几个国营厂都在周围，每天都会有很多的职工来买菜。市场有一个家禽区，主要是鸡、鹅和鸡蛋，不过现在每天供应的鸡和鹅不多，想买到差不多都要半夜来排队了；一个水产区，会有一少部分活鱼，主要是冷冻的鱼，大部分都是河鱼，偶尔才会有海鱼；剩下的就是蔬菜区了，蔬菜都是时令蔬菜，这个时候多的是芹菜、茼蒿、韭菜、白菜萝卜这些，靠近出口的位置有一个卖馒头包子的窗口。 要想买猪肉，就要到食品站。这个年代的猪肉，有问题的比较多，食品站会进行筛选和处理，保证百姓买到的肉是安全的。 江小流转了一圈，对整个市场的供应有了大致的了解，回去找了罗三水，取了钱和水桶，留下两条鲫鱼让他帮忙转交给丁大勇，并让他转达了第二天供应菜的事情，就离开了菜市场。 今天没有找白朗出手猪肉的计划，要是每天都能有一百斤猪肉，白朗该起疑心了。江小流想在县城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做一些事情，昨天刘满江的话还是在江小流的心里起了作用，刘满江说的对，倒买倒卖只是小道，要想做大做强，还是要堂堂正正才行。 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江小流就沿着菜市场门前的主路一路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后面的计划，第一件事就是修房子，第二件事是三叔的彩礼，第三件事就是盖新房，然后看能不能在县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这样做事也更方便。 “江哥？” 江小流正想的有些入神，远处的一声招呼惊醒了他，抬头看去，一个瘦小的少年正站在远处朝自己打招呼，是白朗身边的猴子。 江小流向他摆摆手，正要向前走，就见猴子一路小跑过来，江小流只好停住了脚步。 “江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猴子，跟白朗白哥的。”跑到跟前，猴子缓了缓气，跟江小流自我介绍到。 “我记得你，昨天刚见过，怎么，找我有事？” “江哥，我从市场那里过来的。罗哥跟我说你出来了，我一路找过来的，白哥有事情找你商量。” “白朗找我？有说是什么事情吗？不急的话，我明天去你们那里。”白朗找他，大概率是买东西，江小流不是很急。 猴子想了想，开口道：“白哥让我转达，如果你有时间，中午去国营饭店，他请吃饭，顺便有生意要谈。” 中午的话，确实没什么事情，江小流就答应下来。 辞别了猴子，江小流继续逛县城。 云山县城不算大，有三条主街道，现在走的这条十字街算是县中心，东北角是县城唯一的一家饭店，门楼上写着国营饭店几个大字，不时有香味传出来，中午要在这里跟白朗吃饭；沿街向东看到了高高耸立的笔直大烟囱，还有蒸汽机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看大门上的字知道是油棉加工厂，再是县农机厂；十字街西南角的县文化馆，西北角是新华书店，东南角是供销社，向西走，到了百货公司，高大宽敞，在门口看了看，东西挺多的。 继续向前，是法院，然后是五金公司仓库、医院、照相馆、县委党校、公安局、电影院， 五金公司门市，税务局、农林局、棉麻、卫生院、小学、南街浴池，还有电力公司。 再往前走，差不多就要出县城了，县城城区虽然不大，该有的部门都有了，真是应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现在街道上人不多，偶尔有行人也是脚步匆匆，应该是赶着上班吧。 转了小半天，江小流决定再回菜市场找丁大勇聊一聊，或者找罗三水聊聊天，信息这种东西，就是在闲聊中得到的。 第27章 半日闲 来到菜市场，丁大勇不在，罗三水正坐在管理处喝茶，看到江小流过来，热情的招呼道：“江兄弟，过来坐，我这泡的好茶。” 江小流笑着坐下：“罗哥，好茶给我喝白瞎了，我平时都是喝白开水，茶喝不出好坏。” “哈哈，江兄弟真性情，来来来，喝茶。” 江小流喝了一口，感觉茶还行，前世江小流对茶还是挺有研究的，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是个16岁的少年，就没做什么评价：“罗哥喜欢喝茶，回头我给你弄一点尝尝。” 罗三水只当他是客气，也客气道：“那也太麻烦了，不用不用，你有时间来跟哥聊聊天就行，在这里有时候挺无聊的。” 江小流装作无意的问道：“罗哥，你这工作好啊，事少钱多，旱涝保收，不像我们，地里刨食，看天吃饭。” 罗三水有些得意，假意谦虚的说：“我这也就凑合，每天要早起，来的早走得晚，中间倒是清闲一些，”又压低声音：“江兄弟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只要这个市场上有的，我都可以帮你想办法。” “那就多谢罗哥了，有需要肯定要麻烦你的。” 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罗哥，我不太懂啊，所以找你问问，现在厂里招工，都是个什么章程呢？”江小流放低姿态道。 罗三水听他这么说，上下打量着：“怎么，你想进厂？你年龄不够吧？” “嘿嘿，哪个农民不想进厂啊，我都16了，先打听着，也好早做准备啊。” 罗三水点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种大事都是需要早做打算的：“现在招工，厂里接班的比较多，再有退伍军人也是招工对象，能够分到大队的，估计也都是大队长的孩子和亲戚了吧，当然，还有最直接的一种，就是厂子直接点名上报，县委批准。” 这个时候厂子从农民里招工，需要大队推荐，公社批准，厂子面试，最后到县委批准，前几种情况江小流都不符合，家里人也不符合，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最后一种，厂子直招。这种可能性更低，需要跟高层有过硬的关系或者要有过人的才能。 又跟罗三水聊了一会，看了看时间，该去饭店了，江小流就告辞离开了。 国营饭店里，白朗已经到了，看江小流进来，招呼他坐下：“江兄弟，有什么想吃的和忌口的吗？” 别看江小流前世是大厨，他自己对吃的还真没有特别的要求，那时候忙活完都累的够呛，员工餐都是小工做的，量大管饱，味道也就那样。 “这饭店我也没来过，白哥你看着点吧，够吃就。” 白朗看他不似客气，就点头去窗口点菜了，一会回来，拿了两瓶汽水，递给江小流一瓶：“来，喝汽水，要是想喝酒，我一会要一瓶。” 江小流笑着说道：“汽水就挺好，酒就不喝了。白哥，猴子说你有事找我？” 白朗放下汽水，正色道：“兄弟，不瞒你说，我这遇到难处了，上面临时派发了任务，时间紧，任务重，我只能找你问问。” 第28章 白朗的事情 “白哥，你是丁大哥介绍的，那就是自己人，需要我做什么，你说。” 白朗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我需要八百斤猪肉，鸡、鸭、鱼这些越多越好，价钱可以加三成。” 八百斤猪肉，这可不容易。现在都是黑毛猪，猪都是吃青草麦麸，长的慢，养一年能有一百二三十斤就算是养的不错的了，一头猪能出一百斤肉，八百斤猪肉差不多就要八头猪。要是年根地下，八百斤猪肉也没有那么难，现在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户家里的猪现在都是小猪仔，食品站每天能有两头猪就不少了，议价肉就更没多少了，这些肉还要供应全县的居民，不可能都让一个人买走。 至于说白朗的关系网，估计猪肉也不是那么好弄的，不然白朗也不会给昨天的一百斤猪肉出高价了。 八百斤猪肉对江小流来说，挺容易的，别说八百斤，一千八百斤空间里也有，江小流想的是怎么能不被白朗猜疑的拿出来，还有就是要尽量多争取一些东西，毕竟江小流已经不想再做倒买倒卖这种事情了。 看江小流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白朗就开口道：“兄弟，如果为难，你就直说，如果有办法，那你就帮帮忙，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直说，有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在县里还是有些能力的。” “猪肉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最晚不能超过这个星期。”白朗热切的盯着江小流。 “给我找辆自行车，我需要去找人，下午给你回信。”江小流看着白朗说道。 白朗站起身：“行，我去安排车子，一会上了菜你先吃，我取了车就过来。”看江小流点头，白朗就离开了。 国营饭店菜上的很快，溜肉段，红烧鱼，韭菜鸡蛋，还有一个汤，四个大馒头，这顿饭得有个三四块钱吧，白朗还是挺有诚意的。 江小流也没有客气，拿起馒头就慢慢的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厨师水平是真的可以，虽然没有很多花样，用的调料少一些，但是味道很好。 等江小流吃的差不多，在慢慢喝汤的时候，白朗走了进来，坐下说道：“车子停外面了，就辛苦江兄弟了。” 江小流点头：“白哥，别这么客气，以后别总江兄弟江兄弟的叫了，就叫我小流。” 白朗答应下来，见事情有了眉目，很是高兴，不停的给江小流夹菜。 骑上自行车，江小流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沿着十字街一路向东去了，打算去看看云山县的几个厂子。 云山县是一个农业县，县农机厂、水泥厂和油棉加工厂就是云山县主要的工业构成，该如何带村民过上好日子呢，看着几分钟就逛完的街道，江小流一时也没了主意。 给白朗八百斤猪肉，鸡鸭鹅这些就不弄了，再弄一些鱼，收购价加三成，差不多有两千块钱，再换一些票，家里的事情就能解决掉了，以后就不天天来县城了，还是跟队里送菜的车一块来，慢慢找机会吧。 第29章 八百斤猪肉 江小流骑车来到丁字胡同33号，也就是上次丁大勇带他找白朗的院子。猴子已经在门口等他了，江小流把车交给猴子，走了进去。 白朗正在屋里写着什么，看江小流进来，马上站起来迎接，有些热切的看着江小流：“小流，怎么样？” 江小流也没有拿架子：“白哥，那边同意帮忙，不过也是费了很大的周折，让我来确定价钱，确定好了，晚上就开始杀猪，明天上午就能送过来。” “八百斤都能解决？” “对，八百斤！” “好好好，太好了，我都给你算一等肉，按2块5一斤，明天按斤算钱，可以吗？”白朗很高兴的说着。 江小流点头，：“这个价格很高了，我替那边谢谢白哥了。” “是我该谢谢你们才是，你们可帮了我大忙了。” 有了这批肉，白朗就能在组织里夺一个头彩。最近形势有些严峻，这次任务完不成，很可能就会被撤掉，但是完成了，很有可能就往上走一步，这才是白朗愿意高价收购的原因。 “白哥，你关系广，能帮忙再弄几张票吗？三转一响的票，放心，都是给钱的。”江小流看他高兴，趁机开口道。 “三转一响？小流你才多大就准备结婚的东西了？”白朗打趣道。 额，江小流语塞，“咳，是我家亲戚结婚。” “女方这彩礼要的不低啊，票我这里有，什么钱不钱的，我拿给你。”说完去了里屋，一会出来了，把票递给江小流。 江小流接过来翻看一下，三叔的事情这不就解决了嘛。 “那个，小流，你是不是先去跟那边确认一下，猪肉的事情？”白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行，票我就不跟白哥客气了，我这就去。自行车借我骑一下啊，明天我给你送回来。” “兄弟，明天猪肉送来，自行车哥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啊。”白朗大气的说道。 江小流也没客气，出了门蹬上自行车就回家了。 回到村子，先去大队找到郭会计，填写了秸秆领用的申请，然后就去找三叔，商量星期天修房子的事情。 江老三先跟江小流回去看了看房子，几处屋顶都需要补一下，还有围墙也需要修补，这些是紧要的，“秸秆到时候我去领，主要的活就是和泥，这些都好弄，我找两个人帮忙，到时候找队长请假，也不用给钱，安排一顿午饭吧，三个人的饭。”江老三交代道，“也不用多好的饭，吃饱就行。” 江小流点头答应着，送三叔出门，然后去村口把鱼取了，回家做饭了，正炒着菜，就听到 有人进了院子，“哥，你又买车了？” 江小流把菜端到桌子上，看着进来的江小觞：“没，车是朋友的，帮朋友忙，车借我骑几天，快去洗手吧，准备吃饭了，我做的鱼。” “哥，你做的饭真香，和你比起来，咱娘做的饭都有点对不起我们种的粮食。” “你个丫头，吃了我十几年的饭，才吃你哥两顿就叛变了？” “哈哈哈哈哈——” 第30章 大赚一笔 笑闹过了，江小流跟母亲说了星期天要修房子的事情，要提前收拾屋里的东西，还有需要吕白英帮忙烧水，饭由江小流做，江小觞找地方看书就行了。 看他安排的井井有条，吕白英感慨孩子真的是懂事了，欣慰的答应下来。江小觞吵着要帮忙，江小流嫌弃的拒绝了：“你一个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的，就别添乱了，去燕子家待着吧，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就行。”气的江小觞扔下筷子就追着他打。 在欢笑中，一天又结束了。 第二天，因为今天要送三车菜，江小流特意早起了半个小时，先去牛棚，跟王大爷三人套好车，然后到地里装菜。 地头，郭会计已经在等着了，看车到了，安排人装菜。郭会计拉着江小流到一边。 “小流啊，叔得给你解释一下，建昌这孩子鬼迷心窍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郭会计这人还是很有心机的，他早就知道了郭建昌找江小流的事情，开始他不说话，等江小流得到了队长的赏识，马上装作刚知道这件事的样子出来道歉。 “叔，你想多了，我们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争吵，过了就没事了。” 看他挺真诚，郭会计就放下心来，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一副叔记下这个人情了的样子。 这时候菜也装好了，江小流跟郭会计打了招呼，上了王大爷的车就出发了。 车上，江小流跟王大爷说道：“大爷，等送完菜，麻烦您跟刘叔他们回去，我家要修房子，借牛车去供销社买一点东西。” “你家房子确实该修了，行，那你赶车注意安全，修房子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去帮忙。” “得嘞，谢谢大爷。” 借牛车，是为了给白朗送肉，毕竟是800斤肉，需要有一个合理的方式。 到了菜市场，江小流在盯着秤菜，今天丁大勇又不在，还是罗三水顶班。 “罗哥，丁主任最近这么忙啊？” 罗三水有些讳莫如深：“嗯，他最近事情比较多，忙！” 江小流也没有多想，“今天没有鱼，罗哥，你可以省事了。” 今天的鱼，打算都送到白朗那里，价钱给的高，还能帮白朗解决问题，一举两得。 “江兄弟哪里话，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两人就笑了起来。 江小流接过对账单，核对完之后交给王大爷，等王大爷取回钱，送走王大爷几人，就赶着牛车到县郊转了一圈，等回到丁字胡同的时候，牛车上已经装满了猪肉和鱼，用毡布盖好了。 猴子在胡同口等着了，领江小流来到后门，后门应该是后来修的，牛车可以直接进到院子里。 毡布掀开，看到满满当当的肉和鱼，白朗笑的都语无伦次了。 “小流，太靠谱了，太靠谱了，太好了，太好了——” 猴子都在一旁扶额，没眼看...自顾自的去准备好大秤，跟两个青年开始称肉。 “猪肉815斤6两，鱼103斤4两。”猴子很快计算好了总重量，大声的报给白朗和江小流。 这时白朗终于冷静下来，想江小流赔笑道：“小流，让你看笑话了，你真是帮我大忙了。” 说完又朝猴子点点头，猴子会意，进屋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白朗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打开，推给江小流：“小流，这里有2000块钱，还有一些票，你先点一点。” 江小流没有去点钱，他知道白朗不会在钱的事情上出幺蛾子，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他的注意力主要在那一叠票上。自行车票，录音机票，缝纫机票，手表票，还有十几张工业卷，布票、糖票、油票、粮票也有一些，江小流满意的点头，三叔的婚事这就稳了。 见江小流满意，白朗又数了20张大团结放到桌上，“兄弟，这是鱼钱。”看江小流要推辞，赶忙说道：“兄弟，别推辞了，你快收好，哥哥也不留你了，要赶紧去交差，回头再联系。” 江小流还没来得及客气，就被白朗推着往外走了，江小流苦笑不得，只好收好钱和票，赶着牛车离开了。 事情有些太顺利，江小流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想了想，打算去百货大楼看看录音机什么的都多少钱，再去供销社找唐大姐聊一聊。 百货大楼原名百货公司门市部，今天年初改名百货大楼，营业面积近千平米，从日用百货、棉布、针纺织品，鞋帽这些小件，到缝纫机、手表、自行车这些大件，可以这么说，百货大楼买不到的东西，别的地方也不用去了。 进了门，最吸引江小流注意力的就是中间一个高台，坐着一名营业员，是专门收银的，像一只大蜘蛛，把钢丝吐到各个卖货柜台，钢丝上铁夹滑来滑去，特别有意思。江小流有些佩服收银员，他能分清哪条线上的钱夹先到和后到，依先后顺序收钱，有条不紊。 第31章 修房子 看了一会钱夹滑来滑去，江小流开始看向各个柜台，一楼都是生活用品，暖水瓶、搪瓷缸、铁锅、笤帚扫把、鞋子、雨靴这些，一会可以买一些；走上二楼，二楼布匹面料和毛线，布已经买过了，毛线暂时用不到，先不看了；三楼就都是大件了，人不多，几个售货员在闲聊，江小流打听了一圈价格。 自行车和供销社一样，180一辆，缝纫机120，手表几个牌子价格在80到120，收音机相对便宜一些，50到90，都需要购买劵，也就是票。 几样凑一起，差不多就是500块，江小流心里就有了底，等房子修好，就去老宅凑钱。 来到一楼，先买脸盆，搪瓷的，家里只有一个搪瓷盆，，“同志，我要两个搪瓷脸盆。” 售货员还是比较热情的，没有那种高高在上不搭理人的情况：“给，你检查检查，一共一块四毛，票两张。” 江小流把票和两块钱给到售货员，拿起脸盆上下看了看，没有发现掉瓷的地方，就冲售货员点点头。售货员用过底纸写两张收据，把收据、钱、票用铁夹夹好，用力滑到收银员的位置，看然后就去招呼别的顾客了。 江小流等了一会，看收银台滑回了铁夹，售货员取下铁夹，把找回的零钱和脸盆都给到自己，然后去下一个柜台。 东西挺全，就是买东西比较费时间，买完之后，江小流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供销社。 到供销社除了跟唐姐聊一聊，最主要的是想买几瓶麦乳精，营养不营养的先不说，这东西还是挺好吃的，冲水喝味道也不错。 唐姐依然在打着毛衣，见江小流走过来，有些惊喜：“江兄弟，你来了。” “唐姐，我来买点日用品，顺路过来看看你。”然后又低声道：“带了两条鲫鱼，你跟我来拿一下？” “你这太客气了，一会钱给你，”唐大姐开心的说，“小芳，帮我看一下柜台啊，我出去下。” “好的，唐姐。” 有唐姐同行，在一楼的购物没用排队，结账也很快，不过江小流一下子买10瓶麦乳精，还是让周围的人侧目，江小流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嫌麻烦不想一趟一趟跑供销社，多买些以备不时之需。 唐姐拿到鱼，想了想跟江小流说道：“江兄弟，姐知道你有本事，总麻烦你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没办法，就想问问，还能不能弄到鸡？我可以给钱，拿东西换也行。” “唐姐，咱都是实在人，我现在手里没有，我回去帮你寻摸寻摸，等寻到了我来供销社找你。” “好好好，太谢谢了，能补充营养的，都可以送过来，姐高价给你算。” 赶着牛车回到队里，又去找了二胖和五丫， 一人给了一瓶麦乳精，“这几天鱼照常抓，还是放到老地方，我这几天要准备修房子的事情，就不去县城了，这几天就不给你们东西了。” 几个孩子看到麦乳精，对江小流的话已经听不到了，点着头就跑了... 终于要修房子了，星期天早上，江老三早早的带着两个人来到江小流家。江小流家里正在吃早饭：“三叔，刘叔，郭哥，早饭吃了吗，一起吃一些吧。” 江老三几个推辞道：“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吃，我们先看看房子。” 江小流放下饭碗，带着几人去看房子，江老三指着房子，给几个人派活，“老刘去推土，郭子去拉秸秆，我去挑水，小流去队长家借梯子。” 几人点点头，分头行动了。 二胖和小胖吃完早饭，抬脚就要往外跑，王传堂喊住他俩：“你们俩干什么去？家里还有一堆活呢。” “小流哥家今天修房子，我们去帮忙，爹，那边忙完了我们回来干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江小流家修房子，他爹，你一会也去帮忙吧，小流这孩子最近带着俩小子忙活，咱得还人情。”刘翠花走过来说道。 王传堂点头，“嗯，一会我吃完就过去。” “队长叔，我来借梯子用。”江小流来到刘满江家里，也没怎么客气。 “就在旁边，自己拿吧，小峰，你跟小流去帮忙吧。”刘满江吩咐道。 刘峰，刘满江的大儿子，今年20岁。 江小流扛起梯子，推辞道：“叔，不用麻烦了，人够了，让我峰哥歇着吧。” “没事没事，我也是闲着，顺便学习学习修房子。”刘峰走过来搭住梯子的一头。 “那就麻烦峰哥了。” 等江小流回到家，好家伙，院子里人都满了，江老三，大刘，郭子，王传堂，二胖，小胖，五丫爹，五丫娘、五丫，还有五丫的姐姐大丫在帮着烧水，王大爷的儿子王传福，加上江小流和刘峰。 江小觞和吕白英正在招呼大家，一人一碗白糖水，看江小流过来，吕白英低声道：“小流，人来的有些多，咱们的饭要多做一些。” \\\"娘，放心吧，东西我准备的多，没事。你和小觞招呼大家吧，我去准备饭。\\\" 江小流又找到江老三：“三叔，人有些多，你看着安排吧，我去准备饭。” “行，修房的事你不用操心，午饭别整岔了就行。” “放心吧。” 走进灶房，江小流整理中午要做的菜品，还是老一套，炖鸡炖肉炖鱼，再蒸一锅馒头，一锅米饭，做好的饭菜就放空间，要不然灶不够，保温是个大问题。 “嚯，小流这是在做什么，也太香了。” “可不是，好像还有大米饭的香味。” “肉香啊，我都好几个月没吃肉了。” “哈哈，老刘，你媳妇也太不体谅男人了，好几个月都不让你吃肉？”王传堂取笑道。 额，这个年代的人也开车啊，江小流一边忙活一边想着。 “你个王胖子，你能天天吃肉？” “嘿嘿，我前几天刚吃过，肥肥的五花肉，一咬，啧啧，全是油，那个香呦~不信你问二胖。” “二胖，你们家前几天吃肉了？” 二胖正开心的喝着糖水，听有人问他，舔了舔嘴唇道：“听我爹吹牛，也不咋香，我娘做的饭，白瞎那么多肉了，还是我小流哥做饭好吃。” “你个臭小子，肉还不香？不过真是啊，小流这菜做的咋这么香——” 第32章 太好吃了 江老三是计划是三个人干一天的活，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帮忙的人太多，才上午10点，房子就修好了。 大伙看忙活完了就想回去，吕白英和江小流把大家拦住了：“都不许走啊，饭马上就好了。你们要是回家了，我还得挨家挨户的送。” 大伙实在推不过，就都留了下来。 看时间还早，江老三带着大伙又在院子里搭了一个棚子，这样自行车就不用怕日晒雨淋了，众人一边忙活一边看着两辆自行车，真是羡慕啊。 忙活完了，男人们坐在院子里聊天喝糖水，大丫和五丫帮着吕白英、江小觞收拾屋子。 看大家都闲下来了，江小流也没有等到中午，现在的人早饭吃的早，估计也是稀的为主，忙了一上午早就消化完了，江小流喊了二胖和小胖去借了桌子和凳子，分两桌坐下，开始上菜。 土豆鸡块，木耳炖肉，一桌一条十几斤的胖头鱼，韭菜炒鸡蛋，芹菜炒肉，茼蒿炒肉，再来一盆肉汤。 等一盆馒头一盆米饭上桌的时候，来帮忙的村民都已经目瞪口呆了，这啥家庭啊，有矿啊，这么个吃法。 “小流，你要是天天这个标准，我以后都不上工了，天天给你家干活得了。”郭子流着口水说道。 江小流给男人们倒好酒，给女人和孩子倒了桃汁，笑着说道：“你可别这么说，郭哥，这里有队长家属，到时候队长该来收拾我了。” 刘峰就笑：“没事，小流，到时候我也来天天给你家干活。” “哈哈哈哈...” 江小流端起果汁：“多谢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今天来帮忙，我们家再也不用担心刮风下雨了，我年龄小，就不用酒了敬大家了，大家敞开肚皮吃，先干为敬！” 众人笑着喝了酒，看着菜跃跃欲试。 江小流拿起筷子：“大家别愣着了，放开肚皮吃，一定吃好喝好。” “妹子，你们家小流真是长大了，这派头，跟他爹比也不差。”五丫娘羡慕的说道，“要是我家柱子将来能有小流一半的本事，我就烧高香了。” 吕白英就笑：“嫂子，柱子才多大，慢慢培养啊。小流最近变化确实挺大的，我很高兴。”说完有些哽咽了。 五丫娘拍拍吕白英的手：“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就享福吧。” 酒足饭饱，五丫娘和大丫、五丫帮着刷碗，二胖小胖去送桌子凳子，江老三等人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了。 刘满江吃完午饭，正要去大队部，一抬头就看到刘峰进了家门。 “这么早就回来了，房子这么快就修完了？嗯？还喝酒了？” “爹，修完了，挺多人帮忙的，小流家的菜挺硬的，气氛比较好，就少喝了一点。” 刘满江点头，“走，进屋，跟我详细说说。” 刘峰有些惊讶，刘满江以前对这些事情是不太关心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关心起了这个。刘满江主要是对江小流最近的改变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想多了解一些。 第33章 上山 等收拾完屋子，吕白英和江小觞去休息了，江小流睡不着，就想着去山上转转。 南理大队坐落在山脚下，青石山，山不算高，不过范围挺广的，这也就导致南理大队和其他大队的距离有些远。 经过几年的灾年，山上的兔子、野鸡的已经很少能看得到了，大型野兽更是近乎绝迹，所以现在上山都不需要结伴而行了。江小流上山是想看看山上除了果树，还有没有哪些能够产生经济效益的可能，毕竟要带村民致富，还是要从身边想办法。 现在水果品种一般，口味一般，卖不上价钱，山上的果树也没有人管理，基本算是自生自灭的状态，没被村民砍了烧柴，就算是不错了。 果树主要是苹果树和桃树，还有一些梨树，现在正是桃花开的季节，粉色的花点缀在刚变绿的山上，还是挺好看的。不过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厨子，看到桃花，想到的不是诗情画意，想到的是桃子甜不甜，个头大不大... 如果直接吃的口感不是很好的话，那还可以做罐头，以现有的条件可以手工制作，不过罐头瓶从哪里来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就是能不能保证产量的问题，这个可以找时间跟队长讨论一下。 青石山，山以青石为名，盛产青石，南理大队早些年的队长很有魄力，组织村民采了青石修了一条出山的路，这也是南理大队与外面连接的唯一一条大路，不然就只能走山上的小路，还有白浪河上的一座小桥，都是不通车的。 如果是现代，青石会更有作为，比较环保的建筑材料，现在用的会少一些，不过应该可以尝试，只要能解决销路问题。 山上还有一个历史名人的故居，如果是现代可以发展旅游，依托河、湖，旅游还是挺有看点的，只不过这个年代就算了。 江小流一边走一边感慨，自己只是个厨子，做好自己没什么问题，要带动大家，好像有些力不从心啊。 不知不觉，江小流就走到了青石山的深处，这个地方就连原身都没来过。看了看太阳，大致辨别了方向，江小流加快脚步往回走，虽然这几年山上都没有见到大型野兽了，但是意外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不是？ 穿过一片桃树林，感觉这片林子的桃花开的更密集、更丰满一些，还有人来过的踪迹，应该是有人对桃树做过处理吧，江小流这样想着，等桃树结果了再来看看。 回到家已经快五点了，大门锁了，母亲和妹妹不在家，没有手机太不方便了，家里人去到哪里也联系不上。 江小流在灶房看了一下，中午的菜都吃完了，没吃完的也让五丫带回家了，还剩一些米饭，晚饭可以做蛋炒饭，再烙几张饼，留着第二天母亲和妹妹中午吃。 家里还需要打一口井，不然每天挑水有些麻烦，还要修一间洗澡房，修一个厕所，现在的旱厕，江小流感觉还是不太能接受。 天天吃烙饼，母亲和妹妹也会吃腻吧，明天晚上可以蒸包子，就是学校没有锅更没有微波炉，中午只能吃凉的。 其实能每天吃不同花样的烙饼，还能有煮鸡蛋或者炒鸡蛋，这个生活很不错了，大部分老师和学生，中午吃的就是杂粮饼子加咸菜，条件再差一些的，一个红薯就是一顿饭。 国内的方便面好像是1970年出现的吧，那回头给母亲和妹妹带方便面做午饭应该不会很突兀，中午吃方便面，营养不营养的，至少能保证是热乎的。 第34章 去老宅集彩礼 吕白英和江小觞很快就回来了，原来是去村里王大娘家里做衣服了，王大娘家里有缝纫机，村里人做衣服都回去借用，一般都会自己带线，然后给一两个鸡蛋做谢礼。 买一台缝纫机？一家子缝缝补补的活也不少，好像买一台也不错，就怕买了以后，家里可能会人比较多，回头问问母亲的意见吧。 “小流，有时间你再买些布，你自己也需要新衣服，你也是大人了，也要注意仪表了。” 江小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身军装，应该是父亲的衣服改小了一号，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裤子膝盖处有两个不是很明显的补丁，这已经是家里最能穿的出门的衣服了，江小流穿越来第一天就换上了，三天没换了，说实话都有些馊了。 江小流有些嫌弃的点点头，“知道了，娘，我回头就去买布，你和小觞洗手准备吃饭吧。” 吃完饭，江小流很自觉的去洗衣服了，江家这一点挺好的，基本都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的，包括江小觞。 晚上躺在炕上，终于不用对着星星露营了，心里盘算着后面要做的事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虽然不用早起，不过生物钟还是强大的，江小流起来做好早饭，陪母亲和妹妹吃完，送两人出门，趁着时间还早，就去了老宅。 票都凑齐了，就该凑三叔的彩礼了，最好趁着不是农忙，抓紧时间把亲事办了。 老宅正在吃早饭，一人一碗粥，一个半个饼子，江小文待遇特殊，还有一个煮鸡蛋，看江小流进来，除了江老三冲他打了招呼，没有人再理他。 就这个待遇，都不知道以前的江小流是为什么舍弃家里，把好东西都送到这里来的。 江小流站了一小会，见再没人搭理自己，自己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掏出一根哈尔滨红肠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还不时的啧啧出声。 他的动作瞬间就吸引了一屋子人的注意，江老二本身对他有气，不客气的说：“小流，这里这么多长辈，有好吃的不过来孝敬，吃独食？” 江小文也放下手里的饼子，眼巴巴的看着江小刘：“小流哥，好吃吗？” 江小流三口并做两口的把香肠吃完，然后打着饱嗝说：“好吃啊，本来是要孝敬爷奶的，可我看你们更喜欢手里的饼子，以为你们不喜欢吃呢，可惜了，没了。” 江小文看香肠吃完了，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奶，我想吃。”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江小流这个大孙子却一直没入了江老太的眼，江老太最宠的就是江老四和江小文。 江小流一脸无辜的看着江小文：“想吃你们早说啊，我也没吃过，一时没忍住，下次早点告诉我。” 江老太生气的在桌子上顿了顿碗：“没出息的玩意儿，都闲的啊，吃饱了就都去干活。” “你今天是干啥来了？” 恶作剧完了，江小流开始说正事：“奶，我来问问，你和我爷对三叔的婚事，急不急？” “那还用说，咋了，你答应的一百块钱，你娘那个丧门星不同意给了？” 丧门星，这就是江老太对江小流母亲的称呼，江小流一听就有些恼怒。 “凑不出来就别逞强。大家都很困难。”江老二乐得都凑不出来，这样他们家也不用出钱了。 “我们家的条件你们都知道，我就是先来打听打听二叔和四叔能不能把钱凑齐，要是大家都凑不齐，我们家也能拖几天。” 江小流收敛情绪，以退为进，拿话引老二和老四先说。 江老太当然不能，这可是关系到老三的婚事。 “当时可是你说的，你把钱拿过来，老二和老四也把钱拿过来，还有票，你作为老大家的当家人，可不能被你娘给限制住。” 江老太一向都是这样哄着江小流，让他总觉得自己才是家里的当家人，有事情也不用管他娘的意见，以前江小流没少用这个理由跟他娘吵架。 “老二老四，去拿钱拿票，摆在这里给他看看。” 江老二刚要起身，郭艳丽拉了拉他，江老二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但是有个好处，听话，一切都听媳妇的，见媳妇拉他，他就没动。 江老四看老二没动，他也不动。 “啧啧，奶说话不怎么好使啊，我叔在家地位不太行啊，我们家我说了算，前几天刚给我娘买了自行车，再给我三叔出一百块钱，问题不大，就是要多等一段时间。不过你们要是都把钱准备好了，那我们家哪怕是卖自行车，也得把钱凑出来。 ” 江老太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都开口了，俩儿子居然都不动。 “老二、老四，我说话是不好使了吗？赶紧带你们媳妇回屋拿钱，今天谁要是拿不出钱，就滚出江家。” 江老二和江老四看老太太发火，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拽着自己媳妇就往家走。 “江小流真是个搅屎棍，要没有他，也不用我们出钱了。”李秀梅关上房门，骂骂咧咧的说着。 “行了，娘都开口了，钱还是要出的，老三这些年也没少出力，对咱们小文也不错。”毕竟是自己兄弟，江老四多少还是能记一些情分的。 “哼，那也不值100块钱，还要一张票，30块钱，辛苦好几年的钱，一下子没了。” 两家的对话差不多，但是也不敢违背老太太的意思，很快桌上就摆了四百块钱，老太太出了二百，江老二和江老四各一百。 “我们的都放这里了，该你了。” 江老二很不爽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走上前，把钱数了数，然后递给江老三：“三叔，你先收着。” “二叔，四叔，还有票呢？没有票，那可还差三十呢，说实话，三十块钱买一张大件购买劵可真不贵，我都要贴钱。” 江老太也有些气：“你们两个能不能利索点，没有票就赶紧掏钱，咋还不如个孩子大气。” 第35章 县城大采购 俩人没办法，磨磨蹭蹭的又各自掏了三十块钱。 反正不用自己出钱，江老太也是乐得让两个儿子多出一些，“小流，你二叔四叔去拿钱了，你答应的钱和票，啥时候能拿过来？” “奶，你放心，明天我就跟我三叔去县城把东西买回来，实在不行，我就把家里的自行车送给我三叔，我家的自行车也是新车。” “三叔，一会找队长开介绍信，咱后天跟送菜的车去县里。”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看起来老宅的人只是把自己当傻子，他们还是挺团结的，当然，三叔是实在人。 “小流，我听五丫娘说，你三叔的婚事定了？”昨天修房子的时候几个人聊天，吕白英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忘了问江小流细节。 “对啊，娘，忘了和你说了，我以家里的名义给三叔凑了彩礼，一百块钱加一张自行车票。” “你那里有钱吗，娘这里还有一些钱，你三叔不容易，对咱家也不错，咱能帮忙的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这里钱够的，我跟三叔后天去县城买东西，你和小觞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哈。” “我们没有什么要买的，你记得给自己买布。” 有这么关心自己的母亲和懂事乖巧的妹妹，江小流觉得很开心。 星期二一早，江老三跟江小流坐上王大爷的牛车。 “老三，今天是去县里？” 王大爷热情的打着招呼。 “是啊，大爷，去买东西。” “我三叔这不是要成亲了嘛，去百货大楼置办彩礼。” “好好好，老三也要结婚了，恭喜啊。你们家不简单，三转一响都凑的出来。” “谢谢大爷，都是硬凑啊，不过东西最终还是给我三叔用，就当一家人一起买的。” 江小流家买自行车之前，南理大队一共就一辆自行车，两台缝纫机，一台录音机，手表更是没有。大队里劳力多的人家，一年到头能攒一百块就很多了，如果赶上个天灾人祸，就要欠大队钱。 家里能拿出一百块钱的人家真的不多，更不用说票了，票是有钱都很难买到的东西。江家能有这么多存款，还要多亏江小流的父亲江为国前些年打的底子好。 这次江老三结婚，添置这么多大物件，村里人要说不眼红是假的，可不能表现出很轻松很得意的样子。 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菜市场，丁大勇还是不在，菜交接完，让王大爷他们先回去，江小流把鱼交给罗三水称重。 “小流，丁主任让我转告你，要是有时间，中午来这里找他。” “好的，罗哥，丁主任有说是因为什么找我吗？” 罗三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丁主任最近遇到些麻烦，被人坑了，应该是想找你讨个主意。” 江小流点点头，收好鱼钱，招呼三叔一起去百货大楼了。 “你的钱就是在这里卖鱼得来的？”江老三问道。 “对啊，三叔，只靠队里的工分，很难让我娘和小觞过上好日子啊。” “嗯，虽然是卖给菜市场，但你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实在有事就去找唐主任。” 唐主任就是江为国的战友，具体职务不清楚，挺有能量的一个人。 江小流表示知道的，让三叔放心。 停好牛车，两人走进百货大楼，还不到八点，人不多，两人直接上到三楼。 三楼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几个营业员在聊天织毛衣，看两人进来，也没有打招呼。 “同志，我们想买自行车，你给介绍介绍吧。” 营业员放下手里的毛衣，指着柜台后的自行车说道：“自行车有三种，永久28大杠，190元加购买劵，凤凰26寸180元加劵，还有一款蝴蝶的小轮自行车，这个便宜，82元加劵。” “三叔，小轮的不考虑。28寸和26寸，我建议买28寸的，皮实抗造，价钱也差不了多少。” “行，就要28寸永久。” “同志，给我们来一辆28寸永久。” 也许是没想到这两个穿着补丁衣服的青年这么快就做了决定，营业员愣了一下。 “同志？”江小流又喊了一声。 “哦哦，好，190元加自行车购买劵。” 江小流把钱和劵给到营业员，营业员写好票据，钱、票、收据夹到铁夹上，滑到收银员那边。 “三叔，你等着取车，我去看看缝纫机，一会你去那边柜台找我。” “行，你去吧。” 两人很快就买齐了三转一响，花了500块钱，几个营业员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准备彩礼，对新娘还是很有些羡慕的。 能一下子拿出500块钱的人家，哪怕是双职工家庭也是有些困难的，很多家庭结婚，几个大件都是分几年购买的。 “同志，你们可以先把缝纫机抬下去，再来推自行车。”营业员看两人买了四大件，也愿意行个方便。 “三叔，你推着车，缝纫机我来弄。”江小流两手用力，就把缝纫机扛了起来，笑着跟营业员说道：“同志，多谢你了，我们先走了。” 几个营业员目瞪口呆，一个人就扛起了缝纫机，这少年看着挺清秀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就连江老三也有些吃惊，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三叔，回神了，咱们去楼下看看，家里缺什么也一并买了吧。” “哦哦，好。” 百货大楼的东西还是很齐的，二楼买东西的人们看到扛着缝纫机的江小流走过来，自觉的让开了路，江小流略带歉意的向众人点头，然后飞快的买齐了要买的东西。给家里人一人买了一套成衣，给母亲和妹妹买了护手霜，买了肥皂这些必需品，给三叔买了一些结婚用的东西。 大包小包的买好，东西放到牛车上，让三叔赶牛车先走，江小流骑自行车去菜市场找丁大勇。 几天没见，丁大勇胡子拉碴，一脸沧桑。 “丁大哥，你这是怎么弄的，咋这么憔悴了？” “江兄弟，你来了，走，中午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去。老罗，你盯着点哈。” 丁大勇看江小流来了，交代完罗三水，就拉着江小流去国营饭店吃饭。 “丁大哥，最近都没见到你，忙什么去了？咱们自己兄弟，有需要帮忙的你就直说。” 丁大勇到了两碗水，推给江小流一碗，一口气把自己面前的一碗喝光，擦了擦嘴巴，长叹一声：“兄弟，不瞒你说，我家遇到难事了。” 第36章 国营饭店的大师傅也不行? “兄弟，我家遇到难事了。” 果然是家里出了问题吗，江小流没说话，等着丁大勇的下文。 “本来是个好事，上面要在县里建厂，通过特殊渠道邀请的专家，这个专家吧，有一个习惯，每顿必吃海鲜，这个要求吧，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对县里来说，也多少能够解决一些。” “问题就出在，这个消息刚开始传过来的是专家爱吃河鲜，你想啊，咱们这里有湖有河，河鲜不缺，对吧？” “前几天突然通知，消息搞错了，专家爱吃的是海鲜，时间上就很紧了，我这几天就帮忙找海鲜，一直也没有解决，找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兄弟你看？” 海鲜？作为一个内陆省份的普通县，几天时间弄一批海鲜确实可能有些难度，但是这个和丁大勇家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专家能请过来，哪怕吃的不是那么合口，还能不给建厂了？ “丁大哥，你需要什么海鲜，需要多少？” 江小流决定先不问那么多，丁大勇这个人还是蛮仗义的，先帮他解决问题吧。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丁大勇随口回道，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江小流的手：“江兄弟，你有办法？” 江小流笑道：“我能弄到一些，这不是问你需要什么种类，需要多少吗？” “兄弟，你那都有什么，我也不是很懂，这样，咱们快吃，一会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状江小流也没多问，俩人也不再客气，草草吃完午饭，就起身离开了。 —— 回大队的路上，怕把缝纫机颠坏了，江老三的牛车走的是真的稳，估计老黄牛都要吐槽这辈子没走这么慢过。 \\\"老三，厉害了啊，这是缝纫机啊。\\\" “昨天听老四说你的彩礼准备好了，我们还不信，你今天就把缝纫机拉回来了，自行车呢，没骑回来？” “缝纫机好啊，回头去你家借缝纫机，你可不能说不行啊。” 刚一进村，路过的村民一个个的打着招呼，江老三笑着回应，不多时全村就都知道了，老江家的缝纫机买回来了。 李秀梅酸里酸气的跟郭艳丽吐槽：“二嫂，你说咱娘可真是偏心啊，给老三这么多东西。” 郭艳丽心里也是酸水直冒，不过她还是一贯的有心计：“她四婶，也不能这么说，回头这缝纫机还是在家里，咱们一样能用。”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名义上东西是老三家的啊。”、 江老太赶紧吩咐老二老四帮忙卸缝纫机，又问江老三道：“自行车呢，咋没一块骑回来，还有手表和收音机，买了吗？” “娘，东西都买了，手表和收音机一会我拿给你看，自行车小流骑走了，下午给送过来，买的永久二八大杠。” “好好好，东西买齐了就行，一会跟你爹商量商量，该去老吴家送日子了。” —— 丁大勇带江小流去的地方，是县政府，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接待了他们。 中年人长相跟丁大勇有几分相似，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江小流，应该是丁大勇的长辈吧。 丁大勇关上门，很熟练的给江小流倒了水，看的出来他是经常来这里的，江小流道了谢，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中年人没开口，好像在征询丁大勇的意思。丁大勇干咳一声，开口道：“小叔，这是江小流，江兄弟，是个有本事的，上次的奶粉就是他给的，这次他有办法能弄到海鲜。” “小流，这是我小叔，你可以跟着我叫叔。” 中年人挑了挑眉，没说话。 这个介绍让江小流感到很舒服，这是把江小流当做了平等交往的人，而没有用丁三江的职务去压他。 “丁叔，您好，我是江小流。” 丁三江不再保持严肃的表情，微笑着开口道：“你好，小流，喝水。” “大勇说你能弄到海鲜，都有什么种类？有多大量？” 这人是县里的领导，看样子职位不低，要想有发展，这应该是个机会。 “海参、鲍鱼、螃蟹、鱿鱼、石斑鱼...”江小流数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丁三江和丁大勇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能提供多少？”丁三江有些急切的问道。 “量挺大的，能一直提供。”江小流给了一颗定心丸。 “好好好，太好了，太好了，小流啊，你列一个清单，我让人跟你对接，价格包你满意。” 江小流点头，要了纸笔，开始列清单。 为了能有进一步的合作，江小流决定展现一下实力，对照空间罗列着海鲜的种类。 两人看江小流写了好一会还没写完，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严重的喜意。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丁三江皱了皱眉头。 “小叔，怎么了？” 丁三江顿了顿，问道：“杨师傅海鲜做的怎么样？” “应该、大概、可能、还行？”丁大勇不确定的说。 看他不确定，丁三江拿起桌上的电话：“去国营饭店，问问杨师傅海鲜做的怎样？” 他们的对话江小流听到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海鲜这东西，做法多样，怎么做都好吃，他就先不表态了。 丁大勇有些坐不住，站到江小流身后看他列清单，一边看一边念。 丁三江听他念的种类越来越多，脸色时喜时忧，不禁感慨，参加工作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忐忑的时候了。 “邦邦邦...”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青年推门进来。 “领导，我把杨师傅叫来了，人在外面了。” “快，让他进来。” 青年快步出去，很快就领了一个人进来，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中等身材，额头微微冒汗，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丁大勇先开口了：“老杨啊，今天叫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你海鲜做的怎么样？” “丁主任，河鲜我做的多，海鲜做的少，不敢夸口，只会简单的清蒸。” “老杨，我不是很了解，河鲜做法多样，这海鲜怎么就不行了呢？” 杨师傅擦了擦汗：“是这样的，丁主任，海鲜种类多，咱见的少，就说海参，我听说有几十种做法，可我都没见过这东西，怎么处理也是一窍不通，我说的清蒸，就是鱼、虾、螃蟹这些，咱们家常吃没问题，要说做接待，很难让人满意啊。” 第37章 这个我擅长啊 这也是时代的局限，国营饭店的大师傅，都是很厉害的厨师，但是受限于物流和物资供应，很多外地的食材都没有见过，就更谈不上做成菜了。 丁大勇看出了丁三江眼里的失望，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认识的厨师或者知道什么人能做这个的？” 杨师傅脸色憋的通红，额头的汗水更多了，这是羞愧也是无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认识。” 丁大勇有些颓废的靠在椅子上。 “做海鲜啊，这个我擅长啊。”角落里的江小流开口了。 嗯！ 嗯？ 屋里人齐齐看向江小流，有质疑，有惊讶，有不屑... “江兄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丁大勇非常严肃的道。 江小流淡定的笑笑：“海鲜，我真的擅长！” “要不，我们找地方试试菜？” 丁大勇看向丁三江，见他点头，丁大勇就看向江小流：“江兄弟，那就辛苦你准备食材，我们在国营饭店后厨汇合。” “黄师傅，就麻烦你到时候让后厨配合配合了。” 对于能近距离观摩海鲜的做法，黄师傅是十分愿意的，赶紧点头：“我这就回去安排。” 江小流也站了起来：“那我一会过去。” —— 江小流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大概半个小时，把一会要用的食材装到桶里，就来到了国营饭店。 丁大勇在门口等着，看到他过来，帮他提着桶，停好自行车就进了后厨。 后厨只有杨大厨一人，应该是提前让其他人离开了，这样挺好，方便操作。 见到江小流进来，杨大厨主动开口道：“江兄弟，后厨准备好了，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负责配合你。” 江小流向杨大厨点头示意，表示知道了，然后开始收拾食材。 皮皮虾、蛤蜊、螃蟹，鱼的话，选了龙利鱼，口感好，出肉多！ 先将龙利鱼洗净切块，加入佐料腌制，这个需要腌制一段时间，开始做别的。 皮皮虾洗干净，蛤蜊、蛏子、大虾洗干净，螃蟹洗干净，葱段、蒜末、姜片准备好，开火热锅。 杨大厨看的不住点头，这少年先不说菜做的如何，一手刀工就不错，案板上主材、佐料井井有条，整个操作不见慌乱，哪怕厨艺不行，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八角、桂皮、香叶这些后厨都有，不够料酒、胡椒粉这些就只能从空间里拿了，杨大厨看的一愣一愣的，只能猜到加的这些都是佐料，但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而且江小流用完了就放回去了，急的杨大厨恨不得扑上去抢过来看个究竟。 很快，蒜香麻辣龙利鱼、卤味皮皮虾、蛋黄梭子蟹、蛤蜊冬瓜汤就做好了。 每一道菜上桌，丁三江就点头一次，等江小流把蛤蜊冬瓜汤端过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丁叔，丁大哥，杨师傅，尝尝吧。” 丁三江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注意江小流的称呼了，先赞了一句：“色香俱佳，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大家一起尝尝。” 等他先动了筷子，几人才开始吃起来。 “嗯，这个鱼，口感爽滑，味道鲜美！” “这个叫什么，皮皮虾是吗，鲜甜嫩滑，淡而柔软，嗯嗯，好吃。” “来来来，尝尝这个汤，味道绝了，太鲜了。” “这个螃蟹也很好啊，鲜红的肉馅和雪白的蟹黄相映成趣，入口细腻爽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人家专家爱吃海鲜了，咱们在这内陆，还真是少了很多口福啊。” 黄大厨一边吃，一边看着江小流，这个人应该到国营饭店来啊，这是有大师傅能力的，要是自己也能学一手，那就更好了。 很快，三菜一汤就实现了光盘，几个人吃的很满意，杨大厨到了茶，慢慢的喝着茶消食。 “小流，我看清单上东西很多，你都能做吗？”丁三江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小流坐直身子，放下茶杯：“丁叔，我都可以做，每种都有好几种做法，应该能满足专家的需求。” “好好好，很好，等专家来了，你全程接待，有困难吗？我想想啊，看以什么身份安排你。”丁三江大喜，开始思考如何安排江小流。 江小流肯定会表示没有困难，至于如何安排他，先听听领导意见吧。 杨大厨这时候开口了：“领导，不如先安排江同志进国营饭店工作？正式员工现在没位置，临时工的名额还是有的。” “临时工啊，有些委屈小流了。” 丁三江有些迟疑，但是现在江小流主要就是接待专家，安排别的职位好像也不合适。 江小流倒是觉得这个安排还不错，先混一个工作，再慢慢筹谋以后吧。 “不委屈，丁叔，我就在国营饭店做临时工吧，也可以跟杨师傅学习学习，等专家来了我随时听安排。” “行，那就先这么安排，我会知会商业局安排你入职，具体的工作你就听杨师傅的。” “我听说海鲜是不能长时间常温保存是吧，那你就辛苦些，多跑几趟。你从哪里运来的我不问，就走国营饭店的采购吧，价格的话，我让小李跟你对接。” “那就这么着，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适应，杨师傅，多照顾着些。” 看江小流没有什么异议，丁三江就起身离开了，丁大勇见状，朝江小流和杨大厨点点头，也跟着走了。 “江师傅，你也辛苦了一中午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8点过来就行，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工作安排的事情。” “杨师傅，你别这么客气，我年龄小，你就叫我小江或者小流都行。” “行，那我也跟大家一样，喊你小流。” “得嘞，那没事我就先回去安排安排，明天过来报道。” 江小流骑上自行车就往家赶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母亲了，其实他倒是不看重这个工作，只不过一个城里的工作，可以让母亲高兴。 回到大队，先去村口取了鱼，然后到老宅给三叔送自行车。 没有理会老宅众人嫌弃的眼神，江小流把自行车送到三叔手里，聊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今天吃了海鲜，觉得也应该给家里做一顿，妹妹爱吃辣，香辣蟹和蒜香龙利鱼她肯定喜欢，又好吃又能补充蛋白质。 母亲和妹妹都太瘦了些，第一次见到两人，衣服套在身上都有些晃荡。 从空间取了两个盆，把海参放进去，倒入温水，放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泡发，需要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多处理一些，等泡好了可以放空间备用，省得到时候麻爪。 第38章 临时工 “哥，天天这么吃，不会把咱家吃垮了吧？” 江小觞嘎巴嘎巴的嚼着蟹腿。 “吃垮了就把你卖了，谁让你这么能吃的。” 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堆壳，江小觞想了想，“确实吃的有点多啊，要不，要不，要不我再吃一只就不吃了吧。” 你个老六！江小流吐槽。 “娘，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江小流帮母亲剥了一只虾放到碗里，“我今天去县里，谋到一个工作，县国营饭店的临时工。” “啪嗒”，夹起的虾又掉到了碗里，吕白英也顾不上吃了，惊喜道：“真的？去国营饭店上班？” “对啊，国营饭店，不过只是个临时工而已。” “临时工也行，临时工也很厉害了，你一定要好好干，争取早日转正。”吕白英眼圈微微泛红。 “哥，你这厨艺，在那里早晚能当上大厨，干临时工实在是屈才了。哎呀，你要是当上了大厨，那我岂不是想吃啥就吃啥了？”江小觞不禁遐想起来。 “你这丫头，就长了个吃心眼！”吕白英嗔道。 “娘，我缺营养，必须要多吃才行。” ...... 国营饭店 不到八点，江小流就到了国营饭店，杨大厨正在跟一个一身干部装的中年人说着什么，看到江小流进来，杨大厨跟中年人说了什么，中年人就很热情的走过来。 “江小流是吧，你好，欢迎来我们饭店，我是商业局的方有礼。” 江小流握住方有礼伸过来的手，谦虚的道：“方主任你好，我是江小流。” “江师傅年轻有为啊，我们填一下资料，这个星期需要你去公社和大队把粮食关系转过来。” “好的，方主任。” 粮食关系转过来之后，就有了城镇户口的粮食配额，各种票据也都有配发。 等资料填完，方有礼又叮嘱了一次办理粮食关系的事情，并让江小流在工作和生活上有问题可以直接去找他，再三强调之后就离开了。 江小流知道这都是看的丁三江的面子，能够很容易的安排人进国营饭店，说明丁三江的职位在县里应该是不低的，有时间要跟丁大勇打听打听。 送走了方主任，杨大厨拉着江小流来到众位员工前进行介绍。 国营饭店有主厨一名，就是杨大厨，还有两个帮厨梁勇、李福，两个服务员黄雅莉、刘寒冰，还有一个负责收拾垃圾的大爷，杨文才，现在不在饭店。梁勇和黄雅莉是正式员工，李福和刘寒冰跟江小流一样，都是临时工，江小流的工作也是后厨，只不过安排他做主厨还是帮厨，让杨大厨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小流看出了杨大厨的为难，主动开口道：“杨师傅，我初来乍到，需要多多学习，我当然要从帮厨干起。” 听他这么说，梁勇的脸色才变好了一些，毕竟江小流没来之前，他在后厨的地位是第二高的，如果江小流一来就能上灶炒菜，那他即使是正式员工，地位也要往后排了。 李福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很高兴的对江小流表示了欢迎。 国营饭店的工作总体上还算是比较轻松的，早7点到9点提供早餐，中午11点到下午1点提供午餐，下午5点到7点提供晚餐。 早餐是二厨负责，午餐和晚餐才是主厨负责，因为江小流住的地方离县城比较远，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杨大厨安排他负责早餐和午餐，中午忙完就可以回家了。 江小流还需要去大队和公社办理粮食关系，杨大厨就安排江小流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来上班即可。 江小流当然没意见，就跟同事们打了招呼，骑上车就回大队了。 “大厨，江师傅是什么来头，居然是方主任亲自来安排入职？”李福凑到杨大厨身边，神神秘秘的问道。 杨大厨斜了他一眼：“活干完了吗，瞎打听什么，对江师傅客气一些。” 梁勇听到后，眼神暗了暗，若有所思。 李福倒是没想那么多，嬉笑着去干活了。 江小流来到大队部，刘满江正在和郭会计商量着什么，看江小流进来，两人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他。 “刘叔，郭叔，我来转粮食关系。” 江小流把商务局的调动函放到桌上。 “转粮食关系？”刘满江一边问一边拿起文件。 “你小子可以啊，国营饭店？你成工人了啊，不孬。” “我看看，我看看！”郭会计也凑过去。 “国营饭店好啊，我那年跟着公社领导奢侈了一回，现在还能回味起那美味啊。”刘满江有些陶醉的说。 这个队长还挺有意思的，既能跟你一本正经谈人生谈理想，也能跟你逗逗闷子，有想法不死板，这样的领导有前途。 “哈哈，队长叔，等我练好厨艺，请你和郭叔吃大菜。” “行，我记住了，那天你修房子，据说整的菜就很硬啊。” 刘满江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手续办好了。 “你拿着这个去公社，找段主任，他就是负责这块的。段主任比较严肃，不喜欢嘻嘻哈哈的，你去了以后注意下，别像现在似的没个正形。”刘满江叮嘱道。 “得令，叔，那我先撤了，你们忙着吧。”收好东西，江小流就溜了。 “这毛小子，出息了。”刘满江和郭会计感叹着。 “是呢，真是羡慕啊，摆脱这黄土地了，吕老师也该轻松不少了。” 去公社办事就很顺利了，江小流听从了刘满江的建议，在段主任面前表现的规规矩矩的，段主任只是惊讶了一下江小流的年龄，对他的工作表示了祝贺，就把手续给办完了。 江小流道谢之后，拿着手续出了公社，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家准备一顿大餐跟家人庆祝庆祝，第二天再去商务局交手续。 回到大队，先去大队部跟刘满江说了一下手续办完的事情，然后又提到了送菜的事情：“叔，我去了国营饭店上班，那送菜的事情你再安排一下吧。” 刘满江想了想：“就你三叔去吧，这样队里应该也不会有别的意见。” 第39章 第一天就掌勺? 让江老三去！ 这其实也是江小流自己的想法，送菜只是早上起的早一些，也不用出多大力气，中午之前就可以回家，这样就能拿到一天的满工分，队里很多人都羡慕这个工作，要不然郭会计的儿子郭建昌也不会怂恿江老二来抢了。 “行，还是叔您考虑周全，我替三叔先谢谢您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刘满江笑骂道，“你去国营饭店好好干，你娘不容易，别让她操心，还有，有机会多想着点队里。” “就说现在吧，离夏收还有一个多月，很多人家里已经一天只吃一顿饭了，上工的时候，很多壮劳力都是有气无力的，看着心疼啊。” “这还是多亏咱们这有条河，多少的还能捞条鱼，要不然...唉...” 江小流只知道日子苦，却没想到形势这么严峻了，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要上工，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前几天江小流上山，连个兔子都没见到，野菜啥的也都采的差不多了。 空间里的东西不好解释来路，而且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当然了如果是实在揭不开锅，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江小流看着刘满江，郑重点头，却是什么都没说，毕竟现在还没有好的项目可以帮助队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家，江小流还是有些沉重，想做大餐庆祝一番的心思也淡了，从小虽然在福利院，也做过不少活，但是最起码吃的饱穿的暖，从没体会过一天只吃一顿饭还要从事重体力工作。 “哥，饭做好了吗，我都饿了！” 江小觞推门进来，看到江小流坐在饭桌旁发呆，跟母亲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心。 “哥，你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江小流抬起头，笑着说道：“没事，想事情呢，你们先洗手吧，可以吃饭了。” “这可是国营饭店大厨的手艺，多吃点。” “工作定了？” “定了，今天把粮食关系的手续办了，明天去入职就行了。” “哥，你真厉害！”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你哥是谁。” “你不吹牛，我们还是好兄妹。” 哈哈哈哈哈 江小流先去商务局办理了粮食关系手续，然后就去了饭店。 饭店里刚过早饭时间，杨大厨正在查看今天的菜品，李福在一边拿着纸笔，准备记录菜谱。看到江小流进来，杨大厨指了指后厨的菜：“江师傅，你看这些菜，能出什么菜谱？” 看到李福和梁勇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江小流心下一动，这是考验，还是刁难？ “溜肉段，小炒肉，红烧鲤鱼，芹菜炒肉，韭菜鸡蛋，土豆炖牛肉，三鲜汤，红烧肉，油炸花生米...” 江小流只是略一思索，就开始报菜名。 杨大厨一边听一边点头，梁勇则是嗤笑一声：“江师傅，你报了这么多，都能做？” 江小流心想，我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需要年轻气盛，于是有些欠揍的说道：“能啊，这有啥不能的。” 梁勇更生气了：“哼，你是知道反正也不用你做，怎么吹牛都不怕露馅吧？” “吹牛当然怕露馅，我又没吹牛，当然不怕了，我的做菜水平，有机会你会见识到的。”江小流撇撇嘴。 后厨这几个人的水平，杨大厨都是知道的，梁勇做早点没问题，李福也就是个洗菜、顺菜的水平，江小流刚来，海鲜做的很好，这也是杨大厨想有机会学习的部分，海鲜做的不错，做别的菜就算差一些，也不会很离谱。这是丁大领导安排的人，杨大厨也想交好关系，不介意给他机会。 “这样，江师傅，今天的菜单就你来定吧，中午你掌勺，也算是展示展示能力，这样方便后面的工作安排。”杨大厨淡定的开口道。 梁勇一听就急了，他在这里待五年了都没机会掌勺，这小孩一来就有机会？ “杨师傅，他一个孩子，怎么能掌勺？到时候出了问题，谁能负的起这个责任？” 江小流一听也有些懵，第一天就要干主厨？穿越者都是这样自带光环吗？有些疑惑的看着杨大厨。 杨大厨看着他，微微点头：“怎么，不敢？” 江小流心下明了，这杨大厨想跟自己处好关系，给自己机会立威呢，当下接过李福手中的纸笔，有些挑衅的看了看梁勇，“我来定菜谱吧，中午我掌勺，就麻烦梁师傅到时候多多配合了。” 梁勇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好说！” 江小流也不理他，开始整理菜单，菜名，菜的份数，写好之后递给杨大厨：“杨师傅，菜单拟好了，麻烦您给定个价。” 杨大厨接过来，浏览一遍开始写价格，然后吩咐李福抄到前厅的价格板上。 做完这些，江小流开始跟梁勇和李福分工处理菜品，江小流虽然没有做过主厨，但是他师父是主厨，在后厨待过六七年，后厨的事情门儿清。 杨大厨越看越觉得惊讶，江小流的入职手续他是看到的，16岁，一直务农，厨艺怎么来的不详，对后厨为什么这么熟悉更是不详，难道真的是天赋？ 很快，前厅的传菜单就过来了：溜肉段、红烧鲤鱼，四个馒头；红烧鲤鱼、土豆炖牛肉、六个馒头。 果然，来饭店吃饭的，肉菜为主啊。 站在灶前的江小流气质一下子就变了，不再是那个略显青涩的少年，好像站在灶前好多年的样子。 三灶齐开，大勺翻飞，时间空间都安排的很是合理。 杨大厨心道果然，海鲜能做的那么好，做这些菜也都是很轻松的。 江小流刚一开始动作，梁勇心下就慌了，这就是大厨的气势和动作啊，希望味道不要太好！ 李福则是充满了崇拜的表情，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 很快，四道菜装盘，端到了前厅。 梁勇跟着去上菜了，一直没回来，江小流一看就清楚怎么回事，这是去看顾客的口味反馈了，心下也没有在意，和李福收拾灶台。 第40章 厨房地位－1 “江师傅，你菜做的真好，是家传的吗？”李福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啊！”江小流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个问自己厨艺出处的人，“啥传不传的，就是家常做法，在家天天做饭，慢慢就会了。” 这样吗，做的多就行？难道我一直上不了灶台是因为做的太少了吗？李福心里想着。 看着李福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杨大厨心下暗笑，啥家庭啊天天做溜肉段，做土豆炖牛肉，做海鲜，也就蒙蒙李福这个实诚孩子。 梁勇低着头走进后厨，默默的拿起抹布开始擦灶台，李福用肩膀碰碰梁勇，“勇哥，怎么样，顾客咋说？” “嗯？什么？”梁勇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 “江师傅做的菜，顾客啥反应？”李福憨憨的问着。 问问问，问你妹啊，梁勇心里吐槽，我不想说啊，后厨地位减一了还让我说话，可惜又不能不说话。 “我不清楚啊，我刚才上厕所了，应该还行吧，我看江师傅手法很好。” “哦哦，这样啊。”李福点头，江师傅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以后可以多跟江师傅学习手艺。 又来传菜单了：红烧肉，芹菜炒肉，三鲜汤，馒头。 这次梁勇规规矩矩的备菜，递盘子，帮忙上菜，杨大厨点点头，这是认可了江小流的地位了，后厨相对还是比较好管理的，厨师嘛，厨艺是最重要的。 “江师傅，再来一份红烧肉！”服务员黄雅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得嘞！” 这不顾客的反馈就来了嘛，梁勇脸色不变，默默的去拿肉了。 李福快步走过去要去接肉：“勇哥，你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的活，我来就行。” 梁勇没松手：“没事，谁干都一样，你先忙别的吧。” 李福愣了愣，看梁勇走过去把肉放到案板上，这是怎么了... “江师傅，再来一份红烧鲤鱼！” “江师傅，加一份三鲜汤！” “江师傅，土豆炖牛肉加一份！” 杨大厨不停点头，又有些吃味，平时也没见这么多加菜的，难道江小流的菜有这么好吃？ 李福一脸崇拜：“江师傅，你真厉害，所有的顾客都要加菜！” 江小流知道自己做菜的水平，但是也要照顾到杨大厨的想法，笑笑道：“这有什么，可能我的做法和杨大厨的有些不同，顾客以前没吃过这种口味的，吃个新鲜而已。” 李福不断点头：“那也是你做的好吃才行的。” 终于忙完了，黄雅莉和刘寒冰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开玩笑道：“杨大厨，晚上还是你掌勺吧，江师傅掌勺，有些吃不消啊。” 杨大厨瞪眼：“咋的，说我做菜不好吃啊。晚上还是江师傅掌勺，我们再看看效果。”杨大厨心想，江小流是大领导的人，肯定不能一直在国营饭店呆着，所以不会影响自己的地位，何不多给他展示的机会，到时候领导也满意。 “江师傅，辛苦你给大家做员工餐吧，大家也都想尝尝你做的菜。” 江小流看看杨大厨，点头道：“好，那我就掂两个菜，各位帮我提提意见。” 国营饭店是管饭的，当然都是用的做菜剩下的边角料。吃饭的有七个人，江小流看着案板上的剩菜，略一思索，做了一锅乱炖。 这盆乱炖上桌的时候，不太出彩的菜色让翘首以盼的几个人有些失望，见状江小流一笑：“大家别愣着啊，都尝尝。” 杨大厨轻咳一声，夹起一块土豆片，“都不饿啊，赶紧吃吧。” 土豆片入口，咸鲜为主，多种菜香充满了口腔，真香啊。 “嗯嗯，好吃，大家都吃啊。” 说完又夹了一根粉条。 众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杨大厨，看他吃的香，也忍不住伸出来筷子，然后就只见到筷子翻飞，没人说话，只有吃饭的声音。 “呼~吃的好饱啊。”刘寒冰先吃饱了，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 “太好吃了，比平时多吃了一个馒头。” “江师傅你的菜太好吃了，天天这么吃，肯定要胖了。” 哈哈哈哈哈... 晚上七点，送走了最后一桌顾客，江小流作为掌勺，不需要留下收拾，吃完员工餐就离开了。 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天已经黑透了，说实话一个有些昏黄的手电筒起不到什么作用，好在这个时候路上基本没有车，路也比较熟悉。 还是有些远，自行车要半个小时左右，下班时间太晚了，最好能在找个住处，但是又放心不下母亲和妹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江小流打开院门，停好自行车。 “小流，是你回来了吗？”是母亲的声音。 江小流快步走过去：“娘，是我，饭店下班晚，回来的就晚。” “你吃饭了吗，我在锅里留了饭。” “娘，我在饭店上班，不会缺了我吃的，您就放心吧。您早些休息吧，我洗洗也睡了。” “好，你早点睡。明天早上不用早起做饭了，你多睡一会，我会给你留饭。” 江小流答应下来，然后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六点多起来，吃了早饭，就去了老宅。 江小流没有进院子，站在门口喊： “三叔，三叔——” 老宅众人也都在吃饭，江老三听到喊声，放下手里的饼子就走了出来：“小流，这么早，走，进来吃饭。” “叔，我吃过了。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跟队长商量过了，我去县城送菜的活，以后你来干。” 江老三一听就拒绝道：“那怎么行，我干了这个活，你干啥？走走走，我们找队长去，这活还是你的。” 江小流赶紧拦住他：“三叔，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 “我找了一个国营饭店临时工的活，送菜这个我就顾不上了，就跟队长说了，让给你。” “真的？没骗我？”江老三惊喜的问道。 “那肯定没骗你啊，我昨天都上一天班了。就这么说定了啊，你有时间去找队长报道，我先走了。”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江小流想去找丁大勇一趟，跟他说一下以后送鱼的活换人了，这个活还是要继续干下去，虽然自己不看重这一部分收入，但是五丫和二胖他们还是很需要的，而且也不想断了跟丁大勇的联系。 第41章 米国专家? 江老三目送江小流离开，回到饭桌旁继续吃饭。 “老三，小流找你什么事？” 江小流帮家里买齐了江老三的彩礼之后，江老头对江小流的态度就有了一些改变，对江小流的动态也多了一些关注，看老三进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他把去县里送菜的活让给我了。”江老三一边喝稀饭一边说道。 “让给你了？为啥让给你，他连这么轻松的活都不愿意干？” “爹，这小子就不是个正经干事的，没啥大出息。”江老二还对那天江小流让他在郭建昌面前没脸耿耿于怀。 “他去县国营饭店上班了，临时工，在后厨。”江老三淡定的喝着稀饭。 “噗~”江老二一口稀饭喷出来，“啥，国营饭店？就凭他？吹牛的吧！” 江老头也是不太相信：“真去国营饭店了？” “他自己说的，都上过一天班了，粮食关系都转到县里去了。” 老宅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江老四开口了，“老大家不得了啊，出了个城里人。” 江小流没有听到老宅的谈话，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他现在正在丁大勇的办公室喝茶。丁三江的事情有了眉目之后，丁大勇就每天坚守菜市场了，给江小流倒好茶,开口问道： “小流，怎么样，饭店工作还适应吧？” 江小流喝了口茶：“还行吧，昨天掌勺一天了。” “嗯，正常，刚到新地方都需要适...”丁大勇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你昨天应该刚第一天上班吧，就掌勺了？你这有点牛啊。” “一般一般，我也想低调开始，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哈哈，你可真行。”丁大勇手指点着江小流，笑着说道。 “丁大哥，我今天来有事情找你，一个是以后送鱼我就不来了，我三叔来，回头我带我三叔来你见见。” “再有一个就是，那天你跟丁叔说招待专家的事情，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丁大勇点头：“行，你带人来就行，至于说专家的事情...”丁大勇起身关了办公室的门，坐回来低声说道：“今年县里建一座化肥厂。” “上面很重视这件事情，给县里请了一位专家。本来这是好事，坏就坏在请这个专家的人，这个人是我二叔的对头，从海鲜河鲜这个事情，我们就知道他要给我们使绊子。” “接待这个事情如果搞不好，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了专家，最终导致化肥厂的建设出问题，估计那人就会借题发挥了。” “小流，不瞒你说，我们家兄弟姐妹几个，最重要的就是我哥的职位，如果我哥那里出了问题，连带着我们家就可能会出大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特别感谢你的出现，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对专家我们都不了解，具体到时候如何做，就需要我们随机应变了。” “小流，拜托你了。”丁大勇站起来给江小流鞠了一躬。 江小流赶紧站起来：“丁大哥，这可使不得，你快坐，你这样我哪受得起，这样，我一会儿要去上班，中午我下了班过来找你，咱好好聊。” 丁大勇也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赶紧开口道：“行，你先去忙，下午我去找你吧。” 江小流几个正在后厨忙活，黄雅莉急匆匆的跑过来：“杨大厨，出大事了！” “怎么了，雅丽姐？”李福问道。 “外面好多人排队啊，得有二三十人吧。” “排队怕啥啊，该怎么接待怎么接待呗，来，把菜单抄到外面。”杨大厨把江小流写的菜单递给黄雅莉。 “江师傅，这才十点就有这么排队的，应该都是冲你来的。中午好好发挥啊。”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李福凑过来：“江师傅江师傅，您歇着，我来我来。” “不用不用，你这太客气了，咱们一起弄。” 十一点到了，刚一开门，外面排队的人一拥而入，挤到点菜口开始喊道：“点菜点菜，红烧肉、红烧鲤鱼...” \\\"红烧肉五份！\\\" “土豆炖牛肉六份！” “红烧鲤鱼四份！” ... 这样点菜也挺好，可以一锅多出了。 同时做的菜多了，更能显示出江小流的本事，四灶齐开，哪个都不耽误，就是把配菜的梁勇和李福还有上菜的黄雅莉刘寒冰累够呛。 “哈哈哈，好爽，虽然忙一阵子，但是忙过去了就好了，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酣什么淋来着？” “是酣畅淋漓！” “对对对，酣畅淋漓，酣畅淋漓，没想到端盘子都能端出这种感觉！” “别贫了，赶紧吃饭吧。” “唉，就是今儿这饭不是江大厨的手艺，李福，你多跟江师傅学习学习啊。” “我努力我努力。”李福赶紧答应着，继续低头吃菜。 江小流笑着不说话，慢慢的吃着面前的饭，其实在后厨待久了，烟熏火燎加上忙了一中午，也没什么食欲，就想吃口清淡的。 丁大勇来的时候，江小流已经泡好了茶：“丁大哥，这边，茶刚泡好，就等你了。” 丁大勇坐过来：“久等了啊，我也是估摸着你忙完了就过来了。” “我也是刚吃完，咱们这关系也不用客气了，你就介绍介绍这个专家吧。” 丁大勇想了想，有些尴尬的说：“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就知道这人是米国来的。咱们今年不是跟米国关系缓和了嘛，有了这个条件，上面就请了一批米国专家过来。” “米国专家，爱吃海鲜...”江小流念叨着，估计海鲜也就是米国人提了一下，主要还是吃西餐。 “丁大哥，既然是米国人，应该还是要准备一些西餐的东西，餐具什么的，你跟丁叔汇报一下，多准备一些，有备无患嘛。” 丁大勇一拍大腿：“还真是，外国人还是得吃西餐。我今天就去找我二叔。” “西餐的食材，我这边能提供一些，西餐我也能做，不过酒水就没什么办法了，这个你让丁叔想办法。” “江兄弟，你真是帮我们大忙了，没想到你西餐都能做。”丁大勇再次表示了感谢。 “以后叫我江大厨，嘿嘿。”江小流拽拽的说道。 第42章 招待所报道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多，江小流已经稳稳的接替了杨大厨的掌勺位置，杨大厨就像后世的行政主厨一样，主要精力放到了整个的后厨管理，只有顾客点了他的招牌菜才会出手。 “唉，这偶尔能吃一次江师傅的饭，真香啊，我得再来一个馒头。”黄雅莉陶醉的眯了眯眼。 “咋的，我做的不好吃？”杨大厨瞪她一眼。 黄雅莉缩了缩脖子：“好吃好吃，您做的也好吃，只不过您也不出手啊，我们都多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 “给你吃都白瞎了，你看你现在胖的，以后咋找对象！”杨大厨取笑道，“不过可惜，江师傅的饭马上也吃不到了。” “啊？怎么回事？” 见众人都看过来，杨大厨放下筷子：“江师傅，还没跟你说，明天你去招待所报到，听那边的安排。” 江小流心下了然，这是专家要来了啊，点点头道：“好的。那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江师傅你这是要走了？” “对啊，招待所才几个人吃饭啊，你这厨艺浪费了。” “这才来几天啊，就走了，厨艺我还没学到呢...” 江小流就笑：“我一个小孩子，学不来你们大人的煽情，再说了，我就是去招待所帮帮忙，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好啊江师傅，你的意思是我们老？”黄雅莉气鼓鼓的说道。 “跟江师傅比起来，确实挺老的。”李福说完就往外跑。 “你个死李福，你别跑...寒冰，走，帮我去抓他！” 看着几人打打闹闹，江小流也觉得挺有意思，今天黄雅莉的话提醒了他，他现在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一天天的有些老成了，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江小流举杯：“杨师傅，这些天来多谢您的照顾了，以后也少不了得麻烦您，您到时候可别嫌烦。” “江师傅太客气了，一直想跟你学做海鲜，也没机会。”杨大厨客气的跟他碰杯。 “做海鲜啊，这个简单，等有机会咱们交流交流。” “好，一言为定！” 县招待所，就在县政府旁边，是一座二层小楼，主要负责外地政府部门和国企来县里出差的接待工作，私人是没资格住招待所的，必须要有公家的介绍信才行。 招待所的几个服务员正在前台聊天，嗑瓜子，见江小流进来，一看是个青涩少年，也没人理他。 这也能理解，招待所服务员都是正式职工，吃公家饭的，牛气的很，其实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也很牛气，只不过江小流没以顾客的身份感受过。 现在人员流动本来就少，加上云山县又是个农业县，工业不发达，企业不多，人员流动就更少了，招待所比较清闲，服务员上班打扫好卫生，就剩下聊天打毛衣了。 江小流走到前台：“你好，我想找一下田经理，我叫江小流，上面通知我来招待所报到。” 前台的小姑娘惊讶的看着他：“啊，你就是要来我们这的厨师啊？” “对，我是厨师。” “那个屋，经理办公室，田经理让你来了直接过去就行。”小姑娘给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 江小流道过谢，就走过去敲门了。 “进！”屋里传来一个男声。 “这是个小孩吧，这么年轻的厨师？” “应该是家里有背景吧，不然这个年龄能当厨师？” “回头打听打听...” 能在招待所上班的都是人精，从一个年龄就能分析出好多种可能，像江小流这个年龄靠本事出头的，可能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 “田经理，您好，我是江小流，来报道的厨师。” 房间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看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然后站起身热情的招呼道：“江师傅啊，你好你好，快请坐。” 田经理给江小流倒了茶，然后坐到他对面：“我们这里缺一个好厨师好久了，上面终于给我们安排了，没想到江师傅这么年轻。” “都是组织安排！”江小流很客气的回道。 “对对对，组织安排。”田经理喝了口茶：“”江师傅喝茶啊，别客气，来了咱们招待所，咱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那个，江师傅擅长哪些菜式？” 这是开始探底了？ 江小流想了想，就开口道：“田经理，我是从国营饭店过来的，国营饭店掌勺，大部分的菜式都是可以的。” “对对对，早就听说最近国营饭店换了厨师，很多人都去排队，我这也一直没机会去尝尝。” 江小流一下子就明白了，谦虚的说：“那都是大家吃个新鲜，有时间我做几道菜，大家一起尝尝。” “行，一言为定。走，我带你参观参观咱们招待所，然后到后厨看看。” “咱们招待所一共两层，三十间客房，一个餐厅，八个服务员，三个厨师，加上你就是四个厨师。后厨负责餐厅的餐食供应，现在一般不太忙，后厨主要就是给大家做员工餐了。”说着说着田经理自己都笑了。 江小流也笑，这是时代特色，旱涝保收的单位，能摸鱼就摸鱼了。他主要还是负责专家的接待工作，应该也不会一直在招待所。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吴大卫吴师父，这是王子路，这是于海。”然后又看向后厨的几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大厨，江小流江师傅，江师傅可不一般，国营饭店的掌勺。” 看江小流和几人互相认识了，田经理就吩咐道：“吴师傅，一会你给江师傅介绍一下后厨的工作，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师傅，欢迎你来我们后厨，走，带你看看我们厨房。” 田经理着急离开，也是有原因的。现在吴大卫是主厨，王子路和于海是帮厨，上面只交待了江小流来做厨师，也没有明确职位，又弄不清他的来历背景，不能贸然安排，就只好把他安排给后厨，让他们自己调节吧。 吴大卫也是头大，本来他是后厨的负责人，现在没头没脑的安排个厨师过来，还是国营饭店的掌勺，怎么安排好呢？ 第43章 专家要来了 江小流跟几人转完了厨房，也看出了吴大卫的为难，主动开口道：“吴师傅，我的工作你看着安排就行。” 江小流是个厨师，更喜欢做的还是给顾客做菜，员工餐这种他其实兴趣不大，所以也没必要在这里争取掌勺的的位置，而且他毕竟是空降来的，还是要注意团结。 吴大卫看他说的真诚，略带不好意思的点头道：“那行，江师傅先熟悉熟悉我们的厨房，等熟悉好了我们再调整。” 招待所的后厨工作是真的清闲，在吴大厨的指导下，王子路和于海做好了中午的员工餐，饭菜以这个年代的标准很丰盛了，两菜一汤，一荤一素，主食一般都是馒头，也会烙饼，想吃米饭就要自己出钱出粮票了。这里毕竟是北方，受制于物流，大米还是相对稀缺一些。 江小流有些无聊的吃着饭，刚来跟大家不熟，本来也不是爱聊八卦的人。听大家兴高采烈的讲着谁谁家孩子结婚了，谁谁家买了自行车，江小流也没什么兴趣。 一上午没见到的田经理赶回来吃饭了，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们边吃饭边说，两天后会有十几个人住进来，到时候需要我们负责住宿和餐食，宋晓丽，你带服务员利用这两天时间把房间卫生做一遍，床单被褥该洗洗，该晒晒，一定保证住宿质量。大卫，吃完饭我们一起腻一份食谱，最好能做到一星期不重样。” 江小流想着这是接待专家组的菜谱，自己应该能给到一些建议，就开口道：“田经理，拟菜谱需要我帮忙吗？” 田经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吴大厨就开口了：“不用了江师傅，拟一个菜谱而已，我和田经理就可以了。” “我相信以吴师傅的能力，拟一份菜谱完全没问题，只不过专家接待是我的任务啊，我参与一下还是必要的吧。” 吴大厨嗤笑一声：“江师傅，你就别开玩笑了，专家接待是很严肃的事情，是政治任务！你没做过接待，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我作为后厨主管，我负责就可以了。” 江小流皱眉，这是怕争权吗？一个招待所的后厨有什么好争的...行吧，到时候专家来了再说吧。 “好的，吴大厨，是我考虑不周了。” 田经理见状就没再说什么，看了一圈众人，众人都表示知道了。 “田经理，是哪里的人住进来？有没有特殊要求？” 特殊要求？应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种要求吧，江小流摇摇头，应该只是字面意思... 田经理喝了口汤：“据说是上面来的专家，没有提特别的要求，我们按正常标准接待就行。” 专家终于要来了。 有着空间的食材加上自己的厨艺，江小流不担心专家的接待，江小流想的是化肥厂的事情。这可是化肥厂啊，有了化肥，就能够有效的提高粮食产量，这个年代什么是群众最看重的，肯定是粮食，想着很多村里人现在只能吃一顿饭，江小流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倒不是说江小流有多么的高尚，只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不太能接受还有人吃不饱的情况，再有一个，上天既然安排他带着空间回到这里，他就应该做些什么，总不能是让他回来就守着空间自己吃香喝辣吧。 在招待所上班也有好处，江小流作为唯一一个住乡下的人，田经理特批他晚上可以住在招待所，江小流也想过了，只要不是有特殊原因或者极端天气，这个特权他是不会用的，虽然是经理批准的，不过还是尽量不搞特殊。 今天没有接待任务，江小流也没有安排什么活，跟田经理和吴大厨打过招呼就回家了。等专家来了，估计晚上就不能回家了，他需要跟母亲和妹妹说一下这个事情，到时候晚上不回家也不需要担心。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刚进招待所，田经理就和一个青年迎了上来：“江师傅，这是县委的李主任，他找你有事情。” 江小流看向青年，原来是丁三江身边的小李：“李主任，你好。” 李主任就笑着说道：“江师傅你客气了，叫我小李就行。是这样，县委那边有个会，需要你参加，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小李？田经理有些吃惊，县委大秘姿态这么低的吗？江小流果然是大有来头的。 江小流看向田经理：“田经理，你看？” 田经理赶忙说道：“啊，你赶紧去，别让县委那边久等了。” 李秘书冲田经理点点头，就带着江小流离开了。 田经理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田经理，我早上去了菜市场和食品站，根据食材修改了食谱，你看看。”吴大卫看田经理站在大厅门口，递过来一张纸。 “你自己收着吧，接待专家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咋回事，不在咱这住了？” “住是要住的，接待的事情江师傅负责。” 吴大卫不服气的说：“凭啥啊，他年纪轻轻的，能负的起责吗？” 田经理斜他一眼：“这是县委安排的！”说完就扔下一脸懵的吴大卫走了。 县委安排的... 这还怎么争，幸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唉，后厨地位-1，吴大卫叹气。 “江师傅，这是县里准备的酒水和餐具，你给看看。” 李秘书带江小流打开一间库房的门介绍道。 这个时候就有啤酒了啊，不错不错，米国人应该喜欢这个；这两箱伏特加，一般的米国人不会喜欢，不知道专家喜欢不喜欢；专家应该品味不错，葡萄酒和香槟挺合适的。以现在的物流和物资供应，能准备这么多酒水，足以看出县里对专家团的重视。 “挺好的，各个场合的酒都有了，再备一些我们国内的白酒，不用太多，咱们的酒度数高，米国人不一定喝的惯。” “好的，我都记下了。领导让我问问你，食材的供应没问题吧？” “没问题，食材你们就放心好了！” 李秘书看他表现的胸有成竹，就稍微放下心来：“那个江师傅，最好还是能去看看你的食材准备，要不领导那里我不好回复。” 江小流想这才合理嘛，食材都不看的话，一个县这么重要的接待任务也太不严谨了。 “没问题，走，我带你去！” 第44章 找茬 接到要去招待所通知的时候，江小流就想到了这个情况，提前跟白朗借了一间屋子，里面放了一些水缸，鱼、蟹这些好养活的都放在这里了，需要供氧的还是放在空间，反正李秘书等人也管自己做什么，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可以了。 李秘书看到一屋子的海鲜，又惊又喜，惊讶的是江小流有本事能弄到这么多海鲜，高兴的是专家的接待有着落了。 “江师傅，专家是明天上午到，中午在招待所接待，准备三桌菜，食材的话尽量多备一些吧，具体菜单你定好了我们商量下，你看你那边还有什么要求吗？” 江小流想了想，“明天一早，安排人帮忙把这些海鲜送到招待所吧，别的就没有了。” 李秘书答应下来：“好的江师傅，我已经通知过田经理了，让他全力配合你，我们先走去会议室，一会有一个专家接待的会。” 会议和江小流关系不大，他没怎么听，只是比较关注化肥厂筹建班子，想着看怎么能搭上关系。 筹建班子的负责人姓马，五十岁左右，会上没有发言，只是不停的点头和记录，暂时看不出来什么。米国专家应该不会很快离开，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接触到马组长的。 会议开完，见没人找自己，江小流跟李秘书打个招呼就回到招待所。 田经理应该已经通知过后厨的几人，见到江小流进来，都热情的围了过来，吴大厨姿态放得格外低，给江小流递了筷子：“江师傅，给你留了饭，你先吃饭吧。” 江小流客气的接过筷子：“吴师傅，还有大家别这么客气，后面还需要我们一起团结协作呢，你们这么客气，工作起来会比较别扭，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 “对对对，我们好好配合，你先吃饭，有事喊我们。” 这个吴师傅倒是个明白人，知道轻重，能够很快地认清形势，其实这个时代的人还是相对淳朴的，没有太多的坏心思。 吃完饭，江小流找到吴大厨几人核对好菜谱，然后在吴大厨惊愕的眼神中去找田经理安排存放海鲜的库房了。 “海鲜啊，江师傅居然要做海鲜！” “怪不得要江师傅负责专家团的三餐，江师傅会做海鲜啊。” “不光海鲜，还有西餐呢。” “对对对，西餐这东西，我只听说过，江师傅居然会做，他是跟谁学的啊。” “真是太厉害了！” “明天居然来的是米国人，听说米国人都是蓝眼睛黄头发啊。” ... 为了方便海鲜的取用，田经理特意安排了江小流休息室旁边的房间作为存放海鲜的库房，钥匙只让江小流一个人拿着，这让江小流很满意，现在就等明天专家的到来了。 专家团来的很快，一辆公安212吉普开路，后面是两辆伏尔加，再后面又是几辆212吉普。 伏尔加的车门打开，丁三江率一众领导快速的迎了上去：“刘主任，欢迎您来云山指导工作！” “丁书记，给你介绍，这位就是米国来的专家，史密斯先生。” 丁三江马上迎过去：“欢迎你啊，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点点头，伸手跟丁三江握了握，歪头跟翻译低声说了几句。翻译马上说道：“史密斯先生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刚来就休息，架子够大的。 丁三江面色不变，笑着说道：“都安排好了，小李，你带专家们去休息。”又看向刘主任：“刘主任，您的房间也安排好了。” “我都好说，你先安排专家们休息，我随便转转。”刘主任说道。 “行，我陪您。” 大部队去了招待所，丁三江陪着刘主任回到县委。 招待所后厨，江小流正安排吴大厨几人做菜，做的是吴大厨的拿手菜。虽说米国专家爱吃海鲜，但也不能一桌子都是海鲜，当地的特色美食也是要安排上的。 吴大厨一边做菜，一边问道：“江师傅，现在时间不早了，你的海鲜还不做吗？” 昨晚江小流是住在招待所的，利用晚上的时间已经把今天要上桌的海鲜做好了，反正有空间的保温保鲜功能。 “海鲜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上桌的。” 吴大厨疑惑，海鲜做好了可以保存这么久的吗？真的很想去看看啊。 田经理来到后厨，“江师傅，前厅通知可以上菜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先起凉菜吧。” 虽然现在物质匮乏，但是大席面该有的流程还是保留了下来。 先上了四道凉菜，然后服务员给客人们倒酒，征求了专家和刘主任的意见，酒用的是茅台，现在的茅台8块钱一瓶，对照当前物价确实也不便宜。 见酒都倒好了，丁三江就举起酒杯，先对专家团的到来表示了欢迎，史密斯应该也是来国内一段时间了，对国内的接待比较熟悉，很配合的举杯。 三杯酒过后，气氛开始热烈起来。 又是四道热菜上桌，这四道菜是吴大厨掌勺，江小流的计划是下一轮上海鲜。 看到桌上的菜品，史密斯轻轻的皱了皱眉，没有海鲜！ 一直观察着史密斯表情的刘主任，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 丁三江倒是没有注意这些，照例举杯敬酒。专家团的其他成员都很客气的举起了酒杯，史密斯却是没有动作，他的助手则轻哼了一声。 准上原本热烈的氛围一滞，桌上众人都举着杯子看向两个米国人，史密斯的助手侧头跟翻译说了几句，翻译开口道：“菜不是很合史密斯先生的口味。” ？ ？？ 云山县的人都有些懵，刚才还挺高兴的，现在热菜上来了这还没开始吃呢，就说菜不合口？ 其实这也是史密斯误会了，他在云州参加了几场接待宴请，菜品都是四凉四热一个鱼一个汤。 现在来到云山县，四凉四热都上了，那后面就只有一个鱼和一个汤了，看来是没有海鲜了。 如果是平时吃饭史密斯可能也不会说什么，问题是刘主任告诉他这一餐是有海鲜的，但是现在没有。 史密斯自从来到国内，一直都是座上宾，基本算是有求必应，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砰！”刘主任把酒杯重重的拍到桌上：“丁书记，专家的接待宴要有海鲜，这个事情半个月前就通知到你们云山县了吧，海鲜呢？” “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耽误了化肥厂的建设进度，你们云山是要负责的！” 第45章 海鲜大餐 全场寂静！ 丁三江对刘主任的话有些惊讶，毕竟两人认识很久了，一直关系都是不错的，就算是接待失误，应该也要帮着圆场而不是在饭桌上就说这么重的话。 专家团的国内成员也很吃惊，惊讶于接待可能引发的后果。这个时代的专家可能学术上没有那么的令人称道，但是思想是朴素的，都是想干事的，对吃穿住这些外在的物质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而且现在桌上的菜也很好了，毕竟很多人几个月都吃不到肉的。 “怎么不说话，丁书记！” “今天这个事情不解决，我会如实上报地区的，地区的高书记有多看重专家团，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 刘主任的话一句比一句重，丁三江也越来越惊讶，现在提到了高书记，心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刘主任是带着任务来的啊，这就忍不住要发难了，亏自己还把他当老朋友了。 远处的李秘书朝丁三江点了点头，丁三江心里就有了底，缓缓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刘主任，你这话就太重了，云山对专家团是非常尊重的，这次招待也是花了心思的，可没有怠慢的意思...” “尊重？尊重就是无视专家的要求吗？如果有困难可以提前说明，既不提困难也不解决问题，我看云山的行事作风有问题！”刘主任出声打断了丁三江，又看向史密斯等人，赔笑道：“毛翻译，你跟史密斯先生解释一下，问一下他的意见？” 史密斯的翻译姓毛，毛俊宇，当然相貌和英俊没什么关系，一双三角眼微微眯起：“史密斯先生不是很高兴，他认为贵方并没有很看重他和他的团队带来的技术和理念，这是对他和他的团队的不欢迎！他希望贵方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方对专家团的每一位专家都是很尊重的，也非常欢迎各位专家来云山指导工作。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我们还没有开始深入交流，就连第一顿饭都没吃完，怎么就表达了不尊重呢？” 丁三江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也想知道这次对己方的刁难，是刘主任的行为还是整个专家团的行为。 毛俊宇给史密斯翻译完，史密斯低声说了几句：“贵方向我方保证了接待内容，但是今天我们发现这个接待内容偏差比较大！” “接待内容？菜还没上齐，怎么看出来的偏差大？” “确实没上齐，后面还会有鱼有汤，对吧？贵方承诺的是海鲜，不会以为一条河鱼就能代替海鲜了吧？” 河鱼！河鱼？ “河鱼？确实有河鱼，”丁三江点头，然后问道：“河鱼不行吗？” “河鱼当然不行，史密斯先生是米国人，是不吃河鱼的！而且我方很早就知会了贵方，史密斯先生爱吃的是海鲜，贵方只按照自己的习惯，并没有顾及到史密斯先生的感受，这是我方不能接受的。” 暂时看不出专家团的问题，这样还好，别耽误化肥厂的正事就行，毕竟这个事情太重要了。 丁三江心下稍安，微笑道：“毛先生，麻烦你跟史密斯先生解释一下，河鱼是给不能吃海鲜的客人准备的，给史密斯先生准备的确实是海鲜，我们马上安排！” 说完丁三江朝李秘书点了点头，李秘书会意，安排后厨上菜了。 有海鲜？ 刘主任心下一惊，看了一眼丁三江，不像虚张声势啊，明明通知的是河鲜，云山还是准备了海鲜，消息是哪里走漏的呢？ 很快第一道菜就上来了，这是？ 一桌子人都有点懵，这是什么？ 毛俊宇顿时生气的说道：“丁书记，这是什么意思，贵方不会以为海带就是海鲜了吧？” 刘主任强忍笑意，正色道：“丁书记，犯了错就承认，也不用端一盘海带糊弄人吧？” 这个刘主任，是知道自己得逞了吗，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刁难了。 丁三江脸一黑，看向李秘书，李秘书也有些结巴了：“这，这，这个是江师傅让...” 江小流在远处看着，知道是时候了，回头示意服务员上菜。 “芝士焗龙虾，蒜香鲍鱼，葱烧海参，碳烤生蚝，清蒸鳕鱼，三文鱼刺身！” 江小流走到餐桌旁报菜名，然后把每道菜做了简单的介绍。 看着史密斯发光的眼神，丁三江就知道这几个菜他很满意，趁势举起酒杯：“各位专家，刘主任，菜上来了，我们一起喝一杯吧，再次对各位专家的到来表示欢迎！” 刘主任不情愿的举杯：“丁书记原来早有准备，那就好，害我白担心了。” 丁三江笑笑，没多说什么，没必要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以后多注意就好。 众人已经被面前的海鲜吸引了，见史密斯开始吃了，也都是有样学样，大快朵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终于热烈起来，丁三江悄悄送了口气，第一关算是过了，看着和史密斯谈笑风生的刘主任，心里也是有些郁闷。 这个刘主任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是个有心机的，不好对付啊。 看到桌上的海带，丁三江又不禁笑起来，这个小江师傅，还挺有意思。 毛俊宇凑过来：“丁书记，史密斯先生对这顿大餐很满意，希望能见一下今天的大厨。” “没问题，等吃完饭，我们这边安排，而且请史密斯先生放心，专家团在招待所的三餐，都是这位大厨负责！” 毛俊宇低声跟史密斯说了这个消息，史密斯面露喜色，不停地冲丁三江竖大拇指。 看来这江师傅的手艺是中外通吃啊，厨艺好，门路广，还聪明，真是个宝藏少年，丁三江心里想着。 后厨也很热闹，“嘶嘶~”几个人围着一大盆辣炒花蛤大吃特吃， “江师傅，你这厨艺，绝了啊。” “好吃好吃，越吃越辣，越辣越好吃。” 吴大厨也是吵着江小流竖大拇指：“江师傅，我是真服你，我为我前面的不知天高地厚向你道歉。” 江小流也吃的很开心：“吴师傅不用太在意，我都没当一回事。” “大家都辛苦了，多吃点！” “谢谢江师傅了！” “真的是好吃，舌头都要吞下去了，以后谁要是嫁给江师傅，那可太有口福了！” “对啊，江师傅有对象没，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啊。” “咳咳，”江小流呛住了，“胡姐，这个就不用了，我才16，先不考虑这个。” 哈哈哈哈哈... 第46章 专家要见你 按照今天的计划安排，中午的欢迎宴结束后安排专家团休息，下午简单的交流后面的工作安排。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是中午的菜太好吃了，也许是气氛太好了，史密斯先生喝多了。 专家团的核心人物喝多去休息了，下午的工作就只能取消，见状丁三江只好派人安排了专家团休息，留下化肥厂筹建组副组长杨爱国在招待所待命。 筹建组成员有十几人，参与实际工作的就只有五人，丁三江作为组长只是挂名，杨爱国是副组长，也是筹建组工作的实际领导。 领导们休息的休息，离开的离开，招待所众人开始收拾残局。 “小云，看到没，米国专家饭量真大啊，酒也喝得多，不怪能长那么大体格子。” “是啊，能吃能喝的，不过皮肤是真白啊。” 能吃能喝？路过的江小流心中一动，问道：“专家饭量很好吗？” 服务员看是江小流，笑着道：“是啊江师傅，你是没看到，见了你做的那个什么龙虾，像是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的。” “可不是嘛，吃的太快了，感觉不是很注意形象的那种。” “哈哈，可能是专家饿了吧。” “还是江师傅做的味道好。江师傅，啥时候给我们也做一次那个龙虾啊，我们可以集资买。” 江小流笑道：“有机会就做，你们忙吧，我出去一趟。” 史密斯作为米国专家，应该是有学识有见识的，自己做的菜好吃，但也不应该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吧，要说他是不拘小节洒脱之人，那为什么来的时候架子摆的那么足呢，想不通。 想不明白就先不管了，江小流摇摇头，骑着自行车就去找白朗了，他要找白朗还自行车。 这自行车还是当时弄猪肉的时候借的，一直没还，虽然白朗说让他骑着就行，但是现在晚上不回家，用不上了，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白朗依然很忙，一手算盘打的吧啦吧啦的，这是生意不错啊。 见江小流进来，白朗也没停下手里的活，一边写着什么一边道：“江兄弟，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今天不是招待专家团吗？” 江小流也没客气，坐下自己倒水喝：“专家们休息了，我来是把自行车给你送过来。” “你骑着就行啊，出门也方便。” “最近用不上，先送回来吧，回头有需要我再来。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细粮换粗粮的业务。” 前几天江小流回家，队长特意找到他，队里还有些细粮，看他有没有办法换一些粗粮，毕竟离夏收还有一个多月，村里人的日子过的太苦了，还是要想办法解决一些。 白朗放下笔，想了想道：“云山这里不好做，云州那边应该有，我知道大厂会给职工分很多粗粮。” 这个和江小流想的差不多，大厂的职工福利待遇好，会给职工额外分一些粮食，细粮不好筹措，粗粮就比较多一些，这就导致很多职工家里细粮不太够吃，粗粮不爱吃就剩下了。 “我这里有大概三千斤细粮，还有三千斤面粉，麻烦白哥帮我打听打听，看能换多少粗粮，红薯土豆这些都行。” 队里提供的是三千斤细粮，面粉是空间里的。江小流也不想用面粉，可惜没办法，空间里没有小麦，只有面粉和大米，五谷杂粮有一些，但不是很多。 “行，我会尽量帮你争取，交接的时候我让猴子去招待所找你。” “多谢白哥了，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了，等你好消息。” “不用谢我，过些日子有个长辈要过寿，到时候你去帮我做桌菜吧。都说国营饭店的江师傅做饭好吃，我还没来得及去尝尝呢。” “哈哈，夸的有些过了。没问题，到时候白哥你提前通知我。” 白朗笑着点头，目送猴子送江小流出门，自言自语道：“三千斤面粉，这个小江有些门路。” 这个时候城镇居民每人每月三十斤粮食的定额，细粮只有九斤，一下子能拿出三千斤，而且看起来还不是全部的，还是要多跟江小流打好交道才行。 白朗能很爽快的答应江小流，一个是打好关系的考虑，再有一个就是上次猪肉的提供帮了他大忙，马上就要到云州上任了。白朗的家就是云州，对云州比较了解，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事情还是比较容易的。 出门之后，猴子四下看看，低声道：“小流哥，你要买县城的房子吗？” 县城的房子 ？如果能有县城的房子还是不错的，这样就不用每天来回跑了，不过现在的房子应该是不让买卖吧。 “现在房子可以买卖吗？是哪里的房子？”江小流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是这所房子啊，白哥马上要去云州了，我跟着去，这房子就用不到了，放着也是白放，小流哥你要买的话，五百块钱就可以。” “去云州吗？是升职了？这是好事。行，我考虑考虑，这几天给你答复。” 五百块确实不算贵，只是要买这里的房子，还是要跟母亲和妹妹商量的，还有就是母亲的工作、妹妹的上学问题，都是要考虑的事情。 回到招待所，胡芳芳过来找他，“江师傅，杨组长找你，在106房间。” 杨组长，就是杨爱国，此次接待的直接负责人。 中午的时候史密斯吃的很满意，提出要见一见大厨，杨爱国找到江小流主要是叮嘱一下他在专家面前的注意事项。 杨爱国见到江小流的时候微微有些惊讶：“江师傅菜做的这么好，没想到这么年轻。” 江小流有些腼腆的笑笑，没说话。不得不说，十六岁的清秀少年腼腆起来还是很给人好感的。 杨爱国就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江师傅，中午的菜做的很好，领导和专家们评价都很高，我在这里代表组织对你提出表扬。” “米国专家提出想见见大厨，一会我们过去，见到专家希望你还能保持谦虚，注意礼貌。” 江小流点头，“好的领导，我会注意的。” “江师傅先去休息吧，等过去的时候我会找人叫你。” 第47章 这个我也行的 杨爱国很可能就是新化肥厂的厂长，江小流不介意跟他多接触，虽说要几个工人名额可能比较难，但是马上开工建厂是需要很多劳务的，江小流想为村里人争取这个。 这种县里的重点建设，劳务待遇应该很不错，不说能赚多少钱，最起码是能吃饱的。 “江师傅，晚上的饭，我们怎么安排。” 江小流走进后厨，吴大厨走过来问道。 “不急，先把食材准备好，到时候看领导和专家的意见吧。” 吴大厨点头，转身和王子路于海去准备了。 江小流去库房看了看海鲜的情况，把水缸里的鱼蟹跟空间里替换一批，保证海鲜的新鲜程度。 楼上206房间，这个房间是招待所面积最大采光最好的房间，江小流跟着杨爱国进来的时候，史密斯正在喝咖啡，当然，咖啡是史密斯自己带来的。 味道挺香的。 江小流对咖啡没有什么了解，只能从香味去判断。 “史密斯先生，你好，这位江师傅，就是中午的大厨。”杨爱国介绍道。 史密斯听完翻译，很热情的站起身：“你好，江师傅，你做的菜非常棒！请坐，我请你喝咖啡。” 江小流很谦虚的笑，然后看了看杨爱国，见他微微点头，江小流就跟杨爱国坐了下来。 史密斯给两人倒了咖啡：“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咖啡，江师傅你请喝，需要加糖吗？” 这个史密斯倒是挺热情，考虑也比较周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跟服务员说的狼吞虎咽反差有些大啊，难道是一个性情中人？ 加糖？杨爱国有些懵，喝茶是不会加糖的，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江小流抢先开口了：“听说咖啡比较苦，我还是喜欢甜一些，加糖吧。” 杨爱国也跟着说道：“我也加糖吧。” 史密斯笑着给两人加了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小流用勺子搅了搅，喝了一口，有些苦，但还是违心的夸道：“很香，我很喜欢。” 杨爱国听他说很香，也有样学样的着喝了一大口，表情顿时有些精彩，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看的江小流暗暗发笑。 看江小流喜欢，史密斯很高兴，表示要送江小流一些，并再次夸赞起了江小流的厨艺。 “江师傅，中午的海鲜餐，晚上还能上一份吗，特别是那道芝士焗龙虾，太美味了。” 这个史密斯是个吃货吧，怎么就知道吃呢。华夏美食多的是，怎么就跟海鲜杠上了，这东西米国应该很多吧。 江小流心里这么想着，却是开口道：“海鲜餐可以做，不过海鲜毕竟是寒凉的，建议晚上还是中餐，不过我尊重史密斯先生的意见。” 史密斯想了想，点头道：“江师傅，我感谢你的直言相告，你是个真诚的人，我喜欢你的真诚，那就麻烦江师傅晚上让我品尝一下不一样的华夏美食吧！” “史密斯先生请放心，晚餐我们会用心准备的，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杨爱国替江小流答应下来，就拉着江小流出门了。 出门之后，杨爱国带江小流去了106房间，这个房间的配置跟206是一样的，示意江小流坐到沙发上：“小江，喝茶吗？” 江小流赶紧拒绝道：“领导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杨爱国也没坚持，给他倒了一杯水：“喝一杯水吧，刚才的咖啡实在是太苦了，跟中药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国人爱喝这个。” “哈哈哈...”江小流就笑：“可能他们喝习惯了吧，我确实喝不惯。” 杨爱国也笑，喝了一杯水之后说道：“小江刚才表现的很好，晚上好好表现。” “对了，小江的厨艺是哪里学的？据我所知，咱们这里可是没有海鲜啊。” 丁三江都不问海鲜的来历，杨组长这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爹以前在海州当兵，我以前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跟部队招待所的师傅学的。” 这是江小流早就想好的说辞，他小时候确实在海州待过一个多月，但是每天都在军营里，哪里去过招待所，料想也不会有人去查证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即便去了，应该也很难查到了。 “这样啊，那看来你确实是有做菜天赋的，中午的菜做的确实是好吃啊。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很辛苦，一定要坚持住，等接待结束了，我向县里给你请功！” 江小流假装很激动的表示感谢，又表了决心，看他这样的表现，杨组长很满意的笑了。 现在先给杨组长留个好印象，以后争取化肥厂的劳务就会容易一些。 又闲聊几句，江小流就退了出来。 史密斯想品尝华夏美食，在云州应该已经把当地的美食都吃的差不多了。检查了后厨的食材，又看了空间里的食材，江小流在心中拟好了菜谱。 红烧狮子头、大煮干丝、香菇油菜、平桥豆腐，主食扬州炒饭，有荤有素有汤，色、香、味俱全。 吴大厨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小流从库房拿出各种食材，干脆利落的收拾食材、配菜、做菜，他这个多年的主厨也跟王子路、于海两个帮厨一样，只能递递盘子。 本来还在心中腹诽江小流只是会做海鲜，靠这种稀罕东西上位，现在人不做海鲜，这一道道菜的色香味，也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只能心里叹息一声，服了！ 饭桌上，史密斯和他的助手也是不停的比划着大拇指，各位专家不时发出赞叹声，坐在一旁的杨爱国越看江小流越觉的满意，专家们开心了，工作开展起来就会更顺利，自己这个预备厂长也能尽快上任了。 饭后，杨爱国给江小流送来了一包咖啡粉，“小江，这是史密斯先生送你的咖啡，是已经磨好的，说是可以直接冲泡，里面还有一袋糖。” 江小流客气的表示感谢。 杨爱国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小江，明天早上史密斯先生想吃西式早餐，你能给安排吗？有困难可以提出来。” 西式早餐？ 江小流愣了一下，面包、鸡蛋、牛奶、沙拉？这些空间里都有一些，就是没有烤箱，很多东西做起来比较麻烦。 “西式早餐没问题，西餐我也行的！” 第48章 丁三江的善意 西餐也行！ 杨爱国有些惊喜，他都做好了没有西餐的准备，江小流居然能做西餐。 “好好好，能做就太好了，那明天给专家们准备西式早餐吧，中餐也准备一些，到时候如果不够，我们去国营饭店买一些也行。” 见江小流答应下来，杨爱国又勉励了几句就离开了。 江小流对咖啡无感，把咖啡粉放进了空间，可以让母亲尝尝喜欢不喜欢吧，小觞就算了，小孩子尽量少喝这个。 洗漱完躺在床上，江小流惬意的舒展开四肢，忙完一天不用再蹬半个多小时自行车的日子真的不错啊，县里的房子还是得买，抽时间回家跟母亲商量商量，存款还有两千多，这次招待提供了海鲜，又是一大笔收入，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母亲的工作。 虽然不需要母亲工作的收入，但是母亲才40岁，现在就让她闲下来，估计她也不会乐意，还是要尊重母亲的想法。 西式早餐，没有烤箱，做面包需要发酵，江小流凌晨四点多起床了。 到后厨的时候，于海已经在煮稀饭了，不得不说做早餐还是辛苦啊，起床太早了。 调好面粉，加入油、盐、酵母、白糖，牛奶送不了这么早，用的是奶粉，等待发酵。 蔬菜奶酪蛋饼、鸡蛋培根饭卷，煎蛋，这些做好都收入空间，等面发好，面上刷油，加鸡蛋液，撒芝麻，上蒸锅，等出锅就好了。 转头看到于海正看着自己，江小流就说道：“这个是做的面包，算是西餐的一种吧，挺简单的，你也可以试试。” 江师傅居然主动要教自己东西，于海有些不敢相信，很多手艺人还是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情出现，不是很愿意教东西的。 “我真的可以学这个吗？” 江小流笑了：“当然可以啊，这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 于海激动的蹦了一下，连声向江小流道谢。 于海虽说是帮厨，但主要还是白案师父，本身对做菜也不是很有兴趣，最喜欢的就是做各种面点，现在有机会能学习以前没接触过的西式面点，激动一些也很正常。 左右无事，江小流就仔细讲解起了西餐面点，受限于材料不足，着重讲了讲面包和蛋糕这些，于海拿了个小本做记录，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不明白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问，只能先记下来。 “行，今天先讲这么多，你消化消化，有想不明白的再来找我。” 于海连忙点头称谢。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摆手，去看面包了。 于海把小本慎重的放进口袋，对着江小流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 这些江小流都没看到，面包出锅了，嗯，挺香的，江小觞应该会喜欢。看时间还早，江小流把剩下的面也从空间拿出来蒸上。 “于海，后厨这是做的什么，这么香。” 早班的王桂香在前厅闻到了香味，忍不住凑过来问道。 “是江师傅做的面包，给专家准备的早饭。” “江师傅做的啊，香味太浓了，还有甜丝丝的感觉，真想尝一尝啊。”王桂香舔了舔嘴唇。 招待所的工作待遇还是很好的，虽说工资待遇没那么高，但是管饭啊，一日三餐，有荤有素。 这时候江小流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桂香姐，喊一下前厅的人，没事的过来尝一尝我新做的面包，提提意见。” 接待餐跟平时的工作餐不一样，给的预算比较充足，有接待的时候虽然累一些，但是餐食水平会提高一大截。 盘子里的面包已经切成了一片一片的，看着外表金黄又散发着香甜气味的面包片，王桂香没忍住先拿了一片，“我先尝一尝。”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瞬间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太好吃了。” “我去喊人。” 于海年龄比较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在招待所算是小透明一个，看王桂香吃的香，吞了吞口水，主动去叫人了。 正常招待所的早班是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现在招待所有专家入住，早班安排了两个厨师四个服务员。 现在时间还早，专家们都没有起床，听说有好吃的面包，三个服务员就笑嘻嘻的围了过来。 “哇，这个好吃，又软又甜。” “太香了，外国人的饭都这么好吃的吗，太羡慕了。” “两片不够吃啊，江师傅，还有多的吗？” 大家觉得面包好吃，也是因为这个是刚出炉还加了牛奶的，其实国内也有很好吃的糕点，鸡蛋糕就不错，只不过大家吃到的都是凉了的，没有刚出炉的这种松软甜香。 “剩下的要招待专家，等有机会再多做一些给大家吃吧。” 见江小流这么说，众人再次夸了江小流，然后就散了，毕竟想吃以后还有，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招待专家们。 吃着早餐的史密斯跟助手格林也是连连点头，不停的比划大拇指，没想到在华夏也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西餐，比自己平时吃的单调的面包煎蛋牛奶要丰盛很多。 刘主任吃着面包，喝着牛奶，也是不禁点头，云山的厨师有些本事啊。看着史密斯开心的笑容，不由的心下发苦，自己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开局不利啊。 丁三江来的很早，走进餐厅，看到刘主任在窗边的桌子旁吃早饭，丁三江想了想，没有过去，在靠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李秘书交了钱和饭票，要了两份早饭。其实专家们吃的饭也是要交钱交票的，包括昨天中午的欢迎宴，只不过是收多收少的区别。 “嗯嗯，不错，这个面包好吃。”丁三江不禁赞道。 李秘书附和着说道：“是啊，江师傅的厨艺，值得信赖。” 丁三江点头，一个16岁的少年，厨艺这么好，接人待物也很有分寸和章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来。 “我听你说，江师傅的母亲实在他们公社中学当老师？” 李秘书一愣，怎么就问到这个问题了，还是回答道：“是的，江师傅的父亲牺牲之后，县里给安排的中学老师工作。” “有时间去了解一下，对优秀人才我们要足够关心才行。” 第49章 决定买房子 吃过早饭，丁三江带杨爱国去找刘主任。 刘主任正在看报纸，看到丁三江两人来了，很热情的请两人坐下：“丁书记，杨组长，请坐。” “没想到丁书记来的这么早，既然来了那就正好了，史密斯先生身体不适，今天需要休息。为了不耽误建厂进度，专家团这边想先了解一下云山县对于此次化肥厂建设的前期准备工作。” “史密斯先生的助理格林先生会向史密斯先生汇报这些情况，如果条件允许，格林先生会跟随专家团去现场实际考察。” 身体不适？丁三江微微皱眉。据他了解，史密斯吃早饭的时候看起来红光满面生龙活虎的。 丁三江点头：“那就辛苦刘主任和各位专家了，杨组长，你把准备好的材料给专家们送过去，全程陪同，及时解答专家们的问题。” 杨爱国感受到了丁书记的不满意，赶忙答应道：“我这就去拿材料，麻烦刘主任了。” 两人起身告辞，出了房门，丁三江叮嘱道：“你一定盯紧了，尽量满足专家们的要求，争取尽快进行下一步，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注意刘主任，来者不善。” 杨爱国心下一惊，连连点头。 史密斯先生身体不适，招待所给专家们安排的是工作餐，一荤一素一汤，这个就不用江小流做了，吴大厨几人就能应付。 江小流见没自己什么事情，借了一辆自行车就去公社中学了。 门卫牛大爷见到江小流很高兴，“小江来找吕老师啊。” 江小流给牛大爷递了一个苹果，“牛大爷，这个苹果给您吃，我给我娘送饭。”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快进去吧，他们应该还没吃饭。” 江小流笑着辞别牛大爷，进了校园。 办公室里吕白英和江小觞正准备吃饭，这几天江小流不在家，虽然家里东西不少，但是母女两人习惯了节俭，午饭也只是一人一个馒头，一个咸鸭蛋，当然这个伙食标准在这个年代也算不错了，很多老师都只是粗粮饼子配咸菜的。 办公室门开着，江小觞抬头看到了门口的江小流，惊喜的喊道：“哥，你怎么来了？” 办公室里的人也都看向门口，江小流抬了抬手里的饭盒：“我今天没事，给你们送午饭来了。” “啊，太好了，什么好吃的？” 江小流打开饭盒，拿出里面的面包片和鸡蛋培根饭卷，都是早上做好放到空间里的，还冒着热气。 这色泽，这香味，江小觞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瞪着大眼睛看着江小流，江小流好笑的说道：“你看我干什么，赶紧吃吧。” 江小觞拿起面包片，先闻了闻，然后咬了一小口，眼里的光彩就连江小流都觉得炫目了，果然女孩子对甜品没有抵抗力。 看她吃的开心，吕白英也拿起一片吃了起来。江小流把培根饭卷向前推了推：“别光吃面包啊，尝尝这个。” 今天带的东西比较多，两个人是吃不完的，吕白英征求了江小流的意见，就端起面包片走向办公室的几位老师，每个老师面前放了两片：“白老师，马老师，刘老师，这是我儿子带来的面包，大家都尝尝。” 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虽说条件都不算宽裕，但是该维持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几位老师都是连忙推辞着，现在大家都不容易，很少会吃别人家的东西。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对啊，吕老师快拿回去，我这都吃饱了。” 马艳玲倒是没怎么客气，道了谢就拿起一片吃了起来，几位老师见有人带头，也不好意思的吃了起来，实在是这个面包片太诱人了，看着就流口水。 吕白英客气几句，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娘，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出去说点事情吧，小觞你慢慢吃。” 母子两人走出教室，江小流开口道：“娘，你在这里工作的怎么样啊。” 吕白英有些疑惑：“怎么问这个，我在这里还不错，除了离家远一些，现在有了自行车，已经好很多了。” 江小流沉吟了一下，觉得还是直说：“我想在县里买个房子，这样就不用每天来回跑了。” “你下班晚，来回跑确实不方便，不过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吕白英还是有些担心。 “这个您放心，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我会找机会跟县委丁书记问问，看能不能给您调到县中学上班。” “你能照顾好自己就好，工作的事情，不强求，县里离家也不远，有时间经常回来。走吧，我们进去，看小觞吃完了没有。” 能够感受到吕白英有些不开心，这个也能理解，每一个孩子离开母亲，母亲都是担心和失落的。 办公室里，马艳玲站在江小觞旁白在说着什么，江小流怕她吃亏，赶紧走了过去。 “小觞，你哥哥是做什么的啊，这个面包真好吃。这个给你吃，我亲戚从外地带来的。” 是几块芝麻糖，这个还真是不多见。 “谢谢马老师，我哥是厨师，国营饭店厨师。” “啊！”马艳玲大喊一声，“国营饭店很出名的那个江师傅是你哥哥啊，我还去吃过饭呢，做的红烧肉太好吃了。” “对，我哥做菜确实好吃。哥，马老师夸你呢。”江小觞看到江小流和吕白英走过来，开心的说道。 马艳玲回头看到两人进来，脸一红，毕竟以前还有点不愉快的：“谢谢吕老师和江师傅，面包很好吃。” 马老师这人也没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有一点大小姐脾气而已，江小流很客气的说道：“马老师喜欢就好。” 看江小觞已经吃完了，就收拾了饭盒，跟几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毕竟专家们还在招待所，不能脱岗太久。 房子的事情母亲同意了，江小流很高兴，想着也要赶紧跟猴子定下来，不然被别人买走了，再想买一处比较满意的房子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刚到招待所停好车，就听到毛俊宇的声音：“江师傅呢，怎么不在？” 第50章 专家有些不对劲 “江师傅有事情出去了，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 “赶紧出去找啊，史密斯先生想吃昨天的葱烧海参，这都几点了，还饿着肚子呢。” 江小流皱眉，史密斯不是身体不舒服吗，这还要吃海参？ 来不及多想，江小流赶紧走进后厨，于海见到他进来，像是遇到救星般跑过来：“江师傅，你可回来了，米国专家想吃葱烧海参。” 江小流冲他点点头，看向毛俊宇：“毛翻译，吃太多海参容易肠胃负担重，春天也容易上火，我听说史密斯先生不舒服，建议吃一些好消化的东西，海鲜就先不吃了吧？” 看毛俊宇有些迟疑，江小流又说道：“我们也是关心史密斯先生的身体状况，如果你拿不定主意，不如把我刚才说的转告史密斯先生？” 听他这么说，毛俊宇也不敢坚持了，转身离开了后厨。 “江师傅，幸亏你回来了，这个毛翻译真凶啊。”于海有些心有余悸。 “怕什么，我们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毛俊宇很快就回来了：“江师傅，史密斯先生接受了你的意见，请你做一份营养清淡的午餐。” 看着江小流答应下来开始做饭，毛俊宇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史密斯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特别是在一些小事上特别容易发火，他都见到好几次格林给他提建议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这次居然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个厨师的提议，这个厨师有一套啊。 江小流做的是照烧鸡肉饭，再配一碗甜汤，简单营养又符合米国人口味。 毛俊宇再到后厨的时候递过来两张一美金的钞票：“江师傅，你做的午餐史密斯先生很满意，为了感谢你，这是给你的小费。” “并且史密斯先生希望江师傅能负责他的晚餐，晚餐做什么由你决定。” 小费？这在国内还是个稀罕词，两美金啊，虽说现在只能换华夏币四块多，但四块多也不少了，而且这美金一般人都没见过。 吴大厨几人一脸热切的盯着美金，江小流却是笑着拒绝道：“毛翻译，请你转告史密斯先生，为专家服务是我应该做的，不需要小费，而且我们有规定，这个是不能收的。” 看他态度坚决，毛俊宇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是了解国情的，知道江小流不会收，客气几句就离开了。 王子路平时比较活跃，这个时候凑到江小流身边：“江师傅，那可是美金啊，给你你居然都不要？” “对啊，江师傅，平时咱们哪能见到美金，听说能换好多钱。” 看他们说的热闹，吴大厨开口了：“行了行了，江师傅做的对，美金虽然好，但是收了就犯错误了。” 连续三天，史密斯都没有出门，一直推说自己不舒服，需要休息，但是每次江小流做的饭菜都吃的很干净，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县委那边一直催问进度，这边专家一直称病，杨爱国感觉自己要疯掉了，短短三天，嘴角就起了水泡。 “嘶~嘶~”杨爱国抽着嘴角，看着眼前爱搭不理的格林和毛俊宇：“格林先生，史密斯先生的身体还没有好转吗？” 格林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嘶~嘶~” “我今天带来了大夫，请允许我们的大夫为史密斯先生做检查。” 格林听了翻译的话，有些激动，叽里咕噜的冲着杨爱国说了一通，毛俊宇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史密斯先生来到华夏有些水土不服，这几天研究方案又太疲惫了，需要休息，医生就不用了，史密斯先生不是很信任这里的医生水平。” 杨爱国有些无语，来到云山县不跟当地的筹备组沟通，自己研究能研究出什么来呢，而且还拒绝医生诊治，这个表现就很奇怪。 “格林先生，我方三天前就提交了前期选址的资料，专家们是不是应该去现场实地考察？即便史密斯先生身体不适，不能出门，那您作为专家组成员，是不是可以前去现场看一看，也好给史密斯先生提供更准确的信息？” 格林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杨组长，你们的意见我会转达给史密斯先生，让史密斯先生安排下一步工作吧。” 杨爱国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格林先生了。” 等格林和毛翻译离开，杨爱国揉了揉眉心，本以为专家来了之后会很顺利的推进工作，没想到三四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史密斯那边的反馈也很快，专家组再休息一天，第二天分三组考察化肥厂选址。 听到这个消息，丁三江和杨爱国算是稍稍方下心来，终于开始工作了。只是两人没想到的是，一个现场考察，足足一星期了还没结束，迟迟定不下来具体地址。 这些事情江小流只是略有耳闻，没有深入了解，每天为史密斯和格林做好饭就没事了，其他专家的饭都由吴大厨几人负责。 这天专家组吃过早饭就出发了，江小流没什么事情就去丁字胡同。 猴子开了院门，见是江小流，眼神有些闪躲：“小流哥，今天白哥有别的事情，不能招呼你了，你改天再来吧。” 江小流也没当回事，就问猴子：“你这处房子还没卖吧，500块钱我买了。” 听他这么说，猴子眼神一亮，瞬间又黯淡下去：“不好意思啊小流哥，房子我不卖了。” 这个表现有些奇怪啊，听到江小流要买房子，猴子的第一反应是欣喜的，然后才说不卖了，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这房子江小流真的挺满意的，房间够用，院子也不小，有偏房，还有一个小后院，离招待所和学校都不远，不过猴子说卖了，江小流也不能强求，可惜了。 江小流点点头：“那行吧，那我改天再过来，房子要卖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砰—”跟一个人就撞了个满怀。 第51章 三百块 房子归你 “哎呦—” “走路不长眼睛吗，哎呦—疼死我了—” 江小流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撞的别人，还反咬一口。 地上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绿军装，解放鞋，头发比较长，军装上两个扣子是解开的，一看就不是军人。 “看什么看，还不拉我起来？”青年见江小流只看着自己，既不道歉也不扶自己，不禁嚷嚷起来。 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江小流站着没动。 猴子见状连忙上前扶青年：“建国哥，你没事吧。” 王建国甩开猴子的手，自己爬了起来，“我没事，这人是谁啊？算了，不管他，走，我钱带来了，咱们去办手续。” 原来猴子是把房子卖给这个人了啊，不过看猴子的表情，江小流心下一动，开口道：“猴子，你卖这房子多少钱？” 王建国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江小流：“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买的起吗？” “买不买得起，也得有个价格不是？” 王建国有些生气，又有些嚣张：“三百五十块，怎么，你能买得起？” 三百五十块？差这么多猴子怎么会答应的。 “三百五十块啊，这么大一处房子才三百五十块钱，这跟白捡也差不多啊。” 王建国得意的笑起来：“就算是捡，你有本钱捡吗？” 这个人有点嚣张啊，江小流皱眉，但是看猴子有些怕他的样子，不想惹麻烦，就决定不理他要离开了。 见江小流要走，王建国更是得意，一把拉住他：“别走啊，不说三百五十块钱了，你现在能拿出来三百块，我都把房子让给你。” 这个时候白朗也走了过来：“王建国，你闹什么呢？”又看向江小流：“江兄弟，让你见笑了，这家伙有些犯浑。” 王建国看他一眼：“这人你认识，那更好了，你给做个见证，只要这小子能拿出三百块钱，我就把这房子让给他，差猴子的钱，我给补上。” 白朗都被他气笑了，这个憨货，江小流虽然看着年龄小，可是他手里真有钱啊，上次从自己这里就拿走两千块，能一下提供八百斤猪肉的人，手里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 算了，不管他了，让这小子吃个亏也行，省的他以后在云山吃大亏。 想到这，白朗就开口道：“行，那我就做个见证，猴子的这处房子要加五百块，现在只要江兄弟能拿出三百块钱，王建国就出剩余的两百块钱，房子归叫兄弟所有！你们谁还有异议？” “我没有问题，”王建国先开口了，然后又补充道：“是现在当场拿出钱了啊。” 猴子看了看白朗，见白朗点头，也开口道：“我也没问题。” 江小流再一次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是如何演变成小孩子过家家的，怎么白朗也跟着掺和。 既然白朗都不说什么，那就是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小流就决定教训教训他，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大团结，数了数220块，又掏了掏裤子口袋，又掏出一叠钱，五块的，一块的，数了数，75块钱。 江小流数钱的时候，王建国就有些慌了，等数到最后，发现只有295块，好险！ 看他钱不够，王建国又开始嘚瑟了。 “怎么着，小子，拿不出钱了吧，没本事以后就别瞎嘚瑟，房子还是我的。” “别着急！”江小流看了看他，淡定的脱下鞋子，假装从鞋垫底下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五块钱，用手指掸了掸，“刚好三百块！” 说完递给王建国，“你数数吧。” 江小流掏出最后的五块钱的时候，王建国就已经傻眼了，看到他把钱递到眼前才回过神来，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拿走拿走，熏死了。” 江小流把钱递给猴子，又看向王建国：“怎么着，愿赌服输啊，我钱拿出来了，剩下的两百块该你出了。” 王建国的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江小流，看他面带讥笑，咬咬牙，掏出钱塞到猴子手里：“哼，我出就我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还行，虽然人莽了些，倒是能讲诚信。 猴子也有些懵，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二百块钱，白朗这时候开口了：“猴子，钱收好了，跟江兄弟去街道办手续吧。” 猴子赶忙答应下来，避开王建国要吃人的目光，拉着江小流就走了。 白朗看着王建国，不客气的说道:“碰铁板上了吧，让你嘚瑟，活该！” 王建国有些不服气：“谁能想到一个毛孩子居然随身带三百块钱啊，他什么身份啊，比我钱都多。再说了，他也就是运气好，身上正好带了三百块钱，我可真倒霉。” 白朗嗤笑道：“你啥身份？你不就有个好老子吗，还你什么身份。他那是逗你呢，他身上绝对不止三百块钱。” “我特么...”王建国听白朗这么一说，想起刚才江小流的表现，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小毛孩子人不大，也忒损了吧。” 白朗打断他，叮嘱道：“你刚来云山，不要觉得这里是小地方就看不起人，要记住，人不可貌相，多跟江兄弟交好，有你的好处。” “就他？”王建国有些不相信。 房子的过户手续办的很顺利，房子是猴子的姥姥姥爷留下的，让街道出了证明就能过户了，也是这时的很多政府职能不健全，导致很多事情办起来很简单。 江小流收好手续，仔细检查后就收到了空间里。 “猴子，这个王建国是做什么的？” “白哥不是调到云州了嘛，他是来接替白哥位置的人。小流哥以后倒腾什么东西都可以找他。” “这样啊，行，我知道了。” 回到丁字胡同，以后这个丁字胡同33号就姓江了！前世江小流住福利院，住师傅家，从没有体验过住自己房子的感觉，看着院门，不禁有些激动。 “小流哥，你不是要找白哥有事吗？怎么不走了。”猴子见江小流站着门口不动了，提醒道。 “哦，好。” 进了门，看到白朗和王建国正在桌旁说着什么，江小流走过去把两百块钱放到桌上：“钱还你啊，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本来江小流也没想占他的便宜，只是看他太嚣张教训教训他而已，现在了解到王建国以后会接替白朗，就更没必要得罪他了。 第52章 换粮食 “好啊，你身上果然不止那三百块钱！” 看到江小流递过来的两百块钱，王建国大声喊道。 给你钱你要不然就接过去，要不然就拒绝掉，你这个质疑别人身上还有钱？你这是什么奇葩脑回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江小流腹诽道。 “都说了，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快收起来吧，再说了，哥们儿也不差钱儿。” 正准备收钱的王建国听江小流这么说，又被气的半死，想把钱放下，又有些舍不得。 这可是两百块钱，普通工人要干大半年，自己这趟出来也没带多少钱，好汉不吃眼前亏，想了想还是把钱收了起来。 “我也不白占你便宜，我听白哥说你想用细粮换粗粮对吧，这事我给你办，保证你满意。” 这小子家里果然有些能量，想想也是，要不是家底好，这么不太聪明的样子也不能接白朗的位置。 白朗也打圆场道：“这样挺好，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江兄弟，换粮食的事你跟他说，别客气。” 王建国又说道：“三千斤麦子，六千斤面粉，市价能换三万五千斤粗粮，我多给你一千斤，够意思吧。” 江小流算了算，三万五千斤也算高价了，再多一千斤应该就是王建国自己的办法了，点点头道：“没问题，那就多谢了。” 见他向自己道谢，王建国又得意起来：“跟着小爷，有你的好处。” 白朗瞪他一眼，王建国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交接？” 不怪江小流着急，毕竟早一天拿到粮食，村里人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王建国想了想，“后天一早，在你们村子交接吧，省得你们自己拉粮食了。” 运输确实是大问题，王建国主动提出帮着解决，这有些敞亮了啊，可帮大忙了，江小流心下大喜，一把拉住王建国的手：“王哥，太感谢了啊，刚才多有得罪，你多包涵。” 他突然的热情倒是让王建国有些不适应，有些嫌弃的甩开江小流的手，“别拉拉扯扯的，你把东西准备好啊，别我们到了你那掉链子。” “不能不能，王哥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人跟你们交接，明天我带人过来让你见见。” 江小流现在还有接待任务，早上是没有时间做交接的，他需要回去跟队长商量，让队里安排好粮食。至于多出来的六千斤面粉，江小流已经跟队长解释过了，队长答应这个是队里借江小流的，会给他写好借据。 这时候白朗开口了：“江兄弟，我和猴子过几天就动身去云州了，到了之后给你写信。云山这边就交给建国了，今天你们也算是认识了，以后互相照应一下。” 王建国撇嘴：“看在你叫我一声王哥的面子上，我会罩着你的。” 江小流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道：“那就多谢王哥了。” 看到王建国得意的样子，白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子，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被江小流坑呢，不过他知道江小流有分寸，就像今天退回两百块钱一样，可以占便宜，但是不会过界，让王建国吃点亏长长见识也不错。 几人商议结束，江小流就赶回了南理大队，把后天交易的事情通知了刘满江，然后让江老三第二天去招待所找他，让江老三跟王建国见一面，到时候两个人进行交接。 事情都谈好赶回招待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专家团的国内成员都已经回来了，史密斯、格林和毛俊宇还没回来，三人和司机一般都要晚上六点钟左右才能回来，也不让云山这边的人跟着，不知道几人在忙活什么。 江小流照常准备了几个人的晚餐，然后就去找杨爱国了，想打听打听化肥厂建厂的事情。没想到刚一开口，杨爱国就长叹一声：“地址还没选好呢，建厂更是没有眉目。” 化肥厂也是化工厂的一种，选址慎重一些也是应该的，江小流也没有多想，宽慰了杨爱国几句就告辞了，建厂的事情想急也急不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第二天上午，江小流带江老三去找到王建国，王建国正在吃面条，清水煮面配咸菜。 见到江小流两人进来，王建国也没起身，点头示意两人随便坐，继续“呼噜呼噜”的吃面。 “王哥，伙食不错啊。” 王建国瞥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埋汰谁呢，伙食再好还能有你江大厨吃的好？” 吃完最后一口面，擦了擦嘴：“正好，明天换完粮食，中午请我吃饭，你下厨啊，我要吃大餐。” 又看了看江老三，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三叔，江为民，明天的事情他跟你交接。” 一听是三叔，王建国就赶忙站起身来：“叔，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是您！”说完又瞪了江小流一眼。 江小流有些意外，王建国居然对自己的长辈这么尊重，那这人还是很值得交往的。 江老三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说明你们关系好。” “对对对，我们关系不错。”王建国笑着说。 江小流撇嘴，才认识两天...不过王建国这么给自己面子，自己也要识趣：“你俩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赶紧把事情定下来，不用等明天，今天中午我就下厨请你吃饭。” 几人很快就敲定好了细节，江老三先告辞离开，他需要赶回去跟队长汇报。 中午的饭也没吃成，王建国被白朗叫走了，临走的时候王建国一直在强调：“两顿，两顿，你欠我两顿饭...” 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二十多岁了啊，江小流摇摇头。 南理大队大队部门口。 “老三，换粮食的车是今天来吧，真是江小流找的关系？” “对。”江老三看了看身边说话的人，淡淡的答了一声。 “小流这孩子出息了啊。” “是啊，去县里工作了，吕老师家里两个拿工资的，厉害啊。” “可不是，回头问问小流说亲了没，我娘家有个外甥女今年也16，长得老俊了。” “哈哈哈，16也太急了。” 刘满江听着众人的谈话，也觉得江小流真不错，不声不响就给队里办了大事。 “来了来了！” 两道刺眼的白光从远处照过来！ 第53章 三文鱼刺身 一辆解放卡车稳稳的停在大队部门口，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王建国先下车，看到江老三，笑着说道：“三叔，等很长时间了吧，先招呼几个人，把秤抬下来。” 不等江老三招呼，四五个小伙子就爬上车，把秤搬了下来。这个时候一座台秤还是很有必要的，计量准确，省时省力！ 江老三给王建国递烟：“建国，辛苦你们啊，跑这么远。” 王建国接过烟，掏出火柴先给江老三点上，又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说这话就外道了，三叔，那咱就开始吧，别让乡亲们等久了。” “行，咱们开始。” 江老三回头向刘满江示意，刘满江点头，招呼刘峰带人卸车，王建国扔掉烟头，站在台秤前开始计数，郭会计也走过来，两人一同记录。 认真干活的王建国还是挺靠谱的，秤完粗粮，跟郭会计核对了数字，三万六千斤，然后开始秤细粮和面粉，这个就更快了，只有九千斤。 交接完成，江老三招呼道：“建国，我们就算是交接完成了，走，回家吃饭去。” “三叔，饭就不吃了，下回吧，我得赶紧回去了，主要是这铁疙瘩得先送回去。”王建国利索的爬上车。 江老三客气道：“你看你来一趟饭都不吃一口，这咋好意思。” 王建国就笑着说道：“哈哈，没事，我让江小流给我补上，三叔你们也忙吧，我走了。”说完就招呼司机开车。 目送卡车离开，江老三走到刘满江身边：“队长，交接完了，下面就看你安排了。” 刘满江点点头，向周围的村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大伙也都看到了，这是小流帮队里换的粮食，不多，三万六千斤。” “队里留六千斤，剩下的三万斤可以借给大伙，不过咱丑话说前头，现在借了的，夏收之后必须还回来，能做到的就找郭会计签字，想整幺蛾子的就麻溜的回家去吧。” “对了，一口人最多借50斤啊，多了也用不上。” 现在距离夏收还有四十天，一人五十斤，一天就是一斤多，足够了。 南理大队一共六百多口人，一人五十斤就是三万多斤，这六百多人肯定有不借的，也有借不满五十斤的，所以三万斤足够了。 刘满江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啊，大伙借了粮，回家做饭的时候，都记着点小流这孩子的好，以后谁要是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这主要是针对村里爱传八卦的婆娘，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吕白英有文化又漂亮，还吃着公家饭，村里也没少传风言风语。 刘满江讲完后经过了短暂的寂静，就有人站起来：“对，谁要是再丧良心胡说八道，就生孩子没屁眼！” 五丫娘也大声喊道：“谁敢胡说八道，老娘撕了她的嘴！” “对，谁再乱嚼舌根子，我们都不答应！” 刘满江满意的点头：“行了，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要借粮的找郭会计登记，赶紧忙完回家吃饭，别耽误了上工。” “郭会计，我们家七口人，借三百斤。” 有了人带头，众人就纷纷围了上去，这个三百斤，那个五百斤。 郭会计大喊一声：“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这么喊，我怎么记得过来。” 吕白英和江小觞是不需要来换粮的，江小流在家里放了足够的粮食，钱和票也留了不少。两人吃完早饭去学校的路上，不时有人跟她们打招呼，很是热情。两人有些迷糊的应付着，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碰到五丫娘才知道是江小流的原因。 “娘，我哥现在真有本事，村里人都夸他呢。”江小觞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跟母亲说道。 “是啊，你哥现在懂事了，也出息了。” “哼，就是现在忙了，我都好几天没吃他做的饭了，我觉得我都要瘦了！” 吕白英本来还眼角有些发酸，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轻锤了江小觞一下：“你个死丫头，嫌你娘我做的饭不好吃啊，晚上回家你做饭啊。” 江小觞马上告饶刀：“娘，我说错了，我哥做饭哪有你好吃，我娘做饭最好吃了。” “你这个孩子，一天也没个正形，好好骑车！” “嘿嘿，遵命！” 出息了的江小流这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大早上的史密斯就要吃三文鱼刺身。 这道菜做起来很简单，就是江小流低估了史密斯几人的饭量，切了得有八盘了吧？到后来江小流都不再加配菜了，就只是摆鱼片，化身无情的片鱼工具人。 终于在第四十六盘生鱼片端上去之后，于海过来告诉江小流可以了。 “靠，这帮吃货！”江小流心中腹诽，揉了揉脖子，年纪轻轻的可别得了颈椎病。 “江师傅，你这刀工怎么练的，绝了啊，那鱼一片一片的都一个厚度吧。”于海赞道。 江小流笑着说道：“刀工这东西，需要花功夫的，你有时间还是多练练臂力吧，把白案做到超人一等，以后走到哪里都有饭吃。” 江小流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大部分厨师都有自己擅长的菜系，虽然说刀工是基础，但是要想练的非常好，一个是努力，更重要的是天赋。 于海喜欢白案，对于白案师傅来说，刀工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对臂力还是有一定要求的，毕竟很多面点要想做的好是需要臂力支撑的。 江小流又切了两盘三文鱼，调了一碗蘸料：“去，喊吴师傅他们来尝一尝。” 于海看着粉白的鱼肉，好像看到了银光,不禁咽了口口水，赶忙跑到外面去喊人了。 “这个确实好吃啊，怪不得史密斯几个人能吃四十多盘。” “江师傅太厉害了，这个太鲜了。” “江师傅又给我打开了美食的新世界，我要醉了”王子路吃着鱼片，闭着眼睛，一脸陶醉。 江小流嫌弃的看着王子路：“去去去，一边去，别再这里耍宝了。” “江师傅，你太无情了，你伤害了我，我需要再来一盘三文鱼才能弥补我受到的伤害。” “三文鱼没有，三文鱼盘子有，今天的盘子归你刷了！” “我...” “哈哈哈哈哈...” 第54章 请客 胡芳芳走进后厨：“江师傅，外面有个小孩找你。” “小孩？”江小流有些疑惑，难道是猴子？ “对啊，小孩，和你差不多。”胡芳芳嘿嘿笑，跟着进来的牟晓丽几人也是笑了起来。 额，这是对自己拒绝被介绍对象的怨念吗，果然女人都有做媒婆的梦想。 江小流摸了摸鼻子，有些窘：“额，谢谢胡姐，我出去看看。”说完落荒而逃，留下背后一众服务员的笑声。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猴子，看他走过来，猴子高兴的冲他招手：“小流哥，这里。” “今天怎么过来了？” 猴子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江小流：“我们一会就走了，房子那边收拾好了，给你把钥匙送过来。” 江小流接过钥匙：“这就要走了啊，你等我一下。” 江小流回到房间，装了一袋子水果，都是南方水果，云州这个时候应该很少能见到。送白朗和猴子水果，不是为了卖，只是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以后能更好的打交道。 猴子推辞不过，就带着水果告辞离开了。 钥匙拿到了，有时间就要把房子收拾出来，下一步就要考虑母亲工作调动的事情了。现在丁三江心情应该不会很好，还是先不着急提这个吧。 江小流猜的还是挺准的，现在丁三江确实心情不太好，听完杨爱国的汇报，丁三江皱着眉头点上一根烟，看着办公桌上的云山县地图。 建化肥厂是上面安排下来的，对于云山来说也是个好事情，虽说会有一定的污染，但是这个问题在温饱面前都不是问题。 厂址的选择初步定了两个，两个地点的确各有优缺点，第一个位置在云山县东北方，靠近火车站三公里处有两座荒山，优点是交通方便，地势高，干燥排水好，缺点是需要把山夷为平地，离水源稍远一些。 第二个位置是在云山县西北，这里是一片荒地，优点是地势比较平坦，离水源比较近，缺点是离火车站远，交通不便，会增加前期的设备运输难度和后期的运输成本。 两个地点都有的优点就是远离居民区，不需要征地，不用担心洪涝灾害。 县里倾向第一个地点，移山虽然前期工作量大一些，但后续交通问题比较容易解决，水源问题可以修水渠解决。 现在专家组对于县里提出的两个地点都不满意，史密斯每天带人出去考察，却又不再听取县里的意见了。 “唉，头疼啊。”丁三江放下地图，靠在椅背上，想了想，看向杨爱国：“老杨，你安排人，全程陪同专家组，这周一定要把意见拿出来，不能再拖了。” 杨爱国站起身，沉声道：“好的 ，丁书记，我这就回去安排人，我亲自带队，确实不能再拖了。” “好，那你去吧，记住，这周一定要出结果。” 专家们中午不回来吃饭，江小流乐得自在，跟吴大厨等人打个招呼就带着东西去找王建国了，答应了要请王建国吃饭的。 在江小流面前的王建国跟在南理大队的王建国就像两个人，在江小流面前，王建国痞里痞气，做事莽撞，像是个不太聪明的，在南理大队，王建国又表现的很老成，接人待物很有章法，换粮食的事情办得算是滴水不漏了。 “呦，江大厨这么有诚意，带着菜就来了？我这可没什么调料，能发挥出你的水平吗？” 见江小流过来，王建国又开始了，一副嘚嘚瑟瑟的样子。 江小流去灶房看了看，果然，除了盐和一点油，别的什么都没有。 “别看了，灶房基本不用，我都是在国营饭店解决三餐的。” “行，那我们今天也去国营饭店吃饭。”江小流说完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愣着干啥，走啊。” 王建国撇撇嘴：“要是去国营饭店吃，还用你请客？我天天吃，都吃腻了。” “这给你厉害的，到国营饭店我下厨，这行了吧。” 王建国一听就高兴起来，走过来搂住江小流的脖子：“这样还算是够意思，走走走！” 国营饭店，还没到营业时间，外面零零散散的有十几个人在排队，江小流看门口站着的是黄雅莉，径直走过去：“雅莉姐。” 黄雅莉见到是江小流，有些惊喜：“江师傅，今天不忙啊。” “不忙，杨大厨在吗？” “在后厨呢，你找他有事？快进去吧。” 江小流笑着道谢：“那我就进去了，多谢雅丽姐。” 排队的一个青年有些不爽，开口道：“同志，他怎么不排队！” 黄雅莉白了他一眼：“那是我们饭店以前的大师傅，你能跟人家比吗？” “真的假的，这么年轻的大师傅，不是蒙我的吧。” 黄雅莉就更得意了：“年轻怎么了，人家厨艺好啊，你年纪倒是不小了，你做菜能拿得出手吗？” 青年无语：“额，我跟一个厨子比做饭干啥。” “在饭店不比做饭比什么，比拧螺丝吗？” 排队的人都笑了起来。 江小流进了后厨，杨大厨在坐着休息，梁勇和李福正在配菜。 江小流跟几人打招呼：“杨师傅，忙着呢。” 杨大厨站了起来，笑着道：“江师傅，你今天不忙？看来还是招待所舒服啊，不像我们一天天的没个闲。” “哈哈，都是为人民服务。” 江小流提了提手里的菜： “我请朋友吃饭，借咱们厨房的灶一用。” 杨大厨看了看时间，离营业时间还有一会：“江师傅随便用，有需要帮忙的就喊我们，正好学习学习手艺。” 江小流就笑起来：“杨师傅还是这么谦虚，放心吧，我有需要会说话的，不会跟大家客气，我就用这个小灶就好，不耽误正常的营业。” 王建国是富家子弟，平时肯定是不缺油水的，要想让他满意，还是要做几道他平时不怎么能吃到的菜。 一个多小时，在王建国不耐烦的眼神中，菜上桌了，红烧狮子头、海鲜蟹黄豆腐、大煮干丝、白袍虾仁，有菜有汤，有荤有素。 王建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旁边桌的一个青年喊道：“服务员，我们要跟他们一样的菜！” 第55章 偷盘子? 要一样的菜？ 他这一嗓子，让餐厅里的食客都看了过来，这都是什么菜？怎么菜单上都没有。 黄雅莉看了看王建国桌上的菜，江师傅的菜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好吃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下意识的跟青年说道：“这菜你要不了。” 青年有些不高兴了，大声道：“为啥要不了，多少钱票，你说。” 黄雅莉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他：“你喊那么大声干啥，声音大你也要不了，这菜是人自己带的，饭店没有。” 青年一愣，刚要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啊，饭店还能自己带菜？ “骗人的吧，自己带？饭店还能自己带菜了？” 黄雅莉一掐腰：“怎么的，你有意见？有意见也没用！你还点不点菜，不点菜就去后面，别挡路！” 江小流刚走出来坐到王建国旁边，就看到黄雅莉火力全开，虽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一段时间了，但还是没有适应这时候的服务态度。 这才是国营饭店服务员的气场，墙上的“不准随意打骂顾客”条幅不是白挂的。大家也都习惯了，国营嘛，国家兜底，旱涝保收，服务态度不好也正常。 青年有心想说不点了，但是没办法，今天他请客，还是乖乖点了菜单上的菜。 王建国看着青年服软点好菜坐到邻桌，还不时飘来羡慕的目光，桌上的菜实在是太香了，又看周围人也不时看过来，不禁觉得等一个多小时挺值得。 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暗自得意着，嘴上却是阴阳怪气：“江师傅的菜挺受欢迎啊，看来今天这顿饭我赚到了。” 江小流已经大概了解王建国的性格了，也不惯着他：“你以为呢，想吃我的菜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云州，还得看我心情，你这一顿，赚大发了。” 王建国被一句话怼的有点不会了，愣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认识的人里面，论脸皮厚，你数第一！” “哈哈哈，那也是第一。”江小流浑不在意，“尝尝吧，等一个多小时了。” 王建国抄起筷子，先来一口狮子头，这道菜实在太诱人了。 “嗯嗯嗯——”王建国一边吃一边狂点头，样子有些搞笑，三口两口一个狮子头下了肚，给江小流竖了个大拇指：“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想吃你菜的人排到云州不夸张，真的好吃。” 江小流淡淡笑道：“那还用你说，要不是你帮了我大忙，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就能吃得到？你别光吃狮子头啊，别的菜也尝尝。” 王建国也顾不上和他斗嘴，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很多时候江小流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厨艺，做菜的过程和他学厨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很多调料都不够，灶台的火有时候也跟不上，但是做出来的东西却是好吃了很多，只能理解为是穿越者的福利了。 看他们吃的开心，邻桌那位被黄雅莉怼过的青年凑过来赔笑道：“两位兄弟，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赵小宁，印刷厂的。” 赵小宁接着说：“不瞒两位兄弟，我这个人就一个爱好，爱吃，看两位吃的太香了，能不能分一点给我，我可以给钱的。” 江小流和王建国还没来得及说话，跟赵小宁一桌的几个青年看不过眼了，开口嘲笑道：“赵小宁你个没出息的，赶紧回来，别丢人了！” “你真不愧是个吃货啊，都开始讨饭吃了！” 同桌还有一位姑娘，看赵小宁的表现也是不禁扶额，不过还是维护道：“小宁哥就是爱吃而已，说明他做事遵从本心，性格洒脱。” 也有人看不惯他：“真是丢人，丢人就丢人吧，还自报家门，丢印刷厂的人。” 赵小宁见两人不说话，又赶紧说道：“两位别搭理他们，都是损友，说真的，我付钱。” 江小流觉得他挺有趣的，就指着王建国：“你问他，他说了算。” 王建国见他把皮球踢给自己，心里暗骂，给吧，自己还没吃够，不给吧，又显得有些小气了，有点丢面子。 不过转念一想，怕什么，江小流在这里呢，以后想吃了再让他做呗。 当即开口道：“你找个盘子，我给你每一样都匀一些。” 赵小宁大喜，连声道谢，然后跑去找黄雅莉要盘子，免不了被黄雅莉又是一顿嘲笑，赵小宁也不在意，乐呵呵的回来了。 王建国也没小气，基本每一盘都拨了不少，赵小宁不停的感谢，不容拒绝的放下五块钱就回去了，迎接他的又是一波嘲笑。 这次王建国倒是手挺快，把五块钱抓在手里，得意的道：“这顿饭是你请客，菜都是我的，钱我就收下了。” 江小流则是吃着菜，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行，算你的，欠你的人情就还完了啊，下次再想吃我做的菜，就要付费了，我收费可不便宜。” 王建国想了想，默默的把钱放到桌上：“你想的美，五块钱就想打发我？” 江小流不置可否的把钱收起来，这些子弟是真有钱啊，五块钱说给就给了。 赵小宁把菜端回桌，同桌的朋友一脸嫌弃，赵小宁献宝似的把狮子头一分为二，夹起一半放到女孩的碗里：“诺诺，你尝尝。”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女孩。 女孩脸微红，轻轻的夹起一块放到嘴里，眼睛顿时亮起来，“嗯，软糯可口，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江小流听了就开始笑，看着王建国：“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就会说好吃，没文化啊。” 王建国正吃的开心，听他这么说差点没噎死，反击道：“你行，你也说几个词我听听。” 江小流语塞，讷讷的不说话了，这下轮到王建国大笑起来。 赵小宁听女孩这么高的评价，也是吃了一口，嗯，真的是太好吃了，这五块钱花的太值了。 见两人吃的开心，桌上其他人也不再矜持，开始抢赵小宁盘子里的菜，赵小宁眼疾手快，分了一大半到女孩碗里，剩下的端起来就跑出饭店。 黄雅莉一愣，还有人敢偷盘子？立马追了出去。 第56章 史密斯病了 “偷盘子的那个，你给我站住！”黄雅莉大喊着就冲了出去。 赵小宁一桌几人都要追出去了，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笑着坐了回去。 叫诺诺的姑娘也没好意思吃独食，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些，这下子江小流的厨艺又征服了四个人，刚才还一脸不屑的瘦高青年差点都要舔盘子了。 王建国看了会热闹，转头看到江小流正自顾自的吃着，又一看桌子上的菜，跟江小流说道：“江师傅，这顿饭可不算你请客啊，记住你还欠我一顿，回头我请人吃饭，到时候你来掌勺。” 别人叫江师傅，大部分是出于对江小流厨艺的尊重，王建国的这声江师傅，听起来怎么都像是调侃。 江小流抬头看他：“这顿不算的话，那你别吃了啊。”说完就要把菜都拉到自己身前。 王建国见状赶紧拦住盘子，继续大吃起来，掌勺的事情后面再商量，先把眼前的饭吃到才是赚的。 “唔唔唔，别拉我，我不跑~唔唔唔~我怎么会偷盘子，唔唔唔，我就是出来吃点菜，这菜太好吃了~”赵小宁一边费力的咽下嘴里的菜，一边跟黄雅莉解释着。 “哼，我还以为你偷盘子呢，你要早这么说我就不去追你了。”黄雅莉埋怨道，旋即又有些羡慕：“不过你还挺厉害，能吃到江师傅做的菜。” 赵小宁得意起来：“那是，我看着菜就好吃，当机立断掏了五块钱。” 黄雅莉不禁鄙夷道：“得意个什么劲啊，半个月前这里天天都能吃到江师傅的菜，五块钱够你吃两顿。” 啊？！ 赵小宁回到桌子旁，看着已经光盘的桌面：“哎呀，你们这群人也太狠了吧，一点没给我留？” 桌上的人盯着他手里的盘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没给我们留啊，我们彼此彼此！” 赵小宁无语，看着诺诺也在笑，就又高兴起来：“行吧，诺诺吃好了就行，那我们走吧。” 赵小宁走到江小流桌旁：“多谢两位兄弟了，再次介绍一下，印刷厂赵小宁，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这是个社牛啊，江小流想到，印刷厂？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也站起身来：“我是江小流，招待所厨师。” 王建国是大厂子弟，现在做的是“买卖”，对于这种厂职工认识的是越多越好，也是站起身来：“王建国，刚到云山，还没定岗。” 白朗虽然做的是“买卖”，但是明面上也是国营厂的职工，王建国来到云山当然也是有身份的，没有一个正式身份在这个时代真是寸步难行！ 送赵小宁离开，王建国吃的也差不多了，他刚来云山，需要忙的也很多，毕竟是个相对陌生的环境，跟江小流聊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江小流慢慢的喝着汤，发现大家都很忙，怎么自己就成了最闲的一个呢。 现在化肥厂的选址工作还没有做完，建厂更是遥遥无期，这个项目的劳务短时间是争取不到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现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丁三江现在肯定是没心思搭理自己的，白朗去了云州，王建国还不太熟，供销社唐大姐好像也帮不上忙，赵小宁... 赵小宁？印刷厂？罐头？ 南理大队旁边的山上有很多桃树和梨树，公社其他大队也有一些，这些果树品种一般，结的果子口味不是很讨喜，一直卖不上价格。 果子生吃不好吃，做成罐头应该会好一些吧，不过这个需要验证，今天时间来不及，明天回大队找刘满江商量商量，看有没有思路吧。 江小流前世也只有二十几岁，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师傅学厨艺，接触最多的也都是后厨的人，很多东西也是不懂的。相比较这个时代的人，他的优势也只是见识广一些吧，不过也只局限于表面的思路，具体操作还是要摸索。 喝完汤，江小流跟杨大厨他们再次道谢后就离开国营饭店回招待所了，还要准备史密斯几人的晚餐。 专家们还没回来，最近专家们增加了实地考察的时间，可能也是感受到了上面的压力吧，毕竟一个选址就拖了快一个月了。杨爱国也不在，应该是跟着专家团行动吧。 前厅留了一个人在值班，其余人都躲在后厨嗑瓜子聊天，江小流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国营单位是真的舒服啊。 见江小流过来，李福热情的抓了一把瓜子塞到江小流手里：“江师傅，吃瓜子。” 江小流道谢，看着大家问道：“大家怎么都这么悠闲，不用准备晚饭吗？” 胡芳芳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江师傅，你还不知道吗，史密斯病了，送医院了，领导和专家们都去医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都送医院了，那应该是挺严重吧，这化肥厂也太不顺利了吧，这不耽误事嘛。 江小流皱着眉问道：“什么情况啊？” “听说看症状是过敏，在车上就昏迷了，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过敏！ 江小流一下子紧张起来，仔细回忆了自己做的菜，这几天的材料都是前些天都吃过的，应该不是自己做的菜出的问题吧，这个也不好说啊。 看江小流眉头紧锁，胡芳芳安慰道：“江师傅，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呢，你也别太担心了。” “对啊，江师傅，现在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呢，放宽心就好。” 这时田经理快步走了进来：“江师傅、吴师傅，上面要求你们把近一周的菜谱列出来，每一道菜的用料也要写清楚。” “田经理，史密斯专家真的是过敏？” “还没有确诊，但是上面要求排查，大家也别瞎猜了，两位师傅赶紧吧，列好了拿到我办公室。” 田经理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小流，然后离开了后厨。 众人看到了田经理的表情，有人面露关心，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面无表情，前世江小流在后厨待的多了，也没太往心里去，出了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江小流最近一周的菜谱都比较简单，只有早饭和晚饭，又仔细回忆了一遍，一项一项的写了起来。 第57章 调查 后厨的用料都是有记录的，不管是吴大厨还是江小流，做完菜都是要记录的，现在是要再次进行核对。 低调多日的王主任从医院回来了，带着专家组的成员成立了临时调查组，分别对招待所的厨师、服务员进行问话。其实现在史密斯的情况不明，成立调查组不免有些操之过急，不过毕竟是米国友人，重视程度高一些也是可以理解。 江小流的菜谱被收走，之后就被带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门口有专人看守。江小流不觉得自己的菜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是海鲜过敏，那早就应该有症状了。 这两天吃的东西用的材料跟前几天是一样的，问题不会出在自己这里。 史密斯一直没有醒，也没有检查出病因，王主任也是发了狠，要求招待所所有人都不能回家，挨个交代问题。 “李福，你看看你面前的菜谱，是这几天厨房用的材料吗？” 王主任坐在桌子后面，询问着李福。 李福机械的拿起凳子上的菜谱，坐下，大脑一阵空白。 “李福，讲话！” 李福一阵哆嗦，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吧，我记得这些都有。” “什么叫应该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想好了再说！” 李福又理了一遍：“是这些，没错。” 王主任点头：“这上面有没有落下的？想仔细了啊，要知道说谎的后果！” 李福又是一抖，想了想还是肯定的说道：“没有了，就是这些。” “行，在这里签个字，出去吧。” 李福签了名字，走出房间，在调查组的监视下回到大厅。 问话还在继续，得到消息的丁三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在云山，能跟王主任平等对话的只有丁三江，“王主任，现在史密斯专家的情况还不明朗，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吧，这样很容易影响同志们的情绪。” 王主任一脸严肃：“丁书记，现在的事情很严重，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这里的问题，但是我们要把事情做到前头，不能等上面要追究责任了再开始调查吧，那样就被动了。” “丁书记，我要提醒你，现在问题很严重，米国专家要真出了问题，你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丁三江面色一凝：“那也不需要变相软禁吧，还有，同志们也需要吃饭。” 王主任沉吟半晌：“行，你安排吧。” 丁三江转身要走，王主任又开口了：“丁书记，专家是高书记争取来的，现在专家出了问题，要尽快给高书记一个满意的交代了，高书记可是一直很关注你的！” “我听说专家的饭大多是一个姓江的厨师做的？你要早做决断了。” 高书记！河鲜海鲜的问题就是高书记传过来的。 丁三江脚步顿了顿，摆摆手就离开了。 李秘书安排王子路和李福做了饭，“大家赶紧吃饭，吃完了抓紧时间休息，后续安排等调查组的命令。你们两个给江师傅和吴师傅送饭，什么话都不要说，送下饭就出来吧。” 两人点头，端着饭去到江小流和吴大厨的房间门口，守卫抬手拦住了两人：“上面命令，禁止任何人跟他们两人接触！”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我们把饭房门口，你给拿进去？” “放这里吧。” 两人赶紧回了厨房，向李秘书汇报。 李秘书听了皱眉，“知道了，两位师傅赶紧休息吧。”然后就找丁三江去汇报了。 江小流两人到底是没吃到饭，王主任特意如此安排，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羊了。 吴大厨哪里经历过这些，进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害怕的不行，加上大半天水米未进，半夜就开始发烧了，一直在不停的说胡话。 这些江小流都不知道，他也不怎么担心，没人送饭也不在意，翻了翻空间，找了个卤猪蹄啃着，没有水，但是水果管够，吃饱了见没人找自己，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王主任带人打开了江小流的房门，铺面而来的肉香，让几人狐疑的看着门口的守卫，守卫连忙摇头，昨天肯定没有人进来。 看着呼呼大睡的江小流，几人也有些哭笑不得，对比隔壁的吴大厨，这小子心真大啊，吴大厨因为发高烧已经送医院了，这小子倒是睡的比谁都香，而且闻着屋子里的肉香，估计是自己带进来的，果然什么时候都饿不到厨子啊。 不过这小子也是命好，本来王主任已经打算拿他当替罪羊了，顺便给丁三江点教训，没想到丁三江顶着压力坚持要有真凭实据。 现在史密斯情况不明，又怎么会有确凿证据呢，无奈之下只好先放人。 江小流本身就是小人物，王主任的目标本也不是他。 王主任抬了抬下巴，旁边一人上前摇醒江小流，王主任看着他：“江师傅，受委屈了，不过这也是必要的程序，希望你能理解，今天给你放假一天，你好好休息。” 江小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没事了？” “对，我代表调查组来通知你，已经洗清了你的嫌疑，你可以离开了。” 江小流点头，有些奇怪王主任嘴角的笑意，也没多问，就去了后厨。 后厨除了吴大厨，大家都在。 “吴大厨呢？”江小流问道。 李福给江小流盛了一碗面：“江师傅，饿坏了吧，快吃吧。吴大厨昨天发烧了，送医院了。” “大家都没事了吧？史密斯好了？” “都没事了，不过史密斯专家还没醒。” “对，专家还没醒，听说丁书记因为这事被停职了，现在由肖书记暂代。” 江小流一惊，事情这么严重吗，居然让丁书记停职了。 江小流提醒大家道：“大家都少谈论这件事情吧，以免祸从口出。” 李福赶紧捂住了嘴巴，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对对，不聊这个了，大家吃饭。” “吴大厨住院了对吧，我一会去医院看望一下吴大厨，你们谁要跟我一起去吗？”江小流问道。他想借探望吴大厨的机会去打听打听史密斯的情况，毕竟丁三江对自己还算不错，又是丁大勇的叔叔。 胡芳芳站了起来：“江师傅，我跟你去吧，我今天是晚班，白天没事。” 第58章 有蹊跷 江小流借了招待所的自行车，载着胡芳芳先去了供销社。 在供销社买了苹果和鸡蛋糕，也没有去二楼找唐大姐，把东西挂在自行车把上就去了医院。 胡芳芳看他买了不少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囊中羞涩，只好说道：“江师傅，我这也没带钱，真不好意思啊。” 江小流买苹果和鸡蛋糕花了两块钱，这可是很多工人两天的工资了，只是看望一个共事才十几天的同事就花这么多钱，很多人是舍不得的。 江小流不在意的道：“我年龄小，家里也不是特别需要我的工资，平时也不怎么花，想着这次吴师傅也算是无妄之灾，就多花了些。胡姐你不能跟我比，你还要养娃儿呢。” 胡芳芳就觉得江小流会做人，说话让人听起来很舒服，顺水推舟的诉苦起来。 “可不是嘛，上有老下有小，哪哪都需要花钱，就这样还经常吃不饱呢。” “大家都差不多，勒紧裤腰带过日了。” 到了医院，找护士打听到了吴大厨的病房，吴大厨已经醒了，正在挂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见到江小流和胡芳芳进来，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激动地要坐起来。 江小流赶紧把东西放到床头的桌上，扶着吴大厨靠在床头。 “快躺着，坐起来干啥。” “吴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一些？” 吴大厨感激的看着两人：“江师傅，芳芳，多谢你们能来看我，你们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都以为我要不行了。现在感觉好多了，有些力气了。” “还是有些发烧，大夫说上午挂完这瓶，下午再挂一瓶，到时候观察情况再说。咱们那边情况怎样了？” “咱们那边没事了，大家都正常上班了，就是你住院了。” 吴大厨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两天真把我吓坏了。让你们看笑话了哈。” “吴师傅这是哪里话，让谁谁不害怕啊。” “我是真的害怕了，哈哈，现在没事了我就放心了。你俩也真是的，来看我我就很高兴，怎么还带东西呢。” 江小流就笑着安慰道：“大家没事就好。东西是我和胡姐一起随便买的，吴师傅也别客气了。” 江小流虽然心里着急，外表却很平静，等挂完水，喊了护士拆了针，叮嘱吴大厨好好休息，两人就告辞离开了。 从病房出来，胡芳芳向江小流道谢，东西明明是江小流自己买的，他却说是两人一起买的，这是给她送人情呢，毕竟在招待所能跟大厨交好关系还是很有好处的。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手：“胡姐，我一会去趟菜市场，就不送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那能有什么问题，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目送胡芳芳离开，江小流又回到医院，等了一会，见护士站只有一个小护士，就走了过去。 江小流掏出两个橘子放到桌子上：“护士，跟你打听点事情。” 小护士大概十七八岁，瓜子脸、大眼睛，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看到橘子眼睛一亮。 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又看江小流是个小孩，就把橘子收进口袋里说道：“你问吧。” 江小流暗自好笑，低声道：“我想问问米国专家史密斯的情况。” 一听是这个事情，小护士又把橘子推了回来：“这事是保密的，不能对外透露。再说了，你一个小孩子打听这些干什么？” 这是下了封口令吗？ 江小流又把橘子推了回去，决定发挥自己年龄小的优势：“护士姐姐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楼上的招待所吴大厨，今天早上送来的，担心这事牵连到他，让我来打听打听。” “哦，是吴大厨想知道啊。” 小护士想了想，又把橘子收进口袋，冲江小流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后压低声音道： “米国专家还没醒，不过生命体征很正常，医院做了很多检查也没查出来具体问题，下午会有很出名的中医专家过来会诊。” “不过听说米国专家的助手很排斥中医，一直不同意中医的问诊，应该是上面给了压力，那个助手才同意的。” 生命体征正常，但是一直昏迷，还排斥中医，江小流一下子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这个还需要中医问诊结果的佐证。 “谢谢你啊，护士姐姐，我一会回去告诉吴大厨，说专家生命体征是正常的，让他不用太担心了。” “对了，我叫江小流，现在在招待所后厨帮忙，护士姐姐怎么称呼？” 小护士惊讶的说道：“你也是厨师啊，这么年轻的厨师?挺厉害的。我叫邱丽燕，你可以叫我燕姐。” “好的燕姐，太感谢你了。燕姐，下午中医问诊结果出来，能帮我留意一下吗？” 说完江小流又掏出两个橘子递了过去。 邱丽燕有些纠结的看了看橘子，又看了看江小流：“哎呦，你这个小子，让我犯错误嘛这不是。” “没有没有，这不就是好奇嘛，燕姐帮帮忙。” 许是觉得江小流年龄小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心思，也可能是橘子发挥了作用，邱丽燕收起橘子：“行吧，下午你来找我，我帮你留意结果。” 江小流再次道谢，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急匆匆走过，毛俊宇？他这么着急是要去干啥？ 心下一动，江小流赶紧跟邱丽燕告辞，远远的跟着毛俊宇，就看他进了一间大众浴池。 江小流从空间找了一件衣服换上，又胡乱搓了搓头发，等了一会，也跟着进了浴池。 江小流给了钱，领了钥匙和锁，慢慢的走进了更衣室。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过来：“事情办的不错，下午有中医专家过来，想办法阻止中医看诊。” \\\"我让格林阻止了，没拦住，杨爱国很坚持。\\\"这是毛俊宇的声音。 “不用管他，尽量想办法，这事办完，运气好就能完成上面的任务了。” 过了一会毛俊宇才开口：“行，我知道了！” 第59章 事情复杂了 史密斯突然病倒，果然是有阴谋啊。 是针对丁三江，还是化肥厂呢，上面又代表的是谁呢？ 还真是复杂啊，头疼！ 江小流揉了揉眉心，又等了一会，没有声音再传出来，就离开了更衣室。 浴池的前厅有几张小桌子，江小流要了一盘瓜子，拿了一张报纸，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吃着。 时间不长，毛俊宇就离开了，又等了十几分钟，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前台退押金。 这个时间浴池没什么人，是这个人的可能性很大，江小流仔细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就是这个声音！ 更衣室里这人应该是特意压低了声音，有些粗，现在的声音是比较低沉的。 江小流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人不是专家团里的，想来也是，如果是专家团成员，就不用在这里联系毛俊宇了。 江小流拉了拉衣领，低着头快步的跟了上去。 中年人慢悠悠的走着，不时四处看看，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江小流暗自嘀咕，这人不会发现自己了吧，要不怎么走的这么淡定，也不怕有人认出他吗。 远处过来一人，江小流一惊，赶紧低下头，往街边靠了靠。 来人是王建国，远远看到王建国跟中年人很热情的打了招呼，很熟络的样子。 江小流不禁皱眉，这事王建国也有参与？不太像，要是王建国也参与了，两人的见面不会在大街上，也不会这么热情的打招呼。 两人聊了几句，就见中年人不情不愿的被王建国拉走了。 额，江小流想起了当时猴子看到王建国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来一般人真的招架不了这个人啊。 这两人一起走了，那就没必要再跟了，回头找王建国打听打听。 现在要紧的是史密斯的病情。 王主任给了一天假，江小流也就没有回招待所，找地方把衣服换了，溜达着去国营饭店混了一顿工作餐就赶往医院。 刚出饭店门口，就被一个人搂住了肩膀，江小流一惊，刚要动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江师傅，这是要去哪里啊？” 江小流放松下来，侧头看着王建国：“吃完饭打算回招待所睡觉去。” “呦，江师傅这么悠闲啊，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问你？没什么要问的啊，你有事吗，没事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说完江小流就拨开王建国的手，抬脚就往前走。 王建国既然主动凑过来，肯定是想说什么，江小流才不会上当。 果然，见江小流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王建国愣了，不按套路出牌啊。 江小流一边走一边心里默数：一、二、三“哎哎哎，你这人，咋说走就走啊。” 江小流心下大定，成了！ 见王建国追了上来，江小流也不理他，还是往前走：“咱俩昨天刚吃过饭，有什么聊的昨天都聊过了，你要有事就赶紧说，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昨晚没睡好。” 王建国被气个半死，有心想一走了之，又禁不住好奇，赶紧平复下心情拉住他：“哎，我有事我有事。” “你有事你早说啊，你有事你还卖关子？” 靠，王建国暗骂，这小子真实太气人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摆架子，成了吧。” 江小流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看着他不说话。 王建国咬着牙道：“你今天上午跟着赵建居干什么，他可不好惹。” 那个中年人叫赵建居吗，王建国果然知道他的底细，这就好办多了。 江小流一脸疑惑的问：“赵建居是谁？” “就是你上午跟踪的那个人，云州农机厂的。” “你得感谢我你知道吗，他都发现你了，幸亏我及时出现，不然他就要修理你了。” 江小流撇撇嘴：“我就是跟着走了一段，他还敢在大街上打人？再说了，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啊。” 王建国嗤笑：“就你这小身板，真不够他打的。” “真的假的，他看起来很普通啊。” “他在云州挺有名的，在农机厂挂着名，私下里帮人平事的。” 听到这些，江小流不禁皱眉，他倒不是害怕被打，他是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江小流看着王建国，正色道：“知道他来云山是做什么吗？” 王建国见他终于认真起来，得意的笑了：“三顿饭！” “一顿！” “三顿！” “就一顿，不同意就算了。”江小流作势要走。 王建国赶忙拉住他：“一顿就一顿，不过这一顿我要点菜！” “赶紧说。” 原来这中年人叫赵建居，云州人，也是大厂子弟，小时候进了体校，练的举重和散打，很有一把子力气，从体校出来后一直游手好闲，平时就是替人办事，给钱就行。 听说几年前跟云州地区的领导搭上了关系，然后就进了云州农机厂，在供销科工作，也不再接活了，为人也很低调，没想到最近到了云山。 “知道他跟哪个领导搭上的关系吗？”江小流问道。 王建国想了想开口道：“这个不是很确定，不过我听说他跟云州工业局的肖局长走的很近，肖局长是高书记的人。” 高书记！ 就是高书记把丁三江停职的，按理说史密斯现在情况不明，跟丁三江没有直接关系，不应该是停职这么严重的处分，但是高书记就这么做了，而且效率特别高，昨天出事，今天早上停职的命令就到了。 不会高书记就是丁大勇说的对头吧，那这事就有些不好办了。 虽说高书记只是副书记，不过高家在云州根深叶茂，朋友众多，在本地很有实力。 赵建居今天跟毛俊宇说的事情，应该就是高书记的意思了吧，需要赶紧跟丁三江知会一声了。 “今天就多谢你了，欠你一顿饭，需要的时候你喊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哎——” 王建国话还没说出口，江小流就跑远了。 “这么急，赶着投胎啊。”王建国嘀咕着，旋即又高兴起来，不错不错，赚了一顿饭。 江小流刚进医院大厅，邱丽燕就朝他摆手：“快过来，有事和你说。” 第60章 中医的办法 “燕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江小流快步走了过去，感觉今天医院的大夫护士少了很多。 邱丽燕等他走近，指了指楼上压低声音道：“上面闹起来了。” 江小流抬头，一脸疑惑，邱丽燕接着解释道：“本来安排的中医专家是下午两点钟给史密斯诊治，不知道什么原因，中医专家早到了一个多小时，没有找到格林和翻译，县里就安排专家给史密斯做了诊治。” “这也没什么吧，而且看病的话，早一个小时不是应该比晚一个小时更好吗？”江小流问道。 “对啊，按常理来说，早治疗肯定是比晚治疗要好，听说那个助手叫格林的，他纠结的是治疗的合法性，米国人好奇怪，看病是为他们好，怎么还拦着呢。” 格林和毛俊宇应该是达成了要拖延史密斯治疗的共识，两人很有可能已经有了阻止中医专家诊治的计划，只不过中医的提前到达打乱了两人的布置，这才有了两人的闹事。 “那现在什么情况了？” “格林态度很坚决，要对杨主任和曾大夫问罪，已经派人去联系王主任和肖书记了，杨主任和曾大夫也太冤了吧，唉，曾大夫可是中医大家啊...”邱丽燕不禁有些唏嘘。 果然是要往大了闹，他们在掩盖什么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排斥中医呢。 江小流想了想，又问道：“燕姐，现在杨主任和曾大夫在什么地方？” 既然格林他们这么担心中医的诊治，曾大夫已经看完了病人，应该有了结论，如果可以知道这个结论，很多问题应该就能搞清楚了。 “听说两人被分别关了起来，要等王主任和肖书记来了再做决定。” 关起来了，那就很难有机会接触到两人了，只能等两位领导到了再见机行事。 “史密斯是哪个病房？” “二楼，205，最大的一间病房。” “果然是专家待遇，啧啧...”江小流略带讥讽的说，又假装随意的问道：“杨主任和曾大夫呢，也在二楼吗？” 邱丽燕看他一眼：“应该是三楼办公区，具体哪个房间不清楚，听说楼梯口有人看守，小弟弟，你可别乱来。” 江小流点点头：“放心吧燕姐，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再说这事跟我关系不大，燕姐你忙着哈，我上去看看吴大厨。” 没有理会邱丽燕怀疑的目光，江小流走上二楼，看四下无人，慢慢走到205病房的门口，有人在小声说话，但是听不清楚。 楼梯处传来声音，江小流就离开了205病房，顺着楼梯就想上到三楼，看能不能跟杨主任取得联系。 三楼的楼梯口处站着一个公安，看到江小流要上楼就拦住了他：“三楼是办公区，无关人等不得进入。” “哦哦，好的。”江小流快速的瞥了一眼就退了回来。 楼道里还有有好几个公安，这肖书记很下本钱啊，这样看来肖书记大概率跟丁三江不是一条心的。 江小流又去了吴大厨的病房，吴大厨正在睡觉，江小流也没有叫醒他。 嗯？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楼上好像是有人站岗的那一间？就是不知道是杨主任还是曾大夫。 如果是杨主任还能解释，如果是曾大夫的话，该怎么让他相信自己呢。 “江师傅？什么时候过来的，想什么呢？”吴大厨醒了，就看到江小流站在窗边发呆。 江小流回过神来：“啊，吴师傅你醒了，没什么，我就是听护士说杨主任和曾大夫被关起来了。” “曾大夫？曾大夫是谁？”吴大厨突然放低了声音，指了指楼上：“杨主任在那里！” 江小流瞪大眼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你不相信？”吴大厨问道。 见江小流没有反应，吴大厨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给你演示演示。” 说完吴大厨拿起一个勺子，探出身子开始敲窗边的下水管。 敲击很有节奏，江小流心想这吴大厨还有音乐天赋？ 很快楼上也有敲击声传下来，“江师傅，你听！” 这是在情歌对唱吗？江小流吐槽，四十多岁的人了，玩的还挺前卫。 吴大厨看过来：“怎么样，江师傅，信了吧。” 江小流一脸懵，不明白！ 吴大厨也是一脸困惑，忽的反应过来：“你不懂摩斯密码？” 江小流摇头，这玩意听说过，谁会懂啊。 “哦，也是，你年龄小，不懂也正常。” 吴大厨点着头又说道：“刚才我说‘我是吴大卫，江小流江师傅在这里’。” “杨主任说他知道了，让我好好休息。” 江小流点头，只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居然是摩斯密码，一个其貌不扬的厨子居然懂摩斯密码的？ “吴师傅，你问问杨主任，史密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他们拒绝中医问诊。”江小流不再纠结摩斯密码的事，开始说正事。 吴大厨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多问，开始敲击。 隔了好一会，上面才传来声音。 吴大厨一边听一边记，这个年代也有优势，很多人都习惯在衣服上兜放一支笔，特别是有些身份的人，吴大厨因为经常要写菜单，口袋里也放了一支笔。 等上面的声音结束，吴大厨开始对着记录进行翻译。 江小流凑了过去，“史密斯是装病，除了体内有很重的湿寒之气，没有别的症状，昏迷不醒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曾大夫有把我通过针灸使其苏醒。让江师傅去把这些消息告诉丁书记，让丁书记想办法。” 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不敢看中医就是装病，不过这种药物还挺厉害，查不出症状还能保证昏迷不醒。 江小流点头，让吴大厨注意保密。 听了这话，吴大厨有些鄙夷的看着他：“江师傅，做菜我佩服你，不过说到这对敌斗争，你可比不过我，我怎么说也在部队待了十多年呢。” 江小流恍然大悟，怪不得会摩斯密码，原来是个老兵。 江小流赶忙道歉，辞别了吴大厨就出了医院，他要先去找丁大勇，让丁大勇带着去找丁三江，不然还真不知道丁三江在哪里。 除了湿寒之气，没有别的症状，昏迷不醒... 这些字眼不停的在江小流脑海里回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呢，江小流紧皱眉头！ 对了，史密斯说过自己一直生活在迈阿密，迈阿密是美国南海岸，亚热带气候，怎么会有严重的湿寒之气呢？ 难道，史密斯在说谎？ 第61章 丁三江的决定 丁大勇了解到江小流的来意，马上起身带江小流赶到了丁三江的家里。 丁三江一个人正坐在书房里抽烟，一开门，江小流被呛得眯起了双眼，强忍着才没有咳出声音。 “二叔，你这是抽了多少烟？” 丁大勇埋怨着，走过去帮忙把窗子打开，空气一下子好了很多。 丁三江示意两人坐下，试了试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起身要去添热水，丁大勇拦住了他。 “二叔，先别忙活了，小流兄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丁三江闻言缓缓坐下，看着江小流。 “丁书记，是这样的，我今天去了县医院。杨主任安排了曾大夫提前给史密斯做了诊治，格林要求王主任和肖书记对两人严肃处理！” “然后杨主任和曾大夫就被关了起来。” 丁大勇皱眉：“就算是提前诊治，也是为病人好，格林有些吹毛求疵，王主任和肖书记也太小题大做了。” 丁三江则是有不同意见：“也是两人做事不严谨了，给了别人发那难的机会，这事可大可小，最主要的是史密斯不能出事！” 江小流马上说道：“史密斯没什么事，曾大夫推测他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扎几针就能醒。” 丁三江听了大喜，又确认了一遍，得到江小流肯定的回答，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只要曾大夫有把握，事情就好办了！” 不坏丁三江这么激动，整个事情的起因就是史密斯昏迷不醒，只要能让史密斯清醒过来，就可以让事情好转，再能证明史密斯是因为误服了药物导致的昏迷，那事情就能解决，甚至还能争取到好处。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丁书记，还有一个事情要向你汇报。” 丁三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说。” “是这样的，曾大夫提到了史密斯身体有很严重的湿寒情况，我以前跟史密斯聊天，他亲口说自己一直生活在迈阿密。” 丁大勇有些迷糊：“这有什么问题？” 丁三江也是一脸疑惑，江小流继续说道：“体内严重的湿寒一定是要长时间生活在湿寒的环境里，迈阿密是美国南海岸，最低温度很少到零度。” “你是说……”丁大勇失声惊呼。 丁三江也是脸色一变，不禁点头道：“如果这个情况属实，很多事情就能解释清楚了。” 如果史密斯并不是专家，就能解释为什么每天很大的精力花在吃上面，也能解释这么多天拒绝跟云山县化肥厂筹备组的人交流，迟迟定不下建厂地址。 还有出来说话的都是格林跟毛俊宇。 现在要紧的是确认史密斯的身份，如果身份真的有问题，那这个事情可就严重了。 丁三江来回踱着步子，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大勇，你和小流去客厅吃会水果吧。” 丁大勇和江小流起身，到客厅坐下。 江小流拿起一个苹果，问丁大勇：“丁大哥，苹果吃不吃？” 丁大勇摆摆手，扯着脖子看向书房的方向，他可不像江小流一样轻松。 “你担心也没用，不如放宽心。” “咔嚓”，江小流说完咬了一口苹果，好酸… 现在的苹果确实口感一般，不过可能这才算是真的苹果味道吧，红富士太甜，甜的都不像苹果了。 一个苹果吃完，书房门打开了，丁三江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的丁三江是颓废的，是迷茫无助的，现在的丁三江，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大勇，小流，我们走！” 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看两人有些懵，丁三江吩咐道：“大勇，你去通知王德才，徐有恒去医院，小流，你今天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还是不要把你放到前台来，省得有些人以后记恨你。 “好嘞，二叔！” “好的，谢谢丁书记！” 江小流觉得丁三江这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知道保护自己人。 丁三江看着江小流就笑：“以后叫我丁叔，或者跟大勇一样，叫我二叔，叫丁书记就生分了。” 丁三江是真的欣赏江小流，觉得江小流是福将，而且是个有本事的。 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有本事的人不少，但是有本事又有脑子、运气又好的人真的不多，而江小流就是这些优点兼具的一个。 江小流对于获得丁三江的好感早有预感，对丁三江的表现也就没有特别的意外。 “二叔，我知道了，那我就回避了，祝二叔马到成功！” 丁三江笑的更灿烂了，觉得江小流真是个妙人，每句话都能说到人的心坎里。 “你这个毛小子，真是会说话，早点回去休息吧，等我们的好消息。” 江小流从丁三江家里出来，突然觉得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江小流慢慢的在街上溜达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到了一个瓶颈，如果史密斯身份有问题，那招待所的工作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丁三江后续会如何安排自己，化肥厂的劳务工作遥遥无期，南理大队水果罐头的事情还没有开展，也不知道前景如何，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吱——”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江小流，这个年代这么刺耳的刹车声是真的很少听到啊，毕竟路上很少见到汽车。 江小流循声望去，一辆布满泥土的212吉普停在原地，地上一道很深的刹车痕迹，远处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地上还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212吉普没有动作，也没有人下来，江小流倒是没有太在意吉普车，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倒在地上的人吸引了。 这个是跟赵小宁一起吃饭的那个叫诺诺的姑娘？ 江小流蹲下身，看姑娘没有明显的外伤，试了试呼吸，呼吸正常，又看了看瞳孔，也看不出什么，应该只是受到了惊吓吧。 这个时候吉普车上的人下来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一身军装。 “人怎么样？”青年问道。 江小流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脸坦荡，就开口道：“没看出什么明显的外伤，很大的可能是惊吓过度。” 青年皱眉：“我们去医院吧，检查一遍对我们双方都好。” 江小流想了想，点头道：“也行，你开车送一趟？” 青年点头答应下来，跟江小流一起抬起女孩。 去医院啊，江小流突然想到，看来医院的一出好戏，自己是非看不可了。 第62章 我们聊聊史密斯先生的身份吧 到了医院，大夫检查后得出的结论也是惊吓过度，见女孩还没有醒，给挂了一瓶葡萄糖。 大夫离开后，江小流和青年开始大眼瞪小眼，江小流是在想史密斯那边的事情，开车青年是有些不好意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咳~”青年咳嗽一声，见江小流看过了，青年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唐才育，云州人，来云山公干的，兄弟怎么称呼？” 云州来的，开212吉普车，不太像公安，难道是政府里的司机？ “我叫江小流，云山县人。” 毕竟不熟悉，也不知道青年的身份，江小流也只是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唐才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给江兄弟添麻烦了，能不能麻烦江兄弟跟我一起等姑娘醒过来，到时候也帮我做个证。”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然等姑娘醒来发现一个大小伙子坐在自己床边，也容易引起误会。旁边有一个看起来就人畜无害的少年，而且少年和小伙子也是刚认识，这样就好解释很多。 江小流想着这样正好，可以在医院听听消息，就点头答应下来，惹得唐才育又是连声感谢。 这人还挺有礼貌的，想的也比较周全。 算了算时间，史密斯那边应该有进展了，江小流站起身：“这瓶葡萄糖还要好一会呢，我有个朋友在这里住院，我去看看他，一会就回来。” 唐才育看了看吊瓶，点点头，示意江小流自便。 江小流还是先去找了邱丽燕，毕竟有这个包打听还是很便利的。 邱丽燕正无聊的坐在那里吃着橘子，每吃一瓣，都会陶醉的把眼睛眯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吃货啊。 “嘿！”江小流过去喊了一声，顺手把一个橘子拍到邱丽燕的面前。 “呀，”邱丽燕吓得跳了起来，一看是江小流，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吓我一跳。” 看到眼前的橘子，邱丽燕更高兴了：“这个好。” 把橘子顺手放到兜里，看着江小流，知道他更关心什么，四下看看，小声道：“丁书记上去了，带着挺多人。” 江小流就笑：“这下曾大夫应该会没事了。” 邱丽燕立即道：“曾大夫肯定会没事，那可是我敬佩的大夫。” “对对对，曾大夫肯定没事，大家都会没事。” “领导们下来了！” 江小流也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赶忙往外走去，他不想暴露在这些人的面前，不管是专家团还是丁三江的人，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厨子，在这些大佬面前只是个渣渣。 江小流远远的看着一群人，走在头里的已经不再是史密斯和格林了，这两人在前面的行程中可是稳稳的c位啊。不过现在也算是c位吧，不同的是以前都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现在则是低头耷拉着脑袋。 丁书记这是搞定了啊，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江小流不禁得意的想着。 等人群散去，江小流又回到医院，就看到一群大夫围着曾大夫说话，邱丽燕也挤在人群里，一脸崇拜，像极了后世的小迷妹。 江小流笑笑，悄悄的越过人群，回到诺诺的病房。 诺诺已经醒了，正和唐才育聊着天，看样子两人聊的很投机，连江小流进来都没有察觉。 “咳~”江小流咳嗽一声，两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般快速看过来。 “看你们聊的不错，应该是误会解除了吧，没我事我就先走了啊。” 唐才育微微脸热，诺诺则是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我刚才已经跟林一诺同志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了，她原谅我了。”唐才育解释道。 林一诺也看过来：“江小流同志你好，我是林一诺，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我在县文化局上班，有事情可以去找我。” 江小流笑着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就辞别了两人，他现在更想知道史密斯是怎么回事，还有化肥厂能不能尽快开工。 江小流决定去找丁大勇，丁大勇应该是比较了解情况而且现在没啥事的人了。 去菜市场的路上路过县文化局，感觉一诺姑娘对唐才育挺有好感的，不禁在心里给赵小宁点了根蜡。 可能早就料到江小流要来，丁大勇正在泡茶，见他进来，丁大勇让他先坐，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样怎么样，丁大哥，那边什么情况？”江小流毕竟也是个年轻人，哪有心思喝茶，见丁大勇关好门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特别精彩，哈哈。”不怪丁大勇这么开心，这几天的大起大落确实有些刺激。 很快，丁大勇就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丁三江带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王主任和肖书记已经到了。 两人了解完情况，听取了格林的意见，就准备安排人把杨爱国和曾大夫带走，初步安排是先关在公安局，然后再请示上级的指示。 在三楼的楼梯口，两方人马相遇了。 丁三江一看这架势，立马开口问道：“王主任，肖书记，这是什么情况？” 王主任向前一步：“丁书记，杨爱国和曾文生涉嫌危害专家安全，我跟肖书记协商决定先将二人关押起来，看后续发展进行处理。” “杨曾二人犯了什么事情？就因为提前对史密斯进行了诊治？而且我听说只是查看了病情，并没有进行治疗。” “丁书记，你了解到消息不够全面啊，格林先生赶到的时候，曾文生已经在给史密斯先生扎针了！” “还有，我要提醒你，丁书记，你已经被停职了！” 格林也走上前来：“丁书记，请你对史密斯先生保持尊重，直呼一位专家的名字可不是绅士的行为。” 肖书记也凑上前来：“丁书记，我们要为专家的身体负责，切不可疏忽大意啊，不然很可能就翻不了身了，我们也要听从高书记的指示。” 丁三江心下冷笑，就知道你们会混淆视听，会狐假虎威，今天就一个一个收拾你们。 “格林先生，再叫您一次格林先生，我们先聊聊史密斯先生的身份问题吧。” 第63章 先胜一场 格林脸色变了变，旋即恢复正常：“丁书记，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主任和肖书记皱眉，丁三江说的这是什么话。 “丁书记，你这是对专家提出了质疑吗？这可是区里专门请来的。” 就等你这句话了！ 丁三江没有理会王主任，还是看向格林：“格林先生，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史密斯的身份，当然，还有你自己的身份。或者，我们让史密斯自己来说？” 王主任眉头皱的更紧了，丁三江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为人低调严谨，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说。 格林表现的很生气，叽里呱啦的跟毛俊宇喊着，毛俊宇翻译道：“格林先生觉得受到了冒犯，拒绝回答这种无理的问题。” 这是心虚的表现啊，王主任和肖书记也有些慌了。 丁三江心下冷笑，这是怂了吧，转头看向王主任：“王主任，我提议，让曾大夫给米国友人史密斯做治疗。” 王主任和肖书记看向格林，格林眼神飘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看他这个表现，王主任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点头同意了丁三江的提议。 曾文生用力的甩开后面人的手，气哼哼的走进了史密斯的病房。 给银针消过毒，曾文生只扎了六针，史密斯悠悠转醒了。 丁三江走到病床前，曾文生冲他点点头，退到一边。 “史密斯先生，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的职业是什么，你和格林先生是什么关系？” 史密斯晃了晃脑袋，眼睛逐渐有了焦距，低声说起来。 原来史密斯是米国一家化肥厂的普通职工，因为多次无故旷工被辞退，这次米国组织专家团来华夏交流，格林就找到了史密斯，给他编造了一个专家的身份，格林作为助手一同来到华夏。 格林承诺给他，来到华夏只需要摆好专家的架子，应付好华夏方面即可，需要做决策的事情都要听格林的意见，至于格林的目的，史密斯也不清楚。 至于史密斯的晕倒，他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是格林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他很害怕，借这个机会把事情讲出来。 众人一片哗然，格林面若死灰，王主任和肖书记也是面色苍白，毛俊宇更是眉头紧皱，一脸阴沉。 丁三江看了一眼李秘书，李秘书点头，都记下来了，让史密斯看过之后签了名字。 丁三江拿着史密斯的供词，看向王主任：“王主任，专家身份出了问题，后续你来安排？” 王主任正在思考这件事情带来的严重后果，会不会影响到自己，会不会影响到高书记，听到丁三江的话，摇摇头，艰难的开口：“丁书记安排吧。” 丁三江也没推辞，直接忽略了肖书记，高声道：“鉴于史密斯先生的证词，我们对专家的身份表示怀疑，王德恒，你安排人，带史密斯、格林和毛俊宇回县委，分开看管，等待上级指示。” 王德恒是公安局的局长，这次也是带着人来的，随即安排人把史密斯三人带走了。 等大部队离开，丁三江看向王主任：“王主任，你回招待所休息？” 王主任心里暗骂，这是变相的软禁吗，不过还是点点头：“好，我先回招待所了。” 说完就带着助手离开了医院。 肖书记见丁三江看过来，陪笑道：“丁书记，还是得您来主持工作，我这赶鸭子上架，事情也没做好。” 丁三江看他一眼，没搭理他，安慰了曾文生几句，吩咐杨爱国安排好曾文生，也带着人离开了。 肖书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一跺脚也走了。 后面的事情罗大勇也不清楚了，他的任务完成，就回到菜市场了。 “小流，这次多亏了你啊，你传递的消息和你的猜测都很重要。”丁大勇感慨道。 江小流谦虚的摆摆手：“我也就是赶上了，正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也够玄的，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上面是不是也要有大动作。” 丁大勇笑了：“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现在是华夏跟米国的蜜月期，这种可能会影响两国关系的事情，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估计也就是处理几个小喽啰，不过账肯定都是记着的，就看什么时候发作了。” 政治果然是复杂的，江小流暗想，只希望事情赶紧解决，化肥厂尽快开工吧。 江小流岔开话题：“丁大哥，你们家小家伙奶粉吃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丁大勇一脸幸福：“自从吃了你给的奶粉，小家伙白白胖胖的，真是得好好感谢你。”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江小流：“小流，这钱你收着，有机会再帮我淘两罐。” 江小流也没客气，毕竟丁大勇也不是很缺钱的人，他应该更不愿意欠人情，就把钱收起来：“过几天给你带过来，对了，丁大哥，回头你找丁书记问问我工作的事情，米国专家出事了，我还需要在招待所工作不。” 丁大勇点点头，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史密斯出事了，江小流再留在招待所好像意义不大。 “行，有时间我帮你问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我也没想好，还是想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能帮到村里人，村里人的日子太苦了。” 辞别了丁大勇，江小流回到招待所，招待所也很热闹，王主任几人回来后闭门不出，服务员和王子路李福几人就聚在后厨闲聊。 见江小流进来，众人七嘴八舌的把医院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不得不佩服群众的想象力和政治敏感性，招待所的版本已经变成了曾大夫一针扎醒了史密斯，又一针史密斯就开始讲实话了，史密斯是米帝派来搞破坏的，云州的部分领导为了在云山争权夺利，默许了史密斯和格林的行为... 这说不定就是事实真相呢，反正招待所众人深信不疑。 江小流看着这些吃瓜群众，也不发表意见，只是频频点头，看到田经理朝这边走着，不禁恶趣味的猜想：田经理会不会让专家们把应付的钱和票补上？ 第64章 江老三的困境 田经理并没有江小流那么恶趣味，安排江小流带大家准备晚饭，晚饭标准不变。 随后又跟大家讲吴大厨已经没有大碍，很快就能回来上班了，也叮嘱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一定要保证服务质量。 吴大厨不在，江小流也懒得动，看王子路一脸期待，就让两人商量着做了，两人很是开心，毕竟实操的机会还是很难得的。 第二天吴大厨就出院了，一进招待所，年龄比较小的王文娟就欢呼一声：“吴大厨回来啦！” 众人看到吴大厨都很开心，纷纷跟他打招呼，江小流也远远的看着他笑，吴大厨朝江小流笑着摆摆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文娟眨眨眼，疑惑的道：“吴大厨，你什么时候跟江师傅这么有默契了？” 吴大厨看看她，又看了看江小流，江小流微微摇头，吴大厨就懂了：“我们这是后厨的交流方式，你是前厅的，跟我们不是一个系统，很难跟你讲清楚。” 王文娟瘪瘪嘴，委委屈屈的道：“哼，我才不想知道。”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两天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压抑，现在众人都平安无事，也需要释放紧张的情绪，然后又可以回归相对平静的生活了。 现在短时间应该不需要自己招待外国专家了，吴大厨也回来了，江小流就想着要回家看看母亲和妹妹。 回去之后也要跟刘满江商量商量队里的发展，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三叔的婚事一直没有消息，也要回去看看情况。 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忙，虽然不像前世每天在后厨一刻不闲，但是有些费脑子啊，江小流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呢，很是丰富多彩。 田经理看着江小流，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行，那江师傅就回家一趟吧，不过咱可说好了，有事情去找你，你可是要随时待命的。” 这都是正常要求，在这个局势还不明朗的时期，田经理能批准假期就很不容易了。 江小流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辞别了田经理，又跟吴大厨几个说了请假的事情，借了一辆自行车离开了招待所。 还是有一辆自己的车子比较方便，不过现在家里已经有一辆了，这就够显眼了，再买一辆就太招人嫉恨了，以后再说吧。 供销社二楼，唐大姐还是照常在织毛衣，看江小流进来，有些惊喜的打招呼：“江兄弟，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江小流笑着回道：“最近比较忙，都没怎么来供销社。” 说完隐蔽的指了指外面，唐大姐会意，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跟着江小流走出了供销社。 江小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白条鸡：“唐姐，这只鸡你要吗？” 唐大姐看了看袋子里的鸡，真是一只肥鸡，得有四五斤的样子，心下大喜：“要，要，家里就缺油水，江兄弟你缺点什么？” 江小流倒是不怎么缺东西，不过也知道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就开口道：“唐大姐有时间帮我找一些毛线吧，有时间我来拿。” 毛线、残次布这些对于供销社售货员来说不难弄，唐大姐就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还告诉江小流有紧俏的东西也会给他留一留，只是让江小流能经常送鸡、鱼、肉这些东西过来。 家里需要这些的人有些多，不止是妹妹刚生完孩子需要补，还有好几个小孩子也需要补身体。 江小流点头，跟唐大姐回到供销社，买了一些盐、煤油、火柴就告辞离开了。 母亲和妹妹现在都在学校，江小流回到家，检查了一下米面油，还有挺多的，就没有往里添，到后院喂了鸡，捡了一颗鸡蛋，拿着鸡蛋突然想到，队里能不能开一个养鸡场，也不用统一修建养殖场，把养殖任务分派到户，鸡是大队的，鸡蛋归个人，这样队里可以卖鸡，个人可以卖鸡蛋。 江小流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做，鸡仔可以由大队提供，每户自己按能力认领，领鸡仔需要交押金，这样可以避免村民领了鸡仔不好好养，具体细节可以再讨论。 现在队长应该在上工，不急着去找他，江小流先去找了江老三。 江老三正在给知青点新修的房子做木工，今年上面又分配了部分知青到公社，南理大队也分到了四个知青。 南理村的知青点现在有十几个知青，屋子早已分配好了，近三年都没有新知青分过来，原来的几间空房子也早就破败不堪，江老三领到的任务就是修缮这几间屋子。 “三叔，忙着呢？” 江老三看到江小流也是很高兴：“小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了吗？” 两人闲聊几句，江小流就问道：“三叔，你的婚事什么进度了？彩礼都准备了，是不是该安排了啊。” 听到这个问题，江老三眉头微微皱了皱，叹了口气：“雪梨的爹娘坚持要让我分家出去，你奶一直不同意，就这么僵住了。” 这样啊，这个确实不太好弄，三叔这个人很注重亲情，非常在意爷奶的意见，在他的内心里，应该也是不想搬出去的吧。 “三叔，我记得老宅的隔壁是孙二牛家吧，孙二牛家里现在就他自己了，他又是个懒汉，你找队长批一块宅基地盖个小房子，补贴他一些钱粮跟他置换，他应该能同意。” “这样你可以名义上跟爷奶分家，但是实际还是住的很近，这样双方父母的要求也都能满足了。” 江老三眼前一亮，夸奖道：“小流你这个脑子是咋长的，这主意好，回去我先问问你奶的意思。” 江小流觉得老太太应该会答应，毕竟这个儿子的婚事就差临门一脚了，有这么个解决办法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三叔，钱粮的事情如果有难处，记得和我说啊，我这里还有一些。” 江老三笑着点头：“知到你现在是鼎鼎有名的江大厨，有困难我会找你的。” 江小流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喜欢自己的亲人不跟自己客气，这种感觉特别好。 第65章 家常 分家的事情算是有了眉目，后面的应该就好办了，江老三也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三叔，你忙吧，我回去做饭了，我多做几个菜，晚上没事可以来家里吃饭啊。” 江老三笑着道：“你快回去吧，你家我就不去了，省的有人说闲话。” 江小流想想也是，还是应该避嫌，村里人虽说大多没什么坏心思，却也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特别是传男女之间那点事的八卦，流言更杀人啊。 江小流回到家，看时间来得及，就开始做狮子头。 这道菜是为江小觞做的，最近江小流不在家，以吕白英的节俭习惯，估计家里也很少见到荤腥，虽然鸡蛋也不会缺着江小觞，但是鸡蛋怎么能代替肉呢。 就做红烧狮子头吧，红烧狮子头比起蟹粉狮子头，更加符合北方口味一些，江小觞这种肉食动物肯定会喜欢。 给母亲做一道葱烧海参，补充营养，空间里有很多发好的海参，可以直接用，比较方便。 再做一个青菜一个汤也就可以了，补充营养也要适量，不宜一次补太多。 照例还是把做好的菜收进空间保温，把米饭蒸上就出门去挑水了。 水井的距离不算近，对于母亲和妹妹来说应该还是比较吃力的，院子里需要一口井，但是最近家里花销不小，不能再干出格的事情了。 古人都讲过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水井旁碰到了郭建昌，这个大兄弟也跟原身差不多，每天打猪草混口粮和工分，家里挑水的活都是几个哥哥干，今天倒是稀奇了。 “哟，这不是江大厨吗，怎么不在县里好好上班回我们村了啊，是被开除了吗？”郭建昌一见面就嘲讽道。 江小流懒得搭话，斜他一眼：“打完水赶紧走，好狗不挡道！” “你特么...” 江小流可不惯着他，也不怕他哥哥多，瞪向郭建昌，想起江小流以前的恐怖战绩，郭建昌骂娘的话就又憋了回去，涨红着脸挑起水就走了，走远了才吐了口唾沫小声咒骂起来。 注意到他离开的方向，江小流有些疑惑，郭会计家是在南面，这小子怎么挑着水往东走了？ 江小流也就是疑惑了一下，没想太多，挑着水就回家了。 刚到家门口，就见二胖和小胖在等着了，两人脚边放着水桶，这是？ “二胖，小胖，你俩这是干什么来了？” 两人看到江小流，很是惊喜：“小流哥，你回来了啊，我们给你家送水啊。” “你俩也太客气了，谁安排你俩来的？以后不用了啊。” 两人嘿嘿笑道：“小流哥，没人安排我们，前天吕老师崴了脚挑不了水，我们俩自己来的。” 江小流皱眉：“我娘脚崴了？” “小流哥你还不知道啊，前天小觞载着吕老师回来的时候就崴了，应该是在学校里弄的吧，我和小胖知道了这事，就揽下了挑水的活，吕老师可好了，每次都给我俩拿好吃的。”二胖说着说着都流口水了，这也是个小吃货。 江小流给两人塞了一把奶糖，告诉两人他这几天都在家，有时间会去找他们，就让两人回去了。 吕白英和江小觞也回来了，吕白英的右脚稍微有些问题，看起来不太严重，江小流就放下心来，赶紧上前扶住吕白英：“娘，小觞，你们回来啦，娘你这脚是怎么弄的？” 吕白英两人见到江小流也很是高兴，吕白英笑着说道：“没什么，在学校不小心扭了一下，已经不太疼了，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什么不小心，明明是徐艳...” “小觞！别乱说话！和徐老师没什么关系。”吕白英制止了江小觞继续说下去，然后看向江小流：“别听你妹妹乱说话，没有的事，就是我自己不小心。” 江小流皱眉，这里面这是有事儿啊，这徐艳又是哪个？看母亲的态度，江小流也没有追问，笑着道：“明天我去弄几贴膏药送学校去。饭我做好了，你们洗手吃饭吧。” “啊，哥你做饭了！快快快开饭，我要吃肉！”江小觞风风火火的去洗手了。 “你慢点，这个疯丫头。”吕白英摇头苦笑。 “啊啊啊啊啊，这个狮子头太好吃了，哥，你太好了，你天天都在家就好了，我跟你说，咱娘做饭每次只放一点点肉丁，我都饿瘦了。”江小觞可算是逮到机会了，冲江小流一顿说。 吕白英看着江小觞明显圆润起来的脸笑骂道：“合着我还虐待你了啊，你去村里看看，谁家能像咱家似的，每顿都能有肉吃，你现在脸都变圆了，还饿瘦了。” 江小觞缩缩脑袋：“这不是我哥有本事嘛，我就是爱吃肉，咋办！” 哈哈哈... 还是在家里好啊，自由自在又有温度。 “小流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的，不是有专家团要接待吗？”吕白英问道。 “米国专家那边有了新的安排，暂时用不上我了，我也想你和小觞了，就请假回来了。” “用不上你了？”吕白英皱眉，担心的道：“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江小流失笑：“是我没说清楚，不影响我工作，是专家那边的问题。” 听他这么说，吕白英就放下心来。 “我今天去找我三叔了，帮他出了个主意，顺利的话很快就能结婚了。” 吕白英就欣慰的笑，这孩子现在是真的知道谁对自己好，自己就对谁好了，再也不会做冤大头了。 “哥，星期天带我们去县城逛逛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呢。”江小觞一脸希冀的开口。 听到这话江小流就自责不已，只能想到给母亲和妹妹买东西，却没想过要带她们自己去买。 江小流马上答应道：“没问题，到时候如果娘的脚不舒服，你负责扶着娘哈。” 吕白英则是笑着道：“要是我的脚还没好，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就行，小流多照看着你妹妹一些，这是个人来疯。” “娘——”江小觞撒娇道。 妹妹也终于可以撒娇了啊，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假装懂事的可怜娃儿了。 第66章 我有一个想法 村里的生活还是那么的规律，晚上七点多就安静下来，村里没通电，都是用油灯，没有要紧事，村民也就早早的上床休息。 回到家的江小流彻底放松下来，早上是在队里上工的哨子声中醒来的。 南理大队六点钟响哨子，七点钟上工，中午十一点下工，两个小时吃午饭休息，下午一点钟上工，下午五点钟下工，如果是夏天，上工更早，下工更晚，中午休息时间增加。 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煮了粥，热了昨晚的烙饼和剩菜，中午带的饭是玉米面饼子加咸菜，面对江小流征询的目光，吕白英笑着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但是现在大家都是这么吃，我们也不能太出格，那样不好。” 母亲是有智慧的，江小流不禁反思起来，虽然也知道在这个年代应该低调行事，可一个人的思维是很难一下子就改变过来的，也就有了经常出格的事情发生。 江小流朝母亲点头：“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江小觞朝他扮了个鬼脸，又眨眨眼，江小流秒懂，这是让他在家做好吃的呢，江小流眨眼回应，江小觞满意的推着自行车走出了院子。 目送母亲和妹妹走远，江小流关上大门，随着人群走到了大队部，他要找刘满江说事情。 南理大队上工前都要到大队部等队长分配工作，然后领工具，所以这个时候到大队部找队长，一招一个准。 江小流前面帮村里换了粮食，让很多人家里都能吃饱饭，现在又在县里工作，还是国营饭店这样的好单位，虽然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但在村民眼里，江小流已经算是村里的重量级人物了。 看江小流也往大队部方向走，很多人都跟他主动的打招呼，哪怕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郭建昌一伙，都远远的避开了他。 江小流身边人越聚越多，刘满江也注意到了，看到时江小流来了，心里也很高兴，这个孩子最近做的事情很合他心意。 刘满江很快的分配完工作，由各个小队长带着自己队里的村民去领工具了，朝江小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到大队部。 江小流会意，跟着刘满江进了办公室。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那里不忙？”刘满江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不太忙，回来看看我娘和妹妹，不用忙了刘叔，你快坐吧。我今天来是有几个想法要跟你聊聊。” 刘满江把茶缸放到江小流面前，示意他继续说。 江小流理了理思路，开口道：“咱们队里老人和孩子比较多，孩子们上学的也不多，孩子们上不了工，只能打猪草挖野菜。我想能不能以咱们大队的名义开办养鸡场，把鸡分到户里养，这样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也都能有事情做了。” “大队也不用给养鸡户算工分，大队只要成鸡，鸡蛋归养鸡户，成鸡很好处理，我可以去跑跑销路。” 刘满江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又问道：“鸡仔从哪里来？还有养鸡户领了鸡但是最后没有把鸡交到大队，这些事情怎么处理？” “鸡仔可以由大队提供，村里人领了鸡仔，如果鸡死了，需要给队里补钱粮，这个具体怎么补，需要刘叔你们合计合计。” 这也是避免村民领了鸡仔不好好养，再有就是有馋鬼等鸡长大了给吃掉了。 刘满江不住点头，这个想法很可行，村民有鸡蛋，可以换钱也可以给孩子加营养，队里也能增加收入，年底的工分能更值钱一些。 “我一会就召集干部开会，定一个章程出来。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块说说吧。” “刘叔，队里旁边的山上有挺多桃树梨树苹果树，一年能结多少果子？” 听他这么问，刘满江皱眉：“山上果树是不少，不过果子不咋好吃，具体能出多少果子，这还真不太清楚，我估摸着一棵树怎么也能有个三四十斤吧，长的好的能有五六十斤。” 一棵树三四十斤，那也就差不多能有十几万斤，一个罐头两斤果子应该够了吧，那也能有几万个罐头了。 现在供销社的黄桃罐头一块钱一个，这种土法制作的卖6-7毛钱应该挺有市场吧，扣除成本，一个就算挣2毛钱，一年也有大几千的收入了。 收入提高之后，再进行果树种植，改良品种，添置设备，如果销量好，也可以从别的大队收购果子，完全可以做成一个品牌。 江小流说着说着发现自己都被吸引了，刘满江也是激动地跟江小流讨论起来，不过很快两人就冷静下来，罐头厂不像养鸡场，面临的问题还是很多的。 这毕竟是食品，是要吃到肚子里的，食品的卫生和安全就是一大难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销路问题。一块钱的水果罐头算是奢侈品了，六七毛一个对普通家庭来说价格也不低，罐头的主要消费人群应该是城里的正式职工们，如何能够绕过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送到厂子里，也是个问题。 再有一个，山上的果树主要是桃子、苹果、梨，成熟季节离得很近，罐头厂的生产能力能不能保证果子在不变质的时间里处理完成，而且那时候还要面临秋收，劳动力够不够也是问题。 就不要说罐头瓶、商标、罐头工艺这些问题了。 看着纸上列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刘满江长叹一口气，江小流也是有些发愁。 最后还是刘满江先振作起来：“想法是很好的，我们今年可以先试着做，小投入试试。” 江小流也点头：“确实很困难，一步一步来吧，刘叔你可以也在会上跟大家讨论讨论，看大家都有什么好办法。” “还有一个想法，需要刘叔帮忙参谋参谋。” 刘满江就笑：“你小子行啊，主意一个又一个，说吧，看你小子还有什么好主意。” 江小流也笑起来：“这个刘叔你肯定没问题。” “星期天我想带我娘和小觞去县里逛逛，您给开个介绍信呗。” 刘满江愣了一下，笑骂道：“就这？也算是想法？” 第67章 出主意 只是去县城，开介绍信还是比较容易的，刘满江写好介绍信递给江小流：“让你娘或者你妹妹明天去一趟公社，盖个章就行了。” 江小流对介绍信已经很熟悉了，不过对公社领导却是很陌生，趁这个机会打算去公社一趟。 “叔，那我就先走了，我去公社把章盖了。” 刘满江一把拉住他：“盖章不急，一会队里开会讨论养鸡场和罐头厂的事情，你参会！” 江小流赶紧拒绝：“叔，我的想法都和你说了，参会也说不出来啥，再说我参会也名不正言不顺的，你们开吧，回头有问题咱再讨论。” 刘满江想想也是，确实身份是个问题，有些后悔放江小流去县里了，要是一直在队里，这是多好的一个人才。 转念又一想，如果一直在队里，可能也没有这么多想法，人还是要多长长见识才行。 “那行，你去公社吧，见到林书记注意态度哈，别嘻嘻哈哈的。” “明白，您就放心吧。” 江小流去过几次公社中学，公社还真没有好好转一转，朱马公社不大，只有一条主干道，公社、医院、邮局、学校、供销社都在这条主干道两侧，一路走来，好像连一个像样的厂子都没有，听刘满江说，朱马公社只有一个石灰窑勉强和工业沾点边，是因为一个大队出石灰石。不得不感慨朱马公社的落后。 到了公社，跟门卫大爷说明来意，门卫就给他放行了。 院子里有一排小平房，江小流径直走到林书记办公室门外，门是开着的，江小流轻轻的敲了敲门，屋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抬起头：“进来吧。” “林书记您好，我是南理大队的，我们队长让我来给介绍信盖章。”说完江小流把介绍信放到桌上。 林书记拿起介绍信：“吕老师和江小觞的介绍信？你是？” 林书记是认识吕白英的，不只是因为吕白英是烈士遗孀，还因为吕白英人漂亮，教学水平也不错，在公社还是挺有知名度的。 江小流很老实的回答道：“吕白英是我娘，江小觞是我妹妹，我是江小流。” “你就是县国营饭店的江师傅？前几天去县里，县里还有人向我打听呢，说是朱马公社出了个做菜特别好吃的大厨。” 额，这个林书记也不像刘满江说的那么严肃啊，这不也能唠闲篇儿嘛。 江小流谦虚的点点头：“我确实在国营饭店做过菜，现在在招待所帮忙。” 林书记看他表现的不卑不亢，很是喜欢：“年轻人不错，有出息。”说完给介绍信盖好章，递给江小流：“有机会去尝尝江师傅的菜，江师傅可要拿出真本事啊。” 江小流笑着收好介绍信：“林书记放心吧，肯定有机会的。” 以后南理大队建了厂子，公社领导少不了要去大队检查工作，到时候江小流总有机会掌勺的。 出了公社，江小流去供销社转了一圈，东西还挺全的，人不多，几个服务员跟唐大姐一样，聊天的聊天，织毛衣的织毛衣，还有一个居然在纳鞋底子... 如果这个年代可以一直持续下去，这个工作真的适合养老啊，可惜再过七八年，供销社的日子就没有这么好过了。 江小流感慨着离开了供销社，没有买什么东西，这也是低调行事的开始。 路过公社中学江小流也没有进去，介绍信的事情还是晚上再告诉妹妹吧。 家里的水不多了，江小流去挑水，又一次看到郭建昌挑着水往东走了，江小流也没太在意，说不准郭建昌就是故意多绕路锻炼身体呢。 一个人吃午饭，江小流也不是很爱做，就烧了一锅水，准备煮面，就做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卤吧。正忙活着，江老三来了，给江小流带来了一封信。 \\\"小流，我今天从县里回来，遇到邮递员，把你的信带回来了。\\\" 江小流接过信，云州来的，应该是白朗或者猴子写的吧。 把信放一边，江小流笑着对江老三道：“三叔你坐，我正在做饭，一起吃吧。”见他要拒绝，江小流有道：“我有事要和你说。” 江老三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自己找凳子坐下：“行，我就再尝尝江大厨的饭。” 很快面就煮好了，江老三看着碗里冒尖的西红柿鸡蛋卤，里面居然还有肉丝，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了。 “怎么了，三叔，吃面啊。” 江老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就是看到你现在懂事了，出息了，替你爹和你娘感到高兴。” 江小流微微动容，三叔确实是重感情的。 “三叔，都会越来越好的，快吃吧，一会面坨了。” 江老三点头：“对，都会好起来的，你这面做的好吃啊，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这厨艺跟谁学的，你娘的厨艺我是知道的，也就那样。” “我啊？”江小流看江老三很认真的看着自己，“我开始也不怎么会做饭，有一天睡着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他是厨神，发现我天赋异禀，就把厨艺传给我了，我醒了就会做饭了。” 江老三一愣，旋即笑了：“你个臭小子，不说算了。” 江小流赶紧转移话题：“三叔，你置换房子分家的事情，跟我奶提了吗？” 说到这个江老三就有些兴奋又有些为难：“你爷和你奶倒是同意了，我也跟孙二牛提了，孙二牛同意换，不过他提了个要求。” “孙二牛要新盖的房子至少两间，还要一百五十块钱和三百斤粮食。。” 孙二牛现在的房子是四间正房加一间偏房，虽说房子旧了些，好在是没有坏，而且院子也挺大。一百块钱和三百斤粮食确实有些多，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孙二牛懒汉一个，肯定会借着这个事情多要些钱粮。 “新盖两间房差不多要五十块钱，再给孙二牛一百五十块加三百斤粮食，咱家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江小流手里倒是有钱，不过他已经决定低调行事了，所以不能直接给三叔钱。 “三叔，你去跟孙二牛商量，先给他一部分钱粮，剩下的找队长做担保，每年从你分的钱粮里口一部分，我觉得他应该会同意，毕竟能给他这条件的，也就你了。” 第68章 一只鸡3块钱 出这个主意，江小流也是有小心思的，等队里的养鸡场和罐头厂建成，村里人的收入应该会有很大幅度的提升，过一两年再出一百多块钱就不像现在这么困难了。 其实这样对孙二牛也没什么损失，每年从江老三的份额里领钱粮，也省的他一下子手里有大笔的钱粮，再给嚯嚯了。 江老三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三口两口吃完面就去找刘满江商量担保和申请宅基地的事情了。 看着江老三大步离开，江小流不禁感叹，三叔这人，勤劳肯干又心善，长的也很不错，可能最大的缺点就是腿不太利索。 收拾完桌子，江小流打开了信封，信是白朗写来的，简单的介绍了他们那边的情况 ，留了地址和电话，让江小流有事情联系他们。 这都有电话了啊，看来条件挺不错的，江小流随即吐槽了一下现在的通信，在县里还好一些，回到大队，基本全靠腿。 江老三回来的很快，一脸喜色：“队长答应担保了，宅基地也划了，晚上我去找孙二牛，问问他的意思。” 这是意料中的结果，刘满江这个人还是很热情很公正的一个人，这么多年在队里基本没人说他不好的。 “三叔，你去找孙二牛的时候，态度不妨强硬一些，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不会需要一下子拿到这么大笔钱粮，有大队作担保，他也不担心后面拿不到。” 江老三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点头答应下来，又说道：“队长让你下午去趟大队部，他有事情找你。” 这是办养鸡场的事情有结论了吧。 口信带到江老三就走了，他还要去给知青点修房子。 江小流来到大队部的时候，大队部只有郭会计在值班。 大队上午已经开了一上午会，队长把养鸡场的想法提出来，参会的干部们都觉得很不错，商量了很多细节，最后就剩一个问题没有统一意见，最后只好散会让大家回去吃饭，下午再讨论。 “小流来了啊，先坐吧，窗台上有茶缸，喝水自己倒啊” 郭建昌见江小流进来，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郭建昌和江小流闹的不是很愉快，关键是自己儿子没理。 江小流倒是没想那么多，跟郭会计打了招呼就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 郭会计一边翻看账本，一边偷眼观察江小流。 这个孩子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成了城里的工人，回村做的事情很多大人都比不了，想想自己的儿子，三个大的倒是还好，中规中矩，但是这个小儿子，以前跟江小流差不多的德性，现在已经被人家远远的落下了... 大队干部来的也挺快，治保主任、民兵队长、妇女主任、四个小队长，进屋看到江小流都善意的笑笑，毕竟前段时间换的粮食帮了队里大忙，现在又出了一个让人心动的主意。 最后进来的是刘满江，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江小流：“小流，来前面坐。” 江小流摆手拒绝：“刘叔，我就坐这里好了。” 刘满江瞪他：“让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事情。” 众人也都笑着说：“对啊小流，快坐前面吧。” 江小流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走到刘满江身边坐下。 刘满江看他坐好，清清嗓子：“大伙都到齐了，我特意喊了小流过来，就是想跟大家一起商议商议养鸡场的事情。” “现在别的问题都解决了，就剩下怎么能保证村里人把鸡养大了，能完整的把鸡送回来。” 这说的算是比较含蓄了，现在菜市场一只鸡能卖2块钱，在黑市甚至能卖到3块钱，很难保证村里人不偷偷去卖掉，队里因为这个损失一部分收入是小事，关键是这种买卖是违法的，大队不能不考虑这件事的政治风险。 “小流，养鸡场的鸡让村民代养，这个主意是你提出来的，你对这个问题有没有考虑过？”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问道：“小鸡仔是怎么安排的？” “小鸡仔是队里先提供，村民付押金，押金可以从年底分红里扣，把成鸡交回大队可以退押金。” 这样可以减轻村民前期的经济压力，还能督促村民要把鸡好好养成。 “给鸡定价吧，到了时间交不了鸡，按一只鸡3块钱扣钱！”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愣住了，定价这个方法大家讨论过，不过这个价格有些太高了吧。 郭会计就直接开口道：“这个价格太高了，村里人不会答应的。” “对啊，这样没人敢养了，养鸡谁也不能保证鸡不出事啊。” “按这个价，有没有人养我不知道，我们家可能就不养了。”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江小流又开口道：“我还没说完呢，到期交不了鸡，一只鸡3块钱，如果是中途鸡出事了，只要把死鸡交到大队，可以不罚钱，但是扣押金。” 众人思索一番，觉得这个想法不错，鸡出了问题，讲明出问题的原因，把鸡交上就可以避免处罚，如果只是个人想偷着把鸡处理了，那就不能埋怨队里罚金高了，而且养多少鸡是自己认领的，队里只设置上限。 设置上限的原因也是担心销路问题，后面如果销路打开了，可以提高上限。 刘满江见所有人都同意了，很高兴的说道：“行，那就这么办。郭会计，你把咱们今天制定的章程给小流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队长对江小流很看重啊。 郭会计再次感叹，把会议记录递给江小流，江小流接过记录，放低姿态道：“各位叔叔大爷婶子，我就装一回了。” 众人就笑，有人心底的一点不快也就过去了。 一上午的成果还是很显着的，基本能想到的问题都有了，江小流合上记录本，看向众人：“想的很周全，很多我没想到的也都有了，我觉得给村里人分鸡仔的时候，最好能够分批次，这样鸡的出栏时间就有了时间差，销售压力就会小很多。” 这个问题众人确实没有考虑到，众人考虑的都是养鸡方面的问题，没有去想销售方面的问题，其实这也不怪干部们，毕竟现在能提供的肉食不多，没有人想过鸡太多会有不好卖的可能。 刘满江满意的点头，更加觉得让江小流参会是对的：“小流，你详细说说。” 第69章 再上山 江小流发现了，队里的干部开会还是很直接的，可能和刘满江这个队长有关，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江小流也就不再客气，开口道：“我打个比方，村里养了一千只鸡，如果这一千只鸡同时出栏，很可能一下子卖不完，下一栏鸡可能要半年后才能出栏了，空的时间太多，买方可能会嫌耽误事情；如果每半个月出栏两百只鸡，这样子既能保证鸡很快卖掉，也能保证鸡的持续供应，买方也会更喜欢。” “当然这个数字是我随便说的，具体数字还要去确定好销路再定。”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刘满江就问道：“大家对小流这个提议有什么想法？” 江小流讲的已经很清楚了，没人提出异议。 刘满江就总结道：“郭会计把会议内容整理出来，一会我们去公社找林书记谈一谈这个事情；小流辛苦一些，去跑跑销路；大伙也都想一想，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或者谁有门路把鸡销出去，记得，一定是合法的。” 看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刘满江就散会了，单独留下了江小流。 “小流，队里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你县的工作？” “没事刘叔，我请了假的，有事情招待所会派人来找我。我明天也打算回招待所看看，顺便去跑跑关系，没什么事我就回来。” 刘满江叮嘱道：“小流，你是个好孩子，是个有出息的，你自己一定安排好，实在有困难还是先保住工作，队里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干成。” 江小流就笑起来：“放心吧刘叔，我能处理好，我还等着年底吃鸡呢。” 从大队部出来，江小流就看到了二胖和小胖，俩小子背着打猪草的竹篓。 “小流哥，三叔果然没骗我们，在大队部能找到你。”二胖笑嘻嘻的说道。 江小流也很高兴：“你们这是要干啥去，打猪草吗？” “对啊小流哥，我们去山上转一转，打猪草，顺便挖野菜。” “走，一起吧。” 5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看了看身上的长袖，是该给家里人换夏装了。 青石山不高，温度也没有比山下低多少，果树的花期都过了，也不知道能结多少果子。 “那边有野蒜，”小胖说完就朝前面跑过去。 5月份的野菜已经不多了，小野蒜是比较常见的。小野蒜虽然长得跟蒜很像，但是没有大蒜那么辛辣刺激，而且叶子也特别的可口。 “这个生吃好吃，多挖一点。”二胖也动手开始挖。 江小流也开始挖，回家给母亲和妹妹用野蒜包菜饼子，这种应季美食平时可是吃不到的。 “小流哥，都装到我的背篓里，一会我给你送家去。” 江小流也不跟哥俩客气，回头送俩孩子一些好吃的就行。 “最近的鱼抓的怎么样啊？” 现在江小流不去菜市场送菜了，抓鱼卖鱼的事情也一并交给了江老三，这几天见了三叔也忘记问了。 “现在每天抓的鱼跟以前差不多，不过三叔跟我们商量说现在送菜的人多了，为了不让他们多说闲话，让我们分一些东西给他们，我们同意了。” 江小流点头，还是三叔考虑的周到，自己那时候是放空间里，别人看不到。现在三叔带鱼卖鱼，赶车的三人都会看到，只有大家都有好处，才能保守秘密。 “现在你们都能分多少东西？” “分到的东西少了些，不过也很好了，家里的日常用品都够用了，我爹和我娘都特别感激你。” 江小流摆摆手，“活都是你们自己干的，不用谢我，放心吧，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都挖完了吧，挖完了我们往里面转转吧，你们对山里熟悉吗？” 二胖和小胖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太往里的地方去的也不多，不过想来也没什么，走吧。” 江小流还想着上次进山见到的一片长的很好的果树林，这次想再找找看。 凭着印象在前面带路，很快就越走越深了，能够看出这里的果树少了很多，不过长的确实不错，应该快找到了吧。 二胖突然拉额拉江小流的衣服，江小流回头，二胖抬手指了指，小声说道：“小流哥，前面好像有人。” 江小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人在一棵树下。村里人很少会来到这么深的位置，而且这个时间大人都应该在上工才对。 “好像是牛棚里的人。”小胖仔细看了看。 牛棚里的人，南理大队比较偏，牛棚里也住了几个年纪稍大的人和几个孩子，刘满江知道他们身体不是很好，就安排他们给大队的牛准备草料，不用跟着上工，平时也可以打猪草换工分。 江小流皱眉，就拉着两人往回走了，现在还是尽量不要跟他们打交道吧。 上次看到的长的比较好的果树，应该是刚才那人修剪的吧，回去问问队长这几人的身份，如果有这方面的特长，看能不能利用起来吧。 江小流看了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今天的猪草够了吗？要是够了我们就回去吧。” 二胖和小胖没有意见，“够了够了，回去了。” 两人先跟江小流回了家，把竹篓里的野蒜放到灶房，江小流一人给抓了一把奶糖，这还是上次去百货大楼买的。 二胖和小胖一人先剥了一块放到嘴里，然后就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江小流则是开始收拾野蒜，收拾好的野蒜剁碎，又剁了一点五花肉进去，然后包进苞米面中贴成大玉米饼子，大锅烧火开始烙饼子。 很快香味就出来了，小野蒜的香味和玉米的甜香混在一起，是平时很少能吃到的鲜香味道。 揭开锅盖，江小流没忍住先拿了一个就吃了起来，香甜可口啊。 “好啊，哥你就让不等我们在偷吃，你做的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江小流吃的正香的时候，江小觞闯了进来。 江小流嘴里没停，含糊的说道：“你们回来了啊，我烙的野蒜玉米饼，你们快尝尝，特别好吃。” 第70章 一家人去县城 野蒜玉米饼配稀饭，吕白英和江小觞吃的赞不绝口，江小流也吃了不少，最后几人都是靠在椅子上消食。 江小觞舒服的拍拍肚子，闭着眼睛感叹一声：“吃的好饱啊。” “去把碗刷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江小流支使着妹妹。 江小觞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你先说，我听完就去刷。” 等了一会见江小流没有动作，气哼哼的起身：“我刷就我刷，一会消息不让我满意，我可饶不了你。” 最终就是江小觞看到介绍信高兴的蹦了起来，把介绍信小心的收好写作业去了。 “娘，你有想过去县里住，去县里工作吗？”等妹妹进了屋，江小流看着母亲问道。 吕白英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小流，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能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我也知道去县里各个方面的条件都要好很多，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现在去县里还早了些，等各方面条件再成熟一些吧。” “娘知道你很想改善家里的条件，其实现在就很好了，你要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江小觞有时候都觉得吕白英才是真的穿越者了，她有着很敏感的洞察力，对局势也有着很好的判断。 江小流连忙答应下来：“我明天回招待所，没什么事情再回来。” 吕白英知道江小流听懂了，就笑着起身去备课了。 专家团回云州了，招待所又恢复了平常悠闲的日子，吴大厨每天定一下菜谱，王子路和于海还是靠抓阄决定谁掌勺，胡芳芳带着服务员嗑瓜子聊天，田经理神龙见首不见尾。 江小流发现自己一下子尴尬起来，没有了专家，好像也没有了在招待所的意义了。 吴大厨和胡芳芳他们倒是很喜欢江小流，毕竟一个长的不错做饭好吃还会来事的少年，谁又会看不顺眼呢。 想着村里办养鸡场的事情，中午江小流去了国营菜市场找丁大勇。 跟丁大勇也很熟悉了，江小流决定开门见山。 “丁大哥，我们大队想办一个养鸡场，我来找你打听打听鸡的销路问题。” 正在倒水的丁大勇顿了顿：“养鸡场？” “咱们菜市场一天能卖二三十只鸡，你也知道，咱们市场的食材都是有固定供应的，我最多能帮你们卖五只左右。” “再就是可以往厂子里送，不过这个就不稳定了，过一段时间化肥厂开建，应该会用的到，这一块你想要就得赶紧跟我二叔说。” 江小流皱眉道：“这些加起来也没多少啊。” 丁大勇苦笑：“你也知道，现在的供应都有专门的渠道，你要想大量供应，还是得去云州，那里的肉食加工厂用量大。” 丁大勇也有些无奈，在县里，个人的购买力不够，厂子食堂都有稳定的渠道了，很难再插进去。 “这条路你可以找白朗问问，他家是云州的。” 说起白朗，江小流又想起一件事情，第一次见到白朗的时候，白朗对丁大勇是有些害怕的，如果白朗家有些能力的话，丁大勇家应该也不是只有丁三江一个人。 不过这些不重要，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牌，有时间还是要联系联系白朗了。 回到招待所，田经理回来了，江小流找田经理又请了一天假。田经理也知道他开始来招待所就是为了接待专家的，现在专家离开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吃过晚饭，江小流跟大家打了招呼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现在白天时间越来越长了，吃过晚饭回家天色还是亮的，路上江小流还在想，这次用完车就尽量不借了，毕竟车是招待所的，自己总借车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回到家的江小流受到了妹妹的热情招待，一阵嘘寒问暖，洗脸水都打好了，江小流暗自好笑，这个妹妹为了第二天的县城之行也是拼了。 江小流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无视了江小觞一脸希冀的目光。 最后见江小觞快憋不住了，江小流才施施然的开口：“我请假了，明天我们一家去逛县城。” “啊！”江小觞先是兴奋的喊了一嗓子，然后气哼哼的拍了他一下：“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半天。” 两人打闹完，江小流去挑水了，吕白英要洗衣服，把原本星期天要做的事情今天做完，江小觞则是抓紧时间写作业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吃过早饭，特意等队里的人都上工了才出门，两辆自行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 路上就商量好了，先去新华书店，毕竟一个中学老师，一个中学生，书店还是比较吸引两人的。 江小流以为这个时间书店应该人不多，没想到人居然不少，大部分都是中小学生，不得不感慨一下现在最悠闲的就是学生了。 大部分的孩子都在围着小人书柜台，一边看还一边讨论，营业员也不管，很好脾气的看着孩子们笑。 江小觞也两眼放光的冲了过去，江小流也跟了过去，这些东西他还真没怎么看过，随便拿起一本看的也是津津有味。 吕白英看两个孩子都找到了书，自己也选了本文学集翻看起来。 “江师傅，果然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这么巧吗，书店都能遇到认识的人，江小流疑惑的抬起头，原来是林一诺，旁边还跟着个人，赵小宁！ “林姑娘，你好！”江小流打招呼道，又朝赵小宁也点点头，“你们这是？” 赵小宁明显也认出了江小流，本来有些激动，一个吃货看到厨子还是比较开心的，不过看到林一诺主动跟江小流打招呼，又有些吃味，有些敷衍的跟江小流点点头。 江小流也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情况，只觉得他现在的表现跟那天见到的活宝不像一个人。 林一诺没有注意这些，只是很单纯的感激江小流：“我们来书店挑两本书，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唐才育也说要好好感谢你。” “上次什么事？唐才育又是谁？”江小流还没来得及回答，赵小宁不满的开口了。 第71章 乞讨 这个兄弟醋劲儿有些大啊，江小流有些无奈，看向林一诺。 林一诺也觉得赵小宁有些奇怪，还是解释道：“上次我在路边晕倒了，是江师傅和唐才育把我送医院的。” 赵小宁马上就喊起来：“诺诺你没事吧，怎么会晕倒呢，怎么也不跟我说呢。” 江小流扶额，这兄弟没救了。 虽然江小流前世也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林一诺该烦他了。 果然林一诺一脸嫌弃：“我没事了，你先别说话，我要跟江师傅说话。” 说完看向江小流：“江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有时间请你吃饭吧。” 江小流可不想跟她吃饭，一个是不熟悉，没什么话题，再一个开始对赵小宁印象不错，有些受不了他充满怨念的目光，就笑着拒绝道：“举手之劳而已，吃饭就不用了，我是跟家里人一起来的，就先不跟你说了哈。” 说完不等两人说话，江小流就朝母亲走去，他怕再留在那里还要纠缠不清。 吕白英抬头看了江小流一眼，江小流解释道：“几个朋友，饭店认识的。” 江小流在母亲旁边站了一会，就看到赵小宁他们四五个人结伴离开了新华书店，赵小宁还一直围着林一诺说些什么，江小流摇摇头，心里又为赵小宁点了一根蜡。 三人在书店看了一上午书，不得不说很多时候精神食粮也是能充饥的，江小流喊妹妹去吃饭的时候，作为一个吃货，江小觞居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最后还是江小流买了好几本故事书才把她拉走。 到了国营饭店，用餐高峰已经过了，饭店人不多，不过菜也不多了。 黄雅莉笑着推荐道：“江师傅，要不尝尝饺子吧，杨大厨的手艺。” “饺子好，好久没吃饺子了，哥，娘，我们就吃饺子吧。”江小觞这时候觉得饿了，听到有饺子两眼放光。 吕白英点头：“那就吃饺子吧。”说完付了钱和票。 江小流没有和母亲抢，他知道母亲也需要在儿女面前有存在感的，也要有被需要的感觉。 黄雅莉一会就端了三盘饺子上桌，每一盘都明显比正常的量多不少，江小流会意的朝她笑笑。 “哇，这个饺子好吃，真香。”江小觞可没注意到这些，现在的她很快乐，有了吃的她就是加倍的快乐。 三人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就去了照相馆，这是江小流强烈要求的，最后吕白英拗不过，还是很高兴的拍了全家福，还给每个人来了一张单人照。 照完相，一家人又去逛了百货大楼，这次江小流没有自作主张的花钱，母亲让买什么就买什么，就一个原则，不能大手大脚，要节俭，日子是需要过出来的。 日子确实是需要节俭的，回去的路上，江小流就看到有人在乞讨。 一个老太太拄着一根树枝，领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两人的衣服打满了补丁，穿的是草鞋。 见到自行车过来，老太太和小姑娘一下子就冲了过来，江小流怕撞到两人赶紧停下车，两人在江小流面前停下，小姑娘怯怯的举起了手里的碗。 江小觞看到江小流下了车，也想停下来，江小流示意她继续走，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两人。 这还是江小流穿越回来第一次见到有人乞讨，虽然队长说过很多人家里一天只吃一顿饭，但是江小流还是很难想象。 眼前这一老一小家里应该也是断粮了，大人要上工挣工分和口粮，家里的吃的也会优先供给他们，老人和孩子上不了工，就只能出来乞讨。 其实南理大队要不是江小流换来了粮食，很多人家也会有老人和孩子出去乞讨的，这不算丢人，吃不饱才丢人。 “哥哥，给点吃的吧。”小姑娘小声的说道。 这声哥哥让江小流差点没忍住流泪，不禁又想起刚见到江小觞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瘦小，头发枯黄，一身衣服在身上明显的肥大，也就是最近才渐渐有些肉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江小流把手伸到袋子里摸索，其实是从空间里找东西。 先是掏出三个红薯，然后又拿出几个土豆，一股脑的塞给小姑娘，小姑娘不停的说着谢谢，老太太也一直念叨着好心人一生平安，两人把红薯和土豆小心翼翼的放进背着的一个布袋子里。 看着小姑娘干瘪的脸蛋，江小流又掏出一块鸡蛋糕和几块奶糖塞到她手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里骑上车走了。 骑着车很快就追上了母亲和妹妹，吕白英特意嘱咐江小觞慢些骑，在前面等着他了。 几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任谁看到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太好。吕白英没有问江小流怎么处理的，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做好，既不会出格又能帮到她们。 逛了一天，几个人都有些累了，加上在路上遇到的事情，就连爱吃的江小觞都没有什么食欲，江小流熬了稀饭热了饼，简单吃完就洗漱休息了。 今天的事情对江小流冲击很大，他知道现在的人日子过的苦，但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乞讨到自己的面前。 这几年他在老宅待的时间多，在家待的时间少，他不知道母亲和妹妹这几年有没有沦落到乞讨的境地，他没有印象，也没敢问，只能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江小流想了很多，翻来覆去了很久才睡着，睡梦里各种画面不停的闪现，一会是江小觞冲着他喊饿，一会是母亲无奈又心酸的眼神，还有老宅众人讥讽的眼神，直到上工的哨子响了，江小流才一头大汗的醒来。 他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去找刘满江了，他要问问队长养鸡场的事情，提高村民收入，改善村民生活已经刻不容缓了。 赶到大队部的时候，刘满江刚给小队长们分配完工作，看到江小流过来，示意他到屋里说话。 “今天怎么过来了？不用上班吗？” 第72章 李秘书的提醒 “一会去上班，过来问问养鸡场的事情。” 刘满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不像你啊。” “公社同意了，林书记要一份详细的报告，郭会计已经在写了。林书记挺支持的，会帮忙处理一部分成鸡。” 刘满江和郭会计去找到林书记的时候，林书记还有些怵头，以为这两位又是去要救济的，每年四五月青黄不接的时候，公社下面这么多大队，都排着队到公社要救济，公社也没有余粮啊。 这次两人居然没有提救济粮的事情，是要开办大队的养鸡场。 大队能自己想办法提高收入，改善生活条件，公社是很乐意看到的，特别是南理大队这种条件比较差的大队，公社提出要详细的报告，可以帮大队参谋参谋，也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林书记这事情办得敞亮。”江小流夸道。 刘满江瞪他：“领导也是你个毛孩子能评价的？你呢，你那边有没有收获？” 江小流沉吟了一会，开口道：“菜市场那里可以处理一些，化肥厂还不确定，丁大勇给我出了主意，让我去找云州肉食加工厂，我在想办法联系。” “如果肉食加工厂能收我们的鸡，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刘满江点头：“那你就多跑一跑，我也打听打听。” “刘叔，这事我觉得也可以问问知青，看看他们有没有门路，只要是合理合法的路子，都可以用啊。” “对啊，你说你小子，脑子就是灵光，我回头去问问。你先上班去吧，有事我会让人去招待所找你。” 江小流到招待所还了自行车，又找到田经理销了假，然后就进了后厨。 昨天招待所有两人入住，饭菜是王子路和于海做的，江小流心里轻叹一声，真是同人不同命，招待所众人基本每天都很清闲，每天有工作餐，还有工资可以领，而村里人每天从早忙到晚就为了能吃饱饭，一年到头也剩不下什么钱。 吴大厨也没有给江小流派什么活，因为实在没什么活可以安排，就一个员工餐，王子路和于海还抢着上手呢。 养鸡场的销路要解决，罐头厂的事情也要操持起来，整天这么待着也太耽误事了。 吃过午饭，江小流跟吴大厨知会了一声就去了县委，他想找丁三江谈一谈他的工作安排，当初他去国营饭店和招待所都是丁三江安排的，有想法也要跟丁三江汇报才行。 丁三江正在忙，李秘书安排江小流在旁边的房间等一会。 李秘书见到江小流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也算是自己人，当得知他的来意时，李秘书就提醒道：“江师傅，化肥厂应该很快就要开工了，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参与。” 化肥厂要开工了吗，这倒是个好消息，正好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工的需求。 “李秘书，化肥厂需不需人工啊，就是参与建设的人，还有化肥厂的员工都是哪里来的呢？” 李秘书听他这么问，心里就知道江小流的打算了，不过这些事情他作为秘书也插不上话，“化肥厂的建设地有两座荒山，现在首要的是把山夷为平地，这就需要大量的人工，具体需要多少人什么待遇，杨主任最清楚。” “化肥厂的员工，云州会安排一些高学历的技术员过来，咱们云山也有很多干部职工的子弟要安排，还要安排退伍兵，至于说农村的话，也会有很少的名额吧，这个应该联系大队。” “还有啊，江师傅，这个工程会有很多人参与，很多人。” 说完李秘书就去忙了，江小流端着茶杯有些懵，为什么一直强调很多人呢，建厂需要很多人，这个是显而易见的，劳务用工应该能争取一些吧，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直到丁三江忙完，江小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丁三江的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显然这几天的日子过的不错。 “我听小李说，你不想在招待所待了？怎么，招待所不好吗？” 说实话，招待所算是这个年代很理想的工作了，钱多事少，要是离家再近一些，就是完美的工作了。不过江小流追求的不是这些，他还是想能多做些事情，如果只是混吃等死，他完全可以每天躺在家里，等着时事变化，偶尔出手捞一笔，就够他潇洒了。 “招待所挺好的，就是太清闲了，我还是希望能充实一些，也能为县里，为大队多做些事情。” 丁三江点头，以他对江小流的了解，知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而不是借机提什么要求。 不过怎么安排他，把丁三江难住了。 江小流年纪太小了，安排进厂不合适，学历不高也不好安排进政府部门，国营饭店也处于满员状态，再让他去干临时工，浪费了他的厨艺不说，也要照顾江小流的情绪。 见丁三江为难，江小流觉得先解决另一个问题也行，就开口问道：“丁书记，我听说化肥厂就要开建了？” 说起这个，丁三江明显更有兴趣：“对，专家们回去之后，区里决定放权给我们，只派了几个技术员过来，而且技术员也要服从我们这边的安排。” “县里决定把厂子建在赵家地了，那里离火车站近，地势高，排水好，就是有两座小荒山需要挪走。” 江小流马上插话：“清理荒山，是不是需要很多人工，我们大队能参与不？” 丁三江正头疼这件事情，清理荒山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县里的职工子弟不一定能顶大用，干活的主力还得是退伍军人，现在江小流说村里人来做劳务，这个思路好像很不错。 不过江小流可不是会干赔本买卖的人，从领走两百块的专家接待费就能看的出来，那这次安排村里人来劳务，待遇也不会太低吧。 算了，这个难题就交个杨爱国吧，谁让他是化肥厂的第一任厂长呢。 “你去找杨主任吧，他觉得能安排就可以了。” “你工作的事先缓缓，有合适的再安排你。” “好嘞，多谢丁书记了，那您忙着，我去找杨主任了。” 第73章 比试 从县委出来，江小流突然想到，李秘书一直提醒自己化肥厂需要很多人，肯定不仅仅是提醒自己劳务的事情，他是不是想让自己承担起这些人的吃饭问题。 按理说这个化肥厂要开建，领导班子要搭起来，各部门员工也要配备并开始安排工作了，厂食堂当然也要设的。 李秘书一直提醒自己，那是不是说厂食堂还没有安排人呢。 不过对于在厂食堂上班江小流没什么兴趣，要是去那里上班，还不如留在招待所呢，最起码招待所时间自由可以干不少私事，在化肥厂可就真的被困住了。 厂食堂不去考虑，前期建厂这段时间的三餐供应可以考虑，如果能帮队里卖一批蔬菜就更好了，还能照顾到做劳务的村里人，一举多得。 杨主任太忙了，江小流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他，只好留了口信离开了。 招待所的下午还是一样的清闲，江小流无聊的拿着一个土豆练习雕花。 王子路自认自己在刀工方面还是不错的，就暗自有了比较的心思，坐在一旁看着，觉得江小流的刀工很一般啊。 “江师傅，闲着无聊，我们比比刀工？” 江小流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没有特意的追求速度，没想到居然被小看了。想想也确实挺无聊的，就笑着道：“好啊，比试比试，你说怎么比吧？” 王子路早就想好了，听他这么问，就顺势开口道：“我们比切豆腐，切得又快又细的赢，” “行，没问题，不过谁要是输了，可要帮对方付豆腐钱。” 虽说后厨的食材可操作性比较大，但是食材都是公家的，这种私人行为，还是不要留下话柄才行。 “成交。” 许是太无聊了，一个小小的比试吸引了很多服务员过来围观。 “你说谁能赢，我觉得江师傅做菜厉害，刀工肯定也厉害。” “那可不一定，刀工是需要练习的，江师傅才多大。” “我觉得王师傅厉害一些，他可是没事就练刀的。” “嘘——要开始了。” 议论声这才停了。 两个人分别站定，一人一刀一案板。 见两人准备好了，于海喊了一声：“开始！” 王子路的刀工果然不错，下刀很轻，很稳，很准，切出来的豆腐丝很均匀。 江小流没想过卖弄，他可是从拜师开始就每天都被要求练刀工的，左手轻按豆腐，右手刀落下，刻意控制了速度，只比王子路早了一点切完。 王子路抬起头，看向于海，于海示意江小流切的更快。 又看向两人案板，两人切的都很细很均匀，找来两碗水，把豆腐丝放到碗里。 “我输了，江师傅厉害。” 豆腐丝在水里泡开，才能看出差距，江小流的豆腐丝都能够穿过针眼了。 “王师傅承让，豆腐都切了，给大家做一道文思豆腐尝尝吧。” 众人都高兴起来，又能吃到江师傅的菜了，催着王子路把豆腐钱交了，又问江师傅需要什么材料，众人一起把钱凑了凑。 江小流也没有管他们，豆腐焯水，香菇、冬笋、鸡胸脯肉、火腿、生菜都切丝，香菇丝加鸡清汤蒸熟，锅里加鸡清汤，放入香菇丝、冬笋丝、鸡胸肉丝、火腿丝、生菜丝，加盐煮沸，盛入汤碗；又取了一个锅，加入鸡清汤，煮沸后加入豆腐丝，豆腐丝浮起来捞出放入汤碗。 “菜好了，大家尝尝吧。” 于海看着面前的汤碗，拿着勺子哭丧着脸：“这是幅画啊，我怎么能下勺子...” “对啊，这道菜也太好看了吧，不舍得吃了...” “可是好香啊，怎么办？” 江小流好笑的看着这群戏精，拿过于海手里的勺子，一人盛了一碗：“现在可以吃了吧。” “江师傅，你就不心疼你的菜吗？” “哇，我居然吃了一幅画。” “啊啊啊，吃了这个菜，以后可咋办啊。” 如此美味的一道菜，也没耽误晚饭一人两个馒头，果然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吃过晚饭，江小流没回家，就在招待所休息了，今天是于海值班，江小流让他回家睡了，其实招待所过了晚饭时间就基本没事了，这个时候的人很少有吃夜宵的习惯。 江小流跟服务员打了招呼，就回房间了，因为是顶班，所以江小流打算晚一点再睡，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晚上，如果不睡觉，是真的无聊。 晚上十点多，江小流正无聊的查看着空间，门被敲响了：“江师傅，有客人问能做饭吗，煮两碗面就行。” 还真有人吃饭。 江小流打开门：“没问题，一会就好。” 烧水，做卤，煮面，江小流也没喊服务员，自己端着两碗打卤面就端上了桌。 嗯？面前的人有些眼熟啊。 “你是，江...小流？”对面的人也看到了江小流，不确定的问。 “唐才育！” 江小流心想，怪不得看着眼熟呢，是当时开212吉普把林一诺吓晕的男青年。 “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唐才育先开口问道。 “我是厨师，你们这面就是我刚才煮的。” 跟唐才育一起的青年大口的吃着面，一边吃一边夸：“你这面煮的好吃啊，真不错。” 唐才育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吴少军！这是江小流。” 江小流客气的跟吴少军打过招呼，“你们慢慢吃，不够再跟我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唐才育倒是想多聊几句，看了看吴少军，还是客气了两句就低头吃面了。 这个吴少军看起来就很精明干练，双目有神，身上带了些气势，不是军人就是公安，两人在这里出差，又是这么晚才回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江小流不想跟两人又太多的牵扯，就主动告辞。 回到房间，江小流没再考虑两人的身份问题，简单收拾就睡下了。 云州机床厂云山办事处，王建国正悠哉的喝着茶，轻轻吹了吹浮沫，浅浅的喝了一口。 “江师傅这是要来请我吃饭了吗？” 第74章 好消息 “吃饭当然什么时间都可以，想吃什么你说！”江小流有些狗腿的说道。 “你这么主动，我都有些紧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王主任神机妙算啊，早就知道我有事。” 王建国一脸无奈，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有事？ “赶紧说赶紧说，真是受不了你。” 江小流嘿嘿的笑：“那我可就直说了。” 一听是卖鸡，王建国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来到云山接替白朗，还没有打开局面呢。 “不行，养鸡场是大队的产业，要走正规的路子，你的路子不行。” 听了白朗的想法，江小流拒绝道。 王建国手一摊，表示自己就能想到这个，别的也没办法。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你需要的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养鸡场的鸡，你得帮我！” “那你先给我弄五百斤猪肉吧。” “告辞！”江小流站起来就走。 “哎哎哎，开玩笑开玩笑，我找你的时候你别袖手旁观就行，肉食加工厂那边，我联系联系试试。你们养鸡场能出多少鸡啊？算了，估计你现在也没谱，我先问，你等我信儿吧。” “那就拜托王主任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王建国既然答应去联系，应该就问题不大，这种大厂子弟，没谱的事情一般不会揽的。 他们办事处有四个人，王建国和两个办事员，还有一个做饭的阿姨，其实就是王建国自己搭的班子，都是挂名农机厂，工钱估计都是王建国出的。 一共五个人吃饭，也没有做很多菜，六菜一汤，吃的王建国几人是赞不绝口。 “江师傅，你这手艺搁云山浪费了，你该去云州，去京城，那里才是你的舞台。” 王建国舒服的喝了口汤：“不过咱可说好了，这顿饭是你主动请的啊，欠我的可不算。” 人在屋檐下，江小流无奈点头。 王建国就更舒服了，能让江小流吃瘪不容易，事情可得给办好了，不然以后这饭可不一定有机会吃了。 ------------------------------------- 王建国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江小流就接到了消息，带着菜来办事处。 听着这要求，江小流心里一喜，这是办成了啊。 晚上还是六菜一汤，吃的心满意足的王建国剔着牙：“肉食厂那边联系过了，我可是求了人，每个月五千只，怎么样，够意思吧。” 五千只，每只2块钱，一个月就是一万块钱，平均的每个人就差不多十块钱，人口多的家庭，一个月就有一百多块了，这个收入很可观。 “不过那边也提要求了，鸡必须要足斤足两啊，太瘦了可不收。” “这个是肯定的，王主任辛苦了，王主任还有什么要求？” 王建国看他这无赖模样，突然感觉很没成就感，“我跟那边说了你这边困难，让他们到时候派车来拉。” 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刚才江小流还在想五千只鸡怎么能运到云州呢，王建国都想到前面了。 “王主任，不多说了，我这星期晚上都来给你做饭。” 王建国很满意，点头道：“这才对嘛，那你可得下功夫了，菜可不带重样的。” “成交！” 每个月一万块的收入，只是做一星期饭而已，怎么算都是合算的，他能想象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高兴了，江小流都有些迫不及待要回大队了，不过太晚了，还是回招待所休息。 今天是王子路的班，江小流回来的时候，王子路正端了两碗面给唐才育他们。 江小流和几人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虽然也好奇两人到底在忙什么，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很多事还是不要乱掺和的好。 ------------------------------------- “王哥，这江师傅就是做菜做的好吃一些，看着也就是个小孩子，值得你这么帮他吗？” 农机厂云山办事处里，崔永安给王建国到了茶，坐在桌子对面问道。 王建国看着茶杯，过了一会才说道：“他做事情可不像个小孩，别看他经常耍无赖，但是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有章程，这是白朗和我说的。” “白哥说的吗？” “对，白朗一再跟我强调，要跟他打好关系，而且你想啊，一个农村孩子能一下子弄到八百斤猪肉，还能弄到海鲜，我打听了，海参还好说，运输不难，龙虾、螃蟹、三文鱼这些，可不是那么容易保存的，但是他给米国人做的都是很新鲜的。你要知道，米国人来的挺突然的，根本没给他时间让他准备，要不他就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很厉害的物流，要不就是他有办法能让这些东西保鲜。” “上面也花了一些人力去打听了，没听说哪里出过这些东西，这就很可怕了，这很可能是游离于组织之外的一个组织，而且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从他做事的风格来看，他不会不知道拿出这些东西会引起怀疑，但是他还是拿出来了，说明什么，说明他不怕别人查他，如果不是他的渠道确实不会被人发现，那就是他背后的组织来头很大，不怕查。” “就单凭这些，我们只是顺手帮他一个忙，是不是很应该？更不要说他做的菜是真的好吃，等家里摆宴席，我就请他去做一桌，肯定把建设那孙子给震了。” 崔永安听了不停的点头，又看向弟弟崔永强：“听到了吧，下次再见到江师傅，对他客气一些，还有，来了云山，就要收敛一些，我们做的事情怎么低调怎么来。” 王建设这次过来，带的是崔永安，看中的就是崔永安的谨慎，崔永强是崔永安求了他好久才答应的，只要能管住他弟弟别惹事，王建设也不想驳他的面子。 “好了，今天就到这样吧，永安你把这几天的账拢一拢，明天我们去一趟商业局。” 第75章 激动的刘满江 江小流正在后厨跟王子路讨论土豆雕花，有服务员过来传话，田经理在办公室等他了。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是好久没出现的商业局方有礼。 “方主任、田经理。”江小流跟两位领导打招呼。 方有礼看他进来，客气的招呼他坐下：“小流啊，经上级领导决定，暂时调你回商务局，招待所这边交接一下，明天就去商业局报到吧。” 去商业局？江小流有些愣，这是谁的意思呢，上级领导，是丁三江吗，调自己怎么也没提前跟自己知会一声呢，如果不是丁三江，那又是谁会关注到自己的？ 就算心里有疑问，江小流还是很快就回复道：“好的，我会跟同事交接，尽快到局里报到。” 送走了方有礼，田经理热情的拉着江小流说了好一会话，最后一再叮嘱江小流有时间多回招待所看看才放他离开。 毕竟商业局是招待所的主管部门，不管江小流去商业局做什么，还是要打好关系的。 后厨也没什么好交接的，江小流连正式职务都没有，吴大厨他们倒是对江小流的突然离开很不舍，不过就算去了商业局也没有多远，想见面也很容易。 众人说了好一会话也就散了，江小流收拾了换洗衣物就离开了。 方有礼让他明天去报到，那今天就没什么事情了，正好可以回趟家，不过回家之前先去一趟县委，找李秘书或者丁三江问问情况。 还没进县委大门，就遇到一个熟人。 “哎，江兄弟，真是你啊。”是供销社的唐大姐，见到江小流，很高兴的跟他打招呼。 看四下无人，唐大姐压低声音道：“江兄弟，你那里还有鸡或者肉吗？” 江小流跟她往路边靠了靠：“唐大姐，肉没有，鸡的话，明天带给你行吗？” “哎呀，太好了，你可帮我大忙了，那你明天什么时候方便？” “我明天一早给你带到供销社门口吧，大概七点半吧，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我明天早上在供销社门口等你啊，太感谢了。” 唐大姐这人还不错，给自己带了几次信儿，弄了些毛线和议价布，跟自己的交易也很公道，这次她很着急，江小流不介意帮忙。 到了县委，丁书记和李秘书都不在，江小流就先回家了，现在不好借自行车了，只好腿着回去。 刘满江去上工了，没在大队部，江小流先去知青点找了江老三。 “三叔，你跟孙二牛换房子的事情谈妥了吗？” “谈好了，队长给做的担保，夏收后先给他二百斤粮食，钱到年底给他五十，明年再给五十块钱一百斤粮食就行了。” 省了五十块钱，这就不错了，毕竟孙二牛是四间房子，还有一个偏房，虽然旧了点。新起的房子虽然地方一样大，不过只有两间，这个价格也比较合理了。 “那是不是结婚就要提上日程了？” 说到这个，江老三就咧嘴笑了起来。 “夏收之前来不及了，等夏收完了先把房子盖起来，然后就结婚。” 农村人结婚，很多都是秋收以后的，那个时候天凉了，地里的活基本没什么了，人们的空闲时间会很多，适合办喜事。不过江老三这个也是不想再拖了，安排在夏收之后也行，这时候结婚也简单，也不需要准备那么久。 “这房子快修完了吧，知青们啥时候来啊？” 三叔的事情有着落了，江小流也替他高兴，看时间还挺早，就开始闲聊起来。 “我听队长提了一句，应该是这个星期天吧，到时候正好牛车去县里送菜，顺便去把知青接回来。本来是去公社接的，咱们大队去县里方便，就直接在县里接了。” 这样安排也不错，省得折腾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中午，江小流就去了大队部。 刘满江正在办公室啃饼子，见江小流进来也没客气，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刘叔，云州肉食厂联系上了，那边答应一个月收五千只鸡，价格比市场价略微第一点，差不多一只鸡两块钱的样子。” 刘满江听了这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个月一万块啊，这可是大收入了，有些哆嗦的问道：“一个月五千只，当真？” 对刘满江的反应江小流特别能理解，他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异常的惊喜：“千真万确，过几天你就可以带郭会计去云州签协议了。而且那边承诺，收鸡的时候他们派车来拉，这样可就太省事了。” “好好好，好！小流啊，你这事办的好，叔替村里人谢谢你，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刘叔，这话就外道了，我再怎么说都是队里的。销路解决了，剩下的你跟郭会计他们好好定吧，还有林书记那里，还是要多哭穷啊。” 刘满江就笑起来：“你人不大，想的事情倒是机灵，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刘满江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个月五千只，这么大的量，鸡仔从哪里弄，是全靠买还是走自己育种的路子，先收谁家的鸡后收谁家的鸡也是麻烦事。 “老郭，老郭——通知开会，马上！” ------------------------------------- 晚上回家说了他工作的事情，江小觞对在商业局还是招待所工作没什么概念，吕白英倒是很高兴，商业局毕竟是政府部门，肯定比在招待所有前途，再次叮嘱他要好好干。没办法，不管什么时候，在母亲面前都是孩子，何况江小流现在确实算是个孩子。 现在的商业局可不是后世的商务局可比的，云山县的商业局，农机厂、水泥厂、油棉加工厂、印刷厂、国营饭店、百货大楼、食品站、菜市场这些都归商业局管，也就新华书店、报社这些文化类的归到了文化局，要不招待所田经理对江小流上调商业局表现的那么客气。 不过江小流也知道，以他的学历、年龄和资历，在商业局也是小透明，应该会对他有专门的安排吧。 这么想着，江小流就走到了供销社的门口。 第76章 入职商业局 供销社还没有开门，有几个农民样子的人在排队，应该是要向供销社卖东西的，远处有两个闲聊的人，不时看看这边。 唐大姐和一个年轻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江小流过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江小流一直向前走了一会，见没人注意，才拐了个弯跟着唐大姐走进了小巷子。 唐大姐带了一个人过来，怕江小流误会，赶紧解释道：“江兄弟，这是我妹夫，一会他把东西带走。” 江小流能理解，唐大姐一会要上班，带着东西不方便，而且看她昨天的样子，明显是比较着急的。于是江小流点头，从袋子里把鸡掏出来递了过去。 青年看到鸡就咧着嘴笑了，赶忙把钱递了过来：“江兄弟是吧，太感谢了，这钱你收着。” 有三块钱，这是高价了，江小流没接，看向唐大姐。 唐大姐觉得江小流没有见钱眼开，这点挺好，连忙说道：“江兄弟，你拿着吧，多亏你帮忙了，以后有事情还要找你呢。” 见她这么说，江小流也不再客气，把钱收了起来。 青年见他收了钱，跟他点头示意，就带着东西从巷子另一头走了。 江小流跟唐大姐又随意聊了几句，也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嗯，多注意着他一些，争取抓现行。” ------------------------------------- 商业局离县委有一段距离，一座朝南的大门五六米宽，只有两边垛子，没有盖，应该是为了汽车进入。 门卫有些怀疑的看着江小流，实在是江小流的年龄太小了，不太像是能在商业局工作的人，看他说的底气十足，门卫只好让他在门卫室等着，等到上班时间，门卫去局里核实。 江小流也不急，站在门卫室窗户旁打量着院子。 进了大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层楼，这应该是云山县最高的建筑了，大楼右侧是一排平房，看起来像是宿舍和食堂，右侧是停车棚和厕所，还有一条路通往楼后面，再往后就看不到了。 陆续有人来上班了，大部分都是骑自行车来的，也有步行的，应该是离家比较近的。 很快江小流就看到了熟人，方有礼方主任，推着自行车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 一抬头，方有礼就看到了江小流：“江师傅，来这么早，走，跟我进去吧。” 然后又跟门卫说了几句，门卫也很客气的就让江小流进去了。 方有礼是商业局人事科的领导，组织人事关系工资核定这些都归他管。 上到三楼，人事科。 “江师傅，你随便坐，我先收拾收拾。” 方有礼很客气，毕竟这是丁书记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不过是还没到上班时间，商业局的人还是习惯到点才开始工作。 “小张，去喊一下后勤林部长，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八点钟一到，方有礼就对一个年轻人吩咐道，然后坐在江小流的对面，严肃的看着江小流道： “江师傅，按照县委的指示，局里决定把你从招待所调回来，暂时先安排你在局食堂工作，具体工作安排由后勤的林部长安排。” 食堂工作，这比较符合江小流的身份，以他的资历和学历，就算丁三江对他再赏识，也基本不可能把他安排到别的岗位。 很快林部长就过来了，是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稍微有些发福。 “林部长，这位是江小流江师傅，安排在食堂工作，你给安排下。” 林部长笑起来很和善，热情的跟江小流握手：“好好好，早就听说江师傅菜烧的好了，来到我们食堂，那局里可是有口福了。” “林部长谬赞了，我年龄小，以后还请林部长多多指导。”江小流也很谦虚的回答。 “江师傅客气了。”说完林部长看向方有礼：“方主任，那我就带江师傅过去？” “好的，麻烦林部长了。” 离开人事科，林部长带着江小流走出了办公大楼，虽然后勤部也是在楼里，不过食堂却是在楼东侧。 “食堂现在有两位大师傅，三位帮厨，还有两个服务员，江师傅的厨艺我是了解的，就做大师傅。”林部长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具体的工作，你跟其余两位师傅商量着来。” 做大师傅还是做帮厨，江小流都没什么意见，他在后厨待了九年，什么活都干过，而且他本身不觉得帮厨就低人一等。 “食堂只供一顿午饭，这个是凭内部票供应，先带你跟食堂同事见一面，然后安排你去领东西。” 食堂后厨，几个厨师正在忙活，商业局正式编制就有几十号人，加上临时工这些有差不多近百人，食堂的工作量也不算小了。 “啪啪啪——”林部长拍了拍手，看大家都看过来，朗声开口道：“各位，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来我们食堂工作的江小流，江师傅，大厨，原来在国营饭店和招待所工作，前一段时间接待过专家组，大家欢迎！” 众人还是挺给面子的鼓掌表示欢迎，林部长满意的点头，又吩咐道：“徐师傅，你带江师傅转一转，介绍介绍我们食堂。” “江师傅，你熟悉完食堂，就去办公楼106找我，给你安排宿舍，领生活用品。” 见两人都答应下来，林部长转身离开了食堂。 “江师傅是吧？”徐大厨问道。 江小流点头，很谦虚的回道：“叫我江小流或者小江，小流都行。” “行，那就叫你小江，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大厨刘响刘师傅，这位是杨恒，这是邓刚，这是刘贺，这是林美玲，这是牟晓丽。 ”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徐大厨大概介绍了食堂的工作。食堂只提供午饭，每顿饭三菜一汤，一荤两素，主食是白面馒头和玉米面饼子，每个星期四吃包子、饺子或者面条。徐大厨主要负责炒菜，刘大厨负责主食和汤，江小流来了，就需要重新分工了。 “江师傅有什么想法吗？”徐大厨问道。 第77章 上班第一天 面对徐大厨的问话，江小流顿了顿，回道：“我刚来，对食堂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徐大厨看着安排就行，我炒菜、面食都可以，配菜也能做。” “这样啊——” 徐大厨愣了下，一时不清楚江小流是真的愿意服从安排还是在以退为进，沉默片刻道：“那今天上午江师傅先熟悉环境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先帮忙，下午我们再商量你的工作。” 徐大厨拿不准主意，还是下午大家一起决定吧，正好也观察观察这个江师傅是什么样的人。 后厨的几人都是熟手，分工也很明确，菜谱也是提前定好的，今天是白菜粉条红烧肉、青椒土豆片、烧茄子，丝瓜汤配馒头和三合面饼子。 杨恒几人负责择菜洗菜配菜，徐大厨负责掌勺，刘大厨和邓刚蒸馒头烙饼子，做汤，林美玲和牟晓丽负责打菜，收拾卫生，这就是基本的分工了，江小流没有要求上灶，只是帮忙切切菜，弄的杨恒几人还挺不好意思。 菜做好了，两位大厨去吃饭，几个帮厨则帮着服务员端菜，打菜。 打菜窗口，江小流没有凑上去，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几人分工明确，每人负责面前的菜，第一个人收饭票，饭票是商业局内部的饭票，没有分的很细，就是一张，每顿饭都是定量的，每人一个馒头，一个三合面饼子，三个菜一碗汤，吃不完可以带走。 在这里上班的家庭条件应该都还不错，很少有带饭的，不过大部分人都能把自己的饭菜吃完，有饭量小的，打菜的时候会提醒少要一些，饭量大的则会多要一些，这些要求一般都会满足。 方有礼也过来打了饭，江小流在窗口一侧，就没有跟他打招呼。 两位大厨吃完饭，就过来替班了。 徐大厨很客气的让江小流去吃饭，这个时候大部分人也都打完饭了，只是偶尔几个来的晚的。两位大厨完全能忙的过来，江小流就和几个帮厨还有服务员去吃饭。 等所有人吃完，几个帮厨开始收拾餐具，两个服务员收拾餐厅卫生和厨房卫生，大厨盘点物料做好记录，一天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江小流的感觉是比国营饭店工作量小不少，而且时间是固定的，很少会有特殊情况，当然晚上也会有人值班，主要是备着有可能的临时接待，不过据徐大厨说，他来商业局五年了，从没有过晚上的接待。 “江师傅，感觉怎么样，工作强度有困难吗？” 后厨忙完之后，大家都会坐在一起简单总结今天的工作，布置第二天的工作，今天有了江小流的加入，首要的就是安排江小流的工作了。 “挺好的，大家做的都很好，井然有序，工作强度我这边没问题的。”江小流实话实说，毕竟是一个成熟的团队，做起来没什么可挑剔的，就算有，他也不会现在说的。 徐大厨看向刘大厨：“老刘，你有什么想法？” 刘大厨笑笑：“我这边就是蒸馒头蒸包子烙饼，比较简单，江师傅应该不感兴趣吧。” 众人看向江小流，江小流赶忙道：“今天看了刘师傅的手艺，很厉害，我还需要多学习，不然影响了大家的口感就不好了。” 徐大厨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那就这样，明天江师傅先试着做个菜吧，看看大家的反馈，我们再安排后续，江师傅你看怎么样？” 这样安排比较合理了，既让江小流参与了，又避免了如果做的菜口味不好也只是一道菜，不会影响太大。 新来的厨师，什么水平也不清楚，这样的安排谁也说不出不好来。 江小流点头：“徐大厨考虑的很周到，那我明天就献丑了，还希望徐大厨多多指教。” 众人又客气几句，徐大厨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让杨恒带江小流去领劳保用品了。 商业局的福利是不错的，给年轻职工都安排有宿舍，每年也都有住房分配，基本就是按资历来分了，已婚的要比未婚的优先一些。 后勤部，林部长给开了条子，派了一个干事带着江小流两人去了仓库，两套厨师服，劳保鞋，手套，暖瓶、洗脸盆、茶缸、饭盒，肥皂都有发，最后又领了一套被褥，这可是稀罕东西，很多人就一年都添不了一床被子。 “江师傅，咱们这里都是双人宿舍和四人宿舍，林部长特别交代了，给你调剂了一间双人宿舍。这是钥匙，这是这个月的饭票，每个月10号发工资和饭票，到时候记得去领。” “好的，谢谢魏干事了，我和杨哥过去找宿舍就行了，不麻烦你了。” “行，那就让小杨带你过去，有事再去办公室找我。”魏干事也没有多客气，交代好事情就回去了。 杨恒也是住宿舍的，不过住的是四人间，对宿舍区很熟悉，很快就带江小流找到了房间。 宿舍很简单，两张床，中间有一张桌子，床头有一个柜子，这就是全部家具。有一个公共厨房，里面有炉子，轮流做饭，厕所是院子里的公厕。 条件比较简陋，不过还好，该有的东西都有。 江小流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起码不用挑水，不用烧柴火，只需要做早饭和晚饭。 另一张床有人住了，不过现在没人，应该在上班。杨恒帮着江小流收拾了东西，给他介绍了厨房的用法，又大概说了说宿舍区的情况，江小流大概有了谱，两人就回到了食堂。 后厨原来五个人，每天都要有一人值夜班，一个星期排不开，现在江小流来了，后厨六个人，正好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一个人，排班也好排了不少。 考虑到江小流的家是乡下，就没有给他安排星期六的夜班，安排的星期一，这样不耽误他周六早回家。 下午五点钟，不用提醒，各个办公室就陆续有人往外走了，机关部门就是这点好，到点下班。 江小流也跟大家打了招呼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已经有人在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戴眼镜的青年，见江小流进来，扶了扶眼镜，开口道：“你是新来的吧，你好，我是刘学光，生产科的，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第78章 买锅 生产关系科，是商业局的大科室了，负责下辖厂子的管理工作。 “你好，我是江小流，新来的厨师，给我安排的住这间宿舍。” 刘学光热情的跟江小流握了握手，又问道：“我跟同事约了要去菜市场买菜，你要去吗？” 江小流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置办，包括做饭的锅、餐具，米面油，调味品都没有。用后厨的东西，偶尔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肯定有人说闲话了，局里也不会同意。 如果是不想这么麻烦，他可以回自己的房子住，那里虽然没怎么收拾，但是东西是全的，不过为了低调，江小流还是决定住宿舍了。 “去完菜市场，我还得去趟供销社，很多东西都需要买呢，跟你们一起会不会耽误你们？” 刘学光不介意的说道：“那一起吧，顺便帮你拿东西。” 这哥们很是自来熟啊，跟他的外表反差有些大。 门外已经有两个人等着他们了，经介绍知道，是业务科的刘洋和马文才，两人听说还要去一趟供销社，刘洋笑着说没事，马文才则是皱了皱眉，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 商业局离菜市场不远，走路七八分钟的样子，路上几个人聊的不错，马文才还是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江小流也没在意。 这还是江小流第一次正式的逛菜市场，菜市场很热闹，很多上班的职工都赶在这个时间来买菜，卖菜的售货员很热情，买菜的人们精神头也很好，江小流很喜欢这种状态，虽然忙碌辛苦，但是状态是积极向上的。 只是过来买菜，江小流就没有去打扰丁大勇和罗三水，很有兴致的逛起了菜摊。 “小江你买这么多菜啊，吃不完很容易坏掉的。”刘学光有些惊讶的问道。 像他们这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青年，一般就买一两样菜，反正离菜市场也不远，每天空闲时间也比较多，像江小流这样买四五样的还真不多。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有三个人跟他一起来买东西，江小流决定晚上招待几人一顿，就多买了几样菜，鸡和鱼最近比较缺，早就卖完了，只好等会去食品站卖肉。 “这是看有人一起能帮忙拿东西吧，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江小流看过去，就见马文才鼻孔朝天，撇着嘴，江小流也没在意，笑着道：“第一次来，看菜都不错，就多买了几样。” 刘学光示意别理马文才：“你别理他，他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买完了那我们就去供销社吧，帮你拿东西。” 江小流笑着道谢，先一步向供销社走去。 马文才站着没动，刘洋拉着他跟了上去。 到了供销社，铁锅没有货，江小流有些麻爪，没有锅咋做饭... “同志，铁锅什么时间能到货呢？” 售货员摊摊手：“这个我也不清楚。” 旁边有人开口了：“你别想了，我都来十几回了，也没买上呢。” 一个大姐也说道：“我们家锅破了个洞，都用了快一个月了，一直想买个新的，一直买不到。” 铁锅这么紧俏吗，江小流不禁挠头，想到以后做饭都要借锅，感觉有些不太像样子啊。 “人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这是厨子难为无锅之炊，饿着吧。” 马文才这人还挺毒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意见，江小流无语。 旁边没买到锅的大哥乐了：“这兄弟说话挺有意思，不过这铁锅确实不好买，麻烦。” 刘学光上前一步：“没关系，回去先用我的锅就好，不妨事。”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江小流感激的点点头，去别的柜台买了盐、酱油和醋，味精是没有的，这个时候吃味精好像还有限制，供销社没有卖。 又买了一些面粉和大米，好在以前白朗给的各种票还有不少，不然还真买不齐。 “东西买好了吗，买好了就赶紧走啊，都饿了！”马文才又在抱怨了。 江小流无奈，说实话，真没想这么多人跟着来的，只不过是新同事，不好第一天撕破脸，赶忙道：“齐了齐了，这就走。” “江兄弟，你来供销社怎么不上去？” 江小流听到喊自己，回头看去，原来是唐大姐从二楼下来了。 “唐大姐，我就是跟同事买些东西，这就要走了。” 唐大姐跟几人点头打了招呼：“都是你同事啊，我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呢？” “我刚调到商业局了。” “呀，好单位，东西都买好了？” 江小流苦笑：“没呢，想买铁锅没货了。” 唐大姐一听，“你等一会，我去问问。”说完风风火火的就去了柜台，不多会儿就搬了一个锅回来：“给，这个你拿着用。” 旁边的大姐不乐意了，质问售货员道：“铁锅不是没有货吗，怎么她就能拿到？” 售货员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淡淡的道：“她早就预定了的，你还有什么意见？” 大姐愣了愣，“那我也预定！” 售货员掏出一个本子：“自己填，然后交钱交票。” 见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江小流很高兴，没想到唐大姐这么给力，赶忙掏钱给她。 唐大姐也不客气，毕竟一个铁锅要十几块呢，她可送不起。不过江小流已经很感激了，要是让他一趟一趟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到。 唐大姐知道江小流是刚搬进宿舍，又送了几副碗筷给他。 江小流连忙道谢，这些小东西就不给钱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就好了，关系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才能处的长久嘛。 “太感谢了，唐大姐，有事情去商业局找我哈。” 唐大姐了解了江小流的工作地点也是很高兴，这是有正式工作的人，那以后就会方便很多，也会靠谱很多。 刘学光几人则是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江小流看起来年纪不大，门路倒是挺广的，供销社都有熟人。 就连马文才也闭上了嘴巴，默默的帮江小流拎起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先出去了。 刘学光和刘洋看着他，又看看江小流，几人哈哈哈大笑起来，马文才听到小声，走的更快了。 第79章 聚餐 从供销社出来，江小流特意去了一趟食品站，买了一斤猪肉，不同于别喜欢要肥肉，江小流不缺油，所以要的都是瘦肉，卖肉的售货员很高兴，还送了一根猪骨头给他。 回到宿舍，江小流跟刘学光几人说要他们尝尝自己的手艺，几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推辞：“小江你也太客气了，我们就是顺路帮你提了点东西，真不用这么客气。” 其实还是因为这个时候大家的条件都不是太好，家里人口多上班少的还会饿肚子，所以没有大事很少会吃别人的饭。 江小流则是笑着说道：“我这一个是新工作，再一个也算是搬新家，就当给我庆祝一下了，而且我还是个厨子，你们都尝尝我手艺。” 听他这么说，几人也不再推辞，凑钱出去买了两瓶酒，都是年轻人，也都比较喜欢凑热闹。 江小流又喊了杨恒，顺便给他安排了个活，占了一个炉子把米饭蒸上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食材是真的好，天然有机的，就是炉子的火有些不太跟的上。 好在江小流有空间，做好的菜都放空间里，能够保温，不然做的菜多了，前面的菜就都凉了。 菜都上桌也七点多了，商业局宿舍条件不错，电一直供应到晚上十点，这要是在南理大队，这个时间就要点油灯吃饭了。 溜肉段、芹菜炒肉、尖椒炒肉、凉拌黄瓜，骨头汤，四菜一汤。 虽然样数不多，胜在量大，当然买的一斤猪肉是不够的，江小流从空间又拿了一些。 几人坐定，杨恒把酒倒好，江小流虽然年纪小，也要了一杯，毕竟今天是他攒的局，他不喝的话就不太好了。 都是年轻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热热闹闹几句就干了一杯，然后开吃。 菜一入口，刘学光几人互相看看，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是真的吗？” “应该是的。” “是你想到那样吗？” 杨恒不舍的咽下菜：“江师傅，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吧，比我师傅做的都好吃。” 刘学光也是感叹道：“是啊小江，这也太好吃了。” 刘洋则是很开心：“你来我们食堂了，岂不是以后都能吃到你的菜了？” 马文才有些不好意思，看几人都表态了，也冲江小流比了比大拇指。 江小流见怪不怪，笑着道：“大家就别客气了，赶紧吃吧，今天吃好喝好。” 不得不说，喝酒是快速拉近年轻人关系的好方法，几杯酒下肚，就连马文才都能拉着江小流吹牛了，杨恒更是挽起袖子和刘文举开始了猜拳，刘洋则是在一边煽风点火... 唔~头疼，江小流费力的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狼藉，额，不出意外的昨晚几个人都喝多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江小流嫌弃的皱了皱眉，先去洗了把脸，把窗户打开，凉风吹进来才感觉清醒了许多。 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也没有叫醒刘学光，先去厨房熬上了稀饭，又煮了几个鸡蛋，开始收拾屋子。 等刘学光醒来的时候，江小流已经在坐着喝粥了。刘文举也是恍惚了好一会，才想清楚现在的状况，不好意思的跟江小流打了招呼，然后打算去洗漱。 “锅里有稀饭和鸡蛋，你喊一下他们几个，让他们记得吃饭。”江小流提醒了一句。 刘学光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江小流怕他回来尴尬，吃完饭收拾了餐具就去食堂后厨了，新人刚入职，哪怕职位是大厨，最好也早到一些，给别人留一些好印象。 后厨只有刘响刘大厨一个人，刘大厨昨天值夜班，这会儿正在吃饭，值班当然可以用后厨了，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住宿舍再用后厨，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所以杨恒和江小流平时都不会来后厨做饭。 徐大厨几人也陆续到来了，杨恒最后一个进来，冲江小流眨眨眼，江小流笑着点点头。 邓刚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轻轻碰了碰杨恒的胳膊，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江师傅关系这么好了？” “没什么，就是昨天聊了一会，江师傅人不错，你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邓刚若有所思的点头。 徐大厨见人来齐了，就开始安排今天的工作。 “今天的荤菜是红烧丸子，这个我掌勺，素材一个烧茄子，一个炒青菜，江师傅，你挑一个？” 这是昨天定好的，江小流负责今天的一道苏菜。 江小流回答道：“就烧茄子吧。” 徐大厨点头：“好，江师傅负责烧茄子，杨恒协助。汤是菠菜鸡蛋汤，主食是花卷和玉米饼，刘师傅多费心。” “大家没什么要说的了，那就赶紧忙活吧。” 徐大厨喊了杨恒出去，嘱咐道：“看着点江师傅，如果水平不行，赶紧告诉我。” 杨恒有些不以为意，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着头，昨天江小流的菜已经征服了他，所以不觉得江小流会做不好一道烧茄。 徐大厨看他表现，有些恼怒：“你上点心，最好是能出点问题，这样他在后厨就翻不起浪花了。” 杨恒一愣，原来徐大厨是害怕江小流威胁他的位置吗？想想也有这种可能，江小流年轻厨艺好，会来事，还真是徐大厨的一大威胁。不过昨天看江师傅的意思，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厨师工作吧，算了，这也不是他一个帮厨该考虑的事情。江师傅人不错，必要的时候提醒下他，别着了道就好了。 杨恒这样想着，连忙收敛神色，点头答应下来。 徐大厨这才满意的点头，又许了些好处才让他回到后厨。 江小流见杨恒回来，也没有多问，开始跟他讨论做菜的事情。这毕竟是大锅菜，跟平时的炒菜是不太一样的，好在江小流前世是供过盒饭的，知道该用多少料。 烧茄子用到的蒜会比较多，用来提味，江小流就安排杨恒先剥蒜，他自己则是找了一个盆开始调汁，黄豆酱、酱油、淀粉、白糖、清水，搅拌均匀。 今天的荤菜是红烧丸子，比较费时间，江小流备好菜之后没有着急动火，需要等荤菜做的差不多了再做烧茄子会更合适一些，不然等菜齐就会凉了。 徐大厨本来以为江小流会忽略这一点，没想到他居然想到了，以为是杨恒提醒的江小流，不禁狠狠的瞪了杨恒一眼，杨恒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第80章 好吃的茄子 江小流看徐大厨做的差不多了，就示意杨恒可以开始了，热油，佐料下锅，配菜下锅。 做大锅菜，对火候和配料的使用要求跟小锅炒菜有区别，前世江小流有过去工地供饭的经历，所以做起大锅菜来并不觉得困难，江小流控制着火候，跟徐大厨的炒青菜差不多同时出锅。 徐大厨吩咐刘贺盛菜，抬眼看向江小流那边，发现江小流也在盛菜了，时间控制的这么好？也不知道他是恰巧赶上了还是可以控制的，如果是恰巧赶上那还好，如果是可以控制的话，就说明江小流水平很高。 江小流挖了一勺茄子放到碗里，端给徐大厨，递上一双筷子：“徐大厨，你给点评点评？” 说完又盛了几碗，留给刘大厨几人。 这是很正常的流程，江小流第一次做菜，必然要给几位厨师尝一尝的。 徐大厨接过筷子，看着碗里的菜，色、香都有了，就看口味了。 菜一入口，这味道！ 徐大厨心里很是吃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仔细的咀嚼咽下，放下筷子，拿清水漱了漱口，淡淡的开口：“不错，江师傅做菜水平可以的。” 江小流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对徐大厨的态度早有预料，谦虚的回应着。 刘大厨也忙完了，吩咐刘贺盛汤盛主食，也走过来端起碗。 “嗯，江师傅不愧是空降来的大厨，这烧茄子味道杠杠的。” 做菜这东西就这点好，虽然会有人喜欢不同的口味，但是大方向是不会出错的，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哪怕徐大厨、刘大厨几人再怎么对江小流有意见，也很难昧着良心说他的菜不好吃。 杨恒几人也凑过来，尝了尝烧茄子，杨恒早有预料，却也是在心里又一次竖起大拇指，刘贺和邓刚是第一次吃江小流的菜，瞬间眼睛睁大：“这也太好吃了吧。” “第一次发现烧茄子也能这么好...咳咳...” 邓刚话没说完，就看到徐大厨瞪过来，一个“吃”字憋在嘴里就没说出来，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徐大厨阴沉着脸吩咐道：“都做好了，就准备开饭吧。” 邓刚如释重负，赶紧和杨恒几人把盛好的菜搬到窗口，就准备开饭了。 这个时候江小流就闲下来了，跟在徐刘二人身后准备盛菜。 徐大厨一边盛菜一边回头道：“江师傅菜做的不错，师从哪位名厨啊？” 师从？这是要探底吗？ 算算时间，如果是一个世界，自己的师傅现在也就跟自己岁数差不多吧，可惜这是一个平行世界，自己的师傅再也见不到了。 心里感慨了一下，江小流看向徐大厨：“哪有什么名厨师傅，以前去过海州待过一段时间，跟着部队食堂帮忙来着，回来之后家里都是我做饭，慢慢就这样了。” 徐大厨皱眉，明显是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却也不好再说什么，捧着饭盒去一边吃饭了。 刘大厨则是笑呵呵的多盛了一些茄子，“江师傅的菜做的好，我今天多吃一些。” 江小流也笑着盛了一大碗汤：“这个菠菜汤看着就很鲜，我得多喝一些。” 商业互吹一番，江小流前世待过多年后厨，这些东西还是很懂的。何况刘大厨跟徐大厨不同，他是白案师傅，江小流菜做的好不会影响到他什么，所以能够平常心对待江小流，说话也比较真诚。 餐厅门打开，职工们开始排队打饭，知道江小流今天掌勺，刘文举拉着刘洋和马文才排到了队伍前排。 看几人冲自己眨眼，杨恒会意的点头，拿着手里的大勺指了指烧茄子。 “我不要青菜，茄子给我多来一点吧。” 刘学光把饭盒伸过来，笑着跟杨恒几人道。 “我也是，多要茄子，可以不要青菜。” “我跟他俩一样。” 刘洋和马文才也跟着道。 这种情况很常见，排队的同事也没觉得有什么，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有喜欢的菜多吃一些，不喜欢的菜就不要了，只不过这样挑食的一般都是女同志，像刘学光三人这样的大小伙子倒是很少这样选。 “老刘，怎么回事，这么爱吃茄子啊，这玩意儿有啥好吃的？”后面有相熟的同事不禁开口问道。 刘学光心满意足的看着满满一饭盒的茄子，随口回道：“老童，别怪我没提醒你，茄子多要一些，要不你会后悔。” 老童撇撇嘴，他就不太喜欢茄子的味道：“算了吧，正好你们多要茄子，那我多来点青菜，茄子不要了。” 杨恒听了暗自好笑，不过还是按要求给他们打了菜。 “嗯嗯，这茄子好吃，真香。” “是啊，杨大厨这是寻了新配方吗，太香了啊。” “哎呀，还是刘学光有脑子啊，要了这么一大碗茄子。” 听着周围人的赞叹声，老童怀疑的看着对面的刘学光，刘学光根本就没抬头，腮帮子塞的满满的，专心对付面前的茄子。 老童又看向刘洋和马文才，两人跟刘学光一样，也是低着头大口吃菜。 真的这么好吃？ 老童想了想，筷子就伸向了刘学光的饭盒，刘学光马上拿手拍开他的筷子：“别动，自己吃自己的。” 看老童看向自己，刘洋和马文才赶紧把饭盒往自己面前拉了拉，一脸戒备。 老童气得破口大骂：“不是吧，我就尝口菜，你们至于吗？” “至于，真至于，想吃自己去打。” 老童是真的不喜欢吃茄子，不过看三人这个表现，又看了看周围人，想了想，站起身走向打菜窗口。 徐大厨有心事，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放下饭盒走到打菜窗口，对刘贺道：“刘贺去吃饭吧，这里我盯着。” 刘贺点点头，大厨吃完饭过来替班是正常工作流程，也没客气就把勺子递给了徐大厨，他想着茄子的味道，早就忍不住了，自己盛了一大勺茄子去吃饭了，看的邓刚和杨恒羡慕不已。 这时候老童走了过来：“徐大厨，给我来份茄子尝尝。” 第81章 再来一份 茄子！ 徐大厨听到茄子就一阵心烦，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给老童盛了一勺。 商业局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职工过来添菜一般都会满足。 “徐大厨，帮我再来点茄子，该说不说，你今天这茄子做的是真好吃。” “给我也来一份，太好吃了。” 连续几人过来添菜，都是要茄子的，徐大厨脸色越来越黑，面对同事的夸赞也只能尴尬的笑。 好在刘大厨和江小流很快过来替班了，徐大厨放下勺子就回了后厨，眼不见心不烦。 老童坐回刘学光对面，尝了一口茄子，一下就愣住了，这东西居然能这么好吃，又看向刘学光：“老刘，你是咋知道徐大厨改了茄子做法的？” 刘学光用力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打了个饱嗝道：“谁告诉你这是徐大厨做的，这是新来的厨师江师傅做的，怎么样，好吃吧？” 老童愣了下，不是徐大厨做的，然后恍然大悟的吐槽道：“我说怎么味道变了，唉，我一直以为我不喜欢吃的是茄子，没想到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做的茄子，这个江师傅是什么来头？” “只知道以前是国营饭店的，昨天才刚来我们这里，别的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跟我住一屋。”刘学光有些得意的道，“昨天还请我们吃饭了，那菜做的，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 老童听了懊悔不已，“老刘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有这种好事居然不喊我，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提供东西，请你跟江师傅吃饭，不过要请江师傅下厨。” “这种事我可答应不了，你自己找江师傅去说。” 刘学光肯定不能替江小流答应，这种事他默默看着就好，谈成了他就跟着享口福，没谈成也没什么损失。 老童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实在是茄子太好吃了，皱着眉头想怎么能蹭江小流一顿。 ------------------------------------- “老林，今天食堂的菜做的不错，特别是那道烧茄子，味道很好，职工们也都是赞不绝口，去问问食堂，方便的话明天再做一次。” 说话的是商业局刘文轩局长，今天的饭吃的很满意，边吃边跟后勤部林部长吩咐道。 “刘局，没问题，我一会就去安排，让食堂明天再做一次。” 方有礼心中一动，开口问道：“老徐做的茄子我们都吃过，味道不错，不过没这么好吃，这次是换菜谱了？我记得食堂新来了一位江师傅，这菜会不会是他做的？” 刘局几人也是点头，徐大厨都来商业局好几年了，做菜也就是中规中矩，从没有这么好吃过，这次突然好吃了，很大可能是换人了。 方有礼低声跟刘局解释江小流的来历，刘局对他也有耳闻，毕竟当时接待“专家”的厨师。 看刘局也很感兴趣，林部长连忙开口：“我一会去问问，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新来的江师傅做的，那就让江师傅明天再继续发挥发挥，毕竟吃好了才能让同志们更好工作嘛。” 众领导就笑了起来。 ------------------------------------- 徐大厨阴沉着脸对当天的工作做了总结，又吩咐了第二天需要做的菜，然后也没理几人甩手就走了。 后厨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刘大厨笑着圆场道：“徐大厨应该是有事情去忙了，大家赶紧忙活吧，收拾完了也好早下班。” 众人点头，开始收拾手里的活，大家都是成年人，工作来之不易，就算对徐大厨有意见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江小流也是心里腹诽不已，这个徐大厨心胸有些窄啊。 国营饭店的杨大厨，第一次见他就被他的海鲜折服了，招待所的吴大厨开始还想跟江小流较较劲，见识了江小流的背景就怂了，后来也是被江小流的厨艺折服，又因为江小流去医院看他心存感激，两人还在揭穿史密斯假专家身份的过程中并肩行动过，关系跟别人不同。 所以说江小流在国营饭店和招待所一直顺风顺水，现在这个徐大厨的态度让他有些无语，他倒不是怕徐大厨，只是觉得这样的内耗很没必要。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那么多干什么 “大家都忙着呢？” 江小流还在想着事情，就见林部长走了进来。 刘大厨迎了上去：“林部长，您过来了。” 林部长环视一圈，没看到徐大厨，微微皱眉，不过也没多想：“今天的烧茄子做的不错，刘局很满意，是哪位师傅的手艺？” 江小流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只好开口道：“林部长，烧茄子是我和杨恒做的。” 林部长点头：“嗯，你们做的很好，刘局的意思是明天再做一次，有问题吗？” 虽然徐大厨已经定下来明天的菜单，但是领导有了要求，这个是随时可以改的，江小流答应下来。 林部长临走把刘大厨单独叫了出去。 “刘大厨，你负责跟徐大厨知会一下，让他重新拟明天的菜单，还有跟他说，江师傅如果还有拿手菜，也要适当的展示嘛。” 刘大厨连连点头，心里替徐大厨默哀了一下，江小流这种空降来的年轻厨师，要不是有本事，要不就是有关系，你跟他较什么劲。 厨房里，杨恒几人不停的吹捧着江小流，江小流笑着跟大家聊着，也没当回事，职场就这样，平常心看待就好了。 ------------------------------------- 老童有些拘谨的站在刘学光和江小流的宿舍门口，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刘学光，刘学光心下好笑，这个老童，为了吃的还真的来了。 老童探头进去：“江师傅在吗？” 刘学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江师傅不在，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行，我是江师傅的秘书。” 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宰老童一顿，刘学光可不会手下留情。 第82章 只是吃个新鲜 听说江小流不在，老童有些失望，又有些轻松的舒了口气。 “江师傅不在，那我回头再来吧。” 刘学光一把拉住他，看着他手里的肉和菜：“别急啊老童，有事情跟我说也行，我替你转达，是不是想找江师傅做菜，别不好意思啊，来来来，进来说。” 老童迷迷糊糊地就被刘学光拉进了屋子，他确实是来找江小流做菜的，实在是中午的烧茄子太好吃了，特意买了菜和肉来请江小流下厨。 老童的想法也没错，这个时候物资匮乏，哪怕是他们作为商业局的正式职工，也不能每顿都吃白面，一个月也只有两斤肉票，所以带着肉、菜和面来也是很有诚意了。 刘学光也没觉得老童的行为唐突，也不认为江小流会拒绝，同事之间凑饭菜很常见。 “老童，江师傅的手艺咱都知道，你想来蹭饭，那就得表达你的诚意，对吧？” 老童点头，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这一条五花肉，还不够诚意？” 刘学光看着他就笑起来：“肉不错，不过这肉是我们一起吃的，你得给江师傅单独表示不是？” 说的倒是有道理，老童认真的思考起来。 刘学光暗自发笑，这个老童，还真是实在的可爱。 “咳，老童，我觉得你家里给你寄的大红枣就不错。” 老童有亲戚是山里，产的大枣很好吃，刘学光一直想吃没什么机会，这次机会来了，跟着江小流沾沾光。 老童倒是对大枣不是很在意，很痛快的点头，不过还是问道：“就是不知道江师傅喜欢不喜欢。” “放心，江师傅肯定能同意。” 刘学光觉得江小流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就算老童不送东西，他应该也不会拒绝。 老童把肉和菜放下，回宿舍取了红枣，跟刘学光一起等江小流回来。 江小流正跟江老三说话，这个星期天知青就到了，队长会来县里接知青，让江小流星期天早上过去帮忙，江小流答应下来。 江老三话带到了，拒绝了江小流请吃饭的请求，骑上车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刘学光跟老童正在闲聊，看到江小流进来，两人站起来，刘学光介绍道：“小江，这是老童，童长河，财务科的。” “江师傅，你好，今天中午吃了你的烧茄子，觉得太好吃了，冒昧前来，带来肉和菜，过来欢迎你入职，顺便蹭顿饭，你别介意啊。” 江小流有些懵，还有这种操作吗？ 看江小流在发愣，刘学光赶忙道：“小江，老童是自己人，这也是被你的厨艺折服了，还给你带的大枣。” 江小流看着童长河一脸尴尬的样子，知道两人是误会了，赶忙说道：“啊，欢迎来做客，也不用自己带东西啊，这也太客气了，正好大家都没吃饭吧，那就等一会吧，我这就去厨房。” 童长河长舒一口气，没生气就好，不然就太尴尬了。 江小流拒绝了两人的帮忙，自己带着东西去了厨房。厨房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用了，江小流两个灶同时开火，很快就做好了一荤两素。 刘学光贡献了一瓶酒，江小流有些头疼，他本身是不喜欢喝酒的，不过新同事过来，还是跟两人喝了起来。 童长河吃着菜，竖起大拇指：“江师傅，你这菜做的，一个字，绝！” “童哥客气了，对你的口味就行，你也别叫我江师傅了，听着生分，叫我小江或者小流都行。” “行，那我跟老刘一样，喊你小江，来，小江，我们喝一杯，欢迎你的到来。” 三人分了一瓶酒，江小流虽然身体强壮了很多，毕竟年龄只有十六岁，喝完倒头就睡了，刘学光和童长河对视一眼，笑着把东西收拾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刘学光已经熬好了稀饭，江小流也没客气，洗漱完就开始吃早饭。 今天是星期六，商业局的星期六午饭是包子和面条轮流来，今天是包子，肉馅和素馅两种。 一上班，刘大厨就拉着徐大厨到角落里，徐大厨一脸不耐烦：“怎么了老刘，还要开晨会呢。” “老徐，昨天你走了之后，林部长来了，夸了江师傅的烧茄子。” “什么？” 刘大厨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道：“而且林部长说，刘局希望今天还能吃到烧茄子，还有，食堂有这样的厨艺就要多展示。” 徐大厨听完，面色苍白，早走被领导抓包倒是没什么关系，食堂的员工早走是被默认的，可是后厨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才是他最担心的。 得知江小流是接待专家团的厨师后，徐大厨就一直提防着江小流，他也打听过，知道江小流西餐做的好，没想到做中餐也可以这么出彩，只是一道菜，就让领导出来为他背书了，压不住了吗？ 徐大厨脸色阴晴不定，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这就去买茄子，你按照计划带大伙包包子吧。” 刘大厨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的看了看他，转身进了后厨。 徐大厨看了一会，跺了跺脚，去买菜了。 今天的包子是两种馅儿，猪肉白菜和韭菜鸡蛋，这些对刘大厨来说没什么难度，江小流也没有出风头的想法，中规中矩的帮忙包包子。 徐大厨回来的很快，和气的跟江小流道：“江师傅，昨天领导对你的烧茄子很满意，今天辛苦你再做一次吧，杨恒帮忙。” 江小流答应下来，他现在的想法就是不争不抢，不当出头鸟，招呼了杨恒就开始备菜了。 到了午饭时间，不出意外，烧茄子还是大受好评，刘大厨跟江小流开玩笑道：“江师傅，你的烧茄子太好吃了，我替大伙问问，还有别的擅长的菜吗？” 徐大厨低头吃着饭，听到刘大厨的话，立刻竖起了耳朵。 江小流咽下嘴里的包子，不得不说刘大厨做面食有一套，这个韭菜鸡蛋馅儿包子做的鲜香可口，很对自己的口味。 “刘大厨这话有些夸的过了，我的菜大家喜欢吃，还是因为大家是第一次吃，吃个新鲜，等时间长了就不会这样了。” “刘师傅这个韭菜鸡蛋馅儿是有配方的吧，真是太好吃了。” 第83章 接知青 刘大厨顿时来了兴趣：“江师傅好眼光，我这个韭菜鸡蛋馅儿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有几百年了。” “我就说嘛，真的好吃，我都吃五个了，感觉还能再吃几个。” “哈哈哈，江师傅喜欢吃就多吃几个。” 徐大厨暗骂蠢货，几句话就让江小流把话题带偏了，也没打听出来江小流还有没有拿手菜。 不过徐大厨还是认可江小流的话的，大伙喜欢吃烧茄子也就是吃个新鲜，不然一个毛孩子，何德何能做菜把自己这个御厨传人压一头。 当然了，徐大厨所谓的御厨传人，也只是祖上有人跟当时的御厨学了一道菜，徐家人就一直以御厨传人自居，到徐大厨这个时候，虽然不能往外宣传了，但他自己内心里还是这么认为的。 中午的包子剩下不少，后厨几人分了分就带回家了，这也算是后厨的隐形福利吧。 星期六的宿舍比较冷清，很多人下班都会回家，刘学光跟江小流打了招呼也走了。没有人打扰，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江小流拿了张刘学光带回来的报纸，看着看就睡着了，心里还想着，一定要去一趟新华书店买几本书回来... 刘满江和江老三几人一大早就要赶到县里，江小流估计他们应该都没吃早饭，就带了烙饼和鸡蛋。 知青办门口已经停满了牛车和马车，都是各个公社来接知青的。 “小流，小流，这里！” 人有些多，江老三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喊。 江小流循声望去，刘满江、刘峰、江老三和王大爷，几人赶了三辆牛车，江小流笑着走过去，跟几人打了招呼，掏出烙饼和鸡蛋递过去。 几人有些不好意思，都看向刘满江，刘满江示意几人接过去，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有吃大户的机会，大家都别客气了。” 王大爷几人就哈哈笑起来，跟江小流道了谢就开始吃起来。 “叔，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啊？” 刘满江吃着饼，抬头看看，含糊不清的道：“不知道呢，公社通知让早点来，也没说具体几点，估计公社也不清楚，等着吧。” 江小流点头，现在的人时间观念没有那么强，很多时候通知就是一早，中午，下午这样的，很少会具体到几点几点。 等几人吃完，前面开始嘈杂起来，江小流站到牛车上，看到几辆卡车开了过来，陆续有人从车上下来，有男有女，应该就是知青们了。 一个干部模样的青年爬上卡车车厢，拿着一个扩音喇叭，开始喊话：“我喊到的大队，派一个人来我这里领花名册，拿着花名册去那边领人，跟干事确定好名单之后就可以走了。” “都听清楚了吧，都听清楚了我就开始喊名字了，” “红旗公社——红旗公社——红旗公社——” 很快就有两个中年人走过去，一番交流之后两人去了那群男女青年面前，开始核对花名册了。 “青山公社——青山公社——” “牛头崖公社——” ... “朱马公社！朱马公社！” 江小流都要睡着了，感觉旁边有人推自己，江小流睁眼一看，是江老三，然后就听到了自己公社的名字。 “你们三个看着车，小流跟我去前面领人。”刘满江吩咐道。 江小流赶忙跟上，周围的人已经走了个七七八八了，朱马大队排的比较靠后了。 公社林书记没来，来的是以为副书记，听刘满江介绍江小流知道这位副书记姓冯。冯副书记看到刘满江过来，冲他点点头，示意刘满江跟上。 刘满江应该和冯副书记很熟悉，两人小声商量几句，冯副书记把花名册递给了刘满江。 刘满江顺手把花名册递给江小流，江小流一脸懵，给他看这个干什么，说实话，他都不清楚刘满江为什么会喊他来帮忙。 朱马公社这次分配了二十五个知青，男女各一半，花名册上也只是有名字、年龄、性别和籍贯，别的信息都没有。 二十五个知青，二十三个都是云州人，还有两个是海州人。 江小流看向刘满江，刘满江没理他，南理大队有四个名额，江小流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就选了两个海州人，又选了两个云州人，两男两女。 江小流把花名册递给刘满江，刘满江嘴角上翘，这是很满意？ 刘满江跟冯副书记又聊了几句，就喊了四人的名字，很快四人就走了出来。 “几位，我是南理大队的队长，大家可以叫我刘队长，现在带上东西跟我走吧。” 被选到的四人应该看到了很多人被接走，已经都有思想准备，听到刘满江的话也没什么异议，带着东西就跟刘满江走到了牛车旁。 看到是三辆牛车，几人还是比较高兴的，最起码坐起来比较宽敞，他们亲眼看到有几辆车都是行李就装满了，很多人只能步行。 牛车上铺了干草，几人行李不多，一辆车就能放得开。 刘满江领了几人的口粮，带着几人到了供销社：“大队只是给你们提供了房子，知青办给大家提供了口粮，还有要置办的就到供销社买吧，大队给每个人准备了十块钱和一些票，这是借个你们的，年底要从工分里扣的。” 这就是刘满江，知道孩子们不容易，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果然，几个知青听到这话都欢呼起来，给了时间买东西，还提供钱和票，感觉下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最起码这个队长给人第一印象就很好。 “小流，你对供销社比较熟，带他们进去买吧。” 江小流点头，招呼几个人就进了供销社。 其实各地供销社的柜台分布也差不了太多，几人都是城里来的，对这些都比较熟悉，根本就不需要江小流介绍，进了供销社就去选自己需要的东西了。 看几人都不需要自己的帮助，江小流就往二楼走去，上次买锅唐大姐帮了大忙，他怎么也得上去打个招呼。 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这关唐姐什么事！” 第84章 唐大姐的麻烦 二楼今天比较热闹，唐大姐跟那个叫刘芳的售货员正跟两个青年对峙着，旁边很多人在议论着。 “听说供销社卖出去的自行车是坏的？” “是啊，那人都推着车来了，说车胎是补过的，不是新的。” “不能吧，车胎能值几个钱，供销社能干这事？” “谁知道呢，不一定是谁捣的鬼。” 唐大姐气得嘴直哆嗦，刘芳则是大声的说着：“车子都卖出去好几天了，谁知道车胎是谁弄的？我们这里的车可都是新车，你胡说八道可不行。” 对面的青年国字脸，面相一脸正派，不急不慢的说道：“同志，声音大不代表有道理，对不对,自行车确实是买了几天了，不过谁没事拆轮胎玩，现在发现也是合理的吧。” 刘芳一时无语，国字脸青年则是面露得意。 江小流听清楚了，这人从供销社买的自行车，发现内胎原来就有补丁，这是回来找说法了。 国字脸青年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拉住了他，耳语了几句，国字脸青年扭头往楼梯口这里看了一眼，眼神略显惊慌，很快就回过头对着唐大姐道：“你们最好赶紧找出原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可不答应。车子你们也都看过了，我先推走，过几天我还来。” 说完不等唐大姐和刘芳答应，扛起自行车就走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散了，刘芳在低声安慰着唐大姐，江小流刚要上前，就见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走过去，把两人喊走了。 江小流想了想，只好先回到一楼。 这个时候供销社也好，百货大楼也好，东西可能贵一些，但是可以保证货真价实，所以那两个青年说自行车胎是用过的，这不太合理，但是说两个人是想讹供销社，也不太像，能买得起自行车，应该也不会差这点钱。 最大的可能是冲唐大姐来的，可唐大姐能招惹什么人呢，难道是看中了她的工作？ 江小流感觉有些头大，正好看到一个女知青正在买布，好像跟售货员有了争执，赶紧走了过去。 女知青是海州来的，海州口音比较重，售货员听不太懂，女知青着急的拿手比划着，还把布票掏出来放到柜台上。 江小流听懂了，女知青想卖布，但是票不够，想问售货员能不能帮忙换一些。如果跟售货员认识，这样操作应该是可以的吧，如果不认识的话，江小流不知道别的地方能不能这样操作，云山县这边是不可以的。 江小流掏出五尺布票放到柜台上，跟女知青道：“这个是借给你的，以后还我。” 女知青连忙道谢，把钱和票递给售货员，售货员收了钱票，也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去裁布了。 这时那位海州男知青提着东西走了过来，了解了情况后对江小流又是连声感谢，两人是兄妹，来自海州，哥哥叫苗正奇，妹妹叫苗雨菲。 72年知青下乡已经没有刚开始几年那么严格了，大部分知青都是在附近的农村，像苗家两兄妹这样跑这么远的不多，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这也是江小流当时觉得刘满江让自己选人的原因。 东西买好之后，几人出了供销社，把东西放好就回大队了。 江小流也没找到机会去找唐大姐，只好等星期一再过来了。 回到大队，几个知青对大队给安排的知青点很满意，四个人两个房间，还有一个灶房，两个男知青一间，两个女知青一间，收拾的很干净，原来残破的屋顶都重新修缮了，窗户、房门也都是刘老三新做的。 大队部给几人安排了饭，不过江小流没有留下，他着急回家去。 吕白英和江小觞早就知道江小流今天会晚一些回来，特意做好了饭一直在等他。 家里的菜没有商业局的丰盛，只有一荤一素，但是江小流吃的很开心，这就是家的味道吧。 现在家里不缺吃的，母亲和妹妹营养也慢慢的能跟上了，两人的脸色红润了很多，就连头发都黑了不少。 吃过饭，几人坐着聊天，江小流拿出童长河给的大枣：“娘，这个是同事给的大枣，你和小觞留着吃，熬粥的时候放进去，生吃也行。” 吕白英笑着接过，又问道：“在商业局怎么样？” 对于江小流能进商业局，吕白英特别高兴，虽然还是厨子，但是毕竟是在机关工作。 “挺好的，跟同事想处的挺好，各方面条件也不错。”江小流实话实说。 不管是国营饭店、招待所还是商业局，工作强度都不大，对比大部分人的工作算是很轻松了。 “哥，你这次回来就带红枣啊，没有别的好东西吗？”江小觞还是没忍住问道。 江小流暗自好笑，这个小吃货能忍到现在才问也是不容易了，没办法，就这一个妹妹，必须要宠着。 “等着！” 江小流起身去了灶房，一通忙活。 “这个是菠萝，这个是火龙果，这个是香蕉，这个是山竹，都是南方来的。” 江小流每端上来一样，吕白英和江小觞眼睛就瞪大一次：“这都是水果？” “我还以为水果就是苹果桃子梨呢，我们的课本上都没有。” 江小流好笑又心酸，是啊，母亲和妹妹都没有见过这些呢，自己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对，这都是南方水果，你们快尝尝。”江小流催促道。 江小觞咽了咽口水，看向吕白英，一脸期待。 吕白英笑道：“这是你哥带回来的，让你吃就吃呀，看我干啥，记得别往外说就行。” “还有，小流，这些都是稀罕东西，不是亲近人，不要给别人看到。” 不能怪吕白英如此谨慎，这个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稀奇东西总能引起很多人的无端猜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江小觞又是十三四岁爱美爱炫耀的年纪，更是要多加提醒。 江小流郑重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母亲的意思。 江小觞则是机械的点着头，心思已经放到水果上了，实在是太诱人了，看着就好吃啊。 江小流一家正开心的吃着水果的时候，唐大姐则是又遇到了麻烦。 第85章 两道菜 “唐姐是吧，自行车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说话的还是国字脸青年，旁边跟着一个瘦高个青年。 唐大姐脸色白了白，上午的时候领导找到她问了自行车的情况，虽然领导也认同几人关于自行车是两个青年自己捣鬼的猜测，但是毕竟没有证据，领导又嫌麻烦，就让唐大姐自己想办法解决。 唐大姐虽然是供销社的老人，跟历任领导关系也都不错，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领导是刚来的，关系还没有处到位，领导不想担责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大兄弟，自行车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唐大姐本来还想晚上回家商量商量怎么解决，没想到两人这么着急，下午就赶了过来，也不想跟两人磨叽，直接就问了出来。 国字脸青年愣了愣，沉吟片刻开口道：“唐姐有解决问题的意向就好，那我们出去聊聊？” 唐大姐想了想，让刘芳帮自己看着柜台，就跟两人走了出去。 刘芳看着几人的背影，有些着急，但是也没什么办法。 几人还是来到供销社旁边的小巷子，瘦高青年在巷子口望风，国字脸青年开口道：“唐姐，这里很熟悉吧？” 唐大姐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 “唐姐，我那次看到你从这里带着鸡离开的，鸡从哪里来的我不问，我家有人病重，需要补营养，需要鸡汤入药，唐姐帮忙想想办法？放心，我给钱的。” 听到是这个要求，唐大姐松了口气，有条件就行，就怕不提条件就想整自己。 不过唐大姐又疑惑起来，虽然现在鸡不好买，但是也不是说就买不到，实在不行去农村多花些钱肯定能买的到，这两人何必大费周章找到自己呢，还用的是这么一个恶心人的法子。 唐大姐想了个主意，开口商量道：“大兄弟，要买鸡的话，我去乡下给你买，下了班就去，不用你的钱，可以吗？” 国字脸青年就笑：“唐姐，最近查的严，去乡下有风险啊，不然我们兄弟自己就去了，那还用找你，对不对？” “我们兄弟虽然需要买鸡，也不想让你惹麻烦的。” 唐大姐皱眉，这话听着是为自己着想，就是总觉得怪怪的。 看唐大姐陷入沉默，青年又开口了：“唐姐，我和我兄弟明天再过来，你要抓紧时间了。”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唐大姐失魂落魄的回到供销社二楼，刘芳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等招呼的客人离开就赶紧走过来。 唐大姐抬头看她，摇摇头，刘芳也是一脸愁容，叹息一声。 到了下班时间，唐大姐骑上自行车就往乡下去，她思考了一下午，总觉得这两人另有图谋，打定主意，这事不能麻烦江兄弟。 连续两个路口都遇到了公安，心里有事情总觉得公安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最终唐大姐还是受不了心理压力，转头回了家。 ------------------------------------- 吃的很开心的江小觞满意的拍了拍肚皮：“哥，这香蕉太好吃了，下次再给我带呀。” 江小流假装没听见，转头和母亲说话，给母亲塞了十块钱，告诉母亲在吃喝上一定不要省，缺什么就告诉他，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吕白英收下钱，叮嘱江小流一个人在县里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就回家。 “哎呀，你俩别在这里演母慈子孝了，哥，你还没答应我呢，下次还给我带好吃的。”江小觞见两人不搭理自己，不乐意了，对着两人撒娇。 “江小觞，我看你是欠收拾了，什么叫演母慈子孝，我们就是母慈子孝。就你是个不孝女，看打！”江小流站起来冲妹妹跑过去。 “啊，你别过来，只要你给我带好吃的，我也一样孝顺...”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江小流又要去县里上班了，没有自行车，江小流早早起来做了早饭，吃完就赶紧出门了。 ------------------------------------- 唐大姐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妹妹前段时间生孩子亏了身子，一直在自己家养着，一家人想尽办法帮她找东西补身体，可也挡不住她日渐消瘦。 供销社的工作对唐大姐太重要了，这是家里的重要收入，也能因为工作便利弄到很多东西。如果没了这个工作，家里很可能会一下子就困难起来。 思索再三的唐大姐最终也没有在家里开口说起自己的麻烦事，满怀心事的坚持到第二天早上，最终决定还是要去找江小流帮忙。 商业局门口，唐大姐等到了江小流，江小流正想着今天找时间去问问唐大姐的事情，没想到唐大姐先来找自己了。 两人走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唐姐，找我有事？” 唐大姐想了想，还是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诉了江小流，最后还说道：“江兄弟，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不过我也是没办法，只好来找你帮忙。” 江小流听完了也是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事居然还可能跟自己有关系，怪不得昨天那人看到楼梯口的自己脸色就变了变。 “唐姐，这样，你今天跟他们说，明天早上七点，供销社旁边的巷子，我给你带两只鸡过去。” “江兄弟，这事你再考虑考虑吧，我还是觉得不妥。” “没事的，唐姐，你就这么跟他们说，我会小心的。” 唐大姐见他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再三表示感谢才离开。 江小流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冒险，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最好能利用这件事情找出幕后的人。 商业局的周一还是比较忙的，不光是干部职工们忙，后厨也忙了很多。 徐大厨先带着大伙开了早会，总结了上个星期的工作得失，又公布了一星期的菜单，强调这星期要注意的事项。 最后徐大厨不情愿的宣布：“今天的两道素菜，由江师傅掌勺，杨恒协助。” “啊——”几声惊呼，马上捂住了嘴巴。 徐大厨这是要让权了吗... 第86章 大受欢迎的辣炒豆芽 江小流微微皱眉，自己虽说是大厨，终究是个新人，做一道菜就很合适，现在徐大厨给安排两道菜，哪怕是大家喜欢吃，也觉得有些捧杀的意思。 当然江小流并不知道局长和林部长都看好他，如果知道是林部长给了徐大厨压力，他可能就会觉得这样安排也是合理的了，不过现在他并不知道，只能暗自警惕，却也是答应下来。 在做菜这一块，江小流不觉得会有什么幺蛾子。 没有在意后厨几人的目光，江小流淡定的招呼杨恒帮忙准备菜，今天的两道素菜是清炒绿豆芽和黄瓜炒鸡蛋，是两道比较简单的家常菜。其实大部分时候商业局也好、各大国营厂也罢，食堂的菜还是比较朴素的，只有重大节日才会有加餐的情况。 杨恒在商业局也做了两年帮厨了，对这些菜的准备都很有经验，江小流跟他交流过之后就分工合作，一人处理一道菜的配菜。 今天是做两道菜，时间需要长一些，江小流就没有等，跟徐大厨同时开火，先把黄瓜炒鸡蛋做好，然后开始炒豆芽。 做到最后，江小流想了想，先盛出一部分豆芽，剩下的豆芽放了一些红辣椒。食堂做菜为了照顾大部分人的口味，是很少做辛辣的菜，江小流这也算是取巧，一部分放辣子，一部分没有放。 “咳~咳~”后厨又很长时间没有见辣椒了，江小流把辣椒放进锅，马上就有人咳嗽起来。 “你放辣椒了？”徐大厨皱眉问道，他巴不得江小流做的菜出问题，但是该问还是要问的，毕竟后厨他是负责人。 “有一部分先盛出来了，这一部分放了一些，我那天听很多人说想吃点辣的，就放了一些看看大家反应吧。”江小流解释道、 虽说徐大厨是负责人，不过作为大厨，做菜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性的，徐大厨听了江小流的解释也就没多说什么。 江小流把最后的豆芽盛出来，杨恒主动上前，把两份豆芽端到了窗口。 “哟，今天的豆芽放辣椒了，给我来一份辣的！” “我也要一份辣的。” “我还是要不辣的。” 杨恒守在窗口，对每个人都会问要辣的还是不辣的，尽量满足每个人的需求。 “嗯，今天这豆芽不错，辣的够劲儿。” “是啊，很过瘾。” “终于在咱们食堂吃到辣子了，好吃。” 听到职工们的议论声，杨恒朝江小流眨眨眼，江小流笑了笑，冲他点点头。 徐大厨黑着脸，瞪了杨恒一眼，杨恒一缩脖子，赶忙转过头去。 刘大厨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参与几人的眉眼官司，也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等几位大厨站在窗口打菜的时候，徐大厨站在了溜肉段后面，江小流选了黄瓜炒鸡蛋，刘大厨摇头，站在豆芽后面。 陆续有几个人过来要添菜，全都选的辣炒豆芽，刘大厨笑呵呵的给添菜：“江师傅的菜还是很受欢迎啊。” 这话说的很客观，也有跟江小流示好的意思，徐大厨也说不出什么，黑着脸挤出一丝笑容：“确实做的不错，江师傅有心了。” 江小流客气的说道：“我也就是试了试，开始还担心会有人不满意，现在看还不错。” 徐大厨脸色更黑了，你先嘚瑟吧，有你好受的时候。 职工们吃完饭，收拾饭盒往外走，不断有人走过来给几位大厨竖大拇指。 “炒菜以后可以多放些辣椒，好吃。” “几位师傅辛苦了，今天的菜做的好！” 徐大厨脸色又黑了几分，心里腹诽，这以后做菜岂不是要做两份了？这个姓江的就会找事儿。 “我觉得江师傅今天做的略有不妥，炒菜放了辣椒，确实让一部分人满意了，但是也会让一部分人不满意，万一哪一种做多了或者做少了，很容易造成浪费，也有可能让一部分人不够吃，而且平白增添了很多工作量。” 说话的是邓刚，就连徐大厨都有些吃惊，一直其貌不扬的邓刚居然能说出这么思维缜密的话，而且说的太好了。 徐大厨乐得有人替自己说话，没有急着表态。 炒菜这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刘大厨更不会急着开口了。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邓师傅说的有道理，确实需要搞清楚辣和不辣的菜的比例，这确实是挺麻烦的一件事，我们可以在职工中做个调查，看看喜欢吃辣和不喜欢吃辣占的比例是多少吧，这样应该就可以解决了。至于工作量的问题，我觉得这不算问题，都是为人民服务，我想师傅们都能克服吧。” 为人民服务都搬出来了，邓刚就不再说话了，至于调查统计口味选择的问题，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徐大厨知道这时候该他表态了，他咳嗽一声，吸引了注意力：“增加一些工作量的问题，这个就不算问题。口味调查这个事情可以做，那就交给江师傅吧，江师傅，有问题吗？” 江小流的厨艺不错，也入了领导的眼，靠蛮力是压不住了，况且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压也压不住，不如就让他去做，毕竟自己是食堂负责人，食堂工作让领导职工满意了，也是自己的功劳。 江小流没多想就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尽快完成这个事情。” 口味调查这个很容易搞，只需要在开饭的时候在食堂门口摆上问卷，让干部职工们选择就可以了，就是耽误一小会时间。 见问题解决，徐大厨就开始总结一天的工作，又简单分配了第二天的工作。剩下的就是日常的物料盘点和打扫卫生了。 到了下班时间，江小流跟刘学光打了招呼就出门了，他要去找王建国一趟，打听打听最近县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总觉得找唐大姐买鸡的两个青年有些问题。 王建国还是稳坐办事处，见江小流过来开玩笑道：“江大领导这是来检查工作的？” 虽然江小流没有跟他说过进了商业局工作，他还是早就知道了，做他这个行业的，消息灵通很重要。 第87章 抓现行 江小流知道王建国的性格，没搭理他的阴阳怪气，笑着道：“指导工作不敢当，路过贵地讨碗水喝。” 这是江小流的优点，跟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说话风格。 王建国觉得自己能跟江小流成为朋友，江小流的说话也是一大原因，听他这么说就顺势道：“正好缺个掌勺的，江师傅露一手？” “先来杯茶，菜一会再做。”江小流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到桌前。 碰上这么个无赖朋友，王建国有些没脾气，给他倒了杯水。 江小流喝了一口，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王建国听完，面色严肃起来，这事有些蹊跷啊，毕竟只是买鸡的话，还是有很多途径的，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折腾一个售货员，除非... 王建国看向江小流，江小流朝他点点头：“对，应该就是冲我来的。” “你有得罪什么人吗？”王建国皱眉。 江小流摇头：“我来县里没多少时间，国营饭店肯定是没有，招待所内应该也没有，商业局也不应该啊。” 王建国手指点着桌子，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是专家团的事？” 专家团？江小流皱眉，他还真没往这方面考虑，难道是云州方面的人吗？ “如果真是云州那边来的人，你还是要小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管他们，你不去，这事就怎么都扯不到你身上。” 江小流摇头：“唐大姐人还不错，帮过我好几次，现在她遇到麻烦，能帮还是尽量帮一下，万一没什么事，害她丢了工作也不好。” 唐大姐虽说也收了江小流的水果，买了鸡，但是也帮了江小流不少忙，毛线、议价布这些，还有前几天的铁锅。 最主要的是江小流觉得自己有空间，问题应该不大，所以还是想尽量帮一下。 王建国觉得江小流这人有些不一样，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那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他倒好，居然明知道有问题，还想着凑上去。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他跟江小流交往的念头，江小流对朋友这么上心，说明这人值得交。 “这样吧，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们见机行事。” 江小流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王建国帮过他好几次了，而他只是给做了几顿饭而已。 “你去也行，别跟我一起，远远跟着吧，有事情提前给我个信号。”江小流还是拒绝王建国跟自己同行，这事毕竟有风险，而且江小流也不想暴露空间。 王建国想了想，觉得在远处也可以，发现不对可以发信号。 江小流说完就自觉去做饭了，一会吃饭的时候可以继续讨论。 晚上回到宿舍，跟刘学光打了招呼就洗漱睡觉了，还要盘算盘算第二天的事情。 一夜无话，江小流起的很早，没有惊动刘学光就出了门。 时间还有些早，街上人不多，远远看到王建国站在供销社对面的马路边，正跟一个人在说着什么。 四处看看没有外人，江小流就走到了巷子口，也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说不紧张是假的，不禁紧了紧手里的袋子。 唐大姐也提前过来了，看到江小流，加快脚步走进了巷子。江小流又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跟了进去。 “江兄弟，东西带了吗？” 江小流点头，提起手里的袋子示意道：“两只鸡，都在这里了。唐姐，一会鸡给了那两人，一定要让两人保证不要再找你麻烦了，不然以后有你的麻烦事。” 唐大姐不禁红了眼眶，是啊，这提醒吊胆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江兄弟，这是五块钱，你一定收下，你把东西给我，就赶紧走吧，省的出别的事。” 唐大姐说完就要把钱塞给江小流。 “吱——”江小流还没来得及收钱，就听到了刺耳的刹车时，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都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来的居然是公安，果然是冲自己来的，江小流想到，就是不知道是谁做的局。 江小流把包扔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乖乖的蹲下身子。 唐大姐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不停的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一个公安冲过来捡起江小流的包，还有两个过来扭住他的胳膊，江小流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反抗，只是争辩道：“公安同志，我想问问为什么抓我们？” “有人举报你投机倒把！” “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投机倒把...”江小流马上开口辩解。 “现在抓了现行了，你就别说话了，跟我们回去。”几个公安不再让他说话，扭着两人就上了车。 王建国看着离开的吉普车，一脸无奈，没想到车来的这么快，他都没来得及发信号，跟身边的人说道：“赶紧走，联系白朗。” 公安局，两个公安看着蹲在墙边的江小流问道：“姓名！” “江小流。” “做什么的？” 江小流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在商业局食堂上班，是厨师。” 两名公安明显愣了下，一般投机倒把的都是无业人员，像江小流这种有正式工作的还真不多，他要卖的鸡不会是食堂偷的吧，这可就更严重了。 “你的鸡是哪里来的？知道投机倒把要怎么处理吗？” “鸡？什么鸡？我没投机倒把啊，我去那里是找唐姐打听事情的。”江小流一脸无辜的说道。 “被抓现行了你还嘴硬？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处理，不然你工作就不用想要了！”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公安同志，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那么早在供销社旁边堵我们，又怎么知道我们投机倒把呢？” 一个年轻公安嗤笑一声：“让你死个明白，是有人举报你，我们才在那里蹲守的。” 江小流点头：“你们行动够迅速啊，我们刚进巷子说两句话的功夫，你们就充进去了。” “那是，抓这个就讲究一个快、准、狠！”年轻公安得意的说道。 另一个公安有心要阻止他说的太多，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是不是一个国字脸个子不高的小青年举报的我？”江小流突然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年轻公安吃惊的问道。 “小王！” 年轻公安马上知道说错话了，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第88章 果然是他们 “砰！”年轻公安一拍桌子，厉声道：“还敢套我的话，胆子真不小啊，老实交代，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果然是那两个人举报的，江小流心里有了底，只要再找到幕后主使，今天这趟公安局就没白来。 江小流很淡定的道：“公安同志，我真没有投机倒把，怎么说我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吃穿都是国家给的，怎么可能跟国家对着干。我觉得你们可能被那人给骗了。” 中年公安听他这么说，皱了皱眉，按理说不应该啊，被抓了现行，再抵赖也没什么意义了，难道他有什么依仗？ 年轻公安则是更加的生气了：“行，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给你点厉害看看。” 江小流也皱眉，他没想到现在的公安脾气这么火爆，一言不合就要上手段。 “公安同志，不能因为有人举报，就随意定我的罪吧。我好歹也是商业局的正式职工，举报我的人是干啥的，难道身份比我还可靠？” 年轻公安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再用话激他一下，很可能就会透露更多的信息。 “哼，你不过一个厨师，人家是云州农机厂的，你还真比不过人家。” 云州农机厂！ 以前王建国提起过，有一个专门替人平事儿的人，叫赵建居的，就是云州农机厂在云山的负责人，赵建居是高书记的人。 现在事情就清楚了，果然跟王建国分析的一样，是专家团的事，归根结底还是丁三江，是云山县控制权的事情，也不知道丁三江跟高书记到底有什么过节，连自己这种小卒子都受到牵连。 幕后主使找到了，江小流就不想浪费时间了：“公安同志，你们一直说抓现行，我想问问，你们抓的是什么现行？” 青年公安都要气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胡说八道的人，刚要发火，旁边的中年公安拦住了他，对他耳语几句。 青年公安眉头紧皱，看了江小流一眼，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中年公安掏出烟，问道：“江师傅抽烟吗？”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这个中年公安应该是看出江小流的有恃无恐了，这是在向他示好。 江小流摇摇头：“不会，谢谢。” “不抽挺好。”中年公安自顾自的点上：“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不了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还有无限可能。” 这是话里有话啊，江小流不置可否，见江小流没有回应，中年公安正要打算再说些什么，门被推开了。 青年公安进来耳语几句，中年公安听完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有些尴尬的朝江小流笑笑：“江师傅，我们调查清楚了，这事是个误会。” 江小流倒是不着急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哦？是误会？我刚才一直在强调我没有投机倒把，这位同志可是很坚定的啊，还要给我使手段。我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解释。” “你...” 青年公安气急：“这是公安局，跟你解释不着！” 中年公安马上拉了拉他：“小黄！”又看向江小流：“江师傅，我们也是受人蒙蔽，没有调查清楚就出警了，给你造成了不便，实在是抱歉。” 江小流也知道一味的难为这两个公安没什么意义，还凭白得罪两个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嗯，你们要好好查查举报的人，我觉得这是故意迫害我们的同志，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阴谋！” 中年公安嘴角抽了抽，这江师傅人不大，扣帽子倒是有一手。 “还有，我希望你们能派人跟我去一趟商业局，替我跟领导同事们解释解释，不然我这进了公安局的事情，怕是会给我造成不好的影响。” 中年公安看了看年轻公安，叹了口气道：“这个没问题，我送江师傅回去，可以吧。” 江小流点头：“那就麻烦这位同志了，还有我的包得还我。唐姐也没事了吧？” “你们又没做什么，她当然没事了，走吧江师傅，我送你回去。”说完中年公安又朝青年公安使眼色：“小黄，好好问问那两个举报人是什么情况，一定不能马虎。” 青年公安赶紧答应下来，也没理会江小流就走了出去。 见江小流走了出来，唐大姐快步走上前来，又是一顿道歉，江小流笑着表示没事，让唐大姐赶紧回去了，她供销社的工作可不能耽搁了。 唐大姐再三道歉，见江小流确实没事了，才离开了公安局。 中年公安把吉普车开了过来，招呼江小流上车。江小流也没客气，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路上两人又简单聊了聊，中年公安姓肖，全名肖建业，部队转业回来的，一直在公安口工作。 江小流对肖建业没什么意见，也能看出他很多事情的身不由己，在车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吉普车停在了商业局门口，跟门卫打了招呼，两人就进了院子，直奔后勤部林部长的办公室。 食堂归后勤管，林部长就是江小流的顶头上司，进公安局这种事情，还是要跟领导解释清楚的，万一大领导问起这件事情，林部长要是一问三不知就被动了。 肖建业一身白色的公安制服还是很显眼的，两人走进后勤办公室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商业局的人议论纷纷。 “那个是食堂的江师傅吧？怎么跟公安搞到一起去了。” “对啊，是江师傅，做菜特好吃的那个。” “该不会是犯事了吧，以后还能吃到好吃的茄子和豆芽吗？” “你就想着吃...” 这个时候的人大部分都是朴实勤劳的，很少愿意跟公安打交道，跟公安同行大多都会被认为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徐大厨也看到了，心里不禁窃喜，让你嘚瑟，让你爱出风头，不用我出手你自己就栽了，越想越高兴，哼起了小曲儿。 邓刚一路小跑的闯进了后厨：“我刚从后勤办公室回来，江师傅和一个公安进去没多会儿，就听到林部长在里头大发雷霆，那声音大的，玻璃都要震碎了！” 第89章 林部长的善意 “啊——” 邓刚的话让后厨的几人不禁惊呼起来，难道江师傅真的犯事了？ 杨恒有些着急的问道：“林部长都说啥了？” 邓刚想了想，捏着嗓子道：“真是岂有此理，反了天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严肃处理！” “大概就是这些，我也没敢一直在那里听，就赶紧回来了。” 杨恒眉头紧皱，听这些话，江师傅很麻烦啊。 刘大厨和面的手顿了顿，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贺看了看刘大厨的表情，想了想没说话。 徐大厨强忍着笑意，假装皱眉道：“大伙别受影响，一切有组织处理，都把自己手里的活做好，今天江师傅可能不在，素菜由我做，杨恒开始配菜吧。” 后勤办公室，林部长听到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设套陷害自己单位的人，火气就没压住，发了一顿脾气，看到肖建业一脸尴尬，林部长赶忙解释道：“肖同志，不是对你啊，对的是那两个农机厂的混账。” 其实肖建业也是有所怀疑的，农机厂的两个人举报说江小流跟唐大姐私下买卖生鸡，公安抓到两人的时候，唐大姐手里拿着钱，江小流拎着袋子，看起来就是在私下买卖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检查江小流的袋子，下意识的认为那就是赃物，这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就是这个误会让他们陷入了被动，谁能想到江小流的袋子里是个破了的枕头，江小流的解释居然是找唐姐帮忙补枕头。 他们也试过要从唐大姐那里打开局面，但是唐大姐任你们说什么，就是一言不发，对一个女人，他们也不好上手段。 从江小流的口中得知，农机厂的两人是一开始就故意设套的，肖建业从内心就觉得江小流是一开始就识破了两人的阴谋，那个时间出现在巷子里只是为了找出幕后指使。 不过有一说一，农机厂两人的手段真的是太拙劣了。 肖建业笑着道：“也确实是我们这边的工作失误给江师傅带来了麻烦，希望领导能原谅我们。” “要怪就要怪那两个人太狡猾。”林部长客气完又正色道：“我会跟局领导汇报这件事情，在这之前，希望肖同志能好好审问那两个人，把背后的阴谋挖出来！” 肖建业答应下来，再次道歉后就告辞离开了。 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却也很难深挖，明眼人也能知道几个人都只是棋子，背后的博弈才是大头。 林部长又问了问江小流一些细节，让他在办公室等着，他要去跟局长做汇报。 刘局长听完事情的始末也是陷入了沉思，他对于江小流一系列的工作有过深入的了解，也知道江小流的背后有丁三江的影子，而今天的两人有是云州来的，形势就比较明朗了。 “老林，你一会带江师傅去食堂，给同志们解释清楚，一定不能出现风言风语，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同志。公安局那边，我会去沟通，这方面你就不用管了。” 他必须要安抚好江小流，也要控制这件事涉及的范围，不能让矛盾呈现在明面上。 林部长答应下来，看刘局长没有别的要求，就回了办公室。 林部长跟江小流简单转述了刘局的意思，就开始观察江小流的表现。 江小流就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对领导的决定表示没有异议。 林部长就觉得江小流这孩子不错，别看年龄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没有大呼小叫的，很尊重领导的意见，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很不错。 “走吧，带你回后厨，跟同志们解释解释。” 江小流就高兴的道谢，连连称赞领导想的周到。 林部长就对江小流更有好感了，有本事知进退的人，哪个领导会不喜欢呢。 后厨，徐大厨正在翻炒着面前的菜，看到林部长走过来，赶忙把手里的大勺递给邓刚，快步迎了上去：“林部长，有什么事情您派人喊我们就行，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江小流暗自好笑，这个徐大厨还是个场面人，瞧瞧这话说的。 林部长淡淡点头，看向后厨众人：“大家都在，那就宣布一件事情，是关于江小流江师傅的。” 徐大厨面露笑意，这下好了，领导来宣布了，江小流要完蛋了。 杨恒却是一脸紧张，定定的看着林部长。 刘大厨几人放下了手里的活，脸色都有些严肃，也许有人在惋惜，也许有人在幸灾乐祸吧。 江小流把众人的表现收进眼底，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盘算。 林部长看众人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身上，就开口道：“江小流江师傅今天被带到了公安局，现在已经查明江师傅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刚才来的公安同志也是来道歉和解释事情经过的，事实证明，江师傅是值得我们信赖的同志。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啊——”邓刚惊叫一声，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林部长瞪过去：“怎么，这位同志有意见？” “啊，没，没意见，就是，就是上午的时候我听林部长...林部长在办公室对江师傅大发雷霆，现在又没事了，有些吃惊。”邓刚虽然害怕，可还是结结巴巴的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林部长想了想，还是觉得解释清楚比较好：“我没有对江师傅大发雷霆，我那是对两个诬陷江师傅的人的谴责，这位同志应该是听错了。” “哦哦哦，好的，是我想错了。”邓刚赶紧说道。 林部长见没人说话，又勉励几句，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就离开了。 徐大厨看到林部长对江小流表达亲近的方式，嫉妒的双眼都要冒火了。 江小流则是没注意这么多，看了看灶台，笑着道：“今天辛苦徐大厨了，素材都做好了，我可就清闲下来了。” 徐大厨嘴角抽了抽，强笑道：“这没什么，江师傅今天受惊了，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一会吃过饭，江师傅就回去休息吧。” 第90章 凑个份子 王建国正守在邮局的电话旁，他给白朗打电话讲了江小流被抓的事情，这会儿正在等回复。 不得不说王建国这人挺仗义的，看到江小流出事了没有选择明哲保身，还会努力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次带了两个人来云山，崔永安办事谨慎，王建国让他出去打听是什么人想整江小流，崔永强虽说毛躁一些，但是也是可用的人，王建国派他盯着公安局了。 “建国哥，没事了...江师傅没事了...”崔永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也难为崔永强了，先是在公安局看到唐大姐放了出来，又看到江小流回了商业局，一路狂奔到了商业局，打听清楚以后又是一路狂奔到了邮局。 王建国又惊又喜：“你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江师傅回商业局了，我打听了，说是被陷害了。” “好！”王建国一拍手：“江小流果然有一套。” 王建国赶紧拨通了白朗的电话，白朗也很是吃惊，让他去打听清楚。 “走，回去。” 现在江小流刚回商业局，估计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下班了再去问他吧，王建国确实很好奇，江小流是如何在被抓现行的情况下安然脱身的。 其实投机倒把虽然抓的很严，但是像一两只鸡这种也就是没收，一般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当然如果有人盯着不放，江小流这种公职就很可能保不住了。 王建国虽然也是有正式工作的身份，但是他的工作就是个幌子，不会成为别人打击他的目标。 江小流被公安局抓了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传到了丁三江的耳中，丁三江听了大为光火，责成公安局长王德恒彻查农机厂两人的动机，同时也要查当时出警的公安，审查他们的出警有没有人授意。 丁三江虽然反感政治斗争造成的内耗，却是明白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他不能接受的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毕竟一份正式工作对一个普通家庭太重要了。 虽然江小流可能并不是那么的普通，但毕竟只是个小人物，还是个孩子，丁三江都在想怎么补偿江小流了，因为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受到了他的牵连。 吩咐完王德恒，丁三江就让他回去抓紧时间办，又问李秘书道：“小李，我上次让你查的，江小流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吕白英在公社中学的工作不算特别突出，毕竟她只是高中毕业，中间又空了很多年，能有现在的教学水平就很不容易了。 “吕老师的教学工作中规中矩吧，人缘嘛...”李秘书顿了顿，还是如实回答：“吕老师人长的漂亮，又没了丈夫，风言风语有一些，不过没有听说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 丁三江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这是他思考的习惯，良久开口道：“再观察观察吧，也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江小流现在是在县里工作了，每天回村里比较麻烦，丁三江想着如果能把吕白英调到县中学工作，这样一家人也能在一起，不过考虑到吕白英的实际情况，还是要征求吕白英和江小流的意见比较好。 江小流吃过午饭，没有真的去休息了，还是走到打菜窗口替班了，徐大厨也没有强求让江小流回去休息，当时说让他休息本身也就是话赶话，想表现他关爱下属，现在江小流主动不休息，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省得让大家都不舒服。 徐大厨跟江小流很有默契的分别站到了两侧的窗口，把中间窗口让给了刘大厨，这样两人也不用一直能看到对方了。 刘大厨左右看看，有些无奈的站到了中间窗口，后厨就这么几个人，两个大厨之间的嫌隙就要摆到明面上了。 前几天的烧茄子和辣炒豆芽让江小流为商业局干部职工们所熟知，今天的一趟公安局之行更是让他声名大振，能让公安局来道歉，让顶头上司帮忙背书，这是多大的面子。 来吃饭的干部职工，认识不认识的都会跟江小流或打招呼或点头示意，江小流很礼貌的回应每一个人，看的徐大厨眼红不已，他来商业局五年了，都没有这个待遇，江小流才来不到十天，就做到了他五年都没做成的事情。 好在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徐大厨交代几句就快步离开了，实在是不想看见江小流。 刘学光早早的就等在了食堂门口，招呼了江小流回宿舍，他今天也听说了公安带江小流回来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问，只好等到下班时间。 刘洋和马文才也凑了过来，童长河跟杨恒也是前后脚，看着这几位刚认识没几天的朋友，不管真情还是假意，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江小流笑着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关心我是假，想蹭饭菜是真实目的。” 虽然领导们都说江小流的事情是误会，但是大家还是有些担心。现在见他能开玩笑，几人都放下心来，刘学光就笑道：“哈哈，被你看穿了，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刘学光看向刘洋几人：“哥儿几个，都把菜拿着，我们请江大厨移步厨房，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刘洋几人高兴的欢呼起来，“嗷嗷嗷——”杨恒怪叫着，招呼众人把江小流抬起来就进了厨房：“江师傅，辛苦了！” 然后几人一哄而散。 江小流看着面前的肉和菜，笑骂道：“靠，这帮人...”说完就笑了起来。 虽说是聚餐，江小流也没有做很多菜，六个人吃饭，四菜一汤就够了，不能太浪费了。 杨恒给大家倒上酒：“江师傅，讲几句吧！”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看起来我口福不错！” 众人看向门口，就见王建国提着一个饭盒，看到热闹的一桌开心的道。 “我给大家添两道菜，凑个份子，怎么样？”王建国打开饭盒，是红烧鱼和小炒肉。 第91章 两辆拖拉机 王建国虽然来的突兀，但是两道硬菜还是给他加分不少，加上都是年轻人，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王建国也希望多认识一些商业局的人，这是实权部门啊，他从事的行业少不了要找这些人帮忙的，看气氛很好，王建国又跑回去拿了两瓶酒，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江小流也没有劝，他不认为喝酒是什么坏习惯，年轻人嘛，喝酒也是能快速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他只是控制着自己的量，毕竟他还是未成年的年纪。 有王建国的可以烘托，整顿饭的气氛很好，几人也不可避免的喝多了，散场的时候都搂着王建国的肩膀：“兄弟，好兄弟，够意思，明儿咱继续！” “好，明天咱们继续，不醉不归！” 江小流看王建国送走最后一个人，笑着开口道：“王主任酒量不错啊，一人把五个人都陪好了。” 王建国一改刚才醉意朦胧的样子，喝了一大杯水道：“江师傅不要说风凉话了，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喝这么多。” 王建国以江小流的朋友自居，认为自己跟江小流的关系要比刘学光等人亲近，在酒桌上，江小流不喝酒，他就觉得应该承担起调节气氛的责任，喝的比谁都多。 不过王建国酒量确实厉害，把五个人都喝多了，自己还能保持清醒。 江小流笑的一脸得意：“我是小孩子，当然不能喝酒，影响发育的。” 王建国看着江小流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又看了看自己勉强一米七的个子，撇撇嘴，你这个“小孩”还影响发育？觉得不能继续这个话题，自取其辱啊。 “说正事，早上我明明看到你拎着袋子装了鸡，然后被公安抓了现行，怎么到最后就成了被陷害？” 这也是王建国最想不通的地方，鸡到哪里去了？ 江小流想了想，解释道：“我拎了袋子，里面装的就不是鸡，是枕头。装鸡的袋子我让别人带着了，如果交易正常，那我就会让人把鸡送过来，如果交易有问题，那结果你也看到了...” 就这么简单吗，王建国有些不确定，他想过江小流背后的人或组织势力强大，想过江小流搞定了办案的公安，就是没想过居然这么简单的答案。 是啊，只要身上不带鸡，先观察好形式再交易，就基本没有风险了，这跟他们的交易方式很像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想想就好笑，他跟白朗，他跟崔永安分析了很多可能，没想到江小流选了最简单靠谱的也是他们最熟悉的方式。 王建国有些颓然的躺靠在椅子上，奶奶的，酒白喝了... 越想越郁闷，王江国猛地站起身：“走了，没劲！” 走就走吧，吓自己一跳，江小流腹诽，“慢走，不送！” 听着这欠揍的语气，王建国郁闷，如果他懂国际手势，肯定会比划给江小流，他不懂，所以只能郁闷的加快了脚步，想到白朗听到结果的表情，王建国又有些高兴起来，果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白朗听到消息会不会郁闷，江小流不关心，他也没时间关心了，公安局对农机厂两人的审讯出结果了。 这个结果可能更应该说是赔偿，就像两国交战，战败一方割地赔款。 农机厂的人对江小流做局陷害的事实很清楚，高层的妥协江小流不清楚，也涉及不到他，现在丁三江派李秘书来就是让他提自己的要求，并且强调，胃口可以大一些。 胃口大一些！ 农机厂...农机厂，江小流念叨着这几个字，农机厂有什么，有农用机械啊！ “给我们大队来两台拖拉机吧，这个要求还行吧。”江小流小心的跟李秘书道。 有了拖拉机，大队夏收秋收就能节省很多时间，这样在争取马上开工的化肥厂劳务中就很有优势了，而且大队有太多需要拖拉机的地方了，既然是农机厂，那要拖拉机也很合理了吧。 两台拖拉机？ 丁三江听着李秘书带回来的消息，不禁停下了手里的笔，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让江小流的胃口大一些，这小子可真不客气啊。 整个朱马大队也才四五辆拖拉机吧，还是要公社统一调配，南理大队一年也用不了几天。现在南理大队一个大队配就配两台拖拉机，这让其他大队知道了，还不得眼珠子都红了？ “砰——” 丁三江一拍桌子，李秘书眉头一跳，就说嘛，江小流胃口也太大了些，这不就惹领导生气了嘛。 李秘书对江小流印象挺好，刚想开口替江小流圆几句，就听丁三江开口道：“就让农机厂出两辆拖拉机，让云州那些人也知道，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手的觉悟。” 李秘书赶忙点头：“还是领导想的周到，这样再有人想做些什么，都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损失了。” “江小流这孩子虽然年轻，做事却是很有章法，而且也不忘本，我很看好他。小李，你去联系农机厂吧，让他们尽快办这个事情，定好时间后联系江小流，看怎么把车送过去。” “马上也要夏收了，车赶紧送过去，也能让队里提高效率嘛。” 李秘书应了下来，见丁三江没有什么吩咐，就去联系农机厂了。 农机厂听到这个要求，也是面前一黑，云山这帮人也太黑了吧，先不说一辆拖拉机要三千多块钱，这指标也不好调配啊。 不过没办法，把柄在人家手里，既然战败了决定认怂了，干脆就怂的彻底一些吧，反正出了事也有上面顶着，很快就调了两辆本来计划给隔壁县的拖拉机送往了云山。 江小流在县委大院见到这两辆拖拉机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还真的办成了，不过又有一个问题出现了，南理大队好像只有刘峰一个人会开拖拉机吧。 以前大队用拖拉机的机会少，刘满江就只安排了刘峰去学习了开拖拉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再培养一个司机出来。 不过这应该不算大问题，而且只是学会开的话，应该也没那么难，修理这些以后慢慢学就可以了。 晚上下班，江小流借了自行车就往大队赶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满江，让他安排人来县里开车，学车。 第92章 没有驾驶员 按照正常的流程，公社或者大队从农机厂购入拖拉机，农机厂都会安排专人负责驾驶员的培训，这个时候的拖拉机驾驶员，不仅需要会开，还需要会修理，甚至修理占的比重更大一些。 云山县的农机厂办事处，主要承担的就是驾驶员培训、农机修理的工作。这两辆拖拉机属于赔偿，农机厂本来就心里不舒服，接车的李秘书和江小流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也就没有提驾驶员培训的事情，农机厂更是图省事，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就把这事忽略掉了。 “什么，两辆拖拉机？”刘满江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刘峰也是一脸震惊，不过更是被自己老爹瞪大的眼珠子所吸引，他从来没见到自己老爹的眼睛这么大过。 跟江小流再三确认过消息的准确性后，刘满江高兴的说道：“小流，你可真是给大队立大功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大队能耕地的牛都只有六头，牛车只有四辆，到农忙季节很多时候都要靠人拉车，靠人拉犁，不光累人，效率也很低，所以农忙才会要很多天。 如果有了拖拉机，一辆拖拉机可能就要比六头牛的效率都要高了，还一下子有两辆，这怎么能让刘满江不高兴。 “刘叔，先别急着高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人把车开回来，赶紧培训驾驶员，没有驾驶员，拖拉机也只是摆设。”江小流等刘满江高兴了一会，赶忙提醒道。 “对对对，驾驶员，驾驶员。”刘满江还是有些激动，想了想道：“咱们队里会开的只有刘峰，技术只能说是还行，培训驾驶员的话...” 转头看向刘峰：“教别人开车你能胜任不。” 刘峰“啊”了一声，不确定的说道：“我自己开没问题，简单的修理也问题不大，教别人的话，我没教过啊。” 想想也是，刘峰虽然学过开车，应该学的也不错，但是学成之后鲜有机会开车，开车这东西，主要还是个熟练的活，一年到头碰不了几次方向盘，水平可想而知，更不用说还要教人了。 “这可怎么办，”刘满江见刘峰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着急的转着圈：“实在不行，我明天去找找林书记，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能不着林书记还是不要找林书记，我怕林书记看到拖拉机能给征用了。” 刘满江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看向江小流：“小流，你在县里认识人多，有没有好办法？” 江小流也是有些懵，他确实没想过培训驾驶员还能出问题，略一思考：“这样吧，我明天回县里找人问问，尽量找个资深驾驶员过来。那峰哥明天去把车开回来吧。” 刘满江点头：“嗯，我也找人打听打听，刘峰你明天去把车开回来，让江老三和你一起去，你俩多跑一趟。” 车是江小流争取来的，驾驶员的人选当然要照顾到他亲近的人。 江小流也明白刘满江的意思，这些事情他就不打算管了，刘满江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做事向来公平公正。 刘满江要留江小流吃饭，江小流赶忙拒绝，大家都不容易，还是不要随便在别人家吃饭，一溜烟的就跑了。 刘满江笑骂一句，江小流也没听到。 “爹，小流现在真的有本事了啊，拖拉机都能搞到。”刘峰站到刘满江旁边，看着江小流的背影道。 刘满江点头同意：“是啊，记得以前这孩子蔫了吧唧的，谁能知道现在这么有出息呢，而且不只自己家过的不错，还能帮到队里人。以后可以跟他走的近一些，有事多替他想着些。” 刘峰应了下来，旋即开心的握了握拳头，以后有车开了啊。成为大队的专职驾驶员，好处有很多，劳动量会明显下降，去公社和县里的机会肯定会多不少，肯定能多一些便利。 吕白英和江小觞刚要吃饭，就看到江小流走了进来，两人很高兴，赶紧给他拿碗筷。 “今天怎么回来了？”吕白英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江小流高兴的吃着饼子：“县里给了两台拖拉机，我回来告诉队长，让他找人明天开回来。” 两辆拖拉机啊，江小觞不太了解这代表什么，吕白英确实知道的，在知道了拖拉机的来历后，吕白英担心道：“这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 这就是母亲，听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先关心儿子，江小流心里暖暖的：“没事，没什么影响，娘你放心吧，都是领导安排的。” 看他说的坚定，吕白英这才放下心来，给江小流夹了菜：“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这可能是每个母亲见了儿子都会说的话吧，其实江小流在商业局吃的喝的要比村里好很多，一点没有瘦，相反还胖了一些。 江小觞撇撇嘴：“娘，我哥是厨师，怎么可能饿着，你更应该关心关心你闺女，我才瘦了。” 吕白英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也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你一天吃这么多，怎么可能瘦？” 江小觞就嘿嘿嘿的笑，一口把菜吃下：“嗯，还是娘对我好，我哥回来都不给我带好吃的。” 江小流失笑，这个江小觞。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觉得这是妹妹和自己亲近的表现。 江小流指了指里屋桌子上，给家里带的水果。江小觞看到了，三口两口把饭吃完，然后就跑到里屋吃水果去了。 对女孩来说，水果总是那么有吸引力。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早早起来做好饭，自己先吃了就赶回了县城。他要赶在上班之前先去找王建国一趟，让王建国帮忙找一个好的驾驶员。 昨天晚上江小流想了一圈，觉得找王建国最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他路子比较广，就算找不到人，应该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骑车赶到办事处的时候，江小流隐约看到两个人影闪过，江小流皱眉，好像是唐才育跟吴少军，这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第93章 介绍对象 这两人是公安，还是云州公安，在云山待了好久了吧，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任务。 人影也是一闪而过，江小流想着就进了办事处。 王建国和崔氏兄弟正在吃早饭，看到江小流就来招呼了一句，江小流摆摆手：“你先吃，一会有事找你帮忙。” 王建国也不跟他客气，吃完饭才问道：“什么事？” 江小流把南理大队需要一个资深驾驶员的事情说了，王建国想了想，没有明确答复，只是说道：“我要回去问一问，现在还不能答复你，应该问题不大，不过需要给点钱。” 给钱是合理的，现在资深驾驶员算是稀缺资源，教人开车也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还要跑到乡下去。 江小流点头表示同意，只要能找到靠谱的人，多给些钱粮也是可以的。 “你这事办得漂亮啊，对付这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就不能客气。”王建国夸道，“两辆拖拉机，够那帮人心疼的了。” 对王建国这种大院子弟来说，有仇当场就报了，这种行事作风很合他们的脾气，所以对江小流痛打落水狗的行为大加赞扬。 江小流笑着附和，他倒是没觉得这事做的有多漂亮，毕竟这样也算是把那些人都得罪透了，以后也要多加注意了。 这其实不符合他的预期，他就想能安安稳稳的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有余力的情况下让村里人也过上好日子，可从来没想过要掺和到上层的斗争中。 不过这些都是不容易避免的，有得必有失。 江小流把事情拜托给王建国就打算回商业局了，走到门口了又折了回来：“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两个云州公安，这两人来云山挺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是做什么，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云州公安出现在招待所，江小流不在意，但是出现在王建国这里附近，就不由得他不多想了，王建国做的事情见不得光，公安出现在附近，不管如何王建国都要注意一些。 王建国点头表示知道了，会安排人查一下公安的目标，让江小流放心。 王建国这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做事很有一套，江小流不再管他，招呼一声就去商业局上班了。 徐大厨现在也低调起来，每天按部就班的安排工作，自己只做一道荤菜，两道素菜都安排给了江小流。 后厨几人除了邓刚作为徐大厨的嫡系对江小流不太感冒意外，其余几人已经慢慢接受了江小流，特别是杨恒，都快成江小流小弟了。 刘大厨还是一贯的老好人形象，对所有人都很友善。可能这才是这个时代大部分普通人的特点吧，为人和善，勤劳能干。 服务员林美玲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小声说道：“江师傅，我替人打听打听，你有对象了吗？” 啊？！ 见林美玲过来，江小流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没想到是问这个，江小流有些尴尬的道：“林姐，我才16，暂时不考虑这些的。” “哎呀，十六不小了啊，我十六都订亲了。”林美玲不在意的道。 “咳咳...”江小流呛了下，这么早就订亲的吗？赶紧拒绝道：“林姐别开我玩笑了，我不急，等我想找对象的时候，第一个告诉你哈。” 看着江小流手足无措的样子，林美玲和牟晓丽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刘贺看到林美玲看向自己，吓得赶紧转过头去。 林美玲就不乐意了：“刘贺，咋的，还怕我给你介绍对象？你放心，我外甥女还真没看上你。” 刘贺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林姐，我不配的。” “哼，算你识相。” 江小流悄悄的跟杨恒打听，杨恒就笑着跟他解释，林美玲有一个外甥女，今年十八还是十九了吧，家庭条件不错，就是有些胖，一直没找对象，这两年林美玲没少替她张罗。 江小流哑然，有些胖，那意思就是很胖了吧。其实这一点倒也没什么，江小流不是排斥这些，他只是没有想过这么早找对象而已。 介绍对象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大伙的心情，忙活完大家就散了。 江小流没有回宿舍，他先是去了王建国的办事处，他不是担心王建国答应了不办事，他只是来表达一下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当然了，他没有直接说，而是带了肉菜过来美名其曰要犒劳犒劳他们。 王建国见到江小流过来，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点破，磕着瓜子看江小流忙活。 等菜做好端上桌，两人谁也没提驾驶员这件事，王建国慢条斯理的啃着鸡爪子赞道：“嗯，这个红烧鸡爪好吃，江师傅的手艺太牛了，这个是有秘方吗？” 江小流也啃着一只鸡爪子，斜他一眼：“怎么，你要学？回头写给你。” 王建国比了个大拇指：“江师傅大气。” “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这脸拉的比驴脸都长了。”王建国又拿起一只鸡爪子：“给你联系到了，农场那边的驾驶员，星期一到星期五上午可以去你们大队，星期天一天都可以过去，你们给安排一顿午饭，至于给多少钱粮，到最后再算吧。” 没想到王建国效率这么高，早上说的事情，到下午就办成了。江小流大喜，给王建国盛了碗汤：“王主任辛苦了，您喝汤。” 然后又找了纸笔，刷刷刷一顿写，写完递给王建国：“这是红烧鸡爪的做法，你可以让做饭阿姨试一试。” 王建国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随手放到一边：“你这也太真实了吧，没办成事就拉着大长脸，现在办成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江小流讨好的笑道：“王主任大人大量，就别在意这些细节了。等有时间了，给你做一道大菜赔罪。” 王建国发现了，自己拿江小流是真的没办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他当成了朋友。 开始还是白朗提醒自己要跟他好好想处，后来是看到了江小流的能力，想探究他背后的组织，没想到处着处着就成了朋友。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友情吧，有的人就是认识没几天，就成了好朋友，有的人就是认识很多年，也只是点头之交。 突然想起一件事，王建国问道：“你早上说看到的两个警察，是有一个叫唐才育吗？” 第94章 拖拉机开回来了 唐才育？ “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招待所的时候说过一次话，今天早上我还看见他了。”江小流如实回答，然后又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那就没事了，他们来云山是有别的事情，和我这里不搭边。” 既然王建国说了和他没什么关系，江小流也就不关心了，又聊了一会就回了商业局。 刘峰把第一辆拖拉机开回了南理大队，村里一下子就沸腾了，这可是比自行车还要稀罕的物件，“腾腾腾——”冒着烟嘶吼着的铁家伙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小孩子们从村头就开始跟着跑，大人们也不自觉的走出家门，跟着走到了大队部。 以前大队也来过拖拉机，都是农忙的时候来待一两天，像现在这种农闲时节还真没有过。 “听说了吗，这拖拉机以后就是咱们大队的了。” “真的假的，公社现在这么富裕了吗，咱大队都能分到拖拉机了。” “哪里是公社给的，听说是江家小子搞来的。” “江小文？不可能吧。” “那指定不可能啊，是江小流。” \\\"在县里就是不一样了啊，干的都是大事，上次是粗粮，这次是拖拉机！\\\" ...... 刘峰停好车，把拖拉机摇把递给刘满江，刘满江接过来招呼一声江老三：“老三，你骑车送刘峰再去一趟县里，早去早回。” 江老三早就在一边等着了，笑着答应一声，招呼刘峰上车。 “刘峰，咋还去县里？”有人听到刘满江的话，大声问道。 “去县里开车啊，还有一辆拖拉机呢。”刘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真的吗，队长？” 刘满江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还是矜持的点头。 村里人又是一阵惊呼，一辆车还不够，居然还有一辆。 “我的天爷啊，咱大队这是抖起来了啊，拖拉机都有两辆了。” “这下好了，从地里运粮食再也不用小推车了。” “对啊，犁地也不用人拉了啊。” 刘满江看人比较多，想了想就大声道：“都安静一下，咱队里现在有两辆拖拉机，会开的只有刘峰一个人，过几天队里请师傅来教人开拖拉机，有想法的去郭会计那里报名啊，队里会进行挑选。” 如果说刚才大伙得知村里有了拖拉机，想到的是农忙时候会轻松不少，现在听到招驾驶员，大伙们想到的就更多了，先不说当上司机会轻松不少，这可是一门手艺啊，以后出门都能有底气一些。 这事肯定会找年轻机灵的，家里有年轻小伙子的心思都活络起来，盘算着怎么能让刘满江把自己家小子选上。 “老刘，车停在这里，咱是不是得安排人守着啊。”治保主任王大力找到刘满江，这铁疙瘩现在可是村里的宝贝疙瘩，不能有半点闪失。 刘满江还没有想这些，听了治保主任的话连连点头：“还是老王你想的周到，你看着安排吧，晚上看车的人给算公分。” “行，我这就盘算盘算看怎么安排。有时间让我家二小子跟小峰学习学习呗。” 刘满江就笑了：“老王，学车这事儿肯定谁都能学，最终定谁当司机，我觉得还得上会讨论讨论，你说是吧。” 王大力也知道这事不太可能一句话就能定下来，只是来碰碰运气，听刘满江这么说也没失望，又聊几句就去安排人看车了。 随后又有几个人凑到刘满江身边，刘满江都是一样的说辞，现在教练都还没来，想学的只要不耽误上工都可以学，至于最后定谁当拖拉机手，那就要开会讨论的，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最后治保主任从每个生产小队选了两个人，两人一组，每组一个晚上，四个小组轮流来。选人的时候小伙子们积极性都很高，都想着能好好表现，以后能给选上拖拉机手加分，报名的人太多，只好由各个小队长指定。 被选上的人顿时趾高气扬，没选上的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娘了。 刘满江可不管这些，他正琢磨着从哪里能找一个教练，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找林书记，也不知道江小流那有没有突破。 等第二辆拖拉机开回来，村里人欢呼一阵就散了，时间也不早了，也该回家吃饭了，只不过饭后各家多了很多谈资而已。 江小觞也去看了拖拉机，面对婶子大娘对江小流的夸赞表现的很矜持，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想到刚才那几个以前总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孩子见到自己都低着头跑开，心里更是欢喜的很，回到家又是给母亲好一顿说，表达着自己的开心。 吕白英很高兴，跟女儿分享着她的喜悦，心里却是有一丝的担忧，小流最近有些太出风头了... 江小流却是没有这些担心，他正在宿舍跟杨恒刘学光聊天，杨恒带来了一个消息，化肥厂要招工了！ 化肥厂计划第一批招工300人，主要招工对象是城镇户口居民，要求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具有高中学历。同时也会有部分名额分到各个公社，要求是退伍军人。 “这是我从方主任那里听来的，他今天来食堂吃完饭了，接待的是化肥厂杨厂长。”杨恒得意的说道，“咱们食堂可是好久没有接待晚饭了，我这个消息够超前吧，嘿嘿。” 江小流给他抓了一把瓜子：“算你厉害，吃瓜子。” 江小流亲近的人没有退伍军人，他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他想的是化肥厂应该要马上开建了，要平掉两座小土山肯定少不了劳力，这也是他一直谋划的要为大队争取的。 看来是要找时间去找杨厂长聊一聊了，毕竟也共事过一段时间，应该能说得上话吧。 刘文举嗑着瓜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化肥厂应该马上要开工了，需要工人是一方面，还有一个事情，杨厂长来局里要人，安排前期建厂的三餐供应。” “化肥厂应该也有自己的食堂吧，他们自己招人不就行了吗，反正早晚要招厨师的吧？”杨恒是从食堂的角度考虑的。 刘文举摇头：“具体有什么事我不清楚，只是知道杨厂长来要人了。” 这活不会是给自己留的吧，江小流突然想到。 第95章 招工开始 江小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丁三江为什么把自己安排到商业局来，商业局的食堂明显不缺人，还有当时自己来商业局时方主任的态度，看起来就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看来是时候去找一趟杨厂长和李秘书了，这些人有事情也不说清楚，还得猜来猜去，费脑筋啊，江小流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和你也没啥关系，不过你最近挺忙啊，总也不回来吃饭。”刘文举笑着说道。 “也还好吧，没那么忙，就是几个朋友找自己吃吃饭。” “我还以为你去见对象了呢，嘿嘿。”杨恒打趣道。 像刘文举这种单身青年，明显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往前探了探身体急切的问：“是吗？快说说，快说说。” “我才16，哪有对象，你可别乱说话。”江小流没好气的说道。 “我以为你去见林姐外甥女了呢。” 看来林美玲的外甥女挺有名气的，刘文举都知道：“林美玲林大姐的外甥女？”他一下子就不感兴趣了，实在是现在真的很少见那么富态的女孩，这个时候的审美不是很感冒。 “好了好了，换下一个话题！” 哈哈哈...杨恒和刘文举不厚道的大笑起来。 “不过说起来，如果是来商业局要人，不会要从咱们食堂调人吧？”笑闹过后，杨恒问道。 刘文举想了想，不太肯定：“这也说不准，总不能还要商业局去外面招吧。” “咱们食堂的话...\\\"杨恒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江师傅，不会让你去吧。” 刘文举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几百人吃饭，总得有个大师傅吧，刘大厨和徐大厨不能动，那能去的就是江小流了。 刘文举有些同情的看着江小流，在他看来，去工地做饭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而且工地是要供三餐的，工作量大，条件也不好。 江小流当然知道这不算是好差事，不过丁三江如果真的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他的想法的，而且他也相信，丁三江不会让他吃亏。 “这都是没影子的事，别瞎猜了，不早了，赶紧洗漱睡觉吧。”江小流觉得事情都还没定下来，没有必要现在就讨论这些。 化肥厂的招工进行的很快，街道上的大喇叭连续播放，报名时间只给两天时间。消息一出，全县的适龄青年都动起来了，带着户口本和毕业证就赶到了商业局，负责招工的人也是吓了一跳，想过会有很多人报名，却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 其实这还是因为国家政策的原因每个城镇家庭只有一个适龄孩子在家，其余的都下乡当知青了，不然人数还要多上不少。 报名的人太多，商业局不得不加派人手，审查资料的同时也对报名的人进行面试，身体条件不合格、交流不畅的都是直接刷掉，就这样两天下来通过的也有接近500人。 方主任和杨爱国厂长看着人员名单，有些头疼，还是低估了人们对工作的需求。 “组织考试吧，题目不用出太多，都是高中知识。”方主任提议道。 杨厂长想了想说道：“考试也不一定就能选到最合适的人啊。” “这也没办法，考试是最公平的了，不然都是麻烦事。” 500人竞争200人的岗位，没有明确的标准，很容易出乱子，通过考试，择优录取，分数不够的被刷下去就只能怪自己水平不够了。 杨厂长点头答应下来，跟方主任讨论了细节，就安排人去出题了。 方主任则是向局长做了汇报，并开始安排考场。 不得不说政府部门想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通知下去，星期天在县中学组织考试，考试成绩会在商业局门口的公示栏公示。 只有一天时间准备了，很多人又拿起了放下多年的课本，临时抱佛脚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强不少吧。 “叔，教练找好了，这个星期天一早就来。星期天能待一天，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一上午。”江小流抽时间赶回了大队，找到了刘满江。 刘满江听完大喜，小流这孩子做事就是靠谱，困扰他多天的问题这就解决了。 “那边要求我们能给教练管一顿午饭，还有给一定的钱粮。” “管饭没问题，这是应该的，给钱粮的话，那边说要多少了吗，咱们队里什么情况你也了解，太多了咱可给不起，还要等到夏收以后才能给，现在账上没钱。”刘满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江小流也理解，南理大队条件只能说是一般，在公社都是倒数。 “应该也不会要很多，这个到时候再说。拖拉机手的人选定了吗？”这也是个麻烦事，不知道队长是怎么安排的。 “等教练来了，想学的都让去学，最后根据学的情况，大队开会讨论。” 要不说刘满江这个人做事公平，就是凭本事竞争，谁本事大谁上。不过江小流知道三叔只要不是水平太差，就能占一个位子，这是刘满江和江小流的默契。 “叔，化肥厂开始招工了，要退伍军人，你不去公社争取争取？” “公社已经召集队长开会了，每个大队一个名额，咱们大队我推荐了曹老大。” 见江小流有些疑惑，刘满江解释道：“曹老大退伍回来五六年了，家里孩子多，日子过的一般，都二十七了还没有媳妇，总得照顾到了。” 这样说江小流就懂了，村里两个大龄青年光棍，一个是三叔，一个就是曹老大，现在三叔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剩曹老大了。曹老大成了工人，再找对象就会容易很多。 江小流给刘满江比了个大拇指，刘满江笑骂道：“我做事还用你夸？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滚回家去吧，我这没有你的饭。” 江小流撇撇嘴，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顺了大队部一张报纸就跑了。 “这小兔崽子...” 江小流刚走出大队部，就看到五丫从前面走过来，江小流有些高兴，正要跟她打招呼，就看到五丫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五丫，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第96章 对付熊孩子的办法 五丫听到有人喊他，抬眼看过去，见到是江小流，很高兴的跑过去，有些结巴的说道：“小流哥，你，你回来了啊。” 江小流笑着点点头：“嗯，刚回来，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五丫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掩饰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跟人吵了几句，小流哥你快回家吧，我看吕婶子都做好饭了。” 见她不想说，江小流也不想逼她，就让她回家了。等五丫走远，江小流顺着她来的方向走过去，他倒要看看，是谁又欺负老实孩子了。 郭建业最近的日子过的没有以前舒坦了，自从被江小流落了面子以后，很多孩子已经不再没事就围在他的身边讨好他了，这就导致他少了很多的好处，偏偏这些孩子都有很多的理由，让他都没法发作。 “哼，五丫这女娃子居然敢跟我顶嘴了，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你们拉着我，看我不抽他。” 郭邦平赶紧道：“哥，咱不能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对吧，要不然太没面子了。” 郭建业想了想，是这个道理，看了看周围孩子的表情，也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赶紧圆场道：“那是肯定的，我就是觉得她是个女娃子，要不然你们以为能拉的住我？” 还得是你啊，郭建业！ 江小流观察了一会，发现就郭建业郭邦平这几个比较咋呼，别的孩子表情有无奈，也有不以为然，想了想，江小流又转头回了大队部。 “咋又回来了？被你娘赶出来了？”刘满江正收拾东西要回家，就看到家江小流又走了进来。 “叔，一直没跟你提过，郭建业那几个小子经常欺负别的孩子你知道吧？” 刘满江一怔，这事他知道一些，不过云山这里民风比较彪悍，大人们不觉得小孩子打打架是什么大事，也就一直没怎么管。 “小孩子打打架而已，怎么了，他们又打你了？” 又…江小流有点扎心，以前自己这么弱的吗。 “他们打我还好了，我可不惯着他们。”江小流不屑，对上刘满江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面色一红。 “叔，现在可不是打打架的事了，现在是拉帮结伙了，还要别的孩子帮忙干活，别的孩子给好处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还有这种事？”刘满江也没想到居然发展到收好处，欺负人的地步了，不过也有些头疼，毕竟都是小孩子，怎么管也是个问题。 “我有个提议，总欺负人这几个，他们家不能成为拖拉机手，这个原因到时候明确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家收拾自家熊孩子。” “然后再告诉他们，管不好自家孩子，后面养鸡场办起来，取消他们养鸡的资格。” 拖拉机手选不上还能接受，竞争的人多，当不上也关系不大。养鸡场取消资格，这可是关系到吃饱饭的事情了。 刘满江听完也是眼前一亮，这两个主意太绝了，以后有别的事情也可以参考这种办法，对大队的管理有促进作用。 “你这主意不错，我再合计合计，也找人打听打听，不能冤枉了好孩子，也不能放过熊孩子。” 对付郭建业这种熊孩子，就得从他们家入手，这叫釜底抽薪，江小流不禁自得了一下，我也可以靠脑子解决问题了。 见刘满江答应下来，江小流就告辞离开了，他得赶紧回家了，不然饭都让江小觞吃完了。 这几天的商业局是忙碌的，忙着化肥厂招工的事情，星期六这天更是忙，要出题，要印刷，还要安排考场。 一共五百多人参加考试，县中学的教室不够，临时借用了两所县小学，学校下午提前放学了，方便考场布置。 “呼——好累啊，好长时间都没这么累了。”刘学光拉伸着胳膊走进了食堂，今天很多人加班，食堂特意安排了晚饭。 江小流给他舀了一大勺西红柿炒鸡蛋，又给他夹了一个鸡腿，刘学光跟童长河坐下来，先往嘴里巴拉了几大口西红柿炒鸡蛋，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舒服了，饿死了都。” “你就那么饿？中午没吃饱？”童长河问道。 刘学光吃着鸡腿，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别提了，今天的包子是西葫馅儿的，我不爱吃那玩意儿。” 大部分人都已经吃完饭了，江小流也坐过来：“都是给你惯的，饿几天你就不嫌弃西葫了。” 刘学光喝完汤，舒坦的摸着肚子：“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西葫。” “别搭理他，这孩子从小没挨过饿，没感受过那种饿的头晕眼花的感觉。”童长河慢慢的吃着饭，“江师傅，听说化肥厂要组建临时食堂，局里已经做预算了。” 江小流倒是把这个事情忘记了，一直没有去找杨厂长和李秘书，看来也得抓紧了。 “从预算来看，待遇应该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试着争取一下。”童长河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而且临时食堂可以自己指定肉蛋菜的供应商。” “这个不太可能吧，这一块不一般都是后勤负责吗？”刘学光有些吃惊。 江小流也是疑惑的看着童长河，如果真的能指定供应商，那他就真的要争取这个位置了，到时候就能给村里带来一大笔收入，最起码也比送菜要强上不少。 明天还要回村里一趟，王建国帮忙找的教练第一天来，他怎么也得回去看看，甚至还要做顿饭。 “我星期一去找一趟杨厂长，看杨厂长是什么意思吧。”江小流开口道。 童长河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可以先找一下方主任，他们人事科才是能最后拍板的，杨厂长有什么想法也要方主任同意才行。” 方有礼吗，自己还是太嫩了啊，不能抓住事情的重点。 江小流不禁点头，感激的看着童长河：“童哥，太感谢了，这事要是成了，我得好好请你吃顿饭。” “我其实挺矛盾的，又想你能争取到这个位子，到时候说了自己说了算，真的挺好的，但是你走了，我们可就没什么机会再吃到你做的饭了，太难抉择了。”童长河开着玩笑道。 江小流也跟着笑起来，童长河这人能处，比较有想法，还能照顾到别人的感受，挺好的一个人。 第97章 招工考试 “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方主任了，光哥你看到了吗？”江小流问道。 “你没见到很正常，今天方主任去招待所了，一直到明天考试结束，都不会回来的。”刘学光回答道，然后开始解释方主任去招待所做什么。 化肥厂的招工考试只有一场，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结束，由县文化局出的题，印刷厂印刷。 为了保证试题不被泄露，参与出题和印刷的人都被要求住在了招待所，方主任带人亲自在招待所坐镇，既要让大家吃好喝好休息好，也要确保没有人与外人接触。 也不怪县里对这次考试的重视，化肥厂是新厂，第一批招工肯定是最容易的，这次没把握住机会，以后再想进，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这样就很难担保有人不会铤而走险，毕竟参与出题的和印刷的人都会有亲戚朋友想进厂的。 方主任这时候正在给招待所众人倒酒，倒好酒后端起酒杯道：“各位专家，局里这么安排是有局里的考虑，让各位专家受委屈了，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干了活出了力还要被监视，还不能回家，文化局和印刷厂的人本来也是有些不舒服的，现在领导做了解释，还亲自给倒酒，心里就好受了很多，纷纷举杯客气起来。 方主任也松了口气，这活也不是什么好活，众人理解还好，碰到脾气不好的，还不一定怎么编排呢，特别是心高气傲的文化局专家们，文化人嘛，总是有点怪脾气的。 好在考试马上就到了，方主任再坚持半天就解放了。 县里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大场面了，那真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一共三个考点，每个考点不到两百人考试，但是每个考点前至少有上千人。 负责维持秩序的刘学光和刘洋暗暗咋舌，这是全县的人都来了吧，考个试而已，不用拖家带口的吧。 等考生都进去了，学校门口的人还在大声喧哗，弄的像菜市场一样。 刘学光想了想，去学校里找了个扩音喇叭：“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保持安静，不要喧哗，不要影响到考场里的考生。” 连喊三遍之后，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他们都是来陪考的，可不能影响了家里人的发挥。 巡查考点的刘局长不住点头，这个小伙子有些能力，下意识的问了问旁边人刘学光的情况。可能刘学光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让他进了局长的视线。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陆续有人走了出来，有人兴高采烈，有人满脸沮丧，也有人面无表情，大底所有的考试结束都差不多吧，有人欢喜有人愁。 考卷整理好，马上送到招待所由专家们进行阅卷，出分数，终于赶在下午四点前确定了两百人的名单。 张榜看榜的时候江小流没有去看，他在食堂掌勺准备晚上的庆功宴，招工也算是化肥厂的一件大事，现在顺利完成了领导肯定是要犒劳犒劳大伙的。 徐大厨家里有事，今天没有来局里，掌勺的就换成了江小流。 晚上安排了四桌，菜也很丰盛，四凉八热四荤四素，还安排了酒，对这种宴席江小流前世见得很多，四桌只是小场面，会议招待和婚宴这些动辄几十桌的才能算大场面。 杨恒一边配菜一边讲着外面放榜的趣事，谁谁谁高兴的跳起来了，谁谁谁当场就哭了，江小流都不得不承认杨恒很有讲故事的天分，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刘局和方主任都来了，杨厂长也在，重点招待的是文化局的专家们，还有印刷厂的厂长和几个操作工，江小流居然看到了林一诺和赵小宁，林一诺和赵小宁坐一桌。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个时候赵小宁应该朝着林一诺猛献殷勤才对，可事实却是赵小宁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林一诺落落大方的跟同桌的人交谈着。 江小流不禁有些八卦起来，赵小宁这是放弃了吗，不过放弃了也好，明显林一诺就没考虑过他，倒是对云州公安唐才育有些不一样。 也不知道唐才育来云山是忙什么，这个时代还会有什么大案不成？ 晚宴马上要开始了，前面过来通知后厨可以上菜了，江小流收回心思，指挥着杨恒刘贺邓刚还有林美玲牟晓丽开始端菜。 牟晓丽悄悄的跟林美玲道：“林姐，江师傅年龄不大，气派倒是很足，感觉比徐大厨还要厉害一些。” 林美玲则是看她一眼：“小妮子，小江是给我外甥女留着的，你可别打什么主意啊。” 牟晓丽脸一红：“林姐你瞎说什么呢，我都有对象了。不过说到你外甥女，我觉得没戏，别看江师傅是农村来的，眼光却是高的很。” 林美玲也是有些无奈，自己外甥女的条件她也知道，但是架不住她兄弟媳妇天天去她家里念叨，她也是没办法，只能不停的给外甥女寻摸对象。 江小流没有注意两个服务员大姐对自己的八卦，他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有机会能找方主任聊一会。昨天听说了化肥厂临时食堂能自己指定供应商，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要争取下来。 宴席上，众人对今天的菜品赞不绝口，都是敞开了肚皮大吃特吃，方主任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吩咐后厨加菜，不然就要出现酒还没喝完菜却吃完了的尴尬局面了。 每桌又添了四道菜才算是让众人放慢了吃菜的速度，刘局长职位高，众人还不是很敢敬酒，方主任却是成了众矢之的，加上昨天很多人已经跟方主任喝过一场酒了，今天再坐在一起就熟悉了很多。 不出意外的方主任喝多了，让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江小流暗自苦笑，盯了一晚上想找机会跟方主任聊一聊，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方主任居然喝多了。 杨厂长起身去厕所，江小流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江师傅，今天晚上辛苦了。”杨爱国杨厂长看到江小流，笑着打招呼道。 第98章 新工作 “都是应该做的，不辛苦。”江小流回答道。 “杨厂长，有个事情想找您问一下，您方便吗？” 杨厂长明显也是喝的有些多了，揉了揉脸，然后说道：“方便，你说吧。” 喝多了也挺好，酒后吐真言，江小流想着，决定直接问。 “我听说咱们化肥厂要组建临时食堂？不知道这个食堂的人选有什么要求？” 杨厂长愣了愣，想了一会才说道：“李秘书和方主任都没有联系你吗？这个职位就是给你留的啊，具体的你找方主任吧。” 看江小流有些迷糊，杨厂长揽住江小流的肩膀：“走走走，进去喝一杯，以后又是一条船上的了，化肥厂三百多人的吃喝可都靠你了。” 果然是给自己留的吗，丁三江对自己真是不错了，感觉自己穿越回来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酒桌上已经都喝的差不多了，杨厂长刚过来就被人拉走了，江小流赶紧溜进了后厨，他对酒实在是无感，而且跟一帮喝醉的人喝酒，这得是多想不开才会去干的事情。 杨恒跟刘贺几人收拾完后厨，就看到江小流坐在那里发呆，走上前去笑着道：“江师傅，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小流在想的是化肥厂食堂的厨师人选，杨恒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去化肥厂食堂可不是个轻松的差事。 最起码前几个月都是在工地了，虽然他可以给手底下的人私下补贴，但是也不能太过火，所以比较起来还是商业局更好一些。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食堂只是临时的，说白了就是为江小流特意安排的，等化肥厂建成正式投产之后，肯定要有自己的食堂班子。杨恒跟他可不一样，杨恒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辈子可能都会在商业局了，而他只是权宜之计，真把杨恒拉过去，有些坑人了。 “有些累了，坐着歇会儿，你们都忙完了啊，值夜班的留下，其他的就都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呢。”见几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江小流赶紧说道。 这个星期确实累了些，晚上加班，星期天也要加班，虽说会有一些加班补贴，但是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 杨恒就一屁股坐在江小流旁边，抓了把瓜子递过去：“今天是我值班，陪你待着吧。” 刘贺邓刚几人跟江小流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一人一把瓜子没吃完，酒席就散场了，几位领导走了，下面人也就不好再待下去，也都撤了。 收拾完残局，江小流和杨恒招呼一声也回去休息了，又是充实的一天！ 第二天一上班，方主任就把江小流叫到了办公室。 “小江，今天叫你来是有个事情征求下你的意见。” 来了，江小流想着，点点头。 见江小流点头，方主任开门见山的道：“昨天县里的化肥厂招工结束了，七天的公示期后职工们就要上班了，现在化肥厂的食堂班子还没有搭建起来，县里和局里的意思是让你挑起这个担子来。” “我知道你在局食堂做的很好，职工们都对你的菜赞不绝口，不过局里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见江小流要开口，方主任摆摆手道：“食堂要供应三百多人的三餐，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食堂暂定的人员配置是十人，配三个大厨，七个帮厨。你是大厨，也是负责人，给你两个帮厨的名额，其余的局里指派。” “食材供应你跟杨厂长商量，以你为主。” 江小流眼睛瞪大，这些条件虽然他也想过，但是没想到条件这么偏向他，丁三江真的很给力啊。 方主任哈哈的笑起来：“小江，这是咋了，惊住了？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可没见过你眼睛瞪这么大的。” 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让方主任笑话了，我只是没想到县里和局里这么信任我，给我开这么好的条件。” 江小流一直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老成可靠，能力突出，像这样小孩子的模样还真没怎么见过，方主任看着直乐：“怎么着，江师傅是怎么考虑的？” 江小流就嘿嘿笑：“那我肯定答应啊，这要再不答应可就太不识抬举了。” 说完站起来给方主任的茶杯添了水：“方主任，我什么时候上任？我的兵啥时候到位？” “江大厨这是拽起来了啊，化肥厂那边棚子已经搭好了，后厨也搭的差不多了，今天你就去现场看一看吧，有什么意见赶紧提，让那边改。你的兵这星期就到位了，这几天你赶紧找人，还有就是去见见杨厂长，以后那是你的顶头上司。” “还有食材供应的事情，赶紧敲定下来，有困难就去找供销科的小吕。” 局里这事情都考虑的太周到了，江小流感慨，这人情可不好还。 “我下午去工地吧，把中午饭做了，再跟同志们道个别，有始有终。” 方主任赞许的点点头，有始有终这个词用的好。 江小流从方主任办公室出来直接回了食堂后厨，照常做菜，照常站在窗口打菜，照常跟杨恒几人聊天谈笑，等都忙完了，咳嗽一声：“各位，跟大家说个事，我呢，从明天开始就去化肥厂帮忙了，多谢各位这段时间的帮助。” “当啷——”杨恒听了吃了一惊，手里的勺子就掉到了地上，“江师傅，你要走？” “对啊，江师傅，这也太突然了。” “唉，江师傅，以后想吃你的菜都吃不到了。” 徐大厨也是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气结，他还没把江小流压过去呢，江小流就不在这了，这不是意味着以后商业局的人提起来，他永远都比不过江小流了。 江小流也有些感动，双手合十道：“局里让我下午去工地，今天就来不及了，明天，明天晚上，国营饭店，我请大家吃饭，希望各位都来。” “江师傅客气了，我一定去。” “放心吧，明天我们好好聚一聚。” 几人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就告辞离开了。 徐大厨看着江小流的背影，又被气了一次，江小流跟刘大厨跟杨恒跟刘贺都单独打了招呼，唯独没搭理自己，这是真没把自己放到心里啊。 要是江小流听到他的心声，肯定大呼冤枉，他只是着急走，可没有徐大厨那么多内心戏。 第99章 化肥厂工地 化肥厂离商业局有些远，江小流借了一辆自行车，那边他也没有去过，只知道大概位置，朝着那个方向就去了。 骑到半路，江小流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没个身份证明，到了地方再让人赶出来，再往回骑感觉有些来不及了，只能到了地方再说吧。 心里感慨，自己还是太嫩了，得知这个消息太激动了些。 地方确实有些偏，想想也是，化肥厂也算是污染企业，肯定要离县城远一些。 工地还是挺明显的，插满了红旗和富有时代特色的标语，管理也比较严格。 “建设重地，闲人免进！”江小流刚靠近工地就被一个大爷拦下了。 江小流苦笑，自己的担心这么快就验证了：“大爷，杨厂长在吗？杨爱国杨厂长。” 大爷明显是知道杨厂长的，看着江小流道：“你认识杨厂长？” “我认识的，我叫江小流，是咱工地的厨师，麻烦你找一下杨厂长，他知道我的。” 大爷虽然有些惊讶江小流这个厨师的年纪，但是也没多想，以为是学徒工，说自己是厨师也是自己给自己抬面子了。 “在这等着，别乱跑啊。”大爷警告一声，就往工地里走去。 杨厂长来的很快，他是早就知道江小流的工作安排的，也知道江小流是丁三江看重的人，热情的带着江小流进了工地，来到厨房位置。 工地里搭了几排工棚，这是工人们睡觉休息的地方，工棚的北侧是水房和厕所，南侧是厨房和简易的棚子，应该是做餐厅用的。 厨房已经修的差不多了，里面有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见到杨厂长进来就笑呵呵的打招呼。 “小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肖德福肖大厨。”杨厂长给江小流介绍来人，又看向肖大厨：“老肖，这是江小流江大厨，咱们食堂的负责人。” 江小流笑着和肖大厨握手，两人打过招呼，又看向杨厂长。 “小江，你跟老肖看看厨房，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让工人马上改，我那边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 江小流答应下来，和肖大厨一起送杨厂长离开。 厨房搭建的不错，灶台在中间，案板、洗菜都在两边，布置的很合理，江小流没有提什么意见，看肖大厨也不忙，就聊了起来。 肖大厨是县印刷厂的厨师，在印刷厂得罪了领导，这次化肥厂调人，就被调到了化肥厂，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去。 肖大厨已经来了十几天了，除了要盯着厨房的搭建，还要负责工人们的三餐，还好有两个帮厨帮忙，不然哪怕只是二十几个人的饭，一个人做起来也是很辛苦的。 这些工人就是负责搭厨房和工棚的，水是井水，专门打了一口井。 开荒是最辛苦的，肖师傅看起来都有些憔悴了，江小流不禁感慨道：“这里条件不算好，肖师傅辛苦了啊。” 肖师傅笑着道：“辛苦点没啥，这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以后就要在江师傅的领导下工作了，江师傅不也是一样辛苦。” 40后、50后、60后这些人可能是最能吃苦的一群人了吧，也正是靠着他们的这种奉献，才造就了后世的锦绣华夏。 “借用肖师傅的话，都是为人民服务，谈不上辛苦，也谈不上谁领导谁，咱们一起努力。”江小流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个年代了，场面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几天还要肖大厨多费心了，我那边工作还没有交接完，应该要再过三四天就会过来。” 江小流要忙的事情还有挺多的，要制定菜单，要定肉菜的供应，还要找两个帮厨，感觉三四天都不一定够。 “江师傅放心吧，这边我们能应付的来。” 看起来这个肖大厨还是挺靠谱踏实的一个人，江小流比较放心，又聊几句就告辞了，他时间紧张，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在工地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杨厂长，等杨厂长忙完，江小流就问道：“厂长，我跟肖师傅定完了，厨房的搭建不需要修改了。” 杨爱国没什么意见，点头表示知道了。 江小流接着问道：“厂长，咱们这两座小山是不是要移走？需要人手吗？” .“这个当然，下星期工人们一到位就要开始干了。确实是要从外面找人的，不过马上要夏收了，局里征求了各个公社的意见，公社给的反馈是等夏收后再安排这个，不能耽误夏收。” “那先不管夏收的事情，咱们这需要多少人，给多少钱啊？” 先把待遇搞清楚，才好决定是不是值得争取。 移土山毕竟只是体力劳动，局里也没有给很多预算，一个人一天5毛钱，管三顿饭。这个待遇放到工厂职工身上不算多，甚至有些少了，不过对于农民来说还是很可观的，而且管饭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局里和厂里没有考虑从县城招人的原因，这个待遇很难招到县城的人。 “局里招人估算了工作量，四百人的话大概需要两个月时间吧，咱们的大型机械还是太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型机械更多放到了矿山、农场这些地方，一个不太发达的县还真没有几辆。 现在化肥厂工人有三百多人，那就是说需要大概不到一百人做两个月的劳务，夏收要差不多二十几天，等夏收完也太耽误事了。 “厂长，我们大队在不耽误夏收的情况下能有三四十人可以来做工，当然具体人数还要确定一下，这些人可以下星期来报道不？” 江小流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大队有了两辆拖拉机，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一个小队抽十个劳力应该问题不大，具体的还要回大队跟队长商量。 杨爱国也是有些惊喜，他当然希望劳力来的越早越好，他只是化肥厂的厂长，只关心化肥厂的建设进度，夏收他不关心。 “你确定不影响夏收？要是可以的话，我给你五十个名额，下星期一来这里报道，一天五毛钱，管三顿饭。” 第100章 问问你娘 五十个，江小流很满意，他的心里预期是三十人，四十人更好，没想到杨爱国直接给了五十人的名额。 “我今天回去确定人数，明天上午给您回复，明天我到哪里找您？”江小流想了想，贸然答应有些不妥，还是需要回去跟队长确认一下。 杨爱国也觉得这样才是办事的态度，“明天上午我去在商业局，你到商业局找我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江小流跟杨爱国告辞离开。 是要弄一辆自行车了，江小流骑着车想到，总借车也太不方便了，回头问问白朗，有没有二手自行车吧，骑新车还是太显眼了些。 自行车在南理大队已经不那么吸引眼球了，现在吸引小孩子注意力的是拖拉机，江小流一路骑车到大队部，也只是有几个村民跟他打招呼，小孩子一个也没看见。 大队部只有刘满江一个人，看江小流进来还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些疑惑江小流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没开口，只是看着他。 江小流看到了刘满江征询的目光，笑着道：“叔，有好事找你。” 刘满江一听，赶紧给茶缸里倒了水，递给江小流：“喝口水，慢慢说。” 江小流就笑起来：“叔，你这也太刻意了吧，不过也不错，还能喝到您倒的水。” “臭小子，你还喘上了，什么好消息，赶紧说，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水再给我还回来！” 额，好吧，你是队长你最大。 “有好几个事情，第一个就是县化肥厂要劳务工人，把两座小土山移走，大概要两个多月，下星期就可以开工了，一天五毛钱，管三顿饭。” 一天五毛钱，三顿饭，这对村民来说很有吸引力，而且队里还可以变相操作一下，也能增加一些收入，实在是对于农村来说，挣钱的路子太少了。 最大的问题是下星期就开始，马上就要夏收，一下子少五十个人，剩下的人就要多干不少活，村民的情绪也要照顾到。 都是麻烦事啊，刘满江有些为难的跟江小流说了他的考虑。 江小流倒是没想那么多，现在听刘满江的分析，也觉得是有些麻烦，不然好事就可能变成了坏事。 “这样，叔，队里可以把地按劳力分，以户为单位，只要分到的地里的活按质量完成，就算满工分，要是干不完，就根据情况算工分，干不完的队里找人帮忙干，谁干活谁挣工分，这样应该就能照顾大伙的情绪了吧。” 江小流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工钱不是五毛钱吗，可以给每个人三毛钱和五公分，这样队里也有了收入，去干劳务的村民也有了收入。” 刘满江越听眼睛越亮，这主意不错啊，至于怎么划分地的事情，这个队干部讨论讨论就行了。 “行啊，小流，还是你脑子好使。” “叔，先别急着夸，还有后面的事呢，说完一块夸。” “那你快说，我听着呢。” 江小流又把需要两个帮厨和供应菜的事情说了，帮厨算是技术活，一天给八毛钱，也是管三顿饭。 青菜的供应，每天一车的量，肉蛋这些有也可以送过去，不过这个的大头应该是要找丁大勇了。 刘满江有些惋惜的道：“可惜了咱们的养鸡场还没办起来，不然也是一笔收入了。” 队里办养鸡场的事情已经通知到村民了，村民们热情很高，也都填写了鸡仔领取表，只不过公社林书记答应的鸡苗要夏收之后才能到位，养鸡场的事情就暂时耽搁下来。 江小流就劝道：“这个也不可惜，以后机会多的是，云州肉食品加工厂才是大头。对了叔，两个帮厨你这里有想法吗？男女都可以的。” 帮厨，主要就是洗菜择菜配菜，简单的菜也可以掌勺，还有就是后厨的卫生啊杂活啊这些，难度相对不大，经常做饭的基本都能胜任。 刘满江想了一会，人选很多，不过也不能太过分：“小流，叔也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另一个你自己找，要是没有合适的人，回去问问你娘。” 江小流一愣，他能理解刘满江只要一个名额，却没想到刘满江会提到他娘，行，反正回村了，晚上回家问问。 “叔你推荐的人，我肯定信得过，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还有菜的事，每天三样青菜，就咱队里的就行，一天一车啊，怎么也得两三个月，要是不够就辛苦您找人去别的大队换吧，价格就按市场价。” 见刘满江答应下来，江小流就告辞了，他惦记着回去问问娘的事情。 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会母亲和妹妹才回家，江小流就先收拾了屋子，然后开始做饭。 周末没回来，江小觞盼了一星期的好吃的没吃到，应该很失望吧，今天多做几个菜犒劳犒劳她。 给米国人假专家做了好多天的海鲜，都没给家里做过，今天就做螃蟹吧。 螃蟹有很多种做法，江小流最喜欢的还是清蒸，就做一个清蒸螃蟹吧，再来一条石斑鱼加一个青菜一个汤，应该能让妹妹满意了吧。 “哎呀，好香，肯定是我哥回来了。”院门响了，江小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江小流把汤端上桌，扯着嗓子喊道：“是我回来了，饭我刚做好，你和娘洗手吃饭啊。” 江小觞“噔噔噔”的跑进来，“啊，这是螃蟹吧，这么大的螃蟹！”说完就伸手去拿，江小流拍掉她的手：“洗手去！看你这手脏的。” “嘿嘿，我这不是见到好吃的没忍住嘛。”江小觞讪讪的去洗手了。 “娘，快坐下吃饭吧，趁热。” 吕白英见到儿子也很高兴：“你在外面辛苦，以后回来就歇着，娘做饭就行。” 江小流就是笑，也不说话，给母亲递了筷子。 “你这孩子，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娘你快吃吧，我给您剥个螃蟹。”江小流敷衍的说道。 吕白英也是哭笑不得：“拿你没办法...” “娘，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江小流想了想，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第101章 江小流的舅舅 “娘，我现在去化肥厂帮忙，厂里给了两个帮厨的名额，我自己做主给了队长一个。” 吕白英点头：“这样不错，刘队长是个公道人，对咱家也不错，给他也是应该。” 江小流家三年前从老宅分家出来，刘满江很痛快的把现在他们家住的房子给了他们，虽说是打着照顾烈属的名义，但是这个情他们家得记着。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一个名额，我没什么人选，队长说让我问问你。” 说完江小流就紧紧的盯着母亲，只见吕白英听了他的话眉头微微有些皱，然后又松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刘队长的意思应该是说你舅舅吧。” 舅舅，江小流突然想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母亲提到他的娘家人，这也怪不得江小流，他前世没有亲人，母亲的娘家人跟他们来往也不多，在江小流原身的记忆里也不深，所以他就没想起来还有姥爷家这些事。 “娘，我舅舅怎么了，对了，我怎么很少听你提起姥爷家的事呢？” 吕白英想了想，刚要开口，江小觞就跑了进来：“哎呀，我可得赶紧吃了，这大螃蟹，我都没见过。” 吕白英被她一打断，也不说话了，开始吃饭。 得，等一会再问吧，江小流没好气的看了眼江小觞：“江小觞，你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还吃，问你话呢。” 江小觞嚼着螃蟹腿，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咋了我，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么能成事不足呢？江小流，你别以为你做了一顿好吃的就能弥补你昨天没回来的错误，还敢跟我吼了。” 行吧，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佩服，江小流败退了，给妹妹盛了汤：“是哥错了，哥给你赔不是，您喝汤。” 江小觞斜了他一眼：“算你有眼力见，我先吃螃蟹，这个好吃，汤一会再喝。” 等吃完饭，江小觞去写作业了，吕白英把江小流喊到院子里，开始给他讲她娘家的一些事情。 吕白英的父母都是海州大学的教授，犯了错误被发配到云山县，就在隔壁公社，吕白英还有两个哥哥，吕父吕母托了关系想让三个孩子留在城里，最终也只能留下一个，最后是吕白英的大哥留下了。 吕父吕母的朋友还是有些能量的，再加上他们的问题也不是很严重，吕白英和哥哥吕文军就跟着吕父吕母到了乡下。 后来就是江小流的父亲探亲回来，偶然见到了吕白英，两人算是一见钟情，江为国因为吕白英的事情差一点要脱军装，还是他部队的首长力保才能继续留在部队。 因为身份问题，吕父吕母和吕文军在吕白英嫁到南理大队来以后就基本断了联系，所以江小流对姥姥姥爷和舅舅都没什么印象。 “那姥姥姥爷现在是在牛棚吗？”江小流问道。 吕白英点点头：“应该还是的，我虽然很多年没去看他们了，但是刘队长每年都会去一趟，把他们的情况告诉我。” 原来刘满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这个人情可大了去了。 “你二舅这些年凭着自己的努力也早就在那边站住了脚，村里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找他帮忙炒菜，现在也有三个孩子，不过你舅妈身体不好，家里过的挺困难。” “这几年还好一些了，你大表哥和二表哥也能上工了，家里负担才小一些了。” 江小流就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有一笔不少的抚恤金但是家里却过的很清苦了，应该是母亲也在贴补舅舅家吧。 江小流倒不是怪母亲，他对亲情的渴望让他觉得母亲做的很对，亲人之间就是应该互帮互助的。 “行，那我这两天去一趟我二舅那里，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们呢。” 吕白英想了想，站起身点点头：“那你去吧，我给你拿些钱，去买些东西。” 江小流没有拒绝，这是母亲的心意，以后找机会再补给母亲就好了。 现在帮厨找好了，做劳务的人由刘满江解决，菜的供应也解决了，就只差肉和蛋这些了，明天去找一下丁大勇，这样空间里的肉蛋也能解决一部分，也该趁机攒一笔钱了，手里有钱才能更好的干事业。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早早起来做了饭，心情很好就做了拉面，放几片酱牛肉，撒了香菜，江小觞开开心心的吃完就去上学了。 目送母亲和妹妹离开，江小流收拾一番也出门了，他要先去找丁大勇。 早高峰时间过了，丁大勇也闲了下来，泡了一壶茶，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做这个市场管理的主任也不容易，早上也是要很早就起来的，像他前一段时间脱岗也是因为特殊情况。 “丁大哥，你这日子美啊。”江小流敲了敲丁大勇办公室的门。 “小流兄弟，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快进来快进来。”丁大勇看到江小流过来也是很高兴，给他倒了杯茶：“喝茶，刚泡好的。” 江小流跟他客气几句，就直奔正题。 丁大勇有些为难，最近农场那边家禽和鸡蛋的供应也不是很充足，每天菜市场都是排队买鸡鸭和鸡蛋的人，化肥厂四百人，每一餐怎么也得几十只鸡鸭或者几十斤猪肉才够用，实在是匀不出来。 江小流也明白丁大勇肯定不是故意推脱，菜市场也是供应不足，要不然唐大姐也不会找自己寻摸老母鸡了。 “食品站那边你有关系吗？”江小流问道。 其实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毕竟食堂的荤菜还是猪肉为主，鸡鸭用的相对少一些，十天半个月做一次就可以了。 至于鸡蛋，比较好解决，实在不行自己空间里也有很多。 丁大勇看了看时间：“先喝茶，等一会我带你去食品站，多了不说，一星期两头猪还是能解决的。”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就放下心来，在县城，这些地头蛇还是有办法。 “丁大哥，你家大儿子的奶粉喝完没？”反正是闲聊，江小流就找了个话题。 第102章 食品站 “现在这娃子白白胖胖的，那个叫什么，对，母乳都不喝了，净喝奶粉了。”丁大勇说起这个又高兴又有些无奈。 “那挺好的，我听说很多小孩都喝不惯奶粉，你家这个能喝的习惯真不错，放心啊，奶粉咱这里管够！” 丁大勇摇头：“哈哈，你这是让我还不清你的人情啊，那咱走着，赶紧给你办事去。” “哎，丁大哥，咱不急，再说了，一点奶粉算什么人情，你和丁叔帮我的那就太多了。”江小流赶忙解释道。 “那都是你应得的，走，咱们去食品站，先把事情定下来你也就放心了。”丁大勇从柜子里拿了两瓶酒装到袋子里，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丁大勇跟下面人交代了下就往外走了，江小流赶紧跟上去：“丁大哥，你看我也没准备东西，让你破费了啊。” “咱哥俩还客气什么，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丁大勇不在意的道。 江小流想了想也对，以后再找机会补偿吧。 “对了，丁大哥，我怎么没看到罗哥？” “你说三水啊，他去城关那个菜市场当主任去了。” 哟，这是升官了啊，回头去打打秋风，江小流坏坏的想着。 食品站的食品其实只有一种，就是猪肉，管着生猪的收购和肉食的供应。 卖肉窗口那边人不多，几个买肉的人正在跟卖肉师傅讨价还价，当然这里不是争论的价格，争论的是买哪部分肉，现在的人更喜欢要肥膘肉，能炼油。江小流看了看觉得挺有意思，卖肉师傅是真的厉害，能把每个买肉人的需求都满足了，还能把一头猪的肉不管肥的瘦的前腿后肘都能卖出去。 “你和爷们有交情，不够136斤也可能给你收了；和爷们没交情，非得达到标准才会收；如果爷们看你不顺眼，够136斤还会说你这猪太瘦，没有膘，杀不来肉，牵回去喂几天再来！” 突然的争吵时吸引了江小流和丁大勇的注意力，就见食品站的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收购生猪，其中一个人对着送猪的人骂骂咧咧。 这个时候实行的是“购留各半”的生猪收购政策，即每家养两头留一头，这就是“派购猪”政策，每年的“派购猪”指标必须完成，如果不完成指标第二年全家的年供肉指标作废，自家养的猪不能宰杀，收购价就几角钱一斤，但这是铁打的任务，不完成队里公社是要问责的。 交售的重量要求是136市斤为达标，这放到现在只能算个胚猪，远不够出栏标准。但那时候喂猪没有粮食，只有野草野菜，猪吃得多就是不肯长，有时候喂一年都不够标准。弄去交售时，能不能卖出去，就是食品站的职工的一句话了。 136斤对于现代来说根本不够宰杀标准，不过这个年代粮食人都吃不饱，喂猪都是喂野菜，养一年猪也不一定能长到136斤，差个三斤五斤的也就是食品站的一句话。 江小流家里没人养猪，但是每年也能拿到一些肉票，这生猪指标应该又是刘满江扛了压力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 送猪的人有些懵了：“在家称的好好的，一百四十多斤呢，咋不够呢？” 看食品站的人又要发火，旁边跟他一起来的人赶紧上前，往食品站的人手里塞了什么东西，食品站的人捏了捏压低声音道：“去后面排队。” 江小流感觉真是大开眼界啊，他从来到这个时代，感觉遇到的工作人员，不管是县委的人，还是商业局国营饭店招待所的人，虽然每个人也都有些小心思，但是还真没有这么恶劣态度对付农民的。 可能是他接触这些还是少吧，看收东西那人熟练的样子，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收了。 “丁大哥，就这？没人管？”江小流看向丁大勇，找人办事送东西是应该的，但是凭借手里的权力为难普通人，这就有些过分了。 丁大勇苦笑，这兄弟还是年轻啊，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圆场道：“这应该就是个别情况吧，走，先办正事。” 江小流也不是说就要砸人家饭碗，只是想到自己村里的人也会受到这种待遇，想着刘队长那么正直公正的人受这种委屈，就很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对这事没什么好办法，就无奈的点点头，跟丁大勇进去了。 食品站站长姓廖，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果然是食品站的人啊，营养就是充足。 廖站长很给丁大勇面子，也可能是给丁三江面子，听丁大勇说完事情，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一个星期给两头猪，走的特供的价格。 江小流连声道谢，廖站长不在意的摆摆手：“江师傅年少有为，咱一会签一个协议，这样也正规嘛，是吧。” 这就是走公对公了，江小流觉得挺好的，这样整个事情就算定下来了，也不会因为什么人一句话就把事情搞黄了。 协议签好，江小流想了想，还是忍住没问食品站收猪的事情，底下人敢这么干，廖站长肯定是知道。人家这刚给自己帮了大忙，这就给人家添堵就不太合适了。 再说了，现在跟廖站长也不熟，地位又不对等，也没立场谈这个事情，以后再找机会吧。 从食品站出来，江小流情绪不是很高，丁大勇觉察到了：“怎么了，还在想收猪事？” 江小流仰头望天，长叹一声：“是啊，都是穷闹的。农民已经够苦了，还要受各种刁难，心里不舒服。” 丁大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听哥一句劝，这事咱解决不了，就算处理了那两个收生猪的，等风头过去了，还会有别人这么干。而且吧，这事要是真不让干了，有些真不达标的猪，农民也要被问责的。” 丁大勇说的也有道理，真把这口子堵上了，也有一部分人因此受难为。 江小流总觉得心里堵的慌，如果这是在山上，他就要大喊三声了，最后只是踢了街边的树一脚，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 丁大勇搂了搂他的肩膀：“走，兄弟，哥请你喝酒。” 说起喝酒，江小流想起来了，晚上还得请商业局的人吃饭呢，强打起精神：“走，丁大哥，国营饭店！” 第103章 放了杨厂长鸽子 国营饭店生意还是那么的好，城里人还是有钱一些。 “江师傅，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是吃饭还是？” 黄雅莉刚给客人端了菜，抬头就看到江小流走了进来，很高兴的打着招呼。 “雅莉姐，好多天没见，还是那么漂亮。大家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也挺想你的，听说你去商业局了？好单位啊。” 黄雅莉还不知道江小流已经离开商业局了，不过这些都算是小事，江小流也没打算解释。 怕丁大勇觉得无聊，江小流赶忙打断了话头：“雅莉姐，我跟朋友来的，麻烦你让杨大厨颠两个菜，再来瓶酒，我们吃完再聊?” 黄雅莉不好意思的笑了：“看我，光顾着聊天了，你们先坐，我这就去跟杨大厨说，他知道你来了肯定高兴。” 江小流付了钱和票，跟丁大勇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这里杨大厨的溜肉段是一绝，一会你尝尝。” 丁大勇用手点了点他：“看你心不在焉的，杨大厨我很熟悉啊，他的拿手菜我能不知道？” 江小流一听，对啊，他第一次见杨大厨还是在丁三江那里，那天是丁大勇带杨大厨过去的。 当即尴尬的笑了笑：“还真是，忘了丁大哥在云山县是场面人了。” 江小流倒了杯水：“丁大哥喝水，喝水。” 丁大勇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把水推一边：“水有什么好喝的，一会喝酒。” 李福听说江小流来了，主动要求来上菜了：“江师傅，菜来了，酒给你放这里了。” 江小流笑着跟李福打了招呼，然后又说道：“福哥，我们吃完饭好好聊。” 李福笑着答应，然后回后厨了。 “以后不能跟你来国营饭店了，熟人忒多，都是打招呼的。”丁大勇取笑道。 “丁大哥说笑了，来，喝酒！” 江小流不喜欢喝酒，但是也不能拂了丁大勇的好意，一瓶酒也喝了差不多二两，剩下的都让丁大勇喝了，结果就是丁大勇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走了，还不让江小流送。 江小流只好拜托了李福远远的跟着他，送他回去。 等杨大厨几人聊了一会，定好晚上在这里请客的事情，也先告辞离开。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猪肉的供应解决了，可也不能总吃猪肉吧，也得有鸡鸭鱼这些搭配着来，他想去找王建国问问有没有什么门路，顺便需要一辆二手自行车。 想到猪肉，江小流又想起了上午食品站的事情，突然就有些郁闷，自己还是人微言轻啊，很难解决这些事情。 江小流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以前在酒店后厨的时候，江小流是从最底层开始做的，后厨的泔水就是他处理的。记得有一次跟收泔水的聊天，江小流问起来这泔水能做什么，收泔水的大叔随口说了句可以做发酵猪饲料。 那天也是时间比较多，大叔也比较健谈，就跟江小流又多聊了一会。 发酵猪饲料的制作方法简单，原料来源比较多，储存时间能有半年，关键成本也不高，还具有酸甜的酒香味，猪爱吃，上膘快。 只要能让猪快速上膘，让农户的猪都能超过136斤，那岂不是就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了吗。 江小流又仔细回忆当时的细节，只记得要先做曲，然后发酵，再就是保存，保存很重要，防止细菌混入。 又仔细想了想要用的料，有几项记不清楚了，不过问题不大，可以慢慢试。最大的问题应该是要用到盐，这个可不好弄，得好好合计合计。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云州机床厂办事处的门前，居然铁将军把门，江小流摇摇头，只能改天再来。 时间还早，江小流还想着发酵猪饲料的事情，就想着先去新华书店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养殖业方面的书。 还没走到书店，就远远看到了那个文化局的林一诺，旁边还有一个人，只能看到背影，有些像唐才育。 这两个人是在一起了？ 江小流想了想，不想掺和唐才育的事情，还是离开比较好。他总觉得唐才育办的不是小事情，却又想不出来云山能有什么大事，直觉上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折腾了一圈，发现自己没地方好去了。回商业局不太合适，回国营饭店有些早，回自己的房子，又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化肥厂？ “我靠！”江小流发足狂奔，他想起来了，还要回复杨厂长劳务工的问题呢，说好的是上午回复他的，他给忘了。 一路狂奔到化肥厂工地，这次看门大爷认识他了，知道他是食堂的负责人，很痛快的就放了行。知道他要找杨厂长，又看他跑的急，大声喊道：“江师傅，杨厂长在指挥部呢。” 指挥部其实也是个工棚，只不过搭的好一些，竖了一个大牌子，“云山化肥厂建设指挥部”！ 江小流跑到指挥部门口，先用一只手按住胸膛，努力的缓了口气，等喘匀了才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杨爱国的声音，江小流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进门就赶忙道歉：“杨厂长，实在不好意思，本来应该上午过来的，有事情耽误了，现在才过来。” 杨爱国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地方简陋了些，随便坐。” “回去商量的怎么样？” 江小流把跟刘满江商量的结果跟杨爱国说了，杨爱国很高兴，毕竟能早一天完成化肥厂的建设，就能早一天投产，也能更快的完成上级的任务，能更快的提高粮食产量。 化肥厂的预算还算充足，缺的是人力，杨爱国很痛快的同意了：“星期一上午就让你们的人过来吧，你的食堂也是从星期一就开始正式运行，咱们这里现在是大干快干，可就没有星期天了啊。” 这个江小流早有思想准备，没有星期天就没有星期天吧，等事情理顺了，他可以当甩手掌柜的，毕竟只是大锅饭，还有好几个大厨呢，肯定可以应付过来，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可靠的人管好账。 自己的舅舅如果是个靠谱的人，这个位置他最合适，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和母亲失望吧。 第104章 国营饭店请客 从化肥厂出来，江小流从空间挑选了食材就到了国营饭店。 “江师傅，来的够早的啊，缺什么东西就跟我们说，后厨现在你说了算。” 中午的时候杨大厨太忙，也没聊几句，现在还没开始营业，见江小流提着东西进了饭店，热情的说道。 这是杨大厨的善意，但是江小流可不能真以为自己能说了算，连忙客气道：“杨师傅太抬举我了，给我两个灶台就行，要是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帮忙，我这里就是炒几个菜，别耽误了咱的正常工作。” 晚上也没多少人，商业局后厨七个人，徐大厨和邓刚来不来还不一定，国营饭店加招待所，加上江小流也就十几个人，挤一挤一个大桌就够了。 饭局定的是晚上七点，等国营饭店结束营业，时间还很早，江小流先做了第一道大菜，他一直没有时间做的一道菜，就是佛跳墙。 鲍鱼海参这些都是处理好的，鸭脚猪爪五花肉这些该焯水的焯水，该蒸的蒸，该炒的炒，然后高汤开炖。 “江师傅，这是做什么菜，这么早就开始了？”杨大厨和李福几个看江小流这么早就开始动火，有些好奇的问。 江小流简单的介绍了这个菜，重点强调时间需要的比较长，大概需要炖五个小时，到八点才差不多能出锅。 五个小时，我的个乖乖，这得多好吃，杨大厨几人面面相觑。 江小流笑着说道：“等菜做好了，大家尝一尝，我给大家讲讲怎么做。” 这个时候很多东西还是讲究传承的，很多人对自己的徒弟都会留一两手，就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听江小流主动提出跟大家讲怎么做，几人都是有些激动，感激的话还没开口，江小流连忙开口打断：“停！咱们的关系不用这么客气，各位不妨帮我把菜收拾收拾？” 几人一愣，也是明白江小流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就不再多说，只是把感激暗暗记在了心里，在江小流的指挥下开始帮忙配菜。 江小流准备的菜很多，快赶上国营饭店晚上的备菜了。江小流最初的想法就是大家先吃，吃不完的带回家吃，毕竟吃了这一顿之后，可能两三个月都不能聚在一起了。 菜做的很顺利，只是饭店营业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后厨传出来的味道太香了，好几个吃饭的客人都要点菜，黄雅莉可不惯着他们，一个一个怼了回去，果然这个时候来国营饭店吃饭的都是弱势群体。 刘大厨带着商业局的几人来的很早，虽说是江小流请吃饭，他们也不好意思让江小流自己动手，想提前过来帮忙，到了才发现，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有点小活李福梁勇也都抢着干了，只好坐在一起喝茶吃瓜子。 徐大厨和邓刚都没有过来，刘大厨传话说是家里有事，江小流也没在意，借用前世很流行的一段话，他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今天王子路值班，所以招待所来的是吴大厨和于海，还有胡芳芳和郭丽萍，胡芳芳跟黄雅莉倒是一见如故，原来两个泼辣的人也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吗？江小流有些疑惑的想着。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都是做厨师和服务员的，以前不怎么认识，借这个机会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开始桌上的主角还是江小流，酒过三巡之后，刘大厨和吴大厨聚在一起，于海也跟杨恒拼着酒，几个服务员说着悄悄话，江小流乐得清闲，慢慢的吃着。 等佛跳墙上桌的时候气氛到达了顶点，众人的夸赞和恭维江小流已经听不到了，他脑子里想的是，新的征程要开始了啊。 江小流揉着有些疼的脑袋起床，昨天喝的有些多，回招待所休息的，简单的洗漱一番蹭了一顿早饭就告辞离开了，他打算几天要去舅舅家，赶紧把帮厨的人选定下来。 昨天没找到王建国，今天江小流早早的来堵门了，王建国和崔永安两兄弟正在吃早饭，见江小流过来示意他要不要来一些。 江小流摆摆手：“我吃过了，你们吃，不着急。” 王建国也没客气，吃完早饭才问道：“啥事？”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王主任？” 王建国不客气的怼道：“算了吧，你哪次不是有事才来找我？” 江小流想了想还真是这样，每次都是有事才过来，今天同样是有求于人，江小流赶紧检讨了自己，笑着问道：“主要是王哥神通广大嘛，我来问问，能不能搞到二手自行车。” 王建国有些疑惑，他知道江小流不缺钱，想用自行车直接去买一辆不就行了，怎么还要二手的，别说一辆，三辆五辆他想买也能买啊。 “低调，必须要低调。”江小流解释道。 这么说王建国就懂了，就像他们也都是骑旧自行车，新车还是有些显眼了。 王建国看了看崔永安，崔永安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自行车一会就给你推过来，七八成新的，包你满意。” 江小流很高兴，果然这种事情找王建国就对了：“王哥太靠谱了，我先谢了，需要多少钱？” “钱一会再说，也不用谢，咱们的关系不需要这些。我正好有个事要找你帮忙呢。” “上次白朗搞到了八百斤猪肉，解决了大问题，然后就升职了，猪肉是你搞的吧？”王建国问道。 王建国既然这么说了，说明他就已经了解了，不管是白朗告诉他的还是他自己查到的，江小流点点头表示是自己搞的。 见他承认了，王建国就很高兴，觉得江小流没把自己当外人，至少不比跟白朗的关系差。有时候这些大厂子弟考虑事情跟别人不太一样，特别计较个面子。 有了面子的王建国就开口道：“我知道你当时招待米国假专家的时候做了很多海鲜，能给我搞一些吗？” 云州云山离海很远，很少能吃到海鲜，怎么会对海鲜有需求。 见他一脸疑惑，王建国解释道：“这还不是怪你？你上次招待专家，很多人对你的海鲜宴念念不忘，这不就有了需求？” 原来是这样啊，江小流就放下心来，这也不怪江小流如此谨慎，实在是不好解释海鲜的来路，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 “你想要哪些?要多少？” 第105章 见到舅舅 这家伙手里货不少啊，听江小流这么说，王建国想到，当下也不跟他客气，开口道： “这东西我也不是很懂，你给倒腾些好做的好吃的就行，最好把做法也告诉我，这样方便要价。” 说完一副我相信你，都交给你了的样子。 江小流就乐了，这才符合王建国的人设嘛，该脸皮厚的时候绝对能放得下架子。 “行，回头弄好了通知你，去我的房子那里交接，先给你少弄一部分，让你试试水，不过这东西最好用车运输，坏的快。” 江小流也挺坏，特意在“我的房子”那里加重了语气。 果然王建国秒懂，气哼哼的说道：“知道是你的房子，不用特意强调。” 江小流就嘿嘿的笑起来，朝王建国拱拱手，意思是承让了。 王建国不理他，站起身骂骂咧咧的踢了崔永强一脚：“去，看看你哥，怎么这么慢。” 不是聊的挺好的吗，咋还踢自己一脚？崔永强一脸懵，闷闷的跑了出去。 江小流强忍着笑，不能再刺激王建国了，不然今天自己就可能要跑着离开了。 崔永强把自行车推过来，江小流不等王建国说话，接过来就骑上车走了，一边骑一边喊：“回头给你钱啊...” 先把车骑走，钱给不给的回头再说吧。 崔永强看着王建国，王建国瞪他：“看我干什么，钱回头你找他要啊，真是个笨蛋。”说完就回屋去了。 崔永强都快哭了，崔永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建国哥跟你开玩笑呢。” 崔永强刚觉得心里好受了些，突然又听到崔永安说道：“从你工资里扣！” 江小流先去了供销社，要去舅舅家，肯定是要带东西的，而且这么多年没见了，东西还不能带太少。 到了供销社，人不多，江小流也没去二楼找唐大姐，实在是今天时间不多。 母亲的老家是海州，那边吃大米多一些，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吃过几次大米，江小流特意买了一些大米。 米、面、鸡蛋，红糖，麦乳精，这些都是日常需要的，江小流买了一些，想了想又去买布，各种颜色都买了一些。再有煤油啊盐啊鸡蛋糕奶糖这些也都要买，感觉要把供销社所有的东西都买了一遍，好在可以放到空间里，不然得用牛车才行了。 江小流也想好了，给多少东西等到了舅舅家看情况再说，要是舅舅是靠谱的，那他不介意多给一些，要是舅舅是个不靠谱的，那就意思意思吧。 舅舅家在赵甲公社牛家庄大队，离县城有些远，江小流一路打听，骑车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到，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这会儿村民都上工去了，村里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 自行车还是稀罕东西，江小流一进村就有一群孩子围了上来，好奇的看着他，江小流停下自行车，拿出一把奶糖：“谁能带我去吕文军家，我就给他糖吃。” 吕文军？孩子们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主要也是村里都习惯喊人小名或者外号的，一下子出来个大人的大名，孩子们没反应过来，互相看起来。 还是旁边的一个老太太说道：“小伙子，你是找红梅家吧？” 红梅是吕文军的闺女，今年十三岁，跟江小觞一个岁数。 江小流知道自己这个表妹的，就赶紧对老太太说道：“对，奶奶，我找吕红梅家，我是他们家亲戚。” 老太太点头，喊了一个孩子：“二狗子，带人家去红梅家。”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往前走了一步，看起来就很机灵的样子：“哎，奶我知道了。”又看向江小流：“走吧，我带你去。” 原来这是老太太的孙子，江小流跟老太太道谢：“谢谢奶奶。”又把手里的糖给孩子们分了，多给了二狗子一块。 二狗子把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陶醉的眯了眯眼，然后小心的放到口袋里：“走走走，带路了。” 孩子们开心的叫起来，围着江小流叽叽喳喳的，说要一块带他过去。 江小流也下了车，推着车跟孩子们一块往前走。 舅舅家在村子另一头，这里离牛棚要近一些，应该是特意选的这个位置。门是开着的，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比第一次见到江小觞的时候还要瘦，个子倒也不矮，看起来母亲家的身高基因很不错啊，这应该就是舅舅的闺女吕红梅了。 “二狗子，你们这是干啥来了？”红梅开口问道，眼睛确实盯着江小流，因为就这一个人她不认识，还推着自行车，车上有挺多东西的，像是走亲戚的样子。 江小流也没等二狗子回答，主动开口道：“我是江小流，我娘是吕白英，你是红梅吧，按岁数，你应该叫我表哥。” 说完江小流又看向二狗子，给他递了一块奶糖：“你去帮忙把红梅的爹喊回来，我到时候再给你一块糖。” “当真？”二狗子接过糖开心的问。 江小流点头，二狗子一溜烟的就跑了，孩子们都羡慕的看着二狗子，红梅在看到奶糖的时候也咽了咽口水，这是奶糖，她以前吃过一次，已经好几年没再吃过了。 红梅让孩子们散了，有些拘谨的看着江小流：“表哥，你先进屋吧，我给你倒杯水。” 江小流点头，停好车，把东西提上就进了屋。 红梅给他倒了一碗水，端到桌上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藏了藏袖口，衣服很旧了，袖口更是磨的参差不齐了，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面对穿着很不错的表哥，也是很不好意思。 江小流也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好在很快吕文军就走了进来，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青年，应该就是江小流的两个表哥了。 吕文军跟吕白英长的也有些像，比吕白英大两岁，不过看起来要比吕白英苍老很多，一身衣服洗得发白，但是很干净。 江小流站起身，有些激动：“舅舅，我是江小流，我娘是吕白英。” 第106章 在舅舅家的第一顿饭 舅舅，江小流，外甥？ 吕文军的大脑一下子有些空白，呆愣在了原地，旁边的青年轻轻的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颤抖着嘴唇道：“小流？大外甥，你都这么大了啊？和你娘长的真像，你娘...” 说着说着吕文军就哽咽起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又说道：“你娘和妹妹都好吧？今天怎么过来了？” 旁边的青年又推了推他，小声道：“爹，让表弟先坐下啊。” “对对对，我们坐下说话，小流，你坐，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大表哥，吕元明，这是老二，吕明清，这是你表妹，红梅，你见过了的。” 江小流跟吕元明和吕明清打招呼，又冲红梅笑了笑，几人略显拘谨，还是很客气的喊了表弟表哥，不过眼神里的喜意还是很明显的。 江小流也很高兴，这都是自己的亲人呀，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感觉就很亲近。 “我娘和妹妹都挺好的，她们今天去学校了，我今天有时间，想着一直没来过，就来认认门。对了，我怎么没看到舅妈？” 吕文军很高兴，看起来妹妹和外甥女过的还不错，抬头看了看时间：“你舅妈帮队里喂猪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牛家庄大队有一个集中的养猪场，吕文军的媳妇牛少芬身体不好，大队特意照顾，让她不用上工，平时喂猪挣工分。 “我去看看吧。”吕明清说完，冲江小流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吕文军看向红梅：“红梅，去做饭吧，做点好的啊，元明去帮忙。” 吕红梅有些为难的看着她爹，欲言又止，吕文军疑惑，刚要开口，江小流就先开口了：“舅，我听我娘说你是附近有名的厨师，正巧我也是厨师，要不今天中午咱俩一起做顿饭？” 吕红梅的欲言又止江小流看到了，也能猜出个大概，看舅舅和表哥的穿着，家里应该不是很宽裕，想做好点的估计也没什么好做，正好他也想看看舅舅的厨艺。 吕文军摆摆手：“什么有名的厨师，就是经常帮忙做做饭。你这么小就是厨师了啊，走，咱爷俩一起做一顿。” 进了灶房，吕文军有些尴尬，灶房里只有一些玉米面，还有半袋红薯，白面是一点都没有，也没有肉。 这会儿马上就要夏收了，很多人家里都是这个情况，上工的时候一天也都是只吃早饭和午饭，晚饭就省了。还要留着粮食到夏收的时候吃，夏收可是重体力活，吃不饱根本撑不下来。 江小流看到了舅舅的尴尬，就把自己带的东西提了进来。 “你这孩子，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吕文军看江小流提了几个袋子进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都是我娘让带的，来一趟不容易，多带些也是应该的。”江小流一边说一边往外拿东西。 半袋米，半袋面，两斤猪肉，五斤鸡蛋，两斤红糖，盐、火柴、煤油这些都放在一个袋子里。 每拿出一样，吕文军和吕红梅就惊讶一分，到最后都说不出话来，这么多东西，这得是多少钱。 吕文军眉头紧锁，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道：“这都是你娘让带的？” “对啊，我娘给置办的，让我一定带过来。” “这样，我们今天中午吃一顿，剩下的你带回去。红梅，去外面摘点青菜。”吕文军吩咐道。 这个舅舅看起来还不错，最起码没有见到好东西就变了嘴脸，还让自己都带回去。 江小流也不跟他争论，转移话题道：“舅，做饭吧，你要做什么菜？我给你打下手。” 说起做菜，吕文军眼神亮了亮，看起来是真的喜欢这个：“有肉有茄子，做一个烧茄子，再炒一个土豆片，炒个鸡蛋，拌一个黄瓜，做个汤，主食就蒸米饭吧，怎么样？” 挺好的，有荤有素有汤，江小流没什么意见，开始帮忙蒸米饭。 吕文军看江小流动作熟练，放心的点了点头，也开始配菜。 俩人属于各忙各的却又在互相观察，江小流觉得很有意思，同时觉得吕文军这人还可以，做事有分寸，既照顾了江小流的情绪，又怕他做不好时不时的盯着他，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 红梅割了一把韭菜，正好炒鸡蛋，还有黄瓜是拌凉菜用的，西红柿是做汤的。 菜都是吕文军做的，江小流打下手，心下确认了，这个舅舅的厨艺做个帮厨绰绰有余的。 舅妈牛少芬也回来了，得知江小流来了，心里一直感激小姑子过去的补贴，连忙到灶房来见江小流。 牛少芬有些瘦，脸色也是病态的那种白，说话声音不大，这应该都是常年吃药造成的吧，据说是心脏有问题，心绞痛，现在也没条件去大城市检查和治疗，只能一直吃一种心痛宁的药。每年的药费就要接近三百块，这也是吕家有三个壮劳力却还过的一贫如洗的原因，要不是前几年吕白英的资助，牛少芬可能就没了。 江小流和舅妈客气几句，就让她先去休息了，跟吕文军聊了一会牛少芬的病，也只能叹息一声。 菜很快就做好了，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客套，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吕家几人看这菜都在悄悄的咽口水，显然是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了，但是大家都很克制，只是稍微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但是没有出现疯抢的情况，江小流暗自点头，吕文军把几个孩子教育的都很好啊。 想了想，江小流开口问道：“二舅，你现在除了给别人做席面，平时就是在队里上工，对吗？” 吕文军点头，确实除了上工也没什么好做的。 “县里现在要建化肥厂，我负责化肥厂的食堂，还缺一个帮厨，一天八毛钱，管三顿饭，不过要住在工地，舅你有兴趣吗？” 江小流话一开口，正在吃饭的几人都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吕文军也不敢相信，不确定的问道：“我能去厂里上班？一天挣八毛钱？” “小流，你这不是开玩笑吧，厂子能那么好进？” 牛少芬和吕元明他们也都紧张的盯着江小流，生怕他说是开玩笑。 第107章 激动的一家人 江小流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大家都是在地里刨食的，一年满工分算下来也换不了多少钱，现在能有一个挣工资的工作，怎么能让几人不激动。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开玩笑，是真的，舅，工期差不多三个月，正好赶上夏收，你能走的开吗？如果做的好，三个月后可以继续干，待遇不变。” 三个月后继续干这个事情还没有确定，不过江小流觉得只要自己求到杨爱国那里，他应该不会拒绝，只是招一个帮厨而已，所以他就提前给二舅许诺了，到时候如果不行，他再给想办法。 吕文军激动地嘴巴都有些颤抖了：“我愿意去，我客气跟队里请假的。” 他的这个情况，如果能有机会挣到钱，队里是很乐意见到的。江小流也不禁有些唏嘘，如果姥姥姥爷不犯错误，那舅舅和母亲也都是天之骄子啊，但是现在生活的苦难已经让舅舅低下了头，他愿意做这个工作！ 舅舅一家人看起来都很不错，江小流很高兴可以帮助到他们，也能让母亲放心不少，省得她总是担心这边。 他拍了拍吕文军的胳膊：“舅，都会好起来的。” 见吕文军情绪平复了很多，江小流又开口问道：“我听我娘说，我姥爷姥姥也在村里，我能去见见他们吗？” 吕文军听了一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是很方便，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能随便过去。” 顿了顿又说道：“好在牛队长人还不错，大多数时候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我们也只能偷偷的去看看，送些吃喝过去。” “你回去告诉你娘，姥爷和姥姥的身体还行，让她不用担心，等有机会，我再带你们去见见。”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也能理解吕文军的谨慎，也不再提这个话题，开始聊起别的家常。 家里条件不好，两个表哥还有红梅表妹都没有上学，好在都跟着吕文军学了不少东西，勉强也能有个初中毕业的知识水平吧。 “下次我找些书来，表哥和表妹有时间还是多看看书，有用处的。” 多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将来要恢复的高考，也能为以后改变生活做好准备，最起码这次的化肥厂招工，有文化的就要比没文化的有优势，文化高的又比文化低的有优势。 因为从小就跟着吕文军读书，几人对读书不排斥，特别是吕红梅，听到读书眼睛都亮了起来。 江小流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等舅舅挣了钱，肯定会安排红梅读书的，自己毕竟只是个外甥，帮扶可以，但也要懂得不要过线。自己要是表现的太积极太强势，反而不利于亲戚之间的交往了。 一顿饭吃了接近两个小时，快到上工时间了，江小流告诉吕文军他要出去一趟，马上回来，然后也不等吕文军反应就跑了出去。 江小流出去转了一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空间里的东西又收拾了一些出来，装到早就准备好的麻袋里，扛着麻袋就回到了吕文军家。 在一家人震惊的目光里，江小流从麻袋里往外一样一样的掏东西，米、面、肉、蛋，还有棉花和布料。 “上午来的时候人多眼杂，我把这些东西都藏起来了，现在正好拿过来。” 江小流开始的想法是先看看一家人情况，如果不值得他付出的话，他就只给上午那些东西了，如果值得，他就再添补一些。 吕文军和牛少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欠小妹家的实在是太多了。 “舅妈，快安排着归置归置吧，你们该上工了，我也该回去了。二舅，记得星期天带着被褥去化肥厂，地址我给你写好了。现在我也认了门了，有时间我带我娘和小觞一起过来。” 说完不等几人反应，推着车一溜烟的跑了，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感激。 吕文军几人哭笑不得：“这孩子，跑的可真快。” 牛少芬也笑，然后看向几个孩子：“咱们把东西都收起来吧，我们都要记得你姑姑一家对我们的好。” 吕元明几人重重点头，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感叹：“姑姑可真舍得啊，这都是好东西。” “今天吃的可真饱啊，肉真的香。”吕明清摸了摸肚皮，开心的说着。 吕红梅虽然懂事，但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她更喜欢手里的奶糖：“还是奶糖好吃，真甜呀。” 牛少芬看向吕文军：“他爹，你今天就别上工了吧，跟队长说说这事。” 吕文军摇头：“没事，我还是去上工，等晚上回来，带点东西去队长家跟他说吧，队长这些年对咱家挺照顾的，一直也没表示表示。” “是啊，是该表示表示。他爹，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这个病...” 吕文军马上打断她：“瞎说什么呢，以后这话别说了，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吕文军握住了牛少芬的手，牛少芬点头，也用力反握住吕文军的手，吕元明冲弟弟妹妹打了个手势，几人悄悄的溜了。 要准备夏收了，地里活不多，去年冬天没怎么下雪，春天也基本没下雨，导致今年的麦子收成一般。 吕文军看着地里的麦子，暗自庆幸今天有外甥带来的好消息，要不然看今年的收成，也分不到多少粮食，后面的日子可真不好过。 不光是他，周围的人都是心情沉重，一边忙活一边唉声叹气。 同村的牛旺财凑过来，一脸贱兮兮的笑着：“文军，今年看起来要欠收了啊，幸亏我们家负担小，还有点存粮，你们家可就...啧啧...” 这个牛旺财家在村里算是有一号的，家里兄弟比较多，在村里比较横，牛旺财倒是不怎么动拳头，但是他贱啊，就爱挑拨取笑别人，吕文军家就是他经常取笑的对象。 吕文军懒的搭理他，只顾低着头干活。 “听说你们家今天来亲戚了，还是骑自行车来的？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我给你说，有好东西可不能自己吃独食啊。” 村子小，谁家来个亲戚有个什么事情传的特别快，这不江小流刚走，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吕文军有些无奈，只好淡淡的说道：“是来个亲戚，也是穷亲戚，自行车是借的，啥也没带呢。” 牛旺财鄙视的看他一眼：“骑个自行车我还以为是大户呢，原来也是个表面光啊。”说完啐了一口就向远处几人走了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人往这边看了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第108章 队长牛德旺 吕文军没理会这些人的嘲笑，这些年的窘迫已经让他可以很平静的无视这些，他也没有要冲上去要打脸这些人的想法，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对这些人最好的反击。 江小流这边从牛家庄出来，一路骑车就回了自己的房子，丁字胡同33号。这里在江小流心里就只是一所房子，母亲和妹妹在的地方才是家。 这里好长时间没来了，随手一抹都是灰，收拾东西开始打扫卫生，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收拾干净。房子还是要有人住才行，长时间没人住会更容易坏掉，江小流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合适的解决方案，只能先这么空着吧。 放海鲜的水缸还在，江小流接满水，把螃蟹、虾这些容易存活的海鲜放进去，冰冻的海鲜等第二天早上再拿出来就好。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江小流走到了灶房，今天晚上就打算住在这里了。 灶房里东西不全，江小流也不想添置，烧了一锅水开始煮方便面，放一个鸡蛋，放一点青菜。方便面这个东西很神奇，长时间不吃还挺想念这个味道的。 江小流一直想给江小觞尝一尝方便面的，也没找到机会，等再回家一定让她尝一尝，江小流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牛家庄这边，吕文军好容易等到了下工，招呼了吕元明和吕明清赶紧往家赶去。 “老吕，家里又没有饭，走这么快干什么？赶着回家干坏事？” 牛旺财又凑了过来，吕文军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带着两个孩子走了，牛旺财跺了跺脚：“哼，穷鬼！” 今天因为江小流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又带来了好消息，牛少芬特意和吕红梅一起做了晚饭，其实也主要是中午的剩菜，又炒了个青菜，煮了几个红薯。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饭，憧憬着即将好转的生活，吕文军感叹，这种充满希望的生活好像好多年都没有过了。 吃过晚饭，吕文军跟牛少芬商量几句，找了个袋子装了两斤大米，一斤红糖，一瓶麦乳精，然后就出门了，他要去队长家里一趟。 牛家庄的队长牛德旺，五十岁左右，当队长也有十多年了，在牛家庄很有威信。 吕文军来的时间刚刚好，牛家刚吃完晚饭，见吕文军过来，牛德旺招呼他坐下：“文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这时候的村民都是很勤劳的，下了工也要忙活自留地，很少有空闲时间串门。 吕文军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给叔带了点东西，顺便有个事情要和叔说说。” 牛德旺瞪眼：“有事就说事，带什么东西！自己家什么条件不知道吗，还跟我来这一套，一会都带走啊。” “行，先说事。”吕文军也没纠结东西的事，一会事情说完了，牛队长应该就会接受了。 “今天我外甥来了，就是朱马公社那个，给我找了一个工人的活，去新建的化肥厂食堂做帮厨，我想问问队长，我能去吗？” 这也是吕文军比较担心的地方，他毕竟身份不是很好，很多事情需要考虑的更多，不过妹妹也能当老师了，他应该问题不大。 牛德旺听了这个消息没什么表示，“吧嗒吧嗒”的吸着烟袋，抬头看了吕文军一眼，看吕文军一脸紧张，赶紧开口道：“你别误会，我没有不让你去的意思，你去厂里上班，咱们大队肯定不拦着。” 吕文军这才放下心来，刚才看牛德旺一脸严肃，还以为他不同意呢。 “文军，你能去厂里，这是好事，厂里头再怎么着也比我们队上强。”牛德旺说完顿了顿，又开口道：“我担心的是，你外甥我记得才十六七岁吧，他说的这个工作靠谱吗？” 这么一说，吕文军也有些含糊了，想了想道：“应该问题不大，我这个外甥看起来挺靠谱的，再说了，如果不靠谱，他没必要跑过来跟我说吧。” 牛德旺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样，你到时候按时去，粮食关系先放队里，我给你保留着，等事情定下来，再来转关系。” 这样就比较稳妥了，先去看看情况，到时候再决定是留在化肥厂还是回大队。 “那就太麻烦叔了，叔，这东西你一定收下，这都是我那外甥今天带来的，家里还有呢。”吕文军确实很感激，队长这是真的替自己家考虑。 牛德旺想了想：“行，那我就收下了，我看看，你这个外甥都带什么好东西了。” “你外甥挺大方啊，这些东西可不便宜。看起来给你找的工作应该不错，文军，去了之后好好干，日子会好起来的。” 吕文军重重点头，是啊，有了希望，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第二天王建国来的很早，带着崔永安一起来的，进门之后也没客气，直奔库房而去。 江小流早就把海参、鲍鱼、带鱼、鱿鱼这些放好了，王建国冲进灶房，看着满满当当的海鲜，脸色乐开了花。 江小流递给他几张纸：“这是每一种的保存方法和一些简单的做法，你去推销的时候可以讲给他们听。” 接过纸大概看了看，王建国一比大拇指：“靠谱！”然后给崔永安使了个眼色，崔永安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别说靠谱了，掏钱吧！” “我真是服你了，这么煞风景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可真是钻钱眼里了。”王建国一脸无奈：“多少钱啊，江师傅！” “承惠，300块。”江小流笑着道，他没提自行车的事情，这个价格不贵，王建国可以赚到三四百块钱，也算是还了他自行车的人情。 王建国刚看到这些海鲜的时候，觉得怎么也得五百块钱才能拿下，现在江小流要价三百块钱，知道这是有人情在里面，也就不再多想，有来有往才更长久。 想到这里，王建国又开心起来，很痛快的掏了钱，搂着江小流的肩膀：“要是处理的好，我再找你，你那货源没问题吧。” 第109章 王建国的想法 这个时候的鱼虾价格不低，海参鲍鱼这些不太值钱，很多沿海的地方都没人要，云州这里有需求也是因为交通物流不方便的原因再加上江小流做的好吃。 海参鲍鱼这些空间里还有不少，江小流也不打算留着，有这个机会能出手也是好事，毕竟手里有钱有票，很多事情做起来会更方便。 “只要提前说，应该问题不大。”江小流没有把话说满。 问题不大，那就是没有问题。 王建国却又一次感叹，这个神秘组织有些厉害啊，他都不知道这些海鲜是怎么运过来的，螃蟹啊虾啊都还活蹦乱跳的，这就很厉害了。 崔永安很快就回来了，带了五六个人过来，得到王建国的示意，几人开始往外搬运海鲜。 王建国挺下本钱啊，开来了一辆卡车，车厢挂了“云州百货公司”的横幅，有了这个身份，来往云州云山就会少很多麻烦。 “你这几天应该没什么事吧，要不要跟我去云州玩两天？”王建国看江小流盯着卡车看，凑过来问道。 江小流有些心动，他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大城市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而且大城市机会会更多。 想想还是算了，虽然大事基本都定了，但是也不保准这两天会不会有别的事情，现在通讯不发达，还是不要出去浪了。 江小流摇摇头：“以后有机会的吧，我有时间得去化肥厂刷刷存在感，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王建国撇嘴：“一个破食堂的活有什么好干的，一个月就那么点钱，也不自由。跟我合伙干多好，你有东西我有路子，挣钱还不得挣到手软？有了钱想帮衬你们村的人也会容易的多。” 王建国说的也有些道理，在食堂干很辛苦，不自由，挣钱还少，确实没有倒买倒卖来的容易。不过现在的化肥厂食堂，是联系江小流和云山高层的一个纽带，有了这层关系，很多事情办起来事半功倍，要不然只是有钱，说话没力度，在这个时代更是没多大用处。 空间里的物资都倒腾出来，估计江小流能成云州首富了吧，想自己发家的话，京市的四合院、核心地段的房子，海州的小洋楼那都能随便买的，等过些年还可以买股票，以前世的记忆也能大赚一笔吧。 但是这些不是江小流想要的，他总觉得既然能让他穿越回来，肯定不会只是让他自己发财的，而是想让他承担更大的责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身边的人和村里的人有好的出路才是更重要的，到时候自己有了话语权，也可以带动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见江小流不搭话，王建国也不再说什么，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在他看来，背靠神秘组织的江小流，一举一动也不是那么的自由。 王建国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海鲜上，他看重的不是这批海鲜能赚多少钱，而是他能做到别的地区负责人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他还拿到了海鲜的保存方法和做法，这件事情做好了，能大大提升他在组织里的地位。 还是白朗说的对啊，现在的云山真是个好地方。以前的云山穷山僻壤，白朗在这里都算是坐冷板凳了，没想到出了个江小流，让白朗一举成名，趁机调回了云州。 很多人以为白朗只是运气好，云山的负责人职位空缺，没人愿意来，幸亏白朗跟他关系不错，指点他来到了云山，看着眼前的海鲜，王建国心里直乐，现在该自己出成绩了！ 江小流见王江国目光放空，嘴角上扬，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这时候崔永安他们搬完了最后的海鲜，江小流想了想，没有跟王建国打招呼，“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这也是江小流聪明的地方，他故意用这种方式跟王建国相处，让王建国觉得新奇好玩，这样关系会更紧密一些。 果然王建国听到关门声回过神来，看到紧闭的大门，哭笑不得，这个家伙，翻脸就不认人了啊。 转头叮嘱崔永安几句，拉开卡车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吩咐司机开车。 这一趟云州行他要亲自去，这是打开海鲜市场的第一步，他不允许出差错，云山这边就暂时交给了崔永安崔永强两兄弟。 江小流又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家了，他要把舅舅家的情况告诉母亲，还有就是给家里补充米面油这些，然后再跟刘队长确认劳务和帮厨的事情。 这个星期还有三天，这几天他打算就一直待在县城了，去化肥厂刷存在感可不是说说的，毕竟手底下也不少人了，提前熟悉以免出什么幺蛾子。 村里挺热闹，不上工的青年都在村西头空地上学开拖拉机，江小流大概数了数有十几个人，郭建业的两个哥哥，郭邦平的哥哥也都在里面。 学了也是白学，刘满江已经跟大队干部统一了意见，郭建业郭邦平几个熊孩子的家里人是不可能选上拖拉机手的。 江小流都能想到消息公布的时候会给村里人带来怎样的震撼了，管不好你们家孩子，队里有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你们。 这些熊孩子挨一顿毒打都算轻的，最可能的就是一直打。 “小流？过来啊，站那么远干什么？”站在一边的刘峰看到了江小流，冲他喊道。 江小流前世也是有驾照的，箱式小货车都能开，这种拖拉机他还真没有接触过。 “峰哥，我今天没事，过来看看热闹。”江小流笑着招呼道。 学车的人都知道拖拉机是江小流搞回来的，知道江小流对拖拉机手的确定也有一定的话语权，顿时都过来跟他打招呼。 江小流客气的回应着，这些青年都比他大五六岁甚至更多，以前也不熟悉，没什么好聊的。 现在开车的是江老三，王建国找的教练正坐在他旁边看着。教练四十岁左右年纪，皮肤比较黑，应该是在农场经常暴晒的缘故，看起来很干练。 很快江老三开着拖开机稳稳的停在众人面前，教练点头：“开的不错，换下一个吧。” 第110章 母亲的嘱托 江老三笑着答应一声，跳下车来，冲江小流走过来。 接下来上车的是郭建业的二哥，上车先回答了教练的两个问题，然后踩离合，挂挡，松离合给油，拖拉机就“轰隆隆”的开出去了。 虽然江小流没开过拖拉机，不过看郭建阳的动作很流畅，拖拉机起步也很平缓，技术还不错。 “小流，今天不忙啊，这么早就回来了。”江老三跟江小流打招呼。 “嗯，不太忙，三叔你车开的不错啊，我听教练都夸你了。” “对，三叔开的很好，属于我们中开的比较好的了。”刘峰在一旁说道。 “对啊对啊，开的好着呢，教练一直夸。”周围也有人附和。 江老三就不好意思的挠头：“大家学的都很认真，都不错的。” 这时候大部分人还是很内敛的，哪怕心里得意高兴一般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看三叔有些不好意思，江小流也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等夏收开始，大家是不是就能顶上了？” “队长说下礼拜就要定人了，这几天大家都练的挺狠的，柴油烧的也快，郭会计一天到晚脸都是黑的。” 哈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 江小流又闲聊几句就走了，他要去找刘满江，聊一聊帮厨和劳务的事情。 刘满江刚回到大队部，看江小流进来也没意外，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看着他：“怎么样，拖拉机都还练得不错吧？” 江小流接过茶缸，比了个大拇指：“确实开的不错，现在学的越好，整治熊孩子的行动就越成功。” 一向不苟言笑的刘满江都被他逗笑了：“我也找人问了问，郭建业这几个臭小子确实过分了些，吃点教训也是对他们好。” “去化肥厂的人选定好了，想竞选拖拉机手的都去不了，你二叔和你四叔都去，你多注意些吧。” 刘满江能猜到江小流过来的目的，也没等他问就主动开口了，顺便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家亲戚的事情。 江小流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的两个便宜叔叔去就去呗，他可不担心能出什么幺蛾子。 “您给找的帮厨呢？还没跟我说是谁呢？是咱们队里的吗？”江小流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问呢，是咱队里的，王铁头。” 王铁头？江小流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送菜王大爷的侄子吧，江小流开始还以为刘满江会推荐自己的侄子呢。 刘满江看他有些疑惑，就解释道：“王铁头的爹不在了，他娘身体不好，三个孩子年纪又小，家里过的挺困难的。最重要的是，王铁头在部队炊事班干过，要不是文化低了些，这次化肥厂工人我就推荐他了。” 这个解释很刘满江，做事永远都是公平公正的，江小流点头：“行，那就定他了，我打算明天开始就去化肥厂了，这两三个月没什么事就不回队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没什么吩咐，再说了，又没有多远，有事就去喊你了。还两三个月不回来，你三叔结婚你不回来？” 啊，大意了，江小流尴尬的笑起来。 “您让王铁头星期天去化肥厂找我，我走了，告辞！”江小流说完就溜了，再待一会就更尴尬了。 中午没事，江小流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给家里添置东西，米缸添满，面缸也添满，鸡蛋不能放太久，来五斤吧，做十几斤腊肉应该差不多能吃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后三叔就该结婚了，到时候他再回来添置。 晚饭江小流包的饺子，羊肉馅儿的。从他穿越回来好像还没在家里吃过羊肉，给母亲和妹妹尝尝鲜。 开始江小流害怕两人吃不惯，见两人吃的胃口大开，江小流就放下心来。 “小流，你也吃啊，看我们干什么。”今天的饺子很好吃，吕白英很喜欢，正吃的香，就看到江小流看着自己。 “嗯嗯，我吃着呢。” “娘，你就不想问问我去我舅舅家的事情？” 吕白英听了手一顿，放下筷子看着江小流：“娘不是不想问，娘是担心，担心你舅舅过的不好。” 说完吕白英的眼眶就泛红了。 “娘，你别急啊，你先听我哥说。看我哥这表情，情况应该不会太差吧。”江小觞看到母亲难过，赶紧宽慰道。 不得不说江小觞虽然不怎么关心这些，但是她的观察能力却是很到位的，吕白英也是关心则乱，听到哥哥的事情就乱了，都等不及听江小流说情况就开始自己脑补了。 吕白英也笑起来，擦了擦眼睛：“是娘着急了，小流，快跟娘说说，你舅舅家现在怎么样了？” 见母亲轻松起来，江小流也就放松了下来，开始给母亲说他昨天去牛家庄的经过。 “这么说你舅舅家情况还可以？” “嗯，还行，我两个表哥看起来也是能干的，吃饭应该问题不大，就是我舅妈的身体还是老样子。” “慢慢来吧，现在你舅舅也能挣钱了，家里负担也会小一些。娘拜托你了，想办法让你舅舅留在厂里吧，他们家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吕白英看着江小流，很郑重的说道。 这好像是母亲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和他说话，江小流点头：“放心吧娘，我都安排好了。” “小流，你不要怪娘偏心，娘肯定是最疼你的，但是娘知道你有本事，你没有化肥厂的工作还可以有别的工作，而你舅舅，他现在除了靠我们，他什么都没了。” 江小流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娘的偏心，而是因为想到姥姥姥爷，舅舅和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姥爷的犯错，舅舅和母亲应该过的都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吧。 现在也还不错，至少人都在，江小流收拾好心情，笑着道：“娘，我明白的，我这么有本事，到哪里都能过的挺好的，嘿嘿。” “略略略...”江小觞冲江小流做鬼脸：“真能吹牛，你咋不上天呢。” “唔唔...” 江小流夹起一个饺子塞到江小觞嘴里：“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江小觞气鼓鼓的咬着饺子，瞪眼看江小流。 让两个孩子一打岔，吕白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是啊，生活虽然有不如意，但是现在一家人都在，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娘，我今天买了米面，做了腊肉，明天开始就要忙化肥厂了，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第111章 大厨齐聚化肥厂 这次门卫大爷见到江小流更热情了，指引江小流停好自行车：“杨厂长在厂部了。” 江小流道谢，到厂部找杨爱国报到。 敲敲门，杨爱国正在忙，抬头看到江小流，示意让他一会再过来。江小流点头，想了想，先去食堂转转吧。 食堂现在搭建的不错，为了采光和防风，还装了玻璃窗户。 化肥厂食堂现在有三个人在忙活，江小流那天见过的肖大厨在安排着什么，两个青年一边听一边点头。 “肖大厨，忙着呢？”江小流走进厨房主动打招呼。 肖大厨抬头：“江师傅，你来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林子，这个是涛子，两人都是帮厨。” 又看向林子和涛子：“这位就是我们后厨的负责人，江大厨。” 江小流跟两人打了招呼，没有在意两人眼里的惊讶。这个目光他很熟悉了，像他这个年纪的大厨，确实挺难让人相信的。 肖大厨很热情，也很健谈：“江师傅，你来的正好，刚才厂部来通知了，今天会有两位大厨过来，到时候一块见见？” 大厨到位的这么早？也是，早到早磨合。 “那肯定要见见，以后大伙就要一个锅里吃饭了。” 江小流说完，想了想，问道：“肖大厨了解新来的两位大厨吗？” “我听说是从云州来的...” \\\"是在说我们吗？\\\" 肖大厨还没说完，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屋里的几人看过去，两个微胖的男人走了进来，说话的是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语气有些冲。 旁边高一些的人拉了秃顶男人一把，秃顶男人甩开他：“这样背后议论别人，有点不礼貌吧？” 肖大厨有些尴尬，但是自知理亏，只能无奈的笑笑，：“没那个意思，就是随便聊聊。” “最好是没那个意思，别以为我们是外来的，就觉得我们好欺负！”秃顶男人有些不依不饶。 这位来者不善啊，江小流皱了皱眉，开口道：“大家聊聊天，也是为了更好的熟悉一下工友，没别的意思，请不要过度解读。” 秃顶男人看过来，小年轻一个：“你哪位啊，一个帮厨有什么资格讲话！” 江小流的年龄确实是能迷惑别人，秃顶男人见他在厨房里，知道他是厨师，但是看他年龄小，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帮厨。 肖大厨想帮着解释，江小流先开口了：“我是江小流，不好意思，也是个大厨。” 大厨？秃顶男人疑惑，这么年轻的大厨。 旁边的高个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确定的问道：“江大厨是食堂的负责人？” 秃顶男人也有些吃惊，这人居然是负责人，这么年轻！！！当即干笑几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两位大厨已经到了？聊什么呢？”杨爱国的声音传来，算是解救了这尴尬的局面。 “杨厂长！” “厂长！” “杨厂长，我们随便聊聊，先熟悉熟悉。”江小流解释道。他是这个食堂的负责人，肯定不能意气用事，维持和谐稳定的局面是有必要的。 杨爱国点点头，觉得江小流虽然年纪小，但是没有因为是领导就强出头，还是挺有大局观的。他在外面就发觉了几个人的冲突，他也有些无奈，新来的这两个大厨是云州过来的，都是云州国营厂的大师傅，因为有家属来云山化肥厂做技术员，就申请一起过来了。 “那正好，大家互相认识认识，都是同志，以后还要在一起做事呢。” 江小流先做了自我介绍，肖大厨几个也自己简单说了几句，秃顶大厨名叫黄大发，高个大厨是刘光明，黄大发来自云州农机厂，刘光明来自云州农机厂。 云州农机厂，江小流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亲切，毕竟送了他两辆拖拉机，这个黄大发看起来也不是个好相处的，难道农机厂和自己反冲？ 杨爱国见他们自我介绍完了，又简单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江小流做事他还是挺放心的。 目送杨爱国离开，江小流看向肖大厨：“肖师傅，先带两位师傅去把行李放下吧，安顿好了休息休息，中午过来吃饭。” 肖大厨答应下来，带黄大发和刘光明去了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工棚，用木头搭的框架，上面盖上毡布，四周用草席围起来，简单的遮风避雨，最终的员工宿舍要等土山移走才能开始建。 宿舍都是大通铺，食堂的人待遇还要好一些，给他们单独隔了一大间出来，也是因为他们的作息跟工人不太一样，再加上食堂工作对卫生的要求要高一些。 黄大发明显被宿舍的简陋惊到了：“这，这能住人？” 肖大厨心里鄙视，开荒不都是这样的吗，大城市来的人就是矫情。 “没办法，新厂区，暂时就是这个条件，黄师傅克服克服吧。” 刘光明怕黄大发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赶忙开口道：“条件还不错，天气热了这么睡比较凉快。” 黄大发马上道：“过些日子天热了，还不得被蚊子咬死？” “有蚊帐，还有清凉油，晚上也会点蚊香。”肖大厨解释道。 黄大发还要说话，刘光明拉住了他：“快收拾吧，一会咱们去厨房帮忙，熟悉熟悉工作、” 等两人收拾完，肖大厨又带着逛了下生活区，水房、厕所、浴室这些都介绍一下，以后还会建活动室和图书室，既要大干特干，也要组织文体活动。 黄大发虽然还是有诸多不满，但是最终没有表达出来，转完一圈就跟着肖大厨回来后厨。 现在厂里人不多，午饭也是三菜一汤，算是比较丰盛。 江小流和林子、涛子已经把配菜都准备好了，见三人进来就开口道：“按说呢，两位师傅刚来，应该多休息的，不过我们是厨师，正好四个人，三菜一汤，没人选一个吧，也好展示展示自己的手艺，怎么样？” 厨师嘛，年龄性别职务这些没那么重要，要想别人服你，做的菜好吃才是硬道理。每人选一样菜，这也是江小流想到的最快的树立威信的方法。 肖大厨觉得江小流这个做法不太明智，他们几个都是在国营厂做过大厨的，肯定是有一手，要是江小流的厨艺被比下去了，以后怎么管理后厨呢。 黄大发和刘光明对视一眼，点点头：“没问题，正好看看大家的手艺。” 两人也跟肖大厨一个想法，你一个毛孩子，能做好菜？你自己找不自在可怪不得别人。 第112章 出彩的凉拌黄瓜 现在工棚搭好了，虽然工人还没到位，但是管理层和技术岗都开始陆续来报到了，现在厂里有大概六七十人，当然其中三十多个是搭工棚的临时建筑工人。 新厂初建，给的预算比较充足，早饭有鸡蛋，午饭和晚饭都是三菜一汤，一荤两素。今天的午饭菜单是肖大厨定的，荤菜是猪肉炖白菜，素菜是尖椒土豆片和拌黄瓜，汤是西红柿鸡蛋汤。 江小流把菜单摆到几个大厨面前：“各位，你们先挑，剩下的就是我的。” 不知天高地厚，黄大发不屑的想到，厨艺不知道怎么样，这架子倒是端的挺足。 见没人说话，黄大发指了指猪肉炖白菜：“大伙都不选，那就我先来吧，我来这个！” 这个时候荤菜肯定是最受欢迎的，选荤菜胜算就会更高一些。 江小流点头，然后看向刘光明和肖大厨：“两位，别谦虚啊，选一个。” 刘光明左右看看，笑着说道：“那就不客气了，我选尖椒土豆片。”炒菜比凉菜的发挥空间要大一些，应该会更容易受欢迎。 江小流又看向肖大厨，肖大厨选了西红柿鸡蛋汤，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流。 确实，凉菜是几个菜里最容易做的，却也是最不容易出彩的，江小流无所谓的点点头：“好，既然各位师傅都选好了，那就准备吧。” 装模作样，一会有你哭的时候，黄大发冷笑。 嗯？他怎么还热锅了？还热油？这是？炒花生米？这家伙太赖皮了吧... 江小流确实是在油炸花生米，也算是取巧了，这个年代受物质匮乏的影响，很多菜做起来都比较简单，要不然凉菜也能做出花来的。 花生米炸好，盛到一边放凉。 开饭还有一段时间，江小流就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开始观察几位大厨的动作。 除了黄大发一边做菜一边偷偷往自己这边瞅一眼以外，肖大厨和刘大厨做的都很专心，哪怕黄大发不是很专心，也不得不说这个时候能做大厨的都有两把刷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每个人都神情自若。 当然了，做的菜都是家常菜，都比较简单，对大师傅来说没什么难度。 简单的菜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水平！ 涛子已经帮忙把黄瓜洗好了，江小流冲他点头，把黄瓜取过来，拍扁，切好，每一段都差不多长短，收入盆中，加入盐、酱油、醋、糖、蒜泥。 云山这里的人比较喜欢吃辣，江小流炸了辣油，倒入黄瓜盆中，搅拌好。 黄大发几人也陆续做好了，每个人都盛了一盘出来，这就是后厨几人的午饭，剩下的都盛到盆里，由林子和涛子负责给领导职工们打菜。 三菜一汤摆在桌上，江小流邀请几人坐下：“几位，都尝尝吧，评价评价。” 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个两个空碗和一碗清水，一个空碗是盛汤用的，一个空碗是尝完菜把菜吐到碗里，清水是漱口用的。 这个江小流是真能整景儿啊，黄大发吐槽道，不就是个拌黄瓜嘛，随便尝尝不就行了？ 肖大厨第一个响应，先来了一筷子猪肉炖白菜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点点头。 黄大发有些紧张的盯着肖大厨，看他点头，舒了一口气。 肖大厨用清水漱了漱口，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土豆片放入嘴里，也是慢慢咀嚼，然后点点头。 刘光明倒是没太在意，他自己的水平他知道，味道肯定是水准之上。 肖大厨咽下土豆，用清水漱了漱口，然后夹了一筷子黄瓜放到嘴里，刚一入口，就感觉到味蕾受到了刺激，清甜、鲜辣，不自觉的开始咀嚼，味道更充分了，不舍得咽下，又夹了一个花生米，香脆，香辣，原来黄瓜和油炸花生的组合口味这么好吗？ 这是什么奇怪表情？黄大发见肖大厨吃的陶醉不禁奇怪，一个凉拌黄瓜至于嘛，大惊小怪的。 黄大发忍不住也来了一筷子黄瓜，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来拌黄瓜也能这么好吃的吗？ 这个江小流有点东西啊，黄大发有些惊讶，旋即想到，应该只是巧合，肯定是他偶然发现了黄瓜和花生米的组合会特别好吃，仅此而已。 嗯，肯定是这样的，怪不得还让他们先选，他肯定是算到了没人会选拌黄瓜，还故意装作发扬风格，这小子别看年纪小，挺有心机啊。 江小流没有想到黄大发居然有这么多内心戏，他也挨个尝了尝几道菜，几位大师傅还是有水平的，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口味都在水准之上，大大超出了他的心里预期。 见几人都尝过了，江小流开口了：“菜大家都尝过了，我个人觉得味道都很不错，大家有什么看法，一起聊一聊？” 黄大发对凉拌黄瓜印象很深，菜是江小流做的，他想挑挑毛病，但是也不能罔顾事实，毕竟菜这东西，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就没有开口。 刘光明倒是想讲几句，但是看黄大发的表情，也就识趣的没说话。 肖大厨没这些顾忌，见黄刘二人不说话，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江师傅，你是怎么想到拌黄瓜加油炸花生米的，还加了辣油，味道太棒了。” 马屁精！黄大发不屑的撇撇嘴。 江小流笑道：“这也是我偶然发现的，花生的香配黄瓜的清甜，可以互相提味。” 其实这个做法由来已久，只是现在这个年代物质匮乏，很多做法都失传了。 “对对对，是能互相提升味道，这个创意太好了。”肖大厨夸道。 黄大发嘴撇的更厉害了，刘光明面带微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这菜味道不错啊，这个拌黄瓜好吃，真下饭。” “对啊，花生米真香！” “哈哈，黄瓜是好吃，不过我还是喜欢吃肉！” “哈哈哈...” 食堂里传来工人们聊天的声音，虽然也有人认可自己的菜，但是却笑不出来。工人们忙活了一上午，很辛苦，肯定是需要补充油水的，所以他的菜天然就有优势。 拌黄瓜这种菜，平时也就是个点缀，今天居然被这么多人夸，不管是不是江小流取巧了，这一局都是江小流赢了。 黄大发恨恨的捏了捏拳头，哼，他可不会轻易认输！ 第113章 收拾宿舍 吃过午饭，杨爱国带着几个厂领导进了后厨：“江师傅，今天的菜做的不错，我带几位厂领导过来跟大家认识认识。” 江小流谦虚几句，带后厨几人上前。 众人互相介绍认识，厂领导们勉励几句，杨爱国就带着人走了。 目送领导们离开，江小流拍拍手：“好了，大伙都吃完了，大家开始收拾吧。” 还是肖大厨第一个响应，跟林子和涛子开始收拾食堂卫生，黄大发和刘光明对视一眼，转身开始整理案板。 江小流嘴角微抿，不管这两人心里怎么想的，最起码开局还不错，也开始收拾起来。 下午江小流回了一趟丁字胡同33号，他要去取一趟被褥，虽说空间里有，但是来的时候自行车上什么都没有，现在突然出现了就很奇怪了。 宿舍很简陋，江小流早就过来看过了，他拿着东西进来的时候，黄大发和刘光明已经铺好了床，两人选的是靠近门口的铺位，见江小流进来打了声招呼就没有下文了。 江小流也没在意，他扫视一圈，选了最靠里面的一个铺位，马上天热了，蚊虫开始多起来，他把蚊帐也挂了上去。 黄大发和刘光明看到了蚊帐，两人商量几句，走过来问道：“江师傅，我们没带蚊帐，一会我俩去趟百货大楼把蚊帐买回来。” 江小流点头：“没问题，你们知道百货大楼怎么走吗，如果不熟悉，可以找林子或者涛子带你们去。” 作为食堂负责人，不管手下的人是什么心思，该他做的他就必须要做，这种必要的关心也是应该的。 黄大发没说话，刘光明笑道：“我来过云山，知道百货大楼的位置，多谢江师傅了。” 知道路那就没问题，江小流道：“那你们自己安排吧，可以多逛一会，咱们这里条件有些差，有需要的尽量多买一些吧。” 见两人答应下来，江小流也不再管他们，他也得把床铺再整理整理。床铺都是大通铺，他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住宿，想了想，走出宿舍找到正在建工棚的工人。 “师傅，我是咱们食堂的厨师，想找一段铁丝用，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江小流问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看起来就很精明的样子，别人都在忙活，他在一边抽着旱烟袋。 老头抬头看了看他：“要铁丝干啥子用？要多长的？” 江小流大概比划了一下长度：“我想在床铺边上做个帘子，睡觉的时候能挡起来。” 都是公家的东西，用到的地方也是在厂里，老头也乐得做个人情，他点点头，喊了一个青年过来：“柱子，带这位师傅去剪一段铁丝，顺便带着工具去帮忙安装一下。” 江小流向老头道谢，就跟着柱子去找铁丝了。 为了避免不够用，江小流让柱子多裁了一些，裁完两人回到了宿舍。 江小流把他的想法说了，柱子看着床铺说道：“你这个是靠墙的，如果你布比较多，我给你把墙这面也装一条铁丝，这样你可以在靠墙这边挂一层布，睡起来会更舒服一些。” “这两面都用铁丝给你固定好，你自己看着往上挂帘子吧。” 见江小流同意了自己的建议，柱子很高兴，开始装铁丝。 趁这个时间江小流拿出针线，又用铁丝做了很多小铁环，把小铁环缝到布上面。江小流看着自己的作品，这就是个简易的窗帘啊。 柱子看到江小流做的窗帘，比了个大拇指：“江师傅手艺真不错，肯定会有很多人跟你学的。我得回去告诉铁根叔，让他准备铁丝。” 现在布也是紧俏货，村里很多还是用纸糊窗户，根本用不到窗帘这种东西，所以柱子见了江小流的窗帘会觉得稀奇。 听柱子这么说，江小流不禁想到，如果很多人都要安装这个，平白给工人们增添了不少工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等柱子装好铁丝，江小流把帘子挂上，嗯，这样私密性就好了很多。 江小流给柱子拿了两个苹果，红富士，“柱子师傅，辛苦了啊，这两个苹果你拿着。” 柱子有些拘谨，双手握了握衣角，咽了咽口水：“这点活不算啥，你的东西俺不能要。” 江小流笑着道：“活虽然不累，但是需要技术啊，要我自己弄可弄不了这么漂亮，拿着啊，别客气。”说完就把苹果塞到柱子手里。 柱子接过苹果，小心的放到口袋里，还拍了拍，腼腆的笑了：“带回去给俺叔尝一尝。” 江小流没有再往外拿苹果，两个就可以了，拿的多了就不好了。两个人一起到了工棚处，柱子高兴着去干活了，江小流跟铁根叔打招呼：“师傅，多谢您了，这个您收着。” 江小流给铁根叔带的是两包“丰收”牌香烟，烟是从百货大楼买的，他这次来化肥厂特意去百货大楼扫了一次货，烟酒糖茶都有准备。 老头有些意外，砸吧着嘴巴：“小师傅你客气了，这点活不算啥，捎带手的事，不值当两包烟。” “对您来说是捎带手，对我来说可是大忙，您一定收着，以后有事我还得找您呢。” 这老头看起来就是这帮建筑工人的头，打好关系以后有事情也好说话，江小流把烟塞到老头手里。 听他这么说，老头才把烟收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师傅怎么称呼？” “我姓江，江河湖海的江，江小流，暂时负责食堂工作。”江小流自我介绍道，然后又问老头：“大爷，您老怎么称呼？” 老头听江小流说他是食堂负责人还是吃了一惊，吃惊于他的年龄，这样年轻的食堂负责人，不是有本事就是有背景，语气也客气了很多：“江师傅不得了啊，小老儿姓李，李铁根。” 江小流也很客气：“李大爷！” 李铁根赶忙摆手：“江师傅还是叫我李老头吧，这样听起来舒服一些。” 江小流就笑：“那不行，那我也太没礼貌了，您就听我的，以后就喊您李大爷。” 李铁根也跟着笑起来，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江小流又闲聊了一会就回食堂了，该准备晚饭了。 第114章 冲突 晚上的饭是江小流和赵大厨做的，林子和涛子协助，一人两个菜，没什么难度。 菜刚出锅，黄大发和刘光明就进了后厨，看饭已经做好了，连声道歉。 江小流也没在意，偷懒也好，不服管理也罢，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肖大厨本身比较低调，老好人一个，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涛子小声嘀咕了几句，江小流听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算了。涛子有些口吃，不忿道：“江…江师傅，也…也就…也就是你脾气好，不…不然这俩人可…可下不来台。 江小流笑着摇头：“要注意团结同事！别多想了，去忙吧。” 这种小事没有必要发作，而且有意见表现在明面上也不错，总比有意见不说，在心里憋着坏要强很多。 吃完晚饭，众人收拾完就回宿舍休息了，现在厂里有些乱，也不适合溜达。 肖大厨先看到了江小流搭的帘子，走近观摩一番，顿时赞不绝口。 黄大发和刘光明下午买完东西回宿舍的时候，江小流的帘子是拉起来的，两人没看到有帘子。现在让肖大厨一提醒，两人也看了过去，这个设计不错啊，毕竟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是比较希望有隐私空间的。 刘光明因为下午偷懒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黄大发倒是没管这些，厚着脸皮就走了过去：“江师傅心思真巧，我们也学习学习。” “黄师傅过奖了，其实就是几根铁丝的事。”江小流客气道：“我是找工地的建筑队要的铁丝，黄师傅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们要。” 算你上道，黄大发点头：“多谢江师傅了，我这就去找他们。” 肖大厨和林子也觉得这帘子挂的不错，快走几步跟着黄大发他们走了出去。 涛子没有跟上去，宿舍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江小流就问道：“涛子，你怎么不去？” 涛子看着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用不到，我...我...没有布票。” 这也可以理解，这个时候粮票短缺，布票更是不好弄，涛子一个年轻的帮厨，没有布票也是正常。来了化肥厂就好了，每个月都有布票可以领。 江小流觉得涛子人不错，挺直率的，就开口道：“我这里有布，你如果需要可以先从我这里拿，布票回头再给我就行。” 涛子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太...太...感谢了，我...我还是先...先不用了，我...我家里还得用布了。” 江小流点头，涛子一个小青年，也没什么担心的，不装帘子也没什么，就不再说话，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这边黄大发和刘光明、肖大厨、林子四人一路走到了工棚处，建筑公司的人都在这里休息。 工棚很热闹，这次建筑公司来的人大多是年轻人，哪怕是劳累了一天也没有耗尽他们的精力，有两帮人在打牌，还有几个在下棋，李铁根坐在工棚门口拿着烟袋抽着。 黄大发几人走到门口，看里面都在忙，只有李铁根坐在门口处，就开口问的：“老头，给我们找点铁丝，再去帮我们把铁丝装上去，就像江小流那样装。” 刘光明赶紧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客气一些。 肖大厨也是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怎么能这么跟人家说话，突然有些后悔跟黄大发一起过来了。 李铁根没动，眼皮都没抬，“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黄大发见李铁根不理他，顿时火冒三丈，一把甩开刘光明的手，大声道：\\\"老头，你聋了吗，我让你给我们找铁丝！\\\" 热闹的工棚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齐看向黄大发。 刘光明也懵了，这个老黄以前不是这么没礼貌的人啊，这都不是不礼貌了，这是挑事的做派啊。 肖大厨也是震惊了，顿时不知道是该留在这里还是离开了。 “我跟老头说话呢，你们看我干什么？”黄大发不耐烦的说道。 “我*”一个光头把手里的牌一扔，站起身冲了过来，旁边的人也是群情激奋，各种脏话不绝于耳，黄大发见状转身就要跑，双腿却是发软，一屁股摔倒地上。 刘光明和林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三十多个汉子怒骂着向你冲来，这画面冲击力太强，两人一直见到都算是文明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 光头抬起的脚就要踹向黄大发，黄大发吓得大喊着闭上了眼睛。 肖大厨鄙视的想着，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有心不管他，但是毕竟一块过来的，向前站了一步：“住手！” 看到光头停住动作看过来，肖大厨接着开口道：“大家冷静，都是误会，黄大厨也是着急了些，有些口不择言了。” 说完踢了黄大发一脚，示意他说话。 黄大发这才回过神来，反应也不慢，赶忙解释道：“对对对，都是误会，我就是着急了些，给各位道歉。”又看向李铁根：“也给这位师傅道歉。” 光头对他的解释不满意，不屑的说道：“你上来就骂人，还是骂的长辈，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误会，你觉得我们会信吗，你是把我们当傻瓜吗？” “对，想什么呢，你刚才的态度我们可都是看到了。” “骂了人一句误会，你真当我们没脾气？” 黄大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肖大厨暗骂一声“废物”，转头看向李铁根：“大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自我一下，我们几个都是食堂的厨师，都在江师傅手底下做事。” 黄大发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江小流的手下，这时候也顾不上反驳肖大厨了，焦急的看着李铁根。 “什么江师傅？不认识！得罪了我们李叔就是不行！”光头还是不依不饶。 李铁根把烟袋杆往门框一磕，沉声道：“都吵吵什么呢？强子，显你厉害了？都滚回去玩牌去，这里我自己处理。” 第115章 江师傅的面子 光头还想说话，被柱子用力拉走了，其他人也赶紧散了，虽然还在玩牌，却是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光头悄悄的问柱子：“柱子，李叔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这几个人了？” 柱子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可能是给那个江师傅面子吧，今天江师傅过来了一趟，我看他跟李叔聊的挺好。” 光头点头，看来这个江师傅有点东西。 李铁根又抽了一口烟袋，看向肖大厨：“让他起来吧。” 肖大厨和刘光明赶忙上前，把黄大发扶了起来，黄大发腿还是有些发然，但是还好，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们是江师傅手底下的人，刚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黄大发几人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江小流在这怪老头这里如此有面子，但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也是松了口气。 \\\"刚才的事情不说了，现在说说铁丝的事情。\\\"李铁根“吧嗒”吸了口烟，“呼——”把烟吐出后继续道：“按理说咱们都是一个厂的，要点铁丝没什么问题。估计后面用铁丝的越来越多，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最好还是通过厂部比较好，各位大厨觉得呢？” 肖大厨微微皱眉，这话虽然说的在理，但是有些不近人情，不过人家有些脾气不愿意配合，你就算有不同意见现在也不好提出来，当即点点头：“这位师傅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先回去，回头去厂部申请。”说完就转头往宿舍走去。 黄大发虽然有不同意见，不过刚才肖大厨替他解围了，他肯定不能不给肖大厨面子，不然就太不知好歹了，当下也跟着回宿舍了。 刘光明和大林冲李铁根点点头，也离开了。 见几人离开，光头和柱子几人凑了过来，光头嘿嘿笑道：“叔，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那几个人了？” 李铁根斜他一眼：“咋的，我怎么办还要跟你解释？” “嘿嘿，看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好奇嘛。” 旁边柱子几人也是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李铁根。 李铁根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我是给食堂的江师傅面子，那小子挺对我脾气。再说了，在人家厂子干活，还是食堂的，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不然人家在你的菜里吐了唾沫你都不知道，说不定还吃的挺开心。” 果然厨子也是不好惹的，光头几人点头：“行，那就听您老的，给那个江师傅一个面子，走，继续玩牌。” 柱子想着江小流给自己的两个大苹果，嘿嘿的笑起来。 黄大发见离工棚有一段距离了，开口跟肖大厨道谢。毕竟不是很熟，肖大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客气几句就先回宿舍了，以后尽量离这个人远一些吧，这人就是个炸弹。 林子也跟着肖大厨回去了，他今天吓坏了，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黄大发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大脑重新开始运转。刚才那老头讲是给江师傅面子，今天来找铁丝也是江小流跟他们说的，这不会是江小流故意的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黄大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江小流一个小毛孩子有什么面子，肯定是提前跟那老头计划好了，就想给他们几人一个下马威，还要承他的情。 奶奶的，一辈子玩鹰，这次被鹰啄了眼！黄大发恨恨的想到。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刘光明感觉很头疼，他跟黄大发是发小，又一块学厨艺，感情比较好，他知道黄大发的缺点就是太小心眼，睚眦必报。今天黄大发吃了亏，他是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的，他只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现在的表现，说明他已经恨上了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大概率就是江小流了。 “老刘，今天的事，咱也得吸取教训，这里不是农机厂，这里也不是云州，你得低调行事。”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刘光明该劝的还是要劝。 黄大发没往心里去，他知道刘光明就是个胆小的，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厨，他们肯定成不了朋友。 江小流有些奇怪，肖大厨进了宿舍一言不发，拿着本食谱看了起来，林子进了宿舍衣服都没脱，直接睡觉了。 “肖大厨，你们不是去找铁丝了吗，铁丝呢？”江小流问道。 肖大厨抬起头，看了看门外，无奈的笑笑：“出了点事情，唉，不说了不说了。”说完继续低头看菜谱。 见肖大厨明显没有聊天的欲望，江小流也就不再追问，要个铁丝而已，能出什么大事。 等黄大发和刘光明进来，刘光明冲江小流笑笑，然后去收拾床铺了。 黄大发则是直接无视了江小流，自顾自的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江小流无语，这一个个的都是大爷啊，莫名其妙的，他也不想惯着这些人，“唰——”的拉上帘子。 见他拉上帘子，黄大发冷哼一声，认为江小流是心虚了，刘光明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 肖大厨也是坚定了以后远离黄大发的想法，这个人不值得交。 江小流铺了三层褥子，睡得还挺舒服的，一觉到了天亮。 黄大发起的也很早，他铺了一层褥子，床板太硬了，翻来覆去的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天亮了挣扎着起来，腰酸背疼的。 江小流看他一直揉脖子，暗自好笑，这么硬的床一床褥子可不顶事。 早饭都是一个大厨带几个帮厨做的，大厨是轮班，黄大发几人第一天来，所以今天早上还是肖大厨的班。 吃完早饭，收拾完后厨，刘光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江师傅，床板太硬了，我跟黄大厨想再请一上午假，去买几床褥子回来。” 江小流看了看时间然后道：“刘师傅，咱们的住宿条件是有些差，你的这个理由没问题，不过我觉得吧，既然咱们已经入职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也得照顾到那些一直任劳任怨的同志的感受，对吧？” “那是当然，不能让别的同志吃亏！”刘光明讪讪的道。 江小流看他态度不错，又开口道：“我们既不能耽误工作，也要解决你们的问题。这样吧，你跟黄师傅去一个人，给你们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应该够用了，这个方案能接受吗？” 第116章 道歉 听到江小流的提议，刘光明有些无奈，但是又无话可说。这件事情江小流的处理办法有理有据，既照顾到了他们两人的需求，又尽量不耽误正常的生产，这让刘光明无从拒绝。 刘光明讪讪的答应下来，不禁暗自感慨，江小流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老道，如果是他自己的能力，那这个人有些太可怕了，如果他是背后有人，那也算是背景深厚了。 江小流倒是没想到刘光明会联想出这么多东西，他要是知道了刘光明的想法，肯定会大喊冤枉。 他就是单纯的想给黄大发一些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后厨的负责人，但是也知道现在厂子初建，各方面条件都比较艰苦，也不想难为他们，所以虽然批了假，但是限定了人数和时间。 刘光明和黄大发把请假的事情一说，黄大发有些炸毛，但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只是心里对江小流更不满意了。 两人商量一番，还是刘光明去了百货大楼，黄大发留在后厨做菜。不过有一说一，黄大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哪怕他做菜的时候心情非常糟糕，他还是能保证做的菜口味在水准之上。 刘光明走了，黄大发忿忿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不时瞅两眼江小流，这个人，年龄不大，心机倒是不少！ 江小流把中午的菜分给了肖大厨和黄大发，每人负责两道菜，都是大厨，说实话做这种家常菜算是小菜一碟，现在的后厨配置是为将来三四百工人准备的，现在这几十个人的饭，一个大厨也就够了。 安排好了这些，江小流也乐得清闲。 想到昨天晚上黄大发他们惹了李铁根，江小流觉得他应该去找李铁根解释一下，毕竟是他给黄大发几人提到了铁丝的出处，又听说李铁根很给自己面子，他作为后厨的实际负责人，于情于理都要去跟李铁根他们解释清楚。 建筑公司的人正热火朝天的搭建着工棚，马上工人们就要报到了，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需要修补。 江小流找到李铁根的时候他正在各个工棚之间转悠，看到哪个工人操作不规范或者哪里做的有问题就是一顿臭骂。 “李叔，忙着呢？”江小流走过去打招呼。 李铁根刚骂完了一个不按规范操作的小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到是江小流，黑着的脸顿时缓和下来。 “江师傅过来有事？” “李叔，我替我手底下的人跟您道歉，也请您不要跟那几个人一般见识。”李铁根脾气火爆，应该是个直爽的人，所以江小流直接开门见山。 李铁根还在“吧嗒吧嗒”的吸着烟袋，听他说的是这个事情，顿时耷拉着眼皮道：“小江师傅，老李头我很承你的情，感谢你对柱子的照顾，我也知道昨天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昨天这个事情，关我们什么事呢？很莫名其妙的被骂一顿，说实话，要不是看你的面子，就那个胖子，他还真不一定能完整的走回去。” 江小流能理解李铁根的心情，也能想象当时李铁根还有多生气。任谁突然被训斥，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恐怕都不会轻饶了对方。 江小流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李铁根了，是啊，他们老老实实的工作，只是出于好心帮了江小流的忙，现在居然被人看不起了，肯定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办法，手底下人犯错，锅要自己背。 江小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跟李铁根道歉，确实是他们食堂的人做的不对。 李铁根摆摆手：“江师傅，看着你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然，我可是要找上级领导说道说道的。 江小流听完舒了一口气，接受了道歉就好，连忙向李铁根道谢。 “江师傅，这事和你没多大关系，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老头子对你没意见，相反我很看好你。” “我们老大家的大小子应该跟你年纪差不多，哪有你这本事啊，天天惹是生非！” 江小流谦虚的笑笑，表示自己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家里没有别的男丁，他就得顶起来才行。 又跟李铁根闲聊一会，再次道歉才回了后厨。 刘光明还没有回来，黄大发和肖大厨正在忙，江小流也没进去打扰，在门口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经过他这两天的观察，后厨这几个人，虽说厨艺不是顶级，但是也各有自己擅长的菜，黄大发就很擅长肉菜，刘光明的面食更拿手，肖大厨是各方面都比较平均。 虽然黄大发的态度不太好，但是在工作上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他应该性子比较急，如果对他以暴制暴，估计效果不会太好。 午饭时间到了，江小流就发现了问题，虽然他很李铁根道歉了，李铁根也答应了会跟工人们解释，但是工人们还是在打饭的时候表达了对黄大发的不满。 黄大发也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很多工人都是对他横眉冷对，就连跟自己多有交往的一个厂领导都皱眉看向自己，不时的对自己使着眼色。 黄大发实在忍受不了，主动找到那位厂领导聊了一会，然后就回来找到了江小流：“江师傅，我上午忙着做菜了，也没来得及找你承认错误。我想过了，我昨天确实态度有问题，让工地的李师傅受委屈了，希望食堂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跟李师傅道歉！我保证，以后我会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好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在国营厂工作，很多时候不要求你有多大本事，但是一定要保证跟工友之间的关系，和谐稳定是上级非常看重的。 江小流有些意外，对于黄大发的主动承认错误，他很高兴，作为食堂负责人，他当然希望手底下的人能跟别的工人和谐相处。 不管黄大厨的出发点是什么，对于他的认错，江小流还是很高兴，但是也充分照顾了他的心情：“黄大厨这么想就对了，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偶尔有些矛盾也很正常。黄大厨你也放宽心，只要能好好干活，别的事情我们一起去沟通。” 第117章 介绍信 黄大发嘴角抽了抽，觉得江小流这么个小孩子，架子倒是挺足，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他相熟的那位厂领导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连忙朝江小流道谢。 江小流摆摆手，让他安心工作，心里在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后厨也忙的差不多了，江小流便示意黄大发跟他出去一趟。 两人走到一个角落，看着黄大发有些紧张，江小流笑道：“黄师傅不用紧张，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缓和关系的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见黄大发没说话，江小流继续道：“我们食堂熬一些绿豆汤给工人们送过去，表达我们的歉意，当然，绿豆钱要你出，我可以提供白糖。” 这是江小流想到的办法，其实建筑公司的人也都是直性子的人，提供绿豆汤也只是表达一个态度，给对方一个台阶。 黄大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个主意好，绿豆钱我出是应该的，白糖钱我也出了。”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是那个，那个能不能请江师傅代我去送汤，我不太想见他们。” 江小流有些无语，你都打算道歉了还怕跟人家见一面？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有了认错的态度总是好事：“行，那到时候我去一趟，现在就麻烦黄大厨去熬汤吧。” 黄大发再次表示感谢，回到后厨找到肖大厨，付了绿豆和白糖的钱，开始熬汤。 刘光明凑过去问了问情况，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江小流，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帮忙熬汤。 汤是江小流和肖大厨带着林子、涛子去送的，李铁根没有感到意外，虽然上午他接受了江小流的道歉，也跟手底下的人说了，但是你不可能要求手底下的人心里一点意见没有。 现在江小流送来了绿豆汤。工人们也不是差这一碗汤，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事情解决了，江小流松了口气，希望黄大发经过这件事情能改一改脾气，也能安心工作。 杨爱国听了秘书的汇报，对江小流这个食堂负责人越来越满意，再一次感慨丁书记的识人用人能力。 晚上柱子送来了工具和铁丝，在每个铺位都安装上了铁丝，黄大发和刘光明如愿挂上了帘子，江小流见涛子有些眼热，悄悄的给他拿了一块布：“你自己把铁环装上吧，布你先用着，不着急还。” 涛子本来就有些口吃，这会儿很激动，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小流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啥也不用多说了，赶紧弄吧。” 涛子激动地点头，借了工具开始做帘子。 到了星期天这天，牛家庄大队昨天晚上就通知了村民，为了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夏收，今天休息一天不上工，让村民能忙活忙活自己家里的事情，也算是休养一天。 江小流的舅舅吕文军家里气氛很欢乐，牛少芬在帮吕文军整理行李，红梅在做饭，吕文军带着吕元明和吕明清在给院墙除草。 院墙也都是土坯垒砌起来的，下了雨就容易长草，平时都是红梅在家里收拾，今天爷三有时间，就父子三人干这个了，不只是除草，还要修补修补院墙。 “哟，文军，你家这院墙确实得收拾了，你看都破成啥样了，一阵风就能吹塌了。” 吕文军正站在院墙上除草，牛旺财像个街溜子一样的走过来，斜倚在墙边的一棵柳树上，磕着瓜子跟吕文军说话。 吕文军是真的不想搭理牛旺财，但是牛旺财都开口了，他也不能直接无视。 “是啊，一直忙，也没有时间收拾，今天正好有时间了，赶紧弄一弄。” 正说着话，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都是牛旺财的堂兄弟，牛大和牛二，听了吕文军的话，牛大开口了：“文军，买点瓦片搭在墙头啊，挡雨，省事儿。” 吕文军尴尬的笑笑，他也想买瓦片，但是哪有钱买啊，只好道：“这样也挺好，勤修着点。” 牛二鄙视道：“也是，你们家都穷的吃不上饭了，买不起瓦片可不得自己干嘛。” 吕文军脸色一变，他就知道这几个人凑一起没好事，整天以取笑自己为乐。 见吕文军不说话，牛旺财又开口道：“文军，你说你就是想不开，把你们红梅给我大爷家二愣子做媳妇，你们家不就不用这么困难了？” 牛旺财有个堂弟，今年二十多了，智力有些问题，一直没找到媳妇，就把主意打到了吕红梅的身上。 吕文军摇头：“这个事情不用再提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牛旺财讥讽道：“你俩儿子也该娶媳妇了吧，你看看你们家，这房子破破烂烂的，饭也吃不饱，一年干到头还得欠钱，啥时候是个头？” 牛二从牛旺财手里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道：“对啊，你把红梅说给愣子，我大爷给的彩礼足够你俩儿子娶媳妇了，还能够你修房子，你家少芬今年的药钱也够了。” 牛旺财大爷早就发话了，他给儿子准备的彩礼是三百块钱，这确实也是高价彩礼了，毕竟想江老三那么多的彩礼太少见了。 “都干啥呢这是，这么热闹。”队长牛德旺走了过来：“文军，下来，有东西给你。” 说完把一张纸递了过来。 吕文军赶忙从墙上跳下来，把手在裤子上擦了几把，小心的接过来，是他去县城的介绍信。 “介绍信？云山化肥厂？咱们县还有化肥厂？”牛旺财眼尖，看清了介绍信的内容惊讶的问道。 他对县里的厂子还挺了解的，知道云山是没有化肥厂的。 牛德旺斜他一眼：“化肥厂是新建的，文军去厂子里上班了。” “什么?！” \\\"真的假的？\\\" “就凭他？” 牛旺财牛大牛二不相信的喊道。 “介绍信都在这里了，有啥不相信的。文军，信你收好了，去了好好干！我走了。”牛德旺叮嘱道。 吕文军送了几步，就被牛德旺赶了回来，目送队长走远，转过头来就看到三张目瞪口呆的脸，瓜子撒了一地。 第118章 牛旺财的觉悟 化肥厂？工人？ 牛旺财对工人的理解更深刻一些，他大哥就是云山印刷厂的工人。牛旺财的大哥是部队转业，回来之后托了战友的关系进了印刷厂，当年花了家里二百块钱。 不过牛旺财认为这二百块花的值，现在他哥一个月工资加奖金有三十多块钱，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美，每年还能给老头老太太一百块钱。 他们家在地里辛苦一年能攒下几十块钱就不错了，赶上年景不好还要欠队里钱。 现在这么一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外来户，居然过上了自己这些人一直以来无比羡慕的生活，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吕文军没搭理几人，重新爬上墙头开始处理杂草，吕明清小声对吕元明说道：“哥，看到了吗，太解气了。” 吕元明也想大声喊出来发泄一下，但是他一直以来的家教不允许，瞪了吕明清一眼，吕明清吐吐舌头：“好好好，不说了，干活干活！” 牛旺财缓过神来：“文军，你等着啊，我一会回来！” 牛旺财说完就撒腿跑了，连掉了一地的瓜子都顾不上了。 吕文军一脸懵，他也没惹这个人吧，这是什么情况？他又看向牛大和牛二，就见两人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见吕文军看过来，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冲吕文军胡乱摆摆手就走了，只留下一脸懵的吕文军父子三人。 “爹，牛旺财不会是去喊人找咱们家麻烦吧？”吕明清悄悄地问道。 吕文军也有些不确定了，实在想不通牛旺财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牛旺财回来的很快，推着一辆板车，车上装的是瓦片。 “文军兄弟，我家还剩不少瓦片，放着也是放着，你先用吧。” 吕文军赶忙从墙上跳下来：“这可不行，哪能用你的东西。元明，你过来，给你旺财叔把瓦片送回去！” 牛旺财拦住了要推车的吕元明，看向吕文军：“文军兄弟，这瓦片你一定要收下，算是哥哥我对你赔个不是。我这些年做的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 两人又拉扯一番，吕文军拗不过他，只好收下。瓦片确实是好东西，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墙头装上瓦片，墙就不容易坏了，会省很多事情。 牛旺财见吕文军收下了很高兴，主动帮着把瓦片铺到墙上，最后拍拍手，推着板车就回去了，连水都没喝。 吕文军没拉住他，看时间也该出发去县城了，就让吕元明装了十斤白面给牛旺财送去，十斤白面不算多，不过也算是有些诚意了。 打发了吕元明，吕文军去队里借了牛车，装上行李跟吕明清一块赶车去了化肥厂。 牛旺财看着桌上的白面，心道这个吕文军是真的过好了啊，十斤白面都能送出来，不禁开始后悔这些年对吕文军的冷嘲热讽了。 好消息是吕文军接受了瓦片，也送来了白面，说明关系还有缓和的可能，牛旺财也告诫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以后对吕家的人客气一些。” “咋的了当家的？吕家还值得让咱们跟他们处好关系？”牛旺财媳妇不解的问牛旺财。 “哼，妇人之见！你知道啥，那吕文军现在成工人了，一个月小三十块钱呢。”牛旺财冲自己媳妇吼道。 “哎呀，我的天爷啊，他居然能当上工人，真的假的啊。”牛旺财媳妇不敢相信的问，又暗自腹诽，说我没眼光，你自己不也总欺负老吕家？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又是一顿臭骂。 “看来是真抖起来了，这白面得有十斤吧？”牛旺财媳妇拎起面袋子掂了掂。 “十斤，只多不少。要不是日子过好了，就他们家扣扣搜搜的样子，舍得给这么多白面？行了，以后多注意点吧，面收起来，等过几天夏收做着吃了。”牛旺财吩咐道。 牛旺财媳妇酸道：“十斤都舍得给出来，家里指定还有很多…”被牛旺财一瞪，顿时不敢说话了。 吕文军成了工人的消息传的很快，不到下午全村人都知道了，不断有人来老吕家打探消息，确认事实真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进厂。 村里人不断的进进出出，牛少芬病态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晕，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这意味着吕家在村里人眼中的地位。 对村里人的打探，牛少芬也没有隐瞒，自家外甥前些天来家里的事情村里人都知道。 是我那外甥给弄的工作。 我那小姑子也是看我们家困难，私下花了些钱找了关系才进去的。 说是工人，其实就是个厨子，挣不了多少钱。 众人听得是半信半疑，大部分还是相信的，一个泥腿子能进厂，肯定没少花钱。 打发走了众人，牛少芬有些累，坐在炕头休息：“元明，现在你爹进厂了，咱们家很快也能攒下些钱了，你有机会也看看哪家姑娘，如果合适，咱们就去说和说和。” 吕元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娘，我的事不急，咱们先挣钱，给您治病。” 牛少芬苦涩的笑笑：“娘这个病就这样了，勉强维持着，娘就想看着你们几个都成了家，也就可以闭眼了。” 吕元明眼眶就红了：“娘，您别这么说，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好，娘不说，你去休息休息吧，难得能休息一天，也别忙活了。” 这边吕文军赶了几个小时的车，总算是在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赶到了。 “老乡，你们找谁啊，这里是化肥厂工地，没事就不要靠近了。”门口的刘大爷还是挺好说话的，也很热情。 吕文军很客气的说道：“大叔，我是咱们化肥厂食堂的帮厨，我找江小流江师傅，要不麻烦您帮我喊一下？” “找江师傅啊，你怎么称呼，我好跟江师傅讲。” “我是吕文军，您叫我小吕就行。” “行，等着！” 江小流来的很快，见到舅舅他很高兴，也感觉很亲切。 “舅，你们终于到了，欢迎欢迎！” 第119章 吕明清的生意 舅？一旁的刘大爷有些吃惊，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居然是江师傅的舅舅，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江师傅，吕同志，先把车赶进来吧，也方便卸行李。” 江小流解决黄大发跟李铁根他们矛盾的事情厂里人都知道了，对江小流的评价很高，再说江小流做的菜也确实好吃，很多人都喜欢，刘大爷也愿意跟江小流走的近一些。 “这个，合适吗？”江小流问道。 “这有啥不合适的，快进来吧。”刘大爷不在意的摆摆手。 “那就多谢您了。”江小流跟刘大爷道谢，又看向吕文军：“舅，表哥，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赶上车跟我走。” 吕文军和吕明清答应下来，跟刘大爷道谢后跟着江小流就进了厂子。 现在宿舍里没人，还有七八张空床，吕文军看了看，选了挨着涛子的床。江小流是领导，所有人都默认的把他旁边的床空了出来，吕文军也不例外，他虽然是江小流的舅舅，但更是江小流的下属，位置还是要清楚的。 见吕文军选好了床，江小流也没说什么，跟吕明清一起把床铺好，又找了铁丝安装好。试了试褥子厚度，江小流压低声音道：“我一会给您拿床褥子，您这个有些薄了。” 吕文军没拒绝，自己的位置要摆正，但是这种互帮互助的事情就没必要分那么清了。 吕文军很严肃的看着江小流：“小流，从现在开始在厂子里你就喊我老吕，不要喊舅了，不然影响不好。” 江小流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这个事情吕文军主动提出来最好，工作是工作，关系是关系。 等都收拾完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江小流带吕文军和吕明清去食堂吃饭。现在厂子里人多了起来，很多人互相都不熟悉，吕文军和吕明清两人坐在里面也不显眼。 “小流，我在这里吃还好说，明清在这里吃会不会不太好？”吕文军有些迟疑的问江小流。 “这个不会，我们先吃，等吃完了我去财务交饭费。” 江小流这么一说，吕文军就放下了心来：“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正好尝尝咱们食堂的菜。” 江小流就笑，然后招呼吕明清吃饭：“表哥，尝尝这个丸子，我们食堂做丸子很拿手的。” 吕明清今年十八，一双眼睛很大很有神，眼珠转的很快，看起来就很聪明，不时四处看着。 听到江小流的话，吕明清转过头来，有些腼腆的笑：“好，我尝尝。” 江小流没说错，抛开黄大发的性格不说，他做肉菜还是有一手的，这个丸子就做的特别好吃。 吕文军也是频频点头，果然大师傅还是大师傅。 吕明清更是吃的满嘴流油，用力的咽下最后一口菜，悄悄的摸了摸肚子，好久没吃这么香这么饱的饭了。 缓了一会，吕明清看周围没人注意，低声问江小流：“小流表弟，咱们厂食堂收鸡鸭干果这些吗？” 江小流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表哥还有这个想法。 “鸡鸭收，干果那是厂工会和后勤负责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收不收。怎么，你有办法弄到鸡鸭？” 见吕明清点头，江小流示意这里人多眼杂，一会出去说。 吃完午饭，江小流让吕明清去牛车上等着，他带吕文明去交饭费，江小流打算把食堂买菜买肉这些活都交给吕文军来做，这个毕竟是自己的亲人，会更值得相信一些。 带吕文军一起去财务，交饭费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带他去财务人人门，熟悉熟悉，以后他可能要经常过来。 财务负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据说是从财政局调过来的，这几天杨厂长已经带江小流认识过了厂里的中高层领导。 大姐很喜欢吃江小流的菜，见了江小流很热情：“小江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快坐，我给你们倒水，这位是？” 江小流赶忙拦住财务大姐：“姐，你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食堂还有活呢。” “这是我们食堂的帮厨吕文军，以后负责食堂的采买工作，带他过来人人门。” “还有就是今天带了两个人在咱们食堂吃饭了，我来交饭费。” 说完江小流掏出一块钱和几张饭票。 财务大姐跟吕文军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看向江小流：“小江，饭费咱得交，不过用不了这么多，两个人3毛钱半斤粮票就可以了。” 财务大姐说完就开好了收据，把收据和钱一起交给了江小流。 钱和票是按接待的标准收的，不算多，财务大姐是给了面子的，江小流也没矫情，又闲聊几句就离开了，他今天确实很忙，下午剩下的帮厨也要来报到了，还有南理大队的菜也是今天下午先送一批过来，以后就都是上午送了。 回宿舍的路上，江小流给吕文军介绍了给他安排的工作，每天上午负责把南理大队送来的菜收了，如果菜品不够还要去菜市场进货，跟食品站做好对接，保证每天的猪肉供应。每天晚上协助当值大厨做好物料统计，保证物料和食材及时补充。 吕文军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这个工作很杂，比较耗费精力，远不如做个单纯的厨师轻松。他知道这是江小流在给他机会，这种事务性的工作会更锻炼人，也更容易被领导看到，以后哪怕不在食堂工作了，也可能会有别的岗位能胜任。 吕文军干劲很足，也没回宿舍，直接去食堂帮忙了。 江小流带吕明清赶着车出了化肥厂，两人在路边停下。 “表哥，刚才在食堂说的收鸡鸭的事，你现在可以说了。” 提起这个，吕明清就来了精神，原来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在做这个。 牛少芬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一直以来都是吕白英在补贴他们家。从去年开始，吕白英对他们家的补贴就渐渐的力不从心了，但是牛少芬的药不能停。 有一次实在是没钱了，吕明清就偷偷把家里的一只老母鸡拿去卖了钱，虽然回来之后被吕文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是也算是摸索出了一条路子，他开始悄悄的从别的大队收鸡鸭去黑市卖钱。 最后，吕明清道：“我一天大概能弄到十只鸡鸭！” 第120章 人齐了 十只鸡鸭，当然主要是鸡，鸭子很少有人养。如果是到黑市上，吕明清能挣十几块钱，不过他可不敢一下子带这么多东西去黑市，他最多的一次带了三只，大部分时候都是只带一只，早上很早就出门，在上工之前赶回去。 去黑市风险比较大，还要避着村里人，他一般都是好几天才去一次，算下来一个月也就能赚十块钱左右。 现在如果化肥厂食堂能收，他就可以多送一些，虽然每只鸡赚的钱少了，但是数量多了，挣的钱只多不少，而且风险会小很多。 “十只鸡，按市价走，可以不？”江小流问道。 “行，没问题。我什么时候开始送？”吕明清一口答应下来。 “我回头去国营菜市场帮你弄一个采购员的身份，到时候你把鸡送到菜市场去，我这边去菜市场买。” 这样就算是让鸡鸭的买卖有了正规的手续，也方便吕明清行事。 吕明清听了很高兴，对这个表弟更是高看一眼，门路挺广呀。两人又讨论一会儿就分开了，江小流还要带吕文军去入职。 刘满江给介绍的帮厨王铁头也已经到了，王铁头三十五六岁年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一抬眉会有很深的皱纹，面对江小流还有些拘束，看起来有些木讷。 江小流带他把行李先放到宿舍，然后带他和吕文军去人事部门办理入职手续。 入职的人很多，人事科很忙，不过江小流还是挺有面子，人事科贾科长亲自领着办的手续，办完手续还送出门。 “小流，有时间常来我这坐坐啊。” “贾哥，有时间我下厨，找你喝酒！”江小流连声道谢。 从人事科出来，江小流让吕文军带王铁头先去宿舍收拾床铺，他自己回了食堂后厨。 厂里给配的三个帮厨也到了，，一男两女，都是三十多岁年纪，江小流跟他们简单打了招呼，就让他们都回宿舍先收拾自己东西了。 等所有人都回到后厨，江小流开始分派任务，三个大厨轮流做当值大厨，当值大厨负责当天的早饭，还要在晚饭后统计食堂物料的消耗和库存情况，三个大厨每人带两位帮厨。 午饭和晚饭每个大厨负责一道菜，当值大厨还要负责主食和汤，相对来说要辛苦不少。 见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江小流就简单的排了班，肖大厨黄大厨刘大厨这样的顺序向下轮，帮厨由大厨自己挑选，吕文军主要负责采买，不需要大厨带了。 安排完这些，江小流让各位大厨和帮厨互相认识熟悉去了，他跟吕文军说道：“老吕，今天下午会有一车菜和一头猪送过来，你记得接收，做好称重。跟财务那边沟通好，及时结账。” 第一次喊老吕，江小流还有些不好意思，吕文军倒是适应的很好，点头答应下来，心里默念着下午要做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些，务必要保证不出错。 第二天就是所有的厂职工报到的日子，厂里特意准备了一头猪和几十只鸡给大伙加餐，食堂众人也是第一次磨合，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江小流也是第一次做负责人，不过他前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明天虽说是人很多，但是菜还是四菜一汤，各位大厨都是熟手，应对起来其实没有什么难度，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可能就是吕文军了。 不过吕文军也没有辜负江小流的信任，肉的接收没什么难度，菜的接收，他并没有因为供菜的是南理大队就打马虎眼，根据菜的种类和品质分开称重登记，最后来送菜的王大爷比了比大拇指：“你做的是这个，比菜市场的人都专业。” 吕文军顾不上跟他客气，他心里紧张的不行，直到最后的菜搬进后厨才松了口气：“大爷您过奖了，我这也就是瞎干，不耽误您的时间吧？” “不耽误，这耽误啥。” 江小流把单子签了名字就交给了吕文军，跟王大爷打招呼：“王大爷，辛苦您老了啊。” 王大爷见到江小流有些吃惊，马上又恍然大悟：“小流你都成大领导了啊，我说咋还用咱们村送菜呢，原来都是你啊。” 江小流赶忙谦虚道：“啥领导，就是个干活的。大爷，以后咱都是上午送了，队长很您说过了吧。” “说过了说过了，到时候可能是别人送，也可能是我送，都说不准。” 现在往县里送的菜越来越多了，还要往菜市场送菜，所以送菜的人也多了。 王大爷跟吕文军去财务领了钱，财务告知以后每周一结算上周的菜，这样就不用每天都跑财务科了。 王大爷表示明白，跟吕文军客气几句就赶着车走了，他也要抓紧时间了，不然回到队里都要黑天了，心里不断感叹，江家小子越来越出息了，现在都能管一个大厂的食堂了。 晚饭的时候江小流自掏腰包从后厨买了一只鸡，他亲自动手炖了，这算是后厨的第一次聚会，江小流还准备了两瓶酒。 饭桌上气氛挺好，众人态度都比较谦虚，就连黄大发表现的也很规矩，也没有说怪话，可能也是因为李铁根的事情低调了一些。 江小流也在趁机观察新来的几位帮厨，看起来还都是老实的，像黄大发那种上来就挑事的不多见。 女职工的宿舍区在厂大门的另一侧，现在天有些晚了，江小流让王铁头送两位女帮厨回宿舍，他则是跟其他人一起回了男职工宿舍。 江小流晚上喝的有些多，第一次聚会，很多人找他喝酒他不好拒绝，回了宿舍简单洗漱之后就睡了。 看江小流睡了，众人互相看看，也都很默契的去洗漱了。这就是大宿舍的不方便之处，人太多，作息时间很难统一，这个也需要磨合。好在时间不会很长，三四个月也就能有单独的小宿舍了。 第二天江小流醒的很早，头有些疼，喝了一大杯水后去洗漱。吕文军凑过来跟他讲了昨天晚上睡觉的事情，江小流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 杨厂长的秘书突然找了过来：“江师傅，快，到厂部一趟！” 第121章 不要提前通知 江小流跟着秘书进了厂部，厂部里人很多，厂领导都坐在外间。 杨爱国见江小流进来，带着他进了里间，里间是县委领导和商业局领导，居中坐着的是丁三江，看到江小流就笑起来。 “我们的江师傅来了。” 屋里众人就一起笑，江小流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连连鞠躬：“各位领导久等了，见谅见谅！” 丁三江指了指门口的椅子：“你先坐下，现在让李秘书给大家讲一讲接待流程。” 县委临时接到通知，省里主管商业的姜副省长会来参加化肥厂的开工仪式，需要临时提高接待等级，所以现在把相关负责人都喊了过来。 午饭应姜副省长的要求是在化肥厂食堂吃，领导和职工都吃一样的。按这个要求，中午饭照常做就好，重点是晚上，晚上要在招待所餐厅招待领导。 丁三江点名让江小流负责晚餐，所以才让他也来一起听一听。 所有人都领了任务之后，江小流拉住了李秘书，确认了领导们的喜好，列了一份食材清单交给李秘书，让招待所按清单把食材准备好，江小流下午过去做菜。 这边安排好，江小流就回了食堂，他还得回去盯着后厨，这算是食堂面对全体干部职工的第一顿饭，一定要重视起来。 江小流没有亲自掌勺，还是按照昨天的工作安排来的，只不过平时是三菜一汤，今天加餐，是四菜一汤。肖大厨是今天当值大厨，主食、汤还有一道主菜，黄大发主动要求负责两道菜，刘光明一道菜。 他自告奋勇多做一道菜，看起来像是主动付出，其实是有自己的小心思，今天的午饭有省领导，也有云州的领导和县领导，黄大发憋着劲儿要好好表现，只要有领导能夸一句他做的菜，他就能在后厨腰杆硬一些。 黄大发自以为做的很隐蔽，殊不知肖大厨和刘光明也都不是傻子，对他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只不过不愿意揭穿他也不愿意抢这个风头而已。 江小流更不会在意这些了，他对自己的厨艺有自信，而且他也不认为单靠菜做的好就能管好一个食堂，黄大发愿意主动多做菜挺好的，省得他还得多费口舌安排人。 食堂后厨忙活的是热火朝天，化肥厂门口更是热闹非凡。 这次给职工报到安排的时间很紧，职工们八点钟报到，十点钟就会进行化肥厂开建仪式。 厂门口的宣传栏贴着职工名字，名字后面有对应的宿舍，宣传栏旁边有几个厂干事负责核验职工身份，指引职工到自己的宿舍自行安顿。 江小流没去看，后来听林子说整个过程挺乱的，而且很多人对宿舍的简陋情况表达了不满，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工棚。 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厂领导来的很快，了解了情况之后当场表示，就是这个条件，不想住的可以离开。 这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现在找工作多难啊，很多人再没有工作就要到乡下去了。 厂领导见局面稳住，也适时进行了安抚，只要把厂区平整好，职工宿舍马上就会开建，最多四个月就能从工棚搬进新宿舍了，而且现在是新厂建设，每个月都会根据表现给予一定的奖金。 厂领导隐晦的表示，奖金金额不菲。 巴掌给了，甜枣也有了，职工们都稳定下来，虽然还会有时不时抱怨的声音传出来，但是总体上都已经接受了。 化肥厂的开建仪式进行的很快，姜副省长只讲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后面的领导赶紧修改自己的发言内容，总不能讲话时间超过领导吧，这让习惯了一开会领导就长篇大论的职工们觉得很新奇，也很高兴，确实，有多少人是喜欢坐着听领导讲废话的呢。 职工们的宿舍是按部门分配的，各部门领导抓紧时间去宿舍跟底下人见面，安排工作内容，其实工作内容比较简单，大部分人都是一个活，把土山运走。 这个工作很辛苦，刚才领导们已经做了全体干部职工的思想动员，现在部门领导要做好本部门职工的思想工作，保证后续工作能够高效开展。 午饭的时候江小流见到了姜副省长，姜副省长五十多岁，个子很高，戴一副眼镜，很儒雅的样子，讲起话来中气十足，看起来就很有魄力的一个人。 姜副省长是军队出来的，做事干脆利落，也不喜欢很多人陪，同桌的就只有云州的高副书记和云山的丁三江，还有化肥厂的杨爱国，别的领导和秘书都坐旁边的桌子。 高副书记四十岁左右年纪，白白胖胖的很富态，看人总是笑眯眯的，很难让人联想到是给丁三江使绊子的人，他悄悄问姜副省长：“领导，菜都齐了，跟外面工人们吃的一样，您看？” 桌上是四菜一汤，跟工人们吃的一样。开始也有人建议给领导加菜，最后被丁三江否决了，他认为高副省长既然决定要来食堂吃饭，那就是要跟职工们一个待遇，加了菜更容易让领导不喜。 高副书记这句话问的也算是顺手坑丁三江一把，如果高副省长对这个菜满意，那就是正常的问话，如果高副省长对这几个菜不满意，那这句话就是火上浇油了。 姜副省长看着桌上的菜，两荤两素一个汤，主食是馒头和玉米饼子，满意的点点头：“和工人们一样就很好，伙食还是不错的，工人们开始吃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姜副省长更满意了，招呼同桌的高副书记三人开始吃饭。 丁三江深深的看了高副书记一眼，也开始吃饭。 姜副省长吃饭很快，一边吃一边问了杨爱国问题，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姜副省长比较满意，又勉励了杨爱国几句，抬头看向丁三江：“丁书记，化肥厂现在开始建了，看起来还不错，下午就不看了。一会吃完饭，安排我们去别的厂转一转，记住，不要提前通知！” 第122章 水泥厂 不要提前通知！ 丁三江开始听到高副省长对化肥厂的肯定还很高兴，现在听说要去别的厂，还不能通知，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倒是不担心县里的厂子会有违法乱纪违章操作这些，但是一个厂子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丁三江求助的看向高副书记，虽然两人关系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不过云州毕竟是云山的上级城市，高副书记又是主管商业的副书记，云山的厂子出了问题，高副书记也会丢面子。 不过看起来高副书记是铁了心要收拾丁三江了，宁可丢面子也愿意帮忙解围，依旧笑眯眯的吃着菜：“这个土豆鸡块做的真不错，三江，你们这里的大厨手艺不错啊。” 丁三江无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出发，我跟领导保证，不提前通知。” 姜副省长点头，很快就吃完了手里的馒头，慢慢的喝着汤。 高副书记则是吃着鸡块，啧啧赞道：“这鸡块真不错，好吃！” 姜副省长喝完汤，看桌上的人都吃完了，站起身道：“丁书记，走吧？” 丁三江赶忙起身，走在前面带路，找到李秘书：“小李，安排三辆车，厂门口等着。”又转头看向姜副省长：“领导，安排好了，我们这就过去？” 姜副省长点点头，一行人径直上了车。 “领导，我们先去印刷厂吧，印刷厂离我们比较近。”上了车之后丁三江问道。 高副书记见姜副省长不置可否，想了想开口道：“印刷厂没什么看头，水泥厂也可以看看嘛。” 丁三江暗恨，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吩咐司机：“去水泥厂。” 印刷厂都是厂房内工作，机器自动化程度比较高，看起来会更整齐干净，水泥厂则正相反，一个字，脏！ 丁三江本想取巧去印刷厂，这样起码能给领导留个好的第一印象，后面的厂子哪怕表现不好也好说话一些，现在让高副书记一捣乱，选了个最可能出问题的水泥厂，只能祈祷水泥厂能给点力了。 杨爱国带着人送走了领导，吩咐各部门负责人都去忙，他自己带着几个厂领导挨个部门转一转。 今天是第一天报到，厂里给了职工们一下午时间收拾宿舍，熟悉厂区。杨爱国先带着人去了食堂，今天食堂第一天正式运行，表现的还不错，过来慰问慰问厨师们。 “小江不在？”杨爱国问道。 吕文军几人也不知道江小流去哪里了，只是知道他出去了，几人就没说话。 黄大发开口了：“还没吃完饭，江师傅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杨爱国想起来了，江小流要去招待所做菜，点点头：“那就不用管他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杨爱国口才还是不错的，洋洋洒洒说了几分钟，说的后厨几人热血沸腾的。 “厂长，今天领导们对我们做的菜是什么评价？”黄大发忍不住问道。 杨爱国心情不错：“领导们很满意，高副书记还特意夸了土豆鸡块，连吃好几块。” 嘿嘿，黄大发就笑了起来，果然今天的努力没白费，机会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江小流这个自大狂居然脱岗，现在傻眼了吧？ 杨爱国看他笑的莫名其妙，也没在意，又勉励几句带着人就走了。 黄大发得意的大笑起来，肖大厨和刘光明知道他这是因为做的菜受到了领导的夸奖而得意，摇摇头离开了。 几个帮厨搞不清状况，都凑过去围着黄大发一口一个黄大厨的奉承起来。 吕文军和王铁头忙完手头的活也回了宿舍，短暂的休息之后还有的忙呢。 丁三江一行人到了水泥厂，司机按了一下喇叭，门卫看到三辆汽车停在厂门口，赶紧跑了过来：“同志，你们这是哪个单位的？要做什么？” 司机掏出证件递过去：“我们是县委的，来厂里看看，你们魏厂长在吧？” 门卫检查完证件，又往后看了看三辆车：“我现在开门，你们先进来，我这就给厂办打电话。” 丁三江暗暗松了口气，门卫表现还行，既保证了安保又没有趾高气扬，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水泥厂的路面都是水泥粉尘，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用说70年代的水泥厂，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水泥厂也是这个样子的。 姜副省长示意直接开车到车间，门卫也没拦住，只能赶忙打电话。 车间正在生产，姜副省长一马当先走了过去，没有打扰工人们，只是站在门口看了看，工人们劳保配备的不错，口罩也戴了，手套和劳保鞋都用了，姜副省长不断点头。 丁三江也是暗暗点头，老魏这次做的不错，没掉链子，偷偷瞄了一眼高副书记，高副书记也不笑了，阴沉着脸。 魏厂长一路小跑：“丁书记，抱歉抱歉，我们来慢了，欢迎各位领导来水泥厂指导工作。” 丁三江冲他微笑点头，然后给高副省长介绍道：“领导，这是水泥厂的厂子，魏中力，在水泥厂当厂长快十年了。” 高副省长主动伸手握住魏中力的手：“魏厂长，给你们添麻烦了，你给介绍介绍厂子？” 魏中力激动的道：“不麻烦不麻烦，请各位领导戴上安全帽，我带领导们转一转。” 说完吩咐后面的人把安全帽送过去。 姜副省长对水泥厂的表现比较满意，虽然也有些小问题，但是瑕不掩瑜，足以体现厂子的管理还是很不错的。 高副书记还不死心，走上前问道：“领导，咱们再去棉麻厂看看？” 姜副省长想了想，看着高副书记道：“不用了，作为领导，要尽量为厂子提供便利，尽量减少麻烦。很多时候咱们的到来，带给厂子更多的是麻烦。” 转头又看向丁三江：“三江，你们做的不错，别的地方咱们就不去了。回招待所吧，咱们再聊聊厂子的事情。” 丁三江大喜，没想到姜副省长会对他们有这么高的认可，连忙答应下来，无视高副书记阴沉的脸，引着一行人上车离开。 第123章 得意的黄大发 招待所的田经理早早就接到了通知，晚上的宴席由江小流掌勺，吴大厨几人协助，按照江小流的要求，晚宴需要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 江小流在午饭结束后就赶到招待所了，刚一进门就受到了田经理等人的热烈欢迎，都是老熟人，江小流也没有客气，直接开始安排任务。 当然田经理是不需要在后厨的，他今天任务也很重，省里的领导和云州的领导都会在招待所休息，他带江小流到后厨之后就去检查前厅和房间了。 目送田经理离开，江小流看向吴大厨：“吴师傅，现在时间还早，别的不急，我们先把佛跳墙这道菜的食材准备好。” 吴大厨一听很高兴，这道菜的做法江小流教过他们，具体的做法早就烂熟于心，只不过受限于食材不足，他只做过简易版的，做出来的味道差了很多，现在江小流做这道菜，他就可以近距离观摩了。 看吴大厨的表情，江小流就知道他的想法，他并不怕别人偷师，要是怕的话就不会主动提出教他们做这道菜了。 鲍鱼海参空间里有处理好的，江小流特意拿出一些没处理的，手把手的告诉吴大厨如何处理。江小流的这个举动让吴大厨很感激，差点就要行拜师礼了，江小流赶忙拉住他：“吴师傅，咱们不讲这些，你多帮我点忙就行。” 吴大厨用力点头，暗自为当初排挤江小流惭愧。 吴大厨主动承担了对鸭脚、猪爪、五花肉这些的焯水、蒸、炒工作，又把从国营饭店借来的高汤倒入陶罐中开始炖。 这道菜大概需要炖五个小时，现在炖上，等晚宴的时候应该是刚刚好。 丁三江给定的菜单是四荤四素一凉菜一道汤，一桌十道菜，每桌差不多十个人，这样的标准既不显浪费又不会出现不够吃的情况。 汤已经做好了，凉菜江小流还是选的凉拌黄瓜加花生米，花生米是王子路炸的，能参与进来，王子路也挺高兴。 主食江小流安排给了于海，蒸的馒头，还擀了面条，如果喝酒比较多，有领导可能会更喜欢来一点稀的，面条就很合适。 荤菜选的是东坡肘子、锅包肉、辣子鸡块和石斑鱼，素菜是醋溜白菜、皮蛋豆腐、鱼香茄子和地三鲜，保证了有鸡有鱼有肉，还保证了多种口味和颜色的搭配。 最重要的是，除了个别食材，大部分食材都是招待所就能提供的，这样也省去不少不必要的解释。 江小流一边忙活还一边挂念着化肥厂那边，别人他不担心，他就担心黄大发会闹幺蛾子。 化肥厂食堂后厨 肖大厨是今天的当值大厨，晚饭的菜单昨天就定好了，还是两荤两素一汤。中午做菜的时候，黄大发自告奋勇的要求负责两道荤菜，肖大厨负责一道素菜还有主食和汤，刘光明是一道素菜，不管出发点如何，最终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领导干部职工们都挺满意。 肖大厨想着晚饭就参照午饭的做法，没想到刚一开口，黄大发就炸了：“肖师傅，中午我就做了两道菜，晚上还让我做两道？这是看我好说话欺负人吗？” 肖大厨一下子就有些懵了，中午是你自己要求做两道菜的，可没有人强迫你啊，怎么晚上就是问一问你，你有意见可以提啊，怎么上来就跟吃枪药了一样？ 肖大厨只是为人比较老实，不争不抢的，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看不明白，当即回怼道：“黄师傅，我就是征求你的意见，毕竟中午你主动要了两道菜，我还以为你喜欢做菜呢，早知道你不喜欢做，中午我就不会让你做了。” “哼，中午我是看你们忙不过来才主动要帮忙的，你是当值大厨，你就该多做一些。”黄大发开始耍无赖。 刘光明还是那样，你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只要不扯到我身上就行。 肖大厨被气笑了：“就是一道菜而已，别说一道菜，就是四道菜都我做也没什么问题，黄大厨这么斤斤计较，大可不必。” 黄大发振振有词：“我这可不是斤斤计较，我只是就事论事，该我做的一点不会少做，不该我做的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溜肉段，黄大厨能做不？”肖大厨问道，“如果做不来，肉末茄子能做吗？要不做个菠菜炒鸡蛋？” 黄大厨得意的笑：“我做溜肉段吧，毕竟我的土豆鸡块是被高副书记夸过的，荤菜归我。” 肖大厨撇撇嘴，觉得这人真不行，领导随口夸一句就尾巴翘上天了，全然忘记前几天别人是怎么帮他的了。 “行，那几辛苦黄大厨了。”肖大厨也不愿意跟他生气，不值得，就答应了他要求。 林子和新来的帮厨蔡晓丽凑到黄大发身边，说着夸赞黄大发的话，黄大发看了蔡晓丽一眼，挺直腰杆，理了理自己有些地中海的头发：“走，做菜去！” 蔡晓丽二十七八岁年纪，长相一般，皮肤很白，身材比较匀称。肖大厨暗自摇头，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刘光明很自觉地领走了菠菜炒鸡蛋，肖大厨点头，最起码这是个不惹事的。 收拾情绪，肖大厨开始做菜，让涛子去做玉米饼和馒头，王铁头准备配菜，他自己做肉末茄子的肉馅。 “肖大厨，茄子泡水里那么久？”黄大发一边做自己的菜，一边盯着肖大厨。 肖大厨头疼，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黄大厨有什么高见？” “茄子泡了水，一会还怎么炸？” 这么讲也有些道理，茄子沾了水确实影响炸制，不过泡水也是有原因的，肖大厨不想解释，就没理他。 黄大发一看肖大厨没说话，以为他是心虚了，就继续大声道：“肖师傅，如果不会做，可以找我帮忙，我随便指点指点你就够用了，毕竟我做的菜领导都特意夸赞的。” 这话说的脸王铁头都诧异了，这黄大厨是彻底不给肖大厨面子了吗，这才是上班第一天，就闹这么凶？ 第124章 肖大厨的反击 “黄师傅，你做过肉末茄子吗？”肖大厨见他越来越过分，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黄大发嗤笑：“这么简单的菜，我怎么可能没做过，怎么了？” 肖大厨也笑：“你做肉末茄子，茄子切好直接下油锅炸？” “茄子切完，放时间长了容易变色，当然要直接下油锅了，你泡了水还怎么炸？” 肖大厨听他这么说，继续问道：“那黄大厨尝过自己做的肉末茄子吗，或者说有没有人夸过你做的肉末茄子好吃？” 黄大发当然吃过自己做的茄子，说不上多好吃，但肯定不难吃，毕竟又是油又是肉的，至于说别人夸没夸过，好像还真没有。 黄大发皱眉：“一道菜做的好，也不一定会有人特意夸啊。” 说完看肖大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黄大发大窘：是啊，一道菜做的好，可能有人会夸，也可能没人会特意夸，就像中午的土豆鸡块，有领导夸，说明做的不错，但是别的菜没人夸，也不一定就是做的不好，只不过是没人特意提出来而已。 黄大发有些气急败坏：“这跟你做的肉末茄子方法对不对有什么关系？” 肖大厨正色道：“黄师傅，一道菜的做法有很多种，每一种食材和作料的处理都要有道理可讲，你说茄子泡了水影响炸制，这是对的，但是如果茄子不泡水，容易有苦味，不知道你以前自己做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这一点。泡过水之后，我们用纸把水分吸干就不会影响炸制了，黄师傅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黄大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扭头看到蔡晓丽也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黄大发瞬间热血上头：“哼，你不用给我讲大道理，你只是今天的当值大厨而已，还没资格教我做事。” 说完四处看看，见几个帮厨都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又得意的道：“我今天可是入了高副书记的眼了，别说江小流不在，就是他在这里，他也没资格教我！” 肖大厨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自大狂了：“高副书记只是随口说了句鸡块好吃，高副书记都不可能知道是你做的，看给你能耐的。你知道江师傅去哪里了吗？江师傅去招待所做菜了！” “招待所？招待所做菜怎么了？” 黄大发中午的时候听说自己的菜被领导夸了，得意非常，以为自己被领导看重了，现在被肖大厨一番话打击到了，心理落差有些大，就连脑子也不好用了，问完这句话才回过神来。招待所啊，招待所招待的是今天来的领导们。 招待所的晚宴肯定不是化肥厂食堂的菜能比的，这种招待的掌勺，至少是县委认可的，说明江小流至少在云山县领导的心目中厨艺是靠得住的。 黄大发瞬间垮了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看蔡晓丽，默默地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后厨的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起来，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当当当”切菜的声音和炉火的声音。 吕文军走了进来，没注意到后厨的气氛：“肖大厨，给找两个人过来搬瓜，厂后勤运来的，晚上加餐一块给工人们分了。” 被吕文军这一打断，后厨的气氛又轻松起来，肖大厨点名：“铁头，林子，你俩去帮忙吧。” 王铁头是协助肖大厨的，林子是协助黄大发的，一个大厨出一个人，黄大发也挑不出理来，只能自己郁闷一下。 瓜是甜瓜，王铁头很高兴，这个年代有限的土地主要用来种粮食了，少量的种了菜，像甜瓜西瓜这些都是在山地里种的，产量不高，很多人常年吃不到水果的。这也是化肥厂给新来职工的福利，从明天开始就没有水果了。 晚饭的时候王铁头看到了熟人，是南理大队的人，郭建文、王传堂都在排队打饭，队里的人是下午到的，从明天开始做劳务。 王铁头见到村里人很高兴，但还是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郭建文刚要跟他打招呼，王传堂轻轻的拉住了他。 郭建文不解，疑惑的看向王传堂，王传堂没说话，示意他自己看。 郭建文转过头去，就见王铁头给他们村里的人盛菜的时候先来一勺肉，然后一勺菜盖在上面，明显要比给别人的多不少，郭建文回过神来，冲王传堂一比大拇指。 这也是农民的小智慧了吧，虽然有些被人不齿，但这就是他们认为的道理。 丁三江很兴奋，下午他陪同姜副省长回了招待所，简单的休息之后姜副省长找他去房间聊天。 聊天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但是丁三江感觉收获很大，姜副省长虽然是军人出身，但是对于管理很有一套思路，从一个厂的管理到一个城市的管理，让丁三江深受启发。 秘书过来敲门了，丁三江提醒道：“领导，跟您聊天学到很多东西，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饭？” 姜副省长看看时间，也是爽朗一笑：“走，先吃饭，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工作嘛。” “三江，我们的国家还不富裕，所以一定要从简，不能铺张浪费。” 丁三江陪笑道：“领导您放心，都是家常菜品，没有很贵的东西。” 高副书记在旁边笑眯眯的跟着，听丁三江讲完，心里暗喜，这个傻子，家常菜也能用来招待领导？这种事可不能听领导的，宴席如果很丰盛，领导最多口头上说几句，但是内心是满意的，如果宴席很寒酸，领导口头上不会说什么，内心肯定认为你这个人不重视他，也没什么能力。 随着最后一道菜的上桌，高副书记笑的更灿烂了，连菜加汤一共才十道，还有四道素菜和一道凉菜，荤菜也没什么出奇的，有些同情的看着丁三江。 “领导，菜齐了，您给讲几句？”丁三江看向姜副省长。 姜副省长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大家也都饿了，直接开吃吧。”说完直接动筷子，还招呼着：“大家吃好喝好，随意就行。” 丁三江一愣，果然是军队出身的领导，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呦，你们这个菜做的不错啊。”姜副省长刚吃第一口就夸道。 第125章 招待所的晚宴 开始丁三江邀请姜副省长讲话，姜副省长拒绝了，丁三江还以为姜副省长是对他们的宴席不满意，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现在姜副省长第一口菜就夸菜的味道好，丁三江就放下心来，心里暗道江小流果然没让他失望。 高副书记皱眉，也跟着尝了尝那道东坡肘子，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果然好，但是这也让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领导，您再尝尝这个，这也是咱们这里的拿手菜！”丁三江指了指石斑鱼。 丁三江知道江小流的海鲜做的好，虽然没有先尝一口，想来味道是不错的，所以先推荐了石斑鱼。 今天的石斑鱼江小流选择了红烧的做法，这是江小流打听了姜副省长的喜好后做的决定，姜副省长比较喜欢重口一些，所以今天的菜偏咸口一些。 姜副省长看着面前的石斑鱼，浓汁赤酱,色泽滑亮,看起来就很有食欲：“你们师傅的手艺不错啊，我尝尝。” 鱼肉入口，优质鲜嫩，其味醇厚，姜副省长下意识点头：“确实不错，大家都尝一尝。” 众人都跟着尝了菜，都是赞不绝口，除了高副书记的黑脸。 丁三江没有理会高副书记，趁着气氛不错，端起酒瓶：“领导，跟同志们喝一杯？” 姜副省长开始是不想喝酒的，连续两道菜很合他的口味，让他心情大好，矜持的点点头：“那我们就少喝一点，大家都倒上，一定要量力而为哈。” 丁三江大喜，晚宴终于回到了预想的局面，也不是说宴请一定要喝酒，只不过当下的干部总有一种观念，如果领导在宴席上不喝酒，总会给人一种领导不高兴的感觉。 姜副省长当然不是对云山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喝酒，别看他是军队出身，他本人是不喜喝酒的，现在气氛烘托道这里了，他不想破坏气氛，也不想让丁三江他们多想，就同意喝一点。 几杯酒下肚，丁三江也慢慢放松下来，站起来给姜副省长盛了一碗汤，就是江小流制作了一下午的佛跳墙。 佛跳墙上桌好一会了，一直用盖子盖着，在座的也都不知道是什么菜，也都没主动打开盖子。丁三江把盖子一打开，香味瞬间就散发出来，他没见过佛跳墙，更没有吃过，不过这个香味骗不了人，先给姜副省长盛了一碗，又看向高副书记：“高副书记，这汤闻起来不错，我给您盛一碗？” 姜副省长已经开始喝了，边喝边点头，高副书记早就看到了姜副省长的表现，也闻到了香味，丁三江的笑脸让他一阵阵心烦，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干笑道：“多谢丁书记了，我自己来就行。” 丁三江本来也没想给他盛汤，见他不接招，顺水推舟就把汤勺递了过去：“勺子给您，喝碗汤润润胃吧。” 高副书记黑着脸，有心不想接，但是又想尝尝汤的味道，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汤碗里很多东西不认识，但也能看出来有猪脚，有鸭脚，有火腿这些，汤入口，鲜香浓郁,口感细腻,唇齿留香...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菜，高副书记感慨着，又暗暗羡慕丁三江的好命，一桌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菜居然也能如此出彩：“云山真是人才济济啊，这大厨实力，比起云州比起省里的也不遑多让了，丁书记运气真不错。” 这话听起来像是羡慕丁书记，其实更像是挑拨离间，故意夸赞云山，暗暗贬低省里，想让姜副省长心里感到不舒服。 丁三江只是笑笑，一边给桌上其他的领导盛汤，一边说道：“高副书记过奖了，云山是小地方，各位领导能夸一句菜不错，我们就很高兴了，可不敢跟云州跟省里比，主要还是各位领导没吃过这种地方风味才觉得好吃。各位多吃点，高副书记，汤不够我再给您添一碗？” 地方风味个屁啊，你们家地方风味有这种鱼？有这种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汤？高副书记心里暗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摇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高副书记偃旗息鼓了，大领导心情不错，菜又做的好吃，在丁三江的调动下，桌上的氛围又热烈起来，最后有几位领导还是喝的有些多了，不过姜副省长也没多说什么，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丁三江喝的也不少，回到房间泡了壶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问李秘书：“都安置好了？” 李秘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都安置好了，姜副省长已经休息了，别的领导也都回房间了。” “高副书记那怎么样？” “王主任跟高副书记一起回了房间，两人都没喝多少，不清楚在聊什么。” 丁三江放下茶杯，捏了捏眉心，叮嘱道：“多关注着些，有事情直接来找我。今天还是多亏了江小流，这小孩还真是厉害，做的菜都好吃，那道汤更是让领导们都胃口大开。” “江师傅表现的是不错，主要还是领导您眼光好，要不哪有他表现的机会，再说您对江师傅也真的不错了，他就是千里马也得由您这伯乐啊，”李秘书轻拍了一记马屁。 丁三江手指点点李秘书，笑着道：“不用拍马屁了，回去安排安排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了。” 李秘书嘿嘿笑，起身告辞离开了。 丁三江又喝了会茶，仔细回想了这一天的过程，没发现什么纰漏，满意的点点头，洗漱休息了。 丁三江满意的休息了，高副书记就没有那么舒心了，白天郁闷了一天，晚上又被丁三江不软不硬的刺激了几次，自从跟丁三江关系破裂这些年以来还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 “砰！”高副书记把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查到厨师是谁了吗？还有今天云山水泥厂怎么表现的那么好，我可不信他们厂平时都是这样运作的。” 王主任想了想，低声道：“厨师还没确定，不过我猜测是上次接待史密斯他们的那个厨师，据我所知云山只有他做海鲜做的好。” 第126章 气闷的高副书记 “接待史密斯的那个？”高副书记更气了，这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啊，“啪”，手里的茶杯被高副书记扔到了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王主任料到了高副书记会很生气，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把下面的话就憋在了嘴里。 高副书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过了好一会才长舒一口气：“你接着说，水泥厂是怎么回事？” 王主任这才说道：“印刷厂的老董派人带来的消息，中午的时候有人给他们厂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可能会有领导去厂里检查，让他们做好准备，但是要做出是平时就那个状态的样子。” “估计水泥厂也是接到了这个通知，所以才有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高副书记点头，这样解释才是合理的，就现在的国营厂，如果不是早早做好准备，不可能像他们看到的那么规范有序。 “看来是有人给传递了消息啊，不过当时在坐的可都没有时间啊，到底是怎么传过去的呢？”高副书记有些疑惑。 王主任也很不解，当时知道消息的领导们都没有提前离开，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难道？ 王主任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不会是食堂里的人传出去的吧？” 高副书记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这是跟云山的厨子犯冲吗，怎么都是厨子破坏自己的好事。 “去查一查，今天做菜的厨子是哪个，传递消息的又是哪个。” 王主任点头答应下来，又压低声音问道：“高书记，确定了人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高副书记想了想，摇摇头：“先不用，先查，然后再说。” 他虽然对这两个人很生气，但也没想过要对两个厨子做什么，而且对于做菜做的这么好的厨子，他也挺有兴趣的，如果能为他所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主任见高副书记没了别的安排，也就起身告辞离开了，他还要去安排一些事情。 江小流等领导们都散了，见李秘书没有别的安排，就跟吴大厨几人打了招呼离开了招待所，第二天的当值大厨是黄大发，他觉得还是回去盯着些比较放心。 江小流回到化肥厂的时候时间还不是很晚，很多职工们都没有休息，王铁头告诉他村里的人下午到了，已经在工棚住下了。 江小流点头，看没人注意就喊着王铁头一起去了工棚。 王铁头晚上来过一趟了，知道村里人住在哪里，带着江小流直接就进了工棚。 村里还没有通电，村里人对工棚里的电灯感觉很稀罕，又对一个新环境比较新奇，都还没有睡觉，在扯着闲篇。 看到江小流进来，王传堂他们都很高兴，他们早就知道是因为江小流才有这个挣钱的机会，对江小流都很感激，同时也对江小流在县里到底做什么很好奇。 现在知道了，化肥厂食堂负责人。化肥厂的工人就已经很让人羡慕了，化肥厂的部门负责人就更厉害了，怪不得村里还能给化肥厂送菜，王铁头能来上班。 这得搞好关系啊，说不准以后还能有机会进化肥厂当工人呢。 这里面表现的最过火的就是郭建文了，虽然自己的弟弟郭建昌跟江小流不对付，但是郭建文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他爹郭会计也特意嘱咐了他，让他一定要跟江小流打好关系。 本来郭建文也想争一争拖拉机手的，不过他爹说了他不可能有机会，队里已经定了，几个家里有熊孩子的都不会被选上，他也就死了心，争取了一个来化肥厂的名额。 化肥厂的活虽然会很辛苦，但是也不会比夏收辛苦，而且在化肥厂吃的好啊，还能吃饱，挣钱挣工分都比夏收合适。 “小流，我们这五十口子人可就要靠你照顾了啊，你一定多费心一些。这次队里让我带队过来，有什么好事情你如果怕人多眼杂可以先找我。”郭建文有些谄笑的跟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过来就是想跟村里人见见面，让村里人知道自己在这里，有事情可以找自己帮忙协调，但是也没想过要区别对待他们跟化肥厂的正式职工们。至于郭建文说道好事，就算有也是要厂里同意的，他肯定不会私下里搞事情。 毕竟化肥厂找村里人来就是干活的，只要能好好干，完成分配的任务，化肥厂也不会亏待他们，再私下给村里人要好处就有些过分了。 听郭建文这么说，江小流谦虚的道：“文哥你辛苦了，我人在化肥厂了，大家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一起商量，厂里找大家来就是让大家帮忙干活的，只要大家好好干，厂里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郭建文虽然对江小流的话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没什么办法，他跟江小流一直也不熟，也不想得罪他，只好讪笑道：“我们都是实在人，肯定会好好干的，大伙说是不是？” “那指定的，我们都珍惜这个机会，肯定好好干。” “对啊，我可不是那偷奸耍滑的人，要不然队长也不能让我来。” “我们就是想多挣钱多挣公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肯定听安排。”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着决心，江小流也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可以帮着牵线搭桥给机会，可以帮勤劳善良的人过上好日子，但是肯定不希望自己帮的人偷奸耍滑掉链子。 江小流跟村里人又聊一会就回去了，实在是跟他们都不太熟，村里人的年纪又比他大了不少，在他面前陪着说好话，很多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很多话可以聊。 吕文军在宿舍门口站着了，见江小流过来就示意他有话要说。 江小流跟着吕文军走到了角落里，看着吕文军，压低声音道：“舅，什么事？” 吕文军四处看看：“别叫舅啊，没人也不行，对你不好。” “肉和菜的供应都很顺利，质量和数量都满足咱们的需求。晚上的时候厂部有人打招呼，问能不能给提供点猪肉，按食品站给的价格走。” 第127章 十斤猪肉 “厂部的人打招呼？是谁？”江小流问道。 他早就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还是在跟自己不熟的情况下。实话实说，整个化肥厂领导层，江小流能说得上熟的只有杨爱国一个人，他相信不会是杨爱国要做这个，他一个厂长，没必要做这种掉身份的事情。 “是厂部的蔡干事，蔡干事是姚副厂长的人。”吕文军压低声音道。 姚副厂长？江小流对姚副厂长不太有印象，只记得是五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很和善的人。这个事情是姚副厂长的要求还是蔡干事自己的意思呢？ 江小流沉吟片刻：“可以给他，不过要按市价走，可以不要票。”这时候肉票不够用，一斤肉票卖几毛钱很容易，所以江小流这样做已经给留了很大的空间了。 “还有，有机会看一下，到底是姚副厂长的要求还是蔡干事自己的意思，把账记清楚。” 厂子大了，领导也多，各有各的心思，这种事情很难避免，但是要弄清楚好处是给了谁，最重要的是要记清楚账目，不能在金钱上出问题。 吕文军点头答应下来，又说了一些今天收菜收肉的小事就回了宿舍，时间也不早了，宿舍里的人都要准备休息了，只有黄大发和刘光明还没回来。 江小流也没在意，洗漱之后就睡觉了，这一天也够折腾的，明天就要正式开工了，估计也是忙乱的一天。 今天晚上的黄大发太郁闷了，丢脸丢大了。他和刘光明也没去哪里，两人就在水房后面抽烟，黄大发是一支接一支，一边抽一边叹气，刘光明偶尔抽一支，坐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黄大发今天在后厨趁着江小流不在，自恃中午做的菜被领导看重就对着肖大厨的做菜手法大放厥词，对肖大厨的工作安排指手画脚，最后还扯到了江小流，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肖大厨打脸，感觉有些社死，特别是在蔡晓丽面前。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结束，黄大发赶紧收拾收拾就拉着刘光明走了。 “老刘，你说我咋就这么背呢，我的菜被高副书记夸了，说明我的菜做的好，对吧？”黄大发目光灼灼的看着刘光明。 刘光明有些无奈，这黄大发也做大厨好多年了，能不知道领导的夸赞有时候可能只是随口一说，领导自己过了都可能不会记住，他怎么还当真了呢。但是他还不能这样直说，要不然黄大发还不一定怎么反应呢。 “对，高副书记对你的菜是认可的。” “对吧，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我的菜做的好，特别是肉菜，那我就应该在后厨有更大的话语权，肉末茄子一直都是不泡水的，对不对？” 刘光明扶额，想了想觉得还是直说的好：“老黄，我想过了，我们以前做的肉末茄子确实有一点点苦味，虽然用肉香遮住了，但是苦味还是存在的。肖大厨说的有道理，今天的茄子你也吃了，味道是好一些。” 黄大发听完牙关紧咬，青筋凸起，面色涨红。 “老黄，这个咱错了就是错了，做菜这东西最做不得假，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 “至于江小流江师傅，据我观察，他是真有本事的，能被县领导派去招待省领导的厨师，肯定是有一套的。” 刘光明苦口婆心的劝着，他其实也不想管，但是没办法，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几十年的交情了。 黄大发不忿道：“哼，一个毛孩子，就会取巧而已，能有什么真本事。” “老黄，话不能这么说，上次的凉拌黄瓜，虽然他取巧了，但确实是味道好，咱们不能看他年龄小就觉得他好欺负，他做的几件事可不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做的。” 黄大发皱眉，他只是做事有些莽撞，却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四下看看没人，低声道：“咱们可是商量过要争取食堂的控制权的，要不然来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干什么。” “咱们是商量好了，不过也不能太急了，咱们毕竟算是外来户，先把后厨的关系处好吧。至于说控制权的事情，我已经在操作了，你以后行事谨慎些，剩下的听我安排。”刘光明叮嘱道。 黄大发看他一会，点头同意下来，想到今天的事情，长叹一声：“想我黄大发一代大厨，竟然阴沟里翻了船，一个肉末茄子就让我颜面尽失了。” 刘光明笑笑，不在意的道：“其实也没什么，一道菜而已，过几天大伙也就忘记了。而且你那么多拿手菜，以后慢慢让他们知道呗。” “唉，也只能这样了，来，再抽一根...” “行，最后一根了啊，明天是你当值，你可得早起的。”刘光明见他想开了，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黄大发这人脑子不是那么好用，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有用的。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个早饭嘛，很简单。” 早饭确实比较简单，蒸馒头，烙饼，小米稀饭和玉米碴子粥，拌两样咸菜，黄大发带着两个帮厨林子和蔡晓丽就能做完。 现在做的都是重体力活，各部门领导都已经给职工们做了思想工作，让大伙早饭也要多吃一些，馒头和烙饼是不限量供应的，每人还有半个咸鸭蛋。 食堂早上剩下的馒头和烙饼，中午可以继续吃，主食都是当值大厨的小团队负责，他们也不用担心会浪费，所以从早上起来一直到中午，林子就是在蒸馒头烙饼，连晚上的都够了... 食堂建的没有很大，容纳不了三四百人同时吃饭，很多人都是打了饭拿回宿舍吃，厂部也是特意安排了卫生巡检员，务必保证每个职工吃完饭的饭盒都要洗刷干净，现在住宿条件比较简陋，剩饭剩菜太多，很容易招来老鼠、蟑螂、苍蝇这些，一旦传染就不是小事情。 职工的身体健康是一方面，耽误了化肥厂的建设进度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第128章 积极的工人们 各部门领导特别强调，现在是厂子建设的关键时期，没有特殊情况一律不许离厂，有要买东西的或者捎东西的以部门为单位统计上去，后勤部门会统一安排。 这样一是能保证职工们工作和休息时间，再一个也能减少意外的发生，还是那句话，现在讲究的是大干快干，一切以工程进度为重。 早上六点钟，起床号准时响起，伴随着抱怨声厂区里开始热闹起来，厂子里现在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退役军人，他们听到起床号还是感觉很亲切的，他们也是起的最早的一群人。 起床，洗漱，食堂排队，人虽然很多，但是乱中有序，规定的是六半点开始吃早饭，八点开工，无故迟到扣工资，时间很充裕，但是要求很严格。 生产科已经早早的把土山分了片区，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责任区，给各部门定的工期是八十天，厂领导内部默认是不能超过九十天，按期完成的部门有奖金，不能按期完成的会有惩罚。 食堂开门还不到六点半，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开门的林子一愣，心里还在想，怎么这么早。 门一开，就见门口等着的工人们一拥而入，“哎哎哎，别挤啊别挤啊——”还一脸懵的林子就被挤到了一边。 “快快快，两个馒头一碗粥，咸菜不要了，下鸭蛋来半个...” “我要两张饼...” “三个馒头...” 负责打饭的蔡晓丽也有些愣神，什么时候国营厂的工人积极性这么高了？不过愣神归愣神，饭还是要打的，门口的林子也赶紧过来帮忙。 黄大发拉住一个看起来没那么急的工人：“这是啥情况，咋都这么着急呢？” 被拉住的青年用力咽下馒头，喝了口稀饭才道：“领导们发话了，干活不积极的扣工资，到期完不成工作量的集体扣工资，干的好的发奖金，大伙能不抓紧时间嘛！你没事赶紧松开我，我这就已经落在后面了。” 黄大发赶紧松开手，心里暗暗吐槽：这是把人当驴使唤啊，后面棍子敲着，前面胡萝卜哄着。 江小流来吃早饭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没人了，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才七点。看到江小流有些疑惑的表情，黄大发笑着道：“大伙积极性很高，都吃完饭去上工了。” 经过昨天刘光明的劝说，黄大发决定改变姿态，最起码表面上要维持工友之间的和谐。 江小流微微有些诧异黄大发的主动，也没有多想，对于工人们的工作状态更是没什么意见，这些和他关系不大，他只要保证好食堂的正常运转就可以了。 江小流刚坐下，杨爱国带着几位厂领导也端着饭盒走了过来，江小流挪了挪椅子，跟几位领导打了招呼，杨爱国顺势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怎么样，昨天领导接待的还顺利吧？”杨爱国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江小流看着杨爱国道：“挺顺利的，桌上氛围不错。看姜副省长的意思，还要在云山待两天，不排除今天还会过来的可能。” 听到这话，杨爱国放下筷子，想了想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领导还是有可能过来的。”又看向旁边的副厂长：“老姚，生产这块你主抓，你要多费心了。” 姚副厂长点头：“厂长放心，都安排好了。吃完饭我带人去工地盯着。” 江小流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姚副厂长，瘦瘦高高的，眼神很亮，看起来就很有主见很精明的样子。 看江小流看过来，姚副厂长冲他笑笑：“江师傅也辛苦了，负责全厂这么多人的伙食。” 姚副厂长的笑很有感染力，给人很亲切的感觉，这样看起来就很优秀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新厂的副厂长呢，江小流暗自想到。 “姚副厂长过奖了，这都是我们食堂应该做的。” 姚副厂长笑笑不再多说，低头开始吃饭，很务实的样子。 刘副厂长分管的是后勤，这时候也笑着道：“工人们在一线努力，我们做后勤的也不能掉链子，小江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来找我。” 刘副厂长比较年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魁梧，一脸横肉，说他是副厂长不太像，说他是杀猪卖肉的可能更像一些。 江小流当然不会以貌取人，听刘副厂长释放了善意，赶忙道谢：“多谢刘副厂长关心，我一定做好食堂工作，有问题少不了要麻烦您。” 刘副厂长满意的点头，这个小江态度还不错，没有因为是丁书记的人就不给自己面子。 杨爱国也很满意，丁书记还是多虑了，别看江小流年纪小，接人待物都很老成，不太需要自己的照顾。丁三江对江小流确实不错，安排了工作，弄到了拖拉机，给了南理大队增加收入的机会，还暗示了杨爱国要多照顾着些。虽然江小流也帮了他很多忙，但是一个领导能这么想着一个下属的需求，也挺不容易了。 早饭比较简单，众人很快吃完就各自去忙了，黄大发看江小流跟厂领导谈笑风生，心里的酸水都快冒出来了：要是自己是食堂负责人，坐在那桌上的就是自己了吧，给省领导做菜的机会也会是自己的。 刘光明看着黄大发阴晴不定的脸色，暗自摇头，不再理会他，开始招呼帮厨做菜。 江小流在后厨转了一圈，暗暗点头，黄大发性格是糟糕了一些，干活还是没问题的，安排的也是井井有条，又去库房看了下，正碰到吕文军在盘点。 江小流没有打扰吕文军，只是跟他点点头，看了看记录本，又大致比对了下库房里的菜：“今天的菜还没有送到吗？” 化肥厂跟南理大队定的是每天七点钟送菜过来，现在都七点半了，菜还没有入库，江小流才有些疑惑。 吕文军道：“还没到，我刚才去了趟门卫，跟看门大爷说了，让他帮忙盯着些，一看到送菜的就赶紧让他们过来。” 江小流皱眉，他跟王大爷一起去菜市场送了很长时间的菜，没有一次迟到的，怎么往化肥厂送菜，才第三次就晚了呢。 “我去迎一下，你先忙吧。”说完江小流就走出了食堂。 第129章 骨折 江小流出了食堂，想了想还是去跟肖大厨叮嘱了几句：“老肖，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盯着点后厨。” 肖大厨虽然不太明白江小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应该是不放心黄大发吧。江小流见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就转身出了化肥厂。 骑着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江小流就看到了前面围了一群人，还听到了王大爷的声音：“我老汉赶车赶了几十年，从没撞到过人，小伙子，明明是你的自行车撞过来的，怎么还能赖到我老汉身上呢。” “老头，犯了错就认错，想赖账可不行，你看看我兄弟这腿...” “哎呦...哎呦...疼...” “是啊，这腿伤的可不轻啊...” “可不是咋的，都变形了...” “让一让，让一让！”江小流听到王大爷的声音赶紧挤进了人群。 人群里三个人，王大爷手足无措的站在牛车旁，一辆自行车歪在地上，一个青年躺在自行车旁边直哼哼，一条腿明显的骨折了，身边还有一个尖耳猴腮的青年在跟王大爷对峙着。 这是撞车了？不过听王大爷的意思，还有倒地青年腿的变形程度，不太像是自行车和牛车相撞能伤到的程度。 江小流又看了看两个青年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底：“大爷，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里啊，快跟我走，都等着你呢，你咋还有心思在这里看热闹。”说完就上前拉着王大爷要往外走，王大爷有些懵，但还是跟着江小流赶着牛车往外走。 “哎哎哎，你谁啊你，没看到事儿还没解决吗，你说走就走？”尖耳猴腮拦住江小流。 “这是我大爷，你又是哪位？”江小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 “你大爷？”尖耳猴腮狐疑的看着江小流，“那正好，你大爷撞了人，你说怎么办吧？” 这话说的听起来有些骂人啊，江小流腹诽。 “撞了人，撞的他吗？”江小流指着倒地青年，蹲下去捏了捏青年变形的腿：“这撞得有点严重啊。”说完又悄悄加了些力气。 “我*，疼疼疼——”倒地青年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你干什么？\\\"尖耳猴腮脸色变了变。 “哦哦哦，失误失误，别介意啊。”江小流松开手，“撞的这么严重，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尖耳猴腮迟疑一下，目光看向围观的一个中年人，江小流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中年人转过身去，这人背影有些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尖耳猴腮道：“我们不去医院，你们给钱吧，先给一百块，不够再说。” 王大爷一下子急了：“什么就一百块？” 江小流拦住他，也被尖耳猴腮气笑了：“你逗呢，还一百块，是不是我们撞的都两说，就算是我们撞的，牛车能把人撞成这样？我们报公安吧，看公安怎么说。” 围观的人也在议论着：“确实，牛车怎么能撞这么严重。” “腿都变形了，牛车多慢啊，撞也是自行车骑太快了。” “一百块可真敢要啊。” 尖耳猴腮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公安就不用了，我们去医院，哼，你们别想跑啊。” 人群里的中年人暗骂两个蠢货，叫公安就叫公安，叫了公安也不耽误要钱啊，去医院还怎么多要钱。 看着色厉内荏的尖耳猴腮，江小流想了想道：“我大爷年纪大了，让他先走，我跟你们去医院，怎么样？放心，我用自行车驮着这哥受伤的兄弟，不会跑的。” 尖耳猴腮有点脑子，但是不多，想了想就同意了江小流的提议，扶起倒地青年上了江小流的自行车。 江小流示意王大爷放心，让他去化肥厂送菜，驮着青年就朝医院走去。 看三人离开，围观人群也就散了，中年人跺跺脚，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医院前台值班的还是邱丽燕，看到江小流进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江小流使眼色，就没有做声。 “大夫，我们有个同志腿受伤了，找哪个医生啊？”江小流装作不认识邱丽燕，一本正经的问道。 “腿受伤了？病人在这里等着，你跟我去挂号，骨科魏大夫。”邱丽燕说完就带着江小流去挂号。 “什么情况？”到了挂号处，邱丽燕悄悄的问道。 江小流面带微笑，一边交钱一边道：“被讹上了，碰瓷的。” “碰瓷儿？”邱丽燕回头看了看两个青年，转过头来道：“行，我知道了。” 江小流神色不变：“那就交给燕姐了，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挂完号，邱丽燕就带着江小流和两个青年去了魏大夫的诊室。 “魏大夫，这位病人腿被撞了，挺严重的，你给看看。”邱丽燕说完冲魏大夫使了个眼色。 魏大夫点头，看向骨折青年，指了指进门右侧的一张床：“坐那里，把裤腿挽上去，一会我看看。” 尖耳猴腮听话的扶着骨折青年坐在了床上，低头帮着挽裤腿。 魏大夫趁机看向邱丽燕，邱丽燕无声的说着：“碰瓷的，教训教训！” 魏大夫会议，微微点头，见骨折青年裤腿已经挽上去了，就走了过去。 看着青年的右腿，魏大夫皱眉，这个扭曲程度，也不是撞车能形成的啊，果然是碰瓷啊。 江小流也看到了，他拉着邱丽燕到角落里耳语几句，邱丽燕点头。 “魏大夫，你忙着，我先回去了。”邱丽燕冲魏大夫比划了一个手势就走了。 “你这个还行，不是很严重，就是疼一点。你给按着他的左腿啊。”魏大夫先是宽慰了骨折青年，又吩咐了尖耳猴腮一句。 尖耳猴腮没当回事，魏大夫把手按在骨折青年的膝盖上，稍稍用力，骨折青年顿时惨叫一声，额头一下子就布满了汗珠，尖耳猴腮赶紧按住骨折青年的左腿。 “按住了啊，万一乱动骨头错位了，可就残废了。” 骨折青年听了更害怕了：“哥，按紧了啊，我可不想残废。” 第130章 新发现 尖耳猴腮没好气的瞪他：“你自己也忍着点，我按着呢。” 魏大夫不紧不慢的捏着骨折青年的膝盖，还不时按压几下，骨折青年一阵阵惨叫，尖耳猴腮怕他乱动，手都按酸了，见大夫一直不行动，实在忍不住问道：“大夫，还不动手吗？” 魏大夫瞪他一眼：“急什么，不得摸清楚经络啊，这么严重的扭伤，弄不好就是残。” “哎呦哎哟——哥，别催，别催，大夫，你给好好弄啊，哎呦——”骨折青年一边哼哼一边说着好话。 尖耳猴腮也不敢说话了，只能下死力气按着，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抽筋了。 江小流在一旁看的都要笑出声了，这个魏大夫也是个妙人，坑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吱呀——”诊室门被推开了，两个公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护士邱丽燕，江小流一看，还是熟人，就是上次折腾他的肖建业和史大胜。 两个公安看到江小流也是一愣，不过马上转头看向了病床上的两人，“就是他们两个。”邱丽燕在后面说道。 魏大夫看到公安进来，停下了按压的手，骨折青年感觉自己一下子像活过来了一样，刚才实在是太疼了。 “大夫，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人假装被车撞了讹人，过来了解了解情况。这位是怎么受伤的？”肖建业问道。 邱丽燕冲魏大夫点头，魏大夫就明白了：“公安同志，你们看这位同志的腿，他的腿怎么伤的我不清楚，不过要说是被车撞的，那不可能，这更像是被人用了特殊手法扭的。” 尖耳猴腮一听就不干了，大声嚷嚷道：“不可能，这就是被那个老头用牛车撞的。” 现在骨折青年的膝盖已经高高的肿起来了，看着就很吓人。 肖建业看了看几人的神情，对骨折青年开口道：“你还是赶紧说实话吧，不然你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 骨折青年脸色苍白，看向魏大夫：“大夫，是这样吗，我这腿还能治吗？” 魏大夫摸着下巴道：“你这得抓紧了，不然真有可能治不回来了。” “我的腿...唔唔...” 尖耳猴腮一把捂住骨折青年的嘴巴，凶狠的看着他。 见状史大胜一个箭步就扭住了尖耳猴腮的胳膊：“你最好老实些，让他自己说。” 骨折青年避开尖耳猴腮的目光，期期艾艾的说道：“我，我的腿，我的腿确实不是撞的，是扭伤。” 肖建业听完就明白了，看向魏大夫：“行，那就好说了，麻烦魏大夫帮忙治疗一下，然后我们带两人回去。” 魏大夫点头，双手重新按住青年的膝盖，看着骨折青年：“你也太不小心了，你口袋里的钱都掉地上了。” “什么？”骨折青年侧身看向地面，“啊——”魏大夫一用力，青年的膝盖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腿要记得养一养，不要太用力，要是再扭一次，可能就真回不去了。”魏大夫嘱咐道。 啊，这就好了，骨折青年又惊又喜，自己试了试，还真的好了，连忙向魏大夫道谢，抬眼看到两个公安，又看到尖耳猴腮凶狠的目光，一下子又垮了下去。 肖建业和史大胜冲魏大夫点点头，又看向江小流，江小流明白他们的意思，跟魏大夫道了谢，跟着两人就去了公安局。 离开的时候还给邱丽燕比划了两下，示意回头来给她送好吃的。 “小邱，你对象？不过看起来年龄有些小啊。”魏大夫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打趣道。 邱丽燕白他一眼：“什么眼神，那是我弟弟，小屁孩一个。” 江小流到了公安局，把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边，把他的一些猜测告诉了肖建业就离开了，他还要回化肥厂盯着后厨呢。 这次碰瓷看起来像是讹钱，但是能把腿扭那么严重，肯定不是为了一百块钱那么简单，更像是冲着化肥厂食堂来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负责人。 江小流特意提了公安局王局长的名字，给肖建业两人施加一点压力，好让两人上心一些。 化肥厂这边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王大爷虽然到的晚了，但是菜还很新鲜，也没有耽误食堂的正常使用。江小流回去的时候，王大爷还没回去，他很担心江小流。 见江小流回来，王大爷赶忙迎了上去：“小流，没事吧，赔了多少钱？” 江小流笑着道：“王大爷，你放心吧，没赔钱，那俩就是讹人的，我把两人送公安局了。” 王大爷激动的差点落泪：“还是你有本事，我就说这俩人是讹人，我压根就没碰到他们。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那我就回去了。” 江小流又安慰几句，亲自送王大爷出了化肥厂。 吕文军也跟着走了出来，小声跟他说了接菜用菜的情况，总体来说还算正常，不过看刘光明的脸色有些奇怪。 刘光明？江小流的印象里这个人还算是个靠谱的，虽然是跟黄大发一块来的，但是他不像黄大发那么能惹事，有事情还能劝着黄大发，难道这次的事情还跟他有关？ “我知道了，舅舅你帮我多留意着些，要真是他的问题，我肯定饶不了他。” 刘光明这种行为是比黄大发更可恨的，黄大发顶多是斗斗嘴逞逞强，算是个人恩怨，只要不过分，江小流都能忍受，但是刘光明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利欲熏心想争权夺利，往大了说就是破坏生产，是阻碍国家建设，如果查实，江小流绝不可能留情。 吕文军点头答应下来，四下看看低声道：“蔡干事的肉我已经留出来了，晚饭后我给送过去。” “好，注意别被发现了，把账和钱都收好。” 江小流知道吕文军是靠谱的，就把事情交待给了他，然后回了后厨。他悄悄的观察着刘光明，发现刘光明经常会瞄向自己这边，真的有些奇怪啊。 江小流有些头疼，后厨一共就这几个人，还有这么多有二心的，就不能好好的干点正事吗？ 第131章 累倒了的工人们 不管后厨众人都是什么心思，午饭还是正常供应了。回来吃饭的职工们也不再像早饭时那样生龙活虎了，除了退役军人和南理大队的人精神状态还不错以外，剩下的普通城市职工大部分都是有气无力的。 这也能理解，早上的时候状态好，又被领导灌了鸡汤，干活的时候肯定是充满干劲、全力以赴，但是毕竟都是城里长大的，从小也没有出过大力气，这样高强度的干一上午，大部分人都是很难撑下来的。 很多人有气无力的端着饭盒，也没吃几口，就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负责巡查的干事看到这种情况赶忙跟厂领导做了汇报。正在吃饭的姚副厂长一惊，饭也不吃了，放下饭盒就带着人去了宿舍。 看着满着的饭盒和东倒西歪躺在床上的职工们，姚副厂长皱着眉头问一边的生产科科长：“这是怎么回事？” 生产科长也很无奈：“干的太猛了，累脱力了...” 上午的工地，姚副厂长也去了，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他还很高兴，还跟身边人对职工们好好的夸赞了一番，觉得这批职工真不错，精神头十足，哪能想到都是花架子，才一上午就累的爬不起来了，啪啪打脸。 姚副厂长黑着脸，但又不能不管，想了想，吩咐道：“通知下去，让同志们中午多休息一个小时，下午干活的时候量力而行，先坚持一个下午，晚上各部门领导去厂部开会。” 这种情况的发生有些超出了厂领导们的预期，需要观察一下职工们的身体状况，重新评估工程进度。 见生产科长答应下来，姚副厂长又叮嘱几句便带人离开了宿舍，他要去找厂长汇报这个情况。 下午晚上工一小时的消息传下去，普通职工们也没多大反响，实在是太累了，没精神回应了。部门领导看这样子可不行，挨个催着起来吃饭：“都先起来吃饭，吃完饭再休息，说你呢，赶紧起来，再不起来吃饭，我可要记旷工了啊。刘铁柱，赶紧起来！” 这样的声音在各个宿舍此起彼伏，实在是倒下人的太多了。 好好说话已经不能让职工们起身了，部门领导只能拿出了杀手锏：记旷工！旷工就意味着扣工资扣奖金，果然，领导这话一开口，本来还躺着一动不动的工人们就挣扎着起身了，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坚持着吃完了。 各部门领导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能吃下去饭还好，多休息休息应该就会好很多。 南理大队那边倒是没什么影响，虽然上午干的也挺狠，但是他们常年干活，倒也没觉得多累，而且吃的比在家里好太多了，在家除了夏收秋收过年的时间，很少能像现在这样敞开肚皮吃，而且还有荤有素的。 王传堂大口的吃着肥肉片子，嚼着馒头，呼噜呼噜的喝着汤，惬意的跟坐在旁边的大勇聊天：“这日子真滋润啊，真想能一直干下去。” 杨爱国听了姚副厂长的汇报，也带着人来到了宿舍区，刚走到南理大队的人宿舍门口，就听到了王传堂的话，脚步一顿，示意身后的人别出声。 大勇也在大口吃着饭：“比在队里好很多，当工人就是好啊，活不活的先不说，吃的是真好。” 建峰凑过来笑着道：“听说那些娇生惯养的正式工们都累倒了呢，为了迁就他们，下午要晚一个小时上工。” 哈哈哈，众人无情的嘲笑起来。 “少叽叽歪歪的，好好吃你的饭，让你休息就休息，上工的时候好好干，虽然没奖金，咱也不能让人比下去了。” 建峰不服气的辩解道：“刘叔，我也没说错啊，比文化咱可能比不了，论力气，他们还真不行。你放心好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咱跟他们比不了，咱肯定好好干，让他们见识见识咱农民的力量。” “对，咱好好干，到时候把他们都比下去。” “对，比下去。” “停停停——”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们，“什么叫都比下去，比下去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就为了面子？” “你们可要好好想想，咱是按天拿钱，也没有奖金，干那么快有什么好处？” “都多动动脑子，别一天天的就知道置气，咱肯定不比正式工们干的慢，但是也没必要快很多，明白了吗？”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在咀嚼着这些话。 姚副厂长脸色发黑，就要冲进去，杨爱国制止了他，做了个手势继续去了下一个宿舍。 这里是第一车间的宿舍，工人们正在吃饭，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看到厂领导们进来也只是强打精神打招呼。 杨爱国示意大家吃饭：“同志们都辛苦了，今天上午大家的干劲很让我欣慰，对大家的表现厂部很满意，现在大家的情况厂部也了解了，厂部特意让大家多休息一小时。希望大家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下午工作的时候量力而行，工程重要，大家的身体也重要。后面，厂部会制定更合理的工作计划，在保证大家的身体和工程进度之间做好平衡。好了，大家赶紧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 一车间的人很受鼓舞，响起了还算热烈的掌声，杨爱国摆摆手，领着人去了下一个宿舍。 所有宿舍转完，工人们除了退伍军人出身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都有不同程度的脱力，杨爱国对厂领导们道：“先按老姚的办法办，观察一下午，晚上我们跟各车间主任开会，还有就是讨论一下外包工们的事情，他们现在是表现的最轻松的一批人，活没少干，状态还不错，看看怎么能带动一下他们的积极性。” “厂子刚开工，很多问题我们都考虑不到，有问题不怕，有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各位今天多盯着些，多考虑考虑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我们晚上厂部会议室见。” 说完杨爱国就带着秘书走了，他也要好好想想了，这事解决不好，工期说不定就要耽误了。 第132章 猪蹄黄豆汤 江小流也知道了工人们的情况，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只是厨师，也不能做出快速恢复体力的饭菜，只能提建议多多补充营养。 江小流找到黄大发：“黄师傅，晚上的汤我们做猪蹄黄豆汤，给工人们补充营养，恢复体力。猪蹄我现在去食品站找，你们先准备别的菜吧。” 黄大发点头，吩咐林子先不用做汤了，他没有理由拒绝，食堂就是给职工们服务的，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几句，真是多管闲事的马屁精。 林子也在想，这个时间食品站可没多少猪蹄可买了，总不能三百多人喝三四个猪蹄炖的汤吧，那还补什么营养。 江小流可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做一个食堂人该做的事情，在预算之内尽量满足职工需求。 江小流一路赶到食品站，下午的时候食品站已经没有多少猪肉了，猪蹄也没有几个了，卖肉师傅都已经把猪蹄安排好了，江小流想买都买不到。 最后江小流还是找了食品站廖站长，本来他是不想找廖站长的，毕竟人情这东西，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廖站长也有些为难，他虽然是食品站站长，但是也不能事无巨细的管着，允许手底下的大师傅有一些额外的权力也是作为一个领导必要的手段。 不过廖站长还是很看重江小流的，毕竟这么年轻的一厂主厨，而且丁大勇还暗示过丁书记很看好他，于是廖站长亲自带着江小流找到了卖肉师傅。 卖肉师傅姓曹，光着膀子，系着围裙，一脸横肉，看到廖站长过来也没有很恭敬，瞄了江小流一眼：“廖站长，这小子还认识你？” 廖站长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江小流，见他没什么表情才放下心来，瞪了卖肉师傅一眼：“老曹，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江小流江师傅，县化肥厂的后厨负责人，化肥厂需要用猪蹄，你看着给安排安排吧。” “化肥厂？”曹师傅愣了愣，“是小东庄新建的那个化肥厂？” 江小流点头，化肥厂的位置确实是叫小东庄，不过小东庄的人早就迁走了，不然也不会选为建厂的地方。 “哎呀你早说你是化肥厂的啊，化肥厂的曹永力，在里面当工人，是我侄子，江师傅有机会关照关照啊。”曹师傅一下子变了态度，热情了不少。 其实江小觞一个后厨的怎么也关照不到一线工人，曹师傅这是看江小流这么年轻就能做一厂的食堂负责人，知道他背景深厚，不想得罪他，给双方找一个台阶，毕竟开始见面他的态度不太好。 “曹师傅客气了，好说好说。”江小流有求于人，当然乐意处好关系，毕竟很多时候县官不如县管，总不能事事都找廖站长。 曹师傅问了江小流的要求，顿时也有些为难，虽然还有八九个猪蹄，不过他都已经答应出去了，作为卖肉师傅，留肉留猪蹄，这些也是他地位的体现。 思忖半天，曹师傅才匀了四个猪蹄给他，还给了他两根大棒骨，很不好意思的跟江小流道：“江师傅，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给你这么多了，下次你提前来找我，要多少有多少。” 这话多少有些吹牛了，虽然他是卖肉师傅，但是他也不能决定所有的东西怎么卖，不过这种场面话江小流是不会戳穿的，他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 空间里有很多猪蹄，江小流来食品站也就是走个过场，他很客气的跟曹师傅道谢，又跟廖站长道谢，才提着四个猪蹄回到了化肥厂。 走进化肥厂食堂的时候，江小流的手里已经是四十个猪蹄和十几根大棒骨了。 江小流把手里的袋子交给林子：“这是从食品站买的猪蹄，你给收拾收拾，跟黄师傅一起做个猪蹄黄豆汤。” 林子点头，看江小流拎的轻松，他心道，果然没买到几个。很随意的接过来，“哎呦——”这也太沉了吧，林子差点闪了腰。 黄大发瞪他一眼，拎个袋子而已，小心点... 林子很委屈，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食品站能有这么多猪蹄...今天的猪蹄不会都被江师傅弄回来了吧。 黄大发看他吃惊的样子，没好气的道：“能不能稳重点，看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 走过去一看，也是大吃一惊，他作为一个厂的大师傅，虽然对一个县的食品站每天有多少猪肉不清楚，不过能在过了中午时间还能弄到几十个猪蹄和十几根大棒骨，这采购能力真的是很强了，看来这个江师傅有些背景啊。 黄大发能做到一个大厂的大厨，肯定不只是一个鲁莽之辈，多少还是有些脑子的，他自己也暗下决心，以后跟江师傅的相处中要注意一些，不管什么时候，有能力的人都要多多注意才行。 看着林子在处理猪蹄，黄大发突然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情，他好像不会做猪蹄黄豆汤，这个是怎么做的？是先煮猪蹄再放黄豆，还是一起煮？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黄大发找到了刘光明。 “猪蹄黄豆汤？”刘光明也是诧异，没这么做过啊，“要不，你去问问江大厨？” “我***”黄大发暗骂，真是烦啊，但是也没办法，只好去找江小流。 江小流倒是没有多想，作为一个大厨，很多具体的菜没做过也很正常，而且云省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煲汤的地区。 “先把黄豆用清水泡上，泡一个小时左右，等泡好以后猪蹄加清水，加姜煮沸，撇去浮沫，加入葱段黄豆，加一点酒，小火煮到半酥软，加盐，再煮一小时就可以了。” 黄大发仔细的听着，记下每一个细节，有不懂的地方马上就跟江小流询问，江小流解释的很详细，对于他来说，厨艺从来都是可以分享的。 黄大发暗暗佩服，最起码他就做不到这么大方。 晚饭时间到了，除了南理大队的人，别的工人们来的有些慢，虽然中午多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也没有要求工作进度，但是毕竟身体恢复的没有那么快，工人们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看着荤素搭配的晚饭，工人们有些没胃口，倒是泛着黄豆的乳白色猪蹄汤很受欢迎。 “呼——这个汤，舒坦呀！” 第133章 工人们的想法 “这是猪蹄啊，这肉太软了。” \\\"好香，肉好吃，汤好喝...\\\" “放了黄豆，猪蹄不腻，汤还有些清新的呢，很爽口。” “喝了这汤，我都感觉没那么累了。” “啊，这才第一天，啥时候是个头啊...” 食堂里的职工们夸着猪蹄汤，也抱怨着工作累，总体听来还是夸的多，抱怨的少。 坐在角落里低调吃饭的杨爱国暗暗点头，抱怨是正常的，这么辛苦的一天，能抱怨出来是好事，没听到大部分的声音是夸猪蹄汤好喝吗，这也是积极心态的体现嘛。 “这个黄大发表现不错，这次的猪蹄汤做的好，听说这个汤很补的。”心情不错的杨爱国跟秘书说道。 秘书咽下一口汤，解释道：“汤做的好，不过不是黄大发做的，听说是江师傅做的。” 江小流？杨爱国微微诧异，却又觉得这才是合理的，黄大发看着也不像会是专门为工人们做汤的人，也只有江小流这样脑子灵活的厨师才能做这些吧。 看秘书也已经吃完了，杨爱国收拾好饭盒：“你去通知各位领导和车间主任，七点厂部开会。” 秘书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杨爱国想了想，找了一张有空座的桌子重新坐下。 “厂子！” “厂长好！” 桌上的年轻人主动跟杨爱国打招呼，虽然只在昨天的开建仪式上远远的看过，工人们对杨爱国印象还是挺深的。 杨爱国很亲切的跟工人们打招呼：“别这么客气，你们吃你们的，我们随便聊一聊。” 一会开会主要讨论怎么在保证工人们的身体健康的前提下保证工程进度，杨爱国趁这个时间跟工人们聊一聊。 “怎么样，来到厂子还习惯吗？”杨爱国尽量用最和蔼的语气问道。 工人们明显有些拘谨，只是小口的吃着自己饭盒里的饭菜，都不说话，偶尔偷瞄杨爱国一眼。 “这个猪蹄汤好喝不？这是咱们食堂江师傅做的，我喝了两碗，给我撑坏了，回头我得找江师傅算账，做的太好吃了也不行。”杨爱国开着玩笑。 桌上的工人听着都笑了起来，这句玩笑话明显让桌上的气氛放松下来，“江师傅手艺好，我打算再喝两碗。” “两碗哪够，再喝三碗吧。” “你喝这么多，不怕尿床啊。” 哈哈哈... \\\"厂长，这么好的师傅您可不能给赶走了，累一天了这碗汤太提神了。\\\" 杨爱国也跟着笑：“行，既然你们都夸他，那我就饶了他。” 见众人都放松了下来，杨爱国借机说道：“今天上午，我去看了大家的工作现场，你们的活力让我很受鼓舞，你们后来遇到的困难我也听说了，现在大伙跟我说说，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话肯定了工人们的努力，共情了他们的辛苦，像朋友一样跟大伙聊天。 “累，太累了，开始觉得自己力气永远用不完，干着干着就觉得力气被抽走了...”一个娃娃脸小伙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也是这样，开始赶紧能一口气把山移走，然后就觉得山怎么这么高...”有一个人开口，就有第二个人。 每个人开口讲话，杨爱国都很亲切的看着他，基本每个人的感受都差不多，主要还是因为这帮年轻人没干过重活，不懂得匀着用力气，导致最后脱力了。 杨爱国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们工期很紧，但是大伙的身体更重要，保证好身体，我们才能更好的做后面的工作，所以我希望大伙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如果谁坚持不了，一定要告诉自己的部门领导，你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杨爱国虽然着急工程进度，但是他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着急就能完成的，保证职工积极的态度也很重要。 我肯定可以坚持，今天就是大意了，用力过猛了，明天我分配好体力，继续没问题。” “对，今天睡一觉，明天继续。” “厂长，不要小瞧我们啊，我们很能干的。” 哈哈哈—— 桌上都是大小伙子，谁也不会先认怂，杨爱国也不急，他会跟厂领导们制定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来兼顾工作强调和工程进度。 又跟小伙子们聊了一会，再三叮嘱他们早点回去休息，杨爱国告辞众人回了厂部。 厂里的中高层都已经到齐了，杨爱国一进来都跟他打招呼，杨爱国摆摆手：“大家不用客套了，都说说吧，看后面怎么干？” 见没人开口，一车间的孟主任先开口了：“我先说几句，咱们的职工身体还是不错的，主要还是干的太猛了，劲儿用大了，下午就表现的好多了，我们可以先不用太担心，观察几天再说。” 二车间的主任也开口了：“孟主任说的有道理，现在时间太短，也看不出什么，建议观察几天。” “下午的工作量怎么样？”生产科的老科长牛建斌问道。 “工人们确实是累了，工作量比上午下降了不少，不过还能接受。”三车间的主任回答道。 杨爱国又看向姚副厂长：“老姚，你看呢？” 姚副厂长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去过现场了，同志们的态度是没问题的，只是方法没用对，今天退伍军人出身的同志和南理大队来的同志们表现的就很好嘛。特别是南理大队，活没少干，人也没累到，可以让南理大队的人给年轻同志们讲一讲窍门嘛。” 杨爱国点头：“姚厂长说的不错，南里大队作为临时工，做的很不错，老牛你去沟通一下，让他们找人分享分享经验。还有一个就是我提议，临时工最后也跟正式工人一样享有奖金，如果能在完成他们自己任务的同时还能完成更多，可以多发奖金。” 众人都表示同意，这样也能够提高临时工的工作积极性，一切为了工期。 “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就辛苦姚副厂长和牛科长做个工作计划吧，各车间主任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有问题及时上报。”杨爱国做了最后的总结。 门外的李秘书和一个青年对视一眼，点点头，也离开了化肥厂。 第134章 半扇猪肉 “要给我们发奖金？”南里大队的人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拳头。 生产科牛科长笑呵呵的看着众人，很满意的道：“只要大伙好好干，厂里是不会亏待大伙的，如果大伙能完成的更多，奖金也会更多！” “好——”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高兴的欢呼起来，多干活没问题，有的就是力气，吃得好睡得好多干活是应该的，还有奖金拿，那更应该多干活了。 牛科长又勉励大伙一番就离开了，传授经验的事情还没有定好怎么操作，就没有跟南里大队的人提。 等牛科长离开，众人又是笑闹一番，也有人表示怀疑：“说的这么好，不会是哄我们好好干，到时候不给钱吧。” 王传堂嗤之以鼻：“这么大厂子，能差咱们这三瓜俩枣的？再说了，还有小流在这里呢。” 郭建业也说道：“对啊，还有小江在呢。大伙都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活了。” 众人想想也是，这么大厂子，不可能说话不算话，再加上还有熟人在，更不用担心了，洗洗就去睡了。 招待所里的姜副省长和丁三江正在喝茶聊天，秘书进来汇报了晚上化肥厂的会议情况，姜副省长点头：“三江啊，你们这个化肥厂领导班子不错，说明你选人选的好啊。” 丁三江也很高兴，但还是谦虚道：“都是领导指导有方，厂领导们也是真心想干事业的。” 姜副省长点头，只有真心想做事的人才会好好思考怎么把事情做好，而不是为了面子和政绩就胡干蛮干。 “对了，我听说今天厂食堂做了一道猪蹄汤很受大伙欢迎？”这种厂子领导班子的事情，姜副省长也只是提一提，他肯定不会太过关注，所以就转了话题。 丁三江就笑起来：“对啊，食堂负责人特意为了给工人们补身体做的，对了，这个厨师就是那天晚上给咱们做晚宴的厨师，今年才十六，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 丁三江对江小流是真的很喜欢，把他当侄子看待的，所以不吝啬的在领导面前夸他，也算是为他提前铺路了。 姜副省长也很吃惊江小流的年龄，厨师还是很看经验的一个职业，江小流才十六岁就做菜做的这么好，只能说他天赋异禀了。 “有时间给我引见引见，这么年轻的大师傅可不多见。” 丁三江心下一喜，征求意见道：“领导，明天让他来给您做饭吧，到时候您见见他。” 姜副省长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行，就明天中午吧，明天下午我们就去云州了。” 云山这边能看的东西不多，有限的几个厂子今天已经看完了，明天再总结总结就该离开了，省里安排姜副省长去云山转一转。 对于领导的行程丁三江不敢质疑，笑着答应下来。 江小流当然不知道他明天被丁三江临时安排了活，杨爱国的秘书找到了他：“江师傅，厂部的意思，从明天开始午饭和晚饭改为两荤一素，要想办法让工人们跟上营养。” 这些江小流能理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厂子早一天建成投产，就能早一天产出化肥，就能早一天用到地里，这是事关国家大战略的事情。 做荤菜当然没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厂部秘书看江小流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道：“江师傅放心，预算当然也会跟着提高，明天财务科会来跟你对接。” 这样就没问题了，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果然还是领导想的周到。” “那就辛苦江师傅了，江师傅也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江小流目送秘书离开，然后也回了宿舍，见刘光明已经休息了，就没有叫醒他，明天是刘光明当值，明天上午再跟他说菜品变化的问题也来得及。 库房里的猪肉还是够的，刘光明对于替换菜品也没什么意见，对于厨师来说，做荤菜还是做素材，其实差不了多少，相反荤菜可能更好做一些，素材做不好是真不好吃，荤菜有肉，相对来说职工们的接受程度会更高一些。 江小流安排好午饭，就去了财务科，财务大姐依然很热情：“哎呀江师傅，我还说要去找你呢，你到时先过来了，我这里已经接到财务通知了，预算给你们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你到时候让老吕带单子来就可以。” 财务大姐这么配合，江小流赶忙道谢，从兜里掏出两个橘子递过去：“大姐，这是朋友给的南方水果，你尝尝，吃着好吃回头我再给你送。” 财务大姐欢喜的接过橘子，这在云山还是稀罕玩意：“江师傅，本来这东西我不该收，不过我看着真是稀罕，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财务是厂里的重要实权部门，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打好关系，江小流见她收下了也很高兴，喜欢就行，这东西在空间里多的是，回头再送一些过来。 从财务科出来，江小流就被李秘书堵住了：“江师傅，找你一圈了，快跟我走！” 江小流没动：“去哪啊李秘书，我还忙着呢。” 李秘书一拍脑门：“我太着急了，是这样，丁书记让你去给姜副省长做饭，下午领导们就离开云山了。” 江小流看着李秘书，突然笑起来，李秘书被他笑的有些发毛，连忙检查自己，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确定的问道：“你笑什么？” 江小流摇头，“没什么，那我们快走吧，别让领导等着急了。” 看着江小流在前面骑着自行车，李秘书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哎，江师傅，这好像不是去招待所的路吧？” 江小流回头看他，笑的得意：“对啊，这是去食品站的路，我去食品站挑食材，好给领导做菜啊。” 去买肉就买肉，怎么笑的奇奇怪怪的，李秘书吐槽。 到了食品站，卖肉的曹师傅很热情的跟江小流打招呼，江小流特意挑了里脊肉和排骨，笑着问曹师傅：“廖站长在不在？” “在的，就在办公室，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江小流点头道谢，拉着李秘书就进了廖站长办公室。 “廖站长，我有事求你来了，我们厂需要每天多加搬扇猪肉！”江小流也没客气，直奔主题。 “江师傅开玩笑了，哪有半扇猪肉能给你。”廖站长也是直接拒绝。 江小流为难的看向李秘书：“李秘书，你看，我说食品站没猪肉了吧。” 李秘书秒懂，这是带自己狐假虎威来了，假装严肃道：“这样啊，那我们就去给丁书记汇报吧。” 第135章 高副书记的拉拢 李秘书说完就要往外走，廖站长马上紧张起来，这怎么还有丁书记的事情？ “请留步！” “两位别急啊，先请坐，咱们再商量商量！” 廖站长赶忙过来拉住两人，对李秘书赔着笑脸道：“李秘书，都怪我没弄清楚，猪肉有，猪肉有，化肥厂每天再加半扇猪肉。” 李秘书故作为难状：“不会让廖站长为难吧？” “不为难不为难。”廖站长连声道，心里暗骂江小流，这熊孩子，早说是丁书记的意思不就完了，非得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点廖站长倒是有些冤枉江小流了，丁书记怎么可能管这个，这完全是江小流按照杨爱国的要求要给厂里加营养，正好李秘书来找他，他顺势带李秘书来狐假虎威来了。 见江小流一脸坏笑，廖站长更生气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瞪他一眼，江小流连忙双手合十道歉，把廖站长弄的一点脾气没有，只能苦笑一声，跟江小流签订了猪肉供应协议。 签完协议，廖站长拉着江小流要多聊一会，江小流指了指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时间的李秘书，悄悄的对廖站长道：“廖站长，别怪我耍小心眼哈，实在是上面要求高，我也没办法，您多担待。不过今天真不能再聊了，一会我们要去招待所给姜副省长做菜，你看李秘书都等急了。” 廖站长也看到了李秘书一直在看时间，心里也是惊讶江小流的本事，居然专门去给省领导做菜，也不再耽误两人的时间，客客气气的把两人送走了，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感叹，这个江师傅不一般哪。 江小流很高兴，厂里又多了半扇猪肉的配额，总算是能满足杨厂长的要求了，又对李秘书告罪，不该私自借用丁书记的名义。 李秘书倒是没往心里去，江小流也不是为了他个人的事情，是为了厂子才这样做的，化肥厂刚开始建，肯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偶尔使一点小手段并不是说这个人不行，反倒说明这个人办事灵活。 最近有省里和云州的领导在，招待所要比平常稍微忙了一些，吴大厨等人早就接到通知江小流今天会过来做菜，王子路为了抢到给江小流打下手的机会被迫跟于海签订了很多不平等条款，包括帮于海打扫一星期卫生这种... 江小流做菜好、会的菜多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江小流做菜的时候愿意教身边的人，他对厨艺的态度从来都是乐意分享的，这也是为什么后厨的人都喜欢跟他做事的原因。 软炸里脊，虾仁蒸蛋，清蒸鲈鱼，木耳娃娃菜，萝卜排骨汤，四菜一汤，这是江小流拟的菜谱，都是比较有营养又好消化的菜，比较适合年纪比较大的人吃。 江小流做每一道菜都会跟王子路讲一讲这道菜要注意的地方，做到后来，吴大厨和于海也凑了过来，王子路就瞪于海，于海也不理他，继续厚着脸皮听江小流讲菜。 王子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太年轻，暗自决定不承认跟于海签订的不平等待遇。 等所有菜做好，吴大厨跟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江师傅真是令人佩服，菜做的太好了。” 王子路则是搂住了于海的脖子：“哼，你跟我出来，咱聊聊一聊。” 江小流和吴大厨看着两个活宝走到角落，相视一笑，江小流谦虚道：“吴大厨别夸我了，我这只是拾人牙慧鹦鹉学舌而已，很多精髓也没有掌握。” 李秘书走进后厨打断了两人的闲聊：“江师傅，吴师傅，菜做好了吗？” 见两人点头，李秘书就道：“那就安排上菜吧，领导已经到了。” 今天陪姜副省长吃饭的是高副书记和丁三江，江小流把最后一道萝卜排骨汤端上桌，丁三江介绍道：“领导，这就是今天的主厨，江小流，现在在化肥厂食堂工作。” 姜副省长兴致很高：“这就是那天晚宴的主厨？年少有为啊。”又看向江小流：“江师傅，那天你做的菜让人印象深刻啊。” 本来高副书记还没怎么在意，看着桌上的菜也觉得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听到姜副省长说他是那天晚宴的大厨，高副书记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能做晚宴，那肯定是深受丁三江器重的，又是在化肥厂食堂工作... 高副书记一下子就想到了给水泥厂和印刷厂打电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他有动机又有条件！ 面对姜副省长的夸奖，江小流很腼腆的笑着：“多谢领导夸奖，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江小流当然有更好的回答方式，不过他觉得不应该表现的太老成，现在的表现才更符合他十六岁的年纪，也不想太过引起高层领导的注意。 “不错不错，取得了成绩还懂得谦虚，江师傅不错。”姜副省长夸道。 高副书记试探着问道：“江师傅，领导很喜欢你做的菜，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回云州辛苦几天？云州可是有很多云山没有的食材。” 丁三江脸色变了变，这是看江小流表现入了领导的眼，想挖人吗？正要开口，就听江小流道：“云州啊，听说云州离云山特别远，太远了不行，我娘我爷我奶都在村里呢，太远了我娘我爷我奶想我了可就很难见到我了，那个领导，我能带我娘我爷我奶一起去吗？” 高副书记有些无语，让你去云州市给你机会，你还想带一大家子一起去？ 看着高副书记一脸无语的样子，丁三江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小江真是会搞事情，偏偏高副书记还没办法发作，十六岁的孩子，又是农村出来的，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姜副省长笑着道：“小江师傅念家，这很好嘛，老高就别难为他了。” 高副书记尴尬的笑笑：“那就以后有机会再来品尝江师傅的手艺了。” 丁三江这时候说道：“小江，上主食吧。” 本来丁三江计划让江小流跟姜副省长多交流一会的，现在看高副书记虎视眈眈的样子，还是让江小流避一避的好。 江小流答应下来，跟几位领导告罪一声就回了后厨。 第136章 吕文军回村 姜副省长也只是对那天晚上的佛跳墙有些兴趣，想见见做这道菜的厨师而已。今天的菜做的也很不错，不过他本身不是很看重吃的人，只简单夸了几句好吃就聊起了别的。 丁三江也乐得转移掉话题，省的高副书记再出什么幺蛾子，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高副书记会想着挖江小流，就因为他做了几道好吃的菜？ 高副书记作为官场老油条，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江小流是丁三江的人，把他带去云州又有什么目的呢？ 丁三江感觉有些头疼，有些后悔让江小流跟高副书记见面了。 江小流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领导们这么惦记。领导们今天吃完午饭就要离开云山了，招待所众人也能轻松下来了，大家都很开心，聚在一起聊着天。 胡芳芳还惦记着要把江小流介绍给自己表妹的事情，见江小流有时间，就跟他提起这件事情，刚一开口，江小流吓得连连后退，赶紧跑了出去，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芳芳也乐了，没好气的瞪着众人。 王子路不怕死：“胡姐，你就别嚯嚯江师傅了，江师傅还小，你应该多照顾照顾于海啊。” 胡芳芳就看向于海，于海顿时一哆嗦，避开胡芳芳的眼神，朝着王子路就冲了过去，王子路也是撒腿就跑。 三人跑到招待所后院，互相看看，大笑起来，实在是胡芳芳的表妹凶名在外，谁也扛不住啊。 江小流看了看时间，跟于海王子路打了声招呼，他要去菜市场一趟，有事让他们去菜市场找他。 江小流到菜市场找到丁大勇，给丁大勇带了两罐奶粉：“丁大哥，我有一个亲戚，他想给我们厂送生鸡...” 江小流说的是吕明清的事情，他答应了吕明清每天从他那里收生鸡，需要从菜市场这里走一道手续。 丁大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这些都是小事，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就是开两张单子的事情，又给吕明清办了一张采购证，这样方便他来往县城。 办妥了吕明清的事情，江小流也是舒了口气，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证件给到吕明清，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好办法，他现在是分身乏术，牛家庄有些远，他没有这么多时间。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领导们刚吃完饭，丁三江带着人正送领导们上车，江小流见状往路边站了站，尽量不引起注意。 等车队离开，江小流才上前跟丁三江打招呼，丁三江对江小流今天的表现比较满意，闲聊几句就让他回去了，他知道现在化肥厂事情多，江小流也是很忙的。 今天食堂刘光明当值，刘光明做事情还是很稳重的，午饭多了一道荤菜，职工们都很满意。 今天在各车间主任的引导下，工人们稍稍收着力气，虽然工程进度慢了一些，但是工人们也没有再出现累倒的情况。 厂领导们也是悄悄松了口气，这要是再有人累倒，就要继续降低工作强度，工期就更没法保障了。 倒是南理大队的人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干的活比昨天还要多出三分之一，杨爱国跟姚副厂长对视一笑，果然奖金还是有用的，要是厂里的工人都有这战斗力就好办了。 江小流找到吕文军，告诉他以后每天多半扇猪肉，务必要跟食品站还有财务科对接好，突然想到下午吕文军应该没什么事了，就跟他说了吕明清的事情。 吕文军吃了一惊，他都没想到自己小儿子居然这么能折腾，不放心的问江小流这事有没有风险。 江小流很坚定的告诉吕文军：“舅，这事能做，你就放心吧，表哥也是为了家里好，你应该支持他。” 吕文军在牛家庄待了二十年了，很多观念已经跟村里人一样了，总觉得老老实实种地，老老实实进厂才是正途，对于别的营生，一时很难接受，不过他知道江小流是有本事的，思索半天还是同意下来。 见吕文军同意了这个事情，江小流也很高兴：“舅，下午没事，你就回去一趟吧，把证件给我表哥带回去，顺便也回家看看，给我舅妈报个平安。” 吕文军心动了，不过也怕给江小流添麻烦，就问道：“我脱岗，会不会影响不好啊？” 他很珍惜这份工作，不想轻易失去，也不想因为他们家的事情影响到江小流。 “没事，你放心的去，有人问起来，我会说你去采购生鸡了，反正过几天表哥就能送鸡过来了，我这么说也不算错，对吧。” 吕文军就笑起来，这么解释好像也有点道理，但是不多，不过既然江小流说没事，那就没关系了。 江小流把自行车交给他，又递给他一个袋子：“这是我给舅妈还有表妹准备的东西，你一块给带回去吧。” 吕文军打开袋子，里面有两块布，一袋红糖，半袋子大米，还有一些苹果，江小流没有往里面放猪肉，毕竟他们是后厨，袋子里装了跟后厨一样的东西容易引起误会。 吕文军刚要拒绝，江小流就说道：“舅，这是给我舅妈和红梅的，你就别管了，快走吧，时间不早了，今晚不用回来了，明天一早赶上早饭就行。” 江小流说的坚决，吕文军也就没推辞，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反正欠妹妹家的已经够多了，只能以后慢慢报答了。 村里已经开始做夏收的准备了，除了每天去地里查看麦子的情况，村里人都在家里休息，为即将到来的夏收积蓄体力。 “文军回来了？” “当工人就是不一样了，自行车都骑上了。” “是啊，这大包小包的，还是工人待遇好啊。” 吕文军骑着自行车进村的时候，村里一般人正在村口闲聊，见到吕文军过来，都很跟他打着招呼，当然有人是真心打招呼，也有人是看他不顺眼，酸他几句。 吕文军没管这些，他笑着说道：“趁着厂里不忙，回来看看，东西多，我先送回家，回头我们再聊啊。” 说完就骑着车回家去了。 见吕文军走远，闲聊的人们便转换了话题，话题的主角很自然的就变成了吕文军。 第137章 吕家的温馨一天 吕文军知道村头这些人肯定会议论自己，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在意了，他的心早就飞回了家里。 吕文军推开院门回到家里的时候，牛少芬和几个孩子都在，牛少芬和吕红梅在做着针线活，吕元明在院子里修鸡窝，吕明清在铡猪草，动作慢腾腾的，一看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爹，你回来了？”第一个发现吕文军的是吕明清，见到吕文军他很高兴，扔下猪草就跑了过去。 听到吕明清的声音，牛少芬和吕红梅也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走出了屋子：“他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吕文军正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吕明清，听到牛少芬的声音抬头看过来：“厂里给了半天假，正好我不放心家里，回来看看。” “快进屋吧，红梅给你爹倒碗水。”牛少芬招呼着。 吕明清早就把袋子拎进了屋里，东西都摆到了桌上：“这苹果真大啊，看着就好吃。” “他爹，你花这冤枉钱干啥，这苹果得多贵啊，还有这花布，我和红梅又不是没衣服穿，你该给自己买布做一身的。”牛少芬虽然嘴上埋怨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吕文军蹬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也有些渴了，喝下一大碗水才开口道：“东西都是小流给的，我不要，非得让我带上。” 牛少芬听了之后感叹道：“唉，小流这孩子咋这么破费呢，他姑姑家的情，咱以后咋还呢。” 吕文军倒是想明白了，与其纠结这些，不如安心把东西收下，把恩情记在心里：“东西给了就收着，以后慢慢还吧。” 吕明清没在意这些，看父亲母亲聊完了，目光炯炯的盯着吕文军。 吕文军被他盯得发毛，瞪他一眼：“看我干啥呢？” 吕明清嘿嘿笑道：“爹，你这次回来，表弟没跟你说什么？” “没有！” “不可能，表弟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你说，快跟我说说，都说啥了？” 本来吕文军还想抻一抻这个小儿子，没想到吕明清自己猜到了，只好无奈道：“你跟着你表弟干也行，一定要注意安全，真要出了事，不能连累你表弟，知道吗？” 说完把国营菜市场的采购员证递给他：“这个收好了，到时候去跟国营菜市场的丁主任联系。” 吕明清小心翼翼的接过工作证，看了又看，突然蹦起来大声道：“放心吧爹，我这就去干活了，自行车我用用啊。” 这会时间还早，他还能收几只鸡，明天队里还是休息，早上可以跟他爹一起去县里，熟悉熟悉路。 牛少芬几人诧异的看着吕文军，不知道这父子俩在做什么，什么工作证，什么丁主任，怎么还要出事？ 吕文军解释道：“上次明清送我去化肥厂，跟小流提了送生鸡的事情，小流答应了，给明清办了一个采购员工作证。” 牛少芬有些糊涂了，吕明清就是个农民，还能给化肥厂送生鸡？就算江小流答应他可以收他的生鸡，他又从哪里弄生鸡呢？ 吕文军也是苦笑：“一直没跟你说过，这一年来白英那里就没钱给咱们了，都是明清这孩子偷偷去别的大队收鸡到黑市去卖了换的买药钱。给化肥厂供应生鸡这个事情，我问过小流了，小流说没问题的。” 牛少芬虽然还是很担心，但还是选择了相信江小流：“那好吧，小流这孩子是个有本事的，他说没问题那就应该没问题了。” “这一年多来都是我哥挣的钱，原来我哥这么厉害啊，我也要跟我哥学习，给家里挣钱。”吕红梅一脸崇拜，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牛少芬瞪她：“你个丫头片子瞎掺和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你要敢跟你个去，看我不收拾你。” 今天牛少芬说的话有些多，大喜大惊的刺激有些大，说完这些就不断喘气，吕文军连忙上前扶住她，安顿好牛少芬之后也看向吕红梅：“这个事情你不要再提了啊，把你娘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吕红梅吐吐舌头，表示不敢了。 吕文军又看向吕元明，吕元明是家里长子，他担心吕文明会以为弟弟赚钱了心里不舒服，没想到吕文明看到爹看向自己，就笑着道：“爹，娘，你们放心，我肯定会老老实实在你们身边的，不会去冒险。” 看他说的坦诚，吕文军放下心来，转头轻声安慰着牛少芬。 现在化肥厂也是每星期休息一天，不过吕文军的岗位比较特殊，他要负责每天的后厨物料接收，虽然很少需要他去采购，但是也不能离人，所以他每星期的休息很难保证。 牛少芬知道后面可能要一两个月都见不到吕文军，今天也算是一家人难得团聚的一天，就给红梅说道：“红梅，晚上我们包饺子，你去弄馅儿，让你哥和面。” 吕文军虽然是厨师，但是在家里一般用不到他做菜，几个孩子都是做饭的好手，现在家里还有一些江小流带来的白面，马上也夏收了，而且眼看着日子会越来越好，吃顿饺子也没什么。 “红梅，把我带回来的猪肉切一块放进去。” 猪肉是吕文军从食堂拿的，当着众人的面交了钱，这也是食堂后厨的隐形福利了，想买肉不用排队，只要当值大厨同意，就可以交钱买肉。 江小流给定的规矩是每人每月5斤肉的份额，有特殊情况可以再申请。 这次吕文军就把自己的份额都领了，还是找江小流借的钱。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比较讲规矩的，哪怕是后厨，也很少有偷拿东西的，毕竟万一被发现了，名声可就臭了，名声臭了，再想翻身可就很难了。 吕红梅很开心的去剁肉了，吕元明去菜地拔了几个萝卜，今天要包萝卜肉的饺子。 “duangduangduang——”剁肉的声音听起来就充满了喜悦，过年都舍不得放这么多肉呢。 吕明清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牛少芬急的不行，见吕明清回来好一阵抱怨：“下次早点回来啊，不知道家里人都担心你吗？” 第138章 黄豆酱 虽然是埋怨，但是浓浓的关心是藏不住的，吕明清很痛快的承认了错误，保证以后在天黑之前回家。 牛少芬见他一副惫懒模样，也是无可奈何，不再管他了。 吕明清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娘，你猜我今天收了几只鸡？” 牛少芬不理他，他也不恼，自顾自的说道：“我今天收了7只鸡，咱们能挣差不多一块五两块钱。” 这时候的鸡不能随便买卖，很多人也嫌麻烦，有人收也挺好的，哪怕便宜个一毛两毛的，当然这一毛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你要保证销路，还要保证不出意外，鸡是活物，出意外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牛少芬无奈：“行行行，知道你厉害，别嘚瑟啦，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都等你了。” “红梅，你哥回来了，下饺子吧。” “今天吃饺子啊，太好了，好久没吃饺子了。”吕明清欢呼着去洗手了。 等饺子上桌，吕明清看着吕文军，悄悄地说：“爹，想不想喝一杯？” 吕文军眼神一亮，看着吕明清，意思是你小子还不赶紧的！ 吕明清见状就跑出去，然后又跑回来，是一瓶高粱烧，一边给吕文军倒酒一边嘿嘿笑：“爹，那明天早上您骑自行车载我去县城呗？” “就知道你小子有求于我，明天你骑车，载着我，还想让老子载着你，你想的美。看什么看，倒满！”吕文军笑骂道。 吕明清大喜，自己骑就自己骑，有车骑就行。 “哥，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吕明清看向吕元明。 吕元明摇头，他十分了解这个弟弟，想占他的便宜可不容易，喝他一杯酒，估计得还他三杯。 见吕元明不上当，吕明清还是给他倒上了：“弟弟请你喝。” 吕元明无奈：“说吧，要我做什么？” 吕明清嘿嘿笑：“还是我哥了解我，哥，你明天在家垒一个鸡圈吧，要是来不及送去的鸡，我们就先养在家里。” 吕元明还没说话，吕文军有些皱眉，这时候家里是不让多养鸡的，这样在家里养着会出问题。 “爹，你不用担心，平时不养，主要是怕天气不好或者特殊情况，尽量都是当天收第二天送，不会耽误事的。”吕明清仿佛是看到了几人的顾虑，自己先解释道。 “那还行，咱们家现在在队里盯着的人比较多，做事情一定要谨慎，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吕元明几人点头。 “行了，快吃饭吧，一会都凉了，你们两个陪你爹喝一杯吧，解解乏。”牛少芬发话了，几人开始发动。 “文军？文军在家吗？” 一家人正吃的香，院子里有人喊道，听到声音都抬起头，牛少芬问道：“牛旺财？他怎么来了？” “我去看看。” 吕文军起身走出屋子，就见牛旺财提着一个罐子进了院子。 “旺财来了。”吕文军淡淡的打招呼。 牛旺财也不恼，以前他怎么对待吕文军的他也清楚，现在吕文军能很平常的跟他打招呼他觉得已经挺好了，哪怕把他赶出去他都觉得也正常。 “听说你今天回来了，过来看看，家里做的黄豆酱，拿过来给你们尝一尝。” 自从知道了吕文军进厂当了工人，牛旺财就有些悟了，觉得以前看人家落魄就欺负人这事挺没意思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际遇，就像吕文军，以前就是个破落户，现在进厂了，马上就能过上自己羡慕的生活了。 他来送东西，倒也不是说就要靠吕文军做什么，更多的是想弥补以前的错误。 “这咋好意思呢，太麻烦了。”吕文军客气道，又朝屋里喊了一声：“明清，给你旺财叔端碗饺子过来。” 牛旺财一听连连摆手，放下罐子就要走，吕文军一把拉住他：“马上就好，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吕文军不太清楚牛旺财最近释放的善意是他真的改变了对自己家的态度，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所以还是不欠人情的好。 吕明清别别扭扭的端着一碗饺子出来，不情愿的递给牛旺财。 他从小就烦牛旺财，从他记事起就记得牛旺财对自己家的奚落和嘲讽，他是真的不想把饺子给他吃。 吕文军瞪他一眼，端过饺子塞到牛旺财手里：“旺财，家里今天包饺子，你带回去给大明小明吃。” 牛旺财想拒绝，又看到吕文军坚定的眼神，只好讪讪的接在手里，又闲聊几句就回去了。 “爹，干啥给他端饺子啊，给他吃真白瞎了。”吕明清忿忿不平。 “对啊，爹，他们家都不是好人。”吕红梅也插嘴道。 吕文军看着要说话没说话的吕元明，又看向吕明清和吕红梅，耐心解释道：“从上次知道我去厂里当工人开始，牛旺财就变了态度，咱先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变的，就这个人咱还是不招惹为好。他们那一大家子在村里还是有些势力的，能交好尽量别得罪，特别是我总不在家。” “明清你也要记住，你现在做的事情能挣一些钱，但是毕竟不是那么合法，对于村里人，他们可能成不了事，但是他们能坏事，所以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吕明清似懂非懂的点头，他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还有着黑白分明的意气，吕文军的话他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元明，咱爷俩喝一杯，我明天就回厂里了，家里你就是顶梁柱，遇事多三思，有解决不了的就去找队长，一定要守好我们这个家！” 吕元明一下子就感觉充满了力量，这就像是一种传承，一种当家人的责任感，重重点头，跟父亲碰了杯，一饮而尽。 吕文军欣慰的点头，也把杯里的酒喝光：“元明，等晚一点，给你爷爷奶奶送一碗过去，避着点村里人。” 虽然村里人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吕文军一家和吕父吕母在村里的存在，但是难免有人还盯着他们，所以平时吕文军跟父母的接触也都是要避着人的。 这边牛旺财有些恍惚的回了家，家里没点灯，都在院子里坐着乘凉。 牛旺财媳妇见他回来的这么快，好奇的问道：“当家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你送黄豆酱去，吕文军是不是高兴坏了？” 第139章 萝卜猪肉饺子 牛旺财老婆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这些年吕文军家里一直过的很苦，很多时候家里都是菜糊糊，连面糊糊都吃不上，这一罐子黄豆酱用料可不少，放了糖，放了花生碎，好吃又有营养，这还不得给牛少芬乐疯了！ 天已经黑了，月光不是很明，牛旺财老婆没有注意牛旺财放到桌子上的碗，他儿子小明却是看到了，凑过去一看惊喜道：“饺子！” 说完也不等他爹说话抓起一个就塞到嘴里：“真好吃，好多肉啊。” 饺子？ 大明也冲了过去：“真的是饺子。”伸手拍开小明还想抓饺子的手：“一边去，等会再吃！” 大明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很多事都懂了，虽然他也很想吃，但也知道这是父亲从邻居家端回来的，能不能吃还不好说呢，就伸手制止了弟弟。 牛旺财媳妇也是大吃一惊，问道：“这是老吕家端回来的？不年不节的他家还吃的起肉饺子？” “娘，这饺子真香啊，咱们快吃吧。”小明在一边急切的说道，他尝了一个，真的是太好吃了。 “当家的，要不咱都尝一尝？” 这时候就是吃的东西最金贵，马上夏收了，要出大力气的，谁不想给自家劳力补一补身子。 牛旺财点点头，又想起来点头他们可能看不到，就开口道：“都端回来了，吃吧。” 小明欢呼一声，又抓了一个饺子在手里。 大明则是又把碗端了过来，递到爹娘面前：“爹，娘，你们也尝尝。” 一碗饺子也就七八个，牛旺财和他老婆一人拿了一个就不吃了，剩下的给两个孩子分了。 牛旺财老婆感慨：“老吕家这是抖起来了啊，这饺子里肉可真多。” 牛旺财吃完饺子好久没说话，最后才长叹一声：“以后咱们家要注意对他家的态度了，还有就是对村里其他人家也要和善一些，说不准谁家就起来了，与人为善总是好的。” 他们家人虽然在村里比较跋扈，不过在家里牛旺财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几人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三，老三，在家吗？” 牛旺财刚感慨完就听到外边有人喊自己，听声音应该是堂哥牛二。 牛旺财站起来朝外面喊道：“二哥，在家呢，进来吧。” 进来的是牛二和牛大，跟众人打过招呼后问牛旺财：“隔壁老吕回来了，找他打听打听去？” 说是打听，其实就是想去打打秋风，要是吕文军混的好，就跟着混点吃的用的，要是混的不好，那没的说，赶紧嘲笑啊。 牛旺财听他这么说就又坐下了。 牛二没看懂：“怎么还坐下了，走啊！” 牛旺财摇头：“大哥二哥，我刚从老吕那回来，老吕状态不错，我觉得我们不该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们家了。” “老三，你是咋想的，不就是个工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他一个月挣个二十块钱不还是穷鬼？”牛大不屑的说道。 “大哥，你们就没想过，老吕当二十多年农民了，现在突然成了工人，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帮他啊，现在啥都不知道呢，就去找人家麻烦，这样不好。” “还有啊，就算没人会再管他，他也是工人了，还是化肥厂工人。知道化肥吗，我可打听过了，这东西使到地里能多产粮食，多产粮食啊，咱们能随便得罪人家吗。” 这是牛旺财突然想到的，居然觉得很有道理，这吕文军的地位好像更高了啊。 牛大像是明白了什么，见牛二还想说话，赶忙拉了拉他：“老三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们再想想，走了，老二！” 说完也不等牛旺财回话，拉着牛二就走了。 “大哥，你拉我干什么？”牛二还有些不服气。 “老三说的也有些道理，单单一个化肥厂咱也不能轻易得罪，走吧，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吕文军自然不知道牛旺财帮他挡了一桩麻烦事，明天要早起，一家人就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吕明清就起来了，先做了早饭，然后喊吕文军，今天是他第一天去送鸡的日子，他很兴奋。 两人吃完早饭，把鸡装到袋子里，鸡的嘴巴吕明清特意用绳子捆住了，没发出什么声音，今天队里都休息，这么早街上也没有人，两人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村子。 菜市场这会儿已经很热闹了，吕文军两人直接找到了主任办公室，丁大勇正在看账本，听说是江小流的舅舅和表哥，丁大勇很热情，他也知道两人来的目的，喊了一个青年过来：“小蔡，带这个小伙子去称重，把票开了，就是我那天和你说的。” 小蔡点点头，也很热情的说道：“走吧，跟我来。” 吕文军拉住要走的吕明清，偷偷往他口袋里塞了一盒眼，给他使了个眼色，吕明清会意的点头，跟着小蔡就出去了。 吕文军不好意思的跟丁大勇笑笑：“让丁主任见笑了，小孩子第一次做这个。”说完又掏出一整条烟放到桌上。 丁大勇连忙拒绝：“别别别，吕大哥你这太客气了，从小流那里算，你都是我的长辈。主要是咱俩年龄差的没那么多，我这才以同辈相称，我和小流的关系，真用不到这些。” 吕文军坚持：“你和小流的关系，我是知道的，要不是你们的关系，咱也不能坐在这里了，对不对。这次听我的，你收下，就这一次，以后我就不送了。” 丁大勇还想拒绝，看吕文军态度很坚决，想了想就收下了，以后再找机会还回去吧。 这边吕明清提着两笼鸡去称重，路上悄悄的把烟塞到小蔡的口袋里：“麻烦蔡哥了。” 小蔡微微点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一本正经的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为人民服务嘛。” 丁大勇早就交代过了，称重开票都很顺利，吕明清拿着票拎着鸡再次表示感谢，小蔡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可以直接过来找我，不用每次都麻烦丁主任了。” 吕明清连忙答应下来，不用每次都麻烦丁大勇，这样就省事多了。 第140章 选定拖拉机手 吕明清回到主任办公室，示意事情办妥了，看看时间，两人就跟丁大勇告辞了，他们还要赶去化肥厂了。 “以后都要这么跑，也没有自行车，你能受得了吗？”路上吕文军问道。 这一趟可不近，骑自行车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走路的话就要两三个小时，还要带着三四十斤的东西，要是每天这么走，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吕明清笑笑：“想赚钱吃点苦不算什么，我没问题的。” “等赚钱了，我想先弄一辆自行车，旧的就行。” 吕文军点头，想了想说道：“行，你先干着，等钱凑差不多了我们找小流帮忙弄一辆。” 现在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愁了，反正已经麻烦江小流够多了，就再麻烦一次吧。 吕文军停下自行车，语重心长的看着吕明清说道：“明清啊，我跟你哥说过，今天也再跟你说一次，你小姑家对咱们家的恩情太大了，以后你小姑家对咱家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不能拒绝，就算没有要求，能出力的地方我们也不能惜力，记住了吗？” 吕明清重重点头，他自己挣了一年钱，更清楚挣钱的困难，也更知道这些年小姑家对自家的帮助，他早就把小姑家的恩情牢牢记心里了。 两人重新骑上自行车，跟门口的王大爷打了招呼就去了后厨，吕文军让吕明清在外面等着，他把鸡送进去。 江小流正好在，看到吕文军带着鸡进来，填了单子递给吕文军，让他去财务领钱，看着鸡又想了想，安排王铁头先去搭一个鸡窝，鸡先养两天吧，七只鸡不够做一道菜。 江小流走出后厨跟吕明清聊天，本来吕文军告诉他是等钱凑差不多了再买自行车的，但是吕明清实在是没忍住就问了问，江小流也知道牛家庄离化肥厂有些远，就开口道：“我帮你打听着，有了的话我告诉你。” 吕明清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知道小流本事大，但是江小流毕竟比自己还要小，钱不够这个事情还是很难开口。 江小流猜到了他的为难，主动开口道：“钱的事不用担心，后面慢慢还我就好了。” “好好好，我会尽快给你的，车也不用太好的，能骑就行。”吕明清连忙道。 江小流表示知道了，就看到吕文军带着钱回来，把钱递给吕明清：“数一数，没问题就回去吧。” 吕明清看到一沓钱眼睛都亮了，这个表哥还真是适合做生意啊，看这见到钱的表现。 钱数完了，没有错，吕明清默算了一下，一共赚了两块五，看来那包烟还是起了作用的，多赚了几毛，收好钱吕明清就走了，他还得去收鸡了，尽量明天能再送一趟过来，凑够二十只鸡，也够食堂做一顿了。 吕文军看着跑远的吕明清，自嘲的笑道：“这个臭小子，比你还大两岁呢，一点都不稳重。” 江小流就笑，他十八岁的时候...哦不对，他十八岁的时候也还行吧，从小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懂事的早，拜的师傅又很严厉，想不稳重都难。 一连几天的正常运作，化肥厂也慢慢走上了正轨，除了普通工人车间的进度还是有些慢，当然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的工作量就只能这么大。 厂部重新调整了工作进度，现在就等着夏收结束后从各大队抽调人手了。 星期六的时候各个大队的夏收算是正式开始了，今年天气干旱，小麦成熟的早了几天，不过南理大队还好，毕竟两面靠水，小麦的收成应该还行，像牛家庄那些离河比较远的大队，收成不容乐观。 南理大队是星期天开始夏收，化肥厂休息，周六下午没什么别的安排，江小流安排好工作就回大队了。 厂里的工人们今天也休息，不过只给了半天外出假，吃过午饭放假，晚上必须赶回化肥厂，逾期不回的记大过处分。 这也是厂里考虑到职工们的身体，星期天就是想让职工们好好休息，可以回家看看，但是如果想出去折腾的那就尽量压缩你的时间。 吕文军没有回去，家里都安排好了，他回不回去关系不大。 通过最近的观察，他发现了江小流的重心并不只是在化肥厂，他也不了解这个外甥想要的是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替江小流看好化肥厂这一摊儿。 江小流回到大队的时候，大队部门口很热闹，这里正在进行最后的拖拉机手技能考核。 考核一共分两部分，理论部分和实操部分。理论考试昨天已经考完了，选出了考试成绩的前八名进行今天的实操。 理论考试包括驾驶和维修，实操考试就只有驾驶了，维修的实操，刘满江不舍得用自家拖拉机练。 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教练把结果递给刘满江，刘满江接过来，清清嗓子，原本还很嘈杂的大队部门前一下子安静下来，都很紧张的盯着刘满江。 刘满江也没墨迹，直接就开始宣读成绩：“根据昨天和今天两轮的考核，成绩排名如下，第一名，刘峰，第二名，江为民，第三名，郭建林，第四名，郭建海，第五名，郭邦成，第六名，王大勇，第七名，郭邦武，第八名，郭子安。” 两辆拖拉机，会定四个拖拉机手，每个拖拉机配两人，默认的就是前四名。所以前四名的名字被念到的时候不时有欢呼声传出来，等后面几人被念到，就只剩下了可惜的声音了。 刘满江示意安静，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跟手里的名单比对了一下，继续念道：“经过队里考察、走访和讨论，队里发现近几年有一帮年纪不大的孩子，仗着家里挑衅邻里，欺负小孩，给队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队里决定，取消这些孩子家里人拖拉机手的资格。”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都在跟身边人大声说着什么。 刘满江示意郭会计敲了敲手里的锣，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接着说道：“这次拖拉机手，队里定的是刘峰、江为民、王大勇、郭子安。孩子的名字我就不念了，各家回去自己好好管管，管的好也就罢了，管不好的，后面队里的养鸡场取消参与资格，队里也会出面管教的。” 结果一公布，吵闹的声音更大了。 “我不服！” “我也不服！” ... 第141章 收拾熊孩子 郭会计又敲了一阵锣才让人群重新安静下来，刘满江开口道：“有意见的不服气的到大队部里来，队里给你们解释。” “不行，我要求就在这里解释！”说话的是郭建林，郭建业的哥哥，他是这次拖拉机手考核的第三名。 “对，我们要求在这里说！”郭邦成也喊道。 “对，就在这里说！” “让大伙都评评理，要是说不出一二三来，我们可不答应。” 刘满江一脸严肃：“在这里解释也可以，丑话说在头里，谁要是因为这事影响了夏收，别怪队里不客气。” “郭建业，郭邦平，郭邦安，郭建昌，这几个名字大伙都很熟悉吧？还用我继续往下说吗？” 刘满江似笑非笑的看着郭建林等人，就连站在刘满江身后的郭会计都是脸上一热，丢人啊... 议论声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大部分人已经明白了大队的意思，只有郭建业、郭建昌几人还在咋呼道：“凭啥不让我哥当拖拉机手，我哥考的那么好，还有，念我的名字干什么？” 众人都安静了，几个熊孩子的声音格外明显，本来就一肚子气的郭建林郭建海听到这声音就更生气了，冲过去拽住几个熊孩子的耳朵就往外走：“来来来，我告诉你为什么！” 哈哈哈，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刘满江也满意的笑了，江小流这个主意真不错，一举多得。 刘满江清清嗓子：“我们都要吸取教训，管好自己家的孩子，队里现在盯着这事呢，不然队里有很多办法收拾你们。行了，都散了吧，明天按时上工，开始收麦子！” 听到成绩公布，虽然早有预料，真的看到结果，江为民还是有些激动，他马上就要结婚了，然后就是分家，怎么能把小家过好，当上拖拉机手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江小流看到了三叔有些激动的表情，识趣的没有凑过去，让三叔自己消化消化吧。 刘满江在人群外看见了江小流，悄悄给他做了个手势，然后进了大队部，江小流会意，等人群散光也跟着走进了大队部。 “怎么今天回来了？赶的还挺巧，都让你赶上了,你出的主意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刘满江给江小流倒了杯水。 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明天星期天，化肥厂休息。今天这事还得是我叔，办事干脆利落还让人挑不出理来。\\\" “想让我夸你就直说，不用阴阳怪气的，这不都是你出的主意啊，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刘满江笑骂道，“还是你们工人幸福啊，还有星期天休息。” “怎么样，化肥厂干的还行？对了，星期天休息，队里的人怎么都没回来？” 江小流随口道：“化肥厂还不错，厂子刚开始建，条件差了些。现在工期比较紧，正式工们干活有些拖后腿了，厂里就给放了半天假，这一来一回时间太紧张了，大伙就都没回来。” 江小流简单说了说现在的情况，包括厂里的住宿和吃饭情况，还有工人们的状态、工程进度这些。 “我听说厂里现在想等夏收结束了再招一些人，就为了能赶上工程进度，叔你可以再想想办法。” 这个消息倒是挺重要的，哪怕到时候只能干一个月也是好的，刘满江想了想问道：“还需要多少人？” “这个应该还确定不了，厂里也要看看这一个多月的进度，如果进度还行，那就不会招很多人，如果进度差的太多，估计就要大量招人了。” 这是江小流自己琢磨的，估计现在厂领导也是存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思，只能尽量想办法保证工程进度了。 “叔，这个也不急，咱们就是尽量赶夏收就好了，到时候有了消息我立马通知你，如果用的人多，你还可以找别的大队啊，到时候让他们欠你人情。” 刘满江听了一拍大腿：“行啊，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到时候我也好好长长脸，省的一天天的都看不起咱们队。” 这么些年也难为刘满江了，南里大队人少地更少，地少就算了，一多半还是山地，每年交公粮、出工都在公社垫底，每次公社开会都被别的大队奚落，搞得刘满江经常抬不起头来。 现在队里有了拖拉机，还是两辆，等过些天再能帮着安排人去做劳务，那可就在公社露脸了、 刘满江越想越高兴，冲江小流摆摆手：“行，那你就多盯着吧。现在没事了，赶紧回家去吧，你娘和你妹妹也都放假了。” 刘满江就是个这么干脆利落的人，正事谈完就开始赶人，江小流都习惯了，扔下两瓶酒就跑了，刘满江都没追上，看到桌上的酒，无奈的摇摇头。 晚上有一个对拖拉机教练的感谢宴，刘满江知道江小流不喜欢这种应酬，就没有喊他，让他可以回去陪陪家里人，如果江小流知道刘满江的想法，肯定直呼还是队长懂他。 江小流的酒量一般，每次酒宴都是硬撑，根本不是老油条们的对手，他乐得不用参加这些，还是在家里舒服。 夏收开始了，学校也都放假了，这个时候生产力比较低，夏收秋收都是一个多月的假期，这个时候吕白英和江小觞也会帮着上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队里会给她们记工分。 江小流家里，吕白英正在做饭，江小觞在一边帮忙烧火，嘴里还在念叨：“也不知道我哥今天回不回来。” “小流厂子刚开始建，事情比较多，不一定能回来。” “嗯，好可惜啊，我哥回来就能给我带好吃的了。” “你这孩子，盼你哥回来就为了吃啊。” “那你以为呢，难道我还因为他长的美吗，嘿嘿...”江小觞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好你个江小觞，居然敢说我坏话！”江小流一进门就听见妹妹的调笑声，不禁笑着说道。 “呀，哥你回来了，你听错了吧，我跟咱娘说你长的没呢！”江小觞才不会承认她说了江小流的坏话，她还要找江小流要好东西呢。 第142章 夏收开始了 吕白英对江小流的回家也很惊喜，笑着问道：“厂里不忙吗，怎么有时间回来？” “估摸着队里该夏收了，回来看看，再给家里送点东西。”江小流说着就把两个袋子拎到屋里。 “我先看看都带什么好东西了。”江小觞见到袋子，也不烧火了，先过来看东西。 江小流知道母亲和妹妹都要参加夏收，他内心里是不希望两人参加的，现在家里不缺粮也不缺钱，没必要再辛苦挣工分，如果只有江小觞，那就好办了，江小觞肯定是不想参加这种重体力劳动的，但是以吕白英的个性是不会不参加的，所以江小流也不劝她们，只能尽力弄一些有营养的东西给她们补身体。 江小觞把袋子里的东西摆到桌上，两只鸡，一大块排骨，几斤肉，一小袋子虾米，还有两斤白糖，两罐麦乳精，一大包红枣，几斤鸡蛋糕。 “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吕白英埋怨道。 “对啊，这么多东西，也没几个给我吃的。”江小觞失望的嘟着嘴。 “你这孩子，才过几天好日子就不觉得这些是好东西了，看你是饿的轻了。”吕白英笑骂着江小觞。 见江小觞的嘴巴撅的越来越高，江小流才掏出了特意给江小觞带的东西，菠萝！ 没削皮的菠萝有些丑，江小觞都没看第二眼，江小觞笑笑：“等着！”说完就走进了厨房，一会端了一个盆出来，菠萝切了小块，用淡盐水泡起来了。 “等一会你尝尝，小心你的舌头，别把舌头都吃进去了。” 虽然黄灿灿的菠萝看起来很诱人，江小觞还是不服气的翻了翻白眼。 吕白英把晚饭端了过来，晚饭很简单，葱油饼配炒鸡蛋，还有一个青菜，平时母女两人也是这么吃的，晚饭在家吃的好一些，午饭在学校就尽量简单，吕白英还是一直保持着低调的生活态度。 江小流吃的很香，家里的饭就是好吃。 江小觞则是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瞥向盆里的菠萝，好不容易捱到吃完晚饭，江小觞看向江小流。 “好了好了别盯着我看了，可以吃了。”江小流扛不住江小觞的目光，没好气的道。 江小觞欢呼一声，先把菠萝从盆里捞出来放到两个碗里，很狗腿的把一碗放到吕白英面前：“娘，你尝尝。” 吕白英笑着拿起一块，放到嘴里，然后跟江小觞说道：“好吃，你也吃。” 见母亲吃了，江小觞才开心的端着碗吃起来，这个菠萝太合她的口味了，酸酸甜甜的，很快就眯起了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 江小流不再管她，跟吕白英道：“娘，现在二舅在我们食堂工作，做的挺好的，帮了我很多。我二表哥吕明清，人很聪明，揽下了给我们食堂供应生鸡的活，也能挣一些钱。二舅家的收入后面肯定会多不少，您就不用在担心了。” 吕白英认真的听着，听完沉默了好一会，跟江小流商量道：“小流，现在你舅舅在你那里上班了，能安排我们见一面吗?” 两人也有差不多二十年没见过面了，吕白英都快记不清吕文军的样子了，她去牛家庄不方便，但是如果是去县里，应该会好一些吧。 江小流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也暗骂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些，可以安排母亲和舅舅在国营饭店、招待所甚至是自己的房子里见面的啊，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行。 “娘，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一直没想到，你一说我就觉得很可行。正好现在你放假了，那就等我安排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好好，你多花点心思。”吕白英也有些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放心吧娘，我尽快安排。你先吃菠萝，我去洗碗。”说完江小流就站起来去收拾了。 夏收刚开始，还都比较忙，很多人可能也会盯着吕白英和江小觞，这个时候请假去县里目标有些明显，可以等夏收一段时间以后再安排。 江小觞悄悄的凑过来，肩膀碰了碰江小流：“哥，这个菠萝我看咱娘挺喜欢吃的，你回头再带回来啊。” “行，过几天我再带，咱娘喜欢吃，你就少吃点啊。”江小流笑着道。 “其实，那个，嗯，吃多了可能也会不舒服吧，我可以替咱娘吃一点的。”被看穿心思的江小觞支支吾吾道。 江小流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江小觞被看的发毛，没好气的说道：“看我干啥，到时候咱娘也会让我吃的，哼！”说完就回屋去了。 吕白英和江小觞第二天要上工，几人又闲聊一会就休息了。 第二天江小流起的很早，他起来做早饭，这样母亲和江小觞就可以多睡一会儿，早饭也比较简单，烙饼，煎鸡蛋，又卤了鸡蛋，这个是为午饭准备的。本来江小流是想回来做午饭的，想到今年队里是把活分了片，按片算工分，江小流就想着帮忙干活，放弃了回来做午饭的想法，晚饭再做些好吃有营养的。 江小流准备了两桶水，一桶凉白开拎着去地里，一桶温水放空间里保温，到时候想和凉的有凉的，想喝温的有温的。 这个时候队里的哨子响了，这是喊村民社员们起床的哨子，一个小时以后还会有一遍哨子，这个哨子是上工的哨子。 今天是夏收第一天，队里的大喇叭也放起了激昂的音乐，听起来就给人很振奋的感觉。 吕白英和江小觞起来洗漱，一起吃了早饭就去了大队库房，都要在这里领工具。今天都是割麦子，所以工具都是镰刀，负责分发工具的是郭会计，江小流走过去：“郭叔，三把镰刀。” 郭会计一边给他拿工具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你也来挣工分啊？” 江小流也笑：“对啊，今天休息，参与参与队里生活。” “行，你这想法挺好的，大小伙子就应该多劳动。来，这里签字。” 江小流签好名字，拿了镰刀跟着吕白英就去了地里，昨天各个小队长都已经把地分好了，今天村民们领了工具就可以开工了，只要把自己分的活按质量干完就是满工分。 江小流握着镰刀，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吕白英：“娘，这个怎么用？” 第143章 割麦子 怎么用？吕白英一下子愣住了，镰刀还要问怎么用？ “噗嗤…”旁边的江小觞一下子笑出了声，江小流扶额，这个他确实是没用过，包括前身也没什么经验啊。 吕白英也就是愣了一下，能主动干活也是好事，就拿着镰刀给他演示了一下：“主要就是注意这个镰刀的角度，别割到自己，还能省力。” 江小流看了看，还是挺简单的，至于角度，看个大概，主要还是要自己去摸索，于是点点头道：“好，我试试。” 好巧不巧的郭建业家的地分到了江小流旁边，郭建业虽然是熊孩子，不过夏收这个时候还是不敢不来的，再加上昨天回家被他哥教训了一顿，这会儿正无精打采的跟着郭建林来到地里。 开始郭建业没有注意到江小流，听到江小流的问话才抬起头看过来，看着江小流略显笨拙的动作不禁嗤笑出声：“江小流，你这啥动作啊，用不几下就得割到自己的腿。” 靠，江小流暗骂，这谁分的地，怎么跟这么个倒霉孩子分一起了。 江小流刚才试了试，这东西不像看着那么简单，还是有些技巧的，刚开始确实有些用不好力气，不过几下之后已经有了感觉。 对于郭建业的挑衅，江小流没理他，这种熊孩子越搭理他越来劲。 看江小流不理他，郭建业几步冲过来，站到江小流身边：“怎么着啊江小流，进了厂就忘了我们农民的技能了？你这是忘本啊。” 这话就有些重了，江小流不得不回应：“我要是忘本，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干活吧。” “没忘本？”郭建业眼珠子转了转，”没忘本的话，咱俩比一比啊，看谁割的快，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小流吐槽，各凭本事的事情，跟你比这个干啥。 “说话啊，你不会是不敢吧，你不是一直都不服气我吗，难道是说进了厂就变怂了？”郭建业见江小流不吭声就更加得意起来。 “郭建业，昨天你爹没打你？应该是打了，但是没打疼，不然怎么精神头这么好。”江小流讥讽道。 “你！”郭建业要气疯了，昨天真是奇耻大辱，他从小到大都没被那么打过，也没被那么多人奚落过。 “江小流，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敢不敢比吧，不然以后你见了我就躲着点走！哼，没爹的孬种！” 江小流一下子就生气了，他虽然没见过江为国，但是继承了原身的感情，原身很崇拜他的父亲，不会允许有人侮辱他的父亲。 “说吧，怎么比！” “哟，敢比了？行，看好了，这块地长两百米，咱们从这头开始，宽一米长两百米，谁先割完谁赢，怎么样？” 这个比试很公平，就是比速度，江小流点头表示同意，又说道：“比试的赌注是什么？” 这个让郭建业有些为难了，以他的性子可以想出很多侮辱人的赌注，但是他爹和他哥昨天严厉的警告了他，不准他闹事，他也知道因为他的原因让他大哥失去了拖拉机手的资格。 开始时候郭建业的父亲和哥哥正在商量着从哪里下手开工，没有注意到郭建业跟江小流的冲突，现在看到了，就一块围了过来。 吕白英轻轻拉了拉江小流的胳膊，江小流跟母亲示意没事，想了想就说道：“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大伤了和气，定个简单的，谁要是输了，给对方家里挑一个月水，水缸添满。” “郭建业，你们家人口多，水缸多，我们家就一个水缸，还是你占便宜，敢不敢？” 这倒是实话，江小觞都不乐意了，这个江小流怎么那么傻，郭建业家三个水缸，自己家就一个，这不摆明了要吃亏嘛，而且江小流根本不会割麦子。 “你要输了，还要把你三叔的拖拉机手位置让给我大哥。”郭建业想了想又说道。 江小觞大急，就怕江小流答应了这个不合理的要求，还没等她说话，就听江小流嗤笑：“你想屁吃呢，比试是你提起来的，赌注还这么不平等，你输了能拿出什么来？还要拖拉机手，你咋不上天呢。爱比不比，真是浪费时间！” 围观的人一下子都笑起来，就连郭建业的家里人都觉得丢脸，赌注不对等，郭建业是咋想的居然能这么异想天开。 “行，那就挑水，就咱们两家靠着的这一块比试，怎么样？”郭建业觉得自己没有输得道理，见江小流不上当，就很爽快的同意了江小流的赌注要求。 “那就开始吧。”江小流淡淡的说道。 两人很默契的开始割麦子，江小流确实没干过这个，动作笨拙，郭建业虽然干的也不多，但总归是干过，干的是有模有样的。 “江家小子明显落后了啊。” “嗯，看着就不像会干农活的。” “哈哈哈，这也正常，人家不会干农活，但是人家有本事啊。” 江小觞在一边也是看的着急，恨不能自己上去替他。 吕白英倒是很淡定，小流这孩子最近太顺了，吃点亏也是好事。 刘满江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站在人群外听了个大概，虽然不看好江小流，但是这种打赌他也不好插手，赌注不牵扯钱粮，比的又是干活，没道理打断。 “都不用干活吗，在这围着干什么？都散了吧！” 虽然不能干涉打赌，但是减少围观的人还是能做到的，这样江小流心理压力也能小一点吧，刘满江暗暗想到。 众人嘻嘻哈哈的跟刘满江打招呼，“走走走，散了散了，两个孩子较劲有啥好看的。” 大伙还是很给刘满江面子的，打完招呼就要散了。 “快看！” 就听有人一声惊呼，众人都循声看了过去。 就见江小流左手揽过麦秆，右手挥舞镰刀，每次挥镰刀都能割下一把麦秆。 江小流虽然技术生疏，但是他力气大啊，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窍门，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上了郭建业。 第144章 火力全开的江小流 围观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这也太魔幻了吧，刚才还不会割，现在就割的这么好这么快了？ “这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小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刚来就看到江小流嗖嗖嗖的往前割着麦子。 ”是啊，这也太快了。” “你们看那麦茬，整整齐齐的。”有心细的人注意到了麦茬，不禁走进地里仔细观察起来。 听他提醒，又有几个人走进地里：“这技术，杠杠的啊。” 江小觞开心的快要蹦起来了，自己哥哥果然靠谱，割的又快又好！ 吕白英则是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以为能让江小流长长记性的，没想到又让他出风头了。 刘满江也是笑了起来，一直觉得江小流不会逞一时意气，果然留了一手，郭建业跟他比还是太嫩了。 郭建林也是面色难看，昨天知道拖拉机手资格因为弟弟的原因被取消了，生气郭建业是一方面，对江小流也没什么好印象。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整治熊孩子的办法是江小流想出来的，不过他们家都认为大队部的人不会这么办事情，十有八九就是江小流搞的鬼。 今天郭建业跟江小流比试，虽然没有实质性好处，但是能赢他，让他在村里人面前丢面子，也算是给家里出口气，所以郭建业提出比试的时候郭家人都没有拦着，江小流就没下过几次地，比试还不是稳赢？ 比试开始的时候也跟他们预想的一样，江小流手忙脚乱，郭建业很快就领先了，谁成长江小流突然就开窍了，割的又快又好。 想着郭建业要给江小流家挑一个月水，郭建林就有要吐血的冲动。 众人闲聊的功夫，江小流已经领先郭建业十几米了，而且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 郭建业开始领先了心里还很高兴，现在一抬头发现江小流居然领先自己这么多了，又气又急，一不小心就割到了手。 “我…”郭建林骂了一声，跑到郭建业身边捏住他的手，大声道：“我们认输。” 不得不说，郭建林对这个弟弟是真的不错，别看昨天狠狠地教训了郭建业一顿，那也是气急了，弟弟真出了事，他也是很担心的。 “哥，我没事，我还能割！”郭建业拒绝，他能混成孩子头，人多是一方面，他自己也确实有一股狠劲儿。 “割什么割，你这手还怎么干活！”然后压低声音道：”再说了，你也追不上了，不如就这么算了。” 郭建业也不是傻子，觉得这样结束比试也不错，最起码没有输那么彻底，以后说起来也有理由给自己分辩几句。 “哥，他们认输了！你不用那么用力了。”江小觞听到郭建业认输，顿时高兴的朝江小流大喊。 江小流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远远的声音传过来：“知道了！”说完继续割起了麦子。 他现在感觉状态特别好，越割越顺手，越割速度越快，很快就割完了一趟二百米，又开始往回割。 他只有今天休息，尽量多干一些，这样母亲和妹妹就能少干一些。 围观众人都是看愣了，已经没有人关注江小流跟郭建业的赌约了，都在吃惊江小流的速度。 这孩子是个畜生吧，怎么能割的这么快，还不用休息的，眼看着江小流都要割回这头来了，刘满江第一个回过神来，大吼一嗓子：“还看热闹呢，自己地里的活不干了？都赶紧走。再看也干不过人家！” 众人也都回过神来，是啊，自己家地里还有活呢，再看也干不过江小流，只能暗暗吐槽。 也有人跟刘满江开玩笑：“队长，你也干不过？” 刘满江瞪他：“憨娃子，你皮痒了是不是，回头我去你家地里检查。” “别别别，队长，我错了，我干活去了。”憨娃子说完就赶紧跑了，队长检查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众人哄笑一阵也都散了，自家的活也得抓紧时间了。 这边江小流已经割了一个来回，看到站在地头已经包扎好的郭建业，江小流笑笑：“等养好手，记得去我家挑水。”说完也不等郭建业回应，就继续割麦子了，他现在力气大体力好，趁这时间要多干活。 郭建业还要说什么，郭建林按住了他的肩膀，冲他摇摇头。 郭建业看着他哥，咬着嘴唇用力点头，输了就是输了，说别的没意思。 江小觞本来想跟江小流分享她激动的心情，看江小流直接转身干活了，撇了撇嘴，只好拉着吕白英，两人一边干活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江小流没管众人的反应，他正进入了忘我的割麦子状态，变身无情的割麦子机器，直到吕白英喊他吃午饭，他才发现已经把给自家分的地干了一小半了。 “哥，你再努把力，我们家今年的活你今天就干完了。”江小觞把一张饼递给江小流，笑着说道。 江小流把一个煮鸡蛋剥开，放到饼上面碾碎，放了两颗小香葱，用饼卷了卷，咬了一大口：“我都把活干完了，你岂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我咋能没事干呢，我可以读书啊。” 江小觞跟江小流像两个极端，一个不爱干活爱读书，一个是见了书就头疼，干活还行。 “成吧，那你好好读书，争取将来考个好大学。”江小流点头道。 “考啥大学啊，高考早都取消了。” 江小流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才72年，离恢复高考还要好几年，算算时间，到时候江小觞应该正好高三吧，嗯，一定要让她好好读书，这个时候高考更是改变命运的好时机。 “那也要好好读书，读书可以明理。”江小流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 “噗嗤——哎呦，哥，你行啊，你居然还知道这句话。”江小觞差点笑喷了。 吕白英也笑起来：“小流，你看，这说明你还是有读书天赋的，这次回去记得把课本带着，回去有时间就看书，你们厂肯定有很多学问很好的人，跟他们多学习。” 额，江小流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苦着脸答应下来。 第145章 吃惊的刘满江 江小流拿出碗给几人倒水，江小觞喝了一口有些惊喜：“这还是温水，真舒服啊。” “那是，我特意保温的水。”江小流得意，但是他可不会告诉别人是怎么保温的。 “我吃好了，干活了。”江小流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 吕白英有些心疼：“小流，天挺热的，还是多休息一会吧，你上午干那么多活，别累坏了。” 吕白英目测了一下，感觉江小流一上午干的活比她跟江小觞两人好几天干的都要多了，吕白英跟刘满江申请的地差不多要七八天时间割完，再多刘满江也不会批准了，因为麦子成熟了必须尽快收割，时间不等人。 收割之后要晾晒，要脱粒，再晾晒，还要翻地，种玉米，一系列做下来差不多就要一个多月时间了。 江小流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剩余的麦子，然后对吕白英道：“没事，娘，我争取今天就都割完，然后就联系三叔给拉回去。” “哥，你干的太快没啥用，你干的太快了我和娘也要去帮别人干。”江小觞在一边说道。 夏收就是抢时间，趁着天气好赶紧赶进度，如果赶上下雨就都耽误了。 江小流想了想：“那也没事啊，帮别人干就悠着些，主要是别累到了。” 很多人夏收一个多月能瘦好几斤，虽然每家都会尽量吃的好一些，但是条件限制，顶多是能吃饱，想吃好还是有难度。 “放心吧，我会盯着咱娘的，不让她太劳累。” 江小觞肯定不会累到自己，她干自家活肯定不会偷懒，因为她偷懒了她娘就要多干活，但如果是干别人家的活，她肯定不会那么拼的。不过吕白英就不好说了，吕白英为人实在，即便是帮别人的忙，应该也不会惜力的那种。 “你机灵着些，到时候给你奖励。”江小流笑着道，对这个妹妹他还是很放心的。 “你俩嘀咕什么呢？”吕白英看两人在一边窃窃私语，不时还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奇奇怪怪的。”吕白英摇头。 江小流拿着镰刀又开始干活了，吕白英和江小觞也不再休息，开始捆麦子。她们要把麦子捆成一个一个麦捆，这样方便运输。各家各户基本都是这样分工，男人负责割麦子，女人负责捆麦子，小孩负责捡麦穗。 以前都是吕白英割麦子，江小觞负责捆，今年有了江小流，江小流又割的特别快，就成了吕白英和江小觞两人一起捆麦子。 刘峰和江老三则是开着拖拉机在各个地头拉麦子，把捆好的麦子都拉到大队场院里。 大部分人家都是吃过午饭略作休息就开工了，所以江小流这边也没有太引起别人注意，只有坐在旁边休息的郭建业看到了，不禁暗暗咋舌，江小流割麦子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郭建业上午去卫生室把手包扎了，这几天是下不了地了，在家喂了猪和鸡，没事做就来到地里送水。郭家也是吃完午饭就开始干活，郭建业坐在地头树荫下休息，然后就看到了江小流干活。 别人是用手捞一把麦子，然后下镰刀，捞多少看各人的手的大小，江小流是用胳膊捞麦子，一捞就是一捆的样子，然后下镰刀，这样就会费力很多，但是江小流就像感觉不到一样，捞一把，一镰刀下去就是整整齐齐的麦秆，差不多是一个成年劳力的三四倍速度吧。 想到赌注只是挑一个月的水，郭建业暗自庆幸，妈的，这谁能比得过，又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有这干活速度，那力气肯定大啊，打架也打不过了，上次还真是江小流手下留情了。 江小流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力气很大，体力也很好，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试试自己的极限，这次割麦子算是一个机会吧。刚开始江小流也是中规中矩的用手捞麦子，后来发现太轻松了，就尝试用胳膊，果然速度快了很多，江小流觉得下午多干一些应该就可以干完了。 这也是刘满江给江小流家分的地比较少的缘故，本来就没有把江小流算进来，就只算了吕白英和江小觞，两个都是女人，其中还有一个孩子，分多了两人也干不完，谁能想到出了江小流这么个怪胎，一天就把一星期的活干完了。 下工的时间到了，旁边的老郭家注意到了江小流家的进度，这...这是...马上就干完了？ 郭建业一家都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就这速度，谁也比不过啊。 刘满江带着记分员巡视一圈各家的进度，上次江小流二叔想谋记分员的工作没成功，最后记分员给了村里卢大爷，卢大爷腰不好，干不了重活了，队里照顾他们家，就把记分员给了他们家。 “大伙的进度都还可以，比往年要快一些，看来分块算公分还是有效果的。”刘满江一边走一边跟卢大爷聊着。 卢大爷点头，不时看看地里的麦茬，记分员不只要看队员们活有没有干完，还要看队员们活的完成质量，看麦茬就能大概知道这块地的完成质量了。 今年把地划了范围分到各家，很多人家还要多干一会才回去，不像以前到了下工时间人们都赶紧往家走，生怕多干了活。 不时有人跟刘满江和卢大爷打着招呼，刘满江也点头回应着，“咦？这是谁家的地，怎么干这么快！” 卢大爷闻声也看了过去，远远看到几个人影，仔细分辨一下：“应该是吕老师他们家。” “江小流？”刘满江也看到了，上午的笔试他来过了，知道江小流动作很快，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队里的拖拉机还没有到这边来，这里的地里还布满了麦捆，刘满江走进地里看了看麦捆和麦茬，不禁点头道：“割的不错！” 卢大爷也跟着点头：“江家小子这是找别人帮忙干活了吧，没有三四个劳力干不了这么快。” 第146章 村里人的捧场 找人帮忙？刘满江点头，这样解释才合理一些，上午江小流割的快，也就是比一般人快一点，一天是不可能割这么多麦子的，这个臭小子当了两天工人是有些飘了啊。 想着刘满江就有些生气了，抬脚就朝江小流走了过去，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刘满江的嘴慢慢张大，江小流这个速度有些吓人了啊。 只见江小流胳膊一捞，镰刀一挥，一捆麦子就堆到了地上，然后又是一捞一挥，一捆麦子就堆到了地上。 跟在后面的卢大爷更是目瞪口呆：“江家小子，这也太...” 江小流听到说话声，抬头看过来：“刘叔，卢大爷，你们这是检查工作？” 刘满江点头，然后问道：“你们家麦子都是你自己割的？” 江小流手下没停，点头道：“是啊，要不谁能帮我们割？还有一趟了，这趟割完我们家就算是完活了。” “你这个速度，顶三四个人了。”卢大爷感慨。 刘满江听了他的话都不想让他回化肥厂了，这是人形割麦子机器啊，就这干活速度，他能给江小流到公社申请劳动标兵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能想想，劳动标兵也是农民，哪有化肥厂工人有前途。 村里人陆续下工了，很多人经过了江小流家的地头，看到队长和卢大爷站在地里跟江小流说着什么，有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正好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也看到了江小流的割麦子速度。 很快，江家小子割麦子一个人能顶三四个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地头，很多人嗤之以鼻，这事都有人信？不过传话的一个一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热闹。 随着人越聚越多，江小流已经把自家地里的麦子割完了，一抬头看到围了这么多人，不禁笑道：“各位叔叔大爷这是要帮我家捆麦子吗？” 听到江小流这有些不要脸的话，围观众人都是一愣，还能这么操作？ 刘满江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江小流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不过他觉得这也是好事，这几年江小流跟村里人关系不太好，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江小流干了几件让村里人刮目相看的事情，但是毕竟他都没有直接露面。 细粮换粗粮，来的是王建国，给队里弄来两辆拖拉机加上请教练，拖拉机是刘峰和江老三开回来的，教练是自己来的，养鸡场还没正式开始办，去化肥厂干活的人也还没回来，虽然村里人都知道这几件事是江小流干成的，但是都没有面对面接触，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 这也是一次改善关系的机会，而且也可以趁机把江小流推到众人面前。 刘满江就开口道：“你割麦子割的这么快，大伙帮你捆麦子也是应该。”然后扬声跟大伙道：“大伙听到了吧，我们就伸把手，帮他把麦子捆好吧。” 众人其实也都知道江小流给村里办了几件大事，而且现在江小流在厂里上班了，也都愿意交好他，就齐齐说道：“行，我们帮你捆麦子。” 说完就都走进江小流家的地里开始捆麦子了。 现在轮到江小流目瞪口呆了，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伙还真答应了，回过神来的江小流连忙道：“各位叔叔大爷，这可使不得，我开玩笑呢。” “哈哈，咱们南理大队，农活上可没有开玩笑，大伙加把劲儿。” “对啊，大伙干起来干起来。” “有一说一，小流这麦子割的确实有一套啊，瞧瞧这麦茬，整整齐齐的。” 就连吕白英和江小觞都被挤到了一边：“吕老师，您休息吧，一会就好。” “对对对，吕老师，这个不用您了。” 吕白英和江小觞站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看向江小流，江小流愣了一会，然后示意看他的。 江小流飞快的跑远了，很快就跑了回来，抱了几个西瓜回来。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江小流回来一会儿就发现麦子基本捆好了。 咔咔咔把西瓜切开，江小流大声道：“各位叔叔大爷辛苦啦，吃块西瓜解解渴吧。” 其实村里人也没干多少活，众人都不好意思的摆手说不吃了，不过这不是活多活少的事情，江小流和江小觞不停地往众人手里塞西瓜，刘满江也开口道：“大伙都别客气了，吃块瓜，然后回家休息。” 众人这才嘻嘻哈哈的接过西瓜，又是一通谈笑，吕白英在一边欣慰的笑着，自己家这才算是在南理大队立住了。 麦子捆完，地里的活就算告一段落了，往年这个时候还要把麦子运回场院，都是用小推车推，用扁担挑，运麦子工作量也是特别大。 今年有了拖拉机，有专人负责运麦子了，省了很大的人工，这也是刘满江能派五十人去化肥厂的底气。 吃完西瓜大伙也就散了，回村的路上还在议论着江小流的割麦子速度，这可能会议论好几年吧。 江小流让母亲和妹妹去洗漱，他去灶房做饭，烧火，先把米饭蒸上，然后把早就做好的海参鸡汤从空间拿出来，又切了一盘酱牛肉，炒了一个菠菜，晚饭就做好了。 都是比较有营养的菜和汤，适合补充体力用，吃晚饭的时候江小流叮嘱吕白英：“娘，你和小觞别省，咱家现在条件好了，你们该吃就吃，一定要保重身体。” “娘，听到我哥说的了吧，多做点好吃的。”江小觞在一边嘚瑟。 吕白英白她一眼，又看向江小流：“娘知道，娘也不是舍不得的人，现在咱们家吃的不错了，比村里人都好。” “哪里好了嘛，很多时候都见不到肉。”江小觞见母亲瞪自己，缩了缩脖子。 江小流就笑，他知道母亲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量多的回家，回家了他带回来的东西，母亲不吃也不行了。 江小流在空间里找到了很多阿胶，拿出一些放到桌上：“娘，这是阿胶，补气血的，适合女性，你和小觞记得吃。” 然后给两人介绍了阿胶的吃法和功效，特意提到了对江小觞很有好处。 吕白英听的连连点头，很多时候她可以不太在意自己，但是她不能不管江小觞，只要江小流抬出江小觞，她就只能同意。 第147章 茶好在哪里 虽然昨天江小流进行了大体力劳动，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也恢复的差不多了，第二天江小流还是早早起床做饭了，做好早饭他没有等母亲和妹妹，自己吃完把饭留在锅里就出门了，今天是星期一，他也是需要早一点到厂里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各家负责各家的地，很多人家趁凉快早早起来下地干活了，没有等队里的哨子，这样中午热的时候可以多休息一段时间，下午可以晚一些下工。 经过昨天帮忙捆麦子，吃西瓜，村里人跟江小流关系近了很多，上工的人们看到骑着自行车的江小流，都很是羡慕，也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江小流也明显感觉到了村民的热情，心里对刘满江颇为感激，他其实对这些没有那么看重，但是他知道母亲是需要这些的，这是村里人对自己家的认可，想到这些，江小流感觉充满了力量，蹬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化肥厂的职工们经过了一天的休息，今天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早饭都吃的多了。 江小流跟当值的黄大发打了招呼，简单聊了几句，食堂运转的很正常，领导职工们评价还不错。 “江师傅，我看后面鸡窝里的鸡不少了，要不要杀了做一顿？”黄大发问道。 吕明清送了几天的鸡了，差不多有二十六七只，足够化肥厂吃一顿的了。 江小流想了想，天天吃猪肉应该也会腻，改改伙食也是好的，就对黄大发道：“下午杀鸡，晚上做，五只炖鸡汤，剩下的炖土豆，第二天早上鸡汤煮面条。” 黄大发点头，这样安排可以，算是把食材充分利用了，转头对林子几个说道：“林子、强子、铁头，你们三个下午杀鸡。” 现在黄大发在后厨是很谨慎的，被点到名字的三个人分别是三个大厨的帮厨，这样不偏不倚，谁也说不出什么，三人闻言都是点头答应下来。 江小流也暗自点头，黄大发这样做还不错，看后厨没什么事情，转身出去找到了吕文军。 “老吕，把这几天的来往清单给我看一下。” 虽然现在没有外人，江小流也跟吕文军约定好只要在厂里就喊老吕，也是以防万一。 吕文军笑着答应，乍听江小流叫自己老吕还觉得有些好玩，把清单递给江小流：“食品站和南里大队的供应很正常，质量也很好，生鸡的供应不稳定，一共送了二十七只鸡了。” 江小流一边看一边点头，吕文军的账记得很清楚，来往清单也比较简单，这几天表哥大概能赚六七块钱，还算不错，不过也挺辛苦的，牛家庄离化肥厂距离真的挺远。 “明清那里，他有没有什么要求？”江小流注意到吕明清盯着他自行车的目光，也觉得吕明清做这行需要一辆自行车，怕吕文军不好意思开口，江小流就主动问了起来。 吕文军一愣，有什么要求？看着江小流的目光，他马上反应过来，苦笑着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确实想要一辆自行车，想让你帮忙找一辆旧的就可以，不过现在钱不够，想等存一段时间再跟你提这件事情的。” “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先找人问问，要是有合适的就给推回来，钱的事情后面慢慢算。”江小流不在意的道。 吕文军很感激，也知道多说客气话就显得生分了，只是用力点头。 “现在夏收开始了，家里要是有事情就回去一趟，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好，咱们这里还是相对自由一些的。”江小流怕吕文军有压力，就转移了话题。 吕文军笑着道：“都安排好了，都是上工挣工分，家里条件比以前强了很多，没什么问题的。” 两人又闲聊几句就散了，江小流在后厨转了一圈，对大伙的状态很满意，就想着找时间在后厨聚个餐，给后厨几人做点不一样的菜，也算是拉拢拉拢人心，不然只靠行政手段很难让后厨的人服气。 虽然几个大厨都已经对他的厨艺和领导地位服气了，但是新来的几个帮厨还不是那么熟悉，有必要刷一刷存在感。 于是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力：“厂子刚开始建，事情比较多，大伙这一周多辛苦了，如果没有特殊安排，明天晚上忙完工作，我掌勺，请大伙聚一聚，大伙没事的都留下吃饭。” “哎呀，江师傅太客气了，工作都是大伙应该的，不用这么破费的，不过要是你下厨，我可是要参加的。”肖大厨第一个响应。 “肖大厨说的对，江师傅下厨那我可得参加了。”刘光明也附和道。 黄大发暗骂两个马屁精，脸上堆笑：“吃饭这种事情可不能落下我老黄。” 王铁头、涛子和林子也是跟着附和，几个新来的帮厨看几位大厨对江小流的厨艺如此追捧，心下虽然疑惑几人的态度，但是都没有问出口，也是都答应了下来。 见几人都答应了，江小流笑着客气几句就离开了后厨，因为对他不熟悉，他待在后厨，几个帮厨都有压力，后厨的气氛也会有些压抑，所以他尽量不待在后厨。 他相信，等明天晚上的饭吃完，大家更熟悉一些了，这些都会改变的。 江小流跟吕文军交待几句就出了化肥厂，一路骑行到了云州机床厂云山办事处，二手自行车还得找王建国。 可能是崔永安崔永强两兄弟的办事能力比较强，王建国比白朗就清闲了很多，几乎每次来办事处，江小流都能看到王建国在悠闲的喝茶。 “哟，江大厨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王建国见江小流进来，也没起身，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江小流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对面，端起茶尝了尝：“嗯，好茶！” “江大厨说是好茶，不妨说一说哪里好？” 额，这还真把江小流问住了，前世他师傅虽然也喜欢茶，但是还没来得及跟他讲茶道他就穿越了，对茶也就是一知半解。 不过江小流可不会在王建国面前认怂，一本正经的道：“茶的温度刚刚好，特别解渴！” 第148章 水果之王 “噗——”王建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没好气的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你这个解释，还真是独辟蹊径啊，佩服佩服！” “给你喝真是浪费了，还是喝白开水得了。” 江小流也不在意，他本来也对茶没什么感觉：“你这一天天的很清闲啊，怎么每次来都能找到你。” 王建国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什么都要自己干，那还要手底下的人干什么？” 得，跟这种大少爷不能聊这种话题，还是谈正事吧：“帮我搞一辆自行车，旧的就行，今天能骑走吗？” “没有！你把我这当什么了，百货大楼吗？自行车说要就要。”王建国气道，上次给江小流的自行车都是费了功夫的。 这个时候自行车都是凭票供应，个人把车买回去都是好好保养的，除非真破的不能骑了，要不然谁舍得处理掉，旧车一般都是从厂子里流出来的，很多也都被内部消化了。 江小流也大概知道一些难度，不过他了解王建国的性格，不能跟他太客气：“王主任这么大能量，肯定没问题，家里实在亲戚需要，想想办法吧。” 江小流也没有乱说，是他表哥用，确实是实在亲戚。 看他说的郑重，王建国也是一脸无奈：“你说你是不是属狗的，我这刚淘换到一辆，还没捂热乎呢，你就来要车了，合着我是给你收的。” “真有啊，”江小流一脸惊喜：“把车让给我，回头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请我吃饭，你都欠我好几顿饭了吧，你这是虱子多了不愁了啊。”王建国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江小流讪笑几声：“是吗，都欠好几顿了吗，最近失眠，记性比较差。” 王建国不理他的说辞，双手抱胸：“别来这一套，只要能让我开心了，车你随时骑走。” 这么嚣张！ 江小流看他得意的样子，暗道既然这么得意，那就别怪他出大招了。 “砰！” “我*，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王建国嫌弃的捂住鼻子。 江小流哈哈大笑，让你嚣张，让你得意：“这是水果之王啊，由郑和命名榴莲，郑和知道吧，明朝下西洋的郑和。” “知道知道，三宝太监嘛，果然不是正常人类，这么臭的水果都能起名字。”王建国觉得味道越来越冲了，离桌子远远的，大声喊道：“你快拿走，拿走，太臭了！” 江小流不管他，自顾自的把榴莲打开，挖了一块放到王建国面前：“别躲那么远，你尝尝啊，臭豆腐吃过吧，跟那个一样，闻着臭吃着香。” 王建国眼睛都闭上了，一脸嫌弃：“臭豆腐我也不吃啊，我吃不惯，你快拿走吧，车你也骑走！” 目的达到，江小流嘿嘿的笑起来，见王建国还在那里哇哇大叫着，恶作剧的把一块榴莲塞进王建国嘴里。 “唔唔唔——”王建国刚要往外吐就被江小流捂住了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瞬间瞪大了，慢慢的不再挣扎... 王建国慢慢嚼着，然后加快了速度，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一把打掉江小流捂着他嘴巴的手，自己又拿了一块榴莲放到嘴里：“唔唔——好吃——嗯，果然是水果之王，好吃——” 这下轮到江小流目瞪口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这是肉包子打狗了？ 江小流是不吃榴莲的，他吃不惯，本想用这个整治整治王建国，开始的时候效果很好，但是现在王建国一个劲的吃起来，还不停的夸好吃是个什么情况。 慢慢的江小流也接受了这个现实，王建国是真的喜欢吃这个，很快大半个榴莲就被王建国吃进了肚子里，看着剩下的一小块，舔了舔嘴唇，摸着肚子可惜道：“太可惜了，还有这么多没吃呢，实在是吃不下了。”说完还打了个饱嗝。 江小流也是服气了，吃水果能吃到打嗝，也是个牛人了。 “王哥，是谁拉裤子了吗，怎么这么臭！”崔永强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问道。 王建国瞪他：“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是榴莲，号称水果之王。” 崔永强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粪坑里捞出来的水果之王吧。” 江小流听了差点没笑出声，这个崔永强还挺有意思的，王建国没接他的话茬，榴莲吃的很满意，看向江小流道：“车你一会骑走，给一百五吧，不赚你钱了。” 一百五十块钱一辆旧的自行车，王建国能拿出来卖的自行车应该也不会很旧，那一百五十块钱的价格就比较公道了，毕竟不用票。 江小流很爽快的把钱掏了，事情办的顺利，临走又给王建国拿了一个榴莲：“这个送你，慢慢吃，再吃可要花钱了啊，你也可以去开发开发市场，一块钱一斤。” 崔永强带江小流去骑车了，王建国坐着没动，盯着眼前的榴莲皱眉思考，一块钱一斤，都赶上猪肉价格了，这一个榴莲得有七八斤吧，自己刚才一会就吃了四五块钱？这东西确实是好吃，不过这个价格嘛... 王建国点头，回头可以试试，云州应该会有人喜欢吧，特别是那些家里条件好的。 这边江小流接过崔永强推过来的车，扔了一包烟给他就骑车走了，一百五十块钱，一个月找吕明清要十块钱吧，这样差不多一年就可以结清了，表哥应该会答应的。 自行车推到吕文军面前，吕文军很感激，这个外甥确实有一套，早上刚说了需要一辆自行车中午不到就给推回来了，对于价格吕文军没有异议，付钱方式他想每个月多还五块钱，也就是一个月还十五块，这样子十个月就能付清。 江小流没同意，他不怎么缺钱，不是那么着急把钱收回来，反倒是舅舅家，五块钱对于他们家来说还是不少的。 两个人争执一番，还是同意了江小流的提议。 “等明清来了就把车给他，这样他以后做事也能省些力气，也能多赚一些，他见了车子肯定要乐疯了。”吕文军笑着对江小流道。 第149章 绿豆汤不加糖? 江小流把自行车丢给吕文军就不管了，他得想办法再给食堂寻摸一些新的食材，菜市场那边指望不上，王建国那里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他决定先找杨爱国讨个主意。 厂领导们刚开完会，陆续在往外走，江小流跟领导们问着好。化肥厂领导都知道江小流有些能力，而且是县委看重的人，对他也都很热情。 办公室里杨爱国正在看秘书给他准备的材料，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在意，示意秘书过去让江小流进来说话。 秘书等领导们都离开了才招呼江小流进来，给他倒了杯水就关上办公室的门出去了，作为秘书要时刻记得自己什么东西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 杨爱国还在看材料，示意江小流不用客气随便坐：“今天怎么过来了？” 江小流也确实没客气，知道杨爱国不是很喜欢客套，就开口说道：“这几天陆续收了二十几只鸡，打算今天晚饭做鸡肉。” 杨爱国有些诧异，在食堂的事情上他给了江小流充分的自主权，充足的预算和自由的进货渠道，只要能保证食堂高质量高效率的运转即可，至于说早饭午饭晚饭具体吃什么，他是不管的，现在就有些不明白江小流为什么会单独提到晚饭要吃鸡。 见杨爱国用疑惑的眼光看自己，江小流继续道：“咱们食堂的荤菜主要就是猪肉和鸡蛋，这两样的供应很充分，没有什么问题。像今天晚上要吃的鸡，供应就不是很稳定，不过也还行，五天六天的也能吃一回。” “现在同志们每天的工作很辛苦，从营养上来说猪肉鸡肉也能够满足需求了，不过我还想想着能不定时的给同志们改善改善，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弄到别的肉，就来问问厂长有什么门路没有。” 杨爱国放下手里的笔，化肥厂的伙食还算是不错，不过跟老牌的水泥厂印刷厂这些还比不了，这些厂子开的时间长，各种关系更牢靠，进货渠道也更广，职工们的伙食也更丰富一些。 江小流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不算是很紧急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不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如果解决好了，应该还是很能够提高工人们的归属感和主人翁意识吧，现在厂子初建，还是很需要这个的。 “你想要什么？”杨爱国问道。 “羊肉、牛肉，鱼也需要，有牛奶就更好了，最好还能有一些水果。糖也需要，最好能有不要票的红糖...” 杨爱国越听头越大，赶紧打断了他：“问你想要什么，是说点厂里能弄到的，不是让你许愿！” 江小流不禁莞尔，没想到杨厂长还挺有意思，笑着道：“这不是把需要的都列出来，好让厂里有选择嘛。” 杨爱国就瞪他，见江小流一副惫懒模样，自己也笑了：“牛羊肉的话，你去找老姚，让老姚想办法，他小舅子是农场的副厂长，肯定有办法。水果的话，等山里水果下来了你去收一批吧，别的东西，你去商业局问问？” 开始的时候江小流也想过商业局，不过想着这种小事找商业局有些小题大作，还是等以后有更困难的事情再找商业局吧。 “有了牛羊肉和水果就够了，鱼的话等夏收以后就多了，也没问题，那我去找姚副厂长了。”江小流说完就跑了，不给杨爱国问他的机会。 “这小子，跑这么快。”杨爱国摇摇头。 姚副厂长很敬业，虽然快到吃饭时间了，还是带着人去了工地，江小流也是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姚副厂长。 工地上很繁忙，只有一台铲车在往拖拉机上装土，其余的都是人工在挖，确实是很辛苦。各个车间的工作地点都插着写有自己车间名字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红旗还是很有氛围的。 现在已经六月了，天气很热，工人们也是想了各种招式防晒，特别是一些女职工都是包的严严实实的，姚副厂长并没有上前，只是在一边看着，不时皱皱眉头，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一直在出汗了，更不用说正在出大力气的工人们。 江小流这个时候凑了过去，跟姚副厂长打招呼道：“姚副厂长，您好！” 姚副厂长见是江小流，知道他是从杨爱国那里过来的，应该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吧，很和善的回应道：“小江啊，这是特意来找我的？” 江小流点头：“刚才去找杨厂长想买一些牛羊肉，杨厂长让我来找您。现在工人们太辛苦了，想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 听他这么一说，姚副厂长就明白了，他想了想道：“我下午联系农场那边，有消息了通知你，看怎么操作吧。” 这是给工人们补充营养，现在是工程的关键时刻，姚副厂长作为分管生产的副厂长很高兴江小流能够花心思在这方面，手下人都花了心思，他这个负责人更不能掉链子。 江小流很高兴，没想到事情办的这么顺利，辞别了姚副厂长，江小流就回了后厨，天气这么热，绿豆汤的消耗是巨大的，他得去查看红糖白糖的数量了。 跟着吕文军去了库房，糖已经不多了，而且只有红糖，江小流头疼，厂里给的预算是很充足，只不过这个供货渠道确实帮助不多啊。 空间里虽然有一些白糖，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江小流不想动用，还是得想办法解决物资供应才行。 “下午把这些都用了吧，先保证眼前，明天用的糖我再想办法。”江小流跟黄大发和吕文军说道。 黄大发和吕文军有些不敢相信，疑惑的问道：“用到哪里？” 这下轮到江小流疑惑了：“绿豆汤啊，绿豆汤都不加糖的吗？” 看黄大发和吕文军奇怪的眼神，江小流才反应过来，不会吧，现在的人们喝绿豆汤都不加糖吗？想想也有可能，现在的人没有后世那么挑剔吧。 然后吕文军就给了他答案：“绿豆汤不用加糖的，加糖太那什么了一些...” 吕文军应该是想说太资本主义享乐主义了一些，但是顾及江小流的面子就没有说出口。 江小流扶额：“好吧，是我想错了，那下午的绿豆汤正常做就好。” 第150章 青山农场 晚上的土豆鸡块和鸡汤赢得了职工们的一致好评，王传堂用力的咽下最后一块土豆，吐了一口气道：“吃的好饱啊，我得再来碗汤才行。” 哈哈哈哈哈，周围南里大队的人都笑起来，他们也都有样学样，再喝一碗汤！ 江小流见后厨忙的差不多了，就去了南理大队的宿舍，他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昨天回大队之前，居然没有问问村里人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或者要带什么话，只能说他现在看重的还是家里人，对于村里人还是要远了一些。 大伙倒是没有怪江小流，相反他们见到江小流都很高兴，不管什么时候，在外地见到同乡都会感到很亲切的，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事情想问江小流，而且说实话他们以前跟江小流也不是很熟悉，没道理怪江小流。 江小流给大伙带了一大包瓜子，不过今天大伙都吃的有些撑，实在是吃不下瓜子了，王传堂郭建文一人拿了几个捏在手里，都没有吃，有些急切的看着江小流。 他们知道昨天江小流回队里了，现在正好是夏收，都想问问江小流队里的事情。 现在的人很多从小到大就在村子里，很多人都没有去过县城，现在宿舍里的人都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说实话对家里还是挺挂念的。 江小流知道大伙都在等什么，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道：\\\"我昨天回队里了，队里昨天刚开始夏收，现在队里有了拖拉机，从地里运麦子到场院省了很多人力。\\\" “据队长估计，咱们村今年收麦子能提前1-2天，虽然少了咱们这五十个人，整个夏收结束也能提前个三四天。” “队长也记着大伙的家里呢，让我给大伙带话，家里一切都好，在这里好好干，到时候带着钱回家。” 众人听他说完都欢呼起来，家里一切都好，夏收很顺利，他们也能挣一笔钱和工分回家，今年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多亏了小流呢，给队里搞了拖拉机。” “对啊，有了拖拉机，省了大伙的力气，才能让咱们出来挣钱。” “挣钱这活也是小流找的，大伙可要记得小流的好啊。” “那是肯定的，我们都记得呢。” 江小流让众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各位叔叔大爷大哥们，咱们都是自己人，客气话就不说了，我们就安心把这里的活干完，等以后有别的机会，我们再出去挣钱挣工分。” “好！” 众人听了江小流的话不再说感激的话，纷纷叫好起来。 江小流又叮嘱众人有事情去后厨找他，然后就离开了，大伙也都累了一天了，还是要早些休息比较好。 姚副厂长的消息来的很快，厂里给江小流开了介绍信，让他直接去农场找薛副场长谈牛羊肉的供应就可以。 青云农场是云州地区最大的一个农场，农场主要是种菜，周边四个县的蔬菜基本都是由青云农场供应的，农场还有一片区域是出模用的，主要是牛羊，也有一部分猪。 本来姚副厂长是想给江小流安排一辆车的，云山县给化肥厂的配置还是挺高的，配有一辆拉大和一辆吉普，姚副厂长想让司机开车送江小流去农场，江小流拒绝了，他的职位不足以坐车去，虽然化肥厂距离农场有三十多公里，但是江小流觉得自己骑自行车也能应付。 到了农场，门口的卫兵检查了江小流的介绍信，然后打电话给农场，等到那边的确认后才放他进去，而且安排了一个小战士带他去找薛副场长。 路上江小流想跟小战士聊聊，没想到小战士警惕性很高，不管江小流问什么都是不做理会，当然说是小战士，年龄比江小流还是要大几岁的。 见他不理自己，江小流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直到把江小流带到薛副场长办公室，小战士才说了第一句话：“报告！” “进！” 小战士这才推门进去，然后一个敬礼：“报告首长，云山县江小流带到，这是介绍信。” 薛副场长高高瘦瘦的，四十多岁年纪，看起来就很干练，给小战士道了一声辛苦就打发他离开了，打量了江小流一眼就笑着道：“坐吧，不要太拘谨。” 江小流点头，紧挨着椅子坐下。 薛副场长也没再强求，他第一眼看到江小流也挺吃惊的，这也太年轻了，电话里姐夫对他很是推崇，薛副场长还以为是一个中年人了。 惊讶归惊讶，正事还是要谈的：“姚厂长说你们厂需要牛羊肉？” 江小流正襟危坐：“是的，云山化肥厂刚开始建厂，同志们比较辛苦，厂里想给大伙补充营养，姚厂长就推荐了您这里，希望您能给点帮助。” 薛副厂长点头，不过还是一脸为难道：“都是为了国家建设，给你们提供牛羊也是应该的。不过场里现在的牛羊数量有限，也都有了安排，你们这突然有了需求，我这里也很难调配啊。”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牛羊的产量有限这个很正常，毕竟云州并不是传统的牛羊产区，不过要说牛羊都有了安排，江小流是不信的。 如果薛副场长这里真的没办法，他就不会告诉姚副厂长让江小流过来了，再一个这么大的农场，怎么可能会把手里的物资都安排出去，怎么也会有一部分机动物资。 那现在薛副场长这么说，是有什么要求吗？ “薛副场长，我知道云山国营菜市场的菜是由咱们农场供应的，我做过一阵子菜市场的采购员，知道蔬菜的供应不容易，不知道咱们农场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现在不清楚薛副场长的意图，江小流决定先不急，反正有姚副厂长的面子，应该不会直接赶自己走，不如先随便聊一聊，顺便探探虚实。 说起这个，薛副场长又开始诉苦：“你做过蔬菜采购，那应该知道蔬菜的种植是需要大量的水的，今年下雨少，干旱严重，蔬菜产量一般。不只是蔬菜啊，粮食也减产了，上级已经发通知要减少今年农场的粮食配额了，要农场自己想办法解决一部分，不然农场就要挨饿了。” 减少粮食配额，这应该就是薛副场长的真正意图吧！ 第151章 拒绝 今年不只是云州，整个云省甚至附近几个省都受到了干旱的影响，大面积减产不可避免，各个单位的粮食配额都会随着减少的。 “哎呀，这要是粮食不够吃，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啊。”江小流也附和着惊讶道，不管哪个年代，吃饱饭都是要首先保障的。 “可不是要出问题嘛，场部现在也正发愁啊。”薛副场长一脸愁容。 青云农场主要是生产蔬菜的，只有很小一部分土地种粮食，大部分的粮食需要上级配发，今年配额减少，如果农场不能自己想办法解决，确实有饿肚子的可能，毕竟不能只靠吃菜充饥。 江小流已经不想再继续聊了，就想着如何结束话题，就顺口问道：“薛场长，我冒昧的问一句，咱们农场的牛羊肉都是往哪里供应？这些单位不能帮着解决粮食问题？” 薛副场长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们农场的牛羊肉出的不多，羊肉居多，主要是供给了各地驻军，少部分到了食品站，粮食问题他们是帮不上忙的。” 江小流点头，又有些头疼，其实他们一个化肥厂才多少人，把南理大队做劳务的人都算上也才四百人左右，做个羊肉荤菜差不多一头羊最多两头羊出的肉就够了，而且也不是天天吃，十天半个月的吃一次就行，一个月也用不了几头羊。 也就是现在不让个人养羊，不然随便一个村里转一转都能够一个月吃的了。 早知道这个薛副场长用粮食的事情来拿捏自己，江小流就不来了，他空间里有很多牛羊肉，要不是想给牛羊肉找一个来路，空间里的牛羊肉能够化肥这些人吃到二十一世纪都吃不完。 青云农场的问题不是几百斤几千斤就能解决的，要是真给几万斤面粉，这个面粉的来路又怎么解释呢。 如果就这么走掉，感觉姚副厂长那里又不好交代，江小流一下子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薛副场长见江小流不说话，以为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就直接开口道：“小江，我听姚厂长说起你是有些关系的，海鲜都能弄到，要是这粮食也可以给我们解决一部分，你们需要的牛羊肉，农场怎么也得给你们供应上。” 江小流心想果然如此，心里对姚副厂长有些不满，他为厂里弄牛羊肉是想着改善厂里的伙食，又不是给自己谋好处，如果想让自己帮着解决粮食问题可以直接开口跟自己讲，一杆子把自己打发到了农场才提这件事，让他太被动了。 再说了，姚副厂长也不想想，他能弄到海鲜，难道就弄不到牛羊肉？既然他没有自己去想办法弄牛羊肉而是选择走官方渠道，那肯定是有顾虑的。 想到这里，江小流就下定了主意，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 于是他连忙拒绝道：“唉，姚副厂长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厨子，前两次的海鲜也是我父亲的战友正好从海州过来给带的，我也好长时间没再吃到海鲜了。粮食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敢乱答应，到时候耽误了大事，我担待不起啊。” 薛副场长一脸失望，他虽然不能肯定江小流说的是不是实话，但是内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他们这些人都弄不到粮食，眼前这个小孩子凭什么能弄到呢。至于姐夫说的海鲜，估计也就是赶巧了而已。 “那还真是可惜呢，羊肉这边我再想办法协调，如果有多的，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们厂的。马上也到午饭点了，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吧。” 这些都是薛副场长的客气话了，或者说是给姚副厂长面子说的话，江小流也没当真，很客气的回答道： “那个薛场长，饭我就不吃了，您这里的情况我回去会如实反馈，看看领导们有没有解决办法，到时候再和您这边联系，您看如何？” “行，那就辛苦小江了，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 江小流从青云农场出来，回化肥厂就不是那么赶时间了，他可以慢慢骑，这才有心思看看周围的景色。 从青云农场出来的这条路还可以，毕竟农场要经常往外送菜，虽然也是土路，但是很平整，路两边都是农田，很多农民正在抢收，明显看出这些地里的麦子受到了干旱的影响，麦子很稀疏，麦穗也不是很饱满，很多人一边干活一边摇头。 南理大队是因为靠近水源，相对受干旱影响小一些，像舅舅所在的牛家庄，应该也是减产严重，估计很多大队交完公粮也剩不了多少粮食了，很快就会找公社借粮。 这个时间回化肥厂估计也没有饭了，江小流就去了国营饭店，饭点刚过，黄雅莉和李福几个正在收拾卫生，看江小流进来很高兴：“江师傅，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吃饭没？” “忙活了一上午，过饭点了，只好来咱们饭点找点吃的了，还有吃的没，什么都行。”江小流笑着说道。 “等着，给你煮碗面去。”黄雅莉说完就去了后厨。 “江师傅，听说你从商业局去了化肥厂？”杨大厨从后厨走了出来，煮面就交给了黄雅莉。 果然在县城是没有秘密的，江小流笑着道：“对啊，已经去了十多天了。” 杨大厨有些可惜：“化肥厂可没有商业局舒服，厂子刚开始建，条件会差一些吧。” 江小流点头：“可不是，条件很简陋，不过新厂也有新厂的好处，大家充满干劲，活力十足。” 这也是实际情况，厂子初建，还没有那么多陈规陋习，工人们热情也很高，其实很符合江小流的性格。 杨大厨不置可否的笑笑，像他这样的年纪，还是更喜欢稳定安逸的生活，对于开荒打心底里是看不上的，听江小流这么说也只以为他是要面子。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好在很快黄雅莉就端着面过来了：“我拿手的葱油面，江师傅，你尝尝！” 李福就笑着道：“还是江师傅有口福，我来国营饭店好几年了，都没吃过黄姐做的饭。” 黄雅莉白他一眼：“那是，你要是能长的有江师傅一半好看，我早就给你煮面了。” 第152章 干旱 哈哈哈，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起来，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嗯嗯，这面真的不错，回头你给杨大厨尝尝，说不定还能上咱们饭店的菜单呢。”江小流一边吃一边夸，他倒也没有夸张，这面做的确实不错。 当然了，只要料放的足够，还是很容易煮出来好吃的面的。 “我才不费那个劲呢，我做服务员就很好。”黄雅莉没接茬，她家里条件不错，根本不需要她那么努力。 江小流笑笑，他也就是那么一说，黄雅莉要是真有这心思，早就自己争取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于是他很快转换了话题：“我想给化肥厂弄点牛羊肉，不知道几位有没有门路？” 牛羊肉，这可是好东西，很多人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回，在国营饭店倒是经常能见到，但是量也不多，隔几天才能配送来两三斤的样子。 李福左右看看，有些不确定的小声道：“我倒是听邻居说过，隔壁县有个村是在山里的，那里经常会有羊出来卖。” “隔壁县？是青山县吗，哪个村知道吗？”江小流有些惊喜的问道。 这就属于搂草打兔子，来饭店主要是吃饭，牛羊肉只是顺便，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这我得回去问问，有消息了我去化肥厂找你吧。”李福也就是听了那么一句，当时也没有细问，太远了他根本没什么想法。 “行，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虽然杨大厨一再说不用给钱，江小流还是把钱付了，他不缺钱，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占便宜，省的到时候麻烦。 江小流再次感谢了黄雅莉，跟众人招呼一声就离开了国营饭店，江小流有些走神，他在想青山农场的事情，他不确定弄粮食这个事情是谁的主意，也不清楚姚副厂长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有些关系，能够帮青山农场解决问题还好，但如果是姚副厂长有别的想法，那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了。 江小流只想着靠自己的空间和一点超前的意识能给南里大队，给身边人带来改变，可没想着卷入这些莫名其妙的斗争里，先是高副书记和丁书记的专家之争，又有高副书记陪姜副省长的视察，现在化肥厂又有了斗争的苗头。 自己只是个厨子啊，哪有这本事掺和这些事情呢，江小流感叹。 “别跑——”一声惊呼打断了江小流的感叹，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人正朝自己这边跑来，后面还有两个人在追，三个人都是熟人啊。 江小流顿时自行车开始晃，等前面那人跑过去之后歪的更厉害了，后面两人刚到面前，“哐当——”江小流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江小流惨叫一声，后面追的两人被他吓了一跳，顿在当场，再想追的时候就见前面那人已经跑远了，只好放弃追逐，转而把江小流扶起来。 “没事吧？” “是你？！” 两人正是云山公安局的肖建业和史大胜，见到江小流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还是熟人。 “是你俩啊，吓我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江小流早就认出了两人，前面跑的那人他也认识，是王建国手底下的崔永强，都是熟人，王建国这边关系更近一些，就顺手帮一把。 江小流一脸惊讶的表情，肖建业两人不疑有他，也没多想，见江小流没什么事情，又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江小流耸耸肩，拍了拍裤子上的土，骑上自行车就走了，他不认为崔永强能做什么太罪大恶极的事情，估计就是投机打把被发现了。 应该是上面预料到了今年的粮食产量不够，开始打击投机倒把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提醒身边的人，要尽量多屯一些粮食了。 崔永强又转了几圈，找地方换了身衣服才慢悠悠的走回了机床厂办事处，进门就跟王建国说了刚才的事情。 王建国倒是没有怪他被公安发现的事情，做他们这行的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情，他只是有些郁闷是江小流帮忙解得围，这人的人情可不好还，费钱！ “这几天就别出门了，等过几天先回云州待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崔永强点头，要想做的长久，谨慎是有必要的。 这边青山农场的薛副场长正在跟姚副厂长通电话：“姐夫，他拒绝了，说海鲜只是他父亲战友带来的，粮食的事情他没办法。”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回道：“我知道了，粮食的事情我再想办法，牛羊肉可以给他一点。” “行，知道了，粮食的事情要抓紧了啊。” “嘟嘟嘟——”那边没回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薛副场长慢慢放下话筒，一脸苦笑，手里没粮心里慌啊。 江小流骑着自行车有些漫无目的的转着，他不想回化肥厂，回去之后就要面对姚副厂长，他还没想好怎么应对，趁这个时间去通知下熟人吧。 国营饭店的人不太用担心，再是灾年也饿不到厨子，招待所那边也没什么问题，那最需要通知的应该就是唐大姐了吧。 自从上次被陷害，江小流还没有见过唐大姐，唐大姐也一直没来找他，估计是不好意思见他。 可能现在都在忙夏收，供销社里人不多，江小流走上二楼，唐大姐还在织毛衣，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唐姐，忙着呢？”江小流主动跟她打招呼。 唐大姐抬起头，看到是江小流，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略带尴尬的笑笑：“小江，不忙不忙，你今天过来是要买点什么？” 江小流也看出了她的尴尬，想了想问道：“方便吗，方便的话出去一下，我和你说点事情。” 唐大姐点头，跟同伴嘱咐两句就跟着江小流走了出去。 江小流没有带唐大姐到他们出事的那条巷子，怕唐大姐尴尬，两人就走到供销社门口往边上走了走，看四下无人低声道：“唐姐，上次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有压力。” 唐大姐听他这么说眼泪就掉了下来，说实话江小流帮了她好几次，上次的事情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幸亏最后都没有事，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也确实如江小流所料，这些日子她一直都不好意思再找江小流，哪怕是凌晨就去菜市场排队买生鸡都没有去求江小流，就是觉得对不住江小流。 现在江小流能主动来找她说开这件事，她心里的石头一下子就放下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停的说着感激的话。 江小流连忙拦住她：“唐姐，客气的话咱就不说了，说正事，今年干旱，粮食减产，如果手里有余钱，就多买些粮食吧。” 第153章 屯粮 买粮食？唐大姐愣了下，她以为江小流主动来找自己是为了找自己办事的，没想到居然是来提醒自己买粮食的事情。 云山县要买粮食主要还是要去粮食局的门市粮店，跟供销社不算是一个系统，唐大姐她们买粮食也没有什么便利条件，跟普通居民一样要去排队。 “需要提前屯粮吗？”唐大姐有些疑惑，她在供销社可是一点都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推测出来的，具体是不是这个情况也不好说，不过粮食能存放挺长时间的，如果有余钱，还是多买一些吧。” 这些确实是江小流的推测，附近几个省都遭遇大旱这是事实，粮食减产也是肯定的，农场的粮食都不够了，那粮站的粮食供应出现短缺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唐大姐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不过她本身对江小流就心怀愧疚，又加上这也确实是为她们家着想，唐大姐就还是答应下来。 最后江小流还是叮嘱道：“如果以后买粮食困难，可以去化肥厂找我，我多少的还能想些办法。” 建议给到了，至于唐大姐会不会听，江小流也管不了那么多，辞别了唐大姐就去了县医院。 现在的医院要比后世冷清不少，很多人感冒发烧是不会来医院的，远远的江小流就看到邱丽燕正无聊的坐在前台发呆。 照例还是两个橘子开路，见到橘子的邱丽燕两眼眯起：“呀，是你来了啊，今天又有什么事？” 旁边的小护士看到橘子也有些眼热：“燕子，你这对象够年轻的啊，”然后又看向江小流：“不能厚此薄彼吧，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邱丽燕白她一眼：“什么眼神，这是我弟弟。”说完递了一个橘子给她：“便宜你了，这个可好吃了。” 小护士把橘子抓到手里，很懂的给了邱丽燕一个眼神，暧昧的笑了笑就走了。 “别理她，她就是人来疯。”邱丽燕有些无奈，虽然江小流长的不错，但是年龄也太小了，差六七岁呢。 江小流不在意的笑笑：“燕姐，我发现了个事情，就想着过来提醒提醒你。” 然后江小流就把粮食减产最好是提前屯粮的事情说了，邱丽燕倒是没怀疑江小流说的，当然了她在家也不管这些，她只要每个月上交伙食饭就行。 “行，回家我跟我娘说一声，多谢你了，小流弟弟。” 看着邱丽燕，江小流突然有了个想法，于是试探着问道：“燕姐，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有对象了吗？” 听他这么说邱丽燕一下子跳起来：“怎么着，你个小屁孩真的有想法？我告诉你不行啊，你不在我的选择里。” “我就说吧，这小弟弟绝对是对你有想法。”刚才的小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弟弟，来，告诉姐姐，你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家住哪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 “停！”江小流赶紧打断，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赶紧开口解释道：“燕姐，我有个朋友...” “停停停——”邱丽燕也是赶紧打断他，“我现在没想找对象，你别往下说了。” “哈哈哈哈哈——”小护士在旁边笑的是花枝乱颤，江小流也是摸了摸鼻子，看到邱丽燕要急眼的样子，反正正事说完了，江小流赶紧告辞跑了，只留下邱丽燕气急败坏的骂声和小护士幸灾乐祸的笑声... 这时候的姑娘脸皮真薄啊，不就是介绍个对象嘛，怎么反应这么大。 剩下的熟人里，林一诺和赵小宁都不是那么熟，而且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那就剩下丁大勇和罗三水了，这两人现在都是菜市场的负责人，肯定不担心粮食的问题，就不管他们了，还是回化肥厂吧。 化肥厂是新厂，有上面特批的条子，粮食供应是没问题的，江小流也去管，说到底他只是个厨子，也不是厂长不是领导，管不了那么多人。 回到化肥厂，江小流第一时间就去厂部找到了姚副厂长。 姚副厂长很热情的让秘书给江小流倒茶：“小江这趟辛苦了，事情办的怎么样？” 江小流客气的冲秘书点点头，然后回答道：“不是很顺利，青云农场那边没有配额了，很难再给咱们这边了。” 姚副厂长没有跟农场那边通电话，江小流是不相信的，既然姚副厂长选择装糊涂，那他也不会明说。 见姚副厂长一副思考的模样，江小流又道：“薛副场长倒是提了一个办法，农场那边需要一批粮食，如果我们这边能够帮忙解决，他就能去跟农场申请，领导您看，厂里有办法解决吗？” 这是江小流想到的解除尴尬的办法，实际情况两人都明白，以后还要一起共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姚副厂长看了江小流一会，才笑着道：“粮食问题今年比较严重，厂里要想办法，作为厂里的骨干也要多想想办法啊，这是我知道了，小江先去休息吧。” 这就是在点江小流了，厂领导要出力，作为厂里的骨干，基层干部也是要想办法的嘛。 江小流则是假装没有听懂姚副厂长的意思，起身就告辞离开了。 江小流还是喜欢丁三江、杨爱国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像姚副厂长这种总喜欢绕来绕去的，真的是心累。 出了厂部，江小流回了食堂后厨，食堂众人都在忙着，一边忙一边聊着天，随着大伙慢慢的熟悉了，后厨的气氛是越来越好了，现在看起来最不合群的倒成了江小流。 这也是因为江小流总不在后厨待着，不过今天晚上就有个机会，晚上他要请大伙吃饭，一来是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确定他在后厨的地位，再一个也是要联络联络感情，不管哪个年代，吃饭都是比较有效的拉近关系的手段。 江小流拍拍手，看大伙都看过来就说道：“晚上聚餐，大伙都来啊！” “好，江师傅破费了。”肖大厨第一个捧场。 “哈哈，那我可得留着肚子了。”王铁头跟着附和。 “好，好…好…吃饭！”涛子虽然口吃，也是很给面子。 第154章 后厨聚餐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大家忙吧。” 江小流拎了一个袋子走到案板前，开始准备食材，后厨加一起也有十几个人了，满满一桌子才行，又都是厨师，肯定要做点不一样的才行。 石斑鱼、龙虾、大闸蟹、海参、虾仁、三黄鸡...一样样食材摆到案板上，旁边的刘光明和肖大厨眼睛都看直了... “江师傅，这，这，这都是晚上要吃的？” 江小流笑笑：“对啊，都是晚上要吃的。” 旁边的黄大发听到几人的对话，好奇的往这边看了看，看清案板上的食材顿时嘴巴张大，这些东西先不说多少钱，这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吗，江师傅这得多深的背景啊，这不是请客吃饭，这是秀肌肉来了吧。 现在后厨就吕文军没什么事情干，江小流就喊他过来帮忙：“老吕，帮我把这些收拾收拾。” 吕文军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后厨的其他帮厨都眼热的看着吕文军，他们也很想能够帮忙啊，这些食材可都是稀罕东西，这次不上手，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了呢。 其实也没多少要收拾的，海参早就发好了，龙虾大闸蟹虾仁这些都不需要怎么处理，能处理的也就是鸡、鸭、鱼这些，再有就是一些青菜。 等食堂的晚饭做完，几个帮厨把菜搬到打菜窗口，赶紧刷锅、清理案板，江小流开始做他们自己的晚餐。 香煎石斑鱼、蒜蓉大龙虾、清蒸大闸蟹、葱烧海参...一道道菜陆续出锅，香味也渐渐弥漫了整个厨房，没有打菜任务的几人都围在江小流身边观摩者，负责打菜的林子、强子和涛子也时不时伸长了脖子看过来。 就连来餐厅吃饭比较晚的工人都一脸好奇：“林师傅，你们后厨这是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林子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你问我我问谁啊，没看到我在打菜吗，我也不知道呢。” 问话的工人也不恼，还是伸长脖子往后厨看着。 林子一脸嫌弃：“还吃不吃饭，不吃赶紧走，别耽误后面同志打饭。” “吃吃吃，当然要吃，吃不到你们的好菜，闻闻味道也是好的，这个，这个，这个给我多来一点...” 林子想着一会要吃大餐，心情又好了起来，就给他舀了一大勺西红柿炒鸡蛋，还问道：“够不够，不够再来一点。” “够了够了，多谢林师傅了。” 好不容易捱到最后一个工人吃完离开，江小流一声令下：“关门，上菜！” “好——”林子强子一声欢呼，开始摆桌椅、上菜。 一共十六道菜，都是不常见到的，不说林子强子几个帮厨，就是肖大厨黄大发刘光明几个大厨都是跃跃欲试。 江小流示意吕文军把酒给大伙倒上，酒是茅台，特意从百货大楼买的，八块钱一瓶，买的时候江小流还感慨，这一瓶要是留到后世，怎么也得卖大几万吧。 等所有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满了，江小流举起酒杯笑着道：“咱们这一桌，十几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年龄上也各不相同，能聚到一起也是缘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我年龄小，很多时候考虑不周，也请大家多多谅解，这杯我先敬大家。”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江小流一饮而尽，众人见状也是跟着干了。 江小流拿起筷子，笑着道：“今天在各位面前算是献丑了，大家快尝尝，厨艺说不上好，好在食材比较新鲜。” 众人又是一番客气，然后才开始动筷子，这一开始吃就有些停不下来了，实在是太好吃了，一边吃一边点评，都是称赞。 这个结果江小流早有预料，等大伙吃了一阵才又举起酒杯：“看大家吃的开心，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总算是没有丢脸。先打断一下，再敬大家一杯，今天是咱们第一次正式的聚餐，气氛还是挺好的，我希望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大家伙有什么想法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找我反映，有事情我们大家商量着来。” 这次众人积极性更高了些，一个个拍着胸脯表态，涛子更是直呼江小流“老大”，林子强子等人也跟着起哄，，江小流抗议无效最后竟然形成了共识，以后在后厨就叫江小流“老大”，就位这个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江小流不出意外的喝多了，他这具身体的体力耐力都很夸张，酒量确实没有随着增长，也只是一般般的水平，根本不是肖大厨黄大发这些人的对手。 江小流昏昏睡去，只记得酒桌上整体氛围还是不错的，基本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吕文军没有多喝，他一直记得自己的职责，他要替小流守着后厨，尽量替小流消除掉一切隐患。酒桌上众人表现的大都不错，除了黄大发略显有些落寞，刘光明则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不过吕文军总觉得刘光明这个人心思比较重，看不透的那种。 肖大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各位，各位，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是我当值，我得带着我的两个兄弟先撤了。” 最后还是肖大厨结束了酒局，时间有些晚了，要是因为聚餐耽误了第二天的早餐，好事也就变成了坏事。 黄大发和刘光明对视一眼，也知道这个理由不好拒绝，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能耽误工作，于是也响应到：“那就到这里吧，大伙辛苦辛苦，把这里收拾收拾，然后早点休息。” 三个大厨达成了一致，剩下的人自然没意见，很快的收拾了残局就去洗漱睡觉了。 江小流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床头有一杯凉白开，江小流也没管是谁给自己准备的，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才感觉有了些生气，摇头苦笑，自己这个酒量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喝酒了。 宿舍里已经空了，应该都去准备早饭了，江小流昨天基本没怎么吃东西，现在也是饿的不行，虽然还有些头疼，还是坚持着爬起来去洗漱，刚走进水房就碰到了蔡干事。 “江师傅起的有些晚啊，这可不是一个中层干部该做的吧？” 第155章 蔡干事 江小流还处于有些懵的状态，这人是哪位？自己跟他有打过交道吗，这是针对自己？江小流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师傅这是不止起得晚，这是还没醒酒啊！” 见江小流发呆，没有理会自己，蔡干事又讥讽道。 确实是在针对自己啊，江小流这下子明白过来：“昨天研究食堂物料供应的事情，忙到太晚，所以起来有些晚了。” 昨天饭桌上他确实跟后厨的人聊过食堂采购的问题，江小流跟大伙说了，食堂能用的上的物料有门路的，都可以找他谈，这也是他想到的拉拢人选的一个办法。 所以现在江小流说是因为讨论物料供应的问题导致起来晚了也勉强能说的过去，不过听在蔡干事耳朵里就觉得江小流在敷衍自己。 蔡干事撇嘴：“江师傅，现在厂里工作强度很大，每个人都会有加班的情况，但是起来晚的人可不多啊，宿醉起晚的你可真是独一份儿。”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就有些生气了，食堂的人本来就不用考勤，因为他们的工作时间跟普通工人不一致，自己作为食堂负责人更是有很大的自主权，当即不客气的问道：”这位同志，你是负责考勤的吗？如果是，难道你不知道后厨的考勤时间跟普通工人不同，如果不是，那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还有，你是哪位？” 这时也有几个工人吃完饭来到水房，听到两人的冲突也都凑过来看着热闹，听到江小流这么一说有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位同志问了一大通，人家居然不认识他…… 蔡干事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很生气的说道：“我是厂部的蔡晓光！” 这就是找吕文军要猪肉的那位啊，江小流这才想了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只同意按市价给猪肉，让他占便宜占的少了导致对自己不满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人也太小心眼了些吧，蔡晓光？这人不会是蔡晓丽的哥哥吧？ 昨天吃饭好像听谁提了一句，蔡晓丽有个哥哥在厂部工作。 江小流不想在这里跟他发生什么冲突，就打算不再理他；“蔡干事，没事的话不要挡着门口了，很多同志都等着呢。有问题可以去厂部反映，你跟我说不着。” 说完江小流就挤进了水房，他还等着赶紧洗漱了去吃饭呢，昨天光喝酒了，肚子里空空的。 江小流自进厂以来一直脾气很好，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不耐烦的对待一个人，当时黄大发那么脑残的篓子他都尽量帮着解决了，但是今天这个蔡晓光，真的让他觉得有些厌烦。 看着江小流的背影，听着周围小声的议论声，蔡干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就走了。 这时候一个青年凑过来：“江师傅，这个蔡干事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你可要小心了。” 江小流感激的冲他笑笑：“多谢，我会注意。兄弟怎么称呼？” 青年不在意的摆摆手：“小事情，不用客气，一车间的赵红城。” 江小流接受了赵红城的善意，然后也没多想，他真的着急去吃饭了，饿的有些心慌。 别说自己没犯错，就是自己犯错了，也不是一个干事能管的，说句狂妄的话，姚副厂长也拿江小流没什么办法，江小流只是不想表现得那么跋扈而已。 ”老大！” “过来了，老大！” “江老大早上好！” 江小流进了后厨，众人见到他纷纷打招呼，“老大”这个称呼让江小流无奈，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由他们去了。 “林子，弄点吃的。”江小流也没跟大伙客气，既然是后厨老大，一点点特权还是要有的。 林子很痛快的答应了，江小流看了一圈，只有蔡晓丽不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找蔡晓光了。 虽然蔡干事对自己态度不太好，江小流也没有让吕文军断了他的猪肉供应，账都记得很清楚，也不怕出什么事情。当然最主要的是江小流现在还不知道猪肉是蔡干事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 只要蔡干事不再继续找自己的麻烦。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当然了，这可能只是江小流的一厢情愿了，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善了了。 早饭还是不错的，蔬菜粥，葱花饼，煮鸡蛋，化肥厂作为新厂经费给的足，这几个月是最辛苦的一段时间，食堂也舍得给职工们做着吃。 喝了一碗粥，感受到了肚子里的热度，江小流才感觉轻松了很多，头脑也更清醒了不少，今天早上的事情，还是要关注一下，要注意蔡干事，也要注意些蔡晓丽。 江小流也没想到跟大伙聚个餐起来晚了都能被人怼一顿，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想了想还是找王建国聊一聊好了。 跟当值的肖大厨交代几句，江小流就出了化肥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大街上穿制服的人多了起来。 江小流一路来到机床厂办事处，王建国在办事处，不过这次没有喝茶，而是一脸凝重的看着账本。 看到江小流进来，王建国合上账本，很客气的先跟江小流道谢，说的是江小流帮崔永强解围的事情。 江小流摆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转而开门见山道：“今天我发现街上穿制服的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冲你们来的，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今年粮食减产，上面估计对这一块要收紧了。” 王建国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他们组织也是刚传来消息，让各地的黑市暂停，什么时候恢复正常要等通知，没想到江小流来给自己提醒这个事情。 如果是江小流背后的组织给的消息，那说明这个组织也很有门路，如果是江小流自己得出的结论，那就说明江小流这个人足够聪明，不管哪方面，江小流在王建国心目中的地位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王建国笑着道：“多谢提醒，组织也通知了，打算最近几天就回云州。” 回云州避避风头也挺好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江小流脑海中突然拽了个文，自己都笑了起来。 第156章 安排谈话 王建国看江小流笑了，很不爽的问道：“知道我回云州，你就这么高兴？” 江小流赶紧解释道：“哈哈哈，没有没有，只是想到了别的事情，不过你回云州也不错，这种特殊时期没必要顶风而上。” 王建国盯着他看了一会，点点头：“暂且信你！” “对了，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你欠我的饭可以还了。” 江小流假装很惊讶的样子：“我什么时候欠你饭了，不是请你吃过了？” 看江小流这么无赖，王建国都气笑了：“跟我耍无赖是不是，你欠我都不止一顿了好吧，让你一顿就把人情还完，怎么样？” 江小流确实许给王建国好几顿饭了，每次请一顿，回头能欠两顿，已经是越欠越多了。这次王建国居然主动说一顿就能一笔勾销，江小流狐疑的看着他：“行吧，你说了算，什么时候吃？” “我周四走，你跟我一起走，周五中午帮我做顿饭，周五下午就可以送你回来，怎么样，能安排好时间吗？”王建国说完就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这是王建国今天看到江小流才临时做的决定，这次回云州估计要待一段时间，趁这个机会给老太爷做顿好的，让老太爷高兴高兴。 王建国家里他这一辈人很多，想要取得王老爷子的支持，王建国也是要展示下自己的能力的，上次江小流提供的海鲜让他在组织里露了脸，这次他想趁热打铁，让老爷子更高兴一些，所以江小流的决定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今天是星期二，星期四也就是后天，江小流想了想应该没问题：“我需要去跟领导请假，下午或者晚上给你回复吧。” 王建国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开口道：“行，那就麻烦你了。如果可以成行，就帮忙准备些食材或者列一个单子吧，适合老爷子吃的。” 江小流点头，然后就告辞离开了，既然要请假，那还是抓紧时间比较好。 杨爱国对江小流还是很信任的，知道他不是胡搞乱搞的人，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他的请假，开好了介绍信，怕时间不够特意多写了一天，周四到周六。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江小流碰到了走过来的姚副厂长，两人笑着打了招呼就各自错身。 看着江小流的背影，姚副厂长若有所思，然后敲响了厂长室的门。 “老姚？快过来坐，没去工地？”杨爱国站起来给姚副厂长倒了一杯茶，他还是很看重姚副厂长的，这可是现在化肥厂建设的主力。 姚副厂长客气的道谢，装作不经意的道：“刚才出去的是食堂的江师傅？” “对，江师傅刚过来请假，要去云州两天。”杨爱国随口道，在他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正在找一份文件，心思也没在这上面。 找了一会没听到姚副厂长说话，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姚副厂长，就见姚副厂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笑着开口道：“怎么了老姚，有事情直接说就好了啊。” 姚副厂长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还是开口道：“厂长，我知道江师傅是我们化肥厂的功臣，也是丁书记看好的人，不过您不觉得您有些对他太纵容了吗？随意迟到早退，星期天晚上也不回厂子，晚上还带着后厨的人喝大酒，关键是喝完酒起晚了被很多人看到，影响很不好。” 杨爱国的表情也慢慢严肃起来，他都不知道姚副厂长对江小流的意见这么大，说的这几点吧，放到普通工人身上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放到江小流身上，细数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吧，后厨的工作在时间上本来就有很大的自由度，江小流又是后厨负责人，需要有很多外联的工作，所以工作时间外出也很正常。 至于说星期天晚上没有回厂子，这个江小流当时跟他请假了。 杨爱国是知道江小流不喜欢喝酒的，跟后厨的人喝酒，那应该也是部门聚餐吧。 不过既然姚副厂长提出了，老姚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杨爱国就又笑起来：“老姚，喝茶！年轻同志嘛，少年得意，有些出格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再说了小江这个同志确实很有能力，工作中也没有出什么纰漏，我们是不是要宽容一些？” 姚副厂长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小江能力确实没话说，行为有些自由散漫，既然厂长发话了，那我们是不是让厂部安排小江同志谈个话？提醒提醒他注意一下影响？” 杨爱国盯着姚副厂长看了一会，然后点头道：“行，那就让厂部出人跟小江谈一谈，不过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打击到年轻人的积极性。” 其实杨爱国也怕江小流恃宠而骄，觉得让厂里敲打敲打也是好的。 姚副厂长嘴角上扬，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告辞：“那我就去安排了，尽快让小江同志回到正确的工作轨道上来。” 等姚副厂长离开关上门，杨爱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这时秘书走了进来，小声道：“厂长，姚副厂长安排江师傅去青云农场办事情，江师傅去了，不过听说拒绝了那边的要求。” “是吗？”杨爱国很吃惊，那今天老姚来是专门冲江小流来的了。 杨爱国手指敲着桌子，想了片刻后对秘书道：“你去找姚副厂长，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他不能任由姚副厂长敲打江小流了，这明显不是正常谈话的节奏，到时候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可挽回的嫌隙就不好了，毕竟两人都是现在自己倚重的。 秘书得了命令就赶快出去了，他当然想通了其中的道道，要不然也不会进来提醒厂长了。 姚副厂长不在办公室，秘书赶紧问了问周围办公室的人，蔡干事正好有空：“吴秘书，姚副厂长去工地了。” 得知姚副厂长的消息，吴秘书匆忙道谢就赶紧追了过去。 蔡干事冷笑一声，转身朝食堂后厨走去！ 第157章 交待问题 “江师傅，介绍一下，我是厂部的蔡晓光，接厂部的命令找你谈话，跟我们走一趟吧。”蔡晓光和另一位厂部干事走进后厨，没有避讳后厨的人都在，直接就跟江小流说道。 “啊！”有人惊呼一声，谈话？厂部找江老大谈话？ 江小流也有些诧异，他刚从杨爱国那里出来，杨爱国也没跟自己提谈话的事情啊。 不过江小流也就是迟疑了一秒钟，然后就点头道：“行，等我安排一下。” 转身看向众人：“大伙不用紧张，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我去去就来。” 然后看向蔡晓光：\\\"走吧。\\\" 蔡晓光跟另一个干事示意一下，转身向外走去，另一个干事让江小流先走，然后跟在了江小流身后。 江小流皱眉，这个动作可不是很友好，这是把他当犯人看待啊。 后厨众人也都看清了蔡晓光的用意，纷纷议论起来，肖大厨把菜刀劈在案板上发出\\\"duang——\\\"的一声：“都吓合计啥呢，赶紧干活！” 说完瞪了上蹦下跳的林子一眼，林子缩缩头，转身去洗菜了。 后厨众人面色凝重，满怀心思的忙着手里的事情。 江小流跟着两人走出食堂，并没有去厂部，一路径直走出化肥厂大门，江小流也没有问，他倒想看看这两人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化肥厂门口有一辆吉普车，蔡晓光打开车门，看向江小流：“江师傅，上车吧。” 江小流瞄了一眼车上，车上没人：“还要坐车？去哪里？还有，厂里是因为什么事情找我谈话？” 蔡晓光冷冷的道：“让你上车就上车，等到了地方有你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推了江小流一把。 江小流回身瞪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意图，没做反抗抬脚就上了车，蔡晓光跟着他坐上了后座，另一个干事倒是表情略有复杂，走到前面去开车了。 下了车，江小流愕然，这是到了招待所？ 在前台值班的是服务员郭丽萍，看到江小流刚要打招呼，江小流微微摇头，郭丽萍会意的别开目光，看向走在前面的蔡晓光：“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蔡晓光掏出一份介绍信，很客气的说道：“我们是县化肥厂的，需要开一间房间，要安静一些的。” 郭丽萍看了介绍信，让同伴盯着前台，拿了一串钥匙就带着几人去了203房间。 “二楼现在没人住，房间很安静，几位有事情可以去前台找服务员。”郭丽萍打开房门，把钥匙递给蔡晓光，随口叮嘱道。 她悄悄的看向江小流，目光里充满征询，江小流看懂了，是想问他什么事情，江小流笑着摇头，他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也不想让招待所的人掺和进来。 蔡晓光跟郭丽萍道谢，然后就关上了房门，四下打量一番，就把窗帘拉上了。 “江师傅，坐！我和刘干事受厂部委托，对于你近期的工作进行谈话。”蔡晓光询问，刘干事负责记录。 工作谈话？江小流飞快的回忆了下自己在化肥厂的工作，真要较真的话那确实是有瑕疵，但是要说有什么大问题，那肯定是没有的。 江小流放下心来，点点头，示意蔡晓光可以问了。 “上个星期天，厂子明确要求晚上必须回厂，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江师傅是星期一早上才回到厂子，请江师傅解释解释吧。” “上个星期天我回家了，朱马公社南理大队，我跟杨厂长请假了，杨厂长同意我周一早上回厂。”江小流暗自庆幸自己当时还是严谨的，特意去找杨爱国说了回家的事情。 蔡晓光点头：“江师傅，你要知道，你今天说的都会记录，而且我们都回去核实的。” “你赶紧问吧，我会为我说的话负责的。” 江小流有些不在意的看着蔡晓光两人，看的蔡晓光大为光火，一拍桌子道：“江师傅，解释解释昨天晚上你们后厨喝大酒的情况，还有喝的酒、吃的菜都是哪里来的？” 江小流已经大概知道蔡晓光的意图了，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点事别说江小流没犯错，就是犯错了，厂里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那他们这么做事为了什么呢，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招待所，难道就为了恶心他吗？ 蔡晓光说是厂里的意思，那就是厂领导都知道谈话这个事情，应该不会是杨爱国主导，最大的可能是姚副厂长，但是这点小事也不能把江小流怎么样，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突然江小流灵光一闪，厂领导都同意，估计杨爱国是被忽悠了吧，那他们是想离间自己和杨爱国之间的关系吧。 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江小流就有了主意：“蔡干事，刘干事，昨天我们后厨聚餐了，我请的客，酒是我从百货大楼买的，菜是我自己带的，请厂领导放心，没有用厂里的东西。” “再有了，厂里是什么意思，我一个食堂负责人，请自己手底下人喝一点酒都不行了？至于说我喝醉了的事，只不过是我酒量不行，还真没有喝多少。” “我要求见杨厂长，我要当面问问他，厂领导们是对我不信任吗，如果不想让我当这个负责人，我可以不当的，而且有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讲，不用找别人传话。” 既然料到了这些人的意图是挑拨自己跟杨厂长的关系，索性他就直接挑明对杨厂长不满意，这样应该就能结束这场无聊的谈话了吧。 果然，听他这么说，蔡晓光跟吴干事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装模作样的安慰江小流道：“江师傅不要有情绪啊，厂领导对你还是信任的，只是不想让你被外人非议，做个调查也好堵他们的嘴，你说对不对？” 说完看江小流还是气哼哼的模样，又说道：“杨厂长也没说不信任你嘛，只不过肯能是对你一些事情又点想法，才委派我们来跟你确认情况，只要问心无愧就好嘛。” 说完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事，明里暗里的暗示以杨厂长为首的厂领导们已经不是很信任江小流了，让他不要再抱有幻想了。 江小流也很配合的吐槽着，发泄这自己的怨气，心里确实不屑的想着，真是一帮小人，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头儿是谁，大概率是姚副厂长吧。 第158章 杨厂长的说和 吴秘书找到姚副厂长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在食堂门口把姚副厂长拦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姚副厂长，杨厂长让我找您说一下，先暂停对江小流的谈话。” 姚副厂长一愣，然后就调整好了情绪，对吴秘书关心道：“吴秘书，你先缓口气。” 吴秘书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然后着急道：“姚副厂长，您还没有安排人找江小流谈话吧？” 姚副厂长皱眉：“我已经安排蔡干事和刘干事去找江师傅了，得有一段时间了。” “啊？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蔡干事找我开了介绍信，去招待所谈话了。” 这个姚副厂长没有必要撒谎，介绍信都是有底档的，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 吴秘书一听就急了，特意去招待所，那对江小流的压力就很大了，这下江小流不介意都不可能了。 吴秘书赶忙跟姚副厂长告辞，跑回厂部给招待所打电话。 “什么，蔡干事已经离开了...好的，好，谢谢！”吴秘书放下电话，看着杨爱国道：“招待所那边说蔡干事已经离开了。” 杨爱国听说蔡晓光带江小流去了招待所谈话，也是感到很头疼，他倒是没有很担心江小流会对自己有意见，他担心的是江小流跟姚副厂长起了嫌隙，两人现在都是厂里不可或缺的人，如果两人关系不好，势必会影响厂子的运转。 “你去厂门口等着，这几个人一回来就带到我这里来。”杨爱国吩咐道。 吴秘书点头应了下来，赶紧往厂门口跑去，还没到门口，就见厂里的吉普车进来了，吴秘书急忙上前拦下车，车上果然是蔡晓光和江小流。 在招待所的时候江小流一阵抱怨，故意表达着对厂领导的不满，特别是对杨爱国的不满，蔡晓光以为目的达到了，就结束了谈话，三人开车回到化肥厂。 刘干事停下车，吴秘书拉开车门：“你们三个跟我走！” 蔡晓光虽然诧异吴秘书这么着急的找他们，还是很配合的跟着去了厂长办公室。 杨爱国见几人进来，对几人道：“小蔡，小刘，你们两个辛苦了，把谈话记录留下就先去吃饭吧，江师傅留下。” 蔡晓光没办法，把谈话记录交给了吴秘书，然后就跟刘干事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你先去吃饭，我去找一趟姚厂长。”蔡晓光跟刘干事交代一声就走了，他要跟姚副厂长汇报今天的事情。 厂长办公室，江小流一脸严肃，脸上写满了委屈。 杨爱国见状一笑，对吴秘书说道：“你去食堂打两份饭回来。” 支走了吴秘书，杨爱国对江小流道：“行了，别装了，说说吧，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杨爱国对江小流还是很了解的，江小流虽然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其实眼底都是笑意，杨爱国就知道江小流肯定没有对自己有意见，就想知道他对今天这件事情的看法。 江小流想了想问道：“厂长，今天这个谈话，是你跟姚副厂长商量的吧。” 杨爱国点头。 江小流继续说道：“那看来是姚副厂长对我有意见啊，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姚副厂长，他要这么针对我？” “老姚让你去青云农场，是有自己的心思的，他想让你帮忙解决一些农场的粮食，这样他小舅子就能在场长的竞争中占有优势，我听说你拒绝了帮忙，可能因为这个老姚对你有了一点意见吧。” 江小流心道果然如此，哭穷道：“厂长，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弄不到啊，前一段我把队里的粮食跟云州那边都换成了粗粮，不然队里都要断粮了。今年粮食减产，大队估计也没多少余粮，我哪还有粮食啊。” 这话杨爱国是信的，粮食不是别的，管控还是很严格的，对一个农场来说，可不是几千斤粮食就能解决问题的，要是江小流能弄到几万斤粮食，那他就不用在这里辛苦颠大勺了。 “老姚这人我还是了解的，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估计也是想着小小的教训你一下，给他小舅子一个交代。老姚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惹不起他老婆的娘家人。”杨爱国给姚副厂长想了一个解释，想着先把江小流安抚住，回头再找姚副厂长谈话，把两边都稳住了，矛盾再慢慢解决吧。 江小流感受到了杨厂长对姚副厂长的维护，也能理解现在厂子正是建设的关键时期，稳定是最重要的。 江小流点头表示理解：“那我这个谈话结果？” 杨爱国明显松了口气，他也担心江小流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跟姚副厂长顶牛起来的话，他在中间还是很为难的，现在江小流主动退让，他很高兴，就说道：“谈话就是个过场，你一点问题没有，放心好了。” “行，那就麻烦厂长帮我跟姚副厂长那里解释解释，要不然我还真怕姚副厂长一直看我不顺眼。”杨爱国对他不错，所以江小流也不想让厂长为难，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想干实事的，可不想把经理都花费在没什么意义的内耗上。 “没问题，老姚那边我解决，你就好好做自己的工作就行。去云州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这时吴秘书敲门了，他把午饭带了回来。 江小流暗暗点头，吴秘书也是个厉害的，打饭的时间掌握的刚刚好，自己跟厂长刚谈完他就爱进来了。 在厂长办公室吃过午饭，江小流也跟着享受了一把领导待遇，吴秘书抢着把饭盒拿走了。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江小流往食堂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人用一样的眼光看他，开始他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慢慢的反应过来，这是因为自己被蔡干事带走带来的影响吧。 心里暗骂蔡晓光，姚副厂长可能没有很大的恶意，但是蔡晓光这个人对自己真的意见不小，有时间要给他个教训，不然他还会觉得自己好欺负了。 “老大，你回来了！”一进后厨，强子先跟他打招呼道。 第159章 处分 强子第一个和他打招呼，江小流还有些惊讶，在后厨，他的第一铁杆肯定是吕文军，这是亲舅舅，然后是王铁头，跟他同村，然后应该就是涛子或者肖大厨，强子作为后报到的，肯定是要往后排，至于黄大发刘光明，不坑他就谢天谢地了。 江小流笑着跟他打招呼：“对啊，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老大！” “老大。” 后厨众人也纷纷跟他打招呼，表面看起来都很热情也面带关心，至于内心里想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江小流对上吕文军的目光，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放心，然后又看向蔡晓丽，蔡晓丽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大伙辛苦了，加把劲儿，有机会我们还聚餐！”江小流鼓舞着士气，同时也告诉所有人，不管厂里有些人是怎么看的，他们后厨做的没错！ “好！” 后厨几人也很给面子，鼓掌叫好。 因为跟姚副厂长说话而吃饭晚了的蔡晓光这会儿正在食堂前厅吃着饭，听到后厨传出来的声音，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脸色微变，却是没说什么，又继续地头吃饭了。 蔡晓光已经把今天的谈话内容汇报给了姚副厂长，也说了江小流被杨厂长叫走的事情，提醒姚副厂长早做打算。 姚副厂长明确的告诉他了，这次和江小流没完，让他安心工作，好好做事，以后会有机会提拔他的。 想到这些话，蔡晓光又振奋起来，不屑的瞥了眼后厨。 厂长办公室，杨爱国还没来得及找姚副厂长，姚副厂长就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 “老姚，坐！”说实话杨爱国对今天姚副厂长的做法是有意见的，江小流是厂里的功臣，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厂里对江小流都不能采取上午的手段，而今天姚副厂长的做法，明显是有私心的，所以杨爱国的态度就有些冷淡。 姚副厂长感受到了这种冷淡，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微微皱眉，坐在那里没说话。 沉默了片刻，杨爱国开口道：“老姚，今天蔡干事找江小流谈话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内容没什么问题，严肃纪律是应该的，不过方式方法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些的，毕竟是年轻同志，还是要宽容鼓励为主嘛。” 姚副厂长静静的听着，最后缓缓开口道：“厂长，今天的做法在你看来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从我的立场出发，我觉得是正合适的。我分管生产，管的是现在厂子的头等大事，需要一定的话语权，也需要厂里职工对我的尊重，不然这个工作还怎么开展。江小流作为食堂负责人，对我的建议置若罔闻，对我提的要求不跟我商量就直接拒绝掉，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知道，江小流对我们化肥厂有功，也是丁书记看重的人，不过我认为他并不适合我们厂的工作，他虽然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工作态度散漫，很容易在厂里形成不好的风气。” 杨爱国皱眉，他开始只以为姚副厂长只是觉得有些丢面子，教训教训江小流也就可以了，没想到姚副厂长对江小流意见这么大，这是直接要把江小流赶走啊。 杨爱国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跟姚副厂长讨论这个问题，就听姚副厂长继续道：“厂长，这么说吧，鉴于江小流同志的行为，我认为我们两人不能同时存在于化肥厂了。” 什么！？ 杨爱国一下子愣了，这是什么情况，姚副厂长这人很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能说出只留一个人这样毫无转圜余地的话？ “老姚，你这么说是不是冲动了？怎么就到这种程度了吗？” 姚副厂长很坚定地看着杨爱国：“厂长，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姚副厂长是云山本地人，是云山本地的重要人物，当时选他来当副厂长也是想着借助他在当地的影响力，很多问题解决起来也容易。现在没想到还没解决问题，就制造了一个这么大的问题。 但是很快杨爱国就做出了决定：“老姚，这次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不希望还有下次。” 姚副厂长对杨爱国的警告并不在意，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他嘴角带笑：“多谢杨厂长的理解，这样以后的工作就会容易很多，工程进度只会快不会慢，您就放心吧。” 杨爱国有些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对话到此为止，姚副厂长咽下刚要说的话，识趣的起身告辞，他只要安心等结果就行了。 处分决定下的很快，杨爱国让吴秘书把江小流叫到厂长办公室，杨爱国看着江小流，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小流，你有想过不在化肥厂工作吗？” 吴秘书喊江小流的时候并没有跟他说是为了什么，现在听了杨爱国的话也有些迷糊，不知道杨爱国是什么意思，只能说了一个万能答案：“我服从组织安排。” 杨爱国点头：“现在组织决定让你重回商业局，化肥厂这边就先不用你管了。厂里知道你最近很辛苦，对食堂的工作很用心，付出了很多，厂里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对厂食堂的工作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江小流一下子懵了，愤怒，心痛，悲伤，失望，羞耻...无数的感觉一下子包围了他，这就是被抛弃的感觉吗？这就是被背叛的感觉吗？ 他非常不服气，首先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其次他对县里是立了功的，不然县里也不会给了他这么多便利，但是现在，他的东西很轻易的就被人拿走了。 “小流，小流？小流？” 杨爱国见江小流一直发呆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很不舒服，不过化肥厂的建设还离不开姚副厂长，这就要求他必须要舍弃江小流。他跟丁书记详细的汇报了这件事情，丁三江也是叹息一声，让他做好江小流的安抚工作，要特别尊重江小流的意见，至于商业局那边的工作，丁三江会通知商业局做好江小流的接收。 第160章 离开 江小流反应过来，定定的看着杨爱国，顿时感觉有些意兴阑珊，算了，反正自己开始也没想过要一直做个厨子，不让干就不让干吧，不过还是不甘心的问了句：“丁书记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意见？” “丁书记严厉批评了我们，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厂里的决定，丁书记希望你能回商业局工作。”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也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只要化肥厂能顺利开工，我能付出我的全部。我向你保证，你在接下来食堂的安排，我都能答应。” 江小流能感受到杨爱国这也算是掏心窝子了，可能在他的位置上，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妥协吧，包括丁书记也是。 江小流开口道：“我接受组织的安排，只不过我希望食堂能让肖大厨做负责人，黄大发和刘光明我信不过，还希望能保留吕文军和王铁头的食堂工作，如果可以，帮两人转正，还有就是不要停了南理大队的供菜。” 又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就是这些了吧：“别的没了。” 本来江小流还想说让蔡晓丽从食堂离开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要走了，没必要再得罪人，这样对吕文军和王铁头不好，至于姚副厂长和蔡晓光，来日方长嘛。 杨爱国点头：“行，这些我都答应你，吕文军和王铁头我这边会照应着的。”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江小流捏捏眉心：“后厨那边我自己去说吧，我是不是今天就要离开了？” 杨爱国看看时间：“下午4点县委李秘书会过来接你，丁书记想见你一面。” “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然后跟后厨交接工作。” 说完江小流就离开了场长办，宿舍里其实没多少东西，一个蛇皮袋子就装完了，至于挂的帘子就留在这里吧，看着简陋的宿舍不禁苦笑摇头：这才几天啊，就又要换地方了。 后厨这会儿已经闲下来了，配菜都准备好了，就等到了时间就可以下锅了。 江小流走进后厨，看着众人，有些尴尬的笑笑：“耽误大伙几分钟时间，因为一些情况，我需要回商业局工作了，感谢这段时间大伙的帮助和支持，我们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共事。” “啊！？” “什么？” “怎么可能，老大，这种事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 吕文军等人都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江小流挨个看过去，有人不舍，有人吃惊，也有人面带笑意，不过都不重要了，江小流冲众人摆摆手：“我也不太会跟人分别，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商业局离这里也不远，大伙有时间可以过去找我，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喝酒。” 这时候杨爱国带着李秘书也走了进来，看清楚后厨的情况，江小流冲他微微点头，杨爱国会意，然后对后厨众人开口道：“刚才江师傅已经跟大家说过了吧，江师傅时间很紧，马上就要走，以后后厨由肖大厨负责，小江跟肖大厨交接下吧。” 说完杨爱国就带着李秘书去了门外等着，江小流先看向吕文军：“老吕，辛苦下，帮我把宿舍里的袋子拿到车上。” 吕文军有很多话想问，但是也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合适，点点头出了后厨。 其实也没有很多要交代的，江小流把手里的事情跟肖大厨做了交接，特意拜托他多照顾照顾吕文军和王铁头，还提到了吕明清的生鸡供应，肖大厨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下来，又很感激的说道：“江师傅，虽然咱们相处时间不多，但是跟着你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很感激你能推荐我接管后厨，我知道，没有你的推荐，这个位置轮不到我。你放心，你定下的规矩后厨是不会变的。” 江小流拍拍他的肩膀：“肖大厨也别客气，也都是你是个值得帮助的人。以后有机会去商业局找我。” 说完江小流就走出后厨，跟着李秘书和杨爱国到了车旁边，江小流带吕文军走到一边：“老吕，你安心在食堂工作，杨厂长答应我了，到时候会给你转正，明清的生鸡可以继续送，一切照旧。别的都听肖大厨的就行，有事情去商业局找我。” 说完也不等吕文军回话，江小流走向杨爱国和李秘书，示意他已经交代好了，然后李秘书跟杨爱国告辞，开车带着江小流就走了。 看着化肥厂离自己越来越远，江小流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还以为会在这里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了商业局。 其实相比化肥厂，江小流还是觉得商业局更适合自己一些，在商业局更自由平台更好，更能方便他发挥自己的想法，只不过就是这个离开的方式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李秘书从后视镜看了看江小流，笑着道：“怎么样，小流，是不是感觉很不开心？” 江小流回过神来，苦笑道：“是有点不舒服。” “哈哈哈，心里不舒服就对了，你这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很好。放心吧，丁书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听李秘书这么说，江小流精神振奋了一些，“李哥先透露透露呗，不然我一直难受。”说完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这个小江，还挺能搞怪的，我不能告诉你，等丁书记亲自告诉你吧” 江小流听他这么说也不再问，做秘书的嘴都严。 江小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县委了，很多人都不认识他，见李秘书带一个少年去见丁书记还觉得很奇怪：“李秘书带的那个少年是谁啊？” 旁边的人正好当时接待过领导的人，对江小流很有印象，听同伴这么问就回道：“那个是江师傅，一个厨师，很厉害的厨师。” “厨师？厨师能有多厉害，做的菜不都差不多？” 另有一人嗤笑道：“那是你没吃过江师傅做的菜，吃过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见他明显不相信，旁边的人摇了摇头：“唉，没吃过，所以不知道有多美味，太可惜了。” 第161章 再回商业局 李秘书把江小流带到丁三江的办公室，给江小流倒了杯茶就关门出去了。 丁三江很严肃的看着江小流，看了好一会，突然就笑起来：“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江小流见丁三江严肃的表情心里还有些紧张，现在看他笑起来，也是放松下来，挠挠头道：“本来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现在想的差不多了，觉得也还可以吧。” 丁三江看他不像是说气话的样子，也是放下心来，他也担心江小流年轻气盛受不了这种委屈，到时候直接撂了挑子，对他对云山来说都是一大损失。 “行，心态不错，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化肥厂的背景有些复杂，现在的局面也是各方势力角力的结果，这次就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丁三江很郑重的跟江小流讲道，表情也很严肃，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江小流知道他所面对的对手也是不简单的。 然后丁三江又笑起来：“我决定让你去商业局生产关系科，不回食堂了，这样你是不是会高兴一些？” 见江小流没反应，丁三江也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还想回食堂？” “啊，没有没有，我都是服从组织安排的。”江小流连忙摆手，他虽然一直都是个厨子，但是也知道在后厨是没什么前途的，他刚才没反应也只是在想生产关系科是做什么的。 “我主要是没想到能进生产关系科，还有就是不知道这个部门是负责什么的。” 听他这么说，丁三江才满意的笑了，让他进生产关系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气的，江小流从最开始做海鲜进入国营饭店，然后是招待所，再到商业局，都是厨师的身份，因为他年龄小，又没有什么学历，想成为商业局的正式员工还是比较困难的，只能是曲线救国去食堂。 这次江小流受了委屈，被人从化肥厂赶了出来，但是丁三江在县里会议上力排众议，给了他商业局的正式职工身份，就是要告诉对方，你们可以让他受委屈，我就能把他的委屈补回来。 商业局主管县里的生产和商业，生产就是各个厂子，商业就是百货大楼、供销社、五金公司这些，生产关系科，顾名思义就是分管各大工厂生产的，这也是打脸对方，你们从厂里把他赶走，现在他就可以管你们厂。 弄明白了生产关系科的职能，江小流就高兴起来，他开始还想来找丁三江讲一讲条件，回商业局可以，但是不回食堂，随便去哪个科室都可以，没想到丁三江主动给他安排了生产关系科，这大大的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多谢丁书记，我保证服从组织安排。”江小流大声道。 “你能理解到我的难处就行了，尝尝我这个茶，平时我都不舍得喝。”解决了江小流的问题，丁三江美美的喝了一口茶。 江小流很给面子的说了声“好茶”，他对茶没什么研究，也没法给什么评价。 丁三江明显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这也正常，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茶，又笑着道：“一会去商业局报到，不用我安排人送你了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找方主任报到，不用麻烦您这边的领导了。” 既然是回商业局，就不需要县委这边再派领导给他撑腰了，他跟方主任也挺熟悉了，自己带介绍信过去走手续就行了。 丁三江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那就这么定了吧，介绍信一会给你，在这里吃了午饭就去商业局吧。” 县委的午饭只能说是一般，比不上商业局，甚至连化肥厂的都不如，江小流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县委领导们，不过也可能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吧，大厂要比政府的待遇更好一些。 吃过午饭，带着介绍信，江小流从县委大院出来，一路朝商业局走去。 商业局的门卫大爷还记得江小流，知道他做饭特别好吃，见到江小流很高兴：“江师傅，好长时间没见你了，都吃不到你做的菜了，是去哪里了？” 江小流也很高兴，笑着回答道：“大爷，我出去转了转，现在回来了，不过不在食堂工作了，去生产科。” 大爷一脸可惜，不过还是替江小流开心：“生产科也很好啊，就是以后吃不到你做的菜了。” “哈哈哈，会有机会的。”江小流笑着就进了大院，一路走到方主任办公室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 江小流小心的推开门：“方主任，我来找您报到来了。” 方有礼还是那么的热情，从办公桌后面绕过来跟江小流握了握手，拉着他坐下：“小江，欢迎你回来，我就说嘛，哪里也没有咱们商业局好，对不对。” 江小流也笑：“可不是嘛，哪里也比不上咱们这里。” 江小流把介绍信递给方主任：“方主任，这个还得麻烦你呢。” 方主任结果介绍信，大概看了下，还是笑着说：“挺好挺好，一会我带你过去，你能去生产科，老王该高兴了。” 老王就是生产关系科的科长王飞宇，是商业局出了名的老好人，最喜欢的就是把工作分配给科里的年轻人，美其名曰是年轻人需要锻炼。 “时间还早，不急着过去，你先坐一会，我去隔壁交代些事情，你等我回来啊。”方主任也没有把江小流当外人，也不等他拒绝就自顾自走了，弄的江小流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坐在那里继续喝茶。 方主任回来的很快，还带这一个年轻人，也没有给两人做介绍，把介绍信递给年轻人：“这是江小流，生产科的，你去把他的关系落一下，办好了去生产科知会一声。” 年轻人点头应了下来，冲江小流友善的笑了笑，然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江小流就走了，江小流有些错愕，也没往心里去，只以为是人事科的人办事都这么雷厉风行。 “走吧，带你去生产科。”方主任对江小流道。 第162章 开心的刘学光 生产科科长王飞宇今年五十岁，皮肤黝黑，不喜言辞，经常保持着一张严肃脸，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最起码江小流就看不出来他对于自己的到来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倒是跟他握手很用力，那应该是欢迎的吧。 “老王，人我交给你了，这可是咱商业局的自己人了，你可别给我亏待了。”方有礼半开玩笑的跟王飞宇说道。 王飞宇还是一脸淡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方有礼知道他的性子，也不以为意，拍拍江小流的胳膊：“小江，那你就安心在这里上班吧，有问题找你王科长，再不行找我也可以。” 江小流看王飞宇没什么表示，也很拘谨的朝方有礼点点头。 方有礼就笑：“行，你这个表情跟老王学的倒是挺快的，好好干！” 说完方有礼也没有再逗留，跟几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送走了方有礼，王飞宇指着一个年轻人道：“小马，先带小江熟悉熟悉，把办公桌收拾出来，再去后勤领办公和生活用品。” “科长，我这手里还有个文件，您看？”小马抬起头，有些为难的看着王飞宇。 这时候刘学光站了起来：“科长，小马有事情要忙，要不我带江同志去办吧。” 见王飞宇答应了，刘学光走过来热情的拉住江小流的胳膊：“小流，欢迎回来。”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人，刘学光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众人：“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小流以前就是我的室友啊，那时候他在厨房，跟我就住一个屋。” 又看向江小流：“正好我们屋现在还空着，你可以再住以前那张床。” 江小流看到刘学光也很高兴，见到熟人总是开心的，跟办公室其他人点了点头就去收拾办公桌了。 办公室里还空着一张角落的桌子，刘学光帮忙整理了整理，其实也没什么整理的，桌子空的时间很长了，主要是擦擦灰尘，办公用品要去后勤领。 后勤的林部长更是老领导了，见到江小流先是吃惊，然后就大笑起来：“哎呀小江，你这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挺好挺好，就是怎么不在食堂了呢，这样想吃你的菜都不容易了。” 江小流有些腼腆：“林部长说笑了，您想吃我的菜，打声招呼就行啊，我随时待命的。” “哈哈哈，好，还是咱们小江敞亮，比你们王科长说话爽快多了。”林部长爽朗的笑着。 很快就有人给搬了一个盒子过来，装满了纸笔等办公用品，看的刘学光都眼热：“林部长，您这有些厚此薄彼啊，我们来领办公用品都好费劲的，怎么到小流这里就给这么多，这些够他用两年了吧。” 盒子里确实东西装的有些多，刘学光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整个生产科申请办公用品一般也给不了这么多的。 林部长瞥他一眼，故作不屑道：“那是，你们能跟小江比吗，你们也不是我的老部下啊，你们做菜也没小江好吃啊。” 刘学光直接败退，好吧，没法比。 江小流跟林部长再三道谢，答应没事就会来后勤找林部长喝茶，才被林部长放了回去。 出了后勤办公室，刘学光帮江小流搬着箱子，一脸酸酸的说道：“唉，人跟人真的是没法比啊，想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后勤就给了我一个本子，笔都是我自己带的。你再看看你，这一大箱子，笔都好几根。” 江小流看他搞怪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箱子里的你随便挑，可以了吧，可能今天林部长心情好吧。” 回到办公室，有人看到刘学光搬了一箱子东西，很惊喜的拿起一瓶墨水道：“哟，这次后勤给的办公用品很足啊，这个墨水我拿走了。” “哎——”刘学光刚要说话，江小流笑着冲他摇头，他刚来，没必要出这种风头，这些东西就当是给整个办公室的好了。 办公室一下子就欢乐起来，每个人都从箱子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很快就把箱子里的东西分的七七八八了，刘学光有些无奈的把剩下的东西放到江小流桌子上。 江小流不在意的笑笑，他本来也用不到很多东西，太多了反倒是累赘。 收拾好桌子，刘学光又带着江小流回了宿舍，宿舍还是老样子，江小流把铺盖铺好就可以了，上次买的锅碗瓢盆还没拿走，洗刷一番就能用。 “等下班了我通知老童老马他们，晚上咱们去国营饭店给你庆祝庆祝。”刘学光一边帮着刷碗刷锅一边跟江小流说道。 本来刘学光就很喜欢江小流，当时江小流离开他还惆怅了几天，没想到这么快江小流就回来了，真的是喜不自胜。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咱们就别去国营饭店了，吃不多一会就关门了，买菜回来做吧，我下厨。” 刘学光想了想也对，国营饭店关门比较早，虽然以江小流的面子肯定可以晚关门，但是耽误别人休息总是不方便，而且江小流说他要下厨，这就很有诱惑力了，虽然接风宴让被接风的人下厨有些不太合适，不过在美食面前这些都可以忽略。 “那也行，就是辛苦你了，不过晚上的酒菜我来付钱，这个你就别争了啊。”刘学光再三强调道。 让人下厨就够不好意思了，要是再让江小流把钱付了，那可以就太不像回事了。 自己买菜做菜花不了多少钱，江小流也就没有跟他争，而且很可能是刘学光童长河刘洋几人共同出钱，那就更花不了多少了。 “就是不知道下班的时候食品站还能不能买到肉。”刘学光有些不确定，现在食品站的肉很多时候都是刚过中午就卖光了，下午去经常买不到。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就笑了：“这个不用担心，我跟食品站很熟，他们肯定有自己消化的肉，到时候让他们分一点就够了。” 就跟他在食堂做的一样，食堂内部的人是可以从食堂买肉的，食品站的工作人员那更是有内部肉了，所以江小流一点都不担心买不到肉，再说了，他空间里肉很多，根本不用担心晚上吃不到肉。 第163章 买肉 东西收拾完，也就快到下班时间了，江小流跟着刘学光又去了办公室。 王飞宇并没有给江小流安排工作，江小流已经跟他汇报过了，他今天只是来报到的，这周剩余的几天都请假了，丁书记和方主任都同意了的，他答应了要去云州一趟。 王飞宇也没什么意见，本来江小流就是新来的，也没有他的工作安排，就告诉他下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找林副科长，让林副科长给他安排工作。 下了班，刘学光飞快的通知了童长河、刘洋还有马文才，几人对于江小流的回来也是很高兴，几人相约一起去买菜。 因为江小流说了能买到猪肉，所以刘学光和江小流去食品站买肉，童长河刘洋去买菜，马文才在宿舍准备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这些。 四人分骑了两辆自行车就出了商业局，江小流想起来自己的自行车还没有送过来，赶紧告诉门卫大爷，让大爷替自己接一下自行车。 到了食品站，卖肉窗口已经没肉了，三四个人正站在窗口外面一脸懊恼，卖肉的曹师傅也已经等着收摊了。 刘学光也是苦着一张脸，有些无奈的看向江小流：“小流，肉卖完了，你再试试？” 江小流示意他安心，径直走到卖肉窗口：“曹师傅，我来取肉了，一斤五花。”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这谁这么大口气，要五花肉，还要一斤！食品站卖肉都是搭配着卖的，不然都把肥膘肉挑走了，瘦肉让谁买。 曹师傅也是一脸不高兴的看过来，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没看到案板上都空了吗？ 等他看到是江小流，脸色一下子灿烂起来，热情的说道：“一斤五花肉，你等着，都给你留好了的。” 这可是连站长都要让几分的牛人，他可惹不起，而且江小流出手大方，经常送点稀罕的南方水果，曹师傅也愿意跟他交往。 江小流猜的不错，食品站都有内部留的肉，一部分是内部肉买的，一部分就是用了处理各方关系的，曹师傅很快就把肉称好了，还送了两根大棒骨：“江师傅，您的肉。” 江小流很客气的道谢，把钱付了，又顺手递了两个橘子过去。 曹师傅也是心照不宣，笑着把钱和橘子收了。 旁边有人不爽了，有些愤怒的说道：“凭什么他就能买到肉，我们就买不到？” “对啊，凭啥他们有肉，我们没有！” 曹师傅一瞪眼：“吵什么吵，人家这是上午就订好了的，是替厂子来拿的，你们来晚了，当然就没有了。” 几人本来也就是争取一下，也没想过就凭几句抱怨就能买到肉，被曹师傅一怼，也就不再吭声了。 江小流把肉递给刘学光，跟曹师傅招呼一声就走了。 刘学光蹬着车，由衷的佩服道：“小流，还得是你啊，要我们几个来，指定跟那几个人一样，啥也买买不到了。” “嘿嘿，我是个厨子啊，厨子买不到肉，那不是让人笑话嘛。”江小流坐在后座上笑着说道。 “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厨子了。”刘学光夸道。 “吱——”一声刺耳的自行车刹车声响起，一辆自行车载着两个青年就横插在两人身前，刘学光赶紧停下车，刚要发火，就见对面的两个青年开口了：“兄弟，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借半斤肉给我们，放心，我们给钱的。主要是我们家有人病了，很严重的那种，什么都吃不下，我们就想着能不能做点肉试试，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您看可以吗？” 刘学光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两个青年，又看向江小流，肉不是他买的，他不能做主。 江小流看两个青年一脸真诚，就轻轻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将肉一切两半，把其中的一半递给了青年。 两个青年一脸喜色，其中一个青年掏出两块钱塞到江小流手里，连声感谢。 江小流留下一块，另一块钱还了回去，想了想又说道：“你们把肉拿回去做着吃吧，如果病人还是吃不下，可以到商业局找我，我叫江小流。” 两个青年虽然不知道江小流这么说什么意思，还是用力的点头，再次感谢了就骑车走了。 刘学光也是不解的问道：“小流，你最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估计那个病人快不行了，肉食也很难吃的下去，如果真的找到我，我可以给做一碗汤，应该可以喝的下去。” 这也是江小流的猜测，他也不清楚病人情况，而且那两人也不一定会来找他。 “这样啊，这就是厨师的底气吗？”刘学光喃喃自语，然后又跟江小流道：“让你这么说的，我都想去学厨师了。” “哈哈哈，”江小流笑起来，“别闹了，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再说了。你以为厨师容易？我这也是学了好多年呢。” “你这也没多大啊，能学多少年？” 江小流一下子噎住了，他现在不光年龄小，而且大部分时间在农村。要说学了很多年，有些说不通啊。 “可能，这东西真的有天赋异禀这个说法。”江小流很淡定的说道。 “额，行吧，你厉害你有理。”刘学光更受打击了。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童长河两人已经回来了，江小流开始指挥几人洗菜择菜，他自己则是开始切肉，剁骨头，肉从空间又拿出来一块，反正刘学光几人也不会注意最终用了多少肉。 几人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相处时间没那么长，但是年龄差不了很多，还是挺能合的来的。 几人聊的大都是商业局的事情，江小流说的不多，毕竟他对商业局谈不上了解，只局限于知道几个部门的领导，不像刘学光几人，来商业局最短的都有两三年了，各种人际关系都比较了解。 这也算是给了几人借口，不停地以这些要求江小流喝酒，江小流倒是光棍，喝了三杯之后就不喝了，不管怎么劝，就是喝不进去了。 江小流是真的不喜欢喝酒，也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就喝三杯，再多就不喝了。 最终几人没办法，也就不再劝了，各自找人拼起了酒。 第164章 熬汤 江小流就静静的看着几人拼酒，很快就陆续有人喝多了，最后只能散场了，江小流和刘学光把几人送回房间，也开始洗漱准备休息了。 江小流发现刘学光酒量不错，几次喝酒他都没怎么喝多，明显比另外几人高一个等级。 这时候门卫大爷敲门进来了：“江师傅，门口来了两个小伙子，说是找你的。”虽然江小流已经不做厨师了，不过门卫大爷还是习惯叫他江师傅，江小流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称呼他，所以也不纠正。 “呀，还真的来找你了。”一旁的刘学光惊讶道。 江小流其实也是有些惊讶的，他当时也只是下意识的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两人还真的找过来了。 “我去看看。”江小流穿上鞋子，跟门卫大爷往外走去。 刘学光想了想也跟了上去，他有些不放心江小流，虽然下午两个小伙儿看起来很有礼貌，不像是坏人的样子。 大门外果然是那两个青年，看到江小流过来，矮个子青年惊喜的说道：“你真的在这里啊。” 另一个高一点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江工，这么晚了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还真的被你说中了，做了肉食，家里人也吃不下。我们兄弟俩就想到了你说的话，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江小流摆摆手，他既然说了那句话，就不怕两人来麻烦他。 “能等吗？大概三个小时。”江小流看着两人问道。 三个小时，两人愣了愣，虽然不知道江小流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就说道：“没问题。” “行，那就进来等吧。”江小流跟门卫大爷解释几句，又做了登记，就跟刘学光带着两人进了宿舍。 这个时间住宿舍的人都吃过饭了，厨房是空的，江小流让刘学光将两人带回宿舍，他自己去了厨房，开始熬汤。 材料都是从空间里取的，没有很稀奇的东西，主要是熬制的手法和火候。 江小流叮嘱几人没事不要进厨房，他自己在厨房里盯着，一锅水大火烧开，放入各种食材，然后文火开始熬。 刘学光招呼两个青年坐下，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人：“不好意思啊，这里比较简陋，就不招待两位喝茶了。” 刘学光跟江小流都不是喜欢喝茶的人，平时都是喝白开水的，现在厨房不让进，白开水都没得喝了。 两人连忙摆手：“这会儿来叨扰已经是很不安好意思了，不用管我们的。” 刘学光虽然有些困了，但是也不好意思休息，只能强打精神跟两个人聊天，经过聊天得知，两人是堂兄弟，高一些的叫唐俊军，矮一些的叫唐俊宝，这次生病的是他们太爷爷，老爷子九十多岁，已经大半个月没吃东西了，最后的心愿就是能吃一点，却是吃什么吐什么。 刘学光也不是大夫，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只是感同身受的觉得老爷子很痛苦。 两人也只是想找人聊聊天，这样子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总会想到老爷子，想到爷爷父亲悲痛的面容，两人也是心里很不舒服。 厨房里的江小流看着锅里的汤，火苗和水花都跳动着，慢慢的觉得眼前的景象和谐起来，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 三个小时一到，江小流清醒过来，起锅，一锅水熬成了两碗汤，用热水烫了一个盆，把汤倒进去，盖上一个盖子，端着就进了宿舍。 “这碗汤给老爷子带回去吧，如果喜欢喝，就多喝一些。”江小流说着就把盆递了过去。 唐俊军和唐俊宝对于江小流做的是汤也有心里准备，两人给江小流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江工，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情可以来水泥厂找我们。” 说完两人就往外走去，江小流和刘学光送到大门口，唐俊军又道：“明天给您把盆送回来，您两位快回去吧，早些休息。” 江小流点头，送走两人，跟门卫大爷招呼一声也跟刘学光回去休息了，现在都已经半夜里，整个宿舍区都安静了下来。 刘学光也是困得不行了，也没跟江小流多说就先睡了，江小流笑笑，也洗漱一番睡了。 早饭江小流熬得稀饭，从空间了弄了点咸菜和咸鸭蛋，昨天晚上剩的馒头热了热，跟刘学光两人分着吃了，然后刘学光去上班了，江小流则是去找王建国，他有三天假，答应了要去云州帮王建国做一顿饭的。 在路上整理了两个袋子，一袋子是食材，一袋子是给王建国一家准备的礼物，也没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就是一些水果。 王建国见他这么早过来很高兴：“你们化肥厂的杨厂长对你不错啊，你说请假就给你假了。” 很明显王建国还不知道江小流已经不在化肥厂了，江小流也没解释，他在化肥厂还是商业局，对王建国来说差别不大，解释了还要浪费很多口水，而且江小流对离开化肥厂也觉得有些丢脸，还是不要说给王建国了，省的被嘲笑。 “我家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还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啥。”王建国虽然这么说，但是看江小流提了两个袋子还是很高兴。 “提的什么啊，如果不是稀罕东西就不用带了，我给你准备了。” 王建国觉得江小流能跟着他跑一趟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不想让江小流太破费，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礼物。 江小流淡淡的道：“不贵，就是不太常见，一些水果，适合老人吃的。” 知道是去给老人做饭，江小流特意带的山竹和柚子，这两种都是南方水果，这边不常见，而且特别适合老人吃，口感酸甜，能促进新陈代谢，预防动脉硬化这些。 王建国一听就不再说话了，水果嘛，稀罕是稀罕，但是要说多贵重，那也没有，而且江小流说了是适合老人吃的，那就更没问题了。 “你先坐一会，我去装些东西，然后就出发。”说完王建国就走了出去。 第165章 到云州 江小流也没客气，自己做到桌子旁拿起一张报纸随意看起来，“实现农机化，看谁化的快化的好”、“做农业机械化大干快上的促进派”...看来上层也很重视农业机械化，也确实，现在除了农场和工业发达的地市，大部分地区的农业还是基本靠人力的。 南理大队想发展，发展农机是很有必要的，这样就可以解放人力，做更多的副业，就像今年，两台拖拉机就能至少解放出来五十个劳力，要是能用上联合收割机，那场面...江小流想着想着就笑起来。 “想什么好事情呢，笑的那么开心！” 这个时候王建国从外面走了进来，还跟着崔永强，崔永强冲江小流点点头，帮他把两个袋子拎了出去。 “走吧，我们早一点出发，到了还能赶上午饭。”王建国招呼道。 江小流放下报纸，跟着王建国走了出去，外面是一辆吉普车，果然是有实力的家伙。 本来还想着看看江小流的惊讶表情，没想到江小流一脸淡定，他前世虽然只是个小厨师，但是各种车见的多了，看到吉普车没鄙视就不错了。 看在王建国眼里却又是不一样了，觉得江小流是见过世面的，再次高看了他一眼。 崔永清开车，王建国副驾驶，江小流是领导待遇，后排专座。 说实话，这个年代的车坐起来很不舒服，车的减震不好，车座很硬，路也有些崎岖不平，最起码江小流没法子像王建国一样能欣赏两边的风景，他都感觉要被颠吐了。 “给我介绍介绍你家老爷子吧，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江小流被颠的不舒服，主动找话题聊天，转移下注意力。 “老爷子退休很久了，平时没什么忌口，忌吃不够！”王建国开玩笑的说道。 王家老爷子退休前是云省大员，整个家族在云省很有实力，云州更算是大本营，老爷子八十多岁，身体很好，能吃能喝的，而且对吃的很有些讲究，就像王建国说的，忌吃不够。 “哈哈哈，你这么说你家老爷子，不怕老爷子抽你？”江小流也被王家国逗乐了。 “那不会，老爷子不会抽我，心疼我还来不及呢。”王建国有些嘚瑟的看着江小流。 “对，老爷子不会抽你，你老子会。”江小流很懂的怼他。 王建国一下子目瞪口呆：“你是咋猜到的？”说完还狐疑的看了崔永强一眼。 都是隔代亲，老爷子不舍得抽他，但是老子是真的会，而且下死手那种，王建国想起他老子的手段都不禁哆嗦了一下子。 江小流又嘲笑的看着他：“这还用猜？看你那怂样就知道了。” 崔永强在一边憋笑，气的王建国瞪他：“咋的，你乐什么，你没被我爹抽过？” 看崔永强老实了，王建国又说道：“现在在云州的就是我们家跟二伯家，大伯和四叔家都在外地，你今天去了，基本上也就能见到老爷子，别人都不一定有时间。” 江小流点头，他其实没想那么多，只见一个老爷子更合他的心意，人少事情就少，省的人太多，还要应酬来应酬去的。 “准备好做什么大餐了吗？” 江小流瞥他一眼：“做啥吃啥呗，和你也没啥关系，你又帮不上忙。” 在他看来，只要不忌口，那可以发挥的余地就太大了。 王建国语塞，翻了翻白眼，扭过头去，跟江小流多说几句后就会被气死。 云州离云山大概七八十公里的样子，吉普车颠簸了接近两个小时才进了云州市区，进了市区道路就明显的好了起来，江小流也舒服了不少，因为颠簸发白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血色。 云州还是要繁华很多，这个时候居然有了公交车，楼房也明显多了不少，大部分都是三层四层楼，偶尔也能看到六层楼，是云州百货大楼，这基本算是云州最宏伟的建筑了。 盐业公司，棉麻公司，外贸公司，糖烟酒公司，烟草公司，农机厂，江小流一下子笑起来，他喜欢农机厂，有机会还要去转一转，看能不能再淘换些好东西。 穿过几条街道，吉普车在一处院子门口停下，有点像以前大户人家那种院子，不过门口的装饰比较简单，黑漆的木质大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王建国先下了车，熟门熟路的推开大门，示意江小流跟上，江小流提起准备好的袋子跟着王建国走了进去，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还搭了葡萄架，一个老人正在浇花。 听到动静老人抬头看了过来，看到是王建国，然后又往王建国身后瞅了瞅，立马瞪王建国：“你个臭小子，来看老头子居然空着手？” 王建国嬉笑道：“爷爷，您别急啊，后面我的跟班带着东西呢。” 说完指向江小流：“看到没，两袋子，都是吃的，包你满意。” 老头这才高兴起来，看着江小流道：“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很机灵，比崔家那俩小子强，你这次眼光不错。” 刚搬着东西迈进院子的崔永强顿时一个趔趄，赶紧稳住，笑着冲老爷子道：“王爷爷，我也不差啊，你看着一大盒子吃的。” 老头已经拉着江小流坐下了：“小伙子怎很合老头子的眼缘，怎么称呼？” 江小流受宠若惊，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老爷子，我叫江小流，王建国的朋友。” “嗯嗯嗯，小伙子不错，快把袋子打开，让老头子看看都有什么？” 江小流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老头真的看他顺眼呢，原来是看自己眼生，对自己袋子里的东西比较感兴趣。 江小流赶紧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东西：“这个是山竹，这个叫柚子，带了两样水果给老爷子尝尝鲜。” 老爷子看了很是惊喜：“好好好，这东西老头子我好些年没吃过了，老九赶紧过来给我剥几个。” 王建国在他们这一辈里排行第九，家里人都习惯称呼他老九。 虽然二十多年没吃过了，老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不好意思催促江小流，就赶忙催着王建国动手。 第166章 云山来的大厨? 王建国看着两样水果，询问的看向江小流：“就剥皮吗？” “啪——”老头拍了王建国的背一把，“怎么那么笨，就是剥皮。” 江小流也乐得看爷孙两人斗嘴，说实话他很羡慕王建国能跟自己爷爷这么和谐的相处，虽然老爷子一脸嫌弃，但是眼里的笑意是藏不住的，想到自己的爷爷，江小流暗自摇头，两个世界的人啊。 老爷子心满意足的吃着水果，看着江小流也是很满意：“还是这小伙子会办事。”然后又看向崔永强：“崔家小子是不是又带的腊肉香肠？都吃腻了！” 崔永强一脸无奈，没办法，他们也没什么稀罕东西，每次都是腊肉香肠，老爷子都是送人。 “爷爷，跟你商量个事情呗？”王建国无视老爷子的嫌弃，凑过来问道。 老头正美美的吃着柚子，随口道：“你先说。” “中午蹭您顿饭，晚上我请您吃大餐！”说完王建国趁老爷子不注意也拿了一块柚子放到嘴里，嗯，真的很好吃啊。 老头嫌弃的看他一眼：“蹭我顿饭没问题，你能请我吃什么？”然后把柚子搬到自己面前，继续美美的吃着。 王建国一指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看到没，这就是我从云山请来的大厨，做菜杠杠的。” 老头没绷住笑了起来：“小伙子，老头子不是笑话你啊，你别介意，只不过老九说的我不太信，你才多大，能成为大师傅？” 江小流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建国先不乐意了：“爷爷，这你还真看错了，别看小流年龄小，菜做的是真的好，看到那个袋子了没，特意给您准备的食材，晚饭您老就等着吃大餐吧。” 见老爷子狐疑的看过来，江小流笑着点头：“老爷子，大餐算不上，就是口味还可以吧。” 老爷子听他这么说也高兴起来，笑着点头：“既然敢这么讲，那就是有些本事的。老九，去告诉你丁叔，让他中午加两个菜。” 王建国听完就屁颠屁颠的去厨房了。 天气比较热，不过在葡萄架下感觉还可以，葡萄架周围还有一圈水槽，风吹过来，还是比较凉快的，老爷子陪几人简单的吃了午饭也就乏了，让几人自便就去休息了。 王建国问江小流：“是休息一会，还是出去转转？” 江小流倒是不累，不过他还是问道：“你不用回家看看？” 王建国顿时蔫了：“你说的对，我得先回趟家。给你找个房间睡一觉吧，晚一点我再过来。” 江小流点头，他这趟来云州就是做饭的，没有别的安排，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王建国安顿好江小流，把崔永强留在了这里，然后就苦着脸离开了，他好久没回家了，于情于理都得先回家，不然被他爹知道了，少不了还得一顿抽，当然了，回家也可能被鞭子迎接。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江小流也算是心大，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农机厂主动给他们大队送了两台联合收割机，这下子全县都震动了，县领导，各个公社领导都排队去南理大队借机器，把刘满江给高兴坏了。 不过这也确实是做梦了，现在别说云山县，就是整个云州都没有联合收割机，全国有限的机器也都在东北和西北的农场了。 其实昨天晚上江小流并没有睡好，这一觉睡的还是挺香的，王建国把他叫醒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看了眼时间暗道不好，他想做佛跳墙来着，现在时间有些紧张了。 “晚上几点开饭？晚饭几个人？”江小流一边问一边往厨房走，他得抓紧时间了，最起码先把汤煮上。 很多食材都是处理好的，从空间里直接拿出来就可以，先把佛跳墙上灶，又看向王建国：“这是怎么了，回了趟家魂丢了？” 王建国扯着嘴角笑笑：“晚上六点半七点都可以，现在才两点，你也不用这么急吧。晚饭加上你我七八个人吃吧，你可得好好做，大话我都说出去了，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江小流瞥他一眼：“做饭这个事情，你完全没必要担心。” 七点开饭的话，那就完全来得及，六点半也还好，稍稍放下心来，又好奇的问道：“回家被打了，这副表情？” “挨打不至于，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让我明天去见面。”王建国郁闷的说道。 “噗嗤——”原来催婚这件事情什么年代都不少见啊，江小流一下了就笑喷了，看着郁闷的王建国，有些同情，幸亏他年龄小，最起码几年内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年纪也不算大吧，你家里是多担心你娶不到媳妇啊，现在就安排相亲。” “你笑个屁啊，你个毛孩子懂这个吗？”面对江小流的嘲笑，王建国直接回怼，“说不定是个大美女呢。” 江小流也不甘示弱，打击道：“你想屁吃呢，还大美女，大美女还用等相亲？提亲的早就把门槛踩烂了。” 能给王建国介绍的对象，家里条件肯定差不了，至于长相，江小流也只是随口说说，习惯性的怼王建国而已。 不过王建国可是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顿时感到更郁闷了，扔下手里的大葱就往外走去：“你自己弄吧，我去吃水果了。回头给我多弄点那个山竹啊，真的好吃。” 本来江小流也没觉得王建国能在这里帮什么忙，他不在厨房更方便自己从空间里搬运食材。 七八个人吃饭，那就八菜一汤好了，菜的分量做的足一些，完全够了。 江小流正忙活着，就听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云山还能有大师傅？我来瞧瞧。”然后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看了眼江小流，又四处看了看，对着江小流道：“小伙子，老九带回来的厨师你看到没有？” 江小流的年龄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老头进来直接就忽略了他，虽然看到了江小流在忙活，但是真没把他往大厨方面想。 江小流很淡定的说道：“我就是。” 老头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你？！” 第167章 又比刀工? 对于这种反应，江小流都习惯了，也不在意，继续切着手里的菜。 “铛铛铛——”江小流没有刻意的秀刀工，只是习惯使然，不过看在老头眼里倒是像这个小年轻在跟他示威了，在他看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有这水平也很不错了。 江小流切完，抬头发现老头还站在那里，见他看过来，老头一挑眉：“小伙子技术不错啊，比比？” 江小流无奈，这都是怎么回事，现在的人这么爱比试的吗？ “大爷，我这还得做菜呢，要准备晚上的饭，没时间啊。”江小流委婉的拒绝道，他来这里就是做顿饭，可不想随便得罪人。 老头脾气挺急，吹胡子瞪眼道：“就比个刀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放心，不管输赢，一会我都帮你打下手，耽误不了做菜的。” “丁叔，你又在欺负人了。”进来的是一个姑娘，十七八岁年纪，一头短发，笑的眉眼弯弯。 “娜娜，你可别败坏我名声，我们这是厨师之间的切磋，通过切磋才能找到差距，也是为了更好的进步嘛。”丁老头看着来人，也是一脸笑。 “你哪次不是说着跟人切磋，就没见你输过，还不是欺负人？”姑娘无情的揭穿了他。 “嘿嘿，这不是他们学艺不精嘛，怪不得老头子，怪不得老头子。”丁老头嘿嘿笑道。 “怎么样，小伙子，切磋切磋，给老头子找找不足？”丁老头又看向江小流。 老头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开始的时候听说云山来的厨子做晚上的菜，他是有些不舒服的，他也不相信云山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厉害厨子，就想来找找茬。等他进了厨房，看到一个少年，做的菜好不好先不说，刀工还是不错的，老头也是见猎心喜，想试试小伙子的手艺。 江小流无奈，旁边姑娘也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时间还比较充裕，陪老头玩一玩也行。 “您老说，怎么比吧。” 丁老头开心起来：“这就对了嘛，年轻人，没有点好胜心怎么能算是年轻人。” “就切土豆丝吧，简单直接，切完还能添道菜。” 现在就算是王家这种很有实力的家庭，吃饭其实也是比较简单的，土豆丝算是经常吃的菜品了。 江小流点头，土豆丝嘛，不管是醋溜还是酸辣，都挺好吃的。 “您老先来？” 丁老头笑起来：“小伙子这么谦虚？不错不错，还懂得尊老爱幼，我先就我先，后手的还是有些优势的。” 这话是说给江小流说的，更主要的是说给旁边的王晓娜说的，丁老头的意思是，我可没有占小伙子的便宜。 王晓娜会意的点点头，专心准备看好戏。 丁老头的刀工确实不错，他算是厨师世家出身，后来参军，当的也是火头军，从部队回来就进了老王家，比较擅长的就是刀工。 切土豆丝就像丁老头说的，简单直接的展示刀工。 “铛铛铛——”很快一个土豆就切完了，放到盛满清水的碗里，每一根都均匀粗细，丁老头随手抓起一根，找了一根针，很轻松的就穿了过去。 “好！”王晓娜在旁边鼓起掌来，不过看江小流无动于衷，不禁问道：“咋了，你这是吓傻了？虽然我希望你能打败丁叔，不过没什么希望的，要认输就趁早哦。” 丁老头在一边得意的笑起来，这小丫头，还是挺信任自己的嘛。 这时候王建国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形，不禁扶额：“江小流你跟他比做菜啊，比什么刀工，不知道丁叔的刀工在整个云州都是能数得着的吗？不过你让他先切也不错，这样就能认清差距了。” “王建国，没想到你一个草包，在这方面倒是挺有眼光。” 王建国不理王晓娜的嘲讽，直朝江小流使眼色：兄弟，赶紧认输吧，投降输一半，不丢人。 丁老头看江小流不说话，以为江小流认怂了，就说道：“怎么样，小伙子，看到差距了没，要不要我指点指点你？我就说嘛，云山那种小地方能有啥厉害厨子。” 本来江小流就不想出手了，直接认输，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丁老头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刺激到了他，云山怎么了，小地方就不能出人才了？ 江小流很淡定的看着几人，淡淡的说道：“让您先切是给您老一个出手的机会，不然等我切完，您老就不会出手了。” “什么？”王晓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种话的。 王建国也是一脸愕然，兄弟，让你跟丁老头比一比，不是让你吹牛说大话的，你这话也太不要脸了些。 丁老头顿时气坏了，他本来就是想着跟江小流切磋切磋，算是教育教育后辈，还打算看在王建国的面子上指点指点他，没想到江小流这么不识抬举：“行，你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水平。” 王建国看江小流的神情，就知道江小流是有把我的，心下暗道，不会吧，这小子刀工也厉害？ 他知道江小流做菜好吃，不光做的好吃，还能做稀罕菜，但是刀工这东西，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能掌握的吗？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江小流已经拿起了刀，挽了个刀花，开始了他的表演。 前世的江小流只能说刀工还行，穿越回来之后，这具身体的素质更好了，力气格外的大，这样能保证他握刀的手更稳了，也能更好的控制手里的刀。 江小流切得很快，也很有节奏，很快一团土豆丝就在清水中散开。 丁老头从江小流下刀就知道要糟，那会儿看他切菜根本就是随便切一切，等江小流切完，他几步冲上前，抓起一把土豆丝看了看，动作一下子定住了。 过了好一会，丁老头才缓缓的放下手，颓然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王建国也是吃惊不小，江小流果然赢了，这个人，看不透啊。 王晓娜有些不相信的拿起土豆丝，穿过针眼，两根土豆丝轻松穿了过去... 第168章 两盘土豆丝 江小流冲王建国眨眨眼，王建国偷偷的比了个大拇指，兄弟，干的漂亮！ 他开始只想着江小流能做一桌好菜给老爷子，在做菜上，江小流肯定是没问题的，没想到江小流能在刀工上也能比得过丁老头，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了。 不过这样也好，刀工菜品都胜一筹，在老爷子面前更有面子了，只不过有些对不起丁叔了。 王晓娜可是一直跟王建国不太对付，当然这种不对付只是堂兄妹之间的较劲，没什么利益冲突，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哼”了一声就走到丁老头身边，拉着丁老头的胳膊道：“丁叔，咱们走，晚上等着吃席，刀功好又怎么样，刀功好也得给咱做饭。” 拉了几下没拉动，王晓娜有些担心：“丁叔？” 丁老头苦笑：“娜丫头，输了就是输了，我答应了小伙子，输赢都要帮忙打下手的。” 说完看向江小流：“小伙子，老头子服气了，你这个刀工，我练了四十年都没达到。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感觉老头一下子就老了不少，江小流也觉得有些后悔，逞这一时意气干啥。老头的请求他不能拒绝，一定要让老头参与进来才行。 “大爷，我今天的菜单在这里了，这几道准备完了，剩下的您挑一挑？” 果然，丁老头听他说完精神振奋了一些，拿过菜单开始看，江小流指给他的都是云省的常见菜，这样子丁老头肯定能帮得上忙，如果是海鲜类的或者南方菜，他怕丁老头更尴尬了。 丁老头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江小流的心思，心里暗暗点头，对江小流道：“这几道菜我帮着配菜，你负责掌勺吧。” 王晓娜看的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江小流那么嚣张，那么气人，现在居然跟丁老头谈笑风生起来了。 王建国凑过来：“王晓娜，甭看了，看了你也看不懂，别在这里添乱了。”说完不等王晓娜反应过来就跑了，江小流都搞定了，自然不用他再待在这里了。 王晓娜一跺脚，也跟着追了出去：“王建国，你别跑！” 丁老头忙着手里的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江小流是吧？” “对的，大爷，我叫江小流，云山来的。”江小流很客气的回答，特意强调了云山。 丁老头一怔，旋即笑起来：“小伙子还挺记仇，老头子向你道歉，不该看不起云山。”丁老头是军队出身，讲究的就是一个直爽，有什么说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认错，这没什么丢人的。 江小流正色道：“丁大爷，多谢您的理解，云山是我我父亲的家乡，我对他感情很深。”江小流说的是他父亲江为国，他继承了原身的感情，又加上自己对亲情的缺失，所以虽然没见过江为国，却是不愿意有人看不起有关父亲的一切。 见他说的郑重，丁老头也严肃起来：“是老头子错了，请你谅解。” 江小流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他也知道丁老头只是无心之失，而且云州鄙视云山，这也很正常，就像京城鄙视全国一样。 两人也算是化解了矛盾，都是做菜高手，合作起来也更和谐了。 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王建国的父母比较忙，就没有过来，今天在王老爷子这里吃饭的就是王老爷子，王二伯，王二伯的儿子王建功，王建业，女儿王晓娜，王建国，王建国的妹妹王丽娜，再加上丁老头和江小流，一共九个人。 九个人吃饭，比原计划多了一个，江小流决定再加个菜，就是他跟丁老头切的土豆丝，丁老头又起了比试的心思，试探着说道：“土豆丝咱俩一人炒一个吧。”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江小流。 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人信念比较坚定吧，江小流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光，就像现在的丁老头，虽然五十多岁了，眼神看起来还是很有力量的样子。 江小流无可无不可，他虽然不喜欢跟别人比试，但是他可不害怕比试，反正都是要做菜，这样子也好，可以凑十菜一汤了。 王建国跟王建功王建业哥俩一起在葡萄架下支好了桌子，现在天气热了，晚上在院子里吃很凉快。 菜很快上桌了，一共十道菜，除了一道酸辣土豆丝是丁老头掌勺的，别的菜都是江小流做的。 酒和茶也都已经倒好了，王老爷子目光征询的看着江小流，江小流会意道： “老爷子，还有一道汤在灶上，大概还要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您可以先安排开始了。” 老爷子点头，示意江小流也坐，端起酒杯环视一圈道：“今天这个席面是老九操持的，当然了，他的作用就是带回来一个大厨，也就是这位了，给你们几个都介绍介绍，江小流，云山来的。” 说完看向江小流：“这几位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一会你敬酒的时候自己问。” 江小流苦笑，老爷子还是高啊，这样自己就不得不多喝好几杯了。 “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客套，我们一起喝一杯，欢迎江小流来我们家做客，然后就都吃菜，尝尝江大师傅的手艺。” 众人很高兴的举杯，纷纷说着欢迎的话。 “大家都尝尝！这个鱼不错，是海鱼吧，云州可不怎么能见得到。” “哎呦，这个丸子好吃，香哦~” “鸡块也好吃，辣的够劲儿！” 每个人都对吃到的菜赞不绝口，王建国矜持的笑着，确实难掩得意。 王晓娜这他得意的样子，气的牙根洋洋，这时候她发现了席面上的不对劲：“怎么有两盘土豆丝啊？” 众人也都注意到了，奇奇看向了江小流，江小流停下了筷子说道：“这道酸辣土豆丝是丁大爷做的，这道醋溜土豆丝是我做的。” “哦哦，原来这个是丁大爷做的，我说味道这么熟悉。”王建国两盘菜都尝过了，味道都不错，不过他还是暗示了大家一下，快去尝尝醋溜土豆丝吧。 王晓娜果然上当：“我尝尝这个醋溜土豆丝！” 第169章 老爷子的认可 土豆丝入口，王晓娜眼睛亮了亮，然后又黯淡了几分，丁叔输了！ 王建国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看她不说话了，不禁笑起来：“娜娜，怎么样，味道可以吧？” 王晓娜冲着王建国呲牙：“也就还行吧，我还是更喜欢酸辣的。还有，别叫我娜娜，叫全名！” 王建国见她认怂了，心里得意不已，也不跟她计较，又看向王老爷子：“爷爷，今天的菜怎么样？” 王老爷子放下筷子：“不错不错，老九这次办的不错。老丁，怎么样，人外有人吧。” 丁老头哈哈笑起来，刀工他早就服了，没想到江小流的菜也做的这么好，先不说有几道菜他都没做过，就是几道会做的菜，他也自认做的没有江小流好。 “老爷子，我这次是真的服了，云山虽然是小地方，但是真的有能人啊，这菜做的，绝了！” 见丁老头都看开了，王二伯几人也都附和着夸赞了几句，只有王晓娜气哼哼的不说话，狠狠地咬着嘴里的鸡块，瞪了江小流几眼。 江小流被众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道：“各位先吃着，厨房里还有一道汤，我去去就来。” 王建国老神在在的看着江小流的背影，神秘兮兮的说道：“爷爷，这道汤小流可是炖了一下午，五个小时呢，您可得好好尝一尝。” “哼，马屁精。”王晓娜鄙视道。 “你这就不对了，我这是孝心，别看我常年不在家，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家里人呢。”王建国厚着脸皮道。 王老爷子很满意，抚着胡子笑着说道：“老九最近表现不错，值得表扬，建功建业表现也很好，娜娜要加油了啊，我听说你们小学有人反映你有些高傲不合群啊。” “爷爷，是谁这么长舌头啊，我哪有不合群，只是跟那些土包子没话说而已。”王晓娜对着旁边的王老爷子撒娇道。 王老爷子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很郑重的看着她：“娜娜，你这句土包子，就说明你是看不起人家的，说你不合群都是委婉了，你这是意识问题。” 说完又看向王二伯：“你回去好好跟他讲讲利害关系，这种思想要不得。” 王二伯连忙答应下来，看王晓娜还要反驳，严厉的瞪了她一眼，吓得王晓娜缩了缩脖子。 不得不说，老王家的家教还是很严的，王老爷子的政治敏感性也很高，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 “汤来了——”江小流其实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现在气氛沉默下来，他正好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果然，听到他的声音，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王建国王建功王建业王丽娜也都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刚才老爷子没有冲他们，但是他们也觉得很压抑。 当然影响最大的就是王晓娜了，有些感激的看着江小流。 佛跳墙做好了，江小流给大伙介绍了下主要材料，然后很主动的先给老爷子盛了一碗：“老爷子，您尝尝！” 王老爷子看着碗里的汤，表层清汤无油，下层呈红茶汤色，香味扑鼻，轻轻一勺入口，口感绵柔，丝滑无比，各种香味融合在一起，好！ “好汤！”王老爷子夸了一句，“小江这个厨艺，有大师的意思了。” 这个夸奖有些厉害了，江小流连忙站起身：“老爷子谬赞了！” 江小流只是说谬赞了，却也没有过分谦虚，他做的菜现在确实好吃，他自己感觉比前世的师傅也差不了多少了。 好吃是事实，再过分谦虚就有些虚伪了。 王老爷子笑着道：“快坐快坐，别动不动就站起来，实话实说，不比我吃过的国宴差了。” 众人一片哗然，老爷子这个评价就太厉害了，他确实是吃过多次国宴的，说江小流的菜不比国宴差，哪怕里面有夸张的成分，但是也还是说明江小流的实力。 王建国有些目瞪口呆，他想着江小流做饭好吃，能够让爷爷高兴一些，却没想到江小流表现的这么出色，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一个能做国宴水准的大厨，江小流这是要逆天啊。 众人听老爷子夸的精彩，也都忍不住赶紧盛了一碗，这个汤，果然是美味啊。 众人都是一脸陶醉，只有王晓娜神情有些复杂，这个小子，有些厉害啊。 一顿晚宴在皆大欢喜中结束了，老王家人只顾着品尝美食了，酒倒是没有喝多少，江小流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只要不在酒桌上喝很多酒，他就觉得轻松不少。 晚上王老爷子让江小流休息在了老宅，王建国也沾光住了下来。老王家有个规矩，成年了的孩子就不在老宅住了，所以老宅平时就是王老爷子和丁老头一家在住，今天王建国还真是沾了江小流的光，王晓娜王丽娜两姐妹想留宿都不行。 第二天一早，丁老头做的早饭，江小流陪着王老爷子吃过早饭，就跟着王建国一起离开了。 云州去往云山的客车只有下午一班，江小流上午就跟王建国去找白朗了。 来之前就已经约好了，白朗也早就在等着他们两人了。 “小流哥！”猴子看到江小流很高兴，“小流哥这是又长高了吧。” 江小流确实长了一些，这两个月差不多长了有三公分的样子，现在已经一米七八左右了，虽然面色还是稚嫩，但是身形上已经很高挑了。 “哈哈，猴子，好久不见！”江小流也笑着跟猴子打招呼，猴子倒是一直没长，也就一米六左右的样子，也是因为长的瘦小才会被人称作猴子的。 “猴子，只看到了江小流，没看到我？”王建国坏坏的冲猴子笑。 猴子尴尬的笑笑：“那哪能呢，建国哥，建国哥好！白哥在屋里了，我带你们进去。” 猴子有些怕王建国，倒也不是王建国多么的十恶不赦，只不过是从小到大王建国就喜欢捉弄猴子，经常弄的猴子出尽洋相，偏偏猴子还没什么办法反击，这就导致猴子见到王建国就有心里阴影了。 第170章 白朗的礼物 王建国也就是跟猴子开个玩笑，捉弄猴子那都是三四年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王建国可不会再捉弄猴子了，顶多是跟猴子开开玩笑。 白朗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自己从里屋走了出来。 “白哥！”江小流见到白朗还是有些亲切的，很高兴的跟白朗打招呼。 “白哥！”王建国跟白朗关系很好，白朗年龄稍大一些，平时没少照顾王建国，包括最开始王建国示好江小流就是白朗提醒的。 “哈哈哈，两位好兄弟，快里面请吧。猴子，咱们的茶给两位兄弟泡上。”白朗也是很高兴，跟他能玩的来的还真是不算多，王建国和江小流算其中之二。 “你们今天来的正好，再晚来几天，我就要到外地去了。”白朗一边给两人拿瓜子一边说道。 “外地，要去哪里，去多久？”王建国有些不解，他没听说白朗要外放的消息。 白朗示意两人吃瓜子：“组织上决定将云州的活动暂停，云州这边就用不到这么多人了，正好海州那边缺人，我就打算去闯一闯，时间的话，暂时还不好说。” 白朗跟王建国不同，王建国的爷爷王老爷子身体还不错，王建国的父辈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这样王建国做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白朗的长辈都在运动中受到了牵连，所以很多事情就需要白朗自己去付出更多，虽然也会有很多白家的世交能帮助他，但是更多的还需要他自己去闯荡。 海州是大城市，机遇和挑战都会更多，对急于出头的白朗来说，去海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就想起来要去海州呢？”王建国不解，“就算云州这边的事情停了，也没必要去海州啊，那里人生地不熟的，离云州又这么远，真有点什么事情，都照应不到。” “哈哈，那里也是有组织的，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就是以后咱们几个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你们哥俩多亲近。”白朗倒是很看的开，王建国和江小流都是他看好的人，也希望两人能处的好一些。 “白哥，那就以茶代酒，祝你海州之行一路顺风！”江小流对白朗了解没有那么多，对他们的组织也是知之甚少，以他现代人的眼光，海州当然要比云州更有前途，也更有机会。 王建国知道白朗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既然他已经决定了，再劝也没什么意义，就跟着端起了茶杯。 白朗爽朗一笑，也端起茶杯：“看到没，建国，你还是要多跟小流学习学习，我们都是年轻人，很多时候只管一往无前，少一些瞻前顾后会更好一些。” 三人把茶喝完，王建国撇撇嘴：“哼哼，江小流顶多算是个少年人，他算啥年轻人，嘴上毛都没有，俗话说的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江小流一把捏住了江小流的手腕，稍一用力，王建国就吃痛的喊起来：“疼疼疼——快放开，快放开，我错了——” 江小流得意的甩开他的手，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嗑着瓜子。 王建国揉着自己的手腕，都已经乌青了：“江小流，你有病啊，你咋这么大力气。”看江小流又要动手，赶忙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真是个莽夫！” 江小流不屑的看他一眼：“对付你，武力比道理更管用。” 王建国无语，没办法，打不过啊... 白朗在一边嘿嘿嘿的笑，其实在他们组织里还是很压抑的，毕竟干的都是灰色地带的事情，虽然组织上层能量够大，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事情。 跟这两个人在一起，白朗都觉得神经放松了很多，看王建国吃瘪也是挺好玩的一件事情。 “小流你什么时候回云山？”几人玩笑开过了，白朗问道。 “白哥，我打算做下午的班车回去，怎么，你有安排？”江小流如实回答。 白朗笑道：“我能有什么安排，只不过咱们兄弟几个好久没见了，想多聊一会，不舍得你这么快就回去而已。” “哈哈哈，白哥，海州说远很远，说不远其实也没有那么远，想见面也不一定就比在云州难。”江小流现在到了商业局，他那天跟刘学光几人聊天知道，商业局每年都有去海州出差的机会，江小流觉得他还是有办法能得到这种机会的。 毕竟海州是他父亲工作和牺牲的地方，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听江小流说完他的打算，白朗更高兴了，王建国则是苦着脸，他就不要想了，回了云州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老王家还是管的很严的。 “要不我去求求老爷子，也给我安排进商业局？”王建国小声的说着。 白朗鄙视的看着他：“就你这跳脱的性子，进了商业局不得憋死？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机床厂上几天班吧，过些日子组织肯定还有安排的。” 白朗说的没错，王建国还真不是那种能在一个单位干的住的人，还是东奔西跑的适合他。 王建国也就是随便说说，王老爷子当然知道他的性子，所以也就没强求他做什么，他要真求着要进商业局，王老爷子倒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白朗去里间拿了一张纸递给江小流：“小流，送你一份礼物，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江小流有些疑惑的接过纸，大概看了看，惊喜的看着白朗：“白哥，这是哪里来的？” 白朗得意的笑起来：“怎么样，这个礼物够分量不？” “够够够，太够了，真是太感谢了。”江小流连忙道谢。 王建国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是罐头制作流程？” 白朗点点头，这东西也是他机缘巧合得到的，纸上记录的都是云省罐头厂的成熟技术，江小流拿回去就能用，不过还需要想办法置办几台机器，主要就是罐头的封口机。 江小流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建国，谄媚道：“建国哥，机器的事情，帮忙解决一下子呗？” 第171章 打劫?! “滚滚滚，江小流，你也太现实了吧，用人王主任，不用王建国？” 看着江小流的无赖模样，王建国笑骂道。 “哪能呢，王哥，您这一直都是我尊敬的哥哥！比亲哥都亲。”江小流嬉笑着。 白朗看着两人轻松的相处方式，心里有些落寞，也有些羡慕，他现在没有什么依仗，事事只能靠自己，很多时候都不能凭自己的本心做事，像王建国江小流这样放松的状态，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王哥，不开玩笑，封口机你帮我想办法啊，你先把机器定了，我这就回去找队长商量。”江小流也不等王建国回答，又看向白朗：“白哥，你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一直没想到特别好的办法能让村里增加些收入，你这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估计我们队长听到了能乐疯了。” 白朗笑着摆手：“也没费什么劲，举手之劳，以后还得靠你多支援支援我呢。” “白哥，你到了之后给我写信，地址留给我，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白朗都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了，江小流当然也要对得起他才行。 王建国在一边不满的道：“我找你帮忙，你帮不帮啊？” \\\"我王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王哥只要吩咐一声，我江小流赴汤蹈火火！\\\" 看着江小流这惫懒模样，王建国也是无奈，论脸皮厚，他是甘拜下风，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行吧，机器的事情我去问问，不过不一定能弄到啊，现在各种机械都是抢手货，各个厂都杀红了眼。” 王建国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今年上层下达了发展工业发展经济的指示，各地政府对机械的发展使用都很重视，各大国营厂更是紧张了起来，生产机械的厂子一下子都抖了起来，所以机器不好搞。 “明白，王哥答应帮忙了就好，实在不行我有时间问问王老爷子，我觉得老爷子对我印象还行。” 我***，江小流的表情让王建国有些牙根痒痒，但是又没办法，这个货可不是看起来这么好说话的，腹黑的很，他说去找老爷子，估计真能干得出来。 王建国赶紧做投降状：“服了你了。” 知道白朗要走，江小流中午下厨做了几个菜，三人在一起喝了点酒，又聊了很多才散了。 白朗是一直想让江小流多住一天的，不过江小流既惦记家里，又不想耽误白朗的时间，他也知道白朗最近肯定很多事情要处理，也就不再逗留，也没用王建国送他，自己一个人直接就去了汽车站。 这个时候的汽车站人不多，江小流上车的时候只有五六个人在车上，都是一身的中山装，看着就像是干部，像江小流这么年轻的面孔坐汽车的还真不多。 江小流自顾自的走到后排坐下，后排虽然颠簸一些，但是好在宽敞，江小流坐客车就喜欢坐后排。 一直到发车，又陆陆续续上来了十几个人，车都是国营的，也不管坐满坐不满，到了时间就发车了。 这个时候的客车江小流还是第一次坐，他低估了这车的条件，车里的味道不太好，后排更是颠簸的厉害，看到前面的人很淡定的睡觉，江小流不得不表示佩服。 这趟车在路过的地方也会停车上下客，不过不是招手就停，也是有固定的上车点的。 车虽然颠，不过江小流还是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的时候，“嘎吱——”刺耳的刹车声伴着车的急停，江小流一下子就被晃醒了。 原来是一个青年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拦住了车，一个劲儿的跟司机说着什么，司机往路边看了看，一脸为难，但是最后还是让人上了车。 青年二十五六岁模样，额头一道疤，不知道是磕的还是怎么造成的，带疤青年跟另外两个青年扶着一个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人就上了车，靠近车门的人看到这种情况马上道：“你们做这里吧，就别往后走了，怪麻烦的。” 带疤青年连忙道谢，扶着包扎青年就坐下了，另外两个青年很自觉的走到后排坐下，就坐在了江小流的旁边。 两个青年身上挺干净，不过江小流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他也不确定这是什么血，而且他们的同伴包扎了，也可能是他们同伴的血。 江小流也没在意，这里距离云山和云州距离差不多，估计是摔伤或者什么原因造成的外伤要去县里医院处理下的。 他今天中午喝了酒，虽然没喝多，但还是感到困意上涌，很快就在汽车的摇晃中睡着了。 睡的正香的时候江小流柑橘有个人在推他，他还不乐意的嘀咕了一句，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几个人手里拿着棍子站在车里的过道上，现在车已经停了，正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坐在江小流旁边的两人早已不在了，跟另外两个青年拿着棍子指着坐着的乘客：“都配合一点，把身上的钱和粮票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一个青年就把棍子抽在了座椅靠背上，“铛——”的一声下了乘客们一跳。 不是吧，自己的运气这么差了吗，江小流暗暗吐槽，第一次坐汽车就赶上抢劫的了？ 说实话，以前江小流总觉得这个时代的治安会很好，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敢抢劫，这个时候的形势多紧张啊，犯一点错都有可能被批斗的情况下居然有人敢抢劫，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啊。 车现在正停在云州和云山搭界的地方，算是个三不管地界，看来这几人是特意选在这个位置的，司机更惨，正蹲在一个青年的脚边，双手抱着头。 见车上的人都没动作，带疤青年用棍子捅了捅离他最近的一个中年人：“怎么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中年人明显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又赶紧摇头。 带疤青年咬着牙道：“我让你把钱和票掏出来，听到没有——” 最有一个子拉长了声音，中年人这下明白了，连忙点头，手忙脚乱的把口袋里的钱和票都逃了出来。 青年满意的拿过中年人身边的包，把里面的东西扔在地上，让中年人把钱和票都放了进去。 然后又看向中年人旁边的人：“你在装什么傻？” 第172章 留下一只手 旁边的人年纪要更大一些，不过明显要比中年人镇定不少，很有些气度的样子，他冲带疤青年点点头，缓缓的把口袋里的钱和票掏了出来，江小流目测有几十块的样子，票据看不清楚。 带疤青年满意的点点头，把钱票丢进包里，又走到后面一人的面前。 没有人尝试反抗，虽然很多人也都不舍得掏钱，但是看周围没人动作，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动，也可能这些人都有些身份，就当是破财免灾了，拿出的钱票也有多有少，几个青年也不搜身，掏多少算多少，最后到了江小流面前。 江小流尴尬的笑笑：“大哥，不好意思，我真没钱，我就是个跑腿的，票都是别人给我买的。” 他的钱票都收到空间里了，就算几个青年搜身也搜不出来什么，他可不想把钱白白送人。 带疤青年眉毛一挑，示意旁边的人过来：“小兄弟，我们不难为你们，掏多掏少都是个意思，但是你这个一毛不拔，可就有些不给面子了吧。” 江小流把口袋翻出来，真的是兜比脸还干净，无奈的看向几人：“大哥，真没钱。” 带疤青年咧嘴笑笑：“行吧，没想到兄弟你也是个穷光蛋，那就算...” \\\"不能算，没钱的话，把手留下来吧。\\\"旁边的青年突然开口打断了带疤青年的话，带疤青年皱眉，很生气的转头盯着他。 旁边的青年很不客气的回瞪：“怎么着东子，你不用不服气，我说的是我们的规矩，必须得留下点什么！” 这个口音明显不是云州或者云山的口音，听起来有些像西南那边的口音。 东子更是气急，真他么的猪队友，居然喊自己名字，牙根咬了咬，转身提着皮包下了车，他管不了。 剩下三人都围了过来，一脸狞笑的看着江小流：“你是自己来还是让我们来？” “大哥，我是真没钱，不是有钱不给你们啊，放过我吧...”江小流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坐前排的老者看不过去了，站起身道：“小伙子，这个小孩儿明显是没钱的，你们这一趟钱也没少搞，就放这孩子一马吧。” 青年回头瞪他：“老头，管好你的嘴巴，不该管的别管。” 老者气的胡子都有些抖了，旁边的中年人轻轻的拉了拉他，老者跺跺脚，还是坐了回去。 青年环视车厢一周，所有人都回避了他的视线，顿时又得意的转过头来看着江小流：“看你年纪不大，也不是个老奸巨猾的，棍子给你，自己来一下，只要让我们哥几个满意了就行。” 江小流磨磨蹭蹭的接过棍子，一脸为难：“哥，我劲儿大，怕打坏了。” 三个青年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一人嘲笑道：“劲儿大好，劲儿大效果好，赶紧的吧，你别把我们笑死了。” 江小流右手握紧棍子，手上青筋凸起，左手伸出放到前面座椅的靠背上，看着几人道：“那我可就砸了？” “砸吧，早砸早完事。” “对啊，赶紧的吧。” “别墨迹，再墨迹...” 中间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江小流，缓缓的倒了下去，江小流一招得手，又是很快的两棍子挥出，旁边两人也是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江小流打倒在地。 车上的乘客和司机更是目瞪口呆，事情翻转的有些突然，本来众人都以为江小流要糟糕了，没想到一下子就逆转了局势。 下了车的东子听到车上的动静，只看了一眼，撒腿就跑。 江小流急忙喊了一嗓子：“把这三个人绑起来，用他们的腰带。”然后就从车窗跳了出去。 东子听到有人追了过来，跑的更快了，很快就跑进了一片林子，“砰——”脑后传来剧痛，东子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一个少年走近，拿起他身边的包，站在他身边待了一会儿才快步走远了。 东子慢慢的合上了双眼，眼前的一切就陷入了黑暗。 江小流拎着手里的包，往回走的速度也很快，他还真担心车上的大叔们搞不定，不过还好，大叔们虽然看起来老实，但是老实人发作起来也很可怕，三人真的是被绑成了粽子，嘴里还塞了臭袜子。 三人嘴里刚一塞进去袜子就醒了过来，这是被憋醒的吧，江小流看着也是忍俊不禁。 “小伙子回来了，快把钱分一分吧。” “司机，快开车，去公安局。” “对对对，去公安局。小伙子，包拿回来了，钱就还给我们吧。” 众人见江小流拿着包回来了都很高兴，七嘴八舌的说着，只有前排那个老者关心的问他：“小伙子，你人没事吧？” 江小流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看向众人：“包我拿回来了，里面的东西我没动，不过我觉得现在不是分钱的好时机，我们还是应该先去公安局。各位觉得呢？” “公安局要去，钱也得分啊。” “对啊，不分钱万一少了怎么办？” “小伙子，钱不会被你拿走一些吧。” 江小流不在意的看着说话的人，不为所动的看向司机：“师傅，先开车吧。” 老者也站了出来，看着车上众人道：“各位，很多人都认识我老梁吧，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不过我觉得小伙子说的也有道理，还是先去公安局，到了公安局，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再分钱，这样更稳妥一些，万一钱数对不上，也好处理，是吧。” 众人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也就不再说话，都同意了先去公安局。 司机见众人统一了意见，让大伙都坐好，重新发动了汽车。 老者招呼江小流坐在自己身边，自我介绍道：“小伙子，介绍一下，我是梁光远，云山县文化局的，今天可是多亏你了。” 这么介绍江小流就知道他是谁了，梁光远是县文化局的局长，也是林一诺的领导。 江小流很客气的说道：“梁局长客气了，我就是有把子力气，找准了机会才能把几个歹徒制服。” 第173章 统计钱数 “小伙子谦虚了，一般人可不敢主动对歹徒出手啊，冒昧问一句，小伙子你怎么称呼？” 江小流见梁光远一直这么客气，也是很客气的说道：“我叫江小流，梁局长就别再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真的也是冲动了。” 梁光远点头：“在自己实力不允许的时候就要忍让，实力允许的情况下，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 梁光远是文化人，跟他聊天还是比较舒服的，江小流跟他聊着天，感觉坐着车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不知不觉车就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车刚一停稳，两个公安就靠了过来，一人在跟司机说话，另一人则是围着车转了一圈，江小流点头，这里的公安还是挺训练有素的。 很快公安就跟司机沟通好了，又喊了几个公安过来，把三名歹徒分别带走，然后又有一人带着车上的乘客和司机进了一间会议室。 江小流跟梁局长坐在一起，旁边是车上第一排的中年人，也是文化局的，梁光远没介绍名字，江小流也就没问。 剩下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坐下了，就见一名中年公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一些的公安，手里提着装钱和票的黑色公文包。 中年公安示意屋里的人安静，然后开口道：“各位，大家的钱和票都在这个包里，都不要担心，现在我需要找几个人配合做一下笔录，只需要如实回答问题就可以了。” 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中年公安点了江小流、梁光远、司机，还有另外两个人，示意跟他走。 江小流进了一间屋子，对面坐了两个公安，示意他坐下。 光线有些暗，江小流适应了一番才看清楚对面的两人，不禁乐了，还是熟人，肖建业跟史大胜。 史大胜也有些郁闷：“怎么总能碰到你？” 江小流就笑：“哈哈这也没办法啊，说明咱们有缘分？” 史大胜撇嘴，谁想跟你有缘分！ 既然是熟人，那就更好办了，江小流很快就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肖建业又提了几个问题，重点问的是东子的去向，江小流只说东子把包扔下就跑了，他也没去追，至于跑到哪去了，那他就不知道了。 这个解释也合理，包都拿回来了，再去追人的话，荒山野岭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出问题，江小流放弃追人也正常。 肖建业让江小流核对了笔录签好名字就带他回了会议室。 江小流是最后一个回到会议室的，毕竟他经历的事情多，问的问题也多。 等所有人都坐好，一个青年公安过来没人给了一张纸：“各位面前都有纸了吧，请各位把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家庭住址都写上，再把自己放到包里的钱和票的数量都写一下，一定要如实填写啊，要是数最终对不上，大伙都麻烦。” 这其实是挺麻烦的一件事情，先不说有人可能会浑水摸鱼，就是都没有坏心思，也难免有人会记不清自己掏了多少钱票了。 就听青年公安又说道：“如果记不清楚自己掏了多少钱票，一定要写上自己这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 江小流没有掏钱，很利落的就写了个零，然后写上名字和单位，地址就写了商业局宿舍，然后就把纸倒扣在桌上。 见所有人都写完了，青年公安把纸收了上去，开始统计数字，并邀请梁光远和另外一个人监督。 流程上没什么好挑剔的，就是太麻烦了，江小流有些不耐烦，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也是几百块钱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倒是跟江小流想的差不多，统计数字跟钱数会有差额，公安看着数字也是皱眉，不过还是当场公布道：“各位统计上来的钱数是四百三十六块八毛，文件包里的钱是三百九十五块三毛，差了四十一块五毛，有两位同志标注了他们的钱记不清楚了，不过都写了多少差不了五块钱，那现在至少还有三十多块钱的差额。” 公安目光炯炯的看了一圈众人：“我希望，如果有同志记不清自己的钱，一定要说出来。” 这其实就是给浑水摸鱼的人留面子了，给一个能够改正的机会。 见没人站出来，青年公安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请各位再写一次，我希望各位都能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兜里的钱，不要给大伙添麻烦。” 然后公安又看向江小流：“江同志，你跟我出来一趟。” 江小流撇撇嘴，也没说什么，跟着公安走进了隔壁的一个房间。 江小流主动关上门，不等公安说什么，把所有的衣服口袋都翻出来，然后抖了抖衣服：“看吧，我身上没有钱。” 公安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江同志，你别介意，工作需要。” “没事，我现在就想着赶紧弄完赶紧回去，真是晦气。” 江小流吐槽着，却没想到让他更晦气的事情正在会议室里上演。 会议室里，每个人又重新分到一张纸，重新写钱数，就有人不乐意的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穷鬼，三块两块的便宜也能看在眼里，说出来，钱我补给他。” “对啊，都自觉一点啊，浪费时间嘛这不是。”马上就有人附和道。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个小孩啊，车上就他没钱给劫匪，估计挺穷的，顺手...”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光远打断了：“老廖，说话注意分寸。” 老廖缩缩脖子，：“梁局，我这也是合理猜测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江帮了我们大家的忙，包也是他拿回来的，要是想拿钱，他完全可以把包藏起来。”梁光远分析道，“所以，关于小江的这种猜测，都是不成立的。” 众人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包括公安也是不住点头，对啊，如果他想坑钱，完全可以把整个包都藏起来。 公安看众人都写完了，再一次把纸收上去重新开始统计，还是邀请了梁光远和另一个人监督。 第174章 解决 这边，青年公安对江小流的抱怨表示理解，任谁也都会觉得不舒服，本来他是帮了大忙的，还要在这里跟着被调查，还要等那边的统计结果，如果当时他不去追东子不把包带回来，可能现在都已经回去了。 青年公安让他在这里等着，然后去了会议室，跟负责统计的公安耳语几句，正在统计的公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次统计只差了三块钱，公安和梁光远明显松了口气，公安拿起统计结果开始公布：“这次三百九十四块五毛，只差三块钱了，各位商量商量怎么分配吧。” 说完公安又提醒了一句：“这次有三位同志写的记不清钱数。” 梁光远这个时候开口了：“这三块多我出了，给同志们按统计金额发一下吧。” “梁局，这怎么行，这钱我出！”老廖听梁光远说他要垫钱，马上就表达了不同意见。 “对啊，怎么能让您垫钱呢，我来我来！”又有几个人人开口了。 会议室里一下子就乱糟糟起来，梁光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众人安静下来：“好了好了，同志们，这几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一直拿不定主意，就会比较浪费时间，这次大伙就听我的，钱我出了，赶紧把这个事情了了，大伙也都赶紧回家。” 梁光远说的有道理，钱确实不多，但也不算少，很多人两三天的工资，够一家四五口吃好几天了，不过今天这个事情确实不太吉利，还是赶紧解决了赶紧回家去去晦气。 众人互相看看，最终同意了梁光远的建议，负责统计的公安也很满意，这就是个简单的抢劫案，重点是劫匪，返还被抢钱票的事情是小事，赶紧解决了他们还得集中力量审劫匪了。 方案定好了，后面的事情进行起来就快了，众人领了钱和票，签完字就散了，江小流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梁光远在等他，就快步走了过去：“梁局，您还没回去呢。” 梁光远很热情的拉住他的手：“小江啊，今天还是多亏了你，时间不早了，回头有时间一定要去找我坐坐。” 江小流也不好拒绝，爽快的答应下来，反正是有时间去嘛，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不去。 梁光远很高兴，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就带着人走了。 江小流也没多逗留，一路回商业局了。 在公安局耽误的时间有点多，现在天都姚黑了，江小流回到宿舍的时候刘学光正躺在床上看书，见江小流进来还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小流把从云州买的一点零食放到桌上，招呼刘学光下来吃：“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明天还有假，我明天一早回家去。” 刘学光吃着零食表示很羡慕，他们平时就能休一个星期天，除非是真有事情，不然请假还是挺难的。 江小流去厨房煮了碗面，西红柿鸡蛋面，滴了几滴香油，端回宿舍“哧溜哧溜”的吃着，闻着面的香味，刘学光突然觉得江小流带回来的特产不香了，“咕嘟——”咽了口口水，有些可怜的盯着江小流的碗。 江小流暗自好笑，看着刘学光问道：“想吃吗？” “想！”刘学光下意识的说道。 “打扫一个星期宿舍卫生，刷一星期碗，我就给你煮一碗。”江小流提出了他的条件。 刘学光点点头，很爽快的说道：“成交！” 不就是打扫卫生和刷碗嘛，跟这么香的面比起来，不值一提。 江小流满意的点头，笑着说道：“厨房里还有一碗，自己去端吧。” 刘学光“嗷”的一声就跳下床，穿上鞋子就冲进了厨房，不大会就端了一碗面回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委屈的看着江小流：“你早就煮了面，还让我打扫卫生？” “怎么，想反悔？反悔的话把面放下，老童估计也想吃一碗。”江小流吃着面，不在意的说道。 “哼，老童什么身份，能跟我们吃一样的面，打扫卫生我光荣。”说完刘学光就一筷子面放到了嘴里，等他咽下去满意的说道：“这面闻着香，吃起来更香啊，江哥，以后我跟着你吃饭吧，宿舍卫生我包了。” “碗也是你刷！” “行，没问题，宿舍卫生和洗碗都归我！”刘学光很痛苦的答应道。 “成交！” 江小流也很满意，他喜欢做饭，但是不喜欢刷碗，现在有人刷碗了，多做点饭也是值得的。 两人把面吃完，刘学光去刷碗，江小流拿出白朗给的罐头制作方法看了起来。等刘学光收拾完回来，江小流问道：“老刘，知道咱们县哪里能做罐头瓶吗？” 刘学光正在擦手，听着江小流的话，动作慢了下来：“罐头瓶？” 刘学光想了想，回答道：“咱们县只有一家玻璃厂，不过也只能生产平面玻璃和镜子，产罐头瓶的话需要有模具，玻璃厂没这个技术。” 刘学光在生产关系科好几年了，对县里的厂子比较熟悉，玻璃厂的技术能力也有些了解。 “据我所知，产罐头瓶的厂子，云州有一家，庆林县也有一家。”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心里一喜，庆林县是云山的隔壁县，离朱马公社不远，这样罐头厂建起来，罐头瓶的运输就会方便很多。 “罐头的盖子呢？”江小流又问道。 “这个就容易多了，咱们县的机械厂就能做，”这个刘学光就更熟悉了，机械厂是他的对口单位，对机械厂比较熟悉。 “这个盖子的成本怎么算？”江小流问道。 刘学光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小流，江小流被他看的发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刘学光想了想，有些理解了，江小流毕竟是从农村来的，对这里面的事情不太了解，就给他解释道：“厂子都是国营厂，厂子和厂子之间的定价这个是咱们局里根据上级的价格指数做出来的，你这个罐头瓶盖子是给哪里用的？要用多少？产出的又是多少？这些都会关系到价格的。” 江小流一脸懵，好吧，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个门外汉，不过不耽误他把事情做起来。 第175章 蹭次蹭喝的代价 “怎么突然问这些，是县里要开罐头厂了吗？罐头厂也不错，咱们县桃子苹果的还挺多，就是口味一般。” 刘学光在商业局好几年，对云山县比较了解，虽然很多专业的东西不是那么了解，但是也都知道个大概。 江小流摇头：“不是县里要开，是我想着我们大队，是不是可以开一家罐头厂。” \\\"以大队集体的名义吗？这样也行，就是有些事情比较不好申请，不过你有商业局的关系，就简单多了。\\\"刘学光帮忙分析着。 江小流没有办厂的经验，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罐头制作方法，办厂资质、厂房地址、水果来源、罐头销路这些都需要去落实，他需要回去跟队里商量。 “老刘，多谢啦，以后少不了让你帮忙呢。”江小流看着刘学光道。 终于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以前跟江小流的相处，都是他蹭江小流的饭，现在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刘学光得意道：“没问题啊，有不懂的尽管问我，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江小流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敞亮。” 刘学光就嘿嘿笑起来。 江小流去洗漱了，刘学光突然想起来，他现在蹭饭是要打扫卫生和刷碗的，那给江小流的忙不是白帮了？自己还挺高兴挺得意的，不禁自嘲一句：“大意了啊...”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很自觉的做了早饭，吃着早饭刘学光又觉得开心起来，有这种早饭吃，刷碗扫地也是值得的。 江小流不知道他为什么吃着饭还笑了起来，也没有问，吃完饭就回村子了。 他的自行车吕文军前几天就送过来了，骑着车子出了商业局的大门，看的刘学光等人一阵羡慕，有假期就是舒服啊。 夏收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过明显的收成不太好，路边的田地里麦子很稀疏，麦穗也不饱满，江小流叹口气，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速度。 南理大队这边，麦子的收割已经接近尾声了，家里劳力多的已经完成了自家的责任田，正在帮着还没完工的家庭收割着，两辆拖拉机一趟趟的运送这麦秸，真的是省了大力气了。 江小流先把自行车放回家，又把带的东西归置好，主要是从云州带回来的特产，还有就是一块五花肉，一只鸡，还有一些零食和鸡蛋。 出门正好碰到刘峰的拖拉机，江小流伸手拦了一下，刘峰笑着停下车：“小流，你这是刚回来？” “是啊峰哥，看到我娘和小觞了吗？”江小流问道。 “上车，我带你过去！”刘峰听他要找母亲和妹妹，冲他招呼道。 坐上拖拉机，刘峰发动了车，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聊天：“今年多亏了你啊，小流，有了这拖拉机，队里省好多力气。” 江小流也是有些得意的，虽说拖拉机也是机缘巧合得来的，不过结果是好的，这就可以了。不过说实话，拖拉机坐着是真的不舒服，等到了地方，江小流感觉屁股都要震麻了。 跟刘峰道了谢，看着拖拉机开远，江小流就看到了吕白英和江小觞。 吕白英真的舍得下力气，他们家的责任田第一天就让江小流干完了，吕白英也不闲着，带着江小流又领了责任田。 看着在地里忙活着的两人，江小流有些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这个时候的人就是这么的朴实，不过看着母亲不时直起身子捶捶腰，江小流还是有些心疼，赶紧跑到母亲身边：“娘，我来吧。” 吕白英有些惊讶：“呀，小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小觞也是一脸惊喜：“哥，你快劝劝咱娘吧，咱娘也太拼了，这些天就没休息，一直干活。” 吕白英白她一眼：“你这孩子，夏收当然要下力气了，早点收完队里也就放心了。” 江小流拿过两人手里的镰刀：“娘，咱们不争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和小觞就休息会吧。”然后悄悄塞给两人一人一块巧克力，低声道：“这个吃了，补充体力的。” 吕白英一怔，她是见过也吃过巧克力的，不过也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块巧克力也多少勾起了一些以前的回忆，神情稍稍有些恍惚。 江小觞则没考虑那么多，跟江小流道了声谢就把巧克力放到了嘴里，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娘，这个太好吃了，你也吃啊。” 吕白英回过神来，就要把巧克力递给江小觞，江小流赶忙拦住她：“娘，你快吃吧，我这里还有呢。” 旁边地里人不少，人多眼杂的，吕白英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跟江小流拉扯，悄悄的把巧克力放到了嘴里，甜、香...吕白英感觉自己的味蕾都要跳起来了，可能也在抗议这个主人，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吃糠咽菜，不给吃这些好东西了呢。 “娘，是不是特别好吃？”江小觞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我哥说还有呢，真是太好了。” 吕白英已经不惆怅了，没好气的看着她：“你别折腾你哥啊，走，我们去捆麦秸。” 江小觞一下子就哭丧了脸，怎么就不能休息一会呢。 江小流镰刀在手，又找到了第一天割麦子的感觉，这种放空思维的机械劳动也挺不错的，让人很放松，只需要挥舞手里的镰刀就好了。 母亲和妹妹干这种农活太慢了，她们就应该好好备课，好好读书，挣钱养家的事情交给他就好了，但是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在村里不劳动是万万不行的，还是要搬到县里去。 隔着地里的麦子，江小流又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他去商业局上班了，也算是稳定下来了，这个时候接母亲和妹妹去县里也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了，而且他和母亲都没有工分，江小觞要上学，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多少，不吃队里的人头粮也没关系。 村里去公社和县里去公社的距离都差不多，搬到县里住也不影响母亲和妹妹上学。 江小流越想越觉得条件成熟了，晚上就可以提这个事情了。 第176章 搬家的提议 江小流的动作还是快，小半天的时间就把麦子割完了，很多人家的地里还有活，江小流也没去帮忙，他在跟着吕白英学捆麦秸，这个其实比较简单，就是把割完的麦子分好，用一把麦秆捆起来方便装车，等都捆好了，三个人就坐在地头等着拖拉机过来拉麦子了。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江小觞给江小流倒了一碗水递给他。 江小流喝了一碗水道：“我这个星期从化肥厂调回商业局了，局里给我放了两天假，我没地方去，就回来了。” “又回商业局了？还是食堂？”吕白英也倒了一碗水，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惊讶了一下。 “这次不是食堂了，生产关系科，具体做什么还不清楚呢。” 吕白英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业务科室要比食堂更有前途一些，也更能做出成绩。 “这一块工作应该是你的盲区，你可要好好努力才行啊。”吕白英嘱咐道。 江小流点头，通过跟刘学光的聊天他就发现了，这个时代的工业生产跟市场经济时代差了很多，他要学习的就更多了。 “哥，你真厉害。”江小觞夸道，然后看江小流看过来，就暗暗使了个眼色。 江小流没看懂，疑惑的看着她，江小觞有些着急，坐着口型：“巧克力，巧克力。” 哦哦哦，是巧克力啊，江小流读懂了，朝她轻轻的点点头，江小觞满意的笑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很快江老三开着拖拉机过来了，看到江小流也是很高兴，跟吕白英和小觞打过招呼就问道：“小流今天怎么回来了？” 江小流笑着道：“今天放假，回来看看，三叔，你这拖拉机开的不错啊。” “哈哈哈，”江老三得意，“你还别说，这拖拉机开起来就是带劲。” 几人闲聊几句就开始装车了，本来江老三作为拖拉机手不需要装车，只需要开车就行，不过这都是自家的活，江老三也就帮忙装车了。 装车比割麦子轻松一些，不过需要力气大才行，吕白英和江小觞基本帮不上忙，只能把远处的麦秸带到拖拉机旁，让江小流和江老三负责把麦秸扔到车厢里，跟车的石头站在车厢上负责摆放麦秸。 干了一会儿石头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江小流力气真的大啊，麦秸是扔的又多又快，他一个人在车厢上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江小流也发现了，就稍稍的放缓了动作，江老三在车下嘲笑道：“石头，是不是跟不上了？” 石头也不恼，笑着道：“是啊，小流这个活干的太猛了，我是顶不住。” 说完几人都笑起来，江小流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也没有很用力，只是很正常的在干着，可能还是力气太大了的缘故吧。 车很快装好了，江老三也没有跟他们多聊，“突突突——”的开着车就走了，实在是夏收耽误不得。 这样江小流家地里的活就算是干完了，吕白英几人收拾了东西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几人各自洗洗，江小流主动抢了做饭的活，本来吕白英要做饭的，江小流还没说话，江小觞就拦着了她：“娘，让我哥做吧，我哥做的好吃。” 吕白英瞪她一眼：“哼，平时我做的也没见你少吃。小觞，你也要学着做饭了，以后去你婆婆家不会做饭可不行。” 江小觞脸色一红：“我才不学呢，我也不嫁人。”说完就跑回屋了。 吕白英无奈笑笑，这个孩子，真是被惯坏了。 天气比较热，江小流从空间找到了凉皮，切了黄瓜丝，调了各种酱汁，又炸了辣子，一人一碗香辣凉皮就端上了桌。 “呀，哥，这是什么啊，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江小觞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红色的辣子，绿色的黄瓜，透明的凉皮，这个看起来太能激发人的食欲了，江小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就说道：“开吃！” 江小觞也就是随口问一句，早就忍不住了，先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嗯——，太好吃了。 “哥，你别回县城了吧，以后就在家做饭吧。”江小觞吃的太开心了，含糊不清的说着。 吕白英没好气的看着她：“给你做饭，你给你哥开工钱吗？” 江小流觉得江小觞的这个话题起的不错，就顺势问道：“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饭？” “嗯嗯嗯，想吃。”江小觞不住的点头。 吕白英有些急了：“小流，你可别乱来啊，你想回村，我不同意！” 吕白英并不是说村里就有多么的不好，但是明显在县里更有前途，各方面条件也更好。 江小流就笑起来：“娘，我答应您，不会乱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回村子的。” 听他这么说，吕白英就放下心来，却又听江小流说道：“娘，小觞，要吃到我做的饭，除了我回村子，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啊。” 江小觞愣了愣，连忙问道：“哥，你快说，什么办法？” 吕白英倒是有些明白江小流的意思了，果然听到江小流开口道：“你们跟我去县里住啊。我现在在县里上班，你们在公社，县里到公社和村里到公社的距离差不多，县城到公社可能还要近一些，路也要更好走一些。” “所以住县里会更方便，而且县里的生活条件也要好一些。” “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 “还有，我们家要改善改善伙食也不用怕别人发现了。” 听到这里江小觞眼睛就亮了：“这个好这个好，娘，我们去县里住吧。” 吕白英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就知道吃，回头被人用吃的骗走了。 吕白英仔细的分析者江小流说的话，她最开始不想搬到县里，就是担心他们家的变化太大太快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江小流成了商业局的干部，算是铁饭碗了，她是吃国家粮的教师，江小觞是学生，他们家这个条件搬到县里住也就不那么突兀了。 而且江小流说的对，县里的条件要好很多，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挣工分了，这样小觞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读书了，一个女孩子天天下地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夏收这才一个星期，江小觞就明显的黑了，也瘦了。 第177章 罐头厂的设想 “那我们就搬到县城？”吕白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其实她的内心已经接受了，只是还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搬家搬家。”江小觞也大喊着，县城里还是方便啊，晚上都有电灯的，就不用再点蜡烛看书了。 “搬县城吧，我下星期回去就收拾屋子，置办东西。这里的东西，不好带的就放在这里吧。”江小流说道。 “哪有用不到的东西啊，都是有用的，你这个孩子，太大手大脚了。”吕白英嗔怪道。 江小流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想着偶尔还能回来住几天嘛。” 搬家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年也回不来几趟，很多东西都会沾满灰尘，住起来用起来都比较麻烦。 吕白英摇摇头：“既然搬家了，就基本不会再回来住了，这房子本来也是村里帮忙盖的，回头让刘队长看着安排吧。” 江小流点头，他其实也主要是嫌麻烦，很多东西置办新的就可以了，说回来住几天也就是个托辞，既然母亲决定了，搬走也不费多少事。 “我们什么时候搬？”江小觞有些迫不及待了。 江小流也看着吕白英，他的意思是下星期就搬家，不过还是要看吕白英的意思。 “要不我们等夏收完了再搬？”吕白英看着江小觞期盼的表情，有些不忍的问道。 “啊——”那还要二十多天呢，江小觞果然很失望。 江小流倒是能理解吕白英，夏收是农村非常重要的事情，队里缺劳力，吕白英觉得在队里受了很多照顾，这个时候就像尽自己的一份力。 “娘，这样吧，我下午要去找队长，我跟他聊一聊，问问他的意见。”江小流提议道。 “这个好这个好，哥，你去跟队长叔好好聊啊。”江小觞说完还偷偷地朝江小流使眼色，江小流会意，轻轻点头。 吕白英也是点头：“行，你去问问吧，别勉强你刘叔啊。” “得嘞，放心吧娘。”江小流道。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江小觞更是开心，吃了好吃的，听到了好消息，真是幸福的一天。 地里的麦子收完了，第二天就要去场院脱粒了，下午吕白英和江小觞可以休息半天，几人吃过午饭就睡午觉了，多日的高强度劳动确实很累，包括江小流都是睡的很香甜。 江小流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两点了，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江小流是真不想出门，想了想就在家里又待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时间再不走就有些晚了，这才收拾收拾去大队部了。 大队部里只有郭会计在值班，江小流跟他闲聊几句就去地里了，问了几个人才在地头找到了刘满江。 今天是队里收割麦子的最后一天，刘满江正带着人在督促着收尾。 见到江小流过来，刘满江就知道他是有事情找自己，让身边的人继续，他带着江小流走到水渠边的树下。 “顶着大太阳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刘满江自顾自的坐下问道。 江小流也跟着坐下了，天气确实是干旱，水渠里都没什么水。 “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江小流把一盒烟递给刘满江。 刘满江就笑：“果然还是城里好啊，这出手太大方了。” 刘满江知道江小流现在条件不错，也不跟他客气，接过烟就直接拆开，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美美的抽着。 “叔，我现在不在化肥厂了，回商业局上班了，不过你放心啊，王铁头的工作没问题，正式工，队里劳务的活也一样继续干着。” 看刘满江一脸惊讶，江小流继续说道：“化肥厂后续的劳务也没什么问题，我会让人看着那边的。” 刘满江点头，他是相信江小流的，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而且在他心里，商业局可是比化肥厂更好的地方。 “咱们队里的粮食产量怎么样，比去年？”江小流见刘满江不再问化肥厂的事情，就问起了今年的收成。 刘满江抽了一口烟，皱眉道：“收成要差一些，估计减两成吧。” 两成，跟江小流猜想的差不多，这还是因为南理大队离水源近，没有太缺水的原因，像干旱严重的牛家庄大队可能要减产五成甚至更多。 “今年干旱很严重，很多大队都减产严重，而且是大面积的，涉及好几个省，上面也很难给我们帮助，队里要早做打算。” 听江小流这么说，刘满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好几个省都干旱？” 减产两成，队里勒紧裤腰带还是能坚持到明年的，但是别的大队可就难说了啊，要是公社给不了帮助，到时候可就难了。 “行，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跟队里商量，看怎么应对这个事情。这样的话，你那时候给的粮食，今年有可能就还不上了。”刘满江有些沉重的说道，江小流的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江小流不急，他也不想欠着。 “这个倒是不急，不过队长你可以先把村里人欠的粮收回来，先放队里，到时候谁家有困难，队里也能有余粮帮着对付对付。” 粮食江小流有很多，他不急着要，就给刘满江出着注意。 刘满江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粮食放队里，到时候谁家借粮可以找队里，借的粮，吃起来会更珍惜一些，这个主意不错。 “还有一个事，叔，我想着在队里弄个罐头厂，你决定有搞头吗？制作方法我这里有，机器设备也有了眉目，销路我还没问，不过应该问题不大。现在我不确定的是，咱们队里的果树，果子产量能到多少？” “我是这么想的，夏天秋天咱们出水果罐头，等果子都过季了，咱们的养鸡场也能办起来了，到时候还可以做鸡肉罐头。” “本来咱们也能做鱼肉罐头的，不过湖里的鱼咱也没权力处置，这个就要跟公社沟通了。” “我这趟回来主要就是跟你说这个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江小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听起来是大有可为的，刘满江也是有些振奋，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这也得队里讨论了才行，要是这样，果子就不能随便摘了。” 第178章 送肉 “这事要弄就得赶紧了，桃子这眼看就要熟了，苹果和梨子倒是还能等。” 刘满江想了想道：“晚上我就回去开会提这个事情，先把大概产量统计出来，再讨论后面的章程。” “小流你晚上也来吧？” 刘满江一直想让江小流更多的参与到队里的事情中来，江小流倒是没太有这个想法，他笑着拒绝道：“叔，我就不去了，这个是制作方法，你看一看，然后跟大伙讨论吧。” 江小流把白朗给的罐头制作方法抄了一份给刘满江，他只负责解决问题，不参与具体管理，不过还是说道：“叔，我希望到时候厂子建起来，你能管起来，这个跟养鸡场不同，这个是可以做大做强的，以后说不准能卖到国外去呢。” 刘满江听江小流说的有趣，呵呵呵的笑起来，他倒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想着只要能让队里人吃饱吃好就行了，至于说卖到国外去，那是不敢想的。 “行，你有这个志气就很好，我也知道你在商业局，很多时候也顾不上这边，就让我去跟队里讨论吧，明天你不走吧？” 得到江小流肯定的答复，刘满江又说道：“明天上午去大队部找我，到时候我再跟你说说。” 两人又闲聊几句，江小流就回家了，刘满江也是很忙的，今天要把地里所有割完的麦子都运回场院。 江小流在地里溜溜达达的转了一圈，麦子基本都收完了，现在都在捆麦秸和装车了，刘峰和江老三是现在最忙碌的人，开着拖拉机一趟趟的运着麦子。 看了一会，江小流就去了东丽湖边，东丽湖的水位也是明显下降了不少，也不知道这干旱要持续多长时间。 看着东丽湖，江小流又想起五丫二胖几个，最近忙着夏收，每次江老三送完菜和鱼就赶忙回来了，基本也没去过供销社，这几个孩子应该都要馋坏了吧。 江小流笑着摇摇头就往回走了，真是巧了，回家的路上正碰到五丫和她两个姐姐拿着镰刀往回走着。 “小流哥！”五丫看到江小流很高兴的打招呼，她的两个姐姐也冲江小流点点头，她们知道家里很多油盐酱醋都是江小流带来的，对江小流很是感激。 “五丫，你们这是干完活了？” “对啊，干完了，今天可以早收工了。”五丫开心的说道。 江小流想了想，冲五丫招招手，五丫就跟两个姐姐说了几句，然后她两个姐姐就走了。 “怎么了，小流哥？”五丫问道。 江小流看四下无人，从兜里拿出两块肉递给五丫：“你把这块肉带回家吧，这一块就辛苦你跑一趟，送到二胖家。” “啊，小流哥，你这是干啥，我可不能要。”五丫连忙摆手，她虽然好长时间没吃肉了，但是也知道不能随便要江小流的东西。 “拿着吧，这都是单位分的，我们家也吃不了，我知道你一直帮着我家喂鸡，二胖小胖帮着挑水，拿块肉不算什么。快拿着，不然我生气了啊。”江小流故作生气的样子。 果然，五丫见江小流生气了就有些慌了，迟疑了一下就把肉接了过去：“多谢小流哥。” “这就对了，把肉放好了，别被别人看到了哈。快回去吧，别忘了给二胖家送一块。”江小流叮嘱道。 “哎，知道了。”五丫把肉放好，一溜烟的就跑了，她们家都好多天没吃肉了，今天正好可以吃顿好的了。 江小流看她跑远，也溜达着回家了。五丫几个孩子从小就跟着他玩，从他去了县里，一直帮着照顾家里，这些事情他都会记得，对他好的人，他肯定不能亏待的。 回到家的时候吕白英正在洗衣服，没看到江小觞，估计是在屋里写作业吧，江小流突然想起来忘记问刘满江对他们搬家的意见了，不过明天上午还会去大队部，明天再问吧。 江小流先跟母亲打了招呼，然后说了忘记问搬家的事情，吕白英不在意的笑笑，这也不是多么紧急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什么。 江小觞听了有些失望，她可是盼着搬家好久了，见江小流进来就撅着嘴不去看他。 江小流凑过来：“呀，谁惹我妹子了，这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吧。” 江小觞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这是真的不高兴了啊，江小流掏出两块巧克力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样，要不要吃一块？” 江小觞看到巧克力，迟疑了一秒钟，就一把躲了过去，剥开一块放到嘴里：“那你明天别忘了问队长叔啊。” 江小流赶忙道：“肯定忘不了，放心吧。”然后又压低声音道：“我会说服队长同意咱们尽快搬家的，你就放心吧。” 江小觞就更开心起来，她实在是不想再顶着蜡烛看书了。 “到了县里，你就有自己的房间了，到时候我带你去逛百货大楼，逛供销社，把你需要的都买回去。”江小流继续说道。 “啊——”江小觞高兴的跳起来，抱住江小流的胳膊：“哥，你太好了，我终于要有自己的房间了。” 吕白英听到江小觞的话，也是不禁有些心酸，是啊，女儿年龄慢慢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了，想想以前的日子，再看看现在，吕白英觉得充满了幸福感。 这边五丫一路小跑，两个姐姐还没到家，五丫也没跟她们打招呼就超了过去，二丫喊了一声五丫也没停，跟三丫对视一眼，也追了上去。 五丫气喘吁吁的跑回家，先冲进了灶房，把肉放到碗里，想了想，又拿一个碗扣上，刚弄好，二丫和三丫也跑了进来，喘着气问道：“五丫，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喊你都不答应。” 五丫神秘兮兮的把盖着的碗打开：“姐，你们看。” 两人伸过头去一看：“啊，是肉，哪里来的？” 五丫得意的说道：“是小流哥给的，怎么样？” “江小流可真大方啊，这么大一块肉。” “对啊，他为啥给你肉啊？”二丫和三丫问道。 “哎呀我先不跟你俩说了，等娘回来了你们跟她说一声，我要去小胖家了，小流哥也给他们家一块肉，我去送肉了。”五丫说完就跑出了灶房，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姐姐。 第179章 吃饺子 “啊，这是小流哥给的？啊啊啊——小流哥还是想着我的。”小胖接过肉就大喊着跑进了院子，二胖有些尴尬的看着五丫：“谢谢你跑一趟啊，五丫，也替我们谢谢小流哥。” 五丫抿嘴笑笑：“没事，小流哥这两天都在家，有空你们自己去找他道谢吧。”说完五丫摆摆手就走了，她也要赶紧回家催着娘做好吃的了，今天有肉吃喽。 小胖飞快的跑进屋，献宝似的把肉递到他娘面前：“娘，你看，肉，好大一块肉，小流哥给的。” 小胖娘有些懵，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还送肉了，就问道：“真是小流给的？不是你硬要的？” 这也不怪小胖娘疑惑，这么大一块肉，得有一斤多了吧，现在自家俩孩子送鱼也是让江老三带走，跟江小流没什么关系，也就是俩孩子去给江家挑挑水，但是就挑水，也不值当给这么大一块肉啊。 “真是小流哥给的，五丫送过来的，我们都没见到小流哥。”这个时候二胖走了进来，跟他娘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小胖娘就信了，不禁感慨：“小流这孩子是真的仁义啊，你俩可要多去帮忙，多帮你小流哥照看着点。” “放心吧娘，我和我哥天天去的。”小胖流着口水说道：“娘，晚上做肉吃吧，咱家好多天没吃肉了。” 小胖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可真是狗窝里存不住干粮，出去把水缸里的水挑满，晚上吃肉。” “好嘞！”小胖见到有肉吃，高兴地跑去挑水了，都是干惯活的孩子，挑水真不算什么事。 五丫家里也很热闹，家里人口多，五丫爹去化肥厂干活了，五丫的弟弟柱子还小，家里的活都是五丫娘带着五个女孩子干的，这些天也都累坏了，难得能休息小半天，又得了一块肉，五丫娘狠了狠心，把肉都剁了：“今天包饺子，吃完了好好睡觉，明天继续干活。” “好，好，吃饺子——”柱子高兴的喊着，几个姑娘也是面露喜色，就连手里的活也加快了不少。 这就是普通农村家庭简单的幸福，能吃饱饭，能吃好饭就很幸福了。 江小流家也在包饺子，江小流拌的馅儿，两种馅儿，纯肉和韭菜鸡蛋。 纯肉馅儿是给江小觞和吕白英吃的，韭菜鸡蛋是江小流吃的，别看江小觞一个女孩子，真正的肉食动物。 “哎呀哎呀，这个饺子太好吃了，娘，咱们快些搬家吧。”江小觞一边吃一边哇哇大叫着。 吕白英小口的吃着饺子，真的是很香，不过看江小觞的样子，还是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文静一点，吱哇乱叫的像什么样子。” “哎呀，还不是饺子太好吃了嘛，我平时还是挺文静的。”江小觞可不怕吕白英，不在意的说道，她也知道她娘只是说说，不会真跟她生气。 江小流连忙点头：“明天我就去问队长，尽快定下来时间。” 他也想着母亲和妹妹能尽快搬进城里，城里条件要比村里好太多了，这样母亲和妹妹能轻松很多，也方便给两人补身体。 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也很好吃，特别是现在的韭菜特别鲜，江小流一不小心就吃撑了，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感叹道：“呼——好饱啊，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这话就让吕白英有些误会了，连忙关心道：“小流你在县里是吃不饱吗？” “对啊，我哥见不到我们都吃不下饭的，所以我们要赶紧搬家。”江小觞一边吃一边搞怪。 吕白英白她一眼，又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有些哭笑不得：“娘，怎么可能吃不饱，我是厨师啊，你见过哪个厨师是饿肚子的。” 吕白英也是关心则乱了，想想也是笑起来，对啊，哪有厨师会饿肚子的。 看吕白英也吃完了，江小流就朝江小觞努努嘴：“去刷碗。” 江小觞刚要拒绝，江小流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江小觞就败下阵来，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只好起身去洗碗了。 吕白英看着兄妹俩的斗法，也没往心里去，兄妹之间关系好，她真的是太高兴了。 江小流一家美美的吃了饺子，各自洗漱就准备休息了，大队部则是有吵翻天的架势了。 “粮食减产是肯定的了，据说好几个省都受干旱影响，公社和县里到时候很难会给队里援助。” 刘满江的这个消息一抛出来，就一起了队里干部们的议论。 “估摸着要减产两成，这样可就要累着裤腰带过日子了啊。”郭会计先开口。 “对啊，没有公社援助，队里很多人家里就要断粮。” “不用说别家，我家就得断粮。”说这话的是治保主任，他们家半大小子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干活跟不上，吃饭不少吃，这两年治保主任家里每到四五月份就开始饿肚子了。 刘满江把手里的旱烟按灭：“这个事情基本就定了，大伙有个心里准备，不用等公社援助了，到时候公社不找我们队里出粮就谢天谢地了。” 大伙听完这个就沉默了，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他们几个大队靠水源近，粮食产量还凑合，那些干旱严重的，少不了要去公社哭闹，公社没有外部援助，也只能内部调配了。 “再说下一个事情，夏收完了咱们的养鸡场就要开始办了，今天江家小子，就是江小流给我说可以办一个罐头厂，就用咱们山上的桃子、苹果和梨，现在想知道这些果子一年能出多少。我是愿意办这个厂子的，看看大伙的意思呢？” 这个提议让大队干部们的精神振奋了不少，山上的果子不少，不过口感一般，以前都是村里人随便摘回家了，很多时候都是喂了猪，真要能制成罐头，不管是换钱还是换粮食都是很不错的。 众人就这个事情热烈讨论一番，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事能干。 鉴于罐头制作方法需要保密，暂时由刘满江保管，一小队出人去统计果子的产量，郭会计带人选厂址，要靠近水源的地方，最好够大。 最后刘满江总结：“今天就到这里，各位多费点心，把事情做好。回去也跟队里的人吹吹风，今年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第180章 同意搬家 江小流睡的很香，农村的夜晚是真的漆黑一片，感觉特别的助眠，虽然蚊虫多一些，但是蚊帐隔绝了这一切。 天气炎热，上工时间都提前了，早上五点上工的哨子就响了，麦子都收完了，今天开始就是脱粒和晾晒，壮劳力们负责脱粒，妇女和儿童负责晾晒。 以前脱粒都是牛或者人拉着碌碡碾压麦穗儿，让麦粒从麦穗上的麦壳里脱落出来，脱离之后就是扬场，用木锨把麦粒扬起，借助风力吹掉麦壳和尘土，处理干净的麦粒运到平整的地面上进行晾晒。 这个天气倒是适合晾晒，基本上一天就可以把麦粒晾晒完，然后归仓了。 这里面最累的就是拉碌碡脱粒了，不过今年好了很多，今年有了拖拉机，省了很多的力气。 吕白英和江小觞分到的活就是晾晒麦子，这个活相对轻松很多，需要把麦子均匀的铺在平整的地面上，然后定期翻一翻让麦子干的更快一些，到傍晚把麦子收起来就可以了，大部分时间就比较轻松的。 这些活都比较简单，江小流帮着晾晒完就去了大队部，他还要跟刘满江聊罐头厂的事情，还有搬家的事情。 刘满江已经在大队部等着他了，得知粮食大面积减产的消息，大队干部们都有了紧迫感，也都明白办罐头厂可能是解决粮食问题的一个机会，对这个事情积极性都很高。 “叔，昨晚谈的怎么样？”江小流进了大队部，也没多客套，开门见山道。 “坐，喝水。”刘满江给江小流倒了一茶缸水，摆到他面前。 “队里对罐头厂的事情很积极，一队的人去查看果树了，下午应该就能有个大概。老郭带人去看场地了，办厂的手续我回去公社找林书记办。现在关键就是你这边了，机器、销路。” 效率还是挺高的，江小流还以为队里会扯皮一番呢。其实江小流想的也没错，如果不是有粮食危机，办罐头厂这种明显能得利的事情，肯定很多人会有别的想法，扯皮的事情不会少，不过这次确实是饿怕了，大伙就暂时放下了私心，劲儿往一起使了。 “行，您这么说那我放心了，我们兵分两路，您去公社办手续，我去联系机器和销路，销路问题不大，商业局就是办这个的。”江小流信心满满的说着。 刘满江这时候也觉得江小流在商业局比在化肥厂要强不少，最起码在办厂这一块就有很大的优势，而且商业局也算是化肥厂的上级单位。 “对了，叔，有个事情跟你商量商量。”江小流喝了一口水道。 正事谈完了，刘满江心情不错，点了一根烟说道：“你说说看。” 江小流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想让我娘和小觞搬到县里去住，您看看什么时间搬合适？” 搬家？刘满江一愣，其实他也早就想过江小流一家会搬走，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动作，刘满江还以为江小流不搬了，现在江小流突然提起来，刘满江还有些懵。 刘满江沉吟了一会道：“怎么突然想起要搬家了？县里有住的地方？” “有个朋友去云州了，房子就空下来了，我们先住着。”江小流没有说他买了房子，这样他的钱不好解释，只是说是朋友的房子。 “朋友的房子？不会突然回来吧？”刘满江有些担心，他是真的看好江小流，不想看着他瞎折腾。 江小流也有些感动，他穿越回来之后认识了很多人，要说真的对自己好的人，刘满江绝对能排的上号。 “放心吧叔，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我也会尽量想办法买一处房子的。搬到县里去，条件会好一些，也方便小觞读书。” 刘满江点头，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女娃读书有什么用这种话，他知道江小流有本事，只要江小觞能高中毕业，江小流帮她找一个小学老师的工作不会太难。 “按理说呢，现在正夏收，队里正缺人手，不过你娘和你妹妹两个女人也干不了多少活，你们想什么时候搬家就什么时候搬吧。” 刘满江知道江小流既然现在问了，就是想着现在就搬家的，要不然完全可以等夏收结束再提这个事，既然江小流已经有了主意，他也就没必要做个恶人。 “成，那我回去就跟我娘说一下，让她们收拾东西，就是给叔您添麻烦了。” 江小流知道，夏收的时候让吕白英两人离开，刘满江也会受到一些人的非议，毕竟夏收嘛，每一个人手都是很重要的。 刘满江就笑起来：“这算什么事，在南理大队，我做的决定还没人敢说三道四，何况是这么点小事。不怕你骄傲，全村都得感激你，以前感激，现在感激，将来更得感激。” 江小流听着也笑起来，其实想想也是，不知不觉中他就给村里做了很多事情了，等养鸡场和罐头厂办起来，村里人都过上好日子，他就更有成就感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收拾收拾东西，这几天就搬家了。回去之后我就联系机器，叔您也抓紧去公社吧。” 江小流站起来告辞。 刘满江点头：“我们都抓紧时间，毕竟果子不等人。要是需要帮忙，可以让队里的拖拉机送你们一趟。”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再说吧，我看看能不能找辆车，尽量不用队里的拖拉机，夏收要紧。” 刘满江也没坚持，江小流说的也没错，夏收要紧。 江小流从大队部出来，很开心的去场院找到了母亲和妹妹，现在太阳正大，负责晾晒的人们都在树荫下乘凉。 看到江小流过来，大娘大婶们都纷纷跟他打招呼，现在村里都知道江小流是个有本事的，对他的态度都改变了很多。 江小流也客气的跟大伙打着招呼，然后一路走到吕白英身边坐下。 江小觞很狗腿的给他倒了一碗水，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哥，怎么样？” 江小流把碗放下，一脸严肃的看着江小觞，直把江小觞看的发毛：“怎么了吗，哥，你快说啊，别吓我！” 第181章 羡慕的大娘大婶们 江小流最终还是没憋住，哈哈哈的笑起来。 江小觞气的用力拧着江小流的胳膊：“江小流，你想气死我！” 江小流哈哈哈的躲着，然后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队长同意了，什么时候搬家都行。” “啊——江小流，你就天天的欺负我。”江小觞又笑又气，又用力拧了江小流一下子才算是解气了。 吕白英也看过来，江小流冲她点头，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 “啊，吕妹子，你们要搬家？搬哪里去？”旁边的王婶子惊讶的问道。 一起闲聊的大娘、大嫂都围了过来。 吕白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流在县里找了房子，我们过几天就搬到县里去了。” “哎呀我的娘嘞，搬到县里啊，这个好。” “去县里就不用下地了啊，是城里人了。” “我听说城里人都是吃那啥，叫啥来着，就是能自己出水的那个...” “自来水！” “对对对，自来水，还有公社那种电灯，一拉绳，屋里老亮堂了。” “哎呀，那岂不是晚上也可以做针线活了？” “哈哈哈——你也就知道做针线活了，人吕老师都是读书的。” 周围的大娘大嫂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吕白英。 “主要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两个孩子。”吕白英谦虚的说着，她虽然内心也是有些激动，听着众人的夸奖也很羡慕，但是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要不然也太招仇恨了。 “还是小流这孩子能干，太出息了。” “可不，你就说是这孩子都给咱们队里干多少事了，就那拖拉机，都是小流弄来的，队里都没花钱，听说买一台要好几千块呢。” “好几千？我的天爷嘞。” “吕老师好福气啊，工作好，孩子也争气。” 江小流都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像前世一知名演员说的，自从出名了，周围都是好人，现在就是这样的，有本事有能力了，周围好人就变多了。 中间众人又翻了两次麦子，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聊天和做针线活，等到天色变暗大伙就一块开始把麦子归仓了。 这个时候就有专门的人负责监督了，虽然大部分人都很规矩，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偷偷带粮食回家的。 有了江小流这个大劳力的加入，吕白英和江小觞就轻松了很多，很快就把自家分到的麦子收完了，又帮着相邻的大娘收好，娘仨就在一声声问候中回家了。 干完今天的活，明吕白英和江小觞就不用来了，准备搬家的事情就好了。 “娘，你们白天在家收拾东西吧，下午五点到商业局，我带你们去看看房子？” 吃晚饭的时候江小流提议，江小流觉得提前让母亲和妹妹看看房子，也能让两人知道该准备什么东西，而且房子也要收拾收拾的。 “这个好，我早就想去看看房子了，娘，咱们明天去吧。”江小觞高兴极了，觉得江小流这个提议太棒了。 江小流也不等吕白英表态，有继续说道：“房子里有被褥，我再带点吃的，晚上可以在那边凑合一晚。家里这边你们把东西归置好，我找人来搬就行，你们就不用再回来了。” “啊，这么快吗？”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搬家了，吕白英却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在南理大队这里也生活了十几年了。 “娘，既然决定搬家了，早搬比晚搬要强。”江小流劝道，“你看小觞，又黑又瘦！” 要是平时江小流说她黑，江小觞肯定跟他急，不过现在她也知道是在劝吕白英，也就默默的忍了，一脸期盼的看着母亲。 吕白英不由自主的看向江小觞，红扑扑的脸蛋确实是有些黑，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忍，就点头道：“那我们明天把东西归置好，下午骑车去商业局找你。” 家里东西不少，贵重的不多，吕白英只需要把家里的钱票带走，剩下的衣服、被褥、锅碗瓢盆这些都可以交给江小流了。 江小流本打算借辆吉普车，不过想想完全没必要啊，他把东西往空间一装，到时候自行车就能搬走了，就这么办。 “娘，您就放心吧，我找朋友帮着搬东西，保证不会丢，也不会弄坏。”江小流向吕白英保证道。 东西放空间，肯定是不会少不会坏的，江小流不禁想到，这玩意时候干搬家公司啊。 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江小流又说道：“娘，你们知道商业局在哪里吧？” 吕白英笑着道：“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们找人问就行。” 云山县县城不大，就一条十字主街，主要的政府部门、商业公司、百货大楼这些都在这条街上，所以很好打听。 吕白英看着江小流：“小流，我一会去趟老宅，说一下这个事情，毕竟是大事，你说呢？” 江小流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吃完饭就过去，我跟您一块去。” “我也去我也去，一个人在家我害怕。”江小觞也说道。 “行，都去，快吃饭吧，累了一天了。” 今天的活比前几天要轻松不少，现在最累的就是劳力们了，脱粒和扬场可都是力气活。 老宅这边，江老二和江老四一天的活下来肩膀和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了，累的一点不想动，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吃完晚饭了，两人还在桌旁慢慢的喝着粥，不慢不行，胳膊实在是太疼了，酸疼的那种。 江老三倒是没有多累，他现在是拖拉机手，每天跟人倒班开拖拉机，还是挺轻松的。 吕白英带着江小流江小觞走进老宅，眼尖的老四家的先看到了，虽然知道现在江小流有本事了，但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哟，这不是大嫂吗，可是有日子没来这边了。” 这话倒也是实话，吕白英自从分家出去之后，除了过年过来一趟，平日里基本不会来老宅，吕白英这么好脾气的人都不愿意过来，可见老宅的人以前对她是有多过分。 第182章 老宅众生相 “四弟妹，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平时工作忙，没什么事情是不会来老宅添麻烦的。”吕白英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李秀梅也就是嘴欠一点，坏心眼倒也没那么多，看不惯吕白英更多的是因为嫉妒，凭什么吕白英人长得好看工作还好，现在儿子又出息，李秀梅嫉妒的酸水都要溢出来了。 还没等她再说话，江老二和江老四都看过来了：“大嫂来了。” “大嫂！” 李秀梅就更气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两人哭着喊着说累，说胳膊疼，现在吕白英来了，两人就来了精神，男人都是色批！李秀梅暗骂。 “大嫂，小流，小觞，快里面坐。”江老三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生怕江小流跟他们起冲突，赶忙出来招呼道。 “老三。” “三叔！” “三叔。” 吕白英三人跟江老三打招呼，他们家也就跟江老三关系还不错，老宅的其他人，真是不太来往了。 “咱爹咱娘呢？”吕白英问道。 还没等江老三回答，江老头和江老太就走了出来，江老太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吕白英，本来觉得这个大儿媳妇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老大没了，老太太就一直觉得是吕白英克夫，对吕白英是恨极了，现在江小流出息了，老太太又觉得这个儿媳妇能旺儿子，也是不错的，不过这好几年来的观念不是一下子能转变过来的，于是冷哼一声道：“老大家的来是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赶紧回去吧，大伙都累一天了，都着急休息了。” 能喊一声老大家的，吕白英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以前都是怎么难听怎么喊的。 吕白英看着江老头和江老太：“爹，娘，现在我在公社教书，小流也去商业局上班了，吃队里口粮的就只有小觞了。小流毕竟还小，得有人照顾，我们家决定搬到县里去了，过来跟爹娘说一声。” “什么，你们要搬到县里去？” 江老头和江老太还没来得及表态，边说的李秀梅先出声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搬到县里去啊，这可就是城里人了。 以前吕白英虽然在公社教书，国家给发工资，但是吕白英放了假还是要在队里上工的，江小流和江小觞也要帮队里干活，李秀梅也没有觉得吕白英有什么了不起，能挣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男人。 后来江小流也去县里上班了，吕白英和江小觞还是住村里，夏收也一样参加了，李秀梅也没觉得如何，但是现在吕白英突然提出要搬到县里去，这就让她很难接受了，这可是城里人跟农村人的差距，是她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的差距了。 边上的郭艳丽更是酸的不行，论起对吕白英的嫉妒，郭艳丽比起李秀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她平时掩饰的更好一些，现在听了吕白英的话，郭艳丽眼珠子都瞪圆了。 吕白英没有理会李秀梅，还是看向惊讶的江老头和江老太：“爹，娘，这两天我们就搬家，家里的两只鸡，您二老找人抓回来吧。” 以江老太以前的性子，搬家这事她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包括前几天她还在心里合计，以前是吕白英自己挣工资，现在江小流也挣工资了，那他们该给老宅双份钱的，但是现在吕白英提出了搬家，老太太就知道，老大家的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了。 就说搬家这个事，老大家的已经做好决定了，来老宅说一声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人要是真一声不吭的搬走了，老宅这边也没什么办法，现在江小流这么出息，村里很多人都承他的情，谁又会说江小流家的不是呢。 江老太看了老头一眼，见老头没什么表示，就冲吕白英点头：“行，你们搬到城里也不好喂鸡了，明天我去把鸡拿回来。老大家的，你们在县里，找好住的地方了？” 既然是搬家，那肯定是找好住的地方了，老太太这么问也就是给自己这边找个台阶，既然决定不拦着了，那就表示表示关心，也给老大家的留个好印象，以后真有事求过去，老大家的还能拒绝不成。 “小流都找好了，我们明天去看看房子，收拾收拾就过去了。”吕白英虽然有些惊讶老太太的态度，老太太居然没发飙，不过没发飙是好事，就如实回答道。 “搬家需要这边帮忙不？老三的拖拉机也能帮着拉东西。”江老头这时候开口了，江老三当上队里的拖拉机手，老头最近在村里走路都是带风的。 “爷，不用麻烦三叔了，我找朋友过来拉一趟就行，三叔的拖拉机还得忙队里的活呢。”江小流回答道。 “对了，你们搬家跟队长说过了吗，队长同意了没？以后可就没有队里的人头粮吃了，你们可要想清楚。”搬到城里，那就算是脱离了队里了，以后江小觞也就没有人头粮了，江老三很关心的问道。 “三叔，放心吧，我和我娘都挣工资，养活小觞还是不难的。” 其实江小流自己的工资养活一家三口都没什么问题的，更不用说吕白英还自己挣工资，这还不说他空间里的东西。 该问的都问过了，该关心的也关心过了，江老头江老太江老三也就没什么要说的了，郭艳丽想问，自己忍住了，李秀梅可没忍住，开口问道：“大嫂，你们这去了县里，可就是城里人了啊，是不是得多给咱爹咱娘孝敬？” “老四家的！”江老太瞪她，这个李秀梅真是看不清形势，现在老大家的可不是刚分家那会了，那时候吕白英无依无靠的，还得养两个孩子，还不是任由老太太拿捏。 现在吕白英可不是无依无靠了，江小流现在就是她最大的倚仗，别说老宅这几口子人，就是刘满江，见了江小流也得客客气气的。 有了倚靠，还想像以前那么欺负人家，而且还想变本加厉，想想就不可能答应的。 江老太一直没提这个事情，就是想着她不提，吕白英肯定不好意思提，这样就还能按以前的标准给老宅钱，现在李秀梅提出要加钱，吕白英能忍，江小流可不一定能忍，搞不好连以前的钱也没了。 果然，江小流一听就眯起了眼睛，淡淡的问道：“四婶觉得给多少合适？” 第183章 每年60块钱 李秀梅还没觉察到危险，也没意识到老太太为什么喊她，还自以为得意的说道：“最起码也得给双倍吧，我可听说了，你在商业局那可是好单位，挣钱比大嫂可要多多了。” “总不能你们去城里享福了，让咱爹咱娘还在村里吃苦吧。” 李秀梅倒也不全是没脑子，还知道拉江家二老出来做挡箭牌。 等她说完了，江小流问道：“四婶，我就问一句，你跟四叔挣得工分，扣了你们拿回家的钱，够养活你们一家四口吗？” “现在你们没分家，说的是你们照顾二老，其实是二老在养活着你们吧。” “我娘每个月给老宅八块钱，但是我们家不吃老宅一粒粮食，这都三年了吧，以前我爹在的时候，我们家给的钱更多。这三年，我们家没有一天吃饱饭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想到过我们家吗？现在我们日子刚好过了一点，你们就又要从我们身上吸血了？” 李秀梅想过江小流会反驳，但是没想到江小流的反击这么强烈，说的话也这么狠这么的不留情面，不过以她们自私的性格，是不会考虑到江小流家的难处的。 看着李秀梅脸色铁青，郭艳丽也是暗道侥幸，她开始也是想着捞点好处，最起码能在老太太面前刷刷好感，不过她想来谨慎，就没有急着开口，现在觉得没开口是好事，瞧老四家的脸色，估计今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怎么着，四婶，看看你家小文跟二妮，再看看我们家小觞，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家再出钱？” 老四家的江小文，比江小流小一点，可是从小没受什么委屈，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优先给了他，长的是白白胖胖的，反观江小觞，也就江小流穿越回来这一两个月吃的好一点了，最近一个星期天天夏收，又变成黑又瘦了。 江小文每天就是早上和傍晚去地里捡捡麦穗，可是一点都没晒到。 “奶，您也跟四婶一个想法？” 江小流看李秀梅不说话了，转头问起了江老太太。 老太太最开始是有这种心思的，不过后来改了主意，觉得还是要给江小流留个好印象，以后有事找过去，有着家里的这层关系，想来江小流也不会拒绝吧。 “老大一家刚去县里，要花钱的地方多，给老宅这边的养老钱就先不用给了，到年底给30块钱就行了，以后每年给60块钱，别的就不用给了。”老太太淡淡的说道。 “娘？！” “娘？” “什么？！” 听了老太太的话，江家众人都是惊叫出声，就连江老头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江小流也很是吃惊，虽然猜到了老太太不会同意老四家的提议，但是也没想到老太太能退让这么多，老太太这是人心发现了？ “都不用再说了，老大家的，我这个提议你能接受吗？”江老太没有看江小流，而是看向了吕白英。 吕白英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心理准备，老四家的发难她才觉得是正常的，江小流的回怼也在意料之中，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江老太的退让，还退让了这么多。 “多谢娘的理解，我们去县里也主要是为了照顾小流，那边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城里挣得多一点，化肥一样大，买把青菜都得给钱。” “我们就听娘的，年底送钱过来。” 吕白英答应下来，本来江小流是想着借这个机会大闹一场，以后都不给钱了的，不过想想这毕竟是他爹的亲人，花点钱买个心安，买个父亲的孝心吧。 正事谈成了，院子里的气氛就缓和了不少，李秀梅想在老太太面前表现，没想到落了个两头不讨好，再想说话挽回点什么，江老四赶紧拉住了她，小声说道：“你就消停会儿吧，没看到娘和大嫂聊得挺好？你现在说话不是讨人嫌？” 李秀梅气的不行，这两个人现在倒是成了好婆媳，自己白白做了恶人，还被江小流怼了一顿，一跺脚回屋去了。 院子里众人聊得不错，也没人在意她的动作，就算看到了，也都装作没看到，把李秀梅又气了一次。 “大嫂，你们去了县里，有空也要常回来啊。”郭艳丽虽然心里还是酸的不行，面上却是不显，一副很热情的样子。 “那肯定的，这里毕竟是家，是我们的根，肯定是要常回来的。” 反正都是场面话，吕白英也不在意多说一些。 江小流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提醒了吕白英：“娘，时间不早了，咱回去吧。” 吕白英点头，就站起身来告辞，又叮嘱老太太别忘了明天去抓鸡，带着江小流和江小觞就走了。 江家老宅也都各自洗漱回屋了，江老头问道：“老婆子，你咋就同意给他们减钱的？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江老太就白他一眼：“你个老头子，咋就看不透呢。王铁头知道吧，江小流把他安排进厂子了。” “这个我知道啊，刘满江给提议的，村里人都知道的，不就是个临时工嘛。”江老头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临时工，我都听王铁头他娘说了，江小流帮她转成正式工了。你就说这孩子现在有没有本事？又这本事，以后咱有事找到他那里，是不是也能办？最起码给小文找个工作不难吧。” “正式工了？要是这样的话，这孩子可真出息了。”江老头点头道，要是真能安排人进厂子，那每个月这几块钱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现在农村人想进厂太难了，就算有钱也办不了，要是能进厂，一个月那几块钱还真是不值一提。 “就这样吧，希望小流这孩子能记着老宅这几个人，回头你找机会再说说这两个儿媳妇，让他们也有点眼力见。特别是老四家的，她们家小文还指着江小流呢。”江老头嘱咐着。 “我知道该咋办，你就别管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两个老人睡了，老二家和老四家的屋里可就不那么平静了。 第184章 各家的反应 江老四带着小文和二妮回到屋里，李秀梅正背对着门口躺在炕上，见到这个情况，江老四先打发两个孩子去睡了，转身关上门，凑过去拍了拍李秀梅：“怎么了，孩他娘，还生气呢？” 李秀梅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江老四也不恼，还是凑过去嬉笑道：“孩子他娘，你就别生气了，今天老太太那么表态，你就没看出点什么来？” 李秀梅不吭声。 江老四就继续说道：“老太太那是为小文着想呢。你是不知道，现在江小流出息了，王铁头知道不，江小流都给安排进厂了，正式工，一个月二十多块呢。” “什么？”李秀梅一听就坐了起来，抓住江老四的肩膀问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江小流能安排人进厂，还是正式工。 “王铁头都安排进厂了，他为啥不安排咱们自己家人？”李秀梅嚷嚷道。 江老四赶忙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要是让老二家听到了，岂不是坏事？” 李秀梅也反应过来，用力点点头，江老四慢慢松开手：“今天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了，给老大家卖个好，等孩子们大了，求到江小流那里，他还能拒绝不成？” “你是说，小文？”李秀梅瞪大了眼睛。 江老四得意的点点头，他江老四也不全是莽夫，也能用脑子的，旋即又皱眉：“不过你今天表现的有些过火了，还是要找机会跟大嫂那里找补找补，明天她们不是收拾东西吗，你去帮忙吧，上工的事我去找队长请假。” 李秀梅点头答应下来，她虽然自私，但是为了自己儿子，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下李秀梅又高兴起来，想到以后儿子也能进厂，说不准她也能跟着去城里，想想就高兴呢。 郭艳丽关上房门，本来还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老太太这是老糊涂了吧，不说加钱，居然还减钱，真是便宜了老大家的。” 江老二也是一脸疑惑：“对啊，老太太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老大家的。” 大妮几人见势不妙，赶紧回屋去了，再在这里就是等着挨骂了。 “不过比老四家的强，老四家的算是脸都丢完了。”郭艳丽幸灾乐祸的说道。 “可不是，老四家的当时那个脸色，真是精彩极了。”江老二赶紧附和道，他也怕郭艳丽发火，到时候也没他的好果子。 郭艳丽又想起了什么，充满酸意的说道：“老大家的真是命好，先是嫁了个好男人，现在儿子又争气，居然混成了城里人，再也不用像咱们这样在地里刨食儿了，我听说城里晚上都有电灯，一拉就亮，跟白天一样。” 自顾自的说了半天，也不见江老二回应，郭艳丽转头看过去，不禁气急，江老二居然已经在打呼噜了。 郭艳丽扬起手想打他，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自己男人这几天也是辛苦了，郭艳丽抿了抿嘴，也躺下睡觉了。 “小流，你说你奶是什么意思，怎么还给咱减钱呢？”吕白英疑惑不解，她就怕老太太再闹什么幺蛾子。 江小流宽慰道：“娘，不管她是咋想的，减不减钱的也无所谓，咱马上就搬县里了，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没必要在这方面费神了。” 江小觞也道：“我哥说的对，以后咱们也不会总见面，老太太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再说呗。” 江小觞的心思早就飘到县里去了，村里这点事，她一点都不想费神。 吕白英看着两个孩子，也觉得这些不重要了，只要两个孩子开心，一切都不重要。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早早起来做早饭，本来他的意思是让吕白英和江小觞多睡一会的，没想到兴奋的江小觞早早就起来了，开心的吃完早饭，又第一百零八次嘱咐江小流：“哥，你下午再商业局等着我和咱娘啊，别让我们找不到人。” 江小流都无奈了，机械的点着头，然后逃也似的出了家门：“我去上班了，你和娘今天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去县里找我。” 江小流到商业局的时候才七点多，刘学光正准备做早饭，看江小流来的这么早还有些吃惊：“这么早就回来了？吃饭没？” 江小流把给他带的早饭递过去：“在家里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 “呀，这么好，多谢多谢。”刘学光高兴的接过早饭，打开袋子：“哇，鸡蛋饼，看着就好吃。” 童长河走进厨房，看刘学光正对着鸡蛋饼感慨，塞了一个馒头到刘学光手里，然后顺手抓走一个鸡蛋饼：“老刘，这个跟你换。” 没等刘学光反应过来，童长河就跑出了厨房。 “我...”刘学光无语，连忙追了出去，就见童长河三口两口把鸡蛋饼塞进了嘴里，看刘学光过来，含糊不清的道：“好吃...这好吃，你不吃吗，这是追着给我送鸡蛋饼？” 刘学光还是第一次发现童长河也这么无耻，抬手指了指童长河，一跺脚就回了宿舍。 江小流看的好笑，这两人，咋跟小孩子似的。 等刘学光吃过早饭，几人就结伴去上班了，住宿舍就是这点好，出门就到了办公区。 上午领导们都去开会了，每个星期一的局例会。本来给江小流的安排是找副科长林少聪的，不过开完会生林少聪带着马力文和牟晓丽去了印刷厂，江小流又闲了下来，只好找刘学光要了一些商业局的资料看起来。 中午打饭的时候很热闹，今天负责窗口的是杨恒，看到江小流很是惊喜：“江师傅，没想到我还能给你打饭，来，多吃点。” 今天的荤菜是溜肉段，还没等江小流说话，杨恒就一大勺肉放进了江小流的饭盒，然后又是一大勺。 江小流连忙摆手：“够了够了，吃不掉了，太多了。” “哈哈哈，江师傅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杨恒笑着道，旁边的刘贺也不甘示弱，一大勺土豆炖豆角也盛进了江小流的饭盒。 江小流瞪眼：“你们是故意的吧！” 第185章 罐头 “江师傅说笑了，大伙都一样。”刘贺说完又是一勺菜放进了饭盒。 江小流哭笑不得，赶紧把饭盒拿走：“给我一个馒头。” 本来江小流都是吃两个馒头的，但是今天给的菜太多了，又不能倒回去，只好少要个馒头了。 刘学光童长河跟着江小流坐了下来，刘学光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不愧是食堂出来的自己人啊，你这个菜，比我两顿给的都多。” 童长河则是直接不客气的把筷子伸到了江小流的饭盒里：“我帮你分担分担，这个溜肉段我喜欢吃。” “老童你可真不要脸，怎么能直接动筷子呢，这也不卫生啊。”刘洋也坐了过来，看到童长河的动作，一脸鄙夷。然后直接端起江小流的饭盒，往自己的饭盒里扒拉了一把：“这样才对嘛，既分担了小江的压力又能保证卫生。” 刘学光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又看向江小流，江小流赶紧把自己的饭盒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看什么看，再看也没有了，我这都不够吃了。” “你看看你这个人，忒小气，我就是看看，又不抢你的。”刘学光撇撇嘴，心里却是懊悔不已，自己还是脸皮薄，没有童长河跟刘洋两人的厚脸皮。 几人笑闹一阵就开始吃饭，刘洋透露了一个消息。 “听说我们下个月开始，发工资都是一半钱票一半粮食了。” 刘学光微微皱眉：“为啥要发粮食？发钱多方便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粮店的粮食还可以保证供应，说不定哪天就开始供不上了。”童长河压低声音道。 “为啥？” “为啥，听说是今年粮食大减产，各地粮食供应都会减少了。估计很快咱们食堂也要降低标准了，以后中午尽量多吃点，早饭就省了吧。”刘洋也是小声说着。 江小流安静的听着没说话，不得不说商业局的人信息还是来的快一些，现在就已经能得到粮食减少供应的消息了。 “按这个形势，如果手里钱票够的，就多去粮店买一点粮食吧，早买比晚买强，后面说不定就不好买了。” 几人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早买比晚买强。 其实粮店的粮食每天也不是无限量供应的，很多时候去晚了也买不到粮食，跟猪肉一样。 “晚上下了班过去买一些？”刘学光提议道。 “好，一起去。” “一起一起。” 刘学光见江小流没说话，就问道：“小流你去不去？” 江小流摇头：“我今天就不去了，今天我娘和妹妹来县里看房子，晚上不在宿舍吃饭了。” “呀，你家里人要来啊，要不要帮忙？” “看房子？是要搬到县里来？” “对啊，搬到县里来，县里还是条件更好一些，帮忙就不用了，她们就是先来看看。”江小流回答道。 “房子找好了吗？” “找好了的，丁字胡同那里，等搬家了，请大家到家里温锅。”江小流笑道。 刘洋看了看江小流，劝道：“小流，不是说搬县里不好，县里肯定比村里强。不过今年的粮食形势会比较紧张，在村里最起码有的吃，在县里可就不好说了。” 童长河也点头道：“要是真跟刘洋说的粮食紧张，住村里还是不错的。” 刘学光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倒是对江小流更了解一些，知道江小流虽然年龄小，但很有主意。 江小流知道这几人是真的关心自己，心里还是感觉很暖的。 “粮食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你们尽早打算也是对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谁家要是粮食不够吃了，告诉我，我有办法的，价格跟粮店一样。” 江小流的话让几人眼睛一亮，心急的刘学光就要喊出声，江小流赶忙拦住他：“这话我只跟你们几个说，别往外说啊，不然到时候不好解释。” 几人会意，连连点头，然后就开始闲聊起来。 吕白英和江小觞一上午就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了，主要也是家里东西少，衣服被子都用包袱包好，米面粮油锅碗瓢盆这些也都归置在了一起。 依着江小流的意思，灶房里的东西都留在家里吧，县城房子里这些东西都不缺。但是吕白英是不舍的的，这一段时间江小流可没少往家里拿东西，这要是都不拿，那也太败家了。 期间李秀梅来了一趟，来的时候李秀梅还想着帮忙，看到灶房里的东西又是嫉妒的不行，看看大嫂家，肉蛋红糖麦乳精，还有两个罐头，这都是好东西啊。 李秀梅就有些挪不开眼光了，赖在灶房里就不出去，吕白英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无赖劲儿，就给她拿了一斤红糖一个罐头，这才把李秀梅打发走，然后赶紧把这些都收了起来。 江小觞也撇嘴：“这个四婶真是不要脸，平时不见人，这会儿但是来打秋风了。” 吕白英也是无奈，不过还是劝道：“好了好了，给她点小便宜，省得她再添乱。等咱们搬走了，以后就少打交道就好了。” “快收拾吧，收拾完了做饭，中午睡一觉，下午去县里。” 想到下午就可以去县里，江小觞又高兴起来，不自觉的就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等收拾好了东西时间也来到了中午，吕白英简单做了午饭，把家里的青菜做着吃了。 江小觞看着桌上的三道青菜，一脸生无可恋：“娘，我没胃口。” 吕白英白她一眼：“你个妮子，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姓啥了啊，就这菜，爱吃不吃。” “哼，还是我哥做饭好吃。”江小觞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又夹了一筷子青菜。 “还是没饿着你。” 这边李秀梅吃过午饭，拉着江小文和二妮就进了屋，吩咐二妮关上房门。 “娘，干啥啊，大热天的，赶紧睡觉了。”江小文抱怨道。 “你个熊孩子，我让你进屋肯定是有好事啊。”李秀梅说完就把罐头拿了出来。 “呀，罐头，娘你从哪里弄来的。”江小文惊喜的喊道。 第166章 开心江小觞 “嘘！”李秀梅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喊什么喊，被你二大娘听到你还能自己吃吗，这倒霉孩子。” 江小文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二妮拿了碗过来，李秀梅给两个孩子和自己一人分了一些：“吃吧。” 在分配好吃的这点上李秀梅还是做的不错的，并没有因为江小文是男孩就多分一些。 “罐头真甜啊，娘，你真好，等我长大了，也给你买罐头吃。” 不怪江小文能在老宅得宠，这小嘴还是甜，把李秀梅哄得是眉开眼笑的。 江老四看到罐头就问道：“罐头哪里来的？” “江小流他娘给的。”李秀梅一边吃罐头一边回答道。 “什么江小流他娘，那是大嫂。没想到大嫂还挺大方，你帮她收拾东西，她送你罐头。”江老四也吃了一块：“这罐头还是好吃啊。” 李秀梅心虚的看了一眼江老四，想了想还是没说她没去帮忙只往回拿东西的事情，不然江老四又该说她了。 想到这里李秀梅又嫉妒起来，这老大家的命太好了，灶房里那一大堆东西... 吕白英和江小觞吃过午饭，好好的睡了个午觉。连续一个星期的大体力活，成年男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两个女人了，中午睡醒还有些腰酸背痛。 两人把夏天的换洗衣服打了个包，趁着村里人都去上工，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县里。 江小流下午还是比较闲，领导不在，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活在忙着，江小流只能无聊的翻着手里的资料，这是一份百货大楼的资料，记录的是百货大楼去年一年的运营情况。 资料记录的不是很详细，可以说是很粗糙，好像是流水账一样，几月几号进货多少，月底年底还剩多少库存，也没有相对应的总结，完全就是记事。 江小流摇着头合上资料，这可能就是计划经济下的情况吧，各个厂子各大商业公司只管按上级指标做事，自己根本不动脑子去想该如何去做，当然了就算你想了，也没有多少空间让你发挥。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刘学光伸了个懒腰：“下班下班！” 童长河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探头进来，看到刘学光就喊道：“老刘，抓紧时间。” 刘学光应了一声，跟江小流招呼一声就和童长河走了。 江小流想到母亲和妹妹应该在门口等自己了，也是赶忙起身出了办公室，推着自行车就出了商业局。 走出大门四处望望，就在大门旁的树荫下看到了吕白英和江小觞。 江小流见两人只带了一个包袱，也就没上去接手，招呼一声：“娘，小觞，走吧。”然后就骑上了自行车，江小觞答应一声，也载着吕白英跟了上去。 丁字胡同离商业局不远，骑车几分钟的路程。 江小流掏出钥匙打开门，把自行车推了进去：“娘，小觞，到了。” 江小觞推车进门，嘴巴就张大了，有些结巴的问道：“哥，哥，这...这就是，这就是咱家？” 见江小流点头，江小觞“嗷——”一嗓子就蹦了起来，这房子也太大了吧，还有这么大一个院子。 吕白英也是有些吃惊，她当时只知道江小流花五百块钱买了一处房子，但是一直没问过房子的情况。现在看到房子这么大，院子也够大，真是又惊又喜。 江小流一边开房门一边介绍：“咱们家正房六间，东偏房四间，西面是灶房、水房和杂物间，水房可以烧水可以洗澡。这里是厕所，我特意找人装了电灯，灯绳在这里。”说完江小流拉了一下电灯。 江小觞两眼放光，有了电灯，晚上去厕所也就方便了，还有能洗澡的水房，真的是太方便了。 “娘，娘，娘，你住哪个屋？”江小觞迫不及待的问道。 吕白英看着房间没回答，问江小流道：“小流，你住哪个房间？” 江小流一直都是住的堂屋西面的一间，听吕白英问他，就指了指屋子：“我住的是这间，咱家人少，房间随便挑。” 吕白英点头，她选了堂屋东面的一间，给江小觞选的是靠近她的房间，这间屋子是有一个单独的门通往院子的，住起来很方便。 江小流去了自己房间，从空间抱了被褥出来，然后抱到母亲的屋子：“这是被褥，我都晒过了的，” 江小流选的是厚褥子加棉被，还有一床蚕丝被，都是经过处理的，商标都剪掉了，还给两人拿了凉席和蚊帐。 江小觞摸着蚕丝被，开心的说道：“哇，这个被子摸着真舒服，又轻又软又滑。” 吕白英看了江小流一样，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孩子给的就拿着吧，问那么清楚反倒不好。 几人把房间卫生简单的收拾了收拾，然后开始铺被子。 江小觞铺好凉席就躺了上去，抱着蚕丝被舒服的喊道：“啊啊啊，这个太舒服了，谁也别喊我，让我一觉睡到天亮吧。” 江小流和吕白英都没理他，两人去了灶房。 “灶房的东西还是比较全的，娘你看还需要什么，我抽空去弄。”江小流指着灶房问道。 吕白英点头，灶房很大，东西也很全，比南理村的灶房强了很多，灶有两个，还有一个煤球炉子，锅也有好几个，盘子碗更是有很多，而且花纹也很好看。 “灶房已经很好了，以后有需要我们再添置吧。” 江小流又打开一个柜子：“这里是大米，这里是面粉，这些是五谷杂粮还有各种调料。这边是鸡蛋，这里是肉。” 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是刚从空间取出来放进去的。 “娘，东西就是这些，今天开始你跟小觞就住这里吧，村里的东西我这几天找时间回去搬，你跟小觞就别管了。” 见吕白英没意见，江小流就把吕白英推了出去：“你去收拾屋子吧，我要做饭了。” 吕白英哭笑不得，这个江小流，还真是爱搞怪，不过还是很欣慰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真是长大了 第167章 新家第一晚 江小流趁着吕白英出去的功夫，又在灶房里添置了不少东西，虽然县城买东西方便了不少，但是江小流还是担心母亲会更不舍得花钱了，还是把东西放到家里更好一些。 今天也算是搬家第一天了，虽然没有选什么黄道吉日，但是吃的东西还是要讲究一点的，图一个好彩头嘛。 江小流做的是面条，里面放了鸡蛋，寓意是顺顺利利。 面条上桌，吕白英很满意，她来县里的时候还想着提醒江小流晚上做饭要图吉利的，后来看到新家条件这么好就给忘了，好在江小流没忘，不禁感慨这个儿子现在确实是靠谱了。 都是自家人，吕白英简单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开饭了，江小觞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饭上面，她还没把院子转完呢。 “小流，我看那边还有个后院？”吕白英一边吃饭一边问。 “对，还有个后院，后院有一个小库房，里面有货架，是以前这家的主人当仓库用的，我们可以放一些杂物，有了货架也好分类了。” “那确实很方便了。”吕白英点头，新家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开始她以为只要有三间房一个小院就很知足了，没想到正房加偏房有八九间，还有专门的灶房水房和杂物间，现在还有一个库房，两个很大的院子。 “胡同里别的住户也大都是机关单位或者厂里的领导，您要是无聊了也可以串串门。” 初来乍到一个地方，江小流就怕吕白英和江小觞会觉得无聊，虽然在村里的时候两人也很少跟村里人打交道，但终归周围都算是熟人，还是能够聊聊天什么的。 江小觞先说话了：“哥你就放心吧，就咱娘这性格，肯定会处理好邻里关系的。” “我从不担心咱娘，我是担心你。”江小流看着江小觞就笑起来，这几年江小流不管家里的事情，吕白英又是个绵软性子，很多时候都是江小觞撑着。 江小觞呲牙：“我的性子咋了，我这么温柔大方，哼！” 哈哈哈—— 几个人一同笑了起来。 “小流，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处理好邻里关系的，你在商业局好好干，晚上能回就回，不能回也没事的。”吕白英笑过之后还是叮嘱着江小流。 江小觞听完就乐了：“听到没，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几人吃完饭，江小觞主动要求去刷碗，她想去感受感受自来水。 “哎呀，这个是真的方便啊，以后都不用挑水了，嘿嘿。”江小觞一边洗碗一边开心的喊着。 吕白英在一边看着，也是连连点头：“可不，这个太方便了。” “娘，小觞，你们看看还缺什么吗？” 江小觞想了想：“我屋里缺张桌子，看书什么的不太方便，别的还没想到，以后有了再说。” “行，我这几天去寻摸寻摸，娘，你那里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 吕白英摇头：“东西挺全的了，明天我跟小觞出去转转，逛一逛百货大楼，有需要的我们就买了。” 这样也行，母亲和妹妹已经搬到城里了，很多东西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事事都让江小流去办。 “那就这么说定了，桌子我去想办法，别的你们去逛百货大楼买吧。” “屋里我点了蚊香，等蚊香烧完了就可以睡觉了。”江小流又说道。 这个季节蚊子很多，这处房子又很长时间没住人了，用蚊香熏一熏，这样屋里蚊子就会少很多，不然就算有蚊帐，蚊子嗡嗡的叫着也很不舒服。 虽然有了电灯，站在省电的角度，吕白英还是催着几人早早上床睡觉了，其实也是都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不早睡都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 母亲和妹妹都搬到了县里，住进了自家的房子，江小流有些兴奋，翻来覆去的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醒了，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县里的家，不是村里，也不是商业局宿舍。 穿衣服起床，洗漱，热油。他今天要做炸油条，其实想做这个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家人都在县里了，周围也没人认识，做点好吃的也就方便了很多。 面团是昨天晚上就发酵好的，从空间拿出来用擀面杖擀成长条，制成油条坯子，下锅。 “滋滋滋——” 油条坯子定型后开始翻面，炸制金黄盛出来控油，炸了十几根之后就停了，又煎了几个鸡蛋。 这个时候吕白英也起来了，先去洗漱，然后喊江小觞：“小觞，吃饭了。” 江小觞迷迷糊糊的顶着蓬松的头发就走出了房间，吕白英推了她一把：“快去洗漱，你哥做好饭了，做的炸油条。” 本来江小觞还是迷迷糊糊的，扑鼻的香味让她很快就清醒了，看着金黄的油条，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转头就跑去洗漱了。 江小流给每人倒了一碗牛奶：“娘，这个牛奶喝了身体好，有可能喝完第一次会闹肚子，不过没关系，多喝几次就好了。” 吕白英点头，她算是看出来了，不管她怎么给江小流说要节约，江小流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的，所以她也不管了，做什么吃什么。 要是江小流知道吕白英有这个思想转变，肯定会很高兴的，用一句大白话来说那就是，吃你能吃多少？ 江小觞可不会有这么多想法，她正美美的吃着油条喝着牛奶，不时发出赞叹：“太好吃啦。” “你们慢慢吃，我去上班了。”江小流站起身，拿出袋子装了几根油条进去。“我给我室友带几根油条，让他尝一尝。” 说到这里江小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答应了给刘学光做饭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母亲和妹妹搬到县里了，以后估计住宿舍的时间也少了，刘学光想蹭饭的计划基本算是泡汤了，不过江小流还是会不定时的给带饭的，最起码早饭能解决了。 果然，刘学光看到油条，瞬间两眼放光：“我就知道小流不会抛弃我的。” 第168章 油条 刘学光也没管手干净不干净，抓起一根油条就塞进了嘴里：“唔唔~好吃，太好吃了。”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宿舍去吃，不然...”江小流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刘洋和马文才就已经从宿舍探出头来：“老刘你又偷吃！” 刘学光赶忙跑进宿舍，刚要关门，可惜还是没来得及，马文才一只脚已经迈了进来。 刘学光也顾不上门了，使劲的往嘴巴里塞着油条，马文才就伸手去抢。 江小流也是目瞪口呆，他炸的油条一根还是挺大个的，一般来说一根油条就吃饱了，没想到刘学光三口两口就把一根油条塞进了嘴巴里，再想继续塞的时候被马文才拦住了。 “老刘，你吃独食，还不分给兄弟们？” 刘洋也冲过来，帮着马文才夺下了刘学光手里的袋子：“对嘛，有好东西就要分享的嘛，你看你都噎着了，再吃就噎坏了，还是我们帮你分担分担吧，不用感谢我们了。” 刘学光吃的太急了，噎住了，憋的脸通红，看着刘洋和马文才吃着油条说着风凉话，又气又急，脸更红了。 江小流赶忙给他倒了一碗水，“咕嘟咕嘟”一碗水下肚，刘学光长舒了一口气，又冲了过去：“给我留一点，我还没吃饱呢。” 刘洋和马文才也没有很过分，笑着闹着跟刘学光分着吃了，三人齐齐看向江小流：“小流，明天还带吗？” “你们想屁吃呢，还带？”江小流笑骂着，他倒不是嫌麻烦也不是不舍得这点东西，这只是他跟他们相处的一种方式。 三人对视一眼，很狗腿的围了过来这个捏肩，那个揉胳膊：“江大厨，带吧带吧，我给你出面粉。” “我出油。” “我出鸡蛋。” “看我心情吧。”江小流拽拽的说道。 “行行行，那我们可就等着了啊。” 说完几人就跑了，江小流一脸懵：“我啥时候答应你们了。” 今天生产关系科的领导都在了，科长王飞宇简单介绍几句就离开了，副科长林少聪开始分派工作，分到最后也没有提到江小流。 江小流只好主动站起来：“林副科长，我是新来的江小流，请问我的工作安排是？” 林少聪这才一脸恍然的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哦哦哦，对，科长跟我说过你，我给忘了，先跟你道歉啊。” 江小流当然不会真的生气，当然了生气也没用，林少聪的解释没毛病，也确实是江小流报到完了就休了好几天的假，林少聪忘记了也是正常。 “小江你刚来，先跟着刘学光熟悉工作吧，刘学光，以后就你带小江，等熟悉一段时间再说。”林少聪吩咐完也不等两人回应，转头就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各忙各的，没什么人跟江小流打招呼。 江小流撇撇嘴，也没多说什么，不搭理就不搭理吧，估计也是知道自己以前就是个厨子，没什么背景没什么学历的，跟自己交好也没什么用处。 刘学光开始还担心江小流会不舒服，不过看他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拿出纸笔写到：“一帮势利眼，不用管他们。” 写完把纸条递给江小流，江小流先是诧异，然后笑着冲刘学光点头，一脸淡定的把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商业局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云山县厂子少，商业也只有百货公司、粮油公司、食品站寥寥几个，生产关系科的人都有自己对接的厂子或者公司，像刘学光对接的就是印刷厂。 云山县印刷厂业务量还不错，附近几个县的县报都是云山县印刷厂负责，再就是负责县里文件的印发，县里宣传标语的印刷，再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业务，这也能养活厂子六七十号人了。 “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江小流小声的问着刘学光。 刘学光神秘一笑，没说话，冲他摇摇头。 江小流一愣，这是什么表情？看刘学光不说话，也就不再问。 刘学光递了纸条过来：回头跟你说！ “来，尝尝我的茶，从老童那里蹭来的。”刘学光给江小流茶缸里放了茶叶，又帮他添了水。 “好茶给我也是白瞎了，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味道，能解渴就行。”江小流不擅长茶，也不喜欢茶，更喜欢喝白水一些。 “噗嗤——”旁边有人笑出声，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姐，看江小流看过来，大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小江，主要是你说的有趣。” 江小流懵，我说啥了就说的有趣，大姐的笑点有点低啊。 大姐看他发呆，以为江小流比较拘谨，就主动道：“自我介绍一下，杨丽丽。” “杨姐，你好。”江小流连忙问好，有同事能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了。 杨丽丽冲他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在办公室招呼了一嗓子：“我说大伙也别拘着了，都自我介绍下。” “哎呀，可把我憋坏了，这不是杨姐不发话，我这也不敢发动啊。”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说完看向江小流：“小江你好，我是徐从文。” “你好你好！” “我是王晓军。” “我是张明磊。” 办公室里的同事一个个的都跟江小流打着招呼，江小流一一回应，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各人又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江小流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想了想，又看了看杨丽丽，这都是看了杨丽丽的面子？好吧，果然办公室的水很深。 杨丽丽又跟江小流闲聊几句，也转过身去了，她拿着的是一本书，看起来像是本小说。江小流又偷偷扫了几眼别人，好像也都不是在忙什么正事，真是奇怪的办公室啊，看起来真要跟刘学光好好聊一聊了。 “走，吃饭去了。” 江小流正在看着面前印刷厂的资料，就听到办公室有人招呼着去吃饭了，抬头看看时间，哦，确实到下班时间了。 刘学光也正在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准备喊江小流去吃饭了。 第169章 小透明刘学光 江小流一直想着跟刘学光聊一聊业务上的事情，还有科室里众人的表现也让他有些疑惑，每个人明明都很闲，却又都装作很忙的样子，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和他热情打招呼，也能转身就变的很冷漠，感觉都奇奇怪怪的。 倒是最初认识的刘学光、童长河、刘洋几人表现的很正常，食堂的几人也很正常。 午饭还是在食堂，食堂人多眼杂，不是聊这些的地方，江小流就闲聊问道：“忘了问你们了，昨天去买粮食，顺利吗？” 刘学光还没开口，马文才先说话了：“不顺利啊，我们昨天到粮食站才五点多一点，已经没有粮食了，粮站的人说最近刚过中午就没粮了，比以前的粮食供应少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对啊，根本买不到，今天下午还得去碰碰运气。” “可不是嘛，下午再买不到，就要星期天早上去排队了。”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吐槽，江小流也是暗自心惊，现在就已经看得出粮食危机了。 江小流昨天跟几个人说了，如果真买不到粮食，可以来找他帮忙，不过几人现在都没有开口提这个事情，毕竟是粮食的事，一般不会麻轻易烦别人。 他们不提，江小流也不会主动说起，帮忙也不能上赶着，对吧，不过几人虽然都住宿舍，家里也大都是双职工，倒也不会太担心吃不上饭的事情。 几个人也只是吐槽一下，没真的觉得是什么大问题，吐槽几句发泄发泄而已。 刘学光适时转移了话题，问江小流：“小流你晚上是住宿舍还是回家？” 江小流一直想着科室的事情，晚上住宿舍跟刘学光他们好好聊聊天是有必要的，不过母亲和妹妹第一天搬到县里，他还是放心不下。 “我今天还是回家，我娘和妹妹刚搬过来，我还都回家看看才放心。” 刘学光点头，这倒是应该的，毕竟是两个女人在家，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得回家看看。 “哎呀，那晚上又得我自己做饭了啊，吃不到小流做的饭，我感觉我都吃不下去了。” 看着刘学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童长河笑骂：“你够了啊，你都吃多少顿了，还想天天吃？不过小流做的饭是真好吃，早上的炸油条太香了，现在我看着食堂的饭菜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现在都知道江小流做饭好吃，但是谁也不好意思提让江小流带饭的事情，一个是麻烦，最重要的还是粮食没有那么充足，偶尔吃一顿还行，要是天天这么吃，那谁也受不了的。 “哈哈哈，没事，明天早上我再给你们带饭，不过带的什么就不保证了。”江小流笑着道。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就是这么说说。”童长河连忙拒绝，还是那句话，这时候谁家也没有那么宽裕，怎么好意思吃别人家的东西。 “别客气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给哥几个带饭，就明天一次，后面就不带了。”江小流虽然不心疼东西，但是也不想让几人有压力。 几人笑闹着道谢，不得不说江小流的早饭还是很让人期待的。 下午还是没什么事情，科室里也没什么人说话，江小流喝了三杯水，去了两次厕所，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江小流没着急起身，刘学光也没动。 刘学光虽然比江小流早来商业局三年，但也是除了江小流外科室里最年轻的了，其余人最小的也有二十八九岁了，年纪大的有五十四五岁了。 杨丽丽第一个站起来：“各位，下班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就在众人热情的招呼声中第一个离开了办公室。 杨丽丽一走，众人就开始纷纷起身，互相打个招呼就走了，没有人看江小流这边，包括刘学光也像个小透明一样。 等所有人都走了，刘学光才招呼江小流离开。 昨天下班的时候江小流还没有注意这些，虽然两人也是最后离开的办公室，但是江小流以为是刘学光照顾他是新人，所以晚走了，今天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江小流着急回家，也就没跟刘学光多聊，今天回家安顿一下，明天晚上住宿舍，跟刘学光好好聊聊。 吕白英和江小觞在打扫卫生，里里外外的都擦洗了一遍，江小流进门都觉得是换了地方一样，果然在收拾屋子这方面，女人还是比他强很多。 看着忙碌的两人，江小流忍不住问道：“今天就在家，没出门吗？” “没有呢，我看家里东西比较齐全，也就没去百货大楼，今天先把家里收拾收拾，明天再去逛逛。”吕白英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随口回答道。 江小觞在一旁拆台道：“其实咱娘是怕出去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嘻嘻。” 吕白英白她一眼，这倒霉孩子，净说大实话。吕白英是有些不记路的，虽然江小觞一直强调说她能找到路，吕白英还是选择了留在家里。 江小流偷笑：“要不我们现在去逛逛？” 江小流也是怕两人在家无聊，现在的娱乐活动实在是有些匮乏，很多书都买不到，在家里不干点什么就只剩发呆了。 “好啊好啊，去逛百货大楼。”江小觞一听就高兴了，把抹布往旁边一扔就凑到了吕白英身边：“娘，走吧，咱们去逛逛。” 吕白英看着面前的活，迟疑道：“就剩这一点了，要不干完再去？” “就这一点，晚上回来我干。”江小觞拍着胸脯保证道。 江小流也帮忙劝着吕白英：“去吧，娘，刚搬新家，也得出去熟悉熟悉环境，不然以后去哪里都找不到路，也太不方便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要熟悉环境的。”吕白英点头，“我去洗洗手，咱们这就走。” 这会出门比后世要简单很多，也不用特意换个衣服化个妆什么的，吕白英洗了手，摘了套袖就出门了。 心急的江小觞早就推着车在门口等着了：“娘，你坐我哥的车。” 第170章 一家人逛街 说完江小觞蹬着车就跑远了，吕白英只来得及喊了一句“你慢点”，就看不到江小觞的影子了。 “这疯丫头，知道路吗她？”吕白英一脸担心，同时也是一脸无奈。 江小流笑着宽慰她：“放心吧，娘，小觞聪明着呢，肯定知道路。” “我就怕她聪明大了劲儿，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快走，追上她。”吕白英催促。 江小流加快动作，很快就追上了江小觞，其实江小觞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们了，她只是在家里憋坏了，听说能出门了就比较兴奋，但还是知道分寸的，不会逞能自己一个人跑太远。 百货大楼人不多，现在农村在忙着夏收，不会有时间来逛百货大楼，城里人应该也察觉到了粮食的供应问题，很多人可能也会有意识的存钱了，到时候粮食站买不到粮，可能就要买议价粮了，这个可是要花大钱的。 没什么顾客，百货大楼的售货员都在闲聊，谈的最多的就是买粮食的事情：“我们那口子这两天下午去的，什么都没买到。” “我们家也是，老太太吃了午饭去的，粮站在排队，等排到她的时候就卖完了，把老太太气够呛。” “可不是咋的，下午去根本就买不到了，得上午去才行。” “越不好买，人们买的越多，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吕白英听了也是有些吃惊，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事情，不禁担忧的看向江小流：“小流，要不我们回去吧，留着钱买粮食。” 江小流摇头，低声跟她解释：“娘，粮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咱家粮食保证够吃。今天你和小觞好好逛，有需要的就买，别心疼钱，咱家有钱。” 吕白英知道江小流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就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叮嘱道：“有钱也不能乱花，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得到了。” 江小流答应下来，指着搪瓷缸问：“娘，要不要买几个茶缸和脸盆？” 其实家里不缺这些，脸盆有四个，一人一个还有富余，江小流只是想转一下吕白英的注意力，别再纠结存钱的事情了。 果然吕白英听了就不再纠结钱的事情了：“买什么脸盆，家里好几个，村里还有俩，到时候搬过来，一人就能有两个盆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 这个时候江小觞凑过来，讨好的看着江小流：“哥，你有收音机票吗，给家里买个收音机呀，没事的时候咱们能听听广播什么的。” 吕白英下意识的就要拒绝，江小流拦住了她：“娘，我觉得小觞这个提议不错，家里有收音机，我们就能听一听国家大事，还能听戏曲，听评书...” “你就惯着她吧。”吕白英也觉得江小流说的有道理，但是又不想让江小觞觉得东西来的容易，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小流看她有些纠结，就看着江小觞道：“小觞，收音机可以买，但是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耽误了学习，也不能耽误做家务。”说完疯狂的给江小觞使着眼色。 江小觞会意，很痛快的答应道：“没问题，娘，哥，你们放心吧，收音机肯定不会耽误我学习的。” 江小流就看向吕白英，吕白英虽然有些意外江小觞这么痛快的答应条件，但还是觉得很欣慰，就冲江小流点点头。 江小流朝妹妹眨眨眼，走到收音机柜台：“同志，我想买个收音机，多少钱？” 售货员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也没有多想，就说道：“收音机有两种，六晶体管的和四晶体管的，六管的56一台，四管的32一台。” “价格差这么多啊，有什么区别吗？”吕白英问道。 确实价格相差比较大，比吕白英一个月工资还要多，都赶上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管多的质量好，信号好，收到的台多。”售货员解释道。 “娘，买一次就买个好一些的吧，也能多用几年，买个便宜的回去要是收不到几个台，那就太浪费了。” “对对对，买个好的吧，好的用起来也方便。”江小觞在一边附和，她已经看到收音机了，六管的先不说质量和功能怎么样，看起来就很好看。 两个孩子统一了意见，也不用自己出钱出票，吕白英也就不好再反对，就同意下来。 江小觞高兴的跟售货员道：“阿姨，我们要一个六管的。” “56元加一张收银机票。” 江小流数了钱和票递过去，然后就又见到了夹子飞来飞去，每次看到这个江小流都觉得很好玩，夹子刷刷的飞来飞去的声音也很好听，不禁暗自吐槽：“难道我不适合干厨师，更适合干售货员？”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江小流就见售货员打开了收音机，帮着调了几个台，又给讲了讲使用方法。 江小觞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收音机，爱不释手的研究着各个功能键。江小流又买了几块电池，然后就拉着江小觞离开了柜台：“先关了，回家再研究，我们先走去逛别的柜台。” 江小觞恋恋不舍的把收音机收进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样子跟她平时的大大咧咧反差还挺大。 “娘，我们去买布吧，每个人都做几件衣服，搬新家了嘛，都要有个新气象。”江小流不再理会江小觞，转头跟吕白英道。 吕白英点头，她和江小觞其实还好，前一段时间刚做了新衣服，主要还是要给江小流做衣服。江小流好像就两套换洗的衣服，两套衣服在南理大队就不算少了，但是现在他到了商业局，两套衣服就有些少了。 这个时候男人的衣服布料基本就是黑灰蓝，再有就是军装绿。在村里的时候江小流穿军装绿挺好的，在商业局就再穿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同志，蓝色和灰色的布料各来八尺。” 江小流的个子比较高，现在大概有一米七六左右，做一套衣服差不多要七尺多，吕白英多裁一点布，如果有多的可以做内衣。 江小流见母亲只给他买，就看向售货员道：“同志，那个红色和碎花的各来一丈五尺。” 第171章 采购 “你这孩子，买这么多花布做什么？我和小觞有衣服穿，要买就给小觞买一套吧。” 在吕白英眼里，江小流这又是乱花钱了，她跟小觞刚做了衣服，现在又买，感觉很没有必要。 “娘，咱们现在是搬新家呀，添置新衣服也很正常，您就别管了。同志，帮我们裁一下。”江小流劝着母亲，他当然不会说现在是住县城了，和在村里不一样了这样的话，还是用搬新家的理由比较好。 江小觞很有眼力见的拉了拉吕白英：“娘，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吕白英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又叮嘱江小流：“小流，别乱买东西啊，买完布就上来。”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等吕白英和江小觞去了二楼，江小流把能买的都买了一圈，蛤蜊油、雪花膏，暖水瓶、毛巾、毛毯、钢笔、墨水...感觉家里能用的上的都买了，提着东西出了百货大楼的门收进空间，然后迈步去了二楼。 吕白英看他手里没有别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江小觞则是失望的撇撇嘴，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江小流也没解释，等回家把东西摆到她面前，自然就会开心起来的。 几人也没再买什么东西，主要是吕白英不让，江小流也不想让母亲不高兴，只好逛了一圈就回家了。 江小觞一路都撅着嘴，这次逛百货大楼跟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最起码也能给她买盒雪花膏吧，没想到只扯了两块布。 不高兴的江小觞自顾自的骑车走了，吕白英摇摇头：“小流，我知道你有出息，能挣钱，但是咱还是要节俭，要攒钱，现在这个时代，手里有钱有粮才行，不能由着性子来。” 江小流嗯嗯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做的，他想好了，以后东西直接带回家，不当着母亲的面买了。 晚饭江小流也听了吕白英的，没有做什么大菜，简单的炒了两个青菜做了个汤，虽然没有放很多肉，但是江小流厨艺在线，几个人吃的还是很香，就连一直不开心的江小觞心情也好了不少。 饭后几人洗漱休息，江小流提着袋子敲了敲江小觞的房门。 “小觞，是我。” 江小觞给他打开门，还是有些气闷：“进来吧。”说完就转身坐到炕上。 “这嘴巴撅的，都能挂油壶了。”江小流笑着说道。 “哼，你还笑的出来？去逛百货大楼啥都没买！”江小觞气哼哼的把头扭到一边。 江小流也不恼，把东西放到桌上：“看看这个，是不是能开心一点？” 江小觞就转过头来，看到桌上的东西惊叫一声：“呀——” 江小流赶忙捂住她的嘴巴，这时隔壁的吕白英问道：“小觞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个蚊子。” “有蚊子把蚊香点上，别大呼小叫的。”吕白英叮嘱一句。 江小觞胡乱答应着，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东西，不敢相信的问江小流：“你什么时候买的？都是给我的?” 也不等江小流回答，江小觞就开始翻看桌上的东西了，翻着翻着眼睛就有些看不过来了， 巧克力，大白兔奶糖，山楂卷，雪花膏，小梳子，小镜子，发卡，头花... “记得早点睡啊，我回去了。”江小流看她看的开心，叮嘱一句帮她带上房门就回屋了。 早上还是江小流做的早饭，本来吕白英说她来做的，不过江小流说今天要给同事带饭，吕白英就没有再争。 昨天吃的油条，今天江小流做的是煎饼果子，用的是昨天剩下的油条，先做了四套放到空间里，然后又做了四套当一家人的早饭。 吕白英喊了好一会才把江小觞喊醒，看着江小觞的黑眼圈，吕白英皱眉，有些担心的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啊——”江小觞还有些迷糊，茫然的点点头。 吕白英就感到愧疚了，想了想道：“小觞，娘不让你哥乱买东西，不是不舍得给你，只是娘觉得现在买没有必要。我们现在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很多，但是还没到大手大脚过日子的时候。这样吧，今天我们再去一趟百货大楼，把你喜欢的雪花膏和发卡买回来，好不好？” 这会儿江小觞清醒了，有些纠结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江小流，江小流表示没办法，江小觞就看向吕白英：“娘，这些昨天我哥给我买了，我没睡好就是稀罕这些东西稀罕的，不是生气...那我没生气，你也不许生气啊，那个都怪我哥，非得给我买，我都说不要了...” 江小流：“......” 吕白英顿时哭笑不得，瞪了江小觞一眼，又看向江小流：“你就惯着她吧。” 江小流缩缩脖子，嬉笑道：“娘，女孩要富养，得让她知道家里有很多好东西，要不然就江小觞这贪吃的性子，到时候被别人一块糖就骗走了怎么办。” “你才贪吃呢，我怎么会那么傻，一块糖就被骗走了。”江小觞不高兴的嚷嚷着，就要冲过来挠江小流。 江小流连忙躲避：“我就是打个比方，打比方。” 吕白英倒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江小觞无语，拿起面前的煎饼果子狠狠咬了一口，顿时眼睛睁大：“唔唔~这个好吃，好吃。” “你看，就这还不贪吃？”江小流三下两下把手里的减不吃完，调笑一句就跑了，声音从远处传来：“娘，我晚上住宿舍，不回来吃饭了。” 江小流选择今天晚上住宿舍是早就计划好的，他要弄清楚科室的情况，不然一天到晚蒙圈状态，不是他的性格。 知道今天江小流会带早饭，童长河几人早早的就来到了刘学光和江小流的宿舍等着了，刘学光一边叠被子一边抱怨：“你们几个来这么早干什么，本来我还能多睡一会儿，小流带了东西肯定就喊你们了。” “我们可信不过你，吃小流带的饭可不容易，到时候你都吃完了怎么办？” “对啊老刘，你这个人品，我们信不过啊。” 第172章 直接说，哪天? 刘学光很快就在几个人的围攻中败下阵来，走进来的江小流解了他的围：“哥几个都在啊，那正好，早饭来了。” 童长河几人围了上来，刘学光挡在了身后：“做的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江小流就笑：“哈哈，不用抢，都有都有，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是提前分好了的，一人一套，刘学光最后才拿到，恨恨的瞪着几人：“你们几个真是，饿死鬼投胎吗？” 几人都是地头开吃，没人理他，刘学光讨了个没趣，也是开吃：“唔~小流，你这个煎饼做的好吃。” “是啊，太好吃了。” “你不在食堂干真是浪费了。” 刘学光就瞪马文才：“会不会说话，我们生产关系科才更能发挥才能，食堂那地儿有什么好干的，太不自由。” 刘洋啧啧两声：“倒也是，你们科可是自由了，可是没啥成就感啊。” “可不，来我们科室多好，我们那里氛围好。”童长河笑着说道。 江小流耸耸肩：“领导安排呀。现在的科室还没搞明白呢，我今天晚上住宿舍，我请哥几个吃饭，哥几个好好给我讲讲呗。” 现在人比较齐，一顿饭能把关系理清了也不错，总比以后一个一个去了解要强不少。 “好啊，晚上聚餐。” “不用你请，你只要负责做饭就好了。” “对对对，东西我们大伙一块出，你负责做，需要买什么你说话。” 几人一听江小流下厨都是很高兴，他的厨艺大伙是相信的。 江小流笑着道：“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到时候过来就行，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一句话让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都是年轻人，很快也不再想这些东西，又开始讨论起手里的煎饼果子。 “走了走了，上班去了。”几人吃过早饭，互相招呼着就去了办公楼。 整个科室就江小流和刘学光两人住宿舍，也是两人年龄最小，到了办公室两人分工明确，江小流扫地拖地，刘学光去打水，这些都很正常，每个办公室新人应该做的事。 等两人收拾完，办公室也陆陆续续有人来了，江小流早就数过了，办公室加上他和刘学光一共是十一个人，还有一张空桌子，最多能容纳十二人，两个科领导都有专门的办公室，都在隔壁。 刘学光打了水，然后去传达室领报纸，报纸先送到了科长办公室，剩下的拿回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先倒水泡茶，然后就开始看报纸，杨丽丽来的最晚，不过也是卡着八点进的办公室。 杨丽丽看着打扫干净的办公室，环视一圈道：“嗯，今天的办公室打扫的很干净啊，是谁这么勤快啊？” 王晓军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杨丽丽看着他：“老王，不会是你打扫的吧？今天不一样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去倒水。”王晓军举了举手里的茶缸，笑着道：“我比你进门早了几分钟，哪有时间做这个。” 王晓军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稍微有些发福，白白净净的，说话先微笑，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 江小流这时候说话了：“丽丽姐，是我，也不是勤快，就是住宿舍，来的早，顺手就打扫了。” 杨丽丽就笑：“还是小江会说话，丽丽姐，这个称呼不错，我很喜欢。” 屋里的人听了这话都撇撇嘴，这个称呼可能也就江小流叫比较合适了，他年龄小，叫丽丽姐是合适的，要是像刘学光这种二十四五岁的只能叫丽姐或者杨姐了。 “是小江啊，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张明磊喝了口茶夸赞道。 “张哥过奖了，我是新人，有什么做的不恰当的，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江小流很谦逊，这也是对老人们必要的尊重。 张明磊个子比较高，有些瘦，脸上皮肤不太好，坑坑洼洼的，可能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被称作前辈，张明磊很高兴，连声道：“好说好说，都是一个办公室的，有事说话。” “小江我看你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张明磊放下茶杯，看着江小流道。 听他这么说，杨丽丽也来了精神：“对啊，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眼熟，小江以前是做什么的？” “丽丽姐、张哥，我在咱们局食堂干过几天，一个月前吧。”江小流有些腼腆的说道。 张明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食堂的江师傅！” 杨丽丽听他们这么说，也是想起来了：“哎呀，你就是做菜很好吃的江师傅啊，你当时可是大厨吧。” “怎么就不在食堂干了呢，你做的菜真的不错，我们还可惜了好几天呢。” 王晓军也笑着插话：“可不是，你不干了之后又只能天天吃徐大厨的菜了，吃了好几年，都有些腻了。” 这话江小流没法接，只能嘿嘿的笑。 这个时候马力文走了进来，看江小流跟杨丽丽几人正聊天，就冲刘学光道：“刘学光，走，跟我去趟后勤。” “哎，来了。”刘学光起身往外走。 “我去帮你们吧。”江小流道。 杨丽丽拉住了他：“你去掺和什么，在这里就行了。” 江小流一愣，看向杨丽丽，然后就听马力文笑着道：“不用这么多人，刘学光和我就够了。”说完就领着刘学光走了。 杨丽丽就看向江小流：“小江，积极表现是对的，不过也要跟对人才行。” 看江小流一脸疑惑，杨丽丽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而是笑着道：“小江啊，你做菜这么好吃，是家传的吗？” 问的江小流又是一愣，这大姐的话题转换也太生硬了吧，而且说话说半截很让人火大啊。 不过江小流也没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算是吧，家里有人是厨子，从小看的比较多。” 这种都是小事，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了。 “丽丽姐喜欢我做的菜，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我下厨。” 杨丽丽就高兴起来：“别有时间啊，直接说，哪天？” 第173章 又请客了 江小流目瞪口呆，这个时代的人也这么直接吗，都说了有时间请吃饭了，那就是没想真的请你吃饭啊，你这直接问哪天，大姐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看着江小流懵圈的样子，杨丽丽“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小弟弟，你这个请客不诚心啊。” 哈哈哈——周围人也跟着笑起来。 江小流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没有没有，丽丽姐，我正在思考哪天有时间呢？” “那你想到没？你可要好好想啊，等想好了偷偷告诉我，吃饭咱不带他们。”杨丽丽笑着道。 “丽姐，你这就不对了啊，哪能吃独食？”张明磊明显跟杨丽丽关系不错，还能开着玩笑。 王晓军也笑呵呵的说着：“对嘛，吃饭人多才热闹，小江，你说是不是？” 江小流还没说话，杨丽丽就有些恼怒的说道：“算了算了，小江刚来，哪有钱请你们吃饭，这事以后再说吧。” 江小流心下皱眉，刚要开口：“别啊丽——” 杨丽丽马上打断了他：“行了，就听我的吧，等发了工资再说吧。你们不会有意见吧？”说完杨丽丽看了一圈众人。 众人马上回应：“当然当然，小江是年轻人，还是以后再说。” “要请也是我们先给小江接风，哪里能让小江请客。” “这就对了嘛，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杨丽丽又看向江小流：“小江弟弟，以后好好干，好好表现，咱们科室不靠请客吃饭。” 江小流点头：“好的丽丽姐，我知道了。” 这杨丽丽年龄不是最大的，能力也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看起来办公室的人都有些怕她啊，而且杨丽丽明显有些喜怒无常，有些奇怪。 让杨丽丽这么一闹，本来有些活跃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众人都安稳的坐在办公桌前喝茶看报纸，还有一个大姐在忙着针线活。 虽然江小流没在这种单位干过，甚至企业都没干过，但是还是觉得六月份不应该做个半年报表半年总结什么的吗，怎么感觉所有人都跟没事人一样，一直在忙的好像只有副科长林少聪。 刘学光回来的很快，进办公室的时候搬着一箱子资料，马文才跟在他的身后进来，等刘学光把资料放下才拍拍手道：“这是下季度的学习资料，大伙自己取啊。” 办公室里众人就像没听到一样，该干什么还是在干什么，马文才可能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尴尬，说完就出了办公室，应该是去跟领导汇报了吧。 没人起身，江小流也就没动，看了看刘学光，刘学光冲他微微摇头，然后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小纸条又递了过来：等他们先拿。 江小流点头，总觉得办公室气氛怪怪的。 上午再没发生什么事情，也没什么人说话，最多也就是起来倒个水去个厕所这样子。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班，等所有人都走了，刘学光才招呼江小流出了办公室，现在商业局住宿舍的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人的样子，毕竟县城没多大，骑自行车回家很方便，像刘学光童长河这些基本就是家里不太够住或者家是下面公社的。 家里不够住，年龄又不大，所以还住宿舍，等都成家了就要出去住了。 “真不用我们买东西了？”刘学光问江小流。 “不用不用，我都准备好了，你们等着吃饭就行了。” 童长河刘洋几人也很自觉，下了班就直接来到了宿舍，本来还想进厨房帮忙，都被江小流赶出去了：“今天的菜不用你们帮忙，等着吃就好了。” 五个人吃饭，都是大小伙子，江小流也没做什么花样，都是硬菜，大闸蟹、皮皮虾，土豆炖排骨，辣子鸡块，溜肉段，木须肉，拌三丁，老虎菜，不是肉，就是带壳的，最后两个下酒的凉菜，齐活。 等把菜端上桌，刘学光几人眼都瞪大了，不停的说道：“太破费了太破费了。” 刘洋也是喃喃自语：“我的妈呀，小流你这是打劫了国营饭店吗？” 马文才拿着筷子：“这么硬的菜，都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 江小流就笑：“倒酒倒酒，我今天舍命陪君子，你们可以定要好好跟我讲讲单位的事。” “没问题，今天肯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连老童的生辰八字都能告诉你。”刘洋开玩笑道。 童长河撇嘴，不屑道：“我的生辰八字有个屁用，岳珊珊的生辰八字你有吗？” 看江小流有些懵，童长河就笑：“小流你还不知道吧，岳珊珊是咱们局的大美女，去年刚来的吧，比你大不了几岁，那身段，那脸蛋...” 刘学光拍他一巴掌：“你别把小流带坏了，再说跑题了啊，今天可不是说这个的。” 童长河讪笑：“嘿嘿，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嘛，来来来，喝酒。” 这里面童长河年龄最大，二十八岁，都已经结婚了，不过家在下面公社，有些远，媳妇孩子都没有跟过来，平时童长河看着比较稳重，没想到也是个闷骚型的。 几人先喝了两杯酒，吃了一会菜，江小流才开口问道：“老刘，先跟我说说咱们科室的情况呗，我这两天看着有点迷糊呢。” “咱们科啊，要说咱们科，那就得先从咱们科长开始说了。”刘学光放下筷子，想了一会说道。 王飞宇，今年五十岁，是商业局最早的一批人，比局长在商业局呆的时间都长，从进局开始就在生产关系科，这么多年来算是把持住了生产科，在全县的厂子里影响很大。 商业局高层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王飞宇一直是老好人形象，各方面关系处的很不错，工作上也没什么纰漏，这样一个没犯错误的老资格，局里也很难把他拿掉。 副科长林少聪就是商业局高层安排过来制衡王飞宇的，王飞宇也明白，他倒也干脆，你们不是派人来对付他吗，他就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林少聪，就看林少聪能不能玩得转了。 第174章 生产关系科的关系 生产关系科的人都是王飞宇招进来的，包括刘学光，半年前林少聪过来做副科长，带着来的只有马力文，整个科室林少聪能指挥动的也就是马力文了，这就是为什么整个科室的人都闲着，就马力文一个人跑来跑去的。 刘学光是小透明，不算是刘飞宇的嫡系，更不是林少聪的嫡系，所以很多时候两边都不太受待见，就连马力文都能找他帮忙干活。 “也就是说，现在的活都是林副科长跟马力文两个人在做？”江小流问道。 刘学光点头：“虽然每个人还有自己对接的厂子或者商业公司，我对接的就是印刷厂，但是实际工作咱们办公室的都没在做了，顶多就是看看学习资料，到期能从小马那里看到各单位的报表。” 江小流点头：“我说怎么一上班大伙都在喝茶看报纸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马文才有些羡慕的笑着道：“咱又不想着从厂子里弄好处，这样也不错啊，轻松拿工资，工作有人干就行呗。” 刘洋也笑：“你这么想也对，高层的斗争，我们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 高层吗，王飞宇应该也有领导支持吧，不然再是老资格，局里也有办法处理，明升暗降就可以了。 “哎呀，那我岂不是一上班就看到退休了？”江小流故作无奈道。 “哈哈哈...”几人听他说的有趣，也都笑了起来。 “按这个形势，用不了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年底的报告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 童长河还是很有想法的，看几人都不笑了就又分析道：“如果年底之前没出什么乱子，各个厂和商业公司都能有一个好的表现，那拿掉王飞宇就是必然的，如果年底之前出了事情，或者各个厂表现不好，那林少聪就会离开生产科。” 听他这么说，笑闹的几人都严肃起来，他们几个还是年轻，参加工作也没有几年时间，对很多事情了解不深，也没见识过职场斗争的残酷。 童长河是从公社选拔上来的，公社干部家庭出身，对这些事情相对了解的要多一些，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结论。 “学光，小流，在你们科，看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要是就想安安稳稳上班挣工资，那就听吩咐，要是还有进步的想法，就要看准一方站队了，只有站队了，才有可能进步，左右逢源并不是追求进步的做法。” 江小流端起酒杯跟童长河碰了一下：“好的童哥，我会好好考虑的。” 刘学光也举杯凑了过来：“谢谢童哥。” 童长河就笑：“哈哈，老刘，你还有叫童哥的一天，不错不错。” 江小流就觉得童长河这人不错，几人的关系本来不错，经过这几句话的分析，在几人之间隐隐有了拉开差距的迹象，现在童长河一句玩笑话，就化解了这份隔阂。 果然刘学光一窘，大声嚷嚷道：“赶紧喝赶紧喝，我发现老童你有点飘，我得治治你。” “你让我喝我就喝？我这杯是跟小流喝的，和你没关系，你要想跟我喝，就再倒一杯。”童长河说着把杯里的酒喝完，看也不看刘学光，拿起一只螃蟹：“嚯，这大螃蟹，我还真没吃过，这次沾了小流的光喽。” “cao...你个老童，还矫情起来了，来，咱们再喝一杯。”刘学光不忿，又给两人把酒倒满。 几人又嘻嘻哈哈的开始喝酒吃菜，这会儿再谈的就没有那么严肃了，谈的都是八卦，不过八卦里也有很多能参考的信息。 比方说，杨丽丽在办公室为什么那么霸道，因为她是王飞宇的小姨子，还因为这个女人有些喜怒无常，办公室里的人都不愿和她一般见识。 比方说，商业局的财务科，当年有资格当科长的有八个人，这八个人中有七个人各有各的背景，互相不服气，组织上也很为难，最后选择了让他们八个人投票，记名投票，不能投自己！ 这个规则一出，八个人都懵了，结果每个人都投了没有背景的那个，就是现在的财务科长乔亚芳，她最终得了七票。 当然这就是个笑话，说着玩的，事实是乔亚芳是县委直接指定的，因为乔亚芳是从部队回来干部。 比方说，商业局的大美女岳珊珊... 几人是越喝越多，越聊越远，江小流虽然很想再聊聊科室的每个人，但是看这形势是没戏了，不过知道了科室的势力关系，还是挺有收获的。 今天桌上的注意力转到了刘学光跟童长河身上，江小流很幸运的没有喝多，倒是刘学光喝大了，最后还大着舌头喊着：“老童，你服不服？” 童长河早就败下阵来，吐了一次就回去睡了。刘洋几人看到这个情况也就散场了，帮着江小流收拾完桌子也撤了。 这个时候刘学光已经躺在床上打呼噜了，江小流笑骂一句：“真是掉链子。” 本来他还想着喝完酒能跟刘学光再聊一聊的，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就喝多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熬了小米粥，炸的馒头片，拌的小咸菜。 宿醉之后能喝一碗小米粥，这感觉就太好了。一碗粥下肚，刘学光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不好意思啊小流，昨天喝多了。” 马文才在一边笑：“老刘，原来你喜欢岳珊珊啊，这可不敢让你未婚妻知道啊。” 刘学光一听就急了：“老马你可别乱说啊，这是要出问题的。” 刘学光有一个未婚妻，今年年底就要成亲了的，两人关系很好，这种风言风语可不能传出去。 “这都是你昨天晚上喝多了说的啊，可不是我说的。”马文才表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 “不可能，我就没那心思，怎么会说这种话。小流你说，是我说的吗？”刘学光很严肃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也笑起来，冲刘学光点点头。 “你确实说过，要不是订婚了，就去追岳珊珊的。” “我…我就是吹吹牛，你们可别当真啊，我也是不承认的。”刘学光赶忙解释。 “哈哈哈，老刘，你也有今天，三顿饭！”童长河也起来了，刚进厨房就听到了这个热闹。 第175章 看电影的提议 几人笑闹一会儿，以刘学光签下不平等条约若干而结束，江小流又有些疑惑了，看刘学光也挺有想法的，怎么就在生产科混成了小透明呢？ 江小流摇摇头，喝了一顿酒，聊了不少，得到了不少消息，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还是一团麻啊。 科室里还是两人到的最早，江小流扫地拖地，刘学光打水取报纸，科室里的其他人陆续到了，泡茶，看报纸，到点吃午饭，下午继续泡茶，看报纸，然后下班。 科长王飞宇，副科长林少聪只有星期一的时候露了个面，其他时间基本看不到人。 “周六了，明天休息了，你干什么去？”刘学光小声的问江小流。 江小流想了想，他要回大队把家里的东西搬过来，还要安排母亲和舅舅见面，这是跟母亲都商量好的。 “我要回村里一趟，家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搬呢，你不回家？” 刘学光就笑：“我当然要回家啊，我约了我对象去看电影。” 看电影啊，说实话江小流还真有些好奇这个时候的电影院，等回家问问母亲和小觞，要是没事也可以去看一看。 五点钟一到，黄丽丽率先起身，跟办公室里的人随意的招呼一声就走了，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刘学光桌上的东西早就收拾完了，一溜烟的也跑了，他要去接他对象下班。 江小流笑着摇摇头，锁上办公室的门，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化肥厂，他要跟吕文军商量下。 化肥厂还是热火朝天的忙着，都是室外的体力活，化肥厂现在是早上六点上工，中午十一点下工，下午三点上工，晚上七点下工，尽量避开天气炎热的时段。 门卫大爷见到江小流很高兴，虽然知道江小流不在厂里上班了，但也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江师傅回来啦？” “大爷，您辛苦啊，我去食堂找个人。”江小流顺手递了一包烟过去。 大爷笑的更灿烂了：“你这也太客气了，快去吧，食堂现在应该都在的。” 江小流笑着点头，骑着车就到了食堂门口。 “江师傅，你回来了？” 最先看到江小流的是林子，林子虽然一直跟着黄大发，但是对江小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一直对江小流比较热情。 “林子，你好啊，最近怎么样？” “挺好挺好，还是老样子。大伙快出来啊，江师傅回来了。”林子冲屋里喊了一嗓子。 江师傅？ 肖大厨第一个笑着迎了出来，王铁头涛子紧随其后，不管黄大发和刘光明愿意不愿意，几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吕文军则是走在了最后。 食堂众人还是很热情的，不过毕竟相处时间没那么长，其实也没那么多好聊的，寒暄一会，江小流就跟众人告辞：“各位快忙吧，有时间我们再聚，我找老吕说点事。” “好的，江师傅，有时间一定多回来看看，多跟同志们聊一聊。”肖大厨也很是客气。 “对啊，我们可都是很想念江师傅呢。” “我们都想念江师傅做的菜了，嘿嘿。” 众人七嘴八舌的打完招呼就回去干活了，这会儿正好是准备饭菜的关键时间，也就是吕文军这个不上灶的有时间。 江小流跟吕文军往偏僻处走了走，四下看看，江小流道：“舅，我娘和小觞搬到县里来住了，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去我那里一趟，你们见个面？” 吕文军一听就激动起来，双手抓住江小流的胳膊，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你是说白英？白英搬到县里来了？” 看江小流点头，吕文军更是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好好好，太好了，太好了，白英来了，白英来了...” 江小流赶忙道：“舅，你冷静一下，别被人看出来了。” 吕文军点头，深呼吸几次，才缓缓开口道：“嗯，确实需要冷静。明天下午休息半天，那我吃了午饭过去，地址是？” “丁字胡同33号，到了敲门就行，我在家等着你。有话我们到家了再聊，这里还是不太方便。” 两人又闲聊几句就分开了，江小流也要赶紧回家了，把消息带给母亲。 吕白英知道今天江小流要去一趟化肥厂，晚饭特意做的晚了一些，等江小流到家，也没着急端菜上桌，先是一脸急切的看着他。 江小流点点头，停好自行车，走过来道：“娘，我跟二舅说好了，他明天中午在厂里吃了饭就过来。” “好好好，过来就好，过来就好。”吕白英也是有些激动，两人虽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但是这十几年来确实是没见过面的。 江小流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娘，放心吧，我二舅现在过的挺好的，我看他最近都长肉了，我得提醒提醒他，再不控制就要成胖子了。” “噗嗤——”吕白英被江小流逗乐了，白他一眼：“你这孩子，哪能这么说你舅舅。” 她当然知道江小流是故意逗她的，当即也不再伤感：“行，娘知道了，我们吃饭。” “哥，你下次早点回来做饭啊，娘做的饭不好吃。”江小觞照例吐槽着吕白英的饭，吕白英和江小流都不搭理她，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飘了，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 “娘，小觞，明天晚上没事，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看电影，是去电影院吗？”江小觞一下子兴奋起来，饭也不吃了，拉住江小流的胳膊问道。 江小流还没来得及说话，吕白英就说道：“你舅舅明天下午来，他下午就走？” 吕白英还不知道化肥厂现在只休息半天的厂规，中午开始休息，晚上是要回宿舍休息的。 听完江小流的解释，吕白英还一脸可惜：“就一下午啊，都不能多待的吗？” “没办法，厂子建设的关键时候，必须要管的严格一些。”江小流还没有告诉吕白英，他就是因为晚上没回厂，才给姚副厂长找到了把柄，不然他现在可能还在化肥厂干着大厨呢。 第176章 兄妹相见 “行，明天下午看吧，要是时间合适，我们就去电影院。”吕白英同意下来，她也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有点娱乐活动，要不然一天到晚在家里也是很闷的。 “太好了，我还没去过电影院呢。”江小觞开心起来，她以前看过几次电影都是在公社看的露天电影，自己带小板凳抢位置，很多时候都抢不到前排，声音都听不清楚。 这时候很多地方的电影只能在公社看，因为村里没有电，想放电影也放不了。 江小流看着江小觞，又转头看向吕白英：“娘，有机会的话，你来县里的学校当老师吧，到时候让小觞也来县里上学，这样小觞就有了县里的同学，也省的她在这里太无聊了。” 到县里当老师的提议早就提起过，那时吕白英认为时机不成熟，认为需要低调，就把提议否决了，现在都已经搬到县里来住了，再调到县里上班也就不那么现眼了。 吕白英沉吟一会，缓缓开口道：“搬到县里工作是好事，不过这个事情好办吗？” 她是知道江小流有些关系的，不过工作调动可不是小事，特别是从公社往县里调，没看童长河都工作七八年了，还在跟老婆孩子两地分居呢。 “我找时间去问问丁书记，应该问题不大。” 江小流这么想也是有根据的，李秘书以前问过他吕白英的工作问题，当时丁书记应该就有了吕白英工作调动的想法，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没有下文了。 “哥，你加油！”江小觞冲着他握起了小拳头。 江小觞肯定是愿意来县里读书的，先不说距离近了很多，骑车子几分钟就能到，主要是可以有县里的朋友了，她在家里确实是有些无聊。 在村里的时候还好，周围的人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交流不多，但是也能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来到了县里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出门了谁也不认识。 还有一点就是公社总有人骚扰吕白英，虽然没有很过激的行为，但是让江小觞也感到了不舒服，希望换个环境能好一些吧。 江小流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继续吃饭了。 终于等到了星期天，江小流睡了个懒觉才起来，吃过早饭，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他要回家去搬东西。 队里的麦子都收完了，最近忙着脱粒和晾晒，江小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金黄的麦粒平整的铺在场院里，边上都有妇女和小孩在照看着，村里的劳力都在忙着脱粒和扬场，两台拖拉机跟队里的大黄牛一样是脱粒的主力。 看着江小流的自行车，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吕白英和江小觞搬家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既羡慕他们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又希望能够打好关系，以后能沾点好处，特别是对江小流，村里的王铁头就是沾了江小流的光，成了县里的工人。 江小流很有礼貌的跟众人回话，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跟村里人亲近，要不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了。 等江小流走远了，树荫里的大娘大婶们就有了新的八卦。 “江家小子现在懂事多了啊，以前见了我都不搭理的。” “可不是，小流这孩子变化太大了，都不敢认了。” “吕老师真是命好，一家都成了工人，还能弄来拖拉机，还能弄来粮食，要是我家小子有小流一半出息，我都烧高香了。” 江小流知道他会成为八卦的对象，但是他也不会在意，要是在意这些，活着也太累了。 回到家，母亲和妹妹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收拾的东西很多，江小流挑了挑，很多家里有的东西和明显旧了的东西都挑了出来，把要带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想了想，江小流又去了趟大队部，刘满江不在，郭会计值班，江小流跟郭会计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厂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进展，跟刘满江也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聊，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回到县里，先把东西放到院门口，然后往里面搬。 “小流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吕白英还有些惊讶，看他往里面搬东西，连忙招呼江小觞：“小觞，过来帮忙。” “不用不用，没多少，我搬进院子，娘你跟小觞整理整理吧。” 吕白英看着院子里的东西，疑惑的问道：“是不是少了不少东西？” 江小流不在意的说道：“很多我都没带回来，很多家里都有，还有一些明显旧了的，我们再买新的吧。” 吕白英无奈，摇摇头道：“好吧，你就大手大脚吧。” 江小觞就在一边偷笑，江小流的做事风格对她的口味，还是新东西用起来舒服。 几人把东西收拾好，江小流做饭，天气太热，简单的做了凉面，几人吃的很是开心。 下午舅舅过来，江小流接了一桶水，从空间拿了一个西瓜放到水里镇起来。 从吃完午饭开始，吕白英明显有些紧张起来，江小流能理解，也没有再劝，这种心情还是需要母亲自己去消化的。 江小觞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个舅舅她都没见过，只是感觉上是亲戚，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的。 “邦邦邦——”有人敲响了院门，吕白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向江小流，江小流笑着点头：“应该是我舅来了，我去开门。” 说完江小流就往外走，吕白英紧跟着也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就不往前走了。 江小流打开门，门外果然是吕文军：“舅！” 吕文军没有理会江小流，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吕白英的身上，牙关紧咬，嘴唇颤抖，两只手也在轻微的抖动着。 吕白英跟他状态差不多，两只手用力的捏着衣角。 “小妹！” “二哥！” 江小流往外看了看，然后对吕文军道：“舅，先进屋吧，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的。” 吕文军有些茫然的点头：“对对，进屋，进屋说。” 吕白英也回过神来：“二哥，我们进屋。” 第177章 爆米花 吕文军跟着吕白英进了屋，江小流关上院门，把镇在凉水里的西瓜拿出来切了一盘端进屋。 “娘，二舅，你们聊，有事喊我。”江小流说完放下西瓜就退了出来，母亲和舅舅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聊，他还是不在场更好一些。 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江小觞鬼鬼祟祟的跟他招手：“干啥？” 江小觞压低声音道：“进去了？” 江小流就笑：“你正常点，不用那么小声，俩人在屋里聊天呢。” “嘿嘿，我这不是怕打扰他们嘛。” “走走走，吃西瓜去，我这个西瓜可甜了。”江小流招呼道。 “哥，你说他们会聊什么？”江小觞吃着西瓜，甜的她眯起来眼睛，很开心的问着。 江小流白她一眼：“吃你的西瓜吧，怎么那么八卦？那是长辈，不能背后议论长辈。” 江小觞嘟嘴：“我就是好奇而已嘛，不谈就不谈，再给我来一块西瓜。” 两人西瓜吃完了，江小流又掏出一袋瓜子开始嗑，等一袋瓜子快嗑完了屋门才打开，吕文军和吕白英走了出来，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看到江小流江小觞，两人都笑起来。 “这就是小觞吧。”吕文军问道。 “二舅，我是江小觞。”不等吕白英介绍，江小觞就走上前来笑嘻嘻的自我介绍了。 “好好好，也是大姑娘了，应该跟红梅差不多大吧。” 吕红梅就是吕文军的闺女，今年13岁。 吕白英就笑：“两人一样大，都是13岁，看着文静，也是个调皮的。” “娘，哪有这么说你闺女的，你闺女这么招人喜欢，是吧，舅舅？”在哄长辈这方面，江小觞还是比江小流强了很多的。 “对对对，小觞看着就招人稀罕。” “舅，现在门你也认了，以后有时间就过来，还有我表哥，他不是经常回来县里吗，多来转转啊，要不我娘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江小流这么说也是有理由的，这是在县里，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而且现在吕文军也是正式工人身份了，也就不会有多大的风险了，吕家的人能多来几回，母亲也能放心了。 等再过几年，姥姥姥爷都平反了，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好，以后我会经常过来，到时候让元明和明清他们都来。”吕文军又有些激动，说话也有些哽咽。 吕白英拍了拍他的胳膊：“二哥，我们都要好好的，咱们还要等爹娘回来呢。” 吕文军重重点头：“对，我们都要好好的。” 吕文军也没有待很久，又聊了一会就回去了，已经认到门了，以后经常过来就可以了，江小流给他收拾了一些吃的，虽然是在食堂工作，但是吃东西也没有那么自由的。 “娘，你去休息一会吧，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 江小流看吕白英状态不是很好，就催着她去休息了，应该是太过激动之后的精神萎靡，休息休息就好了。 江小流给江小觞一个眼神，江小觞赶紧扔下手里的瓜子跑过去扶住吕白英，吕白英哭笑不得，也没有拒绝，就跟着江小觞进屋休息去了。 电影是晚上六点钟，江小流五点做好了晚饭，喊了母亲和妹妹吃饭。 “我准备了好吃的零食，晚饭可以少吃一点。”江小流一边盛饭一边说道。 “什么好吃的？”江小觞一下子就来了兴趣，饭也不急着吃了。 “你先吃饭，零食能当饭吃吗？” 江小觞委屈的看着江小流：“哥，你看咱娘，总说我。” “哈哈哈，我可帮不了你，咱娘说的对，你先吃饭，零食不能当饭吃。”这种事情上江小流可不敢帮江小觞说话，只能卖队友了。 江小觞瞪他一眼，恨恨的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这还是江小流第一次来电影院，江小觞更是，看着什么都新奇。 电影院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今日影片，《南征北战》、《地道战》，好有年代感的片子啊，江小流感慨。 两部片子他都看过，对电影内容没什么感觉，只是想陪母亲和妹妹，于是转头问道：“娘，小觞，咱们看哪一个？” 江小觞也没有主意，两个她都没看过，而且也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当然了比在公社看的要强不少。 “就看这个吧。”吕白英见两人都不说话，就指了指《地道战》。 “行，我去买票。”江小流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江小觞。 很快江小流就回来了，带着电影票和三根冰棍，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冰棍味道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奶油没有巧克力的味道，但是有一种很干净的味道。 三人来的比较早，电影院来人不多，很快找到了作为，木质的座椅坐着有些硬，江小流让两人在这里等着，出去转了一圈，拿了三个海绵垫子进来：“坐着这个。” “还是你聪明。”江小觞接过垫子坐到屁股底下，果然舒服多了。 “好好坐着吧你。”江小流瞪她，等吕白英也坐好了，江小流让江小觞把袋子打开：“看看，我准备的零食。” 袋子里是爆米花和果汁，还有一小袋巧克力，爆米花的甜香味一下子就飘了出来。 “哎呀，这个好吃。”江小觞尝了一粒爆米花，马上觉得手里的冰棍不香了，冰棍塞给江小流：“这个给你吧。” 江小流嫌弃的看着手里的冰棍，你吃过的我还怎么吃... 江小觞也不理他，把手里的爆米花递给吕白英：“娘，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这个时候的人事真的喜欢甜食，就连吕白英也不能免俗俩人吃的很开心，不时分享一下口味。 “别光吃啊，尝尝果汁，味道也很好的。” 江小流选的青提汁，加了一点冰，最适合夏天喝。 旁边两个小姑娘看江小觞和吕白英吃的开心，互相看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凑了过来：“姐姐，你们吃的东西能给我尝尝吗？我用这个跟你换！” 第178章 电影院 两个小姑娘都是八九岁的样子，手里拿的是果丹皮和无花果干，无花果是那种白色包装的，江小流看着都不禁觉得有些亲切。 江小觞看了看两个小姑娘，又看了看吕白英，给两个小姑娘一人抓了一把爆米花：“拿着吃吧。” 两个小姑娘接过爆米花，把手里的果丹皮放到江小觞手里：“这个给姐姐。” 说完两人就开心的挨着江小觞在旁边坐下了。 这种事情江小流是不会管的，江小觞也是大姑娘了，这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做决定。 “姐姐你这个爆米花好甜啊，在哪里买的呀，比我吃过的好吃。”其中一个小姑娘好奇的问道。 江小觞听她夸自己的爆米花好吃，一下子就得意起来：“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你要喜欢吃，我这里还有的。” 袋子里的爆米花还有很多，两个小姑娘都很有礼貌，江小觞也不是小气的人，不介意分一些给两个小姑娘。 “姐姐你真好。” 不得不说两个小姑娘的嘴巴是真甜，很讨人喜欢，当然了，江小觞也是小姑娘，聊的还挺开心。 这个时候电影开始了，几个小姑娘便停止了聊天，电影内容江小流有些印象，黑白的画面确实很难吸引他的兴趣，不过就是为了陪母亲和妹妹。 几个小姑娘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分享着自己手里的零食。 等电影散场的时候，三个小姑娘看起来已经亲如姐妹了。 几个人起身往外走，江小流还惊讶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居然不用大人带就来看电影的时候，就看到两人朝着一个中年人跑了过去。 中年人看到两个女孩跑过来，赶忙扔掉手里的烟，很开心的向两人招手。 小姑娘跟中年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中年男人宠溺的看着两人，然后抬头看向江小流几人， 过了一会就带着两个小姑娘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先是惊讶了一下吕白英的美貌，旋即恢复了正常神色，热情的打招呼道：“多谢几位对小女的照顾，百货大楼魏中立。” 吕白英只是笑笑没说话，江小流上前一步：“魏同志客气了，几个小姑娘玩的很开心，商业局生产关系科江小流。” “呀，是领导，失敬失敬。”魏中立倒是没有惊讶江小流的年龄，而是又热情了几分。 “魏同志客气了，哪里是什么领导，小兵一个。” 虽然商业局是百货大楼的上级单位，但是江小流可不会傻乎乎的就真的把自己当领导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吧。”魏中力又客气几句，跟江小流几人招呼道。 “好，回头聊。” “阿姨再见！哥哥再见！姐姐再见！”两个小姑娘家教不错，很有礼貌的告别。 “小妹妹们再见！”江小觞也跟两个小姑娘打招呼，还在两人的口袋里塞了几块巧克力。 ...... “玩的开心不？” 回去的路上，吕白英问江小觞。 “开心，太开心了，电影好看，爆米花也好吃，果汁更好喝。”江小觞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 “娘，我跟魏家妹妹约好了，明天去逛百货大楼。” 江小流暗暗自责：妹妹这是在家憋坏了啊，以后还是得多带着妹妹出门，多认识一些朋友才行，既然她喜欢跟魏中力家的小孩玩，那就让她们多接触接触吧。 吕白英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百货大楼没什么好玩的吧？” “怎么没有啊，有好吃的零食，还有好看的发卡、鞋子、针线...”江小觞一边数一边说。 江小流见吕白英要拒绝，连忙拉了拉她，冲母亲摇摇头。 “小觞，我给你五块钱，明天你跟娘一起去百货大楼吧，你一个人咱娘不放心。” “好啊。”江小觞很高兴，从前面跑过来挽住吕白英的胳膊，讨好道：“娘，我哥出钱，咱们去玩，好不好。” 吕白英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好，明天百货大楼，反正有你哥出钱。” “对对对，花我哥的钱，他有钱。” 哈哈哈—— 又到了星期一，江小流这次只做了家里的早饭，没有再给刘学光几人带饭，还是说，这个年代的吃的还是很紧缺的，轻易不会吃别人的东西，这两次带早饭，刘学光几人都是给了江小流东西的，虽然江小流明确表示不要，但是几人还是把东西给他送到了宿舍。 刘学光明显气色好了很多，神清气爽的感觉，果然大龄男青年还是需要异性的，江小流在心里暗暗想着，刘学光今年二十五岁，在后世也就刚毕业没两年，算不得大龄青年，不过在现在，二十五岁还不结婚还真不算小了。 这也是刘家住房紧张的缘故，要不然两人早两年就该结婚了的，现在也确实是年纪不小了，双方家里也有些着急了，哪怕住房紧张也得结婚了。 刘洋站在宿舍门口调笑道：“老刘气色不错啊。” 住宿舍的几个人星期一都会早到一些，把家里带的东西放回宿舍，顺便闲聊几句。 “废话，回家见了对象，气色能不好吗？”马力文也凑了过来。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看老童，就精神有些萎靡。” “那能一样吗？老童那是回家交作业去了，不萎靡就不对劲了。” 都是大老爷们儿，说着说着就开起了车。 “滚滚滚滚滚——”童长河笑骂着：“一个一个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看你看，他还急了，看来是没能满足了嫂子，拿我们撒气来了。” 哈哈哈—— 宿舍里的气氛是轻松融洽的，进了科室却是有些压抑，生产关系科现在全员闲置，轻松倒是轻松了，不过科室氛围不好，大多数时候如果杨丽丽不挑头说点什么，剩下的人都是自己忙自己的，基本上没有交流。 按理说这些人也都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了，都很熟悉了才对，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看起来大伙都很拘谨，很陌生的样子，这也是江小流有些疑惑的地方，就算是工作被林副科长拿走了，但是不至于自己人都不聊天的吧。 第179章 江小觞有了新朋友 办公室里众人各忙各的，江小流喝完一杯水，借着去厕所的机会找到了刘洋。 刘洋在业务科，一些商品的定价就是上级单位发到业务科，由业务科对商业公司进行价格指导。 业务科人不多，科长副科长外加六个科员，科长是独立办公室，副科长跟几个科员一个办公室，不过副科长是在里屋，六个科员在外屋。 业务科现在也不忙，每天的工作就是接收上级文件，特别是商品价格的变动，然后就是联系商业公司进行价格调整。 江小流过来的时候，刘洋刚把手里的报纸看完，准备去个厕所，然后回来跟同事聊会天。看到江小流进来，刘洋很高兴：“哟，早上刚分开，这就开始想我了？” 刘洋跟马文才性格差不多，比较跳脱的那种，脑子比较活，跟谁都能很快的聊到一起去，在单位里属于八面玲珑的那种人。 他跟江小流比较熟悉，所以说话就比较放得开。 “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俩两个小时没见，感觉也像是好几个月没见了呢。”不就是逗乐嘛，江小流也可以的。 “哈哈哈，小流你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啊。”刘洋很高兴，抛出去的梗有人接，这也是一大乐事。 两人又笑闹几句，才开始说正事：“来我这是有什么指示？” 江小流连忙摆手：“哪敢有什么指示，是有问题要请教你。” “啥请教不请教的，咱们什么关系，赶紧说吧。”刘洋给他倒了水：“喝水。” 江小流道谢，然后开口道：“我们大队想弄个罐头厂，想问问这个罐头该如何定价呢？” 罐头厂？罐头？ 刘洋没有问江小流罐头厂的审批问题，生产科就是管这个的，价格的话，业务科其实也没什么话语权。 “我们这里只管罐头的零售价，至于你们给百货大楼，给供销社的价格，我们是不管的。”刘洋给江小流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江小流有些窘，他还以为现在专营专卖，连进价都要商业局定呢。 看着江小流窘迫的样子，刘洋就笑起来：“这些你们自己去找商业公司谈就行啊，不过要跟大厂的产品竞争，一个是口感，一个是价格，你们自己把握。” 江小流点头，这个时候人们信息相对闭塞，对大厂品牌还是比较认的，不过价格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商业公司了。 “商业公司那边是谁管这个？” 刘洋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想了想道：“星期三我要去商业公司，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吧，我带你见一下他们朱经理。” “成，那星期三你去的时候喊我一下。” 销售渠道这边有了眉目，江小流心情好了很多，办公室里压抑的氛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小江，刚才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杨丽丽见江小流进来，一脸好奇的问他。 很久了吗，江小流进门之前看了时间，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丽丽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多蹲了一会厕所，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生产科的同事，聊了几句。” 江小流当然不会直接说是去找人打听事情了，跟杨丽丽也不熟悉，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呢。去厕所是事实，跟同事聊天也是事实，就是时间上有一点出入，真真假假的不容易分辨。 “哎呀，肚子不舒服啊，要不要吃点药。” 杨丽丽最起码表面上是热情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好多了，多谢丽丽姐关心。”江小流说完就回到了座位坐下，故意揉了揉肚子：“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杨丽丽点头：“嗯，多喝热水有好处，注意休息。”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端着茶缸慢慢喝着水，心里合计着罐头瓶的问题，这个先问刘学光，如果刘学光没办法，就问问刘洋他们，实在不行还得找李秘书。 又是“充实”又愉快的一天，江小流摇摇头，跟着刘学光锁好办公室的门就出了办公楼。 “今天住宿舍还是回家？” “今天回家，明天住宿舍，到时候喊上刘洋吃个饭，我有事找他。” 星期三刘洋带他去商业公司，星期二找他聊一聊，也好有个准备。 江小流回到家里的时候，江小觞正在兴高采烈地跟吕白英聊着白天的趣事，见到江小流进门，高兴的跑过来：“哥，我帮你停自行车。” “哟，这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你这么殷勤我有点害怕啊。”江小流故作害怕状。 “嘁~德行，给你停车你还拿架子了。”江小觞白他一眼，把自行车又推给江小流：“自己停吧。” “别啊，你来你来。” “白天玩的很开心？”江小流瞄着江小觞，小心的问着吕白英。 “嗯，玩的挺好，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吕白英点头道，“以前还是同龄的朋友太少了，今天魏家两个小姑娘还带了她们堂姐一起，跟小觞一般大的姑娘，两人聊的很好。” 江小流笑着，听着江小觞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趣事，真的很为她高兴，趁着吕白英不注意，江小流偷偷塞给她10块钱。 江小觞瞪大了眼睛，看到江小流的表情，会意的笑笑，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晚饭是吕白英做的，虽然没有江小流做的好吃，但也是家常的味道，一家人心情都不错，粗茶淡饭也能吃的很满足。 “娘，我明天晚上住宿舍，要跟同事聊一聊队里罐头厂的事情。” 现在母亲和妹妹都在县里了，不回家就要跟母亲报备，不然家人该担心了。 “罐头厂？队里倒是有不少果树，真能办一个罐头厂也是好事。好像牛棚里有一个王教授是农业大学的，专业是果树这方面，你可以找队长去问问。” 吕白英对队里的很多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一听罐头厂就提了个农业专家。 江小流点头：“嗯，我会跟刘叔提的，不过他应该也了解这个情况。” 吕白英看着江小流，郑重道：“你跟队长商量着办，千万不能逞能，很多事情现在不提不代表没人管了。” 第180章 林科长准假 面对母亲叮嘱，江小流也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娘，我会特别注意的。” 江小流的成长经历导致他不可能像现在的人一样对这些事情有很高的敏感性，只是通过一些听说，一些纪录片对这个年代有一些碎片化的了解。 “也不用太紧张，队里的事情多跟队长商量就好。” 这就是刘满江在南理大队的地位，也许有人会说刘满江不好，但是不会有人说刘满江靠不住。 今天科室又是无事发生的一天，江小流也不禁佩服办公室的同志们，真的能坐的住，一坐一上午，一坐一下午，都不带动地方的。 晚上要请刘洋吃饭，江小流下午偷偷的溜回宿舍把红烧肉炖上了，这个需要时间长，小火慢慢炖吧。 这次杨丽丽还是照例问了问江小流的去向，江小流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也发现了，杨丽丽对每个人的进出都很关注，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问。 江小流心里暗暗想着，这个杨丽丽是科里的幕后考勤员吧，难道这也是为什么科里的人都有些怕她的原因，对，就是怕她，经过江小流观察，科里的人不管年龄大小，面对杨丽丽的时候都有着明显的讨好，总不能是因为她是王飞宇的小姨子就讨好她吧。 怎么感觉刘学光有些弱啊，在科室混了好几年，连自己科室的关系都没搞清楚。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小流告诉了刘洋晚上吃饭的事情，刘洋还客气了一番，不过眼底的喜意是掩饰不住的，实在是江小流做的饭太好吃了，而且自己能帮到朋友，也是很令人高兴的一件事情。 童长河跟马文才在旁边有些幽怨的看着刘洋，刘洋一个哆嗦：“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你们问小流啊。” 然后两人又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就笑：“本来就是大伙一起啊，不用这么看着我的，只不过你们都算是陪客哦。” “哈哈哈，你们跟着我沾光了，所以对我要客气一点哦。”刘洋听江小流那么说，得意的笑起来。 马文才跟童长河一点都不在意：“有的吃就行，沾谁的光一点不重要，洋哥，求带！”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童长河马文才刘洋结伴来到生产科门口等着，杨丽丽笑着对童长河道：“童工过来有事？” “丽姐，我们来找小江有点事。”童长河很客气，机关单位的人就是这样，没有深仇大恨的表面上都会很客气。 杨丽丽往办公室里看了看，转头对童长河道：“小江在里面呢，要帮你叫一下吗？” “不用不用，他马上也该出来了，多谢丽姐。” 被拒绝了杨丽丽也不在意，摆摆手道：“行，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说话。” “丽姐你慢走。” 等办公室里人都走完了，江小流跟刘长河才走了出来：“人都到齐了，我们走吧。” 几个人已经很熟悉了，江小流也没做很多花样，做了一个红烧肉，一个土豆鸡块，一个青菜一个凉菜，保证能吃好就行了。 也没什么客套话，几人就随意聊着。 “洋哥，明天可就靠你了啊，帮我们说说好话。”江小流跟刘洋说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朱经理人不错，跟我也很熟，明天咱们一块过去。”刘洋拍着胸脯跟他保证。 其实江小流也知道明天就是见见面，让对方知道自己这个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他们的罐头厂产品都没出来，你让商业公司出价也没法出的。 “那就没问题了，来，敬你一杯。”江小流说着就端起了酒杯。 “哈哈哈，小流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来，喝酒。” 放下酒杯，刘洋吃了一块红烧肉，满意的点头：“不得不说，小流你这个菜做的是真好啊，也就是现在不让自己开店，要不然你开个饭店，吃饭的能从早排到晚。” “这样也不错啊，咱们能经常来蹭饭，要是真能开饭店了，你再想吃都不一定能吃的上了。” “这倒是，这样的日子真是美啊，不过也过不了几天了，年底老刘结婚，小马也要结婚，住宿舍的就剩我跟老童了。”刘洋有些感慨。 刘洋年龄比刘学光马文才要小两岁，他们家是云州的，算是为了逃婚来的云山，估计短期内也不会有结婚的计划。 “洋哥，你这是想结婚了吗，你喜欢啥样的，给你介绍一个？” 刘洋就瞪江小流：“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吧就给人家介绍对象，你知道对象是干啥的吗？” 江小流也就是随口一提，听到这些老司机开车，赶忙败退。 上午要跟着刘洋去商业公司，江小流先要去找领导请示，科长王飞宇不在办公室，江小流就敲了敲林少聪的门。 “进！” 江小流推门进去：“林科长。” 林少聪看江小流进来，稍稍愣了下：“你是，小江？找我有事吗？” “林科长，是这样的，业务科那边要去商业公司，我想跟着去学习学习。您看我来咱们科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去下面公司看看，这次有了机会，就想着能不能...” “行，你去吧，一个人去行不行，要不要找人跟你一块去？”林少聪很爽快，不等他说我就同意了。 “不用不用，业务科那边我有熟人，他们带着我就行。那林科长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少聪摆摆手，看着江小流关门退了出去，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自言自语道：江小流，食堂大厨，有点意思... 出了门，江小流也没有回科室，直接就去了业务科，虽然还要等一会才出发，他也不想回科室了，实在是不想应付杨丽丽的盘问。 “小流你先坐啊，我们一会儿才走了。”刘洋一边整理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招呼他。 江小流点点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今天业务科去商业公司是两个人，除了刘洋还有一个女同志，丁琳，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的不错，听说江小流也要跟着去，稍微有些不乐意。 江小流有些窘：这姑娘不会对刘洋有意思吧，那自己这是当了电灯泡了？ 第181章 初步谈成 江小流也就暗自想一想，就算当电灯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刘洋能主动叫自己来，估计对这姑娘也没什么想法吧。 刘洋收拾好东西就过来喊江小流了，三人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商业公司， 商业公司就在百货大楼的旁边，是一座二层小楼，带有一个独立的院子，看起来很是低调。 江小流很快就见到了朱经理，五十多岁年纪，圆脸，很富态，笑起来跟弥勒佛一样。 几人在会议室坐下，客套几句之后刘洋开门见山：“朱经理，今天过来呢就是核对数据，你给安排一下？” 朱经理很客气，笑呵呵的说道：“各位领导请放心，都准备好了，一会就拿过来，各位先喝茶。” 这也是业务科的一项重要工作，对下属商业公司和厂子的产品价格进行监督，保证物价稳定。 资料拿过来的很快，就像刘洋说的，这就是常规检查，基本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刘洋跟丁琳小声叮嘱几句，丁琳点点头，把资料接了过去。 随后刘洋就看向朱经理：“朱经理，这边他们弄着，我们去你办公室吧。” 朱经理会意，安排人跟丁琳进行对接，带着刘洋和江小流就去了办公室。 “朱经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小流，我们局生产科的，今天过来是有事情想跟你请教一下。” 进了朱经理办公室，刘洋制止了朱经理泡茶的举动，直接开门见山道。 朱经理本来还有些诧异今天怎么来了三个人，听刘洋这么说他就明白了，当即开口道：“请教不敢当，江工有事请直说。” 朱经理并没有因为江小流年轻就轻视他，而是把姿态放得很低，这么年轻就能进商业局，要不是能力过人，那就是背景惊人了，两种情况都值得他重视。 “朱经理客气了。”江小流说完看了看刘洋，刘洋会意，当即起身：“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抽根烟。” 来之前江小流就问过刘洋了，知道朱经理不是一个善于钻营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在商业公司经理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 “朱经理，是这样的，我们大队正在筹建一个罐头厂，想给咱们公司下属的百货大楼和供销社供货，想知道咱们的进货价能给多少？” 这也是刘洋给江小流的建议，直奔主题就好，没必要搞一些弯弯绕。 朱经理明显有些吃惊，他开始还以为江小流找他是要买东西的，没想到是要卖东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罐头有样品吗？” 江小流有些尴尬，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样品还没有拿过来，不过我跟您保证，口味和质量，外在包装都不会比云州的罐头差。” 现在确实没有成品，不过江小流对他们的产品还是有信心的，当然了，这也是谈判的技巧，总不能上来就说自家产品不行吧。 朱经理微微点头：“江工你是自己人，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云州的罐头都是水果罐头，在百货大楼卖八毛，进价是五毛，如果你们的产品质量没问题，我开始只能给到四毛五。” 四毛五，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江小流的预期，虽然他还没有核算成本，但是估计不会超过两毛钱，这个利润不低了。 朱经理怕江小流不高兴，继续解释道：“我们出四毛五，主要还是考虑到人们对这个牌子的接受要有一个过程，我们对外的定价肯定要比云州罐头低的，这个希望江工能理解。不过你们是本地的厂子，运输方面会省不少费用，所以算下来应该跟云州那边利润差不多。” 朱经理分析的很有道理，给的价格也很有诚意，江小流是比较满意的，而且他们的利润会更高一些，毕竟大队的人工要比国营罐头厂低很多。 “朱经理分析的很到位，也很有诚意，您这么说完我心里就有底了。这样吧，我这边尽快把样品给您送过来，到时候我们再具体谈合作的事情。” “好，那我就静待江工的产品了。” 对于朱经理来说，有更便宜更优质的产品也是很有好处的，虽然商业公司是上级全额拨款，但是如果商业公司盈利上涨，上级也是会有奖励的，同时也是朱经理个人能力的体现。 虽然他当了十几年经理了，对升职已经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有一说一，谁不希望自己的工作被人肯定呢。 听到办公室里的笑声，刘洋就知道两人已经谈好了，这才推门进去。 朱经理热情招呼道：“刘工快过来，尝尝江工带来的好茶。” 虽然江小流不喜欢喝茶，也不懂喝茶，但是不妨碍他拿空间里的茶叶送人。 “那我可得尝一尝，我认识小流这么久了，都没喝过他的茶。”刘洋笑着说道。 “洋哥你这是挑我啊，我也不知道你爱喝茶啊，我以为你就爱喝酒呢。” 几人闲聊一会，刘洋就起身告辞：“朱经理你忙着，我去看看那边弄的怎么样了。” 朱经理虽然不善钻营，但是接待上的必要礼节还是有的，哪能真让刘洋自己过去，当即陪着刘洋江小流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丁琳已经核对完了，见刘洋进来就冲他点点头，刘洋会意，就跟朱经理提出告辞。 商业公司这里是没有食堂的，这个时候也不搞商务宴请这一套，就算是宴请，刘洋几人也是要出钱出饭票的，还不如回商业局吃饭了。 朱经理也是知道这一点，就没有强留几人，很客气的送几人出门。 江小流明显感觉到丁琳对他的不喜，悄悄把一个袋子塞到刘洋手里，然后朝丁琳努努嘴，然后招呼一声就一个人先骑着车走了。 丁琳还有些诧异：“他怎么自己就走了？” 刘洋笑笑：“别管他，他还有事情，先走也正常。”说完把袋子递给丁琳：“这个送你。” “送我的？” 丁琳听刘洋说送她东西，一下就把上午的不快抛之脑后，很开心的接过来：“是什么啊，先走能打开吗？” 刘洋知道这是江小流的意思，也没看包里是什么，就随口道：“你自己看吧。” “呀，是巧克力！” 丁琳惊喜的看着刘洋，眼睛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了。 刘洋猛的抬头看向江小流远去的背影，暗骂：我*，这个臭小子坑我！ 第182章 丁琳的小心思 江小流没管刘洋两人，自己骑车离开溜达了一圈，等到午饭时间才回到商业局，不想早回去，回去了不免又得让杨丽丽盘问一番。 “小江上午怎么不在办公室？” 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江小流还是没躲过杨丽丽的“关心”。 “啊，丽丽姐，我上午跟林副科长请了假，出去了一趟。”江小流实话实说。 杨丽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跟林副科长请假？林副科长同意了？” 杨丽丽的表情让江小流有些迷糊，不过江小流还是点点头：“对啊，本来是要找王科长的，王科长不在，然后我就去找了林副科长。” “看起来小江是能让林副科长另眼相看的人呢，我们请假都不容易的。”杨丽丽的语气有些酸。 林少聪来到生产关系科之后，科里的老人都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林少聪也硬气，你们不是不合作吗，那我就不用你们，有活自己干，但是要想请假什么的，就不要想了，所以杨丽丽才会这么说。 “丽丽姐这么说可有点夸张了，可能林副科长是看我年龄小，对我比较照顾吧。”江小流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 杨丽丽听了这话就被转移了吸引力，好奇地问道：“小江，看着你很年轻，你自己也说你年龄小，你多大啊？” 额，江小流不禁邪恶的想了一下，旋即调整心神：“我今年十七了，四月刚过完生日。” “十七？”杨丽丽不禁惊讶出声，这个时候的人都是说虚岁的，十七岁那也就是十六周岁，这个年纪正常才初中毕业，江小流这都进商业局上班了。 “你这个年纪也太小了吧，年龄小被照顾也是应该的，哎呀，这么年轻真是令人羡慕啊。”杨丽丽笑着说道。 王晓军在一边暗自腹诽，真是个蠢女人，一句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倒是问问江小流上午去哪里了啊。 江小流又跟杨丽丽闲聊几句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找这么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做耳目，王飞宇的用人不太行啊。 又坐了一会，江小流去找林副科长销假，这是必要的程序，也是必要的礼貌。 “小江从商业公司回来了？”林副科长看了江小流一眼，示意他自己坐，继续低头写着什么。 “午饭之前回来的，怕打扰您休息，这会儿才过来跟您汇报一下上午的学习情况。” 林少聪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点头道：“行，那就说说吧。” 江小流就把上午在商业公司的见闻大概讲了讲，当然不会提他跟朱经理谈话的事情，最后总结道：“我认为我们科室应该跟业务科多多交流，毕竟我们一个管生产，一个管价格，这两方面还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的。” 开始林少聪并没有把江小流当回事，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孩子，学都没上几天，能有什么见识，不过最后这句话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虽然江小流说的也没什么新意，不过如果是一个年轻人能看到这一点，也还是很不错的。 “小江不错，很有想法嘛，你要有时间，可以多往业务科那边跑一跑，最好能弄一个交流合作方案出来，到时候咱们讨论讨论。” 林少聪觉得应该给江小流一个机会，也能更好的再观察观察他，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是不是真想做点事情出来。 “好的林科长，我一定好好努力。” 这个结果让江小流很满意，这样他就可以更方便的去业务科那边，而且不用每次都被杨丽丽盘问，他做什么也更方便一些。 江小流有些高兴的出了林少聪的办公室，回到科室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的样子。 “怎么了小江，被领导批评了？” 江小流也是有些无奈，感觉整个科室就杨丽丽有嘴巴，别人的嘴巴都不会说话，只会喝茶。 “没有没有，林副科长还夸我了呢。” 江小流是故意这么说的，实话实说反倒不容易被相信，果然杨丽丽哈哈大笑起来：“小江你还挺有意思，被批评就被批评呗，又没人会笑话你，不用大众脸充胖子。” “嘿嘿。”江小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假装看了起来。 刘学光小声问道：“真被骂了？” 江小流摇摇头，笑笑没有说哈，刘学光以为他正郁闷，也就没再问。 业务科这边，刘洋和丁琳也正在跟领导汇报工作，都是例行的工作，也没有什么难点，领导问询也只是走个过场。 “行，你们两个辛苦了，没什么事情就回去休息吧。” 业务科科长沈家强对两人说道。 对比每天坐办公室，去下属公司和厂子确实算是辛苦的了，业务科长对手底下的人都比较照顾，一般出外勤了的都可以提前下班。 刘洋和丁琳跟领导道谢，就要转身出门，这时候丁玲开口道：“领导，我们今天是跟生产科的小江一起去的，我发现小江这个人挺有想法的，能不能把他借调到我们科室来啊。” 沈家强还没说话，刘洋倒是很惊讶的看着丁琳，丁琳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冲他眨眨眼。 “借调？”沈家强也是有些惊讶，局里倒也不是没有借调的先例，只不过现在业务稳定，人员也充足，没有借调的必要啊。 “对啊领导，借调，小江挺有想法的一个人，还年轻，适合我们科室。”丁琳一本正经的说道。 刘洋暗暗吐槽，你这一本正经，你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 “行，我考虑考虑，你们先回去吧。”沈家强见丁琳说的坚定，还是决定考察考察再做决定。 “你这是什么情况？” 出了领导办公室，刘洋问丁琳。 “没什么情况啊，我就是觉得小江挺能干挺有想法的年轻人，既然在生产科不开心，就可以来咱们科室试试啊。” 丁琳说完就好笑的看着刘洋，她才不会告诉刘洋，她觉得江小流过来能有利于他们两人的关系。 今天刘洋送了她巧克力，让她开心到飞起，得知是江小流给准备的，就对江小流很感激，想着要是江小流能来她们科室的话，机会岂不是就更多了？ 第183章 电风扇 江小流对这些一无所知，还没定下来的事情刘洋也不会告诉他，到了下班时间他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今天吕白英和江小觞没有出门，两人在家里收拾屋子，这处房子对于一家三口来说有些大，打扫起来有些费劲，不说七八间屋子，光前后两个院子就要打扫一段时间了。 晚上吕白英蒸的包子，韭菜鸡蛋馅儿的，现在没有自留地了，只能去菜市场买菜买鸡蛋，好在现在只是粮食紧张，肉、菜供应还是充足的。 家里买粮食的事情不用吕白英操心，江小流到时间就会去把粮食柜装满。 “娘，以后我哥在家的时候，你就蒸包子包饺子吧，你做的面食还行，炒菜真不合适。”江小觞一边吃包子一边点评道。 “你个臭丫头，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放下，要饭的还挑三拣四的。”江小流吃的很开心，见江小觞嘚嘚瑟瑟就忍不住怼她。 “江小流，你现在翅膀硬了啊，还敢挖苦我了？” “切，你现在不挣钱不干活，再敢扎刺儿给你撵出去。”江小流才不怕她的威胁。 江小觞转头看向吕白英：“娘，你看我哥，他居然这么说我...” 吕白英一脸严肃的看着江小流：“小流，你这么说你妹妹可不对啊，以后不能这样了。” 江小觞又得意起来，一脸嚣张的看着江小流，就听吕白英又说道：“什么叫扎刺儿就撵出去，想撵就撵！” “啊——”江小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吕白英，就听到吕白英又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撵出去。” 江小觞看了看吕白英，又看了看江小流，狠狠的咬了口包子：“哼，不看就不看，我吃包子。” 哈哈哈哈哈，吕白英和江小流都笑起来，江小觞吃着包子也吃吃的笑起来。 天气越来越热了，江小流去百货大楼打听了一下电风扇，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告诉他，云山是没有电风扇的，云州的百货大楼有时候能有几台，不过基本上没等摆上货架就被买走了。 看来要想用上电风扇，还是得找王建国，这么久没见王建国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这天中午，江小流吃过午饭就去了菜市场，丁大勇也是刚吃完饭，虽然摇着蒲扇，但是不耽误他大汗淋漓。 “丁大哥，歇着呢？”江小流笑着问道。 见到江小流过来，丁大勇坐直了身子：“小流来了啊，这天太热了，实在是不爱动。” “可不是，太热了。”江小流递过去一根冰棍：“来一根，解解暑。” 丁大勇也没跟他客气，接过去撕开包装就吃了起来。 “大中午的怎么来我这里了？有事？” 江小流就嘿嘿笑：“这不是好多天没见了嘛，过来看看。” 丁大勇笑骂：“去去去，你来看我我信，但是这大热天的，可不是你跑来的理由，赶紧说，咱们之间不用绕弯子。” “哈哈哈，还是丁大哥了解我，我过来借电话用用。” “电话在屋里，自己去打吧。”丁大勇指了指办公室的里屋。 “得嘞~”江小流说完就进了屋。 从云州回来的时候王建国是给他留了家里的电话的，王建国的父亲是大厂领导，也是有资格装电话的，现在是中午，他父亲应该在厂里，所以现在打电话正合适。 电话接通的很快，是王建国的声音：“喂，哪位？” “王主任中气十足啊，最近哪里发财啊？”江小流笑着道。 “江小流？发什么财啊，发霉倒是真的，给我打电话，是有好事找我了？”王建国在家也是无聊的很，听到江小流的声音很是高兴。 “确实是有好事啊，给你弄了一批南方水果，有没有兴趣？” “是榴莲吗？” 上次的海鲜让王建国在云州收货很多，给老爷子带的榴莲更是让王建国想了很久，所以现在江小流问他，第一反应就是榴莲。 “榴莲有，山竹也有，还有一些别的，都是南方水果，一车拉走刚好。” “哎呀，多谢江兄弟了，有这好事还想着我，我跟你说，最近我都要憋疯了，你这是帮了我大忙了。” 还有一些话王建国没有说，对于他来说，挣不到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被人看不起丢面子，前一批海鲜他为什么那么看重，就是因为能帮他挣面子。 现在这一批稀罕水果如果到了云州，那场面，他想想都很爽啊。 “王主任，水果我给你准备好了，你也帮我板件小事呗。”江小流随意的说道。 王建国正想着美事，听江小流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他就知道，江小流不会白白便宜他。 王建国有心要拒绝，不过一车水果的诱惑实在是有些大，还是小心的问道：“你先说什么事，能帮的我肯定帮。” “小事一桩，肯定不会为难到王主任。” “你先说，我听听。”王建国不上当，不听到什么事情他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江小流暗道，王建国这是变聪明了啊，就直接说道：“夏天到了，帮我弄两台电风扇吧。” 其实如果天气太热的话，电风扇也没什么作用，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强一些，而且主要也是给母亲和妹妹用。 “电风扇，还两台？你真当我是万能的了？”王建国大声道，云山百货大楼的人说的没错，云州的电风扇还没等摆到货架就被买走了。 “王主任，你想想，你是带着一车稀罕水果回去的...” 王建国就沉默下来，是啊，一车水果，还是能办不少事情的。 “你要是为难，我就找白朗了啊，估计海州弄东西要方便一些。” “我...”王建国气极，这个江小流，居然威胁自己，自己肯定...还是得低头啊：“你什么时候要？” 江小流嘴角带笑：“你来拉水果的时候就给我带过来呗，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有什么稀罕东西都可以给我带过来啊，给你算钱的。” 是钱的事吗，王建国暗暗腹诽，不过还是答应下来：“成，星期六中午我过去，哪里找你？” “丁字胡同33号啊，你知道地方的。” 一说这个地方王建国更气了，本来他都要买下来了，被江小流骗走了，闷闷的答应下来就挂了电话。 第184章 王建国来了 搞定，果然王建国是有渠道的，江小流满意的走出了办公室。 “小流你这一脸喜色，是有好事？”丁大勇隐约听到了电风扇的字眼，但是他也知道人与人的交往是要有隐私的，可不能直接问。 江小流笑的更开心了：“也没什么，找朋友帮忙弄台电风扇，这天气太热了。” 电风扇啊，丁大勇倒也没有太吃惊，云山虽然弄电风扇不容易，不过丁三江家里是有的，他也是见过的，只是感慨了下江小流的朋友有能力，有路子。 丁大勇也没有开口说你也帮我弄一台吧，这种事情，江小流如果有能力肯定会直接问丁大勇要不要了，既然没问，那就是不好弄，他也就没必要开口徒增尴尬了。 “电风扇好，电风扇好，有了电风扇，夏天就好过了很多。” “行，那丁大哥你忙着，我回去上班了，有时间我再过来。” 丁大勇摆摆手，看着江小流的背影，若有所思。 商业局中午也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江小流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再晚就该迟到了。 办公室里有一个大吊扇，但是天气太热，屋里人又多，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王晓军几个年纪稍大有些发福的人就不停的扇着扇子抖着衣襟，就这也拦不住汗流浃背。 本来江小流还想给办公室带两个西瓜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徒惹事端。 星期五晚上，丁字胡同33号，江小流放了两张电影票在桌上：“娘，小觞，明天上午的电影，请你们看的，听说是新片子。” 吕白英没说话，江小觞狐疑的看看电影票，又抬头看着江小流：“不对劲，江小流，你不对劲。” 江小流有些懵：“什么就不对劲了，请你们看电影啊，怎么了？” 江小觞嘴角微抿：“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要把我和娘支出去？” “啪”，江小流拍了江小觞一下：“江小觞，我就跟你说不要看闲书，你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那你说，为什么把我们支出去？”江小觞不服气的问着。 “让你去你就去，那这么多为什么，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江小觞还要问，吕白英拦住了她，笑着对江小流道：“行，那我们明天去看电影，中午去国营饭店吃饭，你请客啊。” “得嘞，必须我请客。”江小流掏出钱和票，一并放到桌上。 他明天要准备在仓库里放水果，这个不好跟家里人解释，索性就让两人出去玩，吕白英看明白了江小流要在家里做什么事情，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吕白英也就不问，她愿意给他这种信任。 江小觞也就是好奇问问，江小流做什么她不是很关心，第二天上午回过早饭就拉着吕白英出门了，先去逛百货大楼，然后去看电影。 江小流熬到中午下班，赶紧冲出了办公室，刘学光喊了两声都没喊住... 家里没人，正好可以放东西，刚把仓库摆放好，王建国的车就停到了后院门口。 “王主任来的很快啊，舟车劳顿，辛苦了。”江小流热情的招呼着王建国，招呼完就往王建国身后瞅。 “你看什么呢？”王建国瞪他，“我大老远来的，也没准备点吃的？” “嘿嘿，王主任，我这不是看看你带的东西在哪里嘛，我帮你搬进去。”江小流嘿嘿笑着说道。 “东西少不了你的，先准备点吃的，然后把车装了。”王建国没好气的瞪他，碰上江小流就没脾气，他也是服气了。 “吃的有，快里边，不过我时间不多，一会还得回去上班，要不你们边吃边装货？” 江小流去灶房把饭端了过来，还是那天做的煎饼果子，没办法，实在是没时间准备了，只能吃剩饭了。 “嗯，江大厨的手艺还是牛的。”王建国吃到了好吃的就开心了起来，招呼着崔永安崔永强两兄弟也赶紧吃。 这次跟王建国一起来的还是崔氏兄弟，崔永强把两台电风扇放到地上，洗了手也过来吃饭。 “你们慢慢吃啊，吃完了去仓库装水果，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江小流说完就去看电风扇了，金龙牌，有些笨重，这金属用的真足啊，江小流把电风扇拎到屋里，插上电试了试，嗯，凉风很足，母亲和妹妹肯定喜欢。 看完电扇，也不等王建国几人吃完，就开始催着几人装水果了：“别吃了别吃了，留着路上吃呗，赶紧装货了，我这还着急上班呢。” “我*，江小流，你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典范啊。”王建国气够呛，扔下手里的煎饼，站起来踢了崔永强一脚：“别吃了，赶紧的，没看到江大厨开始赶人了？” 王建国也就是发发牢骚，没真的当回事，等打开库房门的时候，王建国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牛了牛了，这下牛大了...” 江小流可没给他时间让他在这里憧憬，很不客气的打断他：“王主任，赶紧的吧！” 王建国有些幽怨的回头看了眼江小流，妈的，就不能让我想想美事儿？然后又看向崔永强：“愣着干什么，赶紧搬啊。” 崔永强也不恼，老大让干啥就干啥呗。 崔永安笑笑，也跟着开始搬东西，时间有些紧，江小流也动手帮忙了。 水果都是装箱好的，装车也很方便，江小流力气大，一下可以搬三箱，看的王建国和崔永安是目瞪口呆，崔永强有些不服气，也跟着搬三箱。 江小流暗笑，也不说话，要的就是你们发掘潜力。 不过这个事情可不是一腔意气就能跟的下来的，搬了几趟崔永强就满头大汗了，不过还是硬撑着不松劲儿。 王建国看不过去了，主动从他手里搬了一箱下来，瞪他一眼：“你跟他较什么劲，比力气比体力，我都没见过能赢他的，他是怪胎，咱们都是凡人，还是老老实实一箱一箱办吧。” 崔永强明显松了口气，他确实跟不上了，放下手里的水果，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江师傅，你是这个！” 第185章 你的学历是最低的 趁着搬水果的功夫，江小流问王建国：“上次说的罐头厂设备的事情，有进展了没？” 王建国把手里的箱子装到车上，扶了扶自己的腰，平时养尊处优惯了，这冷不丁的干体力活还真有些受不了。 “江师傅，要不说你命好呢，我还真给你打听到了。” 如果说能搞到电风扇让江小流见识了王建国的能力，那这罐头厂设备的事情就真的让江小流对王建国刮目相看了。 “王主任出马，一个顶俩啊。快说说，具体什么情况？”江小流不停的拍着马屁。 王建国撇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只是打听到了设备，能不能拿到手，你还得自己去谈。” 江小流不在意，这个时候买设备，也是要有指标的，他们大队就算建厂，也是小厂子，不可能能够拿到新设备的配额，只能是打旧设备的主意。 他当时找王建国，也是想让王建国帮忙打听这方面的消息，也从没想着能一下子就把设备拉回来。 “有消息就很好了，设备去哪里联系？”江小流问道。 王建国得到这个消息也算是机缘巧合，他答应了江小流要去帮忙找机器，就托了朋友去打听这个事情，不过以这个时代的情况，没有政府层面的协调，靠私人关系想弄到机器还真的挺难的。 江小流当然知道这个情况，他拜托王建国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也没想着能真的弄到机器。 没想到还真让王建国打听到了，隔壁的青州地区罐头厂一个副厂长跟王建国他爸是战友，前几天出差来云州，正好聊到了厂里的事情，现在国家正跟米国是蜜月期，他们罐头厂从米国引进先进的生产线，这样厂里的旧机器就要淘汰了。 当时王建国就跟副厂长提了这个事情，不过副厂长也说了，这事他说了不算，只能帮忙联系，这几天就算江小流不联系王建国，王建国也会通知江小流的。 “王主任你太牛了，你还说我运气好，你运气才是真的好啊。” 王建国听了一愣，笑骂道：“我运气好就是给你办事用的？” “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江小流嘿嘿笑着，“咱们什么时候去青州合适？” 王建国也无奈，江小流就是这么厚脸皮，他想了想道：“尽快吧，那边也不一定能一直留住。不过你有时间去吗，你不是得上班？” 经王建国一提醒，江小流想起来了，他还得上班呢。 “我这边协调一下，定下来时间给你电话，我会尽快的。” 王建国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王建国来得快，走的也快，跟江小流各取所需之后都开心的离开了丁字胡同，他要赶紧回云州运作水果买卖了，江小流也着急回去上班。 今天是星期六，第二天就休息了，所以下午整个单位的气氛都很轻松，忙了一个星期，大伙也都想着能好好放松放松。 就连江小流晚回来一会都没人注意到，最主要的可能也是杨丽丽不在办公室吧，江小流难得清闲，不用去应付这种无意义的对话。 看办公室里没人注意，江小流从自己带的水壶里给刘学光倒了一茶缸果汁，加了冰的，低声跟他说道：“天气太热了，你试试这个。” 刘学光看着黄澄澄的果汁，感受着凉丝丝的香甜气息，摸着茶缸凉凉的感觉，刘学光很是惊喜，喝下第一口，眼睛瞬间瞪大，又连喝两大口，刚要说话，江小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学光会意，冲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乐呵呵的抱着茶缸慢慢的喝了起来。 江小流冲他举了举自己的水壶，做了个干杯的手势，也呲溜呲溜的喝了起来，炎炎夏日，一杯凉果汁下肚，一个字，爽！ 不过一想到还要请假，江小流又不禁皱眉，他要去，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去，最起码刘满江要跟着去吧，还有钱的问题，即便是旧机器，也不会太便宜，也不知道队里能有多少钱，再有就是时间了，估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谈成的，自己这个工作，还真的不容易离开这么久。 这么想着想着，手里的果汁也不香了，江小流揉着眉心，也没想出个办法来，算了，明天回大队跟刘满江商量商量再说吧。 江小流回到家的时候，江小觞和吕白英已经在摆弄电风扇了，屋里不时传来两人的惊呼声和笑声，听到这个声音，江小流一下子就不觉得愁了，感觉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看到江小流进来，江小觞高兴的跑过来：“哥，哥，哥，你这个惊喜真的是太惊喜了，这个就是电风扇吧，太凉快了。” 吕白英也是笑着道：“一直听说电风扇，没想到咱家也能拥有，真的很舒服，花了不少钱吧？” 江小流嘿嘿笑：“没有没有，没多少钱，咱家用着舒服就行。” “咱们有两个电风扇，咱娘屋里放一个，小觞你屋里放一个。” “啊！” “不行！” 江小流刚说完，吕白英和江小觞就齐声反对：“小流你屋里放一个，小觞屋里放一个，就这么定了。” 江小觞也说道：“我哥用一个，娘你用一个，晚上我来你屋睡，嘿嘿，这样就都有风扇用了。” 行，这个主意不错，江小流和吕白英都给江小觞比了个大拇指：“这大个子没白长，脑子还挺好使。” 江小觞个子确实不矮，现在得有一米六五还多了，这个时候的女性有一米六五已经算是不矮了，而且江小觞才十三岁，可能还能长两年。 “你说谁没脑子呢，你要记住，咱家你学历是最低的。”江小觞冲着江小流翻了个白眼。 江小流张大嘴巴，看了看江小觞，又看了看吕白英，好吧，他居然不话可说。 吕白英也在一边笑了起来：“让你多读书吧，现在后悔了吧。” “哥，没事，你学历低我们也不会看不起你，从明天开始我给你补课！” 江小流转身就走：“告辞！” 第186章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 用上了电风扇的一家人晚上睡的很香，电风扇还是很管用的，特别是第一次用的吕白英和江小觞，简直爱死这个能吹风的铁家伙了。 当然对于用过空调的江小流来说，这个电风扇也就是聊胜于无。 早饭煮的馄饨，江小流慢慢的喝着汤：“娘，我今天要回大队一趟，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 他需要赶紧回队里跟刘满江商量罐头厂的事情，还有就是去化肥厂做工的事。 吕白英沉吟一会，缓缓开口道：“回去一次，怎么也得去趟老宅，给你爷爷奶奶带两斤肉吧。” “娘，凭什么给他们带东西。”江小觞先不乐意了。 江小流倒是能理解吕白英的意思，他们虽然搬到了县里，但是还是江家人，既然回了队里，还是要注意礼节的。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小觞，那毕竟是咱爸的父母。” 江小觞眼圈一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江小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起身去推车了。 “灶房里给你们留了水果，记得吃。”说完江小流就出门了，他要趁着早上凉快赶紧走。 现在马路两边的麦子都收完了，只有一些孩子还在地里捡着麦穗，捕着蚂蚱。麦穗基本捡不到了，蚂蚱还是不少的，烧着吃也算是一道不错的美味了。 粮食减产的担忧还影响不到孩子们的快乐，他们在地里开心的跑来跑去，大呼小叫。 靠近大队，就能听到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脱粒确实是费时间费人工的一件事情，不过看起来南理大队的脱粒已经进入尾声了，两台拖拉机只有一台在工作。 “刘叔，忙着呢？” 江小流一路没停，直接来到大队部，看刘满江正在忙，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刘满江抬起头，看到是江小流也有些高兴：“今天是星期天，估计你该回来了，就是没想到你能来的这么快。” 这会儿确实挺早的，还不到八点，不过天气也慢慢的热起来了。 “来跟您商量商量化肥厂和罐头厂的事情。”江小流也没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化肥厂怎么了？”刘满江一惊，难道是化肥厂那五十人出事了。 “现在夏收也差不多了吧，化肥厂那边派劳务的事情啊。” 江小流提醒道。 刘满江一拍脑门：“对对对，化肥厂还需要劳务。” “嗯，夏收马上就结束，夏种还要差不多一个月，确实可以联系那边了，咱们队里能去多少人？” 化肥厂当时说的需要三百人，现在只有五十人，要想加快工程进度，估计需要的人会更多，不过县里这么多公社和大队呢，南理大队能分多少名额还真不好说。 “我估计咱们能分30-50个吧，咱们大队的优势就是夏收结束的早，可以更早的跟那边联系。再说了，咱们队里也出不了太多人吧，到时候有了名额，您也可以联系别的大队啊，这可是卖人情的好时候。” 刘满江就觉得江小流分析的很有道理，夏收结束到夏种有一个多月的空档期，这个时候大部分劳力都是闲着没事做的，能有机会出去干劳务挣钱那都是很难得的。 “咱们大队明天应该就能脱粒结束了，不过要是出劳务，明天就能收拾好出发的。” 江小流想了想：“明天晚上我来给您信儿，看去多少人。” 来回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江小流不觉得是麻烦事。 “现在我们聊聊罐头厂的事情吧。”江小流说道。 刘满江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抽出一张纸递给他：“现在果子的产量基本估算出来了，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没想到咱们山上有这么多果树。”说完又压低声音道：“山上还有一片实验林，那果子长的真不错。” 这应该说的就是当时江小流在山上发现的经过修剪的那片果树了，果然长势很好吗？ 江小流点头，罐头主材解决了。 “公社那边对我们办厂是什么态度呢？支持还是？” 这个也是江小流很关心的问题，虽然说公社应该会估计下面的大队主动求变，不同意的几率不大，但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上次林书记表达了对我们大队同时办养鸡场和罐头厂的顾虑，担心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和资金，对罐头厂持有保留意见。” 刘满江也有些头疼，现在队里既要顾眼前去化肥厂干劳务，也要想着将来办厂子，还真的有资金和人手上的压力。 “养鸡场不费人手，也花不了多少钱，主要还是罐头厂，我刚打听到了一批机器，估计的花点钱。咱们也不能只靠自己，也需要到公社寻求公社的支持。” “机器？”刘满江虽然不懂机器，但是也知道有了机器就有了效率，不禁面露喜色，“你说得对，是要去公社的寻求支持，不过这个支持不好要啊。” “马上要交公粮了。”江小流提醒道。 公粮？今年粮食减产，各个大队的公粮估计很难交齐，南理大队也不例外，刘满江这几天还跟郭会计商量少交多少合适来着。 但是现在江小流提出交公粮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呢？ “你的意思是，我们用粮食换资金？”刘满江不确定的问道，“不过咱们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啊，交了公粮咱们自己都不够吃。” “刘叔，咱们肯定不能用剩下的粮食。今年各个大队粮食减产已成定局，咱们大队还好一些，一些大队减产四五成甚至更多，公社肯定也会很头疼，我们只需要跟林书记说足额缴纳公粮，表达我们大队为公社分忧的决心，这个时候再提罐头厂的事情，林书记还能不答应，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咱们的罐头厂发展的好，咱们是需要从别的大队收果子的，到时候可以用粮食换，也能解决一部分大队的吃饭问题，这也是为公社解决问题嘛。” 这些东西刘满江也不是想不到，只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果然听江小流说完，刘满江一拍大腿：“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啊！” 第187章 公粮换支持 江小流的话给刘满江提供了新的思路，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公粮反正是要交的，他们大队全额交，换取公社对大队建厂的支持。 粮食减产，大队还是全额交公粮，分到村民手里的粮食就少了，但是下半年罐头厂投产了，大队有了收入，又可以买粮分给村民，这样子等于村民的粮食没少，如果操作的好，粮食还有多。 刘满江看着江小流就很满意了，禁不住夸道：“商业局的班没白上啊，这主意是真的不错。” 江小流就笑，这个还真不是在商业局学的，不过这话也没必要跟刘满江说了。 “刘叔，那你尽快去公社跟林书记讨论这个事情，把这些都落实清楚了，我也要回去找机会请假，机器那边也要您和我一块去才行。” 事情还是挺多的，而且每一件都很重要，都是环环相扣的，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很难再进行下去，没办法，草根初创业，就是这么的艰难。 “行，我今天先把化肥厂劳务的事儿定下来，明天一早去公社，有了消息去县里给你带信儿。”刘满江也是踌躇满志，事情虽然多，但是一件一件的来也不是不能解决。 “叔，我听说那里有农学院的果木专家？”江小流看四下无人，指了指牛棚。 刘满江瞪他：“是有一个，不过这事儿你先别掺和，我这里自己有安排了。你要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我合计合计再说。” 江小流心里一暖，他知道这是刘满江不想让他沾上麻烦。 “我也没什么想法，就想着有这种专家，有时间帮咱摆弄摆弄果树，最好能研究点新品种出来，到时候咱们的罐头可就是独一份了。” 刘满江点头：“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江小流的思路是对的，有这种条件最好还是用起来，这也是改造的一种形式嘛。 江小流又跟刘满江聊了一些细节问题就告辞了，临走给刘满江扔下一斤烟叶就跑了，刘满江喊了两声没喊住，笑骂一声就把东西收了起来。 从大队部出来，江小流直接去了老宅，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去转一转。 老宅里，江老太和老二家的在收拾，其余人都去上工了，本来老二家的也应该去上工的，不过她刚怀上，跟队里说明了情况就在家里休息了。 当然这个事情江小流是不知道的，也没人会通知他们娘仨，江小流也不感兴趣。 “奶，二婶。”江小流进了门就很客气的打招呼，江老太虽然看着态度冷淡，但是嘴角还是微微扬起：“进来吧。” 江小流把带来的肉放到桌上：“割了两斤肉，给您和我爷加点营养。”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回头走的时候带回去啊。”江老太也看明白了，江小流现在是吃软不吃硬，只要不惹毛他，还是很大方很好说话的。 “总也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带两斤肉也不多，娘你就收着吧。”老二家的在一边说着，她最近怀上了，虽然还没有到胃口大开的时候，但是肉谁不喜欢吃啊，她特意找人看过了，她怀的是男娃儿，现在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都先让她吃。 江老太瞪她一眼，这个老二家的最近仗着怀上了有些飘，就是脑子没跟上，江小流现在是差两斤肉的人吗，只要哄好了，好处多的是，这个眼皮子浅的笨娘们儿，眼里就只有眼前这两斤肉。 “二婶说的也很对，我跟我娘还有小觞现在离得远了，不太能照顾到二老，回来带东西都是应该的。” 江小流就是来走个过场，也不想跟她们发生争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顺着老二家的吧。 老二家的听到江小流的话，一下子就高兴起来：“看吧，小流也是这么想的。小流，你们在县里住的还好吧，听说县里什么东西都得买，吃颗青菜都得去买？” 毫无疑问，住在城里是很方便的，有电灯有自来水，劳动量上跟村里更是没法比，这都是城里人的优势，不过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处啊，最起码吃菜是不用花钱的，这样就是老二家的能想到的她比吕白英强的地方了。 江小流点头：“可不是，啥啥都要钱，而且还很贵，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我娘都后悔住县里了。” 老二家的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是她想听到的答案，最近一直听到村里人羡慕吕白英的好运道，把她可是气的够呛，现在知道了吕白英一家也就是勉强维持，真是让她太开心了。 江老太是不太相信江小流的话的，城里就算东西都要买，东西也都贵，但是江小流挣的多啊，他们家就三口人，两个人挣工资，这可比一般的双职工家庭好过多了。 要真都像江小流说的过不下去了，那城里一多半的人家早就饿死了。 几人很快就陷入了沉默，实在是也没什么好聊的，江小流轻咳一声：“那什么，奶奶，二婶，你们忙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江老太和老二家的也没挽留，难道还留下吃饭吗，那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江小流也不在意，本来也没打算留下来吃饭的，骑上自行车就回县里了，他也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请假了。 后面的事情会很忙，商业局倒是不忙，但是也不能随意脱岗啊，江小流突然觉得这个工作有些碍事了。 南理大队大队部，大队干部们又开始开会了。 “化肥厂还需要人干劳务？” 这个消息就太让人惊喜了，前面去的五十个人虽然还没回来，但是挣多少钱挣多少工分村里人可是给算的明明白白的，比在村里上工强太多了，而且还能敞开肚皮吃饱饭，这对很多人来说真的是莫大的诱惑。 “对，化肥厂还需要人，不过具体要多少人还说不好，我们先按30人定，到时候如果有出入就再说。” 刘满江笑呵呵的点着旱烟，这都是让村里人吃饱饭的底气啊。 第188章 江家老宅的对话 “呀，今天咱娘下本钱了这是，居然有肉吃了。”江老二进了院门就直奔灶房，自从知道郭艳丽怀上了儿子，江老二就一直放心不下，有时间就跟在郭艳丽身边，实在是在村里，没儿子就没底气。 “我儿子今天闹事了吗？”江老二把手放到郭艳丽的肚子上，一脸幸福。 郭艳丽笑着把他的手拍开：“闹什么闹，才几天啊，就闹。肉是江小流带来的，咱娘让切了一块。” 江小流？ 江老二一愣，这段时间在大队他可没少听到这个名字，周围人说起江小流来都是好话连连，那夸的，都快要上天了，真真的是别人家的孩子，不光夸，还有感激，感激他帮村里人找了工作，感激他帮村里弄了拖拉机和粮食。 不过很多人聊这个的时候都有些避着老江家人，江老二就碰到过很多次，一帮人聊的正好，他一靠近，很多人就不说话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算有人继续说话，也有些幸灾乐祸阴阳怪气的样子，有时候也会有各种风凉话，就连原先关系很好的几个人，看他都有些不对劲了。 “小流人呢？在屋里呢？” “走了，放下肉就走了。”郭艳丽随口说道。 走了？ 江老二一阵失望，他最近也有些想明白了，江小流现在是真的出息了，靠长辈身份已经不好压制他了，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跟他缓和关系。 以前关系不算好，但也没有撕破脸，现在有二老在，还有一些羁绊，以后等...再想缓和关系就更难了。 关系缓和了，先不说现在能不能捞到好处，但是以后真有事求到江小流，看在亲戚关系上，他也不能不管吧，怎么也得给自己儿子留个关系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走就走了呗，一个白眼狼而已。”郭艳丽看江老二表情不太对劲，就有些不解的问道。 江老二赶忙走到灶房门口，看了看没人又走了回来，压低声音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小点声，什么叫白眼狼，我跟你说，现在江小流厉害了，咱可不能再跟以前那样对他了。” “有出息咋了，有出息跟咱也没多大关系，也没见他给咱什么好处！”一说起这个郭艳丽就生气，她也听村里人说了江小流的事，也知道江小流给王铁头弄了个化肥厂的工人身份，这种好事居然不想着自己家里人，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看郭艳丽有些生气了，江老二也就不再说话，这个事情有机会再慢慢跟她说吧，现在她在气头上，说了她也听不进去。 饭菜端上桌，几个孩子是最开心的，家里就是夏收开始的时候吃了一点肉，这又二十多天了，终于又能吃上肉了，而且今天是两个肉菜，肥肉片子看起来就要流口水了。 江老二开口道：“娘，我听说今天小流过来了？” “小流来过？”江老三有些惊讶，以前江小流回来都会去跟他打个照面的，这次居然没找他。 江老太点头：“是来坐了坐，说是找队长有事，你们吃的肉就是他带过来的。” 江老太想了想又说道：“现在老大一家搬到县里了，回来的次数也少了，不管是老大家的还是小流小觞回来，咱们做亲戚的都要有个亲戚的样子，别占便宜没够。” “听清楚没，老二家的老四家的。” 郭艳丽是有小聪明的，她这个时候从来不会反驳老太太的意见，都是怂恿老四家的出手，不过很多时候老四家的不用怂恿，自己就会跳出来了。 果然李秀梅正吃的香，听到说自己就有些无辜的抬起头：“娘，我怎么就没个亲戚样子了？我可都是为了咱这个家。” 一家人，以前都一样，逮着老大家使劲儿薅羊毛，大哥别笑话二哥，都没个亲戚样儿，凭啥单独说自己，李秀梅有些不服气。 老太太气的拍了拍桌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自己以前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以前的不管了，以后谁要是再对老大家的出言不逊，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李秀梅没想到老太太发这么大火气，顿时吓得不敢吭声了。 江老四一看赶紧劝道：“娘，你别气了，秀梅也是为了咱家好，没有私心的。” 江老太就瞪他，这几个儿子一个一个都不省心，连媳妇都管不好：“你一个老爷们儿，拿出点老爷们儿的气概来，要是你们那边再出幺蛾子，你也滚出去。” 江老四缩了缩脖子，低头吃饭不吭声了。 看一桌子人都不说话了，江老太又发话了：“都把我的话放心上，听我的你们吃不了亏。” 大队部这边，各小队都分到了去化肥厂劳务的名额，他们自己回去把名额定下来，下午的时候汇总到郭会计那里。 化肥厂劳务的事情告一段落，刘满江敲了敲桌子，等所有人都看过来又说道： “再有一个事，就是罐头厂的事。现在有这么个情况，小流那里找了几台机器，希望咱们大队能买回来，首先说明啊，这个是好事，也是托了关系的，不然还真轮不到咱们。那就有了一个问题，咱们大队没什么钱。” 郭会计点头：“队里确实没多少钱，还有很多地方要用钱，也不能都投到罐头厂上面。” 刘满江继续道：“小流今天上午过来给我出了个主意，大伙一块听一听。” 说完刘满江就把江小流提出的公粮换支持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看向大伙。 粮食减产的事情大队干部们早就知道了，大概产量也有了预估，其实不光他们，有经验的村民也都能估算出来，更不用说还有别的大队的亲戚朋友了，别的大队减产更是严重。 江小流提的这个主意，精妙之处就在于打了时间差，粮食不够，但是前半年是够吃的，等到了后半年，罐头厂就该盈利了，到时候粮食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老刘，事情是好事情，就怕咱这个罐头厂...” 第189章 三千斤粮食统一意见 治保主任话没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确实，江小流的主意，一切的基础都是罐头厂办厂顺利，一旦办厂出了问题，那全村人就会跟着出问题了。 这个刘满江和江小流也讨论过，江小流也不能保证罐头厂一定不会出问题，但是他最后说了，如果罐头厂出了问题，他今年支援队里的三千斤细粮就不要了。 刘满江当时很震惊，只是愣了一下就拒绝了他，在他看来，宁可不办厂，也不能让江小流吃这么大的亏，江小流给村里办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但是江小流说的一句话让他动容：“叔，三千斤粮食很多，但是对我来说，没有这些粮食也饿不着我们家，有这三千斤粮食，也不能让我一天就吃十斤。如果有这三千斤粮食打底，队里反对的声音就会减小，队里的罐头厂就有可能建起来，到时候全村的人都能吃饱吃好，这一点太重要了。” 最后江小流还开玩笑的跟他说：“叔，您要实在过意不去，等队里条件好了，多还我点粮食就行了。” 大队部众人还在争论着，最大的顾虑就是罐头厂出问题了怎么办，到时候没有粮食吃怎么办。 刘满江轻轻敲了敲桌子：“都听我说个事。”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刘满江开口道：“上个月，队里借了三千斤细粮，大伙都没忘吧。” 这事当然不会忘，这个年代的人欠了钱欠了东西，一分钱都能记得非常清楚，更何况是这么大一批粮食。 “是啊，还要还三千斤粮食呢。” 这会儿麦子亩产也就二三百斤，今年产量更低，三千斤细粮就得接近二十亩地的产量，整个大队也没多少地，这三千斤真就能伤筋动骨了。 “小流那边答应了，粮食不着急还，等罐头厂建好了，队里条件好了再还就可以，前提就是要建罐头厂。”刘满江继续说道。 啊？？！！！ 此话一出，大队部一片哗然，三千斤粮食啊，都不着急要的，而且听这意思，要是罐头厂出了问题，这粮食就不要了？要不然怎么能说等大队条件好了再给呢，罐头厂要是出问题，大队条件好不了。 “不是，队长，小流这孩子图什么呢？这事他娘同意吗？”说话的是队里的妇女主任，她跟吕白英关系不错，肯定是要为她们家着想的。 “对啊，这孩子这么做是图什么呢？难道罐头厂里他能捞什么好处？”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先不管能不能捞好处，三千斤细粮啊。” “这孩子太仁义了，跟他爹一样，要是这样的话，这厂子，咱得办！” “对，小流一个后生都能有这个魄力，我们这些人也不能拖后腿！” “对，队长，这事就听你们的，咱们办厂。” 刘满江有些感慨，江小流又猜对了，只要抛出三千斤粮食的事情，队里的阻力就会很小了，果然现在都同意了下来。 妇女主任看着大伙积极性很高，有些着急的问道：“队长，你还没说这事小流他娘知道不知道呢。” 刘满江笑着解释道：“现在他们家小流当家，吕老师不管事，而且我们也分析过了，罐头厂虽然还有很多困难，但是失败的可能性很小，我们有原料，有技术，还有销路，即便没有机器，咱们也能搞起来，到时候也不会亏待这孩子的。” 这么解释妇女主任也就稍稍放下心来，不过这孩子也是心大，希望能有个好前程吧。 “行，既然大伙都同意，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各位回去赶紧把化肥厂名单拟出来，我明天去县里先落实这个事情，然后去公社找林书记谈公粮的事。” 刘满江做了最后的总结，就打发众人回去忙了，也到中午了，该回家吃饭了。 江小流从老宅出来，也没有回家，家里就是空房子，东西也都收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好看的，直接骑车就回了县城。 吕白英和江小觞居然不在家，江小流笑笑，这样挺好的，母亲和妹妹也有了自己的事情可做，不用在家无聊了。 自己一个人自家吃饭就简单了很多，江小流做了一份凉皮，又自己弄了果汁，开着电风扇，心静自然凉，也是很舒服了。 第二天上午刘满江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是先去公社开了介绍信才过来的，本来是想着开介绍信的同时跟林书记谈一谈公粮的事，没想到林书记去了下面大队，今天估计都不会回来了，刘满江只好先拿着介绍信来了商业局。 江小流这次请假找到的是王飞宇，王飞宇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没细问江小流要去做什么，直接就给了假。 江小流拿着假条出门还有些懵，本来以为请假会费些口舌，没想到这么顺利，对于王飞宇的做法又有些看不懂了，不过他也没在意，拿着假条很开心的就出门了。 “这化肥厂够偏僻的啊。”蹬了二十几分钟的自行车才到化肥厂门口，刘满江有些感慨。 江小流就笑：“建厂子嘛，肯定不可能面面俱到，等化肥厂做大了，这里一样很繁华。” 化肥厂还是有些污染的，肯定不能建在市区，建在偏僻的地方也很正常，等以后职工多了，经济再放开了，边上慢慢也就发展起来了。 “大爷，我找杨厂长。”江小流跟门卫大爷打着招呼。 门卫大爷见到江小流还是像往常一般热情：“江师傅快进来，厂子在厂部呢，直接过去就行，车子就放着，我给你们看着。” 江小流连忙道谢，顺手把一包烟塞到大爷手里，大爷笑的更开心了，厂子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像江小流这么会来事的还真不多。 刘满江也在心里感慨，小流这孩子是真的会来事，也是真能花钱啊，一般人也学不来。 吴秘书正好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看到江小流先是一愣，然后笑起来：“江师傅是来找杨厂长？” 吴秘书是知道江小流的事情的，明面上江小流是被迫离开了化肥厂，但是江小流离开化肥厂就去了商业局，这是明显的上面给的补偿啊，也是打了化肥厂某些领导的脸面。 江小流点头，也笑着回答道：“吴秘书，杨厂长在吗？” 屋里的杨爱国听到江小流的声音，不禁开口道：“外面是小江吗，快让他进来！” 第190章 一百个劳务名额 吴秘书帮着推开厂长办公室的门，江小流示意刘满江在门外等一会，跟着吴秘书就进了办公室。 “小江，怎么样，商业局那边还适应吗？”杨爱国见到江小流很高兴，他是知道江小流在丁三江心中的地位的，而且他跟江小流也没有矛盾。 江小流很客气的回答道：“多谢杨厂长关心，我在商业局那边还只是学习阶段，收获很大。” “好好好，以后就是领导了。” 江小流就笑：“杨厂长说笑了，都是为人民服务，而且您一直都是我的老领导。” 杨爱国摆摆手，示意江小流喝茶：“今天商业局那边不忙吗？” “我是跟我们大队的队长一起过来的，大队那边夏收基本结束了，想问问咱们厂里劳务的事情。” 都是熟人，也没必要绕圈子，江小流直接开门见山。 杨爱国有些惊喜：“夏收结束了？这么快？” 他的印象里夏收都是要一个月左右的，这才二十天吧，就结束了？今天早上厂部会上反馈回来的信息是还有差不多一个星期夏收才结束，南理大队这是开挂了吗。 “我们大队今年有了两台拖拉机，效率提高了很多，所以就结束的快一些，还有一些收尾的活，村里的妇女小孩就能干。” 江小流给他解释道。 拖拉机，想到这个杨爱国就笑了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呢，哈哈哈。” 江小流也跟着笑，确实拖拉机算是意外之喜了。 “厂里计划还要三百人，你们大队能来多少人？”杨爱国直接就跟江小流交了底，南理大队已经有五十人在厂里了，这五十人表现的不错，活干的好，还服从管理，花的成本还要比正式职工低一些，所以杨爱国对南理大队印象是很好的，希望能有更多大队的人过来。 “厂长，我们队长在外面等着呢，我把他叫进来，你们谈？” 大队出人这个事情还是得队长做决定，他对队里的人和事了解的更多，也省的江小流在两边传话了。 “行，快请进来吧。”杨爱国点头，他能感受到江小流对大队队长的尊敬，也想见见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小流起身去了门外，招呼刘满江进了厂长办公室。 杨爱国很给面子的站起身来迎接刘满江，两人一番寒暄之后开始聊正事。 “多谢杨厂长的看重，我们大队也想着能多派些人过来，不过队里事情也不少，马上又要上马养鸡场和罐头厂，这次能出三十多人最多四十人吧。”刘满江斟酌着措辞，小心的回答着杨爱国的话。 杨爱国对这个数字稍稍有些失望，他以为南理大队至少能再来五十人呢。 江小流给刘满江使了个眼色，刘满江会意，又开口道：“如果杨厂长信任我，我可以去我们相邻的大队再找些人过来，保证这些人跟我们大队的人一样。” 杨爱国眼前一亮，他知道厂里想招劳务很容易，全县这么多村民，想干这个活的太多了，不过招来的人能不能像南理大队的五十人这么好用，这就很难保证了，如果招的人素质不行，到时候出了乱子，也是麻烦事。 杨爱国沉吟一番，缓缓开口道：“刘队长，我给你一百个名额，不管是你们大队的人也好，别的大队的人也罢，我只要求来的人能像现在的五十人一样好用，等工程结束了，厂里会给予你们大队一些奖励。” 一百个名额，南理大队能出四十，别的大队出六十，这个数字是不会影响队里工作的，刘满江点头答应下来：“这个杨厂长请放心，保证来的人跟我们的人一样好用。” 杨爱国很满意，站起来跟刘满江握手：“那就多谢刘队长了，还有一点要求，人员到位越快越好！预计工期还有两个半月到三个月，能提前完工的话，也会有额外奖励的。” 正事谈完，江小流跟刘满江也就没有多待，杨爱国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几人就各忙各的去了。 “叔，一百个名额啊，这个也可以跟林书记聊一聊啊。” 出了化肥厂大门，江小流就提醒刘满江，这一百个名额，对公社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与其只是让刘满江在别的大队队长面前装一次，还不如到林书记那里换一点实际的好处。 刘满江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一百个名额啊，公社林书记还不得乐疯了？ 刘满江顿时心情大好：“走走走，到饭点了，咱们去国营饭店，我掏钱，咱们再合计合计怎么跟林书记说这个事。” 江小流也没拒绝，他给大队做了这么多事，吃队长一顿也说的过去吧。 到了国营饭店，刘满江就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主要还是来的少，不怎么会点。 江小流也没看写着菜单的小黑板，笑着对点菜窗口的服务员道：“桂香姐，两碗青菜面。” 王桂香跟江小流也是很熟悉了，利落的收了刘满江的钱票，笑着跟江小流道：“小江你们去那边坐，一会我给你们端过去。” 一般来国营饭店吃饭都是自己道窗口端菜的，王桂香能给端过去也算是很给面子了。 对于服务员能认识江小流，刘满江也没有太在意，江小流在县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认识几个服务员也很正常。 “小流，你说咱怎么跟林书记说这个事情？”刘满江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跟江小流讨论起来。 江小流想了一会，开口道：“我觉得您就直接把一百个名额都给林书记，这样也能让林书记觉得受到了尊重，当然林书记不可能把名额都拿走，最大的可能就是给咱们留五十个。” “有了这五十个名额，咱们大队的人够安排了，也能让您在隔壁大队卖个好。” 刘满江听着江小流的分析频频点头，把名额都给林书记，他也不可能都拿走，这样既能安排自己队里的人，又不耽误自己挣面子，还能换取林书记的支持，一举三得啊。 “小流，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 第191章 吃面 听着刘满江的夸奖，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些的，越想越觉得杨爱国给的这一百个名额太有用处了。 单靠全额交公粮来换取公社的支持，理由还是单薄了一些，但是这一百个名额给出来，成功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不少。 “小江，面好了。”王桂香端了一碗面过来，后面跟着的是李福，嘿嘿笑着把另一碗面放到桌上。 李福跟江小流闲聊几句就回后厨去忙了，这会儿正好饭点儿，后厨还是挺忙的，临走压低声音道：“江师傅，等会我再给你们端两碗面过来。” 见江小流笑着点点头，李福高兴的跑回了后厨。 刘满江有些诧异：“你在这里很有面子啊，服务员跟你很熟，厨师还能给你送面。” 江小流也嘿嘿笑：“叔，我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啊，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跟大伙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个刘满江有些不记得了，随即点头，要是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筷子伸到碗里，一下子诧异起来，青菜面还有荷包蛋？ 江小流示意，别惊讶，赶紧吃吧。 刘满江就笑笑，开始大口吃面，果然到哪里也是有熟人就会方便很多。 两人一碗面还没吃完，李福就端了两碗面过来，江小流也没跟他客气，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就好了。 这个时候一碗面的量还是挺大的，不过这时候的人也能吃，江小流把第二碗面分了一半给刘满江，他是吃不下两碗的。 刘满江吃的很香，别看他是队长，在家里也一样不能放开肚皮吃饭，这是花了钱的，能吃饱当然不会客气。 “叔，你慢慢吃，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刘满江示意他随意，低头继续吃面。 江小流出去转了一圈，从空间拿了两个西瓜，一手一个抱着进了国营饭店。 后厨已经快忙完了，梁勇正在炒最后一个菜，现在梁勇已经开始上手一些简单的菜了。 江小流把西瓜递给李福：“天气热，请大伙吃西瓜。” 杨大厨正在检查库存，看到江小流也是很热情的走过来：“早就听他们几个说你过来了，一直没腾出手来，没想到还是你先来了。” 江小流笑着道：“哈哈，我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快忙完了吧。” 杨大厨看了看梁勇的灶台：“就这一个菜了，现在梁勇和李福技术进步了，我也能轻松不少。” “哈哈哈，大家都在进步啊。” 等刘满江吃完面，江小流就跟国营饭店众人告辞了，他在这里国营饭店的人都围着他说话，他也不能耽误别人中午休息啊。 “天气是真的热啊。”两人骑着车，看着头顶的大太阳，一阵感慨。 今年从过了年就没下过雨，最近一直都是大晴天，温度一直都是升高的状态，现在是下午一点多，基本算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了，感觉树上的知了都没了力气。 这个天气适合夏收，晾晒脱粒都很适合，就是这个产量，实在是让人忧心。 上午的时候刘满江就打听过了，林书记去了马家沟大队，马家沟大队算是朱马公社条件最好的大队之一了，人多地也多，而且地都是平整的好地，适合耕种。这里说的人多，可不仅仅是说人口多，而是特指的劳力多，所以马家沟大队的马队长在公社的队长里一直都是比较牛气的。 这次林书记去马家沟大队，也是想对各个大队的情况摸摸底，第一站选的就是条件最好的大队。 不过最好的大队也没让他忧心的心情变好。 “减产3-4成。”马队长吸着旱烟，皱着眉头说道。 他们大队还算是不错的，队里劳力多，一直组织村民挑水浇地，麦子的长势比很多地方强了不少，但是也是减产严重。 林书记也是心下一凉，他也听说了马家沟前一阵子一直在组织浇水，还以为情况能好不少，现在看来比他想象的要恶劣的多，马家沟大队都减产3-4成，那别的大队就要减产5成甚至更多了。 “林书记，不是我马友全跟您诉苦，实在是收成太差了，要是公粮按往年的数目上交，过了年就得断粮了。”马友全苦着脸说道，他当队长十几年了，还真没像今年这样困难过。 林书记表情很严肃，他也是最近刚接到了上级指示，尽全力保证公粮和提留的缴纳。 提留还好一些，上交的是钱，各大队肯定是有些存款的，公粮可是实打实的粮食，大队有点存粮，但是也不会很多，而且还要备着不时之需。 马家沟都交不齐，别的大队就更不可能交齐了。 “老马，今年公社也很苦难，压力很大，你们队是公社条件最好的，要是我在你这里开了口子，别的大队就更不好办了。” 林书记也是没办法了，直接跟马友全实话实说。 “老马，你还是得做好心里准备，如果上面要求的严，这口子还真开不了。” 马友全长了张嘴，最后长叹一声：“林书记，就怕到时候饿死了人...” 他说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饿死了人，影响就太坏了，而且肯定不是他们一家大队会有这种情况，别的大队只会更惨。 林书记沉吟半天，才缓缓开口道：“先等粮食都说完，看看最终产量再做决定吧。” 说完屋里的人就都沉默下来，默默的吸着烟。 “林书记是在这里吧？” 刘满江和江小流赶到了马家沟大队，直接就进了大队部。 马友全先一步站起身迎了出去，有些诧异道：“刘队长？” “马队长，我找林书记有些事情，林书记是在你这里吧。”刘满江跟马友全都是干了十几年大队长的人，经常在公社开会的时候见面，算是比较熟悉了。 “林书记在里面。不过老刘你来是什么事情？居然这么急，不会是你们那里夏收出了问题吧，不过没戏，林书记是不会同意你们少交公粮的。” 马友全是知道南理大队的情况的，每次开会南理大队在公社都是排名倒数，平时刘满江也没少被马友全嘲讽。 刘满江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友全：“马队长，你就不能念我们点儿好？我们大队夏收很顺利，今天已经开始收尾了！” “什么？！今天就收尾了？” 第192章 震惊的林书记 刘满江很满意马友全吃惊的样子，南理大队难得的能走在别的大队前面，这感觉真的是不错啊。 “收的这么快，你们那里不会绝产了吧？”马友全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南理大队能这么快完工，不确定的问道。 “呸呸呸——”刘满江嫌弃的看着马友全：“马队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粮食是大事，可不兴胡说八道的。” “你！”马友全一口气好悬没上来，妈的，刘满江你在老子面前怂了十几年，现在都敢阴阳老子了？ “马队长，你先等一等，我真的找书记有急事。”刘满江也没想继续刺激马友全，他也不是喜欢逞口舌之利的人，一切用事实说话嘛。 说完刘满江也不等马友全再说话，带着江小流就进了马家沟大队部。 江小流落后刘满江几步，看马友全没反应，就顺手把门关上了。 马友全一看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南理大队这是吃药了吧，队长敢怼自己，带一个小毛孩子居然敢把自己关门外。不过这会儿他倒是不好推门进去了，这会儿林书记心情也不太好，还是别进去添乱了。 林书记刚才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见刘满江又这么着急，也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刘满江：“老刘，怎么回事？” 刘满江见江小流关上了门，很满意的走到林书记身前：“林书记，有几个好消息跟您汇报一下。” 林书记稍稍放心下来，不是坏事就行，最近一段时间还真没什么好事，林书记都怕了。不过林书记也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第一个消息就是，县化肥厂不是正在建厂吗，那边需要人干劳务，差不多能有三个月的工期，一天给一块钱。” 现在化肥厂那边待遇涨了，工作量比较大，涨钱是合理的。 “我跟小江一起去化肥厂，杨厂长那里给了一百个名额，但是我们大队没这么多人啊，一百个名额完成不了，就想着让林书记帮忙想想办法。” 这就是刘满江谈话的艺术了，不说是把名额送给公社，而是说让公社帮忙想办法。 一天一块钱，三个月，差不多就是九十块钱，这三个月还管饭，干的好还可能有奖励，哪怕没有奖励，挣的钱没这么多，能吃饱饭也很有吸引力了。 林书记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老刘你坐，坐下慢慢说，小江你也坐。”然后又示意旁边的书记员给倒水。 刘满江就把化肥厂劳务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最后又强调了下当前的困难，就是一百个人他们大队是没有这么多合适人选的，需要公社帮忙。 林书记高兴的点头：“好好好，老刘你放心，公社帮忙责无旁贷，给你解决五十个名额，这样能解决问题了吧。” 五十个名额也不少了，至少能为五十个家庭解决很大的问题，他也不能都拿走，怎么也得给刘满江留一部分。 “那就太感谢林书记了，不然我这就要耽误杨厂长的事情了。”刘满江谦虚的说道。 “你这个老刘啊。”林书记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刘满江，突然又想起什么，身体前倾，问道：“你刚才说是几个好消息，还有呢？” 第一个消息就这么让人兴奋，林书记对后面的消息也期待起来。 刘满江沉吟一会才说道：“林书记，还有就是夏收的事了，我们大队的夏收马上就结束了，粮食产量跟往年相比差了不少，这个您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吧。” 一提夏收，林书记本来好转的心情又变差了很多，身体又重新坐直：“嗯，公社大概了解了一些。” 刘满江继续道：“我们大队粮食减产差不多2成多，所以我想着...” 两成多，这个数字让林书记振奋了很多，南理大队干的不错啊，就是南理大队地少了点。 “我本来是想着能跟公社申请减免一些公粮的，不过队里经过讨论，知道公社肯定也为难，就决定全额上缴公粮。” 林书记机械的点着头：“嗯，减免，减免需要公社上会讨论的...嗯？什么？你们大队要全额上缴？” 林书记吃惊的看着刘满江，又扭头看了看书记员，书记员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刘满江。 “对，我们大队决定全额上缴公粮。”刘满江非常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林书记这才点头相信了：“老刘，你们大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不但弄来了劳务名额，还能全额上缴公粮，你和你们大队了不起，了不起啊。” 林书记最近也是因为粮食减产的事情焦头烂额，现在有了南理大队良好的开端，林书记也是心情大好，不停的夸着刘满江和南理大队。 “对了，我看别的大队都还要差不多一个星期才能完工，怎么你们大队的夏收结束的这么早？”林书记有些不解的问道。 刘满江就笑起来：“林书记，这还得多亏了小江，小江前一阵子给我们大队从云山农机厂弄了两台拖拉机，有了这两台铁家伙，工作效率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拖拉机，还两台，刘满江不会是喝多了吧，怎么净说胡话了。一个大队两台拖拉机，开什么玩笑？整个朱马公社才几台拖拉机，还得各个大队排着队用。 旁边的书记员这时候开口道：“刘队长厉害啊，有两台拖拉机，怪不得今年你们大队没有向公社提交拖拉机使用申请。”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南理大队这是发达了啊。 林书记看着刘满江，有些严肃的道：“老刘，有了拖拉机，这是好事，不过有了先进设备也不要藏私啊，还是要跟别的大队搞好关系的。” 这就是在点刘满江了，意思就是你们有了拖拉机，也不能光顾着自己，也要多照顾照顾别的大队，不然真要出了矛盾，他作为公社书记也会很难办。 刘满江马上就领会了林书记的意思，笑着道：“林书记，这点上您放心，我们的拖拉机，有一台前几天就去隔壁大队帮忙了。” 这下子林书记就满意了，连声夸着刘满江有觉悟，有大局观，不愧是人们的好干部。 第193章 公社的支持 屋里的气氛再次到了一个新高度，笑声不断，听的门外的马友全心里痒痒的，什么化肥厂，什么拖拉机，只能听到片段，听不全，马友全心里急啊。 “林书记，我们队里还有个事情需要公社的支持。”刘满江看气氛很热烈，顺势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林书记随口就说道：“养鸡场鸡苗的事嘛，我记着呢，这几天就安排人跟你对接。” 南理大队的养鸡场，政策、养鸡户、销路这些都解决了，就差公社答应的鸡苗了，这是个给村民增收的好事情，而且南理大队自己解决了鸡蛋的销路问题，林书记代表公社肯定是支持的。 刘满江就嘿笑：“养鸡场的事情，多谢林书记支持，今天我要说的不是养鸡场的事，是罐头厂的事情。” “罐头厂，罐头厂怎么了，咱们县可没有罐头厂吧。”林书记有些疑惑。 “我们大队想办一个罐头厂。”刘满江解释道，“还需要公社提供一些支持。” 林书记突然有些生气：“老刘，我这刚夸了你，你就有些膨胀了啊，一个养鸡场不够，你还要办一个罐头厂？你会做罐头吗？” 刘满江赶紧解释道：“林书记，您先听我解释。” “你说！” 刘满江组织了一下语言，从江小流拿到罐头制作工艺开始说起，大队现在已经解决了果子的原材料问题，还有罐头的销路也谈好了，建厂的事情在大队部也已经通过讨论了，罐头瓶的采购也有了眉目，现在就差机器设备了。 当然了，没有机器设备罐头厂也能干，用的是土办法，就是效率上会差了很多，外观上也要差一些，口感上是差不多的。 “我们现在做水果罐头，等天气冷了果子用完了，鸡下蛋也少了。我们的鸡就可以用来做鸡肉罐头...” 听着听着林书记也慢慢冷静下来，南理大队已经把大部分工作都做了，现在就差公社这边提供一些援助了。 “林书记，我们大队为什么有底气能全额上缴公粮，就是我们对罐头厂有信心，等到时候罐头厂有了产出，我们就可以换钱换粮食，换棉花...” “行了！”林书记打断了刘满江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满江：“老刘，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今天真的是有备而来啊，先给我吃两个甜枣，然后找我要个西瓜，是不是？” 刘满江一愣，然后嘿嘿笑着不说话了。 江小流这时候开口了：“林书记，您家大业大的，拿出个西瓜也容易，我们这小门小户，能匀出两个甜枣就已经是勒紧裤腰带了，实在是想过好日子啊。” 刘满江赶忙点头，表示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林书记一下子笑起来，本来他还有点生气，觉得是被南理大队的人算计了，不过现在听江小流这么一说就释然了，是啊，都是想过好日子，大伙都没有错。 “你们能这么努力，我很欣慰，也能理解，不过你们也知道，咱们公社家底薄，我也只能是尽力帮你们。” 林书记低声跟书记员商量了一番，林书记最后点点头，又转向刘满江：“老刘，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大队进步很大，我很欣慰，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了公社对你们的期望。” “你们要引进设备，还差多少？公社主要还是政策上的扶持啊，所有跟罐头厂相关的我都可以做主给你们方便，但是要说公社出钱，这个出不了多少，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刘满江看了看江小流，江小流开口道：“林书记，机器是青州那边的，朋友帮忙问的，三台机器一共需要一万五千块。” “嘶...”屋里一阵抽气声，说实话，一万五千块买三台机器，这钱多吗，这钱不多，但这也分是在谁手里，放到南理大队那就是要了命，放到朱马公社也会伤筋动骨的。 林书记沉吟半晌，又看了看刘满江和江小流，才缓缓开口道：“公社给你们出一半，八千块，四千块算公社给你们大队的支持，四千块是公社借给你们的，你们可不要让公社失望，不然可就要一块喝西北风了。” 林书记还是很有魄力愿意干实事的人，要是赶上不作为的领导，你就是说破大天，他也不会给你担责任的。 刘满江激动地站了起来，江小流也跟着站了起来：“请林书记放心，我们一定把罐头厂做好。” “有信心就好。”林书记点头示意两人坐下，又跟两人问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林书记也想过了，要是罐头厂办砸了，他就把南理大队的拖拉机开走，农用机械在公社太重要了，公社狠狠心也能买几台，但是配额不好搞啊，这么多年了，朱马公社也没几台拖拉机。 “明天上午去公社，找我批条子，既然决定要做，就尽快去做，争取早日有产出。”林书记叮嘱刘满江道。 “好了，小江把门打开吧，我们借用了马队长的地方，再不开门，马队长要骂娘了。” 林书记心情不错，跟几人开着玩笑道。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江小流连忙过去把门打开，马友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有些尴尬的笑笑，又瞪了江小流一眼：“你小子，开门开的这么猛干什么。” 江小流笑笑没说话，他是小辈，这种时候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林书记，老刘，你们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马友全问道。 林书记笑着道：“老马，刘队长带了个好消息，他弄到了一些去化肥厂干劳务的名额，三个月，一天一块钱，管吃管住...” \\\"老刘厉害啊，林书记，这可得给我们大队啊，我们大队劳力多啊。\\\" 虽然马友全嫉妒刘满江有这个好运气能弄到名额，对，在他看来刘满江就是运气好，不然他何德何能可以弄到这么好的事情，也不妨碍他在心里骂刘满江傻缺，有这机会还不留给自己大队，还拿着跟公社献宝，公社能给你什么，顶天了给你个先进工作者，这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也不怕村里人戳你脊梁骨，但是马友全还是要争取这个名额的，这种好事都能让出来，让他知道了，他可不能放过。 “你们大队劳力多，公粮都要少交，给了你们名额，你们还有劳力干吗？” 林书记老神在在的看着马友全。 第194章 吃瘪的马友全 “啊？！”马友全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林书记居然在这里等着他。 马友全吧嗒吧嗒嘴，问道：“林书记，这个劳务，有多少名额啊？” 林书记看了刘满江一眼，又看向马友全：“老马，名额二十人打底，但是你们队里的公粮？” 马友全在心里快速合计了一番，苦着脸道：“林书记，当着老刘的面，我说句实话，我们大队今年地里减产三四成，再让我们按往年的额度上缴，我们大队撑不住的。这样吧，我们少缴两成，您多给我们大队些名额，可以吗？” 林书记就笑：“老马，你们马家沟可是咱们公社数一数二的大队了，南理大队都是倒数，他们全额缴公粮，你跟我说你们大队少缴两成？” “什么？”马友全猛的站起身，死死的盯着刘满江，这个刘满江是疯了吧，劳务名额拿出来也就罢了，这毕竟只能算是外快，但是缴纳公粮这个事情，这可是关系到村里人能不能撑下去的大事。 马友全看刘满江一脸淡然，又缓缓坐了回去：“刘队长真是厉害，不光麦子收的快，连公粮也交的快。” 刘满江矜持的笑笑：“这还得靠公社支持，靠村民用心啊。” “cao...”马友全心里暗骂，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刘满江也是个阴阳的家伙啊。 “刘队长，有你这样的好队长。你们大队的村民一定能吃得饱吃得好吧？” 阴阳嘛，谁不会似的，马友全有些不屑的瞅了瞅刘满江。 “我也只是尽了队长的本分而已，我们大队也比不了马家沟大队，马家沟大队是公社的排头兵，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不像我们南理，我们还是公社的老末儿。”刘满江淡淡的说道。 江小流在一旁差一点笑出声来，他一直以为刘满江只是做事公正，没想到打嘴仗也这么厉害。 马友全又被气够呛，一直以来马家沟大队都是公社的领头羊，马友全走到哪里别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没想到今天被一个一直排名倒数的大队队长给阴阳了，咬了咬牙才看向林书记：“林书记，今年我们这确实是困难，比不了刘队长那里，我们认怂。” 马友全也是光棍，虽然被刘满江架了起来，但是也没有失去理智，还是很坚决的守着少缴公粮的底线。 刘满江没再说话，南理大队全额上缴公粮本来就是遭人恨的事情，说一次就行了，再说就是刻意制造矛盾了。 林书记点头：“这个还需要公社上会讨论，你先好好盯着夏收，一定不能出别的问题。” 马友全也明白今天林书记不会给明确的答复，当即表了决心：“林书记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保证夏收圆满完成。” 说完又嘿嘿笑道：“林书记，那化肥厂劳务的名额？” 林书记瞪他一眼：“你先把夏收弄好，把公粮数定出来，再来公社跟我谈这个事情吧。” 刘满江谈完了自己的正事，又闲聊几句就带着江小流告辞了，出了马家沟，刘满江放声大笑：“今天真是太痛快了。” 江小流能理解，一点没有笑话刘满江的意思。 南理大队这些年一直在公社吊车尾，估计刘满江也没少被其他大队的队长挤兑，这次也算是小小的翻身了一次，稍微得意一些没什么问题。 笑过之后，刘满江道：“明天我去公社拿钱，开证明，你回去也准备准备，我们差不多后天就出发去青州？” 江小流也要回去开证明，请假，还要联系王建国，主要是王建国那边，要是没有王建国带路，他们也找不到地方啊。 “叔，您明天在公社办完事，去县里找我一趟，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商议，定一下具体的行程。” 刘满江点头应了下来，两人各自骑车离开。 江小流先去了丁大勇的办公室：“丁大哥，接电话用用。” 丁大勇示意他随意，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账本。 江小流也没有避讳丁大勇，直接拨通了王建国家里的电话。 “王主任，我们这边差不多后天就能去云州，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 王建国倒也没觉得惊讶，他那天就跟江小流说了，越快越好，这个时候的机器还是很抢手的，哪怕是二手机器。 “你们是坐班车过来，对吧，那就是差不多中午到云州，我们坐下午的车，到那里我们直接去他们厂里，看能不能约到他们厂里的领导。” 江小流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估计要多长时间能办完？” “这东西不好估计啊，怎么也得三五天吧，主要还是看能不能约到人，再就是价格问题。” 顿了顿，王建国继续开口：“虽然价格是商业局定的，但是应该也会有一定的浮动，再就是看罐头厂那里需要我们再付出些什么。” 王建国这么解释，江小流就懂了，明面上的价格是要入账的，私下的代价就是罐头厂自己的福利了。 “行，到时候看他们那边什么要求吧，应该问题不大。”江小流回道。 罐头厂自己谋福利，那不外乎米面粮油这些，自己这些恰恰是最不缺的，到时候见招拆招呗。 这倒让王建国有些惊讶了，这么有信心？那江小流背后的组织也很强大啊，青州地区也能调取物资，是不是说明江小流在他们组织里的地位不低呢。 两人约好时间就挂断了电话，江小流跟丁大勇告辞离开，俩人关系已经很熟了，没必要太多客套。 看了看时间，江小流回了商业局，他没有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去了科长办公室。 江小流看着王飞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领导，家里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请假一星期。” 本来王飞宇还在很淡定的跟江小流微笑，一听江小流要请假一星期，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小江啊，你这是把商业局当自己家了吧，想来就来，想请假就请假？” 第195章 请假 江小流讪讪，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今天刚请了假，还没回来上班，然后就又要请假一个星期，哪怕在局里没什么事情做，领导也会对总请假的人有意见。 “领导，实在是事情比较紧急，需要我去处理。” 哪怕知道请假会惹领导不高兴，江小流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解释。 王飞宇放下手里的笔，坐直身体道：“什么重要的事，先说说看，只要有道理，我就给你批。” 江小流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领导，请您理解，事情还需要保密，但是我向您保证，都是正事，等我忙完这些，我就回来好好工作。” 王飞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冲他点点头：“行，我就相信你这次，不过可别出什么乱子，要是出了事，没人能保得住你。” 王飞宇也不想给江小流假，但是江小流提到了事情需要保密，他又是多少知道一些江小流跟丁三江的关系的，也怕耽误了上级领导的事情，只好选择相信他，给他准了假。 江小流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暗道幸运，这么奇葩的请假理由，还能请这么长时间，江小流只能用运气爆棚来解释了。 他连忙收敛心神，向王飞宇表着决心。 “行了，你去忙吧，记得请假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讲。”王飞宇又叮嘱几句，就打发江小流回去了。 请假一个星期，还没有明确的正当理由，江小流当然知道要保密，不然容易被人诟病，到时候领导也难做。 江小流小心的退了出来，帮领导关上房门，轻轻的握了握拳头。 没有回办公室，江小流又去找了方主任，找方主任交了假条，然后顺便开了介绍信：“方主任，多开几张，我这行程还不完全确定呢。” 方主任笑着摇摇头，拿手指点了点他：“你这个小江，还挺能折腾。我可跟你说啊，办完事赶紧回来，商业局才是你的工作中心。” 江小流嘿嘿笑道：“得嘞，方主任请放心！” 从人事科出来，江小流直接回了宿舍，等着刘学光回来跟他说了自己请假的事情，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 “家里的事情麻烦吗，需要我帮忙吗？”刘学光有些担忧的问道，请假一个星期啊，这应该是大事。 江小流就笑：“不用不用，事情不麻烦，就是时间长一些，放心吧，下星期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 刘学光看他表情轻松，也就放下心来：“哈哈，好，到时候你下厨。” 回家的路上，江小流想着今天的事情，他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跟王建国确定了时间，也顺利的请了假，现在就等着到青州大干一场了。 心情大好的江小流回家做了大餐，饭桌上跟母亲和妹妹说了去青州的事情。 “我跟刘叔一起过去，应该还会有队里的一个干部，不过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江小流一边啃着排骨一边说道。 吕白英还没说话，就听江小觞一脸惊喜的问道：“哥，能带我一起去吗？我还没出过云山县呢，云州也没去过，更不用说青州了。” 吕白英就瞪她：“你哥是去办正事，你跟着添什么乱。”有转头看向江小流：“小流你别搭理她，你跟你刘叔一起去我是放心的，不过还是要嘱咐你一句，出远门多长点心眼，有事多跟队长商量，一定要注意安全。” “娘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小觞，这次就不带你去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块去。”江小流说道。 江小觞撇撇嘴，她倒是没有很失望，刚才她也是随口一问，毕竟介绍信就不好开：“哥，有时间去逛逛百货大楼，买点好东西回来。” “放心吧，肯定会去逛一逛的，到时候给你和娘买礼物。”江小流保证道。 江小觞一下子就高兴起来，现在她是家里最幸福的一个了，不用操心，只需要好吃好玩就行了。 吕白英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以她的性格是不赞成江小流乱花钱的，但是她也知道劝不住江小流，也就不扫兴了，一家人只要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第二天江小流去了商业局，他跟刘满江约的就是商业局碰头。 江小流把一包烟放到门卫大爷桌上：“大爷，今天有人来找我，麻烦您去宿舍喊我一声。” 大爷客气几句就把烟装进了兜里：“放心吧，到时候我喊你，误不了事情。” 刘满江是跟治保主任一起来的，这时候最大的纸币是十块钱一张的大团结，八千块就是八百张，加上队里自己的钱三千块，一共一万一千块钱，一千一百张纸币也是很占地方的，治保主任提了一个黑色的皮包，鼓鼓囊囊的。 江小流跟两人打了招呼，然后就一起去汽车站买票，他们不是国营单位，在汽车站没有关系，只能各自带着介绍信去买票。 买完票，时间还早，江小流带着两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老刘，小江，不用这么破费吧，我们带着干粮呢，随便吃一点就行了。”治保主任是退伍兵出身，过惯了坚苦日子，没有下馆子的习惯。 江小流不等刘满江说话，直接就说道：“王叔，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县里相见，于情于理我也得请您吃顿饭不是，您也就别客气了，跟我走就行。” 治保主任有些不好意思：“这咋好意思呢，下馆子太贵了。” 刘满江拦住他的肩膀：“走吧走吧，出门在外，吃好住好很重要，只要把事情办成了，花点钱也是应该的。” 治保主任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也就不再说话，跟着两人就去了国营饭店。 这次江小流没有要面条，点了几个菜，一人两个馒头。 今天是黄雅莉当班，见到江小流很是高兴，闲聊几句然后开始上菜。 治保主任看着桌上的菜有些咋舌，压低声音问道：“国营饭店的菜分量都这么足吗，我看旁边桌上的菜没这么多啊。” 第196章 出发云州 刘满江听了也往旁边的桌上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菜，两厢一比较，自己桌上的菜分量确实有些多了，不过想想上次吃面点一碗送一碗的操作，这只是菜多一些也就能理解了。 “这都是国营饭店给小流面子呢，赶紧吃吧，别让人看到了惹麻烦。” 治保主任又是吃了一惊，这个江小流果然有出息了，在国营饭店都吃得开。 看到他的表情，刘满江就知道他误会了，不过刘满江也没有解释，误会就误会吧，知道江小流的能力，很多时候事情也好办一些。 三人吃的很饱，江小流特意去后厨跟杨大厨几人道了谢，又跟黄雅莉打了招呼，这才带着刘满江和治保主任出了饭店。 班车上人不多，这个时候的人们出远门整体上还是比较少的，一般也都是单位或者国营厂出公差，像江小流三人代表大队企业出行的还真不多。 刘满江和治保主任都是第一次坐去云州的班车，兴致勃勃的看着两边的风景，江小流则是有些无聊，晃悠悠的就睡着了，到了云州才被刘满江叫醒。 江小流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下了车，刚下车，就看到远处站着的王建国，赶忙走过去给几人介绍道。 “王主任辛苦了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大队的队长刘满江，刘队长，这是我们大队的治保主任，王大力。” “叔，这就是我朋友，王建国，这次咱们去青州买机器，就是他帮忙找的路子。” 几人打了招呼，刘满江笑道：“我们见过的，那次就是王同志带人去咱们大队换的粮食嘛。” 王建国也笑道：“对对对，刘叔您记性真不错，我跟小流是同辈，您也别叫王同志了，就叫我建国就行。” 刘满江跟王大力互相看看，笑着道：“好，那我们就托大一回，建国！” “哎！”王建国很高兴的答应着，要不说王建国这个人还是挺有教养的，他跟江小流闹归闹，但是在长辈面前，他还是很给江小流面子的。 “走，我们先去买明天的车票，然后去招待所住下。” 明天除了江小流三人，王建国还打算带着崔永安一块去，这样也能有人跑跑腿打打杂什么的。 买完票，王建国开着吉普车把几人送到了机床厂招待所，用几人的介绍信开好房间，王建国就对刘满江道：“叔，你跟王叔先休息，我把小崔留在这里，他就在隔壁，您有什么事情就安排他去干就行，我借小流半天时间，家里老爷子要见他。” 想了想王建国又道：“招待所这里晚上也供饭，你们要是不愿意下去吃，就让小崔打回来在房间吃。” 王建国是知道刘满江跟王大力带着钱的，看王大力紧紧抱着的黑色提包就知道了，他能理解两人肯定不放心去下面吃饭，就安排崔永安帮忙打饭。 刘满江跟王大力对视一眼，然后说道：“建国安排的很周到，不过不用小崔在这里了，我们自己安排就行，你们该忙就去忙吧。” 王建国连忙道：“刘叔您同意这个安排就行，你们就在房间好好休息，到了时间我让小崔送饭过来。叔，按理说您到了云州，我得请您吃饭才行，今天这是老爷子有事情，只能让小崔帮着送饭了。等咱们正事办完，再回云州的时候，我请您二位吃大餐。” 看刘满江还要推辞，江小流拦住他：“叔，您就听他的吧，一切安全要紧。” 刘满江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跟王建国道了谢，就让两人去忙了。 朱马公社。 林书记昨天去了马家沟大队，几位副书记去了别的大队，今天上午几位副书记又跑了别的大队，反馈回来的信息不太乐观。 “同志们，开会！”林书记第一个开口：“咱们今天的会就一个主题，公粮的征收。各位先介绍下各个大队的情况吧。” 佟副书记第一个开口：“我这边是去了林家村、王家庄和刘家庄，情况都差不多，减产四成往上，甚至要到五成，几个队长也是一阵诉苦，问能不能少缴公粮，我没有明确的答复他们，只说了需要上级指示。” 四到五成，跟林书记在马家沟大队估计的一样，马家沟大队已经算是公社的大队里收成数一数二的了。 \\\"我这边也差不多，新村，太各庄，也是差不多减产四到五成。\\\" “一样，各大队都基本这样，最好的是高家屯，减产三成左右，他们大队靠近东丽湖，麦地的干旱情况要好一些。” 几位书记都沉默下来，形势比他们预估的要严峻，他们可以强行要求各个大队按量缴纳公粮，但是这样的话，各大队留下的粮食就太少了，要是饿死人，这可不是小问题，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公粮的缴纳，按年初的定量肯定是不行了，那我们就要讨论出个数来，看少缴多少，还要整理一份材料，用来向上级解释公粮少缴的原因。” 这个数字不好定，关键是少缴的依据怎么写。 林书记见众人都不说话，就开口道：“我昨天去了马家沟大队，也正好碰到了南理大队的队长刘满江。这两个大队，一个是咱们公社的领头羊，一个是咱们公社的吊车尾，但是昨天两个队长的表现，却是让我大吃一惊。” “马家沟的夏收也是减产了，马友全估计减产3-4成，这还是他们大队多次组织村民挑水浇地的成果，马友全跟我申请，他们大队少缴2成的公粮。” “南理大队的刘满江，跟我讲他们大队减产更少一些，二到三成吧，不过他说了，他们大队足额缴纳公粮。” “啊——”几个书记都很惊讶，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前面林书记提到马家沟申请少缴两成，这个就已经让他们比较吃惊了，减产3-4成，公粮申请少缴3成才是正常思路，他们走访的别的大队都是要求少缴四到五成，马友全申请少缴两成已经算是很积极的态度了，当然了，林书记没有提化肥厂劳务的事情，不然马友全至少也会申请少缴三成。 第197章 公社会议 “南理大队只减产二到三成，还不错啊。” “他们大队也是靠近水源，干旱程度差一些。” “不过刘满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全额上缴公粮？” 听着众人的讨论，林书记轻敲桌子：“南理大队要自己办一个罐头厂，他们预估到年底罐头厂就有了产出，到时候可以用罐头换粮食。” “当然，这个方法不一定适用于所有大队，但是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路。我建议，这个星期各个大队差不多就夏收结束了，这个星期六让各大队来开会，到时候一块想办法，先积极自救，再讨论公粮上缴的问题。”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下面的大队能有自己的产业，村民们的收入增加，大队可支配收入增加，公社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行，那就散会，各位有时间还是要多去下面转一转，困难时期，大家多上点心。” 王建国把崔永安留在了招待所，自己开车带江小流回了王家老宅。 “爷爷，人我带回来了，你想吃什么菜，就让他做，别客气。”王建国跟王老爷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王老爷子瞪他一眼：“你这个熊孩子，胡说什么呢。”又笑着看向江小流：“小江，欢迎你啊，到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江小流很老实的回话：“王爷爷，我不会太客气的，您别嫌我烦就行。” “哈哈哈，不会不会，你们这些年轻人多来我这里，我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怎么会嫌烦呢。” “我听建国说你们这趟是要去青州？”王老爷子谈笑几句就开始问起了正事。 江小流看了王建国一眼，王建国轻轻点头，示意他都跟老爷子说了，江小流会意，就看向老爷子道：“王爷爷，我托建国打听到了青州有旧的罐头生产设备，就想着去看看，要是合适就买回来，我这趟是跟我们大队的队长一起来的，他现在在招待所呢。” 王老爷子点头，他是知道农民的不容易的，江小流的大队能有办厂的想法就很不错：“青州那边我也有一个老伙计，我明天给他打个电话，你们要是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去找他。” 江小流一听就站了起来：“王爷爷，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能在当地有一个有实力的人可以帮忙，会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老爷子这确实是帮了大忙。 王老爷子摆摆手：“不客气就对了，你跟建国投缘，这很不错。建国这孩子挑朋友的眼光一般，唯独你，他挑的真不错。” “爷爷，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王建国有些不满的说道，尤其是看到江小流得意的眼神，恨得牙根痒痒，有这么个倒霉朋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一天天的净坑自己。 “夸你还是损你，你自己体会吧。” 哈哈哈——屋子里就充满了笑声。 “我听说江小友来了？”这是丁老头的声音，果然，丁老头拎着菜刀就走了进来。 “丁大爷。”江小流很客气的打招呼。 “好好好，你来的正好，我新学了道菜，晚上你点评点评。”丁老头看着江小流，很高兴的说道。 做菜这个事情，还是得会吃的人吃才有意思，丁老头很认可江小流的做饭水平，自己做了总结，觉得自己要有突破和改变才行，回去之后就开始琢磨新菜，正好今天江小流来了，一定要让他尝一尝。 “点评不敢当，能尝到丁大爷的新菜就是我的荣幸了。”江小流很谦虚的说道。 “年纪轻轻的别学人家拽文，听起来不舒服，你陪老爷子说刷吧，我去做菜了。”说完丁老头也不理会众人，直接转身出去了。 王老爷子给江小流解释道：“老丁就这个脾气，小江你别介意。” 虽然王老爷子知道江小流不是小气的人，但也不希望自己看好的几个人心有芥蒂。 “老爷子说笑了，丁大爷性情中人，我怎么会有意见。” “老爷子，我众人给您带了水果，我去看看送来了没有哈。”江小流说完就站起身，他从云山来的时候就背了一个小包，肯定不能这时候把水果拿出来，就编了个借口说找人送过来。 王建国也跟着站起身：“我跟你一块去吧。” 他早就想了解江小流背后的组织了，这个组织太神秘了，实力也太强大了，不弄清楚他心里痒痒。 江小流笑道：“不行，不太方便。”说完就跟王老爷子打个招呼走了出去，理也没理王建国，王建国气的跳脚。 王老爷子则是劝道：“建国啊，不管多好的朋友，都要尊重对方的隐私，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要去探究，不然很容易没有朋友做。” 王建国点头，道理他都懂，就是觉得不是很舒服，但是想想也就释然了，应该也是组织有要求吧，他也不好去为难江小流。 江小流回来的很快，提了两大麻袋东西进来。 江小流上次让王建国拉回来一车榴莲，王建国肯定会给老爷子留一些，所以这次他就没拿榴莲，拿的是山竹和火龙果。 “这袋子是山竹，这袋子是火龙果，都是适合您老吃的。” 江小流一边往外拿水果，一边介绍道。 王建国手快，拿起一个火龙果左右看看，不确定的问道：“这个要去皮？” “对，把皮去了，里面的都能吃。” 王建国点头，拿起两个火龙果就去了厨房：“爷爷，我先去剥两个，咱们尝一尝，您老要是觉得好吃，咱们就让江小流多送点过来。” 王老爷子摇头：“这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客气。” 江小流就嘿嘿嘿笑：“不客气好，不客气好，太客气了相处起来太累。” 王建国很快就回来了，一只手端着盘子，盘子里是切好的火龙果，一只手拿着一块火龙果，一边走一边吃：“嗯嗯，这个味道不错，没有山竹那么甜，但是也很好吃。” “王建国，你趁着我不在吃独食是吧？” 王晓娜一脸鄙视的走了进来。 第198章 到达青州 王建国就当没听见，把手里的盘子递到王老爷子面前：“爷爷，您尝尝。” 王晓娜眼疾手快，拿起盘子里的叉子叉起一块火龙果就递到王老爷子嘴边：“爷爷，您尝这块儿。” 王老爷子笑着张嘴，把嘴边的火龙果吃到嘴里：“嗯，不错不错。” 王晓娜一脸得意的看着王建国，王建国气的牙根痒痒，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的水果。 王晓娜见他不理自己，就转头看向江小流，语气生硬的问道：“这都是你带来的？没想到你还挺会来事的，还知道讨好老爷子，不过都是白费功夫，老爷子是最看不起你这种只知道钻营的人的。” 这话有些过分了，王建国一听有些变脸色，也担心江小流生气，就看向江小流，要是他发作就赶紧拦着。 江小流点头，淡淡的道：“对，是我带来的，专门带给老爷子吃的。” 王晓娜拿起一块火龙果刚要往嘴里递，就听到江小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王老爷子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王晓娜：“晓娜，你要跟小江道歉，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王老爷子这话让王晓娜心里一惊，她没想到江小流在王老爷子心中地位这么高，本来还想着嘲讽他几句，借机让王建国没脸的，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看重江小流，反倒是让自己被落了面子。 王晓娜还在迟疑，王建国在一边嘲讽道：“怎么着，我们王家人犯了错都不认错的吗？” “我——”王晓娜恨恨的瞪了王建国一眼，又看了看王老爷子，不情不愿的转头看向江小流：“对不起。” 说完王晓娜就跑了出去。 江小流看向王老爷子：“王爷爷，这？” 王老爷子看着他笑起来：“没事，不用管她，小江你别介意啊，这丫头被家里惯坏了，说话不经过大脑的。” 江小流连连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 “老爷子，饭做好了，咱们吃饭？”丁老头这时候走了进来。 “好，吃饭。”老爷子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又聊起了办罐头厂的事情。 吃过晚饭，老也在想让江小流留宿的，不过江小流有些担心刘满江和王大力，就跟老爷子告辞离开提出了告辞，答应等从青州回来多住几天，老爷子才满意的点头。 王建国有些吃味的看着江小流：“也不知道你哪里好，居然让老爷子这么看重你。” 江小流甩甩头发，得意的道：“没办法，人长得帅就是招人喜欢。” “滚——” 回到招待所，江小流跟刘满江两人打了招呼，知道没什么意外就放下心来，叮嘱两人早些休息，然后也回房间休息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估计会很辛苦。 早上的班车是七点发车，几人六点多就要出门，这个时候招待所的食堂还没有饭，江小流早有预料，昨天从王家老宅带的馒头和咸鸭蛋，几人分着吃了就出门了。 车上人不多，江小流自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王建国要挨着他坐，被江小流嫌弃的赶走了，怪热的，挤一起干什么。 王建国撇撇嘴，也不恼，自己去后面找地方坐了。 刘满江和王大力坐一排，把皮包放到了靠里的地方，然后开始闭目养神，刚才问过司机了，差不多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这时候可没有高速公路，柏油马路都少，只能是一路颠簸。 终于在江小流快忍受不了的时候，班车进入了平缓路段，这就是快到青州了吧，周围的田地也都收获完成了，地里只有一些孩子在捡麦穗，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建筑群的影子。 “快到了，我们先去罐头厂还是先住下？”王建国凑过来问江小流，他没有去找刘满江商量，因为他知道刘满江跟王大力就是吉祥物，真正拿主意的还得是江小流。 江小流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低声道：“快中午了，这会儿去罐头厂有点招人烦了，我们先安顿下来，下午再过去吧。” 转头又看向刘满江：“刘叔，我们先住下，吃点东西，下午再去厂子那边，您看行吗？” 刘满江没意见，点头答应下来：“行，你和建国看着安排就行。” 江小流就笑：“王主任，你安排吧。” 王建国瞪他一眼，却又没什么办法，昨天晚上王老爷子特意嘱咐他：“建国，小江是有本事的，你要跟他好好相处，该帮的地方就帮一把，以后有你的好处。” 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很严肃，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严肃，王建国知道这是老爷子在提醒他，也是在提点他，看着得意的江小流，只能自己闷闷的坐了回去，然后就看到崔永安在偷笑，轻轻踢了他一脚：“滚一边去。” 几人拿的都是云山机床厂的介绍信，王建国带着几人住进了青州机床厂的招待所，给几人安排好房间，王建国道：“一会小崔带你们去吃午饭，我去拜访一下这边机床厂的领导。” 虽然王建国在云州机床厂只是打酱油的，但是几人这次来毕竟用的是机床厂的介绍信，到了这边厂子，还是要拜访一下领导的，这也是一种礼貌，而且后面真有事情了，这边提供帮助也方便一些。 青州机床厂的产值很高，经常有各地厂子来人出差，这会儿正好饭点儿，招待所食堂人很多，江小流让刘满江王大力坐着，他跟崔永安过去点菜。 青州跟云州饮食习惯差不多，有一种特色的芝麻烧饼，看起来很香，江小流按人头一人要了三个，又点了几个菜，就坐会刘满江的桌子准备吃饭。 “听说了吗，这边机械厂出了个大新闻。” “什么新闻？详细说说。” “听说是在他们厂后山发现了几辆吉普车，最近正打算处理呢。” “嘘，小点声……” 隔壁桌几人的谈话引起了江小流的注意，嘴里吃着东西，注意力都移到了隔壁桌上。 第199章 合理的价格 江小流断断续续的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在机械厂后山发现了一个仓库，是以前留下来的，里面又很多东西，不过大部分都过期报废了，几辆吉普车是其中最有价值的了。 经过检查检修以后，吉普车都能够正常使用了，上级讨论后决定让机械厂自己处理这几辆车，机械厂保安处留下两辆，剩下的两辆厂里想处理掉，给厂里换一些福利。 后面几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多的江小流也没有听清，只是知道几人也不是机械厂的，只是听说有这个事情，也就不再多关注那边。 吉普车这个东西吧，江小流没有骑开过，不过想来也不会很难，顶多是费劲版的手动挡吧，要是能弄一辆吉普车，那他来往大队就方便多了，至于说加油，这都是小事情了，要是有机会，还是得把车弄到手。 吃过饭，几人回到房间，王建国也回来了：“刘叔、王叔，我刚才顺道去了一趟罐头厂那边，已经跟他们一个副厂长约好了，下午三点咱们过去，现在时间还早，大伙可以休息休息。” 刘满江很有些惊喜的点头：“建国辛苦了，那下午咱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也不怪刘满江这么问，实在是没有跟大厂领导打交道的经验啊。 王建国不在意的道：“叔，咱们不用准备什么，咱这是来谈判的，虽然说他们占有主动权，但是咱也不用把他们看的多高，不也都是想多卖点钱嘛。” 刘满江笑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人家卖给谁都是卖，自家这边确却是只能在这里买了。 江小流见刘满江和王大力有些紧张，就开口道：“叔，现在那边具体什么态度咱们还不清楚，下午见了他们人看情况再说，让建国跟他们谈，咱们几个看着就行。” 刘满江点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江小流和王建国退了出来，江小流低声道：“青州机械厂那边你有关系吗？” 王建国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大哥，你把我当神仙了吧，这里是青州，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有关系，啥事？” 江小流看了看他，撇撇嘴：“你都没有关系，告诉你还有什么用。” 说完江小流就回了房间，王建国刚要追过去，“砰！”门就关上了，好悬没撞到他的脸。 “我***”王建国气的不行，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就看重了这么个玩意儿。 青州罐头厂，多年来出口北方大国蔬菜罐头及出口东南亚的荔枝、龙眼、菠萝等水果罐头，近年开始发展蘑菇罐头，借着现在与西方关系的升温，罐头开始出口西方，青州罐头厂也已经发展成一个千人大厂。 这次淘汰下来的机器，有三台封口机和三台真空机，都是因为型号跟引进的生产线不匹配而遭到淘汰的，机器还是好机器，所以还是很抢手的。王建国也是托了关系让罐头厂留下了一台封口机和一台真空机，不然早就被抢光了。 罐头厂接待他们的厂长姓王，跟王建国一个姓，王建国很自来熟的称呼道：“王叔，我是王建国，听赵叔叔多次提起您，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 王建国口中的赵叔叔是青州水利局的一个副局长，是王家的故交，这次罐头的设备就是赵副局长帮忙联系的。 王副厂长很客气，听王建国这么说也只是淡淡道：“老赵我是了解的，肯定没怎么说我好话。都坐吧，咱们坐下聊。” 王建国坐下后先介绍了刘满江几人，然后直接开门见山道：“王叔，我们这次来就是冲着您厂里的两台机器来的，您看看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 王副厂长点点头：“老赵都跟我说过了，你们是老赵那边的关系，那也就是自己人，咱们自己人说话，那就开门见山了。” “机器价格是商业局那边定的，商业局那是上级机关，定的价格都是很‘合理’的，我们只要按照商业局的价格来执行就好了。” 说到“合理”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江小流有些诧异，王副厂长这是话里有话啊。 说完王副厂长就开始喝茶，也不提商业局定的指导价是多少，就那么老神在在的盯着面前的茶缸。 王建国跟江小流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王叔，那这个价格是？” 王副厂长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吩咐道：“小林，把价目表给他们。” 被称作小林的青年站起身，把几份价目表递给王建国几人，价目表很简单，具体的机器名称、型号、包含的配件，后面都跟着价格，封口机三千块，真空机九千块。 这个价格高吗，按按现在的物价跟后世换算的话，机器挺贵的，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大部分时候你有钱也是买不到机器的，所以这个价格也是商业局顾全大局定下来的了，是真不算贵。 要不然王副厂长也不会特意强调价格“合理”了，看来王副厂长对这个价格还是很有意见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心里预期是多少。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机器的维护保养工作，从罐头厂买了机器回去，到时候机器坏了还得找罐头厂的人帮忙修理的，这也是这次交易的一部分。 看到价格刘满江松了一口气，来的时候他还担心价格太高他们买不起，要真是这个价格，虽然钱不够，但是可以退一步只买真空机回去，江小流也说了，真空机才是最急需的，封口机相对没有那么重要。 他有些着急的看着王建国和江小流，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不说话，刚要出声提醒，江小流仿佛看到了他的动作一样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刘满江诧异，虽然不知道江小流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哎呀不好意思，烟瘾犯了，王厂长，方便出去抽根烟吗？”江小流有些随意的开口问道。 刚才介绍的时候王副厂长知道江小流是云山商业局的人，他还有些诧异怎么商业局会派这么年轻的人过来，现在看起来这个最年轻的可能才是最管事的，也就笑着道：“那让小林招呼着几位，我带江同志出去抽一根。” 第200章 粮食抵现金 其实这个时候对抽烟是很宽容的，开会、吃饭这些场合抽烟都是正常，所以江小流一提出要出去抽烟，王副厂长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王副厂长也看出了江小流在这些人中的地位不一般，也想出来看看江小流是什么意思。 最主要的还是罐头厂并不想把机器按商业局定的价格出售，虽然王建国他们是通过关系来的，但是关系这个东西吧，能给你留住机器就很够意思了，该要的好处还是不能少的。 江小流自己是不抽烟的，不过他会抽，空间里也有烟，而且为了展示实力，特意拿了一盒国外的烟出来，当然也不是什么好烟，不过唬人足够了。 给王副厂长递了一根过去，帮他点上，自己也吸了一口：“呼——舒服。” 王副厂长略有些诧异的吸了一口：“你这个烟够劲儿啊，抽起来不错、” 江小流装作随意的道：“国外的烟，劲儿大一些，王厂长吸的习惯，回头给您拿几条过来。” 王副厂长不置可否：“江同志太客气了。” 这个回答说明王副厂长还是想要的，不过现在双方是谈判关系，他肯定不能表达出想要的意思，不然就成了拿人家的手软了，到时候还怎么谈判呢。 毕竟烟只是小事，机器能换到的东西才是大头。 “王厂长，咱们就是闲聊啊，厂里对这两台机器给我们是个什么章程？”江小流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里面的人还在等着呢，他只有一根烟的时间，必须抓紧时间。 王副厂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起了别的：“江同志，你们从云州过来，云州那边这会儿正夏收的吧？” “您叫我小江就行，王厂长说的没错，这会儿正夏收，不过也快收尾了，今年收成不好，减产严重。”江小流不知道王厂长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答。 王副厂长听了点点头：“是啊，收成不好，天气太干旱了，厂里很多人家里都面临着吃不饱的情况，人心不稳啊。” 吃不饱？ 王副厂长特意提到了吃不饱，这个意思是... 缺粮食了！罐头厂不缺钱，厂里的职工吃饭也没问题，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江小流看着手里的烟，他真的不喜欢吸烟，也就是吸了第一口好打开话题，心里就有了主意。 “王厂长，您也知道，我们是公社办的厂子，底子薄一些，手里的现金不多，能不能用粮食顶一部分现金？” 江小流没有直接提出给粮食，他不知道王副厂长的脾气性格，怕说直接给粮食王副厂长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放低姿态用请求的语气说现金不够，希望能用粮食抵现金。 王副厂长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他知道这是江小流刚改的主意，这是个聪明人啊。 “嗯，都是人民的厂，能行方便的我们肯定是给予方便的，你们愿意用粮食抵现金，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个价格嘛，怎么算？” 江小流在心里快速估算了下，然后开口道：“我们给一千块现金，剩下的一万块我们出八万斤面粉，您看行吗？” 两台机器是一万一千块钱，现在面粉的价格差不多是一毛九，一万块钱能买到五万多斤粮食，江小流直接给到八万斤，这是一个王副厂长很难拒绝的数字。 果然，王副厂长听了这个数字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心里也是暗暗惊讶这个公社的豪横，他当然不知道粮食都是江小流的，只认为是这个不起眼的公社比较富有。 “小江啊，你们这个价格还不错，诚意很足，那机器就给你们了，我这边也给你们留联系方式，后续机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我们，到时候给工人们报销差旅费就行。” 江小流也很满意，两万多斤粮食没白出，王副厂长直接就给解决了售后问题。 心情都很好的两人又点了一根烟，开始商量细节，最后江小流道：“王厂长，粮食交接的时候您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啊。” 王副厂长会意的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回去吧，同志们该等着急了。” 会议室里，刘满江和王大力早就急的不行了，但是又不能让罐头厂的人看出来，一直努力忍着，忍的很是辛苦。 王建国倒是没什么情绪，他知道机器的事情大概率能谈成，罐头厂能给他们留机器，说明找的关系还是管用的，现在就是付出什么代价的问题了，江小流这么有心眼的人，能招呼王副厂长出去，肯定想到办法了。 果然没一会就看到王副厂长跟江小流说笑着进来了，江小流冲刘满江和王建国微微点头，示意没问题了，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王副厂长坐下后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时间还早，我们先去看看机器，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签合同，商业局都定好价格了，我们按照执行就可以了，至于后续维修的问题，看过机器我们再谈。” “啊——” 几人都很惊讶，包括罐头厂的厂长秘书也很是惊讶，不过几人都没有开口，跟着王副厂长就去看机器了。 机器当然没什么问题，这套生产线没有多长时间，机器还比较新，商业局给的价格也很合理，按这个价格拿到机器，南理大队算是占便宜了。 “既然同志们对机器没意见，那我们就签合同吧，后续机器出了问题就联系我们，我们这边会派维修人员过去，由贵方报销差旅费，这些都可以写到合同里。” 在参观机器的时候江小流把他跟王副厂长的谈话内容讲了，所以王建国对王副厂长的话就没什么意外，点头道：“王厂长，合作愉快。” 大喜过望的刘满江和王大力激动地鼓起掌来，王副厂长也很给面子的跟着鼓掌。 合同签完，王副厂长道：“晚上在招待所安排了工作餐，我代表罐头厂陪几位吃晚饭。” 第201章 签合同了 合同签完，王建国几人也就放松下来，交易时间定在了第二天，江小流这边给钱，罐头厂安排车运送机器，刘满江几人可以跟车回去。 “那我们就叨扰了。”刘满江签完合同后就掌握了南理大队这边的话语权，毕竟他才是厂子的负责人，也是真正管事的人。 “刘队长客气了，几位先回招待所休息休息，晚上六点，招待所食堂见。”王副厂长很客气的跟几人说道。 累其实是不累的，不过合同签的这么顺利，刘满江几人有些激动，也确实需要回去好好平复下心情。 几人一起回到了刘满江的房间，刘满江招呼几人坐下，示意王大力把房门关上，然后急切的问道：“小流，这事就这么办成了？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呢。” 他确实是觉得有些梦幻，开始气氛有些凝重的时候，他都以为这事要黄了，没想到江小流出去出了根烟的功夫就把事情办成了。 “小流，你们出去都聊什么了？” “怎么出去一趟事情就谈成了？” 刘满江觉得自己有一肚子问题要问，问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干，就当了一回人形签字笔，感觉有些没面子。 想了想，江小流决定还是挑一些说：“叔，我跟王副厂长聊了聊，他们更希望要粮食，我就跟他商量用粮食抵现金了。” 粮食抵现金，这个方式刘满江也是能接受的，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那粮食从哪里来的？” 江小流看了一眼王建国，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口道：“我让建国托了关系，订了一万块钱的粮食。” “一万块！”王大力惊呼出声，一万块钱的粮食，王大力数着手指头，“五万多斤...”我的天爷啊，这得是多少粮食。 不怪王大力吃惊，五万多斤粮食啊，南理大队一年的公粮也才一万多斤，这可是五万多斤啊。 “刘叔，王叔，我算是自作主张了，不过也是情况紧急，来不及跟你们商量了。”江小流也怕两人有意见，赶忙解释道。 刘满江摇头，王大力摆手：“不会不会，事急从权嘛，而且结果是好的。”又看向王建国：“多亏了建国了，能买到这么多粮食也是不容易的。” “啊，啊，啊——”王建国张大了嘴巴，然后笑着摆手道：“也没什么，没什么，都不算事。”心里却是对江小流的能力又有了一层了解，五万多斤粮食啊，在这个时候，说买就买了。 他们的组织能弄到五万斤粮食吗，应该也是可以的，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凑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江小流见刘满江和王大力接受了粮食的事情，就又说道：“叔，那您就把钱给建国吧，明天我跟他去交接粮食，你跟王叔去厂里接机器。” 刘满江点头，这个安排不错，而且他们也打算跟着罐头厂的车直接就回大队了，示意王大力把钱给王建国。 王建国心中一喜，明天跟着江小流去交接粮食，那他就能有机会见到江小流背后组织的人了。他看王大力把装钱的皮包递给他，又看江小流冲自己点头，就把皮包接了过来，像模像样的开始数起来。 王建国数完，把钱装回提包，看着刘满江说道：“正好一万块，叔，那我就收下了啊。”然后王建国给刘满江写了个收据，虽然都是熟人，但是这么大一笔钱，还是严谨一些好。 出了房门，回了江小流的房间，王建国把提包递给江小流：“钱给你，明天我跟你去交接粮食啊。” 江小流接过提包，瞥了王建国一眼：“你想屁吃呢，我自己去交接就行了。” 王建国气的大骂：“我***，你这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用完就扔，不带你这样的啊。” “你要真是驴还好了，能卖不少钱了，有事没，没事就出去，我要睡一会儿。”江小流开始赶人了，晚上吃饭还不知道吃到几点，他得抓紧时间休息。 王建国骂骂咧咧的退出了江小流的房间，“砰！”一声关上门，气呼呼的回了自己房间，眼珠子一转，哼，不带我去，我明天偷偷的跟着去，想到这里又开心起来，小样的，还治不了你了。 江小流把钱收到空间，这次也算是把粮食套现了，反正空间里粮食还有很多，放着也是放着，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放粮食。 在床上躺了一会，江小流听外面没有了动静，就悄悄出了门，他知道王副厂长的秘书就在大厅，装粮食的地方就要找他帮忙了。 “于秘书，有个事需要你帮忙。”江小流直接走向于秘书，开门见山道。 “江同志，你说。” 江小流就把需要一个地方放粮食的事情说了，于秘书表示理解，这个粮食肯定不是从粮食站买的，粮食的运输需要掩人耳目也很正常，而且王副厂长给他交代了，尽量满足江小流的要求。 于秘书想了想就说道：“这个没问题，晚上吃完饭我带你过去。” 江小流跟他道谢，也没再回房间，在大厅里跟于秘书聊了起来。 “于秘书，你在机械厂那边有熟人吗？” 于秘书有些诧异：“江同志，我跟那边不熟，你找机械厂的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小流就把听说的机械厂想处理吉普车的事情说了，于秘书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你对那几辆车感兴趣？” “对啊，我们那有些落后，有辆车的话，做起事情了就方便很多。”江小流实话实说。 “如果只是想要一辆吉普车的话，你可以晚饭的时候问问王副厂长，他可能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办法。”于秘书有些神秘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眼睛一亮，看来自己得跟王副厂长好好聊一聊啊，居然连吉普车都有办法。 “于秘书抽烟吗？”江小流适时的转换了话题，既然事情要找王副厂长，那他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江同志你不用客气，我不抽烟的。” 江小流从口袋掏出两个橘子递过去：“不抽烟好，不抽烟健康，来，吃橘子，南方水果。” 第202章 五万斤粮食换一辆车 这个时候北方水果都是桃子、苹果、梨，西瓜这些，像橘子这种颜色的水果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于秘书看了橘子眼前一亮，先不说好吃不好吃，看起来就很不错啊，而且还是稀罕东西，于秘书就很喜欢，笑着接了过去：“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小流帮他剥开一个递了过去，于秘书吃的很开心，不停的道谢，看的大厅服务员眼热不已，但是也不好意思过来讨要。 晚上的招待宴气氛很好，正事谈成了，所有人心情都不错，王副厂长心情更好一些，他超额完成了厂里交待的任务，肯定能赢得厂里人的感激，也算是解决了厂职工的一部分难题。 王副厂长安排了酒，江小流以自己年纪小为由没有喝，刘满江王大力就没有好的理由了，两人也是紧张了好几天了，喝一点酒放松下也是好的。 王建国本来只想看戏的，也被刘满江拉着倒满了酒，刘满江对他也是很感激的，帮忙联系了机器，又帮忙买到了粮食，王建国也不能解释说粮食不是他弄的，只好表示都在酒里了。 酒桌上的氛围越来越热烈，江小流找了个机会凑到王副厂长身边，看着众人对王副厂长道：“王厂长，我今天听说机械厂那边有几辆吉普车要出手，您知道这个事情吗。” 江小流没有直接说于秘书让他过来找王副厂长，而是先表达了自己想要车的意思，看王副厂长怎么回答吧。 王副厂长酒喝了不少，不过他看起来酒量就很大，人还是很清醒的，听江小流这么说就问道：“是有这么个事情，怎么，小江你想弄辆车？” 嗯，看来果然是有门路。 江小流就开始诉苦，把队里的艰苦条件讲了一遍：“有辆车就太方便了，也能提高效率。” 王副厂长点头，对这种情况表示理解，四下看看又问道：“小江，你想要吉普车，你们大队还有能力买下来吗？” 这个时候的车都是上级配发，真要说一辆车多少钱，就没有个具体的价格，只要厂里觉得值，是正规渠道，也是可以处理的，不过这些都需要上级部门的审批。 江小流回答道：“东西还有一些，就是没有门路，跟那边联系不上啊。” 王副厂长喝了口茶，沉吟一会才说道：“小江，咱们也算是熟人了，我也跟你实话实说，吉普车我们厂里也有，质量什么的肯定比机械厂的要好，他们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西了，我们这可是才七八年的车。” “五万斤粮食，车你就可以开走。” 五万斤粮食，没法说价格高还是低，关键是这东西没有价格，有钱你也买不到，整个朱马公社都没有一辆吉普车，林书记去县里开会都是骑自行车的。 罐头厂用汽车换粮食，看来粮食的缺口真的不小。 “王厂长，这个汽车，是走正规手续的吧？” 江小流不得不小心，这可是汽车啊，真要是手续不合规，以后都是麻烦事，他宁可不要这车，也不能因为这车惹麻烦。 “这个你放心，车的处理都是厂部开会决定的，只不过没有对外宣称而已。去年厂子开始扩建，今年罐头准备往米国那边出口了，省里特别给批了两辆小汽车，吉普车就用不到了，放着也是放着，厂里就决定处理掉，跟上级已经申请过了。” “今年情况特殊，你也是知道的，上级也希望下面的厂子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要是去年你来，给多少东西这车你也开不走。” 听了这话江小流就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么个情况，要不是粮食减产，他们不会有机会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五万斤粮食，我让我们队长明天找您签合同。” 江小流很高兴的答应下来，王副厂长也很高兴，没想到一次送人情的机器处理居然能解决厂里这么大的问题，有了这十几万斤粮食，今年职工们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好，痛快，今天这酒真是痛快，小江你也不喝酒，我得跟你们队长喝一杯去，真羡慕你们队长啊。” 王副厂长说完就端起酒杯朝刘满江走过去，江小流嘿嘿嘿的喝着茶，酒有什么好喝的，喝完只剩难受了。 那边刘满江一脸诧异，赶忙看向江小流，估计是王副厂长跟他说了这个事情，江小流冲他点头，示意他先答应下来，晚上回去再跟他具体说。 刘满江跟江小流也有些默契了，就很热情的跟王副厂长应酬着，心里却是吃惊不小，小流这哪是有出息了啊，这是出息大了...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几个喝酒的主力王副厂长、刘满江和王大力都有些喝多了，王建国还好一些，他年纪小一些，众人跟他也不熟，也只是跟刘满江喝了几杯，不过他倒是装做喝多了的样子，早早的趴在了桌子上了，这样他就有机会第二天偷偷的去看江小流的秘密了。 把王建国送回房间安顿好，江小流去了刘满江的房间，刘满江知道他要过来谈事情，特意找服务员要了茶叶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江小流进来的时候正在慢慢的喝着。 “小流，吉普车是怎么回事？”刘满江忍不住的问道。 江小流看了看王大力，见他也是一脸期待，就笑着道：“叔，车是我想买的，粮食是找王建国借的，您二位放心，这个粮食我自己还，不用队里出。” “你自己出？”刘满江更是吃惊了，五万斤粮食，一万块钱啊，“你从哪里能弄这么多粮食？” 江小流有些头疼，当时只是脑子一热就把车买了，忘了还得跟刘满江解释了，确实，一万块钱，现在家里能攒下一千块钱的，那都算是大户人家了。 “叔，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是靠本事挣的。”江小流没找到好的理由去解释，只能打信任牌了。 刘满江看了他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多的我们也不说了。” 第203章 给你们安排个技术员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王副厂长还担心时间太紧，江小流这边来不及运输粮食，没想到江小流说不用担心，越快越好。 王副厂长等人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怀疑，只要粮食到了，别的都没什么关系。 江小流一早就出了门，问了两个人就找到了于秘书安排的库房，库房是一个比较旧的仓库，里面是空的，连个看门人都没有。 江小流点头，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不然还真是不方便。 把空间里的粮食取出来，八万斤加五万斤，一共十三万斤，一百斤一袋，一千三百袋，仓库一下子也堆了一大堆。 想了想，江小流又拿了一些水果奶粉什么的出来，量不多，送人足够了。 忙活完，江小流也没回招待所，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早饭，面包加牛奶，反正也没人看到。 吃完早饭休息了一会，王副厂长带着人就来了，看着仓库里满满当当的面粉，王副厂长笑的合不拢嘴：“小江辛苦了啊，辛苦了。”然后示意手下人去清点粮食。 江小流见王副厂长安排完，带着王副厂长走到一旁，指着角落里的东西说道：“王厂长，这里准备了一点东西，给家里孩子甜甜嘴。” 王副厂长一愣，然后脸上笑意更浓了，拍了拍江小流的胳膊：“小江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多少东西，也不贵，就是一点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江小流四下看看，然后低声道：“里面那间还有一千斤粮食，是给您准备的，您有时间运走。” 王副厂长虽然是厂长，但是这个时候的厂长条件比普通职工会好一些，但是也没有那么宽裕，家里不至于缺粮，可要帮扶别人，难免力不从心。 有了这一千斤粮食，王副厂长想操作些什么就容易了很多。 王副厂长现在就很纠结，一千斤粮食要说钱，也就二百块钱，对他来说不算很多，但是这个时候，粮食金贵啊，一千斤可真的是大人情了。 “小江啊，你这样让我很不好意思啊。这次你们运机器回去，过几天我安排个技术员过去你们那边吧，让他在那里待俩月，等你们理顺了再让他回来，你看怎么样？” 王副厂长想要粮食，又觉得直接拿不是那么回事，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这个安排特别好，对我们太有用了，感谢感谢。”这可是江小流发自内心的感谢，这对江小流来说真的是意外之喜了，本来送一千斤粮食也只是想拉住这个关系，没想到还能派技术员过去，这可是给他们帮了大忙了，虽说他们自己也有了技术说明，但也没有一个成熟的技术员管用。 “哈哈，小江啊，咱俩就不用互相感谢了，我知道你们着急回去，这次时间紧，等以后再有时间来青州，我再好好招待你。”王副厂长是真觉得江小流这个人能处，虽然年龄小，但是做事大气，是个能成事的人。 而且他也想了，能一下子弄到这么多粮食，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大队能做到的，应该还是江小流的本事，就凭这个，就值得他去交好。 两人又客气一番，这时候那边粮食也已经清点完了，于秘书过来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王副厂长给江小流开了收据，盖了罐头厂的公章，示意于秘书去招待所带刘满江几人接机器。 罐头厂这边也很有力度，安排了两辆卡车运送机器，随车还有一位技师帮忙安装机器。 江小流也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吉普车，刘满江在江小流的示意下跟王副厂长又签了一份吉普车的引进合同，看着五万斤的数字，刘满江心疼的直抽抽，最后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建国看到江小流，气冲冲的冲了过来：“江小流，你们早上居然不等我，就把所有事情办完了。” 江小流一脸无辜的道：“你昨天喝多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啊，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呢。” “你——”王建国无语，他昨天想着故意装醉，这样江小流就能放松警惕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想着第二天就能知道江小流背后的组织了，兴奋的一直没睡着，知道凌晨两三点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没想到这一觉睡的还挺香，一直到快七点才醒，等他反应过来去找江小流的时候，江小流早就在仓库忙活了，转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的王建国就炸了，跑过来找江小流质问。 江小流这么一说，王建国顿时没话说了，是啊，人家想让他多睡一会儿，这是为他着想啊，他没道理发脾气啊。 王建国点头，转身就要走，一下子又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江小流：“行，你个臭小子，又坑我一次。” 江小流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他，直把王建国看的没脾气了：“滚滚滚，看着你就烦。你是跟他们车回去？” 江小流点点头，本来计划是先回云州，再回云山的，现在有了专车，那他就直接回云山好了，他也想着队里的机器赶紧安装好，早日投产，这样队长他们也能放下心来，包括林书记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行吧，你们有专车，我只能苦哈哈的去坐班车了。”王建国一脸自认倒霉的样子。 江小流看着他道：“不用在我这里装可怜，等回去了我给你打电话，有时间去云山找我，再给你安排一车水果，够意思了吧。” “一车可不行，起码五车。”王建国得寸进尺。 “你想屁吃呢，就一车，爱要不要。”江小流说完转身就朝吉普车走过去，这以后就是他的了，他正稀罕着呢。 “我...一车就一车，回去了赶紧打电话啊。”王建国一下子就怂了，本来五车也就是随便说说。 “一辆破吉普车有什么好稀罕的，这玩意儿开起来累的要死。” 江小流不搭理他，妈的你一个富二代怎么能懂我们穷人的心情。 第204章 机器回来了 验货完成，江小流几人也没有多留，跟王副厂长一行告别之后就上了车离开。 江小流坐的是吉普车，王副厂长也算是很有心了，特意给安排了一个司机，卡车车厢里除了机器，剩余的空间都装满了汽油桶，这些东西罐头厂不缺，顺手人情而已。 王建国看着车队离开，回头就看到崔永安在偷笑，王建国瞪他：“笑什么笑，走了。”崔永安也不在意，凑过来道：“王哥，我今天早上跟着江小哥到了仓库，东西肯定不是早上运进去的，具体什么时间就不清楚了。” 王建国摸着下巴道：“你做的不错，那就只能是凌晨运进去的了，这个组织有些门道啊。” 想了想又有些气闷，妈的，这么神秘的组织，还真是让人心痒痒啊。 “先不管这些了，回去准备一辆车，去云山拉水果。”王建国吩咐道，他才不会等江小流的电话呢，直接杀过去，就不信江小流能不给他 崔永安也高兴起来，两次从江小流处拉回来的水果，让他们大赚一笔不说，在云州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啊，那段时间，云州大大小小的二代们，不说见了王建国了，见了他那都是笑脸相迎的。 “这是好事，赶紧回吧，别让云州的父老乡亲们等着急了，嘿嘿嘿...” 江小流他们来的时候用了半天时间到云州，又用了半天时间到青州，这就是坐班车的局限了，时间固定车速又慢，这次有专车从青州回云山，也是半天时间。 车队直接回了南理大队，从进了公社开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公社常年也看不到一辆汽车的，何况一下子来了三辆。 “这是，这是三辆汽车啊，这是去干啥的？” “不知道呢，看着像是去南理大队的，南理那山沟沟能有什么事？” “也别说人南理山沟沟了，人家现在有两辆拖拉机了。” “什么？什么情况？快说说...” 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实在是这几辆汽车太吸引眼球了。 正在下面大队巡视秋收的林书记也听到了村民们的议论，暗自点头道，刘满江效率挺高啊，这是把机器拉回来了吧。 边上的文书悄悄上前，低声问道：“林书记，要不要下午去一趟南理大队？” 林书记摇头，现在机器刚回来，南理大队那里估计会很忙，他就不去添乱了。 车队进了南理大队的时候，村民们都震惊了，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车队就到了村南头。 村南西头有大队的一间仓库，这间仓库有些年头了，有些破旧，自从有了建罐头厂的打算，刘满江已经安排人把仓库修葺好了，最起码不能漏雨漏风吧。 本来还得喊人来搬机器的，现在队里的人都凑了过来，刘满江直接开始点人，被选中的十几个壮劳力都很高兴，这可是机器啊，以前哪有机会搬过这东西。 跟车来的技术员查看了厂房，跟刘满江略作商量，就指定好了机器的摆放位置，然后就是十几人的齐心协力，把机器搬运了过去。 南理大队是没有电的，这个江小流早就想到了，王副厂长从罐头厂库房给他们搬了一台柴油发电机，功率不大，勉强够两台机器开工，不过王副厂长当时也说了，发电机只是临时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得通过供电系统供电才行。 刘满江和江小流商量了，现在罐头厂还没有产出，看不到效果，村里想通电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以后罐头厂有了成果，再去公社去县里申请供电，通过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了。 看这里没有需要帮忙的，江小流跟刘满江示意，到中午了。 刘满江一拍大腿，大意了啊，光想着机器运回来赶紧安装了，没有给几位青州来的司机和技术员准备午饭。 江小流就笑：“叔，东西我准备了，去你家借灶台用吧。” 他自己家里东西倒是都还在，不过长时间不用了，估计柴啊水啊的都没有。 “行，你去吧。”刘满江对江小流太满意了，想的太周到了，他喊了刘峰，让他带江小流去家里做菜。 这边还在忙活着装机器，江小流也没有做很多菜，两荤一素一凉菜，还给几人准备了凉皮，让刘峰去村里借了饭盒，把饭菜装好就带去了仓库。 招呼几位司机和技术员过来吃饭，江小流和刘满江陪着，郭会计等人很识趣的都各回各家了，答应了吃完饭再过来。 经过拖拉机手的选拔和化肥厂的劳务安排这几件事情，现在村里风气好了很多，村民们对大队的事情也都比较上心，知道只要表现的好，以后有挣钱的机会也会优先安排的，所以对于安装机器的事情也都舍得下力气。 村里人也都知道今年粮食减产，这个罐头厂说不定就是他们能够不饿肚子的保证，也就不计较多花些力气。 技术员姓李，李师傅对饭菜很满意，连连夸赞才好吃，几位司机也是笑着附和，刘满江也跟着笑，江小流做菜的手艺，那真的是没话说。 吃过午饭，几人也没多休息，继续开始忙活，李师傅和几位司机都想着赶紧弄完赶紧回青州，他们也看了，这里条件挺一般的，估计也没什么地方住。 江小流看出来几人的心思，劝道：“几位师傅，咱们抓紧时间安装，等机器调试好了，咱们开车去县里，晚上在那边住，休息一晚，你们明天再回去。” “今天就走的话，一个是太晚了路上不安全，再一个你们都比较辛苦，疲劳驾驶也不是好事。” 几人互相看看，点头答应下来，很客气的跟江小流道谢。 江小流笑着道：“是我们该感谢你们才对，你们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帮我们安装机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现在时间宽裕了，可以不用那么紧张了。” 江小流也不希望因为技术员着急而导致机器出什么问题，所以赶紧开口打消几人的顾虑。 第225章 入住招待所 晚上有了着落，李师傅也就不那么着急了，不过确实更加仔细了，江小流满意的点头，人都是实在人。 机器安装好，又把发电机安装好，“轰隆隆”的机器声响起来的时候，围观的村民们一阵欢呼，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 机器运行了十几分钟就停了下来，李师傅开口道：“刘队长，江同志，机器调试好了，我们回去之后会跟王副厂长汇报，到时候他会安排生产技术员过来。” 刘满江连声道谢，邀请几位师傅去大队部休息。 李师傅拒绝道：“刘队长，就不麻烦了，我们直接去县里吧。” 人虽然是实在人，但是对于村里的条件还是不太适应，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厕所也不是很习惯，所以几人就提议去县里。 刘满江表示理解，安排一番后就跟着一起去县里，几人远道而来，他于情于理也得招待一次。 王大力很自觉的留了下来，他作为村里的治保主任，得安排好机器的安保问题，于是郭会计跟着刘满江一起去了县里，接待客人嘛，一个人分量有些单薄了。 刘满江和郭会计上了卡车，江小流和李师傅上了吉普车，吉普车司机知道这车是江小流的，就看着江小流道：“江同志，你不试试车？” 江小流一下子就心动了，他前世开过拉菜的面包车、小货车，还真没开过吉普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就试试？不过毛师傅你可得帮我看着，指点指点我。” 司机毛师傅笑着点头，这是王副厂长看重的人，处好关系总是没有坏处的。 江小流见毛师傅答应了，也就不再迟疑，直接坐进了驾驶座，从青州来的时候他已经观摩了一路了，现在坐在驾驶座上，回忆了毛师傅的动作，直接就启动了车子。 吉普车跟面包车的操作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的车没有助力，开起来比较累一些，但是江小流力气大啊，这对于他来说都不算问题，吉普车就慢慢的启动开了出去。 毛师傅都有些吃惊了，来的时候他从江小流的谈话中知道，江小流会开车，但是没开过这种吉普车，看现在他开的这么顺畅，只得比了个大拇指：“江同志你是这个。” 江小流却是有些紧张，也没时间回应他，专心的握着方向盘，好在这个时候路上没有车，虽说路况没有那么好，但是车是随便开啊。 看着吉普车是江小流开走了，村里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刘峰江老三他们开个拖拉机我就觉得很厉害了，没想到江小流连吉普车都能开了。” “老江家这个小子是真的出息了啊，太厉害了。” “那可是吉普车啊，吉普车，公社书记都没有的车，江家小子居然会开。” “你可别叫人家江家小子了，现在这个孩子可是队里的红人，你这么叫他，刘队长听了还不得骂你啊。” 也有人看向江老三：“老三，你这个侄子了不得啊，你们老江家有福气。” 江老三就嘿嘿笑：“是呢，小流这孩子机灵，有出息。” “老三，你过阵子结婚，就让你侄子开吉普车去接新媳妇啊，保准有面子。” “是啊，要真是吉普车接媳妇，可真是咱村里头一份儿了。” 江老三没搭茬，虽然这个提议很让他心动，但是他不会给江小流添麻烦，而且那车也不是江小流的，他说了也不算。 江老三摆摆手：“不用吉普车，我骑自行车去接媳妇，一样有面子。” 周围的人就不说话了，是啊，别说吉普车了，骑自行车接媳妇，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老江家真的是不一样了。 江小流的车越开越顺了，到后来毛师傅都有些无语了，这江同志水平长的也太快了，真是天赋异禀。 车稳稳的停在了县招待所门口，看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是江小流，值班的胡芳芳又惊又喜，快步迎了上去：“小江，你居然会开吉普车。” “啊，胡姐，我这也是今天刚学的。今天都谁在啊，帮我开五间房，介绍信一会拿给你。” 江小流一边说一边招呼毛师傅、李师傅往里走，顺便跟胡芳芳聊着天。 “今天晚上后厨是吴大厨和王子路，服务员是我和郭丽萍，没事过来找我们聊天啊。” “那肯定得好好聊一聊，不过你得先让吴大厨帮我们置办一桌，八个人吃饭，来六个菜吧，分量足一些，都分两份装，后厨食材够吗？” 招待所的食堂不像国营饭店，要是没有特殊安排，招待所的食堂是没有那么多菜的。 江小流对这方面很了解，所以只要了六个菜，每一道菜都分两份上桌，也能撑起场面了。 胡芳芳想了想道：“我让丽萍给你们开房间，我去后厨跟吴大厨说做菜的事情。” 江小流跟她道谢，然后带着李师傅几人去找郭丽萍了。 青州来了四个人，三个司机一个技术员，江小流给每人开了一个单间，刘满江和郭会计两人一间。他觉得既然是招待，就不要抠抠搜搜的让他们两人一间，一人一个单间更方便，至于刘满江和郭会计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以他俩的话来说，有个地方睡就行。 安排几人回房间休息，刘满江和郭会计就自便了，郭会计见没什么事情，就跟刘满江说了一声，然后去逛百货大楼了，来一趟县里不容易，既然有机会，就要给家里买一些东西。 江小流没管他俩，他径直去了后厨，很久没来了，怎么也得打个招呼。 吴大厨和王子路见了他很高兴：“刚才听小胡说你来了，我们还以为她开玩笑，没想到真的来了。” 江小流就笑：“你们这是挑我了啊，那我以后经常来打扰，你们可别嫌我烦啊。” “哈哈哈，你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嫌烦，就怕你太忙，总也没时间过来。” 江小流就叹气：“唉，还真是，在商业局真的没有在这里舒服，不自由，事情还多。” 江小流这话半真半假，也算是借机吐槽一番，最近他在商业局确实不是很开心，找老朋友随便说说，也是减压的一种方式。 “对了，田经理那天还念叨你呢，说是找你有事。”吴大厨突然想起来什么，跟江小流道。 第226章 邻居 田经理找自己，江小流虽然在招待所干过几天，但是跟田经理接触的不多，还真猜不到田经理找自己是做什么。 “今天田经理不在，明天有时间了我来一趟。”江小流跟吴大厨道。 吴大厨还要准备菜，江小流也没跟她们多聊，就打算回家一趟。儿行千里母担忧，江小流去云州去青州，对于这个年代来说也算是出远门了，他今天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要跟母亲和妹妹说一声的。 适应了吉普车的无助力驾驶之后，江小流已经找到了开车的感觉，开的越来越顺手了，车子刚在门口停下，旁边几个老太太凑了过来。 “小同志，你找谁？”一个戴着红袖章的老太太看江小流下车，直接问道。 “啊？！”江小流一愣，找谁？旋即明白过来，这是看自己面生，过来盘问了。 “奶奶，这个是我家，我叫江小流，您可以去街道那里查一下。”江小流解释道。 老太太一脸狐疑，看了看吉普车，又看了看院门，也再多问，只说了一句：“我会去街道查证的。” 说完老太太就离开了。 还有两个老太太没有走，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老太太笑着问江小流：“小伙子，你们是新搬来的？我们是邻居，那户就是我们家，我姓马。” 老太太一家是这里的老住户了，老太太看人也很准，看到江小流开着车来的，就知道这家人应该不简单，先打好关系再说。 “马奶奶，您好，你说的对，我们刚搬过来一个多月。”江小流一边回答着老太太的问话，一边往下拿东西，去了一趟青州，答应了给江小觞带的特产。 青州那边的芝麻烧饼比较出名，他特意让招待所的师傅帮忙做了一些带了回来，放在空间里保鲜，回来好送人。 “好好好，搬过来好，以后有事去家里啊，都是邻居，就该互相帮忙的。”马老太太很热心，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这个态度就不错。 另一个老太太只是站在一边，没说话，心里对马老太还有些鄙视，觉得马老太是在浪费感情。 “好的，马奶奶，有时间我跟我娘去您那里拜访。” “这孩子，说话还文绉绉的。”马老太更满意了，说话文明，说明孩子家教好，有家教，那这一家人就应该更好相处一些。 江小觞在家正无聊的跟吕白英说话：“娘，也不知道我哥的事情办的顺利不顺利。” 她可是早就盼着江小流回家了，只要办事顺利，江小流回来的就早，也会给她带好东西。 吕白英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买机器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希望能顺利吧。 “娘，外面是不是有汽车的声音，听着像是停到了咱们家门口。” “不能吧，汽车来咱家能干啥，应该是去邻居家的吧。”吕白英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我去看看。”江小觞站起来，说完就跑了出去，她正好是好动的年纪，在家里都憋坏了，就算不是江小流回来，她去胡同里看看热闹也好。 江小觞打开院门，就看到江小流正锁上车门往里走，江小觞惊喜道：“哥，你回来啦？这车是你开来的？” “这闺女可真俊呢。”马老太和蒋老太站在一边聊天，看到从院子里出来的江小觞夸赞道。 “呀！”江小觞没想到外面还有人，听到有人说自己好看，不好意思的冲两个老太太点点头，又看向江小流：“哥，我帮你拿东西。” 江小流没让她沾手：“你关门就行。” 江小觞关好门，蹦蹦跳跳的追了过来：“哥，你还没跟我说呢，车是你开回来的？” “小流回来了？什么车？事情办的顺利吗？”吕白英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江小流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娘，事情办完了，机器装到大队了，也试过了，很好用。这是从青州带回来的芝麻烧饼，您尝尝。” “你们说车啊，一辆吉普车，从青州开回来的，那边罐头厂让我先开着。” 是这样啊，吕白英点头，然后就反应过来：“罐头厂让你开？这车以后就是你开了？” 江小觞一听也是瞪大了眼睛，期待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点头：“对，以后我开，不过车是厂里的，不是我的。”江小流怕说了车是自己的，吕白英两人担心，就没有说实话，只说是让自己开。 “啊——”江小觞大叫起来，跑过来拉着江小流的胳膊：“哥，走走走，带我转一圈，我还没做过吉普车呢。” 江小流就笑：“车以后有的是时间坐，你先尝尝这个烧饼啊，很好吃的。” “烧饼不急着吃，我想坐车。”江小觞说完又看着吕白英：“娘，一起去啊。” 江小流无奈，只好跟着江小觞往外走，“娘，一块去吧，我们转一圈，转完了我就得去招待所了，晚上跟队长叔一块招待从青州来的司机和技术员。” 出门的时候两个老太太都回家去了，胡同里没人，江小流让两人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发动了吉普车。 江小觞很激动，东摸摸西看看，不停的哇哇乱叫着，吕白英也没管她，这可是汽车啊，激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小流发动了车，叮嘱了一句就出发了：“坐稳了啊，我们出发。” “娘，坐车好舒服啊，又快又稳。”江小觞开心的跟吕白英说着，又看向江小流：“哥，你太厉害了，汽车都能开回家。” 江小流开着车转了一圈，把车在家门口停下，回头问江小觞道：“过瘾了没？” “嘿嘿，这才多一会，没过瘾呢。”江小觞撇嘴，她正新鲜着呢，车就停了。 “我今天还有事，不能再开了，等你和咱娘去公社中学的时候，我送你们过去。”江小流见江小觞有些不开心，笑着许诺道。 “行吧，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开车送我们去公社中学。”江小觞也知道江小流是去忙正事，再三跟他确认着。 “哈哈，好，我答应你了，咱娘可以作证！” 第227章 两百斤面粉 车停好，江小流从院子里推出了自行车。 江小觞惊讶的问道：“哥，你不开车去吗？” “骑自行车就十分钟，不用开车，开车哪有自行车安全，芝麻烧饼记得吃啊，很好吃的。”江小流说着就骑车走了。 江小觞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觉得坐车安全。” 到了招待所已经快6点了，现在是夏天，6点钟的天还是大亮的，招待所没什么客人，给江小流他们安排的包间。 江小流先上楼找到了刘满江和郭会计，然后一块去邀请几位罐头厂来的师傅去包间吃饭。 六个菜，十二个盘子装，也是摆了满满一桌子，刘满江呵呵笑道：“条件有限，几位不要介意，等以后我们这里的罐头厂也办起来了，一定再邀请几位来，到时候再好好招待。” 李师傅毛师傅连连表示太客气了，他们经常出车，什么条件的地方都住过，什么条件的饭菜也都吃过，这里的招待标准已经很高了。 “那我们就别再互相客气了，我们开始吧，大伙忙了一天，应该都饿了。” 刘满江示意给几位倒满酒，主动端起了酒杯。 “感谢几位远道而来，给我们送来了急需的帮助，我代表我们大队向几位表示感谢。”说完刘满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几位师傅客气几句也都跟着把酒喝了。 “几位尝尝，这里大厨的手艺也是很不错的。” 刘满江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在酒桌上也是一板一眼，不是很擅长调动气氛，倒是郭会计，在大队一直不起眼的郭会计让江小流刮目相看，平时看起来很老实的郭会计居然把酒桌上的气氛调动的很好，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最后算是宾主尽欢，江小流帮忙把几位略有些喝多的师傅送回房间，又给刘满江和郭会计泡了浓茶，这才告辞离开。 去后厨跟吴大厨王子路聊了会天，告诉他们第二天早上不用给刘满江他们准备早饭了，他会从家带过来，这样吴大厨几人就不用起的太早了， 从后厨出来，江小流给前台值班的胡芳芳留下几个橘子，闲聊几句就骑车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在家炸的油条，煎了鸡蛋，煮了粥，给母亲和妹妹留了饭就去了招待所。 早饭大受好评，就连吴大厨都是连连称赞，江小流带一回早饭，当然是尽量多带了，人手一份。 吃过早饭，李师傅几人就要回去了，江小流把李师傅毛师傅拉到一边，低声道：“我在车上放了八袋面粉，一袋一百斤，等有机会我们再会。” 李师傅毛师傅连忙道谢，要给江小流钱，这可是粮食啊，有这两百斤粮食，家里到年底都不用担心断粮了。 江小流怎么可能要钱，很大力的推着几人上了车，笑着说道：“快走吧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午饭了。” 几个师傅哭笑不得：”你这个小江！行，客气话就不多说了，以后有事说话。” 江小流摆摆手，目送两辆卡车离开，然后走到刘满江旁边：“叔，青州罐头厂那边这两天会派一个技术员过来，应该会住两三个月的时间，您看看让他住哪里合适？要是没有地方住，可以住我家，我家东西都是全的，再找个人给做饭就行。” 刘满江很高兴，现在机器有了，水果也有了，再有个技术员做指导，那就很快能开工了，当即点头道：“行，我先回去安排，要是不行，再安排住你家。” 吃住这都是小事，江小流也不在意，又说道：“玻璃瓶厂我已经联系过了，等技术员来了，我跟他去一趟，先订一批瓶子回来，钱的话，我先想办法垫上，等罐头厂有钱了，再还我就行。” “这个…”刘满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让江小流担这么大风险，但是大队是真的穷，而且大队也不能一点钱不留，还有一千口子人呢。 想了一会，刘满江才说道：“你先去联系，看需要多少钱，队里尽量出，实在不行再找你。” 这是刘满江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原则就是尽量不用江小流担风险。 “行，去罐头厂的时候我们一块过去，到时候谈好价格，队里付钱。” 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具体情况还要等去了玻璃瓶厂才能决定。 商量好这些后，刘满江和郭会计就回大队了，江小流则是选择了回家，以他对王建国的了解，王建国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等他的电话，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来了。 罐头厂的毛师傅坐在副驾驶，跟开车的于师傅聊着天：“老于，你发现没有，一个人做事是不是大气，跟这个人的出身关系没那么大。” 于师傅有些迷糊，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口问道：“怎么这么说？” 毛师傅看他一眼，开口解释道：“你看刚才的小江，村里出来的吧，你看看办的这些事情，给咱们厂换了很多粮食，听说一个人能分一百斤呢，咱昨天晚上吃的饭，今天早上的早饭，标准都不低，对咱们也足够的尊重，还有后面车厢里的面粉，咱们四个一人两百斤...” “吱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毛师傅一个没注意就冲了出去，要不是他反应快就得撞到前玻璃了，皱眉看着于师傅骂道：“你他妈有病啊，没事急刹车干什么！” 于师傅没在意他的骂声，一把抓住毛师傅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说一人两百斤面粉？是小江给咱们的？” “对啊，刚才出发之前跟我和老李说的，你说这人办事大气不大气。” 于师傅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熄火下车，爬到车厢上去看面粉了，后面的车看他们停车了，也停车下来。 “老于，什么事，怎么停车了？” 于师傅摸着车厢里的面粉，感慨万千，他们家人口多，弟弟妹妹都还小，就靠他们两口子挣钱，以前日子虽然紧巴，但是也勉强能过，但是最近粮食不好买，家里只能想办法去买议价粮，这样钱就不够用了。 现在有了这两百斤面粉，再加上厂里马上要分的一百斤，他们家的日子一下子就宽松了，心里充满了对江小流的感激，老毛说的对，做事大气！ 第228章 高兴坏了的于师傅 “老于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呢？”第二辆卡车的司机丁师傅走过来，站在车下仰头看着于师傅问道。 见于师傅没理他，老丁爬上了车厢，看到几袋子面粉也是吃了一惊：“这是面粉？哪里来的？” 老于回头看着他：“是小江同志给的。” “江同志...”丁师傅喃喃念叨着，“真是太大气了，太大气了...” 毛师傅在下面等两人情绪平复了一些才喊道：“你俩行了吗，发完疯就赶紧走了，再磨叽赶不上午饭了。” 于师傅和丁师傅相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车厢上跳下来，一人锤了毛师傅一拳：“好你个老毛，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故意看我们笑话。” 毛师傅一溜烟的跑回驾驶室：“什么叫故意看你们笑话，我是没来得及说而已。” 几人笑闹几句也就重新上路了，路上的话题就是对江小流的夸赞，对今年艰苦生活的讨论，还有对未来生活的展望。 江小流猜的很对，王建国果然不会等他的电话，他刚到家休息没多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江小觞先去开的门，她是先听到了汽车声才听到的敲门声，开门的时候还在嘀咕，现在汽车这么普遍了吗，怎么又来一辆。 王建国看到江小觞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着道：“你是小觞吧，我是你哥的朋友，我叫王建国，你哥在家不？” “啊，建国哥，你好，我哥在家呢。”江小觞把门又开大一些：“进来吧。” 江小流听到说话的声音，也是从屋里出来了，看到王建国暗道果然不出所料，不过还是装作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等我电话吗？” “嘿嘿，都赖崔永安，一直催我来催我来，我实在受不了就过来了。”王建国嘿笑着说道。 跟在后面的崔永安一脸懵，行吧，是我催着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在云州一直念叨着赶紧来赶紧来，唉，，没办法，作为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觉悟、 江小流撇撇嘴：“开车来的？” 王建国点头，心里暗自得意：哼，这次肯定能看到你怎么倒腾东西的了吧。 江小流也不说破：“先进来坐吧，我娘在里面。” “等一下。”王建国说完就跑了出去，然后提了两个礼盒进来，他知道今天江小流的母亲和妹妹有很大的可能在家，特意准备的礼物。 进了屋，王建国很乖巧的跟吕白英打招呼，把东西递了过去：“吕阿姨，我是王建国，小流的朋友。” “建国你好，快坐吧，经常听小流说起你。”吕白英笑着招呼他，又让江小觞端来了瓜子，倒了茶。 “阿姨家里的茶就是好喝，嘿嘿。” 王建国在长辈面前那绝对是好孩子一个，在江老三面前是，在刘满江面前是，在吕白英面前更是这样，吕白英就觉得王建国很有家教，很懂礼貌。 聊了一会天，吕白英也能看出王建国找江小流有事情，就开口道：“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中午在家里吃饭。” 王建国客气几句，也就跟着江小流出去了，尊敬长辈是应该的，但是正事更要紧。 王建国和崔永安跟着江小流去了库房，让王建国很失望的是库房里已经堆满了水果，他想探究水果是从哪里来的想法又落空了，不禁有些幽怨的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有些无奈，幸亏他早有预料，先把东西放到了库房里。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给你东西你还不乐意了？赶紧回去卖啊，卖完把钱给我，我现在好穷的。” 王建国咧嘴：“我啥表情你不知道吗，还有啊，你会缺钱？你连买车都没用钱用的粮食吧。” “粮食不用给钱的吗？你个棒槌！赶紧装，装完赶紧走，大热天的。” “我这是...”王建国有心要说点狠话，想了想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郁闷的去搬水果了。 装完车，王建国主动去找吕白英告辞，以水果不能久放为由婉拒了吕白英的午饭，扔下一千块钱就跑了。 江小觞两眼放光：“这么多钱。”说完就要去抓。 吕白英拍开她的手：“这是你哥的钱，你别伸手。” 江小流笑着道：“娘，这钱你收着吧，就当是给小觞攒的嫁妆了。” “江小流！”江小觞又羞又恼，跳起来就要挠江小流，江小流赶紧跑了，留下江小觞直跳脚。 江小流出了门，一路向北，很快就看到了王建国的卡车停在路边，他快步走过去，招呼王建国下来。 “这几天帮我打听打听玻璃厂啊，罐头厂还差瓶子没定下来呢。” 王建国点头，想了想道：“明天下午给我打电话，有信儿没信儿的咱们沟通沟通。” “等罐头厂投产了你可得好好请我吃一顿，我帮你干多少活啊。” 王建国这么一说倒是让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他一直把王建国当手下使唤了，而且还是心安理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王建国咋就这么听话呢。 心里感觉不好意思，江小流就有些尬笑道：“没问题，罐头厂建成了，饭管够。” “路上注意安全，把这批水果卖完，后面就没有了，再想要就要等三个月以后了。” 江小流知道王建国一直想探究他的秘密，所以他决定以后减少这些东西的出现，也好专心干点实事了。 王建国不满：“这就没了？” “你以为呢，这都运好几车了，最后的库存都清完了，剩下一点我自己留着吃。” “行吧，你抓再联系吧，这可是好买卖，不做可惜了。”王建国也知道这些东西从南方运过来不容易，江小流能提供三车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要有，他都要以为江小流背后的组织是官方了。 这边罐头厂的两辆卡车也到达了青州，于师傅开车把几人的面粉挨个送回家，最后才停在了自家的门前。 于师傅是罐头厂车班的，经常出车，也经常会把车停在家门口，邻居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只不过这次于师傅从车上扛下来的两袋面粉，确实让邻居们眼热不已。 第229章 正副厂长的对话 看着几个邻居火热的目光，于师傅有些后悔，他应该等没人的时候再往下搬的，但是他太高兴了，急切的想把面粉拿回家，也让爹娘弟弟妹妹们高兴高兴，他媳妇这会儿正在上班，想高兴也得等晚上回家的了。 “小于你这是发达了啊，一下子带回来两袋面粉？”邻居牛大婶羡慕的说道。 田大娘则是很急切的凑过来问道：“小于，是有什么门路吗，现在面粉可不好买。” “是啊，现在粮站都限量了，每个人一次只能买五斤，早上五点去排队都不一定能买到。” 于师傅心里很得意，但是表面上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忍得很辛苦，淡淡的说道：“这是出车去外地，那边的同志帮忙买的，没少花钱。” 一听也是买的，还多花了钱，几个邻居才放过于师傅，虽然二百斤粮食很多，但是多花钱的话，几个老太太也就没了兴趣。 于师傅这才扛起两袋面粉进了家门。 “娘，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关好房门的于师傅献宝似的把两袋面粉放到他娘面前。 “哎呀我的天爷哎，这是两袋子面啊。”老太太惊喜的看着地上的袋子，忍不住摩挲着袋子。 “老大，这是哪里来的，我跟你说啊，咱家虽然穷一点，但是可不能做犯法的事。”老太太反应过来，急切的看着于师傅。 于师傅有些哭笑不得，给他娘解释道：“娘，这是我这次出车，那边的同志送的，不只给我一个人，我们一块去的四个人都有。” “真的是人送的？”老太太还是有些不相信，实在是现在粮食太金贵了，有钱都不好买到的。 “真的，我跟老毛一起去的，不信你去问问他。” 见他敢这么说，老太太就放下心来，指挥于师傅把面粉搬到里屋去，很高兴的说道：“今天高兴，晚上咱们烙饼吃，让家里人都吃顿好的。” 中午于师傅媳妇不在家，老太太就选择晚上做好吃的，虽说儿媳妇不一定会因为这个事情生气不高兴，但是老太太还是尽量一碗水端平，尽量避免这种矛盾的发生。 “得嘞，我这就搬进去。”于师傅高兴的答应着，他在外面拼命干活，为的不就是让家里人高兴嘛。 技术员李师傅把面粉送回家，匆匆的吃了几口饭就去了罐头厂，他答应了江小流，回来就跟王副厂长汇报机器安装的事情，顺便提醒王副厂长可以往大队派遣生产技术员了。 李师傅跟王副厂长汇报了南理大队那边的情况，也说了江小流给四个人一人二百斤面粉的事情，这个事情他没想隐瞒，也没必要隐瞒，王副厂长也不会把他们的面粉拿走，这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这个小江很会办事啊，也很大方，让人真的挑不出理来。”王副厂长说道。 李师傅点头附和：“可不是，虽说年龄小，但是做事真的是这个。”说完就比了个大拇指、 “他们那里还缺什么？”王副厂长问道。 说起这个李师傅就笑起来：“您要问这个，那缺的东西可就多了，可以说是什么都缺。” 王副厂长也笑起来，他也能想象，一个落后的村子条件是多么的简陋。 李师傅想了想又说道：“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定下来罐头瓶。” 罐头瓶，这可是罐头比较重要的一环了，王副厂长表示知道了：“老李这一趟新坤了，回家休息吧，今天就不用上班了。” 李师傅道了谢，然后就退了出去。 王副厂长向于秘书吩咐道：“你去找一下生产科的林成，让他准备准备，明天就去云山，我都跟他谈过了，你直接跟他说就行。还有去一趟物资科，安排一车罐头瓶给南里大队那里送过去。” 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司机就选老于吧，他去过一趟了，路比较熟悉了。” 于秘书不清楚李师傅跟王副厂长说了什么，居然能送一车罐头瓶过去，不过作为秘书，领导吩咐下来他执行就好了，不需要问那么多，看王副厂长没有多余的吩咐了，就转身走了出去。 王副厂长安排于师傅去南理大队，是他知道于师傅家里条件比较困难，这也算是对他的照顾了，出车虽然辛苦，但是有更多的补助，而且给江小流送他们急需的罐头瓶，江小流一高兴，还不得给于师傅送东西？这也算是变相的补贴于师傅了。 吩咐完这些事情，王副厂长起身去了厂长室，他跟厂长是战友，关系很密切，也没有那么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厂长，我们对南理大队，主要是对江小流这个人的评估不太准确啊，刚才技术科的李福成回来了，告诉我说江小流给他们几个一人二百斤面粉。” 交接粮食的时候江小流给了王副厂长一千斤面粉，王副厂长当然不能把这些面粉都留下，他给了厂长四百斤，自己留下了三百斤，给另一位副厂长三百斤，当时他们几个就评价江小流说他大气，会来事，知道跟这边高层打好关系，也都达成了以后江小流求到他们这里，他们会适当提供帮助的共识。 不过他们没想到江小流居然能给普通司机和技术员两百斤面粉，这就说明他不仅仅是想走高层路线，群众路线也很重视，而且手里是真的有东西，一般人想这么干，他没这个资源啊。 “这个小江，很有意思的年轻人啊。”厂长夸赞道。 “可不是，才十六岁啊，就有这么多的资源，还这么会来事。”王副厂长附和，接着又说道：“他让李福成过来汇报，想让我们尽快派生产技术员过去，我已经安排人明天就过去，还给他们送了一车罐头瓶。” “老王，你这么帮他，你就不怕江小流把厂子干大了，到时候影响咱们厂的罐头出货？”厂长笑着问道。 王副厂长不在意的摆摆手：“厂长，你这就有点太高估他了，就他们那个条件，你给他十年，他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的。” 第230章 供销科的小透明 十年！ 厂长笑了笑，他也就是在脑子里担心了一瞬间，他们的罐头厂现在蒸蒸日上，罐头马上就要出口欧洲了，别说十年，再有三十年，南理的那个小厂子也没有机会。 “既然是送人情，就多送一点，送两车瓶子吧，瓶盖也给配好了，说不准还能谈成一笔生意。” 王副厂长恍然，给厂长比了个大拇指：“要不说你能当厂长呢，你这个脑子就是比我好使，一车瓶子没多少钱，这江小流一高兴，还不得再给咱送点东西？而且咱这个瓶子跟机器是配套的，说不准以后都从咱这里进瓶子了。” 厂长拿手点他：“你个老王，讽刺我是吧。那你辛苦一下去安排吧，最好排一个供销科的人过去，提一嘴以后给他们提供瓶子的事情，成不成的不强求。” “行，我这就去安排。”王副厂长答应下来就出去了，安排车送瓶子不麻烦，麻烦的是安排合适的供销科的人跟着去出差。 合适的人！ 这个时候供销科的人跟后世的销售可不一样，后世的销售面对顾客面对客户那都是笑脸面对，顾客就是上帝，这个时候供销科的人出去，那可都是牛哄哄的，都是鼻孔朝天的那种。 王副厂长还想跟江小流那边打好关系，可不想因为派了一个大爷过去导致好事变成了坏事。 于秘书凑了过来：“厂长，林成那边安排好了，他今天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可以跟车出发。” 王副厂长点头，随口问道：“小于你知道供销科里谁是比较老实稳重的吗？” 于秘书愣了愣，供销科里稳重的人有几个，稳重还要老实的，不太好找。 “还真有一个，去年刚进供销科的，部队立功回来的那个，陈立冬。”于秘书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直接就开口说道。 陈立东去年因公负伤，手上落下了残疾，虽然立了功，但是也不得不转业回了地方，安排进了罐头厂供销科。 供销科已经四五年没有进新人了，原来的七八个人都是老油条了，各个方面都已经有了稳定的分配，新进来的陈立东有可能会分走他们的蛋糕，所以对陈立东都很不待见，处处排挤。 可怜陈立东一个战斗英雄，在供销科干的实在是苦闷，平时也就只能打打杂，正事上是一点都插不上手。 王副厂长停下脚步，点头道：“我有印象，你把他叫到我办公室来，顺便把物资科的廖同方叫过来。” 廖同林是物资科科长，罐头厂要给南里大队送两车罐头瓶和瓶盖，这些都要物资科去安排。 廖同林听说是王副厂长召唤，来的很快，领了厂部的命令就走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他虽然是科长，可也得赶紧安排人准备了。 副厂长办公室，于秘书带着陈立东进来，给王副厂长的茶杯里添了水，给陈立东倒了一杯茶就退了出去。 王副厂长示意陈立东坐下，很客气的问道：“立冬啊，在供销科干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困难？” 陈立东受宠若惊，他来罐头厂一年多了，除了刚来的时候领导们见了几面，后面就没人再记得他了，从刚来罐头厂的踌躇满志，到一年冷板凳的心灰意冷，现在听到王副厂长的关心，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让他感慨万千。 陈立东有些拘谨，缓缓的开口道：“多谢领导关心，供销科挺好的，很轻松。” 王副厂长就笑了起来：“看来是对供销科有意见啊。” “没有没有，领导，供销科真的挺好的，我没意见的。”陈立东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在不明白领导意图的时候让领导误会。 “你不用紧张，这就是闲聊，这一阵子比较忙，也没顾得上问你的情况。现在呢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要出趟远门，有困难吗？”王副厂长看出来陈立东的紧张，直接开门见山。 “出远门，我吗？”陈立东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见王副厂长点头，陈立东有些激动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什么时间走？去哪里？” 王副厂长笑了起来：“你别激动，是这样的，我们厂跟云州那边一个厂子有合作，他们前几天从咱们厂买的机器，厂里决定给他们送两车罐头瓶过去。为什么派你过去呢，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跟他们那里达成供货协议，以后他们的罐头瓶都由咱们提供。” 这个事情应该很简单啊，陈立东有些不理为什么会派自己过去，他是个爽利的性格，虽然这一年多变得沉默了很多，但是还是直接问了出来：“厂长，我能问问这个任务为什么会安排给我吗？” 王副厂长点头，能这么问说明还是有脑子的。 “云州那边是个小厂子，在村里，派你过去厂里是比较放心的。” 陈立东就懂了，虽然不清楚那边有什么是自己厂要求到那边的，但还是站起来大声的回答道：“领导，我愿意去，我保证跟对方打好关系，尽力促成合作。” “行，我看你确实是明白了，也别太有压力，尽力就好。现在就回去准备吧，明天一早跟着厂里的车出发。”王副厂长安排道。 看着陈立东的背影，王副厂长叹了口气，希望陈立东能成功吧，也算是给厂里解决一个大问题了。 作为合格的厂领导，当然不能只看到这半年的情况，这半年厂里不缺粮了，还有明年呢，有备无患吧。 廖科长吩咐了手下人去安排装车，又派人去通知司机。 于师傅带了两袋面粉回来，在家里地位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弟弟都主动给他打来了洗脚水：“哥，你出远门辛苦了，泡泡脚吧。” 于师傅嘿嘿笑着就放到盆里，一边泡脚一边跟老太太聊着天：“娘，我明天休息，我陪你去大姨家一趟啊？” 于师傅的大姨最近病了，老太太一直想去看看没腾出空来，主要也是家里没什么东西好带，不好意思去。现在家里粮食够吃了，钱就可以省下来去买些东西串亲戚了。 老太太点头，刚要答应，就听到敲门声：“于师傅在家吗？” 第231章 南理大队?这我得去啊 老太太看向于师傅：“找你的？” 于师傅点头：“听着像。” “我去开门。”于小弟今天很积极，跑过去把门打开。 “于师傅，厂里派任务了，明天需要您出一趟车。”物资科的小佟走进来说道。 “明天？！”于师傅愣了愣，又有些生气，看着小佟道：“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按规定我可以休息一天的，怎么就又安排我出车了？” “小佟，我不是难为你啊，你回去告诉一声，我累了，需要休息一天，明天去不了，让他们换个人吧。” 小佟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想了想小声道：“于师傅，这是廖科长亲自安排的，您得去啊。” “谁安排的也不行，我刚回来，而且我明天有事，都安排好了。” 于师傅很不满的说道。 老太太拦住了他，转头问向小佟：“小同志，你别介意啊，我能问一下，明天是去哪里出车吗？” 小佟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我听说好像是去云州，去一个村里送罐头瓶，叫什么大队来着...南...什么大队？” “南理大队！”于师傅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南理大队，于师傅您知道这个地方？您可真是见多识广，我都没听过。”小佟一看事情有了转机，赶紧拍马屁道，厂里的司机都是宝贝疙瘩，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年轻能惹得起的。 于师傅没有理会小佟的马屁，转头看向老太太：“娘，给南里大队送东西，这我得去。” 老太太有些疑惑，这怎么就一听名字就改口了，于师傅给他使了个眼神，瞄向房间里的粮食，老太太恍然：“那肯定是要去的，厂里的安排可不能挑三拣四。” 于师傅点头，又看向小佟：“小佟辛苦你跑一趟啊，你回去转告一下，我明天一早就去厂里，这趟车我去。” 小佟惊喜莫名，本以为要搞砸的任务没想到一下子就完成了：“不辛苦不辛苦，那于师傅您明天准时到，我这就回去了。” 送走小佟，关好房门，老太太走过来：“这次去好好感谢感谢人家，我给你找点布票什么的，村里可能比较缺这个。” “放心吧娘，还是您想的周到，确实得好好感谢感谢小江。”于师傅不住地点头，他可真得好好感谢感谢江小流，这两袋子面粉可是帮了他们家大忙了。 这边陈立东回了供销科，先去找了科长，供销科出差多，供销科的人去外地拿科长开的介绍信就可以。 供销科的科长姓尹，今年四十岁，陈立东敲门进来的时候，尹科长正在跟几个人抽烟聊天，看陈立东进来也没搭理，就当没看到。 陈立东也不恼，直接开口道：“科长，厂里安排我去一趟云州，来找您开介绍信。” 尹科长一愣，他们科里的人出差，都不跟他商量吗？抬头看向陈立东：“是谁安排你出差的，怎么没通知科里？” “对啊，陈立东，你不知道咱们科的出差，都是科长安排吗？你自己就能定个出差？”旁边的人也嘲讽道。 “就你的业务水平，出差能干什么？去给人家端茶倒水吗？”这是嘲讽陈立东一年来在办公室干的活了。 陈立东仿佛没听到这些人的嘲讽，只是淡淡道：“王副厂长安排我去云州一个小厂子看看。” 王副厂长？ 尹科长坐直了身子，居然是王副厂长安排的，这是王副厂长在向他表达不满吗，他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起身出去打听了。 “小陈你坐，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陈立东也没有因为有王副厂长撑腰就趾高气扬，还是很顺从的把王副厂长的吩咐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王副厂长是怕这些人去捣乱，只说云州那里是个小地方，派他去正好身份对等。 这话让尹科长很高兴，身份对等，一个小厂子，肯定不值得他们出马的，陈立东去正合适。 正好这时候刚才出去打听的那人也回来了，凑到尹科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尹科长点头，看向陈立东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小陈，这次去那边，一定不能掉了咱们罐头厂的面子，不能让乡巴佬觉得咱们好欺负。” 见陈立东态度很好，尹科长也没难为他，很痛快的给他开了介绍信。 陈立东拿了介绍信，跟尹科长道了谢就出去了，门还没关上，就听到屋里一阵哄笑声，隐约传来“真是个傻子，居然去村里出差...” 陈立东顿了顿，自嘲的笑笑，快步离开了科长办公室，他得抓紧时间去财务科领钱和票了， 第二天一早，陈立东吃过早饭就带着行李去了厂里，直接就去了车队，于师傅早就到了，正在擦车。 陈立东确认了一下车牌，然后走过去问道：“师傅，您今天是去云州南理大队吧？” 于师傅听到声音回头看向陈立东，看他带着行李，就知道也是一块出差的，就笑着点点头：“我是今天去南理大队，你也去？” 陈立东很高兴的点头：“对，我是供销科的陈立东，这次跟着您的车去南理大队。” 于师傅对陈立东没什么印象，就知道他在供销科应该是小透明的存在，不过也没多想，就开口道：“我姓于，你叫我老于就行，先把行李放车上吧，发车还得等一会了。” “哎，好。”陈立东转身去安置行李了。 “老于，你今天也出车？” 于师傅心道今天还挺热闹，这么多人跟自己打招呼，回头看到是上次一起出车的丁师傅，旋即乐了：“老丁，你去南理大队？” “我说是谁跟我一块去呢，原来是你，哈哈。”老丁很高兴，上来轻轻锤了于师傅一拳。 “厂里这次安排的不错啊，让咱俩一块去。” “咱俩去正合适啊，路比较熟，人也熟，到了好打交道。” “不错不错，我听说还有一个技术员吧，怎么还没来吗？”于师傅左右看看，开口问道。 第232章 意外之喜罐头瓶 正说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过来，于师傅看过去，正是技术科林成。 林成他是认识的，也算是罐头厂的名人了，性格耿直，多次顶撞领导，要不是因为他技术真的过硬，早就被调离技术岗了，但是也因为性格被人诟病，这么些年了还是技术员。 于师傅认识林成，不光是因为林成出名的性格，还因为林成跟他们家离得不远，算是一个胡同了，而且两家都是上班的人少吃饭的人多，都属于条件比较差的家庭。 这就看出来这次王副厂长也真的是用心了，选的人要不是家庭条件差一些的，要不就是在厂里郁郁不得志的，就连司机丁师傅也是因为去过南理大队，相处还不错的熟人。 “老林，今天去云州出差的是你？”于师傅很高兴的招呼道。 林成见到时于师傅，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是啊，我上你的车？” 于师傅有些尴尬，给他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老林，车上已经放了小陈的行李了，要不你坐老丁的车？” 林成没在意，他也没有说一定要坐于师傅的车，只不过是熟人好交流一些，听到于师傅的话当即点点头：“那我坐丁师傅的车吧。” 于师傅看向丁师傅：“老丁，人齐了，我们出发？” “出发，早点走还能赶上午饭呢。” “哈哈，你就是个吃货啊，不过有一说一，小江同志的饭做的是真好吃，肉放的那个多啊...” \\\"快走吧，想起来我口水都出来了。\\\" 丁师傅看林成放好了行李，安稳的坐在了副驾驶，就发动了汽车跟着前车出发了。 刚才两人在讨论午饭，林成的肚子就更饿了，最近粮食不好买，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林成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吃早饭了，厂里中午是管饭的，林成都是早饭不吃，中午多吃一点，晚上回了家也就是喝一碗粥，那粥真的是米粒不好找，全是水，睡一晚上起来饿的前胸贴后背，好在是技术科没有重体力劳动，他还能坚持住。 知道今天上午要坐汽车，林成特意带了一个玉米面饼子，这个时候听了两人的谈话，饼子他就不想拿出来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虽然很饿，但是也强忍着，开始闭目养神。 丁师傅是比较爱聊天的，特别是开车的时候，但是见林成闭上了眼睛，也就识趣的没说话。 长途开车比较无聊，这个年代的长途车就更无聊，颠簸一路之后，两辆卡车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南理大队。 南理大队大队部门前，刘满江正带着人在称公粮，他想着这几天应该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想先把公粮交了，也好让林书记安心一些。 看到两辆卡车的村民们直接懵了，众人齐齐看向刘满江，就见刘满江也是一脸懵，他倒是认出了两辆卡车是青州罐头厂的车，但是车厢满满当当的装的是什么？不是只来个技术员吗，怎么就开两辆大卡车来？ 虽然懵，刘满江还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旁边的人，快步迎了上去，一看是熟人，就热情的打招呼道：“于师傅，你们这是？” 于师傅高兴地道：“哈哈，刘队长，我们又来了。厂里知道大队罐头厂还缺罐头瓶，就让我跟老丁给大队送了两车罐头瓶过来，还有瓶盖。” 刘满江目瞪口呆，下意识的说道：“丁师傅也来了，欢迎欢迎。两车罐头瓶，都是送我们的？” “对，都是送的，来，刘队长，给你介绍一下。”于师傅招呼林成陈立东过来：“这位是林成，技术科的，这位是陈立东，供销科的，这位就是南理大队的队长，刘队长。” 刘满江跟几人打过招呼，然后道：“我们先去厂房那边？” 于师傅点头，招呼丁师傅道：“走，都上车，先把东西送过去。” 刘满江喊了刘峰过来：“你赶紧去县里，让江小流回来，再就是去食品站转一转，买些肉回来。” 刘满江又招呼王大力：“老王，喊几个人，去厂房那边卸东西。” 吩咐完这些，刘满江才挤上于师傅的车，跟着车去了南理罐头厂的厂房。 厂房这几天也在开始修缮了，带头的是江老三，今天已经开始建仓库了，用的是农村常用的土坯，林成下车看着这简陋的环境直摇头，这个环境出来的罐头，卫生情况堪忧啊。 “老三，先带人搭个棚子，把罐头瓶放进去。”这里有些乱，刘满江征求了林成的意见之后吩咐道。 林成想让他们把瓶子放进干净的库房里存放，但是没办法，就是这么个条件，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搭个棚子，主要是为了避免直接暴晒，再有就是防灰尘。 “刘队长，棚子搭起来，把瓶子放进去，然后要盖起来，虽然最后用的时候还要清洗消毒，但是也要尽量保证瓶子少受污染。” 刘满江听的连连点头，他们这代人对于技术员有种莫名的崇拜，对有文化的人也是很看重，所以在南理大队，牛棚里的那几位日子过的也还不错。 林成又提了几点意见，刘满江特意找了个本子记下来，等后面实行的时候可以慢慢讨论。 搭完棚子，江老三带着人都回去吃饭了，刘满江也带着林成几人去了大队部，郭会计已经把饭送过来了，没想到今天有人来，队里也没有准备，全大队凑了半斤肉，一只鸡，找几个妇女给炖了就送了过来。 “条件有限，几位将就一下，等晚上我们再好好吃一顿。”刘满江招呼着几人吃饭，下午江小流和刘峰就回来了，到时候有了肉，让江小流做几个菜，晚饭差不了。 于师傅几人客气的说着话，他们也知道村里不比城里，买东西是不方便的，有鸡有肉就很不错了，比他们平时吃的要好很多。 特别是林成，早就饿的头晕眼花了，现在看到鸡看到肉，直接就大口吃了起来。 刘满江倒是没多想，只觉得这位林技术员是性情中人，比较接地气，能跟他们打成一边，看他吃得香，就不停地替他夹菜：“林技术员多吃点，还要在村里住一段时间呢，辛苦辛苦。” 第233章 突然热情的江小流 正准备吃饭的江小流看到敲门的刘峰也有些愕然，听刘峰说完前因后果又觉得真是天助南理大队，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 “来来来，峰哥先进来，这会儿他们估计也在吃饭了，咱们先把饭吃了，然后我跟你回大队。”江小流理清了整个事情，就拉着刘峰进了门。 刘峰连连摆手，无缘无故的去别人家吃饭，这个年代的人一般还真抹不开面子，特别是村里人。 江小流的大力一般人还真撑不过，刘峰也确实是饿了，半推半就也就跟着江小流进了门。 天气热，江小流做的凉面，还有一盘糖拌西红柿和咸鸭蛋，因为刘峰来了，江小流又特意切了一块酱牛肉，一小碟蒜泥。 “峰哥，别客气啊，赶紧吃饭。”江小流招呼道。 吕白英也是笑呵呵的跟他聊着天，刘峰也渐渐放松下来，这凉面是真好吃啊，还有这酱牛肉，真的香，西红柿放的是白糖吧，那么多糖，太甜了，江小流家现在真的是不一样了，大房子住着，好东西吃着，还有着令人眼红的工作，这日子过的，真让人羡慕啊。 “峰哥，我再给你添碗面吧，今天做的面多，吃不完到晚上也就坨了。”江小流把面盆端了过来，放到饭桌旁边。 “啊？”刘峰看着面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他有点吃饱了，但是真的好吃啊，感觉还能再吃一点。 江小流看出他的不好意思，也不再问他，直接又给他盛了半碗：“我们几个人都匀一匀，不能剩。”然后又给吕白英和江小觞分了一点，剩下的都拨到自己碗里。 看几个人确实都分了一些面，刘峰才稍稍心安，又大口吃了起来。 吕白英满意的低下头开始吃面，小流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做事周到，能照顾到旁人的情绪了。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刘峰打了个饱嗝，看着江小流道：“小流，咱们什么时候出门？一会还得去趟食品站，队里晚上要招待几个青州来的师傅。” “咱们稍稍休息下，消消食，肉我准备就行，到时候队里把钱给我吧，嘿嘿，坐着喝点水，一会儿咱就走。” 刘峰点头，他吃的有些撑，坐着休息会儿也好，至于说把钱给江小流，他没什么意见，只要弄到肉，给谁钱都没什么关系，再说了，让他自己去食品站，能不能买到肉还真不好说。 两人也没坐很久，稍微消消汗，江小流去收拾了晚上吃饭用的东西，跟刘峰骑着自行车就出门了。江小流没有开车，他想好了，没有赶时间的事情车还是要少开，影响不好，再有油也要省着用才行，这吉普车可真是烧油啊。 路上没什么惊喜，两个大小伙子，汽车半小时就到了大队，刘峰带着东西回了家，晚上在他家开伙，江小流直接去了南理罐头厂，路上见到他的村民都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江小流也是一一回应。 只有郭艳丽和李秀梅两妯娌一脸不屑，看着村里人对江小流一脸谄媚都很鄙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嘚嘚瑟瑟的。” “可不是，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给自己家淘换点东西，再有出息也是白眼狼。” “呸！跟他那个死鬼老爹一个德行，家里人也沾不到什么光。” 旁边路过的村民听到两人的聊天，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回去一定嘱咐自家人远离这两妯娌，这都是分不清里外的，走的太近容易受牵连。 江小流当然没有听到这些，他直接就到了罐头厂，见他过来，本来还在坐着抽烟的于师傅和丁师傅就掐灭了手里的烟，站起来迎了过去：“小江同志，你来了。” 看到两人这么热情，本来一块坐着的陈立东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对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这么热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 江小流见到熟人也很高兴：“于师傅，丁师傅，又辛苦你们跑一趟，晚上我下厨，你们好好喝一杯。” 两人客气的说着不辛苦，然后又对江小流不停地感谢，感谢他送的两袋面粉。 陈立东听明白了，原来这个江同志给上次出差过来的人没人两袋子面粉，这可算是大手笔了，在这个特殊时期，两袋面粉，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于师傅丁师傅跟江小流聊了一会然后又给江小流介绍了陈立东，一听供销科的身份，江小流就有些明白了，王副厂长这是要跟自己这边长期合作啊。 长期合作是好事，既然是送上门来的合作，那这个价格嘛，可就要好好商量商量了，想到这里江小流就热情了很多，紧紧的握住了陈立东的手：“陈工辛苦了，这里条件差了些，你要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啊。” 江小流一下子这么热情，让陈立东更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一个小透明值得这个待遇吗？ 不过江小流也是热情一下就松开了手，招呼几人坐下休息，他要去找刘满江，看看他有什么安排。 刘满江这会儿正跟在林成屁股后面记小本本了，看到江小流过来示意他先跟着听一听，林成这会儿也讲得差不多了，见到有人来就说道：“刘队长，暂时就是这些意见，我们有时间坐下来一起讨论讨论，看哪些是能改的，哪些是可以变通的。” 江小流听着这话就觉得这个技术员很靠谱，他没有强行要求南理大队这边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到跟青州罐头厂一个标准，而是能够因地制宜，也能够听取这边的意见。 刘满江也很满意，就笑着道：“林工辛苦了，我这边先把您提的意见整理整理，一会我让人带您去安顿一下，您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讨论。” 林成点头，他也知道现在南理罐头厂这边很忙，罐头瓶还没有卸完，仓库也正在建，还有自己几个人也要安顿。 刘满江看着江小流：“小流，你跟刘峰带林工过去安顿下来，问问林工还有什么需要，一块给解决下，回头去队里报销。”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看向林成道：“林工，这边走。” 第234章 以后都送? 江小流给刘满江提过建议，可以把林成安排在自己家，刘满江也考虑过，江小流家宽敞、清净，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离罐头厂有些远，最后还是决定把林成安排到大队部，大队部有两间偏房，收拾出来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大队部有一口水井，用水也方便一些。 林成对房间很满意，村里也有好处，就是住的地方要大一些，现在城里没有商品房，都是筒子楼，很多人家里十几口子都是住两三间屋子，现在到了村里可以一个人住两间屋子，别的先不说，宽敞了很多。 “林工，每天会有人过来给您送饭，或者你要是愿意，自己开伙也可以，有什么想吃的要买的您提前说话。” 刘峰一边帮林成收拾着屋子，一边跟林成说道，大队这边还是要尊重林成的意见，主要也是条件有限，只能尽可能满足他的需求。 林成看了看环境，想了想道：“我跟着队里吃就行，也没什么要求，大伙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成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在这边也就是一两个月，自己开伙太麻烦了，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很擅长做饭的那种，搞技术的人嘛，对吃的要求没有那么高。 江小流给林成准备了蚊香、蚊帐、清凉油、手电筒，还有一些点心，这让林成有些受宠若惊，他就是在家都没有享受过这么周到的照顾，不禁对南理大队好感倍增。 收拾完东西，江小流和刘峰就离开了，他们能看得出来林成是有些累了的，叮嘱他好好休息，吃完饭的时候会过来叫他。 刘满江看江小流过来，就笑着道：“安顿好了？” 江小流点头，然后低声道：“叔，看到那个陈立东了吗，供销科的。” 刘满江没有反应过来，看了一眼陈立东道：“看到了啊，怎么了？” “那边就是送罐头瓶，为什么还派一个供销科的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想跟咱们做长期买卖，我估计他们是想给咱们长期提供罐头瓶。” “长期提供罐头瓶？这也是好事啊，咱们厂子小，单独去买罐头瓶，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卖给咱们呢。”刘满江一听很高兴，要真能长期供应罐头瓶，那可真是解决了大问题。 江小流一脸坏笑：“提供罐头瓶当然是好事，但是这个价格嘛，咱可得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了。” 见刘满江还是有些没明白，江小流就道：“叔，那个陈立东和你聊罐头瓶的事情，你什么都别答应他，到时候我跟他谈。” 刘满江点头，讨价还价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擅长，有江小流这种猴精猴精的，他也不怕队里会吃亏。 “叔，厂子得尽快进度了，现在设备有了，果子有了，瓶子也有了，技术员也来了，可以先试着做几瓶罐头出来了。” “行，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跟林工商量商量，看怎么安排合适。咱们队里明天去交公粮，你明天没事的话，可以跟着一块来。” 江小流摇头：“这种显摆的时刻还是留给您吧，我就不去碍眼了。” 刘满江虚踢了他一脚：“你个臭小子，现在也敢没大没小了啊。” 现在罐头厂各方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厂房倒是成了拖后腿的了，刘满江跟郭会计商量一番，决定加派人手修建厂房，这时候才觉得人手不够了，突然开始想念去化肥厂的几十个壮劳力了。 郭会计也是苦笑：“谁能想到咱们大队发展的这么快了呢，夏收结束了居然人不够用了。” “没招儿，只能让妇女老人孩子齐上阵了。”刘满江说道。 罐头厂是现在队里的第一大事，必须要动用所有能用的力量了。 这边没有江小流的事情，江小流就陪着于师傅几人闲聊天，当然了，他的主要目标是陈立东，就看陈立东能不能主动上钩了。 江小流跟几人聊的都是南理大队的事情，偶尔也会插几句南理罐头厂的事情，慢慢的陈立东也回过味来了，这个小江虽然年龄小，但是在这个大队挺有话语权的，就连刘队长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趁着一个话题结束，陈立东试探着问道：“小江，你看这批罐头瓶怎么样？” 江小流暗笑，这不就来了嘛。 “罐头瓶很好啊，不愧是大厂用的，外观精美，质量可靠，看起来就很高档...”江小流不停的夸道。 陈立东虽然是供销科的，但是现在供销科的人也没有多高的文化水平，跟别的厂子谈业务也不用像后世那样推销，大部分就是去实地考察一番，看看情况就回来了，像江小流这样能把有点说出个一二三来的还真不多。 最起码陈立东听了江小流的话才发现自己家厂子用的罐头瓶居然有这么多优点，脸色就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小江有没有想法一直用我们厂的罐头瓶？” 问完陈立东装作不在意的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 “啊，王副厂长这么客气吗，送两车还不够，还要一直送？”江小流也装作一脸惊喜的问道。 “咳咳咳~”陈立东听了江小流的话，刚喝进嘴里的水就呛住了，江小流赶紧拍拍他的背：“陈工不用这么激动吧，要是还送的话，我们当然可以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陈立东因为这句话又咳嗽了几句，然后说道：“江同志你开玩笑了，罐头瓶都是国家资产，怎么能说送就送。” “啊，那这两车怎么能送？” 陈立东愕然，懊恼的锤了锤头，话题是怎么歪到要送罐头瓶的？旋即看到江小流坏坏的笑容，陈立东也笑起来：“江同志真是聪明人。” “哈哈哈...”江小流也跟着笑起来，笑过之后江小流就说道：“陈工，其实在你们送瓶子来之前，我们已经联系了玻璃瓶厂那边，要为我们单独制一种瓶子，只不过现在你们来了，我们才没有让那边开工。” 这话半真半假，要是没有青州送来的罐头瓶，他们确实要去联系玻璃瓶厂了，只不过还没有去而已，当然拿来唬人还是可以的。 第235章 口头协议 陈立东虽然是昨天才接到的通知，但是也做了一些功课，看着江小流道：“江同志，不是我小看你们厂，以你们厂的体量，让玻璃厂重新开模具，再批量制作，费用不会低，而且量也会要求很大，你们能满足要求吗？” “我们这里条件是差了些，但是我们在玻璃厂那里还是有些关系的，拿到新瓶子，没什么问题。”虽然陈立东说的都是实情，但是江小流肯定不会承认的。 陈立东有点相信江小流的话，但还是给他分析道：“江同志，关系这种东西，用一次就少一次，对不对，哪有我们这种靠自己能力达成目标来的踏实呢。” “陈工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这里底子薄，经不起折腾，所以要货比三家，希望陈工能理解。”既然话都说开了，江小流也是实话实说，他也是有意跟青州罐头厂合作的，至于说玻璃厂那边，只是一个压价的借口而已。 陈立东点头，他很佩服南理大队的这些人，在这么差的条件下都能想着通过办厂来改善村民的生活，很有魄力，他也希望能够帮到这里。 “这样吧，江同志，这辆车罐头瓶，你们厂应该也能用一段时间，我们等你们的产品出来，看看你们产品的销路，到时候我们再来讨论后续罐头瓶的供应问题。” 后面的话陈立东没有说，江小流也明白，如果罐头厂的产品卖的好，那到时候什么都好谈，如果产的罐头卖不出去，那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这个陈立东还是挺有思路的，江小流想着，然后就笑着道：“还是陈工想的周到，那我们就保持联系，到时候再谈。” “江同志放心，我代表青州罐头厂跟你保证，我们厂肯定是最有诚意的。”陈立东站起来跟江小流用力的握了握手。 “好！” 这个时候罐头瓶也都卸完了，刘满江过来招呼道：“于师傅、丁师傅，咱们辛苦一下，把车开到大队部那边吧，顺便几位到那里去休息，这里乱糟糟的，太吵了。” 几人答应下来，开上卡车就去了大队部，江小流也骑着自行车跟着去了，他跟这些人比较熟悉，招呼起来方便一些。 晚饭是江小流下厨，做的村里的特色菜，大盆炖鸡，大盆炖排骨，大盆黄瓜拌猪头肉，还有一大盘的凉拌菜。 四大盆上桌，刘满江郭会计还担心会让人笑话，没想到这个场面让陈立东几人乐了，连连夸赞：“这个太过瘾了，就该这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刘满江这才放下心来，给几人倒满酒：“客气的话不多说了，再次感谢各位的到来，都在酒里了。” 江小流做完菜就很好的隐身了，喝酒这种场面他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静静的看着他们发挥就好。 最后的场面跟上次差不多，桌上除了江小流都有些喝高了，一个个的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都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林成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江小流带于师傅几人去了自己家，都喝多了，也不在乎热不热了，江小流给点了几盘蚊香也就去睡了。 第二天于师傅几人就要回去了，江小流照例一人送了两袋面粉，至于厂长和王副厂长那边，江小流没有准备，他打算等南理大队的罐头做出来之后再亲自去拜访。 于师傅和丁师傅虽然早就心有期待，但是当面粉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激动不已，对江小流连连感谢。 陈立东则是目瞪口呆，小江同志真是大手笔啊，怪不得来的路上于师傅和丁师傅都对江小流赞不绝口，这两袋面粉摆在面前，那这人就没有缺点了... 陈立东忽然明白了王副厂长给这里送罐头瓶的意图，这是图谋南理大队的粮食啊。想通这些，陈立东凑过去拉住江小流的手：“江同志，等你们大队的罐头做出来，你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啊，我会尽最大努力达成咱们两个厂的合作。” 江小流轻轻把手抽出来，他倒不是对陈立东有意见，只是不是很习惯这种身体接触。 “成，到时候我联系陈工，还希望陈工多替我们美言几句，到时候实现共赢。” 共赢这个词用的好，陈立东高兴的点头，跟江小流再三确认后就上车离开了。 这次陈立东坐的还是于师傅的车，于师傅一边开车一边道：“怎么样，江同志这个人值得交吧？他是做大事的人，能帮就尽量帮一帮，对我们以后有好处。” 陈立东点头认可于师傅的观点：“您说的对，小江是做大事的人，回去我会跟王副厂长汇报的。” 见陈立东都明白，于师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做人比较忌讳的就是交浅言深，他这次又得了两袋面粉，开心的飞起，想着昨天晚上媳妇知道他带回来两袋面粉那开心的样子，于师傅就想立刻回到家里，把这两袋面粉再摆到她媳妇面前，他媳妇还不得乐疯了。 昨晚吃饭的时候，刘满江跟林成已经商量过了，林成答应会尽快安排罐头的生产，先做几瓶出来试试口感，现在就需要刘满江这边安排人去摘桃子。 “不用摘很多，我们只是试制，太多了也用不了，取成熟的比较好的，但是不能太软的。”林成叮嘱着摘桃子的人，“多摘了也只能大伙分着吃了。” 厂房这边刘满江和郭会计也加了人手，能用的上的人都用上了，争取早日把厂房建好。 安排好这些之后，刘峰和刘满江就把拖拉机开了过来，今天要去公社交公粮，今年就不用再赶牛车了，两辆拖拉机就能把粮食都拉走了。 刘满江和郭会计也爬上了拖拉机，又带了两个壮劳力跟着，六个人两辆拖拉机就去了公社。 今天很多大队都交公粮，刘满江因为安排事耽误了时间，等赶到公社粮食站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很多大队在排队了。 不过他们的两辆拖拉机还是很拉风的，听到拖拉机的声音，排队的人都伸着脖子看过来。 “我cao，老刘你们鸟枪换炮了啊，从哪弄了两台拖拉机？” 第236章 刘队长要翻车? 拖拉机？！ 还是两台！ 开拖拉机的是南理大队！ 在公社常年吊车尾的南理大队！ 看着刘满江故作矜持又难言笑意的脸，一起排队等着交公粮的大队长们心里直冒酸水，看着刘满江就想揍他一顿。 刘满江冲问话的人回道：“肖队长就别笑话我了，鸟枪换了炮也没用啊，不还得排到你后面？” “cao，这车还真是你们大队的？我得找林书记问问，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凭啥能给你们大队两辆拖拉机，今年我们一辆拖拉机都没用上。”肖队长一脸不忿，吵着要去找林书记要个说法。 “对，咱们去找林书记问问，怎么南理大队就能有两辆拖拉机拉粮食，咱们一辆都没有。” “走，一起去。” 几个前面排队的队长都凑了过来，听到肖队长这么说，也都纷纷响应，虽然不知道南理大队怎么能从公社弄到的两辆拖拉机拉粮食，也知道就算闹来了拖拉机也用不上了，但是这种事情，闹一闹万一有别的好处呢？ 北理大队的杨队长这个时候拦住了几人：“各位，事情没弄明白就去找林书记，不怕挨骂吗？” 肖队长看着杨队长，不解的问道：“怎么，老杨，你跟老刘他们是邻居，难道知道什么消息？不过能有什么消息啊，这拖拉机凭什么就借给南理大队用？对了，我听马家沟的马队长说，南理大队是第一个要全额缴纳公粮的吧，不会就因为这个，林书记给他们分配了两辆拖拉机吧。” 不得不说肖队长这思路还是有些道理的，最起码听了他的话，其他几位队长看刘满江的眼神都不对了，本来还有些得意的刘满江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这话题有点跑偏啊，赶紧打了个哈哈道：“哈哈，老杨你们早到了啊，怎么样，队里收拾完了吗？” 杨队长是感激刘满江的，因为他们大队夏收的时候借过南理大队的拖拉机，还有去化肥厂的名额，南理大队也分了20个给他们。 “收拾完了收拾完了，有了你们的拖拉机帮忙，虽然少了二十个劳力，我们队的夏收也比往年提前了两天。” 刘满江点着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就怕劳力少了，耽误夏收啊。” 肖队长有些莫名其妙了，疑惑地问道：“不是，什么情况，你俩再说什么？这拖拉机是南理大队的？不是公社的？” 其他几个队长也是很吃惊，听杨队长的意思，这拖拉机就是南理大队的，刘满江就能支配。 要是拖拉机是南理大队的，那他们再去闹，可就没道理了啊，而且如果这个拖拉机是南理大队的，那他们可得跟刘满江打好关系了，大队要用到拖拉机的地方太多了。 想通了这些，几个队长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纷纷掏出烟朝刘满江递过去：“老刘，来来来，抽根烟。” “抽我的抽我的，我这特意从百货大楼买的。” “我这个也不差啊，点我这根儿。” 刘满江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要真是因为他的原因让这些人去围攻林书记，他也要吃瓜落了。 刘满江自己掏出烟叼到嘴里，这还是江小流送他的，这次来公社送公粮特意带着的，给几位队长都散了一根：“哥几个都尝尝我的，青州烟。” 说完刘满江掏出火柴给几位点上，一边点烟一边道：“这拖拉机啊，还真是运气好，我们队里有个小伙儿给县里帮了大忙，县里给争取的。” “啊——咳咳~” “咳咳~” 几个队长的烟刚吸一口就呛到了，听听，多特么气人，运气好，小伙儿，给县里帮了大忙，县里给的！这些词每一个都能理解，凑到一起就有些魔幻了，得帮多大忙才能奖两台拖拉机。 但是这个事又学不来，刘满江有一句话说得对，运气好，妈的，这老小子命真好，几个队长心里暗骂。 不过脸上却是更热情了，嫉妒归嫉妒，但是拖拉机还是香啊，没听杨队长说吗，就用拖拉机帮了几天忙，少二十个壮劳力还能提前两天完成夏收。 哎？少二十个壮劳力？ 有人回过味儿来，看向杨队长道：“老杨，你们怎么少了二十个壮劳力啊，去干啥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夏收更重要的？” 杨队长看了看刘满江，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略带得意的道：“是这样的，老刘从县化肥厂弄了几个劳务的名额，分给我们大队二十个。” “化肥厂的劳务？化肥厂开始招劳务了？”有人也是去了解过化肥厂的，得到的消息是为了不耽误夏收，化肥厂是从夏收之后开始招劳务的。 刘满江咳嗽一声，把几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们不是有了拖拉机嘛，一些劳力就能省下来了，也就可以去干劳务了。” “劳务什么待遇啊，比队里强一些吧？” 刘满江点头：“强一点吧，一天一块钱，管吃管住，三个月。” cao，这个老刘，认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发现老刘也是个能装的，不过人家现在确实有装的资本啊，有拖拉机，还能让队里人去干劳务，想想心里就更酸了。 肖队长听着听着就回过味儿来，嫉妒的火焰怎么都压不住了：“老刘，你们大队现在厉害了，但是也不能拖大伙儿下水啊，今年这个收成，还要全额上缴公粮，让村里人怎么过啊。” 几个队长跟着点头，对啊，拖拉机劳务这些现在用不上，但是公粮可是马上就得交了。 刘满江把烟头扔掉，用脚碾了碾，看着众人道：“各位，公粮这个事情，是公社决定的，我说不说的也没啥用，对不对？我这次争取了一百个劳务名额，我们大队就留了三十个，也算是牺牲了我们大队的利益了吧，大伙有意见，也是应该找林书记啊。” 当然了，南理大队开始的五十人刘满江没有算进去，说留下三十个也没说错，一百个名额确实只有三十个是南理大队的人。 众人一想也是很有道理，南理大队这也够意思了，要是他们弄到一百个名额，估计能让出来二十个就不错了。 “刘队长，那你也不能主动跟林书记提出来要全额交公粮吧。” 本来场面已经 第237章 这波稳了 众人齐齐向来人看过去，是马家沟的马友全，身后还跟着两个大队的大队长。 马友全作为朱马公社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在各个队长之中还是很有威信的，见到是他过来，众人纷纷跟他打招呼。 马友全一一点头回应，然后看向刘满江道：“刘队长，给大伙解释解释吧，您是出于什么考虑，要全额缴纳公粮的呢？” 见在场的几位队长都看着他，刘满江想了想，解释道：“大伙也都知道，我们南理大队在咱们公社常年吊车尾，条件是最差的一个，村里人常年吃不饱，队里的小伙儿要娶个媳妇儿也是难上加难。” 这话说的是实话，在场的队长们也都清楚，最起码自家大队的姑娘是很少会嫁到南理大队去的。 “我当队长也有不少年了，能力也就这样了，一直也没让队里变得更好，我惭愧啊，要不是队里人信任，这个队长我是真的没脸干下去了。” “今年天气不行，地里收成不好，我也知道今年村里人肯定要饿肚子了，只希望别有人饿死就行，我知道各位可能也有这样的考虑吧。” 几个队长频频点头，各家大队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杨队长开口道：“老刘，今年情况特殊，大伙儿都有心理准备，你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刘满江摆摆手，继续道：“压力肯定是有的，一天天的睡不好觉，不过今年运气还不错，我们队里有个小伙儿，从青州罐头厂那里找了个合作回来，帮我们建一个小罐头厂。” “大队办罐头厂，这得公社批准，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争取林书记的支持，才主动向林书记提出要全额缴纳公粮的。” “我也是想着，等罐头厂建好了，可以用罐头换粮食，要是做的还行，还需要用粮食跟各位换果子呢。” 在场的队长们一片哗然，你们大队怎么那么命好，又有一个运气小伙儿？你们那小伙是谁啊，我们怎么就没有这么个小伙儿？ 虽然吐槽运气小伙儿不在自己大队，但是有几个点他们是听懂了，南理大队要建罐头厂了，以后还可能要从自家大队收果子，用粮食换！ 众人也就不再纠结公粮的事了，这个是公社定的，他们今天都拉着粮食来了，再谴责刘满江也没用了，顶多是出出气，但是出气哪有吃饱饭重要啊，跟刘满江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准果子就从自家大队收了。 至于说离着南理大队比较远？他们都有拖拉机了，远近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看着各位队长对刘满江那谄媚的态度，马友全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肖队长左右看看，也留了下来。他跟刘满江也没什么矛盾，就是开始的时候有点嫉妒，现在听说有可能收果子，那还是粮食重要啊。 “老刘，你们排我前面，我们大队不急的。” “你们大队这么靠后，添什么乱，我们大队马上就排到了，来我们前面。” “好你个肖得新，跟我较劲是不是...” 刘满江赶紧拉住两位：“多谢各位的好意，咱们还是按这个顺序排着就好了，大伙都不容易，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大伙放心，只要我们大队的厂子办的好，肯定会找各位换果子的。” 众人也明白这会儿肯定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也就不再多聊这个，都想着回头去南理大队找刘满江单聊。 不过众人也都没散，继续围着刘满江这里聊天，刘满江隐隐取代了马友全在众队长之中的地位，马友全远远看着，脸黑的像炭一样，队里跟着来送公粮的几个人也都不敢说话，生怕触到霉头。 不时有大队长离开聊天的圈子去交粮食，每一个交完粮食的队长都会过来跟刘满江打个招呼才离开，这就让马友全更生气了。 终于轮到了南理大队，刘峰和江老三把车开进粮站，几人开始往下卸粮食，几个粮站的工作人员看到拖拉机也是吃了一惊，验粮食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一点标准，很顺利的过完秤，郭会计去取单子，刘满江招呼着把车开了出去。 等郭会计回来，几人上了拖拉机，跟各个大队的队长们招呼一声就离开了公社，刘满江没有去找林书记，他想着等这几天把罐头做出来之后再来公社跟林书记汇报。 江小流早上吃过饭，收拾了收拾屋子就回了县里，罐头厂现在有了技术员，有了机器设备，也有了罐头瓶和果子，就差一个商标了。 江小流这次回县里就是要找人设计一个精美能吸引人的商标，想了一圈，决定先去文化局碰碰运气。 县文化局有两个熟人，局长梁光远，是在班车抢劫案中认识的，算是患难之交，关系要更亲近一些，还有一个林一诺，这个就只能算是认识，所以江小流打算去找梁光远。 文化局还是比较清闲的，江小流跟着工作人员找到梁光远的时候，梁光远正在写字，毛笔字，也可以说是在练习书法。 “小江！”梁光远见到江小流也很高兴，他对这个有勇有谋的小伙子印象很好，前几天还在念叨这个小江也不来找自己聊天。 “前几天还念叨你来着，今天你就来了，咱们还是心有灵犀的嘛。”梁光远高兴的招呼江小流坐下，开始给他泡茶。 “梁局，不用泡茶的，我喝白水就行。”江小流客气的摆手。 “哈哈，我这可是好茶，你一定要尝一尝。”梁光远泡着茶，然后问道：“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江小流没有说他请假的事情，只是说道：“我们大队建了一个罐头厂，想给罐头制作一款商标，也不知道找谁设计，就来请您给出个主意。” “罐头商标？”梁光远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他没想到一个村办厂子居然能想到设计商标的事情。 “我认识一个美术老师，你可以找她试试，不过她脾气有些特别，能不能让她给你设计，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238章 马老师? 特别？！ 梁光远对这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让江小流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不解的看着梁光远的笑容道：“梁局，什么情况？我怎么听到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哈哈哈，小江不要多想，我介绍的人水平是真的高，你要真能请她给你设计商标，那效果绝对没的说。” “那这个性格特别，怎么讲？”江小流不为所动，坚持的问着。 梁光远没想到自己开玩笑的一句话让江小流这么执着，稍稍正色道：“就是这么说吧，对于她认可的人，她还是很好说话的，要是她不认可的人，她都不搭理你的。” 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难搞啊，如果真是设计大师，脾气怪一点也能接受。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我要去哪里找这位老师呢？” 梁光远介绍的这位老师姓马，去北苏留过学，本来给她安排的云州大学当老师的，回国后正好赶上了运动，只能来到了云山中学当老师，所以梁光远叫她马老师，不然就该称呼她马教授了。 马老师在云山中学还是挺有名气的，知道她画功了得，很多人都去找她求画，不过求到的人不多，包括云山中学的校长都没给面子，也就是从这个时候，马老师得了一个脾气怪的名声。 梁光远对马老师比较了解，也是因为他跟马老师的父亲算是世交，当时梁光远还想让马老师道文化局的，不过马老师拒绝了。 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奇怪嘛，江小流这么想着，国外留学回来的，那应该对商标设计还是有些研究的，先接触接触看吧。 江小流跟梁光远要了地址，两人又闲聊一会儿，有文化局的人来找梁光远汇报工作，江小流就告辞离开了。 “江师傅？！”一个女声从身后喊道。 江小流回头看过去，是林一诺，“林同志，你好。” 看到林一诺，江小流就想到了印刷厂的赵小宁，商标设计好，还需要印刷，正好可以问问赵小宁。 “你这是找梁局了？”林一诺有些惊讶，看起来江小流跟梁局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啊，对，我找梁局说点事。对了，林同志，我想找一下赵小宁，那次看他跟你在一起，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不？”江小流没有过多解释他跟梁光远的关系，而是问起了赵小宁的事情。 “赵小宁？”林一诺愣了愣，她也有一阵子没见赵小宁了，“我只知道他家是印刷厂家属院的，具体位置我还真不清楚。” 江小流表示理解，一个对你不感兴趣的女人是不会过多关注你的事情的，对你都不感兴趣，对你家在哪就更不会留意了。 ”好的，多谢你了林同志，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咱再聊。”江小流提出了告辞，说完就准备走，他的假期要结束了，设计商标的事情要抓紧了。 “江师傅，我这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林一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流。 这下轮到江小流一愣了，他跟林一诺就见过几次面，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她居然会找他帮忙。 “你说说看。”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江小流还是决定先听一听是什么事情。 林一诺好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就是，就是我马上要过生日了，想招待几个朋友在家里吃饭，能不能麻烦江师傅来家里做顿饭。” 说完看江小流一脸诧异，林一诺又马上补充道：“我给钱的，你开价就行。” 江小流有些无语，招待几个客人还要找自己回去做饭？这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还有就是招待什么朋友啊，这么下本钱。 江小流想也不想就回绝道：“林同志，这不是钱的事...” “江师傅，请你帮帮我，这顿饭对我很重要！”林一诺坚持，然后又有些羞赧：“我招待我男朋友的，我想让他高兴。” 额，这个林一诺还是个恋爱脑啊，不知道他男朋友是不是唐才育，江小流突然就有了八卦之心，点头道：“那行吧，是什么时间呢？” 林一诺看他答应了，顿时高兴的说道：“下个星期天中午，一共六个人的饭，需要什么食材你跟我说，或者你准备，我给钱。” 江小流想了想，星期天中午应该没什么事情，就点头道：“我给你准备吧，六个人，六菜一汤可以吗？食材我准备，最后找你要钱。” “六菜一汤可以的，有好几个女孩子，吃不了很多的。”林一诺把地址留给江小流，又再三跟他确认时间，这才放江小流离开。 江小流摇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事还没办，又给自己揽了个活，也是没谁了。 看时间还早，江小流决定先去拜访一下马老师，从空间收拾了一些水果，骑上自行车就按梁光远给的地址去了马老师家。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还带一个小院子，马老师家条件不错啊。 院门是开着的，江小流往里张望了张望，没有看到人，想了想就径直走了进去，敲响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才有声音传来：“来了，是谁啊？” 嗯？江小流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却又没记起来是谁，直到房门打开，江小流才吃惊的喊道：“是你！！” “是你？！” 开门的人看到江小流也很是吃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对面的人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一脸鄙夷：“这是我家，还我怎么在这里？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江小流突然语塞，梁光远说的马老师不会就是马艳玲吧？ “我，我找马老师，有点事...” 马艳玲有些得意的仰头：“找我什么事？” 哼，小样的，提着东西来的，这是求自己办事的节奏啊，我看你还能不能跟在朱马公社中学时候的得意劲儿了。 江小流也是有些凌乱，梁光远不会是坑自己吧，这马艳玲怎么看也不像是留学回来的啊，而且他说的马老师是在云山县中学当老师的啊，马艳玲明明是在公社中学当老师啊。 “说啊，找我什么事？我这人可不好说话，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马艳玲一脸得意。 第239章 朋友送的 江小流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最后垂死挣扎般问了句：“我想设计个罐头商标，您能帮忙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小流有求于人，不得不用了敬语“您”。 本来马艳玲还很得意，听他这么问就垮了下来，不是找自己的？那自己这么得意了半天，岂不是太丢脸了？ “砰！”马艳玲一把关上房门，大喊一声：“不能！”然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江小流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不就是让设计商标嘛，怎么就这么大脾气？ 江小流突然想到马艳玲当时贪吃的样子，就冲里面喊了句：“不帮忙没事啊，我带了水果，南方来的好吃的水果，你要不要尝一尝？” 连喊几声，里面都没有声音传来，江小流无奈的摇头，这脾气性格是有些古怪。 “东西我放这里了啊，我先走了。”江小流见对方都不理自己，也就不再浪费时间，想着改天再来，水果就留在这里吧，也算是留一个好印象。 马艳玲听说有好吃的南方水果，早就在流口水了，不过没好意思开门而已， 现在听江小流说人走了水果留下了，又听外面没有声音了，就悄悄的打开门，果然看到了地上的水果袋子。 马艳玲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水果的诱惑，提起袋子就进了屋。 袋子里是一大块香蕉和一些橘子，江小流准备礼物的时候想着马老师识女人，应该会喜欢水果的，所以准备了香蕉和橘子。 红彤彤的橘子太吸引人了，马艳玲迫不及待的抓起一个橘子，剥开，放了一瓣在嘴里，顿时陶醉的眯起了眼睛，真是太好吃了... 江小流这边从马艳玲家出来，还是有些迷糊，怎么马老师就成了马艳玲呢，是不是梁光远搞错了啊，有心去找梁光远再确认一番，但是时间到了中午了，决定还是先回家吃了午饭再说。 回到家的时候，吕白英已经做好午饭了，见江小流进来笑着道：“刚才还跟小觞念叨你呢，也不知道你回来不回来吃饭，你这就回来了，快洗手坐下吃饭吧。” 午饭是一道土豆炖豆角，还有一个凉拌黄瓜，主食是三合面饼子，虽然家里白面有很多，但是吕白英节俭日子过惯了，还是习惯做三合面饼子。 江小流倒是很喜欢吃这个饼子，一边吃一边打听道：“娘，你们学校的那个马老师，就是马艳玲，她留过学吗？” 留学？吕白英笑着摇头：“你从哪里听来的，马老师没留过学啊，她是高中毕业。” 啊？！ 江小流嘴巴张大，没留过学？这是什么情况呢？ “不过听说马老师有个姐姐是国外回来的，也是老师，好像是在县中学吧。”吕白英继续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了这话江小流就明白了，原来是乌龙事件啊，梁光远给他介绍的应该是马艳玲的姐姐，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刚才马艳玲突然变脸关门了。 想通了这些的江小流心情大好：“我想给咱们大队的罐头设计个商标，有人给我推荐了马老师的姐姐，我就先跟您打听打听。” 江小觞在一旁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对马艳玲马老师有意思呢？” 江小流转头就瞪她：“江小觞，你是不是又看故事书了？” 江小流恰几天偶然发现江小觞在看故事书，里面就有爱情故事，当时他也没在意，只是提醒她以后少看这些，等她大几岁再看才比较合适。 没想到江小觞今天直接用到了他的身上，这就让他有些好气又好笑，一个13岁的小女孩，就懂得谈恋爱了。 江小觞吐吐舌头：“嘿嘿，我就偶尔看一会儿，先声明啊，我都是在写完作业的前提下才看的，咱娘同意了的。” 江小流就看向吕白英，吕白英点头，那几本书她是知道的，是北苏那边的后世评为名着的几本书，这几本书的文学素养都很高，给江小觞看也不算过分的事情。 见吕白英点头，江小觞就得意起来：“哥，你可不能对马老师有意思啊，她比你大好多岁呢。” 江小流撇嘴：“快吃你的饭吧，我谈的都是正事，什么情情爱爱的，不考虑。” 吕白英知道江小流有本事，对他找对象的事情一点都不担心，提到找对象，她就问道：“小流，你三叔快结婚了吧，回头你问问具体是哪天，咱们得给他准备东西了。” 最近事情多，要不是吕白英提醒，江小流都忘了江老三要在夏收之后结婚了。 “行，回头我去问问，估计很快了。” 弄清楚了马艳玲和她姐姐的情况，江小流也没急着上门，他也怕马艳玲面子上一下子过不去，到时候给他添乱。 江小流没有去找真正的马老师，马老师却是中午的时候回家了。 马老师全名马艳茹，上午江小流去的时候正好去了书店，买了几本书回家，就看到一桌子的橘子皮。 马艳茹和马艳玲的父母都是机械厂干部，白天上班去了，家里就她们姐妹两个。 “这是...橘子？哪里来的？” 马艳茹跟妹妹关系不错，见马艳玲吃的开心，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她在云山还没见过橘子，不过她在北苏留学的时候吃过几次。 “这个叫橘子啊，挺好吃的，一个朋友送的。”马艳玲心里不爽，就没有说江小流来找马艳茹帮忙的事情，只是随意的说是朋友送的。 再说了，以她对姐姐的了解，她姐是不会帮江小流设计什么商标的。 “嗯，你这个朋友还是挺厉害的嘛，这可都是南方来的水果，云山可不多见。”马艳茹不疑有他，一边吃橘子一边道。 “给爹娘留几个，也让他们尝一尝。” “对了，你朋友为什么送橘子过来，还有香蕉，不会是求咱爹娘办事吧，你可别乱答应啊，不然小心咱爹骂你。”马艳茹叮嘱道。 马艳玲一边吃一边暗暗想着：咱爹不会骂我，你别骂我就行！ 第240章 省粮食 江小流吃过午饭也午睡了一会儿，外面太阳正大，他可不想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等休息好了，江小流跟吕白英招呼一声就出了门。 江小觞看着江小流的背影说道：“娘，你发现了没，我哥最近好忙。” 吕白英一怔，想想还真是这样，最近江小流真的是忙了很多，不得闲的那种，不过也正是从江小流开始忙起来，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以前的吃不饱穿不暖到现在的衣食水平超过了县里大多数人家，从以前住的房子破破烂烂漏风漏雨到现在搬到县里来，住这么大的房子，还用上了电风扇。 “你哥现在很辛苦，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啊，也不要刁难你哥。”吕白英嘱咐道。 江小觞撇嘴：“谁让他前几年折腾你来着，我这是考验考验他，省得他得意。”说完江小觞就有些红了眼眶，以前她跟吕白英的日子多难啊，家里就江小流一个男人，江小流又整天不在家，村里一些闲汉经常过来说闲话，等江小流回来，闲汉们不来了，他又开始作妖，变着花样的找吕白英要钱要东西贴补老宅。 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变好了，她当然不希望江小流再变回以前的样子，也是不忿他前几年做的荒唐事，所以才经常提一些不太合理的要求。 江小觞用力把情绪转换过来，摇了摇吕白英的胳膊：“娘，我也没很任性吧，我这是跟我哥关系好的表现，对不对？” 吕白英也是鼻子有些酸，看着懂事的江小觞，忍不住拿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对，你们兄妹关系好着呢。” 江小觞就笑起来：“那是，我们关系好着呢，我决定了，今天晚上我做饭，犒劳犒劳我哥。” 额，吕白英一愣，旋即说道：“你要是真心对你哥好，晚饭你就别做了，知道的明白你是为了报答你哥这段时间对家里的照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报仇呢。” “啊——娘，你居然这么想我，看我不挠你。” “哈哈哈哈哈——” 家里两个女人的对话江小流没听到，他正站在南理罐头厂门外呢，他要找江老三问一下结婚的事情。 江老三这个时候正带着人在搞建设，主要是罐头厂的仓库和院墙，刘满江已经把队里能用上的人全都用上了，就这也还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江小流看着江老三脸上的泥巴就笑起来：“三叔，忙着呢？有没有时间，聊几句啊。” “呀，小流来了。” “小流别站外面啊，进来说话。” “老三，喊你呢，快过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听到江小流的话，江老三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的人就纷纷跟江小流打招呼，还催着江老三赶紧过去。 江小流跟众人一一打了招呼，就跟江老三去了罐头厂外的角落里。 江老三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问道：“这大热天的，你怎么过来了？” 这会儿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也是正热的时候，江小流不禁感慨现在的人是真的能吃苦，这么热的天顶着大太阳干体力活，看样子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了。 江小流笑着道：“三叔，你这一脸泥，再加上这黑炭一样的脸，我三婶站在我这里估计也认不出你来吧。” 江老三一窘，用手把脸上的泥抹掉，对于皮肤黑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个时候的人都黑，晒的啊。 “你别乱叫啊，还没结婚呢，让人听见了不好。” 江小流就不再开玩笑，转而正色道：“三叔，我来是想问问你结婚的事情，定日子了吗？” 江老三一怔，他最近一直在忙队里的事情，倒是没太想这个事情，前些天问过江老太一次，江老太的答复是家里正在准备东西，等时间合适了就去吴家定日子。 “三叔，那次就说是夏收结束了过去定日子，对吧，现在公粮都交完了，也该去吴家了。” 江小流有些诧异，江老三一门心思忙队里的事情他能理解，但是江老太为什么也不着急呢，这就有些奇怪了。 “确实是该去吴家了，不过队里现在正是建厂的关键时刻，我现在忙自己的事情，不太合适吧。”江老三有些不确定的问。 江小流扶额，这个三叔还真是...江小流给他解释道：“三叔，建厂这个事情是很重要，不过队里这么多人呢，你去定个日子最多用一天时间，等结婚再用一天，婶子回门再用一天，满打满算也就三天时间，少了你的三天时间，罐头厂还能建不起来了？” “我跟你讲，有的时候你也要多想想自己家的日子，现在结婚对你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江老三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那行，快走吧，回去跟我爷我奶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去吴家定日子。”江小流拉着江老三就往老宅走。 江老三挣开他：“你等我跟他们交代一下的。” 刘满江虽然把能用的人都安排到了罐头厂，但是也知道各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各家的老人就都留在了自己家。 江老太这个时候就正在纳鞋底子，见到江小流跟江老三进来，手一抖，差一点针就扎到自己，她有预感，江小流过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奶，我爷呢？” “你爷在菜园子呢。”江老太说完就看向江老三：“老三罐头厂那边忙完了？” 江老三还没说话，江小流抢先开口道：“奶，我来问问三叔结婚的日子是怎么定的，我娘还想着要准备随礼的东西呢。” 江小流没有直接问为什么还没给江老三定日子，而是委婉的说要准备随礼的东西。 江老太皱眉，这个江小流果然是不省心的，他就不知道今年的收成不好吗，这儿媳妇早一天进门，不得多吃一天的粮食？虽然吴家当时定的是结了婚就分家，但是分家也是要分粮食的啊，今年收成这么差，粮食能省一点是一点。 “急什么，早娶进门多吃粮食吗？” 第241章 哪个车有面子 粮食！ 还是粮食。 江小流明白了，就说为什么当时江老太那么着急给三叔把婚事定下来，还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到了定日子的时候了，原来还是因为粮食的事啊。 江小流有些无奈，就算是罐头厂最近忙，婚事往后拖一阵子，但是又能拖多久呢？顶天了道夏种结束了就没理由了吧，满打满算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一个女人能吃多少粮食，江小流都有些服了老太太的脑回路了。 “老太太，你就不怕把婚事拖黄了？”江小流问道。 江老太一怔，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但是两个月的粮食那也是粮食啊。 “娘，你就因为粮食的事？”江老三开始没想这么多，单纯的以为是队里的事情忙，现在有些回过味儿来了，就因为粮食的事情，就要拖着不去定日子？ “粮食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队里忙啊，全村都指着罐头厂了。”老太太这个时候倒是思路很清楚，她可不能说就因为是粮食。 江老三皱眉，想了想道：“娘，咱们当时商量的是我们结了婚就搬出去住，我们只要我的那份口粮，雪梨的那份我们可以不要。” “至于说队里的事情，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天，也不耽误什么的。” 江老太听了江老三的话，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来还有什么理由再拖着不去办了，至于说江老三分出去会不会饿肚子，这个时候谁家不饿肚子啊，饿肚子也是他自己选的。 “既然你们都说不耽误队里的事，那我们就去那边定日子。”江老太点头，“你去菜园子把你爹喊回来，我们商量商量。” 江老太也是个办事干脆的，既然决定了要定日子，那就尽早为好，省的真像江小流说的那样，把婚事拖黄了。 菜地离得不远，江老头一听是谈结婚的事情，放下手里的活就干了回来，他早就想要办这个事了，不过江老太一直坚持先不办，江老头也就没反对。 “老婆子，是要给老三定婚期了？”江老头一进门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江老太直翻白眼，这个老头子，跟自己也不是一条心啊。 “对，正好商量商量，你们什么时候去吴家，然后跟那边定日子，看那边还有什么要求。” 江老头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江老三和江小流：“明天是星期天，要不就明天去？” 明天？！ 几个人都是有些吃惊的看着江老头，这老头平时不怎么说话，这一说话就吓人一跳，明天就去，这也太赶了吧。 江老头看几人都看过来，就解释道：“家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种事情还是尽早不尽晚，再说了，日子不还没定吗？” 说的也有道理，明天只是去定日子，具体定哪天，也得尊重吴家的意见。 江老太点头：“那行，那就明天，一会老三去跟队长借拖拉机，咱们开拖拉机过去，也气派。定日子的话，就我们几个去就行了，老二老四就不用去了。” 老太太嘴里的“我们几个”可不包括江小流，这点自知之明江小流还是有的，他也不在意，只要事情办好了就行。 这时江老三看向江小流：“小流有时间吗，一起去？” 江小流还没说话，江老太就说道：“让他去干什么，他一个半大孩子，要去也是小文去啊。” 江小流有些无语，他不能去，江小文就能去，也不知道江老太是怎么想的，就江小文那馋嘴的模样，去了也不嫌丢人。 江老头扯了扯老太太的袖子，给她使了个颜色，江老太就反应过来，现在江小流跟以前不一样了，有出息了，在队里说话都很有分量了，去了老吴家也能撑撑场面。 “小流去也行，不过去了别乱应承啊，不能太惯着老吴家。”江老太虽然同意了让江小流一起去，但是她也担心江小流再像上次会亲家谈彩礼的时候胡乱答应，所以先在这里嘱咐一句。 江小流心下暗自好笑，他其实不想去的，倒不是嫌麻烦，主要是不想跟江老太打交道，不过看着三叔期待的眼神，还是答应了下来：“放心吧，我尽量不说话。” 见江老太满意的点头，江小流又看向江老三：“三叔，你一会跟队长请假就行，拖拉机就不用借了，我明天开吉普车拉着你们过去。” 吉普车！ 江家人那天是看到两辆卡车和一辆吉普车来队里的，不过他们都以为吉普车是青州罐头厂的，没想到江小流居然能开过来。 “哪里来的吉普车？”江老三问道。 “找朋友借啊，放心，不会有事情的，你们想想，开吉普车过去，可比开拖拉机过去有面子多了吧。”江小流给他们解释。 “行，吉普车好，吉普车好，老头子我还没坐过吉普车呢，没想到我老头子一辈子没沾到儿子的光，倒是沾了孙子的光了。”江老头高兴的说道。 江老太撇撇嘴，这个江小流就是个烧包，不过开吉普车也确实比拖拉机有面子，公社这么多大队，都没听说谁家开吉普车定日子的，而且结婚的时候也可以用啊。 想到这些江老太也高兴了一些，只要能让老江家有面子的事情，她就高兴。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当然了，江小流主要是听，偶尔插句话，把老太太的话总结起来就是，他明天的任务就是司机，一个不会说话的司机。 谈完了事情，江老三去找队长请假，江老头去忙活菜地，江老太开始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江小流就骑上车回县里了，他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三叔婚事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江小流想想就笑了，商标的事情还没办成，这又给自己揽下一个活，而且星期一他就要回商业局上班了，等回了商业局，再想请假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路想着这些事，江小流就到了印刷厂的家属院，随手拉住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小朋友，知道赵小宁家住哪里吗？” 第242章 赵小宁的建议 男孩儿眼睛很大，看起来就很机灵，看着江小流拉着手，江小流会意的松开，伸手递了两颗大白兔过去：“这个送你吃。” 小男孩儿这才高兴起来，接过糖开口道：“找我小宁哥什么事?” \\\"我是赵小宁的朋友，找他谈点事。\\\" 小男孩也没多想，拿了糖正稀罕着呢，给他指路道：“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右转，再第二个胡同口左转，走到头再右转，第三家就是。” 有点绕，江小流想了想又掏出两块糖：“再给你两块糖，你带我过去呗。” 小男孩拿过糖，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你自己过去就行，听到有人挨骂就找到了。” 江小流摇摇头，这个小屁孩，不过周围也没有别人，他回想了一下小男孩指的路，推着自行车就往那边走过去。 印刷厂是老厂，家属院有些破旧，胡同里私搭乱建比较严重，跟江小流家的丁字胡同没法比，江小流转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就当他想敲门问路的时候，一个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砰——”剧烈的关门声吓了江小流一跳，他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气呼呼的赵小宁，门又打开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冲赵小宁喊道：“你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不回就不回，睡马路我也不去相亲。”赵小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中年妇女恨恨的跺脚，也是用力的把门关上了。 赵小宁很快就走到了江小流的身边，他没有看到江小流，径直往前走，江小流按了按自行车铃，赵小宁没反应，江小流就又按了一下。 “你特么...”赵小宁正烦着，听到铃声接连不断，转过头来就要开骂，看到是江小流，硬生生的又把话咽了回去，不确定的问道：“江师傅？” “是我，正式介绍一下，江小流，现在在商业局上班。”江小流向赵小宁伸出手。 赵小宁跟他握了握，然后问道：“你这是？” “有事情找你请教，有时间吗？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赵小宁摇头：“有事情你说就可以，吃饭就算了。” “走吧走吧。”江小流把他拉上自行车后座，骑上车就去了国营饭店。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人还比较多，赵小宁没什么意见，江小流就随便点了两个菜，要了几个馒头。 赵小宁也有些饿了，也就没跟江小流客气，拿起馒头就开始吃，等吃了个半饱，才开口道：“多谢你请我吃饭，什么事，你说吧。” 江小流见他表情没什么异样，也就没替他担心家里的事情：“我们弄了个罐头厂，想引一些罐头瓶上的商标，这个在你们厂是怎么操作的？” “这个很简单啊，你们把图拿过来，印刷厂刻版，印刷，别的没什么了。”赵小宁有些诧异，都是公对公，直接去厂里谈就行了。 江小流嘿嘿笑道：“额，我们那是个小厂子，实力差了些，就想着先打听打听，最好能先拿到产品，后面再付款的那种。” 赵小宁就明白了，点头道：“你说的这种操作也不是没有，就是很少，一般这种都需要大厂担保，但是大厂一般也不会缺资金。” 皱眉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不过你今天算是问着了，厂里前一段时间接了外地罐头厂的商标订单，工人们误操作，把纸裁小了，商标印不上去。你们厂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用那批窄一点纸，厂里应该会给你们操作的空间。” 江小流大喜，果然找内部人打听打听还是有效果的。 “我们应该跟谁联系？” 赵小宁笑笑，他就是供销科的，这事他们科长就能定。 “我星期一先找领导问一问，星期一下了班给你回信，怎么联系你？” “星期一还来这里吧，我请你吃饭。”江小流高兴地说道。 “事情要真办成了，吃你顿饭也是应该，要是没办成，到时候我请你。”赵小宁也笑起来。 江小流也没矫情，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谈妥，两人继续吃饭，吃完饭就各自散了，江小流也没有问他今天晚上要去哪里，毕竟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也怕他面子上过不去。 回到家，江小流跟吕白英说了第二天要跟江老三去吴家的事情，吕白英叮嘱他道：“去了之后少说话，当好你的司机就行了，别乱答应事情了啊。” 江小流就笑起来：“娘，你跟我奶说的话一样，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爱掺和事儿？” 吕白英就抿嘴笑道：“也就还好吧，主要是上次谈彩礼的时候，你的表现太吓人了。” 江小流无奈，他那会儿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先把三叔的事情定下来，还有就是不能让老二和老四过的太舒服了。 “哥，你吃饭了吗？”江小觞在一边问道。 得知江小流已经吃过了，江小觞一脸失落，转身走出了房间，江小流就有些惊讶的问吕白英：“这是怎么了？” 吕白英就笑：“今天晚饭是小觞做的，说是要犒劳犒劳我们，没想到你吃过饭了。” 见江小流要追出去，吕白英就拦住了他：“我劝你还是别吃了，小觞做的饭吧，也就那样儿。” 江小觞听到吕白英的点评又走了回来，看着两人郑重道：“我决定了，我要学做饭！”说完也不等两人说话，径直又走了出去。 江小流和吕白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江小流起了个大早，也没等昨天晚上还嚷嚷着要学做饭的江小觞，做好早饭自己吃过就先出门了，今天要去吴家，江小流把吉普车开上了。 虽然路有些颠，但是开车还是快，十几分钟就到了老江家门口。 这会儿村里人也都刚吃了早饭，吉普车的轰鸣声吸引了很多孩子的围观，看到是江小流从车上下来，二胖和小胖开心的跑上来：“小流哥，你都会开车啊，我能摸摸吗？” 江小流抓了一把糖给他：“给小伙伴们分一分，车就别摸了，等下午回来，带你们转一圈。” 孩子们一听就高兴的叫起来，跟江小流道了谢，拿着糖都跑开了。 老四家的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嘟囔了一句：“真是烧包！” 第243章 日子定啦 江老四正好在一边，没听清他媳妇说了什么，随口问了句：“你说什么？” 李秀梅瞪他一眼，踩了江老四一脚就回屋去了，疼的江老四直咧嘴，却也没敢骂一句。 江老三过去打开院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江小流：“怎么不进来，正吃饭呢，一块吃一点。” 江小流可不想进去讨人嫌：“三叔，我吃过了，就不进去了，你们吃吧，收拾好东西咱就走。” 江老三也没勉强：“行，那你等会吧。” 屋里面李秀梅正在教训这江小文：“你个没出息的，不准去，丢不丢人？” “别的孩子都有糖，我也要吃。”江小文听到了门外江小流分糖，也吵着要糖吃。 “好了，别吵了，等回头让你爹去供销社买一点回来。”江老太被吵得头都大了，又不舍得骂江小文，要是搁以前，她肯定会找江小流要，但是现在江小流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要是江小流不给，就太没面子了。 江小文一听，只能撇撇嘴，拿着一个饼子就回了屋。 “娘，你说小流这孩子也是，给外人分糖，也没想着给自己家一点。”郭艳丽在一边拱火。 “对啊，我看江小流就没把我们当他家里人。”李秀梅也附和道。 江老太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江小文，正想着一会去吴家的事，听两个儿媳妇说着说那就很烦：“都闭嘴吧，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总想着找别人的事。” 郭艳丽和李秀梅对视一眼，都瘪了瘪嘴不说话了。 江老头第一个放下碗，回屋换衣服去了，毕竟是去会亲家，还是要换一件正式点的衣服。 江老三在家里一般不怎么发表意见，见江老头去换衣服了，也赶紧把碗里的粥喝完回了屋。 江老头江老头和江老三换好衣服，提着要给吴家的礼品就出了门，江小流见几人出来，帮着打开车门，把东西放上车，又扶着老头老太太在后座坐好。 跟着出来的郭艳丽和李秀梅更酸了，他们刚才只听到了吉普车的声音，可没想到是江小流开来的，这吕白英可真是命好，以前是男人有本事，现在这个儿子比男人还有本事，这可是吉普车啊，公社书记都没有吉普车坐。 郭艳丽脑子好使啊，她眼珠子一转道：“娘，我也跟着去吧，带个女人去有些话也好说。” 江老太想了想也是个理，就点头同意了，郭艳丽高兴的回去换衣服了，李秀梅可就不乐意了，刚要说话，老太太瞪她一眼：“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吧，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李秀梅一跺脚，拧了身边的江老四一把也回屋了，江老四不敢骂自己媳妇，只能在心里暗骂江小流，每次江小流来他都没好事，真是丧门星。 等所有人都坐上车，江小流招呼一声就发动了车，江老三坐副驾驶帮他指着路，一行人就出发了。 江老头和江老太有些紧张，双手紧紧的抓着座椅，一动也不敢动，郭艳丽倒是放的开，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奉承道：“小流现在真是有出息了啊，我们沾你的光，都坐上了官老爷才能坐的车。” “二婶，你这话可不对了，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车人人都可坐。” 江小流可不想在这方面犯错误，直接就开口纠正她。 江老太也是嫌弃的看了老二家的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还有啊，到了吴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可别乱说。” 郭艳丽... 吴家是在饮马公社的吴家屯大队，离南理大队不算近，开车要四十多分钟才能到，吴家屯大队也是刚夏收结束，路边还能看到有村民在扬场。 跟南理大队一样，吉普车的到来吸引了很多小孩子，江小流把车停到吴家的门口，第一个下了车。 这次他没有分糖，他现在算是客人，可不能做喧宾夺主的事情。 帮几人打开车门，扶着江老太和江老头下车，连续两次被搀扶，江老太看着江小流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心想这孩子不管怎么变，对他们老两口还是尊重的。 要是江小流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大喊，老太太你想太多了，我扶你，仅仅是因为你年纪大，换别的老头老太太我一样会扶... 早有小孩子跑进吴家去报信儿了，吴大山和王氏赶忙走了出来，他们算着日子老江家也该来了，没想到今天就到了。 吴大山跟江老头寒暄几句，就引着众人进了屋，江小流和江老三在后面提着东西，就看到了吴雪梨站在吴母王氏身后，正冲着江老三笑。 双方早就都同意了婚事，现在只是定一个具体的结婚日期了，江老太也接受了儿媳妇早进门的事实，也就不再纠结是早几天还是晚几天了。 四个长辈根据江老三吴雪梨两人的生辰八字，在几个日子里挑了挑，就把婚事定在了二十天之后。 日子定好了，气氛就更和谐了，吴大山一定要留几个人吃饭，江老头江老太实在是推不过，也就答应下来。 吴大山和吴家大哥陪着江老头几人坐着闲聊，吴母带着吴雪梨和吴嫂子去忙活菜。 江小流突然想到，这一趟他们来的突然，吴家比一定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现在可不比后世，要买块肉都不方便，要是没有一两个肉菜，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 江小流年龄小，也没人太在意他，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了屋，直奔灶房而去。 果然，灶房里吴母和吴大嫂正在商量着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一只，还在商量着去谁家借块肉，不过这个还真不好借，现在这大热天，村里人要吃肉也是随买随吃，很少有留下来的。 江小流假装去车上转了一圈，用袋子装了一条五花肉一条鲤鱼还有一只鸡，想了想又提了一袋子面粉。 东西放到灶房里，吴母几人眼睛都瞪圆了，齐齐的看着江小流。 “吴奶奶，三婶儿，这是我三叔来的时候准备的，让我给提进来。” 第244章 成功劝退 “哎呀，我这个姑爷可以啊，不声不响办大事！”吴母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夸赞着江老三。 吴大嫂也撞了撞吴雪梨的肩膀，吴雪梨低着头就是笑，也不说话。 吴大嫂看她不好意思，也不再取笑她，她们关系好的很，吴大嫂是真拿吴雪梨当妹妹看的，吴大嫂看着江小流道：“多谢你了啊，你是叫小流，对吧。” “对的，我叫江小流。做菜要帮忙吗，我可是厨子出身？”江小流笑着道。 “哎呦，还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是厨子了，帮忙就不用了，你今天可是客人。” 江小流也不坚持，他也就是客气客气，顺便给三叔加加分，又闲聊几句就离开了灶房。 “江家这个小孩看着就很利索，也不知道今年多大了。”吴大嫂跟吴雪梨聊着天。 “大嫂，这个小流可不能小看，他今年才十六，现在在县商业局上班，吃公家饭的。”这些江老三都跟吴雪梨讲过，这个侄子现在的表现都让他感到骄傲，当然愿意跟吴雪梨分享。 “什么？！”吴大嫂和吴母都是惊呼出声。 商业局啊，商业局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们不清楚，但是挂着一个局字，说明就是政府部门，算官老爷了，才十六岁的官老爷啊。 “这个孩子有对象了没？”吴大嫂反应过来，急切的问道，她还有个娘家妹妹，今年十七了，年龄正合适。 吴雪梨噗嗤一声笑了：“大嫂，有没有对象的，你觉得他能找个乡下的吗？” 吴大嫂就泄了气，吴雪梨说的对，不用说是商业局官老爷了，就是城里的普通工人，也基本不会找一个乡下姑娘了。 “可惜了...” 吴母没说话，倒是对老江家又高看一眼，老江家又一个出息的孩子，旁人总能沾到光。 “别再闲聊了，赶紧收拾收拾做菜了，做好点啊，这又是鱼又是肉的，比过年吃的都好。”吴母提醒着两人。 “娘，你说这是不是那个江小流准备的啊？”吴大嫂问道。 吴母一怔，吴大嫂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不过又一想，就算是江小流准备的，那也说明江小流对他三叔好，心里有他三叔，这样就够了。 “雪梨，去喊你大伯过来，就说老江家老人了，让他过来喝酒。”吴母吩咐着，这也是地方习俗了，有客人来，一般会找一个亲戚朋友来做陪客。 吴雪梨答应着就走了出去，吴大嫂跟吴母道：“娘，咱家雪梨就是个有福气的，随便捡都能捡个好女婿回来，这些肉先不说，就这袋子面，咱家今年都不一定能分这么多细粮。” “还有啊，老江家来的时候可是开着吉普车来的，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吴母笑着点头，她现在对江老三是越来越满意了。 吴雪梨的大伯家离吴家不远，吴雪梨进门的时候吴大伯正在跟几个人聊着交公粮的事情，饮马公社的公粮交的时间比朱马公社晚了几天，不过也是要求各个大队全额上缴。 “雪梨来了？” 见到吴雪梨进来，吴大伯还没说话，旁边一个青年先开口了。 青年叫吴为，跟吴雪梨年纪差不多，他一直挺喜欢吴雪梨的，见到吴雪梨就很是热情。 吴雪梨冲他点点头，然后看向吴大伯：“大伯，江家来人了，我爹让我喊您中午过去吃饭。” 做陪客是一种习俗，也是对陪客身份的一种认可，一提江家，吴大伯就知道是来定日子的，很爽快的点头：“行，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吴为也反应过来，然后就很不高兴了，他本来就对吴雪梨的突然定亲耿耿于怀，现在听说老江家来人了，就站起来道：“我跟着去看看，帮你把把关。” “哎——”吴雪梨的堂哥都没来得及拦住他，吴为就径直走了。 吴雪梨也无奈，只好跟大伯说了一声就跟堂哥追了出去，这个时候可别节外生枝了，最主要的是不要丢人。 吴为走的很快，吴雪梨紧赶慢赶的也到了吴家门口才追上他。 倒也不是吴雪梨和吴堂哥跑的有多快，是因为吴为在吴家门口看到吉普车就停了下来。 见吴雪梨和吴堂哥过来，吴为有些结巴的看着吴雪梨：“这...这，这是江家人开来的？” 吴雪梨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吉普车，点头道：“对啊，江家人开来的。” 吴堂哥听了也是一脸惊讶，再看吴为，也是一脸难受的表情，不禁同情的拍了拍吴为的肩膀，他其实挺看好吴为的，跟吴为关系也不错，不过处对象这种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看吴为的表情，也知道他在纠结了。 这时候吴大伯也赶了过来，看到几个年轻人都在门口站着，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进去？” 吴雪梨和吴堂哥就又看向吴为，吴为讪讪一笑：“你们进去吧，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吴堂哥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什么。 吴大伯倒是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招呼两个孩子就进了门。 中午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菜做的很好，吃饭的人也都是喜气洋洋，互相恭维着让双方都很高兴，吃过饭，江老头和江老太就提出了告辞，吴大山虚留一番也就放行了，这个时候大伙都比较忙，高兴归高兴，也不能因为一个婚事就耽误太多时间。 回家的路上，郭艳丽点评道：“没想到吴家也挺有实力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准备了鸡和肉，还蒸的白面馒头。” 这次江老太没有怼她，很赞同的点头，她对吴家这次的中午饭也很是满意，这个时候的人也很简单，看你招待的用心程度，就能知道你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了。 坐在副驾驶的江老三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转头看向江小流，江小流给他使了个眼色，嘴角微抿，示意他自己知道就行，就不用说出来了，然后继续好好开车了。 回到南理村，孩子们还记挂着江小流答应他们坐车兜风的事情，都早早的守在了村口，见到吉普车过来，呼啦啦的跟着就去了老江家门口。 第245章 委屈的江小文 江小流也信守承诺，把江老头江老太送回家，就分批载着孩子们绕村子转了一圈，惹得孩子们大呼小叫的好不热闹，车上能坐七八个孩子，轮不上的孩子们也不嫌累，跟着车一直跑，大人们也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 最后还剩四五个孩子，江小流让孩子们上车，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不上前的江小文，又喊了一句：“还有上车的吗？” 江小文一脸傲娇，他才不要跟这些孩子们一块坐车呢，他要单独坐。 江小流见没人上车，也没再问，发动汽车就开了出去，孩子们又是呼啦啦的跟着追了上去，江小文冷哼一声：“哼，土包子们。” 这次江小流没有再回江家老宅门口，而是在大队部门口就停了下来：“行了，都过瘾了吧，都散了吧。” 孩子们纷纷喊着小流哥再见，谢谢小流哥，然后就跑远了。 刘满江站在大队部门口乐呵呵的看着：“你这是成孩子头儿了啊。” “孩子头儿那也是头儿。”江小流得意道。 江小流过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设计商标和印刷的事情说了几句，现在也都只是有点眉目，但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刘满江点头：“你看着办就行，有什么需要队里做的及时通知我们。” 说完这话刘满江就又觉得不好意思了，感觉罐头厂的大事都是江小流在做，他们一帮大队干部只能捡现成的了。 江小流没给他煽情的机会，正事说完就开上车跑了。 刘满江摇头笑道：“这臭小子，真的长大了啊。” 老江家门口，江小文左等不见吉普车回来，右等不见吉普车回来，本来还很淡定的表情也变得着急起来，看到二胖和小胖路过，喊了一句：“二胖，吉普车呢？” 二胖和小胖本来就不跟江小文玩的，见他问自己话，也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江小文急了，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道：“我问你话呢，吉普车呢？” 二胖甩开他的手，一脸嘲讽：“怎么着，你还等着小流哥来请你坐车啊？小流哥早就开车走了。” 小胖在旁边也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跟二胖一块跑远了。 江小文目瞪口呆，走了？ 江小流居然开车走了？ 他居然不等自己坐车，自己就走了？ 愤怒，失落，羞愧...各种情绪混杂着包围着江小文，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家，李秀梅看他有些不对劲就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坐了趟吉普车怎么还做迷糊了？” 老江家人都听到了刚才门外的动静，也知道江小流在带着孩子们兜风，见江小文进来，下意识的就以为他坐过车了。 江小文一下子就崩溃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大喊着“江小流没让我坐车”就跑回了屋。 李秀梅一听就生气了，然后冲出了院子，没看到江小流的人，就又冲回了院子，直奔老太太面前：“娘，这你得说句公道话吧，江小流带外面的孩子兜风，居然不带自己家人？” 江老三的婚事定下来了，今天在老吴家也挣到了面子，江老太心情正好，没想到李秀梅就这么冲了过来。 要真是李秀梅说的这样，老太太就想着得让两个孩子的关系缓和缓和，现在江小流有出息，要是对家里人还有这么大意见，对家里人可是不太有利啊。 想到这，老太太就说道：“老四家的，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先别吵吵，要真是你说的这样，问题还严重了呢。” 李秀梅还以为老太太是向着她们娘俩说话呢，听老太太这么说就高兴道：“对啊，事情很严重，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江小流，还有老大家的，也得好好管管。” 江老太太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严厉的看着李秀梅：“老四家的，你得看清形势，小流这孩子我还是知道的，要是他跟小文闹了矛盾，你就得问问小文是不是哪里没做好了。” “啊？！”李秀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就不干了：“娘，咱家小文多乖啊，哪像江小流那么野？这事肯定是江小流的错啊...” 江老二的闺女三妮这个时候凑过来说道：“奶，四婶，刚才小流哥喊小文上车来着，小文没上，他不想跟别的孩子一起坐车，想自己坐，然后小流哥就开车走了。” 江老太就坐直了身体，看着李秀梅：“听到了没有，老四家的，回去好好管教孩子，别把我大孙子教歪了。” 李秀梅一跺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前有了冲突，老太太都是无条件护着他们家的，现在老太太居然开始讲理了，她不理解。 江老四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他已经听明白了，拽着李秀梅就回了屋。 “你拉我干什么？”回到了自己屋，李秀梅又硬气了起来，“事儿还没说完呢。” 江老四看着她道：“别丢人了，你还没看明白吗，江小流现在不一样了，老太太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向着咱们了。” “怎么可能？老太太多喜欢咱们家小文啊。”李秀梅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得好好想想以后怎么跟老大家的相处了，前面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以后跟江小流关系处好一点，以后有事还能找他帮忙的，怎么你又忘了？”江老四也是有些无奈，这个媳妇就是眼皮子浅。 李秀梅撇嘴，转身去看江小文了。 老江家发生的事情江小流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一直也不喜欢江小文，肯定不会惯着他。 放假这些天，他基本都在外面跑，明天就要上班了，时间又要紧张起来了，所以他决定今天回家给母亲和妹妹做一顿好吃的，然后问问两人想不想去看电影，一家人好好玩半天。 回到家，江小流先跟吕白英说了去吴家的事情，二十天后三叔结婚，让吕白英到时候别忘了准备随礼的东西。 然后江小流看向江小觞：“晚上想吃什么？我做饭，吃完饭还可以请你看电影。” 第246章 跑腿 “呀，今天怎么这么好？又请吃饭又请看电影的？要不我下厨吧，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江小觞自告奋勇道。 吕白英就在一边笑，然后又有些无奈道：“让小觞练练手也行，要不然以后嫁人了可咋办。” 江小觞撇嘴：“娘，我才多大，我才不嫁人，我学做饭是想让你和我哥轻松一点，再说了，你做的饭也就比我强一点。” 哈哈哈——江小流在一边笑起来，吕白英白了她一眼，也抿嘴笑了。 晚饭还是江小流做的，从空间取了菠萝，做了菠萝咕咾肉，这个菜吃的江小觞是大呼小叫，就连吕白英也是连连称赞，女人还是很难拒绝这种香甜口的啊。 吃过晚饭一家人也没有去看电影，就在家里聊天，江小流切了西瓜，几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江小流的父亲在外面当兵，家里日子过的很不错，比江小流的前世要幸福的多。 几人也没有聊到很晚，第二天江小流要上班，西瓜吃完也就各自洗漱睡觉了。 一个星期没来商业局，看着商业局的大门，江小流感觉都有些恍惚，门口大爷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江小流也热情回应，然后推车进了院子。 今天江小流特意来的早一些，先把办公室卫生收拾了，然后去打了热水，让随后过来的刘学光都大吃一惊。 “小流你这是回来上班了？事情办完了？” “都办完了，怎么样，局里最近有没有大事发生。”刘学光虽然在科里是小透明，但是对一些八卦掌握的还是可以的，江小流就很喜欢听他讲局里的事情。 局里发生的大事？ 刘学光想了想，四下看看没有人，低声道：“前几天科长和副科长大吵一顿，具体吵的什么不清楚，就知道副科长最后摔门走的。” 江小流惊讶，这么劲爆的吗，两人这是直接撕破脸了？ 江小流还要多问，看到有人来了，就跟来人招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杨丽丽踩着小皮鞋最后一个进了办公室，照例环视一圈，看到江小流“咦”了一声：“哟，小江回来上班了啊。” 这位在办公室也算是一霸了，江小流赶忙答应道：“丽丽姐，我刚回来。” 杨丽丽点点头：“回来了就好好工作，不要像某些人一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说完还瞄了角落的人一眼。 江小流心道这是被当枪使了啊，跟着杨丽丽的目光飞快的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杨丽丽：“丽丽姐的是，我去销假。” 他刚才看到角落里是左文明，也不知道左文明做了什么让杨丽丽这样夹枪带棒的嘲讽，不过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着把罐头厂先办好。 江小流径直来到科长办公室，门没关，江小流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王科长，我回来销假。” 王飞宇看到他明显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是小江啊，家里的事情忙完了？”也不等江小流回答，又接着道：“忙完了就好好上班吧，回去吧。” 说完王飞宇就不再看江小流，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江小流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回头看了看科长办公室，又看了看副科长办公室，摇头，这个科室真是奇奇怪怪的。 回到座位没多会儿，一份文件就扔到了他的面前：“小江是吧，把这份文件送到后勤去吧。” 江小流抬头，看到来人，是科室里的赵有良，点头道：“好的，良哥。” 这种事情很正常，办公室新人跑跑腿打打杂都是应该的，江小流当年在后厨待了那么多年，这种事情很习惯。 “小江，这份材料要送到人事科，你跑一趟吧。”江小流从后勤刚回来，就又有人递过来一摞资料。 江小流挑眉，还是点头答应下来，拿起材料就去往人事科走过去，路上的时候翻了翻手里的材料，是一份上半年的生产科考勤。江小流也没多想，到了人事科给了王干事就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是没什么人说话，见到江小流进门，牟晓丽走了过来：“小江，这份是要送办公室的，你再跑一趟？” 江小流微微蹙眉，旋即笑道：“丽姐，我喝口水的就去，可以吗？” 牟晓丽把文件递给他：“都行。”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江小流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刘学光不在办公室，还有人在偷偷的打量自己，这是被针对了吗？ 放下茶缸，江小流拿起文件就走了出去，不就是跑跑腿嘛，都不是事儿。 办公室，林干事看着江小流拿过来的文件，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现在就把这个拿过来了？” “啊？”江小流也是有些懵，他刚来商业局，对一些文件的报送节点也不是很了解，听到林干事这么问，只能很老实的回答道：“这是我们科的牟晓丽，丽姐让我送过来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干事点头，她也没有为难江小流：“先放这里吧，回头见到牟晓丽我自己问她。” 江小流向林干事道谢，然后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想了想，江小流找到了刘洋。 “给我来一份百货大楼的材料，什么材料都行。” 刘洋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多问，翻了翻，给他拿了一份今年的百货大楼价格指导，又给他找了一支笔。 刘洋以为江小流还是要了解罐头的价格，随口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了，罐头的价格不是谈好了吗？” “多了解了解也是好的嘛，这叫知己知彼。”江小流拽了个成语就告辞离开了。 旁边有同事问刘洋：“这是咱们单位的？年龄看着不大啊。” “啊，对，生产科的，年龄是不大，好像十七八岁吧。” “生产科新来的？啧啧~” 刘洋看了他一眼，突然坏笑起来：“董哥，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个赌，就赌我这兄弟能不能把生产科搞个大事件出来。” 第247章 打个赌 “嗯？”董干事来了兴趣，他们都知道现在的生产科暗流涌动，科长和副科长不合，底下人也是纷纷站队。 “你先说说什么赌注？”董干事问道。 “对对对，先说赌注。”旁边又有两人凑了过来。 刘洋看到几个人幸灾乐祸的表情，笑着说道：“输了的人请赢的人到国营饭店大吃一顿，怎么样？” 这个赌注不算小，董干事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们可是好几个人啊，你才一个人，你就那么看好那个小孩儿？” 刘洋没回答，挑衅般的看着几个人：“你们就说敢不敢打赌吧。” 董干事还没说话，旁边一人就说道：“我赌了，一个小孩子，在咱们局，啥也干不成。” “嗯，主要是生产科就连上头都很头疼，加我一个。”说完又碰了碰董干事：“老董，赶紧的，跟上跟上。” 董干事无奈笑笑：“行吧，也算我一个。” 刘洋点头：“行，就咱们五个人，我一个对你们四个，不改了是吧？” 看他一脸笃定，董干事又说道：“我跟刘洋一头，嘿嘿。” “老董，你个叛徒！行，你要愿意花钱，我们也不拦你，就这么定了。” 刘洋看着董干事：“老董，你这个选择很明智。” “信你一回。” 旁边一人看着两人，突然有些不安起来：“老董，你俩不会是在演双簧坑我们吧。” “哈哈哈，静待结果吧。” 江小流拿着刘洋给的材料就回了办公桌，又有人拿文件过来，江小流扬了扬手里的材料：“磊哥，不好意思，领导安排的任务，我得赶紧弄。” 张明磊伸长脖子想看看材料内容，江小流不经意的用胳膊挡住了大部分，张明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点点头：“行，那你忙着。” “不好意思啊磊哥。”江小流再次道歉，心下鄙视。 刘学光是午饭之前回来的，正好喊着江小流一块去吃午饭。 “你上午忙什么了？一上午都没见到你人。” 刘学光用力咽下一大口菜，喝了一口汤道：“安排我去档案室帮忙了，搬了一上午档案，累死我了。” “这会儿就整理档案啊？”江小流确实对机关的运行不太了解，他以为都是年底才开始整理呢。 “好像是上级要来检查，所以办公室那边从今天开始就在忙这个事情。” 刘学光这属于是被抓了壮丁啊，江小流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种给别的科室帮忙的，大部分都是科里不受重视的，或者是被排挤的，只有极个别是因为业务突出的。而且这种帮忙大部分都是白帮忙，出力还不一定讨好的那种，这些都是跟刘洋他们聊天了解到的。 江小流把鸡腿夹起来放到刘学光的盘子里：“多吃点。” 旁边的童长河笑起来：“是得多吃一点，这都是体力活。” 刘学光笑骂一句，把鸡腿还给江小流：“这点体力活算什么，多学点东西也不错。” 下午江小流还是抱着手里的材料不撒手，坚决不给别人支使他跑腿的机会，要真是正经事，他跑腿也没关系，关键是听了林干事的质疑，他就知道这些人是在故意搞事情，根本没什么正经事情。 下班了江小流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了国营饭店，赵小宁已经在饭店等着他了。 “江师傅，这可是到了你的地盘了，说吧，今天请我吃什么？” 来的路上江小流还有些担心商标印刷的事情会不会谈不妥，现在看赵小宁一脸得意的样子，江小流就心下大定。 “这不是都写这菜单了吗，我让大厨给咱们一样来一份？省得你吃不饱。”江小流跟赵小宁开着玩笑。 “你当我是猪吗？点这么多。”赵小宁笑骂道，“你下厨做一道吧，我这可是有好消息。” “得嘞，您就擎好儿吧。”江小流找黄雅莉帮忙倒了水，然后就走进了后厨。 “杨大厨，现在不太忙，我借咱们的灶用用？”都是老熟人了，江小流也没客气，直接就跟杨大厨道。 “哈哈，江师傅，你来，要帮忙吗？” 江小流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 菠萝咕咾肉，昨天刚做过，今天再做一次，甜口的菜也好让有些郁闷的赵小宁甜一点。 再来一条鱼，就红烧鲤鱼吧，做菜还是要低调一些，尽量用常见的食材。 菠萝咕咾肉特意多做了一些，出了两人吃一份，也算是给杨大厨几人留的福利了。 在一边看着的杨大厨看着菠萝咕咾肉，没忍住先尝了尝，连连称赞：“江师傅做的菜还是那么让人，嗯，让人惊喜。” 梁勇和李福一听也凑了过来，都很开心的吃着，黄雅莉在前厅看着眼热，最后直接进来把李福了出去：“去帮我顶一会儿，你们不吃独食。” 李福无奈的舔舔嘴唇，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给我留一点啊。” 黄雅莉嫌弃的摆手：“会留的，你快出去吧。” 红烧鲤鱼，菠萝咕咾肉，杨大厨帮忙做了两道青菜，又给做了个汤，江小流指着桌上的菜：“来，尝尝吧。” 赵小宁也是先被菠萝咕咾肉吸引了注意力，实在是这道菜的外形太吸引人了。 “嗯嗯嗯，好吃好吃，一诺肯定喜欢这个口味...”赵小宁说完就愣了下，然后苦笑摇头，“可惜了。” 江小流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赵小宁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们厂的事情我跟领导汇报了，你们要是同意用那批窄幅纸，可以给你们优惠，而且可以后期再付款。” “能优惠多少？”江小流有些急切的问道，现在他们是能省就省，有机会就要多争取。 “本来厂里定的是优惠三成，我跟厂领导说你们是大队办厂，替你们说了很多好话，最后帮你们争取到一半，怎么样，够意思吧？”赵小宁得意的向江小流表功。 江小流心下大喜，这可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给赵小宁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第248章 局面好起来了 赵小宁介绍过了，这批窄幅纸比正常的罐头商标窄了差不多一厘米的样子，作为一个新厂的罐头来说，江小流认为这样的窄幅商标没有什么影响，如果商标设计的好，甚至有可能成为一种特色。 所以现在听说价格低了一半，还能后期再来付款，江小流就很是高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找马老师设计商标了。 “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等我这边定稿了，直接联系你吗？”江小流问道。 “行，到厂里找我就行，到时候我带你去办。”赵小宁也是爽快人，直接就答应下来。 “来来来，多吃点，回头想吃饭了就去商业局找我。” “服务员？服务员？！”旁边有吃饭的客人呢喊着。 黄雅莉正吃的开心，听到有人喊就很不耐烦，不过还是快步走了过来：“什么事？” 不要觉得服务员的态度生硬，这个时候服务员也是很牛气的，甚至比吃饭的人感觉还要地位高一些。 “他们那桌的是什么菜啊，给我们也来一份。”原来是看赵小宁吃的香甜，旁边的客人也想点一份一样的。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江小流和赵小宁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两人第一次认识也是这种情况，当时赵小宁还拿着盘子跑了出去。 “来什么来，能点的菜都在菜单上了，没在菜单上的点不了。”黄雅莉说完就瞪了李福一眼：“盯着点啊。” 说完黄雅莉又回了后厨，留下李福看着赵小宁面前的菜，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回到家才不到八点，吕白英和江小觞正在院子里乘凉，江小流也搬了个凳子坐过来，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哥，明天芳芳约了我去看电影，你帮我做点爆米花吧。”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明天出去玩的事情，江小觞想起来要去看电影，就想带一点爆米花过去。 江小流这会儿正想着如何跟马老师联系上呢，没有听到江小觞的话，江小觞看不理他，就加大了声音： “哥？哥——” “啊？什么事？”江小流反应过来问道。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说你明天帮我做点爆米花啊。”江小觞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没问题，明天早上给你做。对了小觞，我听你说过你跟马艳玲马老师关系还不错？”江小流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个事情，要是江小觞跟马艳玲关系不错的话，那他就能带着妹妹去马老师家拜访了。 “我们关系也还行吧，马老师人不错的，就是有时候容易看不起人。” 江小流点头，这一点他了解：“明天晚上你没事吧，到时候陪我去趟马老师家。” 江小觞一脸狐疑的看着江小流：“哥，马老师可比你大六七岁呢。” “你个小丫头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我是去拜访她姐姐，带着你方便些。” “嘻嘻嘻，你急什么，我就是提醒提醒你而已。” 江小觞是跟朋友一起，江小流也不知道具体几个人，就多做了一些爆米花，用几个纸袋子装好，然后就上班去了。 为了感谢刘洋昨天给他拿的材料，江小流给几个人带了早饭，也没带很复杂的东西，就是葱花饼和煎蛋，也让刘洋几人吃的满口流油。 “小江，你要是个女人，我说什么也得把你娶回家。”刘洋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 “你长的挺丑，想的倒是挺美。”江小流嗤笑。 虽然昨天被明里暗里的刁难，江小流早上还是早早的去了办公室，扫地拖地打水取报纸，因为刘学光要去档案室帮忙，这些活就只能他自己干了，好在他前世在后厨，这些也都算是习惯了的。 有了手里的材料做挡箭牌，上午只有一个人过来找江小流送材料，也被他挡了回去，他发现了杨丽丽几次看向自己，就在吃午饭的时候特意在办公室多留了一会儿。 果然杨丽丽也没有着急去吃饭，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杨丽丽看向江小流：“小江，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嘛。” 江小流装傻：“啊，丽丽姐，我也没做什么啊，哪里看得出来我机灵的？我娘说了，让我到了新单位要听话，要老老实实的干活。” 杨丽丽拿手指点了点他，也不再跟他绕圈子：“小江，不跟你开玩笑，上个星期你没来，科里发生了一些事情，王科长和林副科长发生了争执，我个人是不认同林副科长的想法的，科里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看江小流有些懵的样子，杨丽丽微微皱眉，却也是没在多说什么：“好了，吃饭去吧，你自己多想想吧。” 说完杨丽丽就先走了出去，江小流等了一小会才去了餐厅，他有些不解，自己只是一个新人，这些人这么关注自己干什么？ 进了餐厅，江小流就看到杨丽丽跟张明磊、王晓军几人坐在一起说着什么，还不时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这是明目张胆的逼自己站队了。 江小流冲杨丽丽那一桌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端着菜到了他们旁边坐下，他现在不清楚王飞宇和林少聪的立场和争执是什么，他现在的精力主要还是罐头厂，不想在人际斗争中消耗太多的精力，所以他决定先靠近杨丽丽他们。 杨丽丽应该是跟王晓军几人说过了她找江小流谈话的事，几人对江小流坐过来还是很友好的，最直观的就是下午的时候，王晓军居然主动招呼他过去尝尝他的茶叶，张明磊也没有再找他送文件，还给他转了一把红枣。 江小流无视了马力文瞪着自己的眼神，他对现在的局面比较满意，现在商业局这边不会牵扯自己的精力，自己慢慢融入这个圈子，也能慢慢了解生产关系科，到时候再选择如何去做就好了。 下班了，办公室的人纷纷打招呼离开，江小流收拾完东西也锁好门离开了，他要赶紧回家做饭吃饭，晚上去拜访马老师。 江小流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比以前热闹，几个小姑娘正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 第249章 初见马老师 “哥，你回来了？”江小觞先看到了江小流，笑着跟他打招呼，“给你介绍介绍我的朋友，魏芳芳。” “芳芳，这个就是我哥，江小流，我们吃的爆米花就是他做的。” 魏芳芳落落大方的跟江小流打招呼：“小流哥好。” “你好你好。”江小流回应着，“你们玩着，我去放车子。” 放好车子，江小流走进了灶房：“娘，这个小姑娘晚上在这里吃饭？” 吕白英手里动作没停，她正在准备做饭：“对啊，两人没聊够，就约着来家里吃饭了。” 额，江小流扶额，这小姑娘的家长心也挺大的，十几岁的孩子就敢去别人家吃饭了，想了想又觉得没问题，现在吃完晚饭也就七点，天还是大亮的，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你那天做的那个菠萝咕咾肉，再做一次吧，小觞把这道菜都说出花来了。”吕白英在一边说道。 江小流撇嘴，这个江小觞太不靠谱了，今晚上估计去不了马老师家了。 客人是个小姑娘，菠萝咕咾肉，番茄蒸虾仁，蛋黄焗南瓜，蜜豆双皮奶，这都是适合小姑娘吃的菜，又蒸了一条鱼，一个汤，对于四个人来说，已经很丰盛了。 魏芳芳吃的很开心，不停的跟江小流道谢，江小流连忙打住：“好了好了，你是小觞的朋友，到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再客气了，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江小觞很开心，这个哥哥太赞了，看江小流不时的看表就笑起来：“哥，知道我为什么邀请芳芳来咱家吗？” “啊？你们是好朋友啊，来家里吃饭也很正常的。” “嘿嘿，你说的对，我们是好朋友，来吃饭是应该的。不过还有一个原因，你猜猜？” 江小流心道只要不是乱点鸳鸯谱，别的理由我都能接受，看了看魏芳芳，又看向江小觞：“我哪能猜得到，你快说吧。” “你这也太没诚意了，”江小觞略带不满，看江小流没有再往下猜的意向，还是开口道：“你要拜访的马老师，是芳芳的老师。” 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江小流看向魏芳芳：“芳芳，是这样吗？” 魏芳芳点头：“是的小流哥，马老师教我们美术，她还挺看好我的美术天分的，我去过她家好几次了。” 嗯嗯，不错不错，江小流越来越开心了：“马老师这人怎么样，我听人说她有点，有点怪。” “啊？！”魏芳芳有些惊讶，想了想开口道：“没有啊，马老师对我们都挺好的。” “嗯...就是马老师很多时候话不多，我觉得是很多事情她不愿意争，也不愿意解释，这就让很多人对她有了误解吧。” 江小流有些惊讶，魏芳芳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想法，他虽然没有见过马老师，但是根据几个人的描述，魏芳芳的描述应该是最接近真相的。 “行，这我就放心了，先吃饭，吃完你们跟我去拜访拜访马老师？” “小流哥，事情要是办成了，这个标准的饭，你得再给我安排一顿。”魏芳芳略带狡诈的看着江小流。 “这个简单，你要是能帮我把事情办成了，你天天来吃都行。” 吃饭这都是小事，商标设计才是大事，江小流才不会吝啬几顿饭。 “哈哈哈，那就一言为定。” 吃完饭，江小流准备了一些礼物，还是水果，这东西的价值不好估算，初次登门最合适。 “来，尝尝这个橘子，要是喜欢吃，也给你准备一兜。”江小流给魏芳芳和江小觞各递了一个橘子。 “小流哥，看来你们家我得经常来啊，都是好东西。”魏芳芳边吃边夸。 “哈哈，这不也是为了招待你嘛，把家底都暴露了。” “小流哥，你这个太刻意了，我决定了，我要经常来找小觞玩。”魏芳芳不为所动，抱着江小觞的胳膊嘻嘻笑着。 江小流讪笑：“欢迎欢迎，随时都可以过来。” 几人笑闹一番就出门了，吕白英没有跟着去，只是嘱咐几个孩子早去早回。 安全起见，也是为了避嫌，江小流开吉普车去的马老师家，吉普车又让魏芳芳吃惊不小，不过这次江小流说这是厂里的车，只是暂放在自己这里的，毕竟这个时候个人有辆车，影响有点大。 车停在了胡同口，江小流拎着橘子走在前面，到了马老师家门前示意两个小姑娘：“你们谁敲门？” 魏芳芳看了看江小觞，吃人家的嘴短，主动敲了门：“马老师是我的老师，还是我来吧。” 过来开门的是马艳玲，她先是看到了魏芳芳，不认识，然后就看到了江小觞：“小觞？你们这是？” 魏芳芳先开口了：“您好，我是马艳茹马老师的学生，找马老师有些事情，马老师在家吗？” 江小觞笑着道：“艳玲姐。” 马艳玲点头，把门打开：“我姐在家，进来吧。” 刚说完，马艳玲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江小流，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也来了？” 江小流似笑非笑的看着马艳玲：“是啊，马老师！” “马老师”三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看到江小流手里拎着的橘子，马艳玲就更心虚了，讪笑道：“找我姐啊，快里面请吧，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初次’登门，不带礼物不太礼貌啊。” 马艳玲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却是暗骂，这个江小流，得理不饶人啊。 进了屋，江小流见到了马艳玲的父亲和姐姐，马父是机械厂的干部，看到几人进来点头致意，也没有多问什么就起身回了房间，给几人留出了空间。 马艳茹正在跟魏芳芳聊着天，江小流观察这位也没什么奇怪的表现啊，跟魏芳芳聊着美术方面的东西，也会偶尔照顾到江小觞，看来传言也是有些误会的。 聊了一会天，魏芳芳终于记起来今天要干什么，给马艳茹介绍道：“马老师，这位是小觞的哥哥，江小流，今天是他有事情来找你的。” 第250章 拒绝了 马艳茹闻言就看向了江小流，看得出她性子比较清冷，如果不是聊美术相关的，感觉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的那种。 江小流见状也就直接说了，马老师这种性格应该也没兴趣绕圈子。 “马老师，我们大队新建了一个罐头厂，想设计一款商标，文化局的梁局长向我推荐了您。” 说到梁局长的时候，马艳茹明显挑了挑眉毛，不过还是没说话，示意江小流继续。 “我们是村里办的厂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大队自己筹的，也是为了给村民改善生活条件，如果马老师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们设计个罐头商标？” 马艳茹没说话，马艳玲在旁边吃着江小流放在桌上的橘子，含糊不清的说道：“是你们家那个大队吗？” 江小流转头看向马艳玲：“是的，南理大队，在朱马公社算是垫底的那种，常年吃不饱。” 马艳玲点头，她们学校整个南理大队就只有江小觞一个学生，对这个大队也有过耳闻，确实是比较穷。 “姐，你帮帮他们吧，他们确实是不容易。”马艳玲倒也不是因为吃了江小流的橘子感到不好意思，她就是单纯的觉得南理大队不容易。 马艳茹摇头：“东西带回去，我不会设计商标，要是美术的话，你可以找芳芳帮忙。”说完马艳茹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额，江小流有些懵，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走了？这么看，这个马老师还真是有些怪。 江小流给江小觞使了个眼色，江小觞会意，看向马艳玲道：“艳玲姐，马老师这是？” 马艳玲无奈笑笑：“我姐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送送你们吧。” 江小流还想争取，江小觞看马艳玲的表情，只好拉了拉江小流，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江小流，你明天晚上一个人再来一次。”马艳玲跟走在最后的江小流低声道。 嗯？本来已经放弃了的江小流，听了这话又振奋起来，还想问些什么，就听马艳玲提高了声音：“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多谢你们的礼物了，再见！” “艳玲姐再见！”江小觞冲马艳玲摆手，魏芳芳也摆摆手，江小流则是冲马艳玲点点头，带着两个小姑娘上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江小流看着两个失落的小姑娘，不禁笑起来：“怎么了这是，不就是被拒绝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芳芳你要不要试着替我们设计一个？” “啊？”魏芳芳惊喜的看着江小流：“我可以吗？” \\\"你试试吧，就叫南理罐头，你可以去百货大楼看看别的罐头的商标，只要能让我们的商标既能勾起人的食欲，又能加深人们对我们罐头的印象，还能突出我们罐头的特点就可以。\\\" 江小流又对南理罐头做了一番介绍，魏芳芳兴致很高，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不断地问着江小流问题，直到吉普车停在她们家门口，魏芳芳还有些意犹未尽：“那我先试着做一个试试，做好了拿给你看。” “好，那就辛苦你了。”江小流笑着答应，看着魏芳芳进了家门，才跟江小觞一起回家了。 “哥，没想到马老师这么不通人情。”现在没了外人，江小觞撅着嘴说道。 江小流摇头，他也不清楚马艳茹为什么会不同意，不过最后马艳玲让他单独过去一趟，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先让魏芳芳设计看看吧，是在不行就再找别人。”江小流说道。 马艳玲送走了江小流三人，回到屋里就看到马艳茹正在翻看着一本书，“姐，你怎么就没答应他们呢，他们是农民办厂啊，挺不容易的。” 马艳茹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不做设计的。” 马艳玲也是叹了口气，剥了一个橘子地给她：“跟上次一样的橘子，你最爱吃的。” 马父在自己房间听完整个对话，也是皱眉，这个闺女，还是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啊。 马母在一旁握了握马父的手，马父扭头看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很多事情只能靠她自己，别人也很难帮得上忙。 江小流昨天算是初步赢得了杨丽丽等人的信任，在办公室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就连早上的扫地拖地都有张明磊过来搭了一把手，牟晓丽主动去取了报纸，左文明打了开水，江小流装作一脸懵的样子。 王晓军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江啊，有时间多学点业务，这些杂活大家都能干嘛。” 江小流装萌新：“好的军哥，我会努力的。” “哈哈哈，好好干，咱们科室还是很有前途的。” 说笑几句，王小军递给他一份资料：“小流，你刚来，领导也没安排人带你，要不就先跟着我吧，我主要负责的是化肥厂，这是化肥厂的资料，你先大致翻一翻，一会我们去一趟化肥厂。” “好的，军哥。” 化肥厂，江小流的表情就古怪起来，这里他熟悉啊，甚至比王晓军还要熟悉，也不知道他这次回去，姚副厂长是个什么表情。 资料很薄，毕竟是还没有建成的厂子，资料里简单的记录了化肥厂的地址，建设时间，领导班子成员和职工人数，再有就是一些设备介绍和预计产量了。 “小江，去车班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派辆车，去化肥厂。”王晓军翻着手里的东西，跟江小流道。 江小流答应一声就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商业局时有专门的小车班的，出了局领导专用的一辆拉达，商业局还有三辆吉普车，去到下面的厂子就可以申请了。 车班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清闲的，江小流走进车班办公室的时候，几个司机正在吐云吐雾，看到江小流进来也没人理他，该聊什么还聊什么。 “几位师傅好，我是生产关系科的江小流，我们科今天要去一趟化肥厂，领导让我问问咱们车班今天还有车吗？” 一个脸上有胎记的中年男人看向江小流：“哪个领导啊？” “我们科长，王飞宇。”江小流没有说是王晓军要用车，他知道王晓军是科长的人，所以说是科长用车也不算说错。 胎记男点头：“车有，不过没有司机。” 第251章 再到化肥厂 江小流愕然，看向胎记男：“那几位师傅是？” 胎记男瞪他一眼：“你这个小同志，我们几个都有安排了，局领导要出门，我们几个要待命的。回去吧，告诉你们领导，车班还有一台车闲着，但是没有司机，你们要是用车，就自己来开吧。” 江小流还要再说什么，胎记男就很不耐烦的转过头去继续跟另外两人聊天了，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师傅，那麻烦您把车钥匙给我吧。” 正在抽烟的三人齐齐停下了话头，转头看向江小流，还是胎记男开口了：“小江是吧？钥匙可以给你，但是车你可不能给碰了。” “这个您放心，肯定保证车完好无损的还回来。”江小流笃定的道。 胎记男跟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江小流：“来，这里签字。” 胎记男递过来的是一份车辆使用记录，江小流填写了用车用途，用车部门，用车责任人，还有预计用车时间和驾驶员名字，然后签字，又递还给了胎记男。 “驾驶员‘江小流’，是你开车？”胎记男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江小流笑着点头：“对啊，我开车，给几位师傅添麻烦了。”说完江小流就拿着钥匙走了。 这个车班的管理有些混乱啊，也不怕自己是个冒牌货把车给开走了，还有就是车班这几个人跟王飞宇有些不对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江小流自己带着钥匙回来了，这也让王晓军有些吃惊，他是知道车班跟自己这些人有些不对付的，让江小流去也是想着他是生面孔，过去碰碰运气，没想到江小流直接把钥匙拿了回来。 “小江，你带钥匙回来，咱们也没人会开车啊。” 这个时候的司机真的算是稀缺资源了，除了部队转业的，再有就是各个单位自己培养的车班司机，一般人想学车还真没地方学去。 “军哥，我会开车啊，技术还不错。”江小流笑着道。 这话就让办公室里的众人都有些吃惊了，没想到江小流还有这本事。 “行啊，小江，没看出来你还是深藏不露呢。”不管怎么说，用车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从商业局道化肥厂，骑自行车也要差不多半小时的样子，这大热天的，王晓军可不想骑自行车过去。 本来科长给他们的指示是最近他们都躺平，让林少聪自己去各个厂这挺就行了，但是从上次正副科长吵完架之后，王飞宇改变了策略，让手底下的人都动起来，各个厂都要看住了，这才有了这次王晓军喊江小流一起去化肥厂的安排。 “哈哈，好，下次小江可以陪我一块去机械厂。”张明磊在一边笑着道，他们科除了科长去车班要车不受难为，别的人去车班都是被推三阻四的，他们最近都对用车不抱希望了，没想到现在有了司机，众人也就有了新的想法。 “你到时候再说吧，小江，咱们走吧。”王晓军高兴的招呼江小流出发。 上了车，王晓军明显很高兴，开始介绍今天到化肥厂的事情：“小江啊，资料你也看了，化肥厂呢是个新厂，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去跟他们厂领导聊聊天，中午吃个饭就回来了，不该说的就不要多说了，明白吗？” 江小流一边开车一边点头：“明白，军哥，我就跟着您，看您指示行事。” 王晓军哈哈大笑起来，赞许的拍了拍江小流的胳膊：“你小子，比刘学光机灵多了，你记住了，跟着哥哥我，不会吃亏的。” 江小流乖巧的点头，一副小萌新的样子。 化肥厂的路江小流很熟悉，很快就来到了厂门口，王晓军倒是没意识到江小流为什么对化肥厂的路这么熟悉，只是感慨出门还是坐车舒服一些。 门口大爷简单问了下，知道是商业局的车就赶紧开门了，大爷也没有注意到开车的是江小流，主要也没往江小流身上去想。 听到车声的吴秘书先一步迎了出来，江小流特意落后了王晓军半步。 “王干事，快里面请，厂长在办公室呢。”吴秘书是认识王晓军的，这就是做秘书的本事了，对上级部门的人要尽量记清楚。 王晓军点头，示意江小流跟上。 化肥厂的厂部没什么变化，还是简易的木头房子，杨爱国正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着材料，看到王晓军和江小流进来，杨爱国眼前一亮，不过还是先看向王晓军。 “杨厂长，这两位是商业局生产科的领导。” “两位领导，这位是我们杨厂长。”吴秘书给几人介绍道。 这是王晓军第一次来化肥厂，也是第一次见到杨爱国，两人握手之后客气的坐下，王晓军还要介绍江小流，就见杨爱国笑着道：“小江，怎么这么矜持？到了这里不就是跟到家一样吗？” “杨厂长客气了，我这不是还没有转变过来身份嘛。”江小流笑着回答道。 王晓军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小江，你们认识？” 江小流就解释道：“军哥，我到咱们商业局之前，在化肥厂的食堂干过一段时间，跟杨厂长他们都比较熟悉。” “哦哦。”王晓军点头，“那就更好了，以后咱们要跟杨厂长多交流。” 江小流连连点头称是。 这次王晓军带江小流过来确实是没什么正事，只是为了完成科长交待的任务，他也知道化肥厂是新建厂，尽量不耽误厂领导的工作。 “杨厂长，您给安排个人带我们转一转吧，介绍介绍厂子，我们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王晓军还是很能拎得清自己的身份的，虽然自己算是化肥厂的上级部门，但是杨爱国这种大厂的厂长，说不准就是谁的关系，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能得罪的。 杨爱国客气几句，就吩咐吴秘书道：“小吴，去看看姚副厂长在不在，让姚副厂长陪王干事转一转。” 这样安排也是合适的，王晓军虽然是是安排个人带他们转一转，但是杨爱国也知道不可能随便安排个人，安排一个副厂长正合适。 姚副厂长，江小流听到这个名字就乐了，他倒是有些期待姚副厂长看到自己的表情了。 第252章 绿豆汤甜吗 吴秘书引着姚副厂长进了厂长办公室，没等杨爱国介绍，姚副厂长就笑着迎向了王晓军：“王干事，你好你好，我是化肥厂的姚振强...” 话还没说完，姚振强就看到了一旁的江小流，顿时有些懵，后面的话就憋在了嘴里。 这时候姚副厂长跟王晓军已经握手了，姚副厂长的脖子还侧向江小流，手被握住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看向王晓军。 王晓军倒是没在意，刚才他已经知道江小流在化肥厂工作过，看姚副厂长的表现还以为他是见到了熟人比较激动了。 “姚副厂长不用客气，一会还要麻烦你带我们转一转，都是上级要求，也请杨厂长和姚副厂长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上级单位来给我们指导指导，我们厂求之不得呢。”姚副厂长已经从见到江小流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开始很客气的应付王晓军。 “行，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王晓军问道。 “那领导你这边请。”姚副厂长侧身虚迎着王晓军往外走。 后面的江小流看的直乐，又瞥向杨爱国古怪的表情，朝着杨爱国眨了眨眼，然后也跟着姚副厂长走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姚副厂长就开始介绍：“化肥厂现有干部职工...” 江小流也有一阵子没有进入化肥厂厂区了，加征了劳务人手之后，厂区里的土山已经清理掉差不多一半了，工人们还在热火朝天的挖着土，江小流都看到了王传堂，还有村里的几个人，只不过他不记得名字了。 天气还是很热工人们都是满头大汗，不过干劲儿还是很足的，还有人在组织着喊号子，确实挺感染人的。 王传堂看江小流有些安静，有些疑惑的问道：“小江应该跟姚副厂长挺熟悉的吧，怎么这么沉默？” “军哥，我只是看工人们都很热，在想厂里有没有降暑的措施，一时想走神了而已。”江小流听到王传堂的话，很自然的回答，然后又看向姚副厂长。 “我跟姚副厂长是老熟人了，相处都很随意的，没必要一直说话，你说对不对，姚副厂长？” “啊——”姚副厂长拉长腔调，然后打了个哈哈，“对啊，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老朋友了，关系很不错的。” 江小流都替他觉得尴尬，俩人的关系怎么看都不能算不错。 “姚副厂长，咱们工人这么辛苦，有没有什么解暑的措施啊？”江小流问道，他在的时候是给工人们准备绿豆汤的，现在倒是没有看到。 姚副厂长是管生产的，工地也是他在负责，解暑的东西他是知道的。 “我们的食堂会一直提供绿豆汤，也有凉白开，还有就是我们会合理安排工作时间，尽量避开中午气温高的时间段。” 这些江小流都是知道的，他在化肥厂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我能看看煮的绿豆汤吗？” 江小流看姚副厂长和王晓军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就给两人解释道：“我是厨子出身，对这些东西比较敏感。” 王晓军点头，现在江小流刚刚进入他们的阵营，他也愿意给他个面子，就看向姚副厂长：“姚副厂长，你看？” 姚副厂长点头，吩咐身边的人道：“让食堂送一锅绿豆汤过来。” “领导，我们去那边凉棚等一会吧，平时绿豆汤也是放到那边凉棚的。” 王晓军点头，跟江小流一起走到了凉棚底下，这个位置不错，位置也够大，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很快绿豆汤就送过来了，送汤的是林子和强子，两人放下汤，看到江小流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到他。 “今天是黄大厨当班？”江小流一边盛汤一边问道。 “啊，江师傅，今天是刘光明刘师傅的班。”强子回答道。 江小流点头，尝了一口绿豆汤，微微皱眉：“这个没放糖？” “没放糖，这个还用放糖？糖多金贵啊。”林子回答道。 “小江，这个不放糖也没事吧，很多都不放糖的。”王晓军在一边也端着一碗尝了尝。 “是每天都不放糖吗？”江小流没回答王晓军，继续问林子。 “对啊，一直都不放的。” 江小流放下碗，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确定吗？一直都不放糖？” 林子看了看强子，不说话了。 江小流也没有难为两人，他们只是帮厨，说了也不算，转头看向王晓军：“军哥，绿豆汤解暑，不放糖也没关系，不过如果加了糖，可以帮工人们更好的补充能量，更快的恢复体力。还有，我记得我在这里的时候，绿豆汤是加白糖的。” 王晓军点头，他对这个也不懂，不过能挑一点毛病也不错，这样化肥厂的人面对他们就会心虚一些。 姚副厂长在一边腹诽，江小流真是个事儿精，这么点小破事，有什么好挑的。 江小流也没管几人是怎么想的，快走几步到了工地边上，冲工地喊了一嗓子：“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听到他声音的有十几个人，齐齐看向他。 江小流又喊道：“都过来吧，你们姚副厂长在这里呢，过来就行。” 一帮人互相看看，放下手里的工具都走了过来。 江小流看着众人：“问你们一个问题啊，如实回答就行。” “这个绿豆汤，是每天都有吗？” 众人互相看看，都点点头：“都有的，每天都有，随便喝。” 江小流点头，有继续问道：“不光有绿豆汤，还有凉白开，对不对？” “对，凉白开也是随便喝，我们都是有固定时间休息的，休息的时候才能喝。” “小江，你这是对我的介绍不信任啊。”姚副厂长在一旁说道，他有些不高兴，觉得江小流这是故意搞事情。 江小流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绿豆汤，是每天都不甜吗？” 一众工人顿了顿，其中一个开口道：“也不是每天都不甜，每隔几天就甜一次，应该是肖大厨当班的时候是甜的。” 第253章 给你你就拿着 其中一个工人又说道：“另外两个大厨当班，有时候也能尝到甜味，有一点点甜味，不过没有肖大厨当班的时候甜。” 肖大厨当班的时候是甜的！ 黄大厨和刘大厨当班的时候，也不是一直不甜，也有甜的时候，只不过甜的不明显。 这话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有不同的解读，王晓军听了觉得这个大厨挺不错，知道给工人们加营养，姚振强听了只觉得江小流就是个事儿精，净问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江小流听了则是想到了这里面可能存在的问题。 江小流又问了工人们几个问题，然后让他们一人喝了一碗汤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姚副厂长，这里面是不不是有问题啊？”江小流看向姚副厂长问道。 姚副厂长一愣：“问题？什么问题？” 不就是绿豆汤不甜吗，能有什么问题，这年月有绿豆汤喝就不错了，还要喝甜的？ 江小流很严肃的说道：“我记得食堂有一项支出，是专门采购红糖的吧？” 听他这么说，姚副厂长就有些紧张了，不由的看向林子和强子：“是有这一项吗？”旋即反应过来，这两人也不一定知道，就又看向江小流。 “小江，这个事情厂里会调查，调查结果会送到商业局。” 见江小流不置可否，姚副厂长又看向王晓军：“王领导，你看？” 王晓军这次过来确实只是走过场的，顺便挑一挑小毛病，现在江小流发现的这个问题，虽然还没有完全明了，但是这种事情吧，可大可小。 “小江，我们还是要尊重厂里的意见的。”王晓军道。 江小流想了想，点头道：“好的，军哥。”然后又看向姚副厂长：“姚副厂长，那我们可就等厂里的调查结果了，希望能问责到个人，和稀泥可不是做事的态度。” 姚副厂长脸上赔笑答应，心里都快把黄大发和刘光明骂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江小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王晓军很满意江小流的态度，能干事，知进退，小伙子很不错。 又提了几点注意安全，提高效率的建议，王晓军就和江小流回了招待室休息，姚副厂长则是去跟杨爱国汇报绿豆汤加糖的事情了。 “小江啊，我看你跟姚副厂长好像不是很融洽啊。”王晓军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军哥，这你可是看错了，我跟姚副厂长关系还不错，我刚才完全是为厂子着想。” 江小流才不会承认他跟姚副厂长有矛盾的，要是承认了，不是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嘛。 王晓军也就是随口闲聊，有没有矛盾的他也不关心，像他现在这个年纪，升职看不到希望，也就图个清净自在，在科里能过的舒服就行了。 “军哥，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找找老同事们叙叙旧。”江小流跟王晓军也不熟悉，干坐着有些尴尬。 “行，你去吧。” 江小流起身就去了食堂后厨，他没有惊动大伙，先找到了吕文军。 “小流？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吕文军见了江小流还是有些高兴的，俩人也得有十几天没见了。 “舅，我今天跟着商业局过来看看。” “我能看一下食堂的支出明细吗？” 吕文军一愣，不过还是给他拿了过来：“这些跟以前都差不多，就是最近人多了，支出多了一些，现在南理大队的菜已经供应不上了，我们又托菜市场那边提供了一批。” 江小流点头，今年天气干旱，蔬菜的用水又比较多，也就是南理大队离水比较近，菜长的还行，很多大队今年都没什么菜可以吃了。 江小流要看支出明细，主要就是要看一下红糖的消耗记录。 明细上记录着红糖每天都是有消耗的，每天十斤，星期天是五斤，因为星期天工人们是休息的。 每天消耗的红糖是一样多，但是工人们感受到的甜度却是不一样的，有时候甚至一点都不甜，那这里的问题就很明显了。 江小流合上明细账本，看着吕文军叮嘱道：“舅，我来看明细的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讲，还有就是，这个账本一定要留好了，最好是做一个备份。” 吕文军点头，不过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整顿不良风气，哈哈。”江小流笑道，不过他没细讲，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吕文军知道比较好。 又闲聊几句，叮嘱吕文军有时间去家里玩，江小流就离开了，快到饭点儿了，他得回休息室了。 为了招待王晓军两人，食堂特意加了两道菜，吃的王晓军连连点头，大老远的跑到厂子里来，不就是要一个面子再加上吃顿好的嘛。 吃过午饭喝了一会茶，王晓军就提出了告辞，杨爱国让人给两人提了两个袋子放到了车上，王晓军笑的就更开心了。 回去的路上，王晓军翻了翻袋子，一块腊肉，一盒茶叶，两瓶麦乳精，一条烟，还有一包点心，“这个杨厂长还是挺上道的嘛。” 正常去到厂子里，厂子给的东西一般也就是一盒茶叶一条烟，化肥厂这个标准有些高了。 “小江，这袋是你的。” 江小流一边开车一边拒绝：“军哥，我不要，我能跟着出来见识见识就是沾了您的光了，东西我就不要了。” 这话让王晓军很是舒坦，他大气的道：“你这话说的，出来一趟这么辛苦，东西给你你就拿着，以后有机会咱们还会来，再说了，化肥厂能给这么多东西，应该也跟你提出了绿豆汤加糖的问题有关系。” 江小流就不再拒绝，连连道谢：“军哥，还是跟你出来好啊，有肉吃，嘿嘿。”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对，跟着我有肉吃。” 江小流开车把王晓军送回了家，用王晓军的话说就是，去下面的厂子，行程安排就是一天，早完事早回家。 江小流把袋子扔进空间，回车班还车，接钥匙的还是胎记男，把车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才让江小流在还车一栏做了登记。 江小流倒是没在意他的态度，把化肥厂给的烟拿出来放到桌上：“几位师傅拿着抽。” 第254章 我有一个条件 看着桌上的烟，胎记男一愣，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虽然表情很想要，但还是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你快收起来吧。” 江小流就笑：“师傅们别客气，这是下面厂子给的，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了，你们忙，我先走了。” “哎，江工您慢走。” “有空来坐坐啊。” “江工再见。” 他们跟生产科的人不对付，也不是针对江小流，都是历史遗留问题，现在江小流一条烟就让他们改变了对他的态度，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尊重。 虽说车班的司机在单位算是香饽饽，一般人也不愿意得罪他们，用车的时候也会给一包烟，但是像江小流这样一下子给一条的，还真没有过，就是跟着商业局的人去到厂子里，厂子给东西的时候，司机也就是一盒两盒烟的待遇。 还了车，江小流也没回办公室，直接回了家，主要是家里有风扇，睡觉能凉快不少。 晚饭是吕白英做的，一家人吃完饭，江小流又收拾了一份礼物，他还要去找马艳茹一趟。这次准备的礼物就多了一些，给马父准备的茶叶，给马母带的麦乳精，马艳玲爱吃，给她带的是点心，马艳茹到北苏留过学，江小流给她准备了咖啡豆，因为他昨天在马艳茹家里看到了咖啡机。 “哥，要我跟你一块去吗？”江小觞问道。 江小流摇摇头，“不用了，马艳玲让我一个人过去，你跟娘在家休息吧。” 这次江小流没有开车，距离不是很远，自行车也很方便。 还是马艳玲给开的门，看到江小流就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我爸妈都在家，我姐也在，你可以先跟我爸聊一聊的。” 江小流道了声谢，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就当是拜访马厂长吧。 马父是机械厂的副厂长，马母是机械厂的工会主席，在机械厂也都算是领导层了，但马厂长和马主席也对江小流的到来还是很欢迎。 马主席很热情的看着江小流：“小江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东西。” 江小流就笑：“昨天来的唐突，今天算是正式拜访，要是空手来就不礼貌了。” 说着把带的礼物就拿了出来，这也是算是打开局面的一种办法吧。 前面的烟、麦乳精、点心都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最后拿出的咖啡豆却是让几人都吃了一惊，马主席也是惊讶道：“这东西现在可不好弄啊，家里的咖啡机都闲置了好几年了。” “这还是前一段时间有朋友从海州寄来的，我们家也没有咖啡机，放着白瞎了，我昨天看到您这里有，就想着给您带过来了。” 马主席也是去北苏深造过的，也有喝咖啡的习惯，不过这几年一直没有弄到咖啡豆，咖啡机也就闲置了下来。 “我去煮咖啡。”马艳玲自告奋勇，然后又看向马艳茹：“姐，你不来指导指导我？” 一直没说话的马艳茹无奈起身，她还真怕马艳玲把这咖啡豆给浪费了。 江小流暗暗给马艳玲点了个赞，真是好队友。 “小江，我听说你们大队现在是弄了个罐头厂？你在厂里是做什么工作呢？”马厂长一边给江小流倒茶一边问。 江小流客气的虚迎着马厂长的动作，然后道：“我现在在商业局的生产关系科工作，罐头厂是我们大队弄的，我是因为人在县里，办很多事情比较方便，我在罐头厂没职位，纯帮忙。” 商业局生产关系科，这是上级部门啊，虽然像机械厂这种大厂的领导完全可以不用给江小流这种商业局新人面子，但是尊重是相互的，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所以马厂长和马主席还是表达了对江小流的尊重：“哎呀，江同志还是上级部门的领导，怠慢了怠慢了。” 江小流就笑：“马叔叔马阿姨，你们还是叫我小江吧，我算什么领导，你们才是领导。” 哈哈哈，三人就齐声笑起来，气氛比开始还要热烈一些。 “姐，你说这江小流还是有些本事的哈，年纪轻轻就进了商业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能弄到咖啡豆，我都快忘了咖啡是什么味道了。” 厨房里，马艳玲刻意的夸着江小流。 马艳茹点点头，没说话，江小流确实是让她有些吃惊，不过这也不会改变自己不再设计的决定。 “怎么想起要在大队办罐头厂呢，没有上级的支持，靠一个大队办厂子，这难度可是不小啊。”马厂长在机械厂工作了接近三十年，是机械厂第一代工人，对一个厂长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有着深刻的认识。 江小流也叹了口气：“确实是不容易啊，我们大队也是被逼无奈了。今年天气大旱，粮食减产严重，上级又要求全额缴纳公粮，队里就只能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 “我们运气比较好，跟青州罐头厂取得了联系，他们给我们提供了设备和技术人员，公社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现在罐头厂已经初步搭建完成，最近几天应该就能有罐头能制出来了。” “我们对自己的罐头有信息，也希望罐头能卖一个好价钱，所以就想着设计一个商标，这样就能打造一个品牌。” “现在咱们国家都是统购统销，对商标可能还没有那么重视，但是我认为以后商标肯定会越来越重要，商标也会附加很多的价值，让人看到这个商标就知道是美味的保证、是品质的保证，同样的东西，贴了我们商标的产品就是比没贴我们商标的东西卖的快，卖的价格高。” “我对我们的罐头商标是很重...” “说的好！”马艳茹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断了江小流的话，“爸，你听到了吗，这就是商标的价值，有了商标，就能区分东西的质量，便于买家认牌购货，也有利于产品的宣传，美化产品，甚至于国际贸易！” “啪啪啪——”江小流不自觉的鼓起了掌，他不清楚马艳茹为什么会拒绝给他们设计商标，但是刚才马艳茹的话说明她对商标也是很看重的，这就不枉费他刚才的长篇大论，其实刚才就是说给马艳茹听的。 马艳茹听到掌声看了过来：“我可以给你们设计商标，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第255章 让他请吃饭 啊，这就答应了？江小流还有些懵，有些机械的点头：“马老师你说。” “我要去你们厂看一看，还要看到你们的产品。”马艳茹很严肃的看着江小流。 这个要求很合理，看到产品，看到产品的生产过程，包括厂子的情况，对产品了解的更充分，就更能设计出与产品贴合的商标。 江小流有些兴奋，连忙答应下来：“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我回去跟厂里沟通好，等产品出来了，就邀请您过去。” 马艳茹点头，对江小流的这个回答很满意，她也是有些激动，回国好些年，终于有人能理解商标的重要性了，虽然对方年纪小，但是刚才对商标的见解让她太赞同了，虽然说的话都是白话，但是道理是一样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同意给南理罐头设计商标的原因。 两人初步达成了一致，又开始讨论一些具体的细节，当然主要是江小流在介绍，马艳茹偶尔提出问题，两人讨论的很激烈，让马厂长马主席还有马艳玲都成了看客。 马厂长和马主席相视一笑，也是有些欣慰，现在的马艳茹才有点像个正常人，以前的马艳茹有点太清冷了。 马艳玲一点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她正在吃着点心煮咖啡，已经能够闻到淡淡的香气了。 闻到香气，马艳茹停下话头，跟江小流告了个歉就去厨房看咖啡了，她不放心马艳玲的手艺。 看马艳茹进了厨房，马主席很感激的看向江小流：“小江，我们得感谢你啊，艳茹这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话了，每天看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们是真的着急啊。” 马厂长也在一边说道：“小江你有时间多跟艳茹聊一聊，她对商标这一块是真的感兴趣，我们对这些不太了解，还是你跟她有共同语言。” 江小流点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还要感谢马老师对我们的帮助呢，马老师的理念对我们帮助很大，这也算是互相帮助的事情吧。” “来来来，尝尝小江带来的咖啡。”马艳茹和马艳玲一人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出来，放下之后马艳玲又很自觉点自己回了厨房去端最后一杯。 江小流暗暗叫苦，他是真的不喜欢咖啡，多加糖还行，但是看现在都没有加糖的意思，他也没好意思问。 真的很苦啊，马厂长一家都在很享受的品着，江小流只能面带微笑，慢慢的喝着。 “时间不早了，各位早点休息吧，我改天再来叨扰。马老师，我们那边罐头做好了我就过来邀请您，应该也就这几天了。”这个咖啡真的接受不了，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 虽然看出来马艳茹很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她性子还是清冷的，也只是点点头同意下来。 倒是马主席想让江小流多留一会，她还想着江小流能多跟马艳茹多聊一聊呢：“小江多待一会吧，咖啡才开始喝呢。” 江小流连忙摆手，要是不提咖啡还好，一提咖啡他跑的更快了。 马主席看江小流跑这么快还有些愣，自己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吓成这样。 马艳玲送完江小流回来，看到母亲一脸懵的样子，就笑着道：“妈，明显江小流不喜欢喝咖啡，你还让他再喝，他能不跑吗？” 这话一说出口，一家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家里人今天心情好，主要也是因为马艳茹的表现大大超出了一家人的预期，外人很难想象一家人这几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艳茹，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好好帮人家做，有时间多跟小江交流交流，也不用非得等人家来请，有时间也是可以主动去厂子里看看嘛。”马主席这时候变身马母，对马艳茹嘱咐道。 马艳茹点点头，慢慢的喝着咖啡，她也知道平时让家人担心了，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到所有的人和事都提不起精神。 不过现在好了，她感觉自己的活力又回来了，浑身充满了斗志。 回到家的江小流就看到吕白英和江小觞都在院子里等着他：“哥，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吕白英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江小流，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专门设计商标，但是看江小流能几次三番的去找马老师，就知道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 “成了，马老师同意帮我们设计商标了。” 吕白英和江小觞听他这么说就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不过你是怎么让她同意的呢？” “嘿嘿，只要有诚意，事情就好办了。”江小流含糊的解释了几句，其实说实话，他自己都不太明白马艳茹怎么就答应了。 “办成了就好，时间不早了，洗漱睡觉吧。” 第二天再上班的时候，王晓军面对江小流就明显的热情了很多，中午吃饭都拉着他坐在一起，让一边的刘洋童长河几人都不禁感叹，小江确实比刘学光适合混办公室啊。 刘学光都来商业局好几年了，在生产科还是小透明一个，江小流才来几天，就要混进核心圈了。 刘学光姗姗来迟，打了饭坐到刘洋对面。 “老刘怎么来的这么晚？”刘洋问道。 刘学光用力的扒拉了一大筷子西红柿炒鸡蛋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别提了，档案室活儿太多了，一会儿吃完饭我还得赶紧去忙活了。” “对了，小流呢，怎么没看到？”刘学光还不忘关心下江小流，他在档案室还担心江小流在办公室受欺负呢。 刘洋朝江小流王晓军坐的方向努努嘴：“在那边呢，用不着你关心了。” 刘学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目瞪口呆，连嘴里的饭都忘记嚼了，半晌才爆了句粗口：“我特么...” 童长河跟马文才在一旁强忍着笑，听他爆粗口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刘洋也在一旁嘿嘿嘿的乐，刘学光瞪几人一眼，自己也乐了起来，然后提议道： “赶紧吃饭，下午拉住江小流，让他请吃饭。” 刘洋几人对视一眼：“这个提议好，赶紧赶紧。” 第256章 就谢你们自己吧 本来还想回一趟大队的江小流还没出门就被刘洋几人堵住了：“今天你说破大天也不能走，晚上你下厨！” “啊？！”江小流愣了，“为啥啊？” “哼，你得慰问下老刘受伤的心。”刘洋把装着委屈巴巴的刘学光拉了过来，“你看我们老刘，在档案室饱受摧残还记挂着你在办公室会不会受委屈，没想到你在你们科混的是风生水起，你说你是不是得慰问慰问老刘？” 江小流就笑起来：“那没问题，你们等我会儿，我回趟家，跟我娘说一声，然后带东西过来做饭。” 刘洋几人这才松开抓着江小流的手：“不许放我们鸽子啊，不然我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正义的铁拳。” 马文才跟童长河还在一旁配合的捏了捏拳头。 这天左文明凑了过来：“小江，我听军哥说你会开车？” 江小流连忙站起身：“左哥，我会开，你问这个是？” 左文明嘿嘿笑道：“今天上午要去趟水泥厂，要不辛苦你去借辆车？” “得嘞，我这就过去。” 车班今天只有两位司机，胎记男正在喝着水，看到江小流进来很高兴的打招呼：“小江来了？” “廖师傅，我们科今天要去趟水泥厂，过来看看有车没有？”江小流问道。 江小流回去之后也打听了，车班现在有四个司机，胎记男姓廖，另一位司机姓魏，车班一共六辆车，很多时候都是有车没司机，所以上次他过来廖师傅说没有司机也不算是乱说。 廖师傅尴尬笑笑：“小江啊，现在班里有我们两个人，不过局办那边定了车，现在是有车没人，你们要用车，还是得你自己开车，你看？”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开没问题啊，有车就行，麻烦廖师傅给我拿一下钥匙。” “行，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下次再用车，提前打电话就行。”廖师傅把登记簿递给江小流，然后把电话给他抄了一个。 “好的，下次我先打电话。” 江小流开车载着左文明和张明磊去了水泥厂，这次他就真的只是司机了，全程基本没说话，只看不说，蹭了顿饭就回了商业局。 这样的日子挺舒服的，上午去到厂里装装大爷，下午就能回家休息了，还能带一些东西回家，对于商业局的人来说基本每年都有两次这样的机会，他们都很喜欢这些，不过对于江小流来说，感觉有些浪费时间。 不过好在也就是这些厂子，用不了两个星期就转完了，他也就是当两个星期的司机，也就无所谓了。 星期六从棉油厂出来，江小流把车还到车班，骑上自行车就回了大队，他早上的时候就跟家里说了，下午要去大队，他想看一下罐头厂的情况。 江小流的自行车进了大队，往常都会围过来的孩子居然一个都没有，江小流倒也没多想，直接到了罐头厂门口停下，就看到厂子里围满了人。 这是出事了？江小流是满心疑惑，不过看到几个孩子在笑哈哈的跑着，周围的大人们也都没有管他们，那应该不是坏事吧？ “出来了出来了！” “出来了！” “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 江小流急啊，是他想的那个出来了吗？ 江小流拉了拉身边一人：“里面什么出来了？” 被拉的人开始还不耐烦，待看清是江小流之后就热情起来，“是小流啊，罐头啊，咱们厂的罐头出来了。” 说完又朝里面喊了一嗓子：“都让一让，小流来了，让小流进去。” 别说，这一嗓子还真的很管用，前面的人听了这话纷纷回头，看到是江小流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然后主动给他让开了路。 江小流双手合十，很客气的跟众人打招呼，然后很不好意思的走到了人群中间。 最里面的是刘满江和林成，还有郭会计跟王大力，林成和刘满江刚刚把几瓶罐头放到中间的桌子上，江小流数了数，一共十瓶。 透明的玻璃瓶，黄色的盖子，清澈的汁水看着有一点点粘稠感，白里透红的桃子被切成了小块，第一印象就很不错。 刘满江看到江小流，笑着冲他点点头，又看向林成：“林工，我们开一瓶？” “开！”林成说道，“刘队长，这个你来。” 刘满江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又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看了看林成，又看了看江小流，最后看向村民们：“老少爷们儿们，我要开瓶了啊。” “开吧！” “开！” “队长快开吧！” 刘满江摆摆手，然后用力拧开了盖子，用筷子把罐头分到准备好的几个碗里。 “大伙别急，轮着都尝一尝，吃完了都说两句啊。” 刘满江示意林成、江小流、郭会计和王大力先尝，几人也没客气，用筷子一人夹了一块就放到了嘴里。 香甜脆嫩，还有很浓郁的果香，江小流点头，口感很不错，又喝了一口汁水，汁水清甜、爽口开胃，很好很好，这口味，比青州罐头厂出的罐头要好吃一些。 吃到了罐头，江小流就更有信心了，只要再配上精美的商标，这个罐头就算是成了。 桌上的罐头还有不少，江小流伸手拿了两瓶，看到刘满江疑惑的眼神，江小流解释道：“我在县里找了个商标设计大师，拿两瓶给她尝一尝，方便她给我们设计商标。” 刘满江点头，别说两瓶，还是干正事，就是江小流说他自己想吃，拿两瓶也是应该的。 一边的林成倒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办厂子，居然有人想着要设计商标了，这个意识就很超前了，对南理罐头厂又更高看了一眼。 刘满江几人尝完了罐头，又留下郭会计和王大力给村民们分着尝罐头，刘满江和林成还有江小流就走出了人群。 “刘叔，林工，我还以为咱们的罐头要下星期才能产出来呢，没想到今天就做出来了。” 刘满江很是有些感慨：“这都多亏了林工啊，他这一星期都没怎么休息，全天都待在了厂子里呢，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产出罐头。” 林成倒是没有贪功，只是说道：“村民的热情感染了我，让我感觉浪费时间有一种负罪感，你们要谢，就谢自己吧！” 第257章 这缘分 江小流再次感慨，这个时候的人真的很有奉献精神啊，一点都不贪功，反而会对你进行鼓励。 虽然林成这样说，江小流还是再次表达了感谢。 “林工，刘叔，我明天会去跟设计师讨论商标的事情，你们要一起吗？” 刘满江看了看林成，先开口道：“我对这个什么商标也不懂，我就不参与了，你们看着弄。林工要不辛苦一趟？” 林成想了想，点头道：“行，我跟着去一趟吧，明天什么时间？” “明天上午八点钟我过来接您吧。”江小流道，然后又看向刘满江：“刘叔，您问问明天还有谁要去县里的，我可以一块带着去，下午送回来。” 去一趟县里不算近，很多人没有要紧事也不会去，但是如果有顺风车，估计很多人也是愿意去逛一逛的。 正事谈完，江小流也就不再多待，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呢，跟刘满江和林成招呼一声，提着罐头就走了，听着村里人吃着罐头不时发出的欢呼声，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紧赶慢赶，江小流在印刷厂下班前找到了赵小宁。 “我跟设计师那边谈好了，你帮我拿几张那个窄幅纸吧。” 赵小宁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问道：“你这个效率挺高啊，从哪里找的设计师，靠不靠谱？” 江小流还真有些渴，咕咚咕咚喝了水，抹了把嘴巴道：“那肯定靠谱，你等着看吧，出来的商标指定让你大吃一惊。” 赵小宁把纸地给他，然后笑起来：“哈哈哈，好，我等着大吃一惊，不但要大吃一惊，还要大吃一顿呢。” “少不了你的饭，放心吧。” 从印刷厂出来，江小流又去了趟百货大楼，买了几瓶现在在卖的罐头，等明天给到马艳茹一块做个对比。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开着吉普车就到了南理大队，除了林成，还有郭会计老婆、妇女主任也要一块去县里，刚要关车门，江小流的四婶李秀梅也挤了上来：“我也跟着去逛逛。” 江小流也没多说什么，愿意逛就逛呗，车上多坐两个人还是三个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铁疙瘩就是快啊，坐着也舒服，比自行车也强太多了。”妇女主任赞道。 “可不是，平时出门都是腿儿着去，今天咱也沾光坐上车了。”郭会计老婆附和。 李秀梅嗤笑一声：“还得是我们家小流有本事，不然你们都得走路去。” 江小流在前面撇撇嘴，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四婶儿，咱们关系真的一般，你在我这里，还不如妇女主任好使呢，不过当着外人，他还是会给老宅的人留一点面子的。 妇女主任和郭会计老婆撇撇嘴，没搭她的话头。 本来车上气氛还可以，李秀梅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些尴尬起来，江小流觉得不是很自在，就跟林成道：“林工，我们今天要见的设计师是一位中学老师，北苏留学回来的，到时候您跟她多聊一聊。” 林成点头，他跟着来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产品被弄的不伦不类，所以不管对方来头是大还是小，他都会表达自己观点的。 江小流先将妇女主任三人放到百货大楼门口，约定好了下午回去时间，江小流就载着林成去了马艳茹家。 江小流昨天来约好了今天上午的见面，马父马母知道他们在家会让几人放不开，所以两人一早就出门了。 开门的还是马艳玲，这次江小流很熟络的跟她打招呼：“艳玲姐。”然后就把手里的橘子和巧克力递了过去。 看到水果和巧克力，马艳玲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快进来吧。”对跟着来的林成也没在意，反正是江小流带来的，一会儿肯定会介绍的。 “马老师，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林成林工，我们厂的技术指导，” “林工，这位就是马老师，我们这次的设计师。” 进了门，江小流先跟马艳茹打了招呼，然后给两人做了介绍，介绍完的江小流就开始往外掏东西了。 他要把昨天从大队带回来的罐头还有从百货大楼买的罐头拿给马艳茹。 “这两瓶是我们大队的罐头，这两瓶是我从百货大楼买的罐头，是青州罐头厂出的...” 正说着的江小流突然感觉气氛有些安静，抬头看向马艳茹和林成，嗯？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马艳茹和林成正在看着对方，好像是看到了全世界，眼里已经没有了别人。 “姐，这次的水果...”马艳玲进来话还没说完，也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就看向江小流，做了个口型问道：“什么情况？” 江小流也摇头，他也是一脸懵。 这个时候马艳茹和林成同时回过神来，马艳茹看向江小流两人：“刚才有些失态了，我跟林成是认识的，只是很多年没见了。” 林成也点头：“对，很多年没见了，乍一见面有些吃惊。” 马艳玲一脸不相信，很八卦的看着两人，江小流也是心里暗笑，两人绝对不对劲，不过看这情况，今天的商标讨论估计没戏了。 江小流就开口道：“既然是老熟人，那马老师，林工，你们先讨论着，我一会儿正好有点事情要去忙，我就先走。国营饭店那边我定好了，中午你们过去吃饭，我也回去，到时候我们再继续讨论。” 听他这么说，马艳茹和林成还没说话，马艳玲倒是先看过来，一脸怪表情：你就自己跑了？把我自己留在这个尴尬的环境里？ 江小流没管她，继续看向马艳茹。 马艳茹和林成对视一眼，一起点点头：“行，那我们中午国营饭店见。” 见他们答应了，江小流无视马艳玲的目光，一溜烟跑了，屋里的气氛确实有些不舒服，而且他中午是真的有事，他要去帮林一诺做饭。 昨天还让赵小宁帮忙，今天就要帮林一诺招待男朋友，这是什么奇怪的关系。 江小流摇摇头，整理了一番中午要用的食材，这才敲响了林一诺家的门。 第258章 你矜持一点 开门的正林一诺，姑娘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了的，一身黄色碎花裙配上白皙的皮肤，让姑娘显得更加明艳动人，怪不得赵小宁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了。 看到江小流提着东西来了，姑娘明显松了口气：“江师傅你来了，快请进。” 说完还要帮江小流提东西，江小流让了让，拒绝了她的帮忙，就几步路，没必要再换手了。 “答应了的事情肯定要做到啊，来的应该不晚吧。” “不晚不晚，这边是厨房，里面的东西你随便用。”林一诺笑着道。 “好，七个菜一个汤，够吗？”江小流一边查看厨房一边问。 “够了够了，多来几个肉菜，我朋友爱吃肉。” “没问题。” 江小流看厨房里东西还是比较全的，就让林一诺离开了厨房，他一个人更好操作。 狮子头、红烧肉都是提前做好的，到时候直接从空间拿出来就行，江小流把鸡块炖上，又蒸了一条鱼，切了一盘酱肉，剩下的两道青菜可以等快开席的时候再炒就行。 闲下来的江小流开始想着马艳茹和林成的事情，这两人应该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不过看起来关系应该是好的，中午吃饭的时候要好好观察观察，希望不要影响商标的设计吧。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了，说的都是恭喜的吉祥话，对了，今天好像是林一诺的生日吧。 想了想，江小流从空间找到一个蛋糕，觉得不合适，还是来一碗长寿面吧，这也符合自己一个厨子的身份。 “江师傅，菜做的怎么样啦？”林一诺明显有些兴奋，很高兴的问着江小流。 “就差两道青菜了，你说上菜我就炒。” 看到桌上做好的狮子头，红烧肉，还有酱肉，林一诺就道：“那就麻烦您安排上菜吧，我找人来帮你端菜。” “呀，一诺，你找的厨师这菜做的真不错，闻着好香啊。” “不光闻着香，也好看啊，看着就有食欲。” “这个是红烧肉吧，我都流口水了。” 几个女孩子聊着聊着就笑闹一团，“你请的这个厨师好年轻，个子也很高啊，好像比你男朋友还要高一点呢。” “你去帮我问问，他有对象没有？” “怎么，你动心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找个厨师朋友也挺不错的。” “哈哈哈…” “不就是个厨子嘛，能养得活你吗？”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脸上有几颗痘痘。 “毛小宇，你不也就是在棉油厂的工人嘛，凭啥看不起人家？”一个女孩看不过去，直接就开口怼他。 “工人怎么了，工人是领导阶级，总比一个厨子强。”毛小宇很是不服气。 “呵，你倒是挺…” 女孩话还没说完，就见唐才育跟另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也就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时江小流的两道青菜也做好了，一并端到了桌上，最后是一碗长寿面。 江小流看到唐才育手里的蛋糕，觉得自己的面还是不错的，要是也拿蛋糕出来，容易引起误会。 “江师傅？”唐才育才注意到江小流，很高兴的跟他打招呼道。 江小流冲他点点头：“我过来帮着做菜。” 唐才育就转身看了林一诺一眼，林一诺笑着道：“知道你喜欢吃江师傅做的菜，我特意请江师傅过来帮忙的。” 唐才育就又跟江小流道谢，江小流笑着道：“好了好了，不用再道谢了，今天是你们的聚会，注意力别在我这里啊，去陪寿星吧。” “不就是个厨子嘛，跟他有什么客气的。”毛小宇还是看江小流不顺眼。 唐才育没说什么，林一诺听不下去了：“毛小宇，江师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请来帮忙的，你要有那么大意见，这里就不欢迎你了。” 周围几人也是都不高兴的看着他，毛小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江小流看了他一眼：“你在棉油厂是哪个部门啊，我昨天去你们厂，也没听你们厂长提起你呢。” 嗯？！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江小流这句话可是透露出好几个信息，他昨天去了棉油厂，他跟棉油厂厂长是能说的上话的... “吹牛吧你，你知道我们厂大门朝哪开吗？”毛小宇可不会被一两句话就唬住了，你一个厨子，能有什么本事。 “呵呵...”江小流不再理他，跟林一诺唐才育点点头，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林一诺让众人自便，然后追了出来：“江师傅，不好意思，毛小宇就是那么个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今天的菜钱是多少，我拿给你。” 江小流想了想道：“你给二十块吧，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个算是友情价了，先不说江小流的厨艺，就是那些食材也值这些钱了。 林一诺感激的点头，塞给江小流三十块：“这钱你一定收着，你要不收，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江小流看了看她，点点头，把钱收起来，冲她摆摆手：“我走了，回头聊。” 林一诺也摆摆手，她也很开心，江小流这么说就是把她当朋友了。 看江小流走远，林一诺回了客厅，看众人都在等自己，就笑着走过去坐下：“我们开始吧，小江师傅已经走了。” 唐才育一脸惋惜，他还想着跟江小流能好好聊一聊呢。 其中一个女孩也撇嘴：“一诺，你咋就让他走了呢，我还没问他有没有对象呢。” 这句话就让有些沉闷的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不过毛小宇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走了好，一个爱吹牛的人有什么好的。” 刚才说话的女孩对她怒目而视，林一诺也提醒道：“毛小宇，一直没跟你说，小江师傅在商业局上班，是你们厂的上级部门，我觉得他那会说的话可不是吹牛。” 啊？！ 毛小宇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是知道昨天商业局有人去他们厂的，那江小流确实没吹牛？自己还那样怼他，最关键的是他把自己名字记住了... “啊啊啊，不行了，一诺，你一定要把他介绍给我认识，长的好会做饭工作也很好，我宣布，我要恋爱了！！！” 林一诺笑骂道：“岳小静，你矜持一点，而且你也没戏，你比小江师傅大五六岁呢。” 第259章 我想帮你 其实毛小宇的担心没必要，江小流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且也只是冷嘲热讽几句，也没有说太过分的话。 林一诺全程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最后还多给了钱，虽然江小流不看重这10块钱，但是有了这10块钱，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说明这个姑娘还是值得交朋友的。 虽然现在赵小宁给江小流帮了很大的忙，但江小流也不会因为赵小宁就对林一诺有什么偏见，而且唐才育也一直跟他释放着善意，只能在心里给赵小宁再点根蜡了。 江小流从林一诺家里出来稍有些晚了，国营饭店里林成他们的菜已经上齐了，不过几人都坚持要等江小流过来，所以只是聊天，没有动筷子。 马艳玲看到江小流进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主要是她在桌上有些尴尬，林成和马艳茹两人聊天的内容，她不感兴趣，也插不上话，就像是多余的一样。 “江小流，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来这么晚？” 江小流连忙告罪：“几位都饿了吧，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聊，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再点。” “哼，这还差不多。”马艳玲听他这么说，才又高兴起来，“你们罐头厂的罐头不错，回头多送几瓶过来就行。” 江小流赶忙点头，这都是小事，正好借着这个话头，他问马艳茹道：“马老师，我们的罐头您尝了吧，感觉怎么样？” 马艳茹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道：“罐头很不错，不像青州罐头那么甜，但是果香浓郁，果肉入口即化，属于很有特点的罐头。” 林成在一旁补充：“这个口感是我们经过讨论做出来的，主要还是果子适合做罐头，至于说甜度，可以通过糖的多少来调整。” 江小流又把窄幅纸拿出来递过去：“这个是印刷厂那边提供的商标用纸，比一般的商标用纸要窄一厘米，关键是便宜。” 说到便宜，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小厂子，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才行。” 马艳茹接过纸，思索一番就开口道：“窄一点也没关系，可操作空间还是很大，我下午回去就开始弄，明天你们有时间可以到我家一趟，到时候应该能出几版，我们讨论讨论。” 江小流给马艳茹比了个大拇指，这个效率，太赞了。 现在大队的罐头制出来了，肯定着急往百货大楼送货了，对于村民们来说，越早见到回头钱心里就越踏实。 设计的事情有了眉目，江小流就开始八卦马艳茹和林成两人的事情，不过两人掩饰的太好了，全程也看不出来什么，江小流又不好问，只能憋在心里。 吃过午饭，把马艳茹和马艳玲送回家，江小流想趁这个机会问问林成，没想到林成直接装睡，把江小流整的都有些无语，只好开车到了百货大楼，也没有进去逛，等妇女主任几人到了之后就回大队了。 大队里一片喜气洋洋，出厂的罐头让村民们看到了吃饱饭的希望，稍稍打消了夏收分粮不足的阴霾，看到吉普车过来，孩子们又一次高兴的围了过来。 大部分孩子都对吉普车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他们都坐过一回了，他们是对江小流发自内心的喜欢，因为江小流不但会让他们坐车，还会给他们糖吃。 果然，车一停下，二胖小胖就凑到了驾驶座：“小流哥。” “小流哥！” 江小流推开车门，给二胖和小胖一人一把奶糖：“给小伙伴们分一下，回头找你们玩。” 又把一个纸袋递给五丫，里面是江小流买的点心：“五丫，这个是你的，拿去吃吧。” 他知道二胖几个一直帮忙照看屋子，还有菜园子也是五丫在打理，所以他方便的时候都会给几个孩子带点吃的，就是分给孩子们的也是让他们来分，这样也能提升二胖几个在孩子们中的地位。 五丫几个跟江小流道了谢，领着孩子们都跑开了，妇女主任和郭会计老婆都笑着看着，觉得江小流这孩子真不错，不忘本。 只有李秀梅一脸鄙夷：“自己家的孩子也没想着给糖给点心，真是小傻子。” 妇女主任和郭会计老婆下意识的往旁边走了两步，这种不知好歹的人，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 江小流装作没听到，这种事情他没法跟一个女人争论，也挺没劲的。 送林成回了住处，顺便跟刘满江打了个招呼，说了商标设计的事情，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回到家，江小流找到妹妹：“小觞，跟我去一趟魏芳芳家吧，明天晚上我要去马老师家里看商标设计，问问魏芳芳想去吗。” 江小觞点头：“好，我觉得她肯定愿意。” 两人这次没开车，江小流骑车载着江小觞就出了门。 “哥，这是不是你第一次骑车载着我出门？”江小觞问道。 江小流一怔，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就笑着道：“不光你没坐过我的自行车，咱娘也没坐过。以后你想坐就能坐，而且想坐车就坐车。” 江小觞也就是感慨下，江小流这些日子为家里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心里早就接受了这个哥哥。 “哥，你说我也跟着马老师学美术，好不好？” “想学你就学啊，这也算是一项技能，现在可能用处不大，但是以后用到的地方会很多。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学。”江小流很支持，美术这东西，哪怕不能直接换来什么，也能提高一个人的审美，这一点还是挺重要的。 江小觞想了想，点头道：“我再想想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只不过是觉得学点东西，以后有可能帮到你。” 江小流一下子觉得眼睛有些酸，自己这些天的努力还是有成果的，这不，妹妹就接受了自己了嘛。 “你可以尝试一下，如果喜欢就继续，如果不喜欢可以再尝试别的，想帮我，也有很多种方法的。” 江小觞似懂非懂的点头，反应过来她点头江小流也看不见，就说道：“好的哥，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第260章 化肥厂的处理结果 魏芳芳听说能去跟马老师一起讨论，顿时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她这几天自己试着设计了设计，还特意去百货大楼买了罐头回来观摩，画了很多版都觉得不满意，最后直接就是头大。 “好的小流哥，小觞，明天晚上你们喊着我一起去吧。” 江小觞跟魏芳芳去一边聊会儿悄悄话，江小流就站在一旁等着。 这时候魏中立带着家里的两个小姑娘也走了过来，应该是要去魏芳芳家串门的。 两个小姑娘先看到了江小觞，欢呼着就跑过去聊天了，魏中立笑着走过来跟江小流打招呼，自家孩子跟江小觞投缘，而且他已经知道了江小流是在商业局上班，处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魏叔叔是在百货大楼工作吗？”江小流也是做过功课的，那天听魏中立说了自己的工作单位，找人问了问。 “对，百货大楼，副经理。小江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可以提前找我，我帮你预留。” 这就是为什么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工作的人地位比较高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内部消息，买到紧俏商品，还可以买到很多有瑕疵但是不影响使用，而且价格会低很多的东西。 江小流虽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但这是魏中立释放出来的善意，他没必要拒绝，而且他们厂的罐头马上就要在百货大楼上架了，他也需要百货大楼的人帮忙。 不过现在还不急着谈这个事情，毕竟两人关系还没到那一步，等准备上架了，他要去正式拜访才行。 “那就多谢魏叔了，有需要的时候，魏叔叔可别嫌我烦。” “哈哈哈，怎么会烦呢，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两人也没有聊很久，江小流也怕在外面待时间长了吕白英会担心，再次跟魏芳芳确认了第二天去马老师家的事情，江小流和江小觞就告辞离开了。 “芳芳，你们明天是去做什么？”魏中立听了他们的约定，有些疑惑的问。 “哦哦，是去我们美术老师那里讨论商标设计的事情。”魏芳芳解释道。 魏中立点头，原来是美术方面的事情，他也没再问，跟几个孩子一起进了屋。 生产关系科已经把下属的厂子都转完了，科长王飞宇等于是在副科长林少聪面前重新宣示了自己在科里的控制权，也让各个厂、商业公司重新认识到自己的影响力。 这个行为让林少聪很不满，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带着马力文继续各个厂子进行调研，期待能有不一样的发现。 江小流他们就又闲了下来，不过这个时候他可跟一星期以前不一样了，会开车这一项就加分很多，再加上年纪小会来事，科里的人也都愿意跟他打交道，一下子就成了仅次于杨丽丽的小红人。 科里没什么事，江小流跟众人招呼一声就去了档案室，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刘学光也行。 科里的人也没在意，反而觉得江小流这孩子不错，能想着以前的朋友。 档案室里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刘学光和原本档案室的两个人，还有三个别的科室的“倒霉蛋”在帮忙，看到江小流过来，正在忙活的六个人也都没时间管他，只有刘学光用目光询问他是来有什么事？ 江小流摇头，示意自己只是随便转一转，刘学光也就不再理他，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明天就有县委办的人来检查了，他们在做最后的整理工作。 本来江小流还想找一找这几年各个厂的项目档案，看现在这个忙碌程度，他还是不添乱了，也没有跟刘学光打招呼，自己悄悄的退了出去。 “小江，过来一下。” 江小流刚回到办公室，王晓军就把他喊了过去。 “怎么了，军哥。” 王晓军递给他一份材料：“你看看，这是化肥厂刚送来的关于绿豆汤甜度的调查材料，还有对相关人员的处罚结果，刚才你不在，我也没去喊你。” 江小流嘿嘿笑道：“军哥，这事是你主办的，我看看就行。” 王晓军也跟着笑：“你个小滑头，你先看看，有意见可以提。” 材料上写着，刘光明、黄大发当值的时候，因为帮厨的疏忽，绿豆汤里加的糖不够，导致甜度不够。蔡晓丽、徐慧慧两人工作失误，记大过一次，并罚两人把少用的红糖补足，可以用钱抵；刘光明、黄大发警告一次，扣发两个月奖金，肖大厨管理不善，扣发一个月奖金。 江小流撇撇嘴，刘光明和黄大发这是妥妥的贪污，是非法占有公共财产，厂里想保这几人，就把责任推到了帮厨身上，惩罚也只是把克扣的红糖补上，雷声不大，雨点更小。 不过这也是国营厂的共性，只要不是特别重大的问题，一般不会砸人饭碗，要不怎么能叫“铁饭碗”呢。 江小流放下材料，似笑非笑的赞道：“化肥厂还挺迅速，这么快就把事情查清楚了，不错不错。” 王晓军看着他，知道他心有不满，还是劝道：“毕竟是新厂子，发现一些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江小流点头：“我知道了，军哥，就这样吧，我没什么意见，只希望他们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就好。” 王晓军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弟弟，这种事就是这样，你放心，下次再查出来，咱再好好治他们。”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江小流也没想就凭这个事情把黄大发刘光明怎么样，他其实对两人没太多意见，这次也只是赶巧了，他比较有意见的是姚副厂长，还有蔡晓光蔡晓丽兄妹两个。 虽然说阴差阳错的因为这几个人他进了商业局，不过走的方式让他不舒服。 再说现在南理大队的人还在化肥厂干活呢，他也不好太折腾，等劳务结束了再看化肥厂的表现吧。 这时候王飞宇来到办公室：“说个事情啊，明天县委办来检查，虽说主要是查档案，但是也不排除领导会来各个科室转一转，都机灵着点，注意仪容风貌。” 第261章 加一行拼音 终于要来检查了，刘学光也可以解脱了，江小流不禁想到，这兄弟也算是倒霉的，在档案室忙的吃饭时间都没有了。 这些跟江小流关系不大，虽然他现在在科里的处境有了改善，但终归是个新人，他就做好明天的办公室卫生就行了。 王飞宇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众人说笑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工位，办公室卫生平时都是江小流打扫，但是自己的桌子还是要自己收拾的。 江小流的桌子很简单，把几分材料摆放整齐，茶缸靠边摆好，明天一早再擦一遍桌子就好了。 收拾完，江小流跟众人招呼一声就下班了，先回家吃了饭，然后跟江小觞去接了魏芳芳，一路就到了马艳茹家里。 “小流，芳芳，你们看，这是我初步设计的。”马艳茹把她的初步设想放了出来。 “哇，马老师，为什么你画出来的这么好看，我画出来的就像是小学生描边儿。”魏芳芳看着马艳茹的设计，一脸羡慕。 马艳茹看着魏芳芳的设计，笑着道：“你这个做的也不错了，只不过是太偏美术了，虽然是桃子罐头，但不是让你画桃子，我们做的是商标，更应该让顾客注意到的是南理这个名字，所有的设计都要围绕着这个目的。” “嗯嗯嗯...”魏芳芳连连点头，这确实是她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听的是津津有味。 江小流拿着马艳茹的设计，不得不说，很厉害，这个商标很出彩，足以让南理罐头在货架上成为最吸引人的那一个。 “马老师，您的设计都很好，远超现在百货大楼的罐头水平。我提一个小建议可以吗？” 马艳茹笑着点头：“今天找大家来，就是提意见的啊，设计这个东西，集思广益是必要的。” 江小流看她是真的不在意，就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给商标上加拼音，这样能让我们的东西看起来更洋气一些，人们在买的时候也会觉得更有面子。” 这个年代买罐头的人，自己吃的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都是用来送人或者看望病人的时候用的，所以洋气、上档次、有面子这些元素都是很重要的。 马艳茹听了眼前一亮，这一点是她没有想到的，开始江小流说他提建议，她还以为江小流会提诸如颜色啊、桃子大小啊这些，没想到江小流另辟蹊径，提到的是加拼音。 “拼音可以设计的抽象一些，向英文风格靠拢一点。”马艳茹也提着自己的意见，然后拿过一张商标就开始快速的画起来。 很快，马艳茹就画好了，把纸推到江小流面前：“看看，是这个感觉吗？” 江小流看着商标，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这个比例挺好的，颜色的话，我建议这个拼音就跟桃子一个颜色，过一阵了的苹果和梨子罐头，颜色可以随着水果的不同而改变。” 马艳茹点头，这样的想法不错，有变化，能让人更好的记住这个产品。 “等一会，我现在把色彩调出来，你拿回去给罐头厂的人也看看，让他们提提意见。” “好，麻烦马老师了。” 剩下的就都是专业上的事情了，江小流没有参与，只有感兴趣的魏芳芳看的津津有味，江小觞说她要试着学习美术，也跟着似懂非懂的看着。 马艳茹做了两版不同的颜色，等颜料干了递给江小流：“小江，出了两个版本，你带回去吧，有不同建议我们再讨论。” 江小流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就点头答应下来，又闲聊一会儿就告辞了，约定好过几天有了结论再过来。 回去的路上，江小流问江小觞：“小觞，怎么样，觉得美术和设计有意思吗？” 江小觞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道：“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天赋，有没有这个耐性。” “这个没关系，现在时间还多，你可以先试着接触接触，要是觉得好就坚持，要是觉得不好，放弃了也没关系。” 江小流宽慰着妹妹，她知道江小觞想帮他，想帮这个家，不过这也不需要她去做她不喜欢不适合的事情。 江小流见她不说话，继续道：“小觞，你现在还小，最重要的是学习，现在学习看不到出路，但是谁也说不好过几年是什么样子，对吧，你看今年米国总统都来咱们国家了，以后说不定外语就很重要了呢。” “有机会我帮你找一个外语老师，你到时候跟着学一学，这个还是很有用的。” 江小觞似懂非懂的听着，看着一直在努力的江小流，暗下决心，她也要努力了。 “来了来了，县委办检查的人来了。”张明磊快步从外面走进办公室，压低声音道。 办公室里一阵兵荒马乱，但是很快就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翻资料的声音传过来。 众人都是商业局老人了，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检查不计其数，把该准备的准备好，然后保持合适的仪容仪表就可以了。 而且这次的检查主要是档案，办公室来不来还不一定，就算是来，也就是走马观花的转一转。 现在最紧张的部门是局办，档案就归他们管理，县委办的人他们要招待好，还要祈祷档案不会被检查出问题。 档案室他们整理的，大问题肯定是没有，小问题这个就说不准了，就怕检查的人真的不讲情面。 一上午办公室里都很安静，除了有人倒水喝水，基本没有人说话，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杨丽丽打破了沉默，伸了个懒腰道：“终于下班了，走啊，吃饭去。”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站起身就出了办公室。 王晓军他们也都纷纷起身：“这一上午，还真不轻松。” “是啊，正襟危坐的，比干一上午苦力都累。” “别闹了，你干过体力活吗，知道一上午苦力是多累吗？” “哈哈哈...老张，被揭穿了吧。” ... 第262章 请你俩喝一盅 江小流也跟着众人去了食堂，这次刘学光倒是没有拖在最后，江小流打好饭菜就看到刘学光已经在吃饭了。 江小流跟王晓军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刘学光的旁边。 “检查的怎么样？” 刘学光看了看他，一脸苦笑：“我也不知道啊，这次来检查的人全程严肃，看不出端倪。” 刘洋在一边插话道：“这很正常，刚来都是这样，中午吃过饭，下午就能知道检查组的态度了。” “听说这次是肖书记带队？” 刘学光点头：“对，肖书记带队，主查的人是县委办梁副主任。” “肖副书记啊，啧啧~”刘洋在一边啧啧道。 嗯？这还有说法？ 马文才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快说说！” 刘洋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肖副书记跟丁书记不是一头的，对咱们局刘局、方主任也有些意见，估计这次主要检查的就是人事档案，还有财务档案。” 人事档案啊，应该不会牵扯到自己吧，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江小流还是有些担心，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来商业局符不符合规定。 “快吃饭吧，反正每次检查档案都能查出点问题，就是不知道问题大小了。”童长河也在一边说道。 “吃饭吃饭，跟咱也没啥关系。” 下午传来的消息是没有检查完，第二天继续，所以众人还要紧张一天。 江小流没在意这些，下班时间一到，他跟办公室众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他要把马艳茹的设计图带回到南理大队。 最近刘满江都在罐头厂盯着，大队的事情都交给了郭会计，江小流赶到罐头厂的时候，刘满江和林成正盯着罐头生产车间。 现在罐头厂还是试生产的阶段，熟悉工艺，培训职工技能，等商标做好，印刷完成，罐头厂才会开始大量生产。 林成估算了一下，南理罐头厂每天应该能出三百瓶罐头，如果全力生产，能够产五百瓶罐头，不过这就需要夜班，需要发电机加大负荷，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夜间生产为好。 “刘叔，林工，这是马老师那边设计的商标。”江小流把两张商标递给两人。 江小流特意观察了下林成，提到马艳茹的时候，林成的眼睛亮了下，这俩人肯定有问题。 这也不怪江小流八卦，实在是两人的关系有点魔幻，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青州落魄工程师，跟郁郁不得志的中学老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嗯嗯嗯，好好好，真好，你看，这个贴在咱们罐头上，是不是看着就好吃。”刘满江在一边拿着商标比划着。 江小流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刘满江那边：“叔，你觉得可还行？” “小流啊，你一直说要设计个什么商标，我还觉得你这是多此一举，没想到这玩意儿一贴上，也太好看了。” “老林，你觉得呢？” 林成用手摩挲着商标，仿佛是一件绝世精品，久久没说话，表情里包含了很多的东西。 “老林？老林？”刘满江加重了声音。 “啊？！” 林成反应过来，笑着道：“设计的很好啊，很有感染力。” “文化人就是会说话，说点我们能听得懂的？”刘满江不满的说道。 “哈哈，刘队长，我的意思是马老师设计的很好，特别适合我们的产品。”林成掩饰着自己的心思，附和道。 “你说合适我就觉得放心了。”刘满江高兴的说道，然后又看向江小流：“小流，要不我们就定这个吧。” 江小流没意见，他觉得马艳茹的设计很好，现在刘满江和林成也都同意，那就定这个。 “行，刘叔你们觉得合适，那我们就定这个，我明天就送印刷厂，让他们先印一批出来。” “商标印好了，我再去百货大楼那边确认下，然后咱就可以量产了。” 刘满江一拍大腿：“哎呀，这还整得我心潮澎湃了呢。” “刘叔你这成语用的不错，哈哈哈。” “臭小子，嘲笑我是吧。” “这我哪敢，叔，您看我这一下班就跑来了，还没吃饭呢，你让婶子给我安排一顿呗。” 刘满江心情大好，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调笑：“放心，少不了你吃的，林工也一起，走，我请你俩喝一盅。” 商标的事情定了下来，江小流和林成也是心情不错，虽然是刘满江说他请吃饭，但江小流还是提供了肉和酒，林成带了两包烟，后进来的郭会计有些尴尬，实在是村里也没啥好带的。 刘满江一把揽住郭会计的肩膀：“走啊，楞在这里干啥。”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村里人很多时候喝酒也不带什么东西，当然，没什么大事一般也不聚在一起喝酒，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条件喝酒。 酒桌上气氛不错，江小流开始还坚持不喝酒，后来也被劝着好多杯，因为喝的有些多，晚上江小流没回县城，就在村里住下了，可能是村里比较安静，江小流起的就有些晚了。 紧赶慢赶的，终于踩着上班点进了办公室 “小江，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身上这么大酒味儿？”王晓军进了办公室就闻到酒味，嗅了嗅发现是江小流身上传过来的，很是惊奇的问道。 “啊？！”江小流惊讶，他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闻起来没有那么明显。 “是很明显，不光酒味，还有烟味。”张明磊也在一边道。 今天还有县委办的人检查，一身酒味可不行，看了看时间，江小流跟王晓军道：“军哥，帮我盯一下，我去换一身衣服啊。” “行，你快去吧。”王晓军摆摆手，现在江小流这个样子真不太行。 江小流一溜烟的跑回宿舍，拿了换洗衣服冲进水房，虽然没有热水，江小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飞快的冲了个澡，把衣服换上就出了宿舍。 刚进办公楼，就听到一个声音传过来：“那个小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迟到了知道吗？” 不是吧，这么倒霉，怕什么来什么？江小流暗骂。 第263章 科里会保你 喊住江小流的正是肖副书记，江小流小心翼翼的看过去：“领导们好。” 肖副书记一脸严肃，厉声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江小流解释道：“领导，我是生产科的江小流，我这不是迟到，我早就到单位了...” “别狡辩了！” 江小流的解释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红色格子衬衣，在这个满街青色蓝色黑色的着装里很是显眼。 女人紧紧地盯着江小流：“你明明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凭什么说你早到单位了？” “领导，我们办公室的人都能证明的，我就是因为打扫卫生弄脏了衣服，为了不影响各位领导对我们局的观感，这才急急忙忙回去换衣服的。” 江小流看到了人群中的刘学光，他知道今天办公室的卫生是刘学光打扫的，刘学光是不会揭穿的。 一旁的王晓军推了推刘学光，刘学光会意，往前站了几步：“各位领导，小江确实是回去换衣服了，他是我们办公室来的最早的几个人之一。” “对啊，我也看到了，他是先来的办公室，忙活了一阵才出去的。” “肖书记，梁主任，这个事情我们单位先调查，然后向各位领导汇报，您看怎么样？”方有礼这时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大致了解下就跟检查组解释道。 肖副书记点点头，梁副主任也就是那个说话的女子看着方有礼：“方主任，希望你们要实事求是。” “一定一定，各位领导，里面请！”方有礼赔着笑。 检查组的人都去了局办，江小流刚松了口气，就听林少聪道：“小江，来我办公室一趟。” 江小流答应一声就跟着林少聪走了，刘学光等人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 王晓军拍了拍刘学光的肩膀：“小刘表现的不错，继续努力！” 刘学光就嘿嘿嘿的笑起来，这还是办公室的人少有的对他笑脸相待的时候。 “小江啊，我听说你会开车？” 办公室里，林聪示意江小流坐下，很客气的问道。 “是的，林科长，我会开车。”江小流也很客气的回答道，他对林少聪没意见，相反，他对林少聪还是有些佩服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在生产科的观察，还有上星期跟王晓军等人去各个厂子调研的感受，江小流觉得王晓军这些人多少有些不作为了，甚至可以说是懒政怠政，对厂子的发展没什么正面意义。 看林少聪没说话，江小流又开口道：“林科长是需要我开车吗？我没问题的，哪都能去。” “哈哈，”林少聪笑起来：“是需要你开车，不过也不是去多远的地方，就是下面厂子里转一转。” 江小流一脸疑惑：“科长，上个星期科里人不是刚转过吗，怎么还要去？” 林少聪沉吟片刻，还是没有详细解释：“我们再去一趟，查缺补漏嘛。” “好的林科长，那我们是什么行程？”江小流也就不再多问，直接问安排。 林少聪翻了翻手里的本子，然后道：“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先去一趟县水泥厂。” 江小流点头，然后看了看林少聪桌上的电话：“林科长，我用您的电话跟车班约个车？” 林少聪示意他随意。 江小流就拨通了车班电话，接电话的人一听是江小流，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小江你明天直接过来拿钥匙就行，油我这边给你加好。” 江小流跟对方道谢，然后就挂了电话：“林科长，约好了。” 林少聪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小江跟车班的人很熟悉啊。” “嘿嘿，就是最近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些。” 林少聪点头，然后就让江小流先回去了，林副科长看着也不是那种喜欢寒暄的人。 出了办公室，江小流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科长办公室一趟。 王飞宇看江小流进来，有点惊讶，旋即笑着招呼他坐下：“小江过来是有事？” “科长，我本来想着刚才就过来的，林副科长把我喊了过去，让我明天跟他去一趟水泥厂。”江小流开口道，先道歉，然后提到了刚才林副科长喊他要做什么，这也是避免王飞宇对他跟林少聪走得近了而有意见。 王飞宇很满意江小流的态度，不在意的摆手：“林副科长是提携你，你跟着去好好做，多听多记，有事情多跟科里沟通。” 江小流表示明白，这就是让自己盯着林少聪去厂里做了什么啊。 见江小流明白了，王飞宇又说道：“今天早上迟到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科里会给你担保的。” 本来就不是真的迟到，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肖副书记和梁副主任拿这个说事的话，没有道理。 江小流今天来王飞宇这里就是为了这事，现在听王飞宇这么说也就彻底放下心来，连忙站起来跟王飞宇道谢。 王飞宇点头：“只要好好干，我代表科里向你保证，科里是不会亏待你的。” 先不说王飞宇业务水平怎么样，对手底下人的掌控是真的强，江小流从科长办公室出来感慨着，果然能当上领导的，没有简单的。 “小流，没事吧，领导没骂你吧？”江小流刚回到办公室，刘学光就凑过来问道。 王晓军和张明磊也凑过来，就连杨丽丽都看过来，略带关心的看着江小流。 抛开业务方面，这些人对自己人还是真不错的。 江小流拱拱手：“多谢各位哥哥姐姐的关心，领导也对我表示了关心，让我放宽心。” 众人就都放下心来：“小江运气有点背，检查组也是小题大做。” “对啊，别说没迟到，就算是吃到，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科领导都是有担当的，小江要记着领导的好，还有啊，以后还是要谨慎，平时都无所谓，有检查的时候还是要紧张起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也有对江小流的嘱咐，江小流再次一一道谢，要是领导之间没有争执，都和谐的工作下去就好了。 第264章 都好起来了 一直到下班，也没有检查组要处分江小流的消息，江小流也就放下心来，等众人都离开办公室，他才跟刘学光锁了门离开了。 江小流先去找了赵小宁，把设计好的商标拿给他：“先给我们印一批，多少起印？” “你挺懂啊，”赵小宁笑道，印刷是要单独刻版的，肯定不能印个三五十份就给你刻一版，“一万张起印，先印一万张？” “行，就先来一万张。”江小流估算了下，一天三百瓶，一万张就够一个月的了，在这中间可以根据产量再进行调整。 “我可是给你们做了担保啊，到时候你可别坑我。”赵小宁叮嘱道。 “放心放心，一万张商标而已，实在不行我自己也能付得起。” 赵小宁点头：“信你一回！” “对了，我听说前几天林一诺过生日，你去做饭了？” 啊？！ 这他么的是谁这么长舌头啊，这事都能传到赵小宁耳朵里？ “啊——”江小流抬头看着天，“啊——这个事吧——” 看着江小流这装傻的样子，赵小宁气的踢了他一脚：“有事说事，别装傻！” “是！”江小流看着他点头：“我在文化局碰到了林一诺，她请我去做饭的，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招待男朋友啊。” 赵小宁笑笑：“你担心什么，我又没怪你，就是问问。” 说完赵小宁就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江小流正想着怎么安慰安慰他呢，就听赵小宁道：“行了，别说话，你走吧，过几天过来拿商标。” 江小流看了看他，确定他没事之后，就摆手离开了：“多费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涯何处无芳草...\\\" 赵小宁念叨着这句话，越念越觉得有道理，然后大声喊道：“你个小屁孩儿，懂个屁啊。” 江小流没有听到赵小宁的话，他已经骑着车走远了，他还要赶着去商业公司找朱经理谈罐头上架的事情了。 朱经理看着面前的罐头，打开尝了尝，很痛快就答应下来，口感很不错，一瓶还能多赚5分钱，到最后算营收的时候也是成绩。 江小流跟朱经理约定好交货时间和结算方式，又聊了一些细节就离开了。 罐头厂马上就能出货了，队里的养鸡场也办了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过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到底是什么事呢？江小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算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回到家，江小流就看到江小觞正在看书，凑过去看了看，是一本关于美术的书。 见江小流过来，江小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哥，我今天去马老师那里借了本书，想先了解了解。” 江小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你这样很不错啊，适合你就坚持下去，如果不适合，可以再尝试别的方面。” 江小觞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江小流想说你可以不这么努力的，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妹妹现在干劲十足，还是不要打击她比较合适。 吕白英正在做饭，江小流想了想就凑了过去：“娘，您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 吕白英做饭的手一顿，旋即继续搅着锅里的稀饭，“我现在没有特别想做的，我就希望你和小觞平平安安的，能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然后就希望你姥姥姥爷能够过的好一些，再就是你两个舅舅也都能过的好一些...” 江小流问道：“娘，你是不是想我姥姥姥爷了？” 吕白英沉默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是啊，向你姥姥姥爷了，前几天你舅舅过来，说你姥爷现在腰不好，经常腰疼，止疼药又不好买...” “说起来，我都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们了。” 江小流不是很能感受母亲的这种情绪，不过他也知道母亲这是想姥姥姥爷了。 “娘，最近我找个时间去牛家庄一趟，看看能不能见见姥姥姥爷。” 吕白英听他这么说，眼前一亮，然后又暗淡下来：“小流，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娘还是不希望你去冒险。” 江小流就笑起来：“娘你放心吧，我会去找明清表哥帮忙的，他脑子好使，不会出问题的。就算见不上面，我也可以给他们弄一点止疼药。” 吕白英点头：“行，你尽量给弄一些吧，就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 母亲的话还是提醒了江小流，他还是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把东西送过去，当然不能只送药品，今年粮食减产，老两口估计也分不到多少粮食。 “娘，你见过明清表哥吗？”江小流问道。 吕白英摇头，不光吕明清她没见过，就连吕文军也只是见过两次。 “娘，这个星期天，我们去舅舅家看看吧，我开车，接着舅舅一块回去，下午再回来。” “这个好，娘，我们去看看舅舅家。”江小觞在一边说道。 吕白英明显动心了，不确定的说道：“这样合适吗？” “没事，咱们又不见姥姥姥爷，只是去舅舅家，肯定没事的。”江小流劝道。 “好，那你这几天去跟你舅舅说一下。我也准备些东西带过去。”吕白英明显高兴了很多，笑着安排道。 “我明天去县医院问问，看能不能买一些止疼片。” 江小流已经想好了，他去找邱丽燕帮忙，应该问题不大，姥爷腰疼，止疼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应该还是缺营养，缺钙，他再弄一些钙片送过去，应该会好很多。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带了早饭，先去了车班，今天只有林师傅在，江小流笑着把早饭递过去：“林师傅，给你们带了点自己家做的油条，你趁热吃，我拿车钥匙。” “小江你这也太客气了，我们吃过早饭了，你快带回去吧。”林师傅连忙拒绝道，这油条一看就很香，但是越香人情就越大，他可是不好意思。 江小流轻车熟路的填好用车表，把油条放下，拿上车钥匙就跑了。 “哎……”林师傅话还没喊出口，就见江小流走远了，只好摇摇头坐了回去。 第265章 水泥厂的账本 “哟，老林你今天不过啦，带这么多油条过来？”廖师傅和魏师傅从外面进来，看到桌子上的油条笑着道。 “我先尝一尝，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魏师傅也没客气，拿起一根就开始吃。 车班的人经常外出，会带各个单位或者部门给的小礼物，所以他们几个之间对很多小东西都不是很在意。 “老林你这油条可以啊，哪里来的？这也太香了。”魏师傅不停的夸道。 “是吗，我也尝尝。”本来廖师傅没想吃，听魏师傅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拿起一根。 林师傅也没贪功，直接就道：“是生产科的小江拿过来的，他们科不是今天用车嘛，来拿钥匙的时候放下的。” “是小江师傅啊，小江就是讲究。” “那可不，局里很多人看着对咱们挺客气，实际上很多人都看不起咱们。” “哈哈哈，你一个臭开车的，要什么尊重。” 魏师傅吃着油条，听他这么说也是笑起来：“你说的对，一个臭开车的，要求那么高干啥，吃饱吃好就行了。” 江小流拿了车钥匙，到了办公室时间还早，照例还是打扫了卫生，然后去了副科长办公室，跟林少聪说了一声自己已经拿到车钥匙了，快九点的时候他会在办公室门口等着。 检查组的人还没走，办公室里还是有些严肃，眼尖的张明磊看到了江小流手里的车钥匙，就问道：“小江今天要出去吗？” “是啊张哥，今天跟林副科长去水泥厂一趟，我开车。” 嗯？ 众人一听就都看了过来，跟林副科长出去！ 江小流看众人的表情，突然就笑起来：“你们都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个司机，昨天科长还嘱咐我让我好好开车、注意安全呢。” 听他这么说，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又放松下来，跟科长报备过了就行。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众人觉得江小流这小孩还不错，不希望他在科长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刘学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感慨，小江这人缘，真不是自己能学的来的。 江小流开车，马力文坐副驾驶，林副科长坐后排，一行三人就去了水泥厂。 水泥厂的魏厂长昨天就接到了通知，早早的就带着人在厂门口等着了，看到吉普车过来，魏厂长第一个迎了上来。 “林科长，您辛苦了，知道您要过来，同志们都过来迎接您了。” 林少聪看了看在门口迎接的众人，摆摆手道：“魏厂长太客气了，让大伙都散了吧，工作要紧。” 看林副科长不似作伪，魏厂长就让众人都散了，他带着厂办秘书陪着林少聪走进了厂长办公室。 江小流有司机的觉悟，没有跟着林少聪和马力文进办公室，而是去了一旁的秘书办公室，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倒了一杯水，取了份报纸慢慢的看着。 他这几次当司机都有经验了，什么都不用说，就当好司机就行，到时候该有的“福利”都会有他的。 “您是...江工？” 江小流正看着报纸，就听一个声音不确定的问道，抬头看过去，没印象。 “我是姓江，你是？” “我就说看着您眼熟，没敢认，我是唐俊军啊。”瘦高男子很高兴的说着。 江小流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我们见过？” 唐俊军也不在意，笑着道：“江工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唐俊军，有一天晚上，我和我弟弟找到您，您给了我们一碗汤...” 这么一说江小流就想起来了，当时两人说家里有老人不行了，吃不进东西，所以江小流就给熬了一碗汤。 “你们家老人？”江小流问道。 唐俊军的神情黯淡下去，不过马上就调整过来：“我爷爷去世了，不过那天他很高兴的喝完了您给的汤，他是笑着离开的，挺好的。” “我们家一直想跟您道谢，一直也没找到您，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您了。” 看得出唐俊军见到江小流很激动，不等江小流说话又问道：“您今天来这边是？” “哦，我今天是跟我们领导来的，我是司机。”江小流这才记起来，当时唐俊军说过，有事情可以到水泥厂找他们哥俩。 唐俊军点头，然后又说道：“原来今天来检查的是您啊，我得过去送资料了，回头再跟您聊。” 看着唐俊军的背影，江小流笑着摇摇头，这也太巧了。 嗯？！ 刚才唐俊军离开的地方放着两页纸，这个大哥办事有点丢三落四啊，跟他的表现有些不符啊。 江小流随手拿起那两页纸，站起身就要去给送过去。 随意一扫，不禁吃了一惊，这是？ 江小流皱眉，这东西怎么可能会落下，看唐俊军也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人，更不用说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了，那就是唐俊军故意留在这里的了。 江小流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就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在想着唐俊军的用意。 上次自己跟左文明来水泥厂的时候，没有见到唐俊军，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怎么这次来就见到这个了呢。 真是头疼啊，怎么这些人就这么闲吗，一天天的整的跟谍战似的，好好的把厂子做大做强不行吗。 纸上写的都是供销科没有入账的水泥，但是说这个事情是供销科自己做到，江小流是不信的。 以供销科的能力，一年有个三五吨的不入账，没什么问题，像这两张纸上记录的，上百吨水泥都没有入账，要说没有厂领导的参与，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里牵扯到的领导是谁呢，唐俊军又想打到什么目的呢，这都是问题。 思索半边，江小流还是决定先装作不知道，有机会再慢慢调查，他虽然看不惯这些以公谋私的行为，但是也不想被人当枪使。 中午吃饭的时候，唐俊军就坐在旁边，江小流没有跟他交流这个事情，唐俊军也没提，两人就只是闲聊着。 最后唐俊军问道：“江工，家里人一直想感谢您，想请您去家里做客，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第266章 你考虑考虑? 这是要进入正题了吗？ 按江小流的性格，这种吃请他是不会去的，不过有了那两张纸的账本，江小流就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吟片刻就回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一番了。” 一旁的林副科长疑惑道：“小江跟小唐以前认识？” 唐俊军就解释道：“以前江工送了我们家一碗汤，我们家厌食的老爷子很喜欢，所以家里人都对江工很感激。” 林少聪是知道江小流做菜经历的，知道他厨艺不错，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水平，就笑着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小江的厨艺啊，有时间可要尝一尝。” 江小流谦虚道：“也是恰逢其会，我的那碗汤正好对了老爷子的口味。各位想吃我做的饭，这个简单啊，回头我下厨，都去我家。” 魏厂长等人就跟着笑起来，纷纷答应着。 这也就是客气话，谁也不会当真，谁没事会去人家里吃饭啊。 “魏厂长，从材料上看，咱们厂还是很不错的，不过还是要加把劲儿，尽快扭亏为盈，不能总等着上面给政策给资金，还是要多多内部挖潜嘛。” 开了会儿玩笑，林少聪开始说正事。 魏厂长马上放下筷子，跟林少聪保证道：“领导请放心，我们厂班子最近也在征求职工意见，群策群力，争取能早日提高产量，降低损耗，给上级，给职工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吃饭，吃饭，这么严肃干什么。”林少聪摆摆手：“有这个心就可以，咱们不搞形式主义。” 吃过午饭，林少聪也没有休息，让魏厂长带着去车间转了一圈。 魏厂长一脸为难：“领导，这个时间，车间又热又脏，要不还是算了吧。” 林少聪想了想，对魏厂长道：“不去也行，这样吧，让人带小马去车间喊几个工人过来，我们聊一聊。” 这个提议魏厂长没有意见：“小唐，你带马工过去。” 唐俊军领着马力文去了车间，魏厂长看向林少聪：“领导，我们去会议室等着吧，那边宽敞。” 江小流没有跟着去，他牢牢记着自己司机的身份，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林少聪有太多接触，谁知道这个厂里有哪些人是科长王飞宇的人呢。 现阶段他就想着把大队的厂子办好，至于说商业局，他只是个小透明，还是尽量不要掺和领导之间的斗争为好。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马力文过来喊江小流：“小江，去开车吧，我们回商业局。” 江小流点点头，起身去开车了，林少聪的做事风格跟王晓军等人不太一样，他并没有因为时间不早了就直接回家，还是先回了商业局。 回到商业局还不到三点，马力文陪着林少聪回办公室，江小流则是去还车，车上放着一个小袋子，江小流打开看了看，是两斤白糖和两瓶麦乳精。 江小流摇摇头，就这一袋子东西，村里一个壮劳力俩月都挣不来，这也更坚定了他要把村厂办好的决心。 东西收进空间，江小流进了车班，车班里只有魏师傅在，看到江小流很是热情，上午的油条太好吃了。 江小流跟他聊了一会儿就回了办公室，检查组的人还在，还是要注意纪律的。 昨天答应了母亲要去牛家庄，江小流下了班就骑车去了化肥厂。 “舅，我跟我娘打算这个星期天去你们家看看，你能安排开时间吗？”江小流没有进化肥厂，让门卫大爷帮忙把吕文军喊了出来。 “小妹要去我家？”吕文军又惊又喜，“我想想啊，我想想...”有些激动的吕文军一直转着圈，他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会不会对小妹一家造成不好的影响。 各个方面都考虑好之后，吕文军道：“没问题，那我们星期天一早就走，晚饭之前我回来。明天明清会过来，我把事情嘱咐给他。” 吕文军考虑的周到，他让吕明清回家跟队长知会一声，也让家里准备东西，还有就是会看情况安排江小流姥姥姥爷的事情。 两人约定好时间，江小流就骑车离开了，他这次是去了县医院，既然定好了星期天要去舅舅家，那他就得准备一些止疼片了。 小护士邱丽燕正无聊的坐在前台等着接班，看到江小流进来很高兴，旋即又板起脸，这个臭小子，上次居然要给自己介绍对象，没大没小的。 江小流看她故作生气的样子，就把两个橘子放到她面前：“燕姐，这是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看他没皮没脸的样子，邱丽燕再也绷不住了，笑骂道：“你不气我就行了，别人可不会惹我生气。” 说完很自然的把橘子收起来：“说吧，今天来又是看望谁？” “谁也不看，特意来看看你。” “谁会信你，有事说事，没事我一会儿下班了。”邱丽燕摆弄着手里的橘子，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江小流打个哈哈，然后低声道：“燕姐，我需要一些止疼片，你帮我开一些呗。” 一些？邱丽燕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一些是多少？两瓶够吗，可以吃两个月了。” “止疼片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也会减弱效果。” 江小流想了想道：“家里有老人腰疼，应该是缺营养缺钙，我们正先办法给他补钙，但是止疼也是需要的。” 邱丽燕点头：“等着，我去给你拿。” 很快邱丽燕就回来了，拿着一张单子递给他：“去把钱交了。” 江小流拿着单子去缴费，然后去药房领了药，一瓶止疼片一瓶钙片。 “瓶子上都有服用说明，止疼片一定不要多吃啊。”邱丽燕再次叮嘱道。 江小流笑着向她道谢，现在止疼片不是很好买，很多时候到了医院只能开给你一两片，像这种一整瓶的，还真不太多。 更不用说还有现在比较稀缺的钙片了，很多人家里饭都吃不饱，哪有余钱去买钙片，所以医院里配的钙片也不多。 “燕姐，不开玩笑啊，我真的认识一个好小伙，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配得上他了，你考虑考虑？” 邱丽燕又羞又恼，拿起手里的橘子就扔了过来：“江小流，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第267章 唐俊军的想法 县委办的检查组走了，商业局的档案没有查出问题，最后肖书记有些生气，就把江小流迟到的事情又拎出来强调了一遍纪律，然后一脸阴沉的就走了。 王晓军拍拍江小流的肩膀：“没事啊小江，领导挑出了毛病，也是好事，总不能白来一趟，对吧。” 江小流有些郁闷的点点头：“我没事，军哥，我能挺得住。” “哈哈哈，想开点就好了。” 江小流确实没把这个放在心上，不过看大伙都一脸安慰自己的样子，江小流还是假装郁闷了下。 “大伙儿这几天都辛苦了，今天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不过还是注意控制一下，别太过分啊。”王飞宇总结了这几天的检查情况，最后算是给大伙儿一个安慰。 适当放松，也就是可以摸鱼了，但是进来不要脱岗，江小流是这么理解的。 王飞宇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里就彻底放松下来，看起来杨丽丽心情不错，还给江小流分了一把瓜子，江小流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开始嗑瓜子。 白天办公室没什么事情，江小流开始思考唐俊军手里账本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想了，晚上去了唐家也就知道了。 因为要去唐家，江小流整理了一些东西，正好从水泥厂拿的麦乳精，再装一些点心，也不能带太多东西，唐家本来是想感谢他的，要是带了太多东西，也会让唐家感到不舒服。 “小流，晚上住宿舍吗？”刘学光问道，紧张了好些天，他想吃江小流的菜了。 “明天吧，我今天有事，得回家。”江小流道。 “好，那明天我去买菜，你下厨啊。”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然后骑车就离开了商业局。 唐家人很多，唐家老太太，唐俊军的父母，唐俊军的姐姐姐夫都在，唐俊宝也在一边帮忙。 唐俊军把江小流迎进去，唐老太太和唐俊军的父母对江小流表示了感谢，江小流客气一番就开始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唐家充分的表达了对江小流的谢意，弄的江小流还有些不好意思。 赶紧吃完饭，江小流就告辞离开，唐俊军顺势提出送他，跟着江小流就出了门。 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唐俊军四下看看，没有人，然后就开口道：“江工，我留给你的账本你看了吗？” 江小流点头：“我看了，不过我不明白你给我看的用意是什么？” “账本上的内容是我这几年查到的供销科没入账的水泥，我只知道魏厂长默认了这个事情，具体他们怎么分配的，还有谁参与了分配，我就不清楚了。” 唐俊军看着江小流，见他没反应，就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干什么，就是看不惯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把这个事情告诉谁，直到昨天认出了你。” “你能给素不相识的我们提供汤，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我选择把账本给到你，希望你能想办法做些什么，制止这种行为。” 唐俊军说完就紧紧的盯着江小流，看到江小流皱眉，就继续道：“我爷爷是军人出身，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正直，要为国家做贡献，我看不得国家的利益受到损失。” “江工，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以当没有见到这个账本，可以当不知道这个事情...” “不为难。”江小流打断了他，然后又说道：“不过我们要查清楚，这个事情还有谁参与了，都是怎么操作的，既要把这帮人都挖出来，还要了解他们的手法，以便以后杜绝这种事情。” 唐俊军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他从第一次发现这个事情开始，每天都在巨大的压力下生活，现在有个人能帮他分担压力，感觉轻松了很多。 “好，我会继续查，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 江小流点头：“我也会调查的，到时候我们互通有无，争取早日把这伙人解决掉，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事不是小事，小心那些人狗急跳墙。” 唐俊军不在意的摆摆手：“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这么多年我都忍了，这会儿更不会着急了。”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就分开了，江小流直接回了家。 接下来的两天，江小流又给林副科长当了两天司机，分别去了机械厂和棉油厂，这两次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了，就是每天回到科里，江小流都会去科长办公室坐一会儿。 林副科长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不过他也不在意，他虽然也有过拉拢江小流的想法，但是这个东西还是要看个人意愿，主要还得看江小流自己的选择。 该让江小流跟着，还得让他跟着，很好用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下班，江小流又去了一趟化肥厂，跟吕文军说好第二天早上八点在厂门口等他，他开车过来。 吕文军点头：“小流，去归去啊，别带东西。” 江小流笑笑不接茬，只让吕文军赶紧进去，然后就骑车回家了。 家里吕白英有些激动，不停的整理着要带的东西，还不时的问江小流和江小觞：“带这个吧，这个也该带，还有这个...” 江小流看着吕白英收拾的东西就笑：“娘，你这些可以带，不过我觉得都不如带粮食来的实在。” 吕白英看着手里的小零碎，也笑起来：“米面油都带一些，我这些也都能用的上吧。” “娘，你这属于关心则乱，我们多带点米面油盐麦乳精就行了，你带小零碎太多，看起来会乱，也会让我舅妈有心理压力。” “给我姥爷的止疼药我买好了，明天一块带过去。” “我跟我舅商量了，进来找机会安排跟我姥姥姥爷见一面。” 吕白英就有些激动：“好，好，好，我听你的，这些东西不收拾了，不收拾了，再想想你姥姥姥爷需要用点什么吧。” “嗯，我还给我姥爷准备了钙片，我觉得他腰疼，很大一个原因是缺钙了。” 第268章 到舅舅家 提到钙片，江小流又说道：“娘，你和小觞也要注意，不要不舍得吃，身体亏空了，很难补回来的。” “好，都听你的，以后我们也要注意营养搭配。” 江小觞在一边高兴道：“这样好，这样就不用天天吃素了。” 吕白英白她一眼，这个小丫头，现在要求越来越高了。 吕白英有些激动，晚上没怎么睡着，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等她做好了早饭，江小流才起来。 慢悠悠的喝着粥，江小流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时间，问道：\\\"娘，你起这么早啊。\\\" 吕白英正在给江小觞盛饭，听到江小流的话就说道：“有些激动，睡不着。” 江小流点头，加快了喝粥的速度，放下碗站起身：“我把东西拿到车上，一会我们出发。” 赵家公社牛家庄大队。 吕明清早两天就告诉家里，吕白英一家今天要过来。 牛少芬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今天午饭用的肉、菜，天刚亮就喊几个孩子起来打扫院子，又让吕红梅把食材切好备用，这些年他们家亏钱吕白英太多了，区区一顿饭不足以表达她的谢意，但是最起码能让她好受一些。 隔壁的牛旺财听到吕文军家的动静，慢慢的走到院门口往里张望：“你们家这是要办大事啊，院子打扫的这么干净。” 吕元明笑着答道：“牛叔，今天我姑姑他们一家过来，我们收拾收拾准备接待他们。” 最近牛旺财一直在表达着他对吕家的友善，吕元明吕明清几人对牛旺财的观感也好了很多，虽然谈不上亲近，但是正常的相处还是可以做到的。 “来亲戚啊，挺好挺好。”牛旺财点头，老吕家还是条件好了，都有亲戚来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老吕家的亲戚。 “元明，要是忙不过来就告诉叔，我让你婶子过来帮忙啊。” 吕元明笑着道谢：“好的牛叔，真忙不过来我们不会跟你客气的。” 正说着话，江小流的吉普车就停到了院门口，和南理大队差不多，一大帮孩子追着吉普车就过来了，这可是个稀罕物件，牛家庄的孩子没大都是没见过的。 牛旺财看到吉普车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就看到从副驾驶下来的吕文军，暗暗咋舌，这老吕，抖起来了啊。 “老吕，你这是从化肥厂回来的？” 吕文军正打开后座的门，迎着吕白英和江小觞下车，听到牛旺财的话就看过来：“是旺财啊，对，今天化肥厂休息，正好跟我家亲戚一块来家里。” “旺财中午没事的话过来喝酒啊。”吕文军客气的邀请着牛旺财。 “好好好。”牛旺财答应着，不过他是不会过来讨人嫌的，虽然他很想过来认识认识能开吉普车的人，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吕文军的亲戚，人家应该不希望有外人在场。 而且吉普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两个孩子，也没有个男人，根本就不需要陪酒，他要真去了，就真是讨人嫌了。 江小流冲牛旺财点点头，然后让吕白英和江小觞先进去，他开始往院里搬东西。 吕元明和吕明清也过来帮忙，看的牛旺财又是一阵羡慕，光面粉就搬了五六袋，还有油、鸡蛋这些，老吕真是时来运转啊。 牛少芬听到动静走出来，紧紧的握住吕白英的手，眼里噙着泪：“他小姑，咱们终于见面了。” 吕白英也是有些激动，很用力的回握住牛少芬的手：“嫂子，辛苦你了。” 郝红梅看周围人越来越多，就开口提醒道：“娘，小姑，咱们进去说吧。” 牛少芬也是反应过来，拉着吕白英就往院里走：“对对对，咱们进屋说话。” 江小流几个把东西都搬进院里，看到孩子们还在围着吉普车，江小流就抓了一把奶糖给吕明清：“表哥，你给孩子们分一分吧，让他们散了。” 吕明清示意他知道了，但是没有接奶糖，而是径直走到车边：“这铁疙瘩会吃小孩，你们别离太近了啊。” 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明显是不相信的，不过也知道不应该再围在这里，所以就都散了。 江小流摇头，这个时候的孩子还是挺懂事的，虽然也好奇，但是还能坚持不给别人添麻烦。 屋里气氛还不错，开始的时候都有些激动，慢慢的也就放松下来。 牛少芬和吕白英虽然没见过，但是属于神交已久，今天见了面也是觉得很是亲切，也有很多话聊。 江小觞则是和吕红梅在说着悄悄话，俩人年龄相仿，也是挺有共同语言的。 吕元明话比较少，他就看着江小流和吕明清聊收鸡卖鸡的事情，偶尔才插一句话。 说起生鸡的生意，吕明清也是很感激江小流的，就凭这个生意，他们家不动用吕文军的工资就能吃饱饭了。 “明清表哥，做生意虽然能挣钱，但是这只是小生意，有时间还是要多看看书，这样以后才能干大生意。” 吕明清不以为然的点头，他觉得做生意很简单，就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也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学问。 江小流知道这么说是说服不了他的，当然他自己也不是很懂，也没法用更有效的方法跟他讲，只好由他去了。 一旁的吕白英听到江小流的话，笑着道：“小流，你还说别人呢，你自己有时间也该多读书的。” 咳咳~江小流咳嗽两声，郁闷的答应着吕白英的话，暗骂自己，没事提这个话题干什么，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吕元明吕明清也是笑起来，这个表弟还挺好玩的。 不过这样一打岔，几个表兄弟表姐妹之间就熟络了起来，各自说着自己身边的趣事，也是其乐融融。 最后屋里最闲的人成了吕文军，他很自觉的去灶房做饭了。 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太讲究花样，能吃饱吃好就行了。 等饭做的差不多了，吕文军就打发吕元明去请队长牛德海了，一个是对队长的尊重，再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请牛德海安排吕白英跟父母见面的事情。 第269章 我嘴巴严着呢 牛德旺听了吕文军的话陷入了沉默，他能理解吕文军的心情，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是很为难。 虽然这些年对这种事情没那么严重了，而且吕文军父母的问题也没有多大，但是这个事情毕竟很敏感。 “是你那个一直给你们家钱的妹妹，就是当年嫁到朱马公社的那个？”牛德旺问道。 “对，我就这一个妹妹，我妹妹也是很多年没见过父母了，听说他们身体不好，就忍不住过来了。” 牛德旺点头：“这样，我今天安排他们到大队部帮忙，下午的时候，你带你妹妹他们到大队部去。” “饭我就不去吃了，省得有人看到了说闲话。” 吕文军还要再坚持，牛德旺摆摆手：“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定了，饭以后再吃。” “你回去吧，下午两点多就可以到大队部来了。” 吕文军点头应了，然后高兴的回家去了，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妹妹和小流他们。 “当家的，你这样做是要担风险的。”看吕文军走了，牛德旺老婆凑过来说道。 牛德旺吸了口旱烟，缓缓道：“我知道轻重，吕文军父母在咱们队里表现不错，他们也没什么大问题，再说了，现在吕文军跟以前也不一样了，你没听说吗，他外甥是开吉普车来的。” “吉普车？”牛德旺老婆惊呼一声，然后就捂住了嘴巴，“他这个妹妹家不得了啊，怪不得能一直给他们家送钱。” “嘴巴严实点啊，别出去乱说。”牛德旺嘱咐着自己老婆，“我去找治保主任说点事。” 说完牛德旺就走出了家门，这会儿夏收刚结束，夏种还没开始，是队里难得的休息时间。 天气很热，街上基本没有人，就连爱闹的小孩子们也都回家去了，治保主任今天在大队部值班，看到牛德旺进来就站了起来。 牛德旺跟他把吕文军的事情说了，治保主任倒是没反对，他提了个建议道：“这样吧，我一会儿去通知牛棚里的几个，让他们下午来大队部学习，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牛德旺眼前一亮，利用农闲时间组织落后分子学习，这个主意好！ “成，那你看着安排，回头让吕文军请你喝酒，哈哈。” 这边吕文军高兴的回了家，吩咐两个儿子帮忙摆桌，然后开始上菜。 上午一家人聊的很好，现在在饭桌上也就没有多客气，一边吃一边聊，都很是开心。 吕文军道：“小妹，我跟牛队长那边说好了，队长让咱们下午两点钟去大队部，别带东西，低调一些。” 吕白英一怔，然后就明白过来，不带东西是对的，带了东西反倒麻烦，眼眶就有些红了：“好的二哥。” “舅，我给姥姥姥爷准备了东西，今天就先放你们家，有时间你们给送过去吧。”江小流在一边说道，今年日子不好过，吕文军也肯定不会让父母饿着，但是他们家该做的还是要做。 吕文军看着他，点点头：“这次是你们第一次见姥姥姥爷，你的东西我就收下了，不过咱可说好了，以后再来，可不能再带这么多东西了啊。” 江小流只是笑，不搭这个话茬。 吕文军无奈，只好看向吕白英：“小妹，管管你家小流啊。” 吕白英看着江小流的惫懒模样，心情也好了些：“二哥，你这个外甥主意大着呢，我也劝不了，再说也都是他们的孝心，愿意带就带吧。” 牛少芬也在一边劝道：“对啊，他爹，都是孩子的心意，你就别管了。”然后又招呼江小流和江小觞吃饭：“你们多吃点，这可是你们舅舅的手艺，轻易吃不到的。” “哈哈，舅妈，以后我们常来就能吃到了。”江小觞在一边道。 “对对对，以后常来，常来。” 桌上没有人喝酒，饭就吃的很快，吃完饭还不到一点钟，吕红梅拿出了炒瓜子给大家吃。 江小流则是去了趟车里，然后抱了两个西瓜过来：“忘记把西瓜拿下来了，我先放井水里镇一镇。” 几人边吃西瓜边聊天，吕白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西瓜半天只吃了一点点，牛少芬看到了，在一旁轻声宽慰着。 江小流提议：“现在也一点多了，要不我们出去转转？” 吕白英听了有些意动，就看向了吕文军。 吕文军想了想就开口道：“也行，我们出去转一转，少芬你们就不用跟着了，我带白英她们转一转就行了，人太多影响不好。” 牛少芬点头，她跟吕元明几人把江小流母子送出门，看着几人走远就回到了屋里。 “红梅，把家里做的咸菜坛子搬一坛过来，还有我做的鞋子，等你姑姑他们走的时候带着。” 吕红梅答应着就去收拾了，这些都是牛少芬最近做的，本来想着让吕明清找机会给带到县里的，现在吕白英她们过来了，就让她们直接带回去好了。 “娘，小姑给我们家带了好多面啊，有这些面，咱家今年就不怕饿肚子了。”吕元明在一边清点着江小流一家带来的东西，“还有红糖和麦乳精，以后你和红梅每天都能喝一碗。” 牛少芬身体不好，吕红梅是常年吃不饱饭，太瘦了。本来江小觞也是吃不饱的，也很瘦，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江小觞的营养跟上了，虽然没有明显的长很多肉，但是气色要比吕红梅好很多。 两个小姑娘年龄相仿，个头也差不多，但是站在一起的时候，江小觞看起来就要比吕红梅大两三岁的样子。 牛少芬看着屋里的东西，点点头：“你小姑一家对咱们家恩情太大了，先不说给的钱，就是这屋里的东西，今年这就是能活命的啊。” 想了想牛少芬又说道：“你们嘴巴都要严一点啊，可不能出去显摆。” 这也不怪牛少芬想得多，人真要饿到一定份儿上了，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吕元明看向吕明清：“主要是你啊，别瞎嘚瑟。” 吕明清撇撇嘴：“放心吧，我嘴巴严着呢。” 第270章 见面了 牛家庄也没什么好转悠的，这个年代的村子都差不多，屋子又矮又小，院子普遍比较大，村里的大街还好一些，小胡同就七扭八歪的了。 天气很热，大部分人都在家里休息，偶尔有几个精力充沛的小孩子，也只是好奇的看江小流几人一眼，然后就玩闹着跑远了。 随意转了转，吕文军就带着几人到了大队部，牛德旺示意几人去旁边屋子里等着，然后就通知了治保主任。 治保主任点点头，看着台下坐着的七八个老人：“吕方远，丁亦如，你们两个出来一趟，其他人继续看材料。” 两个老人被点到名字有些惊讶，有些惶恐，但还是慢慢站起身，老太太知道老头腰不好，赶紧过去扶着他。 治保主任也没催，等两人走到身边才说道：“跟我来。” 老太太明显有些紧张，扶着老头的手紧了紧，老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些。 两人跟着治保主任慢慢的穿过院子，到了一间屋子门口，治保主任把门打开：“进去吧，注意点啊，别太激动。” 屋里的吕白英等人也早被牛德旺叮嘱过了，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能太激动，尽量不要惊动外人。 吕方远和丁亦如进了屋子，治保主任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屋子有些暗，吕方远和丁亦如还在适应光线，就听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女声：“爹，娘！” 然后就是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两人的手就被拉住了。 “你是...小英？”丁亦如先反应过来，这是女儿？ “小英？”吕方远又惊又喜，真的是自己女儿吗？ 吕文军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爹，娘，是英子，英子带着儿子和闺女来看您二老了。” 这时候吕方远和丁亦如也看清了吕白英，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是小英，真的是你啊，我和你娘前几天还说，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你呢，今天就见到了，老丁，你捏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本来丁亦如也是哭成了泪人，听老头这么一说，顿时哭笑不得，轻轻的捶了老头一下：“老头子，不是做梦，真的是英子。” 吕白英也是哭的不行，抱着爹娘就开始哭。 吕文军也在一边抹着眼泪，这时候门外的治保主任敲了敲门：“注意情绪啊。” 这一声就把大哭的三人惊醒了，吕白英擦了把眼泪，强忍着情绪，拉着父母到一边坐下：“爹，娘，咱们坐下说。” 然后又指着江小流和江小觞道：“爹，娘，这是小流，这是小觞，是我的孩子。” “你们两个，叫人啊。” “姥爷，姥姥。” “哎，好好，都是大孩子了，长的真精神。”吕方远和丁亦如看着两个孩子很高兴，吕方远摸遍全身也没摸到什么东西，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个孩子：“孩子，姥爷也没个准备，以后再给你俩把礼物补上啊。” 江小流江小觞连忙摆手，吕白英也开口道：“爹，娘，跟孩子不用那么客气，两人都大了，该孝敬你们了。” “好好好，大孩子了好，看两个孩子养的不错，我和你爹也放心了，你不知道，那年听说你男人没了，我和你爹有多担心你。唉，都怪我们没本事，让你们受苦了。”丁亦如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吕白英听了眼眶又红了：“娘，这不是你们的错，再说了，我现在过的很好，小流有本事，小觞也懂事，倒是你们二老，我听二哥说，我爹腰一直疼？” “对啊，你爹年轻的时候腰就不太好，从今年开始就一直疼，要是能养一养还好，队里的活太多了，也是没办法。”丁亦如叹息一声，无奈的摇头。 吕方远倒是看得开：“这有啥，现在见到了小英，知道你们一家过的好，我就算是现在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丁亦如又拍了他一下，嗔怪道：“你个老头子，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 吕白英也有些不满的看向吕方远：“爹，我娘说的对，我们现在都要好好的。” “对了，这是小流帮你买的药，止疼药和钙片。” 吕白英把刚才江小流交给她的两个药瓶递了过去：“这个是止疼片，疼的时候就吃一片，这个是钙片，你和我娘一天吃一片，补了钙，腰疼应该就能缓解不少。” “这个好，这个好。”丁亦如接过药瓶，拿出一片止疼片递给吕方远：“你先吃一片。” 然后丁亦如又看向吕白英和江小流：“这止疼药不好买，能弄这么一大瓶，不容易吧。” 江小流就笑起来：“姥姥，我认识县医院的人，买药还算是方便。钙片你们坚持每天吃，止疼药疼了就吃，但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等快吃完了，我再让舅舅给你们带过来。” 丁亦如现在相信吕白英说的话了，这个大外甥确实很有本事，对吕白英的日子也就放心了不少。 等几人聊了一会，江小流从兜里拿出一个饭盒，是他昨天就准备好的：“姥姥姥爷，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饭菜，你们吃一点吧，边吃边聊。” 饭盒一打开，香味就出来了，是炖的软烂的排骨，炒鸡蛋，还有皮蛋瘦肉粥。 吕方远刚想拒绝，但是肚子不受控制的响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丁亦如倒是没客气，也没不好意思，夸了江小流几句就把饭盒接了过来，递给吕方远一双筷子：“都是孩子的心意，快吃吧。” 吕文军给江小流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和吕白英光激动了，都没想起来要给父母带吃的，多亏了江小流想的周到。 吕方远小心的夹起一块排骨，刚一放到嘴里，就感觉到已经沉寂许久的味蕾又重新活跃起来，慢慢的咀嚼着，他们实在是太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排骨了。 丁亦如吃着吃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太久没吃这些了，都快忘记这味道了，不过这个排骨做的是真的不错。” 吕白英就很自豪的给她解释：“娘，这是小流做的，他做菜好吃着呢，等有机会...” 她本想说等有机会可以天天吃，但是想着这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也就不再说了。 第271章 江小流的安排 “这饭菜太好吃了。”吕方远放下筷子：“有了这一顿，可以两天不用吃饭了。” 听到这话，吕白英的眼眶又红了：“爹，你也没吃多少啊，再吃一些吧。” 吕方远摆摆手：“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坏肚子了。” 丁亦如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筷子，满足地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两个老的，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英子，也算是上天待我们不薄了，要是再能见到你们大哥，就没有遗憾了。” 吕白英紧紧握住丁亦如的手：“娘，大哥还等着我们呢，你们都得好好的活。” “好好好，大家都要好好的。”丁亦如笑着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抓紧了啊。”门外又传来治保主任的话。 吕白英的眼泪就没停过，知道要分开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定定的看着二老。 江小流咳嗽一声，打断道：“姥爷姥姥，我在二舅那里放了一些米面油，到时候让他有机会给你们送过去。现在咱们家条件好了，你们二老一定要养好身体。” 说完江小流又拿出早就用保鲜膜包好的腊肉和牛肉干：“手里提东西不方便，你们二老把这些缠在身上，饿了的时候就吃一点，都是能放的住还扛饿的东西。” “对对对，都带上，都带上，还是小流想的周到，我就想着见到二老激动了，什么都没准备。”吕白英赶忙站起来，帮着江小流往二老身上绑东西。 吕方远和丁亦如也没拒绝，这都是孩子们的心意，推来推去的估计最后还得是他们带走。 而且他们也确实需要这些，不光为了他们老两口，牛棚里还有好几个老人呢，当年互相不认识，但是现在一块生活了十几年，也是互相帮扶着才坚持到现在的。 “爹，娘，小流放我那的东西，我会找时间给你们送过去，东西不少，足够你们吃好一阵子的了，所以再回去吃饭，可以不用那么省。”吕文军也在一旁说道。 丁亦如点头，不舍得看着屋里的孩子们：“好好好，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很好，我和老头子也放心了，也更有动力活下去了。” 治保主任又敲了一次门，吕方远就开口道：“行了，我们都出去吧，也别让队里太为难，我们两个先走，你们过一会再出去。” 吕白英用手捂住嘴巴，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江小觞轻轻的抱着她，也是低声啜泣着。 江小流和吕文军要冷静一些，毕竟是男人，情绪要内敛很多，只有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抬头望天，互相察觉了之后都觉得有些好笑，也冲淡了一些离别的气氛。 几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牛德旺才敲门走了进来：“都出来吧。” 吕文军和吕白英上前道谢，牛德旺摆摆手：“没什么，都赶紧回去吧，回去了别乱说话啊。” 吕文军无奈，示意吕白英几人跟着自己，一路出了大队就回到家里，路上有人打招呼，吕文军也是笑着解释带亲戚在村里转一转，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牛旺财也看到了，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行人回到家又聊了一会，时间不早，吕文军还要赶着回化肥厂，江小流就示意吕白英该走了，吕白英就提出告辞，虽有不舍，但是好在知道路了，以后相见总是方便了不少。 吕元明把牛少芬做的鞋子还有咸菜放到车上，江小流就开着车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江小流问吕文军道：“二舅，我大舅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吕文军一愣，苦笑摇头：“开始几年还有书信往来，后来再往那边寄信，就没有回信了，这几年是彻底没联系了。” “啊？！不是有地址吗，怎么会联系不上呢？”江小觞在后排问道。 吕文军摇头：“不清楚，只知道你们大舅结婚了，后来就断了联系。” 江小流在一边点头，现在通信太不方便了，断了联系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姥姥姥爷二舅这些年都没换过地方，大舅如果没出意外，想联系上还是不难的。 当然具体那边什么情况他是不知道的，也就没有再想下去，再过几年形势了好，去海州找一找也是没问题的。 到了化肥厂还有一下段距离，吕文军就让江小流把车停下了：“离得太近，影响不好，我从这里走过去就行。” 说完吕文军就下了车，跟吕白英几人摆摆手：“回去路上慢一点，有事来化肥厂找我。” “好。” 回到家，吕白英明显情绪不高，跟江小流和江小觞招呼一声就回屋躺下了。 江小流示意江小觞，让她多注意些母亲，然后他就去灶房煲汤了。 今天见到姥姥姥爷，对江小流的触动也很大，不只是两个老人要注意补充营养，吕白英和江小觞也是需要的。 夏天天气炎热，江小流没有选乌鸡汤这些，而是做了蘑菇三鲜汤，蘑菇、黄豆芽、竹笋还有肉丝，蘑菇切片，竹笋切丝，与肉丝、豆芽常法煲汤。调味，主要就是火候的掌控。 汤出锅，吕白英还没起来，江小流把汤放到空间里，开始思考要做的事情。 罐头厂这边暂时不用操心了，等商标印好，直接就可以贴瓶出厂了，百货大楼那边也谈好了，就等罐头上架了。 村里的鸡刚开始养，这个也不归他管，真有需要他做的，到时候再做打算。 马上三叔要结婚了，这两天就得回去问问，到时候还得请假，他的车要去接新媳妇。 商业局这边算是暂时稳住了局面，唯一的变数就是唐俊军那边，也不知道最后会牵扯到谁的头上。 好像最近东丽湖要夏捕了吧，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给队里争取些福利，不过这些不归他管，这些是县农业局的事情。 想想也挺不公平的，东丽湖就在南理大队旁边，夏捕的时候他们大队倒是没机会参与了 第272章 被狗撵了吗 天黑的时候吕白英才慢慢醒过来，睡了一觉的她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看着摆上桌的饭菜，充满歉意的跟两个孩子道：“让你们担心了。” 江小觞笑着说道：“娘，你心情不好，我们都能理解，这也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江小流没说话，只是盛了一碗汤放到母亲的面前。 “这是什么汤，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吕白英被眼前的汤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端起碗闻了闻。 “蘑菇三鲜汤，很适合夏天喝的，以后我们家要多做汤，补充营养。”江小流也给江小觞盛了一碗：“小觞，要喝完啊。” “好好好，以后在吃饭上，你说了算。”江小觞接过汤碗，很开心的说道。 “听我的就对了。”江小流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特别滋补，还不伤胃。” 星期一一早，江小流先去了王飞宇办公室。 跟王飞宇客套几句之后，江小流直接开口道：“科长，找您请一天假，我叔叔要结婚，亲叔叔！” 王飞宇就笑起来：“哈哈，不是亲叔叔也没关系，一天够吗？” 江小流想了想，不确定的问道：“那要不一天半？” 王飞宇大手一挥：“还一天半干什么，抠抠搜搜的，给你两天假，把事办完了，回来好好工作。” “多谢领导，多谢领导。”江小流也没想到王飞宇的态度这么好，能给两天假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江小流美滋滋的拿着假条出了办公室，然后就碰到了林少聪：“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笑着道：“林副科长好，上班了啊，上班我就开心，嘿嘿。” 林少聪也没在意，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让他回办公室了。 江小流赶紧溜回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什么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啊。 杨丽丽看到他的样子，调笑道：“你这是被狗撵了吗，跑这么快？” 江小流刚缓了一口气，听了这话就咳嗽起来，关键是他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林少聪的身影了，这话让他怎么接？ 江小流干笑道：“丽丽姐开玩笑了，我这是着急回来上班。”然后就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坐下。 “奇奇怪怪的。”杨丽丽撇撇嘴。 江小流低着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林副科长进来，就慢慢放松下来，看来林副科长拿杨丽丽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晚上江小流回了大队，先去罐头厂转了一圈，林成给他介绍道：“现在各个岗位的人已经很熟练了，我跟刘队长商量，明天正式投产，现在就等你的商标了。” 江小流点头，这些事情不用他操心，包括罐头厂工人的选用，刘满江肯定能做到公平公正的。 “我明天回去一趟印刷厂，如果印好了，这两天就能带回来，怎么也得让我三叔结婚的时候能吃上咱们厂的罐头吧。” 江老三结婚的事情林成也是知道的，毕竟江老三是罐头厂建厂的主力，两人打交道不少。 “这主意不错，到时候一桌上一个罐头，好吃还有面子。” 这话林成也没夸张，这时候罐头也算是奢侈品了，一般人家可不舍得吃。 “林工你们忙着，我去找我三叔说点事。” 找江老三聊一聊结婚的事情才是江小流今天来的主要目的，罐头厂这里只能算是顺便。 林成跟他摆摆手，又去厂里看机器去了。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开着车来就行，我们是上午九点多从家里出发，十一点进门。” 江老三听江小流问他需要准备什么，就赶紧跟他说道。 江小流表示知道了，车肯定准时到，至于准备的礼物，三叔没有意见的话，他就自己看着办了。 “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江小流问道。 “都收拾好了，就是棉花有些少，只有一床被子。” 江小流心里就有底了，他本来给吕白英准备的是双喜的床上四件套，那现在缺被子，他就直接准备几床棉被好了。 “被子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给你想办法。”江小流道。 江老三很是惊喜：“你有办法？那行，那你去弄吧，多少钱到时候告诉我，我给你补上。” 江小流也没拒绝，他知道江老三的性格，给钱他就收，回头再补回去就行了。 “那没事我就回去了，你这几天别忙活了啊，好好捯饬捯饬，你看看你晒得，都快成黑炭了。”江小流看着晒得黢黑的江老三，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江老三一点不在意：“黑咋了，夏天了黑才是正常啊，咱村里哪个男人不黑。” “别人黑，别人也不娶媳妇啊，你这到时候去了我三婶儿那里，她认不出腻了可怎么办？” 江老三笑骂：“滚滚滚，小毛孩子懂什么，晒得黑说明能干，咱们农民就喜欢能干的。” “得，你干吧，我走了，到时候我提前过来。” 江小流说完骑上车就走了，现在天黑的晚，到家了天还没黑透，母亲和妹妹已经吃完饭了，看到他回来，母亲还要做饭，江小流赶忙拦住了母亲，他也不挑，把剩菜热了热就凑合了一顿晚饭。 江小觞在一边看着他吃饭：“哥，你今天刚说了要注意营养，你这光吃剩菜也不行啊。” 江小流亮了亮他的肱二头肌：“看看我这肌肉，强壮着呢，咱家需要补充营养的是你和咱娘。” 江小觞点头：“果然以前咱家的好吃的都让你吃了。” “我...”江小流差点没被噎住，这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两人笑闹一阵，江小流取出两套红双喜四件套和两床棉被，两床夏凉被放到吕白英面前：“娘，这些是我给三叔准备的结婚礼物，你就不用再准备别的了，这些就够了。” 棉被和夏凉被吕白英没在意，她注意到的是双喜被面，赞叹道：“你这是从哪里买的？这花色，这做工，这面料，真的很不错啊。” 第273章 早饭的争抢 江小觞被吸引了过来：“村里人结婚可没有这么好的被面，反正我没见过。” “咱们见得少也正常，咱们才见过几个结婚的。”江小流说道，“这是我托人从云州带回来的，本来我想咱们就跟两床被面就行了，昨天听我三叔说没有棉花，缺棉被，所以我又准备了两床棉被。” 吕白英笑着道：“行，你三叔以前没少帮扶咱们家，多给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江小流点头，母亲和妹妹没意见就行，一家人嘛，这些事情还是要商量着来的。 “我跟领导请假了，两天，到时候我提前一天晚上过去，你们第二天上午骑车过去？还是跟我一块去？” 吕白英沉吟片刻，又看了看江小觞，江小觞表示自己没意见，吕白英就道：“那我们第二天再过去吧，稍微早一点，到时候帮着忙活忙活。” “成，提前一天过去，住着也不是那么方便。” 这也是实际情况，江小流家在村子里的房子，长时间不住人，即使有五丫经常过去打扫，房子也不是特别适合住人了，像江小流这种火了大的小伙子偶尔住一晚还行，要是常住，就等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先去了赵小宁家。 “我真是服，你这么早喊我出来干什么？”赵小宁睡眼惺忪的看着江小流，一身的起床气。 江小流把一个纸袋递过去，赔笑道：“我早起做的鸡蛋灌饼，请你吃。” 赵小宁刚想说江小流有病吧，就为了送点吃的，早上六点就把自己喊出来？ 等接过纸袋，看到里面的鸡蛋灌饼，泛着油光的金黄色灌饼，诱人的煎蛋和里脊肉，翠绿的生菜，香气不停的传进鼻子里。 “咕嘟——” 赵小宁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也不等江小流说话，先试着咬了一口，嗯，太好吃了，这玩意儿真的香啊。 江小流也不在意，自己也掏出一套慢慢的吃着。 赵小宁狼吞虎咽的把鸡蛋灌饼吃完，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纸袋，看江小流吃的香，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怎么样，这么早喊你值不值？”江小流得意的问道。 赵小宁下意识的点头：“值，值，太值了，就是有点没吃饱啊。” “哈哈哈...”江小流就笑起来，不过有求于人，他还是马上收敛了笑容，又掏出一套递了过去：“怎么可能不让你吃饱呢，这还有一份。” 赵小宁这才又高兴起来，边吃边问：“这么早来送吃的，是不是想问商标的事情？”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拍着马屁道：“对啊，商标印的怎么样了？” “你不来找我，我今天也要去找你了，商标今天应该就能印完了，明天你就可以到厂里来拿了。” “本来我是可以帮你拿出来的，不过还需要你的签字，不然程序上不合理，供销科那边不放货。” 江小流很高兴,这个效率没的说，杠杠的：“成，明天我去厂里找你。” 两人又闲聊几句就散了，赵小宁看了看时间，还是吐槽了一句，这倒霉孩子，才六点半。 时间还早，江小流先去了趟宿舍，刘学光刚起床，正盯着锅发愁，不知道早饭吃什么好。 看到江小流进来，刘学光眼前一亮，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江小流。 江小流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表情？” “饿~” “我饿~” “我很饿~” 刘学光一脸贱贱的表情。 江小流嗤笑一声：“你这会算啊，知道我给你带了早饭。” 说完江小流把两套鸡蛋灌饼放到桌上。 “真的有饭啊，我替老刘尝一尝。”刘洋从江小流身后冲过来，抓起一套鸡蛋灌饼转身就跑。 “我尼玛...”刘学光大喊，起身刚要追，就看到马文才出现在了门口，刘学光赶忙回身抓起剩下的鸡蛋灌饼，紧紧的护在怀里。 “你们都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老刘，吃独食可不对啊，快快快，分一半，我用烧饼跟你换。”马文才追不上刘洋，只能在刘学光这里试试运气。 “不行，没得商量。”刘学光直接开始吃了。 两人撕扯半天，刘学光用力咽下最后一口，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太好吃了，老马，快放开吧，我都吃完了。” 马文才这才想起来找江小流，江小流看形势不对早就跑了，气的马文才大骂，却又不知道骂谁，只能恨恨的咬着烧饼。 “磊哥，明天咱们去印刷厂转转啊？”江小流想着要去印刷厂取商标，又不想请假，就怂恿张明磊假公济私一番。 张明磊疑惑的看着他：“不是刚去过吗，怎么还要去？” 张明磊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只是疑惑江小流的动机。 江小流压低声音：“嘿嘿，我去那边有点事，明天你就知道了，怎么样，磊哥，帮帮忙呗。” 张明磊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笑着道：“你得请我吃饭。” “小意思，中午国营饭店。”江小流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随便点？” “随便点！肯定是随便点！” “成，你去车班约车吧，我去跟领导说一声。” 在王飞宇的领导下，生产科的人自由度还是挺高的，不过去到下面的厂子里，这种事情还是要跟领导请示的。 当然王飞宇基本上都会同意，这些事情他不怎么管的。 车班的几个司机跟江小流关系不错，听说是他用车，也是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刘学光看江小流回来，凑过来道：“明天去印刷厂，带我一个呗。” 看江小流不解，刘学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都好久没出去了，在科里都快闷死了，带我去透透气啊。” 江小流也知道刘学光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档案室忙活，生产科的人到下面厂子转悠的时候他也没赶上，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当然最主要的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现在听说江小流要去印刷厂，他也就起了心思，东西不东西的他不在意，他想的是能去下面的厂子刷刷脸。 第274章 商标印好了 刘学光还是如愿以偿的跟着张明磊和江小流去了印刷厂，去厂里一般就是两个人，江小流还是以司机的身份去的。 司机的身份更方便他做自己的事情，印刷厂的领导们虽然惊讶为什么商业局的人前几天刚来，今天又来了，但还是很小心的接待了张明磊和刘学光。 江小流就在张明磊和印刷厂领导们打哈哈的时候走出了接待室，径直去了供销科。 赵小宁正在跟同事聊天，看到江小流进来，忍不住锤了他一下：“商业局的领导就是不一样哈，来我们这里都得大领导陪着。” 周围他的同事一听是商业局的领导，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商业局的人也管不到他们这些小兵，但是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江小流哈哈一笑，摆手道：“我可不是领导，我就是个司机，大伙儿这样子，让我很是惶恐啊。”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是笑了起来，不过都不熟悉，也没什么人说。 赵小宁也发现办公室里气氛一般，就带着江小流去找他们科长了。 供销科的杜科长得知了江小流的身份后很是客气，普通职工们不怕商业局的人，但是像杜科长这些中层领导却是更注意一些。 “早知道是江工主导的厂子，我们这边就应该帮扶力度更大一些的。” 杜科长给面子，但是江小流却不能摆官架子，他很谦虚的说道：“杜科长太客气了，现在对我们的帮助就很大了，我代表全体南理大队的村民，对杜科长和各位工人师傅们表达最真挚的感谢。” 杜科长对江小流的态度也很满意，很是豪爽的说道：“江工，我们就不要互相客气了，我让小赵带你去看产品，你们那边先拿着用，货款不急着付。后续再有什么需求，我们及时沟通。” 江小流也不喜欢客套来客套去，他还是更习惯干实事。 “那就麻烦杜科长了，你先忙，我和小宁去看产品。” 商标印的不错，版型的设计、色彩的调配基本都达到了江小流的预期。他掏出一瓶罐头，拿起商标在上面比划了比划，效果很不错，可以预料到这个包装对人们的冲击力了。 “这就是你们厂出的罐头？贴上这个商标很不错啊，让人看了就有买的想法。”赵小宁在一边赞道，他这话还真不是客气话，他是真的觉得包装不错。 “那是肯定的，不枉费我找大师帮忙设计的。”江小流很是得意，这也算是他的作品，至少算是主创之一了。 “我帮了你这么大忙，是不是得送我几瓶罐头啊。”赵小宁顺杆爬。 江小流斜了他一眼：“你去跟杜科长说，再给我们印一万张商标，我就送你十瓶罐头。” 十瓶罐头虽然钱没有多少，但是听起来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不过赵小宁还是拒绝了：“别，你还是先用着这一批吧，最起码得付一部分款子才行。” “别看杜科长说的轻松，这批商标他承受的压力也挺大的，我们厂可没有不给钱就发货的先例，你这面子已经够大了。” 江小流点头，罐头厂这次也确实是占大便宜了，要不是印刷厂的纸裁剪错了，他们肯定也得先付款了。 “嘿嘿，开个玩笑，知道你出力很大，也知道杜科长付出了很多，放心吧，等罐头包装好了，肯定给你们送过来。” 赵小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也放心，只要这次交易顺利，后续的就容易多了。不管如何，也得让厂领导们看到效益才行。” “走，先帮我把商标搬到车上去，然后我跟你去签字。” 一万张商标也没有多少，一人提着一摞就放到了吉普车上，又去了赵小宁的办公室签了名字，江小流就回到了接待室。 张明磊看了看江小流，江小流点头，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了。 又聊了一会儿，张明磊就提出了告辞，把印刷厂的领导们都弄的有些迷糊了，赶紧让人准备了礼品，送三人上车离开。 “这一趟来是干什么来了，就为了蹭点东西？”一个副厂长在一边说道。 “咳咳~别乱说话啊，影响不好。” “不过确实有些蹊跷啊，搞不懂...” 这个时候供销科长走了过来，把江小流办罐头厂的事情说了。 厂长眼睛瞪大：“就为了这？” 供销科长点头：“应该是这回事，不过看来这个江工在商业局混的不错啊，私事公办！” “行了，这些不关咱们的事，处好关系就行了，都散了吧。”厂长一锤定音，不让手底下的人再讨论这个，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摩挲着下巴，然后把江小流这个名字记下了。 “小江，这些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南理罐头’，这是哪里出的罐头？”张明磊坐在吉普车后座，翻看着那一摞商标问道。 “罐头？”刘学光也很是吃惊，从副驾驶回头探身过来：“这个商标印的不错啊，看着就很吸引人。” 江小流一边开车一边给两人解释：“这是我们大队办的罐头厂，找印刷厂帮忙印的商标，我今天过来就是取商标来了。不然等咱们厂下班，印刷厂也下班了，没时间签字了。” 张明磊这才明白过来，这小江不声不响的净办大事啊，虽然听起来只是个村办厂，但是看这商标的设计，还是很有水平的。 “小江，你这是大事啊，我感觉一顿饭有点亏了。” 张明磊发现江小流身上还是有很多秘密的，这么小的年纪，顶多初中毕业，但是他就能进商业局，还会开车，听说做菜做的还很好。 现在又帮着村里办了厂，商标还印的这么好看。 平时也没见他干什么，就让各个领导都对他很不错，办公室的人也都喜欢他，这都是本事啊，所以他故意说吃一顿饭不够，就想着把两人的关系维持下去，甚至能更进一步。 “哈哈，磊哥，吃饭的事情好办，今天就先吃国营饭店，下次我下厨，去我家里吃。” 张明磊还没说话，就听刘学光道：“哎，国营饭店门口围了很多人啊，过去看看！” 第275章 珊珊 江小流把车停到路边，跟张明磊刘学光一起下了车。 围观的人都在指指点点，江小流几人挤进人群，倒不是为了看热闹，主要还是为了吃饭。 饭店门口，杨大厨一脸尴尬，黄雅莉站在他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站在他们的对面。 “叔叔阿姨，我真的能干活，别看我瘦，我有力气，你们就收下我吧。”小女孩苦苦哀求着，一边说一边哭。 “小姑娘，你饿了我可以给你拿一些吃的，但是说在这里干活，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杨大厨也是无奈，他给弄些吃的没问题，但是要说留下人干活，他还真没这个权力。 “是啊，小姑娘，你的遭遇我们也挺同情，但是我们真没办法。这两个馒头你拿着吃，吃完了就赶紧走吧。”黄雅莉把两个馒头塞到小姑娘手里。 小姑娘看着馒头咽了口口水，很想接，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接：“阿姨，真的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黄雅莉摇摇头：“真不行，我们说了不算的。” “小姑娘也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遇上个后娘，真是有后娘就有后爹。” “是啊，也是个命苦的，他爹也是个不中用的，哎...” 江小流忍不住问道：“大娘，小姑娘什么情况？” 几个大娘都很是热情，听江小流问就给他解释起来。 小姑娘名叫珊珊，很好听的名字，今年12岁，父母都是机械厂的职工，从小生活也是很不错的，直到去年。 去年小姑娘的母亲病重去世了，他爹经人介绍又娶了一个媳妇，开始这个后娘对珊珊还不错，直到今年后娘生下了一个男孩。 后娘生了孩子之后，对珊珊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动辄就是打骂。 如果只是这些，珊珊也能忍，从这两个月开始，粮店的粮食不好买了，后娘就开始克扣珊珊的口粮，前些日子更是想着要把珊珊嫁人，嫁给一个傻子，就为了能换一些粮食。 珊珊知道了，疯狂的求爹娘不要把她赶走，她可以只吃很少的东西，但是没用，他爹不说话，后娘又坚持。 珊珊没办法了，就跑了出来。 在街上晃了几天，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就来到了国营饭店。 她也不是要饭，就想找个地方干活换吃的。 可惜了，国营饭店的杨大厨根本没权力收人，但是珊珊不知道这些，还在争取着。 “小姑娘，我们要上班了，馒头你拿着吃，吃完赶紧回家吧。”黄雅莉把馒头用力塞到珊珊的手里，跺了跺脚就回了饭店。 杨大厨也是摇摇头，转身回了酒店， 小姑娘定定的站在那里，想了好一会，拿着馒头慢慢的走了。 张明磊推了江小流一下：“别看了，走吧，吃饭去。” 江小流收回目光，点点头道：“走，吃饭去。” 杨雅莉明显心情不太好，看到江小流也只是勉强笑笑，江小流点头回应。 “磊哥，点菜吧，随便点。”江小流看向张明磊。 张明磊没有受刚才事情的影响，很爽快的说道：“哈哈，好。” 张明磊看着菜单，也没客气，点了五个菜一个汤：“小流，准备好钱包了啊。” “放心放心，这些还吃不穷我的。”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摆手。 “敞亮！”张明磊赞道，“小江，今天这饭不白吃你的，回头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刘学光有些羡慕的看着江小流，这么容易就获得了张明磊的认可，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东西羡慕不来，他不会开车，也不能像江小流这么大方。 摇摇头，刘学光不再想这些东西，他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还得养家过日子呢，哪能这么大手大脚，还是吃饱饭重要。 “这个菜做的不错，不过比起小流做的菜，还是要差一筹。”刘学光点评道。 张明磊看看他，又看向江小流：“小江，我可是听很多人说过你做菜好吃了，现在学光这么一说，我就更有兴趣了，你什么时候安排一顿？” 江小流想了想，笑着道：“磊哥，过几天吧，咱们就在这里，我们订两张桌子，把办公室的人都叫上，我借后厨的地方做菜，咱们好好吃一顿。” 张明磊的本意是单独请他吃一顿，也不知道江小流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提出要请全办公室的人吃饭。 单独请他自己，那他就是主角，要是请全办公室，那他最多算主角之一，而且办公室这些人，看起来都在王飞宇的带领下关系不错，其实互相之间也是有些矛盾的。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表面上还是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江小流也说要下厨了嘛：“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了啊。” 几人吃的差不多了，江小流给张明磊和刘学光倒了一杯茶：“磊哥，光哥，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个厕所。” 江小流说完就起身去厕所，回来的时候隐约看到那个叫珊珊的小姑娘站在远处，他又确认了下，还真的是珊珊。 小姑娘慢慢的吃着馒头，很无助的站在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小流皱皱眉，摇摇头，回到了饭桌上。 吃过午饭，江小流跟杨大厨黄雅莉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先把张明磊送回家，然后带刘学光回了商业局。 刘学光回宿舍，江小流去车班还车，给车班司机们留下两包烟就告辞离开了。 张明磊回家了，他没有去办公室，也没有回宿舍，骑上自行车就往南理大队去了。 回大队的路上，江小流又看到了珊珊，小姑娘已经从国营饭店门口离开了，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河边，不过因为干旱，河里并没有多少水。 小姑娘明显没有注意到水多少的问题，仿佛下定了决心，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我*”江小流暗骂一声，扔下自行车就跑了过去，刚要跳下去救人，不过看到河里的景象，不禁又气又笑。 河里水很少，都是淤泥，小姑娘跳下去就一屁股蹲在了泥里，江小流冲过去的时候，小姑娘正“呸呸呸”的吐着嘴巴里的泥水。 第276章 罐头商标贴好了 小姑娘注意到有人来了，抬头就看到了江小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可以在面对杨大厨和黄雅莉的时候把自己悲惨的经历都说出来，也可以请求他们的收留，但是面对跟她年龄差不多的江小流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用力的擦了把脸，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江小流。 “要帮忙吗？”江小流问道。 小姑娘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拒绝。 “来吧，我拉你上来，下面多脏啊。”江小流伸出了手。 “我又不是坏人，路过了而已。” 小姑娘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就伸手爬了上来。 “你家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去。”江小流故意装作不知道她的事情，很随意的问道。 等了好一会儿，就当江小流还要再问的时候，小姑娘才开口道：“我不回家。” 江小流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还是问道：“你这浑身又是水又是泥的，你不回家？是跟家里闹别扭了吗？”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我回不去家了，我爹要把我卖掉？” “啊？！”江小流没想到自己还是个演技派，“卖掉？卖人可是违法的，要我陪你去公安局吗？” “没用的，他是我爹，公安也管不了。”小姑娘一脸落寞，“现在我已经没地儿可去了。” “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个住处。”看到小姑娘一脸犹疑，江小流又说道：“放心，房子就你一个人住，钥匙只有一把。” 说完江小流又掏出他的工作证，也许是商业局的身份打动了小姑娘，小姑娘想了好一会，就点点头同意下来。 江小流给小姑娘安排的房子是王建国的办事处，王建国回云州之后就把钥匙留给了江小流，嘱托他让他帮忙照看着，有时间帮忙通通风什么的。 房子要想保存好，就得安排人住才行。 江小流也是刚才决定要帮她的，刚才小姑娘坐在淤泥里的时候，让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妹妹的样子，无助、弱小、可怜。 办事处房间很多，江小流找了一间没人住的房间给她，又帮她找了被褥，不过衣服就没有了，只好给她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 好在这个年代男女装差别没有那么明显，小姑娘穿男装也不是很突兀。 江小流给她留了钱票，又跟她强调了工作地址：“有事去局里找我，我走了。” 小姑娘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江小流走出了院子。 江小流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办，只能帮一天算一天吧。 时间耽误了不少，江小流加快了蹬车的速度，到了南理罐头厂，正好看到几个村民正在搬罐头，从车间搬到库房。 江小流赶紧找到林成：“林工，商标我带过来了，放到哪里合适？” “商标带来了？”林成惊喜的问道，“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能过来了，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快拿过来我先看看。” 虽然他已经在马艳茹那里看过一版了，但是印刷厂印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错不错，这个商标真不错，设计的好，印刷的也好。”林成摸着手里的商标，不停的赞道。 “罐头都放到库房了，我们把商标都放到那边吧，我找刘队长安排人开始贴商标。” 林成说完就去找刘满江了，江小流就把商标拿到了仓库。 库房门口有人在守着，是治保主任王大力安排的库房保管，江小流一看就乐了，老熟人，王大爷。 “王大爷，您在这里把守大门啊。”江小流笑着跟他打招呼。 王大爷看到江小流也很高兴：“是小流啊，王主任安排的。你这是要进库房？库房可不能随便进啊。” 江小流抬了抬手里的商标：“林工让我把商标拿过来，一会他跟刘队长过来，安排人贴商标。” 王大爷看了看他手里的商标：“这画印的真好看，看着就很好吃，行，那你进去吧，里面东西别乱动啊。” 王大爷还是很尽责的，没有因为江小流是熟人就放松警惕。 江小流笑着答应一声就进了库房，库房里已经有不少罐头了，几百瓶的样子，江小流很高兴，这就是村子的希望啊。 刘满江来的很快，带了五六个妇女一块过来，还带着浆糊，没办法，条件就是这么简陋，没有贴标机器，只能靠手工贴商标。 刘满江跟江小流打了招呼，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商标上，转头看向林成：“林工，咱这个商标怎么贴？” 林成在青州是搞技术的，对于这商标怎么贴，他其实也不是很懂，不过他总归是见过的，就大概比划了比划，拿给刘满江和江小流几人看了看：“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几人看着贴的不错，就点头表示贴的很不错。 “行，你们几个就按这个标准贴吧，小心别把罐头摔了啊，挺贵的。”刘满江吩咐着身后的几个妇女。 领头的是五丫娘，听了刘满江的吩咐就招呼几个同伴：“那我们就开始了。” 刘满江和林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几个妇女贴的不错，就跟江小流一块走到了一边。 江小流先开口了：“刘叔，林工，现在罐头就算是完整了，我明天去一趟百货大楼，看什么时候送货。” 刘满江很是高兴，终于要看到成果了：“行，你就辛苦多跑几趟吧，我一会儿去找刘峰，让他把拖拉机收拾收拾，运罐头咱可得干干净净的。” 林成在一旁倒是有些沉默，江小流看到了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林工，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林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刘满江：“是有一点，现在这边走上正轨了，我也该青州去了。” \\\"啊？！\\\" “啊！这么急吗？” 刘满江和江小流都是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想到这一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都觉得林成这人真不错，技术好，而且没有架子，好像在村里生活了很久了一样。 “林工，你有没有想过，要长时间的留在我们这里？” 第277章 留在南理大队? 长时间留在这里。 听到刘满江这么说，林成心动了，虽然他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南理大队的生活条件比青州差了很多，虽然他在青州生活了三十多年，那里有他很多的亲戚朋友。 但是南理大队有尊重的乡民，有器重他的刘队长，有克服难题的成就感，还有... 马艳茹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这也是他放不下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 江小流看出了林成的意动，但是他也知道这个要求其实是有些过分的，毕竟是从一个大城市到一个落后的村子，而且是背井离乡的，所以他没有再劝。 “我考虑考虑，也回家商量一下。”林成最后没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要回家商量。 这个回答就已经让刘满江很是高兴了，这就是有了希望啊，实在是罐头厂太需要林成了，有林成在，罐头厂所有的技术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对对对，回家商量是应该的，如果你同意过来，我们会跟青州那边商量，看怎么解决你的组织关系问题。” 这其实也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林成如果真的来到南理大队，他是工人身份还是农民身份？他的粮食关系怎么走？他的工资和收入来源是什么？ 所有这些都要在林成做了决定之后才能推进，现在想这些都有些早。 “今天高兴，晚上去我家喝一盅。”刘满江很高兴的邀请林成。 林成也是喜欢喝一杯的，正好因为今天的这个话题也有些兴致，就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连连摆手：“你们不用看我，我答应了我娘晚上要回家的，你们喝就行，明天我会去趟百货大楼，下午我再过来。” 他其实是怕了这些人了，上次喝完酒一身酒气，差点被当了典型，这次他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刘满江和林成也没强求，本来他也不怎么喝酒，有他没他区别不大。 几人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就告辞回家了，本想着顺道去趟商业公司，看时间有些晚了，也就放弃了。 第二天一下班，江小流就急匆匆的推车出了商业局，现在是下午五点钟，商业公司的朱经理虽然是晚上七点下班，但是尽量早一点过去也是对朱经理的尊重。 江小流特意装了一个水果篮，里面选的都是一些南方水果，这样给到朱经理也更能撑面子一些。 果然，朱经理作为商业公司的领导，还是见识多一些，果篮里的水果他认识好几样，知道这些东西在云山县是多么的难搞到，不禁对江小流的能力就又高看了一眼。 朱经理很是热情的招呼江小流坐下，又假装埋怨几句：“江工，咱也算是熟人了，你人来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江小流也客气道：“朋友给带来的，拿给朱经理尝尝鲜。” 客套几句，江小流就问道：“朱经理，我们罐头厂的罐头已经开始正常生产了，这个是样品，您先看看。” 说完江小流把袋子里的两瓶罐头摆到桌上。 罐头瓶没什么稀奇，跟青州罐头厂的罐头一样，但是商标一下子就吸引了朱经理的注意力。 百货大楼的罐头主要是两个厂子出的，一个是青州罐头厂，一个是烟州罐头厂，两个厂子的罐头主要就是瓶子不一样，商标都是比较简陋的那种，苹果罐头就是一个苹果，然后“青州苹果罐头”几个大字，桃子罐头的商标是一个桃子，旁边是“烟州桃子罐头”，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以前大家的罐头都一样的商标，也就不觉得如何，但是现在南理罐头的商标一出来，鲜艳的色彩，有冲击力的字体，大大的拼音看起来就很洋气。 “这个商标很不错啊，你们是花了心思的啊。”朱经理拿着罐头赞叹着。 江小流就笑道：“我们是小厂子，当然要尽量做到尽可能吸引顾客的眼光了。” “嗯嗯嗯，挺好挺好。”朱经理不住点头，当然他也就是被吸引了一下，顺嘴夸赞一番，对于南理罐头的前景，他并不是那么看好。 现在的人们还是讲究实惠的，青州罐头和烟州罐头，都是多年的老牌子了，已经深入人心了。 南理罐头作为新产品，想一下子争抢到市场，还是挺难的。 不过这些话朱经理不会直接跟江小流说，他打开罐头尝了尝，点头道：“味道很不错，没有别的罐头那么甜，不过果子味道很不错。” 这也是南理罐头的一个特点，江小流也不是很明白，南理大队的果子生吃起来并不好吃，但是做成罐头之后果香浓郁，口感特别好。 “那朱经理你看，我们先送多少罐头过来合适？”江小流问道。 朱经理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道：“先送一千瓶吧，新品上市，要给购买的人们一个接受的过程。” 这个数量有些少，江小流的预期是先送两千瓶的，不过既然朱经理说了先送一千，那就先送一千好了。 江小流相信，只要罐头卖的好，就不怕朱经理不多进货。 “好，那我们下个星期一送罐头过来，朱经理您看时间合适吗？” 朱经理想了想，答应下来：“下星期一，没问题的，到时候你们直接拉过来就行。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货款的话，要下个月才能给你们结算了啊。” 这也是商业公司的惯例，货款都是押一个月结算，毕竟商业公司是很多厂子的财神爷，商业公司把控着销售渠道，这就跟后世的销售商绑架生产商一样。 江小流也没什么意见，最终还是得看产品的竞争力，只要罐头卖的火，就不怕收不到货款。 从商业公司出来，江小流转身就进了百货大楼，江老三马上要过结婚了，他打算多买些糖块瓜子带过去，到时候也热闹。 百货大楼人不少，看起来人们没怎么受到粮食不够的影响，日用品啊布匹啊各种小商品的柜台前都挤满了人，果然购物的热情也是能够传染的，江小流很高兴的挤进了糖果柜台。 第278章 在这里等我呢 从人群中挤出来，江小流抹了一把汗，长舒了一口气：“以后可不挤这热闹了，太可怕了。” 果然购物的女人都是疯狂的，大娘大婶们购物的热情太足了江小流直接扛不住，好不容易买完东西，赶紧就跑了。 江小流拎着糖果回了家，跟母亲和妹妹吃了晚饭。 “娘，明天下午我回队里，开车去，晚上就不回来了。” 后天就是江老三结婚的日子了，江小流答应了三叔明天开车回去，到时候用吉普车帮三叔接亲。 “好，你开车注意安全，我和小觞后天一早过去帮忙。”吕白英说道。 这都是前面商量好的，也没必要再纠结，江小流点点头，就去洗漱休息了，最近他一直跑来跑去的，明后两天估计也不能好好休息，还是需要抓紧时间休息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江小流睡了个懒觉，其实也没睡到太晚，不到九点就起来了，吃了早饭就把东西收拾到车上，然后就去了南理大队。 他去的这么早，主要是想把星期一往百货大楼送罐头的事情确定好，这是第一次送罐头，一定不能出岔子。 “太好了！”刘满江听说星期一送罐头，兴奋的拍了下桌子。 林成也很是兴奋，他也想看看自己辛苦做的罐头能不能快速被人们接受。 “叔，先别着急高兴，还是得把事情安排好，第一次送货，一定不能出岔子啊。”江小流拦住兴奋的两人，叮嘱道。 “对对对，这只是第一步，还是要一步一步做好才行的。”刘满江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就把刘峰喊了过来。 星期一的时候江老三刚结婚，肯定不能安排他去送货，所以只能是刘峰。 “林工，你有经验，咱们队里只有拖拉机，你看看怎么装车。” 林成其实也没有用拖拉机装车的经验，不过货车和拖拉机应该差别不大。 “咱们需要做一批木头架子，做成小格栅，每个格栅里放一个罐头，里面还要垫草。”林成一边说一边比划。 刘满江点头，林成一比划他就明白了：“做格栅不难，就是时间有些紧了。” 刘峰在一旁插话道：“爹，林工，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老三已经做了一批格栅了。” “什么？做好了？”刘满江又惊又喜，“这个江老三，他是怎么知道做这个的，是谁告诉他的？” 刘峰想了想道：“也没人告诉吧，就是他自己觉得运罐头用得上，然后就抽空做了一批。” 江小流也有些惊讶，三叔在木工这一块，还是很有思路的。 “哈哈哈，好，老三这事做的好，给他记一功，明天他结婚用的罐头，我做主，大队给他出了。”刘满江豪气的说道。 “刘队长大气！”江小流赞道。 刘满江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 “嘿嘿。”江小流嘿笑，不再说话。 罐头的事情说完了，江小流一下子就闲下来了，跟刘满江林成打了招呼就出了大队部。 现在三叔那里正在忙活，但是他不想过去，实在是不想见江老二和江老四，更不用说李秀梅和郭艳丽了。 想了想，江小流就溜达到了二胖家。 二胖和小胖的爹在化肥厂干活，两个小子还是挺能干的，江小流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家帮他们娘干活。 小胖眼尖，看到江小流高兴的扔下手里的东西，大喊着“小流哥”就跑了过去。 二胖被他吓一跳，看到江小流也是很高兴的跑了过去。 江小流先跟二胖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跟两个小孩去了树荫凉。 “小流哥，你是为了准备三叔的婚事回来的吗？”二胖先开口问道。 江小流点头：“对啊，回来帮帮忙。你们两个小子，秋天去上学吗？” 说起这个两个小子就耷拉了脸：“小流哥，你能不能跟我爹娘说说，我们不想去上学啊。” “对啊，小流哥，上学有什么用啊，不如卖鱼来的有用。” 江小流也沉下脸：“你们要是相信我，就好好去上学，多学点知识。而且你们现在太小了，不上学可不行。” “听我的，好好学习，最起码把算数学好，将来也能帮我的忙。” “帮你的忙？”二胖倒是很会抓重点，前面说了一通他都没记住，就记住了帮江小流的忙。 小胖一听也是来了精神，双目炯炯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点头：“对啊，帮我的忙，过两年我有大买卖需要人手，你们要是连算账都算不明白，我可不用你们。” 江小流知道他肯定不会一直在商业局干下去，他的学历始终是硬伤，根本就不适合在体制内,以后肯定是要出来单干的， “好，小流哥，冲你这句话，我也要要把算数学好。”二胖郑重点头。 小胖则是有些纠结：“小流哥，我哥算账，我出力行不行？” 江小流踢了他一脚：“不行，不会算账的我这里不收。” 小胖就委委屈屈的点头道：“行吧，我也好好学。” 江小流给两人拿了两块蛋糕：“吃点蛋糕吧。” 看到吃点，小胖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也没跟江小流客气，拿过蛋糕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蛋糕好吃吧？” “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小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那我问问你，一块蛋糕两毛钱，买五块送一块，要想买三十块蛋糕，要花多少钱？”江小流问道。 小胖一边吃一边掰手指头：“一块蛋糕两毛钱，两块蛋糕四毛钱，三块蛋糕六毛钱...五块蛋糕一块钱，六块蛋糕一块二...” “不对，六块蛋糕还是一块钱，七块蛋糕一块两毛钱...九块蛋糕...九块蛋糕多少钱来着？” 二胖瞪他：“看我干啥，我不会算。” 小胖想了想，又从头开始数：“一块蛋糕两毛...” “行了！”江小流打断了他们，“你看看，要是不学算数，连卖蛋糕都卖不明白，到时候怎么能做大买卖？” 小胖听的目瞪口呆，原来小流哥给他们蛋糕吃，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第279章 水果糖 中午饭是在二胖小胖家里吃的，主要是二胖的娘刘翠花一直坚持，江小流最后没办法，只好同意下来。 江小流没有再往外拿东西，不然刘翠英心理压力会更大。 饭不算丰盛，但也很不错了，豆角肉馅儿的包子，辣油拌云心菜，江小流吃的很香。 刘翠花一个劲儿的说怠慢了，江小流也是很无奈，这人太客气了也不好，显得拘谨。 江小流只好用大口吃包子来表达他对这顿饭的感受，刘翠花看他吃得香，又一个劲儿的劝他多吃点。 江小流给二胖使眼色，二胖会错意，也拿起一个包子放到江小流面前：“小流哥，多吃点。” 江小流瞪他一眼，然后用力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婶儿，我真吃饱了，吃不下了。” 看他坚持，刘翠花才不再劝了，转而聊起了二胖爹工作的事情。 “小流啊，二胖爹能去化肥厂挣钱，这都是沾了你的光，眼看再有一个多月活就干完了，后面再有活，你可得想着我们啊，我们家传堂别的本事没有，卖力气的活是没问题的。” 江小流点头：“婶儿，这你放心，我传堂叔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有活我肯定想着他。” “哎哎，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你说咱村现在谁家不感谢你啊，眼看着这罐头厂也要弄起来了，村里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了。” 江小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婶儿，你别再夸我了，我都坐不住了。不过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等到了秋天，一定要送二胖和小胖上学去。” “你看罐头厂那个林工，就是读书多，才能摆弄那些机器。就是开拖拉机，也得识字能看说明书，要不然车坏了都修不了。” 刘翠花不停的点头：“小流啊，你说的我都懂，以前是家里穷，供不起，今年家里条件好些了，我一定让俩小子上学去，到时候俩人能有你一半的本事，我和他爹也就放心了。” 二胖和小胖肉包子也不吃了，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江小流：小流哥，求你做个人吧。 江小流吃过午饭就告辞了，二胖和小胖非要跟着去，江小流无奈：“我是回家睡午觉去，你们跟着干啥，下午去我三叔家，跟我去帮忙。” 俩人这才答应下来，目送江小流离开。 刘翠花在一旁叮嘱道：“你们两个多跟小流学着点。小流是个有本事的。” “知道了娘，我们也睡午觉去，跟我小流哥学习。”二胖和小胖说完就跑回屋去了。 刘翠花笑骂一声：“这俩臭小子。” 江小流回家简单收拾了下，五丫经常会过来收拾，屋子还是挺干净的，躺下就睡了。 江小流是被二胖和小胖叫醒的，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三人就一块去了江老三的新家。 新家在江家老宅隔壁，房子本来有些旧，不过江老三手巧，经过一番修缮也是像模像样了。 看到江小流过来，在帮忙的人都纷纷跟他打招呼，只有郭艳丽和李秀梅没搭理他，连带着江小文二妮几个也是装作没看到。 旁边有在帮忙的大娘婶子互相看看，撇撇嘴，这一家人也是够傻的，一点都看不清形势。 就江小流现在这一身本事，搁谁家里不被捧着供着啊，也就老江家这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是宝，什么是草。 江小流也没在意，他今天是来给三叔帮忙的，不是惹事的，看到贴对联窗花的活没人干，他就主动带着二胖小胖揽下了这个活。 江小文二妮几个不搭理他，但是别的孩子喜欢江小流啊，江小流现在多厉害啊，带他们坐吉普车，还经常给他们糖吃。 开始只有二胖小胖帮着贴窗花，一会儿功夫就围了十几个孩子，到最后反倒是江小流自己没事情干了。 等一帮孩子忙完，江小流拿了一把水果糖分给他们，孩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的就围着江小流。 江小文在一旁看的眼热，想要上前去拿糖吃，二妮拉他一把，冲他摇摇头，江小文咽了咽口水，转身去找他娘了。 李秀梅一听就不干了，给别人家的孩子糖吃，不给自己家孩子糖吃，江小流真是个白眼狼。 “江小流，你怎么不给你弟弟糖吃啊？”李秀梅拉着江小文气势汹汹的质问江小流。 江小流有些愕然，然后撇撇嘴：“我拿糖出来是分给干了活的孩子们的，小文又没干活，为什么要给他糖吃，再说了，他想吃他自己来要啊。” “对啊，小文不干活，凭什么吃糖。” “这么懒，还这么馋，略略略...” “不干活还想吃，脸怎么那么大呢。” 周围的孩子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说着，说的江小文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哇——”的一声哭着跑了。 李秀梅跺跺脚，指着江小流半天，最后丢了一句“你等着”，转身去追江小文了。 “小流哥，你不用管他们，他们要是去找江奶奶告状，我给你作证。” “对，我们都给你作证。” “你就放心吧，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着呢，和你一点关系没有。” 江小流看着一帮孩子，对他们笑着道：“行，到时候你们都给我作证。走，我们去把卫生收拾收拾。” 得到了江小流的认可，一帮孩子都高兴的欢呼起来，跟着他去打扫卫生了。 江小流才不担心李秀梅去告状呢，就算是告状了，江老太太偏心的可能性也不大，就算真偏心了，江小流也不在乎。 “好了，大伙都辛苦了，休息一会吧。”江小流看卫生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孩子们休息，他则是去找江老三了。 “三叔，我娘给你准备了两床被子，我已经带过来了，我给你摆到炕上？” 两床被子，江老三又惊又喜，很是高兴的说道：“哎呀，又让你们破费了，两床被子不好弄吧。” “三叔，跟我还客气啥，你先看看被子吧。”江小流说完就把被子放到了炕上。 有几个帮忙的大婶看了一脸羡慕：“看看这被面，这厚度，这软和，盖着肯定暖和。” 第280章 接亲 几个大婶纷纷夸着被子，声音有些大，又吸引到了几个大娘凑过来，都是一脸艳羡，不自觉的都摸了摸：“真的是很软和很舒服啊。” “老三有福气，老三媳妇更有福气。” “是吧，有这被子，还不得生仨大胖小子。” 村里大娘大婶还是很给力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开车，江老三一下子就脸红了，拉着江小流就出了门，留下身后一阵笑声。 “这两床被子都很好，我很喜欢，替我谢谢你娘。”江老三脸还是红的。 江小流故意说道：“三叔，你别急着拉我出来啊，我还给你跟我三婶准备了床单呢，比你现在铺的好看，走，我给你铺上。” 江老三随便指了个方向，落荒而逃：“你自己看着弄吧，我先去那边看看。” 几个大娘大婶看到江小流进门，忍不住调笑道：“小流，你三叔呢？” “小流，你给你三叔准备了这么好的被子，等你结婚的时候用什么啊？” “哈哈哈，对啊，小流，你结婚还有比这个还好的？” 江小流一脸单纯，假装什么都不懂：“大娘，婶子，我三叔去忙别的了。我结婚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 “来，各位大娘婶子，帮我把这个单子给铺上。” 说完江小流就把四件套拿了出来，镶着金边的大红双喜，佐以鸳鸯戏水的图案，一下子就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力，这是一套绸缎面的床单，用来铺炕也是刚刚好。 江小流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他可不想留在这里被大娘们调戏。又转了一圈，感觉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了，就自己找了个板凳在角落坐了下来。 晚上会先安排一桌酒席，宴请第二天要帮忙的人，江小流没去凑热闹，自己去灶房盛了碗菜拿了两个馒头就吃了起来。 江老三找到江小流的时候，江小流都已经吃完了，江老三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江小流道：“三叔，你就别管我了，你快去忙活叔叔大爷他们吧。” 江老三对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让他自己随意，然后又去忙了。 结婚就是这样，整个家里都是乱糟糟的，全是人，很多时候招呼不过来，也别去挑主家的毛病，实在是忙不过来。 江小流心态就很好，他就是来帮忙的，帮着解决问题，不添乱是第一原则。 看三叔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江小流跟三叔说好第二天一早再过来，然后就回家去了。 结婚当天，早饭是吃面条，这是喜面，江小流也去蹭了一碗，然后就去车边等着了。 车上贴了一个很大的红花，还贴了喜字，江小流在两个反光镜处缠了红色的丝带，看着就很喜庆。 队里的拖拉机也要去一辆，主要是把缝纫机自行车拉回来，再就是一些嫁妆。 江小流车上坐的是江老三和江小文，开拖拉机的是刘峰，还有几个江家人一块跟着过去。 一阵鞭炮响过，吉普车和拖拉机就出发了，人群中一阵阵赞叹。 “老三结婚这场面，杠杠的。” “可不是，谁家娶媳妇使用吉普车的。” “不光吉普车，还有拖拉机，还会拉缝纫机和自行车回来。” “老王，回头你儿子娶媳妇，也让小流帮你拉媳妇呗。” “哈哈，那感情好，有时间我问问小流。”被问到的老王明显心动了，开吉普车去接媳妇，一个是面子，再一个也能提高在女方家的地位，也别怪村里人虚荣，这就是生活。 江小文终于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吉普车，他强忍着好奇，只用江小流看不到的右手轻轻的摩挲着屁股下的皮座椅。 这车坐着可真舒服啊，车座真的软和，车速也快，这才多一会儿啊，就到了，要是走路的话，得走大半天吧。 饮马公社吴家屯大队，吉普车也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村头早就有一群孩子在等着了，看到吉普车过来，呼啦啦的都往村里跑去，还有几个自告奋勇的要给江小流带路。 江小流也没拒绝，虽然他知道路，但是这是个喜庆的事情，越多人参与越吉利。 等车到了吴吴家门口，又是一阵子鞭炮声，等鞭炮响完，江老三带着众人下了车，江小流拿了两把糖块给了带路的孩子：“去给他们分一分，谢谢你们的带路。” 孩子们快速的围上来，一边道谢一边拿糖块，分完糖块又一窝蜂的跑进院子里。 江小流没跟着进去，因为有很多人在围着他的吉普车，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当然这些也没什么恶意，纯粹是对吉普车好奇，这东西现在真的是稀罕物，别说村里看不到，公社都很难能看得到，也就是到了县里才多一些。 江小流拿出一盒烟散了散，当然他是不抽烟的，跟众人聊着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就看到三叔牵着吴雪梨出来了。 吴雪梨一身红衣，还批了红盖头，江小流赶紧过去打开后座车门，江老三小心的扶着吴雪梨坐上车，然后跟着上了车，关上车门。 江小流示意江小文上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问道：“三叔，可以走了？” 就见江老三摆摆手：“稍等一会吧。” 车外，一个年轻小伙子端着一碗水过来，冲着吴雪梨道：“姐，你还喝水吗？” 吴雪梨略带哭腔的回答：“不喝了。” 小伙点点头，端着碗就退到了一边。 江老三示意：“开车吧。” 江小流点头，发动了汽车，这时候鞭炮又响了起来，在鞭炮声中，两辆车越走越远。 江老三用力握了握吴雪梨的手：“雪梨，不要太伤心了，我会对你好的。” 吴雪梨点头，轻声道：“我知道，谢谢你，为民哥，我就是忍不住...” 江老三就轻声安慰着，吴雪梨不住点头，很自然的把头靠在江老三的肩膀上。 江小流从后视镜看了看腻歪的两人，不禁暗笑，没想到平时有些木讷的三叔，说起情话来也是有一套的啊。 看到江小流在看他，江老三老脸一红，笑骂道：“看什么看，好好开你的车。” 听了这话，吴雪梨的脸就又往江老三怀里钻了钻。 江小流故作打了个寒颤，用力踩了一脚油门。 第281章 三叔结婚啦 老江家接亲的车走了，给吴家屯留下的话题确实一直在延续。 不管是接亲的吉普车，拉东西的拖拉机，还是有些跛脚的新郎官，崭新的缝纫机还有自行车，都能让吴家屯众人谈论好久了。 “她大哥，你这个妹夫家里条件不错啊，吉普车、拖拉机的都安排上了。” 吴雪梨大哥已经被吹捧了一圈了，现在正脸色涨红，浑身都觉得轻飘飘的：“可不是，我们这个妹夫有些本事，最开始也只是看这人忠厚老实，没想到家里条件不错，那就是喜上加喜了。” 问话的人又说道：“雪梨真是好福气，你们家也是好福气，今年这年景，有个富裕亲戚比啥都强。” 旁边的大叔大娘们纷纷点头，是啊，今年眼瞅着就要挨饿了，现在没什么农活，很多人家里就开始野菜糊糊熬汤充饥了，赶上嫁女儿这种喜事，真是要放开肚皮吃的。 又有人想起来什么，问道：“那个开吉普车的孩子长的很不错啊，她大哥，给介绍介绍情况啊？” “对啊，小伙子长的精神，还会开车，还大方，我娘家有个侄女今年18，长的很是标致，能不能给介绍介绍？” “巧了，我也有个外甥女，今年20，长的好看，高中毕业，我看也很合适呢。” 吴雪梨大哥也没藏着掖着：“开车的孩子是我妹夫的侄子，今年16还是17，记不太清了，反正年纪不大。” “十六七也不小了，女方大一点也没关系，挺好。”旁边的人起哄道。 吴雪梨大哥摆手：“这些咱说了也不算啊，不过小伙子确实条件好，虽然没有了父亲，但是人在县里上班，是干部，母亲是县中学老师，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学。” 看众人一脸惊愕的样子，吴雪梨大哥继续说道：“他们家在县里还有一处挺大的房子，据说院子都不比咱们这个院子小。还有这吉普车，开来好几回了。所以说啊，咱们乡下的女孩子，人家真够呛能瞧得上眼。” 本来众人听说小伙子没有父亲，结亲的心思就熄了一半，后面又听说是在县里上班，心思又活络起来。 没有父亲，说明家里依靠就少，这个年代靠一个人奋斗是很难的，特别需要家里人互相帮扶。 但是在县里有正式工作，这可就足够乡下人攀扯的了，但是身份是干部，家里三口人，两个是铁饭碗，还有一个在上学，这家庭条件，高攀不上啊。 开始要说亲的两人有些尴尬的笑笑：“小伙子真不错啊，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姑娘。” “是啊是啊，雪梨有福气，有条件这么好的亲戚，日子会好过不少了。” 吴雪梨大哥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招呼众人进去吃饭，“大伙儿也别站着了，进院吃饭了，今天南方可是带来了他们村的罐头，听说马上要进百货大楼了，大伙可一定要尝一尝。” “他们自己村产的罐头？” “要进百货大楼？” “我的天爷啊，那他们村可要富起来了啊。” “哎，不说了，越说越羡慕了，走走走，去尝尝这罐头，要是去百货大楼买，估计得六七毛钱一瓶呢。” 村里人就是这样的，谁家有红白事都是要去帮忙随礼的，然后主家都会招待一顿。 南理大队这边也是一样，来帮忙看热闹的都围在老江家门口，江小流带来了很多瓜子，江老太今天也是难得的大方了一回，把瓜子就摆在院门口，谁吃谁拿。 虽然大伙都很缺这口吃的，但是村里人也很要面子的，基本都是吃多少拿多少，极个别那种要多拿的，都不用老江家人开口，旁边的人就会制止他们了。 “来了来了来了...”江老太早就安排了人在村口盯着了，老远看到扎红花吉普车就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 “来了来了，鞭炮准备了，都准备了啊...” “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 江小流刚刚看到老江家门口，就听到鞭炮声响了起来，车稳稳的停在了三叔家门口，这个时候的鞭炮声也到了高潮，还有村里的锣鼓秧歌也都舞了起来，果然是大喜之日该有的样子啊。 有人帮着开了后门，江老三先下车，然后搀扶着吴雪梨下车，一番仪式之后，江小流把车开到了前面停下，到这个时候，他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像五丫娘二胖娘这些帮忙的人都是有地方吃饭的，但是二胖小胖五丫这些就只能自己回家吃了，毕竟谁家也不富裕，不可能大人孩子都招待。 江小流把二胖拉倒一边道：“你跟小胖喊着五丫，去我家，我请你们吃饭。” 二胖开心的答应下来，跟小胖大喊着就跑了。 江小流已经提前跟三叔说过了，不用给他安排吃饭的地方，开始江老三不同意，不过江小流很坚持，而且确实要招呼的人太多，最后江老三也就答应了。 江小流看到了在帮忙的母亲和妹妹，现在应该也忙活完了，两人正坐在那里等着吃席，江小流过去跟两人说了一声：“娘，小觞，等吃了饭我过来接你们。” 吕白英点头，江小觞虽然不喜欢这个场合，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江小流早点过来。 江小流到家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五丫还带了弟弟柱子，二胖带着妹妹胖妮儿，看到江小流还不好意思。 江小流笑着道：“带着弟弟妹妹就对了，最起码没有吃独食。” 柱子跟胖妮儿只有六七岁，真的是小孩子，江小流先给几个孩子一人一个水果捞，然后开始做菜，也没做很复杂的，可乐鸡翅和红烧排骨，蒸米饭，半个小时也就做好了。 几个孩子刚把水果捞吃完，饭菜就端上了桌，江小流招呼一声：“吃吧。” 二胖小胖五丫就不再客气，一人夹了一块排骨，先给弟弟妹妹，然后踩自己吃起来。 江小流点头，这几个孩子是真不错，对弟弟妹妹照顾的不错，他也不管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第282章 送货 三叔的婚事办完了，星期一就该去送罐头了，马上东丽湖的夏捕就要开始了，回去还得问问农业局是谁负责这一块的，看能不能有合作的机会，鱼罐头也是很好吃的啊。 几个孩子吃的很开心，等他们吃完，江小流又给每人装了一些点心，就让孩子们回家了。 下午抽了个空跟三叔打了招呼，又跟刘满江聊了会天，然后就去找母亲和江小觞了。 她们桌上气氛还挺热烈，虽然没人喝酒，但是几个大娘大婶聊的还挺开心。 话题的中心还是吕白英和江小觞，大体还是对两人的恭维和吹捧，江小流也是佩服的很，这饭都吃了两个小时了吧，居然还有的夸。 吕白英的笑脸都有些僵硬了，江小觞也是一脸假笑，看到江小流过来，两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小流来了啊？” “吕老师你好福气啊，你看小流这孩子，本事大长的还好。” “对啊，这孩子个头真高。” 江小流笑着跟众人打招呼，然后问道：“娘，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回去吧，我单位还有事情呢。” 单位的事情，这个拿出来当挡箭牌真的是很好用，单位的事情可不能耽误，几个大娘也不再挽留，让他赶紧去忙。 吕白英和江小觞起身，也跟桌上的人告辞，然后就跟着江小流离开了。 “小流，你先去开车，我去跟你爷奶打声招呼。” 江小流点头，不管关系如何，吕白英作为儿媳妇，必要的礼节还是要在的，他带着江小觞，一路跟村里人打着招呼，然后上了车。 “呼——终于结束了，王家婶子真是太热情了，受不了。” 不用说江小流也知道，王婶子算是村里的半个媒婆，刚才在桌上肯定没少给她张罗，也真难为她了，忍受了两个小时。 江小流发动了车，把车停到了江老三家门口，就看到吕白英自己走了出来，看母亲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他给江小觞使了个眼色。 江小觞会意，等吕白英上了车就问道：“娘，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啊？！” 吕白英一怔，旋即笑道：“你这个孩子，瞎说什么呢，都是亲戚，难为我做什么？” 江小觞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真的？” “真的，打了招呼我就出来了。”吕白英很肯定的说道。 江小觞这才放下心来：“哼，这些人都是势利眼，现在看咱们家过的好了，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折腾咱们家了。” 吕白英知道她对老宅有怨气，也没有怪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以后我们少跟他们打交道就好了。” 江小流也说道：“对，咱们以后少回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尽到自己的义务，这就行了。” 江小觞用力点头，对现在的日子她很满足，有爱自己的母亲，有顾家的哥哥，她没必要再纠结以前。 星期一上班，江小流去科长办公室销假，他把一包糖放到桌上：“科长，请您吃喜糖。” 王飞宇见到江小流还有些惊讶，示意他坐，然后笑着道：“事情办完了？不是给了你两天假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江小流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办完了，婚事很顺利，我这不是想着给您送喜糖嘛，” “成，难得你有这份心思，糖送到了，滚吧，休息一天再来。”王飞宇外表看起来有些木讷，但实际上还是有些江湖气的，对亲近的手下人喜欢兄弟相称，也喜欢用相对粗暴的态度对待他看重的人。 江小流对他的性格有一点了解，当即放下心来，很痛快的起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就骑车去了商业公司。 朱经理还是很给面子的，早早的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了，两人寒暄几句，江小流就问起来。 “朱经理，您见多识广，除了水果罐头，您觉得鱼罐头还有鸡肉罐头有市场前景吗？” “鱼罐头？”朱经理念叨着，想了想后说道：“鱼罐头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咱们这里不多见，产量不高，而且多是海鱼。” “我尝过几次，味道很不错，在大城市很有市场。” “至于你说的鸡肉罐头，我还真没有见过，可能鸡肉和鱼肉不一样，鸡肉比较紧缺，现杀现吃了。” 江小流点头，朱经理这么说他就有底了，看来鱼罐头还是挺有市场的。至于说鸡肉罐头，肯定也是没问题，这个年代，只要是肉，就没有不好卖的。 至于说鱼肉罐头都是海鱼，这个他觉得问题不大，河鱼就是相对有一些土腥气，不过只要配方做的好，就没什么问题。 他是厨子，调制个做鱼罐头的配方，还是不难的，最好是做的辣一些，香辣口，大部分人都拒绝不了的。 跟刘满江约定的是上午九点送货，八点半多一点，刘峰的拖拉机就到了，塞满干草的木框里罐头摆放的整整齐齐。 江小流先给朱经理和刘满江做了介绍，然后就开始卸车了。 朱经理也已经安排了百货大楼的人过来接货，江小流认识的魏经理没过来，过来的是一位董经理。 董经理四十多岁年纪，可能这个时候的中层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白白胖胖的，看得出来百货大楼待遇不错了。 董经理很热情，跟江小流、刘满江握了手寒暄几句，示意手下人开始清点。 刘满江告罪一声，过去跟刘峰几人一起卸车，郭会计则是在跟百货大楼的人一块核对数量。 “一共是一千瓶，一瓶四毛五，田会计，去给他们开单子吧。” 采购价格是早就商量好的，董经理核对完数量，就吩咐手下人去开单子了。 拿了这个单子，到下个月就可以来商业公司领货款了。 拿到单子的郭会计很高兴，献宝似的递给刘满江，刘满江看完也很是兴奋，再三向朱经理董经理道谢。 朱经理摆摆手：“刘队长，您是江工介绍来的，咱们就有什么说什么，能不能继续合作下去，还是得看咱们的罐头销量如何，只要卖的好，咱们的合作就没问题，要是真卖的不好...” 第283章 南理罐头的畅想 下面的话朱经理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罐头卖的好，那后面的合作自然是好说，要是卖的不好，那就没有以后了。 本来对于进商业公司的产品，朱经理的话语权并不大，需要上级部门同意调配的。 不过朱经理料想一个村办厂的产品，能卖的好的可能性不大，这才卖了江小流的面子，同意罐头上市。 所以当时朱厂长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卖得好，他就再跟上级申请，要是卖的不好，那就是得了人情，对别的也没什么影响。 刘满江看看江小流，然后点头道：“朱经理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们都明白的，不会让朱经理难做的。” 朱经理满意的点头，这个态度很不错。 等郭会计拿了单子回来，刘满江邀请朱经理中午国营饭店聚一聚，这个朱经理没有答应，现在吃了饭，后面如果卖的不好，再拒绝就不好开口了。 “刘队长，吃饭的事情咱们不急，等我们的罐头大卖了，你想不请我都不行！” 刘满江还要说话，江小流开口了：“刘叔，朱经理说的有道理，吃饭不急。” 刘满江也就不再坚持，再次向朱经理道谢，然后就提出了告辞。 江小流跟朱经理寒暄几句，又跟董经理打了招呼，然后就带着刘满江等人离开了。 目送江小流等人离开，董经理凑到朱经理身边：“领导，这个罐头看着很不错啊，要是卖的好？” 话没说完，朱经理斜他一眼：“你可以让他卖的不好，对吧？” 董经理会意，马上点头道：“领导请放心，我可以的。” 这些江小流等人是不知道的，几人还在畅想着罐头大卖的美好情景。 “刘队，只要罐头卖的好，咱们大队就有钱了啊，一个四毛五，扣完各种成本，队里能挣三毛钱。”郭会计高兴的说道。 刘满江也是很兴奋，虽然还没有领到钱，但是手里的单子，这就是钱啊。 江小流在一旁稍稍泼了些冷水：“刘叔，郭叔，挣三毛钱，这是一切都顺利的情况，也是没有算桃子的成本。” “而且还有啊，桃子很快就过季了，后面的就是梨和苹果，咱们村这两种果树可是不算多。” 郭会计点头：“小流说的有道理，咱们这个也是因为果子没什么成本。” 江小流继续道：“如果今年卖的好，那明年我们就不能再让果树自己随便长了，咱们就得安排专人看护果树，还有如果卖的好，咱们就要从别的大队收果子了，这样成本可就要提高了。” “还有一个事，百货大楼只要了咱们一千瓶罐头，咱们的果子怎么也能做五六万罐头吧，还得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刘满江和郭会计不住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还是有很多困难啊，不过困难虽然多，前景还是很不错的。” “是啊，咱们大队可还指望这批罐头换粮食呢，小流，我可是听说现在粮食不好买，可别到时候咱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 “叔，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到时候只要给钱，粮食就能买的到，还不用粮票，价格比用粮票的高一点点。”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要真是拿着钱还要挨饿，那可真就成笑话了。 “不管怎么说，下半年咱们的工作重点就是罐头厂，只要罐头卖的好，等王传堂那些人从化肥厂回来，咱们就安排壮劳力们种果树。” 刘满江他们坐着拖拉机回大队了，江小流提着两个罐头去了马艳茹家，马艳茹作为罐头商标的设计师，理应让她看看成品。 马艳茹对罐头的外观很满意，这算是她回国以来的第一个投入市场的作品，她也很期待南理罐头在市场上的表现。 “马老师，你一直说要去我们的罐头厂看一看，哪天有时间啊，我开车载你过去。” 听了江小流的话，马艳茹眼前一亮，她想了想道：“你平时得上班吧，要不就等下个星期天吧，怎么样？对了，今天不是星期一吗，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我今天请假了，嘿嘿，行，那就定下个星期天，我来接你。”江小流笑着道。 “是去你们大队吗，我也想去。”马艳玲在一边说道。 其实这个时候像他们当老师的放了暑假还是比较无聊的，马艳玲又不像她姐姐那么能坐的住，她在家里都闲得慌。 马艳茹也知道这个妹妹的性格，看了看她，又看向江小流：“我没什么意见，你问小江。” 江小流也没意见，多个人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没问题啊，艳玲姐愿意去，是我们大队的福气。到时候中午就在队里吃，我给你们做一顿农家特色的午饭。” 听了江小流的话，马艳玲很高兴：“这还差不多。农家特色的饭？听起来很不错啊。” 马艳玲虽然是在公社教书，平时接触的孩子也都是农家孩子，不过她还真不是特别知道农家孩子平时都吃什么，只是大概知道农村的日子苦一些。 所以江小流说到农家特色的饭菜，她还挺有兴趣的。 马家父母都在上班，江小流也就没有多待，聊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江小流回到家，拿了几瓶罐头摆在桌上，看着江小觞道：“小觞，这是咱们大队的罐头，下午没事你带两瓶去送给魏芳芳吧，虽然最终没有用她的设计稿，但好歹她也参与了的。” 江小觞拿起一瓶罐头，看着彩色的商标很高兴：“这个罐头，配上这个商标，还真的很好看啊，很上档次的样子。” 吕白英在一边问道：“罐头送到百货大楼了？” 江小流点头：“送到了，一千瓶，下个月去商业公司领钱，450块。” “这么多？”江小觞惊呼道，又一想是一千瓶罐头，450块钱好像也不多。 “现在就希望能卖的好，只要卖的好，咱们大队今年的日子就好过了，甚至能带动整个公社。”江小流道。 第284章 罐头的售卖 事情并不会总像最初的设想那样顺利，南理罐头的销量就是这样的，不温不火，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差。 村里的刘满江、郭会计、林成等人心情很是忐忑，一会儿觉得罐头会大卖而傻笑，一会儿又担心罐头卖不出去而焦虑，就这样一连三天，队里人也一直也没有等来江小流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林成虽然自己也着急，但还是宽慰着刘满江等人。 刘满江琢磨琢磨林成的话，觉得很是有道理，不禁振奋了一些：“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走，去车间转一转。” 郭会计和林成连忙跟上，有事情做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江小流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下了班他就去百货大楼蹲点，就在罐头柜台旁边不远处看着，在心里默默统计着罐头的销量。 五点江小流下班到八点百货大楼关门，百货大楼大概能卖出一百瓶罐头，南理罐头很少有人买，虽然也有人会被商标吸引，但是一问厂家，是当地产的，很多人就没了买的心思。 江小流看了三天，只有几个人因为南理罐头便宜5分钱才买了回去。 售货员的话术有问题！ 售货员介绍到南理罐头的时候，售货员会说，这是本地的罐头，便宜5分钱。 这个时候买罐头的，大部分都是送人的，一个本地，一个便宜，就绝了很多人购买的心思。 江小流皱眉，这应该不是售货员故意贬低南理罐头，她们可能就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了，售货员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本地产的，而且便宜。 要想让售货员帮忙说好话，这事还得去找朱经理，江小流打定主意，整理了一些礼物，转身就去了商业公司。 朱经理看到江小流进来，还是很热情的：“江工，咱都是老熟人了，你来找我喝茶我很欢迎，下次可不许带东西了啊。” 江小流把手里的礼物放到桌下，笑着道：“顺手的事情，朱经理就不要客气了。” “快坐快坐，尝尝我新弄的茶叶。” 两人寒暄几句，江小流就进入了正题：“朱经理，我这几天也去百货大楼看了，罐头的销售不太理想，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我想请您帮忙支个招。” 朱经理也料到了江小流过来肯定是关于罐头的事情，他打了个哈哈：“是吗，不过这也很正常，总得给人们一个接受的过程。江工也不用太着急，等口碑发酵起来，这个销量自然也就能上去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南理罐头厂等不起啊，要是一段时间后销量没有起色，岂不是要从百货大楼下架了？ 江小流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朱经理，我也观察了，咱们的售货员提到南理罐头的时候，会说到本地产的，便宜，虽然这都是事实，但是这两点太容易打消人们的购买欲望了。” “那江工的意思是？”朱经理不解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咱们的售货员介绍的时候，换一个说法，最起码不要提到这两个词。” 朱经理皱了皱眉头：“江工，咱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顾客对南理罐头不感兴趣，而且这两点也确实是事实，我倒是觉得这两点应该是卖点才对。” “再一个，让售货员介绍的时候不带这两点，这样让别的厂子知道了，会对咱们有意见的。” 朱经理的态度有些耐人寻味啊，江小流有了不好的感觉。 “朱经理，咱们也不是弄虚作假，只是让售货员避过这两个词。” 朱经理看他坚持，就点头道：“行，我会让董经理跟售货员交代这个问题的，我们看看效果。” 听他答应下来，江小流才稍稍放心了一些，连忙向朱经理道谢。 江小流又连续观察了两天，售货员们确实是不再提本地产的、便宜了，而是换了一套话术，这个罐头新出的，包装好。 江小流就觉得真是很离谱，新出的，包装好，这很容易就让人误以为这个罐头只追求包装了。 虽然说罐头买回去大部分都用来送人了，但是罐头的口感、分量也是很重要的，南理罐头一个是商标吸引人，再有一个就是分量比青州罐头烟州罐头要多，而且口感也很好。 但是现在售货员没有提到这些，只是强调新牌子，包装好。 这实在不像是在商业公司多年的经理会犯的错误，哪怕现在没有销售心理学，但是在商业公司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这些道理肯定是懂得。 现在的问题不是朱经理，就是董经理了，江小流挠挠头，有些难办啊，明天是星期天，他决定回大队去商量商量。 路过菜市场，江小流想了想就走了进去：“丁大哥，忙着呢？” 丁大勇看到江小流进来很高兴：“小流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我这忙什么？不忙。” “羡慕你这么悠闲，我可是很忙，先不跟你闲聊啊，借电话用一下。”江小流说完也不等丁大勇答应，直接就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王建国正悠闲地在家啃着西瓜，电话铃声响起，一脸不情愿的站起身，拿起话筒。 “什么？罐头？”王建国一脸惊讶，“你们村里的罐头成了？” “我这里要啊，肯定要啊，你得给我便宜才行。6毛？我想想啊...不行，最多5毛，对，最多5毛。” “要多少？先来两千瓶吧...放心，肯定现钱，不在云山笑话，没什么影响，对，我找人去拉...对，木框你准备。” 放下电话，王建国很是高兴，最近东西越来越难收了，黑市都是让手底下人在弄，他只负责大宗商品的买卖。 这边江小流也很高兴，先不管正规途径怎么样，最起码能让村里见到回头钱，先让厂子办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丁大勇在一旁好奇的问道：“小流，你们大队还办罐头厂了？罐头可以去百货大楼去供销社啊，怎么还得找王建国？” 第285章 丁大勇的建议 江小流就把这几天在百货大楼发现的问题跟丁大勇说了一遍，丁大勇沉吟片刻，开口道：“按你这么说，这个朱经理是有些问题的，最起码他不像面对你的时候那么积极。” 丁大勇这个结论还是很严谨的，就算朱经理没有直接跟售货员们接触，但是江小流对这个事情的重视，朱经理是知道的。 如果朱经理真的对这件事情很上心，他怎么也得到百货大楼的售卖现场去一次，帮着提提意见。 但是现在看售货员们的表现，朱经理明显就是没有很重视这个事情。 “董经理那里你说不上话，而且说不准就是他在搞事，找他不合适。你可以试着找找其他的经理，董经理就算是搞事，他也不敢明着跟你过不去。”丁大勇帮江小流分析着。 这一点江小流是相信的，这时候他也发现了自己商业局这个身份的优势，最起码明面上还是有些面子的。 别的经理？ 江小流突然想起来了，魏家两个小姑娘的父亲，好像就是百货大楼的副经理吧，回去再跟小觞确认一下，要是真的是百货大楼的经理，那这也是个突破口了。 “丁大哥，多谢你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江小流很高兴的跟丁大勇道。 丁大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咱们不也是在闲聊天嘛，我也就是帮着分析分析，对不对的还得你自己去验证。” 想了想，丁大勇道：“小流，这里是云山县啊，有事情也可以找找我二叔嘛。” “啊？”江小流惊讶：“这种事情找丁书记不合适吧。” 丁大勇就笑：“也不算不合适啊，这也是扶持本地企业嘛，说不定你们厂就做大了呢。” 江小流嘴上说着不太合适，内心里却是下定了主意，回头就去找丁书记。 跟丁大勇道了谢，江小流就离开了菜市场，转身去了百货大楼。 “同志，帮我来两瓶罐头。”江小流走到副食品柜台前。 这会儿买东西的人不多，售货员们都在闲聊，听到江小流的话，售货员看了他一眼，问道：“要哪种啊？” “都有哪些？那个挺好看的怎么卖？”江小流看了看货架上的罐头，指了指南理罐头问道。 “这个啊，南理罐头，新牌子，包装好看。这个是青州罐头，这个是烟州罐头，这两个都是老牌子，大牌子，很受欢迎的。”售货员说着就把青州罐头和烟州罐头摆到了柜台上。 这个动作，这个话术，引导性很强啊，就算是买罐头的人第一印象对南理罐头很感兴趣，但是这一套下来，可能买罐头的人都已经不记得南理罐头了。 “我很喜欢那个好看的罐头，帮我拿过来看看吧，多少钱？”江小流很坚持的指着南理罐头。 售货员不情愿的看他一眼，好像在嫌弃他事情多，不过还是拿了两个罐头过来：“这个包装好，价格比那两个便宜5分钱。” 江小流眼前一亮：“这个还包装好，还便宜，那我要两瓶这个。” 售货员有些懵，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啊：“你确定是要这个？这可是新牌子。” 江小流坚持：“对，我要两瓶这个。” “一个七毛五，两个一块五，两张罐头票。”售货员刷刷刷的写好票，收了钱票就一起把夹子划了过去。 江小流假装闲聊的问道：“同志，我刚才买的这个罐头，卖的好吗？” 售货员正在收拾柜台上的罐头，听他这么问，不禁嗤笑一声：“我都跟你说半天了，那两个受欢迎，你还听不出来吗？你买的这个罐头，我们这里一天也卖不了两瓶。” “不过现在你后悔也晚了，票都开完了。” 江小流苦着脸，售货员倒是一脸幸灾乐祸：“看吧，让你不听劝。” 江小流拿回找零，提着罐头就出了百货大楼，售货员应该是受到了暗示，不然不会这么明显的带着倾向卖东西。 对于她们来说，你要买什么我就给你拿什么，买了之后满意不满意的我不管，像罐头这个介绍这么详细的，还真是不多。 江小流拎着罐头去了县委，先找到了李秘书：“李秘书，我想找一下丁书记，丁书记有时间吗？” 李秘书翻了翻本子，然后道：“现在是农业局的史局在里面，十分钟之后丁书记有时间，大概半小时，时间够吗？” “够够够，够了，多谢李秘书了。”江小流道。 李秘书笑着摆摆手：“咱都是老熟人了，客气什么。” 李秘书知道江小流在丁三江心里的地位，也是有心交好，所以对他很是客气，能帮就帮。 看到江小流手里提的罐头，就问道：“手里提的是罐头？” 江小流把罐头放到桌上，介绍道：“这是我们大队产的罐头，让丁书记点评点评。” 李秘书秒懂，用手点着江小流：“哈哈，真有你的。” 江小流也嘿嘿笑起来，他也是没办法，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书记办公室的门开了，史局长走了出来，李秘书和江小流都站了起来，史局跟李秘书点点头，又看了看江小流，也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李秘书示意江小流等着，他先进去看看，江小流会意。 很快就传来屋里丁三江的声音：“小流来了？快让他进来吧。” 还没走远的史局回头看了看江小流，若有所思。 “丁书记，我来看看您，这是我们大队出的罐头，带给您尝一尝，您给点评点评。”江小流进了门就把罐头放到了丁三江桌上。 丁三江瞪他，然后笑起来：“明目张胆的往我办公室提东西的，你是第一个。” 江小流就嘿嘿嘿的笑：“我这就像是学生做完了作业，找老师点评作业嘛，又不是行贿，是让您帮着点评点评。” 丁三江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江小流很快败下阵来：“哎呀丁书记您这个眼神，太吓人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就想着只要您说一声这个罐头好，咱县里还不得把我们的罐头买断货了？” 第286章 丁书记的支持 丁三江看他的惫懒模样，也是无奈的笑起来：“算你说的是实话，不过罐头我得尝过了才能评价了。” 虽然江小流是自己人，南理罐头是自己任下的厂子，但是丁三江是一个严谨的人，一切还是要讲究实事求是嘛。 江小流看他表态，就很是高兴：“这个您放心，只要你尝了我们的罐头，肯定就一个评价，那就是好！” 南理罐头的口感是很好的，分量又足，包装还好看，没有不好卖的道理，所以他不怕丁三江尝了之后不说好话。 “哈哈，行，冲你这个自信，回头我尝尝。”丁三江点头道，随即又问起了他最近的工作情况。 听了江小流的讲述，丁三江很欣慰：“不错不错，在一个单位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先站稳脚跟是最重要的。” 丁三江安排江小流去商业局，只是单纯的想让他锻炼锻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现在江小流的选择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棒了。 江小流谦虚的说道：“丁书记谬赞了，我这也是没啥办法啊，事情赶事情，就成了现在的状态了。” “顺势而为，这就很好了，你还年轻，要有耐心。”丁三江叮嘱他。 江小流想到了刚才的农业局史局长，就问道：“丁书记，刚才史局长来是跟您谈夏捕的事情吧？” “哟，你消息挺灵通啊，怎么，你对夏捕还有兴趣？”丁三江也没在意，随口问道。 江小流厚着脸皮道：“嘿嘿，那可是好多鱼啊，我当然有兴趣了。” “你有兴趣，我还有兴趣呢，不过没戏，鱼都是要送到云州去的。” 这一点丁三江也很无奈，明明东丽湖大部分都在云山县境内，但是这湖归云州管，湖里的鱼也都归云州，每年夏捕，云山农业局只有辅助作用，每年活不少干，鱼却是分不了多少。 江小流就笑：“大鱼我也不敢有想法，我对小鱼有想法，云州对湖里的大鱼有要求，小鱼的话，应该还是有操作空间的吧。” 说完江小流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就行。” 丁三江看了看，这些小鱼往年云州也会一并拉走，不过确实像江小流说的，这些小鱼云州要求的也不严格，操作空间还是有的。 “你要这些小杂鱼干什么？”丁三江不解的问道，这些小鱼，除了真饿的吃不上饭的，很少有人会要，鱼太小，要做的好吃就得过油，油多金贵啊，吃这小鱼不值当。 要是不过油，只水煮，做出来会很腥，人们都不愿意要这些。 而且这小杂鱼并不是没长大的鱼，而是这种品种，长不大的一种鱼。 “做罐头啊，鱼罐头。”江小流解释道。 “鱼罐头？”鱼罐头丁三江是吃过的，味道不能说是多好，但是也还可以，随后又问道：“小杂鱼做鱼罐头，也有些小吧？还有啊，鱼罐头不都是用海鱼做吗？” “河鱼也能做，小不怕，味道好就行，您忘了，我可是厨子出身啊。” 丁三江这才反应过来，对啊，面前这个小孩，还是个做菜很好吃的厨子啊，想来调制一个罐头口味，也是很有办法的吧。 “你觉得这个罐头前景怎么样？”丁三江下意识的身体前倾，盯着江小流问道。 问完才反应过来，江小流应该就在这里等他呢，果然，江小流嘿嘿笑起来：“前景嘛，只要丁书记帮着推广，前景肯定很不错的。” 丁三江向后坐直了身体，指着江小流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拿这个事情诱惑我？要是真有搞头，我替你宣传宣传也没问题。” 见丁书记答应，江小流兴奋起来，他往前一步，双手扶在桌子上：“丁书记，那您还得帮我们要一批小杂鱼啊，到时候罐头厂连夜开工，一天出五六百瓶鱼罐头。” 丁三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先坐回去。” “鱼我会跟云州那边沟通，你回去让厂里准备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村办厂，能做多大。” 江小流顺杆爬：“丁书记，只要我们卖的好，您可得给争取点政策啊，我们现在基本全靠自己，太难了。” “去去去，你们公社的老林没给你们支持？” 江小流就开始哭穷：“哎呀，我们公社穷啊，一共就给了八千块钱，买机器都不够钱，还得我们跟青州那边争取，最后好说歹说才把机器拉回来了。” 这些丁三江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县里同意，他们大队的厂子也不会办的那么顺利，其实丁三江已经给了很大的支持了，只不过这些都没有跟江小流说而已。 丁三江被江小流磨的没办法，只好道：“你们先做起来，只要前景好，县里肯定不会拖后腿。” \\\"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记得先帮我们宣传水果罐头啊。\\\"江小流说完就跑了，留下丁三江哭笑不得。 李秘书看江小流离开，敲门进到办公室倒水。 丁三江招呼他：“小李，先别忙了，过来一块尝一尝这个罐头。” 李秘书赶忙放下水壶，走上前来开罐头，笑着问道：“这个是小流带来的吧，丁书记您还真是给他面子。” 丁三江插起一块罐头放到嘴里，点评道：“罐头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我也是看他比较踏实，又确实有些才气，这才对他比较纵容。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子还真是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 李秘书也是跟着点头，江小流确实很有本事，做事也大气，很给领导涨面子。 “你回头放出风去，夸一夸这个罐头，也算是给咱们自己的厂子帮帮忙，省的都让青州烟州把钱挣走了。” 李秘书答应下来，这都不是难事，到时候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随便聊一聊，这消息很快就能在机关里传遍了。 得到丁书记支持的江小流心情大好，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售货员的话术问题了，他得先回去问问妹妹，魏家姐妹的父亲是不是百货大楼的经理。 第287章 魏经理 “你说的是魏叔叔？”江小觞问道。 “对啊，就是那次电影院门口，还有马老师家门口遇到的那个。” 第一次在电影院门口见面的时候，江小流是跟魏中力有聊过天的，隐约记得是在百货大楼工作，现在就是再确认一次。 “应该是吧，我也记不清楚了。明天上午我去给魏芳芳送罐头，我去问问吧。”江小觞也是不确定的说道。 江小流想了想道：“我跟你一块去吧，要是能确定，我就直接去拜访他。” 江小觞点头答应下来，都是顺便的事情，也不麻烦。 魏芳芳见到江小觞和江小流很高兴，得知是来给她送罐头的，她就更高兴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小流哥，小觞，这怎么好意思，我没出什么力，还跟马老师学到了东西，你们快拿回去吧。” “你怎么叫没出力呢，你也参与了设计啊，而且还提供了帮助。”江小流坚持把罐头放到了桌上。 江小觞也劝道：“芳芳，给你你就拿着，这都是你应该得的，我哥还有事情要问你呢，娜娜和艳艳的父亲，是不是在百货大楼工作？” 魏芳芳听她这么问，也就不再纠结罐头的事情：“对啊，我三叔是在百货大楼，副经理，怎么了，找他有事？” 是在百货大楼就行，江小流很高兴，这算是熟人，谈事情应该更方便一些。 “是找他有些事情，那小觞你在这里玩？”消息确认了，江小流就坐不住了，罐头的事情不能再等了，越早解决越好。 江小觞对去找魏中立的事情不感兴趣，她还是喜欢跟魏芳芳一起玩，而且她最近对美术很感兴趣，想跟魏芳芳多聊一聊。 江小流点头，跟魏芳芳告辞就出了魏家，骑着自行车就去了百货大楼。 刚才魏芳芳已经告诉他了，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但是魏中立在百货大楼值班。 魏中立对于江小流的到来有些惊讶，听他把事情讲完，陷入了沉默。 魏中立对商品的上架有着更深的了解，百货大楼对国家统销的商品没有定价权，进价多少卖价多少都是商业局定的，进什么卖什么也没有什么自主权。 像南理罐头这种，虽然有了县里的批准可以生产，但是想进入百货大楼，至少要有云州的批准才行。 朱经理同意南理罐头上架，应该是想卖江小流一个面子，至于说后续没有配合南理罐头的售卖，这也很好理解。 只要罐头卖的不好，百货大楼后续就不用再卖南理罐头了，不然朱经理就要跟上级进行申请了。 当然了，申请这个对朱经理没什么影响，只不过比较麻烦而已。 “董经理没有从中作梗的动机，应该是朱经理的授意。”魏中立总结道。 听完他的分析，江小流慢慢的也回过味来，朱经理这是既想卖自己面子又怕麻烦啊。 “而且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前几天我听几个售货员议论，董经理说了，只要有他在，南理罐头就不能卖的好。” 这就让江小流有些诧异了，如果是因为朱经理的授意，那不配合销售也是正常的，但是像董经理这么说话，这就有些过分了，难道董经理跟自己或者跟南理大队还有矛盾？ “魏叔叔，您对董经理这人了解吗？”江小流看着魏中立道。 “董经理啊。”魏中立想了想道：“董经理这个人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他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有些江湖气，比较讲义气，平时做事比较高调，别的倒也看不出来什么了。” 江小流皱眉，这些信息感觉也没什么用处啊。 “魏叔叔，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让您对手底下的售货员说，好好售卖南理罐头，这个对您有影响吗？” 魏中立迟疑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说话不一定好用，毕竟董经理是正职，我只是副职。” 这么说江小流就懂了，想了想，江小流又说道：“魏叔叔，您能不能帮我跟副食品区的售货员带句话，每卖出一瓶南理罐头，我给她们提成3分钱，给您提成2分钱。” “啊？！”魏中立吃了一惊，马上说道：“这怎么行，这不合适。” 江小流看出来了，魏中立虽然嘴上拒绝，但是已经心动了。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同志们都是凭劳动赚钱，或者您只找靠得住的售货员。” 魏中立明显意动了，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下定了决心：“我找几个人问问，看她们什么意见，先声明啊，你只给她们钱就行，我这边真用不着。” 江小流也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他才不相信魏中立不想要这个钱呢，不然魏中立也不会帮忙联系售货员了。 既然魏中立要面子，那他现在先不提这个事情，等后面结算的时候，他直接把钱给到魏中立就行。 “那就麻烦魏叔叔了，您一定帮我转达，只要咱们罐头卖的好，大伙儿都是大功臣，我们厂肯定不会亏待大伙。” 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江小流相信魏中立肯定听懂了，他又继续说道：“魏叔叔，咱们丁书记已经知道了南理罐头，丁书记很支持本地厂子，大伙的努力，他肯定也能看得到。” 这句话明显吸引了魏中立的注意力，其实他也从魏芳芳那里打听过江小流的事情，魏芳芳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没什么学历的农村小子怎么就进了商业局，还有吉普车开。 现在江小流提到了丁书记，难道说，江小流是丁书记的关系？ 这么想其实也不错，江小流进国营饭店，进招待所、化肥厂、商业局，都是丁三江的意思。 不过江小流也是自己有本事，帮了丁三江的忙，不然也不能被丁三江看重。 魏中立来了兴趣：“咱们本地的厂子，领导们支持也是应该的，总得让自己人吃饱饭才行啊。咱们合计合计，售货员们用那种话术更合适。” 搞定！ 江小流很是振奋，往前凑了凑道：“我觉得可以这样...” 第288章 我怕你给我们断供 从百货大楼出来，江小流的心情好了很多，可惜高兴没多一会儿，又得赶紧骑车去了南理大队。 王建国下午会去大队拉罐头，先不管百货大楼的罐头，王建国的这两千瓶也能让村里人放心不少。 江小流也有事情要跟刘满江和林成商量，夏捕马上到了，小杂鱼要拉回来处理，还有鱼罐头也要做起来。 到了大队，江小流先回家吃了午饭，从空间里找的吃的，然后小睡了一会。 罐头厂只有工人们在紧张的忙碌着，五丫娘告诉江小流，厂领导们都去了大队部，江小流跟众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人很齐，刘满江、郭会计、林成、王大力，就连妇女主任都在，男人们都在抽烟，女人们在聊着天，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担忧。 江小流推门进去，顿时被呛的咳嗽起来，看到屋里的四五根大烟枪，江小流直接断了进屋的欲望。 刘满江抬头看到江小流，瞪他一眼：“赶紧进来啊，在外面杵着做什么？” 江小流笑笑，挥了挥手，又咳嗽两声。 刘满江又瞪他一眼，却也没有再强求他进屋，而是主动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郭会计等人互相看看，也是把烟都灭了。 江小流站在门外道：“叔，赶紧安排人，先装两千瓶罐头，下午有人过来拉。” “两千瓶？” “真的？” “多少钱一瓶？是哪里来拉？” 屋里的众人呼啦啦的站了起来，急切的看着江小流，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愁了一星期了，今天人最齐，都等着县里的消息。 江小流看了一圈众人，轻咳一声。 刘满江急的不行，脱下鞋子就扔了过来：“臭小子，还卖关子！” “说说说，急什么啊。”江小流赶忙道：“王建国来拉，五毛钱一瓶，给现钱。” “我的天爷呢，五毛钱一瓶，两千瓶，一百块钱呢，也不少了。” “会不会算数，是一千块钱。” “一千块...妈呀，这来钱真快。”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很是高兴，只有刘满江有些失望：“不是百货大楼进货啊。” “队长，你管是谁进货呢，给钱不就完了？”王大力在一边嚷嚷道。 “对啊，队长，咱现在先挣钱，先不考虑是谁要货。”郭会计也在一旁附和。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就是觉得没有百货大楼来的稳当。” 刘满江考虑的要比大队其他人更多一些，当然罐头卖出去了，他还是很高兴的。 “大伙说得对，不管如何，罐头是卖出去了，小流是头功，大伙没意见吧。” 这一点所有人都是认可的，这个罐头厂从无到有，到现在见到回头钱，付出最多的就是江小流了，每个人都说着感激的话，江小流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停停停，各位叔叔大爷大娘婶子们，这个话题咱先不提，现在是先安排人装罐头，一会王建国的车就该来了。” “对，小流说的对，咱们是自己人，要感谢有的是机会，得先把罐头装完，别让建国来了还得等。大力，你去安排吧。”刘满江吩咐王大力去安排。 众人心情大好，也都没闲着，跟着王大力就去了罐头厂看热闹去了。 屋里还剩刘满江和林成，江小流走进去坐下，看着刘满江道：“叔，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刘满江示意他直接说。 “是这样，过几天就要夏捕了，我跟县里争取了一批小杂鱼，想用这批小杂鱼做鱼罐头，又是一大笔收入。” “鱼罐头？”刘满江还没说话，林成先开口问道。 青州罐头厂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生产的水果罐头，对于鱼罐头也有耳闻，但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现在听到江小流要做鱼罐头，林成第一反应就是不自量力。 不过以他对江小流的了解，江小流是不会无的放矢的，他既然提出来要做鱼罐头，那就肯定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小江，这个鱼罐头你有把握？” 刘满江不是很懂，但是看林成一脸郑重，他也就严肃起来，紧紧的盯着江小流。 江小流有些惊讶，自己不就是提了个鱼罐头吗，怎么林成这么大反应。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我既然提出了做鱼罐头，那我肯定是有把握啊，我有调制罐头的秘方，做出来的鱼罐头保证好吃。” 说完江小流就从空间拿出他自己做的鱼罐头：“这里有一瓶我做的，你们尝一尝，这个罐头只差最后一步，真空密封。” 刘满江去找来了筷子，递给林成一双，两人就开始吃鱼罐头。 不得不说，江小流做的这个鱼罐头真的好吃，鱼肉鲜香，骨酥刺烂，还有一点点辣味，让人越吃越想吃。 刘满江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看着江小流道：“这个罐头打算卖多少钱？” 江小流就得意的笑起来：“怎么样，好吃吧。”看刘满江又要急，江小流连忙道：“我觉得卖一块二完全没问题，当然这个还要问问专业人士。” “价格不是很重要，关键是这个口味，太绝了，这个罐头绝对有市场。”林成在一边哈着气，他不太能吃辣，但是这个罐头太好吃了，他就多吃了一些。 听他这么说，刘满江也有了信心：“什么时候拉小杂鱼，怎么处理，这个你就直接安排吧。” 想了想刘满江又说道：“你在商业局上班太浪费时间了，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不过这也就是随口一说，这个年代商业局的工作多难得啊，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江小流则是认真的说道：“叔，我也发现了商业局有些浪费时间，我迟早会离开，不过不是现在，现在商业局的身份还是很有用处的。” 刘满江连忙说道：“你别乱来啊，商业局工作不准辞。” 江小流就嘿嘿笑着不接茬：“叔，到时候可得让村里人加班加点了，咱们得赶紧收回一笔钱，然后找玻璃厂订瓶子。” 林成在一边疑惑的问道：“瓶子不是从我们罐头厂订吗，怎么又要去玻璃厂？” 江小流看他一眼，还是解释道：“我怕等咱们罐头厂发展的太好了，你们罐头厂有了压力，到时候给我们断供！” 第289章 被套进去的林成 林成张大了嘴巴，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江小流，这家伙，也太敢想了吧，不就是个好吃的罐头嘛，就想着让青州罐头厂有压力？ 江小流知道林成不会相信，想了想道：“林工，咱俩打个赌吧，要是过一阵子青州罐头厂真的因为我们的罐头卖的太好给我们断供了，你就来我们厂，怎么样？” “成交！”林成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在他看来，江小流这就属于是痴人说梦。 刘满江在一边不说话，就看着江小流忽悠林成，这个赌打的真不错，输了没什么损失，要是赢了，那可就赚大了，一个是赚了一个厉害的技术员，再一个就是罐头大卖了。 看刘满江在一边笑，林成突然反应过来，刚要说话，江小流就笑起来：“林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说了，你也要对青州罐头厂有信心才对嘛。” 林成不禁苦笑，好吧，又被江小流坑了一次。 当然，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事，真要是南理罐头大卖，他来南理也不是不能接受，本来他就是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 “走吧，我们也去罐头厂那边看看。”刘满江招呼着两人。 到了罐头厂，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做木框，装罐头，填干草，没有人在意多干一些少干一些，毕竟这罐头厂挣了钱，大伙都受益。 江小流看到了在人群里指挥的江老三，还看到了新媳妇吴雪梨，这个婶子还是挺能干的，看着就是个能持家的。 王建国来的很快，还是崔家两兄弟陪他来的，一辆大卡车稳稳的停在了罐头厂门口。 王建国跳下车，先跟刘满江等人打了招呼，这才看向江小流：“两千瓶，装车吧。对了，先给我来一瓶。” 江小流怼他：“装车就完了呗，还先给你来一瓶。” “我*”王建国骂了一声，“我买这么多罐头，还不能先看看货了？” “那还是可以的。”江小流点头，示意厂里人给拿一瓶过来。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又对江小流高看了一眼，这人都不看货，直接就买走两千瓶罐头，这可是一千块钱啊。 众人的议论声被王建国听到了，王建国一脸无奈，奶奶个腿的，自己在这帮人眼里就是个大傻子？ 想到这里王建国就有些生气，狠狠的拧开罐头，先吃了一块果肉，嗯，味道不错，鲜香软烂，又喝了一口汤，嗯，也很不错，甜而不腻。 这个罐头口味，一下子就让王建国高兴起来，这味道，比别的罐头还要强一些，而且看起来分量也要多一些。 有这个质量，罐头不愁卖，这也是王建国愿意相信江小流的原因，这人虽然经常坑他，但是在大事上却是很靠谱的。 “罐头不错，装车吧。”王建国对江小流道。 周围的人也都放下心来，高高兴兴的去搬罐头了。 江小流对王建国道：“走吧，王主任，给你开单子。” 开单子的是郭会计，刷刷刷的写完，王建国接过来看了看，示意崔永安付钱。 一百张大团结，郭会计点完，然后又给王建国开了收据，就喜滋滋的把钱锁到了柜子里。 “怎么样，我们的罐头可以吧，我给你的东西你就放心，保证你不吃亏。”江小流跟王建国边走边聊。 王建国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不用一直强调了，我这不也是没含糊就来拉罐头了嘛。” 江小流斜他一眼：“你就偷着乐吧，现在你来我们这还能随便拉罐头，过一阵子你要再想买，就得排队了。” 王建国无语：“你要吹牛也有个限度好吧，我要真信你才是真的傻了。” “爱信不信，要是我是你，我就再多买一些囤着。” 王建国想了想，江小流确实没在大事上坑过自己，难道这次说的是真的？ 王建国冲崔永安招招手，低声把江小流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崔永安皱眉：“以为对江小流的了解，他对朋友是很靠谱的，完全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坑咱们，而且也坑不到咱们啊，最多就是多花点钱多拉些罐头回去而已。” “至于他说的罐头大卖，不管能不能大卖，这玩意也赔不了。” 王建国点头，他其实内心里也是倾向于相信江小流的，找崔永安商量也是求个心安。 快步追上江小流，王建国道：“过几天我再来拉一车，暂定五千瓶吧，先跟你打个招呼。” “哟，你这是想通了？”江小流嘲讽他：“放心吧，你听我的，只会赚的越来越多，我还能亏待你不成？” 王建国确实不怎么担心，他前几次通过海鲜和水果，赚的是盆满钵满，连带着在云州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 就算这次罐头赚不了太多，但是后面的水果海鲜的，江小流肯定也不会亏待他的。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吃亏，走走走，给你带的电风扇，过来看看。”江小流拖王建国从云州买的电风扇，他想把风扇送给马老师。 马老师帮忙设计了罐头商标，一直也没有对她表示感谢，后面还要请她设计鱼罐头、鸡肉罐头的商标，当然要好好感谢一番才行。 “风扇就不用看了，你一会儿给我就行。你回去帮我联系玻璃瓶厂，我们要做罐头瓶，你先帮我砍砍价，我们一下子要不了那么多，第一批暂定五万个吧。” “尽量砍价啊，我们厂子穷。”江小流再三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发现了，你别的本事不大，坑我一个顶俩。”王建国吐槽。 去砍价，这也是要王建国搭人情的，江小流也知道这些，笑嘻嘻的说道：“你应该这么想，我们买到了便宜罐头瓶，到时候罐头产的多，你也能跟着多赚钱啊。” 王建国一愣，好像有些道理啊，不过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别忘了啊，我们这罐头瓶用不了多久了。” 王建国撇嘴：“忘不了。你说你弄什么罐头啊，多弄点南方水果海鲜什么的多好。” 第290章 风扇你还要不要 王建国拉着罐头走了，怀着对江小流的怨念走的，让江小流倒腾点海鲜水果，江小流没理他，只催着他赶紧回去落实罐头瓶的事情，没办法，形势比人强，现在查的严，有这批罐头也还算不错。 “乡亲们，咱们的罐头刚才卖出去了两千瓶，收入一千块，这就是我们罐头厂的成果，也是我们村的希望。我代表队里，给大伙提个要求。” 刘满江借着卖出两千瓶罐头收入一千块钱的事情，再次开始强调罐头厂的重要性。 “这段时间，罐头厂就是咱们厂最重要的事情，谁要是做出对罐头厂不利的事情，不管是谁，大队决不轻饶。” 刘满江说完，治保主任王大力也强调了一遍纪律，村里人也是纷纷表态，谁要是破坏罐头厂，谁就是全村人的敌人。 这话其实说的也对，今年家家户户分到的粮食都不多，村里就指着罐头厂能换钱换粮食了，要是罐头厂出了问题，所有人都要挨饿。 “叔，村里这边你就多费点心吧，我回去了，有事情去县里找我。” 跟刘满江道了别，江小流又过去跟江老三聊了一会，跟三婶吴雪梨也招呼一声，然后就骑上车离开了。 江家老宅他没有去，本身也不是很亲近，不年不节的，他总不能回一次大队就送一次东西吧。 马艳玲给江小流开了门，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过来有事？” 江小流提了提手里的电风扇，笑着道：“马老师帮我们设计了商标，我给马老师送谢礼来了。” “呀，电风扇！”马艳玲惊讶的叫起来，电风扇她们家有一台，还是他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来的，也是放到了客厅里，睡觉的时候才搬到父母屋里，她也很想能有一台。 “你这是送给我姐的？”马艳玲一脸羡慕。 “对啊，这是厂里给马老师的谢礼。”江小流提着风扇往里走。 马艳玲道：“你们厂还有什么活要干吗？” 江小流一愣，回头看她盯着电风扇的目光，马上明白过来，笑着道：“艳玲姐，罐头厂适合您的工作不多。” 马艳玲当然知道，就算有她能干的，也不值一台电风扇啊。 “这个我不能收。”马艳茹很坚决的拒绝道，在她看来，只是顺手设计了一个商标，根本不值一个电风扇。 但是江小流不这么看，现在的南理罐头还没有知名度，但是等口碑慢慢发酵，名气越来越大，商标的作用就会越来越显现了。 所以马艳茹的功劳很大，完全值得一台电风扇。 “马老师，咱们讨论过商标的作用，您也认可我的观点，所以您说，这商标值不值一个电风扇？而且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便宜的，一个电风扇才几个钱。” 马艳茹的强项是设计，辩论这一块她还真不行，有心想拒绝，却是没想出来怎么反驳，只好道：“我收下也行，以后你们厂的商标设计都交给我吧。” 江小流就嘿嘿嘿的笑起来：“马老师，等您这句话等好久了，后面我们厂还要出鱼罐头，出鸡肉罐头，少不了得麻烦您。” 这话倒是让马艳茹安心了不少：“行，你们有需要设计的就来找我，要不然我闲着也是闲着。鱼罐头是吧，是什么鱼？” “对了，我听你叫艳玲都是艳玲姐，以后也叫我姐吧，叫马老师太生分了。” 江小流倒也不客气，马上开口道：“好的，燕茹姐。是一种小杂鱼，具体什么样子，我这美术不行，过几天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要做商标，当然要有实物做参考，其实照片也可以，但是照片成本比实物小鱼要高不少。 “你这倒是不客气。”马艳玲看着电风扇，嘴里对江小流讽刺道。 江小流不了她，只嘿嘿嘿的笑。 马艳茹倒是很高兴：“不客气就对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客气。你们厂越做越大了，有时间真得要去你们那看一看。” “好啊，燕茹姐，等再到星期天，我开车来接你们。” 又聊了一会罐头商标的事情，江小流就起身告辞了。 等江小流出了门，马艳玲马上冲到马艳茹面前：“姐，这个电风扇给我用吧。” 马艳茹正坐在桌前思考鱼罐头的设计，听到马艳玲的话随口就说道：“为什么给你用？” “晚上热啊，我羡慕咱爹娘屋里的电风扇好久了。” “你热，我也热啊。” 马艳玲有些惊讶的看着马艳茹，马艳茹被盯得有些发毛，就转头看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难道不热？” “不是啊姐，我发现你最近活泼了很多啊，以前你都不跟我争东西的。” 马艳茹白她一眼：“你这还当老师呢，会不会用词，什么叫我活泼了很多，我这顶多算是开朗了。” 马艳玲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就说是不是吧？” 马艳茹一怔，想了想还真是，不禁抿嘴笑起来。 “姐，你有问题。”马艳玲神神秘秘的看着马艳茹。 马艳茹顿时像被猜中了心事一样，有些心虚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风扇你还要不要？” “嘿嘿嘿，要要要，多谢姐姐。”马艳玲很高兴的去搬风扇了，姐姐能变开朗是好事，管他是因为什么呢。 马艳茹看着妹妹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开朗起来的呢？ 江小流回了家，把回大队的拉罐头的事情跟母亲说了一遍，吕白英很高兴，她虽然不在南理大队了，但还是希望大队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哥，你说的鱼罐头，是什么味道的？”江小觞听他说的好吃，不禁咽了咽口水。 “等着。”江小流说完起身去了灶房，其实只是做个样子，他从空间拿出做好的鱼罐头端过来。 “尝一尝，这个就是没装瓶的鱼罐头，跟罐头一个味道。” 说完江小流给母亲和妹妹一人一双筷子。 “嗯嗯嗯，这个好吃这个好吃。”江小觞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真的是太好吃了。 “中午带饭要是能有这么一个罐头，五六个人吃都够了！” 第291章 售货员的动力 带饭？ 拼菜？ 经江小觞一提，江小流觉得这也是一种新思路啊。 商业局中午是吃食堂的，化肥厂现在是管一日三餐，像棉油厂印刷厂机械厂前些年都是管午饭的，不过这几年开始没有午饭了，都是自己带饭，不过厂里会给工人们发饭补。 这些工人们大部分都不缺饭钱，缺的是好吃的午饭下饭菜，等鱼罐头上市了，这些工人也是潜在的客户啊。 “怎么样，这个罐头应该很有市场吧？”江小流问道。 吕白英也点头：“真的很不错，越吃越想吃的那种。” 江小流虽然对自己调制的味道有信心，但是能够让尝到的人都认可，他还是很高兴的。 “我们晚饭就吃这个，我一会再炒个青菜。” 吕白英和江小觞都同意，她们很喜欢这个鱼罐头的口味。 百货大楼这边，魏中立把副食品区的几个售货员轮流叫到办公室谈话。 “吴姐，魏经理找你干啥了？看你一脸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喜事？”杂货区的售货员小翠看到吴姐从经理办公室回来，很八卦的问道。 吴姐先示意小丽去找魏经理，然后才看向小翠：“那有什么喜事，经理强调了一下纪律，让我们好好工作。” 吴姐的确很高兴，魏中立跟她说了卖南理罐头拿提成的事情，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自己算了一笔账，只要卖得好，收入会增加很多啊。 不过这个事情魏经理说了要保密，只有她跟小丽知道就行了，一定不要往外说去。 小翠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吴姐说的也没什么纰漏，她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好事，也就不再打听这个。 一会儿小丽也回来了，小丽就笑的更灿烂了，小翠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啊！”小丽愣了下，然后说道：“魏经理夸我工作态度不错，让我再接再厉。”说完就不再看小翠，转身去跟吴姐说悄悄话去了。 小翠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猜魏经理找这两人肯定有事，看到两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心里痒得不行。 这时候有人过来买东西了，是一对中年夫妻。 “同志，给我拿两个罐头。”中年妇女向吴姐说道。 吴姐从货架上拿了两瓶南理罐头放到柜台上，一边写单子一边道：“一瓶七毛五，两瓶一块五，两张罐头票。” 中年妇女看着南理罐头，赶紧拦住吴姐：“同志，这个罐头跟我们以前买的不太一样啊，瓶子倒是一样，名字不一样。” 吴姐给她解释道：“你以前买的应该是青州罐头吧，这个是南理罐头，口味更好，分量还足，最近卖的可好了。” 小丽在一旁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吴姐为了提成也是拼了，这南理罐头最近可是真卖的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差。 “哦，这样啊，行，那就来两瓶这个罐头吧。”中年妇女听她说的不错，看了看罐头确实分量要更足，就决定要买南理罐头。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话，提着罐头走远了才问妇女道：“这牌子都没听说过，会不会不太好啊。” 中年妇女瞪他：“两瓶便宜一毛钱呢，反正也不是咱自己吃，有这么个意思就行了。” 中年男人就不说话了，听媳妇的准没错。 吴姐卖完罐头，喜滋滋的记好账，6分钱到手，能买一个鸡蛋还有富余呢。 小丽也笑嘻嘻的凑过来，低声道：“吴姐，看起来这个差使不错啊。” 吴姐看她一眼，笑着道：“是呢，看起来还不错，下一个你来。” “哎。”小丽很高兴的答应道。 小翠看两人聊的高兴，忍不住又凑了过来：“吴姐，丽姐，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呗。” 小丽还没说话，吴姐就道：“我们是说，难得咱们这里人不多，能清闲一下了。” “对，终于清闲一些了，连着几天都是人，累死了都。”小丽也附和道，她想起来了吴姐的嘱咐，不能把这事告诉别人。 小翠见问不出什么，不满意的撇撇嘴，这时候又有人走到了副食品区前面。 “同志，给我来两瓶青州罐头。” 小丽一愣，本想着卖南理罐头挣提成的，没想到人家直接就要青州罐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同志？”买罐头的人看小丽不说话，就问了一句。 “啊？！”小丽反应了一下，吴姐看她的模样，笑着看向来人：“同志，我帮你拿。” 吴姐拿了两瓶南理罐头：“同志，这个是新出的牌子，分量足口感好，为了打口碑，比别的罐头还便宜一些，你看看这商标，多洋气。” 来人明显来了兴趣，拿起一瓶罐头看了一圈，点头道：“这个确实是洋气很多，口感真的也很好？” 吴姐笑起来：“这个你放心，保证不比别的罐头差。” “行，给我来两瓶这个。” 吴姐收了钱票，给人装好了罐头，然后看着来人离开，低声对小丽道：“这个算你的。” 小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谢谢吴姐。” “没事，以后可以灵活一点，咱这东西质量摆在这里了，也不是坑他们，底气足一些。” “哎！”小丽答应道，然后美滋滋的去记账了。 小翠看的有些迷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卖两瓶罐头还高兴成这样，摇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柜台，不过还是不是盯着那边。 盯了一天，终于让小翠发现了一个规律，有人去副食品区，吴姐和小丽就会轮流上去招呼，每卖出一次罐头，两人都会笑嘻嘻的去记账，也不知道记得是什么。 哎呀，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真是心痒痒啊。 县委食堂，李秘书打了午饭就坐到了他经常坐的位置，很快周围就坐满了人，都是各个领导的秘书和办公室文书。 他们算是一个小群体，吃饭基本都是坐在一起的。 吃了一会儿，李秘书开口道：“你们听说没，咱们市面上新出了一款洋气罐头，领导都夸了几句。” 第292章 你是怎么办事的 李秘书的领导是丁书记，他俨然就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他说话，众人都会认真的听，就算不想听，也会给他个面子装装样子。 听他说完，马上就有人说道：“罐头？这个我比较了解，咱们县百货大楼有两款罐头，青州罐头和烟州罐头，看起来可跟洋气不咋沾边。” “对啊，前几天有济州的领导过来，还点评青州罐头呢，怎么说的来着？” “对，是朴素，青州罐头，好朴素的名字。这可是原话，我一点没夸张。” “噗嗤——”桌上的人都笑起来：“朴素这个词用的确实贴切。” “对了老李，你说的罐头是哪个？” 李秘书放下筷子，在桌上比划了一下：“南理罐头，包装洋气，口味好，我下班的时候去买两瓶，回来给你们尝尝。” “老李敞亮！” “多谢李哥！” “李哥大气！” 李秘书笑骂道：“滚滚滚，都假不假，赶紧吃饭吧。” 众人都哈哈哈的笑起来。 江小流自己也没闲着，他也带了两瓶罐头去了办公室。他的做法就简单粗暴了很多，直接把罐头打开：“昨天朋友送了两瓶罐头，给大伙拿来解解暑。” 王晓军自认跟江小流关系很不错，第一个站起来捧场：“你这个罐头瓶包装的不错啊，我尝尝罐头味道。” 张明磊也凑过来：“看着就很好吃啊，我也尝尝。” “嗯——味道这不错，没有那么甜，但是果香很足。” “确实不错，再给我来一块。” 杨丽丽本来不感兴趣，她嫌弃罐头太甜太腻，不过听王晓军几人吃的开心，她也来了兴致，推了一把张明磊：“去去去，让个地儿。” 张明磊也不恼，笑嘻嘻的给杨丽丽端了个碗：“丽姐你尝尝。” 杨丽丽满意的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嗯，小流这个罐头真不错，百货大楼应该有卖的吧？” “应该有吧，”江小流假装不太清楚的样子，他没有很刻意的宣传，有时候这样更能让人有兴趣。 “丽丽姐，再来一块吧。”江小流劝道。 杨丽丽傲娇的放下碗，转身回了自己座位：“不吃了，下班我去百货大楼看看。” 张明磊端过碗：“丽姐不吃我吃，罐头可是好东西，一瓶不便宜。” “抠死吧你。”杨丽丽翻白眼。 “不过说真的，这个罐头真不错，包装洋气，味道也好。” “是啊是啊，过几天要去看病人，我也去买几瓶。” “下班一起。” 江小流听着众人的谈话，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这就不枉费自己的心思了。 商业公司经理办公室。 “老董，你是怎么办事的，这才几天，一千瓶南理罐头都快卖完了？” 朱经理用力的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都要喷到百货大楼董经理的脸上了。 董经理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低声跟朱经理解释。 “你大点声，蚊子哼哼似的谁能听到。” “哎哎哎。”董经理又擦了把汗：“朱经理，我都交代好了的啊，现在这情况我是真不知道，我一会就去了解。” “一会？还要一会？现在还不赶紧去？”朱经理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不知道自己着急要结果吗。 “是是是，我这就去，您稍等。”董经理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办公室的门，董经理擦了擦汗，整理了整理衣服，然后走到了副食品区。 “小吴，过来一下。” 副食品区的吴姐正在招呼客人，听到董经理的话，答应一声，然后示意小丽接替自己。 “什么事，董经理，我这正忙着呢。” 董经理的表情很严肃：“小吴，我看你刚才给顾客拿的是南理罐头啊，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优先卖青州罐头和烟州罐头，怎么卖起了南理罐头啊？” “啊？！”吴姐突然反应了过来，董经理确实提过卖南理罐头的话术，虽然没有明说要打压南理罐头，但是懂得都懂。 “董经理，这也不怪我啊，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很多机关单位的都过来买南理罐头，你说人家就想买这个，我也拦不住啊。”吴姐可不会傻乎乎的把提成的事情说出来，正好这几天李秘书杨丽丽等人过来买罐头，正好用来当借口。 “机关的人？都那些单位啊？”董经理皱眉，要是牵扯到机关的人，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认识的也就是县委的李秘书，商业局的杨丽丽，别的只是看着面熟，具体哪个单位的，我也不知道啊。” 董经理点头：“行，你去忙吧，把小丽叫过来。” 他也是头大，怎么一个罐头还牵扯到这么多人，听起来好像都惹不起的样子。 吴姐给小丽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南理罐头的事，别说漏了啊。” 小丽心里一个咯噔，深吸一口气，上刑场一般的走向董经理，她现在是真的喜欢卖南理罐头，这几天她就买了三百多瓶罐头了，提成就是十几块钱，赶上她半个月工资了。 “董经理，您找我？”小丽有些拘谨的问道。 董经理轻咳一声：“小丽，我问你点事情，你可要如实回答啊。” “董经理，您说，我肯定如实回答。” “嗯，我就只你是个好同志。我问你，最近的罐头，怎么都卖的南理罐头啊？” 小丽想了想，然后说道：“经理，我也不知道啊，很多人来了直接就要南理罐头，我都来不及开口介绍青州罐头。” 小丽这话还真不是说谎，开始几天她和吴姐还要花心思介绍南理罐头，最近几天来买南理罐头的越来越多了，根本不用介绍，直接就点名南理罐头。 这话跟小吴说的倒是没什么出人，董经理摆摆手：“行，知道了，你回去忙吧。” “哎。”小丽赶紧转身，长舒一口气，脚步轻快的回到了柜台，她得赶紧卖罐头去了。 董经理没着急回办公室，他慢慢的踱步到副食品区，远远的看起来。 “同志，给我来四瓶南理罐头！” “同志，给我来两瓶南理罐头！” “同志，给我...” 第293章 来自县委大院的认可 董经理在一旁数着，不到半个小时，南理罐头就卖出了十几瓶，什么时候罐头这么好卖了？ 董经理也看不懂了，他明明已经跟吴姐和小丽讲过了卖南理罐头的话术，但是现在看来，话术根本用不上啊，来买罐头的人基本不用售货员介绍，直接就要南理罐头。 想着一会还要跟朱经理解释，董经理就一阵头大，他这原因都没查明，怎么能让朱经理不发火呢。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县委大院的苗干事。 只见苗干事径直走到了副食品区，直接买了两瓶南理罐头，付了钱票，拿着罐头就离开了百货大楼。 董经理赶紧跟了上去，等走出百货大楼，董经理喊住了苗干事：“苗干事，请等一下。” 苗干事听到声音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董经理，她也是认识董经理的，像百货大楼的经理，她也是很希望交好的，最起码买很多东西就方便很多。 “董经理，我买东西可是付了钱的啊，你这追出来，我有些心虚。”苗干事开着玩笑道。 董经理尴尬笑笑：“苗干事开玩笑了，我找您是有别的事情要请教。” “请教不至于，不是找我要账就行。董经理请说。”苗干事道。 董经理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问：“是这样的，我看到苗干事来百货大楼买的罐头。” 苗干事不清楚他的意思，提了提手里的罐头道：“对啊，买的这个南理罐头，怎么了，这个罐头有问题？” “没有没有。”董经理连连摆手，虽然朱经理交代他要减少南理罐头的销售，但是他也不能乱说，毕竟这个时候的东西一大特点就是货真价实。 “吓我一跳。”苗干事笑着道：“我这是买来看病人的，要是有问题可就好心办坏事了。” 董经理道：“是这样的，我看你直接就要了南理罐头，这可是新牌子，怎么没选老牌罐头呢？” “苗干事别误会啊，我这是做个调查，要是大伙都爱买这个，以后百货大楼就优先进这个。” 苗干事点头，她没多想，就回答道：“其实我对用什么罐头倒是没要求，只不过最近大院里都在讲这个罐头，很多人都买了，都说好，我就跟着买了。” 又是县委大院，又是机关，董经理头更大了。 “苗干事，您知道是谁先说这个罐头好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就是大伙都这么说。” 见苗经理是真的不知道，董经理就点头道：“多谢苗干事了，给您添麻烦了。” 苗经理不在意的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董经理看她离开，想了想就回了办公室。 “县委大院的人都这么说？机关的人都来买？”朱经理听完也是头大，要真是这样的话，他还真不能再打压南理罐头了，不过怕麻烦的他还是不死心的又问道：“消息可靠吗？” 董经理很肯定的说道：“消息可靠，售货员和县委的苗干事都是这么说的。” 朱经理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这个事情就先不干预了，你回去再查查倒地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机关的人都来买这个罐头，有消息了赶紧给我汇报。” 董经理点头答应下来，他肯定是要去查的，万一这是大领导的意思，他跟朱经理可就是作死了。 这边杨丽丽也是去百货大楼买了罐头，带到了办公室吃着，不过她没有像江小流那样分大伙，她是自己在吃。 她很喜欢这个罐头的口味，不是糖水的那种甜，而是果香的甜。 “小流，你推荐的这个罐头真的不错，甜而不腻，果香浓郁，不像原来的罐头，甜的都不好吃了。”杨丽丽很高兴的跟江小流道。 江小流装傻：“丽丽姐，我可吃不出这么多味道，我就是觉得都很甜。” 这话让杨丽丽听的很舒服，她其实是有些看不起办公室的这些人的，觉得这些人都是俗人，根本不能像她一样分辨出这不同的甜味，她就觉得自己比这些人都强很多。 左文明这时候凑过来：“丽姐，昨天我没吃到，光听你们说好吃了，给我分两块尝尝呗。” “去去去，边儿去，怎么哪里都有你。”杨丽丽正高兴呢，被左文明打断了一脸不高兴。 “别啊丽姐，让我也尝尝你说的这个果香。”左文明也不恼，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杨丽丽也是无语，不禁骂道：“滚回去拿饭盒去，不然你还想用我的？” 能得到大伙的认可，江小流是很高兴的，等人们慢慢的接受了这个牌子，凭南理罐头的口感和分量，就不怕人们不买账。 下了班江小流没忍住，又去了百货大楼，可能是因为刚下班，百货大楼的人很多，买罐头的人也不少，他就看到有好几个人提着南理罐头走了，实在是南理罐头的商标太显眼了，一眼就能看的到。 站在一边傻笑了一会，江小流就离开了百货大楼，他没有去找魏经理，还是要注意影响，免得魏中立被董经理记恨。 从百货大楼出来，江小流转身就进了商业公司，他来找朱经理聊一聊了。 朱经理正坐在办公室抽烟，从面前烟灰缸的烟头来看，他的心情不是太好。 “朱经理，忙着呢？”江小流敲了敲门打招呼道。 “咳咳——”朱经理看到江小流有些意外，不禁咳嗽起来，缓了一下才开口道：“是江工来了啊，快请进。” 看到江小流注意到了桌上的烟灰缸，朱经理有些尴尬：“让江工见笑了，在办公室没事做，多抽了点烟。” “朱经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我听你嗓子都有些哑了。”江小流寒暄到。 “多谢江工关心，你快请坐。”朱经理很是热情，他已经打听到了，县委大院最开始给南理罐头说好话的人是李秘书。 李秘书可是为丁书记服务的，李秘书既然能在食堂说这个事情，就很有可能是丁书记的意思，既然是丁书记看好南理罐头，他们再阻拦，可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第294章 照顾好自己 “江工，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商业局找你了呢。”朱经理给江小流倒茶，然后继续说道：“咱们的罐头卖的不错，我们得赶紧进货了，不然同志们再过来就买不到了。” “这都多亏了朱经理领导有方啊，要是没有朱经理您的鼎力相助，我们的罐头也不会卖的这么快。” 朱经理有些摸不准江小流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在讽刺他了，不过转念一想，我先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先把态度摆出来，即便是以后被人知道了他曾经打压过南理罐头，这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朱经理很是谦虚：“江工客气了，支持本地的厂子，让我们自己人受益，这都是我们商业公司应该做的，南理罐头卖的好，我们商业公司面子上也好看嘛。” 江小流很满意，他也没想着要跟朱经理讨什么说法，只要罐头能大卖，别的都是小事。 如果能有朱经理的配合，罐头就会卖的更好，他当然可以不把罐头放到百货大楼去售卖，但是能在百货大楼售卖，就说明这个罐头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不要小看这个认可，很多人就认这个，只要进了百货大楼，他们就会认可你这个牌子，认可你这个罐头的质量。 “朱经理，这次打算进多少货？”江小流问道。 “进一千...”朱经理刚说了一千，看到江小流似笑非笑的表情，马上改口道：“三千瓶！” “先进三千瓶，看售卖速度我们再调整下次的进货量，还有这次可以提前结算，到货就结算，你看怎么样？” 朱经理的位置放的很低，搞得江小流都有些意外了，他想过朱经理会因为销量转变态度，但是没想到转变的这么彻底。 “朱经理，咱们还是按规矩来就行，货还是下个月结算，或者是下批货送到了结算。”江小流说道，他也知道，改变结算时间，朱经理也是要担一定风险的，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朱经理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江小流不依不饶，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江小流并不知道县委大院发生的事情，江小流只以为是魏经理的功劳。 “行，那就依您的意见，这三千瓶罐头到货，我这边就安排人给结算。” “销售配额的事情，还是要多多麻烦朱经理了。”江小流又说道。 “这个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朱经理，南理罐头很快会出鱼罐头，回头给你拿几个过来尝一尝，尝我相信你在尝过罐头之后会对我们更有信心。” “你想想，要是哪天我们的罐头卖到全国，卖到了国外换回了外汇，你今天的辛苦，可都是一笔不小的功劳啊。” 朱经理听的是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江小流居然有这么远的想法，当然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江小流在给他画大饼。 不过他的注意力也没有在大饼上，他的注意力留在了鱼肉罐头上。 鱼肉罐头他当然是吃过的，也觉的口味很好，也一直想引进鱼肉罐头，不过这些都是沿海地区的厂子在生产，产量不够，根本分不到云山县百货大楼。 “你们厂都要出鱼罐头了？” 江小流对这个反应倒是觉得正常，像他们这些知道鱼罐头的人都以为只有海鱼能做鱼罐头，却不知道河鱼罐头也是可以做的很好吃的。 “是的，而且味道很不错，过几天给你送几个过来。” “好好好，鱼罐头可以一定要想着我们，我一并去申请配额。”朱经理开始还只是迫于无奈的配合，现在倒是真心希望南理罐头能做好了。 江小流笑道：“这是自然，水果罐头咱们配合的好，鱼罐头当然也要照顾老朋友了。” 朱经理也跟着笑起来，这事情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嘛，说不定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谈妥了百货大楼订单，江小流心满意足的回家去了，明天回大队，这个消息应该会让队里人安心了吧。 现在要让队里尽量把水果罐头做出来，因为马上要夏捕了，后面一段时间要主做鱼罐头，等到秋天再做苹果罐头和梨罐头。 “哥，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江小觞第一个发现了江小流的不一样，直接开口问道。 江小流看她一眼，很高兴的说道：“咱们大队的罐头在百货大楼卖的很好啊，所以我高兴。” 江小觞点头：“咱们大队的罐头口感好、分量足、包装还洋气，卖得好才是应该的。” “哈哈，你说的对，就咱这罐头，不大卖都不对了。”江小流没有跟妹妹讲这背后的事情，她也不需要知道。 “今天高兴，我给你们做凉面吧。” 吕白英吃过江小流做的凉面，觉得很好吃，适合夏天吃，就跟江小流学了凉面的做法，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做呢。 “好啊，就吃凉面。”江小流很捧场，他虽然是个厨师，但是他对吃要求不高，差不多就行。 江小觞则是嘴刁的很，她一脸抗拒的看着吕白英：“娘，你行不行？要不还是我哥做吧。” 吕白英瞪她一眼：“你哥上一天班，很辛苦的，让他休息就行。你跟我过来帮忙，你也学一学，等以后就你饭了。” “啊？”江小觞无奈了，早知她就不乱说话了，现在还得去干活，转头看江小流在一边偷笑，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认命的走进了灶房。 \\\"娘，明天下了班我回一趟大队，跟刘叔他们说说罐头的事情。\\\"江小流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不得不说，吕白英还是挺有做面的潜质的，这凉面做的很成功，江小流吃的很香，就连江小觞都是不住的点头。 “行，你忙你的。不过小流，你也要注意身体，这整天跑来跑去的也不休息，帮队里干活重要，自己的身体也重要啊。”江小流帮队里干事情，吕白英是支持的，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他的身体。 江小流点头，他虽然天天跑来跑去，不过他现在年轻，而且吃得好睡的好，身体是没问题的，他也知道这是母亲担心他，就保证道：“放心吧，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第295章 罐头厂的规划 刘满江听了江小流的话，很是振奋，百货大楼终于认可他们厂的罐头了。 刘满江的想法就代表了当下大部分人的想法，能进百货大楼的东西，就代表着东西是被国家认可了的。 “我这就安排刘峰去理货，明天就给送过去。”刘满江激动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三千瓶啊，这下子买瓶子的钱就够了。 “叔，马上就要夏捕了，这几天大伙辛苦些，把桃子罐头都做出来吧。”江小流提醒道。 刘满江点头：“对对对，马上就要做鱼肉罐头了，我一会去跟林成商量。” “对了，跟你说个事情，这批桃子罐头做完，咱们可就没有瓶子做鱼罐头了。” 江小流一听，也没太在意，笑着道：“我已经让王建国帮着联系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瓶子，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先联系联系青州罐头厂那边。” “别忘了还有我跟林工打的赌呢，不过这次青州那边应该还会给咱们提供瓶子。” 江小流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现在南理罐头虽然卖的很不错，但是也只是在云山县，还没有扩大到整个云州地区，而且时间这么短，并不会影响到青州罐头厂的出货，所以青州罐头厂还不会把南理罐头厂当做竞争对手。 刘满江也没在意，这打赌就是个玩笑：“你赶紧联系吧，别到时候耽误事。” “叔，生产队的驴都没有我忙！我走了！”江小流说完就跑了，刘满江在后面笑骂一句，也起身去安排事情了。 “队长，你说什么，百货大楼要三千瓶？还要把上次的货款结了？”郭会计听到刘满江的话，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老郭你稳一点，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你这么激动呢。”刘满江笑着道。 郭会计也没不好意思，还是盯着刘满江：“真的是三千瓶？” “真的是三千瓶，你赶紧安排吧。” “好好好，我这就安排，明天让老三去送货，他正好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郭会计这下是真的相信了，直接就往外走去。 “这老郭，急什么，我还有事没说完呢。”刘满江摇着头也跟了过去。 林成思索一番点头道：“没问题，我们这几天连夜开工，多点些蜡，争取把桃子都消化掉。” “不过有一点，后面的鱼罐头可是要重新弄一个车间，不然不符合卫生要求，而且会串味儿。” 这些刘满江还真没想到，江小流也没想到，确实，鱼的味道有些重。 “得，又来事了，我得去划地方了。”刘满江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刘队长，你先别急，我有个建议，你想听听吗？”林成拦住了刘满江。 刘满江看他说的郑重，就又坐了回来：“当然，你的意见很重要。” 林成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刘队，你们到底想把罐头厂建成什么样？你们对罐头厂的定位是什么？” 建成什么样？ 罐头厂的定位？ “罐头厂就是为了应对今年的粮食危机啊，只要让村里人吃饱饭，我就知足了。”刘满江有些不解的问道。 林成扶额，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刘满江是这么想的。 “刘队，你有没有算过，先不说扩大规模的事，就以现在咱们厂的规模，多了不说，一天三百多瓶的产量，一瓶三毛钱利润，一天就能赚一百块钱。” “今年是灾年，咱不算今年的粮价，按平常的，一天就能买一千多斤面粉，咱村里人敞开肚皮吃都吃不完。” “这还是说水果罐头，鱼罐头的利润估计更高，等规模扩大了，你想想，钱是不是越赚越多。” 刘满江越听嘴巴张的越大，他还真没算过，罐头厂居然能挣这么多钱了，还有后续扩大规模的事儿，那得是多少钱啊，根本花不完嘛。 “所以，刘队，你要是说就为了村里人能吃饱饭，那就这么干，你要是有更远大的想法，那咱这厂区就得好好设计设计了，不能再这么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了，不过好在咱们这地方够大。” 刘满江有些头大了，想了想就说道：“那这样，我赶紧把小流喊回来，今天晚上咱就好好聊一聊。” “刘峰，刘峰——” “你赶紧开上拖拉机，去把小流追回来！” 江小流一进屋就看向刘满江：“叔，什么事这么急着喊我回来？” 他在路上还问刘峰是什么事，刘峰也是一头雾水，根本给不了他答案。 刘满江示意他先坐，然后看向林成：“林工，你给介绍介绍。” 林成也没推辞，他就把他想到的又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江小流：“现在就看你还有什么想法了，” 厂房规划这方面，江小流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他想了想说道：“厂房这边我也不懂，我对咱们罐头厂的设想是，夏秋两季主做水果罐头，冬天开始做鸡肉罐头，中间穿插着做鱼肉罐头。等以后资金充足了，咱们可以从外地进原材料了，一年四季都可以做水果罐头、鱼罐头还有鸡肉罐头。” 林成点头，总结道：“那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有三个车间，水果罐头、鱼肉罐头、鸡肉罐头各一个车间，对吧？” 刘满江看向江小流，后者点点头：“林工说的没错，就是这三个。” 林成想了想又继续道：“这三种罐头，三个车间，在现在这片地方，我估计三四年的时间也就足够了，等以后如果需求增大，我们可以重新找地方建新厂。”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鱼罐头车间的建造，还有就是需要打井，现在这口井已经不太够用了。” 江小流也在一旁补充道：“灶房也要分开，刘叔你要去公社要铁锅的票了，带着咱的罐头，把咱们取得的成绩给林书记说一下，不信他不给咱们批。” 刘满江点头：“行，我明天就去公社。那咱们的这个车间，该怎么规划？” 林成拿出纸笔，开始在纸上画起来：“正好都在这里，大伙一块参谋参谋。” 第296章 我这命啊 罐头厂的几人把厂房规划好，刘满江就去安排人开工了，后续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不光是厂房，还有灶房，还要打井，都是事。 第二天中午，江小流跑了一趟邮局，他打电话给罐头厂陈立东。 “帮我接一下青州罐头厂供销科。” 青州罐头厂供销科，供销科的人刚吃完饭，都在聊天打牌，还有几个人在玩牌，不过这些事情都跟陈立东没什么关系，他一个小透明，都没什么人搭理他的。 电话铃声响起，旁边的人被吓了一跳，“谁没事大中午的打电话啊？”那人嘟囔一句，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 “陈立东？行，等一会吧。”那人放下电话，看了看角落里的陈立东，不耐烦的喊了一句：“陈立东，你的电话!” 陈立东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赶紧走了过来：“来了。” “喂，哪位？” “哦哦，是江同志啊，什么，要瓶子，这个没问题啊，你们想要多少？” “啊，是这样啊，我想想啊...” “江同志，这样，你给我留一个电话，我去请示领导，尽快给你回复。” “好好好，我记下了，下午五点二十是吧，可以的，你等我电话吧。” 陈立东跟江小流说完就放下了电话，也没理会办公室里人的白眼，直接就去了厂长办公室，是副厂长办公室，王副厂长。 “于秘书，王副厂长有时间吗？” “陈工？”于秘书愣了下，看了看时间，有些为难道：“这个时间...王副厂长正午睡呢，你看？” “哦哦，确实不怎么合适。”陈立东挠挠头，“那我下午再过来。” 于秘书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陈工，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先帮你登记下，下午等王副厂长醒了我就告诉他。” 陈立冬来了精神：“是这样，前一段时间我去了一趟云州的南理罐头厂，厂里想给他们提供罐头瓶，现在他们那边找我们厂订货了。” “行，我知道...”于秘书刚说完，就听办公室里的王副厂长声音传来：“是立冬吧，进来吧。” 于秘书赶忙打开门，对陈立东说道：“那你进去吧。” “王副厂长，打扰您休息了。”陈立东进了屋，姿态放得很低，他这几年一直都是小透明，见到领导还有些紧张。 王副厂长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刚才听你说，是南理罐头厂要订罐头瓶？订多少？” 谈到业务，陈立东才有些放松下来：“是南理那边，他们想订三万个罐头瓶。” “三万？三万...”王副厂长念叨着，“上次是给了他们一万个吧，这才多长时间？” 陈立东这才反应过来，距离上次他去南理，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只有一台封口机的南理大队，居然这么快就把瓶子用完了。 陈立东不确定的说道：“按封口机的效率，他们一天能做三百个罐头，现在开始订瓶子也对得上时间。产得出来，可不一定能卖的出去啊。” 王副厂长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道：“这样，三万个罐头瓶厂里给他们，你亲自送过去，不过要让他们马上给粮食。记住，只要粮食。” “还有，去了之后可以不急着回来，把那边的情况摸清楚再回来。” 陈立东点头表示明白，想了想又问道：“领导，粮食的话，咱按什么价格？” 王副厂长就笑起来：“当然是按正常市价啊，现在可是他们求着咱们，到了态度可以稍微强硬一些，不过也要注意，不要谈崩了，厂里还是很需要这批粮食的。” “对了，还是找车班的老于和老丁去吧，他们熟悉路，你记得去通知他们。” “好的王副厂长，他们肯定乐意去。”陈立东笑着道。 一旁的于秘书都很是羡慕，上次车班的丁师傅回来的时候拉了两袋面粉回家，被一个罐头厂的同事看到了，得知是去云州弄回来的，当时就羡慕的不行，然后全厂的人就都知道了。 两袋面粉啊，够一家人吃俩月了。 陈立东说完就出了办公室，王副厂长看着于秘书道：“你也不用羡慕他们，等这批粮食回来，少不了你的份儿。” 于秘书连忙道：“多谢领导照顾。” “行了，跟我就不用表忠心了，去把后勤的老林叫来，我有事跟他说。” 这边陈立东出了办公楼，先回了供销科，拿着王副厂长的条子：“科长，王副厂长指示，批三万个罐头瓶，发往云州。” “三万个罐头瓶？上次发了一万就没入账，这次又是三万？”供销科廖科长问道。 陈立东压低声音道：“廖科长，南理那边有面粉，这批罐头瓶就是去换面粉的。” “换面粉？”廖科长不自觉的就抬高了声音，旋即反应过来，也是压低声音道：“都换面粉？” 三万罐头瓶，可是能换好几万斤面粉了，分到厂里，每个人也能分几十斤了。 这事可得支持，要不然回头还不得被厂里人骂死。 廖科长刷刷刷签了单子，递给陈立东，笑着道：“立冬，有这好事，可得多多照顾咱们科室啊。” 陈立东接过单子，很谦虚的说道：“廖科长，这个您放心，我肯定尽力，咱们是自己人！” “行，我看好你！” 车班，司机们刚送完一趟长途，正在休息室聊天打屁，烟雾缭绕，陈立东敲门进来，差点没被呛晕过去。 “咳咳~~”陈立东咳嗽几声，使劲儿睁开眼睛：“于师傅，聊着呢？” 于师傅跟陈立东跑了一趟，也算是熟人了，很客气跟他打招呼：“老陈，什么指示？你们供销科可是刚给我们安排了一趟远门，这是又有活了？” “于师傅你猜的真准，还真得您跑一趟，王副厂长点名找您。”陈立东笑着道。 “哎呀，领导这么器重啊，我这命...” 陈立东笑着打断他道：“去南理罐头厂。” “我这命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一听是去南理罐头厂，于师傅立马改口。 第297章 志得意满刘满江 听着于师傅一下子就得意起来的语气，边上知道内情的车班司机们语气泛酸：“老于，你这命，是真好啊。” “哎呀，老于你可算是捡着了啊，这大粗腿可得抱住了。” “不行，我酸了，我得去找领导问问，云州我也能去啊。”一人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走。 陈立东赶忙出声道：“刘师傅，领导已经安排好了，这趟是于师傅跟丁师傅去，他们路熟。” 刘师傅颓然坐回了椅子上：“我真是...什么时候路熟都成了出差的理由了？” “老刘，认了吧，没人家那命，就别得人家那病。” “唉，我这个羡慕啊，我这个嫉妒啊...哎不对啊老丁，你他妈也能去啊，你在这里跟我说风凉话？” 刘师傅刚发现说话的是丁师傅，顿时就笑骂起来。 车班的司机出差，捞外快的机会还是比较多的，所以车班的人都很牛气，粮食现在确实是不太容易搞到，但也并不是搞不到，所以车班的人对于于师傅和丁师傅也只是羡慕，要说嫉妒，那还真不至于。 刘师傅等人这么说话，也是开玩笑的居多。 “哎呀，你看看，这挺老远的，我也不想去啊，没办法，领导的安排咱得听啊，你说气人不气人。”丁师傅还在那里凡尔赛。 屋里的其他人互看一眼，呼啦啦的围过去对他一顿“爆锤”。 等他们笑闹够了，陈立东对于师傅和丁师傅说道：“两位就辛苦下，下午去库房装车，明天一早咱们出发。” 两人点头答应下来，接过了陈立东手里的出库单。 一下班，江小流就赶紧去了菜市场：“丁大哥，我等个电话，你忙你的。” 丁大勇确实正在忙，他也没在意，就示意江小流自己去等电话。 陈立东的电话很好准时，五点二十分。 “明天就过来是吗，好好好...放心，不能让你们吃亏，当时就能拉走。对，直接拉走。” “好，明天我等着你们。” 江小流挂完电话，看丁大勇还在忙，他也就没多待，冲丁大勇示意下就走了。 先回家吃了晚饭，然后跟母亲和妹妹说了一声，开上车就回了大队。 他到了罐头厂，就看到三叔正在往下卸铁锅，刘满江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 “哟，今天怎么还开车过来了，不怕费油了？”刘满江心情好，跟江小流开着玩笑。 “叔，瞧您说的，咱什么时候怕费过油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有事情嘛。”江小流笑着跳下车：“对了，这是从林书记那里薅的羊毛？” “你个臭小子，这说的什么话，这是公社对咱们的支持！”刘满江笑骂一句，“不过也是咱们的罐头成绩好，要不然林书记也不能把铁锅给咱们，你都不知道，我去公社正好碰上马友全，他也想要铁锅，没想到被我截胡了。” “你是没看马友全那脸臭的，都快黑成锅底了，看着就爽，哈哈哈。” 刘满江最近可谓是意气风发，公粮是第一个交的，拖拉机也开上了，罐头厂也办起来了，养鸡场也搞得有模有样，在公社地位那是蹭蹭蹭的上涨，大有赶超马家屯的架势。 马友全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现在看到他就更烦了，搁以前，刘满江都看不在马友全眼里，现在都快骑到他脖子上了。 “恭喜刘队长当选朱马公社第一大队长！”江小流冲着刘满江拱手。 刘满江虚踢他一脚：“滚滚滚，你今天来什么事？” “哦，是这样，青州罐头厂那边明天过来送罐头瓶，三万个，用粮食支付，粮食我让王建国准备了，钱你得给我。” 三万个，三千块钱，虽然现在南理大队收了些钱，但是三千块，还真有些困难。 旁边的郭会计直接道：“小流，咱们队里没这么多钱啊。” “能拿出来多少？”刘满江开口问道。 郭会计翻了翻账本：“留下队里的备用金，最多能拿出来两千吧，这还是那三千瓶罐头卖了钱的。” 江小流假装想了想，然后说道：“两千应该也行，不过后面可要把那一千给王建国补上。” 刘满江看郭会计点头，就对江小流道：“那明天让老郭给你拿钱。三万瓶啊，这可够用一段时间了。” 江小流可不觉得会这么顺利，要是青州罐头厂觉察到了他们的销量，以后还会不会提供瓶子，可就不一定了。不过现在刘满江几人正高兴，他也就没说出来，反正已经让王建国跟云州玻璃厂联系了，真要是青州那边不供货了，他们也有备用选项。 “成，叔你忙着吧，我回去了，车间要赶紧啊，夏捕可马上就开始了。” 刘满江摆手，跟郭会计苦笑道：“看到没嘴了一个书一个叔的叫着，活安排起来可真是不客气。” 郭会计没理他，自顾自的走了，他也想有这么个能干的侄子，可惜了，他们家仨儿子，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哎，这老郭，什么情况？”刘满江转头看向江小流，江小流耸耸肩：“得，您慢慢看吧，我也走了。” “哎？哎哎哎？怎么都走了？” 江小流回到家，把库房收拾了一番，然后把粮食对方好，明天陈立东他们过来就可以直接拉走了。 这边郭会计回了家，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小儿子郭建昌躺在一张躺椅上，一下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冲过去就是一脚：“你个混小子，天天的不干活，搁这里躺尸呢？” 郭建昌被踹了个跟头，爬起来还有些莫名其妙：“爹你踢我干什么？” “踢你？踢你都是轻的，不知道干活吗？” 郭建昌一脸委屈：“现在咱家也没什么活啊，罐头厂你又不让我去，我可不就在家闲着吗？”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罐头厂吗？”郭会计看着郭建昌。 “为什么啊，别人都能去，怎么就我们几个不能去？” “你也知道是你们几个，你想想你们几个都有谁？”郭会计一脸讥讽的看着他。 第298章 过来摸底了 现在村里缺人手，刘满江把村里能用的上的人都用上了，就连老人小孩都安排了活，除了郭建昌、郭邦平，还有郭邦安几人。 听他爹这么一说，郭建昌反应过来，还真是只有他们几个被剩下了。 “爹，我们几个以前是做错了，但是最近我们表现的还可以吧，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吧。”郭建昌给自己辩驳道。 郭会计都有些气笑了：“你还知道你们以前犯了错啊，夏收之前队里找你们几个谈话，就你们仨，咬着牙就是不认错，你觉得就靠你们几个这几天老老实实，队里就能相信你们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当时把郭会计差点没气出心脏病来。 不过好歹是自己儿子，整天这样在队里闲逛也不是回事，挣不到工分倒还是小事，最主要的是继续这样下去，就该被全村人排挤了。 “过几天东丽湖捕鱼，我给你争取名额去帮忙，这次你要再不好好干，就从这个家滚出去吧，我丢不起那个人。” “啊？捕鱼啊。”郭建昌一脸难受的样子，捕鱼可不是个轻松的活，不光累，而且很脏，又腥又臭。 郭会计一看火气就又上来了，一脚踢过去：“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再出幺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郭建昌看他爹是真的生气了，赶忙答应下来，一瘸一拐的回屋去了。 郭会计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也进了屋。 陈立东一行人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很顺利的就到了南理罐头厂，江小流不在，是刘满江和林成接待了几人。 “老林，你现在气色不错啊，看来这地方挺养人啊。”于师傅笑着跟他打招呼。 陈立东和老丁也笑着对他点头。 林成也是很高兴的跟他们打着招呼，不管他在南理大队待的多舒服，见到熟人也会更高兴一些，他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老于，这里还真不错，特别充实，怎么样，有没有想法来这里待一段时间？” “哈哈哈，老于，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不过老陈可以啊，老陈要在这里陪你几天。”于师傅在来的路上跟陈立东聊了，知道他要待在云山一段时间，趁这机会正好提了出来。 林成疑惑的看向陈立东：“老陈，你真的要来陪我？” 陈立东也觉得现在提出来不错，就笑着道：“对啊，厂里让我来考察考察南理罐头厂，看有没有深入合作的可能。” 林成也没多想，南理厂虽然是个小厂子，甚至可以说是草台班子，但是他们的创新能力是真的强，马上要上马的鱼罐头，还有将来的鸡肉罐头，都让林成对南理罐头厂充满了信心。 “行，那你好好看看，这里还是有不少东西的。” 刘满江这时候开口了：“几位，这一趟辛苦了，饭都准备好了，粗茶淡饭，但也吃一口吧。” “对对对，几位里面吃饭吧。”林成随着刘满江虚引着几位进了屋子，留下郭会计和王大力盯着卸瓶子。 “刘队长，我们刚才没有开玩笑，厂里这次真的安排我来咱们这里考察一番，看您这方便吗？”陈立东边吃饭边问道。 要是江小流在这里，他肯定能琢磨出青州罐头厂的意图，不过现在听这话的是刘满江。 刘满江很高兴，这是自己的厂子被重视的表现啊：“没问题啊，厂子就在这里，想看什么随便看。住宿的话，你跟林工一块住大队部，怎么样？” 说完刘满江还有些不好意思：“条件是差了些，你多包涵。” 这个结果陈立东很满意了，他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如果这边不同意他留下，他打算住县里招待所，白天过来转一转。 现在南理罐头厂很欢迎他，也算是意外之喜了，他连忙向刘满江道谢。 “太感谢刘队长了，要不我还真完不成厂里任务了。” 刘满江摆摆手：“陈工也别太客气，你多瞧瞧多看看，多给我们提提意见。” 林成轻轻摇头，没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厂子就这么大，关键配方在江小流手里，陈立东看也看不出来什么。 刘满江看几人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口道：“陈工，瓶子卸到这里，粮食的话，还要麻烦你们去县里。小流在那里等你们，到时候直接装粮食就可以了。” 这些江小流在电话里都跟陈立东讲过了，他没什么意见，反正晚上也是要去县里住宿的，拐个弯的事情。 陈立东点头表示没问题：“江师傅真是能干啊，我上次听说他在商业局工作？”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刘满江很痛快的就承认了：“小流确实很能干，忙着商业局的事情，还要顾着我们大队的事。” 这个林成更是感触很多，他都很佩服江小流，年纪不大，本事不小，既能谈买卖，又能搞技术，而且最主要的是能搞到很多紧俏物资。 瓶子卸完，郭会计给陈立东开了收条，看向刘满江：“刘队，瓶子没问题。” 刘满江点头，对陈立东几人道：“那我们这边的事情就算完成了，几位好好休息，晚上队里招待大家。” 这个陈立东拒绝了，他们在来的路上讨论过这个问题，一致决定卸完货就直接去云山县，装好粮食就去招待所，晚饭就在招待所吃。 招待所的治安是有保障的，这个年代有风险的地方主要就是路上，特别是跑长途，长途司机个个都是狠人，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些。 “那行，我安排人跟你们一块去县里，让他给你们带路。”刘满江说完就把刘峰喊了过来：“你把自行车搬到车上，带几位师傅去县里找小流，装完粮食后送几位到招待所，然后再回来。” 刘峰点头答应，出去推自行车了。 陈立东几人也就起身告辞，开上车就直奔云山县城而去。 刘满江看着林成道：“林工不跟着去叙叙旧？” 林成则是笑起来：“不了不了，不去凑热闹了，其实也都没那么熟悉。” 他主要是不想到了县里被江小流嘲讽，他都能想到，江小流见了他肯定会说：“看吧，青州罐头厂坐不住了吧，这不都安排陈立东过来摸底了！” 第299章 发工资 林成猜的很对，听说陈立东要在南理大队待几天，江小流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过也挺佩服青州罐头厂的敏感。 虽然这个时候的国营厂都是等吃等喝，等上级安排就能做的很好了，不过你不能小看国营厂领导里也是有很多有能力的。 “陈工，那你可得好好看看，好好帮我们提提意见。”江小流也不在意，水果罐头没什么好说的，各大罐头厂都差不多，南理水果罐头好吃主要也是因为水果味道特别。 但是说到鱼肉罐头鸡肉罐头，他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也对自己的秘方有信心。只要这个秘方在自己手里，南理罐头就会一直有竞争力。 “江师傅客气了，我们互相学习。”陈立东很客气，他就是单纯的想看看南理罐头的销量，如果销的好，就把原因找出来。 江小流看着他们把粮食装上车，当然还有给几人单独装的两袋粮食，在几人连声感谢中，一块去了招待所。 刘峰见没自己的事情，也没多留，江小流拉了一把没拉住，刘峰自己骑上自行车回大队去了， 招待所今天是王子路和胡芳芳值班，看到江小流很是高兴，不过还是先给陈立东几人开了房间。 “你们先去休息，晚饭我安排，等饭好了我来喊你们。”江小流对陈立东几人说道， “那就麻烦江师傅了，晚上咱好好喝几杯。”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然后就去了后厨。 “小流你可好久没来了啊。”胡芳芳很高兴的跟江小流聊着。 “芳芳姐，你只要不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我可以天天来。” “哈哈哈...”王子路在一旁大笑起来，胡芳芳瞪他一眼，又看了看江小流，也抿嘴笑起来：“行行行，这事以后我不提了。” 江小流拿出两瓶南理罐头，一人一瓶递过去：“尝尝，这是我们大队产的罐头，我跟你们说，现在百货大楼还能买得到，过段时间，你想买也买不到了。” 胡芳芳两人明显不相信，什么东西会在百货大楼买不到，不过也很给面子的接了过来：“那就沾你的光，尝尝这个以后不好买的罐头。” 江小流做了两道肉菜，王子路做了两道素菜一道汤，四菜一汤招待陈立东几人也算是不错了，几人也都很满意，特别是两道大菜，妥妥的硬菜。 于师傅和丁师傅心满意足的开车走了，江小流笑着看向陈立东：“陈工，我还得上班，就不送你去南理了，不过自行车可以借你。” 陈立东很客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点路不算什么，以前在部队时拉练比这个可辛苦多了。” 江小流也不跟他客气，回商业局上班去了，反正南理罐头厂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流，这是你的工资条，快发工资了，高兴吧？” 江小流刚进办公室，刘学光就凑了过来，递给他一张工资条。 发工资？江小流一愣，他都忘记这事了，不缺钱，对工资就没什么概念，不像刘学光，每个月就盼着发工资了。 江小流假装很高兴的样子：“哈哈，那肯定高兴啊，可以改善生活了。” “我可听说了啊，这次发工资，可以选粮食，也可以选钱。”杨丽丽听到江小流两人在讨论工资，一脸得意的说道。 “是吗是吗，可以选粮食？丽姐，怎么个选法？”左文明一听就瞪起眼睛来，赶忙问道。 居然给粮食，不愧是商业局，现在去粮食站买粮食都要很早去排队，每天不到九点就卖光了，都得限量售卖。 杨丽丽看到办公室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才缓缓开口道：“一半一半，粮食是按市价抵的，可以不要粮食，但是不能都要粮食。” 这个做法还是很人性化的，没有一刀切的全都是一半一半，如果不需要粮食，可以全要钱。 “这样真不错，现在粮食是真的难买，能发一百多斤粮食，这个月就基本不用去粮食站买了。” “可不是，我们家现在天天都得有人去粮食站排队，现在是夏天还好说，等天冷了，可怎么过啊。” “可不是，要是能都发粮食也挺好的，没钱可以不花，没粮食可是要饿肚子的。” 杨丽丽斜他一眼：“你想什么好事呢，你以为局里弄点粮食这么容易？能给大伙弄一半的粮食已经是局里费了大力气了。” “可不，我听说现在黑市上的粮食都卖到5毛钱一斤了。” “多少？五毛？这是抢钱吧。” “没办法啊，现在就这形势，所以说，好好干活，别胡思乱想了。” 王飞宇这时候走了进来，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开口道：“看样子大伙都知道消息了，是吧？” “局里花了心思，大伙儿就要好好工作，要知道是谁的领导，要知道该听谁的话...” 这是王飞宇在宣誓生产关系科的主权啊，江小流暗道，生产关系科的人确实是很闲，江小流通过这段时间的聊天也知道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工作的。 不作为，但是也不添乱。 很多时候厂子可能就需要上级主管机关少参与，这样可能更适合厂子的发展。 所以生产关系科的这种工作状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虽然他不赞同这个做法，但是也不觉得林副科长在科里搞对立是对的。 最起码王飞宇对他还不错，请假什么的都很痛快的把假期准了。 王飞宇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左文明起身跟了上去，王晓军摇了摇头，叹气一声：“真是不好过的一年啊。” 江小流听了一怔，是啊，灾年一直都是苦难的，特别是农民。 想了想，江小流也起身跟了上去，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正事，不如在请几天假。 王晓军在办公室里又感慨：“这都是不死心的，还想着多要粮食，这事儿没戏。” 张明磊点头：“要是能换粮食，估计全局的人都要粮食了。” 第300章 粮食 左文明垂头丧气的从王飞宇办公室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门口的江小流，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江小流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进了门，王飞宇头都没抬直接道：“不用说了啊，粮食最多给一半，谁来都不好使。” 听了这话，江小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左文明是来要粮食了，在王飞宇这里吃了瘪，看到江小流，以为他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才给了他同情的眼神。 “科长，我不是要粮食。”江小流开口道。 王飞宇这才抬起头来：“哦，是小流啊，我还以为也是来要粮食的呢，不是要粮食的就行，说吧，什么事？” 江小流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请完假没多久。 王飞宇见他没说话，不耐烦的道：“有话说，有屁放！” 江小流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那什么，领导，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王飞宇一愣，前几天刚请过假，这又要请假，下意识就要拒绝，转念一想，还是问道：“请多久啊？” “领导，您是知道的，我们大队办了个罐头厂，规模不大的那种。虽说不大吧，但也是全村人的希望。” 江小流顿了顿，继续道：“东丽湖马上要夏捕了，罐头厂要做鱼肉罐头，我得去帮忙，这也算是咱们局对下面厂子的指导了，您说对吧？” 王飞宇笑骂道：“你请假就请假，别扯到工作。什么指导，大队办厂不到规模的都不在咱们这里备案，咱们指导不到。” “不过我也知道这种厂子不容易，确实也是村里人吃饱饭的希望，特别是今年，大伙都不容易。” “但是吧，假期给你太长肯定不行，太长了别人有意见，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王飞宇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虽然现在不再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但是农民生活的苦，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江小流说罐头厂是全村的希望，他很能理解。 “领导，要不您给我安排个调研的活吧，我可以把下面厂子都转一转，私下里的那种。” 这是江小流早就想好的，说是私下里考察，其实也就算是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嗯？”王飞宇用手点着他：“行啊小江，这办法你都想的出来。” “行，就冲你自己进了商业局，还能想着自己大队的这份心，我这次就破例一回，这事我准了。” 江小流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领导，多谢领导，领导，我工资里的粮食不用给我了，我们家粮食够吃，给我发钱就行。” 这一百多斤粮食，王飞宇也是可以拿着做人情的，最起码给了左文明，左文明就能高兴的蹦起来。 王飞宇看他一眼，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调研的事明天就开始吧，暂时给你十天时间，够了吧？” 十天时间，加上星期天，差不多就是十二天了，只是忙活鱼肉罐头的话，那应该够了。 “够了够了，多谢领导了。”江小流赶忙道谢。 “行了，事情办完了，赶紧滚吧。” 江小流笑着应了，出了办公室，这是王飞宇的一贯作风了，越是看重的人，说话做事的越不客气。 “怎么样，成了没？”江小流一回办公室，左文明就凑过来问道。 “什么成了没？”江小流一愣，不知道左文明为什么这么问。 左文明撇嘴：“别装傻了，你不也是去找领导要粮食的？” 杨丽丽撇嘴：“我都跟你们说过了，粮食可以不要，但是不能多要，非不信，碰壁了吧？” 左文明尴尬笑笑：“丽姐，没办法，缺粮食啊，我这不也是想试试嘛。” “小流，你这高兴的表情，不会成了吧？” 江小流摆手：“没有没有，我去找领导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这个啊，散了吧。” “散了散了，估计这事真成不了。” 众人本来还挺有兴趣的，毕竟谁家不缺粮食呢？现在听江小流说不是这事，那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刘学光也是一脸失望，他们家人口多，更是缺粮食，每天他娘都要去排队，很是辛苦。 江小流看到了，也没说什么，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才跟刘学光一块回了宿舍。 “你今天是要住宿舍吗？”刘学光疑惑的看着他：“你可是有段日子没在这里住了。” “我不住宿舍，我来时有事情跟你说。”江小流从他的床底拖出来一袋面粉：“这是一百斤面粉，知道你家人口多，特意给你准备的。” 刘学光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就感动了，声音都有点哽咽了：“小流...你这，你这...你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行了行了，不至于啊，就咱俩这关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江小流看刘学光的表情，赶忙摆手。 刘学光揉揉脸，笑着道：“行，听你的，不矫情这些，你有事尽管开口。” “这就对了嘛。”江小流也笑起来，然后又说道：“我不跟你多说了，要是还需要粮食，就跟我说，市价卖给你。我先走了，家里还等我吃饭呢。” 刘学光送江小流出门，高兴的挥了挥拳头，这下粮食就差不多了。回忆了下与江小流的相处，好像一直都在占他的便宜啊，心里不禁对江小流的感激又多了一些。 刘洋和马文才结伴走了过来：“老刘，想啥呢？听说了吗，这次发工资，会发一半的粮食，这可解决大问题了。” “哈哈哈对啊，发一百多斤粮食啊，想想就开心，再也不用我去早起排队了。”马文才更是高兴，他们家买粮食都是他去排队的，卖完粮食送回家再回来上班，很是辛苦。 刘学光也是笑着问道：“怎么还用你排队？” “没办法啊，本来是我娘去排队，前几天我娘不舒服，可不就得我去，有了这一百多斤粮食，我就能睡几天安稳觉了。”马文才看了看两人，又说道：“今天这么高兴，晚上喝一点？” 刘学光也是心情大好，很积极的说道：“好啊，喊上老童，喝一点。” 第301章 吕白英的嘱托 江小流可没有刘学光几人清闲，他从宿舍出来就回了家。 “娘，最近队里要弄鱼罐头，我跟局里请了假，以调研的形式回队里帮几天忙。”江小流站在灶房门口对吕白英说道。 吕白英忙着的手一顿，看向江小流道：“小流，你愿意帮队里，我很支持你，但是既然我们拿着商业局的工资，就要对得起商业局的工作，可不能假公济私啊。” 吕白英还是比较传统的，对工作很重视，也觉得正式工作才是生活的保障，所以不希望江小流因为别的事情而耽误工作。 “放心吧，娘，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江小流安慰着吕白英。 吕白英点头：“你自己安排好就行，也别太辛苦了，记住，你首先是我儿子，然后才是南理大队的孩子。” 江小流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有些酸，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努力的动力所在。 看他不说话，吕白英抬头看了看他，笑着道：“傻孩子，怎么还哭了？” 江小流赶紧胡乱抹了抹眼泪，也咧着嘴笑起来：“没事，娘，我就是高兴。” “收拾收拾吃饭了，喊一下小觞，这孩子，最近天天在屋子里画画，都入迷了。” 这个事情江小流还真不太清楚，开始江小觞想学美术，他还以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她还真的很感兴趣。 听吕白英说，马艳茹都夸她在美术这方面有天分。 江小流敲了敲门：“小觞，吃饭了。” “好，马上来！” 吕白英的饭菜上桌，看着江小流道：“你妹妹呢？” “啊？我叫过了啊，我再叫一下。”江小流说完起身又去敲了敲门。 “小觞，吃饭了啊。” “来了来了。” 这次江小流长了个心眼，没有回到饭桌，而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江小觞又没动静了，又敲了敲门：“先吃饭啊？” 过了一会儿江小觞打开门，看着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道：“嘿嘿，哥。” 江小流无奈的笑笑：“快去洗手吧。” “好嘞。”江小觞一蹦一跳的去洗手了，江小流很高兴，现在的妹妹也算是无忧无虑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趁着天不热，骑着自行车就回了大队，他现在请假了，打算这几天就待在大队了。 大队今天也很热闹，夏捕马上开始，南理大队作为东丽湖周边的大队，是要出人帮着夏捕的，当然也是算工分的，只要不出岔子，都是满工分，云州会按人头给钱。 虽然是满工分，但是这个活比较累，又比较脏，队里人都不爱去，往年都是适龄劳力抓阄，今年则是队里指派。 郭会计主动给小儿子郭建昌报了名，当然他也知道，他不报名，队里也会指派他过去的。 因为今年队里已经定下来了，指派的都是调皮捣蛋不好好干的，郭建昌郭邦平郭邦安三个熊孩子赫然在列，然后就是几个常年偷奸耍滑的懒汉，一共十个人。 每念到一个名字，村里人就是一阵议论，然后是一阵哄笑，念到郭建昌的名字，哄笑声更大了，郭会计在刘满江身边扶额，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 “念到名字的回去收拾好行李，后天去东丽湖指挥部报到，谁要是在那边掉链子，回来之后大队决不轻饶。” 刘满江说完顿了顿，又看向众人：“我希望你们几个去了之后好好表现，别打算挑战队里的底线，你们要是敢越线，队里就敢让你们饿肚子。” “都听明白了吧，听明白了就回去准备吧，没念到名字的也赶紧去忙活自己的吧，今年年景不好，大伙都上点心，能不能吃饱饭，可都在每个人手里了。” 要是往年遇到这种年景，每个人就都认命了，地里没收成，就只能饿肚子。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了养鸡场，有了罐头厂，养鸡场让大伙手里能有余钱买油买盐，而罐头厂就更厉害了，现在已经卖出去三千瓶罐头了，听说赚了一千多块钱了，所有人都对罐头厂充满信心，今年可能真的能吃饱饭了。 “队长，放心吧，我们这就去干活。” “对，干活去，今年这么有奔头，谁要是还偷懒，活该饿肚子。” “哈哈哈，对啊，干活去，为了不饿肚子。” 江小流走到刘满江身边：“叔，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刘满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江小流，笑骂道：“你小子倒是弄出点动静来啊，吓我一跳。” “我这动静还不大？我看您是太入神了吧。”江小流跟他开着玩笑。 “不跟你瞎扯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上班？” 江小流得意的笑道：“我现在代表的是商业局，过来指导工作的。” 刘满江愣了愣，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看，也没见有别人，然后就回过神来：“你个臭小子，骗我的吧？” “哈哈哈，叔，被您看穿了。”江小流也不尴尬，继续说道：“局里最近不忙，我请了几天假，先把咱们厂的鱼肉罐头弄出来。” 刘满江点头，不过他也跟吕白英想法是一致的：“小流，你为了队里忙前忙后，队里人都看在眼里，也都感激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先顾好你自己，一定不要因为队里的事情影响了你自己的工作。” 江小流知道刘满江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当即郑重点头：“叔，这些我都知道的，您就放心吧，我肯定可以平衡好局里跟队里的关系。” “行，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既然这几天有时间了，那就好好把鱼肉罐头弄出来。”刘满江相信江小流是知道轻重的，也就不再客气，直接开始给他安排活。 “后天开始就夏捕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小杂鱼送过来，我先带你去罐头厂看看，还有那些需要改的。” 江小流点头，跟着刘满江就往罐头厂走去，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把鱼肉罐头车间改造好，争取能跟小杂鱼无缝衔接。 现在南理大队最缺的是什么，最缺的就是时间啊，只要鱼肉罐头能及时上市，大队今年就能安稳度过了。 第302章 队里的指派 罐头厂现在是一天一个样，江小流才几天没来，就发现有些不认识罐头厂了。 鱼肉罐头需要对小杂鱼进行炒制，江小流特意叮嘱起了两个灶台，他的本意是至少起四个灶台的，只不过现在铁锅不好弄，起了灶台也没有锅，所以就只是起了两个灶台。 不过地方都是留好了的，只要铁锅一到位，马上就可以安装了。 以后厂子发展好了，每个车间肯定都有各自的封口机，但是现在条件限制，鱼肉罐头的封口也需要去水果罐头车间进行，所以两个车间靠的比较近。 到时候鱼肉装瓶以后，就要靠人力把瓶子运到水果罐头车间，当然这些也都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现在都是这么干。 看到青州罐头厂送来的罐头瓶，江小流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这个瓶子装鱼肉的话，有些太大了一点。 江小流顿时头大，大瓶子当然也能装，但是这样成本就上来了，价格也就跟着上来了，到时候很影响销售。 对于人口少的家庭，这一大瓶鱼肉，一顿也吃不完，开瓶时间长了又容易坏。 江小流想了想，找到刘满江把这事一说，并且叮嘱刘满江这事保密，然后赶紧骑车回了县城。 还是在邮局，江小流给王建国打电话：“你马上联系玻璃瓶厂，我下午就到，谈一谈罐头瓶的事情。” “对，我下午就过去，要改尺寸。” “好，你在那里等我吧。” 放下电话，江小流骑车回家，跟母亲和妹妹说了声就开车走了，来不及坐班车了，这眼看就要夏捕了，瓶子还没有着落，这不瞎搞嘛。 自己开车还是要快很多，中午之前江小流就见到了王建国。 “不是说不急了吗，怎么这跟让狗撵了似的？”王建国见了面就开始调笑江小流。 额，江小流有些无语，不过他可不会让王建国这么嘲讽：“我这是出公差，为人民干事业，也给玻璃厂添一点业务。” 王建国撇嘴：“你扯那么远，不还得靠我帮你联系？” “那是，王主任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怎么样，帮我约了吗？”江小流敷衍的拍了句马屁，然后就开始谈正事。 “约好了，玻璃厂的供销科副科长，姓王，明白了吧。”王建国特意把姓氏加重了语气。 姓王？ 江小流转头看了看他，王建国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江小流心下一喜，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更好办了。 玻璃厂供销科副科长，王相福，中等个头，四十多岁年纪，脸上虽然坑坑洼洼的，但是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六叔，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江小流，我朋友，特别好的朋友。” “小流，这是玻璃厂的王副科长。” 江小流赶忙打招呼：“王副科长，您好。” 王相福很热情，摆摆手道：“你跟建国是朋友，那就是自己人，跟建国一样，喊我叔就行了。” “哎，王叔。”江小流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口道。 “这就对了嘛，这样听起来就舒服多了。” 王建国在一边给两人泡茶，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六叔，小流来是想弄一批罐头瓶。” 这个他已经跟王相福通过电话了，也说了今天江小流会过来改尺寸的事情。 王相福看着江小流道：“小流，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瓶子改尺寸没问题，虽然瓶子用的玻璃少了，但是要重新做模具，所以第一批的瓶子价格，要跟原来的瓶子一样。” 江小流点头，这个说法没问题，重新烧制模具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没问题，叔，就按您的意思办。” 王相福就很高兴，他就喜欢办事痛快的人：“现在厂里都是货到付款，不过需要先付一半的定金，你们是付钱还是用粮食？” 这个事情王相福没有跟王建国商量，只是他觉得一个大队办厂可能没有那么多钱，用粮食也是可以的。 而且现在粮食比钱更难得，他倒是更希望南理大队用粮食结算。 江小流想了想，粮食在他这没什么用，还是要钱吧。 “我们用粮食结算吧，面粉。” “面粉？”王相福有些吃惊，一个罐头瓶差不多就一斤面粉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王相福看了看王建国，意思是问问王建国，江小流这小孩靠不靠谱啊。 王建国笑着点点头，表示您就放心吧，这人靠谱。 王相福就又看向江小流，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啊，小江，你们大队是这个。” 现在各地都在闹粮荒，能拿出这好几万斤粮食来的不多。 江小流也没解释，只是说道：“王叔，粮食我们这能拿出来，我们希望罐头瓶能尽快发货，做好是这两三天的就先给我们送一批过去。” “两三天就发货？”王相福笑起来，他摇摇头：“小江，咱们是自己人，我肯定尽力帮你办，但是你说两三天就发货，这不可能。” “六叔，你给帮帮忙，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们。”王建国在一旁说道。 王相福瞪他一眼：“生产科那边我很熟悉，我知道他们的工作效率，两三天别说罐头瓶了，模具都做不出来。”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王叔，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了，但是我们的确需要罐头瓶。这样，我额外给您提供一千斤面粉，您给帮忙想想办法，或者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说。” 王相福点了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看了江小流一会儿，然后道：“行，我去试试，成不成的再说。”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出去，留下江小流还有些懵，这就走了？ 王建国在一旁道：“行了，安心等着吧，我六叔这人能答应帮忙试试，大概率就成了。” 江小流还是有些忐忑，他不在乎多出些东西，但是时间真的很重要。 就听王建国又说道：“而且你一会看着吧，他肯定不会要你的粮食，他只是被你的决心打动了。” 第303章 改尺寸 江小流一怔，他刚才确实是以为王相福答应帮忙，是因为他答应给一千斤粮食的原因，如果真像王建国说的，那这个王相福就很值得交往了。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六叔这么大气的一个人，怎么还只是供销科的副科长？” 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个人，闲着也没什么事情，正好聊聊天。 “你这是抬杠了啊，这年头在厂子里，想升职，就不能太大气了。”王建国翻着白眼。 “你说的倒也是，大气的人容易吃亏，有时候也容易得罪人。”江小流点头。 “没招儿，以前犯过错误，这好几年了，一直都受影响，估计还得影响几年了。” 具体因为什么，王建国没有细说，江小流也能明白，这事情不好展开说，只能说是这个时代造成的吧。 江小流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正色道：“行，谈个正事，鱼肉罐头，有没有兴趣？” “那肯定有啊，你要不给我留，都对不起我给你出的这些力气。”王建国笑着道。 水果罐头好卖吗，好卖，不过肯定没有鱼肉罐头好卖，也没有鱼肉罐头利润高。 这个年代，只要是和肉沾边的，都是抢手货。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江小流给王建国画大饼：“现在我们这罐头还名声不显，用不了几年，这罐头说不准就能给国家换外汇回来了。” 王建国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江小流，兄弟，你也太敢吹了吧。 “你是傻子还是你把我当傻子？”王建国鄙视道：“你先把罐头卖到云州来再畅想未来吧。” “敢想才有实现的可能啊，如果什么都不想，更不可能实现了。”江小流缓缓开口道：“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把南理罐头卖到全世界的。” 江小流说这话是有底气的，他能把罐头做的适合外国人口味，特别是将来的鸡肉罐头，还有鱼罐头。 不过鱼罐头的话，就不能用小杂鱼了，应该用海鱼，国外对河鱼还是有些忌讳的。 王建国看他说的郑重，也收起开玩笑的表情，不确定的问道：“你来真的？” 江小流不屑的瞥他一眼，没理他。 “得，你牛，我真信你了。”王建国点着头说道，他自认对江小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江小流虽然有时候会坑他，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很靠谱的。 而且他做的这些事情，很多都看起来不太可能完成的，但是他最终都做到了，所以这次江小流说他要把南理罐头卖到全世界，他也选择了相信。 王相福带着图纸回来了，这是根据江小流提供的数据出的图。 “小江，生产科那边我协调完了，会有一个车间单独给你们生产，不过有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江小流心中大喜，连忙问道：“什么条件，您说！” 王相福想了想，说道：“厂里要求你们必须一次性付清全款，也就是三万斤面粉，你能单独拿出来一千斤，这三万斤应该没问题吧？” 江小流点头：“时间这么紧，要全款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这边没问题，明天上午面粉就可以送过来。” 王建国又是摸了摸下巴，这个小子，这次一定要看看面粉是从哪里运来的。 王相福很高兴，感觉江小流确实很靠谱，他去生产科把三天要送一批货的要求一说，生产科那边差点把他轰出去。 不过王相福还是有些面子，好说歹说厂里才算是答应了，不过生产科也提出了，为了减少风险，要求南理这边付全款。 生产科能答应优先给南理大队生产瓶子，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大队办厂，厂领导知道大队办厂不容易，所以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 不过也正是因为是大队办厂，厂里担心有风险，就要求南理这边付全款。 王相福想着江小流能单独提供粮食，想来三万斤也不是大问题，就替他答应下来，现在听江小流说没问题，他就很高兴，没掉链子。 “行，那明天等你们粮食到了，我们就签订合同，不过我跟他们说了，今天就能建好模，明天就能开始生产，大后天就可以给你们送货了。”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好的，那就辛苦王叔了，我一会联系家里送粮食，晚上要是没事，我们国营饭店一起坐坐吧，正好跟您请教请教。” 王相福想了想，还是拒绝道：“不行啊小流，今天家里有事情，就先不吃饭了，等这边事情忙活完，我做东，咱们好好聊一聊。” 江小流还要再争取争取，王建国拉了他一下，江小流就知道王相福不是客气，应该是真有事。 几人又聊一会儿，江小流和王建国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王建国说道：“六叔家里是真的有事情，不是故意推脱的，所以我拦了你一把。” 江小流点头：“我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吗？” 这个江小流就不是客气了，他是真觉得王相福人不错，想能出一份力气。 王建国摇摇头：“这你就别想了，咱们帮不上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把你自己的事情办好就行了，我还等着跟你挣大钱呢。” “放心，这几年咱们先慢慢挣钱，等再过几年，保你名利双收。”江小流也是难得的意气风发起来。 王建国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行啊你，江大厨，你这个风采，太牛了。” 江小流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笑几声：“走吧，请你吃饭。” “你这大厨来了，走吧，回家吃去，老爷子见了你肯定高兴。” 这个江小流没有拒绝，王建国真心对他，他也愿意跟王建国进一步相处。 王老爷子这几天稍有些厌食，天气太炎热了，就连一直吃惯的饭菜也没了胃口，把身边人急的不行。 江小流到了之后先去跟老爷子打了招呼，可能是见到江小流心情变好了，老爷子精神振奋了不少，听说是江小流下厨，客气几句之后也是有了不少期待。 王晓娜也在老爷子身边，见老爷子看到江小流就高兴起来，心里轻松不少的同时对江小流也有些吃味。 看没人注意她，王晓娜就溜溜达达的去了厨房。 第304章 斗嘴 江小流做菜的时候还是很专心的，老爷子胃口不好，他就选了几道消暑开胃的菜。 红油拌三丝，农家小豆腐，蒸茄子，香菇炖排骨！ 给王老爷子做菜，肯定不能像在村里一样，在村里讲究一个油水大，量大，给王老爷子做菜那就要讲究很多，色香味都要照顾到了。 王晓娜在厨房门口，很快就看到江小流摆好的几道菜，先不说老爷子，就是她看了都觉得饿了，看着就很有食欲啊。 突然王晓娜就反应过来，她过来是想挑毛病的，哪曾想还没开始，自己就沦陷了。 暗暗提醒自己一句，王晓娜咳嗽一声：“江小流，你做的这菜，能让我爷爷满意吗？” 江小流本来正沉浸在做菜的意境里，听到王晓娜的话，不禁有些恼怒，抬头看过来：“做菜这个事情，个人有个人的口味，如果吃饭的人没有提要求，那做菜的人就只能凭自己的理解去做。” 顿了顿，江小流继续道：”我做的菜能不能让王老爷子满意，这个我说不准，我只能说，这是我的最好水平了。” 王晓娜撇嘴：“水平不行就得承认，何必找借口呢。” 这就属于无理取闹了，王老爷子还没吃呢，谁也不能说这菜就不会被王老爷子认可。 江小流不再理他，继续低头做菜。 “你！”王晓娜见江小流不理自己，顿时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混蛋江小流，江小流混蛋……” “丫头，念叨什么呢？” 一个老人走进院子，就听到王晓娜在嘀咕什么。 “啊！” 王晓娜吃了一惊，看清来人，马上不好意思的打招呼道：“林爷爷！” “林爷爷，您过来看我爷爷吗？我没念叨什么，您快请进！”王晓娜脸都红了，没想到自己偷偷骂个人，还被长辈发现了。 林老爷子笑了笑，也没再问，只是说道：“我听说老王最近不太舒服，所以过来看看。” “哦哦，劳您费心了，快请进。” 江小流来了以后，王老爷子心情不错，看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林老爷子进来的时候，觉得王老爷子这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啊。 两个老人都是老熟人了，也没有很多客套，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老王，我看你气色不错啊，怎么还都说你最近不太舒服？” 王老爷子就笑起来：“你的消息准确，我这几天确实不太有胃口。” “不过今天一个小朋友来了，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做菜还好吃。” “老林，让你今天沾我个光，中午吃一顿好的。” 王晓娜觉得王老爷子确实是精神好了很多，居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过老爷子对江小流这么看重，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她就没看出来江小流有什么过人之处，最多也就是做菜好一点。 林老爷子笑着点头：“听你这么一说，那这小伙子我得见一见。” 至于王老爷子说的吃顿好的，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一个年轻人，会做什么菜，估计也就是王老爷子爱屋及乌罢了。 王老爷子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等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看到林老爷子震惊的表情了，说不定也很有意思。 王建国在一边看出了王老爷子的意图，心里暗笑，老爷子现在越来越孩子气了。 做好饭菜，江小流就安排上菜了，四道菜是给王老爷子准备的，其他人就只是简单的两荤两素，一共八个菜。 “这就是你说的小朋友？”林老爷子看着正在上菜的江小流，侧头问王老爷子。 王老爷子很是得意，笑着道：“是啊，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 林老爷子点头：“看起来还不错，不过年龄有点小啊。” “今年才十六，虽然年龄小，但是见识可不浅。” “见识暂时看不出来，不过这几道菜做的，确实是不错，看着就挺有食欲。”菜已经上齐了，林老爷子点评道。 “那是，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这菜看着好吃，吃起来更好吃，一会儿你可要控制一点，小心别把舌头吞下去了。”王老爷子开着玩笑。 林老爷子也跟着笑：“老王你越来越容易夸张了，我们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能把舌头吞下去了？” 王老爷子笑而不语，等所有人都坐好了，就示意大伙儿可以吃饭了。 “老王，吃饭不急，你不先介绍介绍？”林老爷子对吃饭兴趣不大，倒是对受到王老爷子追捧的江小流很感兴趣。 王老爷子先尝了一筷子蒸茄子，满意的点点头，听了林老爷子的话也没有停下筷子，一边吃一边说道：“老林，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现在就想多吃几口菜。聊天的事情不急，吃一会儿再聊。你们几个小家伙也别端着了，赶紧吃饭。” 王建国王晓娜几个都跟林老爷子很熟悉，说一句是林老爷子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现在王老爷子开口说可以吃饭了，几人就齐齐看向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还在跟王老说话，突然发现几个小的都看着他，愣了愣，冲着王建国问道：“建国，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王建国嘿嘿笑起来：“林爷爷，我们这都在等您吃菜啊。” ”等我吃菜？”林老爷子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不动筷子，小辈们是不能动筷子的，这是规矩。 “行，那我也尝一尝小江的手艺。” 林老爷子说完就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到嘴里，嗯，这豆腐不错，鲜嫩爽口，真不错，刚要再尝一口，就看到几个小家伙筷子使得飞快，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填菜。 林老爷子愕然，又看到王老爷子居然也是在大口的吃着，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样子。 不过这菜做的确实好吃，林老爷子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也加入了抢菜吃的行列。 “哎哎哎，你们几个，要尊老，知道不知道？哎，说你呢，还吃，给我留一点啊…” 一顿饭就在这嘻嘻哈哈中吃完了，等吃完饭，重新上了茶水，几人才正式开始了聊天。 第305章 定价是多少 “小江这个菜做的，确实是好啊，太对我胃口了。” 林老爷子吃的很满意，一个劲儿的夸着江小流。 王老爷子更是吃的有些撑了，他这好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了，今天终于是有了胃口，心情大好，看了看林老爷子道：“怎么样，老林，我说的没错吧，你是不是沾了我的光了？” 林老爷子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只是撇了撇嘴：“你个老王，我明明是沾了小江的光，和你没多大关系吧。” 说完不等王老爷子说话，又看向江小流道：“小江啊，有没有兴趣来军区干休所当大厨啊，只要你点头，手续我给你办。” 这个年代军队上的待遇是很不错的，各种资源还是向军方倾斜了的，干休所的待遇更是比地方高了不少。 同样是做大厨，在国营饭店一个月36块钱工资，在干休所，一个鱼就能有差不多50块钱了。 看着林老的表现，王老爷子笑而不语，老林想的太简单了，就靠多挣点钱，可拉拢不了江小流。 “啊？”江小流一愣，他做菜确实是好吃，很多人也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但是直接提出来挖人的林老爷子还真是第一个。 江小流假装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开口道：“林老，您对我的欣赏，我特别感谢，我从小也挺想进军队的，我爹就是军人，不过吧，我娘我妹妹我的亲人们都在云山，我不能不管她们啊。” 林老想了想，还是争取道：“你娘是老师，对吧，来这边也可以啊，你妹妹过来了继续上学，这些都没问题的。” 王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老林，怎么了，你以为你能安排的我不能安排吗，不要强人所难嘛。” 林老笑着道：“这不是觉得是人才，放在地方上可惜了嘛。” “你个老林，什么叫放地方上可惜了？看不起我们地方上是吧，照我说，放到干休所才是真的浪费了。” 王老爷子一下子就瞪起眼来了，直接就开始怼林老爷子，缓了口气又说道：“小江不只做菜好吃，最重要的是他还带着村里办罐头厂，办养鸡场，让村里人能吃饱饭，带动一方。要真去了干休所，你让那些人怎么办？” “哦？”林老爷子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看向江小流：“小江，快跟我说说，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介绍这些东西，江小流还是很高兴的，就把村里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讲了今年因为天气造成的困难情况，介绍了养鸡场和罐头厂的情况。 “村里，甚至公社都等着罐头厂换粮食了。”江小流最后总结道。 王老爷子点头：“今年整个北方都是大旱天气，地里欠收，不光农民生活苦，城里工人也差不多，听说现在粮食站每天供应的粮食都不够卖，很多人都是饿肚子的状态。” 林老爷子在军队上，对这个事情了解的不多，现在听了江小流的介绍还有王老爷子的话，也感到很震惊。 “情况这么严重吗？” 王老爷子没说话，江小流就回答道：“现在是刚夏收完，农民多少还都分到了一些粮食，很多人也还盼着秋收能多收一些，所以日子还能过。” “要是秋收也欠收，很多人家到了年底就要断粮了，哪怕秋收不欠收，大部分人家也就能坚持到明年二月份吧，有四个月基本就没得吃了。” 农民种地交公粮，这是国家政策，林老爷子也改变不了。 农民收成不好，分到的粮食不够吃，这事国家知道吗，国家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国家也没有多好的办法，只能尽力协调，更多的还要农民自己想办法。 林老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问道：“你们的罐头做的怎么样？” 江小流想了想，笑着道：“您等一会儿。”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王建国见状也跟了上去，不过他出了门就没看到江小流，再看到江小流的时候，江小流已经提着几个罐头过来了。 江小流在空间装着厂里做的水果罐头，还有他自己做的鱼肉罐头，就是想着有机会可以推销推销。 现在林老爷子问起了罐头，他就正好拿出来给老爷子尝一尝。 “我*，你这速度够快的啊。”王建国爆粗口，本来想着看看江小流去干什么，没想到江小流回来的这么快，又是什么都没看到。 他现在其实也不是想着摸清江小流的底细，说是好奇更准确一些。在他眼里，江小流实在是有些神秘，很多东西说拿就拿到了，根本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来的。 江小流也没理王建国，越过他就进了屋：“我正好带了几瓶罐头，给大伙儿尝一尝。” 王老爷子都有些吃味儿了：“老林，你面子不小啊，小江都没说把罐头给我尝一尝，你一问，就拿过来了。” 江小流赶紧告罪道：“王老爷子莫怪，我以前来的时候，罐头还没做出来呢。您先尝尝，要是喜欢，回头我给您送。” 林老爷子则是得意起来，对江小流道：“小江啊，你不用管老王，他尝了也是白尝，不像我，吃了你的罐头，说不定有惊喜呢。” 王老爷子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怎么着，老林，叫板是吧？” 林老爷子只是嘿嘿笑，也不搭茬，气的王老爷子直瞪眼，看向江小流说道：“小江，你赶紧开罐头，让这个老林尝一尝，要是他吃着好还不给个说法，看我怎么骂他。” 江小流偷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把水果罐头和鱼罐头给几人都分了分。 “嗯，这个桃子真不错，果香浓郁，糖水也没有甜的齁人，真不错。” “这个是鱼肉罐头吧，嘶~这个行，香辣可口，嘶~好吃...” “是吗，我也尝一尝...嘶~真不错，越吃越想吃啊。” “对啊，鱼肉罐头好吃，肯定下饭。” 林老爷子喝了一大口水，“嘶”着气点头道：“这个鱼肉罐头是真的不错，你们的定价是多少啊？” 第306章 大订单 林老爷子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在军区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而且他儿子是军区后勤部的，所以他问江小流罐头价格，是有想法的。 江小流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只以为林老爷子是跟他闲聊，就很诚实的说道：“水果罐头我们现在送百货大楼了，是四毛五一瓶，鱼罐头还没有开始量产，我们想定价六毛一瓶，还不知道百货大楼那边同意不同意。” 江小流说的都是实在价格，把一边的王建国急的够呛，一直再给江小流使眼色，可惜江小流并没有注意到。 王建国最后也放弃了，他知道这也不怪江小流，江小流并不知道林老爷子的身份，也不清楚林老爷子问价格的目的。 林老爷子点头，他很满意江小流的坦诚。 虽然林老爷子并不清楚罐头进百货大楼的具体价格，但是他大概知道罐头在百货大楼的售价，差价三毛左右，应该是很合理的了。 “你们的鱼罐头，产量能有多少？”林老问道。 江小流在心里默算了下，然后开口道：“今年的杂鱼罐头能有五万瓶左右的产量，如果销量好，我们回去再跟上级申请，做一批青鱼草鱼罐头，总量差不多能有十万瓶吧。” 十万瓶罐头，差不多既要有三万斤鱼了，江小流想着以丁三江的力度，最多也就是这么些鱼了，当然，小杂鱼一部分是免费的，剩下的鱼也是要付钱的，像普通的青鱼差不多要2毛钱一斤。 但是就算是鱼要给钱，做成鱼罐头，利润也是很高的。 一个罐头卖6毛钱的话，一个罐头扣除各种成本，差不多也能有两毛多接近三毛的利润了，五万个罐头就是一万到一万五的纯利，这对于一个大队来说就太多了。 “十万瓶鱼肉罐头，都能保证是这个口味吧？”林老爷子问道。 江小流点头：“虽然用的鱼不太一样，但是味道都差不多。” 鱼罐头的味道，主要还是配料起作用，鱼不同，但是配料是相同的，所以味道都差不多。 林老爷子用手敲了敲桌子，看着江小流道：“你们的罐头做的很不错，我要三万瓶，价格就按你们定的，六毛一个，过几天会有人去你们那里签合同，具体的送货收货什么的，你们跟他们定。” “啊？！”江小流又惊又喜，不过还是再次问道：“林老，您说的是三万瓶？” “那你以为是多少？先定三万瓶，要是吃的满意，后面再追加也不是不可能。”林老爷子淡淡说道。 “yes！”江小流用力握了握拳，喊了一句英文出来，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三万瓶啊，这太解决问题了。 有了这三万瓶的订单，丁三江去云州要政策，也会更有底气了。 “江小流，你居然还会外语？”一帮人都在谈论罐头的事情，王晓娜不感兴趣，不过江小流的一句“yes”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没忍住就开口问道。 江小流正因为林老爷子的话兴奋呢，听了王晓娜的问话愣了愣，然后解释道：“前段时间有米国专家去我们那里，我跟着学了几句。” 说完这个就不再理会她，又看向林老爷子道：“林老，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您放心，味道绝对只能更好。鱼罐头后面还会有鸡肉罐头，到时候再跟您尝一尝，要是合适，您再收一批？” 林老爷子笑着看向王老爷子：“老王，我现在有些理解你说小江是很有趣的小朋友了，他果然很有趣，鱼罐头还没交货呢，又开始打鸡肉罐头的主意了。” 也不等王老爷子说话，林老又看向江小流：“只要质量好，味道好，后续肯定还会再要货，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太好了太好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老了。”江小流太激动了，这顿饭做的真是太值了。 “感谢就不用了，有时间多给我做几顿饭就行。”林老爷子不在意的摆摆手。 这时候王老爷子坐不住了，想了想也开口道：“小流啊，老林头能订你们三万瓶罐头，我也不能太落后，我先订两万瓶吧，价格也是六毛一个。” “啊？！”江小流都不知道今天要惊讶几次了，但是又担心王老爷子说的是气话，就开口道：“王爷爷，我们的罐头还是挺好卖的，真不用再麻烦您老了。” “对啊，老王，我订的这三万是有谱的，你何必跟我抢这个呢？”林老爷子倒是不嫌事大，在一边拱火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看着江小流道：“小江啊，你叫老王王爷爷，叫我就是林老，这有点区别对待了吧？” 江小流反应也很快，马上改口道：“林爷爷。” “哎，好好好。”林老高兴的答应道。 听了这话，王老爷子更急了：“你个老林，别以为你有个在军区后勤的儿子就了不起，我们地方上也不会输给你。” “小流，我们也要三万瓶，过今天也会有人去跟你签合同。你不用担心，我们厂里发福利，就用你们的罐头了。” 王家在青州地方上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好几个大厂都有他们家的人在重要岗位上，消化几万瓶罐头，还是不难的。 林老爷子听了也就不再拱火，老朋友之间开开玩笑没什么，但也要注意度。 江小流高兴坏了，只要王老爷子不是说的气话就行，当即点头道：“那我就多谢王爷爷林爷爷的提携了，有什么要求，您二老尽管提。” 听江小流把自己的名字放到了林老爷子的前面，王老爷子就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也不全为了你，主要也是因为你们那里的农民不容易，不用你报答什么，你就把罐头做好就行。” 林老爷子也是连连点头：“对，你只要把罐头做好了，让村里人，让公社的人能吃饱饭，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江小流听了两位老人的话也是有些激动，感觉终于有人跟自己同行了，这种满足感，是这几个月都没有感受到的。 “您二老请放心，我江小流肯定不辜负您二老的期望，把罐头厂好好做下去，让周围的人都能吃饱、吃好！” 第307章 少于一万的订单不伺候 王老爷子二人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王建国在一边插嘴道：“就几万瓶罐头，你激动个什么劲，你不是还要把罐头卖到全世界去吗？” “小流真的说过这话？”王老爷子听了王建国的话就激动起来，先不说这事能不能成，单单是有这个想法，就比很多厂子的领导们强了不少。 现在国营厂的很多领导，都不是专业出身或者科班出身，很多都是上级指派或者军转干部，一个个的等吃等喝习惯了，很少会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要说把自己厂的东西卖出去换外汇了。 现在国内工业水平落后，就拿青州机床厂来说，生产的机床水平还是北苏四五十年代的水平，落后国际上二十多年。 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他那会儿确实有些豪气的，不过主要还是给王建国画大饼，现在要想出口，肯定是各种各样的困难。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是先把厂子办下去，让所有人都吃饱饭，然后再考虑这些。” 江小流说的也都是实在话，两个老人对他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行，稳扎稳打就很不错，你好好干，我们这里也会尽力帮忙的。” 江小流连忙向两位老人道谢，他对两位老人很感激。 其实他一共也没见过王老爷子几次，林老爷子更是第一次见，只是吃了顿饭，就给他们厂这么大一个订单，如果他再不好好干，就真的对不起两位老人的器重了。 林老的家里人过来催好几次了，看时间不早，林老爷子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谈话，一个劲儿的叮嘱江小流：“小江，有时间去我那里，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啊。” “好的，林爷爷，有时间我一定去您那里拜访。”江小流连忙答应道。 过来接林老爷子的是他的警卫，听到江小流的称呼，很是隐晦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小伙不一般啊，居然叫林老林爷爷。 送走林老爷子，王老爷子也是有些乏了，他本来就一直病着，也就是今天刚有了些精神，吩咐王建国照顾好江小流，也回去休息了。 “走吧，江大少爷，服侍您就寝！”王建国搞怪道。 江小流瞥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道：“小国子，前面带路！” “噗呲——”王晓娜听他们对话有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建国也不恼：“走着——” 第二天江小流做了早饭，没有等王老爷子起来吃，自己就匆匆的出了门，追出来的王建国又扑了个空。 等王建国再见到江小流的时候，江小流已经在跟玻璃厂王副科长说话了，旁边还有两辆车在装粮食。 “小流，一下子十万斤粮食，你们大队很有魄力啊。”王副科长感叹道。 因为昨天两位老爷子的订单，江小流临时决定要十万罐头瓶，他算好了，扣除两位老爷子的六万瓶，他们只需要再卖四万瓶，压力不是很大。 而且随着口碑的发酵，罐头肯定会越来越好卖。 现在就盼着两位老爷子的人赶紧去南理大队签合同，这样他就可以去找丁三江要鱼了，不白要，市价买都可以。 “王叔，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鱼罐头订出去了不少，瓶子就不够用了，这边可就让您费心了。”江小流很客气的解释道。 罐头订出去了不少，这让王副科长对南理大队就更有信心了一些，当下拍着胸脯道：“这边你就放心好了，你们粮食都给了，我这边保证按时供货。” “六叔，忙的怎么样了？” 王副科长看到正往这边走着的王建国，笑着道：“粮食清点完了，合同也签了，就等着给小江那里发货了。” 这时候王建国走到了两人身边，看着江小流，不禁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骂：“又让这个臭小子得逞了。” 江小流无视王建国瞪他的目光，看向王副科长道：“王叔，事情都弄完了，那我们就告辞了，我还得赶回去干活呢。等下次再来云州，我请您喝酒。” “成，你快去忙吧，回头再好好聚聚。”王副科长跟江小流摆手，又看向王建国：“建国，送送小江啊。” 王建国笑着答应下来，心里就已经骂娘了，江小流这个臭小子，还真的能讨长辈喜欢呢。 从玻璃厂来开，江小流看着王建国道：“王主任，跟我回云山不？你不在云山，少了很多乐趣啊。” 王建国撇撇嘴：“现在那边的事情暂停了，黑市那里也是下面人在管，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主要是现在王建国背靠着江小流，又是海鲜又是水果又是罐头的，在云州混的也是风生水起，出去了谁不叫一声建国哥。 他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怎么会回云山再让江小流欺负呢。 “鱼肉罐头你还要不要？”江小流侧头问道，不回就不会吧，他也就是随口问问，王建国在云州，作用更大一些。 王建国摇头：“鱼肉罐头就先不要了，老爷子一下子弄了三万瓶，几个厂子都会分得到，先让市场消化消化再说吧。” “你这样可就想错了，你想啊，几个大厂的人都有这个罐头了，到时候罐头的口碑出来了，别的厂的人是不是都想买这个？”江小流不遗余力的推销着自己的罐头。 王建国想了想，确实有些道理，不确定的说道：“要不先给我来两千瓶？” 江小流摆手：“算了，才两千瓶，不愿意理你。” “我*，江小流，你现在腰杆硬了啊，两千都看不上眼了，我上次去你们那里拉两千水果罐头，你可不是这个态度。”王建国一看江小流的态度就炸毛了，这个混蛋小子，真是卸磨杀驴的典范。 江小流对王建国的抓狂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少于一万的订单，我们就不伺候了。” 王建国吐血，实在是不愿意再看江小流小人得志的嘴脸，冷哼一声，撇下江小流骂骂咧咧的走了。 第308章 鱼还没着落呢 “有需要了，给我打电话！”江小流冲走远的王建国喊了一声，王建国没理他，反倒是加快了脚步。 江小流也没在意，笑了笑，然后开车回云山了，他要先去找一趟丁三江，让丁书记去云州要鱼的时候也能多些底气。 吉普车开进县委，门卫追了过来，看着下车的江小流问道：“你这个小同志，来找谁啊？” 李秘书正好路过，看到了江小流，笑着对保安道：“记住这辆车，以后不用拦。” 保安答应下来，看了看车牌就离开了。 江小流对着李秘书笑道：“李哥，多谢啦。” “跟我还客气什么，丁书记正好有时间，走吧。” 李秘书说丁三江现在有时间，也只是说现在丁三江有时间见他，进了办公室，丁三江正低头写着什么。 “丁书记，小流过来了。” 丁三江听到声音抬起头：“小流来了？坐吧。” “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 李秘书偷笑着给江小流倒了水，然后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江小流这次来可是带着好消息来的，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丁书记，您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这次可是给您报喜来了。” “哟？”丁三江来了兴趣：“你快说说，什么喜事？” 江小流端起李秘书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茶水，慢慢放下茶杯，看丁三江脸色正在变严肃，赶忙开口道：“丁书记，我刚去云州玻璃厂订了十万个罐头瓶。” “多少？十万？”丁三江吃了一惊，“这么多罐头瓶，你们大队有钱吗？再说这么多罐头瓶，你们能卖完吗？江小流，你可别拿着大队的钱瞎折腾啊，这可是你们村吃饭的事情。” 江小流嘿嘿笑起来：“丁书记，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我们本来没想订这么多瓶子的，不过在云州，我们签订了两笔一共六万瓶罐头的订单，所以才咬咬牙，跟玻璃厂订了十万瓶罐头。” “吧嗒——”丁三江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笔都掉到了地上，直愣愣的看着江小流。 过了好一会儿，丁三江才开口问道：“你说多少瓶？” “六万瓶啊。”江小流好整以暇的看着丁三江的表情，还真挺好玩的。 丁三江这才放下心来，他刚才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然后巨大的喜悦充满了胸膛，对着江小流夸奖道：“行啊小流，你们这也算是一炮打响了啊，六万瓶，六万瓶可不是个小数目，订单没问题吧？” “订单还是靠谱的，是云州机床厂的老厂长王老爷子帮着定下来的，过几天他们会派人到南理大队签合同。”江小流给丁三江解释道。 “好！好！好！”丁三江连说三声“好”，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大的订单，你们厂能按时生产出来吗？” 终于问到正题了，江小流开始只是说了订单，一直没有提可能遇到的问题，就是想等着丁三江主动问。 现在丁三江问了，江小流心下暗喜，表面却是很平静的说道：“厂里有一台封口机，连轴转的话，一天能产六百多瓶，六万瓶的订单，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 这个时间有些长，昨天江小流已经给两位老爷子解释过了，两位老爷子都很理解，本身也是为了支持南理罐头厂，所以给了四个月的交货期，时间上还是比较宽裕的。 不过这个事情江小流是不会跟丁三江说的，他今天来找丁三江，一个是要丁三江帮忙联系鱼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着能不能白嫖一两台机器。 能有封口机最好，没有封口机，怎么也得给两台发电机啊。 果然，丁三江听了就皱起了眉头：“听你的意思，现在限制你们产量的，就是封口机，对吗？” 江小流点头：“主要是封口机，再一个就是发电机，我们那里没有电，只能用发电机发电，柴油也有些缺。”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农村根本就没有办厂的条件，光一个没通电，就能让大多数厂子关门了。 “小流，咱们就是讨论啊，你说有没有可能，把你们罐头厂搬到县城来？”丁三江很小心的问道。 “我*”江小流暗骂一声，我只是想要点好处，你直接想要我的命？ 江小流直接站起来道：“丁书记，南理罐头厂是南理大队，甚至是朱马公社的希望，要是搬到县里来，这个厂子算谁的？” 站在丁三江的角度，这个厂子只要在云山就可以，至于说是在县城还是在公社，都没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南理大队来说就不一样了，要是厂子搬到了县里，用不了几天，这个厂子就跟大队没什么关系了，那他们前期的努力，也就都白做了。 “你先别激动，我就是提个建议。如果搬到县里，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最起码能通电，运输也方便。当然了，我能理解你的担心，既然你不同意，咱们就接着讨论。”丁三江看江小流激动的样子，赶忙安抚道。 江小流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激了，给他解释道：“丁书记，我帮着队里办这个厂子，就是想解决村里人的吃饭问题，所以请您理解。” “丁书记，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弄一台封口机，不一定非要罐头的封口机，相似的就行。我们那里现在有一个技术员，他能改。” 丁三江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试着联系一下，不过不保准。发电机倒是可以给你们两台，柴油也可以给你们一批。” 江小流连连道谢：“太好了，丁书记，有发电机和柴油就很好，要是您能给解决了封口机，我们的罐头能卖到全省！” 丁三江听到这话就笑了：“你还挺有信心，行，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丁书记，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您帮忙了？” 丁三江心情不错，随口道：“赶紧说，一次性都说齐了，别大喘气。” “嘿嘿，是这样的，我们的鱼罐头，鱼还没着落呢！” 第309章 十万瓶子? 丁三江被江小流气笑了，订单都签出去了，鱼还没着落。 “合着你来我这里薅羊毛来了啊，不光薅羊毛，羊都要带走？” 江小流对丁三江的话也不在意，耍无赖道：“叔，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只能来麻烦您了。您放心，只要鱼能弄到，我们可以给钱，这个价格嘛，您帮着谈一谈。” 丁三江对江小流也是无奈，平时都是喊丁书记，开始耍无赖了就喊叔，给钱就给钱，还要让他帮着谈价格，当他这个书记是小商贩吗。 没办法，再不情愿也得帮忙啊，丁三江就没了开始听到订单的兴奋劲儿，略显无奈的问道：“说吧，你们需要多少鱼？” 这个江小流早就算过了，一斤鱼差不多能做四瓶罐头，十万瓶罐头就要两万五千斤鱼，除去损耗，至少要三万斤鱼才够数。 “四万斤就差不多了，如果没有小杂鱼，青鱼草鱼也都可以的。”江小流看着丁三江很认真的说道。 “多少？四万斤？”丁三江又一次被气笑了：“你知道四万斤鱼是多少吗？张口就要四万斤，你咋不上天呢？” 江小流一点都不害怕，给丁三江解释道：“真的需要这么多，一斤鱼做三个罐头，十万瓶罐头就要三万五千斤，还要考虑到损耗，四万斤我都是往少了说的。” “真的？”丁三江看他说的有理有据，也不确定了。 “千真万确！”江小流用力点头：“丁叔，我这都是算好了的，往少了算的。” 丁三江不疑有他，皱眉思考起来。 东丽湖的鱼每年只有七月八月两个月开捕，休养了一年的东丽湖鱼获产量很高，每年都能收上百万斤。 夏捕是云州地区负责，每年向省里缴纳五十万斤，剩下的由云州地区自己支配。 按往年的惯例，云山县能分到十万斤左右，这是因为东丽湖就在云山境内，像隔壁县，可能也就只能分到三万斤左右。 虽然有十万斤，但是各个厂子、公社都是要分配的，县里能做主的并不多。 “你们真的能花钱买？”丁三江开口问道。 如果能花钱买，相信很多公社都会愿意要钱的，实在不行，云州地区也能买一批回来。 “当然可以，丁书记，我们可以按市价买，不过最好是能比市价低一些您也知道，我们大队现在还很穷。”到了谈正事的时候，江小流又叫回了丁书记。 丁三江倒是没注意他的称呼变化，点头道：“行，我知道了，我这两天会去一趟云州，把这事定一定。” 丁三江第一选择肯定还是先从云州地区争取，毕竟不花钱才是现阶段的主要宗旨，其次才是花钱收购，花钱的话，就看各个公社自己的意愿了，先在云山收购，不够的再从云山收购。 “那我就等您消息了，六万订单哦。”江小流说完就跑了，他怕丁三江打他。 丁三江无奈笑笑，把李秘书喊过来：“这两天安排下行程，去云州一趟。” “好的，丁书记。” 丁三江既然说了要去一趟云州，那鱼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江小流心情大好，开着车就往外走去。 出县委大门的时候，江小流特意停下车，给保安递了一包烟：“师傅，刚才不好意思了啊。” 保安乐呵呵的接过烟，瞧瞧，别看人家年纪小，还认识李秘书，但是人家这做人是真的敞亮。 “江同志你太客气了，下次再来打个招呼就行。”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冲保安摆摆手，开车走了。 江小流没回家，径直朝南理大队开去，他要赶紧跟刘满江商量商量鱼肉罐头的事情。 大队里静悄悄的，就连平时爱聚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都见不到了，江小流很是诧异，直到车停到罐头厂门口，江小流才知道答案。 南理大队现在果然是全民皆兵的状态，二胖小胖这些十几岁的男孩都在帮着捡柴搬柴，女孩在烧火，再小一点的七八岁的孩子在帮着挑拣清洗桃子、梨子，大人们则是清洗瓶子，装瓶，做好的罐头放到木框里，然后搬到仓库。 所有人分工明确，通力合作，每个人都很辛苦，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这是充满了希望的笑容。 江小流在厂门口看了一会儿，居然都没人发现他，直到刘满江和林成从车间出来，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林成一抬眼，这才看到了江小流。 林成提醒了刘满江，刘满江抬头看过来，见到江小流额很高兴，冲他招手。 几人一起去了仓库，这边相对安静一些，陈立东也在厂子里，他也看到了江小流几人，不过他识趣的没有凑过来。 “怎么样，玻璃瓶的事情弄好了？”刘满江也没跟江小流客气，直接就开口问道。 “定好了，我跟云州玻璃厂订了十万罐头瓶。”江小流正在打量着仓库，听到刘满江的话随口说道。 “多少？” “十万？” 刘满江和林成听了江小流的话都是惊叫出声，两人只带江小流去订罐头瓶了，按照最初的想法，订一万瓶子就够用了，现在一下子就是十万？ “对啊，是十万瓶子。”江小流刚要解释，就听刘满江大声问道：“江小流，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十万罐头瓶，这得多少钱啊，把咱们大队卖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啊。” “叔，叔，叔！”江小流赶紧拦住他：“您先别激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林成也是在一边拉了拉刘满江，以他对江小流的了解，江小流可不是好大喜功的人，做事也是比较靠谱，他既然决定订十万罐头瓶，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刘满江当然更了解江小流一些，只不过他一听十万这个数字就急了，被林成一拉也是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看着江小流也不说话。 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叔，您得听我把话说完嘛，我开始也没想订十万罐头瓶，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这么做啊。” 第310章 心潮澎湃 “你别嬉皮笑脸的，赶紧说，我听听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一下子订这么多瓶子。”刘满江问道。 林成也是一脸的好奇，主要是十万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大了，就他们厂的生产能力，十万罐头需要半年时间。 江小流没在意刘满江的态度，还是笑着说道：“叔，林工，是这样的，我到了云州，先见到的是云州玻璃厂供销科的王副科长。” “最开始是订了三万个瓶子，都已经约定好交货时间了。” 刘满江点头，三万个瓶子是比较合理的一个数字，基本能够满足南理罐头厂的需要了。 江小流继续说道：“晚上去王建国家里吃饭，正好碰到一位林老爷子也在，跟两位老爷子聊的不错，两位老爷子跟咱们签了六万瓶的订单。” “什么？” “多少？” 刘满江和林成的震惊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两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妈呀，六万瓶罐头的订单！ “真的是六万瓶？” “六万瓶的罐头订单？” 江小流一脸你们都淡定的表情，看的刘满江牙根直痒痒，骂道：“你个臭小子，笑什么笑，赶紧说！” “叔，早就让您别急了嘛。”江小流笑的很开心，不过他也知道玩笑不能一直开，还是赶忙说道：“六万瓶鱼肉罐头订单，一个六毛钱，过几天他们就会过来签合同，付定金。” “好！”刘满江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好，好，好好好！” 刘满江激动地在仓库里转来转去，让正往里搬罐头的村民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队长，什么好事啊，高兴成这样子，说出来也让我们高兴高兴啊。” 刘满江心情大好，但还不想现在就把这个事情讲出去，毕竟合同还没签，钱也没收到。 “是好事，不过不用你知道，赶紧干活去吧。” 搬东西的两人也不在意，刘满江的人品他们是相信的，既然他说是好事，那就肯定是好事，两人嘻嘻哈哈的出去了。 “小流，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就签了这么大的单子呢？”刘满江强忍着激动，催促着江小流。 江小流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跟两人讲了一遍，两人一边听一边拍大腿，最后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江，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我觉得两位老爷子也是因为你的真诚才被打动的。”林成夸奖道。 刘满江在一旁也是频频点头：“你说的好，我们也确实是要这么做，就是要让村里人吃饱吃好，让整个公社都能因为咱们的罐头厂受益。” “好啊，真的好。”刘满江兴奋的搓着手：“这样我也好跟林书记交差了，你是不知道，上次去找林书记要铁锅，林书记看着我的眼神...” “刘队长，你先别急着高兴，我这还有问题呢。”林成连忙打断刘满江，看刘满江不再说话，就开口问道。 “六万瓶罐头，咱们厂就是24小时不停，也得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完，他们能等得及吗？” “还有，六万瓶罐头，这得要多少鱼啊，咱们有那么多鱼吗？” “即便有这么多鱼，怎么能保证这些鱼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不会坏掉？” 林成又想了想，暂时就这几个问题，后面再想到了会再问的。 刘满江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他刚才也是太兴奋了，完全忘记了思考，现在听了林成的话，才觉得这些问题都好难啊。 “这几个问题我也都想到了，也有了解决办法。”江小流在一旁说道。 两人齐齐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就解释道：“我今天从云州回来，先去了县委，找到了丁书记。” “丁书记答应去云州申请鱼获了，先尽量争取，后面的差额就需要咱们花钱买了。” 刘满江点头，花钱买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么大量，上面不可能都免费给，为了公平也不能不要钱。 “对了，罐头厂的十万罐头瓶，钱什么时候付？”提到钱，刘满江突然想到了罐头瓶的钱，就开口问道。 江小流就又笑起来，王建国继续做工具人吧：“王建国帮忙垫付的，等罐头交货了，收回货款再给他就行。” “建国这孩子是真的仁义啊，他也算是心大的，这么多钱呢。”刘满江叹道。 这就是集体经济的好处了，南理大队就在这里，跑也跑不掉，所以很多时候都不怕赖账的。 江小流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又继续道：“我也跟丁书记讲了产能的问题，丁书记答应去试着争取争取，如果有可能，会给咱们再来一台封口机。” “发电机会给咱们再来两台，这个是定准了的，还有柴油，也会给咱们拨一批过来。” 刘满江和林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封口机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发电机也很重要，还有柴油。 “丁书记对我们厂很支持啊，我们就更得好好干了，一定给丁书记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林成也是有些感慨的，有这样的领导，有这样的村民，何愁发展不起来呢。 江小流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状态：“刘叔，咱先不急着表决心了，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车间建好，还有就是拖拉机后面就要忙了。” 刘满江一愣，拖拉机是什么意思？ 江小流就继续解释道：“几万斤鱼获，我们队里是没有保存条件的，我联系了县里的冷酷，到时候我们把鱼放到那里，每天都要派拖拉机去取货。” 刘满江听了江小流的解释就明白过来，点头道：“没问题，只要有地方放鱼，拖拉机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牛车也是可以的嘛。” 林成听了就笑起来，没想到刘满江也会开玩笑了，其实每天六百多个罐头，用不了多少鱼获，几个人都能挑回来了，用拖拉机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就是这几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了，再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讨论吧。”江小流最后做了总结。 “行，再有问题我们再想办法。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都心潮澎湃了！” 第311章 第一批鱼到了 几人聊完，刘满江把谈话内容转述给了郭会计和王大力，听完这些话的郭会计双手颤抖，六万瓶罐头啊，一万八千块钱，扣除费用，也还能剩一万多块钱。 南理大队攒了这么多年，去青州采购机器的时候才能拿出三千块钱，现在一下子就能落下一万多块钱，郭会计这辈子都见到过账上这么多钱。 王大力倒是心大，他只是觉得卖出去的罐头越多，换回来的粮食就越多，高兴的说道：“有了这些罐头，咱们就能换回来好多粮食了，乡亲们也能吃饱饭了。” 郭会计也是说道：“队长，咱们的钱到了以后，先买一批粮食吧，粗粮就行，也好让乡亲们有个盼头。” 刘满江点头：“放心吧，这些我都想好了，等钱到账，留下厂里要用的，剩下的都买粮食。” “太好了！” “哈哈，真没想到啊，碰上个灾年，咱们却是吃的最饱的一年。” “哈哈哈...” 几人又闲聊一阵，刘满江叮嘱王大力一定要做好罐头厂的安保工作，这可是村里吃饱饭的保证啊。 王大力用力点头，事情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然后就去安排工作了。 等王大力出去，刘满江问郭会计道：“老郭，让建昌去东丽湖，那小子没作妖吧？” 郭会计苦笑：“怎么没闹，闹了半晚上，都把我娘喊过来说情了。后来被我踹了几脚就老实了，这孩子这几年被惯的不像样子了，趁这个机会调教调教也挺好。” 刘满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郭会计四个儿子，三个大的都挺不错的，踏实能干，就是这个最小的儿子，整天调皮捣蛋、不学无术。 “这次去那边好好干，回来队里看表现，只要表现没问题，还是好孩子嘛。” 这一点郭会计还是放心的，刘满江对村里人很有包容心，只要你诚信改过，都会尽量的给机会。 郭会计心里想着，过几天要抽空去东丽湖看看，还得敲打敲打郭建昌，省得他又闹幺蛾子。 丁三江的动作很快，跟江小流谈完的第三天，农业局就派人来到了南理大队。 来人姓赵，大伙都称呼他赵干事，三十岁左右年纪，很精明干练的样子。 跟着赵干事来的还有一辆拖拉机，拖拉机上拉的是满满的小杂鱼。 “刘队长，这里是两千斤小杂鱼，丁书记安排我给你们送过来。”赵干事找到了刘满江，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刘满江看了看赵干事身后的拖拉机，很高兴的握着赵干事的手：“多谢领导关心，赵干事辛苦了，里面休息吧。” 赵干事连忙摆手：“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休息先不急，我们先把鱼交接了吧。” 刘满江看他不似作伪，也就不再坚持，赶紧安排人卸车，称重，计数。 两千斤鱼，听着数量很多，其实称重起来很快，十几分钟就称完了。 “两千斤没问题。”郭会计给开了单子，递给赵干事。 车上卸下来的都是小杂鱼，扣除水分，两千斤也只多不少。 赵干事接了单子，看到上面的两千斤字样，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带着司机一块去了大队部。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做事都是很认真的，只有事情办完了才会放松下来，赵干事这时候就很轻松了，在大队部喝茶聊天。 罐头厂这边，鱼都卸下来了，江小流组织人开始进行处理。 “鱼大伙儿都会处理，对不对？就按正常的处理方法就行，把鱼处理好，内脏都放到一块，统一处理！有问题没有？” 南理大队的人没有以为江小流年龄小而看轻他，现在都知道江小流的本事，对他的话也都听的很认真。 听江小流问完话，众人都笑起来，南理这边靠近东丽湖，还有一条河，虽然不让捕鱼，但是村里人也偶尔都会打打牙祭，对于鱼的处理都不陌生。 “没问题。” “放心吧，一条小鱼，还能难得住我们？” “哈哈哈，小流你放心好了，这点事情我们还是可以的。” 江小流也笑起来，大手一挥：“那就麻烦大伙儿了，开工!” 众人嘻嘻哈哈的就开工了，有人打水，有人洗鱼，有人收拾鱼，有人继续洗鱼，有人把内脏运走... 新打的井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一桶桶的水被打了上来，一通桶的脏水被拎走，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江小流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陈立东这几天有些无聊，南理大队的人倒是真的没有为难他，相反还挺配合的，想看哪里就看哪里。 不过南理罐头厂太简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陈立东一下午就把整个厂子看完了。 终于等到了鱼肉罐头，陈立东精神振奋了很多，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看看。 江小流还没组织人开始制作，云州玻璃厂的车就先到了，第一批一万罐头瓶送了过来。 跟着车来的是王副科长，下了车见到江小流第一句话就是：“小江，你们这里还真不好找啊。” 江小流笑着给他介绍：“哈哈，王叔，我们这里确实条件简陋了些。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队长，刘满江。” “刘叔，这是云州玻璃厂供销科的王科长，王相福。” “欢迎王科长啊，一路过来，辛苦了。”刘满江赶忙跟王相福握手，热情的招呼道。 “刘队长客气了，职责所在嘛，我们先卸车吧。”王相福也没有多客套，直接就要干正事。 刘满江当然是满口答应下来，招呼刘峰带人开始卸车，并安排人跟云州玻璃厂的人一起计数。 陈立东看着新卸车的罐头瓶，微微皱眉，这是南理特意为罐头设计的罐头瓶吗，要比水果罐头的小不少啊。 陈立东又看了看远处站着的林成，他以前跟林成不熟悉，不知道林成在厂里是什么情况，不过看他现在淡定的表情，应该没有觉察这里面的问题。 本来厂里是交代他探听南理罐头厂的信息的，要把南理罐头大卖的原因找到，顺便做好罐头瓶生意，毕竟厂里还是想要南理这边的粮食的。 第312章 鱼肉罐头做好了 这几天陈立东也弄明白了，南理罐头厂现在已经把大部分桃子用完了，做了差不多一万水果罐头，从青州罐头厂要的三万罐头瓶，是为了秋天的苹果和梨子准备的。 从现在开始，南理罐头的重心就放到了鱼肉罐头上。 青州罐头厂也试着做过鱼罐头，可惜口味不被大众所接受，后来也就放弃了。 现在南理罐头厂这么一个小厂子，就敢尝试鱼肉罐头，确实是挺有勇气的，不过他也听林成说了，江小流做的鱼肉罐头，口味很棒。 果然，做食品的，配方才是最重要的啊。 “赵干事，那边来了送货的，我得过去记账了，您先自己坐一会儿？”郭会计见到卡车，估计是送罐头瓶的车，他得过去计数开单子。 赵干事看到送罐头瓶的卡车也是吃了一惊，这个大队有点东西啊，大卡车在农村可真的不多见。 他也不在大队部喝茶了，跟着郭会计就一起去了罐头厂，路上还打听道：“郭会计，这车是送什么的？”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一会儿都能看到，郭会计就直接道：“你说那辆车啊，应该是云州那边来送罐头瓶的吧。” “咱们大队的罐头厂规模可以啊，这次鱼就要了不少。” 听到这话，郭会计就挺高兴，正好可以打听打听鱼的事，于是郭会计就问道：“赵干事，县里给我们分配了多少鱼啊？” 赵干事摇头：“具体多少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就是吩咐我这边每三天送一次鱼过来。” 三天送一次，一次就是两千斤，夏捕两个月，难道要给四万斤鱼？ 郭会计的心算还是挺快的，四万斤的数字把他都吓了一跳，连道不可能。 确实，县里怎么可能帮他们争取到四万斤鱼呢，四万斤，他都想象不出来四万斤有多少。 不过就算没有四万斤，一两万斤总归有吧，都是好消息啊。 想到这些，郭会计就高兴起来：“后面还要辛苦赵干事，等咱们厂的鱼罐头出来了，请你吃个够。” 县里能特批给南理大队这么多鱼，说明南理大队是在县领导眼里的，赵干事也想着跟他们打好关系，就笑着道：“那我可就等着咱们的罐头了啊。” 花花轿子抬人嘛，大家都懂得。 今天人挺多啊，都是远道而来，江小流就跟刘满江道：“叔，晚上安排一桌吧，吃完就在村里住下。” 刘满江点头，王相福是从云州来的，晚上肯定回不去了，赵干事一直没走，估计也没打算回去，再加上陈立东，虽然陈立东不用特意招待，但是远来是客，也得招呼一声。 好在现在队里条件好了很多，各种食材也有不少，见罐头瓶的单子开完，刘满江就把郭会计喊过来，让郭会计负责安排饭。 这些事情江小流就不再管了，他压低声音道：“叔，我要去做鱼了，你把这些人都带去大队部吧，省的...” 刘满江会意，招呼着王相福等人：“各位，这里乱糟糟的，味道也不是太好，我们去大队部吧，晚上队里做东，让大伙儿感受下劳动人民的热情。” 王相福几人客气几句，也就跟着去了，陈立东知道现在该江小流处理鱼肉了，他特别想留下来，但是刘满江太热情了，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拉走了。 等几人走远，江小流吩咐把大门关上，然后带着人去了灶房。 “把火烧旺一点。”江小流吩咐着几个负责烧火的孩子。 “放心吧，小流哥，烧火我最在行了。”二胖大声喊着，负责另一个灶台的是小胖，他不服气的道：“哥，咱俩比一比，看谁烧的旺。” “哼，比就比。” 江小流没理他们，等水烧开，就把调制好的酱料放到锅里，熬制出香味后，把鱼放了进去。 “大火再烧开以后，改小火熬十分钟就可以出锅了。”江小流给五丫娘说着，五丫娘一边听一边记，还嘱咐旁边的大嫂：“你也记，你也记。” 江小流就笑起来：“婶子，不用这么紧张，这东西主要还是靠酱料，然后只要煮熟了，问题就不大。” “不过记住一点，一定要做熟了。” 十分钟很快就到，江小流指挥着把鱼捞出来，放到一旁控油，然后又吩咐道：“把锅里的水换了，然后继续烧开。” 鱼控油放凉之后，江小流开始称重，装瓶：“熬鱼的酱汁加一勺进去，再送去封口，这个罐头就算是做好了。” 五丫娘在一旁连连点头，整个过程不难，只要控制好火候，控制好重量，每一个环节都比较简单。 第一锅的罐头都装好了，江小流把五丫娘拉倒一旁，低声道：“婶子，鱼罐头的酱料是咱们这个罐头的根本，这个酱料只能你往里放，别人都不行。” 见五丫娘点头，江小流又掏出一个纸袋：“袋子里有一个勺子，每一锅酱料里加一勺这个粉末。” “这个千万留好了，要是被人拿走了，咱们的鱼罐头，可就要被人偷学去了。” “这个事情我跟队长说过了，他对你这个人还算很信任的，同意了我的提议，所以您一定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五丫娘迟疑的接过袋子，好像接过了千斤重担，很坚定的看着江小流：“小流，你转告队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江小流点头：“我会转达的，您也别太有压力，平时多注意就行了。” 这也是江小流暂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要保证南理鱼罐头的独特性，他又不能一直待在罐头厂，就只能把酱料中最关键的部分留给值得信任的人。 又做了几锅，江小流看众人越来越熟练，又叮嘱一番就去了车间，这边已经开始封口了，一个个封好口的罐头被搬运到了库房。 看着光秃秃的罐头，江小流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鱼罐头的商标还没有去拿呢。 不过没商标也不耽误吃，江小流拿了四个罐头，对库管员说道：“这几个晚上招待用，你别忘了入账。” 第313章 海州办事处 库管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仓库是罐头厂重地，刘满江就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细心认真的妇女主任。 妇女主任今年四十多岁，跟江小流的母亲很是熟悉，一直以来，见到江小流都很亲切，她知道江小流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很爽快的就给他拿了罐头，然后做好记录。 “晚上好好表现啊，让大城市来的人给咱们的罐头提提意见。”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拿着罐头就走了。 晚上的饭挺热闹，不过却是各有心思。 刘满江郭会计两人是单纯的高兴，俩人不可避免的多喝了一些。 王相福也没有多想，就是看着南理罐头厂的规模有些替江小流担心，十万罐头瓶，什么时候才能用完啊，不过看刘满江几人都是一脸开心，他也没有好意思泼凉水。 林成自从知道了六万瓶订单之后就有些心思不定，患得患失，见到江小流就会担心对方问起他两人打赌的事情，虽然现在青州罐头厂还没有提出要取消合作，但是他知道这是大概率事件了，只不过他还没有想好是走还是留。 陈立东则是想着厂里的任务，看南理罐头厂的势头，水果罐头已经不是重点了，重心在鱼肉罐头上。 鱼肉罐头用的瓶子跟他们厂的可是不一个型号的，以后的合作估计也没了，而且南理大队已经联系到了玻璃厂，再生产一个水果罐头的瓶子也不难。 那他现在的任务就剩一个了，就是找到南理罐头畅销的秘诀，现在看起来，主要就是因为这个鱼肉罐头的秘方了。 先别说秘方拿不到，就算是拿到了，他也不能拿回罐头厂啊，这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有些郁闷的陈立东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刘满江道：“刘队长，这个鱼肉罐头味道很不错，咱们厂里是怎么定价的？” 这也不算是什么商业机密，陈立东想的就是既然要回去，怎么也得带一些信息回去吧。 刘满江看向江小流，江小流示意没事，然后开口道：“陈工，我们鱼肉罐头的出厂价是六毛，以后再有别的口味，可能会有调整。” 还有别的口味？陈立东暗暗吃惊，面上却是笑道：“六毛的价格，不算高啊。” 这是跟水果罐头比的，这个年代肉可是要比水果值钱很多，水果罐头的出厂价是五毛，鱼肉罐头才要六毛。 “瓶子要比水果罐头小不少，价格低也是正常的。”江小流解释道，其实最重要的一点他没说，他们现在体量小，还没有指导价，所以他们现在只要有的赚就可以。 陈立东点头，他虽然是供销科，但是厂里产品的定价不归他们管，他们只管执行就行，所以对江小流的解释也没有怀疑。 “刘队长，郭会计，小江，我敬你们一杯，我打算明天就回青州了，感谢大伙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干了，你们随意。”陈立东说完又是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刘满江几人先喝了酒，然后道：“这么着急回去吗，再多待几天吧，帮我们提提意见。” “对啊，陈工，您是大厂子来的，还是希望能帮我们改进一番啊。”郭会计也在一旁劝着。 江小流没说话，他能理解陈立东的想法，在这里也没什么作为，再待下去也没意义。 陈立东很客气的回应着：“不了不了，也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也欢迎你们到青州做客。” 几人客气几句，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又开始喝酒聊天。 酒桌上的人都对鱼肉罐头赞不绝口，也让刘满江和郭会计有了很大的信心，两人一度害怕自己厂的罐头会被云州那边退单，现在看王相福陈立东林成都对鱼肉罐头很是认可，终于是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开车送陈立东去了班车站：“陈工，我听说你在青州那边也是一个人？” 陈立东不知道江小流是什么意思，还是点头道：“对，我的家是海州那边的，青州就我自己。” “回海州老家应该也不容易吧？” 说到这里，陈立东就很是郁闷，情绪低落下来：“是啊，就是过年的时候回去几天，以前在部队，回家就少，现在转业了，回家更少了，我儿子都不太认识我。” 江小流又说道：“我有一个提议，希望陈工能考虑考虑。” “你说说看。” “陈工也尝过我们厂的罐头了，你觉得我们厂的罐头怎么样？” 陈立东点头，很肯定的说道：“说实话，你们厂的鱼肉罐头味道很好，比我以前吃过的鱼罐头都要好吃。” “那你觉得，如果我们的罐头产量上去了，能卖到海州去吗？”江小流继续问道。 卖到海州去？陈立东惊讶的看着江小流，这个少年很有想法啊，他认真的考虑一会，然后开口道：“如果产量上来，卖到海州也是可能的，不过这就需要商业局协调了。” “如果罐头卖到海州去，我们厂就需要在海州那边建一个办事处，最好有海州本地人能参与进来，陈工有推荐人选吗？”江小流假装很随意的问着。 海州本地人参与，陈立东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努力思考了一番，摇摇头：“我离开海州时间有些久了，一下子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江小流就连忙道谢：“那就麻烦陈工了，这事也不急，毕竟我们厂现在规模还小，您那有合适的人选，给我来个信儿就行。” “这麻烦什么，以后多联系吧。”陈立东摆摆手，江小流这么有本事，他也希望能打好关系。 江小流再次道谢，然后送陈立东上了班车，他知道现在让陈立东过来不现实，就像让林成来罐头厂一样，他们厂现在跟青州罐头厂没法比。 现在跟陈立东提这个，只是让他现有一个想法，这样子等以后罐头厂规模足够了，再跟陈立东提这个事情，就不会那么突兀了。 看着班车离开，江小流开车回了家。 第314章 给力的丁书记 江小觞看着进来的江小流，忍不住吐槽道：“哥，现在咱家都成招待所了吗？你这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哥忙的都是正事，去，给你哥倒杯水去。”吕白英在一边吩咐道。 “哼，现在我哥成宝贝疙瘩了，我成后娘养的了。”江小觞撅着嘴去倒水了。 吕白英笑骂：“你个疯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说完吕白英又看向江小流：“大队那边怎么样？” 江小流一边吃着吕白英端给他的炒瓜子，一边说道：“队里挺好的，我从云州签了六万个鱼肉罐头的订单，一个六毛钱，队长他们都乐疯了。” “六万个，一个六毛，这是三万六啊。”江小流把水杯放到江小流旁边，快速的心算了下，惊呼道。 吕白英也是感叹确实是好多钱，不过她更担心产量：“六万的订单，能按时交货吗？” “没问题，我跟云州那边都说好了，时间上肯定来得及。现在最缺的就是封口机，唉，机器太难搞了。” 这些事情吕白英也帮不上忙，不过江小流说没问题，那就应该是没问题了。 “娘没别的要求，娘就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了。”吕白英叮嘱道。 “放心吧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去睡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叫我，吃过午饭我还要回队里。”说完江小流就起身往自己屋走了。 “行，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我喊你。”吕白英在身后说道，又叮嘱江小觞道：“你别咋咋呼呼的啊，吵着你哥休息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小觞瘪瘪嘴，翻了个白眼，回屋画画去了。 江小流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就去了县委，他要跟丁三江确认下鱼获数量的问题。 丁三江对江小流的到来不意外，一边找着东西，一边问江小流:“怎么样，鱼收到了吧？” \\\"收到了两千斤，多谢丁叔了。\\\"江小流嬉笑着，然后凑到丁三江桌前：“叔，我问问，一共给我们争取了多少鱼啊？” 丁三江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坐回办公桌前，看着江小流道：“这次你还真得好好谢谢我，我可是花了老鼻子力气了，四万斤，怎么样，够用了吧？” 四万斤！ 江小流兴奋的握了握拳，差一点就喊出声来，不过还是跳了起来，然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丁三江：“谢谢叔！” 丁三江有些好笑的看着江小流，从他认识江小流以来，江小流就像个小大人一样老成，还真没有见到江小流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虽然是四万斤，但是其中三万斤可是要给钱的啊，要给现钱，有压力没有？” 丁三江把罐头厂的前景跟云州那边汇报了，云州地区的领导还是很看好南理罐头厂，愿意给南理这边一个机会，不过提出了一个条件，三万斤鱼，要付钱，不要票，但是价格要高五分钱。 丁三江同意了，在他看来，只要鱼能要到，就算是价格高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江小流算了下，一斤鱼五分钱，平均到一个罐头其实也就一分多钱，可以接受。 “没问题，您都答应了，我这边肯定不能掉链子啊。” 丁三江很满意，他果然没有看错江小流，知道哪些事情更重要。 “事情县里都交代到农业局了，具体的细节你找老史就行，好好干，别让县里失望。” “放心吧叔，叔，你看着吧，南理罐头厂还有无限可能呢。”江小流很认真的说道，然后又嘻嘻笑起来：“叔，封口机的事情有眉目吗？” 丁三江斜他一眼：“你是书记还是我是书记啊，你吩咐我做事？” 江小流嘿笑着拍马屁：“嘿嘿，叔，您能力强啊，我这不都得指着您嘛。” “拿你这臭小子真没办法。”丁三江拿手指他，说完很严肃的看着他：“小流，今年的形势很严峻，我给你两台封口机，你能保证朱马公社的人不挨饿吗？” 朱马公社不挨饿？ 按照今年的粮食产量，不考虑家里存粮的前提下，当然大部分人家里也没有存粮，大部分人家今年到年底就该断粮了。 要保证不挨饿，那就要至少准备五个多月粮食，一个人至少要两百多斤粮食，当然了，可以用粗粮代替，每个人就差不多要十块钱。 全公社接近两万人多一点，就算是两万人，也要差不多二十万。 二十万，鱼肉罐头扣除成本一个利润三毛钱多，需要六七十万个罐头，鱼要接近二十万斤。 “丁书记，你得把全云州的鱼给我一半，给我十台封口机，才有可能。” 丁三江当然知道这很难，如果靠一个大队罐头厂就能养活一个公社的人，那县里也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打退堂鼓。这样，我给你三台封口机，但是这四万斤鱼挣的钱，都要交给县里。你放心，你们大队的人都饿不着。”丁三江看着江小流道。 一台封口机一万块钱，三台就是三万块，当然这东西不能简单的用钱衡量，有钱你也根本买不到。 江小流心算一番，开口问道：“丁书记，那明年的鱼，还会给我们这么多份额吗？我们可以花钱买。” 今年罐头厂本来就只是权宜之计，就是为了让村里人吃饱的，所以把今年的利润换几台机器，这个交易很合算。 只要以后每年都能拿到鱼，厂子的前景肯定会越来越好。 丁三江笑骂道：“你个臭小子，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行，我答应你，以后每年至少也能有这个数的鱼给你们，怎么样，够意思吧？” 江小流大喜，这个承诺太重要了，有了这个承诺，那他们的罐头厂就算是成了。 四万斤鱼，十六万罐头，一天生产两千，七月八月九月三个月的工作量。 然后九月底开始生产苹果罐头，十月底开始生产鸡肉罐头，基本就可以做到全年都有的生产了，比青州罐头厂工期都满。 第315章 我们不止有鱼肉罐头啊 丁三江答应机器几天就会送到南理，然后就把江小流赶走了，四万斤鱼，南理罐头厂的利润就算不能让整个朱马公社解决粮食危机，最起码也能让朱马公社饿不死人，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了。 一个公社一个公社的解决吧，都是头疼事，丁三江揉着眉心，又开始翻看着资料。 江小流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农业局。 史局长刚听完赵干事的汇报，听说江小流来了，示意赵干事先别走，正好有事情一块说了。 江小流进了办公室，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两个人，赵干事他认识，那另一个就是是局长了。 江小流先跟赵干事点头，然后主动做着自我介绍：“史局长，您好，我是南理大队的江小流，现在在商业局工作。” 史局长很热情：“小江你好，快请坐，小赵去倒杯水。” 江小流道了谢，寒暄几句，然后开口道：“史局长，我刚从县委丁书记那里过来，丁书记让我来跟您沟通给南理大队鱼获的事情。” 史局长点点头，也没有推诿，直接就说道：“还真是很巧，我刚跟赵干事说完这个事情，让小赵给你介绍介绍吧。” 赵干事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缓缓开口道：“小江，这次一共给南理大队的是四万斤鱼获，其中小杂鱼两万斤，青鱼一万五千斤，草鱼五千斤。” “从昨天开始，两个星期内会把一万斤小杂鱼给你们送过去，这一万斤是县里特批给你们大队的，不用付钱。” “后面每星期会送五千斤鱼给你们，鱼送到了，就需要付钱了，小杂鱼一毛一斤，青鱼和草鱼都是两毛一斤。” 赵干事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着时间和鱼获数量，后面跟着钱数。 “也就是说，从第三个星期开始，你们要准备五百块钱，到第五个星期，你们要准备一千块钱。” 说到这里，赵干事把手里的笔记本推到江小流面前，看着他问道：“这样的安排，你们那边有意见吗？” 江小流看着面前的纸，心里估算了一下罐头厂的进度，点头答应下来：“钱不是问题，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方不方便提？” 赵干事看了看史局长，史局长笑着点头道：“当然，我们这个方案也只是参考，还是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嘛。”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史局长心里还是稍有些不高兴，这个方案是他们认真讨论过的，已经充分考虑到了南理大队的经济能力和南理罐头厂的生产能力。 现在江小流对这个方案还有意见，就让史局长稍有不悦，不过面上不显。 江小流就开口道：“整体上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想着，大队那边保存鱼的条件有限，前一万斤按您这边的安排送到南理大队，后面的鱼能不能送到丁字胡同33号。” “丁字胡同33号？”赵干事使劲儿想也没想出来这里怎么保存鱼，不解的问道：“那里应该是住宅吧，能有能力保存鱼？” “没问题的，那里可以保存。”江小流很肯定的说道，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把鱼放到他的空间里，到时候定期运到南理大队就可以了。 等以后罐头厂做大了，冷冻库冷藏库肯定都要修建的。 史局长见他这么说了，也就答应下来，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多开半小时的车而已。 “小江还有别的问题吗？”史局长问道。 江小流摇头：“史局长和赵干事考虑的太周全了，我这里没什么问题，就是给您添麻烦了。” 史局长就哈哈笑起来：“小江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人民服务嘛。” 赵干事也跟着笑起来，这活很轻松，做好了还能让县委满意，是个好差事。 江小流再三道谢，邀请史局长有时间一定去南理大队看看，又闲聊一番就告辞离开了。 刘满江揉了揉眉心，昨晚高兴，喝的有些多了，头疼。 听完江小流的汇报，刘满江高兴的点头：“行，就按你的办法来，鱼先送到县里吧。” “丁书记给了三台封口机？那咱们一天就能产两千罐头了，只需要一个月就能完成六万罐头的订单了啊，真好。” “嗯，今年情况就是这样，咱们能吃饱饭，然后挣下四台封口机，这就很好了。” 江小流笑着摇头：“叔，咱们只是把鱼罐头的利润上缴，咱后面还有鸡肉罐头，还有苹果罐头呢，这一块的收入也是不少哦。” 刘满江反应过来，对啊，江小流只是答应县里把鱼肉罐头的利润上缴，水果罐头和鸡肉罐头的利润还在自己手里呢。 他指着江小流笑道：“你个滑头，这么精明的样子，我很欣慰。” 两人笑了一会儿，刘满江又问道：“小流，你觉得鸡肉罐头能有多少产量？” 江小流摇头：“这个我也估算不出来，因为我们需要大量的收鸡，这个鸡能收到多少，数量很难估计，所以最终鸡肉罐头的产量，很难确定。” 看刘满江有些失望的样子，江小流就说道：“今年是灾年，很多人会用鸡换粮食的，产量应该不会低。等明年的时候，咱们队里的养鸡场就该起作用了，天气暖和卖鸡蛋，天气冷了把鸡卖掉做罐头，然后再养一批，这不就转起来了嘛。” “再说了，今年先让大伙吃饱饭，至于说落到口袋里多少，那就看运气了。” 刘满江这才满意的坐回凳子，端起大茶缸美美的喝了一口，感慨道：“谁能想到，收成最差的一年，反倒成了最有希望的一年。” 江小流觉得好笑，等他美够了，又开口问道：“叔，虽然咱们有鱼肉罐头，有鸡肉罐头，但是水果罐头也是很重要的，山上的果树，还是要组织人修理啊。” “这个我都安排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刘满江不在意的摆摆手，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他保证可以做到最好的。 第316章 回商业局想办法 丁书记答应的封口机很快就送到了，看到三台机器，林成惊讶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鸭蛋了，南理罐头厂这是要发达了啊。 江小流凑过来：“林工，怎么样，对我们罐头厂是不是更有信心了？怎么样，留下来吧？” 林成摇头苦笑，前几天他一直防备着江小流提打赌的事情，江小流一直都没提，他都要忘了这事的时候，江小流又提了出来。 “小江，你容我再想想，再想想。”林成虽然觉得现在南理罐头厂潜力巨大，但还是纠结，毕竟这里只是个村子，都没有通电，跟青州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江小流也不急，一脸老狐狸似的笑着：“我不急，我不急，我这不是担心你着急嘛，又怕你不好意思，嘿嘿...” 林成直接怕了江小流，扔下他就去组织人安装机器了，这个小江，说话也太那什么了。 跟着封口机一块安装的还有几台发电机，林成重新布置了电路，这样在生产车间就不会受发电机的噪音影响了。 开始只有一台发电机一台封口机，林成一个人就能看顾过来，现在机器多了，距离也远了，林成看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而且林成早晚是要回青州的，到时候南理大队可就要抓瞎了。 刘满江这几天正跟郭会计几人商量人选，跟着林成学习发电机、封口机的维护和修理。 这对于村里人来说可算是大好事，能开机器、修机器，这都是能人的体现啊，而且干了这个活，就跟拖拉机手一样，工分足，还轻松。 村里有年轻人的家里都行动了起来，纷纷找刘满江郭会计说情，希望自己孩子能得到这个工作，弄的刘满江和郭会计几人这几天都是躲着人走。 最后江小流给出了个主意：“村里品行端正的年轻人，选几个学历高的，聪明伶俐的，对这个事情有兴趣的，都选出来，告诉他们平时也要干活，空闲的时候跟着林成学习。” “能吃得了苦，还有天分的，最后留下，不合格的直接淘汰。” “谁的情面也不用给，就是这么个章程。” 郭会计一拍大腿，赞道：“还是小流脑子快，这个主意好。” 王大力也点头：“对，学习不能耽误了干活，要干这活，工分可以多给，不过活也得多干。” 妇女主任哈哈笑起来：“小流这孩子脑子就是好使，其实小流挺适合这个工作的，就是他没什么兴趣。” 刘满江看众人都同意，就把这个决定通知了下去，他以为会有很多人反对，没想到所有人都没反对，反而纷纷表示赞同。 “队里这个决定好，想学技术，就得多干活。” “还是得多读书啊，有学历有优势，等今年挣了钱，一定送我家俩小子读书去。” “对对对，是得多读书，这个办法好，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刷下来。” 这个事情就定了下来，林成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平时工作不多，有几个人能教一教，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而且有人能替代他的工作，他回青州的时候心里负担也不会太重。 最后是谁得了这个工作，江小流不关心，只要能保证罐头厂机器的正常运行就行。 云州的罐头订单一个月就能完成，他得想办法开拓新的订单了。 云山县百货大楼估计能要个两千瓶，各级供销社也能消化两千瓶，再有就是去各个厂子，但是各个厂子的人也是百货大楼和供销社的客户，估计也消化不掉多少。 看来还是得往外推销啊，就是不知道别的县该联系谁，想了半天，江小流还是决定回商业局问一问。 江小流最先找到的是刘洋，不单单是因为刘洋是业务科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刘洋这人，虽然年轻，但是脑子够用，对局里的事情也比较清楚。 “你想让你们的罐头进别的县的百货大楼？” 刘洋对江小流的突然出现有些吃惊，听完他来的目的就更是吃惊了。 “你们还有多少罐头要卖？”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还有不到十万瓶吧，鱼肉罐头，特别好吃的鱼肉罐头。” “十万？”刘洋在业务科，对商品价格还是挺了解的，“一个一块钱，十万块？” “哪有那么多钱，那是百货大楼的卖价，我们出厂价六毛。”江小流连忙摆手，他倒是想卖到一块钱一瓶，可惜没人要啊。 这个价格还是很合理的，刘洋点着头问道：“六毛也差不多，不过十万罐头，你们那个厂能生产出来？” “县里支持了机器，一个月后就能供货了。” “行，我帮你联系联系，到时候应该会让你带着罐头过去，具体的我再跟你说吧。”这种事对业务科来说不是大事，他们跟邻县的商业局交流还是很多的。 而且业务科的领导对权力不热衷，对手下人管的不严，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别的都不太管。 江小流大喜，没想到找人的事情这么顺利，连声感谢：“那就麻烦洋哥了，这事要真成了，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刘洋摆手：“咱们这关系，还客气什么，回头请我吃饭啊。” “吃饭好说，晚上我可以先安排一顿。”江小流连忙道。 “那就不用了，你最近应该也挺忙的，等事情有眉目了再说吧。” 事情谈完，江小流跟刘洋告辞，也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就出了商业局大门回队里了，回办公室之后肯定又是一通寒暄，浪费时间还没什么意义。 不过江小流还是年轻了，回单位还不跟同事打招呼，有人不在意，有人确实会觉得你不尊重他们，心里就会有了芥蒂，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使绊子。 不过江小流现在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要安排云州来人的接待工作，这可是来签单子的，算是财神爷了。 云州来了四个人，两位老爷子各派了两个，其中林老爷子派来的两人一身军装，显得很是英气，居然还有一位女同志。 女解放军同志见到江小流，主动跟他打招呼：“江同志，你好，我是林晚晚。” 第317章 林晚晚 林晚晚，姓林，而且还跟自己主动打招呼，江小流就知道她应该是林老爷子家的人，应该是林老爷子的孙女辈的吧。 江小流回应道：“你好，我是江小流，欢迎你们的到来，几位辛苦了，赶紧坐吧。” 云州来的几人来南理之前都知道江小流跟两位老爷子的关系，所以几人对江小流都很客气，寒暄几句就坐下开始谈正事。 林晚晚代表几个人先行开口：“这次我们过来签订采购合同，确定供货时间和方式，还有就是交付定金，确定尾款时间。” 刘满江听了点头表示没问题，然后示意江小流代表南理大队处理这个事情。 江小流得到授意，也没有推脱，直接就开口道：“我跟两位老爷子初步商定了，签完合同先付20%的定金。” 林晚晚对这个没有异议，这是老爷子定的，也很合理，没有争论的必要。 “那交货时间呢？” 现在封口机数量上来了，可以保证一个月就能把订单完成，不过交货的话，不需要把时间卡的这么紧。 “两个月之内，罐头全部交货。” “两个月？”林晚晚有些诧异，这跟她得到的消息不准确啊，她最初得到的消息是需要四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全部交货。 “两个月，你确定吗？”林晚晚提醒道，因为老爷子的关系，她不介意给江小流一些便利。 “没问题。”江小流很肯定的回答道，“我们这边会安排送货，你们准备好货款就行。” 见他说道肯定，林晚晚也就不再多说，她看了看同行的几人，见他们没有意见，就说道：“那就没问题了，签订合同，我们付定金，然后等你们第二次送货的时候，我们会当场付送货的货款，这个方案可以吗？” 20%的定金就是7200元，第一次送货应该是一万瓶，也就是6000块钱，然后下一次的送货就开始送多少货收多少货款，这个安排没问题。 “这个方案没问题，我们没意见。”江小流征求了刘满江郭会计的意见，开口对林晚晚说道。 “好，那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林晚晚笑了起来，“我们这边会把合同拟好，等会签完合同，江同志带我们转一圈？” 林晚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林老爷子，这几天她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都是林老爷子对江小流的夸赞。 开始林晚晚还没在意，在林老爷子的不停念叨中，她才算是弄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做饭很不错的年轻人弄了个罐头瓶厂？ 这又说明什么呢？ 无奈的林晚晚只好主动请缨，要来南理大队考察，这个行为让林老爷子特别满意，叮嘱她过来一定要好好学习，回去好好跟他讲一讲。 刘满江开口道：“林同志这个提议很不错，让小流一会带几位转转，几位贵客一定帮我们提提意见，也帮我们改进改进。”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意见达成了，那我们签合同吧。” 合同拟好，郭会计和刘满江仔细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就签下了名字，林晚晚和机床厂的姜同志也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好了公章。 “大功告成！”刘满江拍拍手：“几位，想转移至的就跟小流转一转，不想转的就在大队部休息，队里给准备了便饭，到了饭点会招呼大家。” 林晚晚几人客气几句，都站起身跟着江小流走出了大队部，主要是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去转一转呢，回去跟领导汇报也有东西可讲。 最近队里经常要进货送货，虽然不下雨，刘满江还是让人把村里的路修了一遍，现在完全可以经得起卡车拖拉机的轮番倾轧了。 街上人不多，只有几个老太太在做着手里的活，老太太们见到江小流都很热情，跟他刚穿越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村里人见到江小流都会暗笑大傻子，现在村里人对他真的是刮目相看，甚至都有些巴结的意思。 江小流对这些人的态度基本没在意，她们跟他热情的招呼，他也会热情的回应，只不过不会付出真心罢了。 “江小流，你在村里人缘可以啊，看起来都挺喜欢你呢。”林晚晚随意的说道。 江小流笑了笑，很谦虚的说道：“村里人就是这样，特别是老人，对孩子都比较喜欢。” “对啊，你这么说我才记起来，你的年龄还真算是个孩子。” 听了林晚晚略带调侃的话，江小流看了她一眼，他现在是十六岁，在现代也就是初中毕业升高中的时候，确实是孩子，当然了，十九岁的林晚晚也是孩子。 不过在七十年代，十九岁就算是壮劳力了，十六岁的江小流也是可以顶大人用了。 “哈哈，没办法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虽然年龄小，活也不少干的。” 其余几人对江小流的话很是认同，他们虽然不是村里的，但也都是早早参军或者早早的进厂上班了，也算是早当家的一员了。 林晚晚从小在军队大院长大，周围都是大院的孩子，到了年龄就进了部队，从小没挨过饿，对穷人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概念，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几人的表情，颇有几分不解。 不过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因为她们已经进了罐头厂了。 罐头厂虽然一直在建设，但还是很简陋，江小流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直接就开始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罐头厂了，现在有两个车间，一个是水果罐头车间，一个是鱼肉罐头车间。” “现在整个厂的现代化还不高，主要还是靠人力...” \\\"等一下！\\\"林晚晚打断了江小流的介绍，“你刚才说到了‘现代化’，这个‘现代化’是什么意思？” 江小流也愣了愣，现代化这个词现在还没有吗？ 然后就看到其余三人也很诧异的看着林晚晚，这个词五十年代就提出来了。 跟林晚晚一块来的人赶忙低声给她解释了几句，林晚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继续。” 第318章 你想吃什么 江小流也没有说什么让林晚晚尴尬的话，就当这个小插曲不存在，继续讲解道：“我们现在主要就是靠人力在处理，只有在抽真空封口的时候才用到机器。” “机器最初是从青州罐头厂引进的，后来县里又支持了几台，现在产量有了提高，所以才能两个月的时间给你们交货。” 江小流没有说机器是他争取来的，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县里的支持，还有就是强调队员们的勤劳能干。 “现在队里的工作重心都在罐头厂了，队里给大伙排了三班，二十四小时不休息，很多人都是主动加班的，干十一二个小时的人大有人在。” 云州机床厂的姜干事感慨道：“村民都是有奉献精神的，有英明的领导，有能干的村民，上下一心，就该你们大队过的好啊。” “哈哈哈，借您吉言，我们也是不干不行啊，全村就靠这个吃饱饭了。”江小流笑着道。 姜干事继续感慨：“今年的形势确实比较严峻，农村吃不饱，城里也不好过，粮食站的粮食都不够卖的，缺粮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的很难解决了。” 林晚晚一直在部队，对缺粮的事情不敏感，不过既然姜干事这么说，那大概率就是真的，她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小流，你们厂这六万订单，能让你们队里吃饱饭吗？”林晚晚问道，她知道六万罐头的总价，但是利润他不清楚。 江小流一愣，他在思考林晚晚这么问的目的，难道... 他试探的说道：“如果这六万罐头都归我们大队，够我们队的人吃饱饭绰绰有余，不过...”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因为封口机是公社和县里支持我们的，我们今年还要向县里和公社上缴粮食，所以这六万瓶罐头远远不够。” 姜干事对这个情况表示理解，县里和公社肯定不能无条件支持大队，收取一定的收入是合理的。 “你们有这么多鱼继续生产吗？”林晚晚继续问道。 江小流点头：“我们分配了一些鱼的配额，还能生产差不多十万罐头吧，最近我正在尝试别的销路，不过云山县就这么大，消化不了多少，还是得想别的县发展。” 林晚晚想了想，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我回去帮你问问，应该能帮你消化一些罐头，不会太多，一两万瓶应该是可以的。” “多少？”江小流惊讶的问道，他虽然想到了林晚晚那么问是想帮他们处理罐头了，但是他没想到林晚晚这么给力，开口就是一两万瓶。 要知道他给云山县一个县的预期也只有五千瓶，林晚晚这一开口就是两三个县的销量。 “林姐，你是认真的吗？能帮我们消化一万罐头？”江小流追问道。 林晚晚点头：“具体多少我不确定，不过我觉得最起码一万瓶吧。” “林姐，你就是我们大队的大恩人，你说，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亲自给你做，你们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我做饭真的还可以的。” 江小流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姜干事几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主要是林晚晚的话太震撼了些。 林晚晚扶额，这个江小流，她帮南理罐头厂可不是为了口吃的，这个江小流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干事看林晚晚有些尴尬，在一旁笑着道：“我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了，小江的菜做的是真的好，看来我们今天都有口福了。” 跟林晚晚一同前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看起来林老爷子对林晚晚还是很看重的，来南理以林晚晚为主，又为了避嫌，还让一位中年女军官陪同。 开始的时候介绍过了，女军官姓于，林晚晚叫她于姐。 于姐也跟着姜干事的话说道：“那就麻烦小江了，我们也尝尝首长都念念不忘的美食。” 其实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对吃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主要还是条件限制，就是军队上也仅限于能吃饱，更不会讲究口味了。 所以于姐这么说也只是缓解气氛，并没有对美食有那么高的需求。 江小流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尴尬之情不比林晚晚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多谢各位的捧场，我带大家继续转转吧。” 南理罐头厂太小了，几人在每个环节都看了好一会儿，不到一小时也就转完了，江小流也没找到机会再问林晚晚罐头的事情，只好忍住激动，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问吧。 牛都吹出去了，今天晚上的菜江小流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的，桌上有两位女性，江小流做了两道鱼，清蒸八宝鱼，松鼠桂鱼，然后还有芙蓉虾仁，冬瓜排骨汤，招牌的土豆鸡块，蓝莓山药，拍黄瓜，红烧茄子。 素菜比较少，荤菜比较多，还是迎合了现在人的口味，对荤菜的需求比较大。 “小江，你这一桌菜也太丰盛了吧，这个是鱼吧，都没有见过呢。”于姐看着桌上的菜，惊讶的跟江小流道。 姜干事跟刘干事开始并没有对晚宴有什么期待，但是看到桌上的菜也是咋舌不已，没想到一个小村子，还能有这样的招待标准。 “刘队长，你也不管管小江吗，这接待标准，也太高了吧。” 刘满江只是笑不说话，江小流则是笑着摆手：“几位都是贵客，我们怎么招待都是应该的，各位就不要再客气了，我们开始吧。” 林晚晚和于姐不喝酒，只有机床厂的两人喝酒，江小流给两人倒上酒：“姜干事，刘干事，你们多喝点，晚上我开车送你们去招待所。” 姜干事两人推却不过，也就不再客气，笑着跟江小流道谢。 “小江，你下午说你下厨，我还以为你是吹牛，没想到你这个菜做的是真的好吃，你是这个！”于姐给江小流比这大拇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干事也是连连点头：“不夸张的说，我三十多岁了，还没吃过比这个还好吃的饭菜呢。” 林晚晚也是吃的连连点头，怪不得爷爷对江小流的菜一直念念不忘了。 第319章 一万罐头打底 “林姐，我再跟您确认下，你还能帮我们消化掉一万鱼罐头？”看林晚晚吃的高兴，江小流凑过去小心的问道。 林晚晚确实吃的很高兴，对江小流也是刮目相看，不过现在看江小流凑过来贱兮兮的样子，她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臭小子，还真把她当吃货啊。 嗯，虽然这几个菜真的很好吃。 “林姐？” “林姐？” 江小流见林晚晚不理他，忍不住又问道。 林晚晚白他一眼：“催什么催啊，正吃饭呢。” “好好好，吃饭，您尝尝这个，蓝莓山药，特别适合你吃，美容养颜的。”江小流也不恼，给林晚晚推荐着菜。 “噗嗤——”林晚晚笑出声来：“你个小毛孩子还知道美容养颜？都是跟谁学的这些怪词。” 看江小流一脸愕然，林晚晚又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们那里这次要了三万罐头，别的军区应该也能消化一些，我回去就给你联系。” “没别的要求，保证口味跟我们的一样就行，别给我掉链子啊。” 林晚晚叮嘱着江小流。 江小流现在算是放下心来，有一万罐头打底，离十万罐头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放心吧，林姐，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我们刘队长啊，有我们刘队把关，质量肯定没问题的。”江小流拍着胸脯向林晚晚保证。 刘满江正在跟姜干事聊天，听到江小流提到了他的名字，他也是很肯定的说道：“对，小流说的对，罐头这边我把关，你们都请放心。” 林晚晚连忙摆手：“刘队长客气了，我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那就辛苦您了。” 吃到最后，所有人都很满意，江小流开车送林晚晚几人去县招待所休息，他把私人安顿好，然后也找胡芳芳开了间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早早的起来，借招待所的厨房做了早饭，让林晚晚几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目送姜干事开着车载着几人回云州了。 江小流带着礼物去了一趟马艳茹那里，把马艳茹设计的鱼肉罐头商标送到了印刷厂。 看着桌上的两个罐头，赵小宁看着江小流笑着道：“哟，怎么着，江同志这次怎么这么客气啊，还带东西来。” “赵干事今天火气有些大啊，怎么着，又被催婚了？”江小流一点都没跟他客气，直接就开口呛道。 “我*，你要能聊天就聊，不能聊就别说话。”赵小宁气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不过我说真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我认识一姑娘，人民医院护士，长的那叫一个漂亮...” “滚滚滚，你今天来干嘛来了？”赵小宁被江小流烦的不行，赶忙开口问道。 江小流不再逗他，把商标设计放到桌上：“赶紧帮我们印刷，我着急用。” 赵小宁看了看设计图，撇撇嘴：“你催我也没用啊，厂里有生产流程，最快也得下星期了。”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我把上次的钱给你们结清，能不能帮我们明白先印一批商标出来。” 第320章 出发烟州 “现在结清？你们厂有钱了啊！”赵小宁吃了一惊，上次见江小流，江小流还在哭穷，这才几天啊，就能结清了！ “没钱啊，这不是不给钱你也不帮忙啊，我就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江小流还是老套路，哭穷！ “别哭穷啊，江小流，你不结账，我们领导不会同意再给你们印商标的，我也真帮不上忙了。” 赵小宁说的也是实情，上次他能说服印刷厂先交货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了，这次肯定要先结清货款才能再印刷第二批。 “行行行，结账结账，我这不是主动来了嘛。”江小流说道，“不过说真的啊，我这次真挺着急的，最好明天能拿到货，我可以预付货款。” 赵小宁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笑着道：“还是有钱了啊，行，看在你带了两个罐头的份儿上，我去试试，这次要多少份啊？” “多谢多谢，这次要的多，先印十六万张吧。”江小流高兴的说道。 “多少？！”赵小宁听到十六万的数字大吃一惊，“你们厂这真是要发达了啊，十六万！” “低调，低调！”江小流笑着道：“这不是接了两个订单嘛，就是还没收到钱，还是穷！” “得，别再跟我哭穷了啊，不想跟你说话。”赵小宁说完就拿着设计图走了。 江小流舒服的靠坐在椅子上，顺手抄起一张报纸就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赵小宁这是升职了吧，都有单独办公室了。 嗯，升职了好，升职了就更容易薅羊毛了。 赵小宁回来的很快：“你可说准了啊，把上次的货款结清，然后这次付款三成，明天就能给你交货。” “太好了！”江小流兴奋的站了起来：“太感谢了，走，带我交钱去。” “哎，对了，你这是升职了吧？都有单独办公室了。”江小流边走边问。 赵小宁突然得意起来：“嘿嘿，还行吧，供销科副科长。” “恭喜恭喜啊，”江小流跟赵小宁道喜，看他得意就有些不爽：“不过好像也没啥用啊，你说了还是不算，哈哈哈。” “我*”赵小宁暗骂一声，真是不想理江小流，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 “哎，赵副科长，你等等我啊。” ...... 江小流装了一批贴好商标的罐头，看着刘满江道：“叔，我这就出发了，家里这摊儿就靠您了。” 刘满江点头：“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家里你就放心，这么多人看着呢。” 郭会计王大力几人也是连连点头，要是一个罐头厂还看不好，他们这些大队干部这么多年可就白干了。 “得嘞，那我就放心了，走了。”江小流说完就开着车走了，现在县里给了柴油和汽油，他开车也方便了很多。 “路上注意安全，出门注意身体。” 江小流按了按喇叭，往烟州开去。 云州的各个县有刘洋帮着联系，这些不太用江小流费心，但是江小流估算了下，云州地区除了云山县，还有九个县，就算都能把这售卖罐头，也就只能消化掉五万罐头。 那也还有五万的差额呢，所以他得自己去别的地区跑一跑，这次的目的地就是烟州。 青州地区在云州的西面，烟州则是在云州的东侧，江小流开车走了接近四个小时才到了烟州招待所。 这次他拿的是云山商业局的介绍信，商业局要比朱马公社的介绍信好用不少。 江小流到招待所办理了入住，到餐厅点了一碗面，然后开始翻看一份烟州地区志。 烟州地区多山，比云州还要多，因为适合产粮食的地比较少，所以和多年以来烟州地区就盛产苹果。 这也是烟州罐头厂做的很大的原因之一，烟州苹果在整个北方地区都是很出名的，所以烟州罐头厂背靠当地的苹果，水果罐头市场占有率很高，整个烟州以东的两个省十几个地区，基本上全被烟州罐头覆盖了。 吃过饭，江小流把东西放到空间，跟服务员打听了一下，去了烟州百货大楼。 可能现在的百货大楼摆设都差不多，当然江小流也就爱只去过云州和云山的百货大楼，别的地方的也没去过。 最起码烟州百货大楼跟云州百货大楼的陈列都差不多，江小流也没在别的地方逗留，直接就去了副食品区。 副食品区的货物种类比较全，江小流看了看罐头区，水果罐头就只有烟州罐头，青州罐头都没能进入烟州百货大楼。 “同志，咱们这里有肉罐头吗？”江小流只看到了水果罐头，没看到肉罐头，索性不再找了，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售货员看了他一眼，虽然年龄小，但是穿着干净整洁，不像是捣乱的。 “有牛肉罐头和猪肉罐头，你要哪一种？”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给我各来两个吧，多少钱一个？” “猪肉罐头一块一，牛肉罐头一块二，一共四块六。”售货员把四个罐头拿到了柜台上。 罐头包装也很是朴素，玻璃瓶配名字，不过看起来卖的不太好，这几个罐头瓶盖上都有一层尘土了。 “这几个罐头是多长时间了？怎么不太干净的样子。”江小流拿起一个罐头问道：“你看，这瓶盖上都有土了。” 售货员白他一眼：“你买不买？买就赶紧买，不买就别捣乱。” “买买买，同志别生气，给您钱。”江小流把钱递过去，售货员收了钱，写了单子，把钱票用钱夹滑到了收银台。 在等钱票的间隙，江小流又问道：“同志，除了猪肉罐头和牛肉罐头，有鱼肉罐头吗？” “鱼肉罐头？”售货员看他一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这么多问题，咱们这里就没有卖过鱼肉罐头。” \\\"这是你的钱票啊，收好了。\\\"售货员把找回来的钱票递给江小流，“别再问了啊，只有这两种肉罐头。” 在售货员嫌弃的目光中，江小流拿着罐头离开了副食品柜台，然后又去了城关供销社。 城关供销社面对的主要是住城郊的职工和附近的村民，货品质量比百货大楼要差一些，最起码肉罐头就只有猪肉罐头，而且罐头瓶盖上的灰比百货大楼的还要厚一些。 江小流买了一瓶猪肉罐头，在售货员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供销社，一并带回了招待所。 罐头都是真空包装的，应该不会过期吧，江小流边开罐头边嘀咕。 打开盖子，江小流看着里面的肉，还好，看起来没变质，用筷子挑了一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就把肉放到了嘴里。 尝起来还可以，毕竟是肉做的，现在还没有淀粉做的肉味罐头，都是实打实的肉。 不过也仅仅是还可以，要说好吃，江小流摇摇头，就这味道，也就是能充饥，能补充一点营养吧。 不过这罐头也是离谱，商标也太简陋了，居然只是写了个烟州猪肉罐头厂，连罐头厂的地址都没写，还真是不担心销售的问题啊。 两种罐头分别尝了两口，江小流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东西没人买也是应该的，那这玩意儿去看病人，不是看病，是送终。 烟州跟云州离得不远，饮食习惯也差不多，到了晚饭点儿，江小流去招待所餐厅点了饭，慢慢的吃着。 “牛哥，你说，明天能排到咱们的机器吗？”隔壁桌的人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被称作牛哥的人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啊，这孟科长一直也见不到人。对了，我让你打听的孟科长的喜好，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打听到了，这孟科长是个大孝子，最近他母亲病了，厌食症，这几天在厂里的时间很少，都在忙活这个事情” “厌食症？”牛哥停下筷子，思索着这个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涛，你说我们找一个厨师，做几个好菜给送过去，万一老太太吃了，孟科长是不是会对咱们另眼相待了。” “牛哥，要不说你脑子好使呢，这方法应该行。招待所这菜就做的不错，要不咱们问问师傅？”小涛在一边出着主意。 “噗嗤——”旁边有人笑起来，看牛哥和小涛看过去，那人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啊两位，实在没忍住。” 牛哥一脸不高兴，小涛则是直接瞪眼：“有这么好笑吗？” 那人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下，我是涠洲拖拉机厂的董力行，我见过你，你应该是涠洲齿轮厂的吧。” 牛哥点头，主动伸手道：“你好，我是牛志斌，齿轮厂供销科的，这位是小涛，问一下，你刚才笑是因为？” 董力行跟牛志斌握了握手，也是一脸苦笑：“牛哥，是这样，你们刚才想的办法我已经试过了，国营饭店、招待所各个大师傅的菜都试过了，没用，老太太吃不下。” 牛志斌也是反应过来了：“也是，孟科长作为机械厂的科长，估计整个烟州的厨子都找遍了，要是这么容易，也轮不到咱们想这办法了。” 江小流在一边听明白了，这几位都是来机械厂进零件的，不过现在零件紧缺，都排不上号，就想着跟供销科科长打好招呼。 这几位应该都是大厂供销科的，江小流想了想就凑过去说道：“几位，我做菜还可以，你们要试试吗？” 第321章 厨艺又立功了 江小流是这么想的，跟大厂的供销科打好关系，他们的罐头就有可能进入这些厂子。 不要小看这些厂子的购买力，现在各个厂效益好，厂里也舍得给工人分福利，就像王老爷子的机床厂，就能消化掉一两万罐头瓶。 齿轮厂、拖拉机厂，少说也得一两千工人，消化个几千罐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牛志斌几人一脸诧异，董力行直接就笑起来：“小兄弟，你这不是开玩笑吧？你会做菜？做菜还行？” 江小流一脸就是如此的欠揍模样，让牛志斌又好气又好笑：“小同志，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 “对啊，小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再说了，你是干什么的啊？”董力行在一边说道。 江小流掏出自己的介绍信：“自我介绍下，云山商业局，江小流。” 商业局的身份还是给了江小流很大的加成，有正式工作的人，大概率说话是靠谱的。 “江兄弟，别介意啊，你这么年轻，就这么自信自己做的菜好吃？” 江小流知道口说无凭，他收起介绍信，缓缓说道：“这样吧，我借招待所后厨，做两个菜，让各位点评点评。” 牛志斌董力行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行，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就看看小江的手艺。” “得嘞。”江小流起身去找主厨了。 开始江小流说他想借用后厨，招待所李大厨一口拒绝，开玩笑，后厨是随便往外借的吗。 最后还是江小流说了，是给机械厂孟科长的母亲做菜，李大厨想了想就答应下来。 孟科长前些天也来过，让李大厨做了几道拿手菜，最后孟母就吃了两口，让李大厨也觉得有些没面子。 所以江小流说是个孟科长母亲做菜，他就想看看这年轻人有什么本事，居然有勇气给孟母做菜。 招待所住的人不多，来餐厅吃饭的人就更少，后厨也不用做菜了，李大厨就把后厨让给了江小流。 厌食症，其实最合适的是做当时给唐俊军家老爷子做的汤，不过做那道汤需要的时间太长了，江小流也只是为了展示厨艺，看了看后厨的食材，江小流选择了文思豆腐。 加上李大厨，一共四个人，江小流一人分了一小碗，略显粗糙的白瓷碗，晶莹剔透的汤，白色的豆腐丝伴着五彩斑斓的丝线，煞是好看。 李大厨看着面前的碗，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碗豆腐汤，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啊。” “我的妈呀，我居然能从一碗汤里看到了一幅画？”董力行还有些文青的感觉。 牛志斌听了他的话，要夸奖的话就没有说出口，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江小流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看众人的表现就笑着道：“几位，别愣着了，快尝一尝吧。” “哎呀，不舍得下勺子啊。”李大厨笑着说了一句，还是盛了一勺汤放到嘴里。 汤一入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然后又盛了一勺豆腐，眼睛瞪得更大了，细品一会儿才开口道：“入口即化，软嫩爽口，江同志，你是这个。” 李大厨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 牛志斌几人则是放弃了对这碗汤的评价，只能说好吃，真好吃，太香了之类的话，看的江小流直乐。 几人喝完汤，意犹未尽，齐齐盯着江小流旁边的锅。 江小流摊摊手：“看我也没用，就这么多。怎么样各位，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吧？” “不错，这哪是不错啊，这是相当不错了。”董力行还是有点幽默感的。 牛志斌大笑起来：“哈哈哈，老董说的对，这是相当不错了，太好喝了。” 小涛明显的没喝够，舔了舔嘴唇道：“哎呀，要是能再来一碗就好了。” 牛志斌拍他一巴掌：“想屁吃呢你，老实坐着吧你。” 然后牛志斌看向江小流：“小江，你还有别的拿手菜吧，当然这道菜也很好，应该能让老太太吃一些吧。” 董力行和小涛也是紧紧的盯着他，李大厨也是一脸期待。 江小流摇摇头，就看到几人脸色变了变，他马上解释道：“这道菜味道很不错，但是能不能被厌食症的人接受，我也没有底，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做这道菜，只不过那个需要时间太长，不适合在你们面前展示。” 李大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道豆腐他已经觉得非常美味了，现在听江小流的意思居然还有更好的菜，怎么能不让他惊讶呢。 牛志斌开口道道：“小江，我问你个问题啊，请你不要介意。” 江小流点头：“牛哥你问。” 牛志斌想了想，还是问道：“小江，我知道你有本事，也对你的菜有信心。但是吧，咱们算是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江小流就觉得牛志斌这人不错，有什么都说在前面。 “是这样，牛哥，董哥，涛哥，我这次来烟州，是为了推广我们厂的鱼肉罐头的。” “我还没有跟这里的商业公司对接，就听到你们几位的聊天。” “我想啊，如果这次我帮上了几位的忙，那我也想请几位帮我个忙。” “帮我回去问问，贵厂能不能帮我们消化一部分罐头，鱼肉罐头。” 牛志斌几人面面相觑，却又觉得这才解释的通，要不然萍水相逢的人怎么会帮他们忙呢。 “罐头我能看看吗？”牛志斌想着，如果江小流真的能帮到他们，让他们顺利的拿到货，那帮江小流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要先看看罐头的品质。 “有，有有有！”江小流连忙道，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两瓶鱼罐头。 罐头的包装就让几人眼前一亮：“你们这个罐头还怪好看嘞。” “南理鱼肉罐头，看起来很洋气啊，快打开我们尝一尝。” 江小流拧开罐头，一人分了一点：“几位尝一尝吧，不管如何，也希望几位提提意见。” 几人也没客气，豆腐都吃了，也不差罐头了。 “嗯？！嗯嗯嗯，这个罐头太好吃了啊。”董力行一边吃一边点赞。 李大厨也是啧啧称赞：“香辣可口，好吃下饭，这个鱼肉罐头真的不错，而且鱼刺都很酥软，更有嚼头了。” “是啊，牛肉罐头猪肉罐头我也吃过，跟这个比起来，味道差远了啊。” “小江，不管你的菜能不能被老太太接受，我都决定进一批你们的罐头了。对了，你们这个罐头什么价格？” 牛志斌是齿轮厂的供销科科长，他跟后勤科的领导是堂兄弟，关系很好，进一批罐头他还是能做主的。 董力行觉得罐头很好吃，不过他不像牛志斌那么有把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江，这事我做不了主，不过我肯定尽量给二位争取。” 江小流高兴的站起来：“谢谢几位大哥了，实在是太感谢了。我们这个罐头在百货大楼是卖一块钱的，给你们的话，七毛一瓶，怎么样？” 七毛的价格挺合适了，虽然比给王老爷子林老爷子的贵了一毛钱，但这也是运输成本，江小流肯定要考虑的。 牛志斌点头：“价格没问题，我们厂先要五千瓶，如果吃的好，后面再加。” “谢谢牛哥，也谢谢董哥。送给老太太的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用？”江小流向几人道谢，然后问起来做菜的事情。 “肯定是越早越好。”牛志斌看了看董力行，因为牛志斌定下了江小流的罐头，董力行还自觉的把话语权交给了牛志斌，说实在的，他现在就属于搭顺风车的。 “要不明天早上？”牛志斌问董力行，董力行没意见，牛志斌说的很对，越快越好。 看董力行点头，牛志斌又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也没意见，他的时间更耽误不起：“行，那就明天早上，” 今天晚上后厨是李大厨值班，江小流本来想跟他把钥匙借过来，没想到李大厨对江小流做的汤很感兴趣，问他能不能观摩。 江小流对做菜没有藏私的想法，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李大厨很是高兴，告诉了江小流他的房间，让江小流第二天不管多早，都可以去找他。 几人又闲聊一会儿就散了，江小流也回房间休息，第二天要早起，他也得抓紧时间休息了。 江小流做汤很简单，先倒一锅水，然后开始烧火，食材也是无拘无束，想到什么放什么。 一旁全程看着的李大厨目瞪口呆，这是在做什么，就这个操作，说江小流不会做饭都有人相信的，他几次想问，都忍住了没有问。 江小流不管李大厨怎么想的，继续烧火，等水烧开，煮沸，然后把火调小，继续煮，江小流不再动作，慢慢的坐在一旁，盯着锅。 就这么熬了一个多小时，就当李大厨要睡着的时候，江小流站了起来。 “是好了吗？”李大厨心里想着，精神振奋了许多，他已经对这锅汤不报什么希望了，这完全就是瞎胡闹嘛。 江小流把锅里的汤盛了一半出来，放到盆里，剩下的汤继续煮。 李大厨振奋的精神有萎靡下去，不自觉的打着瞌睡，暗骂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好好的觉不睡，在这里看江小流瞎搞。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江小流又站了起来，把锅里的食材盛出来。 这下李大厨想着该好了吧，终于能尝一尝这汤的味道了，这也是能支撑着他到现在还没走的动力。 就见江小流把食材盛出来之后继续煮，不过这次江小流没有坐下，而是看着锅里的汤，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江小流撒了一点盐，把锅端到了旁边的冷灶上。 又拿了一口锅，把刚才盛出来的半锅汤倒进去，开始煮。 这个操作把李大厨弄糊涂了，怎么又开始煮了？ 天已经大亮了，牛志斌、董力行几人也都起床了，草草洗漱完毕也来到了后厨，就见江小流清洗完饭盒，在往饭盒里盛汤了。 李大厨则是坐在一旁，一脸木然，面前有一个碗，里面还有半碗汤，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这是做好了？”牛志斌迫不及待的问道。 江小流把饭盒盖子盖好，才抬起头看着几人：“牛哥，董哥，涛哥，汤做好了，可以送过去了。” “哦哦，好的，小流辛苦了。李大厨这是怎么了？”牛志斌向江小流道谢，然后又奇怪的问起了李大厨的情况。 董力行也是看着李大厨的模样感觉好奇，走到李大厨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大厨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看着董力行，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美味啊，真的是美味啊。” 董力行被吓了一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诧异的问道：“什么美味？” 李大厨指着桌上的汤：“汤，汤，江大厨做的汤！” 他算是被江小流的厨艺完全折服了，不再喊江小流小江，而是称呼他江大厨。 董力行一下子来了兴趣，本来他就有意要尝尝江小流做的菜，但是看江小流都已经装方盒了，也就放弃了。 没想到李大厨面前还剩一碗，他也不在乎这是李大厨喝过的，端起了就喝了一口。 “怎么样？”牛志斌在一旁等的着急。 小涛则是一把抢过了董力行手里的碗，想了想，还剩先递给了牛志斌，牛志斌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还是看着董力行。 小涛则没有那么讲究，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然后瞪大了眼睛，咕咚咕咚就把碗里剩下的汤喝完了。 喝完吧嗒了吧嗒嘴巴：“这汤太好喝了啊。” 董力行这时候反应过来，看着小涛手里的空碗：“我*，你这就喝完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嘿嘿嘿，汤太好喝了，我没忍住。”小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下子牛志斌反应过来了，看来这汤是真的好喝，看李大厨几人都赞叹着这碗汤，又看了看江小流手里的饭盒，不禁有些后悔。 江小流打断了几人，指了指边上的饭盒：“几位大哥，汤做好了，这里我煮了面，吃一点吧。” “好好好，辛苦小江了。”董力行上前接过饭盒，看了看锅里的面条，不禁问道：“面条使用这个汤煮的吗？” 第322章 抢面条 看到江小流点头，董力行放下饭盒，拿起筷子和碗就开始盛面条。 李大厨几人也是反应过来，也加入了抢面条的大军之中，这次牛志斌动作够快，抢了一大碗面，迫不及待的开始吃起来。 “汤好喝，面条也很好吃啊。” “是啊是啊，这个味道真是绝了。” “哈哈哈，别说你们了，我当厨师十几年了，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几人一边夸着江小流做的面，一边呼噜呼噜的扒着面条，声音太大了，让有些没睡醒的服务员都以为自己幻听了，以为自己进了养猪场。 服务员揉了揉眼睛，就看到几个大男人蹲在后厨的灶台旁扒面条，刚要喊人，就看到了里面吃的正香的李大厨。 “李哥，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在厨房就吃起来了？” 李大厨看到服务员过来，招呼她道：“小丽啊，快过来吃面，先别问那么多了，一会再说。” “我就不吃了吧，我不爱吃面条。”小丽一脸拒绝。 李大厨给她盛了一碗，不由分说的塞到她碗里：“你尝一尝，吃了之后你就该喜欢吃面了。” “真的假的？”小丽狐疑的看着李大厨，她是真的不爱吃面，她都怀疑李大厨让她吃面是为了不让自己告发他吃独食。 小丽本来也没有告密的心思，为了让李大厨放心，端起碗吃了一小口面。 嗯？ 这个味道？ 小丽不自觉的又吃了一口，然后就加快了动作，原来面条也可以做的这么好吃的吗？ 李大厨满意的笑起来，也赶紧吃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两碗。 “哎呦，撑死我了...”小涛第一个放下了碗，他吃了四碗面条，实在是吃不动了。 牛志斌也跟着放下了碗，他只吃了三碗，也是摸着肚皮，悄悄的松了松裤腰带。 “我还想再吃，可是实在是装不下了，没想到我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董力行也是赞叹着。 李大厨吃的慢，但是也吃了三碗：“不怕几位笑话，我自从当厨师开始，就没吃这么撑过，实在是太好吃了。江大厨，你是这个！” 说完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 牛志斌几人也是纷纷夸着江小流，一碗面都能做的这么好吃，那给老太太的汤，肯定没问题的。 服务员小丽没吃那么多，虽然美味，但她毕竟是女孩子，不过也是吃了两碗，惊讶于江小流的年轻，不禁对江小流好奇起来。 “李大厨，算算多少钱？”牛志斌想起来正事，这毕竟是招待所的东西，原则上的错误不能犯。 李大厨摆摆手：“算什么钱，能吃的这么美味的东西，我也是沾了你们的光了，这顿算我的。” 牛志斌几人当然不能答应，而且一再强调自己这是出差，能报销的，让李大厨不要客气。 最后李大厨拗不过，就让小丽给算了账，把钱和票收了。 牛志斌几人心满意足的交了钱票，带着江小流准备的饭盒就走了，他们对这次的行动充满了信心。 江小流吃了一碗面，困意就上来了，看时间还早，就回房间补觉去了。 这边牛志斌几人直接去了医院，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孟科长母亲的病房。 孟母现在吃不下饭，只能每天在医院吊水，孟科长急的嘴上长满了水泡，昨天晚上在医院守了一夜，这会儿刚洗漱完，从水房回来就看到了在病房门口朝里张望的牛志斌几人。 虽然对牛志斌几人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到几人手里提的饭盒，孟科长就知道了几人的来意。 这一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提着吃的过来，不过像牛志斌几人这么早就来的，还真没有。 虽然心理很烦躁，但是孟科长还是耐着性子走了过去招呼道：“几位这是？” 他知道几人的来意，但是他不能直接说，总得给几人留些面子。 牛志斌几人看过来，然后就很热情的笑起来：“孟科长，您好，我是涠洲拖拉机厂的牛志斌，这位是涠洲齿轮厂的董力行，听说您家老人身体不舒服，我们过来看看。” 孟科长点头，对几人表示了感谢，然后拒绝道：“不瞒几位，我母亲是厌食症，很多东西老太太不愿意吃，吃什么吐什么，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个...” 孟科长指着饭盒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很明显，老太太现在吃不了东西，请回吧。 牛志斌几人互相看看，还是牛志斌开口：“孟科长，我们这个是汤，味道很不错的，要不您拿进去试试？” 说完牛志斌就打开了饭盒盖子：“您看，就是一碗汤，里面什么都没有。” 孟科长看过去，这饭盒汤看起来清澈透亮，不仔细看就像白开水一般，刚要动怒，这几个人是来消遣自己的吧。 突然一股香气传到了鼻子里，不自觉的又嗅了嗅，端起饭盒凑近了，果然是汤传出来的。 “咕嘟——”孟科长咽了口口水，真的是很香，说不定母亲能喜欢。 孟科长看向牛志斌几人，很客气的说道：“那几位在这里稍等，我进去一趟。” 说完孟科长就进了病房，歉意的冲几人笑笑，然后关上了病房门。 牛志斌几人互相鼓励一下，饭盒能拿进去，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他们对江小流的汤有信心，老太太喝汤的概率很大。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三张病床都有病人。 现在医院病床紧张，孟科长找了很多关系，也只是找了个三人间，很多人住院都是六人间八人间的。 老太太一直没吃什么东西，就靠吊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孟科长。 “娘，你感觉怎么样？”孟科长放下饭盒，开始找勺子。 老太太缓缓摇摇头，没说话，一直不吃东西怎么可能有精神。 旁边两个病床也都是老太太，虽然病情比孟母严重，但是那两位都能吃饭，精神也要好不少。 其中一个老太太就开口了：“孟家小子，你娘这个病，你得赶紧想办法了啊。” 孟科长尴尬的点点头，赶忙答应下来。 住在病房里的两个老太太是孟家的老街坊，从小看着孟科长长大的，所以训斥起来就跟训斥自家后辈一样。 她们也知道是孟老太太自己吃不下去饭，但是她们更认为是孟家的子女不上心，没有照顾好孟老太太，偌大一个烟州地区，都找不到老太太喜欢吃的东西。 孟科长把饭盒盖子打开，开始往碗里盛汤，本来还没有精神的孟老太太，突然抽动了下鼻子。 “娘，这是我找人熬的汤，挺不错的，您试试吧。”孟科长虽然觉得汤很香，但是也没对这碗汤抱多大希望，这一段时间他找的香、甜、酸、咸，各种口味的吃的太多了，但是没有一样是老太太爱吃的。 孟科长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居然示意他扶自己起来。 孟科长大喜过望，这还真是个好现象，他赶忙上前把老太太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上。 又端着汤碗过来，用勺子递了一勺汤过去。 老太太先是稍显用力的闻了闻汤的味道，然后就张开了嘴巴，孟科长赶忙轻轻的把勺子里的汤送到嘴里。 老太太闭上嘴巴，眼睛也跟着闭上了，喉结动了动，这是吞咽的表现。 孟科长很激动，但还是强忍着，紧紧的盯着老太太的表现，老太太能把汤咽下去，就是很大的进步了，只要不会呕吐，就算是成功了。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又睁开了眼睛，示意孟科长继续。 这下孟科长是真的激动了，哆嗦着手又盛了一勺汤过去：“娘，您喝汤。” 旁边的两个老太太也很是吃惊，这次孟家小子做的不错啊，孟老太终于能吃东西了。 孟老太太有太长的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全身没什么力气，喝了半碗汤就示意不喝了。 孟科长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赶忙放下汤碗，扶老太太躺下，不一会儿，老太太就睡着了。 这时候孟科长的眼睛里都噙着泪花了，他娘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没想到喝了半碗汤就睡着了。 旁边的老太太给孟科长比了个大拇指：“孟小子，你这次做的好。” “你娘也是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孟科长压低声音，笑着说道：“对，对，让我娘好好睡一会儿。” 一个老太太没忍住，看着孟科长道：“小孟啊，你那碗汤我能尝一尝吗，闻着很香的样子。” 孟科长愣了愣，看了看饭盒里还有不少，就把碗端了过去：“王大娘，您尝尝吧。” 王大娘端过碗，很是陶醉的深吸一口气：“这个汤，真的很香啊，而且不腻的那种。” “可不是，看起来像是白水一样，透亮儿啊。” “我来尝一尝...”王大娘端着碗喝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大，品了品，然后咕嘟咕嘟的把碗里剩下的汤都喝完了。 看她喝的香，旁边的老太太不自觉的也咽了咽口水。 王大娘喝完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的吧嗒了吧嗒嘴巴，看向孟科长手边的饭盒。 孟科长懂她的意思，但是也没打算再给她，这是给他娘喝的，说是救命汤都不为过。 王大娘也知道，想了想开口问道：“小孟啊，这汤是哪里弄的？能不能让这个厨子也帮我做一回？我可以给钱的。” 旁边的大娘诧异的看着她：“王嫂子，真这么好喝？” 王大娘点头：“是真的好喝，小孟，你觉得呢？” 孟科长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大娘，这也是朋友拿过来的，我回头问一问，要是人家方便，就多做两份一块带过来，要是人家不同意，咱就算了，您看行不行？” 王大娘一听，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不过实在是抵不过对美味的渴望，还是说道：“行，那你多上点心啊。” “哎，好的。”孟科长赶忙答应下来，看母亲睡的很香，就走出了病房门。 病房外，牛志斌几人正焦急的等待着，虽然也能听到病房里的声音，但是听不真切，只能隐约听到很香、好喝的字眼，也不知道孟老太太喜不喜欢。 看到病房门打开，几人齐齐看了过来，手里没有饭盒，是个好消息。 孟科长看到几人，脸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几位，很感谢几位带来的汤，我母亲很喜欢，太感谢了。” 牛志斌几人一下子就放下心来，连连摆手：“主要还是孟科长一片孝心啊，我们也是刚好赶上了，能帮上您的忙，没添乱就很好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跟我来吧。”孟科长看到他妹妹已经过来了，过去交代几句，也没理会妹妹的惊讶，带着牛志斌几人就下了楼。 孟科长不用问也知道几人的来意，所以径直带几人回了机械厂，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弄明白了，涠洲拖拉机厂和齿轮厂都需要机械厂的一批零件。 当然，需要这批零件的不止这两个厂子，周围县市的十几个厂子都等着进货呢。 本来这种零件的供应是没问题的，不过最近因为一批钢材出了问题，导致出货量大减，而这种零件又是消耗品，所以很多厂子都来到烟州机械厂等进货。 机械厂供销科，孟科长回来了，看起来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办公室的下属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孟科长招呼牛志斌几人坐下，也没磨蹭，直接吩咐人去把这批零件的相关资料拿过来。 趁这个间隙，孟科长道：“几位的需求我这里会尽力满足，就一个条件，几位能不能把做汤的大厨介绍给我？” 汤是热的，那很明显汤是在烟州做的，所以只要牛志斌几人把大厨介绍给他，孟科长还是有信心请到人的。 牛志斌董力行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没想到江小流的汤这么有用，事情这就解决了？ 牛志斌很是激动：“孟科长，您能帮忙真的是太好了，实在是我们厂等不急了，要不然真不能麻烦您。” “大厨介绍给您没问题，一会儿我们带您过去。” 第323章 孟科长的感谢 说话间，手底下人已经把零件资料拿了过来，孟科长翻了翻，把资料又递了回去：“小赵，这两位是涠洲拖拉机厂和齿轮厂的同志，你去安排一下，给他们安排发货。” 说完又看向牛志斌和董力行：“牛科长，董干事，您二位耐心等一下，厂里有现货，今天或者明天的应该就能发货了。” 牛志斌和董力行大喜过望，站起来跟孟科长握手：“孟科长，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对啊，孟科长，实在是太感谢了。” 孟科长摆摆手：“咱们就别谢来谢去的了，真要说感谢，我还得谢谢做汤的大厨呢。” 说完几人就一起大笑起来，都解决了心头的难事，几人也是难得的轻松下来了。 笑过之后，孟科长说道：“牛科长，现在没什么事情，您给我说说这个大厨的事情吧。” 孟科长口中的大厨，这会儿正从商业公司出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江小流就一阵生气。 江小流在牛志斌等人出门之后补了一觉，收拾好东西到达商业公司的时候是上午十点钟。 他知道现在的商业公司没有那么忙，去太早不一定能找到人，十点钟这个时间就刚刚好。 烟州商业公司的经理姓刘，五十几岁的年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样子，看着江小流的介绍信，虽然吃惊于江小流的年轻，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呼江小流坐下，而且倒了水。 不过当刘经理听说江小流希望能在烟州售卖鱼肉罐头的时候，刘经理的面色不自觉的变了变。 等江小流把罐头拿出来放到桌上，精致的商标让刘经理感到一丝惊艳，但是脸色更差了一分。 江小流把放到桌上的鱼肉罐头打开，推到刘经理面前，并递上了筷子：“刘经理，您尝尝。” 暗金色的鱼身，粘稠的汤汁，若隐若现的香气，让人感觉特别有食欲。 刘经理尝了一筷子，吧嗒了吧嗒嘴巴，然后就把筷子放下了，看着江小流道：“小江，罐头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 江小流就很高兴，他对罐头的味道有信心，现在刘经理说他喜欢，那就说明事情要成了。 “那刘经理您看，咱们的罐头能在百货大楼售卖吗？” 刘经理点头道：“我是很喜欢这个罐头的，我希望这个罐头能在我们这里出售，也能更好的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餐桌，不过...” 顿了顿，刘经理继续道：“我想知道这个罐头的进价是多少呢？” 这里毕竟是烟州，运费这一块江小流也是要考虑的，不过为了打开市场，江小流觉得少赚一些也是可以的。 “我们的罐头给别的地方都是七毛一瓶，给您这里，可以六毛一瓶，您看怎么样？” 刘经理听了摇摇头，放松的靠坐在椅子上：“小江，我们烟州的猪肉罐头，进百货大楼才五毛钱，牛肉罐头是六毛，这可是猪肉和牛肉啊。” 猪肉和牛肉确实要比鱼肉要金贵一些，刘经理的意思是猪肉罐头才五毛，那鱼肉罐头要六毛，这就有些不太对了。 不过要说猪肉罐头进价五毛，牛肉罐头六毛，江小流不是很相信，不过他现在没法反驳，因为他不知道这边商业局的指导价是多少。 江小流压下心底的不快，还是陪着小心道：“刘经理，我们这个罐头的成本摆在这里了，而且还要负责运输，所以六毛钱真是没有多要。这样吧，您觉得，我们应该定价多少合适呢？” 刘经理看了看江小流，伸出四个手指头：“四毛钱一瓶！” 江小流就觉得这个事情没得谈了，刘科长根本就不像是要这个罐头的样子。 江小流没有再继续争取，而是说道：“这个价格跟我们的成本价差不多了，我需要回去请示一下，有消息了我再跟您联系。” 刘经理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个就是我们能接受的价格，小江你回去再好好说说嘛。” 江小流点头，多说无益，起身告辞。 从商业公司出来，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商业公司不远就是国营饭店，先把午饭解决了吧。 国营饭店人不少，江小流来的有些晚，服务员告诉他，只有面条和馒头了。 早上就是吃的面条，江小流不想再吃了，没有菜的话... “同志，给我来两个馒头吧，再给我一双筷子。”江小流交了钱票，拿着馒头找了地方坐了。 看了一下，只有靠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了三个人，别的桌子都坐满了。 江小流走过去问了下，三人看他一眼，示意他随便坐。 江小流道了谢，把馒头放到桌上，拿出了一瓶鱼罐头打开。 馒头掰开，用筷子夹了一条小杂鱼放到馒头上，然后用馒头一挤，白色的馒头一下子就被暗黄色的汤汁沾满了，江小流咬了一口，嗯，挺香的。 他虽然是个厨师，但是对吃的要求不高，而且这个鱼罐头是他的配方，吃起来还是很香的。 江小流一边吃饭一边想着，既然商业公司这边暂时走不通，那他就只能先把牛志斌这边的订单敲定下来了。 虽然离自己的预期有些远，不过能订出去五千瓶，也算是有收获了。 也不知道牛志斌和董力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对自己的汤有信心，希望能顺利吧，这样子他给牛志斌送罐头的时候，底气也能足一些。 “同志，你吃的这个是鱼罐头吧？” 江小流想的正出身，就被桌上的人打断了。 “啊？”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点头道：“对啊，这个是鱼罐头。” 看了看那人的表情，江小流反应了过来，把罐头往前推了推：“这个鱼罐头是我们厂出的，你们都尝尝。” 问话那人开始就是因为看江小流吃的香才问的，不过现在真让他吃了，他确实不好意思了。 江小流看到了那人身上的工作服，烟州棉纺厂，心下一动，又往前推了推：“尝尝吧，正好帮我们提提意见，看看是不是符合你们这边的口味。” 棉纺厂可是大厂子，整个北方都数得着，要是能把罐头卖到这个厂子，五万的罐头目标至少能完成一大半。 那人听他这么说，又看了看鱼罐头，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把面前的菜也往江小流这边推了推：“我尝尝你的罐头，你尝尝这个溜肉段，这里大师傅的拿手菜。” 旁边两人应该跟问话的人是一起的，看到同伴的举动，不禁扶额，知道你爱吃，没想到你居然为了吃都能蹭别人的东西吃了。 江小流笑着点头，夹了一块肉：“好，那我就尝尝大厨的手艺。” 那人见江小流同意了，这才笑起来，也不再客气，从罐头瓶里夹了一条鱼，先是闻了闻，然后咬了一口。 “嗯嗯，这个鱼很好吃啊，好香。”那人很快的把鱼吃了下去，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流：“同志，我能再尝一块吗？” 江小流也夸了几句溜肉段，听他这么说，笑着把罐头又往前推了推：“随便吃，自己厂的东西，没花什么钱。” 又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也尝尝啊。” 另外两人本来没这个想法，但是看同伴吃的很香，又见江小流很热情，两人也就没再推辞，一人夹了一个鱼吃了一口。 嗯？ 几人都是棉纺厂的职工，也吃过百货大楼的猪肉罐头和牛肉罐头，口味真的是一般，所以也没对这个鱼肉罐头报什么希望。 但是鱼肉一入口，一下子让两人感觉到了惊艳，实在是太香了啊，比面前的红烧肉、溜肉段都要好吃不少。 当然了，鱼罐头肯定是比不过红烧肉的，只不过红烧肉两人吃的多了，鱼肉罐头他们是第一次吃，所以就觉得鱼肉罐头太香太好吃了。 “同志，你这个罐头，我们的百货大楼能买到吗？以前逛的时候也没注意这个。” 三人吃的很开心，随口问道。 江小流摇摇头，没说话。 三人就有些迷糊了，这是不知道还是买不到？ “是有什么难处吗？对了，聊了半天还不知道同志你怎么称呼呢？”最开始跟江小流说话的人问道，然后又介绍道：“自我介绍下，我叫董少军，烟州棉纺厂的，这位是张龙，这位是刘大明。” “江小流，云州地区云山商业局。”江小流也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跟几人点头示意：“我这次过来就是跟烟州商业公司谈罐头的事情，不过没谈成。” “没谈成？这么好吃的罐头，商业公司的这帮傻瓜都不引进？”董少军骂道。 旁边的刘大明拉了拉他：“你小点声音。” “怕什么，实话实说我怕什么？”董少军还是大声嚷嚷道，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小江，你这个剩下的半瓶罐头，能让我带走吗？” 看江小流有些疑惑，董少军又解释道：“我把罐头带回去，让我们厂后勤的人尝一尝，看能不能给我们进一批。” “对了，这个罐头什么价格？” 江小流一阵惊喜，赶忙道：“董哥，我们这个罐头7毛钱一瓶，送货上门。” 说完又拿出三个罐头：“董哥，今天就带了这几个罐头出来，你带回去尝尝。” “七毛，真不贵，百货大楼都是一块多了，小江，我有消息了去哪里找你？”董少军说道。 “我现在住招待所。”江小流把自己的房间号告诉董少军，他倒是没有对董少军报太大希望，不过人家有这个想法，他给拿几瓶罐头也是应该的。 “成，那你等我消息吧。”董少军说完就招呼同伴走了，当然，把几瓶罐头都带走了。 这雷厉风行的风格，江小流还是很欣赏的，他摇摇头，起身往招待所走去。 他也得回去看看牛志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招待所，孟科长和牛志斌几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江小流，桌上摆了六个菜，李大厨的手艺，不过都没人动筷子。 孟科长坚持要等江小流回来再吃饭，牛志斌几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现在孟科长最大嘛。 当然了，他们几个也都不太饿，早上的面条吃的比较多，最可能饿的也就是孟科长了，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吃饭。 他娘饿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厨师能做出他娘喜欢吃的东西，他肯定要把事情定下来才放心。 “来了来了来了！” 小涛自告奋勇的在招待所门口等着，看到江小流走过来，赶忙跑过去把他拉进了餐厅。 “来了？！” 孟科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牛志斌和董力行的精神也是振奋了一些，跟着孟科长站了起来。 小涛拉着江小流进了餐厅：“来了来了！” 孟科长一脸惊讶，不确定的扭头看了看牛志斌，牛志斌示意就是这个。 这也太年轻了吧，虽然牛志斌点头，但孟科长还是心下嘀咕，那道汤不会是这个少年无意中熬出来的吧。 牛志斌也看出了孟科长的疑惑，上前一步介绍道：“孟科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小流江大厨，早上那碗汤，就是他做的。” 然后又看向江小流：“小江，这位就是机械厂的孟科长，早上的汤就是给他送过去了。” 孟科长和江小流打了招呼，就没有再说话，面对年轻的江小流，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展开话题了。 要他向一个小孩儿放低姿态，他有些做不到啊。 江小流也没在意，看到一桌子菜，笑着道：“这些菜不会都是给我准备的吧？” “哈哈，就是给你准备的，孟科长的心意，他想让你帮忙再做几道老太太吃的菜。”牛志斌看气氛有些尴尬，赶忙解释道。 江小流沉吟一会儿，缓缓开口道：“牛哥，孟科长，是这样的，菜我可以做，不过我明天就要回云州了，所以做今天和明天两天的菜。” “明天就走，这么着急吗，是商业公司那边谈妥了？”牛志斌问道，他知道江小流来烟州的目的，现在江小流要走，他就以为是事情办成了。 江小流苦笑摇头：“没有呢，需要回去商量下价格。” “只要你能做出让我满意的饭菜，你们的罐头我帮你处理！” 第324章 各方的反应 这一上午，孟科长已经跟牛志斌和董力行打听清楚了，江小流来烟州是为了推广他们的罐头。 现在听江小流说跟商业公司那边没谈成，孟科长就明白了，江小流着急回去还是为了罐头的事情。 只要江小流能帮老太太把病治好了，以机械厂现在的地位，消化几万瓶罐头还是轻松的。 江小流说明天要回云州，其实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反正都是出力，能多捞些好处也是好的。 他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肯定能帮上忙，所以让孟科长出力帮忙消化罐头，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江小流点头：“孟科长，罐头的事情咱先不急，饭盒里的汤不少，够今天中午喝的了。” “这两顿汤喝下去，老太太应该会有些力气了，晚上我再做一道汤，加一点肉丁进去，还是给老太太补元气为主。” “明天我再做别的菜，要是到明天中午，老太太吃的还行，我再麻烦您帮我们处理罐头的事，您看怎么样？” 如果吃的行，让孟科长帮忙，如果吃的不行，江小流没提，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如果吃的不行，那就没有后续了。 孟科长对这个提议很满意，一切看效果，要不然就江小流这个年龄，他还真不放心。现在的提议也不会让双方都为难，当即点头同意下来。 “这样好，这样好。大伙也都别愣着了，赶紧吃饭吧。”牛志斌在一边招呼着，董力行赶忙让几位落座，几人边吃边聊。 商业公司，刘经理正在接待客人，来人是烟州罐头厂的供销科长，唐立伟。 唐立伟跟刘经理是老熟人了，虽说商业公司对烟州罐头的售卖是上级统一安排，但是商业公司的自主权还是很大的，包括商业公司下属的百货大楼、供销社售卖的具体货类。 就像云山县商业公司当时打压南理罐头一样，如果商业公司不配合，会对某种商品的销售产生不小的影响。 唐立伟作为供销科长，对这些东西门清，所以经常会来商业公司跟刘经理处好关系，送一些好处。 这次就是照常的关系走动。 “刘经理，最近的日子很是悠闲啊，真是太让我羡慕了。” 唐立伟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刘经理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所以才有唐立伟这么一说。 刘经理示意他坐下：“老唐，我还真不算悠闲。你来的正好，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跟你们厂有关系。” 唐立伟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哟？和我们厂有关？你说说看，是什么好事？” 刘经理嗤笑：“好事？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上午来了一个小伙子，云州那边一个县商业局的，过来推广鱼肉罐头，想在咱们烟州地区的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售卖。” 听到这些，唐立伟就坐直了身体，这还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烟州罐头厂规模很大，主要产品就是水果罐头，特别是苹果罐头。当然他们也有一部分猪肉罐头和牛肉罐头，不过这两样罐头的口味一般，每年的出货量也一般。 鱼肉罐头他们也试过几次，可惜味道不能说一般，应该说很难吃了，又腥又涩，后来就放弃了。 现在听说有人来推广鱼肉罐头，既然敢来推广，那就是对口味有一定的信心了。 “味道怎么样？”唐立伟急切的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味道了。 看他这般急切，刘经理有些后悔那瓶罐头让江小流带走了，早知道就应该留下的。 “味道特别好，吃了还想吃的那种，而且特别下饭。”刘经理想了想，缓缓的开口道。 “不是吧，刘经理，这事咱可不能开玩笑啊。” 这个南理鱼肉罐头能吃，可以吃，这些唐立伟都能接受，但要是说特别好吃，吃了还想吃，他是不太相信的。 他们厂当年也是花了大力气研究的，最终失败了，好几个老师傅得出的结论就是：鱼这东西就不适合做罐头。 “老唐，咱都多少年的关系了，这事我能乱说吗？”刘经理不高兴的说道。 唐立伟也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而已，他也知道刘经理不会在这个事情上乱说。 唐立伟赶紧道歉，然后又问道：“刘经理，我是太着急，说错话了，你别介意。他们这个罐头，怎么定价的？” “六毛，管送货。”刘经理当然也不会真生气，毕竟都是多年的关系。 六毛？唐立伟一怔，还管送货，这个价格挺有竞争力啊。 如果一款价格合适，味道很好的鱼肉罐头上市，估计很快就能大卖了吧。 “刘经理，这事你得帮帮兄弟，要是这鱼肉罐头上市了，我这里可就被动了啊。” 唐立伟当了多年的供销科长，起码的市场敏感性还是有的，这要是让南理鱼肉罐头进了百货大楼，他们的猪肉罐头和牛肉罐头估计更卖不动了。 到时候销量下降，厂里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刘经理用手指点点桌面，笑着道：“咱们什么关系，这还用你提醒吗，我直接给那小子还价四毛，然后就打发走了。” 唐立伟一听，稍稍放下心来，连忙跟刘经理道谢。 “多谢刘经理了，果然有事还是得您顶上啊，回头我一定好好感谢感谢您。” 刘经理不在意的摆摆手，人情卖出去了，不妨卖的更彻底一些，于是提醒道：“老唐，烟州这里我能说了算，但是青州、涠洲这些地方，还得你自己想办法啊。” 唐立伟听了这话又紧张起来，对啊，江小流能来烟州，那就也能去青州、去涠洲。 想到这里，唐立伟就坐不住了，起身跟刘经理告辞：“刘经理，回头咱们再聊，我得赶紧回去商量这事怎么弄了。” 招待所这边，江小流陪着孟经理等人吃过午饭，孟经理先回医院了，他跟江小流约定好晚上过来取汤。 江小流回房间休息去了，晚上的汤跟早上的汤不是一个做法，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了。 牛志斌则是在打电话，来烟州十几天了，事情定了下来，他要赶紧跟厂里报喜，同时也要跟厂后勤商量与肉罐头的事情了。 “老牛，你现在是真的牛了啊，我可是听说烟州机械厂那里等着要货的都排到明年去了，你这才去了十几天，就把货弄来了。” 电话那头是涠洲拖拉机厂的副厂长，牛志斌的嫡系领导。 “嘿嘿嘿...”被领导夸奖，牛志斌还有些腼腆：“领导，我这也是运气不错，开始的时候也是见不上那边管事人的面，直到有一天...” 牛志斌把认识江小流，然后一碗汤就把事情解决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领导，我可是答应了人家小江，咱们厂给人家下滑五千瓶罐头，您可得给我解决这个事情啊。” 五千瓶罐头的事情副厂长没在意，他们这么大的拖拉机厂，几千职工，花几万块钱发福利都是小事情。 他想到的是江小流这个人，能凭一碗汤就能让厌食症患者吃饭，这厨艺可是一绝啊。 站的位置越高的人，对这种有本事的人就越觉得有价值，他在想怎么能交好江小流，就算现在用不到，以后总有机会用到的。 “听你这么说，这事情还真是多亏了小江同志啊。给咱们厂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五千瓶罐头怎么能彰显我们的诚意，我们先订一万瓶。”副厂长很是大气的说道。 “啊？”牛志斌本来还以为要费些口舌呢，没想到领导直接把订单量翻了一倍，牛志斌正发楞，又听到电话那头的副厂长说道： “对了，老牛，你得告诉小江同志，得让他亲自来一趟咱们厂签订合同啊，不然这个订单可不算数。” 牛志斌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还是点头道：“行，那我回头跟小江说一下这个事，让他尽快过去。” 正事谈完，牛志斌看领导也没什么别的指示，就结束了通话。 董力行这边也是跟厂里通了电话，那边就没有像拖拉机厂副厂长那样有更多的想法，只是对董力行把事情办成表示了赞赏，同时吩咐董力行，在烟州这边多待几天，看孟科长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董力行挂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江小流，沾了人家的光，自己却没给人家帮上忙。 他不像牛志斌一样在拖拉机厂混的开，他在厂里只是个小人物，这次厂里来机械厂进货，他不是第一批来的。 第一批来人见事情没有眉目，厂里才派了他过来，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所以厂里对他能把事办成也很是吃惊，但是要想帮着消化罐头，他们领导才不愿意管这些事情呢。 烟州罐头厂，唐立伟的动作很快，他回到厂里跟相关厂领导做了汇报，然后就安排人去云山出差了。 出差的目的只有一个，把南理鱼肉罐头买回来，顺便去南理罐头厂打探打探虚实。 虽然烟州罐头厂的猪肉罐头和牛肉罐头口味一般，卖的也不多，但是肉类罐头，整个省还是他们独一份。 这让他们在省里的罐头企业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做味道很好的鱼罐头的厂子，他们当然会警惕。 毕竟全省唯一这个名头，对于他们厂的地位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江小流倒是没想到他的罐头已经引起了烟州罐头厂的注意，他把做好的汤装进饭盒，递给孟科长。 这次的汤不再是清汤，而是稍微粘稠一些的加了辅食的汤，看起来就更有食欲一些。 “这个汤喝一碗就好，别多喝，剩下的明早煮沸，继续喝一碗，然后中午换食谱。” 江小流把饭盒递给孟科长，然后叮嘱道。 孟科长答应下来，对江小流表示感谢，又看了看锅里剩下的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江，我有个不情之请，锅里剩下的汤，能给我再装一盒吗？” 江小流看了看锅里的汤，还有很多，他倒不是心疼这些天，而是老太太的情况一顿只能喝一碗，喝两顿也就够了。 “孟科长，这个汤老太太可不能多喝啊。” 孟科长表示这个他是知道的，然后解释道：“小江，是这样啊，上午你的汤我娘喝了，很不错。隔壁床的大娘是我娘的老姐妹，也想让你帮忙做一份，我这就才问一句。” “不过没事啊，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对了，刘大娘答应了给钱的。” 江小流一听就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老太太多喝就行，连忙摆手道：“什么钱不钱的，我主要是怕老太太喝多了伤身体，我这就盛汤。” 孟科长表示理解，同时觉得江小流这个人真不错，虽然年轻，但是考虑事情很周到，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肯定的话。 今天这碗汤带回去，只要老太太满意，那江小流的几万瓶罐头，他肯定帮着处理了。 即便老太太不满意，处理个几千瓶还了今天上午的人情也就够了。 目送孟科长离开，江小流又看了看旁边等着的李大厨，不禁笑道：“李大厨，你今天还不回家吗？” 昨天晚上是李大厨值班，按理说今天是别的大厨的班，李大厨下班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李大厨对江小流做的汤很好奇，所以就留了下来。 因为江小流做菜的时候不介意别人观摩，所以他就光明正大的留下来偷师了。 “嘿嘿，江大厨，能观摩你做菜的机会这么难得，我怎么可能回家呢。不过我还是要说，江大厨，你做菜真的是这个。”李大厨给江小流比了比大拇指。 看了江小流做汤，他才发现原来很多食材的搭配组合还能有这种奇特的效果。 其实江小流做的两道汤，用料也都很普通，都是常见的，只不过放的比例和顺序不同，还有火候的控制，导致做出来的汤味道出奇的好。 虽然没有学会这两道汤的做法，但是李大厨通过观摩，感悟也挺深的，对江小流也更是佩服。 “李大厨客气了，我做菜，就是在充分了解各种菜和作料的特性基础上，自由组合，不拘泥于菜谱的，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找不到以前的味道了。” 第325章 都是好消息啊 这还真的是江小流最近才感悟出来的，原来他穿越过来，最大的金手指不是空间，而是莫名其妙大涨的厨艺。 李大厨听着有些不太相信，江小流才多大年纪啊，就能对这么多菜这么多调料了解的这么透彻？ 但是江小流做菜的过程确实是很随意，就见他这个放一些，那个放一些，这个调料抓一点，那个调料放一些的。 以李大厨看来，要是一个厨子学徒这么做菜，他能立马开骂。 但是江小流这样做出来的汤，却又是真的好喝，舌头都要吞进去的那种好喝。 “果然，厨艺这个东西，永无止境啊。”李大厨解释不了江小流的做菜水平，最后只能笼统的夸了一句。 江小流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的他就不管了。 李大厨自告奋勇的做了几道菜，又给江小流和自己一人盛了一碗汤，喊牛志斌董力行还有服务员过来吃饭了。 “菜是我做的，大伙儿将就吃一点，汤是江师傅的手艺，大伙儿少喝一点啊。”李大厨开着玩笑道。 江小流听了这话也不禁莞尔，没想到李大厨看着不太爱说话，这说起话来也很幽默嘛。 牛志斌跟李大厨也算是熟悉了些，听他这么说也开着玩笑道：“汤我得多喝，菜就让给年轻人吧。” 董力行因为没有解决江小流的罐头问题，今天让他坐到这个桌子上，他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桌上的菜就没说话。 服务员今天早上不在，对江小流的汤一无所知，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李大厨的菜做的很好吃啊。” 李大厨的菜确实做的不错，这个时候能当大师傅的，手艺就没有差的。 江小流则是选择了略过这个话题，而是问起来粮食的事情：“李大厨，烟州这边的粮食站，粮食够卖吗？” 他是想着，要是别的办法都不好使，他就用粮食来打开缺口了。 说起这个，李大厨和服务员两人就开始吐槽了。 “哪里够卖啊，我家里都是老太太一早去排队，就这还经常买不到。幸亏我们这里粮食供应还算充足，给职工发工资发部分粮食，要不然我们家就得挨饿。” 服务员更是在诉苦：“可不是怎么着，我们家都是我去排队，一天天的真睡不够啊。” 不提罐头的事，董力行也来了精神：“涠洲也一样，每天买粮食跟打仗似的，人心惶惶的。” 牛志斌作为厂里的供销科长，门路要比旁人多很多，所以不怎么担心粮食的事，只是跟着吐槽了几句。 “哟，这个汤这么好喝啊。”喝了一口汤的服务员惊呼道，一下子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去。 这几个人虽然吐槽粮食紧缺，但他们各家的条件还都不错，其实并不怎么有挨饿的风险，所以面前的美食还是更吸引人。 “告诉你吧，你今天值班，算是让你得着了。”李大厨笑着说道。 “哈哈，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我信了，原来一碗汤都可以做的这么美味的。”服务员开心的喝着汤，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也不知道今天孟老太太能满意不？”牛志斌还是更关心江小流的罐头：“对了，小江，今天我跟厂里联系了，厂里答应从你们那里订一万罐头，不过有一个条件。” 江小流一听大喜过望，本来五千瓶罐头就很超出他的预期了，没想到牛志斌直接帮着消化掉了一万瓶。 “牛哥你说。” 牛志斌笑着道：“其实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就是我们领导希望你能去我们那里签合同。” 这算什么条件，江小流当即就答应下来，不过就是跑一趟而已，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牛志斌可是拖拉机厂啊，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有额外的收获吧。 牛志斌提起这个事情，董力行就不能再装作没事人了，很诚恳的跟江小流道了歉。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摆手：“董哥，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咱们相识就是缘分，以后我去了涠洲，你记得招待我就成。” 董力行很是用力的点头：“这个是肯定的，到了涠洲，有事请一定要招呼我，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牛志斌也搂着董力行的肩膀：“小董还是挺有想法的，回去咱哥俩也好好处啊，可别生分了。” 董力行眼眶都有些湿润了，这趟烟州之行真没白来，都是收获啊。 “哎呀，此情此景，必须得喝一杯。”李大厨看着几人的表现，不禁感慨起来，“是时候拿出我的珍藏了。” 李大厨说完就起身去拿酒了，服务员就笑起来：“李大厨的酒，可都是好酒啊。” 李大厨这次确实是大出血了，拿出了四瓶白酒，就连供销科的牛志斌董力行脸色都变了变。 供销科的人都能喝，但是四五个人要喝四斤高度白酒，也是有些压力的。 江小流第一个开口：“各位哥哥，我先说好啊，我酒量不行，只能喝一点。” 几人都知道江小流还只有十六岁，酒量差一些大伙也都理解，不过牛志斌还是笑着道：“小江，今天签了大单子，不喝酒肯定不行啊。” “对啊，江师傅，我得好好跟你喝几杯，这两天跟你学到太多了。”李大厨很认真的说着。 董力行也凑热闹：“哈哈，还有我，我得赔罪啊。” 江小流一看形势不对，怎么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这里了，连忙求饶：“明白了明白了，我喝我喝，各位大哥放过我吧。” “哈哈哈……” 几人吃吃喝喝，很是开心，江小流也没少喝，还剩一瓶白酒的时候已经有些迷糊了。 “几位聊的这么开心？加我一个！”孟科长大笑着进了招待所，看江小流几人气氛热烈，也是很高兴的响应着。 牛志斌第一个表示欢迎：”孟科长，快来快来。” 董力行也站起来，帮孟科长搬了椅子，拿了餐具：“坐这里坐这里。” 李大厨给他满满倒了一杯酒：“看孟科长心情不错，这是？” 孟科长跟几人道谢，然后端起酒杯，看向江小流：“小江，我得谢谢你啊，你得汤，老太太很是喜欢，人也精神了很多，这杯酒我先干了。一会儿咱哥俩好好聊。” 说完也不等江小流回应，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江小流喝的不少，反应有些慢，一下子没拦住，就见孟科长把酒喝完了。 晃了晃脑袋，江小流也站起来，端起酒杯要喝，孟科长赶忙拦住他：“小江，这酒你可不能喝，你要是喝了，我这杯不就白喝了吗？” 孟科长态度很坚决，江小流拗不过，只好把酒杯放下了。 “这样，你们先聊着，我去弄两个菜。”江小流也是不想喝酒了，就想先去灶房躲一躲：“既然老太太喜欢我的菜，那我今天就再展示展示。” 孟科长还要拦，李大厨打算自告奋勇，江小流摆摆手：“都别劝了，这两个菜就是我做，你们先喝着。” 说到底，江小流也还是少年心性，这会儿喝了点酒，他就存了显摆的心思。 说完江小流就起身进了灶房，把李大厨等人都关到了门外。 李大厨讪笑几声，感慨道：“见了小江做的菜，我才知道什么是老天爷赏饭吃。我也问过小江菜是怎么做的。” 顿了顿，李大厨继续道：“小江说的每句话我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我就弄不懂了。他做菜很随意，但是做出来的就是好吃。” 听了他的评价，孟科长点评道：“要是这么说，小江这不是老天爷赏饭吃，这是老天爷喂饭吃啊。” “哈哈哈……” 众人都站起来，孟科长这总结很到位啊，反正他们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菜来喽…”江小流也没做什么复杂的，两道简单的素菜。 “来来来，都尝一尝小江的手艺…”孟科长话还没说完，就见几人菜都放到嘴边了。 大伙都喝了酒，什么身份地位的也都不重要了，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孟科长笑骂一声，也没理会江小流，直接加入了抢菜大军。 江小流看到这个景象，很是得意，却又不禁惆怅起来：师傅，你要是看到我现在的厨艺，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晃了晃脑袋，江小流收拾了心情，大喊一声：“给我留一点啊。”也是哈哈大笑着开始抢菜了。 几人借着酒劲儿笑闹一阵，孟科长又端起酒杯：“小江，我托个大，喊你一声小江兄弟，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多谢了。” 孟科长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江小流见状也跟了一杯，他今天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好！” “好！” “好好好！” 牛志斌几人在一边疯狂叫好，还不停的鼓掌。 孟科长摆摆手，继续说道：“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明天就帮你弄罐头的事，我给你交个底，至少四万瓶罐头。” 机械厂现在牛了，周边地区的厂子大都有求于他们，所以孟科长有底气。 他决定了，要向机械厂供货，先去南理拉走五千罐头再谈。 而且机械厂本身消化一万罐头，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江小流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喜悦包裹了全身，这就订出去十万罐头了？ 回去在催一催刘洋，十五万罐头轻轻松松啊。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多订单，到时候罐头不够卖了，可怎么办？ 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江小流笑着摇摇头。 江小流彻底放飞了自己，成功的把自己喝断片了。 最后江小流只依稀记得，他要给孟母做三天的饭。 孟科长问，为什么只做三天饭？ 江小流豪气大发：“不管什么样的厌食症，吃我三天饭，都能给治好了！” 孟科长笑着点头，他虽然知道江小流厨艺好，做的菜好吃，但是要说三天就能治好厌食症，他是不信的。 李大厨等人同样不信。 这些江小流都已经不太记得了，努力回想，也记不清是不是自己说的这些话了。 第二天午饭，江小流做好肉汤就送到了医院，现在他没什么事情，也就没让孟科长去招待所取饭，他直接就送了过去。 在医院里，江小流把饭送到病房门口，人却是没有进去，叮嘱孟科长不要让老太太吃太多，然后记得晚上去取晚饭。 孟科长向他道谢，然后告诉江小流：“小江兄弟，这个星期应该就有人会去南理签合同了，你还是跟厂里说一声，还是要接待一下的。” “明白的，孟大哥，真的是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咱们来日方长。” 江小流跟孟科长又聊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他不能耽误孟老太太吃饭。 病房里。 孟老太太精神好了很多，也能说话了，见孟科长提着饭盒进来，就问道：“是做饭的厨师来了？怎么没请人进来坐坐？” “是吗，是厨师来了吗？哎呀，没见到真人，有点可惜了。”旁边的刘大娘也是附和道。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刘大娘喝了江小流做的汤，顿时惊为天人，一直感叹，这要是以后吃不到大厨做的饭，以后吃饭还有什么滋味啊。 孟科长给几人分了肉汤，笑着解释道：“小江兄弟做菜只是兼职，本职工作是在商业局上班，这次来烟州是为了推广罐头的，送下这个汤就赶紧去忙了。” “居然不是厨师？”刘大娘惊讶的问道，喃喃自语道：“可惜了，太可惜了。” 孟老太太真的是精神好了很多，都能自己喝汤了。 她一边喝汤一边说：“小江帮了咱们家大忙，你可要给人家尽量帮忙啊。” 孟科长点头：“娘，这个您就放心吧，咱家肯定不能亏待他。” “好好好，你办事我放心。”孟老太放下心来，顿了顿又说道：“一会儿吃完饭，扶我出去走走，在这里躺了这么多天，感觉要发霉了。” “娘，你的身体能行了？”孟科长关心的问道。 第326章 不败之地 孟老太太放下碗，很认真的看着孟科长：“我感觉现在挺有力气的，一会儿我们试试。” “好好好，我们试试。”孟科长很激动，这一段时间真的是把他急坏了，他都想过最坏的结果了，没想到江小流几碗汤就让母亲重新有了活力。 旁边的刘大娘很是羡慕，她的病也是老年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很难痊愈。 也幸亏她们家条件好，要是贫苦人家，她早就没了。 即便是家里条件好，现在她一年有差不多三百天要住院，说句不好听的，生活质量很差了。 唉，不想了，喝汤吧，这汤是真的好喝啊。 江小流从医院回到招待所，在大厅里看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小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董少军见到江小流很是高兴，快步走过来说道。 见他这表情，江小流心里一喜，董少军那天说要去厂里想办法，看这个表情，应该是成了吧。 “董哥，我刚去了趟医院，你过来是？”江小流问道。 董少军倒是自来熟的样子，很热情的搂住江小流的肩膀：“我那天拿了你的罐头，回去找厂里后勤一说，没想到后勤还真的很配合，答应先进五千瓶罐头，要是厂里人都说好，后面还能追加。”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江小流咧嘴笑道：“董哥，你这哪是够意思啊，你这是相当够意思了。” 董少军嘿嘿嘿笑起来：“你说话挺有意思，对我的脾气，真不错。” “董哥，这说明咱俩投缘啊，你说，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想我怎么谢你？” 董少军摆摆手：“你都说了咱俩这是投缘了，那还要谢什么，不用谢。我虽然是帮忙带了话，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你们的罐头好吃。” “说不准这次罐头买回去，厂里人都得念我的好呢，要是没有我，他们怎么能吃到这么好的罐头，对吧？” 江小流就觉得董少军这个人挺不错，牛志斌孟科长帮他，那都是因为他先帮两人解决了问题，而董少军帮他，可是一点利益都不牵扯的。 “董哥，你这个哥哥我认了，这样，晚上你来招待所，我请你吃饭。” 见董少军还要推辞，江小流又说道：“我跟你说，我们厂的罐头好吃，我做的菜也好吃啊，你要不吃，我怕你后悔。” 董少军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对美食没有抵抗力，要不然也不能跟江小流认识了。 听江小流这么自大，董少军自忖也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略带不屑的说道：“什么好吃的菜我没吃过，国宴大厨做的菜我也吃过几回，不吃你的菜还能后悔？” 江小流看了看招待所桌上的一瓶醋道：“这样吧，董哥，晚上我做的菜，要是你吃了说一句不好吃，我就把这瓶醋干了。要是你觉得好吃，你就把这瓶醋干了，怎么样？” 董少军看了看桌上的醋瓶子，又看了看江小流，笑道：“成交！你就等着喝醋吧。” 董少军的主意打的很不错，他想着江小流还是年轻啊，这个好吃不好吃可都是他说了算，他这是立于不败之地了啊。 江小流下午给大队拍了电报，留了自己在招待所的电话，让刘满江接到电报速回电。 他需要把孟科长让人去厂里签合同的事情先说一下，还有就是他要去涠洲拖拉机厂一趟，当然也顺便报个平安。 毕竟他只有十六岁，虽然办事老成，但是出来好几天了，再不回信，家里也都该担心了。 晚饭给孟老太太做的还是肉汤，只不过肉更多了一些。 老太太现在已经开始吃饭了，厌食症已经差不多算是好了，只不过太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一下子吃太多油腻干硬的食物，肠胃受不了。 以孟科长的反馈，老太太现在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还能走一段距离了，那就说明可以加一定的主食了。 不过江小流稳妥为主，今天还是肉汤，主食明天再加。 孟科长来取饭盒的时候，江小流笑着道：“孟哥，今天晚上我继续下厨，你一会没事过来吃饭啊。” 孟科长听了这话就笑起来：“江老弟，吃饭没问题，就是你这个酒量吧，得练啊。” 江小流脸一红：“唉，这个东西没办法，练不成了。我今天招待一个纺织厂的哥们儿，你可一定要过来啊。” 在烟州，江小流也就认识这几个人，他也觉得人多热闹，所以就都邀请了。 当然少不了牛志斌董力行小涛，还有李大厨。 李大厨这几天都在招待所待着，只要江小流用厨房，他就在一旁看着，江小流也不介意，还会跟他讲一些自己的心得，了解越多，李大厨越看越觉得他跟江小流做菜的水平差距太大了。 六七个人的饭，江小流做了七个菜，一个汤。 以前李大厨几人只是吃过江小流做的面条，还有素菜，硬菜他们还真没吃过。 这次的红烧肉、狮子头，冬瓜排骨汤、辣子鸡块和红烧鲤鱼，让李大厨几人吃的直呼过瘾，董少军更是筷子不停，吃了一会儿才发觉江小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董少军一愣：“你这是什么表情？” 江小流嘿嘿笑起来，然后就把一瓶醋放到了他面前。 “我*”董少军还夹着肉的筷子就停到了半空中，光顾着吃了，居然忘了打赌的事了。 现在嘴巴里还塞得满满的，要是再说不好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孟科长李大厨几人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们倒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挺有意思的。 “董哥？” 董少军看着那一瓶子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口水可不是因为想喝，而是他想到了醋的的酸味，不禁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见大伙都不说话，小涛忍不住问道。 孟科长几人也是齐齐盯着董少军和江小流，希望两人给个解释。 董少军不好意思讲，江小流就在一边得意的解释了一遍。 “哈哈哈...”李大厨带头笑起来：“小董，你这次输的不冤，任谁看到江大厨的年龄，都不觉得他做菜好吃的。” 牛志斌则是持不同的观点：“这么便宜的打赌，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你想的太简单了。” 孟科长在一边给董少军倒满酒：“说那些都没用了，愿赌服输，醋和酒，你得选一个。” 董少军苦着脸，看着孟科长：“孟哥，我弃权可以吗？” “那不行，本来没得选的，这还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已经是很照顾你了，赶紧的吧，大伙还都等着吃菜呢。” 董少军认命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赶紧吃了一大口菜。 “好！” “好！” 几人哄笑着鼓掌，然后又给董少军倒满了一杯酒：“小董，刚才那个是你跟小江的打赌，这次呢，是我们对你不识金镶玉的惩罚。” “啊？还有惩罚？”董少军懵了，这怎么还有惩罚呢。 “你就说，这菜好吃不好吃吧？”孟科长问他。 董少军茫然的点头：“好吃。” 这菜确实是好吃啊，他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小江这人热情不热情？” “热情。” “小江这人实在不实在？” “实在。” “小江这人值不值得交？” “值得。” “这杯酒应不应该喝？” “应该。不是，这怎么能...”董少军反应过来，赶紧改口。 “哈哈哈...”众人看孟科长给董少军挖坑成功，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孟科长也是笑着看向董少军：“你都说了应该喝，赶紧的吧。” 董少军哭笑不得：“孟哥，你这真是坑自己兄弟啊。”说完也不矫情，又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董少军赶紧双手合十：“各位老大，我是服气了，小江的菜做的是真的牛。赶紧下一个话题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然后继续喝酒吃菜，好不自在。 这边烟州罐头厂的人也出发云州了，第一站先去了云州百货大楼。 在副食品区转了一圈，只找到了南理水果罐头。 “同志，帮我来两瓶罐头。”烟州罐头厂的人还是很有经验的，他这么问，就是想看看这边的售货员会怎么做。 售货员直接就拿了两瓶南理罐头过来：“八毛一瓶，一共一块六。” “这是什么牌子的？南理罐头？没听过啊，有没有烟州罐头。”烟州罐头厂的胡仁天问道。 售货员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烟州罐头也有，不过我跟你说，这个南理罐头现在卖的特别好，口味好，分量足，包装也好，在咱们云山县，这可是送人的第一选择。’ 口味好暂时不知道，分量确实是要足一些，比他们的烟州罐头要多五分之一左右。 包装也确实好看，色泽鲜艳，看起来也很洋气。 “我还是相信烟州罐头，大牌子，值得信赖。”胡人天继续道。 服务员也不恼，鸡血解释道：“烟州罐头确实是大牌子，不过现在云山这里人都不太认这个罐头了。同志，我还是建议你买这个南理罐头，现在县委的人都用这个。” 罐头现在的主要功能还是送人，能被大部分人认可的罐头，就是好罐头。 胡人天听她这么说也就明白了，这是云山县在推广这个南理罐头了。 “行，那就要这两瓶吧。” 付了钱票，胡人天又问道：“同志，我听说南理罐头厂出了一种鱼肉罐头，咱们这里有吗？” 服务员一边写单子一边道：“鱼肉罐头？没听说过，这里也没有。” 小丽倒是希望南理罐头厂能出鱼肉罐头，这样子她就能拿到更多的提成了。 现在每天卖南理罐头，她的收入提高了很多，连带着家庭地位都涨了不少。 胡人天听了小丽的话一愣，鱼肉罐头居然没在云山售卖，看水果罐头在云山县的地位，鱼肉罐头应该更受追捧才对。 自己领导不会被商业公司的刘经理忽悠了吧？ 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刘经理没有这个必要啊，难道是南理罐头厂的产量不够？ 嗯，这个应该挺有可能的，毕竟鱼还是挺紧缺的。 胡人天跟同伴从百货大楼出来，先去国营饭店吃了饭，然后在招待所住下了。 跟招待所的服务员聊了一会儿，也是都说没有见过南理鱼肉罐头，南理水果罐头倒是都知道，最近在云山县确实是很火。 服务员当然知道这个罐头是江小流弄的，不过她们跟胡人天也不熟，这些事就没提。 胡人天住了一晚，第二天一路打听一路走，也是花了两个小时才赶到南理大队。 虽然现在南理大队隔三差五的也能见到汽车，见到拖拉机，但是吉普车的话，除了江小流的吉普车，别的吉普车还是很难见到的。 所以很快就有人把吉普车到来的事情报告了刘满江，刘满江一愣，喊着郭会计就朝吉普车迎了过去。 “两位，你们这是？”罐头厂门口，王大力正在跟胡人天说着话。 胡人天掏出介绍信，自我介绍道：“同志你好，我们是烟州玻璃厂的，听说你们这里办了罐头厂，过来看看你们是不是需要玻璃瓶。” 胡人天还是挺有经验的，从烟州出发的时候开了两份介绍信，烟州罐头厂的一份，烟州玻璃厂的一份。 玻璃厂因为跟罐头厂是合作关系，所以玻璃厂开这种证明很容易。 胡人天也是怕他们一拿出烟州罐头厂的介绍信，直接就被南理罐头厂的人赶走了，所以就拿的玻璃厂的介绍信。 “这样啊。”王大力想了想道：“我们这里确实是罐头厂，不过罐头瓶的事情，你得等我们管事的过来，厂子里暂时还不能让你们进，请多理解啊。” 胡人天点头，王大力说的有道理，他也就没坚持要进去。 给王大力递了一根烟，套近乎道：“这位大哥，我问一下啊，咱们厂的产量怎么样？” 第327章 烟州罐头厂的试探 胡人天来推销罐头瓶，问一下产量也是正常的，王大力不疑有他，很老实的回答道：“我们这厂子别看不大，但是产量还是蛮高的。” “一天能有多少？”胡人天给王大力把烟点上，继续问道。 王大力美美的吸了一口烟，得意的说道：“一天一千多瓶呢。” 胡人天听到这个数字，强忍着笑意没有笑出声来，一天一千多瓶，这个傻大个估计对产量高没什么概念吧。 想想也觉得没问题，这就是个村子啊，这里的人能有什么见识？ 水果罐头在云山卖的好，估计也是因为县领导要扶持本地厂子吧。 至于说鱼肉罐头，应该就是村里弄了一个配方，运气好做了出来，至于说口味有多好，那他是不信的。 “大力，这两位是？” 胡人天还要再问，刘满江和郭会计就走到了他们面前，开口问道。 王大力看刘满江过来，就介绍道：“队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烟州玻璃厂的，想问问咱们需不需要罐头瓶。” “胡干事，这位就是我们南理大队的刘队长，也是南理罐头厂的负责人。” 胡人天马上过来打招呼：“刘队长，您好。” 刘满江跟他打了招呼，然后说道：“厂子里乱糟糟的，胡干事跟我去大队部吧。” 胡人天愣了愣，这个刘队长不按套路出牌啊，跟他想的不一样呢。 他还以为怎么也能进厂里转一转的，要是去大队部，那他岂不是白来了？ “刘队长，不用这么麻烦了吧，我们也没这么多讲究，要不还是到厂子里转一转？”胡人天还是想去厂子里看一看，毕竟亲眼看到比听到的要更准确。 刘满江听他这么说，突然心里就有了一丝警惕，这个胡干事有些不一样啊。 他们是过来推广罐头瓶的，只需要根据罐头厂的需求供货即可，没有太大的必要去关系厂子里的生产。 而且厂子里大多比较乱，很多办事员都不愿意去厂房和车间的。 刘满江多了个心眼，你想去厂子里，那我就偏不让你去。 “走吧走吧，还是大队部适合谈事情。”刘满江给郭会计使了个眼色，郭会计会意，也是附和道：“厂子里乱糟糟的，噪音也大，实在是不适合谈事，我们还是去大队部吧。” 胡人天没办法，只能跟着刘满江和郭会计去了大队部。 在大队部，这生意也没谈出什么。 胡人天根本就不是玻璃厂的，他也不是来推销罐头瓶的，刘满江则是对烟州玻璃厂不感兴趣，他也知道，玻璃厂对罐头瓶的定价没有太大的自主权，所以也不可能比云州玻璃厂便宜多少。 而且刘满江心底里对胡人天有了怀疑，所以两人的谈话就是云里雾里，一点正事没提。 最后胡人天上了吉普车，跟刘满江随意的摆摆手就离开了。 “胡哥，你们这也没谈啥啊，就这么走了？”司机小刘一边开车，一边不解的问道。 胡人天一脸不屑：“有啥好谈的，一帮土包子，没啥威胁，刘经理太大惊小怪了。” 司机小刘则是一脸崇拜：”胡哥你太牛了，我啥都没看出来。” 胡人天得意的看他一眼：“好好跟着我学吧，都是学问。走，招待所住一晚，明天回家。” 胡人天说完哼起了歌，本来以为是的苦差事，怎么也得几天时间，没想到一天就弄完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买点特产回去交差了。 大队部里，郭会计也是有些疑问：“老刘，那两人来推销罐头瓶，你怎么也没问问价格？要是罐头瓶便宜，咱也能省点钱不是？” 刘满江看他一眼，有些不屑：“那个姓胡的，不像是来卖瓶子的，倒像是打探消息的。一会嘱咐嘱咐大力，最近上点心。鱼肉罐头味道这么好，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有可能出来了。” 郭会计点头，罐头厂现在这么重要，确实需要防着点。 这个时候刘峰走了进来：“爹，有你的电报。” 然后就听到外面邮递员的声音：“刘队长，电报，拿戳。” 刘满江愣了愣，电报？谁能给他发电报啊。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应该是江小流发来的，这个臭小子，终于来消息了。 他好忙拿了戳，收了电报之后送走了快递员，当场就拆开了。 “速电###江”！ 刘满江和郭会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让他们回电话。 “刘峰，去开拖拉机，我们去公社。”刘满江当机立断，江小流的消息，他下意识的觉得，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公社有两个地方有电话，一个是林书记办公室，一个是邮局。 本来刘满江是打算去邮局给江小流回电话的，到公社的时间有些晚了，邮局已经关门了，只好吩咐刘峰去了林书记那里。 “刘满江，你现在牛起来了啊，都敢来我这里蹭电话了？”林书记笑呵呵的看着刘满江，跟他开玩笑道。 刘满江也不害怕，跟林书记嘿笑着说道：“林书记，平时我哪敢啊，这不是情况紧急嘛，所以就求到您这里来了。” “紧急的事？”林书记一愣，旋即就站起身来：“行，你先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刘满江能有什么紧急的事还要跟外面联系。” 说完林书记就站到了一旁，他要盯着刘满江打电话。 这倒不是林书记八卦，而是因为通过他这部电话传输的内容，他是要做担保的，真要出了问题，他是要负责任的。 刘满江跟林书记告罪一声，拿出电报递过去：“领导，您帮着拨号吧，我不会用啊。” 林书记倒是没有取笑他，不会用电话的人太多了，他好奇的接过电报，没想到刘满江还真的有事要跟外面联系。 “速电###江”！ 江？是江小流吗？ 林书记对江小流印象很深，两辆拖拉机太吸引眼球了，有时候公社都要去跟南理大队借用。 还有养鸡场和罐头厂，养鸡场暂时还没看出来成效，但是罐头厂听说已经看到回头钱了。 林书记拨了号，把电话递给刘满江：“通了，说话就行。” 刘满江小心翼翼的接过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这里是烟州招待所，有什么事吗？” “啊？”刘满江懵了一会儿，才在对面的催促声中说道：“我找江小流。” “江小流？”对面明显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小江师傅吧，你是哪里啊，我给你去叫他。” 小江师傅？林书记在一旁嘀咕，这个江小流，又去做厨师了？ “你就跟他说，是家里给他打电话。”刘满江已经适应了电话里的声音，脑子重新清醒起来。 “好的，等会吧。” 林书记有些惊讶的说道：“烟州果然是大地方，招待所服务员的态度都没得说。” 刘满江也是点点头，他对招待所服务员没什么印象，但是百货大楼和供销社的服务员，态度可不是太好。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烟州的服务员也不是那么的态度好，对他们态度不错，完全是因为他们要找的人是江小流。 你要找牛志斌，找董力行试试，保证让你感受下“凉爽”的感觉。 “喂，我是江小流，是刘叔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江小流的声音。 刘满江赶紧道：“对，是我，我是刘满江，你在那里还好吧？” 江小流一下子就觉得鼻子有些酸，心里暖暖的，刘满江第一反应就是关心自己的情况，这个感觉很不错。 “叔，我挺好的，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啊。”江小流顿了顿，继续道：“在这边事情还算是比较顺利，虽然商业公司那边没谈成，不过跟厂子谈的不错。” “烟州机械厂这边下了一万的订单，纺织厂下了一万的订单，这几天陆续还会有别的厂子的人去咱们那里签合同，我估计有个三万左右，还有就是过两天我要去涠洲一趟，涠洲拖拉机厂那里也签了一万的单子。” “这样算下来就有差不多六万了，云州那里还有一万，再有商业局那边也能解决差不多三四万，” “叔，十五万罐头解决了啊！” “轰——”刘满江一下子就觉得脑袋要炸了，十五万罐头，这就解决了？ 林书记也是张大了嘴巴，十五万罐头啊，一个罐头就算只挣两毛钱，那也是三万块钱，这可是三十万斤面粉啊，要是换成粗粮，可就是百万斤了，够一万人吃几个月了。 林书记太激动了，这样可就解决大问题了，他一把夺过话筒，有些语无伦次：“小江，江小流，我是林立，我代表公社感谢你啊，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跟刘队长，等你凯旋！” “对对对，你好好干，等你回来，给你庆功！”刘满江也凑过去，大声说道。 林书记没有对趴在自己耳朵边的刘满江有什么不满，他现在太高兴了，半个公社的温饱就算是解决了啊。 要是江小流知道林书记的想法，肯定摇头苦笑，林书记，你太天真了，这个收入，有一部分是要给县里的。 不过罐头厂的收益，肯定不会让公社当时出的八千块钱赔本。 因为这十五万罐头，收益差不多能有五万块钱了，还有水果罐头、鸡肉罐头... 江小流听着林书记和刘满江的声音，很肯定的回答道：“领导们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没事我就先挂了哈。” “好好好，你忙去吧。”林书记又叮嘱几句，见刘满江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挂断了电话。 平复了一下心情，林书记看向刘满江，夸道：“老刘，当时你来找我，说要办罐头厂，我都以为你是疯了。” “虽然公社给你们出了八千块钱，但是那会儿我觉得我已经算是高估你们了，觉得你们今年能够自给自足，能够把我这八千块钱保本，以后每年都能有这个收入。” “我都想了，如果你们这事黄了，我就找人把你们的拖拉机开回公社。” 说到这里林书记笑了起来，刘满江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用说林书记，就算是他，也没想到罐头厂有今天的景象。 这才多久啊，满打满算两个月的时间，罐头厂今年能看到的收入就有五六万块钱了。 大队攒了这么多年，连四千块钱都没攒下来。 虽然这五六万不能全留下，但是一万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江小流保证了，他有办法把钱换成粮食，现在钱有了，粮食也就有了着落，村里人终于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林书记笑过之后继续道：“老刘，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不乐意。” 刘满江心下一紧，看着林书记道：“书记，您说。” 林书记冲他摆摆手：“你也别紧张，是这样，通过你们队的几件事，我知道江小流这个孩子确实是有本事，也是真心为你们大队着想的，外联的事情你就交给他，你的任务就是守好家，尽量给他提供支持。怎么样，能做到吗？” 原来是这事啊，刘满江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他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江小流按自己的想法出去闯荡，他带着队里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林书记您放心，保证完成您的指示！”刘满江很认真的看着林书记：“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守好我这一亩三分地，就算不错了。” 林书记很满意，鼓励他道：“老刘，你们好好干，有什么需要公社支持的，直接来找我。” “把这一摊子干好了，南理大队队长可不是你的终点。” 刘满江的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林书记，这个我就不想了，我先把当前的事做好吧。” 林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刘，好好干吧，今年是艰苦的一年，但是看起来，今年也是充满机会的一年呢。” 刘满江重重点头：“林书记，您就等我们好消息吧。我们厂真要是干大了，说什么您也得给我们扯条电线过去。” 第328章 要去涠洲了 拉电线这事，是刘满江刚刚才想到的，罐头厂现在的封口机还是用的柴油发电机，噪音大不说，关键是费油，还有坏的风险，耽误事。 “电线？”林书记念叨了一句，给村里拉电线，难度还是挺大的。 距离远，初装费用高，维护费用也高，别的地方他不清楚，整个云山县没有一个村通电。 不过现在南理大队不一样了，南理罐头厂如果能做到每年纯利润三四万块钱，给他们通电也不是不可能。 “我考虑考虑，回头会在会上提一下。”林书记没有直接回绝，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装电线的前提，就是你们的罐头厂能做大做强，不然什么都是空谈。” 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有可能，刘满江很高兴，再次跟林书记保证，然后就告辞离开了大队。 回去的路上，郭会计高兴的看着刘满江：“老刘，咱们厂这是要发达了啊。” 刘满江也很高兴，不过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叮嘱郭会计道：“老郭，听小流的意思，这几天就会有人过来签合同，交定金，咱们一定要把来人接待好了，争取拉住这个，叫什么来着，对，客户，拉住这个客户。” 郭会计点头：“对，把客户留住，回去咱们合计合计，看怎么接待。” “十五万罐头，这得是多少钱啊，哈哈哈...”在刘满江和郭会计的大笑声中，拖拉机越来越远。 这边江小流把事情跟刘满江汇报完，又给孟母做了饭。 “孟哥，明天我给老太太做几道大菜，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后面老太太回了家，饮食清淡为主，当然也要注意营养。” 江小流把饭盒递给孟科长，又说道：“我明天去一趟涠洲，等回来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从涠洲直接回家了。” 孟科长有些不舍得江小流离开，毕竟这几天老太太吃着江小流做的菜，很是开心，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要是吃不到江小流的菜了，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适应。 不过他也知道，没有理由让江小流一直在这里做菜，只好点点头道：“行，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等你电话。小江兄弟，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把你当兄弟，有事一定来找我。” 江小流笑着点头：“放心吧，孟哥，以后我少不了来烟州麻烦你，你别嫌我烦就行。快走吧，一会儿饭该凉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送你。” 看着孟科长的背影，江小流还是很开心的，他穿越过来，帮助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帮助过，大部分人都是很懂得感恩的，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江小流找到牛志斌：“牛哥，什么时候回涠洲啊？” 牛志斌一愣，问道：“不用给孟老太太做饭了？” 拖拉机厂的货已经发走了，牛志斌一直留在这里，一个是跟孟科长打好关系，帮着跑跑腿，再有一个就是等江小流，厂里还等着江小流去签合同呢。 “明天中午给老太太再做一顿饭，后面就没事了。”江小流回答道。 “江老弟，你是这个。”牛志斌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要是明天中午就没事了的话，那我们吃过午饭就出发，怎么样？” 孟老太太的病好了，那他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看江小流也很着急的样子，那就越早动身越好。 “好，那就辛苦牛哥了。”江小流笑着道，“等到了涠洲，我再请你吃饭。” “哈哈，这个好，吃过了你的饭，以后再吃别的饭，可就没啥滋味了啊。” 给孟老太太做完菜，装了整整四个饭盒，告别了孟科长和董力行，江小流坐着牛志斌的吉普车就往涠洲去了。 涠洲，最出名的可能就是拖拉机厂了，烟州罐头厂的罐头能卖到附近几个省，涠洲的拖拉机可是能卖到整个北方的。 别看牛志斌在孟科长面前像小弟一样，这只是因为拖拉机厂急需机械厂的零件，回了涠洲，到了拖拉机厂，牛志斌那也是一方大佬。 “小江，到了涠洲，先去赵大所安排你住下，然后你休息一晚，明天我过来接你去厂里。” “合同的事你不用担心，就是厂领导想见见你，所以今天你就好好休息。” 看江小流有些沉默，牛志斌以为他是担心签合同的事情，侧头给他解释道。 江小流听到这话就笑起来，他刚才是在想事情，还真不是担心合同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很感激牛志斌对他的照顾。 “好的，牛哥，你忙你的就行，有你带着我，我放心。” 牛志斌听他这么说，就很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到了涠洲，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车很快就停到了招待所门口，烟州拖拉机厂有自己的招待所，这里的服务员都认识牛志斌，很顺利的给江小流开好房间，是二楼向阳的房间。 “多谢啦，牛哥，”江小流对房间很满意，“晚饭我自己吃就行了，你快回家吧，这都出来多少天了啊。” 牛志斌也没推辞，“你说的对，再不回家就得被老婆骂了，今天我可就不管你了啊，我走了，明天我来接你。” 江小流摆摆手，送走了牛志斌，简单收拾了房间，跟招待所服务员打听了一下，然后去了百货大楼。 涠洲百货大楼比云州和烟州的都要气派一些，一共六层楼，副食品区在二楼。 别的东西江小流也不缺，缺的东西他也没有票，径直上了二楼。 涠洲这边的罐头都是烟州罐头厂出的，青州罐头厂规模还是要小一些，只能覆盖青州和云州，卖不到烟州和涠洲来。 江小流买了两瓶，一瓶水果罐头，一瓶猪肉罐头，回去尝尝这里的罐头跟云州烟州的有没有不一样。 回到招待所，江小流去餐厅简吃饭，顺便把从百货大楼买的罐头打开。 水果罐头就是那样，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烟州罐头和青州罐头都差不多。 江小流又打开猪肉罐头，刚要往嘴里放，服务员正好给他上菜，看他在吃猪肉罐头，笑着道：“这么难吃的罐头你都吃啊，还不如多吃点我们大厨做的菜。” “哦？”江小流一愣，笑着问道：“这个猪肉罐头很难吃吗？” 他是吃过在烟州买的猪肉罐头的，味道确实是一般，不过要说难吃，也不至于吧。 “嘿嘿，反正我觉得挺难吃的。”服务员还挺谨慎，“这玩意也就是说能吃，白瞎了那么大一块肉了。” 江小流就笑起来：“我先尝一尝这个罐头，再尝一尝大厨的菜，看看有多大的反差。” “你这人说话还挺有意思呢，你慢慢吃，有事喊我。”招待所晚上比较清闲，服务员没什么事情，而且江小流还是牛科长亲自送过来的，服务员也愿意跟他多聊几句。 江小流跟他道谢，然后先尝了一口猪肉罐头，嗯，味道确实不行，味同嚼蜡，就是这个味道。 “呸呸呸——”江小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然后喝水漱了漱口。 “哈哈哈...”服务员在一旁笑起来：“是不是很难吃？” “确实很难吃，跟吃木头渣子似的。”江小流缓了一会儿，开始尝点的饭菜。 “你们大厨这水平可以的，菜很好吃。”江小流这话虽然有客气的成分，但也不算违心，毕竟这时候的大师傅还是厉害的。 就是江小流的迷弟，烟州招待所的李大厨，那做菜水平也是很不错的，只不过跟江小流这种不讲道理的没法比而已。 “小同志，我看牛科长对你很客气啊，你这次是过来做什么？”服务员很好奇的问道，她可是知道牛科长的，对看不上的人那可是真看不在眼里。 “我啊？”江小流愣了愣，说到这个他可就来精神了，掏出一个罐头放到桌上：“我来卖罐头。” “卖罐头？”服务员也是愣了，看了看桌上的罐头，还怪好看嘞。 “南理鱼罐头？”服务员念着罐头是的商标名字，“鱼罐头啊，这个还挺少见的。” 江小流往大厅里看了看，没什么人在吃饭，就邀请道：“要不要尝一尝？” 服务员一脸抗拒：“我吃过海州那边来的鱼罐头，说实话，还不如猪肉罐头了。” 服务员好像回忆起来不好的事情，一脸难受地道：“那味道，唉，实在是太腥了。” 江小流直接打开了他的鱼罐头：“你尝尝这个，我这个肯定不腥。” 盖子打开，服务员忍不住看了眼罐头里面，“呀，看起来还不错啊。” 江小流给她递了一双筷子：“你尝尝，我这可不骗你，是真的好吃。” 服务员点点头，不自觉的接过筷子，挑了一根鱼咬了一小口。 “小同志，你这个鱼罐头做的不错啊。南理鱼罐头，南理是哪里？”服务员尝了一口感觉很好吃，不自觉的又吃了一块，然问江小流。 江小流一脸得意，指了指商标下面的一行小字。 服务员这才注意到，原来罐头商标上有一行小字，“云州地区云山县朱马公社南理大队”。 “你们这个罐头厂是在村里？”服务员有些惊讶，现在村里可是没有电的居然能办厂子，确实挺厉害的。 江小流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指着罐头道：“怎么样，好吃吧？” 服务员点头：“确实很好吃。你过来卖罐头，为什么牛科长对你客气？” 服务员观察的还挺仔细，江小流解释道：“我这个罐头就是要卖给你们拖拉机厂的啊，我是跟牛科长一块来的。” “卖给罐头厂？那不错啊，牛科长真棒，这是我们的福利啊。”服务员很是高兴：“这个罐头好吃，当福利很不错。” “这瓶送你了。”江小流把鱼罐头推过去，他估计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所以跟服务员打好关系也是很有必要。 服务员看他说的很认真，也就没再推辞，跟江小流道谢，就把罐头收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哈，我去给他们看一看，有事你喊我。” 一夜无话，江小流好好的睡了一晚，洗漱过后就去餐厅吃早饭。 服务员为了感谢江小流昨天送的鱼罐头，特意给他做了西红柿鸡蛋面。 牛志斌走进餐厅的时候，看到江小流正在吃面条，打趣道：“江兄弟，你这待遇可以啊，我在招待所都没吃到过西红柿鸡蛋面。” 江小流抬头，笑着跟牛志斌打招呼，得意道：“哈哈，没办法啊，我众人就是有个优点，到哪里都特别受欢迎。” “哈哈哈，好吧，算你有道理。”牛志斌坐到江小流旁边，“我跟云副厂长约好了，我们一会直接过去。” 江小流点头，随口问道：“牛哥，云副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牛志斌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江小流还真的是随口问的，想了想又说道：“就是觉得云副厂长还有魄力，像是干大事的人，所以好奇问问。” “哈哈哈，你的感觉很不错。”牛志斌大笑起来，云副厂长是他的嫡系领导，他可不能在背后议论领导，只能打了个哈哈。 “快吃吧，吃完咱们去厂里，到时候你就看到了。” 牛志斌带着江小流进了厂部办公大楼，一路跟人打着招呼，最后敲响了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进！”一声很沉稳的男声传来。 牛志斌推开门，示意江小流跟他进去：“领导，小江来了。小江，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的云副厂长。” “小江同志，虽然知道你不久，但是如雷贯耳啊，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云副厂长很热情，见到江小流进来，直接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跟他握手。 “云厂长，您这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后辈，不值当您这么看重的。”面对长辈，江小流还是很谦虚的。 “哈哈哈，小江还是很谦虚的吗，也是太谦虚了，年轻人就该有朝气一些嘛。” “好了，咱俩也别客气来客气去了，快坐！”云副厂长招呼道。 第329章 涠洲拖拉机厂 “小江，烟州机械厂那边，实在是太感谢了。”云副厂长坐下之后就跟江小流道谢，虽然他们答应签一万罐头作为谢礼，但是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江小流连忙摆手：“云副厂长，咱们不要互相客气了，也不要互相道谢了，” “哈哈哈，好！小江说得对，我们不要再互相感谢了，先办正事。”云副厂长笑起来，“合同带了吧？” 合同早就拟好了，只在关键数字的地方留了空，听云副厂长这么问，江小流赶忙拿出来递过去。 云副厂长大致翻了翻，没什么问题：“行，数量和金额都按咱们说好的，等你回去的时候，我们这边有人给你一块回去，你可得把我们的人照顾好了啊。” 这个完全没问题，这去的可都是上帝啊，当然要招待好。 见江小流答应下来，云副厂长很是高兴，正事谈完，就该聊他的正事了。 “小江，我可是听老牛说了，你做的菜是特别的好吃啊。怎么样，中午露一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云副厂长虽然答应了一万罐头的订单，但是他也要看看这个订单到底值不值。 如果江小流是真的有本事，那后面他还有别的安排，如果江小流只是运气好，治好了孟老太太的厌食症，那一万罐头就当是最后的感谢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有联系了。 江小流倒是没多想，正好他也想趁此机会感谢感谢云副厂长，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云副厂长，我先去咱们食堂后厨看看，中午是几个人吃饭？”既然决定了要做饭，江小流就得好好准备了。 “不用这么急吧？”云副厂长客气道。 江小流笑着解释道：“作为一个厨子，还是了解了解后厨才行，您定一下，中午大概几个人吃饭？” 云副厂长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想了想说道：“厂里的领导要请到，加上你，一共八个人吧。” 厂长和书记今天都在厂里，加上另外两位副厂长，后勤主任，这就是六个人，还有作陪的牛志斌和江小流，一共八个人。 “得嘞。”江小流答应一声就站起身，看向牛志斌：“牛哥，你带我过去？” 云副厂长也说道：“对，老牛你带小江过去，让后厨的人注意配合。” 牛志斌答应下来，带着江小流去了后厨。 涠洲拖拉机厂几千员工，午饭都在食堂吃，光做饭的大厨就有二十几位，帮厨几十人。 牛志斌找到了后厨的厨师长，厨师长跟烟州招待所的大厨一样，都姓李。 “李大厨，这位是云州来的江同志，来咱们厂出差，云副厂长让他过来给领导们做个午饭，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下。” 李大厨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一听牛志斌的话就有些急了：“牛科长，这是什么意思，领导是嫌我们后厨做的菜不好吃了？找这么个毛孩子过来做饭？”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也是江小流要提前过来的原因，不把后厨的人镇住，他是很难顺利的做菜的。 “李大厨，话不是这么说，领导只是想尝尝江同志的手艺。”牛志斌知道李大厨的脾气，很耐心的解释道。 “李大厨，我牛志斌什么时候忽悠过你？真的是领导想尝尝江同志的手艺，给我个面子，好吧？” 李大厨在拖拉机厂食堂干了二十几年了，从这个厂子刚开始建就在这里工作了，是厂里最早的一批职工。 牛志斌虽然是供销科科长，但是在这些老资历面前，他也得好好哄着。 李大厨气哼哼看着牛志斌：“牛科长，你说你要是带来的是个老师傅，我肯定给你面子，但是你带来这么个小孩子...” 李大厨顿了顿，继续道：“这么大的毛孩子，在我的厨房里，顶多就是择菜洗菜，基本功不过关，想摸大勺？再过十年吧。” 比较老派的厨师，都是底层一步步干上来的，李大厨说的也很有道理，没有十年八年的磨练，基本功不过关，大厨是不可能让你摸大勺的。 牛志斌也很无奈，这李大厨倔劲儿上来了，厂长的话都不一定好使。 江小流轻轻的扯了扯牛志斌的衣服，示意他来解决，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冲着李大厨拱拱手道：“李师傅，不管那个行业，都讲究尊师重道，都讲究传承，所以您说的，基本功不过关，没有掌勺的资格。” 李大厨哼了一声，看着江小流的目光更严厉了一些，江小流这几句话说的没错，但是他也知道，这几句话后面肯定还有“但是”跟着。 他猜的不错，江小流这只是铺垫，看了看李大厨，江小流继续说道：“您也说了，基本功不过关的，不能掌勺，可要是基本功过关了呢？” 这话说的其实没什么，不过李大厨先入为主，看着江小流就是很不舒服，听他这么说，不屑的道：“基本功过关？就你？” 江小流在厨艺这一块一直被吹捧惯了，这突然有人对他表示质疑，他也是有了脾气。 “对，说的就是我，别的方面我不说，在厨艺这一块儿，我觉得我的基本功还行。”说完江小流看了看后厨的几十号人，又看向李大厨：“不信，咱们就比一比，你随便选人！” 听了这话，可是把李大厨气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的厨师们忍不住了。 “我*，小屁孩，你挺有种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李大厨，让我来教训他。” “我来！我来！” “我来！” ... 李大厨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闭嘴，看向江小流：“小子，我这有点欣赏你了。” “时间比较紧，我这也不欺负你，咱也不用比嗅觉味觉这些，就比比刀工吧。切土豆丝，没问题吧？” 江小流点点头：“我刀工还行，您最好多派几个人。” 李大厨被他气笑了：“行，如你所愿。” 说完李大厨冲厨师们挥挥手：“来五个人，要刀工好的。” 江小流也乐了，这老头，还挺有意思。 后厨的一众厨师，很快就走出了五个人，当然都是帮厨，跟一个小孩子比试，大厨是不屑出手的。 看六人都站了出来，李大厨开始宣布规则。 “规则很简单，每人一个土豆，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土豆切得越细越好，就赢了。” “都有问题没有？” 五个帮厨互相看看，摇头表示没问题。 江小流撇嘴笑笑：“李大厨，切土豆丝我可是很厉害的，您确定这五个就是你们这里最好的了吗？” 五个帮厨听了都是对他怒目而视，他们虽然还没有资格上灶掌勺，但是切土豆丝这种事情他们平时练习的很多了。 五人都对自己的刀功很是自信，所以听了江小流的话非常生气。 李大厨制止了众人要骂人的动作，看着江小流摇头，这小屁孩，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该说他没脑子。 “不管是不是最好的，你们六个人的比试结果就算数，只要你赢了，灶台随便用，要是你输了...” “要是我输了，我给各位鞠躬，转头就走。”江小流直接说道。 李大厨点头：“行，有这个觉悟就好好。” 说完又看向六人：“各自去准备吧，马上开始。”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土豆是统一选的，大小、外形都差不多，刀也是厨房里的刀。 李大厨看六人都准备好了，直接开口喊道：“准备——开始！” 江小流心里有气，也存了炫技的心思，听到喊“开始”，直接就火力全开，比上次在王老爷子家发挥的还要好。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江小流刚开始切丝，李大厨就知道江小流是有水平的，这个水平，甚至比他们这些大厨都要高了。 “我切完了!”江小流放下了手里的菜刀，举手示意。 “这么快...” “是啊，太快了，先不说切的怎么样，速度是第一了。” “快有什么用，还得看切丝的水平，说不定都跟筷子一样粗，当然切的快了。” 陆续有厨师举手示意自己完成了，等最后一名厨师放下刀，李大厨就带人走了过去。 五个帮厨都不自觉的往江小流的案板上瞄，离得最近的帮厨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输了。 李大厨从江小流的案板上捻起几根土豆丝，看了好一会儿，叹气一声：“英雄出少年啊。” 说完把手里的土豆丝递给身后的几位大厨，另外几个帮厨的土豆丝已经不用看了，他们的水平李大厨都清楚，跟江小流没法比。 离江小流比较远的几个帮厨不服气的围到江小流的案板前，不服气的拿起江小流切的土豆丝，嘴里不服气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李大厨虽然固执自大，但是也是说话算话的：“好，结果已经出来了，江同志赢了。我们也说话算话，灶房你随便用。” 江小流点头，冲着众厨师拱拱手：“各位，承让了。” 牛志斌很高兴，果然江小流的厨艺还是能打的，看一众厨师都是黑着脸，赶紧出来打圆场。 “各位，各位，大家都很优秀，江同志呢略胜一筹，也是各位给面子，对吧，时间也不早了，大伙都操练起来吧？” 李大厨看着士气也是有些低落，拍拍手：“都打起精神来，技不如人就好好练，别耷拉着脸了，都操练起来。” 说完又看向江小流：“江同志，你的水平没的说，咱们有言在先，后厨你随便支使。” 江小流挤压全场，现在开始又谦虚起来：“李大厨过奖了，给我三个灶台就行。” “三个灶台？”李大厨疑惑的看着他，这个小同志有点东西啊，能同时操作三个灶台，最起码是个熟练的大厨了。 江小流很肯定的点头：“对，三个灶台。” “需不需要派两个人给你帮忙？”李大厨看江小流态度不错，也知道他是云副厂长请来的，觉得也应该缓和下关系。 能在大厂干二十多年，还是要有眼力见的，知道什么时候能撒泼，什么时候要服软，光靠资历老可不行。 江小流虽然不需要帮忙，不过既然李大厨好心提出来了，他也不好不接受：“那就多谢李大厨了，给我找个兄弟打下手吧。” 李大厨见他识趣，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指派了两个人给江小流打下手。 江小流道了谢，开始看后厨的的食材。 要展示做饭的水平，那当然是要用现有的食材，要是用稀有食材，那就是作弊了。 几千人的大厂，食堂的食材还是挺全的，八个人吃饭，江小流选了鸡、鱼和肉。 江小流让两位帮厨帮着处理食材，他知道李大厨等人肯定会在一边观察自己，他也不在意，两个灶同时开火，很快菜就做好了。 辣子鸡块，宫保鸡丁，鱼也是清蒸和红烧两吃，溜肉段和肉末茄子，然后就是两道素菜，又做了一个凉菜一个汤。 江小流的动作行云流水，很是顺畅自然，看在李大厨等人眼里，自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怎么说呢，就像是江小流天生就该做菜一样。 江小流很贴心的每道菜都留了一碗，然后都端到了李大厨面前：“李大厨，您给点评点评。” 这个动作让李大厨很是舒服，看了看四周，还故作矜持的说道：“这样好吗？” 江小流把筷子递过去：“您老是前辈，能给我提提意见是我的荣幸。” 旁边的大厨们也都劝道：“对啊，李大厨，尝一尝吧。” “给小同志提提意见，也是为了更好的进步嘛。” “对啊，您给点评点评，我看着菜色不错，香味也很浓郁，我还等着您老尝完了，也能尝一尝呢。” 李大厨听大伙都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夹了一块鸡块放到了嘴里。 李大厨的脸色变的精彩起来，有震惊，有怀疑，也有不敢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李大厨平复了心情，然后拿清水漱了口，又把剩下的菜都尝了一边。 沉默良久，李大厨缓缓开口道：“老了，老了啊...” 第330章 收获颇丰 旁边的一个大厨看李大厨如此表现，很好奇的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嘴里。 “我*，”大厨骂了一句，然后也没漱口，又夹了一筷子鱼，看了看碗里的菜，不死心的又尝了尝凉菜。 筷子一丢，大厨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嘀咕：“人外有人，人外有人啊...” 两人的表现让众大厨都好奇起来，纷纷开始尝起了桌子上的菜，最后都对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 牛志斌也是笑着给他比了比大拇指，无声的说了一声：“牛！” 江小流则是眨眨眼：“常规操作！” 看了看时间，牛志斌笑着道：“各位师傅，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给领导们上菜了，你们也赶紧忙活忙活吧。” 说完他不等众人回应，示意江小流上菜。 食堂有专门的招待房间，江小流也算是客人，所以云副厂长就把他们吃饭的地方安排在了包间。 江小流几人把菜端进包间的时候，厂领导们已经在了。 云副厂长给几人做了介绍，江小流连忙向各位领导问好，几位厂领导也都知道了江小流的事情，对他也很是客气。 “小江辛苦了啊，远来是客，还让你操持了这么大一桌子，快坐下休息休息。”刘厂长招呼他道。 江小流连忙摆手：“刘厂长客气了，我做菜都是做惯了的，这点也不算辛苦。” “哈哈哈，好，小江还是很谦虚的嘛。”刘厂长笑着道。 众人也没多聊，满桌子的菜已经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云副厂长看了看江小流，又看了看刘厂长：“厂子，小流，我们开始？” 江小流没有什么意见，客随主便嘛。 这顿饭的由头就是尝尝江小流的手艺，所以一杯欢迎江小流的酒之后就开始吃菜了。 “菜都是后厨的常用菜，但是这个味道，真的是不一般啊。”刘厂长第一个点评道。 云副厂长也是点头道：“老牛一直跟我说小江做菜好吃，我还合计，好吃能有多好吃，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个好吃超出了我的想象。” “还是老牛运气好，遇到了小江，既解决了我们厂的问题，还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好吃的菜。我们敬小江同志和老牛一杯。” 众人笑着喝了一杯酒，刘厂长继续道：“小江做的饭菜这么好吃，感觉都没时间讲话了，哈哈。” 江小流谦虚的道：“各位领导太抬举我了，可能也是几位领导没吃过我这种口味的饭菜，等多吃几次，也就不觉得多美味了。” “哈哈哈，小江这么有本事，还这么谦虚，难得，难得啊。” “对了，老云，我听说咱们厂是要从小江那里订一万瓶鱼罐头，是吧？”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刘厂长问云副厂长。 云副厂长点头：“对，老牛当时遇到小江的时候，小江就是去烟州联系商业公司卖罐头的事情。这事咱得帮一把啊，对吧。” 刘厂长点头：“小江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帮他也是应该的。这样吧，小江，中秋节你先给我们送五千罐头过来，年底你再给我们送一万过来，能安排过来吧？” 这可真算是意外之喜了，江小流很是高兴的一口答应下来：“多谢刘厂长，多谢各位领导，我们肯定按时给贵厂送货。” 又多五千瓶，江小流心里估算了下，以前是担心罐头卖不出去，现在又该担心罐头不够卖了，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只能回去再找丁书记帮忙了，鱼罐头，没有鱼还怎么做罐头。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厂领导们吃到了好吃的美食，牛志斌在领导面前露了脸，江小流得了罐头订单。 众人都喝了不少酒，散场之后江小流直接就去了招待所休息。 他在拖拉机厂食堂刀工震全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就连招待所的大师傅都出来看了一眼江小流的模样。 看到江小流的年纪，每个人都是啧啧称奇，年龄和厨艺的反差实在是有些大。 这些江小流都不知道了，喝了酒的他已经沉沉睡去。 厂长办公室。 “老云，坐！说说看，小江这人你怎么看？”刘厂长招呼云副厂长坐下，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道。 云副厂长先跟刘厂长道谢，想了想，然后道：“小江这个人吧，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情很稳妥，人很有想法，厨艺也好，是个人才。” 虽然跟江小流才认识不到两天，云副厂长还是挺看好江小流的，做事有理有据，为人还谦虚低调。 刘厂长点头，他很认同这个观点。 “那你觉得，咱们给的一万五罐头订单，能拉拢住小江吗？” 这个事情云副厂长还真的想过，所以刘厂长一问他，他马上就回答道：“小江这个人，虽然接触不算多，但是据我观察，他是个挺讲情义的人，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对他好，真用到他的时候，他还真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刘厂长就很高兴，云副厂长的话增强了他的信心。 “行，先跟他处好关系，这两天跟他提一下，下个月需要他再过来一趟。对了，一万五千瓶罐头，签了合同咱们就付全款，这样也让他更说不出来什么。”刘厂长叮嘱道。 “行，这样更稳妥。”云副厂长笑着道：“咱们这么敞亮，小江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刘厂长安排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让牛志斌陪着小江转两天，看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我听说他们罐头厂是村里办的，看看厂里能不能给他匀两台拖拉机。” 两台拖拉机！ 云副厂长有些吃惊，虽然他们是拖拉机厂，但是拖拉机的具体销售都是有政策的，他们还真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刘厂长说的匀两台拖拉机，也只是说厂里从“报废”拖拉机里面弄两台出来，这里面的操作也是很麻烦的。 “厂长，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些？”云副厂长不确定的问道。 “老云，这次来的可是国家重机的专家团，团长郭教授最大的爱好就是美食，把郭教授陪高兴了，咱们的生产线就成了一半了。” “一条重型拖拉机生产线啊，有了这条生产线，咱们就能覆盖整个北方了，到时候咱们厂不光在涠洲地区，在整个省，咱们也有了话语权。” “老云，这样想，你还觉得代价大吗？” 刘厂长说完就目光炯炯的盯着云副厂长。 云副厂长顿时感觉热血上涌，有一种激动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激荡，双眼发光，完全沉浸在了刘厂长描绘的景象里。 “厂长，为了这个目标，咱们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我们一起努力！” 刘厂长很满意他的态度：“好，我们一起努力！” 云副厂长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找到牛志斌，给他安排了随后几天的工作。 陪好江小流！ 找机会问问他还有什么需求，厂里尽量解决。 牛志斌虽然不解为什么领导们如此看中江小流，但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两天，每天早上牛志斌接了江小流就走，在涠洲吃吃喝喝，就是去风景好的地方转悠。 第二天中午，江小流就觉得有些不太对，拉住牛志斌问道：“牛哥，咱们厂里现在还有什么安排吗，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云山了。” 牛志斌嘿嘿笑着，他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太好解释，厂里的意思是让他找机会问江小流的需求！ 牛志斌虽然是供销科科长，但是现在的供销科可不跟后世的销售科一样，现在销售科的人还没有那么社牛，他们还是很看重面子的。 所以让他一个大科长去一直恭维一个年轻人，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江兄弟，是这样，领导们这边对你很满意，也很放心，不过还是觉得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有些过意不去，就想着问问，你这边还有什么需求或者要求没有？ 这话让江小流愣了愣，他确实是帮了涠洲拖拉机厂很大的忙，但是一万五千瓶罐头也是很大的人情了，怎么还问自己有什么要求呢？ “牛哥，厂里已经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真的不需要了。要是没什么别的要求，我就得回去了，我是请假出来的，该销假了。”江小流如实回答道。 牛志斌刚反应过来，江小流还是商业局的人呢，推销罐头只是他的个人行为，还要回去上班。 牛志斌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道：“江兄弟，我就不瞒你了啊，情况是这样的...” 江小流听完牛志斌话就笑起来：“牛哥，你跟刘厂长云副厂长都想多了，咱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都是实在人，有这事，直接跟我说就行啊，哪还用绕这么大一圈子。” 牛志斌有些不好意思，略带尴尬的笑着：“哎呀，这不是关心则乱嘛，就怕你心里不舒服。” 江小流摆手：“没有的事，朋友之间帮帮忙，都是应该的，等时间定下来，您这边通知我一声就行。” “成，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这边时间定下来，我们厂里去车接你。”牛志斌很高兴，赶紧跟他确定下来。 江小流这么好说话，他也没有提拖拉机的事情，想着这事也不急，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再送也不迟。 两人事情确定好，牛志斌也就不再带着江小流尬游了，让江小流回招待所休息，牛志斌去找云副厂长汇报。 云副厂长听完汇报，也很是高兴，江小流的表现让他觉得这个人很靠谱，就直接安排道：“既然你们谈好了，那就明天吧，明天你派人送小江回去，把他的车也开着，记得多送点汽油。” “得嘞。”牛志斌答应下来，回科室安排人去了。 云副厂长则是去刘厂长那里做了汇报，刘厂长听完也是跟他一个感觉，对云副厂长的安排也没什么意见，特意提了下拖拉机的事情。 云副厂长沉吟片刻，说道：“这个牛志斌的意思是等他下次过来，再把拖拉机送过去，我觉得这样不是很稳妥，就想着过来听听您的意见。” 刘厂长点头：“要送人情，就要送到前头，这两天先派人去把合同签了，过几天找人专门把拖拉机送过去。” “这份人情一到，到时候再找小江办事，他还能说出个不字？” 云副厂长比了个大拇指：“厂长英明！” 刘厂长就哈哈哈大笑起来：“老云，你个滑头，快去安排吧。” 牛志斌安排了小涛和两位车班的司机跟江小流一块回去，他叮嘱了小涛：“态度一定要好，签好合同就付钱。” “小江送东西，一定不能要。” “事情办完赶紧回来！” 小涛点头，他们供销科的人经常出差，车班的人更是到处跑，见多识广，一个小村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交代好了之后，牛志斌带着小涛去了招待所，告诉江小流第二天就可以回去了。 江小流很高兴，他也确实是着急回去，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南理大队这边，接到江小流电报的第二天，就陆续有人过来签罐头购买合同了。 烟州锅炉厂，涠洲棉纺厂，青州铸造厂... 两天来了六家厂子，每家五千瓶罐头。 刘满江还想给各大厂家的人介绍下罐头，没想到来人比他还着急，直接说了数量，问了价格，考虑都不带考虑的，直接要求签合同。 郭会计担心的反复查看介绍信，就怕这帮人是骗子。 介绍信没问题，他又去找了刘满江，两人又找了林成，林成也是拿不定主意，他就是一个搞技术的，哪见过这么买东西的啊。 “要不我们提高定金的金额？”郭会计提议道。 刘满江跟林成对视一眼，这个可行：“那要多少合适呢？” 正常的定金都是20%，郭会计咬了咬牙：“我们要40%，他们要是同意，我们就签合同，要是不同意，这合同咱们就不签了。” 刘满江点头：“行，就这么办。” 第331章 有些懵的郭会计 郭会计小心的跟各厂代表提出要提高定金比例：“各位，我们厂子小，经不起折腾，厂领导有个要求，就是定金比例提高到50%，等送货后交尾款...” \\\"我们交全款！\\\" 郭会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来人打断了，一口气憋在嘴里，让郭会计咳嗽了好几声：“全款？” 来人虽然心里鄙视郭会计没见过世面，但是面上却是不显：“郭会计，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合同签了，我们付全款。” 他们只是要个购货合同，然后去找孟科长提货，根本不是真的为了罐头，所以没必要在定金的事情上纠结。 于是郭会计迷迷糊糊的签了五千瓶罐头的合同，有些茫然的数着三千五百块钱：“钱没问题，我给你开收据，发货前会给联系你们。” 来人点头，等郭会计开好收据，客气几句带着合同就走了。 郭会计赶紧去找刘满江汇报，刘满江也是搞不懂来人是什么套路，不过钱都收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当第六家厂代表离开的时候，刘满江和郭会计就回过味来了，这些人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等江小流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现在就不用再管他们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念叨着江小流的时候，两辆吉普车就停到了罐头厂门口。 小涛看着简陋的罐头厂，没忍住问道：“江兄弟，这就是你们的厂子？” 江小流也不尴尬，哈哈一笑：“对啊，涛哥，这就是我们的厂子，确实是简陋了一些，不过罐头还是不错的。” 小涛笑着点头：“白手起家，你们都是这里的功臣。” 江小流引着三人进了罐头厂，现在的罐头厂只有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平时也不怎么用，现在就成了简单的接待室。 五丫第一个迎了上来，很高兴的招呼道：“小流哥，你回来啦？” 五丫现在也在罐头厂帮忙，这两天来人比较多，刘满江安排她帮着倒倒水什么的。 这小姑娘最近见的外人比较多，现在跟江小流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大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五丫胆小，不爱说话，现在的五丫，接人待物看起来有模有样了。 “五丫，我刚回来。刘队长他们在吗？”江小流见到她也很高兴，笑着跟他打招呼。 “刘队长和郭会计刚去大队部了，刚跟外面来的人签了合同，一会儿应该就过来了吧。” 江小流点头，看起来队里这几天收获不错啊。 “行，知道了，你给倒几杯水吧。” 五丫答应着去了，江小流招呼小涛几人坐下：“条件比较简陋，几位多担待啊。” 小涛和两位司机师傅笑着摆手，他们也是经常去外地的，各种条件见的多了，有时候运气不好，半路上睡在车里的时候也不少。 “你们这里的水不错啊，喝起来有些甜。”司机张师傅喝了一口水，夸赞道。 说到这个，江小流也反应过来，南理大队的水是井水，确实比别的地方多水要好喝一些。 “哈哈，好喝您就多喝一点，跑长途也累了，今天好好休息。” 签合同是小涛的事情，两个司机就是工具人，所以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 五丫去倒水的时候找人去喊刘满江和郭会计了，两人来的很快，江小流几人一杯水还没喝完，刘满江就走了进来。 江小流先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就直接说道：“大家都比较忙，我们就先办正事吧。” 虽然江小流这么说了，但是刘满江还是征求了小涛几人的意见，见几人都没什么表示，刘满江就示意郭会计拟合同。 几人闲聊一会儿，郭会计把合同拿了过来，双方简单的确认了下罐头数量和金额，还有交货时间和交货方式，合同就签完了。 刘满江和郭会计已经习惯了，反正以前他们也没签过合同，觉得签合同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双方大概聊一聊，没意见就签字盖章。 “一万五千瓶罐头，块。”小涛说完就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把钱掏了出来。 “刘队长，这是钱，您点一点。” 刘满江看看江小流，江小流示意没问题，刘满江就放下心来，让郭会计开始点钱。 郭会计也越来越淡定了，这才几天啊，就收了四五万块钱了。 最近几天数的钱，比前五十年数的钱都多。 金额没问题，郭会计给小涛开了收据，然后喊着王大力去存钱了。 江小流看向刘满江说道：“叔，合同签完了，我带涛哥他们去县里了，晚上我招待他们。” 这个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跟小涛几个商量好了，晚上去招待所休息，然后第二天送他们回涠洲。 “这就走了？” 刘满江明显愣了愣，虽然前几波人也都是签完合同就走，但是小涛几个是江小流带来的，他以为江小流会让几人在队里待一天呢。 见江小流很确定，刘满江也不纠结，他知道江小流会处理好：“行，那你晚上好好招待几位，大老远的太辛苦了。” 江小流表示他知道的，就带着小涛几人离开。 小涛几人客气的跟刘满江告辞，这人是江小流的叔，江小流可是厂领导都看重的人，他们当然也要客客气气的了。 招待所今天是王子路和郭丽萍值班，两人见到江小流很高兴。 郭丽萍带着小涛几人去办理房间入住，江小流则是跟着王子路去了后厨。 “招待所晚上有吃饭客人吗？”江小流问道。 王子路笑着摇头，他知道江小流这么问就意味着要下厨了，他又可以跟着学东西了。 “没人的话，晚上我借用一下厨房，食材什么的你们照价算钱就行。” 这个便宜江小流是不会占的，不然就要王子路买单了。 王子路也没跟他客气，该收的钱要收，该帮的忙也要帮：“成，您随便用，我给您打下手。” 晚上没有别的客人吃饭，那就是江小流和小涛三人的四人餐，还有王子路和郭丽萍的工作餐，六个人的饭，没什么难度。 扫了一圈后厨的食材，江小流笑了，看得出来最近是在夏捕了，后厨的鱼多了不少。 花鲢、草鱼、鲫鱼... 花鲢又称胖头鱼，一条花鲢有十几斤，江小流直接征用了。 鱼头可以做跺脚鱼头，配上饼，鱼头泡饼，连主食都省了。 鱼身就红烧吧，可以做两大盘，一盘分给王子路和郭丽萍。 鲫鱼，江小流做了鲫鱼豆腐汤，健脾利湿，合适滋补。 三个鱼的菜了，江小流又做了一份锅包肉，炒了两个素菜，四个人吃饭，在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特别丰盛了。 王子路和郭丽萍也很高兴，一大盘的红烧鱼，还有鲫鱼豆腐汤和炒菜，这个晚饭水准有些高，最重要的是，菜都是江小流做的，意味着菜很是美味啊。 小涛和两个司机更是吃的满嘴流油，直呼这趟南理之行赚大了。 爱吃就行，爱吃就不喝酒了，江小流也很是高兴，这几天在烟州和涠洲，喝酒都给他喝怕了。 当然了，两个司机第二天都要开车，就算是喝酒，也不会喝很多。 等几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江小流从外面提了三个袋子过来。 “给几位准备了一些水果，明天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一尝。” 小涛牢记牛科长的指示，江小流的东西不能要，连忙给两个司机使了眼色，摆手道：“小江，能吃到你做的饭，我们就很满意了，东西万万不能收，收了回去领导该批评我们了。” 两个司机虽然不知道小涛为什么拒绝，但是也很识趣的没说话，他们就是打酱油的，出来了还是以小涛为主。 江小流虽然没想到小涛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但是这也难不住他。 “涛哥，你跟两位师傅大老远的跑到南理来，晚上都回不了家，家里人肯定有意见。这水果是南方过来的，正好送给家里人，让他们高兴一点。” 说完江小流就打开了袋子，装了一些橘子香蕉，比较容易保存和运输的。 “橘子和香蕉，剥皮就能吃。” 小涛看到红色的橘子就心动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最近小涛出差时间有些长，对象正跟他闹矛盾，这个水果带回去，正好可以哄一哄对象。 两个司机也是很喜欢这些水果，他们虽然经常出外地，但是去南方的机会还真不太多，有这些水果带回家，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小涛看着两个司机目光灼灼，哈哈干笑两声：“要不，我们就收下？” 两个司机一看有门儿，赶紧把袋子接过去：“对对对，小江的一片心意嘛，再说了，家里的婆娘确实会埋怨，这次给她带点好吃的，她还不得给咱来个笑脸？” 哈哈哈，几人都会意的笑起来，说的也确实是实话，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江小流出手大方，做人谦逊，在这个物资匮乏又民风质朴的年代，很容易就混的开。 送走了小涛等人，烟州机械厂和棉纺厂的人也陆续过来签约了，刘满江和郭会计走路都是咧着嘴的，真是太高兴了，天天都有钱入账。 现在两人都是轮流住在厂子里了，就是要保证厂子不能出一点问题。 明天就要回商业局销假了，江小流感觉很矛盾，他现在需要商业局的这个正式身份，但是在商业局上班又太耽误时间了一些。 想了好长时间也没做出选择，看了看时间，江小流就去了县委。 丁三江最近忙着统计县里各个公社的粮食短缺情况，江小流见到他的时候，丁三江正拿着县里的报表眉头紧锁。 李秘书给江小流倒了水就退了出去，丁三江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江小流。 “不赶紧去卖罐头，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江小流嘿笑一声：“罐头卖的差不多了，过来找您讨个主意。” “卖的差不多了？”丁三江愣了愣，不禁被江小流气笑了：“买了多少啊，就敢说卖的差不多了。” “也就十几万吧。”江小流随口说道。 “十几万？！”江小流随口一句话可是把丁三江给震住了，云州回来卖了三万，丁三江就觉得超乎想象了，现在才十几天，就又卖了十几万？ 他是不信的。 “你给我好好说话啊，什么叫卖了十几万了？” 江小流反应过来，这些罐头的合同还没跟丁三江汇报呢。 “丁书记，这我可不敢撒谎啊，真的卖了十几万瓶了，烟州和涠洲的订单。刘洋跟我说好了，他帮我往各个县的商业公司发一发，怎么也能有几万瓶吧。” “砰！”丁三江激动的把手里的水杯砸到桌上：“真卖出去了？” 丁三江也知道江小流不可能在这个事情上撒谎，他只是太吃惊了，毕竟是十几万瓶罐头，江小流又没有走国家统销的渠道。 看江小流肯定的点头，丁三江大喜，这个小子行，没让自己失望，没有浪费自己辛苦弄来的机器和鱼。 “你小子行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好了。” 江小流摇头：“丁叔，您不用夸我了。我现在有个事情想跟您请教。” “你说！”丁三江豪气的大手一挥，现在他看江小流是越看越顺眼，不吝啬多指点指点他。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丁叔，我现在还在商业局上班，但是我觉得吧，商业局的工作有些清闲，总是请假也不是回事，但是辞掉这份工作的话，出门没有个正式身份，也会有些不方便。” 丁三江点头表示明白，最开始让江小流去商业局，也是为了补偿他在化肥厂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现在看来，江小流适合的地方还得是广阔天地啊。 不过现在出门在外，有一个正式身份真的很重要，所以商业局的工作也是很有作用的。 思考了好一会儿，丁三江开口道：“商业局你继续待，我会跟刘文轩打招呼，把你借调到县委工作，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第332章 借调县委了 丁丁三江可以把江小流直接调到县委工作，不过进了县委，江小流就又要按时点卯了。 而现在江小流的关系在商业局，但是工作是在县委，这样两边都不会有人关注他，他就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江小流也是很快的想清楚了这里面的关系，很高兴的拍丁三江马屁：“还得是我丁叔儿，随便一个主意就解决了我的大问题。” 丁三江笑骂道：“别光说好听的，我得看到你的行动，要是不能把罐头厂做大了，你就再滚回商业局上班去。” “嘿嘿，叔，您就放心吧，保证不让您失望。” 丁三江跟江小流聊了一会天，心情也好了很多，把手里的报表递过去：“看看，云山县缺这么多粮食，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小流收起笑容，翻开报表，饶是他有心理准备，看到上面的数字还是吓了一跳。 而且他知道，这个数字肯定是压缩了再压缩的，勉强饿不死人的那种。 “叔，附近地区都缺粮食，在没有上级支援的情况下，我们要想弄到大量的粮食，只能从远方想办法。” “别的方面我也不懂，我现在就知道罐头，要想把咱们的罐头厂做大，就需要外部的鱼，还有外部的市场。” “我刚才想到，如果不用去商业局上班了，那我这几天想去一趟海州。” “海州？”丁三江嘀咕一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去能做什么？” “我用下您的电话。”江小流也不客气，直接就拿起了电话，也不避讳丁三江，拨了几个号码。 “臭小子。”丁三江笑骂一声。 江小流联系的是白朗，虽然海州也有他父亲的战友，但是都不熟悉，还是问问白朗吧。 电话接通的很快，江小流直接开口道：“白哥，我是江小流。” 白朗听到是江小流的声音，很是高兴，简单的闲聊几句，江小流问道：“白哥，我这两天去你那，有没有时间招呼我啊。” “哈哈哈，别人来没时间，你江老弟来，我必须有时间。”白朗开心的回应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给我个地址。” “要什么地址啊，买好票通知我，我去接你！” 跟白朗约定好，江小流就挂断了电话。 丁三江也没问他联系的是谁，只是问道：“去海州，有具体的想法吗？” 江小流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海州那边靠海，我想去那边看一看，能不能收一批海鱼回来，还有就是看能不能有别的机会，适合咱们这里的。” 江小流联系白朗，是看中了白朗背后的组织，既然是做倒买倒卖的，肯定有办法能收到海边的鱼虾，也会有自己的渠道。 实在不行，到时候的罐头就不贴商标了，让白朗帮着卖掉就行了。 他有空间，运输什么的都不是难事，只要掩盖的好就行。 “我给你派个人吧，和你路上也有个照应。”丁三江对他的想法很是支持，现在县里的困境确实需要从外面想办法了。 跟个人多不方便啊，江小流直接拒绝道：“不用不用，就我这武力值和脑子，不需要人跟着。您要有这个心，不如帮我订张卧铺票。” 丁三江对他也是无奈，“行吧，要哪天的票？” “嘿嘿，您帮我订后天的票吧，明天我得去商业局一趟，还要回趟家，然后就出发，时间不等人。” 丁三江点头：“我会打电话的，你要跟家里交代好啊，别让你娘担心。” “得嘞，您就放心吧，丁叔，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啊。”江小流看丁三江没什么要吩咐的了，直接就跑了。 “臭小子...”丁三江摇摇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老姚，我，丁三江...哈哈，先不说那个，你帮我个忙...” 为了将来可能的鱼获运输，江小流先去找了丁大勇。 “丁大哥，我又来麻烦你了。”江小流笑着把手里的奶粉放到丁大勇桌上。 丁大勇见到他很高兴：“你有事就说话啊，怎么还带东西。” “带的是奶粉，又不是给你的，你就别推辞了。”江小流一屁股坐在丁大勇对面：“丁大哥，你们这有没有空着的冷库？” 丁大勇把奶粉收起来，想了想开口道：“你需要多大的地方？” “三四间房子就行。”江小流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掩盖自己空间的地方而已，空间不用太大。 三四间房子？丁大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真没有合适的，不是太大，是太小了。 “这样吧，我在冷库给你划一块地方，我会跟保管员老牛打好招呼，回头你给他送点东西就行。” 江小流摇头：“丁大哥，我还是想要一个单独的地儿，普通仓库也行。” 有仓库管理员，那往里面运东西的时候就很是麻烦了，如果是封闭空间，他就只需要往外运就行了。 见江小流拒绝，丁大勇也没问原因，又问道：“空房子行吗？三四间屋子，还带小院的那种？” “这种最好了，有吗？”江小流急切的问道，这就完全满足他的需要了。 “房子有，不过要给钱。按月给钱，或者买下来，你选哪种？”丁大勇给了他两个选择。 江小流没有问按月多少钱，直接问：“买下来要多少钱？” 丁大勇想了想，开口道：“你给我三百块钱，我去给你办，多退少补。” 这个好，省事！ 江小流直接把钱掏出来递过去：“这是四百，那就麻烦丁大哥了，我两天后去海州，估计要在那里待四五天，希望到时候能办成。” “放心吧，有两三天的时间就办好了。”丁大勇拍着胸脯保证道。 商业局。 虽然丁三江答应了江小流要把他借调县委，但是江小流也要对领导保持尊重。 他先找到了科长王飞宇。 “小江回来了？怎么样，事情办好了？”王飞宇对江小流倒是很客气，见到江小流主动跟他打招呼。 江小流给王飞宇的茶杯里添了水：“多谢领导关心，忙活的差不多了。” “忙完就行，没忙完可以再给你几天。” 江小流跟王飞宇道谢，然后道：“领导，县委丁书记找到我，说是要把我借调到县委工作一段时间。” “借调县委？”王飞宇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知道江小流有些背景，没想到能直通丁书记啊。 这种事没必要拦，也拦不住，王飞宇很痛快的说道：“既然县委领导有指示，那就好好干，不能给咱商业局丢脸。” 江小流点头，不管王飞宇这人怎么样，最起码对他没得说。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也多谢您这么久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永远都是您手底下的兵！” 王飞宇摆摆手：“去跟同事们道个别吧，有时间咱们科里聚一聚，就当是给你送行了。” 想了想王飞宇继续道：“就今天晚上吧，国营饭店，我定个桌，咱们聚一下。” 江小流没意见，这也是正常流程，点头答应下来就回了科室。 对于江小流的离开，最不舍的当然是刘学光，本来他在科室就是个小透明，也就江小流一个好朋友，看在江小流的面子上，科里人现在对他态度不错。 现在好朋友走了，以后的日子又要难过起来了。 王晓军张明磊等人也是觉得有些不舍的，毕竟江小流有点本事，人又谦逊，他们还是很喜欢跟江小流相处的。 杨丽丽则是有些酸，别看她在科里面混的还不错，但是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她姐夫王飞宇的缘故，县委啊，她也想去的。 江小流跟众人说了晚上国营饭店的事：“各位，晚上我们好好聊啊，我先去忙活忙活。” 众人纷纷答应下来，江小流直接去找了刘洋。 “你要去县委？”刘洋诧异的看着江小流。 对刘洋，江小流就实话实说了：“在这里太不方便了，去县委那边我能自由很多。” 刘洋点头，这么说的话他就明白了：“也是，在商业局实在是耽误你了，对了，隔壁几个县我都联系过了，样品送过去，他们都很高兴，每家都定了五千瓶罐头。” “一共十一个县，五万五千瓶，这是名单。” 说完刘洋就把名单递了过来：“他们会派人过来签合约，不过有一点啊，需要先给他们供货。” 江小流表示没问题，这些商业公司都是着急挣钱的，肯定想着先能把货上架。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鱼获了，好像不太够了，他得去催一催了。 “多谢洋哥了，等我从海州回来，给你带好东西。”江小流感谢着刘洋。 “要去海州？”刘洋听了江小流的话，心里一动：“你去海州，帮我买一块女士手表，‘欧米茄’的。” “哟，洋哥你可以啊，大气！”江小流揶揄道，这个时候欧米茄手表可不便宜，刘洋买了肯定是送女性朋友的。 “嘿嘿，还好吧。”一向大大咧咧的刘洋居然也不好意思起来：“你别忘了啊，钱先帮我垫上，回来给你钱。” 刘洋今天只是来上班，肯定没带这么多钱，他知道江小流身上有钱，所以也没有跟他客气。 “得嘞，洋哥的吩咐，必须执行。” 这又是好几天没回家了，江小流从空间挑了些吃的就回了家。 先用好吃的堵住江小觞的嘴，然后跟母亲聊天，说了过两天要去海州的事情，还有就是以后他借调县委了。 “借调县委？不在商业局了吗？”吕白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江小流就把他的想法和顾虑说了出来：“丁书记同意的，他跟我说了，以后条件成熟了，就调我进县委工作。” 后面这个事情丁三江并没有说，江小流这么说是不想让母亲担心，他能理解母亲对于正式工作的看重。 果然，听他这么说，吕白英才放下心来：“这样安排也还行，县委比商业局还是要好一些。” 当然吕白英并不期望江小流能做多大的官，只希望他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就够了。 “娘，我这趟去海州，你能跟我讲讲大舅的事情吗？我想着如果时间合适，去拜访一下。” 现在姥爷姥姥二舅一家都在云山，就只有大舅还留在海州。 吕白英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毕竟也是十几年了，她的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你的姥爷姥姥当时都是财经大学的教授，我们家住宁安区睦宁路116号，就在财经大学不远。” “以前还能收到大哥的来信，后来就断了联系。你要有时间，去找一找也行，不过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啊。” 江小流点头，这点他是知道的，而且他看重的首先是母亲，然后才是姥姥姥爷舅舅。 “娘，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不过既然是断了联系，那大舅应该就不会再住那里了，我尽量。” 吕白英表示尽力就好，在这个动乱年代，很多事情都顾不过来的。 看吕白英情绪不高，江小流示意江小觞过来宽慰一下，江小觞跟吕白英天天在一起，肯定更了解母亲的想法。 江小流起身：“我去做饭，今天给你们做芝士蛋糕。” 吃一点甜食，母亲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吧，江小流这样想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江小流回了大队，跟刘满江说了云州其他县商业公司订单的事情。 “叔，这些订单我们优先发货，他们是商业公司，等着回去卖的，跟厂子订单不同。” 刘满江表示理解，把这些都记在了本子上：“等他们过来签合同，这些都会写到合同里。” 郭会计在一边算了一会儿，说道：“老刘，小江，按现在的订单量，咱们的鱼不够了吧。” 郭会计虽然说是会计，但其实生产他也是要管的，所以生产这些罐头需要多少鱼他也是知道的。 刘满江也是反应过来，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江小流开口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我想去一趟海州，看能不能弄一批海鱼回来。” 第333章 又是两台拖拉机 海州，海鱼。 刘满江跟郭会计对视一眼，又看向江小流：“那么远，运输怎么解决？还有就是那边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你能买到鱼吗？” 江小流理解两人的担心，解释道：“我在那边有熟人，到了看情况，据说那边海鱼是很多的，所以买鱼没问题。” “至于说运输的问题，这个我有办法，您就不用担心了，成本也不会上涨很多。” “最终算下来，肯定有的赚。” “如果合适，以后咱们就用海鱼，这样一年四季都可以生产罐头了。” 刘满江虽然还是觉得心里没底，但也算是被江小流说服了，“那你一定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回来。” 江小流答应下来：“叔，你得催林书记了，咱们这里要接电，花些钱也可以，反正钱也留不到自己手里，不花就要上缴县里了。” “小江说的这点很对，这钱不花，也是要上缴县里的。”郭会计附和。 刘满江也知道电的重要性，笑着道：“行，下午我就再去趟公社，把订单的事情摆到林书记面前，林书记应该就能答应了吧。” 哈哈哈，几人都是大笑起来，大队现在是肉眼可见的蒸蒸日上了。 几人正笑着，小胖突然闯了进来：“刘大爷...郭...郭大爷，小流哥？...拖...拖...拖拉机...” 小胖一边跟几人打招呼一边说，还往外指着，因为跑的太急，气都喘不过来了。 刘满江大急，一把抓住小胖的胳膊，厉声问道：“拖拉机怎么了？快说！” 拖拉机可是队里的宝贝，他不允许出一点问题。 江小流也是有些着急，不过还是很镇定的说道：“你别着急，先把气喘匀了。” 小胖用手按了按胸膛，咽了口唾沫，说道：“是罐头厂那边来了一辆大卡车，上面有两辆拖拉机，说是给咱们的。” “给咱们的？”刘满江郭会计江小流都是一脸懵，齐声问道：“是谁送来的？” 江小流反应过来，急忙道：“刘叔，郭叔，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对对对，咱们赶紧过去。”刘满江在前面开始越走越快，然后一路小跑起来。 小跑跟江小流跟在后面，笑着对江小流道：“我第一次见刘大爷跑这么快。” 江小流瞪他：“小心队长听了收拾你啊。”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来的人是牛志斌，江小流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刘厂长云副厂长的意思。 “牛大哥！”江小流远远的跟牛志斌打招呼。 牛志斌看到江小流，高兴地走了过来，：“小江兄弟，不请自来，还请多多包涵。” 江小流很高兴，给牛志斌和刘满江等人做了介绍，然后到：“牛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咋还拉着拖拉机过来了？” 现在拖拉机已经卸下来了，牛志斌指着拖拉机道：“因为江兄弟你的帮忙，厂里的任务按时完成了，这两台拖拉机，是谢礼。” 江小流连忙摆手：“这个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呢。” 拖拉机可不是普通的东西，现在你有钱都很难买得到，更不用说一下子两台。 “哈哈哈，江兄弟你就不要推辞了，也就是厂里产这个，知道你们这里能用得上，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江小流看向刘满江，刘满江和郭会计已经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江小流这是帮了多大的忙啊，一下子就送两台拖拉机。 看到拖拉机，江小流当然心动，不过他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至于说他给拖拉机厂帮的忙，一万五千瓶罐头的订单就足够了。 这一下子又送两台拖拉机，他心里没底，毕竟这跟云州农机厂的那两台拖拉机可不是一回事。 江小流把牛志斌拉到一旁，低声问道：“牛大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还有事情要我做？” 牛志斌嘿笑：“没有的事，江兄弟，你就是爱多想。” “牛哥，你要这么说，拖拉机你再拉回去吧。”江小流故作生气的说道。 牛志斌看他态度坚决，想了想就把刘厂长和云副厂长的意思说了，“这不是怕你不答应嘛，就让我把东西送过来了。” 江小流莞尔，“牛大哥，刘厂长和云副厂长真是想多了，咱们这关系，就这么点小事，说一声就行了，哪还用折腾这么大动静，回头再拉回去啊。” 牛志斌放下心来，只要江小流同意了就行：“你这话说的，东西都送到了，哪有往回拿的，你要真过意不去，请我吃饭就行了。” 吃饭这都是小事，江小流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你就瞧好吧。” 江小流过去跟刘满江说了事情的始末，刘满江拍拍江小流的肩膀：“全村人都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郭会计在一旁艳羡的看着，瞧瞧，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送走了牛志斌一行人，刘满江和郭会计找到江小流：“小流，这拖拉机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当然是放到大队里啊，江小流有些懵，不知道刘满江为什么这么问。 见他没什么想法，刘满江就道：“刚才吃饭的时候，聊到咱们厂用电的事情，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江小流也反应过来：“您是说把这两辆拖拉机送到公社，然后让公社给咱们通电？” 刘满江点头：“我是有这么个想法，不过不用两台拖拉机，一台就够了。” 这个主意不错啊，公社一直没有给村里通电，主要还是考虑的成本太高，没有必要安装。 现在有了拖拉机，应该能说服林书记了吧。 “您也可以答应林书记，每年交一部分点钱，还有树电线杆的时候，” “当然了，出工的事可不能就咱们队里出，沿途的大队都得出人工才行。” 扯电线这事情，肯定不只是南理大队一个大队的事情，别的大队也会跟着受益。 “还有一点，别的大队扯电咱们不管，但是必须优先保证咱们大队的用电。” “叔，现在咱们订单有了，鱼短期内也够用，等秋种开始，化肥厂的人也该回来了，所以咱们现在急需的就是电。” “您多跑几趟公社，赶紧让林书记把事情定下来吧。” 刘满江听着江小流的话，不住点头：“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去海州注意安全。” 丁三江给江小流订的是卧铺票，以江小流的身份他是坐不了卧铺的，丁三江帮他找了关系。 江小流拿到票的时候也有些吃惊，那天他说要卧铺票，也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丁三江真的给他买弄到了。 “谢谢叔。”江小流笑着道。 丁三江摆摆手：“你好好干，比什么都强，我可是等着看你的成果呢。” “放心吧叔，等着咱们的罐头卖遍全世界吧。”说完江小流拿着票就跑了。 丁三江笑骂一句：“这臭小子，牛皮吹破天了。” 江小流回家取了吕白英帮他收拾的行李，告别了母亲和妹妹就去了火车站。 云山县的火车站是一个小车站，去往海州的火车并不在这里停靠，所以江小流开着车去了云州火车站。 把车找地方停好，江小流检票进了车站，检票的时候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盯了他好一会儿，江小流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质疑他的火车票了。 确实，江小流的年龄，怎么看也不够卧铺的级别。 坐火车的人并不多，江小流看四下无人注意，掏了两个橘子递过去：“同志，渴了吧，吃一个解解渴吧。” 检票员先是眼前一亮，然后眉头皱了皱。 江小流赶紧把橘子放到桌洞里，“同志，我的票？” 检票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介绍信，摆摆手：“进去吧。” “得嘞，谢谢您。”江小流对检票员表达了感谢，提着行李进了车站。 卧铺车厢跟现代的硬卧车厢相差不大，区别就是床都是木制的，上下两层，江小流的是下铺、 车厢里人不多，江小流的这个小包厢里有一位老先生和一个青年，青年帮老先生安顿好，好奇的看了看江小流，然后跟老先生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青年应该是不够身份，坐不了卧铺。 江小流东西很少，提着袋子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大部分东西都放到了空间里。 他很快就收拾好，坐在床铺上休息，心里想着最近的事情。 “小同志，你是一个人坐火车？这是去哪里啊？”老先生看江小流在发呆，还以为他是有些紧张，主动跟他说话。 “啊，”江小流被惊醒，反应过来，摇头道：“老先生，我是一个人，我要去一趟海州。” 老先生谈兴挺浓，听了江小流的话很开心道：“去海州啊，我也去海州，你要是不介意，咱们一起啊。” “好啊，正好我没出过远门，正感觉心慌呢。”江小流顺着老先生的话说道。 老先生并没有纠结江小流这么年轻为什么能住进卧铺车厢，他也不关心这个，只是自我介绍道：“我姓薛，不知道小同志贵姓？” “薛老好，我姓江，江小流，江水的江，大小的小，流水的流。”江小流赶忙回答道。 薛老点头：“你去海州是？找亲戚吗？” 现在出门一趟不容易，江小流的年纪不像是出差，看起来更像是投奔亲戚。 江小流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去出差的，我现在在云山商业局工作，去往云山机床厂海州办事处。” 白朗在海州的身份是云山机床厂的办事处干事，江小流去找他，开的介绍下就是去这里的。 薛老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笑着道：“没想到小同志居然是出差，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江小流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道：“也是机缘巧合，进了商业局，又比较能折腾，就被领导派出来了。” “能折腾？能折腾好啊，现在我们就缺能折腾的人。方便问问，这一趟要折腾什么吗？” 老先生还挺有意思的，顺着江小流说的“折腾”就问了起来。 别的大队最多就是照明用电，只有他们大队是生产用电，当然要优先保证。 刘满江表示知道了，“只要你同意就行。” 江小流就笑：“叔，这些东西都是咱们大队的，只要是对咱们大队有好处的，我都同意。” 江小流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去海州买鱼的，这在现在可是有风险的。 “局里派我过去学习学习大城市的先进经验，回来之后好提高我们小地方的管理经验。” 老先生一怔，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江小流不愿意多说了，本来有些生气的，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两人萍水相逢，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的。 “你们有这个想法就很好啊，现在很多地方的组织都是等着上面喂饭吃，这样不好，还是要有主观能动性嘛。” 江小流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心里却是暗自腹诽，想有主观能动性，那也得有环境才行啊，现在很多领导就是宁可无功不肯有过的。 气氛稍微有些沉默，江小流主动问道：“老先生这趟去海州是？” “这也是你能打听的吗？”江小流刚问完，刚才那个青年正好走到包厢门口，听到江小流这么问，厉声喝问道。 老先生摆摆手：“清林，火气不要这么大，我跟江小友只是聊聊天，不碍事的。” 叫清林的青年瞪了江小流一眼，把两个饭盒放到桌上：“薛老，这是我从餐车帮您打的饭，你吃完了饭盒放这里就行，过会儿我过来收。” 薛老示意他知道了，青年又看了看江小流，最终也没说话，转身离开了包厢。 薛老把饭盒打开，看着江小流道：“小江别介意啊，清林这孩子就是脾气急。也到吃饭时间了，这些饭我也吃不完，一起吃一点吧。” 饭盒里是两个馒头，一个土豆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两个肉丸子。 饭菜很丰盛，闻起来也很香，不过江小流还是拒绝了：“不了不了，薛老，我带了饭的。” 第334章 海州机会多啊 薛老看他真的有准备，也就不再劝，慢慢的开始吃起来。 烙饼和鸡蛋是吕白英帮江小流准备的，鱼罐头则是他自己带的，江小流把鱼罐头打开，看了看薛老，问道：“薛老，这是我们那里产的鱼罐头，您要不要尝一尝？” 本来听到鱼罐头，薛老还有些嫌弃，他是吃过鱼罐头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看到江小流打开的鱼罐头，薛老突然来了兴致：“如果你不介意，就给我来一块吧。” 江小流对这个当然不在意，他用筷子夹了几条小鱼放到薛老的饭盒里。 “这是小杂鱼吧？”薛老一边问一边夹起一条小鱼，先闻了闻，然后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对，就是湖里产的小杂鱼。”江小流解释道。 薛老点头赞道：“你这个鱼罐头很好吃啊，没有鱼腥味，又酥又香，比我以前在海州吃的好多了。” 吃完一条小鱼，薛老看了看江小流面前的罐头瓶：“南理鱼罐头？这是你们那里的罐头厂吗？” “是的，是我们那里一个村子办的罐头厂，今年粮食欠收，大队找到公社，多方努力办了这个罐头厂，就指着这个罐头厂过灾年了。” 听到灾年，薛老的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夸赞道：“今年大旱，整个北方都欠收，农村的粮食不够吃，你们那里很不错啊，能够不等不靠，自己想办法筹粮食。” “村里粮食缺口大吗？” 虽然整个北方都受到了大旱影响，但是地区和地区是不一样的，有的地方受灾轻，有的地方受灾严重。 云州地区就算是比较严重了，减产一半左右，当然还有更严重的地区，基本都是绝收状态。 江小流的情绪就低沉了一些：“比往年的收成少了差不多一半吧。” 南理大队靠近水源，受灾没有江小流说的这么严重，但是云山县别的地方，减产一半已经算是好的了。 减产一半意味着以前是四月份开始断粮，今年则是过年的时候就可能断粮了，整整相差了三四个月。 薛老放下筷子，沉声道：“这就是今年很重要的问题，怎么才能解决百姓们的吃饭问题。” “刚才没有来得及回答你的问题，我这次去海州，就是为了研讨这件事情的。” “今年国内粮食形势严峻，国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组织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块商量解决办法了。” 江小流虽然早就料到薛老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听了他的介绍还是吃了一惊，能参加这种重大事件研讨的，至少是一方大员了。 “这个问题很难，特别是国家现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小江，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薛老突然对着江小流问道。 “啊？”江小流本来在认真的听着薛老的话，突然被问，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道：“北方整体上粮食欠收，在不动用国家储备粮的基础上，那就只能从外部想办法。” “一个是南粮北调，也就是南方的粮食调配到北方，再一个就是从国外想办法。” “储备粮是不能动的，至少暂时是不能动的。”薛老说道，现在的储备粮可不像后世的中粮，有那么的存粮，现在的储备粮可真的是应对危机时刻的。 “南方能拿出来的粮食也不多，要都按照缺粮一半来算，南方的粮食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这些年农民就很难吃饱，只是维持在勉强饿不死的状态，现在减产一半，可真的是要饿死人的。 南方虽然没有闹灾害，但是产量也没有那么高，所以靠南方的粮食解决北方的问题，也很是困难。 “那国外呢，能不能采购一批？”江小流问道，他对现在的国内形势和国际形势不是很了解，只是依着他自己的想法。 薛老长叹一声：“现在国际形势有些复杂，国外这条路，也不好走，而且咱们国家的外汇，说实话有些不太够。” 这样的话，江小流也没什么办法了，他空间里虽然有很多粮食，但是也解决不了半个中国的问题，而且他也不可能凭空就拿出这么多粮食来。 薛老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们办这个罐头厂，是想如何弄到粮食呢？” 江小流没想到薛老突然问这个问题，被问的一愣，打了个哈哈道：“我们也是想着挣了钱，把钱交给县里，让县里帮我们采购一批。” 薛老也没细问，虽然粮食都是国家统一管理的，但还是有一部分粮食会有流动市场，存在的东西，即便不合理，但总有存在的理由。 “小江啊，你有这些想法，我就相信你说的了，你果然是能折腾。”薛老不再纠结粮食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开始跟江小流开玩笑。 江小流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就是瞎琢磨，想到什么是什么。” “哈哈哈，能琢磨出来东西，还是说你脑子好使啊。” 两人开始边聊边吃饭，吃到最后，江小流突然问道：“薛老，您说我们这个罐头，有没有可能卖到国外去？” “卖到国外？”薛老突然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看罐头，又夹了一条小鱼放到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味道是很不错了，不过要想卖到国外，还有很多困难啊。” 看江小流不明白，薛老就给他解释道：“先不说卫生许可什么的，就说一个问题，要卖到国外，你得有国外的经销商吧，这个你有吗？” “还有口味的问题，以我们国人的口味，这个罐头味道很不错，但是你又怎么保证，进口这个罐头的国家，他们那里的人喜欢这个味道呢？” 江小流也只是突然奇想，才有这么一问，他虽然对出口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国家也不会缺那么多外汇了。 薛老看江小流情绪不高，出声宽慰道：“不过事在人为嘛，先做好国内，等你们的体量足够大了，再考虑出口，也很不错嘛，而且小江你能有这个想法，你就比大部分人都强了。” 他现在有些喜欢江小流这个小伙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脑子是真的很灵活。 江小流就嘿嘿笑起来，他这也只是沾了后世资讯发达的光，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说，真算不上脑子有多好使。 这个时候叫清林的青年过来了，他是来收拾饭盒的，见到薛老和江小流聊的很开心，很是惊讶。 不过清林还是提醒道：“薛老，饭盒我拿走了，前面时间还长，现在您该休息了。” 薛老谈兴正浓，但是也没有拒绝，跟江小流招呼道：“小江啊，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有人管着，就先休息了，等休息好了再跟你聊天。” 江小流连忙道：“薛老，您休息吧，想聊天了时间还有很多，不急的。” 薛老就很满意的躺下了，清林虽然有些感激江小流帮忙劝说，但是也没有表示什么，拿着饭盒就走了。 江小流也不在意，看薛老休息了，他也收拾了桌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这边刘满江找到了林书记，直接提起了给南里大队拉电的事情。 林书记骂道：“刘满江，你不会以为你们罐头厂卖了几万罐头，就能跟我嬉皮笑脸了吧，拉电，你知道给你们村供电，需要多少成本吗？” 刘满江嘿嘿笑：“林书记，您先别急啊，您看看这个是什么？” 说完刘满江就把随身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林书记看了东西更是大怒：“刘满江，你现在厉害了啊，来公社都是开拖拉机来，还敢来我这里显摆？” 刘满江放到桌上的是拖拉机摇把，放完之后还示意林书记看，林书记以为刘满江是显摆，非常的生气。 刘满江连忙解释道：“林书记，这您可就错怪我了，我的意思是，一辆拖拉机，能不能抵拉电的费用。” 一辆拖拉机？ 林书记愣了愣，开始思考这两件事情的得失，算到最后，林书记打定了主意，问道：“你真舍得把拖拉机拿出来，换一条电线？” “当然...舍得，就看林书记满意不满意了。”刘满江还故意大喘气，看林书记要变脸，赶忙说道。 有了好处，林书记连称呼都变了：“老刘啊，你要知道，你们大队离县里可不近，拉一条电线，这个代价可不小...” “林书记，我知道县里和公社的难处，出工的事情我们队里可以做，不过我觉得，既然是拉电线，沿途的大队也得出人工，您说对吧？” 刘满江的这个提议让林书记很是心动，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沿途的大队都要出人工才合理。 林书记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沿途的大队都要出工。” 刘满江心里大喜，这事就要成了啊：“林书记，还有个事情，我得跟你提一下，如果碰上用电高峰，电不够用了，可得优先保证我们大队的供电啊，我们那可是生产用电。” 林书记摆摆手：“这个是肯定的，我去县里问问，看能不能给你们专门拉一条生产用电的电线。” “这可太好了，那就劳烦林书记多费心了。”刘满江很是高兴，这真是意外之喜，把沿途的大队拉进来，本来只是让他们出人工的，现在多赚一条生产用电的专用线路，可真是太好了。 林书记看着刘满江：“行了，把拖拉机摇把留下，回去等消息吧。” 这次刘满江很爽快，放下摇把就起身告辞：“林书记，车停在公社门口了，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忘记跟您说了，江小流又拉了五万瓶罐头的订单，电的事情您得多费心了。” 说完不等林书记说话，刘满江就出了办公室，去拖拉机上把自行车搬下来，喊着刘峰一起骑车回大队了。 林书记一脸懵，又拉了五万瓶的订单？南理大队这是要放卫星了啊。 江小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他睡醒的时候，薛老已经起来了，正在跟清林说话。 看到江小流醒了，清林马上不说话了，薛老看向江小流：“小江睡醒了？” “哎。”江小流答应一声，然后跟薛老告个罪，去厕所了。 清林等江小流走远，低声道：“薛老，”这小孩是云山县商业局的，最近云山县南理大队办了个罐头厂，这小孩帮着各地推罐头，签了很多订单。” “他厨艺很好，吃过的人都说好，鱼罐头很可能也是他的配方。” 薛老点点头：“跟他自己说的差不多，是个实诚孩子。” 清林只是提供信息，不提供意见，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包厢。 江小流对这些一无所知，当然他也不在意，他说的做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没必要担心这些。 这时候的火车上人不多，卧铺车厢人更少，除了慢一点，没别的缺点。 看了看时间，还要十几个小时才能到站，江小流洗了手，活动了活动手脚，回到包厢。 “年轻人睡眠就是好。”薛老赞道，“看你睡的香，也就没叫你，特意给你留了饭。” 江小流面色一红，他从吃过午饭就开始睡，现在都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餐车应该也没有饭了。 “谢谢薛老，多少钱，我拿给您。”江小流连忙道谢，还要往外掏钱。 薛老摆手：“什么钱不钱的，你要是真想谢我，就把你那瓶罐头给我吧。” 江小流从包里掏出两瓶没开封递过去：“那我就占您老便宜了，这两瓶罐头您拿着。” 薛老没跟他客气，笑着就把东西收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吃饭吧。” 江小流拱拱手，开始大口吃饭，火车上大厨的水平也很不错，做的饭菜很香，跟后世的饭菜真的是不一样。 吃过饭，江小流去洗了饭盒，很礼貌的递给薛老，再次跟薛老道了谢。 “小江，你这个小同志什么都好，就是太客气。” 江小流嘿笑几声，没说话。 “小江，现在没事，我们聊聊天啊？”薛老笑呵呵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帮薛老把茶杯添满水，坐在床上说道：“薛老，您说。” “哈哈哈，你这个小江，有点意思。” 第335章 大有可为 薛老从见了江小流就没断了笑，要是王建国见了又有话说了，江小流这个臭小子，就是惹老头子喜欢。 “小江，我觉得你很多地方挺有自己想法的，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参加个研讨会？” 这也是薛老想了一下午做出的决定。 江小流有些懵，他不敢相信的晃了晃脑袋，就怕是还没睡醒听错了。 “我？”江小流还是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道：“我？参加您老的研讨会？” 看薛老一脸肯定的看着自己，江小流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薛老，您是认真的吗，我何德何能参加您的研讨会？” “哈哈哈...”薛老大笑起来：“小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嘛，你的思维很活跃，很有可能会给我们提供帮助。” “现在，我诚挚的邀请你，参加我们的研讨会。” 江小流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想着听听高层的讨论也是不错的事情，就很谦虚的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到时候跟老前辈们好好学习。” 薛老高兴的点头：“这就对了嘛，年轻人，要对自己有自信。” 江小流嘿嘿嘿的笑起来：“这您可真说对了，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又自信。” “小江，你再给我介绍介绍你们的罐头厂吧，一个大队办厂，我挺感兴趣的。” 江小流想了想，开口介绍道：“那我就跟您说一说，我们大队...” 江小流从南理大队的位置，南理大队原来的情况，到后来的拖拉机、养鸡场、罐头厂。 看薛老兴致很浓，江小流就讲得很是详细，当然中间牵扯到的粮食来源就一掠而过了，毕竟还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讲。 薛老听着，赞着，感叹着：“确实是不容易啊 ，县里不容易，公社也不容易，大队更是不容易。” “对史密斯这种假专家，就是要有怀疑精神，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损失呢。” “你的这个养鸡的思路很不错，可以全国推广。” “猪饲料，是叫发酵饲料吧，有成果了吗，要是这个成了，小江，你可算是全国人民的大功臣了。” “咱们的很多厂子其实还挺有竞争力的，就是受制于原材料、受制于技术手段，不然的话，你们的罐头也可以拿出去跟他们掰掰手腕了。” 薛老对江小流，对南理大队的评价很高，连带着林书记和丁三江也被薛老表扬了：“你们的队长，公社书记，县委书记，做的都很不错，很有担当，没有像有些领导，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 “哈哈哈，小江，你们队长整治熊孩子很有一套嘛，是个有智慧的领导。” “公社很有魄力啊，你们一穷二白的都能给你们八千块钱。” “县委做的不错，给你们提供了机器，给你们提供了鱼，很不错。” “小江，我就说你脑子活泛吧，你能从别的罐头厂弄来机器，弄来罐头瓶，弄来商标，很不错。” 最后江小流连连摆手：“薛老，您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哈哈哈，小江，我就说跟你聊天有意思。”薛老大笑着，“要不是遇到你，我怎么能知道在公社也能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呢。” 时间不早了，列车员过来通知要熄灯了，薛老也就停止了跟江小流的聊天：“小江，时间不早了，咱们有时间再聊，不能打扰别人休息。” 江小流答应下来，收拾了床铺准备躺下。 不躺下也没事情可做，这时候的火车，关了灯之后是真的黑，外面也基本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的那种。 一路无话，临下车的时候薛老叮嘱江小流：“应该是后天，我会派人去找你，到时候一定要在啊。” 江小流连忙答应下来，他这次来海州，就是来找机会的，所以并没有很急切的安排。 相反薛老的邀请他很看重，万一被哪个大佬看好，他们的罐头厂说不定就起飞了呢。 远远看着薛老被几辆拉达轿车接走，江小流顺着人流出了站，很快就看到了远处的白朗。 “白大哥，辛苦你了。”江小流跟白朗打着招呼。 “哈哈哈，我辛苦什么，你才是辛苦，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累坏了吧？”白朗笑着接过了江小流的行李。 江小流让了让，行李还是拎在自己手里：“累啥，一点不累，睡了一路。” “走吧，车在外面了。”白朗也没跟他抢行李，带着江小流往外走。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就在我们办事处旁边的机械厂招待所。”白朗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江小流嘿笑道：“白大哥办事，我放心，嘿嘿。” “小流，一直也没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海州了？”白朗一边开车一边问他。 “白哥，这事还得感谢你啊，你给的罐头配方，让我们的罐头厂做起来了，最近我们开发了鱼肉罐头，卖的还不错。” “现在有一个问题，鱼不够用了，想着海州这里鱼产丰富，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收一批鱼回去。” “白哥，这一块你有没有门路？” 白朗也想过江小流来海州目的，但是他还真没想过江小流是来海州买鱼的。 他在海州做的是倒买倒卖的生意，对海产品也有涉猎，只不过现在的海产品不是很受欢迎，所以平时涉及的不多。 “门路虽然没有，但是我认识几个打鱼的，可以帮你联系联系。”白朗说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啊，你买了鱼怎么运回去？” 海州离南理可是不近，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运输成本太高了些。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摆手：“运输的事情不用担心，你帮我租一个库房就行，不用太大，也不用位置太好的。” 他决定作弊了，用空间带鱼回去，这样就省了运输的成本和时间，只需要海州云山两地有个遮人耳目的地方就行。 这也是他要白朗帮忙租库房的原因。 “库房啊，这个好办，我那里正好有一个空着的，你直接拿过去用就行。” 白朗很爽快的说道，他也没有再问江小流如何运输，关系再好，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有隐私的。 “那我就不跟白哥客气了。”江小流嘿嘿笑着。 “不跟我客气就对了。”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招待所，这个招待所是海州机械厂的，就在白朗他们的办公室不远，走路三四分钟的样子。 白朗先带着江小流办理了入住，然后带着江小流去吃饭。 “今天带你尝一尝海州特色菜，你一个大厨，也给点评点评。” 江小流听着白朗点菜，赶忙拦住了他：“白哥，我虽然对海州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海州我来过啊，我的菜还是在这里学了不少呢。” 白朗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江小流的父亲当年就在这里当兵的，他对这里的菜应该不陌生。 “哈哈，行，那我们就少点几个吧。” 海州菜江小流确实没什么兴趣，他不是很喜欢吃偏甜的菜，而且就他跟白朗两个人吃饭，所以没必要点太多。 “下午我有事，不能陪你，你可以在招待所休息，也可以出去转转，明天我带你去打听打听鱼的事。” 白朗一边吃一边跟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点头，他来海州，本就不需要白朗一直陪着，而且他也知道白朗肯定很忙：“白哥，你忙你的，我下午自己出去转一转。”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两人很长时间没见了，也有很多话可以聊。 通过聊天，江小流得知白朗现在不光折腾国内的东西，还有一些国外带回来的洋玩意，他也倒腾，至于说海鱼这些，他们看不上眼。 “白哥，你们这路子够广的啊，不过也得注意安全啊。”江小流赞叹着，也叮嘱着白朗的安全。 白朗笑了笑，指了指上面：“我们都有底的。” 江小流就明白了，确实，要是没有上面的人支持，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搞这些。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安全第一。” 江小流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虽然白朗他们路子广，但是对江小流来说用处不大，顶多弄个彩电洗衣机啥的。 吃过午饭，白朗把江小流送回房间就离开了，他还有事情要忙。 江小流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就睡午觉了，外面太热了，而且在火车上也没有睡好，他得补一觉。 一觉睡到快四点，这个时候外面还是有些热的，不过能接受。 江小流洗了把脸，溜达着就出了门，这会儿真算是闲逛了，漫无目的的逛着。 现在的海州虽然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是跟后世比起来真的是差太远了，街道虽然干净，但大都是石头铺成的，偶尔有一辆电车经过，“铛铛铛——”的开远了。 和平饭店？ 这里也不是南京路啊，怎么会有和平饭店？ 江小流有些懵，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小流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假专家史密斯！！！ 他身边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翻译一样的人，走到和平饭店门口，就见几个人迎了出来，几人寒暄几句就一块进了饭店。 江小流摇摇头，他没有上前，他只是来溜达的，不是来打假的。 他没过去找史密斯，没想到史密斯却是看到了他，跟身边的翻译耳语几句，翻译远远的看过来，然后诧异的点头，起身朝着江小流这边走了过来。 “江同志？” 翻译在江小流的身后问道。 江小流疑惑的转头，这里居然还有人认识自己？ 看着面前的翻译，江小流不确定的问道：“是在叫我吗？” “你是江小流江同志吧？” 见江小流点头，翻译指了指和平饭店，略带倨傲的说道：“我们史密斯先生想见你。” 江小流看了看饭店那边，史密斯冲他摆了摆手，江小流也点点头。 本来他去见一见史密斯也没什么，那时候虽然是江小流导致的史密斯身份暴露，但是史密斯并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这个翻译的态度让江小流很是不爽，他看向翻译：“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正忙着呢。” 翻译不屑的撇撇嘴：“江同志，史密斯先生是米国人，他想见你。” 翻译特意把“见你”加重了语气，好像史密斯能见你是你的荣幸一般。 江小流无语，看着翻译欠揍的表情，江小流忍了忍，轻声道：“没空！” 说完江小流转身就走，他又没事要找史密斯，干啥要听他的， 翻译看江小流的表现，一脸不可思议，见江小流要走，这才慌了神，一把拉住江小流的胳膊：“你不能走，赶紧跟我过去。” 江小流没动，斜他一眼：“要请人，就要有请人的态度，你这个态度，啧啧~” 翻译想了想，刚才史密斯让自己请江小流过去。 他的这个雇主，平时看着风度翩翩，其实脾气挺差的，动不动就骂人。 开始他看江小流年轻，以为一个外国人找他，他不得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没想到江小流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不理他。 他要是没把江小流请过去，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了。 想到这里，他的态度就放缓和下来，挤出一丝笑意：“江同志，史密斯先生说你是老朋友了，请您过去一叙。”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嘛，走吧。”江小流也不打算为难他，这个时候的国人有些媚外也正常，特别是世界了解更多的人。 正好他也想去看看史密斯在搞什么名堂，要还是骗人，那他也不介意再打一次假。 和平饭店包厢。 “江，好久不见！你好啊。”史密斯多日不见，居然能把国语说的不错了。 “史密斯先生，你好。”江小流也很客气的打着招呼。 借着打招呼的机会，江小流开始打量桌上的几个人。 史密斯这边就是史密斯本人和翻译，对面是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两个中年人，一个青年。 跟江小流打过招呼，史密斯看向对面的中山装：“马厂长，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一起坐一坐，您不会有意见吧？” 马厂长听到这话愣了愣，然后陪笑道：“没意见，没意见，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 第336章 薛老的建议 看起来这个马厂长有求于史密斯啊，江小流暗道，这史密斯不会又扮演专家了吧。 江小流看向史密斯：“史密斯先生，你们这明显是谈正事，我先回避吧。” 江小流觉得坐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他们谈的事情跟自己没关系，要是成了还好，要是出了问题，牵扯到自己可就算是无妄之灾了。 史密斯摆手道：“江，今天就是朋友之间聊聊天，见你一次不容易，一块聊聊。” 马厂长听了这话明显露出失望之色，迟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江小流注意到了，站起身说道：“这样吧，史密斯先生，我还要去买些东西，你们先聊着，一个小时左右我回来。” 江小流也想看看史密斯这是在做什么，所以他不介意跟他聊一聊。 一个小时，江小流估摸着这一个小时就够马厂长他们谈事情了，所以跟史密斯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江——”史密斯喊了一声，见江小流态度坚决，只好说道：“那你记得回来啊。” 江小流摆摆手，脚步没停，径直走了出去。 米国人的身份就是好啊，那么大的篓子居然都对史密斯没什么影响，摇摇头，江小流一路就走到了百货大楼。 反正闲着没事，看看海州的百货大楼有没有什么稀罕东西，再考察考察罐头。 百货大楼离饭店不远，刚才如果没有史密斯喊他过来，江小流也计划去一趟百货大楼的。 海州不愧是大城市，百货大楼也要比云州烟州的气派很多。 “听说了吗，今天百货大楼有冰箱卖啊，还是外面来的大牌子。” “是吗，那可得去看一看。” “快走快走，去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江小流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个时候就有冰箱了吗，要是家里放一台这个，可就太方便了。 当然江小流自己用不上，他有空间，比什么冰箱都好用，冰箱主要是给吕白英用的。 冰箱柜台前挤满了人，很是热闹，江小流现在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在人群里还是比较有优势的，要不然连冰箱的影子都看不到。 柜台后面竖着三台还是四台冰箱，上下两个门，看起来就比较敦实，不过草绿色的外观很是吸引人，不像现在的主色调。 “只有四台冰箱，根本买不到啊。” “可不是，卖那么贵，我还以为不会有人买呢，没想到这么多人。” “哈哈哈，看看热闹得了，轮到咱们这里黄花菜都凉了。” 江小流拉住旁边一位大娘：“大娘，这冰箱卖多少钱啊，都挤不过去。” 大娘还是很热情的：“小伙子，国产的冰箱150元，这次卖的是东面来的进口货，听说是900块钱。” “900？”江小流咋舌，这可是900块钱啊，海州人还是有钱，900块的冰箱都这么多人抢。 “900块是不少，不过有钱也买不到，要三张冰箱票呢，谁家会有这么多冰箱票。”大娘看江小流吃惊的样子，又给他解释道。 “那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大娘笑笑：“都是看热闹的呗。” 这么一说，江小流才觉得合理，真正家里有这个条件的，很少有需要来柜台买这个，没有条件的，来了也买不起。 江小流跟大娘道了谢，就挤出了人群，反正他也没有票，想买也买不了。 副食品区在二楼，人没有电器区那么多，但是也不少。 看起来北方的大旱完全没有影响到海州，这里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江小流挤到柜台前，看着货架上的商品，暗暗点头，不愧是大城市，商品种类就是多。 售货员看江小流占着地方不买东西，不耐烦的说道：“你买不买，不买去后面，别在这里碍事。” 态度很是不客气，不过江小流也不在意，他对售货员说道： “同志，我要两个桃子罐头，两个肉罐头，两个鱼罐头。” 看他确实是买东西，售货员的脸色缓和下来：“肉罐头，要猪肉还是牛肉？” “猪肉牛肉各来一个吧。”江小流主要是为了尝尝口味，所以种类买的越多越好。 售货员虽然开始的时候态度不太好，但开始卖东西之后，态度就恢复了正常，也没有嫌江小流烦，收了钱票，就把罐头给了江小流。 提着罐头，江小流又转了一圈，百货大楼东西很全，很多江小流没见过的东西都有，不过对他来说用处不大。 看了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了，江小流也没再逗留，直接就出了百货大楼，往和平饭店走过去。 远远的就看到和平饭店门口站着一个人，江小流仔细辨认了下，是史密斯的翻译。 刘翻译看到江小流，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赶紧跑了过来：“江同志，你可来了，史密斯先生在等你了，我们过去？” 这次刘翻译没有再摆谱，很是谦虚的样子。 应该也是理解了江小流在史密斯心中的地位了吧。 江小流也没有为难他，点点头，就跟着刘翻译走进了饭店。 包厢里只有史密斯一个人，见到江小流进来很热情的打了招呼。 “江，在云山吃了那么多你做的菜，这次我请你吃饭。” 江小流也没有跟他客气，微笑着点头。 史密斯很高兴，示意刘秘书点菜，又看向江小流：“江，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不喜欢客套，这个，我很喜欢。” 江小流倒也不是不会客套，只不过他可能对史密斯本身就不感冒吧，没有现在很多国人对外国人的那种畏惧心理。 而且他对一顿饭也没太在意，谁请都一样。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给史密斯说道，江小流笑着说道：“我跟朋友都不怎么客套的。” 刘翻译听了江小流的话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如实的翻译给了史密斯。 史密斯听了很高兴，连声夸道：“很好，很好，朋友之间就该这样，少一些客套，总是客套来客套去，太累了。” 史密斯看着江小流，问道：“江，要不要喝点酒？” 江小流摆手：“史密斯先生，我才十六岁，我的母亲告诉我，十六岁是不能喝酒的。” 史密斯愣了愣，他跟江小流接触不多，还真不知道江小流只有十六岁，他印象里江小流接人待物很有章法，菜又做的好，一直以为江小流得有二十岁左右了。 史密斯对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你的母亲说的对，十六岁不能喝酒。” 江小流也不想扫兴，笑着道：“史密斯先生，我喝汽水吧，你跟刘翻译可以喝酒的。” 史密斯摆手：“没关系，我也跟你一样，喝汽水。朋友聚餐，主要是为了开心，不喝酒也没关系的。” 刘秘书听了，赶忙去找服务员上汽水，心里暗暗吃惊，这个江小流很受史密斯看重啊。 大饭店，菜上的很快，红烧肉，白灼虾，糖醋小排，五香素鸡... “江，菜齐了，我们开动吧？”史密斯招呼着江小流。 在百货大楼挤了一个多小时，江小流还真有些饿了，听史密斯说可以吃了，也就没客气，开吃。 大饭店，大师傅做的菜味道很正，江小流连连点头。 史密斯道：“江，你觉得这些菜，比你手艺怎么样？” 听了这话，刘翻译才有些反应过来，合着这江小流是个厨子啊，那他就有些明白史密斯为什么对江小流很客气了，这史密斯可以算是个十足的吃货。 江小流停下筷子，想了想道：“各有千秋吧。” 这话江小流还真不是客气，能在和平饭店做饭的厨师，那都是海州数得着的，功夫绝对是过硬的。 真实水平，跟江小流前世的师傅应该差不多。 江小流也是因为穿越了，身上带了外挂，不然他做的菜，跟大师傅们还真没有可比性。 史密斯听了，顿了顿，才哈哈大笑起来：“江，你说话很有意思，哈哈哈...” 刘翻译在一边撇撇嘴，鄙视的看了眼江小流，吹牛不打草稿。 又闲聊一会儿，史密斯问道：“江，你怎么来海州了？这里离云山可是不近啊。” 江小流早就猜到了史密斯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放下筷子，从袋子里拿出买的罐头，还有南理罐头厂的罐头。 “史密斯先生，你看看这几个罐头，哪个最能吸引你的注意力？” 桌上摆着江小流下午刚买的海州水果罐头，海州猪肉罐头、牛肉罐头、鱼罐头，还有青州水果罐头、烟州水果罐头，南理水果罐头、南理鱼罐头。 史密斯看着桌上的七八瓶罐头，迟疑了一下，指着南理水果罐头和鱼罐头：“这两个罐头的包装更吸引我。” 看到江小流笑起来，史密斯不解的问道：“这么多罐头，是要做什么？” 江小流一边笑一边把两瓶南理罐头打开，往史密斯面前一推：“这两种罐头，你尝一尝味道。” 又看向刘翻译：“刘翻译也尝一尝啊，点评点评。” 史密斯虽然疑惑，但还是用叉子叉了一块鱼放到嘴里，鱼肉入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个鱼肉很好吃啊，很香，很酥。” 史密斯夸道，然后又叉了一块桃子，吃完也是连连点头，不停的说着好吃。 刘翻译等史密斯吃完，也分别尝了一块，频频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江小流就说道：“我这次来海州，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罐头卖到海州来。” 他没有说要来买鱼的事情，只说过来卖罐头。 史密斯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们的罐头很好吃，包装也漂亮，肯定能大卖的。” 江小流跟他道谢：“谢你吉言了。” 想了想，江小流又问道：“史密斯先生，刚才的马厂长，是找你做什么？” 史密斯正吃着鱼肉罐头，这个鱼肉是越吃越好吃，一桌子的菜都不香了。 听江小流这么问，史密斯随口说道：“马厂长是海州电器厂的厂长，想通过我进口一条冰箱生产线。” 等了一会，史密斯发觉江小流没说话，就抬头看向江小流。 就见江小流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史密斯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略带尴尬的解释道：“江，上次从云山离开，我回了米国。” “在米国，跟朋友谈到了华夏这边的情况。” “朋友觉得现在华夏机会很多，就帮我联系了一些企业，托我来华夏，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我已经帮海州棉纺厂引进了一条生产线了，产量大增。” “现在很多厂子都想让我帮忙呢。” 江小流怎么也没想到，本来算是个骗子的史密斯，居然成了海州工业界的红人。 他还以为史密斯又要坑人了呢，没想到现在史密斯还真能办成事。 只要是干正事，江小流当然就没什么意见，他打了个哈哈：“哈哈，史密斯先生，华夏现在市场很大，你大有可为哦。” 史密斯也笑起来，他最开始来华夏，就想着骗吃骗喝的，没想到就因为是第一批来华夏的米国人，对华夏稍微熟悉了一些，就被米国国内的企业看中了。 现在帮着米国企业出口生产线和技术，从中赚取佣金，足够他生活的很好了。 而且在华夏国内，各个厂的厂长都对他很是恭维，毕竟大部分厂子的设备，都要落后不少。 “江，我现在也认识不少厂领导了，有时间我帮你问问，看他们的厂子需要不需要你的罐头。” 史密斯现在是春风得意，很热情的跟江小流说道。 这对江小流来说算是意外之喜了，他举着汽水向史密斯道谢：“那就太感谢史密斯先生了。” “哈哈哈，都是朋友，还有就是你们的罐头是真的好吃。”史密斯对水果罐头不太感冒，但是鱼肉罐头让他吃的有些上瘾。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史密斯对江小流道：“江，你们的罐头这么好吃，很适合米国人的口味，你有没有想过把他卖到米国去？” 卖到米国？江小流当然想过，但是他也知道这中间的难度，最起码米国的经销商，就是个大问题。 “江，我朋友就是在米国做食品的，我帮你联系联系。” 第337章 意外惊喜 史密斯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做，只要保证食品安全，就南理罐头这个口味，他相信肯定能够在米国大卖的。 “江，你那里有样品吗，给我几瓶，我先帮你联系联系朋友，实在不行，我帮你联系联系你们这边的厂领导们。” 江小流听到这些当然很高兴，但是又有些疑惑，史密斯的表现，有些太热情了啊。 “史密斯先生，你能帮我想办法，我真的很感谢。不过我年龄小，很多事情喜欢直来直去，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史密斯听了江小流的话，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江，直来直去就很好，你问吧。”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 “史密斯先生，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帮我呢？你会有什么好处呢？” 史密斯愣了愣，然后笑起来：“江，我喜欢你的性格。” “江，上次在云山，我听说了，是你找的大夫救了我，我很感激。” “你的脾气秉性很好，很对我的胃口，我把你当朋友。” “你的厨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喜欢你做的菜，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吃到你的菜。” “至于说好处，如果你的罐头能够卖到米国，我希望能从中提成。” 前面所有朋友的话，都是铺垫，当然说的也不算错，算史密斯还有些良心。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能够提成。 倒腾生产线和技术赚取佣金，赚钱不少，而且比较轻松，只不过这都是一锤子买卖，佣金收了，这件事情就完成了。 但是罐头的提成，可是长久的买卖，只要产品卖的好，史密斯就一直都会有收入。 如果运气爆棚，罐头在米国火了，那史密斯光靠罐头，可能就实现财富自由了。 江小流倒不觉得谈钱有什么不妥，相反他认为有企图才是正常的。 江小流从袋子里又拿出几瓶鱼肉罐头递过去：“鱼罐头是我们厂的拳头产品，就麻烦史密斯先生多费心了。” 看到江小流的动作，史密斯开心的把罐头收起来，江小流同意把罐头给他，那就是同意了他提成的建议，有这么个机会，他会极力促成这件事情的。 有了合作的可能，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史密斯问了鱼罐头的很多细节问题，这些都要跟米国国内沟通的。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史密斯问了江小流的住处，给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带着刘翻译就走了。 江小流则是溜达着回了招待所，躺在床上感慨了一句：没手机没网的日子，太无聊了。 史密斯回了酒店，看了看时间，要了国际长途。 “史密斯？你现在不应该在华夏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布朗，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华夏，发现了一款美味的罐头，我爱上了他，欲罢不能，我觉得你肯定也会很喜欢的。”史密斯很是兴奋的说道。 “哦，是罐头啊，我还以为你又捅娄子了呢。”对面的布朗明显的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对史密斯说到罐头却是没什么兴趣。 史密斯有些不满的嚷道：“布朗，我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我很靠谱的，你要相信我，这个罐头真的很美味。我觉得你的公司可以引进他，然后在米国大卖。” “史密斯，你要知道，再好吃的罐头，他也仅仅是罐头。”布朗不紧不慢的说道。 “布朗，你相信我，这个味道，真的能征服全部米国人，而且关键的一点，这个罐头便宜啊。” “便宜！”布朗对这个字眼更感兴趣：“有多便宜啊？” “这个罐头，从华夏这里的进货价不超过2块钱，加上税金，最多3块钱，就凭这个口味，你至少能卖到10块钱！” “我说的是美元哦，你一个罐头能挣7美金，你想想...” 布朗那边好长时间没说话，就在史密斯没有耐心的时候，布朗开口道：“你把罐头样品寄过来，我找人评估。” 史密斯很高兴的说道：“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亲爱的伙计！” 布朗挂断电话，喊来了秘书：“让市场部的人，对罐头市场做个调研，报告尽快给我！” 江小流睡的很香，他是被白朗的敲门声叫醒的。 “小流，赶紧去洗漱，我们去吃早饭。” 江小流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然后去洗脸。 等两人坐到早点铺的时候，江小流才算是清醒过来：“白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早饭吃的海州生煎，江小流第一次吃正宗的海州生煎，味道真不错。 白朗咽下嘴巴里的生煎，笑着道：“渔村那边打渔都比较早，去晚了人家都睡觉了，找不到人的。” 江小流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很多渔民都是晚上捕鱼，白天回来收拾渔网，卖鱼，补充睡眠。 三口两口的吃完生煎，喝光碗里的汤，江小流擦了擦嘴巴：“白哥，我吃完了。” 白朗看的目瞪口呆：“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的。” “哈哈哈，白哥你慢慢吃，我不急。”江小流说道。 虽然说是不着急，但是你这行动可不像不着急的样子，白朗也是几口把面前的生煎吃完。 “走吧！” 白朗开车，中途接了个人，四十多岁年纪，白朗喊他吴哥。 江小流也跟着喊吴哥，白朗介绍吴哥对渔村那边比较熟悉，带着他去比较好沟通。 车上噪音比较大，江小流也只是简单的跟吴哥打了招呼，没有详细聊。 渔村还是挺远的，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吴哥先下了车：“车停这里吧，咱们走过去。” 白朗点头，示意江小流下车。 这里已经能够闻到海腥味了，走了几分钟，就能陆续看到有村民在晒渔网了。 吴哥带着两人径直进了一户人家，一个黝黑的汉子迎了上来：“老吴？” “彪哥。”吴哥跟黑汉子打着招呼，然后给白朗江小流两人介绍：“这两位是白朗、江小流，这位是王家庄的队长，王彪，你们可以叫彪哥。” “彪哥。” “彪哥。” 白朗和江小流跟王彪打着招呼。 黑汉子虽然叫彪哥，但是人却一点都不彪，笑呵呵的摆手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来，里面坐。” 彪哥家的院子里也是挂满了渔网，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收拾渔网，看起来鱼获不少。 “孩子她娘，来客人了，倒几碗水出来。” 这时候大多数人家里是没有茶叶的，招呼人都是倒水，条件好一些的能加一点糖，条件一般的就是白开水。 很快一个妇人拿了几个碗过来，一人倒了一碗水，没加糖。 当然江小流不喜欢喝加糖的水，白开水正好。 寒暄几句之后，吴哥直接进入正题。 “彪哥，咱们队里的鱼，除了上缴的，还能有富余吗？” 渔村这边都是盐碱地，基本种不了粮食，所以海边的村子都是捕鱼为主业。 公社给村里下达了任务，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换取相应的粮食，至于说超出任务的部分。 村里一般不会超出任务很多，虽然超出任务会有一定的奖励，但是你今年超出了，明年的任务就会提高了。 捕鱼又是一个很看运气的活，谁也不能保证明年就比今年鱼获多。 到时候任务完不成，粮食就不够吃了。 所以即便捕的鱼获多了，村里也会偷偷的卖掉，或者自己吃掉，而不会说上缴。 这也是吴哥带江小流他们来的目的，要不然鱼都上缴了，还收什么鱼。 队长彪哥看了看白朗和江小流，又看向吴哥，截留鱼获这个事情，大伙都知道，但是不方便拿到明面上来谈这个。 彪哥看着几人的意思，就是询问吴哥，这两人靠谱吗？ 吴哥也发觉了自己问的不妥，给彪哥解释道：“彪哥，这两位呢是外地来的，想收一些鱼回去。” 吴哥没有细说买鱼回去做什么，当然，白朗也并没有告诉他。 听他这么解释，彪哥的脸色稍缓，他也知道吴哥是做什么的，也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也没多少，每天几十斤吧？\\\" “还不都是鱼，很多虾啊螃蟹啊什么的，都没人吃的。” 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后世是壳越多越值钱，就像排骨一样，现在的排骨都没什么人愿意要。 打鱼的收入很不稳定，今天能捕一万斤，明天可能就空军了，所以王彪说每天交完任务只剩几十斤，也没说错。 还要考虑到恶劣天气等不能捕鱼的情况。 鱼不能长时间保存，但是粮食可以，所以大队还是更喜欢粮食，每天剩余的鱼，除了自己吃，多的也都去换粮食换钱了。 江小流开口问道：“彪哥，你们这多的鱼获，都怎么处理啊？” “自己吃啊，要不然就晒鱼干，也没什么别的去处。”王彪很是谨慎，虽然跟吴哥比较熟悉，但是他还是不漏一丝口风。 彪哥不配合，这天都有些聊不下去了。 吴哥也有些尴尬，不禁有些急眼：“老王，都是实在人，你就给大伙透个底...” \\\"老吴！”王彪有些生气的打断了吴哥：“咱们是老朋友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剩下的鱼我们自己吃掉了。” 气氛有些沉默，江小流想了想，开口道：“彪哥，我们大老远来的，想买一些鱼回去吃，市场上不好买，我们也没什么票。您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想吃鱼啊，这个简单，你们是老吴带来的，装一些走就行，不用钱。”王彪很是“大气的摆摆手。 “那怎么行，我们不能白拿，钱肯定是要给的。”江小流坚持。 王彪态度坚决：“真不用钱，拿走就行。孩子太娘，给两位小兄弟装几条鱼。” 江小流肯定不能白拿，但是王彪坚持不要钱，他就很无奈的给白朗使了个眼色，白朗会意，开口道：“王队长，是这样，我们想买的鱼比较多，可以比公社给的价格高一些，您看能不能帮我们弄一些？” “对啊，老王，两位兄弟就是这个意思。要是就弄几条鱼尝一尝，直接去菜市场就好了。主要是两位兄弟要的多，价格也合适，总比你们自己出去卖合适吧...”吴哥也在一边劝着。 王彪听完并没有预想的高兴，而是很生气的站起身：“老吴，我都跟你说了，我们这里不卖鱼。你们请回吧！” “彪哥？” “不用说了，快走吧，这里不欢迎外乡人。”王彪态度很坚决，直接开始送客。 吴哥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站起身，招呼白朗两人往外走。 一边走，吴哥一边说道：“白老弟，今天这事是我没办好，等下午我再过来一趟，跟王队长好好聊一聊。” “他们村的鱼都是往外卖的，我就收过。” “不止他们村，别的渔村都往外卖，不过王彪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头，不把他说服了，别的村也收不到鱼。” 白朗虽然也不是很高兴，但是也知道这事怪不着吴哥：“吴哥你太客气了，那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再帮着问一问。” 江小流也附和着跟吴哥道谢：“麻烦吴哥了。” 吴哥摆摆手：“客气什么...”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救人啊，快救人——” “要了命了——” 吴哥的客气话还没说完，几声呼救声夹杂着哭声就传了过来，江小流几人互看一眼：“过去看看。” 说完几人就一同朝喊话的地方跑了过去。 喊话的地方在村头，是一处废弃的屋子，江小流几人来进村的时候看到过。 现在房子已经塌了，就见几个孩子正在屋子前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喊“救命”。 “怎么了怎么了？”白朗大声的问着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有些吓傻了，只会哭着喊救命，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哭了！”江小流大吼一声，哭哭唧唧的什么都耽误了，几个孩子被他一惊，都止住了哭声。 “说，怎么回事？” 一个大一些的孩子说道：“屋子塌了，二狗子和牛蛋被埋在里面了。” “我cao！”江小流看着倒塌的屋子，暗骂了一声，然后吩咐道：“你们去村里喊人，白哥，吴哥，我们救人！” 第338章 救人 说完江小流就冲向了屋子，一边搬石头一边喊着：“有人没，有人没？” 白朗和吴哥连忙点头，跟着江小流一块冲了过去。 这处房子有四间房，是少有的石头墙体，不过离村子比较远，屋顶破败了，所以没人住。 这次是房顶塌了下去，大梁也掉落了，连带着一部分墙体也倒塌了。 石头、土坯这些还好，大梁却是个大问题。 这也是江小流一边搬一边喊的原因，要是能避开大梁找到孩子的位置，就会省很多事情了。 这个时间村里很多人都睡觉了，鱼捕回来，妇女孩子负责收拾渔网，男人们睡觉，由大队安排人组织去公社送鱼。 被埋在屋子里的孩子，属于调皮捣蛋的那种，没有跟着大人们干活，而是跑到废旧房子这里来玩捉迷藏了。 江小流三人搬了好一会儿，才陆续有人过来了，先过来的都是妇女，然后才是村里的男人们。 王彪送走江小流几人也是躺下睡觉了，刚睡着就被人叫醒了，很是烦躁的骂了一声就跑了过来。 看到最里面的江小流三人，王彪愣了愣，现在也不是多说话的时候，赶紧招呼着村民帮忙。 江小流也看到了王彪，赶忙走了过来：“王队长，现在屋子的大梁断了，把下面都压住了，要赶紧把大梁抬走，不然进行不下去了。” 王彪冲江小流点点头，示意他们几个靠后。 村里的壮劳力都挤了过来，把江小流几人就挤到了外面，白朗跟江小流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然后王彪也是看清楚了现场的情况，喊了几个壮劳力：“大伙儿都出把力气，把大梁抬走。” 这话听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可真不简单。 这根大梁长十几米，一人合抱那么粗，最关键的是现在大梁卡在了房子的两堵墙之间，没几个人能用的上力气。 王彪组织人试了几次都没能把大梁抬起来，不禁犯了愁，救援也陷入了僵局。 这时候有人喊道：“我听到孩子的声音了，是二狗子——” “还有牛蛋，俩人都在哭...” “牛蛋说他的腿被压住了，好疼——” 这时候牛蛋的娘也过来了，听说牛蛋在屋子底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去两个人，照顾着！男人都跟我过来！”王彪大声招呼着。 “现在表面的小东西都收拾完了，就差这根大梁了。” “最大的问题是，这根大梁卡住了，正卡在墙角那里，最多两个人能用上力。” “能把墙拆了不？” “不好拆，墙那两面墙都是浇筑的，砸墙要砸半天...” 王彪气的踹了一边的木头一脚：“跟你们说了，管好自己家孩子，别来这里别来这里，还来！” “队长，现在怎么弄？”有人问道。 王彪虽然生气，但还是安排道：“把力气最大的都喊过来，去试着把大梁抬起来。二柱子，带两个人去找工具，准备拆墙。” 腿脚快的去找工具了，力气大的都围到了大梁旁边。 “最多能站两个人，能用上力力气的，其实就一个人。” “一个人，把这东西抬起来，太难了。”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行啊，还是得拆墙。”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现在已经能看到压在底下的两个孩子，所有人都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能不能从底下挖？”有人出着主意。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底下挖也不行，从底下挖，大梁也会顺着往下压，除非能把大梁架住，又回到了开始的问题，能架住大梁，就能把大梁抬起来了。” 又有人去试着抬大梁了，没有意外，没有人能让大梁抬起分毫。 现场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有两个孩子的哭声，哭声也不像开始声音那么大了，有气无力的。 江小流分开人群，走到王彪面前：“王队长，要不我来试试？” “你？噗嗤——”王彪还没说话，旁边一人先笑了，“就你这身板，开玩笑的吧。” 虽然是嘲讽江小流，但是江小流也是好心，说话还算是客气。 众人怀疑也是合理的，江小流虽然个子不矮，但是身材比较修长，而且看着年龄就不大，这个年龄，这个身材，怎么看也不像力气大的。 王彪也是摆摆手：“小兄弟，你就别添乱了，好意我们心领了。” 吴哥也是示意白朗，让他把江小流拉回来。 吴哥还以为江小流为了买鱼，故意表现呢。 白朗摇头，他虽然也不相信江小流能成功，但是他是了解江小流的，做事很稳重，不是那种鲁莽的人。 江小流开口道：“王队长，现在也没有好办法，我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王彪也不是傻子，见江小流坚持，就说道：“江兄弟，对吧，你想试，就试试吧。不管结果如何，今天的事情我们王家庄都欠你人情。鱼的事，都能商量。” 江小流心下一喜，不过他的本意倒真没想这么多，单纯的是想救人而已。 江小流点点头，走到墙角大梁处，对众人说道：“一会儿我把大梁抬起来，各位抓紧时间搬东西。” 要不是场合不对，王家庄的人都要笑出声了，现在虽然没有直接开骂，但是看表情是明显不信的。 刚才村里的壮汉都试过了，没人能抬动，现在过来一个瘦高少年，结果更不用说了。 江小流也不在意，他把大梁下清理了一下，半蹲下身体，把肩膀放到大梁底下，准备发力。 从穿越回来到现在，江小流只知道自己力气大了很多，但是具体力气有多大，他也没有验证过。 这次情况紧急，江小流决定用全力了。 双脚站稳，全身发力，肩头压迫感十足，果然很重。 “动、动、动了…” “我cao，真的动了，这小子还是人吗？” “妈的，见鬼了吧这是？” 众人都愣住了，江小流这是什么神仙力气。 “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了！”白朗也很少吃惊江小流的力气，但是看王家庄的人都在发愣，生气的打喊了一声。 这句话把所有人都惊醒了，王彪大吼一声：“赶紧干活！” “干活干活！” “小兄弟，你要撑住啊！” 江小流现在没法回应众人，这大梁是真踏马的重啊，江小流感觉现在全身都在抖，青筋暴起，脸色通红。 没人能代替江小流，那个位置只能站一个人，连架子都搭不上，只能靠江小流硬撑。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都拼了命的搬东西，终于搬开最后一块木头，两个汉子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跑开了。 这时候两根木头拿过来放到大梁下，“小流，可以松开了。” 江小流缓缓下蹲，大梁落到木头上，有人把江小流拉开了。 江小流一屁股坐到地上，大汗淋漓，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已经脱力了。 旁边有人好忙递上水，江小流张开嘴巴，喝了几口，才感觉慢慢的活了过来。 这下子周围人看江小流的表情就不一样了，有敬佩，有感激，也有不可思议。 白朗委托吴哥照顾好江小流，然后自告奋勇的开车送两个孩子去医院了。 吴哥蹲下来，看着江小流问道：“怎么样，小江，能起来吗？” 江小流摇摇头：“让我再缓一会儿。” 王彪站在一边看着江小流，他是真的没想到，江小流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江小流感觉力气回到了身体里，尝试着站起来。 王彪赶忙过去扶他，吴哥则是扶住了他的另一个胳膊。 江小流长吁一口气，示意两人可以放开他了。 王彪问：“没问题？” 江小流点头，松开两人的胳膊，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嗯，好多了。 王彪看江小流能走了，就笑着道：“去我那里休息休息吧。” 江小流更想能坐在地下休息，他是实在不想走了，不过看王彪的意思，他也没有拒绝，他也想能把鱼带回去，进来还是要给王彪面子。 江小流帮了王家庄这么大的忙，王彪肯定不能让江小流在路边坐着的，这样传出去，王家庄还做不做人了。 走了差不多七八分钟，江小流才坐到了王彪家的院子里。 早就听到消息的王彪媳妇已经端了糖水出来，江小流不好却了人家的面子，端起碗道谢，慢慢的喝着。 王彪坐在江小流对面，对他道谢：“小江，今天你可是帮了大忙了，要不是你，两个孩子还不一定受多大罪呢。” 两个孩子从屋里抱出来的时候，二狗子没什么事情，就是受到了惊吓。 牛蛋的腿被压住了，有一些变形，应该是骨折了，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的严重。 不过要是压的时间长了，就不一定会如何了。 江小流摆摆手：“王队长不用太客气，这事就是赶上了，谁碰上了都会帮忙的。” 王彪也听说了，最早发现孩子被埋的也是江小流几个人，那三个孩子就剩下哭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感谢你。” 过了一会儿，王彪又说道：“那会儿说鱼的事情，你也别介意，这事毕竟见不得光，我下面还有几百口子人呢，不得不谨慎。” 说起鱼的事情，江小流就来了精神，他点头：“王队长能如此谨慎，是村民的福气。” 王彪苦笑：“现在这个情况，不谨慎也不行啊。小江，你们要多少鱼？” 江小流算了算罐头厂的产量，说道：“我想要一万五千斤鱼，什么鱼都行。” “多少？！”王彪几乎出声。 就连在一旁陪着的吴哥都是吃了一惊，他知道江小流是来买鱼的，但是也没想到江小流买这么多鱼，一万五千斤啊... “一万五千斤鱼，先要这么多吧。”江小流笑着说道。 “一万五千斤...”王彪念叨着，这么多鱼，还先要。 “对了，还没问王队长，鱼都是什么价格？”江小流觉得自己应该是累了，不然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王彪回过神来：“我们送公社，基本都是5分钱左右一斤吧。” 这么便宜，江小流暗叹，他直接问道：“我打听一下，你们拿鱼出去处理，是什么价位？” 江小流没明说，其实就是黑市的价格。 海鱼现在可不像后世那么值钱，菜市场卖八分钱一斤，黑市上也就能卖到一毛钱。 “我们出去换的话，差不多一毛的样子吧。” 江小流点头，“王队长，我给你们算一毛一，一万五千斤，给现钱。” 一万五千斤，是江小流算的罐头厂一个月的用量，他也担心一下子要的鱼太多，影响不太好。 就是一万五千斤，王家庄一下子也拿不出来，王彪得去别的大队凑。 只不过这些事情由王彪出面，比他们出面可方便多了。 “王队长，这个价格如果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江小流继续说道。 “价格可以了，价格可以了。”王彪回答。 价格比他们去黑市的价格高，还没有什么风险，而且一下子能卖这么多，他没理由拦着。 “我们大队没这么多鱼，需要去别的队里协调，你什么时候要？还有就是你怎么拿走，这么多鱼呢。” 江小流想了想，明天可能范老找他有事，后天早上比较合适。 “后天早上，可以吗？地址我一会儿写给你，到时候你给送过去，我给你结账。” 地址现在他也不知道，他需要问一问白朗才行。 后天，时间来得及，王彪点头，“那行，后天一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一万五千斤，一毛一分钱一斤。” “那就多谢王队长了。”江小流高兴的说道。 王彪摆摆手：“咱们就不用互相客气了，你收了鱼，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哈哈哈...” 几人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王彪说道：“中午在家里吃饭哈，给你们做海鲜餐。” 江小流无所谓，在哪里吃都行，他看向吴哥，吴哥冲他点点头。 于是江小流就说道：“那就麻烦王队长了。” 鱼卖出去了，王彪也很高兴，他对吴哥还有江小流道：“你们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安排安排。” 等王彪走出去，吴哥看着江小流道：“江兄弟，你是这个。”说完跟吴哥比了个大拇指。 第339章 高层会议 “哈哈哈，吴哥，你就别夸我了，今天就是赶上了。”江小流谦虚的说道，“今天吴哥也很猛啊，直接就冲上去了。” 吴哥笑着摆手，“你跟小白都冲上去了，我能站着看吗？” 两人又是一起笑起来，经历了上午的事情，江小流和吴哥的关系紧密了一些。 “小流你休息一会吧，我去灶房看一看。”吴哥说完就站起身，往灶房那边走了过去。 江小流点点头，他现在确实是有些累的，精神上有些萎靡。 中午的时候，白朗开着车也回来了，先把两个孩子送回家，然后也来到了王彪家里。 “孩子送回去了，二狗子没什么事，牛蛋的腿骨折，上了石膏，也没什么事情，回家养着就行了。” 王彪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出了事，这俩家庭可就毁了啊。这些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午饭很丰盛，鱼、虾、螃蟹，都是各家送过来的。 渔村比较小，只有三百多口人，但是很团结，基本每家都送来了吃的，也都代表两个孩子感谢了江小流三人。 虽然菜做的比较糙，但是胜在食材新鲜肥美，江小流三人吃的很开心。 席间江小流问了白朗仓库的位置，把地址告诉了王彪，两人约定好交鱼时间，江小流又说道：“王队长，这一万五千斤是这个月的，下个月我还回来一趟，至少还是这个数。” “还有？”王彪又惊又喜，惊的是江小流真是有实力，一万五千斤鱼只是一个月的量，喜的是有了每个月这一千六七百块钱，他们村和附近几个村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啊。 “那可太好了，你要鱼的时候，提前和我说，有个一两天的时间，就能给你凑齐。” 江小流点头，端起碗跟王彪碰了一下：“王队长，合作愉快。” 王彪也是笑起来：“合作愉快。” 饭吃到一半，牛蛋的爹娘一块过来了，对江小流又是再三感谢，还提了两坛子虾酱过来。 江小流客气一番，还是在王彪的劝说下收下了，他要是不收，牛蛋爹娘就会一直挂念着这个事情。 吃过午饭，江小流看王彪也是一脸疲态，想想也是，晚上就没睡觉，又折腾了一上午，铁打的汉子也支撑不住啊。 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王彪客气几句也就不再坚持，他确实是累了。 从王家庄出来，江小流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吴哥：“吴哥，辛苦你跟我们跑了一天，从云州带了点东西过来，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一尝。” 江小流给装的是大白兔奶糖、麦乳精、蛋糕、卤肉这些在这个年代的硬通货，吴哥跟着他们跑了一天，理应送点东西的。 吴哥当然不能要了，他极力推辞。 白朗也跟着劝道：“吴哥，你就别跟小流客气了，再说了，他今天的事情办的顺利，就当是为他祝贺祝贺吧。” “哈哈哈，白哥说的对，就当是为我祝贺了。”江小流劝道。 这样吴哥就没理由拒绝了，只好说道：“成，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吴哥也想好了，等回去也给江小流准备一些海州特产，他看出来了，江小流是有本事的，他也想借这个机会跟他交好一番。 白朗先送江小流回招待所休息：“小流，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好好休息吧。” 江小流摆手：“白哥你忙你的，明天我有别的事，你继续忙你的就行，晚上我过去找你拿库房钥匙。” 回到房间，江小流洗了个澡，然后就躺下了，虽然睡不着，但是身体的疲乏不允许他再折腾。 晚上在招待所简单的吃了饭，借招待所的电话联系了丁大勇，让他给南里大队送菜的人带口信，就说他在海州很顺利，让刘队长他们放心。 这个时候就是通信不方便，特别是村里，要传递信息都要拐好几个弯。 第二天早上起来，江小流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不禁感叹，这具身体还是有点变态的，恢复起来就是快。 范老一大早就安排了车过来接江小流，是熟人，刘清林。 “江同志，吃过早饭，咱们就去会场了。” 江小流给刘清林也要了一份早饭，两人边吃边聊。 “好的，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吗？” 刘清林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也没什么特别注意的，就注意一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就行了。” 额~江小流愣了愣，好吧，说了等于没说。 吃过早饭，江小流跟着刘清林的车到了会场，看了看牌子，家电厂的工人俱乐部，这么巧的吗，家电城的厂长马厂长刚找过史密斯啊。 虽然是用的家电厂的地方，江小流并没有看到马厂长，应该是没有资格吧。 这个会主要是各地的领导们坐在一起讨论粮食危机的事情，厂领导们不在这个层面上。 范老笑呵呵的看着江小流：“小江啊，今天你就以我的助手的身份参会，多听多想，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江小流点头表示明白：“好的范老，我不会乱讲话的。” 范老很高兴：“希望你也不要有什么包袱，尽量提出自己的想法啊。” 又聊了一会，就有人来招呼众领导进会议室了，江小流要替范老拎包，范老摇头拒绝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做，哈哈。” 屋里差不多有二十多人，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个助手模样的人。 江小流就有些明白刚才刘清林对他不太感冒的原因了，他跟着范老来参会，等于抢了刘清林的位置。 江小流就有些冤枉，他是真不知道这回事，要是知道，他就不会答应范老的要求了。 不过现在既然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江小流也就没纠结，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等着会议的开始。 主持会议的是一位老者，看不出具体的年纪，先是对所有人的到来表示了欢迎，然后开始介绍今年北方的情况。 整个北方大旱，粮食减产过半，少数情况比较好的地方，减产也在三成左右，70%的地方农民口粮只能维持到年底。 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解决北方这些农民的问题，底线就是不能饿死人！ 主题直接指出了问题所在，也不需要很多客套，只需要参会人员提出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 江小流想着这样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不扯皮，工作效率高。 “北方大旱，南方的情况较之往年也没好多少，最多也就是跟南方持平，所以说从南方调集粮食，也不是很有操作空间。” 说话的是浙省的代表，江小流看到了他面前的标牌。 这话说的没毛病，现在全国的粮食都不够吃，北方大灾，南方也跟往年差不多，确实匀不出太多的粮食。 北方蒙省的代表这时候就说话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国内的盘子就这么大，北方不够吃，就只能从南方想办法了。” 旁边的晋省代表跟着点头：“看现在的趋势，干旱还没有缓解的迹象，很多地方的秋收也不用抱太大的希望。” 一众北方代表纷纷诉苦，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从南方调粮。 南方代表明显对这种情况有所预估，对北方代表的诉苦不为所动，也跟着开始陈述自己家的困难。 会场一时乱哄哄的一片。 范老眉头紧皱，他也是赞同从南方调粮的，这其实也是解决当前困难的最直接的办法。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调粮从各个省份调多少，征调的粮食又如何分配。 如果让各个省份自己报份额，南方的省份肯定少报，北方的省份又很难不狮子大开口，要是派人去调研，又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上也不一定赶得及。 “好了，好了，各位！”主持会议的老者听不下去了，喊停了众人的扯皮。 “各位都清楚，调粮，肯定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从哪里调，调多少，调到哪里去，这是重点，今天就要把方案出来。” “除了这个方案，各位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我们现在的困境？” “今天就是关起门来说话，南方的要出粮食，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那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嘛。” “北方的要粮食，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胃口不要那么大，小心撑坏了肚子。” “现在我们先不提调粮的事情，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哪位先说一说？” 话音刚落，会议室陷入了沉默，安静，特别的安静。 江小流都要替老者感到尴尬了，一句话让整个会场冷场，估计老者也没想到吧。 可能今天来开会的，根本就没有好好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就是简单的北方想多要，南方不想给... 老者看到现在的情况，有些头疼，旁边一人伏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 老者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现在休会三十分钟，北方和南方拿出各自的意见来，三十分钟后我们再继续。” 说完老者就跟旁边的人一起离开了会场，等两人出去，会议室里轰的就闹腾起来。 江小流暗笑，原来不管地位多高，当周围的人都跟你身份差不多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形态都差不多。 现在的大领导们，表现的跟村里开会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闹哄哄的。 很多人过来跟范老打招呼，范老笑呵呵的，跟他们讲：“大伙儿都好好想一想，把各自的需求提出来，国家今年很困难，大伙儿都上点心，一定不要有水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他们肯定都会按最低需求提交。 打发了一众领导，范老回过头来看着江小流：“小江，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小流跟范老拱拱手：“范老，这种大事，我能有什么想法。” “小江！”范老严肃起来：“你不能是这个态度，我知道你是有思想的孩子，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取代清林来陪我开会了。” 这还是范老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和他说话，江小流听了也是有些动容，他自己也觉得，如果不用心的话，还真的有些对不起范老的器重，也对不起刘清林的机会了。 江小流想了想，缓缓开口道：“范老，其实可以这样的，南方的省份和北方的省份一对一结成对子，互帮互助，以后可以保持下去。” “今年南方帮了北方，说不准明年就是北方帮南方了。” “当然了，南方如果等不到以后，也可以今年就提出要求啊，南方提供粮食，北方提供别的。” 江小流说出一对一的时候，范老的眼睛就亮了，这样不错，让两个省自己去对接，国家只需要从中协调就好了。 至于说南方出多少粮食，北方付出多少代价，让他们自己谈。 “小江，你这个主意很不错，优点很多。我就说嘛，以你的脑子，肯定会有好的想法。” 范老夸着江小流，然后继续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反正都开口了，江小流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是我们内部自己的办法。” “外部的话，可以跟别的国家做交易，临近的国家不行，我们就找远的。” “现在米国跟我们正是蜜月期，可以适当的提一些要求啊，不用抹不开面子。” “还有就是很南方的地方，可以试试三季水稻，这样又能提高一波收成了。” 范老听完点点头，这些其实他们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操作起来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跟米国是蜜月期，但是也只是表面上的，要想让别的国家真心帮你度过难关，这还真是太天真了。 只有付出一定的代价，才可能换来一点点资源。 现在外面都知道国内日子不好过，肯定会借机加价的。 “海外的华夏人，也可以发动发动嘛，通过海运，还是有机会的。”江小流又说道。 范老很是赞赏的看着江小流，能想到海外华夏人，江小流的眼界很不错。 这个国家已经在操作了，他告诉江小流：“国家也已经在努力了，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所以难免会吃一些亏。” 第340章 激动的范老 江小流秒懂，无奈的点点头，是啊，只要你实力不行，就是容易被欺负。 就像以前的南理大队，刘满江去公社开会，经常被马友全嘲讽。 但是现在，刘满江再去公社开会，周围的大队长们都是捧着他的，虽然马友全并不靠前，但是马友全再也没有嘲讽过刘满江了。 “范老，国家要建立自己的储粮部门了，就算是勒紧裤腰带，这个部门也要建立。” “粮食丰收的时候，我们储备粮食，粮食欠收的时候，开仓放粮。还要密切关注国际粮食市场，低买高卖...” “这个部门要直属中央，不能放到各级地方政府手里，毕竟，粮食关系着国家的命脉啊。” “范老，这次大旱，是难关，但也是个机会啊，借这个机会，把各省的储备粮数量查清，把储备粮的管理权拿回来。” “只要有粮食在手里，哪怕是在国际上，我们说话都有底气！” 听着江小流滔滔不绝的分析着，范老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能提出省份一对一帮扶，他觉得江小流是个脑子很活的小伙子，能提出找海外华夏人帮忙，范老觉得江小流很有眼界，现在听了江小流提到建立专门的储备粮管理部门。 范老是真的对江小流惊讶了，这说明江小流是有大格局的。 虽然江小流可能只是从他的角度去理解的这些，他提出的这个建议也没有考虑的多么全面，但是这样才更难能可贵啊。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眼界高，那是应该的。 站在小人物的角度，能提出这么高屋建瓴的建议，这是天才啊。 范老激动的抓住江小流的手：“小江，你说的太好了。你现在是在你们县里做什么工作？” 江小流吃了一惊：“啊？！” 范老也知道自己有些激动了，松开抓住江小流的手，急切的说道：\\\"小江，有没有兴趣来我身边工作？\\\" 去范老的身边工作！ 说实话，江小流心动了，这可是全国经济专家啊，是国家领导人的智囊，跟在范老身边，说是平步青云都不为过。 江小流摇头：“范老，您能如此看重我，我很荣幸，我也很想到您身边工作。” 范老听到这里，忍不住高兴的点头，但是有听江小流说道。 “但是范老，我自己的水平我自己知道，我连初中都没有毕业的，而且我年龄太小，跟在您身边，您的压力也不会小。” “还有一个原因，我放不下我现在的工作，我们的大队也还需要我，我娘应该也不放心我跑太远。” 范老有些失望，但是听了江小流的理由，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一般人如果有这种机会，肯定会抱紧大腿不放了，而江小流确实能分析利弊，还能替范老想到问题。 确实，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跟着范老，学历又不行，还容易成为别人攻击范老的理由。 “你这么分析，也很有道理。那你就在云州好好干吧，我回头跟云州打个招呼，让他们给你装一部电话，省的找不到你了。” 江小流听说要装电话，大喜过望，有了电话，那可太方便了。 所有人都知道电话的重要性，但是刘满江可以去跟公社申请电线，但是却没有申请电话，因为他知道，南理大队不够资格安装电话。 现在有了范老，南理罐头厂也能有电话了，这样子联系业务也会方便很多了。 “谢谢范老，我保证随时听您招呼。” 范老无奈的指着江小流：“让你来我身边你一堆理由，一部电话倒是让你感谢起我来了，臭小子。” 江小流也不接话茬，只嘿嘿嘿的笑。 范老又说道：“给你一年的时间，把你们罐头厂做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这一年时间也要多看看书，明年秋天，给我滚去上大学！” “啊？！”江小流苦着脸，他是真的不爱读书。 “范老，罐头厂我有信心能做的很好，但是这个上大学，要不就算了吧...” \\\"混账话！\\\"范老直接打断了江小流：“小江，你的优点是脑子活，但这也可能是你的缺点，让你太相信自己的脑子了。” “你要知道，好脑子也要有相应的知识储备，这样才能让你的见识更上一层楼。光靠好脑子，总有一天会撞墙的。” 江小流知道范老是对自己好，他也只是不爱读书，并不是不能读书，能去读大学，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好的，范老，我明白了，以前是我想简单了，我一定好好珍惜您给我的机会。” 江小流就是这点好，知道自己错了马上就能改。 范老满意的点头：“这就对了吗。咱们说好了啊，给你一年时间，把罐头厂做大做强，有问题及时跟我沟通。明年这个时候，就去读大学，大学读完，就到我那里工作。” 见江小流答应了，范老就结束了跟他的谈话。 “你在这里等着吧，别乱跑，我去跟老邓聊一会。” 江小流赶紧点头，就见范老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会场里现在还是乱糟糟的，江小流有些无聊，然后就看到了高副省长。 高副省长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争论着什么，偶尔传来“太多了”、“行不通”的字眼。 江小流跟高副省长接触不多，但是对高副省长印象还是很不错的，知道这是一位很务实的领导。 他看高副省长跟那人谈完了，坐在那里喝水，就想着过去打个招呼。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主持会议的邓老进来了，一块进来的还有范老。 众领导看到两位老者进来，渐渐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邓老清了清嗓子：“各位领导，本来休息时间是三十分钟，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各位应该都拿出数据了吧？我们继续开会。” 所有人就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范老没有回到江小流身前，而是坐到了邓老的旁边。 “各位，把你们的数据都报一下吧，就从这边开始吧。” 邓老说完就指了指他左边的人，陕省的领导。 陕省的领导愣了下，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冲所有人点点头：“那我就第一个来，我们省今年...” 每个人都简单陈述了自己省的情况，提出了自己的需求，邓老身后的书记员挨个做好记录，递给了邓老。 邓老接过去，示意范老跟他一起看一看。 两人一边看一边写写画画，最后都点点头，邓老就把本子拿到了自己的身前。 邓老抬起头，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开始说道：“鉴于今年的特殊情况，还有各位报上来的数据，大会做出一项决定。” “我们这次实行一对一帮扶的政策，南方的一个省份对应北方的一个省份，这里都已经分好了，一会儿由书记员公布给你们” “有意见的当场提，合理的建议可以调换，不合理的不予采纳。” 一对一？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样子就把责任具体化了，没有了扯皮的空间，感觉所有人都不满意。 “安静！”邓老喊了一嗓子，环视一圈会场，然后说道：“这个议题等书记员公布了再讨论，现在让书记员公布。” 正题来了，所有人都看着书记员。 邓老和范老确定的一对一对象，既参考了各个省报上来的数据，又参考了中央掌握的数据，还是比较合理的。 帮扶对子结成之后，具体的操作由两个省自己去进行，中央只在中间进行协调。 “同志们，这个帮扶政策是相互的，也不是今年完了就结束的，以后你们两个省就绑定在一起了，不要只看眼前，眼光要放长远...” 邓老又讲了很多，很意外的是他跟范老预想的阻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大部分省领导都很配合的同意了这份方案。 有两三个省虽然有一些小问题，但是经过邓老和范老的分析，最后也都同意了。 这让邓老和范老很是欣慰，咱们的领导同志们还是很有大局观的嘛。 其实各个省领导也都想清楚了，反正都是南方出粮食，北方出钱或者出技术或者出什么东西。 有了固定的帮扶对子，也更能确定自己是承了谁的情，或者是自己帮了谁，这样也很不错。 邓老说得对，不能只看今年的情况，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这会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邓老安排了休会，让众人去吃饭。 今天的会议到这里就结束了，会场里有很多助手，有些不太方便在台面上讲的话题就不在这里讲了，晚上和明天会有小范围的讨论，第三天所有人就会回去了。 吃过午饭，江小流送范老去休息，他没有去找高副省长，而是跟范老提出了告辞。 范老还有些不舍得江小流离开，再三叮嘱他回去好好看书，不要忘记明年读大学的事情。 江小流连忙答应下来，让范老抓紧时间休息，他就离开了家电厂招待所。 江小流拒绝了刘清林要送他的建议，刘清林还要照顾范老，单独去送他不合适。 跟招待所服务员打听了一番，江小流坐上了去机械厂的电车。 电车票真不算便宜，江小流花了三毛钱才在机械厂附近下了车。 江小流在房间自己切了一个西瓜，搬着半个去了前台，请服务员安排人帮自己收拾收拾房间。 服务员见到半个西瓜，很是高兴的答应下来。 本来打扫房间也是她们的职责，江小流还送了西瓜，大热天能吃到清凉爽口的西瓜，就算是干活，也会开心很多。 吃完西瓜，江小流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了白朗的办事处。 白朗确实是很忙，都下午六点了还在跟人谈事情。 等事情谈完，白朗拿着钥匙带江小流去看了仓库。 库房离机械厂还有段距离，走路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库房挺大，不过现在是空的。 “怎么样，这个库房可以吧？”白朗问道。 江小流点头：“白哥出手，那肯定没问题啊，这么大的库房，比说一万五千斤鱼，再多几万斤都没问题了。” 白朗把要是递给他：“没问题就行，钥匙给你，我走了。” 白朗没有问江小流怎么把鱼保鲜，他知道江小流肯定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江小流没提，那就是江小流的秘密，他还是不打听为好。 “白哥，不一起吃个饭？”江小流还想着晚上请白朗吃顿饭呢，没想到白朗居然要走。 白朗罕见的脸红了红：“我晚上还有事。” 江小流看到了，调笑道：“白哥，你不对劲啊，你有问题。” 白朗有些羞恼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我能有什么问题？” “嘿嘿，你说实话，是不是约会去？”江小流盯着白朗的脸，打趣道。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走了。”说完白朗就跑了，根本没搭理江小流的哈哈大笑，反而越跑越快。 江小流笑过之后，自己回了招待所，去餐厅吃了碗面就回房间了，他对现在的电影啊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还是回屋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去了白朗给他准备的库房，用油纸把地铺好，等着一会放鱼。 江小流也没有等多久，很快王彪就带着两辆拖拉机听到了库房门口。 王彪跟江小流打招呼：“江老弟，我们没来晚吧。” “哈哈，王队长，来的时间刚刚好，我也是刚到没多会儿。”江小流打开库房门：“王队长，鱼直接卸到里面就行。” 王彪特意带了台秤过来，一边卸鱼一边称重，一万五千斤听着很多，但是卸起来还是很快的。 江小流看了看鱼，鲳鱼、带鱼、梭鱼最多，鲈鱼也有一些，黄鱼也有不少。 江小流边看边点头，鱼都不错，适合做罐头，特别是带鱼，香酥口味的带鱼，想想就好吃。 “一共一万六千三百斤，算一万六千斤吧。”王彪看着统计完的数字跟江小流说道。 说是一万五千斤，但是鱼这个东西，很难把重量卡的那么严格。 第341章 真的要出口了 江小流摆摆手：“王队长不要客气，该多少就是多少。一万六千三百斤，一毛一分钱一斤，一共1793。” 江小流把钱数好，递给王彪：“王队长，这是1800，你数一数。” 王彪数了数，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还多给钱呢，我找给你。” 江小流赶忙拦住他：“王队长，咱们不是一锤子买卖，这次就这样，下次我再过来的时候，你再给我把鱼补上就行。” 王彪想了想也可以，就很高兴的答应下来。 鱼收好了，江小流把王彪送走，关好库房门，把鱼收到空间里，又把库房收拾干净，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库房离招待所有些远，现在天气热，库房里还是挺凉快的，江小流懒得走路，就在库房里解决了午饭。 现在海州的事情已经基本都做完了，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期，想着以后队里能有电话，江小流就很是开心。 反正也没什么事了，江小流在库房找了个干净地方，铺上被褥睡了一觉。 直到下午四点，天气没那么热了，江小流才锁好库房，溜溜达达的就回了招待所。 刚走进招待所，江小流就看到了刘翻译。 他还在想刘翻译在这里做什么，就见刘翻译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江同志，你总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你一下午了。” 江小流愣了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翻译知道他的老板史密斯很看重江小流，所以现在也不敢在江小流面前摆谱，听江小流问他，赶忙解释道：“史密斯先生中午过来找你，等了一会也没见你回来，就安排我在这里等你。” “史密斯找我？”江小流问道。 刘翻译点头：“史密斯先生有事情要跟你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过去一趟？” 史密斯找自己，难道是罐头出口的事情有眉目了？ 江小流心里一喜，要真能把罐头出口，那南理罐头厂可就真的牛起来了。 估计刘翻译也不清楚史密斯的目的，江小流也就没问他，只是说道：“那走吧。” 刘翻译大喜过望，他刚才还担心江小流会不答应，没想到江小流还挺好说话的。 江小流见到史密斯的时候，史密斯正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江小流进来，很是高兴的说道：“江，再见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 “你知道吗，我把你的罐头寄回国内，我的朋友很喜欢，全权委托我跟你商谈罐头出口的事情。” 史密斯知道江小流对米国还有别的国家都有一定的了解，不像很多华夏人对米国充满了好奇和畏惧。 所以史密斯也没有绕弯子，也没想过要糊弄江小流，见到江小流就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要是别的华夏人，史密斯肯定会忽悠一番，听说罐头能换外汇，华夏人保证能给自己一个特别“优惠”的价格的。 但是江小流不一样，他怕自己如果耍小聪明，万一被江小流看穿了，买卖就谈不成了。 他还指望着能通过罐头实现财富自由呢。 江小流听了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是露出为难的神色：“史密斯先生，我们的罐头能被你朋友喜欢，我很高兴，不过你说的把罐头卖到米国去，这太困难了。” “中间需要做很多工作，每一件都不容易解决。” “所以请你回复你的朋友，我们的罐头现在还不能卖过去。” 史密斯的嘴巴张大，他想过江小流的很多反应，但是直接拒绝，他还真没想到。 史密斯着急的说道：“江，怎么会困难呢？只要你能保证罐头的口味，剩下的事情，我帮你解决。” 史密斯说这个也是有底气的，他现在帮着国内进口设备和技术，也会帮着国内往外销售商品。 只不过现在外销的产品都是技术含量比较低需要大量人工的商品，再就是猪肉、大米、茶叶这些东西，像罐头这种加工后的食品还没有过。 但是以他的理解，这种事情，华夏商务部门只会鼓励，不会限制，至于米国那边，他相信布朗公司的能力。 江小流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现在没什么能力解决出口的问题，但是如果史密斯愿意帮忙，这个问题就会容易很多。 而且这事是史密斯推动的，谈价格也会更有优势。 “史密斯先生，这里人多嘴杂，不如到我房间里详细谈一谈？” 史密斯听了就很高兴，江小流这是松口了啊，跟着江小流就回了房间。 招待所的房间有专门会客的区域，一张小圆桌，还有两把椅子。 因为多了刘翻译，所以江小流请服务员帮忙搬了把椅子过来，昨天的西瓜还是挺管用的，服务员很乐意给江小流帮忙。 江小流要泡茶，心急的史密斯赶忙拉住他：“江，不用麻烦了，让刘帮我们倒些水就可以了，我们还是谈正事。” 江小流闻言点点头，坐到史密斯对面，缓缓开口道：“史密斯先生，我开始拒绝你，是有很多原因的，并不是说故意为难你。” 史密斯摆摆手：“江，我是知道你的，很坦诚，有一说一，不会故意隐瞒什么。” 江小流就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厂是个小厂子，受制于很多原因，产量有限，如果谈成了出口，也不一定就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这确实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如果罐头在米国大卖，那要的量可能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瓶，以南理罐头厂的生产能力，这得生产到猴年马月去了。 还有一个问题，江小流没有说，以他们厂现有的条件，很难在生产流程上不被挑毛病，毕竟很多都是土办法，卫生条件虽然能满足，但是看起来就有些不卫生的样子。 史密斯愣了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问道：“江，现在限制你们产能的原因主要是什么？” 这个可太多了，江小流苦笑，首先是原材料，鱼分给他们的太少了，要是真的能出口，把整个东丽湖的鱼都给他们才行吧。 再一个技术人员也不够，现在厂里就林成一个技术员，还不一定哪天就回去了。 还有就是设备了，只有几台封口机，虽然是抽真空加封口一体的，但是因为没有配套的传送带，生产效率比较低。 江小流也没隐瞒，把这几点都说了出来。 “江，你果然是个坦诚的人，按你的说法，你们厂只是有一项产罐头的技术，所以能产出好吃的罐头，但是别的硬件条件都很欠缺，对不对？” 这就让江小流对史密斯刮目相看了，以前江小流就认为史密斯是个骗吃骗喝的，没想到史密斯的归纳总结能力这么强， 三言两语就把江小流说的情况总结出来了。 江小流点头，然后道：“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情况。不过你不要劝我，说把技术给别的罐头大厂，这是不可能的。” 江小流也知道，如果真的涉及到出口，把他的技术给到别的罐头厂才是最合理的。 但是这不符合江小流办厂的初衷，他为什么办厂，就是为了让南理大队的人过上好日子。 要是把技术给了别的厂，那南理大队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你也知道，这是代价最小的选择，也是最优的选择...” “不用再说了，没有这个选项！”江小流直接打断了史密斯的劝说，“史密斯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宁可不把罐头出口，也不会把厂子搬离南理的，这是底线！” 史密斯听完江小流的话，怔怔的看着江小流，好一会才说道：“江，你的坚持让我钦佩，这个建议我不再提了，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 “设备，我会跟国内联系，应该会有合适的给到你，到时候价格我们再谈。” 他的朋友布朗是做食品的，跟很多的食品厂家都有密切的合作关系，罐头生产线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原材料和技术人员，我相信只要有了足够的外汇收入，你们的政府会帮你解决的。” 能说出这一点，江小流就相信史密斯是真的对华夏的理解很深刻，这个年代，能创汇的，国家都会大力扶持。 “现在，我们谈一谈价格吧！” 史密斯突然改变了话题，提出要谈价格。 江小流微愣，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暗笑这个史密斯还是有些谈判技巧的，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南理罐头给百货大楼和各大厂子的价格都是7毛钱一瓶，百货大楼售价一块一，一块二一瓶。 当然国内的运输成本更低，而且没有关税，所以不能用这个来对比出口米国。 “史密斯先生，你们对进口罐头食品的关税是多少？”江小流问道。 这个史密斯是调查清楚了的，直接就回答道：“食品类的都是20%左右。”（数据不一定准确，大家别太较真！） 江小流心里就有了底，缓缓开口道：“这样吧，史密斯先生，我给你们的价格是一美金一瓶，别的费用都由你们出。” “江，你的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们还要承担运费和关税，这样子我们都没什么利润，甚至还要赔钱，这个价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史密斯一听就炸毛了，很夸张的表达着不满，话里话外就是一美金一瓶，这太离谱了。 江小流好整以暇的看着史密斯的表演，史密斯也是觉察到了江小流的态度，知道自己的表演失败了，最后放弃表演，说了一句：“这个价格太高，我们很难接受。” 江小流就笑起来：“史密斯先生，现在你们国内商品价格可是很高的，肉制罐头价格都在三美金以上吧，这还是来自神秘东方的美食，你们卖到五美金都是有可能的，这还叫没有利润？” 跟范老的谈话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江小流知道现在美国正处在一个通胀阶段，物价大涨，所以一个罐头卖五美金，也并不突兀。 “史密斯先生，一美金这个价格，换算成我们华夏币是两块钱，但是这两块钱，到我们厂手里，最多也就是一块钱。” “如果再低，我们厂也没得赚了。” 史密斯暗暗吐槽了一番华夏的外汇汇率，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江，价格我需要跟国内再沟通，我们先协商别的问题吧。” 江小流点头，一美金是他自己考虑的价格，具体合适不合适，他也要找人请教。 一番商谈之后，史密斯头疼的站起身：“江，你真是个谈判的人才，做一个厨师太屈才了。” 江小流则是笑着说道：“史密斯先生，我其实更想当一个厨师的。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史密斯告辞离去，虽然他也想留下来跟江小流吃饭，但是回住所跟国内联系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 江小流简单的吃了晚饭，从招待所借了辆自行车就往范老那边赶过去，关于出口的事情，他有很多东西要请教。 范老还在家电厂的招待所，这会儿刚忙完一天的会议，正在跟邓老喝茶。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一对一帮扶的方案理清推动下去，各个省都同意了最后的方案，第二天就要回去开始实行了。 “老喽，开两天会就累的不行了。”邓老吹着茶杯里的浮沫，笑着说道。 范老也是点着头：“不服老不行啊，一天下来头都是懵的。” “没办法啊，小辈们顶不上来，可不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坚持嘛。” 想到小辈们，范老就笑起来：“其实也不都不顶事，我前天带来的小伙子就很不错啊。” 说到这个，邓老就来了兴致：“老范，快跟我说说，这个小伙子的情况，这个一对一帮扶方案就很好。还有你是没看到，我跟那几个老家伙一说建立独立粮储部门的事，几个老家伙都震惊了。” 范老也是笑起来：“老邓你还真是，就喜欢折腾老哥几个。” 邓老摆手：“哪是我爱折腾，我把你的建议给他们说了，那几个老家伙别提多高兴了。现在先不说他们，我还是对你的小江同志比较感兴趣。” 第342章 邓老的赞赏 范老指了指邓老，哭笑不得的说道：“听我讲多没意思，现在时间还早，我让人喊他过来不就行了。” 邓老拍手：“这样好，这样好，直接面对面谈。” 范老刚要喊刘清林去给江小流打电话，就见刘清林敲门进来了：“范老，邓老，江小流过来了，要见您，您看？” 范老就看着邓老道：“你看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说完看向刘清林：“让他进来吧。” 江小流进来就看到了范老和邓老，赶忙跟两位老人打招呼：“范老好，邓老好，希望没打扰的您二老的事情。” 范老还没说话，邓老先开口了：“你就是小江？也太年轻了吧，你今年多大啊？” 江小流也没想到邓老居然认识自己，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邓老，我是江小流，我今年十六了。” “十六岁，这么年轻！”邓老感叹道，“我听范老说了，你提出要建立独立的粮储部门，你是怎么想的呢？” 江小流想了一会，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娘跟我讲过，民以食为天，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只有填饱肚子，才能跟一个人讲别的东西。” “现在粮食都是地方上自己储存，自己管理，这样就很难保证中央在调粮的时候能及时有效的进行调动，也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地方管理粮食，数量、质量都很难保证，当然这些江小流都没有直接说出来，他相信邓老和范老对这些也是知道的。 果然就见邓老点着头道：“问题确实很多，一直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你提的建议很好。我听范老说，你拒绝了到他身边工作？” “范老身边工作比较枯燥，不如到我身边工作吧。”邓老看着江小流说道。 “老邓头，你好好说话！”范老在一边气道。 邓老哈哈笑道：“老范你别急啊，我们还是要听小江的意见嘛。”说完看向江小流：“小江，你来就可以，不用管老范的意见，老范这边我解决。” 江小流哭笑不得，很认真的看着邓老道：“邓老，我跟范老也说过，我现在知识水平太低，在您那里工作，很难胜任的。” 范老就高兴起来，看着邓老道：“老邓头，你就死心吧，明年让小江去读大学，等大学毕业了再让他自己选。” 邓老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行，你小子要抓紧啊，不然到时候我跟老范都没了，也就教不了你什么了。” 江小流有些动容，很严肃的说道：“邓老范老一定都可以长命百岁的，国家还需要你们把脉呢。” 范老摆摆手，问道：“不说那么远的事情。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范老……” 江小流把他跟史密斯的谈话内容挑重要的讲了一遍，又把如何跟史密斯认识的过程讲了。 “小江的罐头我尝过，很好吃。”范老给邓老解释道。 邓老点头，米国人是现实的，肯定是味道很好，要不然他们可不会费劲巴力的要进口。 “一美元的价格很不错了，按你说的，成本在三四毛钱，能卖到一美元就可以了。邓老分析着。 “米国虽然现在物价高，但是生活压力也大，卖的太贵，很容易滞销的，必须给他们留够利润才行。”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想把技术给到别的厂，靠你们厂，怎么保证按时交货呢？” 江小流就嘿嘿笑道：“我这不来找范老出主意嘛，没想到邓老也在，那就更好了。” 邓老笑骂道：“好你个小江，居然算计到我们头上来了。” “邓老，范老，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给国家赚外汇嘛。”江小流一点都不担心，以现在国家对外汇的重视程度，只要罐头出口的事情谈成，肯定会有一波支持的。 “臭小子，直接说你的想法！”范老才不相信江小流是来讨主意的，他肯定是已经有主意了。 “嘿嘿，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法眼。”江小流拍范老马屁，“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让别的罐头厂帮忙加工，我们给钱的！” 这就是后世的代加工贴牌。 范老看向邓老：“我说吧，这小子都是心眼儿。” 邓老也是问道：“那你怎么能保证技术留在自己手里呢？” 这点江小流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厂的罐头为什么好吃，是因为调味料都是江小流加工的，这就是穿越的金手指了，除了他出手，换个人，味道都大不相同。 看江小流一脸嘚瑟，范老就说道：“老邓头。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是的厨师，做菜特别好。” 突然范老想起了什么，“这也到饭点了，你去后厨做两个菜过来，别的事吃完饭再谈。” 江小流一看就知道范老这是同意了，很高兴的就去后厨了。 等他出了门，范老问邓老：“怎么样，是不是个人才？” 邓老点头：“范老头，你运气不错啊，坐趟火车都能捡一个人才回来。很有灵气，而且脸皮够厚，会有大出息。” “哈哈，别的不说，发掘人才这块儿，你就不如我。”范老得意的看着邓老。 老邓头不屑的撇撇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就小江这脑子，早晚能出头，不知道你得意个什么劲。” “这我不管，就是我发现的小江，以后还能成为我的学生，你不服气也没办法！” 邓老都不想跟他说话，站起身往外走。 “哎，你干什么去？”范老问道。 “我去看看菜什么时候好，肚子饿了…” 江小流做的饭菜，让范老邓老吃的很香，看着范老得意的样子，邓老更是泛酸水，这以后范老头岂不是能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不行，范老头能当江小流的老师，他也是可以的啊。 想通这个，邓老就又高兴起来，惹得范老一阵嘀咕：“邓老头，你又在憋什么坏呢？” 邓老摆摆手，他才不会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呢：“我这是替你高兴啊，发现了小江这样的人才！” 第343章 提要求 “小江，等你跟史密斯谈好，签合同的时候记得联系我，我会安排人帮你把关。”范老叮嘱着江小流，毕竟是涉外的合同，马虎不得。 邓老在一边补充道：“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及时跟我们联系，我不在就给秘书留话。” 江小流不住的点头，这都是范老和邓老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他要领情。 “范老，邓老，如果我们买到了一美金的价格，我们厂能拿到多少钱？” 这个问题江小流是要搞清楚的，他们罐头厂从史密斯那里拿到美金，按现在的制度，这个钱是要先给到国家的，由国家再进行分配。 范老跟邓老对视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江小流。 “这个还要回去研究，现在给不了你准确数字。你大可以放心，国家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江小流翻了翻白眼，能拿到一块钱华夏币他就满意了，到时候还可以谈别的条件嘛。 事情都谈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也让两位老人好好休息。 范老嘱咐几句，也就没再留他，让刘清林开车送江小流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江小流就闲了下来，史密斯没有过来找他，他也没有去找史密斯，这是一个双方角力的过程，毕竟谁主动谁就被动了。 期间江小流还跟着白朗去海州的议价市场也就是黑市转了一圈，真是大开眼界，基本国内能见到的东西这里都有卖，国内见不到的都能偶尔看到。 “这有点太高调了吧？”江小流问白朗。 白朗笑着摆手：“你说上面能不知道吗，这都是赚的有钱人的钱。”说完白朗看看四周，低声对江小流道：“等你们的罐头真的卖到米国了，我再去找你。” 江小流疑惑的看着白朗，白朗只是笑，没有给江小流解释。 江小流没得到答案，也不再去想，白朗能现在提出来，应该也不是坏事。 虽然有很多好东西，但是江小流没有出手，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罐头出口，别的东西他不太在意。 史密斯也没让他等很久，第三天的上午，史密斯就来到了招待所。 见到江小流，史密斯第一时间就说道：“江，我已经跟国内联系过了，国内同意一美金的价格了！” 江小流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事，成了！ 不过江小流表面上还是很淡定，笑着说道：“多谢史密斯先生的努力，我会记得你的辛苦的。” 史密斯摆摆手：“江，这是一笔十万罐头的订单，国内需要这十万罐头在一个月之内能装船。当然了，中间的手续我们去跑，你们厂就负责按时按量的交货就行。” 这个条件不算苛刻，甚至可以说很宽松了，虽然一个月十万罐头对南理罐头厂有些压力，但是所有的手续都不用他们操心，这就帮了他们大忙了。 毕竟由米国人去做这些，比江小流他们做这个还是要容易很多。 江小流表示没问题，一个月保证可以交货。 史密斯就很高兴：“那我一会就跟国内联系，应该后天就可以过来签合同了。” 看江小流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史密斯就解释道：“江，十万罐头只是第一笔订单，国内也需要看看罐头的销售情况，如果大卖，后续订单肯定让你满意。” 如果卖的不好，那后续订单就没有了，史密斯并没有说，这个大家都明白的。 江小流其实对十万的订单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个罐头还没有经过市场的验证，米国人能一下子进口十万瓶罐头，已经很让他吃惊了。 “我能理解，史密斯先生，你的朋友很有实力，能用十几万美金试水市场。不过你的朋友也很幸运，以后他会为他的这个决定感到庆幸的。” 史密斯听了江小流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江，你果然跟其他华夏人不同，你很自信，我喜欢你的自信。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合作愉快！” 谈完正事，史密斯就告辞离开了，他还要赶紧通知布朗，让他安排人飞华夏。 江小流也很忙，他先是给范老去了电话，告诉范老后天米国人来签合同。 范老听了很是高兴，他会安排人过来帮江小流签合同。 江小流顺势提要求：“范老，米国人要货要的急，您看看是不是给我们支援一批设备啊。” 虽然江小流有找别的罐头厂代工的打算，但是第一批只是十万罐头，他还是想争取自己厂生产。 如果范老能调拨几台封口机，南理罐头厂完全能自己生产罐头了。 范老早就有这个打算，也不打算为难江小流，直接就说道：“十万美元不少了，有了这个合同，我给你要十台封口机，够用了吧？” 十台！ 江小流暗道范老威武，范老牛叉！ 再加十台封口机，南理罐头厂每天就能多生产五千罐头，二十天就能完成订单了。 如果有完整的罐头生产线，每天生产一万罐头都不是难事。 “范老，您老太牛了！还有一个事得麻烦您，我们罐头厂还没通电呢，公社没钱...” “什么？！”范老听完吃了一惊，打断江小流道：“电都没有，你就敢接单子？行了，我知道了，我会联系云州，电肯定能和机器一块给你们办了。” “嘿嘿，我就知道范老对我好，还有您答应我的电话啊，一块装了吧。”江小流狂拍马屁，然后又提到了电话。 范老哭笑不得，笑骂道：“你这个小江，你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啊，就拿一份合同，要这么一堆东西！” “嘿嘿，这不是白手起家嘛，只能靠脸皮厚了。”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 范老也就是跟江小流开玩笑，他大概对南理罐头厂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江小流说的没错，南理罐头厂还真的算是白手起家了。 “行了，你的要求都满足了，回去好好生产罐头啊，要是还能有第二笔订单，罐头生产线也不是不可以。”范老也给江小流画了个饼。 第344章 失魂落魄的马局长 跟范老打过电话之后，江小流又把电话打到了丁大勇那里。 “丁大哥，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南理大队，让我们刘队长过来给我回个电话吧，我会在这里等着。” 江小流怕传话说不清楚，就让丁大勇帮着传话。 “没问题，我这就出门，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回来了。” 丁大勇也没有迟疑，直接就答应下来。 \\\"多谢丁大哥了，回去请你吃饭。\\\" “哈哈哈，好，等你请我吃饭。”丁大勇也没跟江小流客气，挂了电话就骑车去南理大队了。 很不凑巧的是刘满江现在不在大队，丁大勇扑了个空，郭会计听说是江小流找刘满江，就让丁大勇先回去，他去公社通知刘满江。 刘满江这会儿正跟林书记扯皮呢：“丁书记，我这拖拉机也给公社了，我们的电什么时候送啊。” 林书记也是无奈，他都跑了好几趟电力局了，每次都被搪塞过去。 “走，我带你去电业局，看看是不是我没用心。” 林书记也是没办法了，本来都已经跟电业局谈好了的，没想到电业局临时反悔，说他们那里太远了，不符合规定。 当然这个理由也能说的通，南理大队确实比较远，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产业，给电的意义不是特别大。 “老刘啊，我听说江小流跟丁书记很熟悉，实在不行，就让他去找丁书记啊。”林书记一边蹬自行车一边跟刘满江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关系咋样，我们先争取吧，要实在不行，我再跟他说。” 不到万不得已，刘满江是不想再麻烦江小流的，要不然显得他们大队的人也太废了，什么都要指着江小流。 电业局的马局长见到林书记，面露尴尬，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林书记这么早？” 林书记也是无奈，这个马局长就是这样，你说什么都跟你装糊涂。 “马局长，我也是没办法啊，着急！厂子订单都签了，没电他干不了啊，总不能让几千口子人饿肚子吧。” 林书记特意把事情说的更严重一些，就是要给马局长压力，这条电线，可是关系着几千人的饭碗。 马局长还是笑呵呵的，不过嘴上却是不为所动：“林书记，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县里另有规划，让我们全力配合化肥厂那边。” 这话算是说对了一半，化肥厂现在基本建好，马上要开始安装新设备，县里确实要求电业局重点保障化肥厂，但是也没让电业局什么都不用干，只盯着化肥厂。 林书记和刘满江是知道化肥厂的，他们还安排了不少人进厂工作呢，这些也都是江小流的功劳。 化肥厂是县里的工作重点，这一点林书记明白，现在马局长又拿这个来搪塞他们，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马局长，你也是朱马公社出来的，再给争取争取？”林书记没招了，只能打感情牌。 马局长装着很无奈的样子：“林书记，就是因为我是咱们公社出来的，我上次才答应你试着申请线路的，现在是上面有规定，我也没办法啊。” 姓马，朱马公社的，刘满江就有些明白了，这马局长是马家沟人啊。 这事跟马友全脱不了干系！ 刘满江心里暗骂一声，了解到这个情况，他就知道这事估计挺难了。 想了想，刘满江开口道：“马局长，如果我们大队自己出钱出人工，把电拉过去，需要多少费用？” 马局长愣了愣，刘满江跟着林书记进来，也没有人介绍，他还以为刘满江就是林书记的跟班呢，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听刘满江这么说，马局长问道：“你是南理大队的？” 刘满江点头：“对，我是南理大队的队长刘满江。” “刘队长，是这样，首先你们自己出人出钱，这个不是个小数目，再有一个，就算电线给你们了，电就是这么多，你们也用不上啊。” “这...”刘满江顿时就无语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道：“马局长，晚上化肥厂可是不开工的吧，我们可以晚上用电，白天不用，这样就没有冲突了吧？” 马局长没想到刘满江还有这个脑子，手指敲着桌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道：“不行，这样还是有风险，有违县委的指示。” 刘满江就很是生气，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刘满江实在没忍住，突然开口问道：“这都是马友全让你做的吧？” “你怎么知...”马局长一下子反应过来，然后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县委的指示，有意见，找县委去！” “去就去，我还不信了，县委还能不讲理了？”本来以为给出去拖拉机，电线就能拉过去了，现在事情黄了，刘满江也是气急了，抛下狠话就要往外走。 马局长心里高兴，面上却是装着很生气的样子，看向林书记：“林书记，你看看，成什么样子，还找县委...” \\\"叮铃铃——\\\" 马局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电力局马友好，你是哪里？” “马友好，你脾气挺冲啊，我是丁三江！” 马友好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连忙解释道：“丁书记，我不知道是您，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是谁你都不能这个态度。我通知你，现在马上去给朱马公社南理大队拉电，三天之内要是没通电，你自己滚蛋就行了！” “丁书记...” 那边没等马友好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林书记和刘满江都听到了电话那头说的话，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 这是江小流直接联系了丁书记吗，三天就要通电，真是太好了。 看马友好还在那里发呆，林书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马局长，马局长，马局长？” “啊！？”马友好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看着林书记和刘满江：“林书记，刘队长，这个电的事情...” 马局长说不下去了，太特么丢人了，刚发了狠，就被人怼回来了，谁懂啊？！ 林书记和刘满江强忍着笑意，对马局长说道：“马局长，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马局长点头：“好的，好的，肯定有需要二位帮忙的。” 上头的命令下来，电力局的动作就很快了，先是派出了测绘人员跟着刘满江去规划路线了，马局长则是召集人准备野外施工。 林书记和刘满江也没有落井下石，毕竟后面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没必要在这里得罪人。 两人都很积极的协助电力局工作，出人出力。 从电力局出来，林书记对刘满江道：“你们这个小江还真有本事，居然让丁书记这么支持。” 刘满江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江小流真是太能干了，有了电，他们的罐头厂就能更平稳的开工了。 “这小子就是能折腾，嘿嘿...” 林书记看着得意的刘满江，也很是高兴，都是他手底下的人，越能干越好啊。 “林书记！”郭会计蹬着自行车就迎面冲了过来，先跟林书记打了招呼，然后看向刘满江。 “老刘，可算是找到你了，快，去菜市场办公室，江小流让你给他回电话。” 郭会计先去了公社，没找到人，然后一路追到了电力局，终于在电力局门口堵到了人。 刘满江看他表情急切，也是担心起来：“说什么事了吗？” 郭会计回道：“没有，就说让你回电话。” 刘满江稍稍放下心来，看向林书记：“林书记，你看？” 林书记也知道江小流去了海州，他也很关心江小流的事情：“走，我跟你一块过去瞧瞧。” 三人一块赶到菜市场办公室，丁大勇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刘满江过来，很是热情：“刘队长，这是小流留的电话，现在打？” “那就麻烦你了，现在打吧。”刘满江跟丁大勇客气道。 丁大勇点头，开始拨号，然后递给刘满江：“接通了。” 刘满江看了眼林书记，林书记示意他接电话，刘满江就接过了话筒：“小流吗？我是刘满江。” “什么？！多少？！” “出口？十万瓶？...电的事情解决了，丁书记打的招呼，电力局这就开工。” “鱼的事你解决？...行行行，我会安排...放心吧，放心...还要装电话？好好好，好，知道了...挂了吧。” 刘满江挂掉电话，抬头就看到丁大勇和林书记、郭会计齐齐盯着他，刘满江被吓了一跳：“怎么都看着我！” “都说什么了？什么出口，什么十万瓶？” “对啊老刘，小江那边都说什么了？” 刘满江就嘿嘿嘿的笑起来：“这下子牛大发了，小流在海州签了一笔十万瓶罐头的出口订单，我们的罐头要卖到米国去了。” “订单都签了？多少钱卖的？”林书记着急的问道，确实是牛大发了，东西都卖到米国去了，挣外汇啊这可是。 刘满江肯定的点头：“合同马上就签，上面会拍人跟他一块签，一美元一瓶。这美元是个啥，是米国的钱吗？” “美元就是米国的钱，这是外汇啊。”林书记喃喃道，他们公社居然还有厂子能挣外汇，据他所知，整个云山县都没有能挣外汇的东西。 “一块钱一瓶啊，这价钱好，嘿嘿。”郭会计在一边乐开了花。 “一美元可不比咱们的一块钱，差不多能换两块二吧。”林书记给刘满江和郭会计解释道。 “什么？一个罐头卖到了两块多？这米国人真有钱！” “哈哈哈，管他们呢，只要买咱的东西，越有钱越好。” 林书记也是笑起来，然后又问道：“小江还说什么了？” 说起这个，刘满江又乐了：“小流说上面会给我们厂支援一批机器，还要给我们装电话。鱼的事情他会想办法解决，让我们一定保证好厂子的正常生产，到时候交不了货，可就有大麻烦了。” 林书记点头：“是好事，也是考验。老刘，罐头厂现在发展的好，可一定要看好了啊，真要是耽误了出口，别说你我顶不住，林书记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刘满江也认真起来：“放心吧，林书记，我们回去之后就加强管理，再给村里人紧紧弦。” “你知道这事的重要性就行，快走吧，还有一摊子事呢，有困难尽管去公社找我。” 几人辞别了丁大勇，骑着自行车就回去了。 林书记也有一摊子事要忙，还要通知电路沿线的大队出工帮忙，这也不是个轻松活。 刘满江当然也要安排人出工修电路，还有就是罐头厂，回去还得加派人手。 丁大勇看几人离开，自言自语道：“这个小江兄弟，果然是个能人啊，我二叔还真么看错他。” 丁大勇的二叔，也就是丁三江，现在的心情可不像林书记刘满江那么美好。 丁三江接到江小流的电话，听说他拿下来十万美元的出口订单，先是惊喜异常，对江小流赞不绝口，然后就听到江小流说道：“丁书记，十万瓶罐头，三万斤鱼，您得帮我想办法解决了！” 丁三江的笑声还没结束，听了这话差点没呛死，三万斤鱼，江小流是真敢开口啊。 当初要的四万斤鱼，丁三江感觉已经把所有的面子和关系都用完了，现在又来三万斤，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十万美元的订单啊，十万美元的外汇收入，所以三万斤鱼的要求，他很难拒绝。 而且这事还有范老的参与，范老师谁，那可是妥妥的决策层啊。 丁三江先把南理罐头厂通电的事情安排下去，然后就开始琢磨三万斤鱼从哪里出。 听江小流的意思，如果罐头卖的好，还会有后续订单，也就是说后续还需要鱼... 丁三江已经不往后面想了，他现在只想着先把眼前的三万斤鱼解决了，后面的订单问题，后面再说吧。 再说了，这订单挣的外汇又不归他们云山县，鱼的事情，也不能都让云山县出力啊。 第345章 坏坏的刘满江 现在只有一批订单，云山县自己完成没问题。 如果以后还有持续不断的稳定订单，那这就不是云山县自己的事情了，至少整个云州地区都要行动起来吧。 想通了这些，丁三江心情又好了不少，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喂，老杜啊，我是丁三江...” 回公社的路上，刘满江想起来了什么，凑到林书记的自行车旁说道：“林书记，现在我们的罐头厂更忙了，要用车的地方多，你看，拖拉机...” “刘满江！”林书记一听刘满江的话就知道他什么意思，马上打断了他：“我看你是飘了吧，拖拉机都给公社了，怎么，你还想着要回去？” 刘满江就笑：“嘿嘿，您看您这话说的，这拖拉机本来就是我们的，本来说的是，您给通了电，拖拉机给公社，现在这通电也是我们自己...” “怎么着，就因为这，看不上公社了？”林书记冷笑。 刘满江连忙摆手：“那怎么可能，我们南理大队一直都在林书记的领导之下。” 林书记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这个刘满江，是真的飘了。 “林书记，车送给公社了，不过人手的事情，您看看给协调下吧。”刘满江把他的想法解释给林书记听。 南理大队的人最近无疑是要集中全部力量生产罐头了，但是秋种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秋种就要占用很大一部分人力，虽然在化肥厂务工的人马上就能回来了，但也会有人手不足的情况。 刘满江希望公社能支持人手，一个选择是到罐头厂帮忙，再一个选择就是帮着南理大队秋种。 这里面就又有新的问题，罐头厂现在很重要，让外人参与进来，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帮忙秋种的话，说实话，农民的小心机，也很难不出问题。 林书记听了也是皱了皱眉头，光看到现在罐头厂红红火火的，却是忘了现在罐头厂做工的人都是南理大队的村民，要是贸然有外人进来，会不会出问题还真不好说。 “这事我们都回去想一想，先把电通了，秋种这几天我们找到解决办法。” 一时也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林书记只能先让刘满江回去了，“记得回去的路上，给那几个大队的队长通知一下，下午到公社开会。” 刘满江摆摆手，表示知道了，跟郭会计分别去通知了。 刘满江现在也学坏了，找到西七大队的队长，很高兴的说道：“老王，林书记通知了，下午公社开会，有大好事，记得去啊。” 等王队长问他什么好事的时候，刘满江故作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迟到了啊，我走了。” 说完蹬上自行车就走了。 王队长笑骂：“这个老刘，神神秘秘的。”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别的大队，每个大队的队长都是接到了这样的通知，等到了时间，很高兴的都去了公社。 林书记看到到场的队长们都这么高兴，他还有些疑惑，怎么现在的队长们觉悟都这么高了吗？ 等他把事情一说，队长们一下子都炸了。 “这个狗日的刘满江，不是个人啊...” “我还说呢，老刘这狗玩意儿怎么这么好心通知我。” “他么的，南理大队的郭会计也不是个东西，跟我说有大好事，就这？” 林书记听明白了，这帮人都是被刘满江哄来的，不过也没关系，来了就行。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每个大队出二十个工，明天早上必须到位。” 马家沟的马友全第一个不干了：“林书记，通电的这个事，跟我们马家沟也没关系啊，怎么还要让我们出工？” 他马友全才不干这冤枉事呢，好处一点没有，想让他们白白出力？ 再说了，这是帮刘满江干活，他本来就看刘满江不顺眼，怎么可能乐意干呢。 林书记很不满的看了马友全一眼，这么些年来马家沟都是公社的明星大队，马友全在他面前表现的也不错，就是最近，马友全的表现让他有些看不上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公社大队一个比一个穷，好不容易有一个不拖后腿的马家沟，林书记就觉得马友全很不错。 现在南理大队异军突起，又是拖拉机又是罐头厂，马友全的缺点就全暴露出来了。 别的先不说，没有大局观，拖后腿这两条就跑不掉了，电力局的马局长反悔的事，也很难说没有马友全的原因。 “马队长，电力局的马局长可是说了啊，你还是帮着出工吧！” 提到了马局长，马友全的神色慌乱了下，讪笑几声：“林书记说得对，通电是公社的决定，我们都要支持，都要支持。” 林书记也没理他，现在顾不上，等以后再跟他算账。 林书记环视一圈，很严肃的说道：“怎么样，各位队长，哪位还有问题？” 通电的决定已经做出了，通电的好处也跟他们说了，谁要是再有意见，林书记不介意杀一儆百。 在座的队长除了马友全，都是通电经过的大队，本来他们就没什么意见，相反还觉得这是好事，他们都在公社感受过电灯了，实在是太方便了。 众人开始有意见，只是觉得被刘满江骗了，现在就连公社最刺头的马友全都同意了，他们也没什么意见了。 “林书记，放心吧，明天一早就到位。” “对，林书记，我们明天等着电力局。” “通电这种大好事，我们肯定支持的。” 马友全撇嘴，一群墙头草！ “那就好，都回去好好准备吧，跟你们说，通了电，后面还有好处。”具体什么好处，林书记没讲，他要等到罐头厂挣钱了，再给各个大队分粮食。 范老派了一个三人的小团队来帮江小流签合同，一个是专职翻译，另外两个都是法务和商务方面的人才。 江小流跟三人聊了聊，要不是三人都是国家的人，他都想把三人给拐走了，当然，这也就是想一想，要是敢说出来，范老能当时就杀过来骂他了。 第346章 合同签完了 布朗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白人，走在米国大街上，人们也很难把他跟一个亿万资产的商人联系起来，看起来更像是买保险的。 这点跟史密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史密斯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打扮一番，看着就很像成功人士，这也是为什么史密斯当时可以骗过那么多人的原因之一吧。 “江，我听史密斯说过了，果然是少年英才！”布朗见了江小流很是热情，一双潮乎乎的手就把江小流的手握住了。 江小流强忍着不适，微笑道：“布郎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史密斯在一边道：“几位，我们里面聊吧。” 布朗很爽快的看着江小流：“江先生，请！” “请！” 合同的主要内容双方早就认可了，现在双方只是在谈一些细节，布朗和江小流反倒是最轻松的两人，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江，我听说这个罐头是你做出来的，你真是个天才。” 江小流哈哈笑道：“布朗先生，罐头只是我在现有条件下弄出来的，其实很有很多好吃的。” 布朗有些吃惊的看着江小流：“江，你跟我印象里的华夏人不一样，你不像他们那么，那么的，对，那么谦虚，你的性格有点像我们米国人，充满了自信。” 其实江小流还是挺谦虚的，只不过他知道跟米国人打交道不能太谦虚，所以就表现的有些“自大”。 江小流摆手：“不不不，布朗先生，我都是实话实说，不像你们有些人只是在吹牛。” 布郎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江，你聊天很有意思，那你说的很多好吃的，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尝到吗？” “当然可以，晚上就给你安排。” 布朗很高兴：“江，我太喜欢你了，我觉得我们的合作肯定能成功。” 江小流道：“布郎先生，相信我，跟我合作，是你做出的最对的决定！” 合同签的很快，细节讨论好了，江小流代表南理大队签了字，盖好公章，把合同跟布朗做了交换，最后双方握手，拍照留念。 “江同志，这次的事情会在报纸上做报道，很有可能会在日报上报道，你要出名了。”签完合同，负责谈判的张同志对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张哥，报道的时候，尽量多突出我们大队长吧，我这都是在我们队长，我们书记的领导下做的这些事情。” 张同志有些惊讶，又有些欣赏的看着江小流，果然是范老看好的人啊，这觉悟！ “我会转达你的意思，不过最后如何成稿，我也说不准。” 江小流感谢道：“多谢张哥，辛苦你们几位了。” “都是工作，谈不上辛苦，要都是像你一样签国外的订单，让我天天谈判都行。” 江小流认真的看着他：“张哥，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张同志知道江小流这是安慰他，很敷衍的回答道：“希望吧。” 江小流没有再解释，用不了几年，华夏的出口订单就会越来越多了，但是现在谈这个，还是太早了。 签完合同，史密斯带布朗几人去休息，江小流让张同志几人也去休息。 他自己则是去借用了饭店的电话，他需要跟家里联系。 范老那边虽然张同志已经第一时间做了汇报，但是江小流还是给范老打了过去，这是应有的礼节。 范老对江小流的电话很是高兴，表扬了江小流，又叮嘱江小流招待好布朗等人，但是也要注意尺度，不卑不亢就好。 这一点范老还是挺放心的，他跟江小流聊过，知道江小流对外国人并没有普通华夏人那样的害怕和谄媚。 江小流打电话是为了报喜，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跟范老敲定机器的事。 范老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不用一直催我，机器已经联系好了这几天就会给你们送过去了，还给你们派了两个技术员，完成订单再回去。” “怎么样，满意了吧？” 江小流连忙道：“范老，看您说的，我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您这么认真，嘿嘿。” “臭小子，滚蛋吧。”范老对脸皮厚的江小流没什么办法，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然后自己呵呵呵的笑起来。 范老不是死板的人，对于有本事的人，还能脸皮厚，他感到很欣慰，这都是成功的潜质啊。 脸皮厚的江小流又把电话打给了丁三江：“丁书记，恭喜您啊，合同签完了，十万美元的大单。” 丁三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笑骂道：“臭小子，应该恭喜你吧？” 江小流赶忙纠正道：“哎，丁书记，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么大的单子，还是外汇单，不得让您在整个云州横着走了？是不是该恭喜您？” 丁三江被江小流的歪理气笑了，理虽然歪，但是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行了，说正事！” “这就是正事啊，给你道个喜，嘿嘿。” “没事就挂了吧，别占用人家的电话了。”消息得到了，丁三江就有点不想理江小流了。 “得嘞，这就挂电话，丁书记您别忘了鱼的事啊，合同可都签了。”江小流说完就挂了电话，省得丁三江骂他。 “我...”丁三江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一句脏话最终还是没骂出口，只能暗骂江小流是个小混蛋。 江小流可没有理会丁三江怎么骂他，他现在是大功臣，丁三江只会越来越欣赏他。 江小流又拨通了白朗的电话：“白哥，库房我还得用，明天把车借我用用啊？” “对，库房再用几天。” “我得去一趟王彪那里，再买些鱼，史密斯的订单签了，十万美元，哈哈哈...” 现在南理鱼罐头出口了，听张同志的意思，很快就能上日报，江小流估计很多地方的商业公司都会来南理罐头厂进货的，他可是要多备些鱼才行。 等布朗这边的第二批订单一到，江小流就要去争取建冷库了，要不然鱼的问题太大了。 江小流挂了电话，往后厨走去，他答应了布朗，要给他展示比罐头更好吃、更适合进口的速食品——牛肉干。 第347章 应该有市场吧? 米国这种喜欢冷餐的国家，罐头还是挺受欢迎的，这也是为什么布朗能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情况下，还敢签十万美元的订单。 牛肉干，江小流用自己的秘制配方做的牛肉干，他相信布朗和史密斯见到了，肯定比对罐头还要有兴趣。 而且牛肉不止可以做牛肉干，还可以做牛肉罐头，都是可以长时间保存，便于运输的东西。 和平饭店的经理知道江小流刚签了出口的大单，特意跟后厨打了招呼，尽可能的给江小流方便。 所以江小流到后厨的时候，大师傅们都对他很客气。 江小流也没有掌勺的意思，他只是跟后厨借了几个小碟子，把他做的牛肉干装进去。 “这个牛肉干，等我安排再上哈。”江小流叮嘱着后厨。 这都不是什么事，大厨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晚宴很成功，和平饭店的大师傅，那都是国宴水平的大厨，虽然史密斯已经吃过很多顿了，还是吃的满口流油。 布朗更是一边吃一边称赞，最后一脸惋惜的说道：“菜都是好菜，就是可惜了，很难复制到米国去。” 江小流笑着道：“布郎先生，下面你要品尝到的，还是可以操作一番的。” 布朗听了眼前一亮，充满期待的说道：“江，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可是要好好期待一番了。” 江小流给了他一个等着的眼神，然后就去让服务员上菜了。 江小流的牛肉干是放到小碟子里的，一共六个小碟，米国人一人一碟，还给他们配了叉子。 布朗给江小流比了大拇指：“江，很有仪式感的用餐。” 史密斯也是夸赞道：“江，这是你做的吗？” 江小流微笑着伸手示意：“是我做的，请品尝。” 布朗和史密斯先是跟江小流道谢，然后开始试吃。 刚入口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越嚼越有感觉，布朗双眼放光，不舍得咽下一块牛肉干，激动的说道：“江，你这个肉干，太好吃了，我从来没觉得牛肉居然能做的这么好吃。” 史密斯也顾不上优雅了，一脸陶醉的说着：“吃了这么多年牛肉，感觉白白浪费牛肉了。” “这个牛肉，太合我的口味了，我觉得能一直吃。”谈判的时候很严肃的米方谈判官这个时候也放下了矜持，很夸张的赞着牛肉干。 “江先生，只有这几块，不够吃啊。” ... 江小流假装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玛丽女士，这次没有准备很多，再想吃就得等两天以后了。” “啊？”布朗几人很是失望，“那太可惜了，这牛肉太美味了，我喜欢他。” “没了啊，那我这两块可要慢慢吃了。”史密斯很是得意的说着。 这句话引起了布朗几人的注意，几人悄悄的攥紧了手里的叉子，目光炯炯的盯着史密斯面前的盘子。 “哈！”几人同时大喊一声，叉子都伸到了史密斯的盘子里。 “叮叮当当——”一顿激烈的争抢，布朗和玛丽成功的叉到了牛肉干，两人得意的把肉干放到嘴里，史密斯一脸错愕的瞪大眼睛，喃喃道：“你们...你们也太...太快了吧。” 没抢到的几人虽然失望，但是看到史密斯不敢置信的样子，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布朗嘴里吃着美味的牛肉干，故作好心的安慰道：“史密斯，不要伤心，再等两天就可以迟到了。” “我...”史密斯欲哭无泪，又不能发火，这几位可都是他的金主，只能无助的看向江小流：“江，你可要尽快做出来啊。”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然后问道：“布朗先生，史密斯先生，这个牛肉干，在米国，应该也会有市场吧？” 一听这个，布朗就来了兴趣，顾不得嘴里还没咽下去的牛肉干，含糊不清的说道：“江，这个太有了，太有市场了，江，这个肯定可以做，你一定要考虑我们公司。” 史密斯在一边也是两眼放光，这事谈成了，他可是能又增加一笔收入啊。 布朗肯定还是要回米国的，华夏国内这一摊子肯定要交给史密斯来打理的，所以史密斯对新的订单很上心：“江，这个是可以量产的吧？” 江小流很肯定点头，虽然现在国内牛肉不多，但是猪肉可是不少的，只要能换回来高价值外汇，国家肯定能同意加工猪肉。 牛肉是牛肉干，猪肉是猪肉脯，都是可以出口米国的。 而且江小流已经让刘满江找“专家”试验发酵饲料了，这个一旦试验成功，生猪的成长速度是能大幅度提高的，这样也就能匀出更多的猪肉生产猪肉脯了。 不过这事有一个前提，就是布朗这边下订单。 “江，我需要你的这个产品！”布朗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小流。 别看布朗身家丰厚，但是现在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在米国国内，他的食品公司原来的拳头产品因为爆出原材料掺假的丑闻，已经被强制下架了。 失去了拳头产品的食品公司，竞争力大大下降不说，连带其他的产品都受到了牵连。 就连这次进口的南理罐头，布朗都是新注册了一家公司，就是为了避免被前面的事情牵连。 “布朗先生，产品可以给你，但是有一个问题，以现在华夏国内的情况，牛肉的供应会有问题。”江小流给布朗解释道。 首先现在华夏国内的牧牛是不多的，耕牛还要负责耕种，不可能拿来做肉干。 再一个就算有肉牛，也很难轮到南理厂。 布朗皱眉：“只要肉干卖的好，我可以从米国给你们送牛肉过来。” 江小流摇头：“布朗先生，我们的厂子早晚要国营的，上面现在应该很难同意花费外汇进口牛肉。” 布朗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颓然的问道：“那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好吃的肉干，而不能让米国人都吃到？” 史密斯拦住布朗，看向江小流道：“江，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赶快出个主意吧。” 布朗一听来了精神，也是双目炯炯的盯着江小流。 江小流就笑起来，这个史密斯简直就是最佳队友啊。 “我可以做一种猪肉脯，味道也很好，不比牛肉干差。今天因为时间紧，没有拿出来，等两天后跟牛肉干一块给你们尝一尝。” “牛肉干也是可以做的，只不过规模现在不好说，这取决于罐头和肉干能换回来多少外汇。” “所以，布朗先生，这批罐头很重要！” 江小流并没有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现在出口牛肉干和猪肉脯的条件还不是很成熟。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鱼罐头，拿出牛肉干也算是给布朗一个甜枣，让他知道自己手里还有好东西。 这样子布朗回了米国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推销罐头。 布朗果然上钩，拍着胸脯道：“江，罐头的事情你放心，现在的问题就是多久能收到第二批订单的问题了。” “江，如果牛肉干和猪肉脯的条件成熟了，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布朗叮嘱着江小流，他实在是太爱吃牛肉干了，他相信米国人也一定会爱上这道美食的。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这是肯定的，布朗先生，我们是朋友，当然要互相扶持了。” 布朗很高兴，觉得江小流说话对脾气：“对，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的。” 晚宴在友好的氛围里结束了，江小流把布朗几人送回房间，也是开车去了招待所。 江小流给张同志几人也是准备了小礼物，每人一袋子水果。 本来张同志是要拒绝的，但是看到是水果，想了想还是收了，很客气的跟江小流说道：“小江你太客气了，让领导知道了，是要批评我们的。” 江小流摆手：“张哥你才是太客气，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一点水果，又不值钱。” “我可是知道，米国人谈合同的时候抠的是真细，你们有多费神，我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东西收下就对了，范老知道了也肯定会说做得对。” 张同志听了就觉得很舒服，心道怪不得江小流能让范老器重，有才是一方面，为人处世也很让人舒服。 “张哥，你们休息吧，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聚。” 说完江小流也回了自己房间，应付几个米国人也挺费精力的，他洗漱一番就睡觉了。 第二天江小流起的很早，简单的吃过早饭，江小流就去了白朗的办事处：“白哥，车我开走了啊。” 江小流也没跟白朗客气，拿起钥匙就往外走。 “哎你别急啊。”白朗喊住江小流：“去王家庄，真不用我陪你？” 江小流摆摆手：“王队长我都很熟悉了，我自己去就行，白哥你忙你的。” 说完也不等白朗说话，开着车就走了。 南理大队这会儿也很是热闹，刘满江一早就带着二十个壮劳力在村口等着了，一会儿他们要帮着电力局的人安装电线杆。 今天有两台封口机要检修，所以很多人就闲了下来，有不少人都聚在村头看热闹。 “老四家的，现在小流是越来越出息了哈，你们老江家要发达了啊。”村里的王婶子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跟李秀梅说着话。 李秀梅心里很是不屑，江小流出息了跟他家没一毛钱关系，好处他们老宅是一点没捞着。 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觉得这挺有面子，现在江小流回村也基本都能去老宅转一圈，多少都带一些东西。 最起码在外人看来，江小流跟老宅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说在外人看来江小流并没有安排江老二和江老四到好的岗位，一个是现在大队也没几个好岗位，再一个也能体现出江小流公正无私嘛。 “嗨，谁也没想到啊，小流这孩子现在这么出息。” “可不是，咱们村都要通上电了，以后装上电灯，这家里晚上就跟白天一样了啊。” “罐头厂做这么多罐头，希望今年能吃饱饭吧。” “放心吧，指定能，听说全公社都等着咱们罐头厂吃饭呢。” “不能吧，你听谁说的，全公社那得多少人，一个小小的罐头厂能养活这么多人？” “谁知道呢...” 刘满江也在给二十个壮劳力训话：“老少爷们儿们，今天这个活可是给咱们自己干的，一切行动听指挥，谁要是偷奸耍滑，让我知道了，可别怪我不饶他。” “放心吧，队长，这大好事，我们怎么可能掉链子。” “二狗子，难得你有这觉悟，一会儿我可是盯着你，嘿嘿...” “三麻子，你别光看我，看看你自己个儿吧。” 士气不错，刘满江很满意的点着头，日子有了奔头，村民们的积极性都高了很多。 “来了来了！”有眼尖的已经看到远处有卡车来了。 电力局的卡车停在了刘满江的面前，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跳下车，看着一群人道：“刘队长？” “我是刘满江。”刘满江上前自我介绍道。 “刘队长，你好你好。”来人跟刘满江握手，然后道：“时间紧迫，我们就赶紧开始吧。” 刘满江没意见，他也喜欢干脆利索的人。 工作比较简单，电力局的人画好位置，规定好了标准，南理大队的人开始挖坑。 上午主要就是挖坑，下午一边挖坑一边竖电线杆，第二天拉线，通电。 搞清楚了怎么干，刘满江大手一挥：“看好位置，自由组合，开工。” 众人欢呼一声，纷纷冲向了标记点，两人一组，开挖！ 旁边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都乐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大活呢，原来就是挖坑啊。” “你们不知道，昨天我们家那口子说今天要装电线，那一顿嘚瑟，原来就是挖坑啊，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都笑起来，笑闹一阵也就散了，最近一直忙着罐头厂的活，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家里还有一堆活呢。 南理大队这边都很积极的干着活，隔壁大队的气氛则没有这么和谐了，很多人都在抱怨着。 “没事拉什么电啊，这东西咱也用不上。” “可不是嘛，白白浪费力气嘛。” “都怪南理大队，瞎折腾什么啊，饭都吃不饱。” 第348章 什么事，你说吧 “都别瞎吵吵了啊，赶紧干活，要是比耽误了工期，工分就别想拿了。” 王队长骂骂咧咧的喊着，这帮孙子，一点都看不懂形势。 现在南理大队这么火，又是拖拉机又是罐头厂的，以后大队用到人家的地方多了，现在只是帮着干点活，就这么多废话。 而且这活也不算是白干，自己村里通了电，不也方便嘛。 王队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除了这些，他也品出来一点东西，县里和公社给南里大队这么大的支持，肯定是有别的考量。 今年最缺的是什么，是粮食啊，说不准今年粮食缺口就靠南理大队了。 不得不说能当上队长的都不是一般人，像王队长一个想法的队长还有不少，当然，除了马友全。 马友全本也是一个聪明人，无奈马友全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已经不能清醒的思考了。 作为对马友全的惩罚，林书记特意给马家沟分了一段更长更艰巨的任务地点。 马友全因为心虚，也不好说什么，捏着鼻子就把活接了。 气不顺的马友全等电力局的人分配完任务，很是敷衍的答应下来，然后有气无力的冲手下人摆摆手：“干活！” 马家沟来的人不少，足有四十人之多，这一点上，马友全做的不错。 不过马友全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让队里的人理解到了，队长这是对这个活不满意啊。 当然了，他们对这个活更是不满意，这里离他们大队那么远，拉电和他们大队也没什么关系，这活真是白干。 心里不舒服，手上的动作就慢了许多，马友全看到了，也没理会，自顾自的蹲在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抽一边骂刘满江，在他看来，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刘满江。 被咒骂的刘满江不知道这些，如果他知道了马友全的想法，估计他会更高兴吧。 “大伙儿加把劲儿，中午队里管饭，晚上也管，有肉！” 听了刘满江的话，队里的壮劳力们欢呼一声，手里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今年年景不好，不年不节的能吃到肉，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江小流这边也已经开车到了海州的王家庄，正好赶上渔船回村，看到江小流的车，村里人都很高兴的跟他打招呼。 本来没有这么多人认识江小流，但是其中认识的给旁边的人一介绍，就都凑过来跟他说话了。 牛蛋娘更是激动的冲了过来，哭着喊着就要给江小流跪下，江小流赶忙拦着她：“婶子，你这是干什么？” 王彪这时候也是走了过来：“行了，扭蛋娘，江兄弟是实在人，不需要这一趟。” 牛蛋娘这才作罢，不过嘴里还是一直说着感激的话。 王彪也是制止了扭蛋娘，看向江小流道：“江兄弟今天过来是有事？” 江小流点头：“王队长，方便去你家谈谈吗？” 王彪示意没问题，然后就让众人散了，带着江小流回了家。 “江兄弟，现在没外人了，什么事，你说吧。” 王彪一边给江小流倒水一边说道。 江小流向王彪道谢，然后说道：“王队长，还是跟上次的事情一样，我想买鱼。” 王彪倒水的手一顿，疑惑道：“不是刚买过了吗？怎么还要买，上次买的不够？” 江小流点头：“对，本来以为一万五千斤足够了，没想到家里那边需求还挺大，所以我就过来找你帮忙了。” 王彪摆摆手：“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咱们也算是互相帮助了，这次需要多少？” 听说江小流要买鱼，王彪还是挺高兴的，上次卖了一万五千斤，都是他们村和隔壁一个村子的，周围还有好几个村子听说了这个事情，还埋怨王彪吃独食来着，这次要是江小流买的多，那他也有话说了。 江小流想了想，比了个手势：“先来三万斤吧。” “多少？！”饶是王彪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江小流一开口就是三万斤，这可是三万斤啊。 “江兄弟，你没开玩笑吧？三万斤可不是个小数目。” 江小流笑着道：“王队长，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先来三万斤，回头再有我再找你。” 王彪看他说的认真，也就相信了他，心里开始合计从哪里收鱼了。 等想清楚了，王彪说道：“行，三万斤鱼我给你弄，还是一毛一的价格，怎么样？” “王队长，我给你一毛二一斤，你多少钱收来我不管，三万斤鱼，后天早上还是老地方。” 这也是江小流深思熟虑的结果，他发现王彪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做事谨慎，又很有担当。 以后跟这边打交道的机会不少，有这么个地头蛇，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一斤一分钱，一万斤就是一百块钱，三万斤就是三百块... 我的妈呀... 王彪心里算了算，吓了自己一跳，站起来摆手道：“江兄弟，这个真不用了，就按一毛一就行了，我就是帮着跑跑腿，不用钱。” 江小流笑着拦住他：“王队长，咱这是长期的买卖，一次两次的还行，总让你跑腿，我也不好意思啊。就这么说定了，我只要鱼。” 一斤可以挣一分钱，甚至两分钱，说不心动是假的，王彪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行，江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王哥，你总叫我江兄弟，我就叫你王哥吧，这样还亲切。王哥，这事你真不用客气，多劳多得嘛。” 这个时候可不太讲究多劳多得，这个时候讲究的是平均分配。 王彪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起来，然后道：“那我这就去联系了，后天一早我带着鱼去仓库。” 事情办的顺利，江小流也很高兴，跟王彪又聊了一会就告辞了。 王彪也没挽留，现在大家都忙，还真没有很多时间闲聊，不过王彪给江小流装了好多螃蟹明虾什么的，这些东西渔村多的是，也不怎么值钱。 江小流道了谢，把螃蟹明虾装上吉普车，按了声喇叭就走了。 “吃饭了——”郭会计媳妇和两个妇女推着小推车就过来了。 “二狗子、大军，快过来盛饭！”郭会计媳妇喊着干活的两人。 按电力局的分配，南理大队的人每两人一组，一组十个坑，就是今天一天的工作量，二狗子和大军一组。 “来了！”二狗子喊了一声，快步走了过来：“婶子，听队长说今天有肉吃，真有假有？” 郭会计媳妇给他和大军的饭盒里盛了满满一勺菜，五花肉炖豆角，一人又给了两个大窝头。 “还真有假有，看看这肉片子，馋不馋？”郭会计媳妇笑着道。 二狗子看着饭盒流口水：“哎呀，这么多肉，油花花的豆角，这活儿干的值。” 大军也是咧嘴笑：“队长真是，说到做到啊，要是天天有这肉片子吃。天天挖坑都行啊。” “行了，你们两个吃着，我们去前面了。”郭会计媳妇也没跟他俩多说，招呼着两个妇女一块往前走了。 干了一上午活，小伙子们都累了，赶紧把饭送到了才行。 隔壁西七大队的也送饭过来了，不过他们大队的伙食就差了不少，也是炖豆角，但是没放肉，窝头虽然也是两个，但是个头比南理大队的小了一圈。 看着南理大队的人吃着五花肉，西七大队的王刚抱怨道：“真他娘的来气，人家南理大队的咋就有肉片子，咱们这就只有豆角。” “可不是，窝头都比人家的小。” “真是日了狗，咱们大队咋就没个能人，也办个厂子啥的。” “算了，别瞎扯了，赶紧吃吧，咋也比马家沟的人强，听说马家沟都是自己带饭的，咱这虽然没有肉，最起码是热乎的。” “活该，让马家沟的人一天天的牛哄哄的，不就是往年多分几十斤粮食嘛，这家伙，鼻孔都朝天了。” 各个大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抱怨，马家沟的人则是话都懒得说了。 他们也是两人一组，每组十个坑，南理大队那边一上午已经挖了六七个坑了，这边快的也才挖了四个，慢的第三个都没挖完。 中午过来查看进度的林书记直接就恼了，把马友全喊过来一顿臭骂，直接告诉他：“马友全，这个队长你要是能干你就干，你要是干不了，现在就滚蛋。” 也不能怪林书记生气，通电这可是关系到国家赚外汇的大事，耽误了这个事情，云山县是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的。 马友全看出林书记是真的发了火，连忙答应着，挨个给底下的人吩咐着：“都他娘的抓点紧，今天挖不完，都不准回家，耽误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本来就在啃着硬窝头的村民就很烦躁，听了马友全的话更是火气噌噌噌的往上涨，但是火又不敢朝着马友全发，只能吐口唾沫埋头干活。 看着村里人好歹是开始干活了，马友全小心的凑到林书记身边：“林书记，您放心，活肯定耽误不了。” 林书记哼了一声，又敲打他道：“马友全，今天这个活，是县里盯着干的，干好了一切好说，要是干不好，上面的板子打下来，你就等着去农场吧。” 这话还真不是夸张，耽误了国家赚外汇，发配几个人去农场，也是很平常的事。 马友全一个哆嗦，连忙点头：“林书记，我知道了，我肯定会盯着他们的。” 见马友全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林书记也就不再多待，带着人就去了下一个大队。 等林书记走远，马友全才恨恨的吐了口唾沫：“狗日的刘满江，你给老子等着！” 马友全这边刚骂完，就看到刘满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马友全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狗日的刘满江怎么来了？ 刘满江是接到了通知，让他去县里等着，会有送设备的车来南理大队，让他去带路。 “马队长，忙着呢？”刘满江也看到了马友全，停下自行车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马友全正烦他呢，听刘满江喊他，更是一脸不耐烦：“你什么事？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没看到我正忙着？” 刘满江也不恼，还是笑着道：“我这不是有事找马队长问问嘛，你看你，怎么还不耐烦起来了？” 马友全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刘满江不会是故意要羞辱自己吧？ 他暗下决心，要是刘满江敢羞辱自己，他高低要跟刘满江干一架，让他知道谁是大小王！ 刘满江虽然看着马友全这个表情有些暗爽，不过他还真不是随便挑事的人。 刘满江是来找林书记的，刚才他听别人说林书记往这边来了，就过来问一问。 省里来南理大队送设备，刘满江怎么也得跟林书记汇报一下，不然也不像回事啊。 “马队长，林书记没在你们这吗？” 这就是普通的一个问句，没想到马友全理解错了，他刚被林书记骂了，就以为刘满江这是故意挑衅他，当下就有些受不了了。 “刘满江，你再说一个试试？” 刘满江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了马友全，看马友全额头青筋暴起，还握紧了手里的铁锹。 刘满江嗤笑一声：“怎么着，马队长，你这是想打我？来来来，你打一下试试？” 旁边干活的马家沟的人虽然心里憋火，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看情况不妙，一人赶紧去找林书记，另一人赶紧过来拦住了马友全。 那人小声对马友全道：“队长，不能动手，这事咱不占理！” 听了这话马友全就更不高兴了，什么占理不占理，老子现在就是生气，就是要干刘满江！ “队长，不能...” “马友全，你什么情况？还要打人？”林书记已经得了消息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马友全抄着铁锹要打刘满江。 看到林书记，马友全一下子就泄了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后讪笑道：“林书记，没有的事，我跟刘队长开个玩笑。” 说完马友全又看向刘满江：“对吧，刘队长？” 第349章 马友全很郁闷 刘满江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友全，想了想才说道：“林书记，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林书记当然知道这两人都没说实话，但是这种事只要面上过的去就行了，他也不能因为这事就把马友全撤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活干完。 林书记黑着脸冷冷的说道：“一堆活呢，乱开什么玩笑，我还是那句话，今天谁要是耽误了活，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马友全讪笑着点头，然后带着人干活去了。 林书记瞪了刘满江一眼，才开口道：“我听说你找我？” 刘满江顿时来了精神，笑着道：“林书记，刚才县里来了信儿，说是省里有一批设备要运到我们大队，让我过去带路。我这不是想着跟您汇报一下嘛。” “省里来的设备？”林书记不自觉的音量就提高了。 听到这话的马友全一个趔趄，旁边的人连忙扶住他：“队长，你小心。” 马友全挣开那人的手，眼神复杂的看着刘满江，这还怎么争啊，姓刘的跟省里都联系上了，难道以后就要认怂了？ 刘满江可没心思搭理马友全的内心戏，他一脸兴奋的跟林书记道：“我估摸着应该是上次小流说的范老给调剂的设备。” 林书记也想起来了，点着头道：“行，那你赶紧去吧，晚一点我去你们大队。” 林书记也想跟着刘满江去县里，但是他也知道，他去县里用处不大，还不如先把现在眼前的活干完。 刘满江点头，他就是来跟林书记汇报下，也没想着林书记跟他一块去，蹬上自行车就往县里去了。 江小流这边带着螃蟹和明虾进了白朗的办事处，看白朗正忙着，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厨房。 办事处这里平时有七八个人，有一个专门做饭的大婶。 大婶也见过江小流两次，知道他是白朗的朋友，看江小流进来还跟他打招呼：“小江来了？手里提的什么？” 江小流抬了抬手：“一些螃蟹和虾，刘婶，午饭我来做吧，就吃这个。” 刘婶笑着点头：“行，尝尝你的手艺，我可是听说了，说你做菜好吃。” 这事江小流就不谦虚了，没必要。 “您就等着吃饭吧，我忙活忙活。” 正在蒸着螃蟹，白朗走了进来：“怎么样，王家庄那里顺利不？” 江小流一边忙活一边说道：“挺顺利的，这不还带了点螃蟹和虾回来，中午给大伙加菜。” 白朗很高兴：“事办完了就成，这么多天了，终于又能吃到你的菜了，哈哈，真不错。” “白哥，一会吃饭再聊吧，这厨房里烟熏火燎的。” “行，一会吃饭聊。” 办事处的人都听说了，江小流江大厨中午做菜，忙完手头的活，众人都早早的在餐桌旁等着了。 “饭来喽——”江小流端着菜出来，看到众人齐齐的坐在餐桌旁还愣了愣，旋即笑着道：“人这么齐。” “哈哈，江大厨掌勺，当然要给面子。” 清蒸螃蟹，香辣蟹，蒜蓉焗明虾，宫保虾球，还有一道蟹肉粥，江小流看着众人道：“菜齐了，可以吃啦。” “哇，都是带壳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这个虾球，味道太棒了，比我奶奶做的还好吃。” “嘶~这个香辣蟹，越吃越上瘾，嘶~我感觉我能吃一盆。” “我还是喜欢这个蟹肉粥，入口即化...” 众人一边吃一边赞着，虽说平时吃的也不错，鸡啊鱼啊肉的也是经常能吃到的，但是像今天这样螃蟹和虾管饱的，他们还真没这么吃过。 白朗第一个放下了筷子，摸着肚子道：“吃的有些撑了，小流的菜还是这么好吃啊。” “江兄弟，留下吧，专门给我们做菜...” “啪！”旁边一人一巴掌拍到他头上，笑骂道：“你想屁吃呢，你什么身份，还让小江给你做菜。” “哈哈哈——” “白哥，事情顺利的话，后天我就回去了。” “这么着急吗，事情都办完了？”白朗有些不舍的说道。 虽然办事处的人也都还不错，但也都是工作关系，很多时候并不能敞开心扉，所以这几天江小流过来，白朗很高兴，这可是朋友，没有掺杂很多利益关系的那种朋友。 “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家里也还有一摊子事情，不回去盯着，我不放心。”江小流给他解释道。 白朗能理解，江小流做的事情牵扯很大，也很重要，确实需要他协调很多东西。 “回去好好干，我感觉你很快还会再来海州的。”白朗笃定的说道。 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只要南理罐头厂的出口做的好，江小流就少不了要来海州买鱼，还有就是跟布朗的谈判，来海州会更方便。 而且白朗也在等南理罐头的大卖，到时候他也能操作一番了。 江小流懂了白朗的意思，也是笑着道：“哈哈，我肯定会再来的，说不准以后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呢。” 白朗的小弟小凯高兴地说道：“那我们可就有口福了，哈哈。” 白朗看小凯这么嘚瑟，把吃完的碗放到他面前道：“今天你刷碗。” “啊？！”小凯傻眼，他只是想吃好吃的 ，但是他可不想洗碗。 “哈哈哈——”众人都笑起来，然后都把饭碗放到小凯面前：“去吧去吧。” 吃过午饭，江小流跟白朗聊了会天就回了招待所，他下午要去找一趟范老，讨论猪肉脯的事情。 刘满江一路蹬着自行车就到了县委，门卫核对了他的身份，就带着他去了李秘书那里。 “刘队长是吧？我是县委办的秘书，我姓李。”李秘书对刘满江很客气，这毕竟是江小流的队长，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刘满江则是有些受宠若惊，别说是县委大秘了，就是县委的一个普通办事员，刘满江都习惯用敬畏的眼神去看。 刘满江有些拘谨的说道：“李秘书你好，我是南理大队的刘满江。” 李秘书就笑起来：“刘队长不用这么拘束，我跟江小流同志很熟悉，对刘队长也早有耳闻。” 听到江小流的名字，刘满江也跟着笑起来：“小流是我们大队最有出息的孩子，我跟他可比不了。” 第350章 机器调试好了 车队到达南理大队的时候引起一片惊呼，然后就是欢呼声，村里人都知道刘满江去县里接机器了，但是也没想到机器有这么多。 六辆大卡车啊，这得拉多少机器啊，现在厂房里的几台机器，估计两辆车就拉走了。 刘满江引着车停在罐头厂门口，第一个跳下车，看到眼前的王大力招呼道：“大力，喊人，过来卸机器。” 其实都不用喊，听到动静的村民们早就围了过来，都等着干活了。 郭会计已经放出风去了，现在罐头厂牛了，很快就能见到回头钱了，到时候每家都能分不少粮食。 有了粮食，村里人就有了盼头，现在都是干劲十足。 刘洪福下了车，走到刘满江身边，比了个大拇指赞道：“刘队长，别的不说，你们大队这觉悟，就是这个。” “哈哈，你过奖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罐头厂的技术员，林成林工。” “林成，这位是省里来的，刘洪福刘工。”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然后开始商量机器怎么摆放，怎么安装了。 自从林成知道了有机器要运过来，他已经就机器的位置做了一番设计，现在提出来，刘洪福跟同来的技术员也很吃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办罐头厂，还有这等能人。 当然他们不知道林成也不是南理大队的人。 对林成提到建议，刘洪福几人很是赞同，只是提出几个小问题，双方协调一番，就做出了最后的方案。 “开工！”刘满江招呼一声，几个技术员和林成带着人就去卸车了。 一边干活，林成一边惊讶，江小流当时还真没说大话，就现在南理罐头厂的势头，引起青州罐头厂的注意是必然了。 用不了多久，青州罐头厂就该被超过了吧。 这个年头吓了林成一跳，这才几天啊，满打满算两个月，南理罐头厂就有超过青州罐头厂的趋势了。 到底要不要听江小流的，来南理罐头厂工作呢？林成又陷入了沉思。 一共十台真空封口机，比原来的几台还要先进一些，只不过现在电不够用，只能挨个接入发电机试机。 等所有机器调试完，刘洪福对林成道：“林工，厂子的条件还是差了些啊。” 林成笑着摆手：“刘工，厂子确实是艰苦了些，但是你要知道，这厂子基本算是白手起家了，而且只有两个月。” 白手起家，这个词对于很多年轻的技术员已经没什么概念了，刘洪福对这个倒是很有理解，他的父亲也是工程师，在他小时候建了一座新厂。 那还是有国家的大力支持，条件都不是一般的艰苦，现在林成说南理罐头厂就是个村子办起来的，他很是惊讶，然后比了个大拇指：“刘队长真是个牛人。” 林成知道刘洪福这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解释，现在江小流不在，让刘洪福对刘满江有敬佩心理，做起事情来可能会更方便一些。 这边都已经调试完了，林成招呼着：“走吧，刘工，我去帮你们搭帐篷。” 六辆车，六个司机，四个技术员，今天都会住在南理大队。 第二天刘洪福会带着两辆车回省城，三个技术员留下，直到罐头出口的事情结束。 南理大队没有这么多空房子安置十个大男人，所以他们自己带了帐篷。 不止是林成，很多没什么事情的人都过去帮忙搭帐篷，就连小孩也都在凑着热闹。 刘满江知道今天林书记回过来，看村里人都很高兴，今天也确实是难得的休息的日子。 刘满江大手一挥：“去把村里的猪杀一头，晚上队里管饭。” 要是搁以前，哪怕再高兴，刘满江也不敢随便杀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牛棚里的“专家”已经告诉他了，江小流提到的发酵饲料已经成功了。 现在队里的猪生长速度明显加快，估计年底能长到两百斤。 往年的猪养一年也就一百二三十斤，现在每一头能多六七十斤，那等年底交任务的时候，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猪了。 现在还没有完整的试验数据，所以刘满江并没有进行上报，等年底出结果了，把这个上报上去。 只要这个方法被国家采纳了，到时候至少省里得表示表示吧，至于说中央的奖励，刘满江都不敢想。 听说今天队里管饭，还要杀猪，所有人都嗷嗷大喊起来。 等众人笑闹够了，刘满江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今天大伙儿好好吃一顿，从明天开始可就要下力气干活了。” “放心吧队长，明天肯定好好干活。” “今天敞开肚皮吃，明天甩开膀子干。” “要是能天天吃到肉，我天天都能甩开膀子干。” “哈哈哈——” 林书记赶到的时候，看到南理大队就跟过年一样，诧异的拉着一边的孩子问道：“你们大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小孩并不认识林书记，不过不耽误他显摆，咧着嘴笑道：“今天队里杀猪，我们有猪肉吃了。” 林书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刘满江现在是飘了啊，不年不节的就敢杀猪了。 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径直走进了南理大队的大队部。 刘满江看他进来，很高兴的迎了上来：“林书记，您来了，正好，今天我们大队聚餐，您有口福啦。” 大队部人不少，林书记强忍着没当面发火，黑着脸道：“你跟我出来。” 刘满江一脸懵的跟着林书记走了出去，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林书记瞪了他一眼：“说说吧，怎么回事？” 刘满江还是懵，赶紧想了一遍最近队里的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不确定的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林书记气的不行，咬着牙道：“杀猪！” 刘满江反应过来，然后笑起来：“您说杀猪的事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今天大伙高兴，又添了新机器，还有这么多客人，所以庆祝庆祝。” 林书记被刘满江的态度气笑了，指着刘满江道：“你是飘了吧，你把猪吃了，年底交猪咋办？” 刘满江松了口气，就因为这个啊，他给林书记解释道：“林书记，我们队里最近弄了一种饲料，猪吃了之后长的快了很多，我们估计到年底，队里的猪能长到两百斤。” “多少？两百斤？”林书记惊讶出声，盯着刘满江道：“刘满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如果这事是真的，这可真是大事，而且是了不得的大事，国家现在缺粮缺肉。 其实生猪数量不少，但是受制于猪饲料的问题，生猪一般也就是长到一百二三十斤，要是生猪都能找到两百斤，那无形中就是多了三四成的猪肉啊。 “林书记，这事我能瞎说吗？要不我带您去看一看？”刘满江说道。 林书记也对这个饲料产生了好奇，他也想亲眼去看看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于是就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从猪圈那边出来，林书记面色有些凝重：“这些都是老薛搞出来的？” 猪确实是长的快了，饲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主材料都是青草，只不过就是经过了发酵处理。 成本并没有增加多少，只不过就是稍微麻烦了一些。 农民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所以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猪却是肉眼可见的长肉了。 “饲料是江小流提出来的，老薛帮忙完善改进了。”刘满江如实回答，这种事他也不敢隐瞒，只能如实回答。 林书记点头：“先保密吧，等最终结果出来再说。” 看刘满江答应了，林书记又叮嘱道：“结果出来之前，不能再吃猪肉了啊，别的大队饭都吃不上，你们居然吃猪肉，注意影响。” “哎，知道了。走吧林书记，菜都该做好了，一会儿多喝几杯。” “哈哈，好，沾你的光，今天吃顿好的。” 海州。 江小流去找了范老，本来范老要回京都的，因为事情耽搁了下来，要不然江小流也见不到他了。 范老对江小流的到来很高兴，招呼着他坐下，然后问道： “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合同签了，不应该赶紧回去抓生产吗？” “跟家里联系过了，生产他们搞就行，这块儿用不到我。” 江小流得意的说着，然后又看向范老：“范老，我今天是有件事情来跟您请教。” “有想法就直接说，不用那么客气。”范老对江小流的喜欢那是显而易见的，虽然年龄小，但是很多时候并不把他当小孩子看。 江小流先把带来的牛肉干和猪肉脯拿了出来，那天没给布朗和史密斯吃猪肉脯，是因为他没有做，本来是想出口牛肉干的，后来想到牛肉紧缺，才改的猪肉脯。 这次特意做了带过来给范老尝一尝，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取得了范老的支持，后面再做就会容易很多。 “这是我新做的，打算卖给米国人，您老先尝一尝，给点意见。” 范老听完就笑起来：“行，我尝一尝，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做好罐头，一点一点来，贪多嚼不烂的。” 牛肉干入口，很有嚼劲儿，范老年纪大了，牙口也不太好，吃起来有些费劲。 这个是江小流带来的，范老虽然费力，还是吃了下去。 “味道很不错，不过更适合年轻人吃，像我这种年纪大的，摇起来费劲。” 范老说完也不等江小流回话，又尝了尝猪肉脯，然后不住地点头：“这个不错，味道好，更软和一些，老人孩子也能吃。” “这两样东西都不错，一个是牛肉，一个是猪肉吧？” 江小流点头道：“对，一个牛肉干，一个猪肉脯。” “你既然做出来了，那技术问题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得考虑，咱们国家现在可没有太多的牛肉和猪肉啊。”范老分析着。 现在的牛是重要的生产力，需要耕地，需要拉车，在农村的作用太大了。 不可能会有足够的牛来做牛肉干的，最起码当下不可能。 所以今天江小流就是冲着猪肉来的。 “范老，这一点我也想到了，牛肉我们不好解决，但是猪肉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范老有些惊讶，他现在可是没有好的办法解决猪肉问题，没想到江小流居然想到了，他有些急切的问道：“哦？你快说说。” 江小流就把发酵饲料的事情说了一下，最后说道：“这多亏了南理大队牛棚里的几个人，我只是提了个点子，后面都是他们几个帮着完善的。” 范老倒是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他现在已经被江小流说的话惊住了。 往年长到一百二三十斤的猪能长到两百斤，要是这是真的，那这个贡献就太大了。 “你们是怎么估计出来的？”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解释道：“我们为了数据准确，在大队新抓了小猪仔，一个月长的肉，赶往年两个月的了。” “年初养的猪，一部分七月底开始吃新饲料，一部分还是吃猪草，现在体重已经差了快十斤了。” 七月底到现在，满打满算一个月，差十斤，到年底就得差五十斤了。 范老听了激动地站了起来，国家对猪肉的需求太大了，不止是国内人们的营养，还有出口换外汇的任务，要是这个饲料真的成了，一下子能提高三成的猪肉... “小流，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跟上面汇报，近期应该会派人去你们大队，你回去做好准备。” 这个江小流想到了，他又问道：“范老，这事牛棚里的几位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气，您看能不能...” 江小流没往下说，这事太敏感了，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上面的意思。 范老摆摆手：“现在说这些都太早，先看结果，要是真成功了，组织上肯定会考虑的。” 说完范老又告诫道：“这种事你少掺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江小流听了就不再多说，他跟牛棚里的人也没什么交情，帮着提一下也是想着人尽其用而已，现在范老让他不要管了，他也就先放下了。 “如果猪肉真能有这个产量，那你们的猪肉脯也可以搞一搞，毕竟猪肉经过加工，这价格也就上去了嘛。” 现在国内的猪肉供应不足，是有很多原因的，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如果再有多余的，搞产品升级，肯定是好事。 江小流点头表示明白，又跟范老讨论了一会儿细节，江小流就告辞了，范老太忙了，能跟他聊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第351章 大队聚餐 南理大队这边，林书记跟着吃了顿大餐，虽然菜不精致，但是好在油水大，众人吃的都很开心。 就连省城来的技术员和司机都是连连称赞，直说这次来的不亏。 第二天一早，刘洪福带着车队回省城，临走的时候刘满江给他们装一些罐头，刘洪福拒绝了：“刘队长，这个真不行，你要给我放车上，我还得给钱。” 看他态度坚决，刘满江也就没再坚持，直说着不好意思怠慢了。 刘洪福摆摆手，说昨天晚上的招待很丰盛了，只是拜托南理大队照顾好三位技术员，而且他们过几天还会过来，送传送带，这是江小流极力要求的。 刘满江满口答应，这个不用刘洪福嘱咐，他也会把几位技术员照顾好的。 车队离开了，留下的三人刘纯力，李洪生，董民和林成继续调试机器。 现在罐头厂的技术实力大涨，林成也终于能休息休息了，前面他真的算是全天无休了。 电力局有了各个大队的支持，效率也是特别的高，很快就把电线装好了。 最后巡检一遍之后，电就通了过来，罐头厂的灯先亮了，然后是大队部的灯。 电还比较稳定，几个技术员一商量，罐头厂开始通电。 轰隆隆的机器转了起来，一下子多了十台机器，刘满江就发现哪哪都不够用了。 赶忙安排人搭灶台，建库房，打井... “人手不够用啊。”刘满江感叹。 郭会计在一边笑道：“这是好事啊，厂子越忙，越有奔头。算算日子，化肥厂的人该回来了吧。” 化肥厂还有南理大队的八十个壮劳力呢，这差不多是队里三分之一的年轻人了，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刘满江点头，“应该还有几天吧，这帮人赶紧回来吧，队里实在是缺人。” 灶台搭建的很快，晾晒一晚，第二天就能用了。 农业局因为林书记发了话，所以鱼送的很及时，罐头厂马上开始了满负荷运转。 这个月任务比较重，要给米国人的十万瓶，还有涠洲拖拉机厂的一万瓶，这些都是要的比较紧的，像云州王老爷子林老爷子那里，也不能拖太久。 现在罐头厂每天能生产6000-7000瓶罐头，大概二十天就能把出口订单完成，剩下的订单应该也来得及。 江小流从范老那里出来，又去了和平饭店见了史密斯。 布朗已经回国了，国内这边都是史密斯在负责。 “江，我会在交货日期提前四五天的时间去云州，到时候我去罐头厂找你。”史密斯很客气的对江小流说道。 十万美元的订单，他能从中赚取大概五千美元的佣金，所以他很看重这笔生意。 要是罐头大卖，那后续的订单就能够他衣食无忧了。 而且江小流还拿出来了牛肉干和猪肉脯，这两样要是也成功了，他说不定就能实现财务自由了。 江小流就是过来跟史密斯确定时间的，他打算第二天接了王家庄的鱼就回南理了。 “好的，史密斯先生，那我就在云山等你了，到时候可以提前联系我。” 这边联系完，江小流就闲了下来，他又去了百货大楼，出来一趟，还是要带一些特产和稀罕东西回去的。 不得不说海州百货大楼还是厉害，就连摩托车都有，可惜不好往回带，不然弄一辆回去，比吉普车还要拉风。 这里的棉布、呢绒布花色更多，江小流买了很多，回去给母亲和妹妹做衣服。 总让丁大勇传话，江小流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给他儿子买的玩具。 给丁三江带的茶叶，给刘满江带的凤凰牌香烟，这个香烟是海州刚成功制出来的外香型的香烟，在海州周边很是火爆。 再就是一些小东西了，回去看着送吧。 江小流刚回到招待所，服务员就过来告诉他，有人打电话找他。 江小流借了招待所的电话回过去，是范老：“小江，定好什么时间回云州了吗？” “范老，我的事情明天上午就弄完了，打算看看有没有下午或者后天的票。” 回去的时候他可没有丁书记帮忙买票了，只能自己带介绍信去车站买票。 范老那边顿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明天下午的，我让人帮你买吧，明天中午给你送过去。” “啊，太感谢您了...”江小流大喜，虽然现在火车站不怎么用排队，但还是怪麻烦的，有范老帮忙，可就太省事了。 “不用客气，我今天就回京都了，你回去之后，记得联系我。” 范老对江小流是真的看好，就连车票的事情都能想着他。 江小流连忙答应下来，又闲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有如此看重自己的长者，江小流怎么能不努力呢。 第二天一早，王家庄的鱼就送到了，足足有四辆车。 王彪见了江小流很高兴，他这两天可是在周围大队赚足了面子，平时卖鱼都是偷偷摸摸的，还卖不上价格，现在一下子可以卖一千多块钱，半个月的额外收入都有了。 鱼的数量比三万斤多了几百斤，王彪也没有要钱，不过江小流可不想占他这个便宜，还是按数把钱给了。 王彪连声说着不好意思，江小流摆摆手：“王队长，大伙都不容易，该是多少是多少。大概一个月之后我还可能过来，到时候我找你。” “哎，好的。”王彪很高兴的拿着钱走了，以后每个月都来，可真是太好了。 送走王彪，江小流把鱼都收进空间，又把库房打扫了一番，然后去给王朗送钥匙。 “都运走了？”王朗问道，他不像王建国那么执着于发现江小流的秘密，他觉得只要对自己没坏处的，装装糊涂也不错。 江小流点头：“都运走了，我今天的火车，范老已经帮忙买好票了。” 白朗虽然不舍得江小流走，但也知道江小流不得不回去，他还是很羡慕江小流的，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就连范老这样的大佬都看重他。 第352章 范老的提醒 两人聊到中午，江小流要去招待所等车票，就跟白朗告辞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范老的人已经在等他了，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不太爱说话。 确定了江小流的身份，把车票递给他就走了，多余的话一句也没多说。 江小流笑着摇摇头，也没在意，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东西好收拾，往空间里一收就行了，吃午饭的功夫，白朗过来了，要开车送他去车站。 江小流没拒绝，这里离火车站还是有段距离的，有车会方便很多。 车上装了很多白朗给他买的土特产，江小流就开玩笑道：“白哥，早知道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昨天就不用自己去买了。” 白朗也笑：“哈哈，你不早说，你要说买了，我就不给你带了。” 两人笑闹一番就到了火车站，江小流提上东西跟白朗告别，进站候车了。 火车站还挺大的，不过坐车的人并没有很多，时间还早，江小流就借了份报纸。 嗯？岛国首相也要来华夏了？ 真的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这次的火车上很安静，江小流感觉只是睡了一觉，发了会儿呆就到了云州。 下了火车，随着人流出站，一张大脸就出现在了江小流面前。 “你这么闲的吗？”江小流看着面前的王建国，很嫌弃的问道。 王建国可不管江小流的态度，很狗腿的接过江小流手里的行李：“拎包这种事，怎么能让江同志自己做呢？我来我来。” 江小流无语，把东西递过去，不解的问道：“大早上的吃错药了？” 王建国在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着江同志，挣了外汇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江小流这才明白过来，应该是白朗把自己在海州签合同的事情说了，笑骂道：“你算狗屁的小人物，在云州谁不知道你王大少。” “比不上你江大能耐！你不知道，你在我们的圈子里火了，都想拜拜你这个大能耐。”王建国一脸坏笑。 “滚滚滚，”江小流不想搭理他，“我的车在那边，走错方向了。” 王建国继续往前走：“车我找人给你开回去，先跟我回家，老爷子要见你。” 虽然江小流着急回云山，不过王老爷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算起来，王老爷子可是第一个支持他们罐头厂的人了。 到了王家，老爷子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跟他确认了出口订单的事情，听完之后，王老感叹道：“后生可畏啊！” 江小流连忙摆手：“王老过奖了，我就是运气好，碰巧认识了史密斯，又碰巧有他们需要的产品。” “哈哈哈，小江也不用太过谦虚，年轻人有时候也要张扬一些才好。” 闲聊一会儿，王老又说道：“你做的这个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在咱们这边做报道，你要做好加大产量的准备。” 姜果然是老的辣，王老很快就想到了后续可能的情况。 能挣外汇的罐头，肯定能引起人们的追捧，到时候各地的百货大楼、厂子肯定都会来订货。 第353章 回家 江小流点头：“王老，我们已经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了，希望能应付的来吧。” 王老一脸赞许的看着江小流，要是一般人，签了这么大一笔外汇订单，那不得天天嘚瑟的不行了，哪像江小流这么稳得住，而且还能想到后续要准备的事情。 江小流并没有多待，看时间来得及，把从海州带的香烟和茶叶给王老留下一些，就告辞离开了。 王建国送江小流出门，等江小流上了车，王建国才下定决心，问道：“你们厂还要人吗？”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说道：“厂里现在肯定是缺人，但是招什么人，怎么招，现在还没有政策，我说了也不算。” 这可能是现在南理罐头厂的最大问题，他们是大队办厂，工作关系、粮食关系这些都没有并入国家的工业体系， 本质上南理罐头厂的人都是农民，在厂里干活的人也只是拿工分的，只是现在南理大队的工分会更值钱了，仅此而已。 所以如果不是南理大队的人，是没有资格从南理罐头厂领到工资的。 王建国点头，他就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可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让给江小流添麻烦。 “如果找人，给我留个位置啊。” 江小流答应下来，王建国虽然是富家子，但是没有富家子弟身上的毛病，人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王建国在云州，在青州都有关系，办很多事情都方便。 “现在也没有多少让你发挥的空间，等以后时机成熟了，肯定会找你。” 王建国就放下心来，有这句话就行了。 辞别了王建国，江小流开车离开了云州。 吉普车停到丁字胡同的时候，江小觞打开了院门，看到是江小流，江小觞很高兴的喊起来：“我就说听到了吉普车的声音，果然是我哥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吕白英也走了出来，“还不赶紧帮你哥拿东西。” 江小觞撇嘴：“我哥这么大力气，哪还用我帮忙。” 话虽然这么说，江小觞还是接过了江小流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看：“呀，这么好看的棉布。” 江小流锁好车门，看着她笑：“不让你白拿，袋子里的东西是你和咱娘的。” “嘿嘿，哥你辛苦了。”江小觞一下子就变身了小狗腿，拎着包一路小跑的回了院子。 吕白英和江小流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海州还是跟以前一样太阳大啊，都晒黑了。” 江小流嘿嘿笑道：“也没有了，最近总在外面跑，晒黑也正常。” 关上院门，放下东西，江小流拉着吕白英坐下，他知道他娘更想知道什么。 “娘，我去你说的地址找我大舅了，他们已经搬走了，听那里的人说，他们那一片都搬到苏南去了，那里好像建了一个什么农场，管理挺严格的。” “军方管控，查的很严，时间上来不及，我就没有再过去。” 吕白英先是点头：“你做的是对的，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 然后吕白英又皱起眉头：“去苏南了？军方管控？唉，也联系不上，真是急死个人。” 江小流安慰道：“娘，您不用太担心，我一个月左右还会过去，到时候看情况吧。” 江小流倒是没有太担心，因为是集体搬走，更大的可能是大舅被选进了保密单位，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有可能断绝联系。 吕白英故作轻松的笑起来：“十几年我都等了，不差这一个月，还是那句话，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坐火车累了吧，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去做饭。” 江小流看吕白英真的没事，才回房间休息了，就连看着江小流带回来的东西一直咋咋呼呼的江小觞也闭上了嘴巴，不能打扰江小流的休息。 他确实是累了，一觉就睡到了七点，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江小觞站在门外：“哥，你可算是起来了，你再不起来，咱娘就要喊你了。” 江小流洗了把脸，坐下开始吃饭：“娘，我带回来的东西，你收拾了吗？” 吕白英点头：“我就是整理好放到了那里，不知道你的具体安排，我就没动。” 看着江小流期盼的眼神，江小流道：“棉布和呢绒布都是给你和小觞的，玩具、茶叶、烟这些我送人，别的东西你们先挑，剩下的我带走。” “嘿嘿，我就说布都是给我们的吧。”江小觞高兴的笑起来，江小流带回来的布真的太好看了，她特别的喜欢。 吕白英没好气的看了江小觞一眼，这个小丫头，现在越来越知道显摆了。 江小觞对吕白英的白眼一点都不在意，也不吃饭了，蹦蹦跳跳的就去挑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先去了县委，给李秘书放了两斤茶叶，李秘书也没跟他客气，笑着带他去了丁三江的办公室。 当时南理水果罐头能在云山县大卖，李秘书也是出了很大力气的，所以江小流对他还是挺感激的。 当然了，对他们帮助最大的还是丁三江。 “丁书记，我从海州回来了，给您带了点海州特产。”说完江小流就把茶叶和香烟放到了桌上。 丁三江见了江小流也很是高兴，调侃道：“你江小流的东西可不好收，上次送我罐头，是让我帮你推广罐头，这次送茶叶和烟，又想让我干什么？” 江小流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丁书记，看您说的，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我这是特意给您带的礼物，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 丁三江也没客气，直接拆开了烟，点了一根：“嗯，这外烟型的就是有劲儿。” “抽你根烟也是应该，你们大队的电可是通了啊。” “邮局的人今天已经去装电话了，按你说的，就装你们罐头厂了。” “对了，快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范老搭上线的？” 这个也是丁三江最关心的了，那可是范老啊，别说他丁三江了，就是云州的书记，见了范老都只有看着的份儿。 “嘿嘿，这不还得多亏了您给订的车票嘛，去海州的时候正好跟范老坐一起。” “我这人这么招人喜欢，范老那对我可是欣赏有加啊。”江小流得意的说着。 开始丁三江还不住的点头，听到江小流开始自吹自擂就笑骂道：“行了，别嘚瑟了，知道你运气好，行了吧？” “那怎么又跟米国人签合同了呢？是范老帮忙牵的头？” 刚开始听到外汇订单的时候，丁三江都震惊了，后来听说江小流认识范老，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范老帮忙签的合同了。 江小流摇头，然后笑着问道：“丁书记，您还记得史密斯吗？” “史密斯？”丁三江愣了愣，然后不确定的问道：“那个假专家？” “对，假专家史密斯。”江小流肯定道：“他现在在海州混的不错，帮国内进口设备和技术，在海州很受追捧。” “我在海州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他，让他尝了我们的罐头，然后他联系了国内的食品公司。” “米国那边来人，就把合同签了。” 丁三江皱眉：“我听着怎么这么玄乎呢，那个史密斯靠谱吗？” 他也是被史密斯坑怕了，上次冒充专家，虽然丁三江没有受什么牵连，但是他自己还是觉得挺恼火的。 江小流笑着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合同是范老的人帮着签的，再说了，不给钱，咱也不给他们罐头啊，不用担心。” 有范老的人把关，丁三江才稍稍放下心来：“行，这事你可得好好盯着，一定落实好了，那可是十万美元啊。” 1972年，全国的外汇储备只有几亿美金，出口总额也只有几十亿，基本都是煤、生猪、原油、茶叶、瓷器、丝绸这些，现在罐头都能赚回来十万美元，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江小流点头：“放心吧，丁书记，我们肯定会弄好的，我还等着他们的第二笔第三笔订单呢。” 丁三江很高兴：“哈哈，好，就要有这个志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提。” “得嘞。”江小流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从县委离开了，他刚回来，要去的地方有点多。 丁大勇在菜市场很是悠闲，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喝着茶，好不自在。 江小流过去跟他打了招呼，把从海州带的玩具递了过去，又放了两罐奶粉。 丁大勇要掏钱，江小流赶紧跑了，丁大勇帮了不少的忙，再收钱可就有些不好了。 丁大勇看着手里的玩具和奶粉，面露微笑：“这个江小流，跑的可真快。” 江小流赶到南理大队的时候，正好碰上在化肥厂做工的人们回来，这会儿都在大队部等着安排工作呢。 在化肥厂待了三个月，每个人都黑了，但是气色都不错，还是因为化肥厂的伙食好，休息的也不错。 见到江小流，所有人都很高兴的围过来跟他说话，江小流频频点头，听他们的意思，化肥厂的前期建设已经完成了，现在正在建的是厂房了，这就需要专业人员进行了，所以南理大队的人就回来了。 第354章 回大队了 化肥厂众人都是刚回来，大队现在虽然缺人，刘满江还是给大伙放了一天假：“今天都回去休息吧，好好亲亲老婆孩子，队里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回家多问问，明天一早来这里听招呼。” 众人都欢呼起来，大声夸赞着刘满江，然后见没什么吩咐，都笑闹着跑回家了。 等人都走了，刘满江才招呼江小流进屋。 “哪天回来的？”刘满江给江小流倒水。 “我昨天下午到的家，不用麻烦了，叔，我不渴。”江小流拦住了刘满江，他一会还想着去罐头厂看看了。 刘满江听了就放下了水平：“也行，一会我们去罐头厂。” “现在厂里通电了，省里还给派了三个技术员，十二台机器工作，两台机器检修，每天大概五六千瓶罐头的产量。” “用不了二十天就能把出口的罐头做好。” 江小流不住的点着头，生产这一块基本不用他操心，刘满江和林成安排的就很好。 “对了，厂里的电话也装好了，我试了试，挺好用。”刘满江高兴的说着：“咱们这配置，跟公社差不多了。” 江小流也是很高兴，有了电话，再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一会儿可以给范老打个电话了。 “走吧，我们去罐头厂看看。”刘满江招呼着江小流。 现在队里的重点就是罐头厂，在大队部也没什么事情可以聊，还不如去罐头厂方便。 江小流跟着刘满江往罐头厂走过去，想起了什么就问道：“叔，秋种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大队人够吗？” 刘满江摇头：“虽然化肥厂的八十人回来了，但是这些人还要一大部分进罐头厂，种地的人手就不够了。” “我已经跟林书记汇报这个事情了，林书记答应会协调别的大队的来帮忙，到时候咱们这里给钱给粮食。”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江小流又担心的说道：“别的大队的倒是可以干，就怕他们磨洋工啊。” “这事我们早就想过了，放心，敢磨洋工，有招儿治他们。”刘满江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要小瞧农民的智慧，这种事还真的不容易钻空子。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罐头厂，除了原来在这里干活的人，像王传堂几人也都在看热闹。 王传堂不来也不行啊，家里人都来罐头厂了，他自己在家里也没意思，还不如过来厂里看看，也好早点熟悉熟悉，到时候好上手。 罐头厂的工作不难，主要就是收拾鱼，烹制鱼，然后称重、装瓶，封口有机器，到时候再把罐头搬到库房，就是这么一套流程。 只不过现在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工，所以需要的人手就多了些。 刘满江和江小流走进罐头厂，对着王传堂几人点点头，然后去了办公室。 以前罐头厂谈事情都是在大队部，现在来罐头厂谈业务的越来越多了，所以就特意建了一间办公室，电话就装在了这里。 “郭会计不在吗？”江小流问道。 “老郭去化肥厂结算工人工钱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这是跟化肥厂定好的，工人们只管干活，结算是大队跟化肥厂结算。 正说着，就见郭会计一脚踏进了办公室，看着两人说道：“刚才去大队部，说你们来厂里了，我就过来了。” 刘满江示意他坐下，问道：“怎么样，账结完了吗？” 说到这个，郭会计开始骂骂咧咧：“结算个屁啊，本来说好的一人一天是一块钱，现在又说都是五毛钱，真是他娘的。” 嗯？ 刘满江皱眉，于是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也是有些懵，问道：“是杨爱国说的吗？”要是杨爱国这么说，那他可就得去化肥厂说道说道了。 化肥厂开始定的劳务标准确实是五毛钱一天，但是南理大队开始的五十个人去的时候，正好是夏收，杨爱国特批的八毛钱一天。 等开工了，化肥厂的正式工干活不行，所以给南理大队的人提到了一块钱一天，这些可都是当时说好的。 后来南理大队又安排人过去，也都是按一人一天一块钱的标准算的。 现在要结账了，化肥厂又不承认了？ 郭会计摇头，“杨厂长不在，是姓姚的副厂长说的，我也跟他解释了，但是姚副厂长坚持只能结算五毛钱，说话还特难听，我气不过，就先回来了。” 江小流皱眉，想了想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拨通化肥厂的电话，江小流问了问，然后给刘满江和郭会计说道：“杨厂长去烟州学习去了，不在厂里，现在厂里管事的就是姚副厂长。” “我明天去一趟化肥厂，问问什么情况。” 听他答应去了解情况，郭会计的情绪才缓和了些：“行，那就辛苦小流你跑一趟了。” 对于江小流的能力，刘满江和郭会计是放心的，就当是好事多磨吧。 江小流也没太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说不定姚副厂长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呢。 “叮铃铃——” 几人正说着话，电话就响了起来，这是电话第一次响，吓了几人一跳。 刘满江郭会计互相看了看，又看向江小流：“你接吧。” 我接就我接，江小流也没推辞，电话是打到罐头厂的，他接也没问题。 电话是县委李秘书打来的，听到是江小流，李秘书笑着道：“你们好好准备啊，明天下午有日报记者去你们那里。” 不光日报记者，云省和云州的记者也会一块过来。 江小流心中大喜，有了报纸的报道，他们厂再想做争取政策啊、推广罐头啊就会方便很多了。 “请县委领导放心，我们肯定会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记者们的到来。县委那边会来人吗？”江小流表完决心，又问道。 李秘书道：“县里这边就不过去了，你们公社去人就行了。” 丁三江的意思很明显，把这件事的主要功劳都给到大队和公社，而且以江小流的性格，县里的功劳他是不会忘掉的。 而且这件事情最开始确实只是南理大队和朱马公社在做，县里也是后来才参与的。 江小流懂了丁三江的意思，看刘满江也没有要说的，就挂断了电话。 “日报记者要来？”刘满江和郭会计看江小流放下电话，一起瞪大了眼睛问道。 江小流还真没见过两人的眼睛瞪这么大过，不禁笑起来：“对啊，日报、云省还有云州的记者都会过来。” “我的天爷啊，真的是日报记者。”郭会计惊呼出声，听到日报他就已经自动忽略了云省和云州的记者了。 “日报、日报，我们大队这是要出名了啊...”刘满江嘴里嘀嘀咕咕的，不停的念叨着。 江小流觉得有些好笑，等了一会儿才说道：“刘叔，郭叔，明天下午记者们就到了，我们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刘满江和郭会计才反应过来：“对对对，是要好好准备。” “县里不来人，我们要汇报给林书记，一会给公社打电话。” “卫生情况要搞一搞。” “还要叮嘱村里人，回家捯饬捯饬，精神面貌一定要好。”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接待的事情商量的七七八八了。 刘满江拨通了公社的电话：“林书记，我是刘满江。” 林书记还不知道南理大队已经通了电话，听到刘满江的声音问道：“老刘？这是在哪里打电话啊？有什么事情吗？” “林书记，这是我们罐头厂的电话，今天新装的电话，以后您再联系我们就方便了。” 听了这话江小流和郭会计不禁暗笑，这刘满江不自觉的就有些显摆起来。 “装电话了？抖起来啊老刘，哈哈哈...”林书记倒是没想太多，县里能给南理大队通电，再安装个电话也没什么。 “嘿嘿，这不也是组织上考虑工作方便嘛。”刘满江谦虚道，然后才开始说正事：“是这样，林书记，刚才县里打电话，明天下午会有日报记者、云省和云州的记者过来，说是什么采访。” “什么！”林书记那边一下子提高了分贝，过来一会儿才开口道：“消息确定吗？” 刘满江有些懵，还是解释道：“是县委的李秘书通知的，县委那边不会来人了，让公社这边安排一下。” 林书记看了看时间，想了想又说道：“今天时间来不及了，你先安排把你们大队的卫生打扫打扫，我明天一早过去。” “好的，林书记，我这就去安排。” 刘满江挂了电话，看向郭会计和江小流：“林书记明天一早过来，先按我们商量的去安排吧。” 郭会计点头，转身出去安排了。 江小流看着刘满江就笑起来：“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我一会儿去我三叔家一趟，自从三叔结了婚，我还没去过呢。” 刘满江想了想，江小流好像还真没什么事了：“得，最后还是我们忙活，你又闲下来了。” 江小流嘿笑道：“嘿嘿，这不正说明刘叔您能力大嘛！” 刘满江笑骂：“滚蛋！” 第355章 要工钱 江小流从罐头厂出来就去了三叔家，今天三叔是上午的班，现在已经回家去了。 现在罐头厂实行三班倒，24小时连轴转，实在是工作强度有些大，不这样倒班顶不住。 江小流假模假式的去了一趟吉普车，拎了一个袋子就去了三叔家。 三叔住在老宅隔壁，当初跟孙二牛换的房子，虽说是跟老宅住一起，但是也算是分家了，平时吃饭都不在一起。 给江小流开门的是三婶，吴雪梨，看到江小流还有些惊讶，旋即笑起来：“小流，你来啦？” 吴雪梨现在也在罐头厂做工，负责贴商标，这个活简单，不需要三班倒，只要白班就行。 这也是队里照顾新媳妇和老人安排的工作，至于小孩子，现在都不用在罐头厂上工了。 像二胖小胖这些，主要帮着队里捡柴火，再就是帮着烧火，现在一天也能挣3-5个工分。 “三婶儿，我三叔在家吧？”江小流这还是第一次来江老三的新家，也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跟吴雪梨说话。 “在家，在家，快进来吧，你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吴雪梨是知道江小流对他们家的帮助的，所以对江小流很是热情。 江小流笑着把东西递过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三婶儿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江老三听到声音也从屋里出来了：“小流说的对，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吴雪梨抿嘴笑：“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晚上可得在家吃饭啊，你也不准客气。” “额——”江小流傻眼，然后笑起来：“哈哈，好，我留下吃饭。” 江老三搂着他的肩膀进了屋：“这就对了，走，进屋。” 吴雪梨拎着东西进了屋，归置好就去了灶房，她要去准备晚饭了。 江小流打量着三叔家的屋子，看得出来三婶儿是个勤快的，屋里收拾的很干净，东西摆放的也很合理，缝纫机旁还放着一件没做完的衣服。 江老三给江小流倒了水，笑着问道：“去厂子了吗？” 江小流点头：“我从罐头厂那边过来的，三叔，你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啊，比你以前的屋子可强多了。” 江老三脸一红，嘿嘿笑道：“你三婶儿人勤快，每天都擦洗，所以就干净。” 这一点确实比老宅的几个女人都强，江老太对这方面要求的不高，郭艳丽和李秀梅也不算是勤快的，顶多把自己的小屋子收拾的还过得去，老宅别的地方就不是那么干净了。 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都不算干净，一个是都是土墙土地面，尘土比较多，再有一个就是人们的精力都被吃饱饭牵扯走了，很难再有精力放到收拾屋子上了。 “哈哈哈，挺好的。”江小流也笑起来，说起来他也不是很爱收拾的，家里多亏了吕白英，要不然他的屋子也是乱糟糟的。 晚饭很丰盛，吴雪梨特意去村里买了一条鱼，还炖了一只鸡，江小流都觉得有些过于丰盛了，很多人结婚都没有这个标准的。 鸡可是要留着下蛋的，就这么杀着吃了？ 听了江小流的话，吴雪梨笑着道：“一个是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吃点好的是应该，再一个最近你三叔也比较累，也该补一补了，再说家里现在钱粮都不缺，吃点好的也没事。” 吴雪梨的这个解释让江小流放下心来，这个三婶有自己的打算挺好的，就怕她是个不会过日子的，那三叔以后可就遭罪了。‘ 江老三也劝道：“小流，你三婶儿过日子很有谱的，我都是听她的，现在你就放开肚皮吃，感觉最近你瘦了一点呢。” 瘦肯定是没瘦，可能就是黑了一点，江小流也就不再客气，跟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三叔，以后厂子会有大卡车跑运输，你有没有想法？”江小流啃着鸡翅膀问道。 出口的罐头生产好，县里肯定会安排大卡车进行运输的，这个卡车是县里的，用一次两次的还行，以后订单多了，再用就不那么方便了。 所以江小流想等第一笔订单完成之后，只要第二笔订单顺利的签下来，他就要去县里申请卡车了。 有了卡车就要有司机，三叔就是一个还好的人选，刘峰也行。 两人现在是拖拉机的驾驶员，等以后开卡车了，拖拉机就可以交给别人开了。 江老三愣了愣，开卡车啊，他当然想开了，但是又担心开不好：“小流，我能行吗？” 江小流摆手：“那有什么不行的，你会开拖拉机，再学卡车就会容易很多。等卡车送罐头的时候，你就跟着卡车去，路上多看看多学学，等机会成熟了，我给你找个地方学开车。” 江老三很高兴，他还是挺喜欢开车的，而且开车完全掩盖了他腿上的毛病。 吴雪梨在一边也是兴奋不已，虽然开拖拉机就已经是远进的能人了，但是开卡车啊，听起来就像是城里工人干的事。 没办法，现在人的观念就是这样，哪怕你挣很多钱，也没有一个正式工作来的有吸引力。 “来来来，小流，再吃个鸡腿。”吴雪梨越想越高兴，菜一股脑的往江小流的碗里堆。 江小流赶紧推辞：“好了好了，三婶儿，太多了，吃不下了...” “你使劲儿吃啊，大小伙子就该多吃...” 吃过晚饭，江小流没有多待，开着车就回了家，跟母亲讲了三叔家的情况。 吕白英听了也是放心了，勤劳能干会持家，这样的媳妇就是好媳妇了。 “明天有日报记者去队里采访，你们要去看热闹吗？”江小流问道。 “日报记者？”江小觞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江小流是希望江小觞能去看看的，不单单是看热闹，主要还是去见见世面吧，见见大报记者的气度。 江小觞惊讶过后就心动了，一个劲儿的说道：“去吧，娘，我们去看看。” 吕白英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去不太方便，小觞要是愿意去，就跟你哥去吧，不过有一点，去了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不能捣乱。” 明天下午南理大队人肯定很多，她去了名不正言不顺的，怕别人说去添乱，但是江小觞就不同了，她还是个孩子，看热闹也是正常的。 江小觞一听母亲不去，她也打了退堂鼓：“我哥到时候肯定要忙，就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啊。” 她虽然在村里也是有一些朋友的，但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感觉都生疏了。 “要不你问问魏芳芳去不去？”江小流看出了妹妹的想法，帮她出着主意。 江小觞想了想，点头道：“那我明天上午去问问吧，来得及吗？” “来得及，明天上午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来接你。” “那行，那我明天去问问。”江小觞说完又高兴起来。 江小流想了想，觉得明天还要去一趟马老师家里，毕竟他们的罐头商标是马艳茹设计的，这次日报记者过来，马艳茹也是有资格接受采访的。 第二天上午，江小流开车去了化肥厂，这个活是他找的，现在工钱出了问题，他有义务帮着解决了。 虽然昨天刘满江和郭会计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两人眼里的担心是藏不住的。 一人一天五毛钱啊，一个人就是三四十块钱，村里很多人一年也攒不这些钱。 门卫大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见到江小流的车，直接就让他进去了，江小流特意扔了一包烟给大爷，大爷高兴地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虽然知道是姚副厂长说了算，但是江小流觉得还是应该按流程来。 他先是去了财务科，财务科的大姐一脸尴尬：“小江啊，不是大姐难为你，这没有厂部的条子，我也没办法啊。” 江小流当然是懂这个道理的，他过来主要就是确认一下：“是姚副厂长没给批，对吗？” 财务大姐苦笑，轻轻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江小流是杨厂长的人，但是现在杨厂长不在，姚副厂长说了算，她是真没办法。 江小流跟大姐道了谢，就一路去了姚副厂长办公室。 江小流敲响姚副厂长办公室门的时候，屋里有人，是蔡晓光。 姚副厂长示意江小流等一等，就继续和蔡晓光说话，江小流也不急，自己找了凳子坐下。 两人其实也没什么正事，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这小事，硬生生扯了一个小时。 蔡晓光离开的时候，还挑衅的瞪了江小流一眼。 江小流不禁好笑，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不过现在谈正事要紧。 “姚副厂长，我来是想问一问，南理大队劳务工资的事情。”江小流也没跟姚副厂长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 姚副厂长愣了愣，他可能也没想到江小流说话这么直接，顿了顿才问道：“南理大队劳务工资？有什么问题吗？” 江小流心下冷笑，跟我装傻？他可不相信姚副厂长不知道他问这个目的。 “姚副厂长，南理大队在咱们化肥厂干了劳务，当时杨厂长同意的，没人每天一块钱，怎么现在要结算了，只给每个人五毛钱？” 第356章 记者到来 姚副厂长听完就笑起来：“所有来化肥厂做劳务的工资都是五毛钱，怎么南理大队的就是一块钱呢？” 江小流就给他解释：“南理大队来的时候，正好是夏收的时间，用工荒，化肥厂为了赶工期，给了南理大队没人八毛钱的工钱。” “后来以为化肥厂正式工们干的慢，为了鼓励南理大队的人多干活，就给他们提到了一块钱的工钱。” “这都是当时杨厂长答应的。” 姚副厂长摇头：“这些都是你说的，杨厂长走的时候可没有给我们做交代，所以这事不能这么办。” 江小流皱眉，然后说道：“我们联系杨厂长问问吧。” 姚副厂长直接拒绝：“杨厂长是封闭学习，联系不上的。” “杨厂长多久能回来呢？”江小流又问道。 姚副厂长喝了一口杯里的水，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是组织安排，我也不清楚啊。” 姚副厂长的上层关系跟他说过，杨爱国这次名义上是去封闭学习，实际上说是再教育更合适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 这也是他肆无忌惮的难为南理大队的原因之一，要不然单单江小流商业局的身份，就不是姚副厂长想招惹的。 姚副厂长态度这么强硬，确实出乎了江小流的意料，他心下一动，也没多说什么，站起身来告辞。 “小江这就走了？”姚副厂长不无得意的问道。 江小流也是笑着道：“我可不像姚副厂长这么清闲，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一会儿去接日报记者去南理大队，下次有时间再来找姚副厂长聊天。” 说完江小流就走出了姚副厂长的办公室，让他自己琢磨去吧。 姚副厂长愣住了，端着茶杯一动不动，等蔡晓光进来的时候，看到姚副厂长的样子吓了一跳。 “姚副厂长，您这是怎么了？” 姚副厂长醒过神来，放下水杯，想了想道：“你下午去一趟南理大队，看看他们那里下午有什么事情。” 南理大队？蔡晓光一愣，一个村子能发生什么大事，怎么值得姚副厂长如此重视。 不过他是姚副厂长的人，姚副厂长的话他无条件执行，点头答应下来。 江小流出了化肥厂也就没再多想这个事，只要姚振强不糊涂，工钱的事情肯定很快就能解决。 这也是他突然想到的办法，很多事情没必要直接动手，借势很重要。 他径直去了马艳茹家，开门的还是马艳玲：“哟，这不是江同志吗，今天又来找我姐设计商标？” 现在江小流跟马艳茹马艳玲一家都很熟悉了，知道这是马艳玲在开玩笑，江小流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艳玲姐，这是我去海州带回来的小玩意，你看看喜欢不？” “你去海州了？”马艳玲一脸羡慕，海州可是大城市啊，意味着更洋气更时髦。 “出差，嘿嘿。” 马艳玲一边翻看着东西一边带他往里走：“我姐在家呢，你直接去找他吧。” 她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江小流肯定不是找她的。 马艳茹已经听到江小流来了，这会儿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小江怎么有时间过来的？” 江小流看着马艳茹道：“马老师，是有个事情，我来征求征求你的意见。” 马艳茹没说话，示意江小流继续。 “是这样的，下午会有日报记者来采访我们罐头厂，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过去接受个采访。” “日报记者？”马艳茹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艳玲先咋呼起来，“日报记者采访你们罐头厂，你们罐头厂做了什么啊，日报记者都来了。” 江小流嘿嘿笑着，得意的说道：“嘿嘿，也没做什么，刚签了一笔十万美元的出口订单。” “十万？美元？”马艳玲咋舌，她父母都是机械厂领导，哪怕平时不关注这些，但是平时耳濡目染，也是知道十万美元的外汇收入是多么牛的一事情。 不说别的，云山县机械厂，可能都没有整过一毛钱的外汇回来。 马艳茹也是眼睛亮晶晶的，她还真没想过自己设计的商标能到米国去，她不禁问道：“出口到米国去，需要重新设计商标吗？” 这个事情江小流跟布朗讨论过，布朗的意思是就用现在的商标，这样华夏元素也纯正一些。 江小流乐得省事，再说了，这也算是文化输出的一种了，让米国人也跟着学学华夏文字。 “那也还不错，我下午跟你去看看吧。”马艳茹说道。 这可是日报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跟日报沾边的，有这个机会，马艳茹也不想错过。 “我也跟着去看看热闹，可以吗？”马艳玲一脸期待。 马艳茹没什么意见，她看向江小流，江小流更没意见了，他笑着道：“愿意去就去呗，人多了还热闹。” “太好了。”马艳玲高兴的大声说着：“咱们什么时候走？” 马艳玲的父母都不在家，两人也没做饭，江小流就说道：“走，国营饭店请你们吃饭，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马艳玲也不客气：“我沾我姐的光，让你请一顿也是应该，我姐给你设计商标都没要钱。” 马艳茹拉了她一把，训斥道：“你还是老师呢，瞎说什么。” 江小流则是笑道：“哈哈，艳玲姐说的对，我请一顿也是应该的。” 马艳茹也就不再说什么，收拾一番就跟着江小流的车去了国营饭店。 今天是黄雅莉的班，看江小流带两个姑娘过来，一顿挤眉弄眼，最后还小声道：“小江你可以啊，两个姑娘都很漂亮，不过两个姑娘年纪有些大吧？” 江小流哑然失笑：“雅莉姐，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妹妹的老师。” 黄雅莉有些窘，然后去给他催菜了。 江小流跟马艳茹打了招呼，就回家接母亲和妹妹了，既然是出来吃，没必要让母亲和妹妹再做饭。 丁字胡同离国营饭店很近，江小流把母亲和妹妹接到饭店的时候，菜还没上齐。 几个女人互相打了招呼，边吃边聊，气氛还是不错的，江小流就默默的吃饭，也不怎么插话。 吃了午饭，也没多耽搁，吕白英自己回家，江小流开车去接了魏芳芳，然后一行人直接去了南理大队。 南理大队的街道明显的干净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破烂，但是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几辆拖拉机也擦的锃光瓦亮。 江小流看了不住地点头，还行，没有弄红色的欢迎条幅，毕竟只是记者，整横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吉普车直接停到了罐头厂门口，江小流带几人下了车，去办公室跟刘满江打了招呼。 刘满江很热情，握着马艳茹的手感谢道：“感谢马老师的商标，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马艳茹客气的说道：“刘队长客气了，能为我们的厂子出一份力，我也是很高兴的。” “让小流先带几位转一转吧，现在人多，招呼不过来，马老师别介意啊。” 今天来的人比较多，日报的，省里的，县里的，加上公社来的人，还有隔壁几个大队来看热闹的，罐头厂现在挤满了人。 “刘队长客气了，您不用管我们，忙您的就行。”马艳茹今天来也只是冲着日报记者来的，别的她不是很在意。 江小流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皱眉道：“刘叔，这么多人，最好还是疏散一下，要不然等记者来了也不好看。” 记者过来是采访罐头厂的，应该更想看到罐头厂的正常生产状态，可不是来看人群的。 刘满江听完江小流的解释就反应过来，跟马老师点点头就去安排了。 马艳茹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马艳玲也很是惊讶江小流能想的这么周全，魏芳芳则是一脸崇拜：“小流哥真厉害，连队长都听你的。” 江小觞附和道：“我哥厉害吧，嘿嘿。” 江小流摆手：“好了好了，别乱夸我了，再夸我就骄傲了啊。” “我带你们参观参观罐头厂吧。”江小流率先走在了前面，马艳茹几人互相笑笑，也跟着江小流往前走去。 刘满江的动作很快，听了江小流的建议，马上吩咐王大力组织人开始疏散看热闹的人。 大部分人还是挺配合的，毕竟京都和省城来人，这个震慑力还是挺强的。 个别赖着不走的，王大力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喊出来人的老子或者爷爷名字，都是附近村子的，都认识。 一喊出老人的名字，几个闹事的小子就怂了，讪笑着退到了远处。 等王大力听不到了，几人才嘟囔着骂几句，更让旁边人嘲笑了一番。 江小流带着马艳茹几人去了罐头成品车间，在这里罐头进行抽真空，封口。 几个女孩子都没怎么见过机器设备的工作，看一个个罐头从机器里出来都觉得很有意思。 “现在一天能出多少罐头啊？”马艳玲好奇的问道。 江小流回答：“差不多五千到六千瓶吧。” “这么多。” “一天就五六千瓶吧。” “那……” 马艳玲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来了！” 江小流几人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第357章 大事不好了 两辆拉达轿车，一辆吉普车，除了司机，还有七个人，县里宣传部来了一位干事，日报两个记者，省里两个记者，云州两个记者。 县里的宣传干事姓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个子不高，长的很精神。 按理说日报记者下来，云山县最少也得来一个宣传科的科长跟着，只不过这次上面特意强调，不让云山这边接待。 最后云山县就只来了一个宣传干事，不然上面真会骂人的。 “林书记，你好，我是县宣传科的小吴。”吴干事先跟林书记打了招呼，然后介绍双方认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两位日报记者一个姓李，一个姓宁，云省的两位记者分别姓高和姓崔，云州来的两位分别姓牛和姓黄。 双方打过招呼，李记者先开口了：“林书记、刘队长，我们先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好的，跟我来。”刘满江跟林书记请示了一下，然后在前头带路，带着几位记者进了办公室，而郭会计则是带着三个司机去了大队部休息。 等人都离开了，罐头厂门口才又喧闹起来。 “这就是日报记者啊，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能有啥不一样。” “王老三，人家那气度，你这辈子也学不来。” “可不是，不愧是大地方来的，就是气派。” “行了，都散了吧，在这里吵吵什么，别吵到人家了。”王大力组织着开始赶人，乱哄哄的确实不像回事。 马家沟的马大牙咋舌，妈呀，日报记者啊，那不是京都的大老爷吗？刘满江都跟京都来的大老爷联系上了，自己队长还怎么跟人家争啊。 混在人群里的蔡晓光这才明白了江小流的底气，热闹也不看了，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化肥厂报信儿去了。 办公室里众人坐定，江小流给众人倒了水，刘满江还有些紧张，额头上都冒汗了。 李记者年长一些，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戴一副黑框眼镜，他看出了刘满江的紧张，微笑着说道：“刘队长，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意的聊聊天。” “要不这样，我先问几个问题，你们回答，怎么样？” 刘满江又看了看林书记，林书记示意可以，刘满江连忙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样好，这样好，你们问。” 林书记并没有出来抢功，连丁三江都没有来，说明什么，说明上面是知道南理罐头厂的，他一个公社书记要是不知好歹的跳出来，是福是祸还不好说呢。 江小流没说话，刘满江是南理大队的队长，也是南理罐头厂的实际负责人，当然是以刘满江为主。 马艳茹、林成更不会有意见了，俩人就是来打酱油的。 李记者从浅显的问题开始问起：“刘队长，你们最初办这个罐头厂，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问话进行的很顺利，记者们都是为了报道正能量来的，不会为难刘满江等人。 刘满江把罐头厂从有了开建的想法，到从公社取得支持，还有村民们的支持，包括后来县里的支持，青州罐头厂的帮扶，马艳茹的贡献都介绍了。 再有就是在海州意外遇到了史密斯，然后就有了这一笔外贸订单。 刘满江没有提中间江小流的作用，这是江小流特意交代的，他想淡化自己在罐头厂中的作用。 他这个年龄，在这个年代太冒头了不太好。 林书记对刘满江的介绍很满意，虽然刘满江只是如实介绍了公社做的事情，但最开始的八千块钱买机器的钱，实在是太给他加分了，所以林书记很满意。 林成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不由的挺了挺胸膛，就连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上心的马艳茹都很矜持的微笑着，一脸就该如此的样子。 看的江小流暗笑不已，果然名利二字，很多人都是摆脱不掉的。 李记者看着记录本上的内容不住的点头，他又问道：“现在我们的罐头厂还有什么困难吗？” 刘满江介绍了很多，现在已经不太紧张了，听了李记者的问题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困难当然有不少，大部分都能克服，就是有些事情吧，也不是那么顺利。” 说到这里，刘满江就停住了话头，然后又说道：“总体来说还是挺好的，各个单位都很支持，百货大楼、县委、印刷厂、玻璃厂...” 李记者是有经验的老记者，从刘满江的话里他敏锐的发现了问题，试探的问道：“还有不配合的单位？” 刘满江假装不在意的摆摆手：“啊——没有没有，一点小问题而已，我们能克服。” 李记者对刘满江心思很了解，要是真没问题，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李记者合上笔记本，看着刘满江道：“刘队长，咱们刚才聊的好的方面已经足够多了，也得讲一讲存在的困难嘛，要不然我这稿子也不好写啊。” 现在的报纸，除了要报道正能量的部分，也承担着揭露问题的职责所以李记者也不想一片报道通篇都是正面的，总得有点负面的问题，这篇文章才完整嘛。 云省和云州的记者也是纷纷附和：“刘队长，讲一讲吧，要不然稿子不好写。” 这其实就是江小流让刘满江故意这么说的目的，他就是要通过这篇报道借势压人。 刘满江一脸为难，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是这样，你们也都知道，我们大队都是农民，为了响应国家建设化肥厂的政策，六月的时候我们大队不顾夏收，派出了五十人的壮劳力去帮助化肥厂搞建设。” “当时化肥厂答应给每人每天一块钱的补助，后来人手短缺，我们大队又派了一百人过去。” 当然这一百人里有三十个是南理大队的，五十个是林书记安排的，还有二十个是隔壁大队的。 不过这一百人顶的名字却是南理大队的，所以刘满江这么说也没错。 “前天这一百五十人的工作完成了，他们就回到了大队，昨天我们的会计去化肥厂领取补助的时候，化肥厂变卦了，只同意给每人每天五毛钱的补助。” “要是化肥厂说他们资金紧张，每天五毛钱的补助我们也能接受，就当是为国家做奉献了嘛。” “但是我听说化肥厂的杨厂长去封闭培训了，副厂长最近可是经常去国营饭店大吃大喝，有些替我们的村民感到不值得。” “现在这一百五十人情绪不是很稳定，就怕耽误了罐头厂的正常生产啊。” 姚振强带着蔡晓光刘光明黄大发几人在国营饭店吃饭的事情是黄雅莉告诉的江小流，当时黄雅莉只是当闲聊天说的，但是江小流记在了心里，正好让刘满江给记者们提一提。 厂领导带人吃几顿饭，在现在这个时代很正常，虽然这么干的人很多，但不代表这就是正确的。 现在刘满江的意思就是厂领导克扣农民补助，自己反倒去大吃大喝，而且还关系到外汇订单。 这个事情肯定不会在日报上刊载，但是李记者和云省云州的记者肯定会把今天的谈话内容报上去，到时候自然会有领导来处理这个事情。 李记者摇头：“有的干部确实不顾大局了，刘队长，这个事情组织上应该会给你们交代的。” 刘满江摆摆手：“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只要是为了厂子好，为了国家好，吃亏也是福气。” 李记者几人看着刘满江的样子都笑起来，他们更觉得南理大队的人识大体，有担当，也就更反感化肥厂副厂长一行人做的事情。 特别是云省和云州的几位记者，觉得化肥厂做的太丢人了，居然克扣农民的钱。 本来一直都是李记者在主导谈话，突然崔记者忍不住的插话了：“刘队长，林书记，这事我会跟进的，请你们放心。” 崔记者的老家是农村的，现在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农村，农民生活的苦他是有亲身体会的，也更能体会南理大队的无奈。 江小流赶忙给刘满江使了个眼色，刘满江会意，站起来一把抓住崔记者的手：“多谢崔记者了，我们主要是担心国家受损失。” “刘队长觉悟很值得我们学习，事情我们肯定会跟进的，现在要不我们去厂里看看？”李记者觉得问题聊的差不多了，现在想去厂里看看，拍几张照片。 刘满江点头答应下来，带着几人就出了办公室。 江小流没跟着去，他看向马艳茹：“马老师，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去找小觞她们，一会忙完了我去找你们。” 厂子马艳茹早就看过了，再跟着转一圈也没什么意思，她想了想就说道：“那我去找她们吧，你先忙你的就行，不急。” 说完马艳茹也走了出去，江小流去追刘满江，他想问问晚上饭的事情。 这边蔡晓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蹬着车赶回了化肥厂，一头就撞进了姚副厂长的办公室，大声喊道:“姚厂长，大事不好了！” 第358章 烧烤 姚副厂长正优哉悠哉的喝茶呢，蔡晓光冲进来吓了他一大跳，茶水洒到了大腿上，烫的他龇牙咧嘴的，抽着气骂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这一声大喊把蔡晓光吓住了，他张大着嘴巴一时间懵住了。 姚副厂长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事，说！” “啊，啊啊，对。”蔡晓光反应过来，连忙道：“厂长，我刚从南理大队回来，有日报记者正采访他们，还有云省和云州的...” \\\"什么？！\\\"姚振强也不喝茶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蔡晓光：“日报记者？你看清楚了？” 蔡晓光很确定：“我看清楚了，我听到县里宣传科吴干事的介绍了，一共六个人，两个日报的，两个云省的，还有两个云州的。” “日报记者来，县里就派一个小干事？”姚振强皱眉，“不应该啊...” 顿了顿，姚振强又说道：“你这再去南理大队那里盯着，有消息了立刻回来告诉我。” 姚振强觉得这可能是江小流在故弄玄虚，不说日报记者，就算是云省的记者过来，县里也得有领导陪同才行。 江小流一定是在诓他，雇几个演员也就几块钱的事，但是化肥厂的工钱可不算少。 蔡晓光有些迷糊，不知道姚副厂长这是怎么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不相信？ 他有心要劝一劝，但是看姚振强的态度坚决，平时又听话惯了，犹豫再三，还是没再开口，只能答应下来，蹬上自行车又去了南理大队。 等蔡晓光走了，姚振强又镇定下来，继续慢慢的喝着茶，心里一直跟自己说着：“没事的没事的，江小流就是故作玄虚的。” 马大牙也是跑回了马家沟，冲进大队部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缸子凉水，然后看着马友全道：“队长，刘满江发达了啊。” 马友全听着这话就牙疼，咧着嘴问道：“什么情况？” 马大牙把他在南理罐头厂门口见到的说了一遍，马友全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啊...” 马大牙看得出来自家队长的丧气，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悄悄的退了出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大牙你叹什么气？”有路过的村民问他。 马大牙看了看是他的邻居，过去搂着邻居的肩膀边走边说道：“我跟你说...” 听着他的话，邻居的嘴巴越长越大，不时还问“真的？”，马大牙才觉得心里痛快了不少，不能只让他自己惊讶，也得让村里人都惊讶惊讶。 罐头厂这边，几位记者看完了生产车间，不禁感慨：“林书记、刘队长，你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居然能够成功的接到外汇订单，了不起，了不起啊。” “白手起家，一步一个台阶，确实是了不起。” “这才是我们需要宣传的嘛，自力更生，小村子，办大事。” 林书记听着记者们的赞叹，就像大热天吃了凉西瓜一样，太舒服了，他笑着说道：“各位，厂子看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大队部休息吧，后面的报道，就劳烦各位多费心了。” 刘满江也附和道：“厂子就是这些，几位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们还是去休息吧。” 几位记者互相看看，都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一块去了大队部办公室。 走在路上，江小流小声问刘满江：“叔，晚上怎么招待记者们？” “准备了猪肉、鸡、鱼，还有我们的罐头，在咱们队里来说，这就已经很是丰盛了。” 江小流听了连连点头，确实，村里就这个条件：“我一会儿弄点不一样的，嘿嘿。” 刘满江也笑起来：“你悠着点啊。” “放心吧，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我找小觞她们去了。” “行，到时间带她们过去吃饭。” “好嘞。” 刘满江也就没在管江小流，快走两步跟李记者他们介绍着村子。 江小觞带着马艳茹姐妹还有魏芳芳去了她们家，虽然一直没人住，但是五丫小胖几个经常过来打扫，所以屋子里还算干净，就是长时间不住人，稍微有些潮。 江小觞拿出江小流放在吉普车上的瓜子分给几人，又从邻居借了把刀，把西瓜切了。 江小流走进院子的时候，正听到几个女孩子开心的聊着什么，吃着西瓜，嗑着瓜子，好不快活。 “你们倒是自在啊。”江小流笑着说道。 “哥，过来吃西瓜。”江小觞招呼着他。 马艳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县里？” 江小流吃了口西瓜，反问道：“你们着急回去吗，如果不着急就留下吃饭吧，我给大家做烧烤吃。” “烧烤？那是什么？”马艳茹还没说话，马艳玲和魏芳芳先问了起来。 江小觞也是一脸好奇：“对啊，哥，烧烤是什么？” 江小流卖了个关子：“嘿嘿，一会儿帮我干点活，你们就知道了。” 主菜大队都准备了，江小流打算烤一点肉串给大伙助助兴，也让远道而来的记者们留下好印象。 江小觞几人要帮忙做的，就是串肉串，江小流决定肉食只烤羊肉串，像鸡翅什么的不好说明来处，就不拿出来了。 再就是穿一点茄子辣椒蘑菇什么的，这些菜园子里就有，直接摘下来洗干净，切好，穿到一起就行了。 “这就是烧烤啊？”几个女孩子好奇的看着江小流串肉串。 “把这些串起来，然后用火烤熟，撒上佐料，就可以了。”江小流给几个女孩子讲解着。 “嗯，挺简单的，我来试试。”马艳玲第一个说道。 对于手巧的女孩子来说，这些确实蛮简单的，江小流看她们穿的有模有样，他就不再关注了，开始摆弄烧烤炉子。 炉子很简单，用砖头垒一个就行，江小流去找三叔帮忙，直接就在大队部的院子里开始搭炉子。 今天队里人很多，在大队部帮忙看热闹的也不少，众人搬砖的搬砖，和泥的和泥，很快炉子就搭好了。 李记者几人现在也在大队部和村子里随便转转，等到时间了直接过来吃饭就行。 看到江小流他们搭的烧烤炉子，李记者好奇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江小流给他解释道：“晚上给大伙儿烤肉串吃，这个是烤肉的炉子。” “用火直接烧吗？”高记者在一边听着也很感兴趣，觉得“烤”这个词挺好玩。 “用木炭，主要是烤。”江小流说着就把木炭提了过来。 高记者点头：“这样啊，听起来很有意思，炉子上面是放铁板吗？” 铁板？那不是铁板烧了吗？ 江小流就笑：“不用，是用签子把肉穿好，直接放到这上面烤。” 木炭点了起来，正好把炉子的湿泥巴烤干一些。 人比较多，大队在院子里支了两张桌子，菜早就开始准备了，炖鱼、炖鸡、炖肉，农村招呼客人就是这样，不太讲究菜色，不过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李记者一行人吃的很过瘾：“这也算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哈哈哈，过瘾！” “这个鱼炖的很烂糊了，味儿也正，哈哈。” “尝尝这个鸡，这可炖了一下午了，骨头都酥了。” 刘满江招呼着：“都是农家菜，只能管饱，大家别介意。” “哈哈哈，刘队长客气了，现在这年景，能吃这么一顿，已经很不错了。” 那边江小觞她们已经把肉串、茄子、辣椒这些拿过来了，江小流坐到烧烤炉子旁开始烤。 “滋啦~”羊油滴到木炭上，香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酒桌上的人也被香味吸引了，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伸着脖子看过来。 江小流注意到了，大笑着说道：“大伙儿别急啊，马上就好了。” 肉串烤的差不多了，撒上孜然，又问道：“有没有想吃辣的？” “有！” “要辣的，辣的才够味儿。” “我不要辣的了。” “我们都不要辣的。”马艳茹几人小声说道。 “好好好，都有都有。”江小流把肉串分开，一半撒了辣椒面，一半没有撒，又翻了两遍，拿小刀挑开看了看。 江小流咧嘴笑道：“好了！” 先抓了一把放到盘子里，递给江小觞，又把剩下的分装了两盘，端到了林书记那一桌：“烤好了，羊肉串，尝尝！” 林书记和刘满江把盘子里的肉串给大家一人分了一串：“来，大家都尝尝江师傅的手艺。” 羊肉这些人都吃过，但是这么用签子串在一起烤着吃，还真是第一次，还有孜然和辣椒面，一个字：“爽！” 几个大记者开始还比较矜持，在林书记和刘满江一个劲儿的劝说下，也都放下了架子，大口的吃起来。 实在是太好吃了啊。 江小流看肉串很受欢迎，又转身去烤茄子辣椒土豆片了。 当然肉串也还有很多，江小流就想着一定要让他们吃好了。 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闻着一阵一阵传出来的香味，蔡晓光靠在外墙根儿上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狗日的江小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让老子在这里饿着肚子喂蚊子。” 第359章 倒霉的蔡晓光 “啪！”蔡晓光说完又拍死了一只蚊子，然后又骂了一句什么。 “真他娘的饿啊。”蔡晓光又爆粗口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这么饿过了。 关键是里面吃的太香了，口水一个劲儿的流，肚子一个劲儿的叫，蔡晓光都不知道自己晚上还能不能赶回县城。 院子里所有人都吃撑了，就连凑在边上看热闹的小孩子们也都尝到了肉串，这个滋味，够他们讨论好几个月的了。 马艳茹都放下了形象，摸着肚子道：“吃的好饱啊，我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吃这么撑的时候。” 马艳玲刚才也是吃了很多，这会儿正慢慢的喝着水，听了马艳茹的话也是附和道：“哈哈，还是江小流这个烧烤做的太好吃了。你说他咋就这么多点子呢？” 魏芳芳表示赞同：“小流哥做饭真的好吃，爆米花做的也好吃。” 江小觞只是嘿嘿笑着不说话，江小流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太大了，从以前的混不吝，到现在又顾家又挣钱还能带着村里人挣钱，现在都能挣米国人的钱了。 自己家以前真是有上顿没下顿，现在每天变着花样吃都吃不完，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是说不准啊。 酒足饭饱，江小流开车送几个女孩回县里，司机们也载着吴干事和六个记者去县招待所休息。 记者们今天已经把内容采集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这种大方向正能量的采访最是简单，不用那么注意细节的。 等车队离开，刘满江招呼人把大队部收拾了，大伙也就散了。 蔡晓光趁着乱哄哄的时候也偷偷的骑着自行车溜了，他要再去招待所打听打听。 记者们有吴干事安排，江小流就没有跟他们去招待所，直接回家去了。 蔡晓光拼命地蹬车，终于在招待所关门之前赶到了招待所。 今天值班的是郭丽萍，刚给吴干事等人送完热水，正坐在前台扇着扇子，就看到了门口鬼鬼祟祟的蔡晓光。 郭丽萍是不认识蔡晓光的，蔡晓光折腾了一下午，衣服又脏又皱，水都没喝到一口，看起来很是憔悴。 郭丽萍心里很害怕，以为是哪里来的盲流了，赶忙悄悄的去了后厨。 后厨是王子路值班，这会儿正拿着刀比划雕土豆呢，看到郭丽萍慌慌张张的进来就问道：“萍姐，怎么了？” 郭丽萍看到王子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子路，门口好像来了个盲流，我害怕了，就想让你过去帮忙看看。” 王子路一听就不乐意了，还有盲流敢来招待所捣乱？当即站起身往外走：“走，我们去看看。” 手里拿着刀的王子路一马当先，走到前台就看到了正探头探脑的蔡晓光：“嘿，还真有人敢来捣乱！” “干什么的？！”王子路提着刀就往门口冲去，蔡晓光正打算找服务员打听打听，就看到一个男的拿着刀冲了过来。 “cao!”蔡晓光本来就心虚，看到提着刀的人冲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 王子路就更认定这人有问题，紧追不舍。 本来蔡晓光都没劲儿了，但是王子路手里的那把刀太吓人了，蔡晓光拼了命的跑出招待所的院子，蹬上自行车就跑了。 看到自行车，王子路还懵了懵：“有自行车，应该不是盲流吧，那这人跑什么？” 追过来的郭丽萍听到他的嘀咕声，想了想说道：“说不准就是偷得自行车了。” 王子路觉得很有道理，点头道：“对，应该是偷的自行车，到咱们这里应该也是要偷东西。” “明天跟经理说一说，咱这里也得加强点保安力量了，这年景，真不一定出啥事。” 郭丽萍就觉得招待所晚上不是很安全，万一有人起了坏心思，他们还真不好办。 王子路附和道：“是得想想办法了，尤其是你们服务员，一个人在前台还是有些危险。” 吴干事听到声音走了下来，问清楚事情原委，心里有些疑惑，这人不会是冲着他们记者团来的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们这是正能量报道，根本不牵扯别的，跟踪他们没什么意义啊。 算了，不想了，明天如实汇报就行。吴干事这么想着，跟郭丽萍王子路打了招呼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从招待所跑远的蔡晓光又是一阵子猛蹬自行车，见没人追自己了才放缓了动作，真他娘的累啊。 还得去跟姚副厂长汇报，看了看位置，蔡晓光吐血，这里离自己家不远，但是正好是姚副厂长家的反方向。 要是回家吃点东西再过去，时间有些太晚了，蔡晓光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家，认命的骑着车去了姚副厂长家。 姚副厂长虽然在厂里的时候一脸淡定，但是蔡晓光一直没有回来，他就觉得心慌的不行，这会儿正在家胡思乱想。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姚副厂长一跳，他下意识的问了句：“谁啊？” “姚厂长，是我，蔡晓光。” 蔡晓光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有气无力，姚副厂长听到了蔡晓光的自我介绍，但是感觉声音不太像，就又问了一句：“蔡晓光？这么晚了什么事？” 一句什么事让蔡晓光愣住了，什么事？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蔡晓光瞬间就觉得委屈的不行，妈的，老子拼了命的帮着打听，姚振强这孙子居然问什么事？ 平复了好一会儿，蔡晓光才用力揉了揉脸：“姚厂长，我刚从南理大队那里回来，有些事情想跟您汇报。” 姚副厂长这次听清楚了，确实是蔡晓光，打开门笑着道：“晓光辛苦了啊，快进来。” 这个态度又让蔡晓光心里不爽了下，对姚副厂长的怨气更大了，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跟着姚副厂长就进了屋。 “喝水。”姚副厂长给他倒了水，他没有直接问蔡晓光打探的消息如何，而是先招呼蔡晓光喝水。 这一点上姚副厂长做的还是很不错的，要不然也不能当上副厂长。 蔡晓光确实是渴的不行了，抓起杯子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姚副厂长这才有时间打量蔡晓光，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蔡晓光一下午也没闲着，心下很是满意，于是又问道：“吃饭了吗？” 喝完一茶缸水蔡晓光才有了点精神，听姚副厂长这么问，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好饿！ 他还没说话，肚子就咕噜噜的叫起来，不禁尴尬的笑笑：“还没来得及吃，我先把事情跟您说一说，说完我回家吃。” 姚副厂长摆摆手：“不急，厨房里还有些吃的，我先拿过来给你垫吧垫吧。” 虽然姚副厂长迫切的想知道蔡晓光在南理大队看到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 姚副厂长家里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晚饭有包子和油饼，还有一个煮鸡蛋。 蔡晓光的口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姚厂长，我就不客气了哈。” 他实在是太饿了，看到吃的真的忍不住。 “没事，不急，你慢慢吃，吃完再说。”姚副厂长知道，急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蔡晓光两口咽下一个包子，有些噎住了，又咕咚咕咚喝了水，然后用力的咽下去，这才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了。 拿着一个包子慢慢的吃着，蔡晓光就把今天下午和晚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进了招待所还没来得及打听，就被招待所的人赶了出来。” “不过院子里的几辆车车牌我抄下来了，在这里。”蔡晓光把一张皱巴巴的递了过去。 他自己都庆幸自己机灵，知道把车牌抄回来。 姚副厂长接过车牌，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明天我回去查车牌的事。” “现在还不确定来的人是不是日报的，但是看接待规格，应该也就是云州的人。” 蔡晓光也不确定，虽然他听着那些人介绍说是日报的，但是姚副厂长分析的也有道理，说不准就是江小流找来做戏的，糊弄村里的泥腿子，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事情汇报完，蔡晓光吃的也差不多了，他就提出了告辞。 蔡晓光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他只负责收集信息，如实汇报，做决定那是领导的事情。 姚副厂长又给他装了两个包子带走，然后送蔡晓光出门：“回去好好休息。” 蔡晓光答应下来，提着包子就走了。 姚副厂长看了看手里的车牌，想了一会儿，叠好放进了口袋里。 第二天一上班，姚副厂长就把电话打给了云州的领导，领导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最好还是谨慎一些，没必要为了那点钱，得罪未知的对手。” 姚副厂长点头：“领导，我明白了，我会回去补救。” 领导又说道：“不过必要的斗争还是有必要的，一切都要在有绝对把握的基础上，车牌我让人去查，你等消息吧。” 电话挂断，姚副厂长琢磨琢磨，心里的不安就消失了。 第360章 见报了 江小流一早去了趟招待所，给几位记者送了点礼物：“一点土特产，几位带回去给家里人。” 这种事情记者们都习以为常了，他们回去就是宣传正能量的，所以收了江小流的东西也觉得应该。 不过他们还是客气一番，最后“不得不”把东西收下了，又告诉江小流他们回去后会好好润色的，等好消息就行了。 江小流连忙道谢，嘱托路上注意安全，就目送车队离开了。 江小流又去跟值班的王子路郭丽萍打招呼，郭丽萍叽叽喳喳的跟他讲昨天晚上碰到盲流的事情。 江小流没把这事当回事，只是开玩笑道：“萍姐，你这么漂亮，值夜班的时候应该让姐夫陪你的。” 郭丽萍嗔道：“你个小子还学会油嘴滑舌了，没事快走吧。” 江小流大笑着跑远了，他今天要陪母亲和妹妹，一家三口已经好久没一块出去逛逛了，他们今天要去云州玩。 这算是吕白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云州，当年她跟着父母从海州坐火车来云州的时候，也只是匆匆路过，根本不算是到过。 江小觞就更不用说了，她到过的最远地方就是云山县城。 江小流也没有吝啬汽油，开着吉普车就赶到了云州，先去了百货大楼。 家里不缺大件，江小流主要是让母亲和妹妹来逛一逛，买一些她们喜欢的小东西。 从百货大楼出来，几个人又去了人民公园，不得不说现在逛公园的人不多，都忙着为生活奔波了，很少有心思闲逛。 而且这个时候公园是收费的，这也就让很多想去闲逛的大爷大娘们没了心思。 逛的最多的还是处对象的小年轻，他们舍得花钱，也能挤出时间。 第一次划船的江小觞激动地吱哇乱叫，惹得吕白英一个劲儿的让她安静，淑女一些，江小流在一边哈哈大笑。 在江小流的强烈建议下，一家三口去照相馆。 开始吕白英嫌照相太贵了，但是很快就被江小流说服了，生活需要有仪式感。 拍照也是能上瘾的，吕白英和江小觞拍了单人照，双人照，还有全家福，看的江小流暗笑不已。 他就觉得母亲平时太压抑了一些，还是应该多一些真性情。 等拍完了，吕白英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流：“是不是拍太多了？” 江小流摆手：“不多不多，以后咱每年都来。” 江小觞开心的喊着：“好好好，以后每年都来。” 吕白英看孩子们都很高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 “师傅，什么时候能洗出来？”江小流交完钱问照相师傅。 师傅一边写单子一边说道：“一个星期后拿这单子过来取照片就行。” 江小流点头表示知道了，收了单子就跟母亲和妹妹离开了照相馆。 时间还早，几人又一起去看了场电影才回家。 “好累！”江小觞进了家门，把买的东西放到桌上就不想动了。 江小流要去做饭，吕白英没让：“你开车挺辛苦的，我去吧，煮碗面吃就好了。” 江小流没有拒绝，他虽然不是很累，但是母亲的好意他得接受。 “是不是该开学了啊？”江小流看着瘫倒在椅子上的江小觞问道。 江小觞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她最近玩的有些疯，虽然每天都有看书写作业，但是还真没想过开学的事情。 今天已经是30号了，岂不是说后天就要开学了？ 江小觞翻了翻白眼：“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江小流哈哈大笑，很同情的看了眼江小觞，去灶房找吕白英说话去了。 后面的日子就平淡了很多，母亲和江小觞开学了，夏种也开始了，南理大队种地人手不太够，林书记征求了各大队意见。 除了隔壁大队主动派了二十人，让林书记和刘满江意外的是马家沟主动派了三十人过来。 林书记当然没意见，他只是强调了虽然是帮忙种地，但是要保证质量才行。 马友全满口答应，他既然派人过去，就肯定会好好干的。 “老马，什么情况，怎么就答应帮南理大队的忙了？” “对啊，南理大队现在牛了，地都没人种了？这是忘本吧。” “听说南理大队现在经常有车出入啊，又是拉罐头又是拉瓶子的，还每天送鱼。” “老马，我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硬茬子，没想到也这么快就低头了...” 有些人说话很难听，马友全没在意别的大队的队长怎么看他，因为只有他知道现在的南理大队有多牛。 以前他跟刘满江关系不好，要是还不趁现在的机会修复一些，等刘满江真的抖起来了，再想缓和关系可能就没机会了。 林书记把马家沟派人去帮忙的事情在电话里跟刘满江说了，刘满江倒也不在意，只要好好干活，是哪里的人一点都不重要。 再说他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些，最后检查成果就行了，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保证罐头的出口订单。 生产的事情江小流不怎么管，他只需要保证鱼的供应就好。 现在订单不少，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鱼的供应了，不过这个江小流也不是很担心，只要这笔订单做好了，布朗那边再发第二笔订单过来，那他就不怕上面不给解决鱼的问题。 姚副厂长那边还是没有给结算化肥厂的劳务工钱，郭会计问过两次，江小流不想让他们担心，就说已经结账了。 江小流拿自己的钱先给了郭会计，大伙辛辛苦苦干了两三个月，拿到钱心里才踏实，而且还牵扯到林书记和隔壁大队。 郭会计很高兴的拿着钱走了，不多会儿就听到了远传传来看着王传堂他们，然后更用心的干活，虽然没赶上化肥厂的钱，但是自己大队的罐头厂，也不会差的。 江小流没再去找姚副厂长，他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来的很快，李记者一行人回了云州，核对了稿子之后就不停歇的赶回了云省和省城。 这是上边交代下来的任务，在大灾之年，有这么充满希望的事情，日报那边也很重视，所以采访内容很快就发出来了。 日报第二版：《小村庄大能量——南理大队罐头厂的外汇之路》 云省日报第二版：《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记南理罐头厂的出口之路》 云州日报头版：《这就是我们的公社，这就是我们的农民》 报纸主要送往机关单位、各大国营厂、商业公司，公社和大队也会有一些。 云州日报到公社的时间还算早的，等日报和云省日报到了朱马公社就已经是下午快天黑了。 公社林书记正在办公室看着云州日报，《这就是我们的公社，这就是我们的农民》，这个标题让他高兴地合不拢嘴，瞧瞧，公社，标题里带着公社，虽然没有直接提到朱马公社，但是林书记自动默认是说的朱马公社了。 这里面有他的功劳啊！ “林书记，日报和云生日报都到了。”文书敲了敲门，提醒道。 林书记一听就更加精神起来，迫不及待的说道：“快，快拿进来！” 文书直接走了进来，直接把报纸翻到了第二版：“都是第二版，篇幅很大，还有照片！” “小村庄，大能量...”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好，好，好！” 林书记激动地连说三声“好”字，最后还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桌子，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把报纸给南理大队送两份过去，不，三份！” 林书记心情激荡，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公社一共也就五份日报，平时公社留两份，剩下的会分到下面的大队。 至于具体分给哪个大队，就有些随缘了。 这次主要的报道都是南理大队的，给南里大队多一些也是应该的，这报纸值得南理大队好好保留，以后是值得他们一直保存的。 “三份？”文书有些诧异，一共五份，公社留两份，现在给南里大队三份，他不禁提醒道：“林书记，这样的话，别的大队可就一份都没有了啊。” 林书记摆摆手：“这个没关系，你通知下去，让各个大队的队长明天来公社开会，到时候给他们一块看看，把内容抄回去就行了。” 文书暗笑，林书记这一手有点狠啊，估计各大队的队长们嘴都要气歪了。 “好的，林书记，我这就去安排。” 范老早上就拿到了日报，他倒是不知道南理大队的报道在这一期的报纸，他还是按自己的习惯先从头到尾的翻一遍。 翻到第二版的时候愣了一下，南理大队有些眼熟，然后就仔细看了起来。 果然是江小流的罐头厂！ 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范老就放下了报纸，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邓老。 “老邓头，江小子的厂子上日报了，写的不错。” 邓老也是大笑着说道：“哈哈，我也正看着呢，刚想给你打电话，看了报道，才知道江小子的厂真挺不容易的。” 范老笑着摇头：“不容易也没办法，这样才能看得出江小子的能力嘛。” 邓老有些不同意他的观点：“人才，还是要给他提供平台啊，这样他才更能发挥作用。” 范老又说道：“你看，通篇报道都没有提到江小子的名字，我猜这应该是江小子特意交代的，他不想这么快暴露在大众视野中。” 邓老有些不解：“为什么？出名以后再做事情就会有很多方便吧？” 范老又笑起来：“老邓啊，你想想，这小子才多大？” 邓老一下子反应过来：“确实，年龄太小，名声太大了是一种捧杀。” “所以啊，默默关注着，看看他能达到什么高度，也是一种乐趣吧。” 邓老没好气的说道：“你个老范，还挺孩子气，这样当然不错，不过我们的国家，有些等不起啊。” “那就尽量多给些支持吧，不用太刻意。” 邓老觉得这样也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范老看着面前报纸，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第361章 各方反应 ·云州。 王建国最近比较消停，没怎么出门，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家陪老爷子。 “爷爷，报纸给你放桌上了啊。” 每天早上取报纸，就是王建国的功课之一。 “行，放那里吧，今天你爹娘过来，记得去接一下。”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车站等着。” 王建国答应着就坐了下来，抓了一把瓜子吃起来：“爷爷，你这瓜子炒得不错啊，很香。” 王老爷子拿起报纸翻看着，随口说道：“别人送的，你喜欢吃，等回头买了瓜子送过去，让他们帮你炒一炒。” “哟？南理大队，这名字这么耳熟...” “南理大队？”王建国听到也来了兴趣，凑到王老爷子身前。 “我cao!南理罐头厂都上日报了？哎，不对啊，报道南理罐头厂，怎么没提江小流啊，林书记、刘队长都提了，没提江小流？” “不是吧，这就抢功劳了？” “啧啧，江小流可真惨...” 王老爷子挥挥手：“你懂什么，这才是小流的智慧，别看年龄小，这份心性，甩你一大截。” “啊？！”王建国张大了嘴巴：“怎么就有智慧了，怎么就甩我一大截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王老爷子就说了这一句，然后就不再多说。 虽然王建国是他比较喜欢的孙子，但是很多东西要看个人悟性的，一口一口的喂饭吃，只能让他这次吃饱了，以后见了到别的，还是不会吃。 所以点到为止，就是王老爷子教育孩子多原则。 王建国皱眉，嘴里念叨着“木秀于林、木秀于林...” 突然王建国眼前一亮，高兴地喊着：“我懂了，爷爷。” 王老爷子很欣慰，笑着道：“懂了？懂了就去接人吧，回来我们再聊一聊。” 王建国开开心心的走了，王老爷子又看了看报纸，笑着点点头，这个孙子虽然资质比江小流差了些，但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了。 王老爷子乐了一会儿，给云州军区的林老爷子拨过去了电话。 “老林啊，看日报了吗？” 林老那边有些吵，听了王老的话，林老愣了下，问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怎么了？” “你看看第二版，大篇幅带照片的那一篇。” 林老心想这老头，神神秘秘的，他有些不耐烦：“你直接说吧，我现在没时间看。” 王老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云山的江小子，罐头上日报了，牛不牛？” 林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也是大笑起来：“你得意个什么劲，还不是老子有眼光，先要了一万瓶罐头，老王，你服不服？” 王老本来还想炫耀自己的眼光好，早就发现了江小流是可造之材，但是林老说的一点没错，当时确实是他先订的罐头。 王老不禁有些气闷，但是气势不能输：“要是没有我，你能认识这么有意思的小伙子？还不赶紧感谢感谢我？” 两人是老朋友了，林老根本不搭他的茬，自顾自的说道：“要说眼光好，还得是老子啊。不行，老子得赶紧联系江小子，让他抓紧时间发货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罐头了。” 说完林老直接挂了电话，看着吵闹的屋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索性起身走了，去找孙女林弯弯了。 王老听着“嘟嘟”的电话忙音，撇撇嘴，这个老林，不过也对，得赶紧让江小流发货了，不然等罐头火起来，他们真的排不上号了。 丁三江去了化肥厂。 最近杨爱国去培训了，姚振强当家，化肥厂是上面主导的项目，能落户云山县，也是丁三江花了大力气的。 这个项目很重要，要是出了问题，丢脸的可是他丁三江。 丁三江对姚振强不放心，所以不定期的就会去厂里转转。 “老姚，厂房的建设没什么事吧？”丁三江对陪在一边的姚振强说道。 他们现在正在化肥厂的车间工地，土山挪走了，从村里找的劳务都打发走了，现在是专业的建筑工人在盖车间。 姚振强回答道：“丁书记，建筑公司很专业，设计图纸也很完善，材料准备的也很充分，工期能保证。” 丁三江点头，虽然姚振强是上面指定的，跟杨爱国多有矛盾，但是业务上还算是一把好手。 化肥厂这种项目，是各方角力之后才安排好的领导班子，丁三江有时候也觉得有些无力，但这就是现实。 丁三江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问道：“农民的工钱都结了吧？” 听丁三江这么问，姚副厂长心思急转，他已经托人打听了，去南理大队的那两辆拉达轿车和一辆吉普车是云州报社和云州商业局的，这应该就是江小流自己通过关系找来的车。 有传言江小流是丁三江的爱将，如果真是如此，江小流想要工钱，根本用不着找人来演戏，只需要跟丁三江说一声就行。 只要丁三江开口，化肥厂这边肯定按数结算。 所以现在丁三江问起这个，应该也不是替江小流问的，只是丁三江想到这里了。 姚副厂长心里有了底，笑着道：“农民的工钱肯定是不敢拖欠的，已经给各个大队发下去了。” 丁三江听了也就不再多说，姚副厂长猜的不错。他确实不是替江小流问的，只是单纯的想到了这个事情。 只不过江小流没找丁三江，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找丁三江，他自己就能借势解决，而不是姚副厂长猜的江小流跟丁三江关系不好。 丁三江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离开了，姚副厂长要留丁三江吃饭，丁三江拒绝了，他也有一摊子事情要忙的。 回到县委，已经有文书把报纸拿过来了，李秘书帮丁三江泡了茶，然后又把报纸放到办公桌上才退了出去。 这是领导干部的习惯，没有紧急处理的事情，都会先把各级报纸浏览一遍。 翻到日报第二版，丁三江就被内容吸引住了目光，《小村庄大能量——南理大队罐头厂的外汇之路》。 丁三江一边看一边笑，最后也是一拍桌子：“好！” 声音太大了，惹得李秘书跑了过来，看丁三江一脸喜色，忍不住问道：“丁书记，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丁三江抬头，笑着道：“小李啊，你看看，江小流的厂子见报了。” 日报记者来采访，丁三江去露一面其实也是应该的，而且作为县一级领导，想登上日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丁三江很有自知之明，只要是自己治下出了成绩，总有他的一份功劳，根本用不着可以去抢功劳。 而且江小流是范老看中的人，真要抢了功劳，还不一定是福是祸了。 李秘书也很高兴，南理罐头厂是云山的厂子，南理罐头厂出彩，云山县就出彩，丁书记就跟着脸上有光，他作为领导秘书，那肯定也是有好处的。 李秘书接过报纸快速看了看，赞道：“没想到真让小江办成了。” 丁三江拍手道：“哼，没枉费我舍下老脸帮他要鱼和机器，总算是见到成果了，希望今年朱马公社能不用我们操心了。” 云山县本来就穷，朱马公社在云山县又是最穷的，今年大旱，朱马公社的压力是最大的，现在有了南理罐头厂，如果把朱马公社的粮食解决了，那县里的压力可就小多了。 李秘书附和道：“现在南理罐头上了日报，应该能引起一波百货大楼和国营厂的关注，到时候订单有了，粮食也就有了。”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这样，你去一趟电力局，让他们一定要保证南理罐头厂的用电。” 李秘书答应着去安排了，丁三江看着报纸，想着下午给公社开会的事情。 “叮铃铃——”电话响了，等又响了一声，丁三江接起电话：“喂，我是云山县丁三江，你是哪位？” 那边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丁书记底气很足嘛。” 丁三江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姜副省长，您好，嗨，我这也是有您支持，底气才足嘛。” “哈哈哈，丁书记也学会拍马屁了。我看了今天的日报，你们那有个罐头厂挣外汇了啊，好啊，太好了。” “这个事情很好，给我们的厂子也提供了新的思路，让我们对自己的产品有了信心。” “还是要鼓励各级领导们要有主观能动性，不能总等着上面喂饭吃。” “这一点你们就做的很好啊，不过还不能自满，什么时候我们的化肥，我们的机械也能换外汇了，在骄傲自满也不迟。” 姜副省长语速很快，根本没给丁三江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有表扬，有期望，也有鞭策。 丁三江连声答应下来，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肯定会有各级领导的问候，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考察团”过来，想到这里又有些头疼了。 但是最头疼的应该是刘满江和江小流，丁三江想着是不是应该把两人叫过来叮嘱几句，省的因为这些事影响了生产。 被丁三江挂念的两人现在可没想那么多，两人正拿着报纸傻乐呢。 “刘叔，我们厂这大门拍的不错，充分表达了什么叫小村庄，小厂子的大能量。” 刘满江听了也是乐：“那也是没办法，咱们就这条件，再说了，大门这样就挺好，整太气派了我看着不习惯。” 江小流也只是开开玩笑，他对这些外在也是不在意的。 “报纸现在发了，你和郭叔就在家坐等订单上门吧。” “哟，什么坐等上门？”郭会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很快就走进了罐头厂办公室：“我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人的笑声，什么好事？” 第362章 要合作! 刘满江把报纸递过去：“老郭你看看，日报到了。” “是吗，这么快？我以为还得几天才能收到呢。”郭会计接过报纸，边看报纸边乐：“哎呀，咱们这个门脸，真是符合标题啊。” “哈哈哈——” 听到郭会计的话，江小流和刘满江都是大笑起来：“你关注的点跟我们一样啊。” 郭会计听了也觉得有意思，快速的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报纸咱得裱起来，这可是日报啊，咱们村居然能上日报，别说朱马公社，就是云山县我也没听说哪个村能上日报的。” 刘满江点头：“这次林书记给了咱们三份报纸，拿出来一份裱起来。这份先给队里的干部们看看，然后给全村人都看看。” “找时间开个村民大会吧，正好跟大伙儿念叨念叨队里的事情。” 郭会计答应下来：“一会我去安排。” “叮铃铃——” 几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刘满江离电话最近，直接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是南理罐头厂的哪位领导？我是青州罐头厂供销科的尹涛。” 尹涛，青州罐头厂供销科的科长，陈立东的上司，最早南理罐头厂用的罐头瓶就是尹科长批的条子。 听说是青州罐头厂的尹涛，刘满江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道：“哦哦哦，尹科长啊，你好你好，我是南理大队的刘满江。” “刘队长你好啊，贸然打扰，还请见谅，我想联系下江小流江同志，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尹涛跟刘满江没打过交道，但是他既然打电话过来，对南理罐头厂还是做过一些功课的，所以并没有闹出误会。 他跟江小流见过，也知道江小流在南理罐头厂的地位，所以就想直接跟江小流聊聊。 “找你的。”刘满江给江小流做了个口型。 江小流接过电话：“尹科长，你好，我是江小流。” “小江啊，你好你好。”听到江小流的声音，尹涛又热情了几分，打过招呼后继续说道：“小江，我看到日报了，你们的罐头都出口米国了啊，了不起啊。” “尹科长谬赞了，我们也是运气好，正好碰上米国人喜欢。”江小流客气道，他知道现在只是客气，大头在后面呢。 尹科长继续打着哈哈：“哈哈哈，小江你太谦虚了，米国人能喜欢，说明你们的产品好啊。” 既然他们不提正事，江小流也不急，就跟尹科长随意应付着。 尹科长一直等着江小流问他们为什么打电话，没想到江小流一直不问，最后还是尹科长忍不住了：“小江啊，我们两家的厂子以前也有合作，不知道这次的鱼罐头，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江小流暗笑，正题来了。 “尹科长，贵厂对我们的支持我们一直牢记在心，能继续开展合作我们当然是希望看到的，电话里说不清楚，不如我们一起坐一坐？” 尹科长大喜，没想到江小流这么好说话，他当即说道：“小江，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们坐下详细谈一谈。” 顿了顿，尹科长又说道：“我这边跟领导请示，这几天就去你们那，你看怎么样？” 江小流没有拒绝，跟尹科长说等他的消息，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刘满江和郭会计两人一起盯着江小流，不解的问道：“我们要和青州罐头厂合作？” 两人都是一个心思，自己的罐头厂现在挺好的，原料、机器、技术人员、销路，这些都不缺，没必要再跟别人合作，合作意味着利润减少。 江小流给两人分析道：“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应付现在的订单，问题不大。” “现在我们的罐头上了日报，上了云省日报，后面应该还会有大量的订单给到我们厂。” “如果订单数量巨大，我们厂就很难应付过来。” “利润让出去是必然的，只不过是把我们生产不过来的部分拿出去，这样别的罐头厂挣到了钱，我们也能从这一部分罐头里挣一些钱。” 郭会计还是不甘心：“我们可以再扩大规模啊。” 江小流见刘满江也是这个意思，就继续分析道：“规模当然可以扩大，但是规模大了，我们的人手就不够了，我们归根结底还是生产队，生产还是第一位的。” 这一点提醒了刘满江和郭会计，两人一脸凝重：“你说的对，我们是生产队，首要任务是保证生产。” 想到这，两人就是一阵气闷，凭什么他们农民付出的辛苦更多，却只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想凭自己的努力半个厂子都各种限制。 “还有就是，如果利润都让我们拿走了，其他的厂子肯定会眼红，到时候他们走上层路线，找我们厂要方子，我们怎么办？” “还有就是，规模太大了，鱼的问题就很难解决。” “既然这样，我觉得分一部分订单出去是可以的。假设我们跟青州罐头厂合作了，一部分订单让他们生产，这样再有来找我们要方子要订单的，青州罐头厂就不会同意。” “咱们是生产队，但是他们可是国营厂啊，有他们在前面顶着，怎们的压力就小多了。” “而且我估计很快上面就回来人跟我们谈上缴利润的比例了，这个其实才是我们更应该争取的。” 这一通分析，让刘满江和郭会计连连点头，他们最近光想着赶紧生产赶紧发货了，对这些问题都没有怎么想过。 两人不禁脸上微微发热，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没有一个孩子想的通透周全。 “那这个比例，定多少合适呢？”刘满江问道。 江小流想了想，他有几个方案，不过都没有想好，于是说道：“这个等上面来人再说吧，到时候我跟他们谈，肯定不能让咱们吃亏。” 刘满江和郭会计就笑了起来：“行，那到时候就看你的了，你也不用有压力，队里以你的意见为主。” 江小流笑着摆手：“我没什么压力啊，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们继续种地。” 这话当然是玩笑话，但也表明了江小流的态度，他们大队是一穷二白的，大不了继续一穷二白，但是上面却不能承担损失掉大笔外汇收入的风险。 刘满江和郭会计也是心情放松下来，江小流说的对，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不生产罐头嘛，他们是生产队，生产为主。 青州罐头厂。 尹科长挂断电话，笑着看向旁边的王副厂长：“领导，江小流同意了，让我们过去详细聊合作的事情。”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王副厂长就在旁边，现在电话的隔音并不好，江小流的话他都听清楚了。 “这样，我，你，生产科的老李，技术科的老何，明天一早就出发，两辆车，司机就让车班的老于和老丁去，他们跟江小流都认识好说话一些。” “你去安排吧，记得准备些礼物。” 尹科长记下王副厂长的安排，开始打电话通知。 王副厂长则是去了厂长办公室，坐到厂长的对面，苦笑道：“厂长，我们还是低估了江小流，低估了南理罐头厂啊。” 厂长摆摆手：“老王，不要这么悲观嘛，合作的事情怎么样？” 王副厂长也就是感叹一下，现在又振作起精神：“刚才跟江小流联系了，明天我带队去南理那边详细谈。” “行，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现在他们拿了外汇订单，估计气势正盛，我们也不要操之过急，先把合作谈下来，可以适当让利，以后再慢慢蚕食嘛。”厂长叮嘱道。 作为一个地区级的大厂，去找一个村办工厂谈合作，这确实是有些没面子，但是青州罐头厂的领导是有眼光有远见的，他们想的是先合作，再吞并。 王副厂长点头，这种事情虽然说起来不地道，但这也是更好的选择，毕竟他们是成熟的厂子，可调配的资源要比南理大队多太多了，别的不说，运输成本就要比南理大队低的多。 江小流挂断了尹科长打来的第二通电话，看着刘满江笑道：“看来青州罐头厂很着急啊，他们明天就过来，副厂长带队。” 刘满江也是微微吃惊，不就是一个合作嘛，怎么还这么急？不过他也没多想，反正合作有江小流去谈，他就不操心了。 “我让郭会计给你支钱，你辛苦去县里跑一趟，买些肉、菜回来，明天青州的人过来，咱们怎么也得招待一顿。” 江小流没拒绝，现在队里就他比较闲，而且他本身是个厨子，做采买是最合适的了。 这是罐头厂的事，招待什么的从厂里拿钱也是应该的。 江小流找郭会计拿了钱，就要开车回县里，他明天把肉和菜带回来就行。 人影闪过，江小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人应该是马艳茹？ 江小流不禁笑起来，这林成，眼看着是回不了青州了，不知道明天等青州罐头厂的王副厂长来了，发现还没开始正式合作，自己厂的技术员居然先被拿下了，会作何感想。 江小流觉得挺好玩，笑着发动吉普车就开远了。 第363章 我们很难同意 江小流是第二天一早到的大队，先把肉、鸡还有菜交给了郭会计。 “这有猪头肉，还有猪大肠，猪肝，也能多几道菜。” 农家菜嘛，量大肉多是必要的，但也要多几个花样才好看，总不能让人家说土吧。 “好好好，这些让你大娘给收拾收拾，等晚上招待青州来的人。”郭会计笑着道。 大伙都知道江小流做菜好吃，但是现在都达成了共识，除非江小流自己主动下厨，不然没人会把做菜的活交给他。 这也是对江小流的尊重，江小流现在说是罐头厂的实际厂长，村里人也觉得是应该的。 刘满江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其实就是顶个名，真正做决定的就是江小流。 青州离云山这边还是挺远的，开车也得三四个小时的样子，所以上午江小流就没什么事。 他也没在办公室坐着，就在罐头厂溜达着看看。 干活的众人看到江小流，不管熟悉不熟悉，都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会笑着回应。 刘满江已经跟村里人通知过了，等出口订单完成，村里会分钱分粮食，所以村里人对江小流是真的感激。 就连江老二和江老四看到江小流，都很客气的跟他说话。 江小流觉得村里人太热情了，不是很自在，就溜达着出了罐头厂。 出了厂子，江小流又乐了，他又看到了马艳茹，旁边一起走着的是林成。 两人见到江小流也是有些尴尬，林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马艳茹很大方的跟他打招呼：“小江今天也来厂里了？” 如果单独对林成，江小流是可以开玩笑的，但是对马艳茹，江小流很是尊重，不会随便开她的玩笑。 “今天有青州罐头厂的人过来，我来跟他们谈事情的。” “青州罐头厂的人？”林成愣了愣，不禁问道：“他们过来是做什么？” 江小流笑笑：“说是来谈合作的事情。林工，咱们还打了赌的，你可不能忘了啊。” 当时江小流和林成打赌，说青州罐头厂很快就不会再给南理罐头厂提供罐头瓶了，会把南理罐头厂当做同等级的对手来看待。 如果青州罐头厂真这么做了，那林成就输了，他就要留在南理罐头厂。 罐头瓶最近已经不需要在提供了，当然不是青州罐头厂主动停的，是因为南理罐头现在是用的小瓶子，跟青州罐头厂的不是一个型号。 青州罐头厂的瓶子是专门做水果罐头的，装鱼不合适。 不过打赌嘛，看的就是一个结果，结果就是现在青州罐头厂不再给南理罐头厂提供罐头了。 再有就是把南理罐头厂当成同等级的对手，现在都要谈合作了，那肯定是同等级了啊。 林成听完江小流的话，想了想也笑起来：“打赌嘛，有赢就有输，你放心，只要我输了，肯定不赖账。” 现在南理罐头厂蒸蒸日上，真要留在这里，林成也不委屈。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马艳茹也在这里，真要以后成了，留在这边也是应该的。 马艳茹有些好奇，她还不知道打赌的事，就用探寻的眼光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摆手：“马老师，您有话就问林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江小流就走了，这种事他不想掺和，还是让林成自己解释吧。 江小流想了想就去了东丽湖，夏不前两天就结束了，现在人们都忙着秋种，东丽湖边上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天气干旱，东丽湖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平时有水的地方都长满了野草，风一吹，看起来跟草原似的，还挺壮观。 往年也有干旱的时候，不过可都没像现在这样水位退到那么远的地方。 “那个是江小流吧。” “对，就是狗日的江小流，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这小子跑这里来看什么西洋景了？” “谁知道呢，妈的，老子现在看着东丽湖就想吐，看着正小子就想揍他。” “嘘——现在可不能揍他，咱们想办法整整他。” “怎么弄，你说...” “这样这样这样...” 江小流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正在看着东丽湖发呆呢，东丽湖这一大圈没水了是不是可以种点什么。 这里虽然干旱，但总体也要比别的地方湿润不少。 想着想着江小流就自嘲的笑了笑，以村里人对粮食的渴望，不可能想不到这些，他管的有些太宽了。 “小流哥，小流哥——” 江小流正想着事情呢，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自己，回头看过去，是小胖。 “小流哥，队长喊你回罐头厂呢，有两辆汽车停在厂门口，听说是青州来的。”小胖的体力真不错，一口气跑到江小流跟前，都不带喘气的。 江小流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九点多，青州的人够着急的啊，这得是五点多就出发了吧。 他笑着对小胖说：“走，我们去看看。” 厂门口停着三辆吉普车，其中一辆是江小流的，另外两辆应该就是青州罐头厂的了。 以王副厂长的级别，勉强可以坐拉达轿车了，不过王副厂长还是挺注意影响的，跟手下人坐了一样的吉普车。 罐头厂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刘满江和林成陪着王副厂长一行人在喝茶聊天，江小流在外面都听到了尬聊的气氛，不禁莞尔。 江小流进了门，青州那边跟他打过交道的王副厂长、尹科长纷纷跟他打招呼，车班的于师傅和丁师傅虽然没说话，这里他们俩说话也不合适，但是两人都冲着江小流很高兴的笑。 江小流跟众人也是一一打了招呼，看办公室有些拥挤，就开口道：“要不我们先去厂里转一转吧，然后去大队部那边坐下聊，那里宽敞。” 刘满江没意见，王副厂长有求于人，客随主便，更是没意见，于是一行人就都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南理罐头厂比起青州罐头厂还是很简陋的，王副厂长没什么表情，但是生产科的李科长看的是直撇嘴，心里暗暗嘀咕，这南理罐头厂真是走了狗屎运，就这地方，都能挣外汇。 江小流当然知道罐头厂的条件比不了青州那边，但是在厂里转转，也是一种礼节吧，虽然现在暴露自家条件的落后，有可能会在谈判中落入被动，但是江小流不在意这些。 这次的合作，他们是主动的一方，青州罐头厂是被动的一方，就算把短处暴露出来，青州罐头厂一样占不到好处。 差不多半个小时，一行人就坐进了大队部的办公室，该客套的都客套过了，江小流开门见山的问道：“王副厂长，贵厂想怎么跟我们合作呢？” 王副厂长可能也没想到江小流这么直接，愣了愣才开口道：“小江同志干脆利落，很好嘛。” “刚才贵厂的厂区我们也看过了，说实话，比起我们青州罐头厂还是有些差距的。” 江小流笑着摆手：“王副厂长客气了，那哪是有些差距啊，那是很有差距。”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起来，刘满江和郭会计则是有些着急，哪能先说自家短处啊，不过两人还是相信江小流的，就没有说话。 王副厂长笑过之后继续道：“既然小江你们这么爽快，那我也就直接说了。” “我们青州罐头厂，可以给你们提供一套罐头生产线，提供两辆卡车，一辆吉普车，换你们的鱼罐头配方。” “我们了解过了，你们厂现在主要的订单，除了外汇订单，然后就是云州的商业公司，云州、烟州和涠洲的几个厂子。” “以你们现在的生产能力，这些订单应该也就足够了。” “这些地方的订单我们不参与，甚至整个云省的市场我们都不要，我们只要云省以外的市场。” “刘队长，小江，你们觉得我们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王副厂长说的条件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一整条生产线，两辆大卡车和一辆吉普车。 卡车吉普车先不说，一条生产线，就能让罐头的产量提升一个等级，而且节省大量的人工，就再也不用像现在南理罐头厂这样手工称重、装瓶了，都可以实现自动化。 而且青州罐头厂答应把云省市场让出来，一个省啊，这得需要多少罐头。 刘满江和郭会计已经两眼放光了，要不是开始定好了一切以江小流为主，两人就要答应了。 王副省长对刘满江和郭会计的表现很满意，他就知道，南理大队这边对他们的提议很难拒绝，那可是一整条生产线，他们青州罐头厂也只有两条而已。 这是青州罐头厂跟青州商业局申请后的结果，他们厂长拿着日报去跟商业局申请，说只要拿到配方，他们青州罐头厂的罐头就能卖到全国，挣外汇也不是没可能。 商业局的领导们被厂长说服了，他们同意青州罐头厂拿生产线换配方，答应只要配方拿回来，生产线可以再申请，如果能拿到国外的大订单，多申请几条也是有可能的。 王副省长信心满满的看着江小流，就等江小流松口了。 江小流听了王副厂长的话也是不停的点头，也看到了刘满江和郭会计的表情，他笑了笑，缓缓开口道：“这个提议，我们很难同意！” 第364章 优先选择 “嗯？” “居然不同意？” “这个条件很优厚了，还不知足吗？” 江小流的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就连刘满江和郭会计也是一脸诧异，他们刚才都想答应下来了。 这也不怪刘满江和郭会计，两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把罐头厂办多大，在他们看来，只要能让大队的人们吃饱饭，就足够了。 但是江小流可不是这么想的，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当然要让队里人的日子过的更好一些。 王副厂长想了想，皱眉道：“那小江，你们这边是什么想法？” 江小流摇头：“王副厂长，现在我们这边很难给出你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过要说把鱼罐头的配方拿出来，这个基本不可能。” 看王副厂长要反驳，江小流继续道：“其实你们这次过来，多少也有些着急了，更应该等发往米国的罐头有了反馈才行。” “现在只是签了出口订单，但是罐头在米国市场的表现还不知道，所以现在谈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是有风险的。”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如果罐头在米国大卖，那上面肯定会有相关政策、技术、设备等各方面的支持，这样的话，青州罐头厂的条件就没什么优势了。 如果罐头在米国市场遇冷，那青州罐头厂的条件就会吃亏了。 王副厂长跟手下人低声交换了下意见，也都认为他们这次来的有些草率了。 这其实也不怪他们着急，实在是现在罐头厂的效益有些差。 虽然有着国家分配的份额支撑着，不会让罐头厂运行不下去，但是罐头卖的不好，各地的商业公司也很有意见，商业局没少批评罐头厂。 现在南理罐头有了名气，鱼罐头也确实是好吃，所以青州罐头厂才着急要生产自己的鱼罐头。 江小流分析的也有道理，而且现在的厂子，要想跟别的厂合作，厂里的话语权并没有太大，青州罐头厂是跟商业局做了请示，才能来南理这边提条件。 南理罐头厂就更复杂一些，他们还是村办厂，还牵扯到外汇订单，现在看起来刘满江和江小流有很大的自主权，但是上面如果不同意，他们一样什么都干不了。 王副厂长有些尴尬的笑笑：“小江同志考虑的很周全，我们有些操之过急了。” 合作没谈成，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但是都坐到一起了，现在就走，有些不太合适。 气氛有些冷场，双方开始说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江小流打断了众人的谈话，开口道：“王副厂长，我们双方虽然不能谈具体的合作，但是可以先达成一个合作意向。” “合作意向？”王副厂长愣了愣，一脸探究的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继续解释道：“王副厂长，我们双方是有情谊在的，我希望双方能把这份情谊保持下去。” “现在我们不能确定合作方式，但是不代表以后不能在一起合作。我们可以承诺，只要我们厂要跟别的厂合作，优先考虑的就是你们青州罐头厂。” 这个说法倒是挺新奇的，王副厂长琢磨了琢磨，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最起码没让他们白来一趟，回去对商业局、对厂里也算有个交代了。 既然有了决定，王副厂长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就点头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有了合作的可能，第一个考虑我们厂。” 青州罐头厂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竞争力，相比烟州罐头厂，规模就小了很多。 当初青州罐头厂建厂的初衷，就是为了弥补烟州罐头厂产量的不足。 这么多年下来，青州罐头厂其实也没有多少发展，还是吃着老底子，不过好歹守住了云州和青州市场。 不过现在青州罐头厂的厂领导，虽然不说有多大的野心，但是也希望厂里的职工们能多发些福利，希望他们在青州的话语权能大一些。 这才有了王副厂长一行人的南里之行。 随着王副厂长答应下来，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松，感觉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达成合作，但是众人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王副厂长等人更觉得应该跟南理大队的人处好关系，所以聊天什么的都很轻松。 这会儿刘满江才开始说话：“王副厂长，你们远道而来，一定尝一尝我们这边的河鲜，还是很不错的。” 县里给南里大队这边送来的鱼，也不单单是做罐头用的小杂鱼，也有不少大鱼，做罐头可惜了，刘满江就让人养起来了。 “哈哈哈，本来是冲着鱼罐头来的，现在没有鱼罐头，能吃条鱼也不错了。” 王副厂长的玩笑话让所有人都笑起来，几句玩笑话，也算是让众人放下了心中的不快。 晚上宴请王副厂长一行人的时候，江小流跟刘满江提了东丽湖种粮食的事情。 刘满江笑着摆手：“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公社有统一安排了。” 江小流也知道公社和队里是不会地白白荒废着的，听刘满江这么说，也就不再多问。 晚饭过后，江小流送王副厂长一行去招待所休息，王副厂长又拉着江小流聊了一会。 王副厂长看出来了，江小流才是拿主意的人，不管有没有用，多跟江小流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王副厂长，现在的形势，还不具备合作的条件，怎么也要等两三个月吧。” 这是江小流基于鱼罐头在米国市场的反馈来估算的。 一个月罐头到米国，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就能知道罐头在米国是否好卖了，到时候才有可能开展合作。 王副厂长想了一会，也是明白过来，笑着道：“我是特别看好你们的罐头，相信米国人也会喜欢，大卖是肯定的，而且即便没有米国订单，在国内也会大火的。” 说到这里王副厂长点了根烟，有些惆怅的说道：“上了日报，很快就能被国人追捧，到时候再想跟你们合作，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王副厂长有些心累，他对青州罐头厂感情很深，但是又感觉有心无力，所以才在江小流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江小流看了王副厂长一眼，安慰道：“王副厂长，你们罐头厂比别的厂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王副厂长疑惑的问道：“什么优势？” 他还真不觉得青州罐头厂比别的罐头厂有什么优势。 “离我们最近啊。”江小流说的很认真，不要小看这一点，现在毕竟交通没有那么发达，离得近真的算是一条优势。 而且青州罐头厂体量小也是一个方面，像烟州罐头厂那样的庞然大物，他们自己的产品和渠道就够用了，不需要再跟南理罐头厂合作了。 王副厂长也笑起来，略带苦涩的笑，但是又振奋起来，只要是优势，管他是什么优势呢。 “小江你不光脑子好使，安慰人也有一套，也就是我说了不算，要不然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你请到我们厂。” 江小流赶忙摆手：“王副厂长谬赞了，我这是旁观者清。” 送走王副厂长一行，江小流也有了难得的清闲时间，罐头厂的生产不用他管，来厂里签的订单也不用他管，现在就等着给米国人送货了。 母亲和妹妹都开学了，新学校的条件还不错，虽然也是自己带饭，但是学校给老师和学生提供了热饭的地方。 把饭盒写上名字，上午以班级为单位把饭盒送到伙房，中午再去伙房把饭盒领回来，以班级为单位，也不用担心饭盒被别人拿走。 江小觞为了更快的融入集体，中午已经办公室和吕白英一起吃饭了，而是在班里和同学们一起吃。 吕白英和江小觞都带饭了，头天晚上做的馅饼，还有一个煮鸡蛋。 县城的老师和学生虽然整体上比乡下的好一些，但是也就是馒头和饼子，也是粗细粮搭配。 像吕白英这样有肉有蛋的午饭，真的是很不错了，最起码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很是羡慕。 跟吕白英一样都是教语文的张老师跟吕白英凑在一起吃饭，看着吕白英饭盒里的馅饼和鸡蛋，再看看自己饭盒里的馒头咸菜，感觉做到这里有些自取其辱了。 饭盒是江小流帮着装的，他在家闲着没事，就把家里做饭的活揽了过去。 就怕母亲和妹妹吃不饱，江小流给两人每人都装了六个馅饼，打开饭盒的吕白英也是愣了愣，这也太多了。 抬头看了看张老师羡慕的眼神，吕白英笑着夹了两个馅饼放到张老师的饭盒里：“孩子给装的饭盒，这也太多了，张老师帮我消灭两个。” “啊？！”张老师虽然挺想吃的，但是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好面子的，一般也不会吃别人的东西。 所以张老师反应过来就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带饭了的。” 吕白英很是坚持：“馒头放不坏，晚上还能吃，我这个放不住的，中午吃不完，晚上就要馊了。” 这可是肉啊，有一点点馊也不妨碍吃的，张老师心里想着。 她想拒绝，但是“咕嘟”一声的口水声出卖了她，这个馅饼实在是太香了。 第365章 王副厂长的认可 这个说法倒是挺新奇的，王副厂长琢磨了琢磨，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最起码没让他们白来一趟，回去对商业局、对厂里也算有个交代了。 既然有了决定，王副厂长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就点头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有了合作的可能，第一个考虑我们厂。” 青州罐头厂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竞争力，相比烟州罐头厂，规模就小了很多。 当初青州罐头厂建厂的初衷，就是为了弥补烟州罐头厂产量的不足。 这么多年下来，青州罐头厂其实也没有多少发展，还是吃着老底子，不过好歹守住了云州和青州市场。 不过现在青州罐头厂的厂领导，虽然不说有多大的野心，但是也希望厂里的职工们能多发些福利，希望他们在青州的话语权能大一些。 这才有了王副厂长一行人的南里之行。 随着王副厂长答应下来，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松，感觉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没有达成合作，但是众人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王副厂长等人更觉得应该跟南理大队的人处好关系，所以聊天什么的都很轻松。 这会儿刘满江才开始说话：“王副厂长，你们远道而来，一定尝一尝我们这边的河鲜，还是很不错的。” 县里给南里大队这边送来的鱼，也不单单是做罐头用的小杂鱼，也有不少大鱼，做罐头可惜了，刘满江就让人养起来了。 “哈哈哈，本来是冲着鱼罐头来的，现在没有鱼罐头，能吃条鱼也不错了。” 王副厂长的玩笑话让所有人都笑起来，几句玩笑话，也算是让众人放下了心中的不快。 晚上宴请王副厂长一行人的时候，江小流跟刘满江提了东丽湖种粮食的事情。 刘满江笑着摆手：“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公社有统一安排了。” 江小流也知道公社和队里是不会地白白荒废着的，听刘满江这么说，也就不再多问。 晚饭过后，江小流送王副厂长一行去招待所休息，王副厂长又拉着江小流聊了一会。 王副厂长看出来了，江小流才是拿主意的人，不管有没有用，多跟江小流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王副厂长，现在的形势，还不具备合作的条件，怎么也要等两三个月吧。” 这是江小流基于鱼罐头在米国市场的反馈来估算的。 一个月罐头到米国，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就能知道罐头在米国是否好卖了，到时候才有可能开展合作。 王副厂长想了一会，也是明白过来，笑着道：“我是特别看好你们的罐头，相信米国人也会喜欢，大卖是肯定的，而且即便没有米国订单，在国内也会大火的。” 说到这里王副厂长点了根烟，有些惆怅的说道：“上了日报，很快就能被国人追捧，到时候再想跟你们合作，就不一定有机会了。” 王副厂长有些心累，他对青州罐头厂感情很深，但是又感觉有心无力，所以才在江小流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江小流看了王副厂长一眼，安慰道：“王副厂长，你们罐头厂比别的厂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王副厂长疑惑的问道：“什么优势？” 他还真不觉得青州罐头厂比别的罐头厂有什么优势。 “离我们最近啊。”江小流说的很认真，不要小看这一点，现在毕竟交通没有那么发达，离得近真的算是一条优势。 而且青州罐头厂体量小也是一个方面，像烟州罐头厂那样的庞然大物，他们自己的产品和渠道就够用了，不需要再跟南理罐头厂合作了。 王副厂长也笑起来，略带苦涩的笑，但是又振奋起来，只要是优势，管他是什么优势呢。 “小江你不光脑子好使，安慰人也有一套，也就是我说了不算，要不然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要把你请到我们厂。” 江小流赶忙摆手：“王副厂长谬赞了，我这是旁观者清。” 第366章 装货 领头的是熟人，范老的学生，刘清林。 刘清林一直都不喜欢江小流，他觉得江小流骗了范老的喜爱，很冷淡跟江小流打了招呼。 江小流能感觉到刘清林对他的不喜，但是他却是不知道刘清林不喜欢他的原因，他也别想在这方面费脑子，他又不是rmb，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 刘清林对刘满江还是很客气的：“刘队长，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装货吧，质量一定要保证！” 刘满江很肯定的保证：“质量肯定没问题，那我们就开始装货。” 说完回头看向郭会计：“老郭，安排人开始。” 郭会计答应下来，一招手，早就等着大队劳力们就开始装货了。 “老少爷们儿们，甩开膀子干啊，干完了中午大队管饭，有大肉片子！”郭会计在一边给大伙鼓劲儿。 装货的众人齐声叫好，还有人嘻嘻哈哈的跟郭会计开玩笑：“郭叔，你可不能拿猪下水糊弄我们啊，我们要吃肥猪肉。” “对，我们要吃肉片子，猪头肉也行。” “哈哈哈，二狗子说得对，别弄猪下水糊弄人。” 猪下水的梗还是几年前的事了，郭会计家里盖房子，上梁的那天按规矩是要请帮忙的人吃饭的。 但是那会儿条件更差，郭会计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没弄到猪肉，最后只弄到半幅猪下水。 按说猪下水只要做的好，味道也是很好的，只不过郭会计家里恰恰没处理好，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味道，简直了... 这事让当时帮忙的人好一顿嘲笑，哪怕是后来郭会计给这些人又补了一顿猪肉，也没逃脱一直被拿出来说的梗。 郭会计老脸一热，笑骂道：“二狗子你个狗日的，赶紧干活吧你，到时候肉片子没你的。” “啊？！郭叔，活我好好干，肉片子你可不能不给我啊。”二狗子还在搞怪，现在村里人干劲儿很足，二狗子开心着呢。 “郭叔，别听他的，二狗子干活不行，把二狗子的肉片子给我吧，我替他把活干了。” 二狗子一听就不干了，看着那人喊道：“毛驴子，显着你了是怎么着，比一比谁装货装的多？” 毛驴子也不怂，哈哈大笑起来：“比就比，谁输了谁把肉片子拿出来啊。” “行，就这么定了。” 周围人纷纷起哄，干活还是累的，有个乐子调剂调剂也很不错。 郭会计在一旁喊道：“你俩悠着点啊，谁要是把罐头摔了，照价赔钱啊。” 罐头都是有专门的木架子，装货每次搬一个架子，一架子是二十五瓶罐头。 二狗子和毛驴子开始比赛，两人都开始每次搬两个架子了，毛驴子甚至要尝试一次搬三个架子。 郭会计一看这肯定不行啊，赶忙出声警告道。 平时厂里的生产，偶尔也会摔个一瓶两瓶的，只要不是故意的，厂里也不用赔钱，但如果是故意损坏的，一瓶就是一块钱。 二狗子和毛驴子的比赛，这就不算是正常情况，出了问题肯定要按价赔的。 这只是装货过程中的小插曲，整个装货过程还是很顺利的，下午一点，十万瓶罐头就装车完毕。 这边一装完，那边大桶的饭菜就抬了过来：“都去洗洗，然后过来吃饭。” 村里人也不讲究那么多，嘻嘻哈哈的端着饭盆盛了菜，随便找个地方蹲着就开始吃。 “队里这是不过了啊，这菜里肉可真多啊。” “这日子搁以前哪敢想啊，三天两头的就吃顿肉。” “哈哈哈，要是顿顿有肉吃，天天下大力气也值了。” 大队给司机和战士们安排了饭桌，不过他们也拒绝了：“刘队长，不用客气，我们跟大伙儿一块吃就行。” 刘满江连连摆手：“那哪行，我们这都是乡下人的吃法，可不是招待客人的方式。” 刘清林虽然一身书卷气，但是这个时候却是很接地气：“刘队长就不用坚持了，我们就在这里吃。” 说完刘清林端了饭盒，然后就挨着江小流蹲了下去，发现是江小流只好，还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第367章 出发 江小流撇撇嘴，不知道刘清林一天天的是什么毛病，自己蹲过来的，现在又一脸嫌弃。 剩下的司机和兵哥哥们也没落后，各自找地方吃饭了。 刘满江和郭会计一看，也不强求，挨着刘清林就靠了过来，正好江小流也在，可以一边吃一边聊。 “刘工，这次去云州送货，我们这边想多去两个人，你看方便吗？” “多去两个人？”刘清林皱眉，这次送货，给南里大队这边的名额是两个，多去两个人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刘清林觉得南里大队这边有点飘了，就想着敲打两句。 还没等刘清林说话，刘满江又说道：“我们就是想着，安排两个人观摩观摩开卡车，到时候也好培养两个卡车司机。” 原来是这事，刘清林的神色缓和下来，他想了想道：“没问题，到时候让他们跟车走就行。” “好嘞。”刘满江高兴地说道事情小事，但是刘清林要真的拒绝了，他们也会觉得面子上不好看。 跟车走的是郭会计、江小流、江老三和刘峰，本来应该是刘满江去的，不过刘满江说刘峰已经去了，他再去就不合适了，就让郭会计去了。。 去之前刘满江跟几人叮嘱了一番，出门在外，以江小流的主意为准。 郭会计没意见，刘峰和江老三更不会有异议，他们两人就是跟着学车的。 吃过饭，也不早了，刘清林提议出发，江小流几人纷纷上车。 吉普车上还有空位置，但是江小流没去自找没趣，自己找了辆卡车就爬了上去。 江小流笑着跟司机打招呼，递了一根烟过去。 开车的司机还愣了下，本来没安排他的车上坐别人，不过既然上来了，他也不能把人赶下去，把烟接过去。 “多谢啦。” 说完司机就发动了汽车。 司机姓刘，车上的兵哥哥姓马，两人年龄都不大，刘师傅也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 这也很正常，现在最有机会摸车的就是军队，所以司机很多都是部队里出来的。 “小江你怎么不去坐吉普车？这卡车可不如吉普车舒服啊。”刘师傅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江小流笑笑：“这车视野好啊，看得远。” “哈哈哈...”刘师傅笑起来，“你这个说法倒是有意思，不过咱这个车确实是视野好。” 几人笑了一会儿，江小流问道：“刘师傅，学开卡车难吗？” 刘师傅一怔，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小流：“怎么，小江想学开卡车？” 江小流没否认：“嘿嘿，男人哪有不喜欢车的啊，会开车，找对象都好找。” 刘师傅觉得跟江小流聊天很有意思，他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说道：“要想把这车开起来，跑起来，不难，有个把月就可以了。” 顿了顿，刘师傅又说道：“不过咱们做司机的，可不能只会开车，最重要的还得能修车。” “开车都是跑长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说不会修车，等车一趴窝，那不麻爪了嘛。” “修车这个东西，要想学好，时间可就不一定了，跟个人悟性也有关系。” 第368章 是个人才 这个时候修车，基本上也是老师傅带徒弟的模式，没有系统的学习，大多都是靠经验，所以跟个人悟性很有关系。 很多人学好几年，也就是把常见故障弄熟悉了，真要说去分析原因，很多时候就是靠试，试准了就修好了，没试好就继续试，直到修好。 “刘师傅你现在带徒弟吗？”江小流又问道。 刘师傅点头：“带着呢，现在出车都是带着徒弟的，言传身教嘛。” 说完刘师傅又看了看旁边的小马，接着说道：“这次也就是因为特殊，有小马在，所以就没让徒弟跟着。” “徒弟也是你们厂的吧？学徒工？” “那肯定是啊，别的厂的到我们这里也学不着啊。”刘师傅笑道：“要是别的厂的，那培养了司机不是白费功夫了？” “所以小江你要学车，得找个厂子才行。” 江小流摇头，无奈道：“看来我是没什么机会了，就是不知道我们厂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卡车和卡车司机。” 刘师傅也是看了南理罐头厂，在他看来，现在的国营厂子哪个不得占地几十亩上百亩地，南理罐头厂现在的地方有三亩？五亩？ 地方太小了，说是个厂子都抬举南理罐头厂了，小作坊还差不多。 刘师傅就笑笑没说话，说实话容易得罪人。 江老三在车上也是把烟递给了司机师傅，跟司机套着近乎，司机师傅也不藏着掖着，讲得都是理论上的东西。 开过车的都知道，理论和实践差的多了，要是单靠听一听就把车学会了，那就真是天赋异禀了。 江老三有开拖拉机的底子，对司机师傅讲得还是很感兴趣的，一边听一边观察着司机的操作，看的很是入迷。 等卡车停到火车站的时候，江老三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没办法，时间很紧，需要马上装货。 这些都是安排好了的，刘清林带着郭会计和江小流去跟车站联系，然后就是安排人装车。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工人们虽然是晚班，但是现在这个时间干活，也是没什么精神。 虽然有领导盯着，工人们的动作不慢，但是有些随意，江小流都怕他们把罐头摔了。 郭会计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紧张的不行，但是又不能说什么重话，这个年代的工人，太有主人翁精神了，脾气上来了，什么领导都敢不放在眼里。 江小流跟郭会计打了招呼，然后去百货大楼买了几条烟过来，给装车工人们一人一盒。 江小流买的是一块钱一盒的好烟，平时工人们可没机会抽这个，现在一人一盒拿在手里，工人们一下子就爆发出欢呼声，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活肯定是干的又快又好。 江小流笑着跟大伙道谢，然后去跟郭会计报账。 郭会计虽然平时抠抠搜搜的，但是也知道这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所以现在也很大气：“等回去了，去大队领钱。” 说完了他心里还暗想，江小流这脑子，反应就是快，虽然花了几十块钱，但是让工人们好好干活不出错，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要不然哪个工人失手摔一筐，可就是损失二十五块钱啊，还是美元。 刘清林看了江小流的操作，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认为江小流是个人才。 第369章 去香江 有了香烟开路，罐头很快就装车了，发车时间是第二天上午，所以现在大伙就没事了。 刘清林安排了几名战士在车皮上守着，按说是不需要的，车站很安全，但是这批货的重要等级不同，所以刘清林怎么重视都是应该的。 郭会计不忍心让战士们独自守夜，他也主动提议留下：“我晚上也在这里守夜。” 郭会计一说话，刘峰和江老三也不淡定了：“郭叔你去招待所休息，我们两个在这里就行了。” “不用你们俩，我在这就行。”郭会计不同意。 “我们年轻，在这里守夜正合适。” 几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江小流开口了：“郭叔，您也别争了，就让峰哥还有我三叔两人守夜吧，您老要是在这里，那我们三个都得留下。” 刘峰和江老三齐齐点头：“是这个道理。” 郭会计想了想，最后点头道：“那行吧，你俩明天上了车再好好睡吧。” 火车从云州出发，到津港换货轮，中途还要卸一次货，一切顺利的话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津港，所以他们在车上的时间很长，足够几人休息了。 刘清林带江小流几人先去吃饭，吃完饭去招待所安排了住宿，又约定了第二天的时间，几人分别去休息。 刘峰和江老三跟战士们借了铺盖，两人跟守夜的战士一块睡在了车上。 江小流回了房间也没做什么，直接就准备休息了，他没出去找王建国，所有人都对这批货如此看重，他要是再出去嘚瑟，就是惹人讨厌了。 在各方的努力下，这批罐头很顺利的就运到了津港，史密斯带着人早早的就等在了码头，看到江小流一行人，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江，好久不见，辛苦辛苦。” 江小流也客气道：“史密斯先生客气了，我给你介绍。” 双方互相介绍，打过招呼之后史密斯开始安排人验货。 这一点米国人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先办正事，然后再谈其他的。 “江，货没问题，可以安排装船了。”史密斯笑着道。 装船是刘清林这边安排，江小流找他沟通过之后，刘清林答应着去了。 江小流这边则是带着郭会计去跟史密斯填接货单，华夏现在没有直通米国的货船，所以这次货物是先到香江，然后从香江换船去米国。 刘清林安排完装货的事情，拿到江小流递给他的接货单，看清楚内容之后，刘清林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刚接到范老指示，明天你跟我一块去香江。”刘清林跟江小流说道。 “去香江？”江小流一愣，最开始的安排是南理大队的人把货送到津港就可以了，罐头要去香江转运，这一段是云州地区的人接手。 现在范老让他跟着去香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江小流不解的问道：“范老有特别的指示吗？” 刘清林摇头：“范老没有说，指示让你跟我一块去。证件什么的已经办好了，一会就能送过来。” 江小流虽然疑惑，但是也没说什么，听安排就是了。 “那我们大队的郭会计他们怎么安排？” 刘清林随口道：“这个就不用你管了，会有人安排他们返程的。” 第370章 晕船 听他这么说了，江小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去跟郭会计几人说话。 这时候的人对上级指示很是重视，得知上级委派江小流去香江，郭会计几人都没什么意见 江小流估计几人连香江在哪里都不知道吧，不过这也很正常，现在的人，特别是农村，每天要面对的是生计，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实在是没心思去关注。 送走了郭会计几人，江小流又见到了史密斯。 得知江小流要随船去香江，史密斯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跟江小流说着辛苦了。 史密斯是不随船的，随船多辛苦啊，他会坐飞机去香江。 在他看来，有了江小流的随船，这批货的安全就更有保证了。 江小流摆手：“史密斯先生客气了，都是为了我们的合作。” 史密斯笑的都能看到后槽牙了：“哈哈哈，江你说的太对了，都是为了我们的合作，我对我们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江小流也跟着笑起来，跑一趟香江也行，去看看这个年代的香江有多发达。 跟史密斯又聊了一会，刘清林就过来了，他要跟江小流一块上船。 史密斯见状就告辞离开了，他也要去安排下一步的行程。 “走吧。”刘清林言简意赅。 江小流本想打听打听香江的事情，见刘清林这个态度，江小流就没了心思，跟着刘清林就上了船。 船比较旧，不过打扫的很干净，船长也知道两人身份不一般，给两人安排的都是单人间。 当然了，房间都是别的船员让出来的，刘清林没拒绝，江小流也就没说话。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洗漱都是公共卫生间。 现在虽然是靠泊期间，船上还是有些晃的，江小流倒是没什么感觉，刘清林就惨的多，上船就开始吐。 江小流餐厅吃完饭，看刘清林还没过来，找厨师要了饭盒，给刘清林打了一份饭。 不得不说现在船员的伙食不错，居然有红烧肉。 江小流敲了敲刘清林的房门，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进。” 推开门，里面的味道好悬没让江小流也吐了，他捂着鼻子走进去，刘清林趴在床上，床头摆了个垃圾桶。 江小流瞄了一眼垃圾桶，赶紧挪开了，辣眼睛... 江小流把饭盒放到桌上，快速的说道：“给你打了饭，有红烧肉，你一会好些了吃一点吧。” “谢...谢谢...呕——”刘清林谢谢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反胃，江小流什么都没说，赶紧跑了出去。 “呼——” 江小流长出了一口气，嘴角上扬，让你天天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不还是趴下了？晕船不会死人吧？ 恶意的想了一会儿，江小流去找船长要晕船药了。 船上倒是备了这些东西，一听是刘清林需要，船长自告奋勇的要亲自去送药。 江小流乐得轻松，他也担心自己等船开了会晕船，拿了两粒晕船药就回房间了。 一夜无话，等江小流起床吃早饭的时候，船已经驶离港口了，看来是晕船药起了作用，刘清林居然坐在餐厅吃饭了。 刘清林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好了很多，看江小流进来，还主动跟他点了点头。 江小流清楚，这是感谢他昨天帮忙送饭和讨药，也是跟他点了点头，打了饭就坐到了刘清林的对面。 他现在对去香江的事情还两眼一抹黑呢，还是要跟刘清林打好关系。 “怎么样？看你状态好多了。”江小流主动问道。 刘清林苦笑：“吃了晕船药，好了不少，也可能是适应了吧。” 江小流点头：“那就好，一会吃完饭可以去甲板上吹吹风，会好很多。” 刘清林也是点点头，然后又说道：“一会吃完饭跟我回房间一趟，有些事情跟你说。” 回房间？江小流一下子就想起来昨天的味道，感觉面前的早饭也不香了。 不过刘清林明显是个勤快人，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虽然还残留了一小点味道，但是已经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刘清林关上门，给江小流递过来一个信封：“这里是一千港币，范老让我给你的，省着点花啊。” 刘清林没说的是，这虽然是范老让给的，但也是上级给江小流的奖励，毕竟十万美元的外汇收入，比很多城市的外汇收入都多。 一千港币，按现在的官方汇率，三百多华夏币，在国内也不少了。 不过这只是官方汇率，要是按实际的价值，这得有好几千华夏币了。 现在外汇紧张，范老能给江小流一千港币，对他是真的不错了。 江小流郑重的点头：“放心吧，我不会乱花的。” 这钱是范老给的，他不会乱花，等他从湘江回来，还是要还给范老的。 “这一趟其实没有别的安排，就是让你熟悉熟悉路线，如果还有第二批订单，到时候就是你们自己人跟船了。” “船到港，我们要盯着卸货装货，等去米国的船离港，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第371章 梁先生 江小流表示明白，船离开了香江，剩下的就是布朗和史密斯他们的事情了。 “我们从香江怎么回来？”江小流随口问道，虽然这个事情刘清林肯定有了安排，但还是要问一下。 刘清林面露痛苦：“还是坐这条船回去。” 看到他的表情，江小流忍了又忍，才没有笑出声，气的刘清林拿眼睛瞪他。 江小流赶紧溜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房间，江小流才哈哈笑起来，让你一天天的嘚瑟。 船速不快，四天时间才到了香江港，这边有当地代理人帮忙联系卸货，十万瓶罐头，很快就送到了堆场。 史密斯给了小费，然后拉着江小流道：“江，跟船辛苦了，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史密斯来华夏时间也不短了，对很多事情都了解，知道江小流需要尊重刘清林，就又看向刘清林：“刘，一起去？” 刘清林面露难色，他自己是肯定不会去的，但是他也不想让江小流去，香江现在还不归国内管，万一出事了，不好解决。 但是范老也叮嘱他了，江小流在香江的行动是自由的，只要不违反原则，可以适当放宽一些。 江小流看出了刘清林的迟疑，就笑着道：“我们就是出去转转，不回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刘清林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道：“行吧，早去早回。” 史密斯就高兴起来，带着江小流往堆场外走去。 出了堆场，一辆轿车已经在等着了，果然米国人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这就租好车了。 “江，我们先去酒店，布朗托我好好招待你。”车上史密斯对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没什么意见，他正往车窗外看着，这个年代的香江就已经很繁华了，车水马龙，很有时尚气息。 史密斯带着江小流来到是一家看起来挺上档次的酒店，来往的白人很多，大多都是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房间是早就定好的，江小流到了之后办理了入住，翻译带着他去了房间。 “这个是灯的开关，这个是电视...”不得不说这次史密斯找的翻译比上次的毛翻译强不少，最起码这个翻译没有看不起人，进来房间主动给江小流做起了介绍。 等都介绍完，梁翻译又补充道：“再有问题可以找我，也可以打电话给前台。” 江小流跟他道了谢，等梁翻译走了，江小流开始洗澡。 船上虽然也能洗澡，但还是没有酒店里的方便，再说了，自从穿越回来，江小流还没有用过现代化的洗浴呢。 美美的洗了一番，江小流裹着浴巾躺在床上，不禁呻吟一声：还是软床舒服啊... 躺着躺着江小流就睡着了，直到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是史密斯：“江，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去吃饭了。” 江小流甩甩头：“稍等我一下，换件衣服。” “好的，我在楼下等你。” 江小流换好衣服下了楼，就看到史密斯正和人说着话，看样子像是香港人，说着带一点口音的英文。 江小流的英文属于“酒店英文”，跟酒店饭店相关的他都很熟悉，别的口语就要差一些，属于勉强能听懂，但是不怎么会说的那种。 见到江小流过来，史密斯很高兴的跟他打招呼，然后介绍道：“江，给你介绍下，这是香江的邵先生，大老板。” “邵，这是华夏内地来的江，我们的合作伙伴。” 邵先生四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在香江不算矮个子了，他并没有因为江小流年纪小就看轻江小流，很热情的主动伸手：“江生，幸会。” 江小流也是笑着握住了邵先生的手：“邵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史密斯见两人认识了，很高兴的说道：“邵，江是第一次来香江，你给安排安排？” 邵先生很大气的挥挥手：“那是当然的了，到了香江，是我的主场嘛，当然是我来安排了。” 江小流客随主便，不介意两人带他去哪里。 车停下，邵先生带着几人进了一家饭店。 “来了香江，一定要尝尝粤菜，这家店别看店面不大，但是菜做的还是很地道的。” 店面不大，客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的坐着看起来也像是老街坊的样子。 第372章 又有订单了 “梁老板，您来了？”一个饭店老板模样的人迎了出来：“还是老三样？” 梁先生明显跟饭店老板很是熟悉，笑着道：“达叔，今天我带朋友来的，老三样，再加几道拿手菜。” “好的好的，梁先生和几位贵客里面请。”饭店老板招呼着几人坐下，添了茶水才回了后厨。 梁先生给江小流几人介绍道：“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老板是我们以前的邻居，做粤菜特别拿手。” 史密斯听了梁先生的话很高兴，相比较大饭店，米国人可能更喜欢这些私房菜，当然了，史密斯跟别的米国人不太一样，他就是单纯的爱吃，当时在云山的时候都能把自己吃撑了。 “梁，听你说的这么好吃，我都饿了。” “哈哈哈...”梁先生大笑起来，“史密斯先生，你放心，保证会让你满意的。” 江小流也陪着笑起来，他前世粤菜吃的很多，他自己也很拿手，所以并没有那么的期待。 “发菜耗豉炆猪手！”很快店老板就把第一道菜端了上了：“祝各位老板发财顺手！” 额~江小流暗笑，这是谐音梗啊... 抛开这个吉利的菜名，这道菜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梁先生也给两人介绍道：“这道菜是我很喜欢的一道菜，每次来都会点，寓意很不错，对我们生意人来说是个好兆头。” 不过史密斯听到菜的主菜是猪脚之后就沉默了，他虽然是吃货，但是他对猪脚很不感冒。 梁先生明显没有想到这一点，看到史密斯的脸色，略有些尴尬，好在下一道菜很快就上来了。 “白切鸡，祝各位吉庆有余！” 江小流心里想着，先不说菜的口味如何，老板这口才还是很不错的，正好适合香江人喜欢好兆头的口味。 梁先生也是给史密斯又介绍了一番这道菜，史密斯脸色才好转起来，原汁原味的鸡肉配上佐料，应该会符合他的口味。 “这道菜就厉害了，别的地方很难能吃到的。”梁先生看着饭店老板端过来的菜就笑起来：“传统菊花三蛇羹，选用了三种蛇，其中有两种毒蛇...” “呕——”史密斯还没听完就吐了，梁先生更尴尬了，没想到史密斯的承受能力这么差。 江小流的嘴角抽了抽，他自己对这道菜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不用说米国人了。 还在端着菜没放到桌上的饭店老板也是一脸懵，这鬼佬不会在自己饭店里出事吧？ “梁老板，你这朋友没事吧？”饭店老板赶忙问道。 梁先生讪笑道：“应该没事吧，大叔，您先把这道菜端走吧。” 饭店老板迷糊了：“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道菜啊，不吃了？” 说完还把菜往史密斯面前凑了凑：“这道菜可不好弄，我是专门为梁老板留的，一般人想吃是吃不到的。” “呕——”刚好一些的史密斯看到面前的蛇羹又吐了，翻译在一边赶紧给他拍着背。 梁先生脸一黑，站起来推着饭店老板往外走：“达叔，你先把菜端走嘛，一会我再叫你。” 饭店老板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后厨，边走边吐槽：“这个鬼佬，有毛病的吧，浪费我这上好的蛇羹了。” 一旁的江小流努力的把自己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倒了一杯水递给史密斯：“喝杯水吧。” 史密斯接过水杯，向江小流道谢，然后喝了两口水，脸色好多了。 他艰难地看着梁先生：“梁，你的这几道菜我接受不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我请客。” 江小流到有些佩服史密斯了，就这样了还能想着吃东西。 梁先生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答应下来：“走，我带你们去吃别的。” 江小流建议道：“梁先生，我们还是吃一点正常的粤菜吧，米国人对一些东西接受不了的。” 梁先生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讪笑道：“这是我们这边招待贵客才用得到的菜肴，没想到史密斯先生反应这么大，谢谢你啊江先生。” 江小流谦虚道：“梁先生客气了，叫我小江就行。” 梁先生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名叫“粤海风”的酒楼，来来往往的不乏外国人，史密斯的脸色也露出了笑容，这里应该不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梁先生不住地道歉。 史密斯正高兴的吃着菜，听了梁先生的道歉连连摆手：“梁，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不过是我们两人的饮食习惯有差异，不用再客气啦。” “哈哈哈，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来，吃菜吃菜，这些也是我们香江的特色菜。” “小江，你也吃啊，现在内地应该不太容易吃到这么正宗的粤菜了。” 这话江小流倒是承认，国内现在物资匮乏，能吃饱都算是不错的了，正宗的粤菜确实是很难吃到。 不过吃不到的是别人，他对这些可是不缺的，但是请客的人都这么说了，江小流也很给面子：“是的，国内现在生活条件差了些，不过也是有些好东西的。” 史密斯听到这里就笑起来，他今天撮合江小流和梁先生见面，就是想把江小流的罐头推荐给梁先生。 梁先生也是做食品生意的，在香江和东南亚都占据着不小的份额，史密斯如果能把这笔生意谈成，那他的佣金肯定不会少的，离他财务自由的目标就更近了一步。 史密斯开口道：“梁，江说的不错，我这次去华夏，也是发现了一些好东西的，比如说这次我们从华夏进口的罐头，就被我们公司很是认可。” 梁先生知道史密斯这次是从国内进口了食品，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现在才知道是罐头。 他是知道米国人的性格的，不是好东西，肯定不会花钱买，顿时来了兴趣：“罐头？什么罐头？能让我看看吗？” 史密斯就看向江小流，耸耸肩，刚要说现在没有罐头，就见江小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 正是南理罐头厂的鱼罐头，不过瓶子要小一些。 这是江小流特意让玻璃厂帮忙做的小瓶装，也叫试吃装，方便他推销用的。 史密斯瞪大眼睛，想看看江小流是从哪里把罐头掏出来的，结果自然是没找到。 “梁先生，就是这个罐头，鱼罐头，分河鱼和海鱼两种原材料，五香和麻辣两种口味，这个是五香的。” 江小流把罐头打开，推到梁先生的面前，香江人不喜辣，所以江小流没有把麻辣口味的拿出来。 史密斯也在一边道：“就是这个罐头，我们进口了十万瓶。” “十万这么多？”梁先生一边打量着罐头一边问道：“我能尝一尝吗？” 江小流笑着道：“当然可以了，您请。” 梁先生用筷子小心的夹了一块鱼出来，放到嘴巴里慢慢咀嚼：“好香的鱼，软烂酥香，好吃！” 史密斯的脸上露出笑容，跟江小流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梁先生：“梁，你觉得这个罐头，在米国市场会有怎样的表现？” 梁先生放下筷子，有些意犹未尽，听到史密斯的问话，想了想道：“米国人应该会喜欢，不过我觉得香江这边会更喜欢一些吧。”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东南亚人应该也会喜欢。” 江小流现在有些明白史密斯的意思了，他没有说话，等着史密斯的发挥。 史密斯就问道：“梁，既然你这么看好这个罐头，那有没有想过在香江出售这个呢？” 不得不说，梁先生心动了，他想了好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可以做，现在香江和东南亚的食品市场，他占得份额并不算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拳头产品。 如果能够拿下这个罐头的独家代理权，那他们公司在香江以及东南亚的食品市场，应该也会占有更大的份额了。 而且有了拳头产品，也能带动其他产品的销售。 梁先生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不知道咱们的罐头是什么价格？” 史密斯笑着道：“我们从南理罐头厂拿货的价格是一美元一瓶。” 一美元，折合港币差不多是七元，进口进来的话，差不多要卖到二十港币才能有的赚，但是二十元买一瓶罐头，这个价格太高了。 “这个价格，我们不合算的。”梁先生摇头，虽然他对罐头很喜欢，但是这个价格太高了。 史密斯就看向江小流，卖多少钱最终是江小流说了算的。 江小流心里快速的计算了一番，然后说道：“我可以给你3元一瓶，港币，不过运费需要你们负责。” 梁先生的大脑又飞快的转了起来，如果是3元，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大多了，运费其实没有多少，到时候好好运作一番，只香江市场，就够他赚的盆满钵满了。 “只要能保证罐头质量跟这个样品的一样，这个价格没问题。”梁先生也是爽快人，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尽快定下来，史密斯回头就能换一个合作伙伴。 江小流点头：“那您第一批要多少？” 梁先生看了看史密斯，然后笑着道：“我们没有米国公司那么有实力，我们先来五万瓶试试水吧。” 五万瓶，不少了，江小流以为梁先生会来一万瓶就不错了，没想到直接要了五万瓶，这就是十五万港币啊。 虽然以华夏的官方汇率，十五万港币只有五万华夏币，但实际上十五万港币在国内的购买力可不是十五万华夏币可比的。 现在国内缺国际货币，这十五万港币拿回国内，国家给南理罐头厂二十万华夏币都不算多。 江小流对这笔交易很满意，不过他还要跟范老请示一下，现在对外做生意，可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必须要有官方背书才可以。 有了挣钱的买卖，顿时觉得饭就不香了，几人约定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梁先生安排车送江小流和史密斯回了酒店。 酒店设施比较齐全，房间电话也能接通国内，电话费会算到房费里。 江小流拨通了范老的电话，先被审查了一番，然后才接通：“范老，我是江小流，我现在在香江。” “我知道你在香江，是有什么事情吗？”范老的声音略显疲惫，现在国家到处都需要外汇，需要技术，需要设备，高层开了很多会议，办法不多。 “范老您得注意休息啊，我听您嗓子都有些哑了。”江小流先关心的说道。 范老就笑起来：“我知道了，你小子赶紧说正事，在香江往这里打电话挺不容易的。” 江小流整了整神色，说道：“我给您老带来个好消息，希望您能高兴高兴。”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一听不是坏消息，范老也放下心来。 江小流就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给米国的罐头已经到堆场了，我跟史密斯出来，他给我介绍了一个香江人。” “这个香江人对我们的罐头也很感兴趣，以3港币一瓶的价格跟我们订购了5万瓶罐头。” “这么大的事情我得跟您汇报啊，嘿嘿。” 范老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恍惚了一番，然后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你个江小子，你还真行啊，十五万港币，好，好，好好好！” “我现在就去联系，肯定没问题，你就放心大胆的谈就行，明天应该就会有人联系你签合同。” 江小流也是放下心来，有了范老的协调，事情就好办了。 “好嘞，有您老支持，我就大胆的去干了。” 范老很是高兴的挂断了电话，不禁摇了摇头，他当时让江小流跟刘清林去香江，虽然也想着看看他能不能创造一些奇迹，但是没想到江小流才去一天，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果然有本事的人如果再有了平台，真的是能创造无限可能。 想了一会，范老拿起电话：“老邓头，江小子又牛起来了...” 这边史密斯过来找江小流了，他有些事情要跟江小流谈一谈。 第373章 签订合同 史密斯面对江小流很是坦诚，直接开门见山道：“江，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职业就是给人介绍生意，从中间赚取佣金。” 这也是因为江小流是知道史密斯底细的，他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江小流点头，表示他知道，然后示意史密斯继续。 史密斯就又说道：“这次你跟梁先生的生意，也算是我促成的，所以我收取一定的佣金，也是合理的吧？” 江小流点头，“收取佣金，是劳动所得，很合理。” 史密斯就笑起来：“那就好，你放心，佣金我是找梁先生收取，你这边我是不会收的。” 见江小流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史密斯就解释道：“江，我要感谢你，我很看好你的罐头，我也会尽力为你的罐头联系买家。” “我觉得你的罐头能让我实现财富自由。” 江小流一乐，没想到史密斯对自己的罐头这么有信心。 在云山的时候他以为史密斯就是个骗子，这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史密斯还是有些能力的，最起码这交际能力就很强。 而且这个人也很坦诚，倒是值得交往。 \\\"史密斯先生，谢谢你的信任，你放心好了，我这里后面还会有别的产品。\\\" “只要我们好好合作，实现财富自由，只是一个小小的目标而已。” 江小流给史密斯画着大饼，当然这也不算是大饼，只要第一批罐头卖的好，后面他还有很多相关的产品跟着上市的。 史密斯也很是振奋：“江，那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有了外汇的吸引，范老这边进行的很顺利，当天下下午就有华夏驻香江的工作人员来找到了江小流。 “江同志，我是马超，这是我的同伴张晓颖，过来协助你跟香江商人签合同的。” 江小流打量了两人一番，都是三十岁左右年纪，看起来很精明干练的样子。 江小流客气的跟两人打招呼，然后道：“合同内容基本商定了，细节方面就需要两位帮忙把关了，辛苦两位了。” 两人算是专业人士，主要还是防止合同上的陷阱，特别是这种涉外的合同，很多时候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呢。 马超很客气：“江同志，这次谈判以你为主，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吩咐，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 这也是范老特意交代的，毕竟江小流是这次合作的主体，真要是因为工作人员导致合作破裂，这个责任可就大了。 江小流点头：“我们及时沟通意见，群策群力吧。” 张晓颖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小流，觉得江小流挺厉害，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签这么大的合同。 资料上显示这是江小流第一次离开内地，在这个繁华的都市，居然一点都不拘谨，这就很是难得了。 要知道，很多位置很高的大人物第一次来到香江，都会显示出拘束不知所措的一面。 江小流当着两人的面联系了梁先生，梁先生单名一个勇字，父辈当年跟随国军来的香江，经过两代人的打拼，才在香江站住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商业版图。 第374章 回来了 “梁先生，我是江小流，我这边联系好了，如果你那边方便，明天上午我们签合同？”江小流也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梁勇早就等的有些着急了，他们家虽然有钱，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食品市场份额一直被别的公司压缩、蚕食，很多产品都要靠降价才能勉强维持销量。 降价，就意味着利润降低，甚至有赔钱的可能，这是梁勇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也急需新的赢利点。 而江小流带来的南理罐头，就是他看中的新产品，只要这个罐头卖的好，那他就有把握让梁氏食品更上一层楼。 “好的，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们酒店。”梁勇爽快的定下了时间。 江小流住的这家酒店，也是有会议室的，专门为商务人士提供会议、谈判用的。 定好了时间，江小流打电话给史密斯，让他帮忙联系会议室。 当然江小流也可以去联系，但是江小流觉得在香江，米国人的面子可能会更好用一些。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纠结民族自信了，怎么方便怎么来，等以后国家强大了，民族自信自然就来了。 史密斯满口答应下来，他很乐意江小流能让他做一些事情，只有这样，那他以后就能继续从江小流这里得到赚取佣金的机会。 张晓颖这时候有些惊讶了，江小流居然能使唤米国人，希望他不是给了米国人钱，不然这也是大问题。 这一点也是江小流没有给史密斯支付佣金的一个原因，虽然南理罐头厂赚了外汇，但是这个外汇怎么用，还是国内说了算的。 江小流要想拿钱给史密斯，也必须国内同意才行。 这个江小流也想好了，等有机会要跟范老好好聊一聊，争取一定的自主权才行。 不然很多时候，做起事情来也是束手束脚的。 晚上史密斯要安排晚饭，马超拒绝了，来到了香江，理应是他们招待。 这边刘清林在船上还是有些不舒服，又发现江小流还没有回船，就有些不高兴了。 忍了再忍，他还是没忍住，找地方联系了范老。 “清林？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来跟我说江小流签订单的事情吗？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好好配合他，只要是他合理的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他。” 范老的心情很好，根本没给刘清林说话的机会。 电话这头的刘清林则是一脸懵逼，江小流这个混蛋又签订单了？在香江，那肯定还是出口订单了。 能让范老这么高兴，肯定金额不小，这个狗东西，运气真好啊。 同时刘清林又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来得及开口，不然先告状了，不就是乌龙事件了嘛。 他连忙正了正声色，说道：“好的，范老，我一定配合好江小流同志的工作，进来协助他完成订单。” 范老朗声笑起来：“好，好，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好样的，好好干吧。” 说完范老就挂断了电话，刘清林撇撇嘴，也放下了电话。 虽然看不惯江小流，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刘清林收拾了收拾形象，赶去找江小流了。 刘清林并不知道江小流住在哪里，还是联系了香江办事处这里。 吃饭的时候，江小流看到刘清林稍微愣了愣，也没多说什么，刘清林是范老的学生，来到这里也很正常。 江小流跟马超、张晓颖边吃边聊，把合同的细节又商讨了一番，确认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了，才各自散去。 刘清林就有些尴尬了，他没有休息的地方，要是回船上，路途远不说，也很不方便。 最后还是马超帮他在办事处安排了个房间，范老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合同签订的很顺利，重要的地方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江小流和梁勇在一边喝茶，马超两人跟梁氏集团的法务们在抠细节。 等合同签完，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梁勇跟江小流握手：“江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江小流也笑道：“合作愉快！” 这边签完合同，史密斯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有一艘集装箱船可以给他们匀一个箱子出来。 这样罐头马上就能装船了，不用再等船期了。 “江，罐头马上就要出发去米国了，想想还很是期待呢。”史密斯看着船离港，一脸激动的跟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就笑起来：“史密斯，不要着急，船到米国还要二十天，再加上通关、运输、配送，一个月能上架就不错了，耐心等待吧。” 史密斯也跟着笑：“有希望的日子，过的真有动力啊。” 以前他混吃混喝，然后又做起了掮客的生意，虽然不缺吃穿，但是都不算稳定，而且落到手里的钱太少了。 现在的罐头生意，十万美元的订单，他能拿到五千美元的佣金，再加上布朗给他的活动经费，收入一万美元没问题。 梁勇的这笔订单也是，虽然是港币结算，但是在香江，港币的购买力也是很强的，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可是1972年，一万美元，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当然了，史密斯更看中的是后续的订单，以后每一笔订单，他都可以拿到5%的佣金，罐头卖的越好，他赚的越多。 江小流可没时间陪史密斯感慨了，本来他们计划是坐来时候的货船回去，不过货船临时改了动态，不回津港了。 刘清林请示了范老，马超帮两人办理了通关，然后两人一路从羊城坐火车回了云州。 到了云州，江小流就跟刘清林分开了，没有去找王建国，直接坐客车回云山了。 先去拜访了丁三江，接待他的是李秘书。 看到江小流，李秘书还愣了下：“小流，你从香江回来了？不是说还得几天吗？” 江小流笑着把一盒香江买的化妆品递过去，这是梁勇送的，说是让江小流拿回来送人的，江小流推辞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 “这不是临时改了行程嘛，坐火车回来的，这个是从香江买的，拿回去送给嫂子。” 第375章 送礼物 化妆品很精美，李秘书下意识的就是拒绝：“这么好的东西，我收不合适。” “李哥，这你就说错了，这东西是香江那边送的，你要不收，我自己拿着，更是不合适了。再说了，这也不是给你的，是给嫂子的，你就别再客气了。” 李秘书想了想，点头道：“行，那我就收下了，替我谢谢香江的朋友。” “哈哈哈，好！”江小流见他收下，满意的笑起来：“丁书记现在有时间吗？” 办公室里的丁三江已经听到了江小流的声音，这时候直接在屋里说道：“是小流来了吗，让他进来吧。” 李秘书有些羡慕的看着江小流，也就是江小流有这个面子，大部分人是没做到的。 他帮江小流打开门，笑着道：“丁书记，小流来了。” 丁三江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很高兴的看着江小流：“香江这一趟辛苦了，快过来坐。” 江小流客气道：“其实也还行，主要是路上时间长。” 丁三江点头，去的时候坐了好几天的船，回来的时候又是好几天的火车，想想就很辛苦。 突然想到了什么，丁三江很高兴的说道：“虽然这趟辛苦，但是都是值得的，外汇已经到账了，十万美元！” 钱到账了，江小流倒是没有太惊讶，算时间也该到了。 看江小流一脸淡定，丁三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知道合同签了，货发了，外汇肯定会到账，但是只要钱一天没到，这边就会一直担心。 特别是上级部门，钱没到账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急的不行，现在看到这十万美元到账，眼珠子都红了，都想着能从中分一杯羹。 不过这些丁三江也不关心，他只关心南理罐头厂能拿到多少钱。 “有时间联系一下范老，问问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到账。”丁三江吩咐道。 这确实是大事，江小流答应下来，然后又看向丁说那就，很得意的说道：“丁书记，我今天来，还有一个好消息哦。” 丁三江正高兴，听江小流这么说，一边翻着东西一边随口问道：“什么好消息，你说说看。” 看丁三江随意，江小流也很随意的说道：“我这次去香江送货，顺便在香江又签了一笔订单，十五万港币。” “啪——”丁三江手里的文件就落到了地上，他也顾不上捡，看着江小流急切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江小流好笑的看着丁三江，又看了看地上的文件：“您不先把文件捡起来？” 丁三江瞪他：“你别管文件的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玩笑适可而止，再开丁三江就该恼了。 江小流正色道：“报告丁书记，我前几天在香江，代表南理罐头厂，又签订了一笔订单，对方是香江的公司。” “一共是五万瓶罐头，总金额十五万港币，这是合同。” 江小流把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过去，丁三江有些激动，双手微微颤抖，一边翻看合同一边喃喃道：“十五万，十五万...” 赚到外汇，丁三江很高兴，这能提高他的政治资本。 但是最让他高兴和激动的是，南理罐头厂赚了这么多外汇，上级肯定不会亏待南理罐头厂，不会亏待云山县的。 借着外汇的东风，很可能今年的饥荒就能度过去了。 开始丁三江只觉得南理罐头厂能养活朱马公社的人，现在看来，南理罐头厂再养活一两个公社的人也没问题啊。 收敛了心思，丁三江也严肃起来：“签了订单是好事，一定要按时按质的交货，等外汇到账了，我给你们请功！” “得嘞，您就放心吧。”江小流跟丁三江保证道。 “这是从香江给您带的特产，香江公司送的，您自己看看吧，我走了。” 说完江小流不等丁三江拒绝，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办公室。 丁三江看着桌上的两个盒子，又看了看江小流的背影，笑骂一声：“这臭小子。” 李秘书这时候进来给丁三江倒水，看江小流跑了，很好奇的问道：“小江跑这么快？” 丁三江哈哈大笑起来：“就这个动作，才像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做的事情嘛。” 笑过之后，丁三江吩咐道：“去通知电力局的马友好，务必保证南理罐头厂的供电，要是因为人为原因断了电，让马友好自己滚蛋吧。” 李秘书笑着答应下来，这马局长也是倒霉，让自己的同乡坑了一把。 这几天马友好的日子不好过，虽然根据县里的指示，及时的把电给南里大队那边供过去了，但是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每次想起马友全，马友好就气的牙根儿痒痒，要不是马友全，他也不会在朱马公社过来申请拉电的时候故意刁难。 没有马友全，他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个事情得到县委的青睐，现在好了，就因为听了马友全的，让县委一顿臭骂，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处理自己呢。 日报他也看到了，知道南理罐头厂是赚外汇的厂子，虽然他只是一个县里的小局长，但是外汇有多重要，他还是知道的。 接到李秘书的电话，马友好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就怕接到让自己难堪的电话，听到李秘书只是让自己尽全力保证南理罐头厂的供电，马友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马局长，丁书记可以是说了，要是因为人为的原因，导致南理罐头厂那边断电，你的局长位子，可就不好说了。” 马友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做好这件事情。 挂断电话，马友好笑起来，事情办砸了才会让自己滚蛋，那只要这次事情做好了，这个位子还是自己的。 精神振奋的马局长立刻安排下去：“开会！” 江小流则是在县里转了一圈，商业局、国营饭店、招待所，把从香江带回来的礼物给熟人们分了分，包括县医院的小护士邱丽燕都有一份。 当然很多人拿到的就是一些特产，像化妆品、手表这类贵重物品是没有的。 等一圈转完，江小流这才带着东西回了家，他从小到大还没出这么久的远门呢，估计母亲该担心了。 第376章 温馨的日常 吕白英和江小觞都在学校，所以家里没有人，江小流把东西归置了归置，然后去检查家里的米面油蛋。 现在家里没有什么大的支出，吕白英也舍得花钱在吃上，所以家里这些东西还是不缺的。 江小流取了两袋面一袋米出来，因为现在粮食站的粮食还在限购，很多时候去的晚了都买不到粮食了。 为了避免母亲在这上面费心思，江小流把米面补充好，就省事多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江小流开始做饭，也没有特意做什么大餐，做了一道红烧带鱼，一个小炒肉，还有就是一个青菜一个汤。 主食是蒸的米饭，主要图一个省事。 “哟？家里有饭菜的香味，是我哥回来了吗？”江小觞还没进院门，就嗅到了香味，不禁问着身边的吕白英。 院门没锁，吕白英推开院门：“门是开着呢，那应该是你哥回来了。” 江小觞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一边往里推自行车，一边喊道：“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哎~”江小流答应着就走出房门，走过去帮江小觞停好车：“我刚回来，饭做好了，快洗手吃吧。” 吕白英看着他，关心的问道：“香江这一趟顺利吗？” “顺利，特别的顺利，要不然也不能回来这么快啊。”江小流嘻嘻笑道。 吕白英白他一眼，小流这孩子最近变化有点大，以前受一点点委屈，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现在则是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你啊，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娘，我知道了，咱们先吃饭吧，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虽然江小流很喜欢被母亲关心，但是他知道，母亲的关心，就意味着母亲的担心。 他不想让母亲过多的担心，就主动地岔开了话题。 “礼物？”吕白英还没说话，洗完手的江小觞来了精神，瞪大眼睛看着江小流：“哪呢哪呢？” 吕白英白她一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江小流朝屋里努努嘴：“在屋里呢，快吃饭，吃完饭慢慢看。” 江小觞“嗷”一嗓子就跑了：“我先去看礼物，你们先吃。” 江小流和吕白英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然后笑起来。 “娘，我过几天要去海州一趟，时间应该会富余，我想去找找我大舅。” 南理罐头厂现在订单很多，单靠云州提供的鱼已经不太够了，现在还没有第二笔外汇订单，范老那边也没有好的理由从别的地方调鱼过来。 所以鱼的缺口，还需要南理大队这边自己想办法。 海州那边有王彪这个熟人，鱼应该很快就能买到，到时候看情况，正好打探打探大舅的消息。 吕白英一怔，眉头皱了皱，过来一会才说道：“好，去找找也好，这么多年没联系，也不知道你大舅怎么样了。不过娘还是要嘱咐你，一切都要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 “娘，我明白的。”江小流很郑重的说道。 “啊——”屋里传来江小觞的咋呼声：“娘，娘，你看这衣服，太好看了...” 第377章 回大队 江小觞拎着几件衣服就跑了出来，这个时候国内的布，大都是黑灰蓝绿几种颜色为主，女装能有个红色就很不错了。 香江作为国际化都市，发达程度不是内地能比的，鹅黄色长裙、粉色毛衣，这些确实太扎眼了。 先不说衣服款式，就这颜色，都能甩内地的衣服几条街。 吕白英眼睛也是一亮，不过又摇头道：“这几件衣服，很难穿出去啊。” “啊？！”江小觞一愣，然后不解的问道：“娘，为什么啊，这一份多好看啊。” 吕白英就给她解释道：“颜色太扎眼，穿着出门容易让人说闲话。” 江小觞撇撇嘴，想了想又说道：“那我在家里穿，不出门。” 吕白英摇头，没好气的看着江小觞：“行吧，在家里穿穿也行。先把东西放下，赶紧过来吃饭，吃完饭再看。” 江小觞恋恋不舍的把衣服放下，坐到饭桌旁边开始吃饭：“哥，我看还有很多东西，都有什么啊？” 江小流无语：“你进去就盯着衣服了？” 江小觞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的笑起来：“那衣服太好看了嘛，别的还没来得及呢。”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应该还有手表、化妆品什么的吧，都是香江梁先生送的，我也没细看。” “香烟、茶叶那些别动啊，我回头送人用。” 江小觞一听还有手表、化妆品，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了：“放心，那些东西给我我都不要。” 不过江小觞又问道：“化妆品是什么？” “额~”江小流愣了愣：“你自己研究吧，嗯，好像你现在基本用不到。” “哦——”江小觞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高兴起来，用不到就用不到，还有好多能用到的呢。 第二天吕白英和江小觞去学校了，江小流回了南理大队，跟母亲还有妹妹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去学校的路上，江小觞还吐槽道：“我哥真把家当招待所了啊，就住一晚，又不回来了。” 吕白英在后座上笑道：“你哥忙的都是正事。” 话虽这么说，吕白英还是暗自叹了口气，这孩子现在出息了，可是跟家里待的时间也少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江小流有时候也会觉得这是个遗憾，但是没办法，现在算是创业初期，只能他多跑多干了，等以后厂子走上正轨，他就会轻松很多了。 南理罐头厂。 “叔，又来订单了。”江小流把新签的香江合同拍到刘满江面前的桌子上。 一屋子的大队干部看着江小流的合同，都笑了起来。 刘满江本来还想问问江小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听说有订单，也顾不上问了，赶紧拿起合同翻看起来。 “这是香江的订单？港币也是外汇吧？”刘满江看着合同疑惑地问道。 郭会计一听也来了兴趣，凑过来道：“港币？我看看？” “啊，还真是港币啊，这又有外汇了，哈哈，真不错，五万瓶啊。” 听说又是外汇订单，众人都围了上去，看过之后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第378章 分钱 “小流太能干了啊，这么大的金额，话说这15万港币，顶咱们这多少钱？” “按官方汇率，五万块华夏币。”江小流解释道。 “五万啊，那也不少了，真不错。” 江小流只是笑笑没说话，虽然官方汇率是这样的，但是实际的兑换额，至少六七十万华夏币吧。 “订单是一张张来，看来又得加班了...” “加班也高兴，这可都是钱啊。” “可不是嘛。这么多钱，太吓人了。” “钱大部分都要上缴，咱们这留不下太多，不过也够了，能让咱们吃饱吃好一点就行。” 说到这里，刘满江就问江小流：“小流，咱现在厂子钱不少了，后面是什么章程？” 说实话，现在南理罐头厂活确实是干了不少，但是干的有些稀里糊涂。 一直也没定下来，挣的钱是如何分配的。 现在厂里收了不少钱，不过大都用来支付罐头瓶、鱼、商标这些的费用了，现钱其实还不多。 但是现在米国人的钱已经到账了，就看上面能给到南理罐头厂多少了。 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江小流就笑起来：“这个最终是县里做决定，我还是先打听打听这次出口的订单，咱们厂收入多少钱吧。” 刘满江点头，看向众人道：“大伙也都先散了吧，按咱们刚才说的赶紧干活吧，等有信儿我会通知大伙的。” 刘满江也知道这事江小流说了不算，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人已经开始嘀咕起来了，毕竟干了好几个月了，还没见到回头钱呢。 众人见刘满江和江小流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追问，陆续起身出门了。 等所有人都出门了，江小流看向刘满江：“叔，我用下电话。” 刘满江点点头，嘱咐了一句：“赶紧问钱的事啊。” 然后刘满江也出门了，还把门给他关上了。 江小流给范老拨通了电话：“范老，我是江小流。” 范老听到他的声音，很是高兴：“小江，你这次在香江做的很好，以后有这种外汇单子，你就放心大胆地签，有事找我，哈哈...” 江小流答应下来，等范老笑完才问道：“范老，米国人的钱到了，给我们罐头厂是怎么安排的啊？” 范老听了就又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着不问呢？” 江小流咳嗽一声：“咳，我这不是没找到时间嘛，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好多人都等着问呢。” 范老也知道，这事肯定很多人关心，当即正色道：“按汇率来说，十万美元，换我们华夏币是二十万，不过这是外汇，上级决定多奖励你们十万，一共给你们三十万。” 江小流撇嘴，说实话，三十万也不多，南理罐头厂要是正儿八经的国营厂，至少能给他们六十万。 范老也知道这个金额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就是现状，是国情，怕江小流有情绪，就给他解释道：“现状我们国家的政策就是这样的，你也不要有情绪，我们还送你们一条生产线呢。” “这还差不多。”江小流嘀咕道。 第379章 分红比例 范老听到了江小流的嘀咕，不禁笑起来：“江小子，三十万也不少了，也得知足，是不是？给你个福利，这三十万你们是要什么，要钱？要粮食？还是要设备？” 江小流没急着回答，而是又问道：“范老，我们香江的订单，十五万港币，能给我们多少？” 范老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十五万吧，十万米国罐头赚三十万，五万香江罐头赚十五万，公平合理嘛。” “行吧。”江小流撇撇嘴，然后又道：“范老，这个钱，我现在做不了主，我得跟队里商量。” 范老也很理解，很大度的说道：“行，你去商量吧，不过要尽快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 江小流放下电话，出门去找刘满江，刘满江正等着他呢，见到他就问道：“怎么样？” 江小流把范老的意思说了一遍，刘满江对三十万倒是很知足，这可是三十万啊，南理大队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叔，这事咱们得请示丁书记和林书记，丁书记可是支持了咱们鱼和机器，林书记给咱用过钱，您说呢？” 刘满江当然没意见，他也是这么想的：“走，先给林书记打电话。” 林书记很关心的问了问金额，然后就说道：“这样，你们两个先走就出发，到县里去找丁书记，我也去，我们再县委门口碰面。” 说完林书记就挂了电话，给文书道：“我去趟县里啊。” 文书一愣，然后提醒道：“林书记，马家沟的马友全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书记摆摆手：“让他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在林书记眼里，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他去县里的事重要，三十万啊，这得买多少粮食？ “啊，好的。”文书一脸为难的答应着，心里暗自为马友全默哀了一下。 林书记骑上自行车走了。 “哎——林书记？”马友全喊了一嗓子，林书记没理他。 文书走过去：“马队长，林书记去县里了，有急事，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马友全一脸懵逼，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跟公社文书说，最后只能苦笑，现在他马友全在公社确实是没什么地位了啊。 以前他来公社，大多数情况林书记都会第一时间见他，现在他来公社，都是提前半天过来，林书记还不一定有时间见他了。 文书看到了也没法说什么，现在林书记有些烦马友全，本事不行，还会给人家南理大队扯后腿，试图破坏南理罐头厂的生产。 幸亏马友全及时改变了，拉电线的时候带着队里的人挺卖力气的，要不然马友全这个队长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不好说了。 林书记紧赶慢赶，到县委大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江小流和刘满江。 “林书记！” “林书记！” 两人跟林书记打招呼，林书记摆摆手，“不用客套了，一会儿我们进去找丁书记，小江，你是主力，尽量争取比例啊！”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放心吧，林书记，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知道的。” 第380章 讨价还价 李秘书看到三人的组合也是一愣，示意几人等一下，他先去跟丁书记汇报。 如果只是江小流过来，可以直接进去的，不过这次还有朱马公社的林书记跟刘满江，所以都要按规矩来。 “林书记，丁书记现在有时间了，你们一块进去吧。”李秘书笑着对林书记说道。 林书记客气的跟李秘书道了谢，然后带着刘满江和江小流进了书记办公室。 “丁书记。”林书记进了办公室跟丁三江打招呼。 丁三江示意几人先坐，自己把手里的东西写完才抬起头，看着几人道：“老林，怎么今天过来了？” 林书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时候的人虽然穷，但是要真到了谈真金白银的时候，又觉得有些羞耻了，特别是跟上级领导谈这个。 “要不让小流来讲吧。”林书记想了想就看向江小流。 丁三江没意见，示意江小流说话。 江小流清了清嗓子，直接道：“丁书记，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罐头厂的收益分成问题。” “收益分成？”丁三江觉得这个词挺好，然后就笑起来：“这事上面已经有了意见，就等你们过来了。” “哦？”一听这话，林书记刘满江都瞪起眼睛来，都等着丁三江下面的话。 “县里会派财务进驻你们厂，以后罐头厂所有的资金往来都要经过财务。” “厂子的管理还是你们大队自己来，各部门也要健全起来，但是你们的村民身份，现在还只能是社员。” 江小流撇嘴，这么盈利的厂子，还只能是社员，都不能转成工人身份。 丁三江注意到了江小流的表情，但是没理他，继续道：“厂里的纯利润，以后县里留六成，公社两成，南理大队两成。” 两成！ 虽然都是两成，但是各人的心思还是不一样的。 林书记作为公社书记，朱马公社能拿到罐头厂的两成，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他去国营厂打听过了，每个厂上缴的利润各不相同，但是他们公社基本也没出什么力气，就能拿到两成，真的很不错了，所以他很满意。 刘满江则是皱眉，他皱眉倒不是不满意，是他对两成没什么概念，所以就看向了江小流。 江小流听了这个分成比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道：“丁书记，这个分成，是说的纯利润。对吗？” 他特意在“纯利润”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因为这个很重要，要不然罐头厂不就白折腾了嘛。 丁三江笑着回答他：“当然，纯利润！” 江小流点头，然后又问道：“我还有几个问题，请丁书记解答？” 丁三江收敛了笑容，江小流称呼他丁书记，这就说明是要说正事了，“你说！” “我们的社员，还只能是社员，我们也能理解，但是我们要求我们的社员，能够有相匹配的票据。” 这一点其实挺重要的，因为在这个时代，太多的钱，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很多东西，你有钱也买不到。 这一点上面也考虑到了，是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就答应下来：“这个没问题，票据按国营厂的标准供给。” “嘶~”林书记和刘满江都惊讶了，虽说没解决工人身份，但是给票啊，这和工人也没多大区别了。 有了票，粮食可以买，肉可以买，布匹棉花都能买了。 “怎么样，满意了吧？”丁三江笑呵呵的说道。 “满...”刘满江迫不及待的开口，但是江小流马上打断了他：“丁书记，您别急啊，我这还有问题呢。” 刘满江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看着江小流，这还不行？ 林书记也是一脸惊讶，这个小江，有点贪心了啊，两成的纯利润，还能有票据，这还不满足吗？ 丁三江倒是没意外，笑呵呵的看着他：“行，你继续说说看。” 江小流给刘满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然后又看向丁三江：“丁书记，县里拿走六成，我们同意，但是我们需要县里帮我们协调鱼获的供应。” “还有，厂里需要建冷库，需要修路，需要建厂房，这些，需要县里帮我们协调。” “厂里还需要货车，需要...” “够了！”丁三江一拍桌子，瞪眼看向江小流：“江小流，你们罐头厂收益的六成，能换回来这么多东西啊？” 林书记和刘满江都是面容一肃，身体都不自觉的坐直了。 江小流不为所动：“丁书记，有理不在声高。我说的这都是存在的问题，您不能只拿钱，不办事吧？” 林书记手指敲着桌面，然后问道：“你们罐头厂，今年能收入多少？” “扣除人员、设备、原料的费用，保守估计几十万吧。”江小流大概算了算，随口说道，“当然具体数字还没算出来，您可以到时候让县里的财务去统计。” “几十万？”不光丁三江吃惊，林书记和刘满江都是暗暗咋舌，纯利润几十万，一个村办厂子，这可真是了不得了。 丁三江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几十万虽然很多，但是今年情况特殊，不能给你们做很多事情，你这些要求，明年开始慢慢给你们解决。” 江小流也知道今年是灾年，到处都缺钱缺粮食，县里拿到钱也是有大用处的。 不过这样的话，对他们罐头厂有些太不讲究了些。 “行吧，您说的这些我们也都理解，不过我们厂子也很难啊，大伙儿现在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最后就够吃饱饭的，这对我们不太公平啊。” “江小流，今年这情况，能吃饱饭还不满足？”丁三江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江小流眼珠转了转，又问道：“丁书记，上面的这个决定，说的纯利润，是指国内的纯利润吧？” 丁三江皱眉：“这有什么区别吗？你不会以为你们能一直签到外汇订单吧？” 这不只是丁三江的意见，这也是云州地区整个领导层的意见。 分成比例当然不是丁三江定的，而是云州地区定的。 江小流就点头道：“外汇订单确实挺难的，估计以后也签不到了。” 第381章 还是要粮食 丁三江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江小流，最后也是说道：“嗯，我估计也不好签了。” 说完丁三江看向林书记：“老林，你带着他们先去外面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林书记听了赶忙起身，答应道：“好的，林书记。” 这时候李秘书走了进来，引着林书记几人往外走：“林书记，请跟我来。” 林书记很客气：“好的，麻烦你了。” 到了隔壁休息室，等李秘书出去，林书记和刘满江都看向江小流：“小江，两成收益，还给票，这个真不错了。” “有了这些，你们大队的人就能过的很好，甚至比城里的工人们过的都好。” “我看上面已经很有诚意了，你也不能不知足啊。” 江小流就笑起来：“林书记，这个比例看着是不少，但是要说比城里的工人过的好，那还是比不了的。” “县里拿六成，我估计这六成至少有四成要给到云州地区，最后也就是县里两成，公社两成，大队两成。” “分成比例估计很难改变了，但是分成内容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江小流的话，林书记和刘满江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两人都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也没多解释，只是说道：“一会丁书记打完电话，您二位就明白了。” 办公室里，丁三江拨通了云州地区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高副书记。 高副书记是云州地区管经济的副书记，所以南理罐头厂这边的收益分配，都是高副书记做的决定。 最开始高副书记的意见是地区拿走六成，云山县留四成，丁三江最后拍了桌子，才争取到最后地区拿四成，云山县留六成。 这个江小流分析的是一致的。 “高副书记，我是云山的丁三江，有个事情跟你请示。” 高副书记皱眉，他知道省里的姜副省长很看好丁三江，而他跟丁三江的矛盾，基本上是不可调和的。 现在姜副省长行情看好，要不是有南理罐头厂这个事情，他也不愿意跟丁三江有过多的接触。 “什么事，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南理罐头厂这边的收益分成，是定的地区四成，云山县六成。现在南理罐头厂这边有了疑问，是不是可以把外汇订单部分拿出去，不参与分成了。” 丁三江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说道：“高副书记你也知道，外汇订单这个可遇不可求，后面还有没有也不好说，而且外汇到账了，能给到罐头厂多少钱，是上面说了算的。” “这一块上面肯定是比较关注的，到时候上面问起来，说这部分收入被地区拿走一部分，我们也担心解释不清啊。” 高副书记皱眉，他对南理罐头厂比较头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厂现在能赚外汇。 能赚外汇的厂子，地方上肯定是要尽量扶持的，这一下子就赚了十万美元的外汇，整个云省都没几个厂能做到。 而且据说南理罐头厂里有人跟上面联系密切，深受上级的器重。 当然了，外汇订单他也听说了，正好赶上外商喜欢这款罐头，至于说在米国市场的表现，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在他看来，一个村办厂的罐头，也就是外商吃个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那里还会有第二笔订单嘛。 想到这里，高副书记就点头道：“行，外汇收入部分就不参与分成了，具体细节你派人来一趟地区，把文件拟出来吧。” 丁三江满意的笑起来：“好的，我明天就派人过去。” 放下电话，丁三江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吩咐李秘书：“让老林他们进来吧。” 等江小流几人坐好，丁三江看着几人道：“刚才跟上级请示了，分成比例不变，所有的外汇订单都不参与分成，至于修路建厂房这些，厂里打报告，从收益里酌情开支。” “不过，这些都要等明年才能施行了，今年要尽全力保民生。” 林书记和刘满江连连点头，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意见，觉得上级的安排还是不错的。 江小流则是跟丁三江交换了眼神，他明白丁三江是知道自己意思的，在他心里，罐头厂的大头还是外汇部分，但是在高副书记那帮人眼里，外汇就是添头，没什么搞头。 “这下子满意了吧？”丁三江问道。 见江小流点头，林书记和刘满江都连忙答应下来，然后几人就退出了丁三江的办公室。 几人蹬上自行车，丁书记迫不及待的问道：“小江，外汇那边给咱们多少？” 刘满江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十万美元，那怎么也能分到十万元华夏币吧。 江小流道：“范老那边问我了，米国订单给咱们三十万，香江订单，给咱们十五万。” “吱——”林书记听了江小流的话，直接刹住了车。 “多少？！” “三十万？！十五万？！” 林书记和刘满江惊讶出声，我的天爷啊，四十五万？这得是多少钱啊？ 江小流对两人的夸张表情没感到奇怪，他能理解两人的心情，又说道：“范老也征求咱们的意见了，这些钱，咱们是要钱，还是要粮食？” 林书记和刘满江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也是回过神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要粮食！” 肯定是要粮食啊，四十五万，可以买到四百五十万斤细粮，一千多万斤粗粮，按一口人一天半斤粮食来算，一个人两百天需要一百斤粮食，四百五十万斤，就可以让四万多人今年不挨饿了。 整个朱马公社才多少人，也就不到三万人，光外汇订单，就能满足全公社的需求。 要是再换一部分粗粮，让全公社的人吃饱都是有可能的。 江小流就笑起来：“您二位先别激动，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都换成粮食是不是有必要。” 听他这么说，林书记和刘满江也冷静下来，是啊，虽然现在是缺粮食，但是好像也不用那么多粮食吧？ “还是要粮食！”林书记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粮食。 第382章 借卡车 林书记给两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把外汇这部分都换成粮食，国内部分的分成换成钱和票。 粮食当然不能都分下去，多余的粮食是要存到公社和南理大队的。 今年是灾年，谁也说不好以后会如何，有了储备粮，再有什么情况公社和南理大队也有了应对的办法。 这年头，吃饱是第一要务，至于说买衣服买棉花买糖卖肉这些，都要往后排了。 而且林书记自己也觉得，外汇订单真的不容易，虽然江小流又签了香江订单，但是这一共十五万瓶罐头，能不能卖完，多久能卖完，谁也说不准。 所以还是把粮食拿到手里最保险。 江小流听完沉默了一会，最后也表示同意，今年是特殊情况，这么安排也可以。 “那我们就都要粮食，粗粮细粮比例呢？” “粗粮比细粮，4:1如何？粗粮占八成，细粮占两成。” 这样的话，差不多九十万斤细粮，一千万斤粗粮，足以满足整个公社的粮食需求了。 江小流对这个比例没意见，不过他对林书记说道：“林书记，这里还有个问题，这批外汇换回来的粮食，可是不参与分成的。” “啊？！”林书记反应过来，对啊，外汇收入不算分成，那这批粮食就都是南理大队的？ 林书记整个人都麻了，自己在这里合计了半天，又是算人数又是算粮食，合着到最后，这批粮食和公社没啥关系了？ “小江啊，你不能把粮食都放到自己大队里啊，这么多粮食，你们大队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说完林书记又看向刘满江：“老刘，你说句话，这粮食是不是得分公社一部分。” 刘满江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笑眯眯的回答道：“林书记，你问我没用啊，罐头厂的事，都是小流说了算的。” 说完刘满江就蹬着车去了前面。 “你！”林书记瞪了刘满江的背影一眼，又看向江小流，笑着道：“小江，你说，是不是该分公社一部分！” 江小流也知道不能把林书记惹毛了，就说道：“林书记，粮食肯定会分给公社，不过我估计，公社也留不住，县里到时候肯定会来要的。” 这话林书记很认同，但是县里要归县里要，公社也得先拿到粮食再说。 “话是这么说，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林书记，粮食公社当然有份，不过别的大队要想拿到粮食，可不能白拿。” 林书记这会儿回过味儿来了，就问道：“你说说看，怎么个不白拿法？要钱肯定行不通，村里人没那么多钱。” 江小流摆摆手：“当然不是要钱了，不掏钱，可以干活啊，也可以拿东西换。” “干活我能理解，东西换是怎么个换法？”林书记不解的问道。 干活可以修路，可以帮着南理大队盖厂房，这些都能换粮食。 江小流就解释道：“罐头厂不止有鱼罐头，还有水果罐头啊，可以用果子换粮食，还有就是也可以学我们大队，办养鸡场，到时候把鸡送过来，换粮食。” 林书记就有些明白了：“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不过你们要这么多鸡干什么？” “鸡当然是有用处，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您，得保密！”江小流坏坏的笑着说道，然后加快动作，蹬着车往前面赶过去。 “臭小子！” 林书记笑骂一声，摇了摇头，也蹬着车往前赶去。 回到大队，江小流联系了范老：“范老，我们决定都要粮食，粗粮和细粮按4:1的比例。” “都要粮食吗？”范老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然后又是皱起了眉头，这说明基层的粮食缺口太大了。 “行，都给你算成粮食，这几天就会有人联系你，给你们送粮食，注意接待。” 江小流很高兴：“范老，这您就放心吧，给我们送粮食来，那就是贵客啊。” “对了，范老，能不能给我们留一辆卡车啊，我们这每次送货都得找县里借车，太麻烦了。” 范老瞪了瞪眼，发觉瞪眼江小流也看不到，就骂道：“好你个江小子，刚要往粮食，又想要我们的车？” 江小流笑嘻嘻的道：‘范老，我们这是借用，回头还还您。’ “臭小子，还想蒙我呢？车借你了，可真是‘刘备借荆州，一去不复返了’。” “嘿嘿，您老也太小看我了，我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哪可能借了不还呢。” 范老拿江小流也真是没办法，想了想还是说道：“车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给使用费。” 江小流扯了扯嘴角，这老头，不好糊弄了啊。 “范老，给使用费也没问题，那多给我们留几辆，还要留司机，给我们提供柴油。” 范老也不含糊：“行，只要给费用，车就借给你了。钱我也先不要你的，等你的第二笔订单，到时候从里面扣。” “范老，算您狠！”说完江小流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江小流就笑起来，他是故意这么说这么做的，让范老有胜利的感觉。 江小流猜的不错，听着话筒里的忙音，范老很高兴，自言自语道：“哼，臭小子，还治不了你了。” 刘清林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扯了扯嘴角，想提醒范老，但是看范老一脸高兴的样子，也不好扫兴。 范老高兴一阵，然后看向刘清林：“清林，去协调车，给江小流那边送粮食，以局里的名义，给他们送头猪，算是奖励。” 刘清林点头答应下来，出去安排了。 范老的奖励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现在全国物资紧张，能匀一头猪出来，也是不错的了。 现在北方缺粮食，范老答应江小流的粮食也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虽然范老和邓老制定了南粮北调的政策，但是那些粮食都有了安排，给南理大队的粮食，也是范老拿钱从南方买的。 当然，范老去买粮食，价格肯定是可以谈的。 刘清林的动作很快，第三天，粮食就运抵了云州火车站。 第383章 运粮 云州，副书记办公室。 秘书在汇报着事情：“高副书记，上面给云山县南理大队的粮食到车站了。” 高副书记正在闭目养神，这也是他的习惯，秘书汇报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 听到这话，高副书记微微睁开了眼睛：“多少粮食？” 秘书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然后道：“粗细粮一共五百五十吨，八节车皮，在火车站了。” 高副书记暗暗心惊，上级的指示，近期会有一批粮食运过来，指明是给云山县的。 当时高副书记还以为是丁三江动用了关系，从外面调的粮食，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粮食是给南理大队的，也就是南理罐头厂的。 五百五十吨，这也太多了，高副书记就动了心思。 “能留下一部分吗？” 秘书面露为难之色：“领导，这恐怕不好操作，带队的是物资调配委员会的人，而且还有军方押运。” 高副书记的嘴角抽了抽，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才说道：“行，我知道了，让李长军配合运粮吧。” 秘书看出了高副书记的不爽，赶忙答应着去安排了。 高副书记冷哼一声：“哼，便宜丁三江这孙子了。” 负责接站的是云州地区物资调配委员会，带队的是调配委员会的副主任，马汉民。 “刘主任，长途劳顿，辛苦了。”马汉民跟刘清林打着招呼。 刘清林难得的笑了笑：“马主任才是辛苦，五百多吨的粮食，就麻烦马主任帮忙运送了。” 马汉民摆摆手：“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刘主任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吧。” 物资调配委员会有固定的工作流程，刘清林也不担心，就点点头：“那就辛苦马主任了，我先带他们去吃点东西。” 说完刘清林就跟押车的军人说道：“史排长，留两个人在这里，其余的跟我去吃饭。” 史排长应了一声，然后安排了人留下，剩下的十几人就跟着马汉民去吃饭了。 南理罐头厂，办公室。 刘满江给公社林书记打着电话：“林书记，小流说粮食今天就能往我们这边运了。” “今天就能送到？太好了，一共给了多少粮食？”电话那头的林书记很高兴的问道。 “550吨！”刘满江压抑着激动，装作很随意的说道。 “嘶~”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数字，林书记还是忍不住惊讶出声，缓了缓又道：“这么多粮食，你们大队也没地方放吧，先放到公社仓库吧。” 刘满江就笑起来：“林书记，这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罐头厂的新库房刚建好，还没用上呢，正好用来放粮食。” 林书记的算盘，刘满江都知道，这粮食真要放到公社仓库，到时候怎么分配，南理大队可就被动了。 现在即便是放到南理大队，这些粮食公社也有很大的话语权，但是毕竟粮食还是在自己手里，公社要用，肯定是要给好处的。 林书记一时也找不到借口了，只好说道：“放你们那里也行，你们大队可以做好保管工作啊。” “这个您放心，我们肯定十万分的小心。”刘满江答应道。 “我这就去你们大队，这么多粮食，来运粮的人肯定不少，一定要做好招待工作。” 刘满江连连答应，放下电话就找到了郭会计：“老郭，安排人把新库房收拾收拾，告诉不上班的劳力们，都到新库房那边等着，卸粮食！” 郭会计高兴的去安排了，卸粮食啊，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很快大队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这大喇叭还是通了电之后安装的呢，郭会计觉得这东西太好用了，有什么事情在大喇叭上一喊，大伙就都能听到了。 “南理大队的老少爷们儿们，发一个通知：不在班的壮劳力，现在都去新库房那里等着，有好事！再说一遍，有好事！” 一连广播了三遍，郭会计关了喇叭，然后志得意满的走出了大队部。 罐头厂新库房门口。 “刘峰，你带两个人，去杀头猪，记大队的账上。”刘满江吩咐着。 旁边有人就问道：“队长，什么喜事啊，队里这又要不过了？” 刘满江就瞪他：“二狗子，你赶紧收拾卫生，老郭大喇叭都说了，今天是有好事。” 说完又看向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劳力们，大声道：“大伙儿加把劲儿，等一会你们就知道是什么好事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干着活，讨论着，讨论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看刘满江一脸神秘的样子，众人也就没再问。 先赶到的是林书记，他带着文书骑着自行车先去了大队部，大队部一个人没有。 两人又到了罐头厂，得知是在新库房这边，就蹬着自行车过来了。 林书记一向都是平易近人的，所以南理大队有些小青年也敢跟他开玩笑，看到林书记过来，就有人问道：“林书记，知道我们大队今天杀猪，您这是来吃肉了啊。” 林书记“啐”他一口：“怎么着，你们大队吃肉，还能不带着我？” 刘满江赶忙迎了过来，解释道：“林书记，这不也是没什么好招待的嘛，只能杀猪了。” 要是以前，林书记肯定要发脾气了，猪都是要优先上缴的，生产队哪能说杀猪就杀猪。 不过上次得知了发酵饲料的事，林书记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只要到时候能有足够的猪肉上缴就行。 再说刘满江说的也有道理，人家送粮食过来，怎么也得招待的好一些才行。 “来了来了...” 车队还没进村，就有好事的半大小子喊起来，他们也学会了接力传递的方式，几十米站一个孩子，很快就把消息传到了刘满江这里。 林书记和刘满江精神一震，互相看了看，都往库房院门外走过去。 村口的孩子引着卡车一路跑着，很快就到了库房前。 “我的妈呀，这是多少卡车啊，后面还有这么多...” “可不是嘛，一眼看不到头。” “嘿嘿，这边车都停下了，那边还没进村呢。” 第384章 丁三江的请求 550吨粮食，物资调配委员会征用了五十辆卡车，基本把云州地区能用的卡车都调用了，就这样，足足运了三趟，才把粮食都运到了南理大队。 南理大队给罐头厂新建的库房正好派上了用场，要不然这么多粮食还真没地方放。 第一辆车的挡板打开的时候，等着卸粮的南理大队村民们都惊呆了：“整整一车粮食。” “不是一车，是好多车！”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看着刘满江道：“队长，车上都是粮食？” 刘满江哈哈大笑起来：“对，都是粮食，所以都加把劲儿啊，赶紧把粮食卸下来。” 现场顿时安静了，片刻之后一阵欢呼声：“嗷嗷嗷——” “干活干活，我cao，车上都是粮食...” “他娘的，这活干的真痛快啊，一袋就是一百斤粮食啊。” “哈哈，这一车得有多少斤啊。” 林书记和刘满江没有笑话他们，两人都是鼻子一酸，顿时就觉得眼泪止不住了，有了这些粮食，今年是不用担心了。 后面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顶住压力，看公社能留下多少粮食了。 林书记摇摇头，悄悄的擦了擦眼睛，看着刘满江道：“老刘，这粮食咱咱们肯定不能都留下，就看能从县里换回来多少东西了。” 刘满江听了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对啊，县里都挨饿呢，不可能让南理大队留这么多粮食的。 “这事我让江小流去办，他不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到时候县里肯定占不到大便宜。” “哈哈哈，好，就让小江去办。”林书记完全同意。 这个时候的江小流已经坐在丁三江面前了，丁三江很殷勤的给他倒了水：“小流啊，喝水。” 江小流不为所动，看着丁三江道：“丁书记，您有事说事，一下子这么殷勤，我还不太习惯。” 丁三江呵呵笑道：“有什么不习惯的嘛，让你喝水你就喝嘛。” 看江小流不懂，丁三江清清嗓子，正色道：“今天找你来，是有这么个事情跟你商量。” 江小流坐直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听说，今天范老给你们送粮食了，五百多吨。” 江小流点头，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得到。 “五百多吨，你们公社才不到三万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粮食，给县里匀一部分吧，县里会给你们大队，给你们公社记功的。” 江小流猜到了丁三江的意思，这么大一批粮食，县里肯定有想法。 不过他可不能就这么答应了：“丁书记，五百多吨粮食，一百万斤，平均到一个人身上，也就是三百斤。” “现在的村里人饿怕了，能吃啊，一人三百斤，也真不算多。” 丁三江听了这话，不禁嘴角抽了抽，一人三百斤，平分到一年就是一天一斤了，而且今年虽然粮食有缺口，但是也不会缺一年的粮。 在这个年景，还想一天吃一斤粮食，这也太奢侈了。 “小流，你这么算，可就没意思了吧。”丁三江不满的说道。 江小流不认同这个观点：“丁书记，我这么算，也没问题吧，再说了，粮食是物资调配委员会给的，我也说了不算啊，还有我们队长，我们公社书记呢。” 丁三江想了想，就说道：“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江小流就嘿嘿笑起来，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嘛。 “丁书记，粮食都是要入账的，您要粮食，得拿东西来换啊，钱也行，东西也行。” “钱肯定是没有，东西的话，你想要什么东西？” 第385章 孩子得上学 “丁书记，您这也太无赖了吧，上来就说钱没有...”江小流无奈的看着丁三江，这领导耍起来无赖，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丁三江就有些得意：“也不算无赖啊，而且我也跟你说了你想要什么东西了。” 想了想丁三江又说道：“我可是还帮你争取到很多好处了吧？以后的外汇收入可是不参加分成了，要不我再跟高副书记谈一谈？” 江小流点头，“行吧，汇率的事还真是多亏了丁叔跟我心有灵犀呢。” 这事确实是丁书记帮了他的大忙，因为他自己有信心，以后的罐头外汇订单会越来越多，而且不止鱼罐头，还有鸡肉罐头，还有猪肉脯... 这些外汇订单都不参与分成，也就不会被云州拿走，当然，这部分最终会给到云山县，那就是另一方面的博弈了，和江小流就无关了。 “丁叔，这事，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啊，到时候您可是拿大头的。” 丁三江笑起来：“你这个江小流，有事求我的时候就是丁叔，求不到我到时候就是丁书记，跟我来这套是吧？” 江小流也嘿嘿笑起来：“丁叔，您这么说可就错怪我了，有外人的时候我当然要喊您丁书记了，没人的时候我才喊您丁叔。” 丁三江看他惫懒模样，也是无可奈何。 江小流见丁三江不是真生气，就说道：“丁叔，粮食可以给您，我们也不要钱，我们就要东西，水果、生鸡、猪肉，这些都行。” “最好是生鸡，等鱼罐头的订单稳定了，鸡肉罐头也可以做了。” 丁三江很是惊喜，江小流答应给他粮食，他很高兴，但是更惊喜的是江小流说的鸡肉罐头。 “鸡肉罐头，你跟我好好说说。” 其实鸡肉罐头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产品还没出来，江小流只说了一句：“口味不会比鱼罐头差。” 丁三江就不再问了，只要鸡肉罐头能有鱼罐头的水准，那就不怕没销路。 因为刘清林在南理大队，江小流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从县委出来，他还是回了南理大队。 粮食已经卸完了，饭菜也做好了，摆了七八张桌子，桌上大都是司机和押运的士兵们，还有就是林书记、刘满江几人陪着。 饭菜算是很丰盛了，虽然不够精致，但是量大肉多，每桌还有两瓶鱼罐头，两瓶水果罐头。 江小流微笑着向刘清林笑笑，刘清林抬头看了江小流一眼，只是点头示意了下，然后就继续地头吃饭了。 江小流的笑就憋在脸上，刘满江看到了，怕他发飙，就说道：“小流回来了，快坐吧。” 江小流暗骂了刘清林一句，然后拿了碗筷开始吃饭。 刘满江为了缓和气氛，就看向刘清林：“刘工，今天辛苦各位了，村里条件差一些，但是大伙一定要吃饱了。” 面对刘满江，刘清林的面色才好了一些：“刘队长，你这也太客气了，现在这年月，能有这么一顿饭，可是真的不容易了。” “对了，我们还有两趟粮食要运，领导还给特批了一头猪，到时候会一块拉过来。” 刘满江顿时觉得受宠若惊，连声感谢着刘清林，感谢着范老。 刘清林摆摆手：“刘队长，都是为了工作。我们饭吃完了，这就出发，争取今天晚上还能回来一趟，到时候还请刘队长帮着安排休息的地方。” 刘满江想说不用这么拼，但是又想着赶紧把粮食运回来，就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我让队里给师傅们准备了干粮，你们都带上。” 刘清林没拒绝，他不在意，但是他不能替司机们做决定，他对刘满江道了谢，然后把帐篷卸下来，就招呼着司机们开车了。 全程刘清林没跟江小流说一句话，江小流撇撇嘴，也不知道这个范老的学生，怎么就对自己这么大的意见。 目送车队离开，刘满江安排人收拾桌子，安装帐篷。 等他安排我，江小流凑过去提醒道：“刘叔，粮食运回来了，好好保管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问题，告诉村里人，要保密。” 刘满江皱眉，然后缓缓点头，这么多粮食进了村，他也是沾沾自喜，自信心爆棚。 就想着告诉其他大队的队长们，嘿，看到了吗，我们南理大队，粮食够吃了，不光我们自己够吃了，整个公社都够吃了。 江小流的提醒很及时，哪个大队没有南理大队的亲戚啊，到时候都来借粮食，你借还是不借？ 别的大队要粮食，公社肯定会给的，但是肯定不能白给，要不给东西，要不就做工。 “行，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说完刘满江又看了看江小流，不禁笑道：“臭小子，现在你比我这个队长更像队长了啊。” 江小流连忙告退：“别，我也就是出几个馊主意，可当不起队长的责任。粮食的事您多费心，我溜了。” 看着江小流的背影，刘满江笑着摇头，然后喊道：“老郭，老郭？谁看到郭会计了，看到的让他找我一下子。” “好嘞，队长，我们这就去找。” 这么多粮食入库，每一个南理大队的人都高兴坏了，虽然还没开始分粮食，但是每个人都信心满满。 五丫娘带着队里的一众妇女小孩在收拾桌子，边收拾边聊天。 “刘队长和郭会计真有本事啊，那么多粮食，这就装进咱们的仓库了。” “还是江小流这孩子有本事，你说老江家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小流这孩子才16吧？整个大队，整个公社都没有他这么有本事的。” “嘿，现在估计全县都没这么有本事的孩子，要不人家小流的娘能去县里当老师？” “不是在公社当老师吗，怎么就去县里了？” “早就去县里了，小觞也去县里上学了。这么看，孩子还得上学，上学才能有本事，小流这孩子这么有本事，还得是他娘教的好。” “对，孩子还得上学，回头就送我家小子去上学。” 第386章 十一笔订单 江小流也没想到，几十车粮食就让村里很多人改了观念，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仓廪足而知礼节吧。 当然了，能吃饱饭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村里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像他一样能有出息。 江小流对五丫娘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他从大队出来，就去了商业局。 他是来找刘洋的，当时刘洋跟他说了，云州其他县的商业公司都会卖他们厂的罐头，现在他过来问问情况。 虽然现在罐头厂并不缺销路，但是江小流觉得，这不是缺不缺销路的问题，这是南理罐头这个品牌的市场占有问题。 只有南理罐头的品牌被所有人熟知的时候，才证明这个罐头是真的成功了，而不仅仅是能赚外汇回来。 前些天江小流从香江回来，刚给商业局的一众人送过礼物，所以他对商业局一点都没有陌生的感觉。 门卫对他还是那么的热情，毕竟江小流每次都会给他放一包烟，这不单单是一包烟，更是尊重。 “小江，你把车停在这里就行，我给你看着。” 江小流笑着把车停好，道了谢就进了商业局。 还没等他找到刘洋，刘学光先看到了他，前几天刚收了江小流的礼物，又加上南理罐头上了日报，刘学光对他特别的热情。 “小江？来的正好，我刚淘的好茶叶，快来尝一尝。” 他这一嗓子，顿时引起了局里其他人的注意，生产关系科好几个人都走了出来，很熟络的跟江小流打招呼。 就连生产科的科长王飞宇，副科长林少聪都凑了过来，两人也没有以前剑拔弩张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两人表面如此，还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江小流跟众人一一招呼着，连连告歉：“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要去业务科谈事情，等我那边弄完了，一定过去报道。” 众人还在起哄，王飞宇出面了：“行了行了，小流肯定是真有事，都散了吧，让小流先去忙。” 然后王飞宇又看向江小流：“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那边谈完了，赶紧过来，咱们生产科永远是你的家。” “得嘞，谢谢各位了。”江小流连忙道谢，告别了众人，走进了业务科的办公室。 刘洋也早就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了，见他进来，调笑道：“大红人来啦。” 江小流连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会犯错误的。” 刘洋也就开个玩笑，不是真要坑他：“来找我是问其他县商业公司的事吧？” 江小流就笑起来：“还是我刘洋哥懂我，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刘洋把一摞文件拿出来递给他：“这是协议书，他们都签好字了，就差你们厂的盖章了，一块钱一瓶，每家五千瓶，一共十一家。” “你要是同意，就让你们厂签字，然后派人把协议书送过去就行了，货到了就打款。” 江小流接过协议书，一共十一份，数量和金额都跟刘洋说的一样，一共五万五千瓶，五万五千块华夏币。 扣除各项费用，纯利润也在四万块左右，按照分成比例，南理大队能分到八千块，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上级部门能分到三万多块，云州满意，云山县也满意，公社林书记也会满意。 当然，南理大队的村民们也会满意。 虽然，南理大队干的最多，拿到的最少，但是现在就是这个形势，有的拿就不错了。 当然，还有外汇收入，所以南理大队也不亏的。 “洋哥，你说吧，让我怎么谢谢你。”江小流很真诚的看着刘洋，十一家商业公司，刘洋一定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的。 刘洋笑着摆手：“哪里是你谢我啊，应该是我谢你才对，现在你们的罐头是抢手货，那些商业公司害怕进不到货呢。” “就这十一份订单，给我涨了挺大的面子，哈哈，所以说，我该谢谢你了。” 听了刘洋的话，江小流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能上日报，真的就像是镀了金一样，到哪里都是硬通货。 普通老百姓可能还发现不了，但是机关单位、各大厂却是先认识到了，能上日报，说明罐头被官方认可了，拿着这个罐头出门，那都是有面子的事情。 这个时候再提着青州罐头、烟州罐头，就有些上不了台面的感觉了，出门必须得是南理罐头才行。 “而且这只是第一笔订单，后续还要补货的。”刘洋继续说道。 江小流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跟王老爷子、林老爷子的订单不一样，跟烟州机械厂孟科长帮自己拉来的订单也不一样，那些订单很可能是一锤子买卖，而这些订单都是长期订单了。 江小流很是高兴，大笑着说道：“哈哈，洋哥，那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事你说话。” 刘洋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越来越发现江小流是个有本事的，这个人情做到了，以后有事就好说话了。 刘洋在商业局这几个人里面，算是比较聪明的，江小流也知道，只要是真心对他的，他不介意有小心思。 “洋哥，后续这十一家商业公司，还得麻烦你帮我们联系着。”江小流把这个事情委托给了刘洋，也算是留一个由头。 刘洋很高兴，虽然他跟江小流关系不错，但是也不能没事去找他。 现在有了这十一家商业公司的罐头订单，以后再联系江小流，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你放心吧，这个事情交给我。”刘洋拍着胸膛保证道。 跟刘洋告辞离开，江小流带着协议回了南理罐头厂，刚到厂里，就听到刘满江正在接电话。 “好的，好的，让他们过来就行，我们这边给安排住处...” \"是后天过来吗？\" “好，好，没问题，放心吧。” 刘满江挂了电话，抬头看到江小流，就跟他解释道：“县里李秘书的电话，后天云州地区和云山县的财务人也就要到厂里来了。” “县里让我们妥善安排。” 第387章 建食堂? “队里有地方住吗，不行就住我家。”江小流没有太在意，随口说道。 上级派两个财务，来了就是帮着管账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刘满江摆摆手，“不用，最近盖厂房、盖库房，也盖了一些宿舍，这还是苗正奇出的主意呢，说以后咱们厂肯定会有技术员啊什么的过来，得安排住的地方。” “苗正奇？”江小流疑惑的问道，这是谁？ 看他一脸疑惑，刘满江就知道江小流是忘记这个人了，给他解释道：“苗正奇，海州来的知青，当时还是你帮着接回来的呢。” “哦哦哦，”江小流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个人：“我记得他还有个妹妹，一块过来的，叫什么来着？” “苗雨菲。”刘满江说道：“苗雨菲是个小姑娘，暂时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这个苗正奇还真是个人才，记账记得好。” 看江小流不相信的样子，刘满江又说道：“郭会计说的，说苗正奇记账记的好，家里应该就是干这个的。” “最近都是苗正奇帮着郭会计管账，也偶尔提一些建议。” 江小流就明白了，原来是个人才啊，怪不得当时有人推荐他们要这两个海州知青了。 “那两个云州知青呢，有什么表现？” 当时一共来了四个知青，两个海州的，两个云州本地的，海州知青有人才，那云州知青应该也有些不一样吧。 刘满江顿时苦笑：“嗨，别提了，那两个云州知青，纯粹是来应付事的，干活干活不行，工分估计也挣不了几个，还总请假。” “不过家里条件好，经常有包裹寄过来都是吃的穿的。” “俩人除了干活不行，倒是不作妖，基本就在知青点待着，也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这样也不错。” 江小流点头，这俩说白了就是家里条件好，就近安排了下乡，等有机会就会回去的。 村里也有来了挺多年的知青，现在有两个也跟村里人结婚了的，还有几个年纪不小，家也离得远，平时干活虽然不出彩，但是也都是本分人，不惹事。 “既然苗正奇是人才，您就让郭叔多给他机会吧，咱们的厂子，以后规模会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才也会越来越多的。” “苗正奇说的对，等村里有钱了，确实该再盖一些房子，不光是宿舍，也要盖两间房、三间房那样的带院子的，以后会有家属的。” 刘满江听的不住点头，是啊，这些都要跟上才行，现在厂子是三班倒，很多上夜班的人，都是饿着肚子的。 “咱们厂，是不是应该建一个食堂？” “建啊，早就该建了。”江小流说道，“厂里慢慢的有钱了，对干活的人，就要有相应的保障才行。”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食堂建起来，一个是上班的人都能吃到热乎饭，包括夜班的，又能安排人就业，还能消化掉村里的瓜果蔬菜，一举多得啊。” 刘满江也点着头道：“对啊，队里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厂里干活的都是壮劳力，妇女不多，这让队里那些壮劳力少的人家不太公平。” “也不算不公平吧，就是这样时间久了，那些没什么壮劳力的家庭，日子就跟别的家庭拉开差距了啊。” 这些江小流倒是没考虑那么多，他也不擅长：“刘叔，这就需要你跟郭叔他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弄了。” “现在大伙在厂里上班也是算工分的，对吧？” 现在罐头厂的管理还是挺混乱的，厂子刚开始，大部分人都很有热情，多干了活也不会多说什么。 而且前一段时间厂子的性质也一直没定下来，在厂子里上班的人到底是农民还是工人也不清楚。 所以在厂里干一天活，也是按上一天工算工分。 “下地一天，满工分是十分，在厂里上班，满工分是十二分。”刘满江给江小流解释道。 江小流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还行，算是尽量做到了公平公正。 “以后厂里也会有各种票据了，我觉得这个也可以凭工分领取，具体的政策您跟郭叔他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还有，等厂子稳定了，我建议咱们得去别的厂里学习学习。学习人家是怎么管理厂子的。” 一说这个，刘满江的表情就有些古怪，江小流疑惑的问道：“叔，怎么了？” 刘满江苦笑：“你去香江的那几天，咱们这里也来了几个厂子的考察团，那家伙，来十几号人，打着学习的旗号，实际就是来吃吃喝喝来了。” 这事江小流还真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很难有什么好办法，国情就是这样。 “咱们的学习考察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来混饭吃的，咱们可是真要去学东西的。到时候我联系厂子，咱们自带饭票，以学习为主。” 刘满江听他这么说，面色才好了许多，要是他们的人去了别的厂子也是为了吃吃喝喝，那他可真有些接受不了。 “叔，食堂的事你跟郭叔他们商量吧，回头您让林书记帮忙去肉联厂联系联系，每天怎么着也得给咱们半头猪一头猪的份额吧。” “公社拿怎么两成的份子，也得让林书记多出出力嘛。” 刘满江听完就会意的笑了，对，县里和公社从罐头厂分钱，那可不能白分，得干活才行。 “还有就是，虽然现在队里人的活干的还不错，但咱们还得让林技术员他们多给大家培训培训，还要考察干活的人的综合表现。” “那些品行一般，爱惹事生非的，家里有人品行不端的，都要考虑是不是可以进厂。” “厂子的收益，以后会越来越好，进厂干活的，待遇也会越来越好，这也是倒逼着队里人管好自己，管好家里人，您说呢？” 南理大队不算大，满打满算一千口子人，能进厂干活的也就两百人左右，但是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在厂里上班的。 只要保证上班的这三两百多人品行端正，又能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家里人，那南理大队就好管理的多了。 第388章 家里没粮，心里慌 刘满江听了觉得有道理，但是又说道：“现在厂里干活的十二个工分，比上工也多不了多少，优势不算大啊。” 江小流就笑起来，给刘满江解释道：“叔，这些都是基本收入，厂里上班的，只要干的好，每个月都可以发奖金，还会发福利，还能在厂里的食堂吃饭...” 这么一说，刘满江就懂了，在村里，别人比你多赚一块钱，多发一块肥皂，多发一条毛巾，也会让你心里不舒服好久了。 更不用说在厂里上班，这么好的福利待遇，就说免费吃饭，就能让大多数人家向往不已。 “行，这个队里会开会研究，制定相应的工作制度。” 刘满江很真诚的看着江小流：“小流啊，你来厂里当厂长吧，我还是专心管大队得了。” 江小流听了连连摆手：“叔，我哪能干得了厂长啊，你要是不想干，就选个人干，我是不干的。” 正事谈完了，江小流把十一份协议盖了章，装到包里就走了。 他对自己很了解，让他出去拉订单、买机器这些都没问题，要是让他管厂子，他干不来。 他也不愿意干，到时候各种事情都要找他，他可受不了。 范老说到做到，他给南理大队留了三辆载重5吨的卡车，一同留下的还有三个驾驶员和几十桶柴油。 南理大队这边选了6个人跟着三个老司机学车，这也是安排好的，三位司机也很配合。 南理大队学车的，跟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不存在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可能。 而且南理大队也很大方，给三个司机安排的单间宿舍，顿顿有肉，还提供香烟，所以他们几个教的也很上心。 学车的是刘峰、江老三几人，都是队里成熟的拖拉机驾驶员。 郭建业的哥哥郭建林，也因为拖拉机驾驶员去学开卡车了，获得了开队里拖拉机的机会。 郭会计是郭建林的本家大爷，他找到郭建林和郭建业：“建林，队里把拖拉机交给你，你就好好干，别跟咱老郭家丢脸。” 说完又看向郭建业：“建业，你哥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以后没事别去惹江小流，他现在是队里的红人，全村全公社的人都指着他吃饭呢，你要再犯浑，我也保不了你。” 看郭建业一脸不忿的样子，郭建林牙根疼，一脚踹到郭建业屁股上：“大爷和你说话呢，你听清楚了没？” 郭会计拦了下：“好好说，别动手！建业，你记住了吗？” 郭建业点头，也没说话，他心里是不服气的，但是他也知道，因为他的事，当时大哥的拖拉机手没选上，进厂上班的活也没捞到。 不止他大哥，他们老郭家好几个人都受了他跟郭建昌的牵连，都没能进厂。 就连郭会计的儿子郭建文、郭建武都没能进厂。 郭会计叹了口气，郭建业的父亲走的早，他这个当大伯的，很多时候也不好管。 “厂子按现在的势头，很快就要开新的车间，到时候厂里还能进人。只要你们能好好表现，到时候也能进厂。” 郭建业撇嘴，小声嘀咕道：“进厂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下地多两个工分嘛。” 郭会计被他气的捏了捏眉心，强忍怒气道：“你知道什么？！马上厂里就要建食堂，在厂里上班的免费吃饭，顿顿有肉！以后每个月都有奖金，会发东西，虽然还是农民，但是待遇比城里的工人都好。” “啊？！”郭建业惊讶出声，他虽然算不太明白奖金福利，但是能免费吃饭，还顿顿有肉，这就很有吸引力了。 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以前欺负村里孩子的原因，就是为了吃饱饭啊。 “知道进厂的好处了吧？知道了就好好表现，别再乱搞了，不然到时候进不了厂，会让外人看不起的，找对象都不好找！” 郭会计这话也是有道理的，等以后南理大队家家户户有人进厂，都能拿到很好的福利待遇，那就会跟没人进厂的家庭有了贫富差距，而且进不了厂，名声也不会太好，真的会影响找对象的。 郭建林又要发火，郭建业赶紧点头道：“大爷，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表现，不去惹江小流了。” 郭会计叮嘱道：“不光是不要惹江小流，谁也不要惹了，老老实实干活就行了。” 又叮嘱几句，郭会计就走了，他还要回家叮嘱一番郭建昌，想想这最小的儿子，他就一阵头疼。 厂里要建食堂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村里人都很高兴，虽然只能是在厂里上班的人能吃食堂，但是队里也说了，以后等厂子办大了，村里人都能去吃。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队里的告诫：谁家要是惹了事，犯了法，做了不道德的事情，只要厂里认定了，一律取消进厂资格。 于是各家各户都开始了新一轮的“打孩子”行动，熊孩子们又被教训了一轮，村里的风气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郭会计，队里拉这么多粮食进来，啥时候给大伙分啊？” “对啊，郭会计，家里粮食可不多了啊，都等着吃饭呢。” “可不是呢，都是饿着肚子在干活呢。” 有人提到了粮食，众人也都纷纷问起来，是啊，好几十万斤粮食呢，看的大伙心里痒痒。 郭会计摆摆手：“粮食大伙就不用担心了，肯定够你们吃的，什么时候发，发多少，等上面决定吧。” 王大力在一边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们，要是把粮食都给你们了，你们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现在什么形势大伙也都知道，要是让别的村的人知道了咱们这里有粮食，都来找你借，你给还是不给？” 众人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来了，还真不好拒绝。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郭会计把人都轰走，苦笑着看着王大力。 王大力给他递了根烟：“也不能怪他们，家里没粮，心里慌啊。” 第389章 杨队长的请求 家里没粮，心里慌吗？当然慌。 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可能理解不了，只有真的有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经历，经历过哪怕你认真努力的工作都吃不上饭的情形，才能深刻的理解这句话。 现在南理大队的人，虽然家里粮食不多，但是大队有粮食啊，而且很快就会给他们分粮食。 他们心里慌吗，其实并没有那么慌，今年虽然是灾年，但是眼看着日子比往年还要好。 甚至有传言，他们的待遇比城里的工人都要好，他们今年都能吃饱了。 南理大队已经很多年没有吃饱过了，今年突然告诉能吃饱，还能吃的好，每个人都是充满了干劲。 南理大队这边一片欣欣向荣之态，而一河之隔的北理大队，村里的氛围就差了很多。 刘满江今天去了北理大队，是北理大队的杨队长请他去的。 北理大队的杨队长还是挺有能力的，跟周边大队的关系都不错。 特别是跟刘满江的关系不错，南理大队穷，刘满江在公社说话就不硬气，但是杨队长却是没有像别的大队那样看不起刘满江，对刘满江一直很客气。 这也是当时化肥厂找人做劳务，刘满江给北理大队分了二十个名额的原因之一吧。 而且夏收秋种，北理大队也找刘满江借过几次拖拉机，北理大队虽然没有东西给，但是北理大队派人来帮南理大队干活了。 这次杨队长请刘满江过来，也是为了谈给罐头厂供货的事。 杨队长跟马友全他们这些队长一样，都在公社一块学习了南理罐头厂出口的那一期日报，知道南理罐头厂现在厉害了，不止有水果罐头，还有鱼罐头。 不得不说杨队长眼光不错，别的大队都只看到了南理大队现在抖起来了，确实没看到这里面的机会，杨队长就看到了。 南理罐头厂主打的是什么，鱼罐头啊，鱼北理大队没有，但是北理大队有水果啊，他就想着把大队没人愿意吃的水果，能让南理大队收了。 现在秋种结束了，地里的活不多，北理大队这边没什么别的活计，村里人也都渐渐的闲了下来。 不是他们想闲，是被逼的，没有农活了，很多人家里每天两顿稀的。 这个稀得，可是真的稀，基本都是菜叶子，米粒基本看不到的。 北理大队比南理大队大不少，人口也多，差不多有两千口人，三条主街道，房子也盖的要规整一些。 不过现在大街上人不多，都在家里猫着呢。 吃不饱，人就没劲儿，没劲儿就不爱动，都在家里猫着，省的消耗能量了。 躺的足够多，人就不会饿... 街上只有几个小孩在玩着跳格子，穿的打满补丁的衣服，看到刘满江，都很好奇的打量着他。 “石头，你爹呢？” 杨队长一边引着刘满江，一边问路边的一个孩子。 叫石头的孩子抹了把鼻涕，然后瓮声瓮气的说道：“在家躺着呢，家里天天喝汤，没劲儿，起不来。” 这会儿也不只是吃不饱饭，也是刚忙完秋种，大部分人都要养身体。 “去喊你爹一声，让他去大队部开会。” 杨队长吩咐完石头，然后看向刘满江，解释道：“石头他爹是小队长，今天开会也得用着他。” 刘满江表示理解，他对石头说的话也不意外，往年南理大队忙完秋种，也会有几天休息时间，大部分人也都是在家里躺着。 也就是今年南理大队有了罐头厂，有了底气，虽然还没发粮食，但是村里人看到粮食了，也都舍得吃饭了。 厂里的工人现在都是一天三顿干的，要不然干活还真顶不住。 到了大队部，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是北理大队的会计、治保主任，还有妇女主任。 杨队长吩咐治保主任去招呼人，然后请刘满江坐下，给他倒了水。 “刘队长，先坐一会，等等人。” 刘满江客气的接过水杯，虽然现在是杨队长有求于他，但是他也不会表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都是邻居，没必要这样。 再说了，以前杨队长对他很客气，他也做不出捧高踩低的事来。 刘满江想了想，低声跟杨队长说道：“老杨，咱们是老朋友了，客套话、虚话咱就不说了，我给你交个实底。” 杨队长一脸紧张，示意刘满江直说无妨。 “老杨，你今天让我过来，就是想把你们大队的果子卖给我们大队，对吧？” 杨队长连连摆手：“可不敢说是卖，是想用果子换东西。” “卖”这个词，还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的。 刘满江笑着点头：“对，是换，还是老杨你严谨。” 杨队长苦笑摇头：“老刘你就别笑话我了，你接着说。” 刘满江收敛神色，压低声音道：“你们的果子，我比较了解，咱们两家挨着这么近，果子都差不多，现在都是苹果。” “我们的罐头厂，也是有水果罐头的，现在也主要是苹果罐头。” “不过你也知道，水果罐头占的比例不多，所以你们大队的苹果，十斤苹果，换3斤粗粮。” “你看行不行...” “成交！”刘满江的话还没说完，杨队长就激动的答应下来。 苹果这东西产量不低，不过品种不行，口感就不好，虽然很多人为了充饥也会吃，但是这玩意其实不太顶饿，而且存放不了太长时间。 不像粮食，保存好的话，放几年都没问题。 刘满江还想着要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杨队长直接答应了，他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在杨队长看来，别说换3斤粗粮，就是换2斤，换1斤，杨队长咬咬牙都能答应。 “老刘，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这个人情，我就记下了。”杨队长很真诚的看着刘满江道。 刘满江摆摆手，叮嘱道：“老刘，咱可说好了，你们给果子，我们给粮食，但是果子你可得挑好的给我们，可不能拿不好的糊弄我们。” “那怎么可能，肯定是挑最好的给你们！” 第390章 找林书记 刘满江跟杨队长商量完，就说道：“老杨，事情咱俩定完了，你们大队的会，我参加不合适...” 杨队长皱了皱眉，想了想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全了，那委屈你在旁边等我们一会儿吧，应该会很快。” 刘满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示意杨队长不必介意，他直接起身去了隔壁。 杨队长给他倒了水，然后回来开会，今天会议的主题是好事，最起码在他看来是好事，是整个北理大队的好事。 “人到齐了，说正事。”杨队长清了清嗓子，看着众人道。 大队的干部来的挺全的，会计、治保主任、妇女主任、民兵排长、四个生产小队的队长，还有一个青年队长，一个知青队长。 北理大队是个人口比较多的大队，知青也比较多，有三十多号人，北理大队为了好管理，就选了一个青年队长，一个知青队长。 杨队长今年五十多岁年纪，在北理大队很有威望，他开口说话，下面的人都是正襟危坐，静静的等着他继续。 “大伙也都看到了，我今天把南里大队的刘队长请过来了，为的就是粮食的事情。” “简单来说，我们大队出苹果，从南理大队那边换粮食。” “十斤苹果，换三斤粗粮，这是我跟刘队长谈好的，大伙看看，有什么意见？” 现在都缺粮食，众人听到能用苹果换粮食，顿时面露喜色，低声议论起来。 “十斤换三斤，不错不错。” “对啊，山上的苹果也没什么用，能换粮食挺好。” “可不是嘛，苹果也存不住，还是换成粮食好。” “要是能多换些，就更好了。” “对啊，队长，能不能跟刘队长再谈一谈，多换些粮食？” 杨队长听着众人的议论，然后又听到要多换粮食，杨队长就有些恼火，拍了拍桌子：“你们好好想想，十斤苹果换三斤粗粮，合适不？” 合适吗，这要看从哪个角度去看，但是现在这种情形，还是很合适的。 刘满江其实挺厚道，这个比例也就他能给到，换了别人是不可能给这个比例的。 众人也就不说话了，这个实在是没法反驳，再多说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北理大队的村干部还是挺知道好歹的，很快就认同了这个方案。 “行，大伙都没意见就最好了，明天开始，各小队就上山摘苹果，自己准备编筐，到时候直接送到南理那边就行。” “各队自己做好记录，每天早上到会计那里登记，记工分。” 大队是不担心各小队弄虚作假的，毕竟他们可以去南理大队那边核实。 打发了大队干部，杨队长来到刘满江的屋子：“老刘，让你久等了。” 刘满江摆摆手：“你们那边谈妥了？” “都说好了，明天开始采摘，后天开始给你们那边送。”杨队长很高兴的说着。 “行，你们弄好了直接送就行。”刘满江点头，然后又说道：“老杨，不光苹果，生猪、生鸡我们都可以换，只要你们有。” 这些是江小流说有用的，刘满江就想先收着，省的到时候要用了麻爪。 杨队长看着刘满江，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老杨，你们现在真是财大气粗了啊，生猪生鸡都随便拿来吃了？” 他倒是没想着南理大队拿生猪和生鸡是用来做罐头的和猪肉脯的，还以为刘满江是给村民谋的福利呢。 刘满江也不点破，只笑呵呵的说道：“你们要是有富余，就往我们那边送，别的就不多说了，我走了。” 杨队长拉了一把：“那么急着回去干啥，你这大老远来的，我怎么也得招呼你一顿啊。” 刘满江拒绝道：“没必要，等今年这难关过去了，咱哥俩再好好喝一杯。” 北理大队的苹果开始往南理罐头厂送了，刘满江也大气，苹果验收没问题，直接就给粮食，虽然杨队长也告诫了村里人要保密，但是总有那种嘴巴不严的。 很快，全公社的大队都知道了，北理大队从南理大队换到了粮食。 这下子可就热闹了，有忍不住的大队队长们就找到了刘满江，有水果的，可以拿水果换，没有水果的，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有水果的队长们思来想去，这刘满江油盐不进，那就找林书记吧，林书记总不能看着他们挨饿吧。 “林书记！” “林书记，您可来了。” “林书记，早啊。” ... 公社林书记刚上班，还没进院门，四五个下属大队的队长、会计们就围了上来。 公社是上午八点上班，这几个人来的很早，最早的一个不到六点半就来了，想着早些过来，说不定就能碰到林书记赶早上班呢。 没想到大家都是聪明人，都来的挺早，最晚的到这里也才七点多一点，来了一看，好家伙，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了。 几人互相看看，心照不宣的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套着话。 最后发现了，大伙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顿时都互相警惕起来，这都是对手啊。 林书记看这么多人围过来，还都是各队的队长，心里就“咯噔”一下子，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过看几人的表情，又不像出大事的样子，就冲几人点点头：“都进来吧。” 林书记让几人先去会议室等着，自己回了办公室，问公社文书：“最近公社有什么大事吗？” 文书想了想，摇头：“没什么大事，要说真算是个事的，也就是北理大队从南理大队换粮食的事了。” 这个事情林书记是知道的，刘满江当时打电话跟他汇报过了，不光北理大队，东七、西七两个大队也开始往南理大队那边送苹果了。 林书记就有些明白了，刚才的几个队长，都是没有果树的大队队长，这是看那几个大队换到了粮食，来找自己想办法了。 本来这事公社就要找各大队谈的，想要粮食，没有水果也没关系，可以用生猪、生鸡换，也可以用人工换，总归是不能白拿的。 第391章 人工来了 看到林书记进了会议室，几个队长、会计都站了起来，林书记虚压了压手：“都坐都坐，到我这里，不用客气。” 等几人都坐好，林书记继续道：“都说说吧，组队到我这里干什么来了？” 几人互相看看，最后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先开口了：“林书记，我李大嘴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 “我听说现在南理大队有粮食，是他们用罐头换回来的，现在北理大队、东七、西七大队都用苹果换到了粮食。” “我们大队不靠山不靠水，没果树，但是我们也缺粮食啊，找到刘队长，没东西换，刘队长那里也给不了我们粮食。” “我就想着，看看公社能不能给我们出个主意，看看怎么办。” 林书记微微吃惊，这李大嘴今天挺厉害，居然能说这么大一段话，看来是真的是急了。 林书记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几个人，问道：“你们呢，也是这个事情？” 在座的其他人都讪笑着点头：“对，林书记，我们跟李队长是一个问题。” “李队长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 “林书记，公社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林书记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吟片刻道：“这个事情我也了解过，也探过刘满江的口风。” “南理罐头厂最需要的就是水果、鱼，这些是他们用来制罐头的，所以北理那几个大队可以用苹果换粮食。” “现在南理大队不光对苹果有需求，对鱼、生鸡、猪肉也都有需求，这些也都能换粮食。” 其实各个大队也是有一些生鸡和生猪的，鸡是用来下蛋的，一般不会卖，生猪除了交任务用的，剩下的往年会分肉，也有人会用肉换粮食。 所以各大队真要是挤一挤，也能挤一些猪肉出来。 在座的几人要说话，林书记摆摆手制止了他们，又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东西，你们还可以出人工，南理大队那边缺人手。” 听到可以出人工，在座的队长、会计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大队没有水果，生鸡和生猪也没有多少，换不了多少粮食。 但是出人工的话，他们还是可以的，他们这些大队不靠山不靠水，农田比较多，往年的日子比南理、北理大队好很多，人口也很多。 所以要是可以人工换粮食，他们这几个大队都有底气。 “林书记，这个人工，跟粮食是怎么兑换的呢？” “对啊，林书记，南理大队那里需要多少人工啊？” “也不知道南理大队有多少粮食，够不够咱们度过今年的。”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林书记也没生气，总得给在座的众人一个释放焦虑情绪的时间。 等众人的问题问的差不多了，林书记才摆手道：“具体需要多少人工，人工跟粮食的兑换比例，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跟刘满江谈。” “他们需要的人工应该还是不少的，要修路，还要建厂房...” 一向反应慢的李大嘴今天倒是聪明起来，听到林书记这么说，当即站起身：“林书记，不好意思，我想起来队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跟他一起来的会计还一脸懵，队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啊，就算是重要，也没有粮食的事情重要啊。 李大嘴给他狂使眼色，然后拉起会计，跟林书记告辞，跟屋里其他人示意了下，就离开了。 林书记虽然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但是也没管他，屋里的几人还挺高兴，走了个竞争对手，不错不错。 李会计出了会议室，挣脱了李大嘴的手，低声问道：“队长，怎么走了？不再问问林书记粮食的事了？” 李大嘴没理他，一直往前走，等走到车棚处，一边推车一边低声道：“在这里没用，现在应该先去南理大队，早去早争取到活。” 李会计恍然大悟，蹬上车就跟着李大嘴往南理大队那边赶去，心里不禁给李大嘴比了个大拇指，要不人家怎么能当队长呢。 会议室里，其余的队长会计们问了一会，看林书记也没有别的新内容要说了，互相看看，也都起身告辞了。 刘满江把苹果换粮食的事情交给了郭会计，上级派来的财务到了，郭会计就不再管厂子的账务了，现在郭会计是罐头厂的供销科科长。 粮食是外汇换的，是不参与云州地区、云山县、朱马公社和罐头厂的分成的，这一块要单独入账，到时候是要核算成本的。 云州来的财务叫王军，是云州财务局的一名干事，高副书记点名让他来南理罐头厂，到了之后就是罐头厂的财务负责人。 云山县来的财务叫史梦云，是云山县政府的一名干事，虽然不是专业做财务的，但是对财务工作比较了解，负责协助王军。 两人来了之后跟郭会计做了交接，刘满江又把苗雨菲安排给了他们，平时打打下手，三人撑起了罐头厂的财务科。 现在厂里订单虽然不少，但是财务工作并不算繁重，最忙的还是供销科和生产车间。 供销科忙，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现在厂里的原材料不足，鱼的供应好一些，有江小流去海州的采购，有县里帮忙协调。 水果的供应就比较麻烦，前段时间水果车间一度都要停产了，现在有了几个大队的苹果供应，水果车间才又开始了正常的生产。 其实水果罐头赚的远没有鱼罐头多，刘满江和郭会计都想着把水果罐头都停掉的。 江小流不同意，他的意思很明确，南理罐头要想把品牌打出去，就不能只生产鱼罐头，哪怕水果罐头不赚钱，也要让百货大楼、供销社卖水果罐头，也要让人们能买到水果罐头。 这样，南理罐头的品牌才算是完整的，才能进一步的占领市场。 而且，南理水果罐头并不是不赚钱，而且随着鱼罐头的大卖，水果罐头的销量也是一路走高，让青州罐头厂很是头疼。 现在，青州罐头厂的王副厂长，再一次带队来到了南理大队。 第392章 青州罐头厂谈合作 这次王副厂长比上次还要着急，实在是不着急不行了，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南理罐头对他们产品的压力了。 虽然各大百货大楼、供销社还依然按量进货，但是各个商业公司反馈回来的信息已经透露出了关键的信息——青州罐头厂的罐头开始滞销了。 青州罐头厂的罐头跟以前没有什么差别，产品滞销不是自身产品的问题，只不过随着南理罐头厂登上了日报，南理罐头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很多人会因为日报的原因，去买鱼罐头，吃过的都说好，越来越多的人走亲访友都喜欢用南理鱼罐头，比较有面子。 爱屋及乌之下，南理水果罐头的行情也是水涨船高，销量大增。 本身鱼罐头的热销就已经影响到了别的水果罐头的销售，现在南理罐头又销量上涨，就让青州水果罐头、烟州水果罐头的销量受到了影响。 当然，南理罐头厂产量不足，暂时也主要在云州地区销售，而烟州罐头厂的罐头面向的是整个北方，云州一个地区的销量萎缩，对烟州水果罐头影响不大。 但是青州罐头厂就不行了，他们的主要市场还是青州以西的云省地区，现在云州地区罐头卖不动了，差不多影响了青州罐头厂五分之一的市场了。 南理罐头厂才建厂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才四个月，一切还是创业阶段。 这要是等他们发展个几年，产量上来了之后，覆盖整个云省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青州罐头可就没地方卖了啊。 刘满江带着江小流接待了王副厂长一行，照例还是先去厂里转了转。 “刘队长，现在该叫刘厂长了，贵厂现在真的是一天一个样，距离我们上次来才没多久吧，这变化也太大了。” 前些日子王副厂长他们来的时候，南理罐头厂就一个车间，十几台机器都挤在里面，大部分的生产都还要靠人工。 现在罐头厂投入生产的是两个车间，水果罐头车间和鱼罐头车间，两座独立的车间，鱼罐头车间已经安装了一套自动化程度很高的生产线，旁边还有空地，再装两条生产线都足够了。 还有一座厂房在建，具体用途王副厂长没有问，料想应该是新的车间吧。 刘满江谦虚的笑着道：“这也是运气好，拉到了一笔出口订单，要不然我们的厂子也就是个小作坊，还是很感谢贵厂在我们建厂初期对我们的帮助，说实话，那时候多亏了贵厂的罐头瓶。” 这些都是实情，刘满江也不避讳说出来。 王副厂长一行人听他这么说，脸色也都好了很多，只要南理罐头厂念旧情，今天的事情就好办的多。 王副厂长也笑起来：“这说明咱们两家的厂子有缘分啊，哈哈。”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刘满江也笑，“那我们办公室坐一坐，聊一聊吧。” 会议室里，王副厂长先表明了他们的来意，就是谈合作的。 青州罐头厂希望能引进南理鱼罐头的配方，条件可以让南理大队这边随便出。 话刚说完，刘满江还没开口，江小流先笑了：“王副厂长，配方的事情，贵厂就不用想了，这个不可能的。” “您也知道，配方是我们厂的生命线，说是命根子都不为过，所以是不会拿出来的。” 王副厂长也是知道配方很难拿到的，但是谈合作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万一实现了呢。 “刘队长，小江，那有没有可能，由贵厂派掌握配方的人到我们那里，新开一条生产线呢？”王副厂长又提出了新的合作建议。 江小流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如果是这样，罐头的牌子呢？青州罐头？还是南理罐头？” “当然是青州罐头了。”王副厂长回答道，他们的想法，还是要保住青州罐头厂的名声的，“我们可以每瓶罐头给你们分利润，现在罐头一个是一块钱，我们可以给你们三毛的利润。” 鱼罐头的成本大概在3-4毛之间，一瓶罐头的利润差不多7毛，分给南理大队3毛，青州罐头厂还有4毛的利润。 4毛的利润不少了，一瓶青州水果罐头的利润，也就是4毛钱左右。 刘满江对这个条件还是挺满意的，他们厂现在的产能受到了原材料的限制，应付现在的订单刚刚好，再有新的订单，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青州罐头厂愿意合作，还愿意一瓶给3毛钱的利润，这在他看来就是白拿的钱了。 不过刘满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种事情他看不透，所以不拿主意，只让江小流拿主意。 江小流摇摇头：“王副厂长，你提的条件挺不错的，不过我们厂有一个要求。” 王副厂长来了精神，示意江小流继续。 “我们的要求就是，你们厂生产的鱼罐头，要用我们的商标，南理鱼罐头，别的利润分配我们同意。” 王副厂长皱眉，其实他倒没有特别看重罐头商标，只不过觉得自己的厂子，生产的是南理罐头，有些丢人。 江小流继续说道：“我可以代表厂里向您承诺，以后国内所有商业公司的订单，我们都交给你们厂来做。” 这话一出口，王副厂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现在南理鱼罐头真的太火了，只要产能足够，卖遍全中国，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他马上疑惑起来，国内的商业公司都交给他们，那南理罐头厂的罐头怎么办。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小江，国内的份额都给了我们，那你们厂做什么？” 这也是刘满江想问的，国内的不卖了，那要卖到哪里去，难道是都卖到国外去？ 王副厂长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一脸恍然的样子，江小流笑起来：“对，我们的鱼罐头，只做出口订单。” 听江小流底气十足的语气，王副厂长很想对他嗤之以鼻，只做出口订单，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出口订单是这么容易的吗？ 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谦虚，走了狗屎运签了一边出口订单，还不知道卖的怎样，就想着只做出口了？ 米国的布朗要是知道王副厂长的想法，他会很肯定的告诉王副厂长，南理鱼罐头，在米国，卖爆了！ 第393章 布朗的困境 从华夏进口了十万美元的鱼罐头，等货船从香江出发开往米国的时候，布朗的内心远没有他跟江小流交谈时表现的那么淡定。 布朗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实力，公司做的很大，食品公司只是整个集团的一小部分业务。 但是集团的大部分业务板块都在布朗的哥哥姐姐手里，只有食品公司是布朗在负责。 已经很长时间了，食品公司的效益并不好，集团会议上，布朗也没少被哥哥姐姐们嘲笑，但是没有拳头产品，食品公司的状况就很难有改善。 这也是为什么布朗当时品尝到鱼罐头的时候很快就下了决心，引进这款罐头！ 这也是布朗的一次赌博，既然在米国本土找不到食品公司的主打产品，那我就去海外找，来自遥远东方的鱼罐头，就是一次契机。 为了这款罐头，布朗也是花了本钱的，货船还没到港，铺天盖地的广告就已经开始投放了。 很快，各大超市、便利店的货架上摆满了南理罐头，售价6美元，布朗志得意满，又心怀忐忑，在办公室内焦急的等着下属汇报罐头的销售情况。 不过事与愿违，可能是广告投放的太多了，引起了米国民众的反感，也可能是玻璃瓶的罐头包装不被米国人认可，最终的结果就是，南理罐头一上架，就遇冷了。 11家大型超市，85家便利店，第一天一共卖出了25瓶罐头。 听到这个结果，布朗颓然的坐到了沙发里，仰头闭眼，一声长叹。 一周后。 “老板，这周的销售数据出来了。”布朗的助理一脸为难的拿着报告，站在布朗面前汇报道。 布朗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迷茫，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说吧，我撑的住。” 助理看着布朗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以前的布朗风度翩翩，丰神俊逸，现在的布朗，胡子拉碴，一脸颓废。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板，您...您没事吧？” 布朗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精神也振奋了一些，摆摆手：“我没事，说数据吧。” 助理点点头，翻开报告：“老板，我们的罐头销售还是没有起色，一周总共卖出去183瓶罐头...” 后面的话，布朗已经听不到了，他颓然的捂着脸，公司经营不善，他就要让出公司的经营权了，以后在家里，他就会一直被嘲笑，被骂是废物了。 他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家族就是这样，以成败论英雄的。 过了好一会，布朗才放下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助理：“安妮，我很快也要离开公司了，公司里就你是我招进来的，这些钱你拿着，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助理安妮拒绝道：“老板，我不走，我们还要把公司做大做强...” “安妮！没能实现当时给你的许诺，我很抱歉，公司的事情，没机会了。”布朗摆着手，把信封塞到安妮手里，又四处看看，办公室也没什么好东西，看到了几瓶南理罐头。 布朗不禁有些恼火，把两瓶罐头装到一个袋子里递过去：“都怪这个罐头，让我颜面尽失，这两瓶送给你，回家帮我狠狠的吃掉他，帮我出气！” 食品公司资金紧缺，布朗又急功近利，动用了公司最后的十万美元，从华夏进口了这一批罐头，现在罐头滞销，公司已经运转不下去了。 这也是布朗的哥哥姐姐攻击他的最主要的一条：急功近利，赌性太重，不适合做企业。 安妮还想争取，布朗已经没了心气，一个劲儿的催促她离开。 最终安妮还是离开了，不过她说了一句：“老板，我先下班了，明天我还来，什么时候你离开了，我再离开！” 布朗心中一暖，难得这个助理如此有情有义，可惜了，自己在公司也待不了几天了。 安妮虽然走的时候一脸倔强，但是走出公司之后，也是有些茫然了。 她虽然也算是名校毕业，但是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离异，安妮自己带着三个弟弟妹妹生活，还要照顾常年卧床的母亲，生活压力很大。 去年毕业，进了布朗的食品公司，收入还不错，家里的生活也好了很多，现在又要失业了，她都不知道如何跟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们说这个事情。 “啊——” “砰——” “oh shit!” 玻璃瓶的碎裂声和惊呼声惊醒了想事情的安妮，她感觉到手上一轻，就看到手里的袋子落到了地上。 袋子里的两瓶罐头摔碎了一瓶，里面的鱼撒了出来，暗金色的酱汁溅到了旁边一个女人的白色裤子上。 “sorry sorry...”安妮连忙道歉，虽然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的不小心导致对面的女士受到了惊吓，她还是先道歉了。 对面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她没有注意安妮的道歉，反倒是紧紧盯着地上的鱼罐头。 当然这是安妮的感觉，因为女人带着墨镜，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安妮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在看着地上的罐头。 女人的鼻子嗅了嗅，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这瓶子里是什么东西？” （为了方便阅读，以下都用中文） “啊？”安妮愣了愣，然后说道：“是罐头，里面是鱼。女士，你的裤子脏了，需要我帮你拿去清洗吗？” 虽然手头不宽裕，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安妮决定给对面的女人清洗衣服。 女人低头看了看裤脚，摇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处理。” 顿了顿，女人继续说道：“我有个小小的请求，能告诉我这个罐头是哪里买的吗？” 安妮又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罐头是华夏进口来的，各大商店都有卖，你如果喜欢，这瓶没坏的罐头，可以送给你。” 女人苍白的脸色好了很多，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安妮手里：“那我就把罐头收下了，你真是个有礼貌的女孩，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打给我。” 说完女人就捡起地上的罐头，简单的擦了擦，拿着就走了。 安妮耸耸肩，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低头看向手里的名片，不禁抽了声冷气。 第394章 峰回路转 名片很简单，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连职业职位都没有。 但是名字就很让人吃惊了，“珍妮弗”！ 米国的顶流女星，怪不得安妮看到女人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大明星啊。 她居然拿到了大明星的名片，可惜她本人并不追星，感觉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安妮把名片放到包里，看了看地上破碎的罐头瓶，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也离开了，她要回家了。 第二天，安妮照例来到了公司，帮布朗收拾了桌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整整一天，布朗都没有来公司，安妮摇摇头，看来自己的老板已经放弃了。 公司的职员们也都无精打采的，不是他们不尽职，实在是公司现在也没什么业务，想忙也不知道忙什么。 “叮铃铃——”电话响了，工位上的职员看着面前的电话，又看了看时间，马上要下班了，这个电话实在是不想接。 没想到打电话的人很执着，电话铃一直在响，旁边的同事忍不了了：“查理，赶紧把那个该死的电话接起来，太吵了。” 查理撇撇嘴，还是接起了电话，很职业的问道：“你好，这里是米利克食品公司，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 “什么，要送货？卖光了？都卖光了？” ... “要多少货？” ... \"5000瓶？现在吗？行，知道了。\" 查理一边答应着一边在便签纸上记录着，等挂了电话还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看来电显示，确实是超市打来的。 旁边的同事看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禁问道：“查理，哪里的电话？要货的？” 查理扭头看着他，有些机械的点头：“对，超市打来的，要货，华夏罐头，要5000瓶。” “5000？上周一家超市500瓶，卖了一个星期才卖了不到100瓶，这才过了一天，就要5000瓶？”同事一脸不相信。 “我也觉得奇怪...” “叮铃铃——” “叮铃铃——” 查理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这里是米利克食品公司...” “什么，要货？” “我还能接电话，当然没下班，你得赶紧说，不然我就下班了...” “5000瓶吗？” “你那里要瓶？” “好，知道了，这就安排货车，不过现在要货的很多，今天不一定能送到了...” \"你个工人们发奖金，好，我会转告...\" 疯了，都疯了，办公室里的六部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都是催着送货的，华夏来的南理罐头。 不要再提下班的事情了，只要把货送到，超市和便利店老板会给工人们发奖金。 安妮在一旁也看呆了，这是什么神仙剧情啊，一直卖不出去的罐头，怎么就火了呢？ 安妮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是货卖出去了，这就是大好事，她赶紧联系了自己相熟的一家便利店老板。 等放下电话，安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然后把电话打给了布朗。 “安妮？还在公司吗，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布朗听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有气无力的样子，现在都已经是6点钟了，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他不理解为什么现在公司里还有人。 安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说道：“老板，我建议您立刻来公司一趟，有好事，大好事！” 布朗轻笑一声：“安妮，你不用安慰我了，公司我都干不下去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老板，我下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您听好了，咱们从华夏进口的罐头，卖爆了，各大超市和便利店都在进货，咱们的十万瓶罐头，可能不够用了...” “噗通——”电话那头传来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 “老板，老板？你还在听吗？”安妮有些焦急的问道，老板不会高兴的抽过去了吧。 好一会，布朗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安妮，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到布朗的声音，安妮的心才放到肚子里：“老板，您知道的，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开玩笑的，您可以看一下今天的晨报，就能找到答案了。” “好，安妮，我现在就去公司。现在时间不早了，你给加班的伙计们订披萨，告诉大伙，今天先吃披萨垫垫肚子，等事情完了，我请大家吃大餐。” 说完布朗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安妮也是振奋起来，打电话订了餐。 等所有人都安排完手里的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布朗跟外卖店的披萨一块进了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份晨报。 《来自东方的神秘美食，让厌食严重的珍妮弗欲罢不能》！ 这是今天晨报的头版，大幅的照片，是珍妮弗在大口吃着鱼，从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鱼，瓶子上有一个大大的商标“nanli”，还有带有艺术气息的华夏文“南理”。 这是江小流找马燕茹特意为出口罐头设计的商标，充满了艺术色彩和东方神秘感，又夹杂着西方的流行元素，让人印象深刻。 照片有七八张，都是珍妮弗大口吃罐头的内容，不得不说照片拍的不错，把珍妮弗吃到鱼罐头之后的满足表情，描绘的淋漓尽致。 相反的，文字内容不是很多，只是介绍了珍妮弗的厌食症，然后是珍妮弗的几句采访。 珍妮弗对罐头非常推崇，并告诉记者：“这个罐头太符合她的口味了，她已经吩咐助理去买罐头了，先买100瓶备着。” 如果这篇报道的主角是别人的话，这篇报道可能不会激起什么浪花，但是主角是珍妮弗，是米国的全民偶像。 珍妮弗的厌食症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也是安妮昨天看到珍妮弗的时候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原因。 昨天也是凑巧，平时珍妮弗出行都是助理保镖一群人随行的，昨天是珍妮弗拍完画报，肚子很饿，但是又不想吃东西，就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来，结果就跟安妮碰到了一起。 珍妮弗的粉丝们关心她的厌食症问题，现在看到偶像能大口吃东西，为她高兴的同时，也都对她手里罐头产生了兴趣。 于是当天下午很多人拿着报纸去超市和商店买南理罐头，很快各大商超就断货了，然后就是一波要货电话。 第395章 要货 要货！ 要货！ 都是要货！！！ 最后一个职员放下电话，办公室里面已经是一片欢呼了，布朗和披萨一块进了办公室，几位职员都高兴的围了过来。 “老板，你知道吗，我今天接到了二十几个订货电话...” “二十个有什么了不起，我至少三十个呢...” “我最大的一单要瓶罐头...” 布朗也没有打断他们，等他们都说完，才指着披萨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披萨，等忙过这一阵子，我再请你们去酒吧喝一杯。” 兴奋劲儿过去了的众人这才感到肚子饿了，看着披萨直咽口水。 “老板太棒了...” “感谢老板！” “我最爱的披萨，我来了...” 众人都去吃披萨了，安妮站在原地没有动，布朗也没动，看着她笑。 “安妮，谢谢你！” 布朗已经知道珍妮弗吃到南理罐头是因为安妮了，因为报纸上的照片里，有布朗昨天拿给安妮的袋子。 安妮笑着摇头：“老板，现在不用让我走了吧。” 布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不走，你肯定不能走，说不定我们还要招人了呢。” 安妮很高兴，提醒道：“老板，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招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跟华夏那边订货！” “对，你提醒的很对，我这就联系史密斯。”布朗也冷静下来，按照现在的势头，十万瓶罐头很快就会卖光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一边吃披萨一边大声聊着天，老板赚钱了，他们的奖金肯定有着落了，这样的工作做着才有动力啊。 有人无意中看到了布朗放到桌上的报纸，不禁惊呼起来：“珍妮弗都喜欢吃我们的罐头吗？” “我看看我看看，我的上帝啊，真的是珍妮弗！” “看着她吃的很香的样子，我也想尝一尝了。” “咱们公司自己的产品，自己都没吃过，太不应该了，我一会回家的时候去商店买一瓶。” “哈哈哈，自己公司的商品，居然要去商店才能买到...” 布朗听了也是一笑，不过这些他就不管了，他正拨打着给史密斯的越洋电话。 华夏国内的国际电话还是要麻烦一些，几经周转，布朗终于联系上了史密斯。 “史密斯，客套的话不用说了，你听我说。” “马上跟江联系，订货，订三十万瓶，让他尽快发货。” ... “什么，没有这么多？我不管，你想办法让他把货发过来，告诉江，我可以加钱，1.2美元一瓶！” “对，越快越好，货到了香江，我们这边就付款！” 1美元一瓶的罐头，扣除运费、关税等各种费用，布朗能够赚到2.5美元左右，十万瓶罐头，布朗差不多净赚二十五、六万美元，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订货三十万瓶。 跟史密斯联系完，布朗又看向安妮，吩咐道：“安妮，明天开始，你安排人对罐头用户进行调研，把用户对我们罐头的反馈，做一份报告给我。” 布朗作为家族子弟，对经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现在罐头大卖是因为珍妮弗的热度，但是罐头能不能真的热销，还是要看罐头的口味的。 所以这个满意度调查，就很有必要了。 至于为什么着急让史密斯那边订货，一个原因是他确实看好南理罐头，再有一个，他知道南理罐头厂把三十万瓶罐头发货到香江，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用户的对罐头的接受程度不高，甚至出现滞销的情况，那他也做好了违约的准备，反正也没有付定金，大不了以后不做华夏的生意了。 当然，如果罐头生意失败了，食品公司和他也就没关系了，到时候他跟华夏，更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如果用户对罐头接受的不错，那这个生意就能做，甚至他还要跟南理罐头厂签署独家代理协议，让一部分利都行。 “好的，老板，我明天一早就去做。”安妮也知道这份调查的重要性，直接关系到后面公司的决策。 布朗看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笑了起来：“好了，先去吃披萨吧，吃完赶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忙呢。” “好的，老板！” 云州！ 史密斯放下电话，激动的挥了挥拳头，布朗又订货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南理罐头在米国卖的不错啊，三十万瓶罐头，这意味着他又能得到一大笔佣金了。 这也意味着他离稳定的长久收入又近了一步。 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史密斯喊来了翻译，然后拨通了南理罐头厂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略显稚气的女声，史密斯愣了愣，又确认了下才问道：“我是史密斯，找一下江。” “他们在开会，你是哪里，等开完会给你回电话。”女声回答道。 “这里是云州招待所，你让江忙完了给我这边回电话，很重要！”史密斯叮嘱道。 “好，知道了。” 南理罐头厂这边接电话的是白雪，也是知青，今年刚从云州分到南理大队的知青，高中生，学历不错，刘满江就安排她在罐头厂办公室接电话，打打杂。 现在看来，白雪做这个还不错，城里大户人家的孩子，下地干活不行，接人待物还是要比村里人强不少。 “邦邦邦——” 虽然江小流跟队长他们正在开会，但是白雪还是知道轻重的，她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江小流还在跟青州罐头厂的王副厂长他们拉扯，刘满江在一边都听的有些无奈了，心说这些人也太能掰扯了。 敲门声让屋里人都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谈判都要进入僵局了。 刘满江站起来开门，看到是白雪，用目光示意：什么事？ 白雪看了看会议室里，压低声音道：“刘队长，云州招待所的史密斯打来电话，要找江小流江哥。” 白雪是云州来的，平日里多少有些娇气，但是在大队，还是挺会来事的，嘴巴也很甜，一口一个江哥叫着。 要不是嘴巴甜，她可能也捞不到办公室接电话的活。 第396章 加钱 “行，我知道了。”刘满江说着就回了会议室，跟王副厂长告罪道：“王副厂长，不好意思啊，有个紧急的电话找小流，要不，我们休息一会？” 王副厂长看着刘满江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就笑着道：“行，谈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休息休息。” 江小流也告罪一声：“王副厂长，我先去接电话。” 王副厂长示意他随意，然后也是站起身来溜达起来，还跟刘满江开玩笑道：“这岁数大了，坐时间久了还真有些顶不住了。” “哈哈，王副厂长说笑了，您现在正是年富力强呢。” 王副厂长摆摆手：“以前我也觉得自己挺年轻，但是现在看到小流，就觉得自己老了啊。” 尹科长也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看到小江，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呢。” 这话夸的一点都不为过，刘满江都有些不好谦虚了，只好笑着没回应，而是给几人添了热水：“喝点茶，休息休息，这天气，眼看着就要冷了。” 江小流这边一边走一边问道：“是史密斯的电话吗？” 白雪点头：“那边是这么说的，应该是外国人，我听到了英文和翻译的声音。” “江哥，你说是不是找咱们厂订罐头的？” 江小流就笑起来：“如果真是订罐头的，那你可是立大功了。” “江哥你真会开玩笑，这事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哈哈哈，只要有出口订单，全大队的人，都有大功劳。”江小流说完这话就开始拨电话了。 “史密斯？我是江小流。” “亲爱的江，我太想你了！”史密斯开口还是很夸张的话语。 江小流无奈：“史密斯，我这里正开会呢，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哈哈，好，说正事。”史密斯正了正神色：“江，米国那边来电话了，让我联系你订货。” 江小流暗暗吃惊，米国方面的反馈还真快，不过也是很高兴，反馈的越快，说明罐头在米国卖的越好啊。 “订货是好事，史密斯，布朗先生这次要多少呢？” “江，咱们是老朋友了，我也要靠你们之间的佣金吃饭，我给你交个实底。这次订货30万瓶鱼罐头，价格可以提到1.2美元一瓶，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发货！”史密斯一点都没藏私，直接就把底牌告诉了江小流。 他这样其实是聪明的做法，真诚最能打动人。 江小流就很是满意，对史密斯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他想了想道：“30万可不是小数目，我只能尽快安排，但是具体时间我保证不了。” 史密斯耸耸肩，他是知道南理罐头厂的产能的，知道江小流说的是实话，只是叮嘱道：“江，你尽快给安排就好，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这是外汇订单，以现在华夏官方对外汇的重视程度，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基本都能答应的。 而且史密斯也有一些资源，可以帮着引进国外的生产线。 “史密斯，谢谢你，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下次还是这个电话联系你，对吧？”江小流没有拒绝史密斯的好意，这样史密斯拿佣金才会更心安理得一些。 “江，等你的消息。”史密斯说完就挂了电话，他还要给布朗恢复的。 江小流挂了电话，先找了刘满江：“叔，好消息，米国人那边这次又订了30万瓶罐头，1.2美元一瓶，36万美元单子。” “哈哈，太好了！”刘满江高兴的拍手，这可真是好消息，不过旋即就是愁眉苦脸起立：“单子是好单子，但是咱们的货，好像跟不上啊。” 江小流神秘笑笑：“叔，这不就是今天谈判的目的嘛。” “啊？”刘满江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就明白了：“行，你去跟他们好好谈吧。” “得嘞，您就瞧我的吧。” 江小流说完就回到了会议室，刘满江也招呼王副厂长几人进屋。 王副厂长端着茶杯喝着水，观察着江小流和刘满江的表情，两人虽然假装若无其事，但是还能看出面露喜色。 看来两人心情不错，希望能对自己这边的谈判是个利好吧。 等所有人都坐好，江小流先开口了：“王副厂长、尹科长，我们刚才接到了电话，米国那边又来订单了，比第一次的订单还要大。” “嘶~” 王副厂长几人听了江小流的话，都是发出惊呼，南理罐头厂这个命也太好了，这就又有外汇订单了。 江小流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国内市场交给你们，我们做出口订单，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王副厂长面色凝重，这一笔出口订单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跟尹科长几人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我们商量商量，可以吗？” 江小流点头：“当然，那我们出去等你们。” “多谢。” 江小流和刘满江起身出了会议室，很贴心的帮着把门关上。 刘满江笑着道：“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安排加快生产了。” 江小流想说不用急这一会儿，但是也没有打击刘满江的积极性，看着刘满江急匆匆的背影，江小流不禁笑起来。 现在米国又有了新订单，今年的难关就算是过去了，要是香江那边也给点力，整个云山县今年都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现在就等青州罐头厂答应合作了，其实他觉得青州那边能答应是好事，明显就是双赢的事情，只不过青州罐头厂可能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不过他们应该能想通吧，能给厂子带来利润，给工人们带来福利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就因为面子拒绝了合作，到时候连工人的工资、福利都保证不了，工人们可是真敢指着厂领导的鼻子骂人的。 虽然有着日报的背书，南理鱼罐头在国内不用为了销路发愁，但是国内毕竟消费能力有限，市场总有饱和的时候。 但是国外市场就不一样了，现在只是鱼罐头，等猪肉脯、鸡肉罐头这些研制出来了，应该会比鱼罐头更有市场，毕竟这些才是欧美那边的主流。 第397章 以他的意见为准 会议室里，王副厂长给尹科长几人散了一根烟，等大家都点上，才缓缓开口道：“小江那会的提议，大伙都谈谈意见吧。” 没人说话，尹科长给陈立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说。 陈立东清了清嗓子，就说道：“各位领导，我先说几句吧。” 王副厂长插了一句话：“不用说敬语了，也别客气，有什么说什么。” 陈立东点头，然后道：“南理罐头厂这边提议，把国内市场都交给我们，一瓶留给我们差不多三毛钱的利润。” “这个利润空间跟我们自己的罐头差不多。” “但是有一点，我们自己的罐头面临着滞销，而南理罐头现在正红火，前面有日报打底，现在又有了新的出口订单，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比第一笔订单少。” “第一笔就是10万美元，第二笔比10万还要多，这个就有些吓人了。” “只要他们能一直拿到出口订单，那南理罐头的国内市场，就会越来越大。” “不要小瞧了人们对品牌的认可程度，到时候，南理罐头就是国内第一的罐头。” “所以，我觉得，能跟南理大队合作，是我们厂的一条出路。” 物资科的廖科长持不同意见：“我们厂是什么，是国营大厂，在青州地区都数一数二的大厂，南理罐头厂呢，一个大队办的厂子。” “咱们厂收购他们的配方，这个方案可行，可要是代替南理罐头厂生产罐头，那我们一个国营大厂，也太没面子了。” 尹科长先是瞪了陈立东一眼，然后也是点头表示同意：“对啊，咱们成了南理罐头厂的代工厂，虽然钱挣到了，但是他不好听啊。” 生产科的李科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他是赞同陈立东的观点的，却又觉得廖科长和尹科长说道也有些道理。 王副厂长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然后把烟摁灭：“老廖和老尹说的有道理，我们是国营大厂，怎么能让一个大队办的厂子骑到脖子上呢。” 廖科长和尹科长顿时面露喜色，这才对嘛，合作可以，但是南理罐头厂也不能太过分。 李科长面无表情，陈立东一脸无奈，皱着眉头。 王副厂长把几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也明白廖科长和尹科长极力反对的原因。 如果合作达成，厂子以后主要是给南理罐头厂做代工，那厂子的重心就要转到鱼罐头上来。 鱼罐头的定价、销售，都是南理罐头厂说了算，到时候青州罐头厂供销科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物料科虽然明面上影响不大，但是谁不知道廖科长跟尹科长之间的猫腻呢。 王副厂长接着说道：“各位，面子重要吗，当然重要，谁不想站着把钱挣了呢？” 说到这里，王副厂长加重了语气：“可是各位，如果厂子产的货卖不出去，收不到钱，我们拿什么给工人们发工资、发奖金、发福利？” “到时候工人们指着咱们的鼻子骂娘，还有个狗屁的面子啊？！” “南理罐头厂是个大队办厂，但是人家有配方啊，还有门路，上面也有人，不管是不是运气，人家现在就能把外汇挣了！” “不说咱们罐头厂，就整个青州那么多厂子，有一个算一个，谁能把外汇挣来？” “现在南理罐头厂是个小厂子，可用不了几年，云州第一大厂就跑不掉了。” “我们现在就把他当做云州、甚至云省第一大罐头厂来看，是不是就不怕没面子了？” 陈立东听着王副厂长的话，不禁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厂长说的太好了，我们合作的对象是云省第一大罐头厂！ “王副厂长，您说的对，面子不重要，挣不来钱才是真的要被骂先人的。”李科长大声附和道，“我同意做代加工。” “老李，你...”尹科长着急的说道，看到王副厂长严厉的目光扫过来，马上就不说话了，只是脸涨的通红。 “好了，都不用多说了，我决定了，接受南理罐头厂的建议，给他们加工罐头。”王副厂长不再跟几人讨论，直接拍板了。 王副厂长是尹科长的老领导，他当然不敢反驳，现在拼命的给廖科长使眼色。 廖科长咬咬牙，站起来道：“王副厂长，您的说法我还是持反对意见，我并不觉得我们的产品已经被淘汰，鉴于您已经做了决定，我要跟厂长汇报。” 王副厂长不置可否，又点了一根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李科长拉了拉廖科长，廖科长挣开了，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江小流听到门响，回头看过去，只有廖科长一个人。 “廖科长？” 廖科长点头，然后问道：“小江，能借你们的电话用用吗？” “当然！”说完江小流就带着廖科长往办公室走去，他还有些诧异，怎么是廖科长来打电话，不应该是王副厂长打电话跟厂里联系吗。 江小流把廖科长让进了办公室，然后给白雪使了个眼色：“廖科长要用我们的电话。” 白雪轻轻点头，站起身，坐到了一旁。 江小流示意廖科长可以打电话了，然后很自觉的走出了办公室，该回避还是要回避的。 白雪没出去，她还要看着办公室的东西呢，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刚才江小流给她使了眼色，虽然江小流没说话，但是她自己理解的，要自己听听廖科长都说了什么。 廖科长看白雪没出去，只是坐到了一旁，低头忙活着什么，想了想也没说话，一个小女孩，估计什么都不懂的。 廖科长拨通了厂长的电话：“厂长，我是廖俊生。” “老廖啊，你不是应该跟王副厂长他们在南理吗，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有什么事？” 廖科长组织了下语言，然后把会议室里发生的情况跟厂长汇报了一遍。 厂长那边听完沉默了一会，然后很严肃的说道：“你转告王副厂长，合作的事情，以他的意见为准！” 第398章 协议达成 “啊？！”廖科长惊呼出声，还想说点什么，厂长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廖科长有些茫然的放下话筒，摇了摇头，往会议室外走去。 白雪赶忙跟上，帮他打开了门，看着江小流诧异的目光，白雪耸耸肩。 江小流也没管她，走过来关心道：“廖科长，你没事吧？” 主要是廖科长从办公室出来的样子太奇怪了，像丢了魂一样。 廖科长被他喊醒，挤出一丝笑容：“小江啊，我没事。” 没事就好，江小流送廖科长回到了会议室，自己继续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门开了，陈立东打开的门：“小江，我们这边谈完了，请你和刘队长进来。” 江小流答应一声，派人去喊刘满江，他自己先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把江小流呛的直咳嗽，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没办法，忍不住啊。 王副厂长几人看江小流咳嗽的厉害，也都很自觉的把烟掐灭了，等刘满江进来的时候，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刘满江和江小流坐下，两人都没说话，都看着王副厂长。 王副厂长笑笑：“刘厂长，小江，我们同意你们的提议，由我们厂替你们生产南理鱼罐头。” 刘满江很高兴，看着江小流，示意他表态。 江小流也很高兴，就笑着道：“王副厂长，我们合作愉快。” 王副厂长已经决定合作了，也就放下了别的心思，很是爽快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合作愉快！” 协议达成了，合同的签署却是没有那么快，双方都要跟上级部门汇报，然后还要商议细节，最后才是合作达成。 不过现在初步意向统一了，后面的合作进度就会加快了，送走王副厂长一行，江小流跟刘满江就先去了公社。 林书记虽然对这个合作不是那么的赞成，他当然还是希望所有的罐头都是自己这里生产，所有的利润都自己留下。 但是现在条件有限，南理罐头厂根本生产不出这么多的罐头，而且刘满江说了，下一步，罐头厂还要生产别的产品，到时候就更生产不过来了。 林书记早就承诺过了，南理罐头厂的运营他不管，只要把公社该得的利益保证好就行。 搞定了公社，刘满江又带着江小流风风火火的去了县委。 丁三江倒是很理解，只提出来一点，一定要保证罐头的配方不外漏。 江小流对这一点早有保证，南理这边会派专人过去调酱料，里面的关键用料，是江小流负责调制的，说白了，只有江小流调制，这个罐头才会这么好吃。 所以江小流一点都不担心配方被盗走。 “丁书记，我上次去香江，已经委托那边的律师帮着申请南理罐头的专利了，到时候这就是咱们的品牌。” 丁三江对这方面不熟悉，不过听了江小流的解释，也觉得他做的很对，哪怕是花些钱，也是可以的。 江小流这也算是未雨绸缪了，在国内，商标、专利，这些没什么问题，但是牵扯到外贸，还是要注意的。 为了避免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江小流就在香江申请了专利和商标。 “这些你自己看着办，有需要就跟我提，我去地区找高副书记要，他们不能平白拿走咱们那么多的利润，对吧？” 江小流也不客气：“丁书记，我们需要建一座冷库。还有，我们申请对东丽湖进行每个月都进行一定的捕捞。” “现在厂里的日产量还不错，但是原材料不够啊，鱼说不准哪天就不够了。” 丁三江皱眉，东丽湖这么多年了，都是固定夏捕时间，这贸然更改捕捞节奏，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啊。 他把这个顾虑说了，江小流就说道：“丁书记，这个肯定是有影响，但是咱们可以说服地区领导，再建一个鱼种厂，专门培育鱼苗，定期象东丽湖撒鱼苗就好了。” “再一个，让地区派人过来监督捕捞，抓大放小嘛。” 丁三江点头：“这事可以申请试试，估计不会很快就有结论，尽量争取吧。至于冷库的事，我回头去找高副书记。” 说完丁三江就笑起来：“没想到我还能跟高副书记有这么紧密联系的时候，哈哈...” 刘满江和江小流跟着笑起来，这个时候的丁书记还真挺有意思的，对啊，越是敌人，越要让他给帮忙办事 就喜欢看他不乐意，还不能拒绝的样子。 从县委出来，江小流跟刘满江就分开了，他要回家一趟，准备过几天就要去海州了。 现在订单一直来，但是鱼快不够了。 这一趟过去，他想去找一找大舅，回家跟吕白英问一些大舅的信息，还要去化肥厂，找吕文军打听打听。 时间还早，江小流休息了一会就开始做晚饭。 吃饭的时候江小流问起了大舅的事情，吕白英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她来到云山之后，跟大哥那边的联系，都是吕文军在做，她知道的信息，都是吕文军转告的。 江小流就点头道：“那看来还是得去找我二舅问问了。” 江小觞在一边说道：“哥，你去化肥厂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吧，我还没去过呢。” 江小流摇头：“不太方便，化肥厂一部分领导跟我关系不是很好，厂子里现在没人知道我跟二舅的关系。” “你去了的话，别人肯定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到时候对咱舅不好。” “哦——”江小觞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明白江小流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多说。 吕白英也在一边说道：“小流你也尽量少去化肥厂，你二舅有个正式工作不容易。” 江小流笑道：“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哥，海州现在什么样？”江小觞又问道。 其实吕白英对这个也挺感兴趣的，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海州啊？”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那里有公交车，人们出门就能坐，楼要比我们这里高不少，街道也要宽很多，当然人也多。” “现在条件不允许，等时机成熟了，我带你去海州玩。” 第399章 政绩 去化肥厂，江小流选择了低调，没有开吉普车，骑着自行车过去的。 江小流不想让姚副厂长几人知道他来的事情，不想给吕文军添麻烦。 门卫王大爷还是那么热情，江小流笑着递过去一包烟：“王大爷，我找一下食堂的吕文军，您辛苦帮我喊一下？” 王大爷笑眯眯的接过烟，随口道：“到了化肥厂，不用这么客气啊，直接进去就行。” 江小流摆摆手：“离开了就是离开了，还是不给您老添麻烦了，您帮忙喊一下吧。” 王大爷答应下来，觉得江小流这人真不错，懂礼貌，知进退，关键还大方。 不多时，王大爷就跟吕文军一块走了出来，江小流招呼二舅去了一边拐角处。 “小流，找我有事？”吕文军直接问道，现在他们关系熟络起来，说话也比较随意。 “舅，我过几天要去趟海州，想找一下我大舅，过来跟你打听打听我大舅的事情。” 吕文军愣了愣，然后想了一会才说道：“我跟大哥也有好些年没联系了。” “我和你娘，还有你姥爷姥姥来云山的时候，你大舅正在读大学，读的是化学专业。” “毕业后来信，进了一家化工厂工作，处了一个对象，准备结婚了，再后来就断了联系。” “你大舅叫吕文才，身高和我差不多，比我要显得魁梧一些，很白净。” “这些当时都跟你说过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些信息江小流都知道，他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吕文军，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听吕文军说完，江小流有些小失望，只能到了海州再想办法了。 “那我知道了，舅，等我回来，有消息了再来找你。” 吕文军点头：“你去了之后，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不用强求。” 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吕文军又说道：“对了，我听说最近蔡晓光一直在打听你们大队的事，还在打听你，具体什么不清楚。” 江小流摆摆手：“没事，他爱打听什么打听什么，要是问到你，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别透露咱们的关系就行。” 吕文军看他说的笃定，也就不再替他担心：“我知道了，你一路注意安全吧。” 江小流辞别了舅舅，骑上车就回家去了，蔡晓光打听他的事，最大的可能还是姚副厂长想打听。 这帮人扣着南理大队劳务的钱没给，估计现在也左右为难了吧。 江小流暗笑，现在知道紧张害怕了？晚了！让子弹再飞一会，等时机成熟了，这帮人一个都跑不掉。 南理罐头厂这几天先把香江要的货发走了，5万瓶罐头，还是从津港装的船。 云州地区的高副书记也不算白拿4成份子，这趟出口的货运就是他给安排的，从南理罐头厂运到云州火车站。 本来高副书记是不管这个事情的，被丁三江在办公室冷嘲热讽了一番，高副书记面子上挂不住，才给安排的火车。 而且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南理大队所有往火车站运的货，运输我都给包了。” 5万瓶罐头啊，这就是5万块收入，分到云州地区，也得1万多块了，高副书记的小算盘打的不错。 他倒是忘记了，这一笔是外汇订单，云州地区和云山县，都不参与分成的。 丁三江当然不会提醒他，看着高副书记得意的样子，丁三江装作气呼呼的离开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高副书记知道真相时候的表情了，不过估计是很难亲眼看到了。 香江的货发出去，南理罐头厂开始赶制米国的订单，至于国内的货，优先供应商业公司，至于各大国营厂，只能挨个打电话道歉了。 大部分厂子都能理解，毕竟他们当时订罐头，很多都是冲着江小流这个人去的，对罐头并没有那么着急的需求。 如果有着急的需求，只要跟南理罐头厂这边说明白，南理罐头厂这边也会尽量给发货的。 米国的30万瓶罐头，差不多要一个月的生产时间。 刘满江感慨：“幸亏县里帮着又引进了一条生产线，要不然这个订单还真的完成不了呢。” 这也是丁三江的功劳，第一笔外汇到了之后，云山县虽然没有拿到外汇，但是丁三江成功的建立了跟范老那边的联系，当然主要是跟范老的助力、刘清林取得了联系。 江小流知道自己不受刘清林待见，所以他就怂恿丁三江联系了刘清林，就一个目的，要新的生产线。 面对一个县委领导，刘清林还是很客气的，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汇报了范老之后，很快就给南理罐头厂引进了第二条生产线。 现在罐头厂如果全力开工，一天能生产1万2千瓶左右的罐头，这么算下来，米国的30万瓶订单，差不多要一个月的时间。 “哈哈，这都是队长你的功劳啊。等过一段时间，再有第三笔订单，您再去找林书记，让他帮忙要生产线。”江小流坏笑道。 刘满江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得罪人的事都让我去是吧？我得罪人倒是不怕，我怕把林书记逼急了，到时候找你麻烦。” 江小流才不怕林书记：“嘿嘿，我可不怕林书记，我跟您说，林书记就算是骂人，那心里也是开心的。” 这话倒是没说错，南理罐头厂发展的越好，公社的好处就越多，林书记出力也是应该的嘛。 其实吧，不光林书记，包括丁三江、高副书记，都是受益人，林书记可能更关注罐头厂能赚多少钱，然后公社能分到多少，南理大队能分到多少。 而丁三江和高副书记，则是更看重南理罐头赚外汇，这更是政治资本，这也就是为什么高副书记轻易的就同意了，南理罐头厂的外汇收入，不参与分成。 对高副书记来说，南理罐头厂分给云州地区的几十万块钱，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相反，他辖区的厂子能挣来外汇，这就是他的政绩啊。 第400章 礼 “你哪天去海州？”刘满江问着江小流。 江小流早就想好了，直接开口道：“过完中秋节，我就走。” 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团圆的日子，江小流肯定要陪着母亲和妹妹的。 刘满江点头：“这也是应该的，中秋节还是要陪家里人的。今年你们回老宅过吗？” 往年虽然分了家，吕白英在中秋节这一天还是会带着孩子回老宅过的，虽然回了老宅会遭受白眼，但是吕白英还是尽到了应有的礼数。 “这个得看我娘的意思，我听她的。”在这种事情上，江小流还是希望听他娘的，也不想让他娘为难。 刘满江也没说什么，这是家务事，他就不掺和了。 江小流不想谈这个事情，就转移了话题：“叔，咱们又签了新的订单，这马上过节了，是不是给大家伙发些粮食啊肉啊什么的？” 说起这个刘满江就来了精神：“我那天跟郭会计他们商量了，打算一人发10斤粮食、半斤猪肉，这些都从厂里的账上走，你觉得怎么样？” 江小流没什么意见，不过他还是说道：“给云州来的王军、史梦云，还有技术员、卡车司机多分一些吧，人家是大厂出来的，节礼肯定很丰盛，不能来咱这里受了委屈。” “你说的有道理，让他们心里有了芥蒂就不好了。”刘满江点头附和道。 “今年的猪养的不错，牛棚那边...”江小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满江打断了：“那边我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掺和了。” 江小流知道这是刘满江在保护他，只是提醒道：“等年底，要是发酵饲料成果出来了，还希望刘叔帮着争取争取。” 刘满江瞪他：“这还用你说？要是这事真成了，到时候功劳可不比罐头厂挣外汇的功劳小，你就这么让给他们？” 江小流摆摆手：“我就是提了个大概，具体工作还是他们做的嘛，功劳给我也没什么用，还是归他们吧。” 刘满江看他态度坚决，也就默认了：“行，你自己有数就行。我走了，我得去问问发给王老爷子他们的货怎么样了。” 云州的王老爷子、林老爷子，还有烟州机械厂孟科长、纺织厂唐少军，这些人都从罐头厂订了罐头，本就想着是给厂里发中秋节福利的，要是中秋节前没到货，那乐子可就大了。 刘满江也深知这一点，前两天就安排着陆续给这几家发货了，现在还有两天时间过节，刘满江要再确认货送到了没有。 江小流耸耸肩，他只管开疆拓土，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正走神呢，就听有人喊他：“小流？” 江小流回头看过去，远处站着的是江老三，就笑着走了过去：“三叔，你们这是送货刚回来？” 江老三跟一个司机说了几句话，看着那人走远，这才回过头来跟江小流说话：“对，刚给云州那边送货回来，你这是忙完了？” 虽然江小流现在经常在南理罐头厂这边，但是江老三经常要跟着卡车去送货，两人见面的机会倒是不多。 “嗯，刚跟刘叔说了点事，正打算回去呢。” 江老三想了想，略显为难的问道：“你们今年回来过中秋吗？” 去年中秋节，李秀梅和郭艳丽对吕白英是一顿冷嘲热讽，就连二妮都给江小觞使绊子，吕白英还能忍着不说话，但是江小觞当时发了飚：“这个地方，我再也不会来了！” 当时的江小流还很生气，生气江小觞的不懂事，这让江小觞更是伤心不已。 过年的时候，江小觞果然没有来老宅，吕白英只是去老宅送了一点东西，然后就匆匆的离开回家了，倒是江小流，一如既往的赖在老宅。 想起这些事，江小流暗骂自己一声脑残，然后对着江老三苦笑道：“三叔，以前我娘和小觞，在老宅确实是受委屈了，就小觞那脾气，估计很难说的通...我问问吧。” 江小流也只能这么回答江老三了，他肯定不会再委屈母亲和妹妹，以他的观点，既然两看相厌，就不要强行坐到一起了。 江老三也知道最近几次的不愉快，也是苦笑：“这是老太太让我问的，你跟你娘还有小觞说一下吧。” 江小流也没有为难他，笑着道：“行，我知道了。话说三叔，你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大兄弟啊？” 江老三啐他一口：“滚滚滚，你个毛孩子，懂什么？” “哈哈哈...”看着江老三有些羞红的脸，江小流大笑起来，“三叔，没事我就先走了啊，明天给你送节礼。” 云州，机床厂。 南理罐头厂送货的卡车刚走，后勤科的科长就拿着单子去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云山那边的罐头送到了，5000瓶。” 王厂长也是老王家人，从南理罐头厂订罐头是王老爷子的意思，反正都是发节礼，发什么都是发。 王厂长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后勤科科长问道：“老廖，是上过日报的那个南理罐头吗？” 廖科长赶忙回答：“是的，厂子，是登上日报的那个南理罐头，还出口到了米国。” 王厂长点头：“看来是好东西，跟别的节礼一起发下去吧，每个职工两瓶，先进工作者和劳模，家里困难的多发两瓶。” “记住，厂领导也是每人两瓶，不要再搞特殊了！”最后王厂长又告诫道。 廖科长心里一惊，连忙陪笑道：“放心吧，厂长，保证不搞特殊。” 也不怪廖科长心惊，以往每年，厂领导们都会有特殊的安排，节礼数量比普通职工要多，种类也要更齐全。 今年廖科长都按惯例准备了，现在厂长特意叮嘱了，那他就不能违背了。 不过给厂领导发节礼的时候，要跟领导们解释一番罢了，不然领导们还以为他老廖对领导有意见呢。 机床厂是大厂，发节礼都有固定的流程，下午下班的时候，职工们就或搬或提的带着节礼回家了。 “老李，你们厂今年节礼不错啊，居然还有罐头？” 第401章 礼的攀比 现在国营大厂的工作为什么让人羡慕，除了稳定的每个月几十块钱收入，完善的福利保障制度，也是很重要的。 生病住院都能报销，过年过节也有丰厚的节礼。 往年中秋节，工人们都能分到月饼、鸡蛋、豆油、猪肉，年景好的时候甚至能分到麦乳精。 得益于国家的大发展，今年机床厂的收益很不错，隔壁的纺织厂也是不遑多让，为了应对粮荒，厂里特意给工人发了面粉，当然月饼、猪肉这些也有发。 这些东西每年都会发，工人们也不把这些太当回事，但是机床厂的罐头，却是挺吸引眼光的。 提到罐头，老李就有些得意了，特意递到对面的人面前：“老宋，你眼睛真尖啊，这可是上过日报的罐头，米国人都爱吃。” 被称作老宋的中年人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吗，这罐头还上过日报？我看看。” 老宋拿过罐头，看着玻璃瓶的南理鱼罐头，看了半天，诧异道：“这也没什么出奇的嘛，不就是瓶鱼罐头嘛。” 老李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拿回罐头道：“外表不算出奇，但是味道好啊，这可是给国家赚了十万美元的东西。” “十万？！”老宋咋舌，虽然对美元值多少钱没什么概念，但是十万这个数字还是挺惊人的，不由自主的说道：“还是你们厂的后勤上心啊，给你们弄来这些好东西。” 老李提着东西得意一笑，边走边说道：“听说百货大楼也有卖，不贵，一块四一瓶。” 老宋看着老李走远，笑骂一句：“看你这得意的样子，一块四一瓶还不贵？” 老宋这是心态好的，也没受到什么影响，乐呵呵的就回家了。 他的隔壁同事家，可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隔壁同事姓韩，外号“韩大炮”，就因为他脾气火爆嗓门大。 这韩大炮有两个儿子，今年一个十岁，一个八岁，长的高高壮壮的，看着像十四五岁的样子。 两人也都是火爆脾气，在胡同里称王称霸的，当然也不是欺负人，就是事事爱拔尖儿。 今天各大厂子都发了节礼，大人们有比较的心理，小孩子们更是爱显摆。 韩大炮的俩儿子，爱拔尖儿，早就去显摆了：“我爸几年发了大米，晚上我们家就蒸大米饭，香喷喷的大米饭，啧啧~” “哇——”旁边的小孩子赞叹一声，尽显羡慕，这个时候工人们白面经常能吃到，但是这大米，还算是稀罕东西。 两个小子正得意，旁边一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手里抓着一条小鱼出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嚼着小鱼。 小丫头不光吃，还吸溜嘴：“啊，真是太好吃了，太好吃了，啧啧~” 这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胡同里一众孩子的目光，韩大炮的俩儿子不干了，挤到小丫头面前：“小翠儿，你吃的什么啊，能给我尝尝不？” 小丫头吃的正美，一点都不想分给他：“这是我爹厂里发的罐头，鱼罐头，太好吃了。” 韩家小子咽了咽口水，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块麦芽糖递过去：“我用这个跟你换，就换一小块就行。” 小丫头抿着嘴想了想，先把麦芽糖拿过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小心的从手里的小鱼上撕了一点递过去。 韩家小子撇撇嘴：“你这也太小气了。” 小丫头气鼓鼓的瞪他：“要不要？不要算了。” “要要要！”韩家小子接过鱼，一把放到嘴里：“小丫头脾气还挺...” 话还没说完，小孩一下子就住了嘴，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味道太好了。 旁边的二小子看他半天，急的不行：“哥，你说啊，好吃不？” “好吃，太好吃了。小翠，还换不，我这还有一块麦芽糖。” 小翠赶紧转身，“不换了不换了，这是我爹爹带回来的。” “你...” 韩家两个小子急了，但是俩小孩虽然爱拔尖儿，却不是欺负人的人，也不会随便抢东西，看小翠儿不换，跺跺脚，两人就跑回家了。 今天发了节礼，韩大炮心里高兴，就让媳妇儿炒两个菜，准备晚上喝一盅。 酒刚倒上，就看到俩小子气哼哼的跑了进来。 韩大炮心情不错，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谁让你俩受气了？” 大儿子气哼哼的说道：“爹，你们今年发罐头了吗？” “罐头，什么罐头？没发罐头啊，发苹果了，你跟你弟弟去分一个吃。”韩大炮随口说道。 “不吃苹果，就想吃罐头。” “我也不吃苹果，我要吃罐头，鱼罐头。” 韩大炮诧异了，居然连爱吃的苹果都不吃了，就问道：“什么鱼罐头？你们在哪里吃鱼罐头了？” “就胡同里的小翠儿，他爹发的罐头。” 韩大炮就明白了，这是机床厂发的节礼，给俩孩子说道：“行，我知道了，明天给你们弄罐头去。” “哎。”俩小子又高兴起来：“爹，我听人说了，百货大楼也有卖的，而且这罐头，上过日报，米国人都爱吃呢。” “哟，这么厉害的罐头？”韩大炮真的惊讶了，真要这么牛，这罐头可能不便宜啊。 第二天中午，韩大炮趁着吃饭的时候，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直奔副食品区。 “同志，鱼罐头有吗，多少钱一瓶？” 售货员白他一眼：“显你嗓门大啊？一块四一瓶，你要几瓶？” 韩大炮被呛了一句，也没在意，现在售货员就这样，脾气大着呢。 一块四一瓶，不便宜啊，他现在一个月也就三十块钱出头的工资，一天的工资买不了一瓶？ “同志，就那个南理鱼罐头，给我来三瓶。” “鱼罐头，我也要，要四瓶。” “你们都要这么多，我要两瓶就好了。” 韩大炮看的是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来，货架上已经空了，他看向售货员：“同志，我要两瓶。” 售货员摊摊手：“没了啊。” “仓库没了吗？”韩大炮不死心，他还是挺疼儿子的，虽然罐头贵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没了，都卖光了。”售货员不再理他，去整理货架了。 第402章 给你们做蛋糕 韩大炮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厂子，有相熟的工友看他有心事的样子，就关心的问道：“老韩，你这是怎么了？” 韩大炮抬眼看了看：“没什么，我想事情呢。” 说完韩大炮像是想起来什么，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后勤办公室。 “砰——” 韩大炮推开后勤办公司的门，吓了后勤办主任一跳，看到韩大炮的样子，后勤办主任心里先慌了一下，这个滚刀肉怎么来了。 虽然心里没底，面上却是不显，主任笑着跟韩大炮打招呼：“老韩？风风火火的是要做什么？” 韩大炮一把拍在桌子上：“马主任，你说，是不是你们的工作失误？” 这话就让马主任一脸懵了，他自认今年的工作做的还不错，在粮食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给工人们筹集了不少的粮食，很多工人对今年的节礼赞不绝口呢。 马主任就有些不高兴了：“这话是怎么说的？” “隔壁机床厂，今年就发了罐头，那可是上过日报的罐头啊，咱们厂就没有想过给大伙发一发？” “上过日报的罐头？云山县下面一个大队产的罐头？”马主任倒是对这个罐头有些印象，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对，就是那个，出口米国，上过日报，百货大楼都卖断货了的那个南理罐头。”韩大炮的信息倒是收集的很全。 确定了是因为这个罐头引起了韩大炮的不满，马主任就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真的自己工作失误就行。 “老韩，这个事情吧，也不能怪厂里，这个罐头出来的时间太短了，厂里还没来得及呢，你放心，过年的时候，过年的时候肯定给大伙安排。” 韩大炮气冲冲而来，也就是发泄下自己心里的火气，他也知道今年的节礼挺不错了，比往年还要强一些，现在马主任态度又这么好，大炮也就哑火了。 看他面色缓和，马主任给韩大炮递了一个烟，点上：“老韩，回头等星期六，你来找我，我给你弄几张电影票，带你们家两个小子去看电影。” 安抚好了韩大炮，马主任松了一口气，等韩大炮走了，马主任喊来了手底下的干事：“小丁，有时间去一趟云山的南理罐头厂，去问问他们那里的罐头是怎么订的？” 这一幕在云州好几个厂子里都有发生，不过好在很多人都在百货大楼买到了罐头，对自己厂子的怨念倒是没有那么深了。 但是在烟洲，情况就大有不同了。 烟州这边，因为机械厂的孟科长，纺织厂的董少军，这两个厂子也是订了罐头做节礼的。 小孩子们的攀比心理也是很强的，没有罐头吃的小孩子们都回家折腾起了家长，家长们没办法，纷纷去百货大楼和供销社打听。 没货！ 没货！ 烟州的供销社和百货大楼根本就没有这个罐头卖，因为当时商业公司的刘经理，受烟州罐头厂的唐科长委托，拒绝引进南理罐头。 “这么大个百货大楼，连鱼罐头都没有，真是太差了。” “可不是，天天卖那两种牛肉和猪肉罐头，卖的死贵，还死难吃。” “对啊，不知道商业公司的人天天想什么，好东西不知道卖。” “走了走了，百货大楼的大爷们，可不知道我们需要什么。” 本来这事也不算个事，百货大楼买不到的东西多了，自行车、手表这些，也是经常没货的，也没见有人有多大意见。 好巧不巧的，今天烟州地区的方书记来体察民情了。 这不马上中秋节了嘛，今年年景不好，方书记心血来潮，就想看看治下的人们有什么想法。 方书记也没惊动很多人，带着秘书算是微服私访来了。 本来看到大伙购物热情满满，都充满了节日的喜悦，方书记连连点头，不时的小声跟秘书交流着。 突然一阵杂乱的吐槽声音，让方书记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 看到方书记黑了脸，秘书很自觉地低声说了句：“我去看看。” 过了一会秘书回来了，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方书记顿时脸就更黑了，当时南理罐头上日报的报纸他也看了。 当时还找了分管经济的地区领导说了这件事情，让他们主动学习对方的成功经验，看能不能借鉴一番。 现在看来，下面人有没有去学习先进经验不知道，最起码的罐头都没有引进过来啊。 方书记想法很简单，你要学习经验，总得先尝尝人家的罐头有什么可取之处吧。 “让商业局的孟祥和去市委汇报工作。” 方书记也没心情再看下去，吩咐了秘书一句就走出了百货大楼，秘书赶紧跟上，替商业局局长暗暗捏了把汗。 这些事情江小流就不知道了，母亲和妹妹已经放假了，他正在跟两人说话。 “娘，小觞，我遇到我三叔了，三叔问我我们今年还回去过节吗？” “不去！”江小觞脱口而出，而后又看了看母亲，小声道：“反正我不回去。” 吕白英一脸为难，看了看小觞，然后看向江小流：“小流，你是怎么想的呢？” 江小流早就想好了，他很郑重的说道：“娘，现在这个世上，对我最重要的就是你和小觞，我尊重你们意见。” “任何让你们受委屈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 “去年他们做的也确实是太过分了，除非二婶四婶带着二妮小文他们几个来道歉，不然我也不想回去。” 江小觞这个时候眼里已经有泪花了，应该是又想起了去年中秋节受到的委屈。 吕白英看了，心疼的一把抱住江小觞：“小觞，你哥说的对，咱们就在家自己过，以后咱们谁的眼色也不用看。” 江小觞的声音有些沙哑：“娘，谢谢你，谢谢我哥。” 江小流拍拍她的肩膀：“别多想了，一切有我，有咱娘。” 顿了顿，江小流又说道：“今天队里发节礼，我一会回去领一份，等我回来，给你们做蛋糕吃。” 第403章 一块过个肥节 江小流的车停在南理大队的时候，大队部前特别的热闹，村里人有事没事的都聚集在这里。 这可是要发节礼啊，以前除了过年可没有这么好的事，而且过年分年猪，一家人也分不了多少。 今年中秋节，大队干部可是说了，一人10斤粮食，半斤猪肉呢。 “小流哥，你来啦。” “小流哥，我娘炒的瓜子，给你吃。” “小流哥...” 孩子们是真的喜欢江小流，他的车刚停下，一帮小孩就围了过来，争着跟他打招呼，递好吃的。 江小流笑着接过吃的，又从兜里掏了两把水果糖：“拿去分着吃吧。” 打发了小孩子们，大人们也都主动跟他打着招呼。 现在的江小流，跟一个月前又不一样了。 一个月前，所有人都感谢他给大伙弄来了拖拉机，安排了劳务工作，开起了罐头厂，让全大队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能人。 这次回来，可是实实在在的给大伙发粮食、发猪肉了。 而且仓库里有那么多的粮食，虽然现在只是用来跟别的大队换苹果、换鸡蛋，但是那么多粮食，看着就很安心啊。 以前在队里，很多人对江小流一家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对吕白英和江小觞。 说来也是奇怪，除了自家人经常欺负他们，外人倒是真还算是不错。 所以江小流一直念着队里人的好，在队里人面前也真的很谦逊。 看着江小流众星捧月般的待遇，郭建昌、郭建业气的是牙根痒痒，凑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商量什么。 郭邦平和郭邦安两个小跟班明显是怂了，对郭建昌和郭建业说的话一脸抗拒，也很为难。 他们两个其实没什么主见，以前也都是跟着郭建业和郭建昌瞎混，最主要的就是不想被欺负，所以选择了欺负别人。 李秀梅也在跟几个队里的婶子聊天，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不屑的说道：“你看看江小流这顿嘚瑟，不知道他嘚瑟什么。” 旁边跟他相熟的妇女嘲笑道：“老四家的，小流这么出息，也没给你在厂子里安排个轻快活，就连那小知青，都得了个办公室接电话的活。” “可不是，那女娃子命真好，每天就坐在屋里接电话，工分也不少挣。” “人家城里女娃儿，有见识，有文化，接电话也正常。” 李秀梅涂瓜子皮，翻了个白眼：“江小流这个大傻子，胳膊肘往外拐，我们家老太太今年都不让他们回来过节。” 这事江小流还没跟江家老宅说，江老头和江老太也没有表态，而且他们两人还是希望江小流一家能回家过节的。 江小流现在这么有本事，江老太也希望能跟他把关系处好，也好以后为自家孩子谋一点好处。 现在江小流虽然也经常来老宅走动，送一点猪肉、红糖什么的，但是眼里的疏离感，还是很明显的。 他们不回家过节的事，李秀梅也是自己猜的，明天就是中秋了，现在还没来说，那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的。 不得不说李秀梅也有点小聪明，对这方面理解的很到位，她没说是江小流一家自己不愿意回来，反倒是说老太太不让他们回来。 搞得就像是老宅看不上江小流一样。 在村里混的人就是这样，爱面子。 “对啊，不管怎么说，也得回老宅过节才行。” “可不是嘛，再有出息，那也得孝顺啊。” “不孝顺的人，也出息不到哪里去。” 周围几个妇女都是跟李秀梅关系不错的，也都纷纷附和她，不过也有心里不认同的，只不过没有嘴上说出来而已。 毕竟只是人家自己家的事，现在多说了，都是得罪人的事。 离得稍远，五丫娘也有一个圈子，这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可是对江小流赞不绝口。 “小流这孩子，真是太出息了，才16吧？” “可不是，才16呢，我们家那个都18了，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我娘家有个妹妹，今年17了，长的很水灵，回头问问小流娘...” “你快算了吧，就小流这本事，城里姑娘都得家条件好的，要不还真配不上。” “这话说得对，城里人家也没几个能开吉普车的。” 江小流对这些议论是不知道的，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径直走进了大队部，去跟刘满江他们打招呼了。 “小流来的正好，一会儿把你家的节礼拿走，30斤面粉，2斤猪肉，2瓶罐头。” 这是把吕白英和江小觞的份子也算上了，江小流倒也没推辞，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多拿点东西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也是大队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真推辞了，也不太好。 “怎么还有罐头？大伙都有吗？”江小流问道。 郭会计解释道：“只要在厂里上班的，都有一瓶罐头，大伙忙活了这么久，总不能自己厂的罐头都吃不上吧。” 王大力也附和道：“罐头发下去了，至于大伙是卖掉，是送人，还是自己吃，我们就不管了。” 大队在罐头厂工作的也就几百号人，基本每家每户都有，总共用不了一千瓶，就能让每家都能吃到罐头，这成本不高。 江小流就是随口一问，大队和罐头厂的具体管理，他基本都不插手的。 他想的也很清楚，他把自己该做的做了，要是大队自己不好好弄，那他也没什么办法。 把饭碗放到面前就行了，总不能让他一口一口喂饭吧。 好在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南理大队的干部们还是挺有头脑的，大部分也都是真心为了大队，所以江小流干的也很舒服。 看时间差不多了，刘满江招呼着一众大队干部：“时间差不多了，老郭在喇叭上再喊一嗓子，告诉大伙，马上分东西了，没来的抓紧时间了。” 郭会计笑呵呵的答应着去了，等大喇叭上又喊了两遍，刘满江就带着人走出了大队部。 看他们出来，刚才还闹哄哄的人群慢慢的静下来，都是一脸喜色一脸期待的看着刘满江。 刘满江也没多废话，直接就说道：“明天就是中秋了，大伙也都辛苦了，大队给大伙准备了点东西，一块儿过个肥节！” 第404章 大队分节礼 刘满江的一句话，又让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还有调皮的小子吹起了口哨。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再吵耽误发东西了。”刘满江让大伙闹了一会，双手压了压。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然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刘满江示意王军、史梦云可以开始了，发钱这种事，当然是财务经手比较合理。 王军和史梦云也没有抗拒心理，过节嘛，发节礼是应该的，而且在他们看来，一个人才发10斤粮食和半斤猪肉，说实话有些寒酸了。 好在他们在云州和云山县都有自己的一份，所以罐头厂这边发多发少他们也不太在意。 王军拿着名单，史梦云带着两个人称粮食，割猪肉，分工明确。 “刘二狗！”王军喊名字了。 二狗子一家人一块高兴的挤出人群，“让让，都让让，让我们过去。” 史梦云看着二狗子：“看看秤啊，数对吧？数对就把布袋子打开，还有肉，要哪一块？” 他们一家九口人，那就是九十斤粮食和四斤半猪肉。 二狗子咧着嘴，搓着手：“要这块，这块肥的，还有这块...” 旁边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二狗子一家，选猪肉啊，当然是越早选越好了。 “二狗子，选好没，选好了赶紧走，别耽误大伙儿...” “对啊，赶紧的。” 二狗子回头笑骂：“你们急个屁啊，我还没领罐头呢。” 史梦云在大队待了几天，也有些适应了村里人的说话习惯，对他们的粗犷语言也不在意，笑着道：“对，你在罐头厂工作，还可以领两瓶罐头。” 说着就把两瓶罐头递了过去：“这东西在百货大楼可是卖一块四毛钱一瓶啊，你拿好了。” 罐头厂开工好几个月了，村里人也都尝过了罐头，罐头好吃吗，好吃，真的太好吃了，但是一瓶罐头卖一块四毛钱，还是让村里人惊呼起来。 “我的娘呀，这东西这么金贵啊。” “一瓶就能买一斤半猪肉了啊，这可真是好东西。” “咱们厂一天就能产好几千瓶罐头，这得换多少猪肉啊。” “你可真没出息，就知道换猪肉，大柱子，你把你家的罐头拿到你老丈人家，你老丈人高低得给你倒杯酒。” “哈哈哈...” 二狗子听了罐头这么贵，都有些不敢下手了接了，刘满江在一边笑骂道：“赶紧拿着，怂货。” 又看向村里人，说道：“这下子都知道咱们的罐头有多金贵了吧，所以以后干活的时候，都小心着点，弄坏一瓶，可就是一斤半猪肉没了。” 村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互相开着玩笑。 二狗子接了罐头，给刘满江鞠了一躬，然后带着家人都走了。 刘满江愣了愣，然后也是笑起来：“二狗子也知道礼节了，很好，不过不用了啊，大伙都好好干，队里一定让大伙吃饱吃好！” “好——” 刘满江摆摆手，看向王军说道：“王工，开始吧。” 王军点头，对着名单继续喊道：“王德友，12口人，120斤粮食，6斤猪肉，2人在罐头厂上班，4瓶罐头...” ... 等所有人都领了粮食和猪肉、罐头回家，大半天就过去了，王军跟史梦云也都收拾了东西。 明天中秋节，队里给他们放了一天假，他们要回家。 技术员和司机们没有等发节礼，上午就已经离开了，王军和史梦云因为是财务，忙到半晌才能离开。 王军的家是云州，比较远，刘满江特意给他多放了两天假，所以他今天回到云山县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上午再回家，费用都是厂里给报销的。 送走两人，江小流跟刘满江又聊了几句，也把自己分的东西放到了车上。 然后给刘满江拿了一盒茶叶一条烟：“刘叔，过节了，这些你拿回去。” 刘满江也没跟他客气，叮嘱了他几句也回家去了，过节嘛，大伙都休息休息。 厂里当然还是要开工的，现在工期紧，中秋节也是不休息的，不过队里说了，中秋节这天，工分翻倍。 江小流又提了一罐子豆油，一斤红糖，两盒点心去了老宅。 老江家正在整理领回来的东西，肉分了不少，肯定不能一两天就吃完，李秀梅和郭艳丽在灶台旁腌制，这样子就可以多存放不少日子。 看到江小流提着东西进来，二人装作很热情的打着招呼：“小流来了啊，还带这么多东西？” 东西确实是不少了，特别是一罐子豆油，这可是好东西。 现在人买猪肉为什么喜欢要肥肉，就因为肥肉可以炼油，炼的油可以炒菜吃。 江小流倒也很给面子，也笑着跟两人回应，然后就走进了正屋。 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喊了爷奶，然后就说到了正事：“爷，奶，我娘让我送东西过来，明天过节，我们就不过来了。” 江老头抽着烟袋，轻轻的点点头没说话。 江老太则是有些不高兴了，轻哼了一声：“怎么，小觞这个丫头还在怄气？连爷爷奶奶也不来看了？” 这个说法，江小流可不能答应，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传出去不好听啊。 “奶，没有的事，主要是现在住的远了，晚上吃完饭，虽然有车，但是路不好走，不安全。” “等有时间了，我娘他们再回来陪您二老吃午饭。”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也算是一个台阶，江老太也知道，现在没什么可以拿捏老大一家的东西了，相反，还要敬着一点老大家。 而且以前老宅这里对吕白英和江小觞也确实有些过分，两人心里有怨气，也能理解。 现在江小流还能送东西过来，就说明关系还凑合，再要得寸进尺，到时候真闹翻了，吃亏的还是老宅。 江老太沉默了下，然后说道：“回去告诉你娘，有空了就回来看看，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又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我去看看三叔，然后就回县城了。” 第405章 那我就不客气啦 到了江老三家，江小流把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三婶：“婶子，我娘让我给你们带了一点东西。” 吴雪梨见到江小流很高兴，一个劲儿的说道：“大嫂也太客气了，我们这还没去看看你们呢，你们还给我们送东西。” 江小流就笑：“三婶，我跟我三叔的关系，你就别客气了。” 江老三在一边说道：“东西就收了吧，一会你给小流装一点腌黄瓜，他爱吃。” 吴雪梨笑着答应下来。 江小流又把在老宅的对话说了下，江老三也没说什么，他虽然希望江小流一家能回来，但是以前老二家的和老四家的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吴雪梨在一旁道：“你们三个人过节，有些冷清了啊，会不会觉得无聊。” 江小流笑着道：“冷清是有一点，无聊谈不上。我娘和小觞约好了，明天去逛百货大楼，然后去看电影。” 这一点让吴雪梨很羡慕：“哎呀我都忘记了，在县城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的，要不都愿意在城里住呢。” 看到她的样子，江老三心里一动，然后就说道：“明天我不用去罐头厂上班，我带你也去县城转一转，咱们也去看电影。” 吴雪梨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明天我还有很多活要忙活呢。” 江老三就拦住她：“活等回来我帮你干，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也去逛逛。” 江小流也劝道：“三婶，你就听我三叔的吧，人不能一直干活，该休息也要休息。” 吴雪梨听完就抿嘴笑起来：“行吧，那我也过一天城里人的日子。” 从三叔家里出来，江小流径直开车回了家，给吕白英说了老宅的事情：“娘，我跟我爷我奶说了，明天咱们不回去过节了，东西我送过去了。” 一旁有些紧张的江小觞高兴的挥了挥拳头，讨好的看着江小流：“哥，我去给你倒水。” 看着江小觞兴奋的跑进屋，吕白英无奈的笑笑：“成，你跟老宅那边说好了就行，礼节咱们尽到了，就不必强行凑到一块了。” 江小流点头，他也怕吕白英想不通，现在吕白英没意见了，他就放心了。 “娘，明天我们去逛百货大楼吧？顺便看电影。”江小觞把水放到江小流面前，看着吕白英问道。 吕白英白她一眼：“你作业写完了吗？” 江小觞嘿嘿笑起来：“你要答应明天去玩，我现在就去写。” “行，你去写吧。” ... 打发了江小觞去写作业，吕白英又说道：“明天你让二舅来一趟，我给你舅妈和表妹准备了一些布料，让他带走。” “好，我知道了，别的东西就不用准备了，我都准备好了。”江小流答应着。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先去了菜市场，给丁大勇送了两瓶酒，两袋奶粉。 丁大勇很高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知道你什么都不缺，特意给你留了好东西。” 说完丁大勇把一个水桶提了过来，江小流一看：“嚯，好大的甲鱼。” “野生甲鱼，一个一斤多重呢，大补。”丁大勇得意的说着。 好吧，江小流略显无奈，他的空间里确实没有野生甲鱼，但是这玩意，他也用不上啊。 好像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丁大勇又说道：“你用不上，可以送人啊，送领导挺好的。” “哈哈，谢啦。” 今天中秋节，买菜的人很多，看菜市场渐渐的忙起来，江小流也没多耽误丁大勇的时间，就告辞离开了。 他又去了马艳茹家里。 马艳茹给罐头设计的商标很不错，至少在米国的货架上，并不显的土气。 江小流给马艳茹准备的是南方水果，当然还有给马艳玲的。 给他开门的是马艳玲，现在两人关系不错，马艳玲就开玩笑道：“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江小流就笑起来：“咱俩这么熟，当然不用带东西了，我这是给燕茹姐带的，燕茹姐在家吗？” 马艳玲撇嘴：“你个势利眼...我姐一早就出门了，你来晚了。” “这么早？不会是约会去了吧？”江小流随口问道。 “哟？你今天有点神啊，这你都知道？” 江小流惊讶：“真去约会了？跟谁啊？” “还能是谁，你们那里的林成呗。”马艳玲翻着白眼说道。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林成这是修成正果了啊，真不错。” “什么修成正果，会不会用词，只是约会而已。”马艳玲不满的说道。 “艳玲姐，话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谈个对象啊？”江小流说完就跑了，气的马艳玲在后面跺脚。 江小流了解马艳玲的性格，知道这样跟她开玩笑，她不会真的生气，要是面对马艳茹，他可是不敢的。 从马家出来，江小流又去找到了赵小宁，给他也是送的水果，当初罐头厂初建，赵小宁在印刷厂也是帮了大忙的。 赵小宁见到江小流，像见了救星一般对着江小流狂打眼色：“是不是厂里找我有事？走，赶紧走！” 江小流一脸懵，把水果地上，匆匆忙忙的就被赵小宁拉走了。 后面一个大婶追了出来：“你个死小子，忙完了赶紧回来，你刘大娘家的丽芳还等着你呢。” 听了这话，江小流就明白过来，这是被逼相亲了啊。 跟赵小宁瞎扯几句，江小流就告辞离开了，现在县委已经上班了，他要去找丁三江一趟。 今天中秋节，县委也难得的清闲了不少，只需要上半天班，下面人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也不会来县委给领导添堵。 江小流先找到了李秘书，给李秘书递过去两盒茶叶：“李哥，大过节的，坚守岗位辛苦啦。” 李秘书看到江小流很高兴，也没跟他客气，把茶叶接过去放到一边：“你来的正好，昨天县委发福利，有你的一份，走的时候带走啊。” 江小流这才想起来，他名义上是从商业局借调到县委了，所以县委的福利是有他一份的。 “哈哈，多谢李哥想着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406章 咱们直接走吧? 李秘书引着江小流进了丁三江的办公室，然后给他泡茶。 丁三江看到江小流很高兴：“中午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跟我回家吃饭，你婶子一直想见见你，小李也一起来。” 李秘书对江小流就有些羡慕，明显丁三江想邀请的是江小流，他只是个添头。 不过这些李秘书不会表露出来，很高兴的点头答应下来，给丁三江添了水，然后就退了出去。 江小流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去您家里蹭一顿。” 丁三江示意江小流坐下，然后问道：“香江的那批罐头发走了？” “已经发走了，这会儿估计该到香江了吧。” “香江这边的关系一定要维持好，我查过了，那个梁氏集团在东南亚很有影响力，等罐头口碑发酵了，市场也很大。”丁三江叮嘱道。 丁三江是国内少有的对经济有一定研究的领导，这一点很难得，江小流郑重点头：“好的，我会维持好关系的。” “对了，丁书记，有个事情想让您帮我拿个主意。” 丁三江对江小流是真的喜欢，很随意的说道：“你说。”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我想能不能在云山火车站，给我们罐头厂批一个仓库，不用太大，能存放两车皮的罐头就行。” “这样我们厂的罐头生产好了之后，可以每天运到车站仓库存储，这样子就可以申请车皮，然后从云山火车站发出去。” 南理罐头厂到云山火车站，卡车也就是40分钟左右，而运到云州火车站，差不多需要四个小时，距离差太多了。 货车运输，不仅仅是费用高、麻烦，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货车运输，容易出问题。 车匪路霸这些先不提，单单是货车的故障率，还有路上可能出现的事故，这些不可控因素太多，很容易就会影响到供货时间。 前两次运送很顺利，但不能保证每次都很顺利，要是耽误了时间，损失就太大了。 听了江小流的理由，丁三江也觉得这办法不错：“行，这事我记下了，节后就让人去落实，到时候会联系你。” 因为要去丁三江家里吃午饭，给丁三江带的东西就没有在办公室拿出来，等着到家里再给就行。 虽然上午没什么事，但是丁三江也不会太清闲，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丁叔，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等中午下班的时候我再过来。” 丁三江也没留他，跟他约定好了时间，就让江小流离开了。 江小流又去了一趟化肥厂，还是让王大爷帮忙把吕文军喊了出来：“舅，下午下班，先去我家一趟，给舅妈还有表妹她们准备的东西，拿到厂里不方便。” 吕文军下意识的想客气一番，江小流直接就道：“您就别客套了，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舅妈和表妹的。” “行，那我就去一趟，你们不回老宅吗？” 江小流摇头：“我娘和小觞都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了。” 吕文军也没劝，然后突然想到：“要不然你们都去我家过节吧，这样也热闹，而且我听明清说了，今年队长同意你姥爷姥姥去我家过节。” 听到这里，江小流就心动了，他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回去问问我娘，看她什么意见吧，不过我觉得大概率她会答应。” 吕文军也笑起来：“要是真的都能来，那今年可就算是大团圆了。” “我走了，回家问问我娘去，你记得下班到时候过去啊。” “好，知道了。” 江小流去了百货大楼，转了一圈没找到吕白英和江小觞，就买了一些日用品，打算晚上带着。 看时间不早，江小流就去县委找了丁三江，一块回家吃了饭，等他从丁三江家里出来回到家，吕白英和江小觞已经回来了。 江小觞正兴高采烈的跟母亲说着电影的情节，看到江小流进来，又开始跟他讲起了情节。 江小流也没扫兴，等她讲的差不多了，才跟吕白英说道：“娘，我今天去找我二舅了，他知道咱们今年不回南理过节了，就问咱们要不要去他家过节。” “我二舅说了，今年他们大队的书记同意了，让姥爷姥姥去他家过节。” “啪——”吕白英听了这话，手里的碗就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她也没顾上看地上的碎碗，急切的看着江小流道：“真的？你姥爷姥姥都能去过节了？” 江小流能理解母亲的激动，很肯定地说道：“我二舅是这么说的。” “好，好，好好好！”吕白英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去，我们都去！” “小觞，过来帮我收拾东西，给你姥爷他们带什么合适！” 江小流把自己刚才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娘，这些我都买了，你再装一些吃的吧，麦乳精这些能存的住的最好。” “对，对对对，要有营养还能存的住的，奶粉也来一些，还有红糖。”吕白英觉得江小流说的很有道理，然后又问道：“家里的药品你整理整理，都给你姥爷他们带过去，等回来了，我们再去医院买。” 现在吕明清经常来县里，有需要的药品，他也会买回去，这些吕白英都知道，只不过这是她表达对父母关心的一种方式而已。 “好，我这就装。” 收拾了整整三大包东西，吕白英还有些意犹未尽，江小觞开玩笑道：“娘你这是要把家都搬走啊。” 吕白英也发现了，东西有些多，不禁笑起来：“收拾着收拾着，东西就收拾多了。” 江小流提起东西：“我先放车上去，等我二舅过来，直接让他跟我们的车走。” 吕白英也提起一个包，“走，我跟你一块过去。” 吕文军来的很快，今天化肥厂很多人都会回家过年，提前了2个小时下班。 “二舅，你来啦，我娘已经同意了，我们一块去你家过节。”江小流在门口等着吕文军，见到他就直接说道。 “好，好好好，”吕文军也是有些激动，一家人难得这么团圆，“那我就不进去了吧，咱们直接走吧？” 第407章 去牛家庄 一家人都着急走，也就不再客套，把吕文军的自行车推进院里，自行车的东西都放到吉普车上，几人一块上了车，江小流就发动了汽车。 路上的行人很多，手里都提着东西，看着就像是串门的。 “这才是过节的氛围啊。”江小流一边开车一边感叹。 吕文军看着外面，也感慨道：“城里人的生活没怎么受大旱的影响，但是村里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今年南理大队有罐头厂，粮食够吃，而且比往年的粮食还要多，现在村里人的心态都很稳定。 周边几个村子，或是拿水果换粮食，或是商定了用劳力换粮食，也都对今年的日子有了希望。 但是出了朱马公社，大部分的人家，日子非常难。 当家人们把家里的粮食掰碎了算，也吃不到明年的夏收，很多人家里可能到过年就要断粮。 出了县城，道路渐渐变的颠簸起来，乡野田间人也少了，只有不少妇人小孩在路边挖着野菜。 吕文军指着这些人说道：“秋天了，野菜又老又少，可是没办法，没得吃啊。” 吕白英皱眉：“现在的情况这么严重了吗？” 江小觞也是一脸惊讶，她现在的同学都是县里的，平日里对这些事情讨论的不多，不像在公社的时候，那时候她对这些事情也是很了解的。 “现在情况还好一些，等过了年，可能情况更严重。”吕文军有些沉重。 江小流则是说道：“现在上面已经开始从南方调粮过来了，陆续就会给各大队发放，到时候情况会有所改善的。” 这个消息吕文军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急忙问道：“消息属实？” “这肯定是真的，不过也就是让大伙饿不死，想吃饱，那不太可能。” 吕文军有些高兴：“饿不死就行，灾年嘛，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好说的。” 赵甲公社，牛家庄。 吕家兄妹知道今天吕文军回家，早早的就等在了村口，不时的跳脚看看远处。 “哥，咱爹怎么还不来，要是再不来，咱们就得回家干活了。”吕红梅有些着急的嘀咕着。 吕明清冲他摆摆手：“别急别急，估计还得一会儿了。” 吕元明比较能沉得住气，给吕红梅递了一把瓜子：“吃瓜子，再等一会，要还不来，咱们先去接爷爷奶奶。” 吕红梅吃着瓜子，又高兴起来：“嗯，我又有好长时间没见到爷爷奶奶了，也不知道今天爷爷还能教我画画不。” 他们虽然在一个村住着，但是吕红梅的爷爷奶奶是住牛棚的，跟他们做的活也不一样，平时也不经常能见到。 “晚上哪有时间叫你画画啊，还是跟我们一起聊聊天比较好。”吕明清性子比较跳脱，说话也活泛一些。 有路过的村里人跟兄妹几个打招呼：“元明，你们姊妹三人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呢？” “有才叔，我们等我爹呢，我爹今天回家。” “哦哦哦，今天八月十五了，行，你们慢慢等吧，我走了。” “有才叔慢走！” 以前，村里人见到吕家人不会这么热情，自从吕文军去县里当了工人，主动跟吕家人打招呼的也多了起来。 “呀，远处来了一辆吉普车，是不是姑姑家的那辆？”吕红梅眼尖，看到了远处过来的吉普车。 吕明清仔细看看：“看着像...哎，还真是，我都看到咱爹了，在吉普车上，应该是小流的车。” “小流也来了？那是不是姑姑和小觞也来了？”吕元明的视力没有吕明清的好，看不真切，只能猜测道。 “哈，还真有可能，要是姑姑一家来了，今天也算是团圆了。”吕明清很开心的说道。 说话间，吉普车就到了跟前，江小流看到了兄妹三人，车稳稳的停下，跟几人打招呼。 吕文军看到孩子们也很高兴，招呼吕红梅上车，然后道：“你俩后面跑着吧。” 吕红梅哈哈大笑起来，吕元明跟吕明清也不恼，笑嘻嘻的跟着吉普车就回了家。 隔壁的牛旺财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很利落的就从家里走了出来，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吕文军，很热情的招呼道：“文军，你这是厂里放假了？” 吕文军示意吕红梅回家喊她娘出来接人，从兜里掏出烟卷走向牛旺财，一边递烟一边道：“旺财哥，这不是过节嘛，厂里放了一天假，来，抽烟。” 牛旺财接过烟，看了看眼前一亮：“大前门！” 吕文军给他把烟点上，笑着道：“嗨，也就是过节了充充场面，我平时都不抽这个。” 看牛旺财的目光落到吉普车上，吕文军就解释道：“我妹妹一家今年过来跟我们一块过节，晚上热闹，旺财哥，晚上过来喝一杯啊。” 牛旺财虽然很想过来喝一杯，但是他还是知道不合适的，连连摆手：“今天是你们亲人团聚，我就不凑热闹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找你喝酒。” 吕文军也就是客气一下，他跟牛旺财关系一般，甚至可以说关系不太好，肯定不会强求。 “行，按有时间咱哥俩喝一杯。我先去招呼他们了啊。”吕文军说完就走回吉普车旁边。 这时候吕文军才发现吉普车上居然放了这么多东西，一个劲儿的说道：“白英你这也太破费了，这是多少东西啊。” 吕白英笑道：“没多少，再说也不都是给你们家的，咱们先进屋吧，让孩子们收拾就行了。” 这时候牛少芬也走了出来，高兴的拉着吕白英就往院里走：“英妹子，快进去，屋里说话。” 吕文军摇摇头，车上的东西也太多了，指挥着吕元明吕明清往家里拿东西。 牛旺财在一旁看的也是暗暗咋舌，光大包裹就有三个，然后各种瓶瓶罐罐的有提了好几趟，这城里工人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吕文军才上班几个月的时间，过节就能带这么多东西回来，怪不得都想去城里上班呢。 不光牛旺财觉得东西多，吕文军也觉得东西太多了，想着待会儿一定和吕白英好好说说，以后可不能这么给东西了。 第408章 牛棚 屋里，牛少芬也是看着这么多东西皱眉，她倒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只觉得欠吕白英一家太多了。 “英子，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我们家以前就多亏了你的照顾，现在你哥上班了，明清也能挣不少钱，家里条件已经很好了，该是我们报答你们的时候了。” 吕白英紧紧的握着牛少芬的手：“嫂子，咱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客气。” 说完吕白英赶紧转移了话题，看向吕文军：“哥，咱爹咱娘，什么时候过来。” 吕文军往外看看，然后回过头来说道：“等天再黑一点的吧。” 吕白英就明白了，虽然队里同意爹娘过来过节，但还是要尽量的注意影响，尽量不让人知道。 牛少芬知道吕白英不想谈那些东西的话题，就说道：“今天人多热闹，我再去加两个菜，英子你在这坐着休息，红梅，走，给我帮忙。” 说完牛少芬就起身往外走，吕红梅放下手里的糖果，跟了上去。 吕白英当然不好真坐着不动，也跟了上去：“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搭把手。” 江小觞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了江小流兄弟三人，江小流先看看问道：“明清表哥，你现在的买卖怎么样？” 说起生意，吕明清就来了精神：“还不错，一个月能挣七八十呢，就是累了点。” 吕明清主要就是从乡下收鸡，然后送到化肥厂和菜市场，基本全靠他一个人骑自行车解决。 “不过比种地还是要轻松，而且挣得也多。”吕明清继续说道，“而且我喜欢干这个，每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很有意思。” 吕明清这是天生的生意人啊，江小流想到，就是这个时代限制了他。 江小流看着他说道：“现在形势不允许，等以后形势好了，你肯定可以把生意做的很大。你在十里八乡混的很熟悉，这就是你的优势，以后有合适的买卖，我再找你啊。” 虽然江小流比他小几岁，但是吕明清对江小流的话很是信服，很高兴的说道：“行，那我就等着啦。” 吕元明很稳重，也不是特别爱说话，江小流暂时也想不到适合吕元明做的事，不过吕文明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弟弟喜欢闯荡，喜欢做生意，那他就可以去做。 妹妹喜欢读书，喜欢练字，那就好好读书。 他作为家里的老大，就应该照顾好这个家，看好这个家，让父母、弟弟妹妹以后不管如何，都有一个温暖的地方。 听了吕元明的话，江小流大受震动，没想到他这个表哥，看着沉默寡言，但是实际上这么有主意。 扎根农村也不错，以后农村也是可以有大发展的。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了，吕文军过来招呼几个男孩子：“走，跟我去接你们爷爷奶奶。” 江小流示意自己也要跟着去，吕文军没拒绝，想去就去吧。 牛家庄没通电，不过好在今天天气不错，一轮圆月，照的村里有些亮。 吕文军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但是没有打开，牛棚那边的路他很熟悉，带着手电筒也只是以防万一。 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是装的两个月饼和几个包子，这是带给牛棚里的其他人的。 牛家庄的牛棚里住了六个人，除了江小流的姥爷姥姥，另外四个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最小的年纪也六十岁出头了。 虽然日子苦，但是六个人在牛棚里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平时都是互相照应。 到了牛棚，四个人在熬着粥，说是粥，也就是有几粒米吧，锅里都是野菜，然后一大锅汤。 这也就是因为过节的缘故，晚上还能熬粥喝，平时他们都是中午吃一顿饭的。 “老吕，一会儿你儿子该过来接你们了吧。” 吕方远听了这话，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估计快了，天都黑了。” “去了多吃一点，能扛好几天呢。” 这话听着就让人很是心酸，但是这就是事实啊，有机会都会吃一顿饱的，然后就能顶好几天。 吕方远压低声音道：“明天早上，我给伙计们带一点吃的回来。” 最近吕家条件好了些，吕文明经常会来送粮食送东西，牛棚里吃的不算太少，至少比牛家庄大部分家里吃的要多一些。 不过几人这些年的忧患意识太强了，有粮食都爱囤着，关键时刻就能救命。 “老吕，你们自己吃饱就行了，不用给我们带，别到时候影响不好。” 吕方远也不再说话，这话说的有道理，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不能牵扯到孩子们。 吕方远走近牛棚，四下看了看，又等了一会才带着江小流几人走了进去。 牛棚，顾名思义，就是队里养牲口的地方，味道不是很好，不过收拾的比较干净。 吕文军小声道：“爹，娘，我带孩子们过来了，接你们过去吃饭。” 吕方远扶着丁亦如就走了出来：“孩子们也跟着来了啊，折腾这么多人干什么。” 江小流走过去扶住丁亦如的另一个胳膊：“姥爷，我们是太想早一点见到你们了，我扶着我姥姥。” 吕明清也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小流说的对，我们是太想你们啦，爷爷，我扶着您。” 吕方远被俩小子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再训斥吕文军，跟牛棚里的老伙计们招呼一声，就往外走去。 丁亦如拉着江小流的手问道：“小流啊，你来你舅舅家过节，你娘和你妹妹来了吗？” “我娘和小觞都来了，今年咱们过团圆节。”江小流回答道。 “好，好，过团圆节。”丁亦如有些激动。 这边吕文军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文大爷，这里面有两个月饼，还有一些包子，过节了，给您老几位晚上吃。” 文大爷看着袋子，有些感动：“你这个孩子也太仁义了，平时对我们照顾就够多了，这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呢。” 吕文军笑着没接茬，只说了句：“您几位快吃吧，我走了。”然后就走出牛棚，追江小流几人去了。 牛棚里的几位互相看看，然后都笑起来：“过节了，咱们也跟着老吕沾沾光，开荤了。” “哈哈，对，过节了嘛，吃点好的也应该。” “就当如此，来，分月饼。” ... 第409章 我监督 今年收成不好，村里人对中秋节也就没有多么的看重，很多人今天也就是自己做了个月饼，一家人分着吃了，就当是过节了。 不过吕文军家里却是大不一样，四凉六热十个菜，桌前坐了十个人。 吕红梅看着围坐在一起的这么多人，小声跟江小觞嘀咕道：“真是应了十全十美的寓意了呢。” 江小觞也是注意到了，很高兴的点头应和。 吕方远也听到了红梅的话，稍微愣了愣，然后很高兴的说道：“红梅说得对，今天人这么齐，真就算是十全十美了。” 有缺憾吗，那当然是有的，桌上少了吕文才一家，但是在这个有限的条件里，一家人能聚这么齐，也很不容易了。 所以桌上众人也都很高兴的附和着，都说着吉祥话。 吕方远不是那种刻板的知识分子，吕家在饭桌上也比较随意，一家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吕方远和丁亦如，今年65岁和63岁，但是看起来像是七十多岁的样子，虽然有吕文军一家的接济，但是在牛棚，吃住条件还是要差不少。 现下这种情况，江小流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别看他在丁书记面前说话有些分量，但是这种事，丁三江也不敢乱伸手。 别说是丁三江了，就是范老，面对这种事，也很谨慎。 听到丁亦如说她有一本字帖在牛棚，江小流就有了主意，问道：“姥姥，您的字帖能借我吗，我的字太丑了，想练一练。” 吕白英瞪眼过来：“小流，你想练字可以去书店买字帖，拿姥姥的做什么？” 丁亦如拦住她：“小流想练字是好事，你要不嫌麻烦，就去拿吧。” 说完把钥匙递了过去。 江小流接过钥匙，站起来说道：“我吃饱了，先去拿字帖了。” “你记得路吗，让明清和你一起吧。”吕文军在一旁道。 “不用不用，你们慢慢吃啊。”江小流一边跑一边说道。 吕白英无奈的看着丁亦如：“娘，你别见怪，小流这孩子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让他读书他也不好好读。” 吕方远说道：“我倒是听说了，小流做了好多大事呢。” 江小觞也说道：“姥爷，姥姥，我哥明年会去读大学，有领导让他去的。” “真的吗？” “这可是好事啊。” 吕方远和丁亦如惊讶道，吕文军也是一脸羡慕，上大学啊，谁不想上大学呢。 如果是别人，可能觉得读书没什么用，但是吕家人，虽然因为有文化落了难，但骨子里还是觉得应该多读书的。 “这个安排挺好的，今年先让小流忙自己的，等手头的事情走上正轨了，再去大学深造一番，很好！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吕方远高兴的举起酒杯。 吕文军陪着端起酒杯，剩下的人都端起饮料，一起喝了起来。 喝完饮料，吕明清看着门外，想着刚才江小流的表情，若有所思。 江小流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他趁着月光，一路走到了牛棚。 牛棚的四人刚吃完饭，满足的摸着肚皮在聊天，看到江小流还有些惊讶：“小娃娃，你来这里做什么？” “爷爷，我来我姥姥这里拿一本字帖，回去练字。”江小流很有礼貌的回答，然后拿钥匙开门。 打开手电，江小流很快就在角落的箱子里找到了字帖，他也没有细看字帖内容，随手装到包里，开始打量这间草房。 姥爷姥姥住的是牛棚，这间屋子倒是土墙，屋里很简单，一张差不多1米5的床，一张桌子，一个箱子，再就是墙角几个瓶瓶罐罐。 看了看床底，有半袋子红薯，然后是一双鞋子，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小流想了想，往床底放了三袋红薯，一袋土豆，还有半袋面粉，又放了二十个鸡蛋，几斤腊肉。 放腊肉是因为能存放的时间长一些，这样姥爷他们就能多吃些日子了。 东西没有放太多，不然到时候容易出问题了。 收拾好这些，江小流拿着字帖走出屋子，锁好门，对刚才问话的老人招呼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老人长叹一声，感慨道：“我家的孙子孙女，应该也这个年纪了吧。” ... 江小流回到吕文军的家里，无视吕明清探寻的目光，把字帖放到丁亦如的面前：“姥姥，是这一本吧。” 丁亦如笑起来：“对，就是这本，这可是大师的字帖，你回去好好练啊。”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又嘻嘻哈哈的跟吕明清他们玩闹去了。 吕明清碰碰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拿字帖去了啊，还能干什么。”江小流随口道。 吕明清一脸别蒙我的样子：“不跟我说实话，是吧？” 江小流看他一眼，然后看向牛少芬：“舅妈，刚才我表哥说他现在有100块钱的私房钱要交给您。” “我——”吕明清咬牙，然后看向牛少芬：“娘，没有的事，你可不能信他。” 牛少芬看出来两人在开玩笑，故意说道：“我当然是信小流了，晚上睡觉之前，把钱给我拿出来啊。” 吕明清瘪瘪嘴，等着江小流道：“算你狠！” 江小流嘿嘿笑起来，把字帖很珍重的收起来，老先生都已经去世了，这也真是好东西呢。 大伙吃完饭，牛少芬拿出了瓜子糖块，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 找了个机会，江小流靠近丁亦如，小声的说道：\"姥姥，刚才我在你们床底放了一些粮食，等回去了，别声张哈。\" 丁亦如面色一紧，刚要拒绝，看到江小流的表情，旋即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字帖你收好就行，什么时候练好了再还我。” 江小流就放下心来，连连点头：“好的，姥姥，回去我就练字，让我娘监督。” 江小觞在一边说道：“我监督，我监督。” 江小觞是知道江小流的，认识的字不少，但是要说写出来，那可真的是，比鸡爪子划拉强不了多少。 江小流瞪他：“就你能。” “略略略...”江小觞才不怕他，冲他做鬼脸。 屋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410章 以工代赈 晚上，江小流跟吕元明、吕明清挤一个屋，吕明清不死心，问道：“小流，你快告诉我，你去爷奶那里干什么了，你肯定干什么了，别想蒙我。” 江小流被他烦的不行，知道不告诉他，吕明清是不会作罢了。 “我给他们屋里放了一些粮食和腊肉。” “哦。”吕明清点头，这么解释他就明白了，沉默了一会，他开口道：“爷爷奶奶太不容易了，这他么生活...” 吕元明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开口了：“既然不能反抗，就想办法在其中找到乐趣吧。” 江小流愣了愣，旋即笑起来，没想到这个大表哥，还挺有想法。 “表哥，你这心态挺好的，给你点赞！” 吕明清也哈哈大笑起来：“哥，你这话有些道理啊，不，是哲理。” 吕元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也嘿嘿嘿的笑起来。 天刚蒙蒙亮，吕方远和丁亦如就出门回牛棚去了，他们两人走的，谁也没让送，该避嫌还是要避嫌的。 吕文军和吕白英站在院子里，看着院门关上，谁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吕文军才开口道：“现在这样也已经很好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吕白英点头：“我知道，就是心里不舒服，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吕文军拍拍她的肩膀：“我们进屋吧。” 吕方远和丁亦如回到了牛棚，隔壁有声音传过来：“是老方吗？” 吕方远听出是老文的声音，就回道：“是我，老文。” 听到是他的声音，隔壁就没了声音。 丁亦如打开房门，把吕方远拉进屋，赶紧把门关上，开始往床底下看。 吕方远诧异：“老婆子，你找什么呢？” “你别说话。”丁亦如呵斥他，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吕方远吃惊，赶紧走过去，也往床下看去，顿时也是目瞪口呆。 “这...这都是粮食？” 丁亦如点头，又摇头：“不光粮食，还有鸡蛋，有腊肉，这些粮食，够咱俩吃到明年夏天了。” “东西哪来的？”吕方远问道，然后反应过来：“是小流？”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子，他是怎么把粮食弄进来的？” 丁亦如摇头，她也不知道江小流是怎么做的，她现在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老方，粮食的事，咱们先不跟老文他们几个说，你觉得呢？” 吕方远愣了愣，然后同意下来，这么多粮食，在这个灾年，很容易就惹出来事端。 “该帮忙的时候咱们肯定帮忙，但是这粮食，还是保密比较好。” 老两口达成了共识，也就放下心来，丁亦如用破布把床底又挡了挡，保证从外面第一眼看不出来，又把从吕文军家带回来的东西归置了归置。 “待会儿你去跟老文几个说一声，中午咱们带回来的吃的，都过来吃饭。” 吕方远答应下来，老伙计们，就是要互帮互助的。 吕文军家里，江小流他们正在吃早饭，就听到外面大队上工的哨子响了，一边吹哨子一边有人喊：“每家来一个管事的，大队部门前开会了。” 这是中秋节前一天就定下的，牛家庄在今天早上召开全体大会。 吕元明咽下最后一口干粮，把碗里的粥喝完，放下碗就往外走：“我去大队部了。” 牛少芬叮嘱道：“干劳务的话，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了啊。” “知道了。”吕元明说完就走出了院门 “大队是要做劳务吗？”吕文军问道。 牛少芬给他解释道：“这事是县里组织的，要修路，给工分的，还管饭。” 听舅妈这么说，江小流就明白了，这是南方的粮食到县里了，粮食是要给各个公社的，但是又不能白给，不能让人们认为只要灾年就会有救济。 县里采取了以工代赈的办法，县里出粮食，给公社安排活，用干活换粮食。 这次的修路，就是赵甲公社分到的活。 朱马公社也有相似的活，是修水渠，当然也有修路的活，不过修路是南理大队出粮食组织的，跟公社组织的不牵扯。 化肥厂给吕文军放了一天假，所以他今天就没有跟着江小流的车回县里。 因为吕白英和江小觞要上学，所以吃过早饭，江小流就开车载着母亲和妹妹去学校了。 车上放了牛少芬给他们准备的咸菜，还有给他们三人做的鞋子。 如果昨天江小流一家没有来牛家庄，牛少芬也会让吕文军把鞋子给江小流他们带回去，现在他们来了，正好省事了。 吕元明开完队里的会回到家里，跟吕文军和牛少芬说道：“公社安排了修路，咱们大队分了一段，每家出一个人，明天开始上工。” “管两顿饭，一天三斤粮食，粗粮。” 这个待遇算是不错了，三斤粮食就很不错，而且还能管饭。 现在的人不怕干活，怕的是吃不饱，只要能吃饱，干活是不害怕的。 “这待遇挺好，我想去。” 吕文军没说话，牛少芬皱眉：“待遇还可以，不过干这些活，会很累。” 吕元明就说道：“累不怕，能吃饱啊，咱家虽然条件比以前好了些，但是能挣粮食的时候也得挣。” “而且吧，村里都参加，咱家不参加，这样不好。” 吕文军看向牛少芬：“儿子说的有道理，别人家都抢着去，咱家要是不去，容易让人说闲话。” 牛少芬也是知道轻重的，开始反对也只是心疼吕元明：“那你去了之后悠着点干，别把自己累坏了。” 吕元明高兴的点头：‘放心吧，娘，这种活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我有数。我这就去跟队长报名。’ 说完吕元明就出了院子，正好碰到隔壁的牛旺财。 “旺财叔。” “哎，元明啊，你这是？”牛旺财见吕元明脚步匆匆，忍不住问道。 “我去找队长报名，明天去去修路，我先走了啊。”吕元明说完就往大队部走去。 牛旺财看着吕元明的背影，不禁撇撇嘴：“人家的孩子咋这么能干，我家的臭小子，一个个的就知道偷奸耍滑。” 第411章 悲催的牛旺财 牛旺财刚才在家里已经发了一通火了，他家两个大小伙子，这活都能去干，但是刚才他回家一说，两人头摇的比谁都快。 当然，牛旺财家条件不错，往年的余粮也足够他们一家过这个灾年，但是作为农民，最怕的就是坐吃山空，所以有挣粮食的机会，农民是不会错过的。 但是牛旺财家的两个小子，平时下地干活还行，但是要让他们下大力去出劳务，他们都很憷头。 两个年轻的不想去，他一个半老头子年纪大了，去了也干不了，只能去他兄弟们的家里问问了。 去了大哥牛旺全家里，牛旺全也是一脸烦躁，他有三个儿子，老大今年26了，去干劳务正当年，但是他媳妇快生了，昨天开始一直说肚子不舒服，所以不能去。 老二按理说年龄也合适，但是脑子不灵光，出去干活，家里怕他吃亏。 老三今年20，本来就应该是他去，可惜昨天晚上脚崴了。 牛旺财也是有些懵，本来他想着大哥家的名额是老大去，他们家的名额可以让老三去，现在两人都去不了，大哥家又差一个人... “旺财来了，有事？” 牛旺财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没事，听说老大媳妇不舒服，过来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不？” 牛旺全摆手：“没什么大碍，应该还生不了，对了，修路的事，你们家谁去啊？” 牛旺财撇嘴：“还没定呢，两个臭小子都不愿意去，吵得我头疼。” 牛旺全也是有些无奈：“我家这几个货你也看了，都去不了，刚找的牛二，让他去了。” “我cao！”牛旺财暗骂一声，他也想着去找牛大牛二兄弟呢，没想到被大哥抢了先。 “你可以去找别人问问，村里应该挺多人愿意去的。”牛旺全给他出着主意。 牛旺财点头：“行，老大家的没事就行，我去找人去了。” 找人很容易，队里大部分人家的条件都比不上牛旺财兄弟几个，牛旺财把名额让出去，还让那家人对他好一顿感激。 不过这事让牛家庄的队长牛德海知道了，牛德海把牛旺财叫过去好好的骂了一顿，说他家里居然有了享乐情绪，让他以后做事小心这些，最后把牛旺财赶出了大队部。 牛旺财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骂了家里的俩儿子一番，然后跺了跺脚，气哼哼的走了。 牛棚这边的人也在会后找到了牛德海，他们都知道这次修路是为了给缺粮的人家分一些粮食，他们几人年纪大了，干不了修路的活，但是他们也想问问，粮食的事怎么办。 “老吕，老文，你们老几位就先别掺和了，公社现在就是这个安排，你们的事，以后再说。” 看几个人一脸着急，牛德海继续说道：“老几位，我牛德海是什么人你们也都清楚，真到了关键时刻，队里不会不管的。” 牛德海也是头疼，县里用以工代赈的法子发粮食，他能理解，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他当然也知道，后面公社肯定还会有一批粮食分下来，但是现在他没法承诺什么，只能先含糊过去。 吕文军、文先生几人也知道，牛德海一直以来还是蛮照顾他们的，所以也就选择了相信他，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几人结伴离开了。 牛德海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小流先去了县委，找李秘书拿了去海州的火车票和介绍信，票是以县委的名义订的，卧铺。 江小流现在属于县委借调人员，这样操作也不算违规。 “票从你工资里扣啊，话说你有时间去把工资领了啊。”李秘书跟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不干了：“工资我当然要领，为啥从我工资里扣啊，票是县委订的，我应该是出差才对。” 李秘书把票又拿了回来：“你这是要耍赖了啊？” 江小流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恼，老神在在的说道：“李哥，你不给我票，耽误了罐头厂的大事，到时候罐头厂的2成份子，县里拿不到，丁书记怪罪下来...” “哟？这是威胁我了。”李秘书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说道：“好吧，你成功了，票给你，账从县委走。” “这就对了嘛。”江小流拿过车票和介绍信，冲李秘书摆摆手：“走了，李哥。” 江小流又开车回了南理大队，大队这边的修路已经开始了，来的人是李家庄那几个大队的人。 带头的就是李大嘴，他当时从公社出来，第一个就赶到了南理大队。 本来刘满江的意思还是找附近大队的人，不过李大嘴见到刘满江，态度放得很低，跟刘满江好好的表达了诚意。 刘满江却不过，就把活给了他，顺带着让他带着另外几个大队一块干。 后来林书记还特意找了刘满江，对他这事办的表示了肯定，“公社这些大队，都指着咱这点粮食呢，尽量让更多的大队拿到粮食，不能饿着他们。” 刘满江当时就明白上边的意思了，一切以不饿死人为底线。 会有人说，修路不应该是县里或者公社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南理大队出粮食呢。 这就要说厂子的社会责任属性了，厂子挣到了粮食，除了村民们自己保证吃饭的，也要为县里、为公社做一些贡献才行。 到了大队，刘满江正在打电话，听了一会儿，江小流听明白了，刘满江正在跟刘清林打电话。 江小流很是欣慰，刘叔这是进化了啊，已经可以厚着脸皮跟刘清林要冷库了。 听着听着江小流都要笑出声了，刘满江瞪他一眼，示意他别出声。 “好好好，那就麻烦刘同志了，我等你电话。” “好，好的。” 刘满江挂了电话，很高兴的看着江小流：“刘同志这人真不错，已经同意帮忙联系专家了。” 江小流故作不解的问道：“联系什么专家？” “冷库的设计专家啊。”刘满江给他解释，“刘同志告诉我，先找专家出设计图和设计方案，然后核算费用，等这些都做好了再进行下一步。” 第412章 熟悉的味道 这些江小流在电话里都听到了，再问一遍，完全就是想让刘满江得意一会儿。 “行啊，刘叔，你现在都能跟人扯皮了，不错不错。”江小流夸道。 刘满江刚才还很得意，现在听了江小流的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要是为了罐头厂、为了大队，我厚着脸皮也是应该的。” “啧啧，还得是我刘叔儿！” 刘满江瞪眼：“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说吧，今天来是什么事？” 江小流收起笑嘻嘻的神态，然后道：“我买了后天去海州的票，去进一批鱼，然后就回来，估计五六天、六七天的样子吧。” “多亏了上次你从海州运回来的鱼，要不然咱们厂的生产还真跟不上，不行，我明天再去趟公社，催一催林书记，让他去县里催鱼。”刘满江想到鱼的事情，也是一脸担忧，赶紧拿出笔记本记下明天要做的事情。 “刘叔，你这个小本子不错，回头我也弄一个，有什么事都记下来。”这话江小流可真不是恭维，也不是打趣，而是真觉得是好习惯。 刘满江摇头：“脑子没那么好使了，记到本子上，省的忘了。” 江小流拍拍脑袋，想起了云山火车站的事情：“我找林书记申请从云山发往云州的车皮了，也申请了车站仓库，到时候咱们的罐头直接就运往云山火车站就行。” “有了这个仓库，就需要招两个仓库管理员，主要是记账的，叔，还得你找人。” 刘满江点头：“记账的人好找，但是仓库那边的安全问题？” 江小流摆手：“仓库安全不用我们操心，车站那边会保证，到时候每年给车站领导表示表示就行。” “记账的人你看着安排吧，实在不行就让县里派，不过我还是倾向用我们自己人。” 刘满江赞同他的意见：“还是自己人吧，也算是解决两个人的吃饭问题。” 想了想，刘满江说道：“郭凯两口子就挺合适，两个人都识字，为人也比较踏实。” 郭凯是知青，几年前就跟村里人成了亲，不过去年的时候伤了手，干不了太重的活，家里比较困难。 “那你得让他们两口子跟着郭会计学一学记账。”安排谁过去，江小流是没意见的，他只是提建议。 “这个我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 “还有就是米国的订单，您老还得多盯着点啊。”江小流也知道刘满江肯定会盯着，但他就是忍不住叮嘱一番。 “放心，米国订单是罐头厂现在最重要的任务，队里还等着罐头厂换粮食呢。” 江小流就笑起来：“其实这一笔，30万，也不用都换成粮食...” \"你懂什么，粮食才是现在的硬通货，比钱都好使，你听我的，还是换粮食。\"江小流话还没说完，刘满江就打断了他。 这是农民的执念，也是农民的智慧，你可以说他们没有眼光，但是不能说他们的选择是错的。 江小流想了想，觉得也很有道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什么东西，还不如换成粮食了。 “这一趟我去海州，看看能不能跟那边签个订货协议，等咱们的冷库建好了，那边就可以持续给我们发货了。” “这些你看着办，我相信你。”这就是刘满江的优点，不做外行指导内行的事情。 江小流开玩笑道：“叔，你这什么都让我做主，我压力很大啊。” 刘满江瞪他：“你有个屁的压力，咱们罐头厂从无到有，能发展到现在已经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了，你可劲儿折腾，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江小流突然有些感动，队长有这种决心，活该罐头厂能干这么大。 他接着建议道：“现在装罐头的木筐，都是厂里人在做，浪费人工，不如把这个活包出去，谁都可以做，厂里给粮食换。” “这样的好处就是，那些进不了厂的老人小孩，都可以有一份收入。” “多劳多得嘛，很公平的。” 刘满江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个行为，有点投机倒把的倾向了。 江小流看到刘满江的迟疑，微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顾虑：“直接拿粮食换不合适，那就用工分折算。” “工分折算就没问题了，不过王军又该头疼了，哈哈。”刘满江有些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江小流听了也笑了，王军和史梦云是上面派来的财务，以前做财务都是用钱结算，现在来了南理罐头厂，进货、卖罐头，这些都是用钱结算。 到了人工这一块，就改成了工分，两人已经不止一次找刘满江抱怨了。 但是刘满江也没办法啊，这就是现在的政策，只能对两人好言安慰。 不过话说回来，王军和史梦云虽然是上面来的，但是工作还是兢兢业业的，也不多说话，对厂里的工作也很配合。 这一点就让队里人对他们两个印象很好，就怕来两个事儿精，总扯后腿儿就不好了。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正事谈完，江小流起身告辞。 刘满江也没留他，现在都挺忙的，没必要矫情。 这次火车上没有碰到有趣的人，江小流吃了几顿饭，睡了一晚，就到了海州。 云山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海州这边刚下过雨，倒是有些潮湿，江小流先去找地方住下。 这次来海州，江小流没有联系白朗，想着到了这边看情况，有时间就跟他联系，没时间就先算了，毕竟白朗也挺忙的。 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没有去找王彪，在招待所准备休息。 “邦邦邦——”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江小流一下子警觉起来，虽然住的是招待所，但是也不能确保一定是安全的。 “谁？”江小流压低声音问道。 外面一个男青年的声音：“服务员，给你的房间换床单和毛巾。” 江小流看了看屋里的床单，挺干净的，而且现在招待所很少有男服务员，就拒绝道：“不用麻烦了，就这样吧。” “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这两天下雨，床单都潮了，统一都要换新的。” 外面者不耐烦的语气倒是让江小流放下了戒心，这才是熟悉的味道嘛。 第413章 不会亏待你的 江小流打开房门，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帮他把床单换了，毛巾也换了。 除了男服务员的表情在看到江小流的时候有些诧异以外，江小流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临出门的时候，女服务员鄙视道：“这里是海州招待所，不是小地方的招待所，喊你开门的时候不用磨叽的。” 看在两人帮忙换床单的面子上，江小流没有反驳，只是点头答应着。 小插曲江小流也没放在心上，晚上也没出去吃饭，自己弄了点吃的，打算吃完出去转一转。 要不然在招待所太无聊了，他不是很爱看书，报纸也不喜欢，在屋里坐不住。 正吃着，门外又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江小流就有些烦，放下手里的鸡爪子，一把拉开门：“有完没完...” 话没说完，江小流就愣住了，外面还是一男一女，但是看装扮明显不是服务员，女的衣服还有些散乱。 男子快速的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先让我们进去吧。” 说完男子就拉着女人挤了进来，顺手帮江小流把门关上。 江小流刚要问什么，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把大团结排在桌上：“钱你拿着，闭嘴！” 江小流都气笑了，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能碰到用钱砸他的人。 还不等他说话，就听到楼道里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那个房间？” “206!” “楼下窗户那里留人了吧？” “留好了，放心吧。” “行，敲门！” 然后就听到对面的房门被敲响了，江小流屋里的一对男女，女的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男的年纪也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岁，脸色呈紫色，嘴唇发白，这是在发怒啊。 江小流不禁八卦起来这几人的身份了，看男人出手阔绰，衣着不凡，像是个有身份的人，女的颜值颇在线，不会是“仙人跳”吧？ 或者是出轨被捉奸？ “邦邦邦——”对面继续在敲门，“张晓颖，你给我出来！” “张晓颖，你自己出来，事情都好说，要是让我抓到你，你自己想想后果！” “张晓颖，你个不要脸的，赶紧出来！” 江小流屋里的女人脸色更白了，身体颤抖的厉害，看来她就是张晓颖了。 男人脸色难看，紧紧的握住了女人的手，女人的颤抖好了一些。 对面的门没开，就听一个声音道：“撞门！” 听到“撞门”，屋里的男人脸色更难看了，眉头紧锁。 “duang——” “duang——” “duang——” 对面的门开了，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又是一通咒骂。 “不是说人在屋里吗，人呢？” “人肯定是在招待所里，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呢。” “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的，人肯定在附近。” “找！挨个屋给我找！” “高哥，这里可是海州招待所，要注意影...” “有事我担着，赶紧的！” 江小流皱眉，想了想，给男人使了个眼色：“去床底。” 男人皱眉，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拉着女人就钻到了床下。 这还多亏了江小流要了个大床的房间，不然床底还真放不下两个人。 江小流把桌上的钱收起来，然后拿出一瓶白酒洒在身上，很不耐烦的过去开门：“他么的有病是怎么着，敲什么敲，不知道老子在睡觉？” 门外站着的是上次加班服务员的男人，还有一个卷毛青年。 卷毛青年当时就不乐意了，伸手就要抓江小流，江小流可不惯着他，一把捏住青年的手腕。 “怎么着，这是要抢劫？”江小流先声夺人。 “哎哎哎，轻点儿，我cao，胳膊要断了...”卷毛青年一个劲儿的叫唤。 江小流没理他，手上加力，看着另一个青年道：“你不是招待所服务员吗，又过来干什么？” 那青年也没理卷毛青年的叫唤声，飞快的往屋里看了一眼，桌上摆着吃剩的菜，还有半瓶白酒，一双筷子，床单很整齐。 “你看什么呢，问你话呢，没听见吗？”江小流不乐意了，继续发飙。 那青年看向江小流，连忙摆手：“误会，误会，兄弟，高抬贵手！” 江小流看他一会儿，把卷毛的手甩开：“我来这里是要跟米国人谈出口的，你们海州招待所，太让我失望了，我会跟海州的领导提这个事情的。” 青年明显怔了怔，然后陪笑道：“这不都是误会吗，这次也是公务，配合公安的行动。” “公安？”江小流问道，然后又说道：“刚才你就过来了一次，这次又来？哪个是公安？是你吗？” “不是我，我是配合公安行动。”青年正色道。 江小流也不想多跟他纠缠，就说道：“那行吧，信你，我这里没事了吧？” 青年又往屋里看了一眼，想了想道：“没事了，关门吧。” 江小流也没废话，直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卷毛看着自己被江小流捏的乌青的手腕，一脸不服气，看着青年服务员道：“明哥，我要找人收拾他。” 明哥拦住他：“先去干正事，找人盯着这小子，回头再说。” 卷毛恨恨的瞪了房门一眼，转身去忙活了。 听门外没动静了，江小流屋里的两人从床下钻出来，江小流低声说道：“你俩要是不想被找到，就再钻回去。” 男人皱眉，想了想，没多说，拉着女人又钻了回去。 江小流也是有些头疼，按理说他不该趟这趟浑水，但是看床下的男人一身贵气，不自觉地就把他当成了正派。 外面这帮人这么大阵势，找不到人应该不会罢休，江小流走到床边，低声道：“外面这帮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他们打发走？” 床下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外面的人是革委会的，我们家的对头，我给你个电话，你就说云天成在海州招待所被胡小军围了。” 等了一会，男人也没再说话，江小流就问道：“就这？” “这样就够了，你帮我解围，我不会亏待你的。” 第414章 这事就算了 江小流撇嘴：“行，你们安稳待着吧，我出去了。” 江小流把桌上吃的东西收拾了收拾，又把垃圾用纸包了包，往身上再洒了一点白酒，略作调整，推开了房门。 门外果然有人往这边看，应该就是盯着这里的，这些人还挺谨慎。 看到江小流看过去，盯梢的那人又装作无意的转回了头，江小流也不在意，拿着手里的垃圾径直往楼下走去。 盯梢的人想了想，没管他，继续盯着江小流的房间。 江小流下了楼，并没有在前台停留，扔掉垃圾之后直接出了门。 转了两个街角，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江小流就近进了一家邮局。 “同志，这里能打电话吧？”江小流问道。 邮局的人头也没抬，“打吧，5毛钱一分钟。” 够贵的，不过江小流也没什么异议，收多少钱都是人家说了算，能打电话就行。 江小流拨通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这里是警备区，你是哪里？” 警备区啊，江小流暗暗心惊，那青年还真是不一般。 “你不用管我是谁，有人让我通知你，云天成被人在海州招待所被围了。” 对面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江小流愣了愣，也不知道对面什么套路，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看向邮局的人：“同志，多少钱？” 那人这会儿笑起来：“什么钱不钱的，为人民服务嘛。” 这倒是给江小流整不会了，这人还挺有意思，怎么又不要钱了？是因为自己的电话内容？ 那人看他发愣，又说道：“真的不用给钱了，快忙吧。” “哦，那就多谢了。”江小流也不再矫情，他还得回招待所呢。 招待所的气氛还是有些紧张的，很多寸头青年在走来走去，江小流没停留，直接回了房间。 轻轻的敲了敲床板：“还在吗？” “在！” 江小流松了口气：“电话打了，那边就说知道了。” “好。”床底的那位还真是言简意赅，一个字都不多说。 江小流也不在意，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那里慢慢喝起来。 门外，几个青年聚在一起：“没找到？” “没找到！” “所有的房间都找了，没有人！” “不可能啊，我们的人亲眼看两人进了招待所，前后门都有人盯着，怎么就不见了呢。” 几人都沉默下来，然后一个人迟疑道：“还有一个房间，没进去看过。” “哪个？赶紧说！”领头的小平头急忙问道。 “就是云天成房间对面那个。” “混蛋，怎么不早说？”一个留着分头的青年走了进来，大声训斥道。 “军哥！” “军哥。” “大军哥。” “都不用客气了，阿明，立刻带人去那个房间，给我搜！”梁大军吩咐道。 阿明迟疑了一下，解释道：“军哥，那屋的小子有些麻烦，他的介绍信是米国人的背景。” 梁大军愣了愣，然后冷笑：“什么狗屁的米国人，有事老子担着，赶紧去！” 阿明没动，卷毛在一旁忍不住了，大声喊着：“大军哥，我带人去。” 梁大军盯着阿明看了一会儿，没有看卷毛，只冷冷说道：“去吧！” 卷毛很高兴的答应一声，领着人去了。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梁大军和阿明，阿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军哥，今天的动静够大了，老爷子不一定能压得住，再惹了米国人，到时候不好收拾。” 梁大军脸色狰狞：“我今天就是要收拾云天成，不惜一切代价！” 阿明皱了皱眉：“知道了！”说完转身出去了。 梁大军也跟着出去了。 卷毛带着人已经在“邦邦邦”砸门了，江小流心下一沉，床下的两人更是紧张。 江小流捏了捏眉心，往窗外看了眼，鬼影子都没有。 床下的男人开口了：“尽量帮我拖10分钟，最多10分钟，就会有人来帮我们了。” 江小流撇嘴：“10分钟？开什么玩笑。” “一千！” “10分钟，我凭什么拖10分钟，再说了，我也拖不了10分钟啊。” 外面的敲门声更急了：“开门，开门，公安检察！” “五千！” “我是为了钱吗？”江小流没太在意外面的敲门，慢慢的喝着茶。 “一万！” “成交！”江小流放下茶杯，也没去开门，飞快的走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心里默念着“一...二...三...” “三”还没数到，门就被踹开了，江小流抄起床头的罐头瓶就扔了过去。 “他妈的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砰！” “哎哟，wocao！” 罐头瓶扔到门框上，毫无悬念的就摔碎了，玻璃碴划伤了卷毛的脸，卷毛一边检查自己的脸，一边大声喊道：“你他么有病吗，乱扔东西？” 江小流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门口，面色尴尬：“哎呦，你没事吧？我这也是睡迷糊了，我这人有起床气，最讨厌睡觉被人打扰，没忍住，对不住啊，对不住。” 这番说辞让卷毛愣了愣，弄不清楚是该发火还是不该发火了。 江小流继续说道：“我看脸上划破了，这得去医院啊，我喝了酒，不方便行动，这钱你拿着。” 说完江小流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卷毛看到钱，眼前亮了亮，不禁放低了声音：“你这个人，玻璃瓶子是能乱扔的吗？” 江小流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我这也是喝迷糊了，没搞清楚，钱你拿着，这事你看，要不就算了？” 卷毛看着他手里的钱，咽了口唾沫，但是没接。 江小流笑了笑：“明白。” 说完又掏出一沓钱，估计有嗝二三十张大团结，一块递了过去。 “身上就这么多，你先去医院检查，有需要再来找我。”说完江小流露出讨好的笑容。 卷毛伸手刚要借钱，身后一只手先把钱拿了过去，卷毛回头，看到是梁大军，讪笑道：“军哥。” 梁大军瞪他一眼，看向江小流：“兄弟，钱这些就够了，现在你让开，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然后这事就算了。” 第415章 记得把钱付了 江小流面色不变，摇摇头：“你们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的？” 梁大军没说话，阿明走上前来：“我们是配合公安行动的。” “公安？公安在哪里？”江小流故作疑惑的问道。 “这是证件。”后面一个青年递过来一本证件：“我们这是在找两个罪犯，有人举报两人逃进了招待所。” 江小流没有看证件，而是不解的问道：“罪犯也能住招待所？” 说罢也不等那个公安回答，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跟米国人谈商品出口的，给国家赚外汇的事情，屋子里有些东西，丢了的话，责任算谁的？” 那人一愣，然后看向梁大军。 梁大军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明这时候开口了：“我们就让公安同志一个人进去，其余人都在门外，你全程看着公安同志。” “对，就这么办，就一个人进去。” “这样可以了吧？” 江小流想了想，点头同意：“就他自己进啊。” “放心吧，就他自己进。” “行，你们先退后。” 等所有人都退后了几步，江小流才对那个公安道：“你进来吧。” 公安同志点头，进了屋，先四下看看，然后去开柜子。 江小流则是退到床边，紧紧的盯着公安。 床底下的两人全程看不清外面，只是听到有人进来了，紧握的双手都开始颤抖。 云天成用力握了握女人的手，示意她放松。 女人在黑暗里点头，但是身体还是不住的颤抖，全身发凉。 公安先检察了柜子，里面没人，然后走向江小流，示意他让开。 江小流迟疑了下，站着没动：“床下的东西比较重要，你看到了可别说出去。” 公安不耐烦了：“放心，我只是找犯人，你的东西我是不会动的。” “行，你最好是别动。”江小流缓缓的让开了地方。 外面的人有性子急的，忍不住的骂道：“这小子真他么欠揍啊，太能磨叽了。” 梁大军也是很烦，脸色越来越黑，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冲里面喊道：“赶紧的吧。” 公安不再犹豫，一把掀开床单，先看到的是两个黑色袋子，再往里看，就看不到了。 公安把手伸向袋子，江小流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动，我自己拿。” 公安想了想，点头道：“行，你来。” 卷毛这时候得到了授意，带着两个人就冲了进来：“磨磨叽叽的干什么，赶紧给我让开。” 江小流瞥他们一眼，抓着袋子就拉了出来，扔到几人脚下，顺手又把床单放下去了。 “呲啦——”黑色袋子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大团结。 卷毛看到这么多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伸手就要去翻袋子。 江小流推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把袋子拿起来，都倒在脚底下，差不多有大几万，这是江小流身上所有的钱了。 “床底下这袋子是大团结，那袋子是港币，还要看吗？” 卷毛几个人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么多钱堆到一起，他们还真没看到过。 公安看向门外的梁大军，梁大军跟阿明小声嘀咕，商量几句，梁大军示意他主意已定，就不顾阿明变了的脸色，带人走了进去：“我怀疑你跟罪犯勾结，你根本不是来谈生意的，你这是走私款。” 江小流瞪大了眼睛，一脸鄙夷的看着梁大军，这家伙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居然还能这样胡说八道。 梁大军不理会江小流的目光，继续道：“我代表海州革委会，要收缴赃款，带你回去审问，动手！” 公安也愣住了，站着没动，卷毛几人则是直接扑了上来，有人扑江小流，有人扑钱。 这帮人想的也很简单，不管人怎么着，先把钱拿到手。 江小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梁大军，旋即一脚把卷毛踹倒在地，把扑钱的几人也撞翻在地。 “小子，行啊你，看爷爷不好好收拾你。”卷毛爬起来，又冲了过来。 江小流穿越回来，力大无穷，对付几个混混，还是很轻松的，不多时，冲进屋里的七八个人，除了梁大军，都倒在了地上，包括那个公安。 那个公安其实没动手，但是江小流可不管这些，靠近自己的就是敌人。 最后，江小流抓着梁大军的领子，厉声道：“你们这是抢钱来的啊！” 阿明身边还有十几个人，屋里开始闹腾起来，他开始还没在意，等听到江小流的声音才看过来，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太能打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他不能不管梁大军，正要招呼人进去，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 是部队！ 全副武装的一队士兵冲了过来，没有任何废话，把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连江小流也不意外。 梁大军被压在地上，不服气的喊道：“我爹是革委会副主任梁万明，你们是哪一部分的？赶紧给我放开。”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空着手的军装青年，一脸不屑的说道：“你爹是革委会副主任，你可不是，现在先闭嘴。” 然后看看屋里，小声嘀咕：“人呢，不是在招待所吗？” 听到他的声音，云天成拉着女人从床底爬了出来：“雷子，你来的真慢啊。” 说完也没理他，赶紧把江小流扶起来：“要不是这兄弟，我今天就折了。” 梁大军看到云天成，又看到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我cao，臭婊子，你果然跟云天成这个狗东西在一起，我他么...” 话还没说完，云天成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后面的话就没说出口。 江小流没管他们的纠纷，开始捡地上的钱，最后不禁气笑了，他踹了卷毛一脚：“你是真的牛啊，这个情况了，还敢顺我的钱？” 卷毛咧着难看的笑，把兜里的钱掏出来：“嘿嘿，这不是没忍住嘛。” 江小流笑道：‘行，是条汉子，可惜了。’ 看江小流把钱收好，云天成对他说道：“兄弟，今天多谢了啊，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必有后报！” 江小流撇嘴：“咱俩不熟，也不想有以后，记得把钱付了！” 第416章 神秘人 “噗嗤——”军装青年笑出了声，看着江小流道：“这个兄弟挺有意思啊，我喜欢。” 云天成脸一黑：“放心，钱少不了你的，回头给你送过来。” 说完云天成拉着女人的手就往外走，梁大军还想说话，按着他的那个士兵捏住了他的嘴巴，一团破布就塞了进去。 “呜呜...呜呜呜...” 军装青年收敛神色：“把这些坏分子们都带回去，收队！” 部队的人来得快，走的也快，很快就呼啦啦的都撤走了，走廊里很多房间的人都走了出来，面面相觑。 江小流没理会这些，收拾了收拾屋子就睡觉了，这一通折腾也挺费神的。 他睡得很香，但是有些人却是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正在楼下吃早饭，白朗就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开始抱怨起来。 “小流，你有些不够意思啊，来海州居然不通知我？对我有意见？” 江小流陪笑道：“白哥，这次的事情简单，不想麻烦你，才没有通知你，可不是对你有意见啊。” “吃早饭了没，一起吃一点吧。” 白朗也不是真要个什么说法，听了江小流的话就说道：“没吃呢，给我要一份，你请客啊。” 江小流去找服务员点餐，然后笑着道：“必须是我请。” “这次来海州，还是为了买鱼？”白朗一边吃一边问。 “对啊，现在罐头厂订单不少，鱼不太够用了。” 白朗放下勺子，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牛！我都听说了，你们的罐头又拿到了米国订单。本来我以前还想给你介绍个岛国商人的，现在看来，你不一定需要了。” “岛国？”江小流诧异，“你还跟岛国人有来往？” 白朗有些得意：“你以为我来海州是干什么来了，我这也是为国家做事的。” 江小流一愣，然后笑起来：“失敬失敬！” 白朗哈哈一笑，然后正色道：“不开玩笑了啊，我可是听说了，这里昨天挺热闹。” “这海州的消息都传的这么快吗？是挺热闹的，不过我也没看懂是什么事。” 江小流确实是没太看懂，他倒也不在意，昨天他用钱袋子挡住那个公安的视线，算是帮了云天成一次，但是真要是军方的人还不来，他也不会硬顶。 但是就是这么巧，军方的人来的够快，也就没有了后续他的发挥。 虽然得罪了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但是看起来云天成的来头更大一些，不过这些不是他考虑的重点，他觉得等梁大军腾出手来对付他的时候，他早就回云山了。 等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白朗听了江小流的话，有些神秘的说道：“新来的海州书记家公子，跟革委会副主任家公子，对上了。” 江小流微微吃惊，这云天成原来是海州书记的儿子啊，果然有些背景。 “本来是革委会的梁大军要坑云天成，没想到云天成有神秘人相助，直接把梁大军一伙人都给兜进去了。” “你在招待所待了一天，就没听说这个神秘人的事情？” 江小流看白朗一脸八卦，不禁笑道：“白哥，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啊。” 白朗嘿嘿笑道：“这种上层二代之间的斗争，挺有意思的，闲着也是闲着嘛。” “既然你都说了是神秘人了，那我肯定不知道是谁啊。”江小流耸耸肩，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就是神秘人呢，还是低调的好。 白朗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估计早就被云天成请去上座了。” 上座不上座的，江小流不在意，遵守承诺把钱给了就行。 白朗看江小流对这个事情不太感兴趣，也就不再聊这个，转而问道：“你还是去找王彪吗？” “对啊，我先去找王彪，如果顺利的话，再看看能不能跟海边的几个公社书记聊一聊，以后让他们给我们供货，省得我总得往这边跑了。”江小流回答道。 白朗有些佩服江小流了，在这个年代，能白手起家一个厂子，可真是实力加运气才行。 “走吧，我开车送你过去，今天没什么事，给你当一天司机。”白朗看江小流吃完了，也放下饭碗说道。 江小流笑道：“哎呦，我这待遇，杠杠的啊。” “哈哈，那是，你在我这里，一直都是最高待遇。” 俩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王彪的大队。 村里很多人都对江小流有印象，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江小流一一回应着，很快就到了王彪家。 王彪见到江小流很高兴：“小江同志，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我这等你等的都着急了。” “哈哈，王队长，答应了你的事情，我肯定是要做到的。” 听他这么说，王彪更是高兴：“快里面请，院子里都是鱼，味道比较重。” 江小流暗笑，王队长对他们家的情况是真的不了解啊，院子里味道重，屋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没在意这些，渔村嘛，就是这样的。 “小江，小白，喝水。”王彪很热情，家里没有茶叶，给两人冲的红糖水。 江小流道了谢，直接就开门见山道：“王队长，咱们都算是熟人了，也不跟你客套了。” “我这次过来，就是买鱼来的。” “四天后我就要，你能给我多少斤？” 王彪放下水壶，仔细合计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三天的时间，我们自己大队的，加上我再找别的大队凑一凑，差不多10万斤吧。” 江小流也在算产量，算罐头厂需要多少鱼。 王彪心下忐忑，他们大队很希望做成江小流的生意，而且他还能从别的大队吃到回扣，这可不是小数目。 “要是10万斤有困难，5万斤也可以的。” 江小流回过神来，笑着摆手：“王队长，你误会了，10万斤没问题，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多凑一些，你知道的，我来一趟挺麻烦的。” 听他这么说，王彪一下子放松下来，旋即又皱起了眉头：“10万斤还不够？” “对，最好能有20万斤，15万斤也可以接受。” 第417章 罐头登录香江 王彪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说道：“小江，你这是发了啊。” 江小流摆手：“王队长，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这是为公家办事。” 王彪反应过来，陪笑道：“对对对，我说错了。我现在还不能答复你，下午吧，下午我给你准信儿。” 江小流表示理解，这是捕鱼，虽然每天多少鱼基本有个数，但是总有特殊情况出现。 王彪的意思是他要去跟另外几个大队商量，然后才能答复江小流。 江小流点头：“我给你留个电话吧，你打电话通知我就行。” 王彪想了想，说道：“小江你下午再来一趟吧，村里人一直想感谢感谢你，下午这顿饭，你可不能推托了。” “这...”江小流迟疑了下，然后点头答应下来，这些村民都很淳朴，也很实在，好意难却。 “那我就不客气啦，下午我再过来。” 王彪见江小流答应了，很高兴的拍手：“太好了，喝水，喝水。” 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他看到王彪也挺忙的，就不耽误他的时间了。 “王队长你快忙吧，我先回去，下午我再过来。” 王彪也不拦他，反正下午就能见到了。 回去的路上，江小流对白朗道：“白哥，仓库还得借一下。” 白朗把钥匙丢过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20万斤啊，真是大手笔。” 江小流也有些得意，一个罐头厂，就能解决几万人的吃饭问题，让他一个小厨子，足够自豪很久了。 说是给江小流当一天司机，但是白朗也真的很忙，中午的时候白朗就被人喊走了。 白朗把车留给了江小流，江小流想拒绝，白朗直接道：“有辆车你也方便，这个是林子，他给你开车，有事使唤他就行。” 白朗都这么说了，江小流也不好再推辞，连忙道谢。 白朗摆着手走了，林子很懂事的看着江小流：“江哥。” 江小流看着林子，不禁笑起来：“你应该比我大吧，叫我小江或者小流都行。” 林子不同意：“那不行，你是白哥的朋友，那我就得叫哥。” 看他坚持，江小流无奈，只好说道：“那这样吧，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你林哥，你叫我什么，随意吧。” 林子想了想，也就同意下来。 江小流笑起来：“走，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休息，下午跟我去海边一趟。” 香江，码头。 史密斯为了挣佣金，还是很敬业的，货轮从津港出发抵达香江，他也飞到了香江。 货轮到港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史密斯跟梁先生的手下一起盯着罐头下船，装车，运往梁氏的仓库。 这一忙就是一晚上，早晨六点，最后一辆货车开进梁氏仓库，史密斯才松了一口气。 “史密斯先生，要不要一起吃个早茶？”梁先生的手下很客气的问道。 史密斯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强笑着拒绝道：“不了不了，多谢好意，我要赶紧回去休息了，帮我转告梁先生，下午我回去拜访。” 梁先生手下把史密斯送上车：“好的，史密斯先生，梁先生那边我会转告。” 回到酒店，史密斯草草吃了东西，洗了个澡就睡觉了。 梁先生的手下叫侯三，听名字像是个跑龙套的，但实际上是梁先生的心腹手下，左膀右臂。 侯三带着人把罐头安顿好，吃了早饭，然后就去了梁先生的别墅。 梁先生五十岁的年纪，不像很多香江人，晚上睡得晚，上午起的也晚。 梁先生上午七点钟准时起床，然后吃早饭，吃过早饭拿起报纸，问道：“侯三来了吗？” 管家上前一步：“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侯三跟着管家就进来了，双手垂在身侧，很恭敬的喊了一声：“梁先生。” “昨天还顺利吧？”梁先生随意的问道。 “很顺利，我跟史密斯一块盯着入的库。” 梁先生有些意外：“史密斯一晚上都在？” “是的，一晚上都跟我在一起，很敬业。” 梁先生放下报纸，缓缓开口道：“这倒是很有意思啊，史密斯居然这么看重这批货？” …… 七十年代，正是香江大发展的时代，香江渐渐放弃了轻工业，转型电子、金融和商业，经济开始崛起，成为了当年的“四小龙”之一。 收入提高了，对美食、服装的需求在增加，香江人也舍得在吃穿上投入。 这也是梁氏集团食品产业大发展的原因之一。 梁先生第一次吃到南理罐头，就对这种五香口味的鱼赞不绝口，对这批货，梁先生已经表达了足够的重视。 货还没有到香江，食品公司已经开始对南理罐头开始预热，来自北方的宫廷秘方罐头，这样的广告已经开始在大街小巷开始投放，公司还策划了街头试吃活动。 现在梁先生因为史密斯的敬业，直觉上对南理罐头又看重了一层，提高重视等级的命令到了食品公司管理层。 经理梁小军很重视，组织人再次对罐头的宣传进行策划。 街头试吃，改为了名人试吃。 街头小广告，变成了公交车站、地铁站的灯箱广告。 就连杂志、报纸，也都走了罐头的广告。 本来只在大超市铺货的，现在也改为全香江的大小商店同时上架。 价格10港币一瓶，对于普通工人月收入1800元左右的香江来说，价格完全可以接受。 铺天盖地的宣传，让罐头一上架，就吸引了广大香江人的目光。 “听说了吗，来自内地的罐头今天上架。” “我这就是来排队的，一定要尝尝宫廷秘方是什么味道。” “哈哈，那不是跟皇帝一个待遇了？” “我看是吹牛吧，我今天就是买来尝一尝，要是不好吃，看我怎么在骂他们。” 类似的对话在香江各大商超、便利店门口都在上演着，很多地方都排起了长队。 梁小军则是带着人在一家超市对面的茶楼喝茶，就等超市开门，记录罐头的销售情况。 没办法，大老板交代看重的产品，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第418章 罐头开卖 铺天盖地的宣传，让罐头一上架，就吸引了广大香江人的目光。 “新品上市，八折大酬宾，仅限一天！” 各大商超门口，店内食品区南理罐头的货架前，都摆上了这样的横幅，也让广大顾客眼前一亮。 “听说了吗，来自内地的罐头今天上架，第一天打折呢。” “我这就是来排队的，一定要尝尝宫廷秘方是什么味道。” “哈哈，那不是跟皇帝一个待遇了？” “我看是吹牛吧，我今天就是买来尝一尝，要是不好吃，看我怎么在骂他们。” 类似的对话在香江各大商超、便利店门口都在上演着，很多地方都排起了长队。 梁小军则是带着人在一家超市对面的茶楼喝茶，就等超市开门，记录罐头的销售情况。 没办法，大老板交代看重的产品，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开门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就见“尔玛”超市的大门缓缓打开，营业员还没等看清外面的情况，就被排队的顾客挤到一边去了。 等人流散尽，店员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脸无奈的低声骂了句，跟着人流进去维持秩序了。 梁小军也站起身：“走，去看看。” 五六个手下也都跟着站起身，一起往超市走去。 超市里，食品区。 “南理罐头？是这个吧？”冲在最前面的大爷看着货架上的罐头，有些不确定的问旁边的人。 旁边一个大娘拿起一瓶，凑近了看商标：“南理罐头，产自云省云州地区云山县南理罐头厂，就是这个地址。” “看着很诱人啊，应该会好吃吧。” 大爷没说话，往购物篮子里放了两瓶：“10块钱一瓶，8折，8块钱一瓶，先来两瓶尝一尝。” 旁边的一个大爷也拿了两瓶：“哈哈，我也来两瓶，尝尝皇帝吃的味道。” 大娘撇撇嘴：“你们真小气，打8折啊，才买两瓶，明天买可就是10块钱了。” 大娘说完把自己的篮子都装满了，得意的挎着篮子往外走。 跟她一块来的阿婆都看愣了：“阿喜，你买这么多罐头，都拿不过来了，鸡蛋不要买了吗？” 被叫阿喜的大娘笑着说：“鸡蛋家里还有两个，先不买了，多买几瓶罐头，正好给我儿子吃。” “也是，你儿子可是个能干的，吃点好吃的也是应该。” 阿喜谈起儿子，一脸自豪：“阿婆，我先去结账了，外面等你啊。” 阿婆点头：“好好好，你快去吧，我也拿两瓶。” 尔玛超市是湾区最大的超市，也是梁小军很看重的超市，食品公司给尔玛超市配货5000瓶。 看着你两瓶，我四瓶的拿货，梁小军和手下人看的很是高兴，副经理笑着说道：“梁总的宣传策略还是很到位的，人们的购买热情很高，现在就看罐头口味是不是能立得住了。” 梁小军矜持的点头：“罐头大家都尝过了，很美味，应该能让市民们满意。” 他的话没有说的太满，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不出意外，罐头肯定是大卖了。 想了想，梁小军又吩咐道：“给安排好的媒体朋友们包个红包，把今天这热卖的盛况，好好报道一下嘛。” “还有，下午下班，让各大商超反馈数据。” 梁小军作为食品公司的经理，还是很有能力的，吩咐完了就往外走去，食品公司还有别的工作，不能只盯着这一款产品。 手下人则是分工明确，有人继续盯着超市，有人去联系媒体，有人则是去统计数据了。 晚上，食品公司的报告就放到了梁先生的桌上。 梁先生翻着报告，听着侯三的报告：“据统计，各大商超今天出货多瓶，有几家超市已经开始打电话要货了，应该也是看好罐头的销售。” “湾区尔玛超市，今天销量最高，2100多瓶。” “媒体对销售情况做了采访，晚间新闻和明天的早报都会有报道。” “梁小军估计，今天销量火爆，一个是因为宣传的好，再一个是因为8折的缘故，明天销量应该会有回落。” “建议观察今天之后再决定是不是要从内地进货。” 梁先生放下报告，看着侯三道：“我只订了5万瓶罐头，就是为了试水内地商品，告诉梁小军，把南理罐头作为重点商品进行关注，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现在内地虽然条件很差，消费能力也不够，暂时不能作为买方市场，但是内地有很多不错的商品，一个是品质不错，再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价格低廉。 就像现在的南理罐头，进价3元，售价10元，除去各种费用，一瓶差不多能赚到4元。 这还只是香江，等以后把罐头卖到整个东南亚，日入百万都不是不可能。 而且梁先生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内地出口不方便，他可以争取成为南理罐头的出口总代理，把罐头卖到欧洲去。 那里可是比米国，比东南亚都要更大的市场啊。 侯三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又说道：“先生，服装厂那边，出了一点小问题...” ... 阿喜的儿子阿明在一家修船厂做工，这些年因为工作认真负责，技术过硬，最近刚刚提了项目组长，手底下管了二三十号人。 手底下有了人，这日子就好过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工资涨了500块，还有额外的奖金，就是每天更忙了，早出晚归的。 阿喜疼儿子，变着花样的给儿子做好吃的补身体，但是阿明嘴巴特别刁，能合他口味的不多。 昨天阿喜特意做的烧鹅，阿明也只是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让阿喜这个疼儿子的也是很无奈。 隔壁阿婆拿着报纸给他说了内地来的鱼罐头，宫廷秘方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现在家里有钱了，阿喜也舍得给儿子花钱，这才有了她一下子买十几瓶罐头的事情。 回到家，阿喜先打开一瓶罐头，自己拿筷子尝了尝，一下子眼睛就亮起来：“宫廷秘方，还是有些东西的。” 第419章 没货了 阿喜很满意，把罐头倒进盘子里，又做了一个儿子平时爱吃的青菜，做了个汤，然后就等着儿子回来吃饭了。 今天阿明是按时回来的，情绪略有些低沉，闷闷的跟自己老娘打了个招呼，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怎么了，阿明，工作上出问题了？”阿喜一边给儿子盛汤，一边问道。 阿明摇摇头，没说话，突然鼻子抽了抽，又嗅了嗅，四处张望。 “阿妈，什么东西，这么香？” “啊？”阿喜愣了愣，儿子没回答自己，居然闻到了香味，然后就笑起来，把桌上的罐头盘子往他面前挪了挪：“这个鱼，你尝一尝。” 看着盘子里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鱼，阿明咽了咽唾沫，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吧嗒吧嗒嘴巴，又夹了一块，飞快的咽下去之后，又夹了一块：“阿妈，给我来一碗米饭。” 阿喜愣了愣，旋即兴奋起来，赶忙端了一碗米饭递给阿明。 阿明接过米饭，一口米饭一口鱼，很快一碗米饭就下了肚，鱼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摸着微涨的肚皮，阿明满意的笑了，才发现阿妈一直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禁有些窘：“阿妈，你也吃啊。” 旋即发现桌上的鱼快吃光了，更是不好意思了：“阿妈，这个鱼太好吃了，我没留神就给吃光了...，这个鱼是哪里买的？我去给你买。” 阿喜笑着摆摆手：“阿明啊，看你能好好吃一顿饭，阿妈就放心了。这个鱼你爱吃就行，是我今天从超市买的鱼罐头，内地来的。” “鱼罐头？罐头也能做的这么好吃，真不容易。”阿明一脸不可置信，他在船厂工作，吃到过很多国家的各种罐头，说实话，口味都一般。 阿喜去柜子里又拿过来一瓶，放到桌上：“就是这个，据说是以前皇帝吃过的，我一下子买了十几瓶。” “开始还担心你不爱吃，现在看你吃的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碗？” 阿明连忙道：“吃饱了吃饱了，阿妈你开一瓶吃吧，这个罐头这么好吃，是不是很贵？” 阿喜也开始吃饭了，听他这么问，说道：“价格还行，10块钱一瓶，今天开业第一天，8块钱一瓶。” 以阿明的收入，觉得这个价格不算贵，关键是他好吃啊。 他有些高兴的说道：“等过几天我请手底下人吃饭，也给他们安排一盘这个，也让他们沾沾光。” 这样的场景在今天的香江发生了很多，尝到罐头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会喜欢罐头的味道。 剩下的一个，不是喜欢，是特别的喜欢... 只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南理罐头的口碑就开始发酵了。 今天超市的南理罐头已经不打折了，但是超市门口排队的人更多了，一问，都是要买南理罐头的。 “当然是来买罐头的，听说整个香江也没有多少，在不赶紧买，可就买不上了。” “我可是听我邻居说了，味道特别好，他都后悔昨天买少了呢。” “看来这次宣传没夸张啊，果然是皇帝的待遇。” “怎么还没开门啊，一会儿都别抢啊，我买的多。” “哼，这东西，手快有，手慢无啊。” 梁氏食品公司的人听着排队人群的议论声，真的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大老板的眼光，喜的是这么好的销量，他们的奖金有着落了。 “门开了，门开了！” “都别挤啊，都有都有。” “哎呦，我的鞋，我的鞋。” “别挤，赶着投胎呢？” 尔玛超市的5000瓶，不到中午，全部售罄。 “没货了？我跑这么远，你告诉我没货了？” “啊，怎么就没货了呢，赶紧去仓库搬啊，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是不是你们这些店员藏起来了，我要投诉你们。” 超市工作人员一脸无奈的解释道：“真没了，仓库里也没了，我们没留，一瓶都没留。” 众人不答应了，都是冲着罐头来的，现在告诉罐头没有了，不能接受。 最后还是超市经理出来解释：“超市没有预料到大家的购物热情，是超市的工作失误，我们已经跟食品公司那边联系了，不过什么时候到货，那边也没有给明确的回复。” “所以请各位多理解吧，罐头到货之后，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的。” “各位，请回吧，好吧，我们超市还有别的罐头，您可以选一个替代品。” 本来众人已经接受了没货的现实，现在超市经理说还有其他的罐头，纷纷吐槽。 “别提那些罐头，难吃的不行。” “对，那些罐头怎么替代啊，现在想起来跟猪食一样。” “你们这些家伙，就会拿不好的东西糊弄我们。” 超市经理只能再次道歉，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把众人劝走了。 其实也不是劝走的，而是有人想到了，尔玛超市没有货，别的地方说不定还有呢，与其在这里跟超市经理扯皮，不如早早的去捡个漏。 很快所有人都想通了，争先恐后的就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超市里就没几个人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罐头货架。 超市经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吩咐道：“继续联系梁氏食品公司，务必要到罐头。” “赶紧派人把这里收拾收拾，太疯狂了...” 香江市民们对罐头的采购热潮，被媒体们关注到了，这次可不是梁氏花钱请的几家媒体了，而是媒体自发的报道了这种情况。 这样自发的报道，更催生了香江人民的热情，南理罐头成了香江的抢手货，紧俏品。 就连出门打招呼都不是问天气了，而是问：“买到南理罐头了吗？” 梁先生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个口味如此受香江人的喜欢，不禁也是暗暗称奇。 听完梁小军的报告，梁先生联系了史密斯，他约了史密斯喝茶。 “梁先生，感谢你的茶。” 史密斯虽然对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懂得如何跟人处好关系，所以开口就道谢。 梁先生很是客气：“史密斯先生，你能喜欢就好。” 第420章 万瓶和20万斤 梁先生知道米国人更喜欢直来直去，也就没有多寒暄，客套几句之后直接提到了正题。 “史密斯先生，香江各大超市的情况你应该都了解了，南理罐头大卖。” 史密斯笑呵呵的看着梁先生，他现在心情真的是太好了，罐头大卖，香江这边肯定会再次订货，属于他的佣金，又要增加了。 “梁先生，香江人民真的是太热情了，我现在去超市，货架上都已经没有罐头了。” 梁先生给史密斯倒茶：“还得多谢史密斯先生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罐头，让我们公司小赚一笔。” 史密斯哈哈一笑：“哈哈，梁先生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有好东西当然要想着朋友了，梁先生，你们公司可不是小赚吧，是大赚特赚啊。” “哈哈，同赚同赚。”梁先生跟着笑起来，“史密斯先生，现在香江市民都等着买罐头，还得辛苦你帮忙联系小江那边，我们要订货。” 史密斯听到这话，就更是高兴了：“梁先生，愿意为你效劳。” “这次，梁先生计划订多少罐头？” 梁先生沉吟片刻，伸出一只手掌：“这个数。” 史密斯微微有些失望，罐头卖的这么好，才要5万瓶？ “5万瓶？” 梁先生摇头，微笑道：“不是5万，是50万，而且价格我可以提高1港币。” “嘶~”虽然对于5万有些失望，但是50万的数字，还是让史密斯微微抽了口凉气，还要提高价格，这可是200万港币了。 梁先生继续说道：“当然，提价也是有条件的，我要南理罐头香江以及东南亚地区的代理权。” 这样史密斯就有些明白了，他想了一会才说道：“梁先生，订货的事情我能答应你，但是代理权的事情，这个需要南理罐头厂那边决定。” 梁先生点头：“当然，这个能理解，希望你能在小江那边，美言几句。” 梁先生不急，他认为江小流和南理罐头厂会同意的，本来一瓶3港币，价格就很高了，现在每瓶又加了1块钱的独家代理费，这个费用真的不低了。 “哈哈，一定的，我也希望您这边越做越大呢，这样我的佣金也就越多。”史密斯没有避讳，他知道，真诚，也是必杀技。 梁先生又给史密斯倒了茶：“喝茶，喝茶！” 从茶楼出来，史密斯回到自己住的酒店，拨通了到南理罐头厂的电话。 得知江小流不在，史密斯有些着急，想了想，问清楚江小流的去向，就又打电话订了飞海州的机票。 史密斯的飞机降落海州的时候，江小流正在王彪家里吃饭。 一共来了5个大队的队长，加上王彪、江小流和林子，桌上一共坐了8个人。 菜都是大队的人做的，靠海吃海，桌上全是海鲜，唯一的一道算是青菜的菜，还是海带。 当然江小流对这一桌还是很满意的，他虽然是个厨子，但是对于吃东西，一点都不挑。 王彪给江小流倒了酒，满满的一杯，江小流连忙摆手：“王队长，各位队长，我酒量很差，而且年龄小，18岁都没到，我娘是不让我喝酒的。” “不过今天盛情难却，见到各位，我也很高兴，我就破例喝一次。” “咱们可是说好了，就这一杯啊。” 其余五位队长跟江小流不熟，而且他们还要从江小流这里赚钱，见江小流说的坚决，也都不好说什么。 王彪又觉得这是队里给江小流的答谢宴，他也不好劝酒，而且说实话，海州人也不太擅长喝酒，所以对江小流只喝一杯也就同意下来。 江小流见他们答应了，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不擅长，也不喜欢喝酒。 林子也跟着道：“我是司机，我就喝茶吧。” 虽然就一杯酒，但是桌上的气氛还是不错的。 王彪开口道：“小江，我跟几位队长商量了，三天时间，给你凑20万斤鱼，送到上次的仓库。” 江小流很是满意，笑着道：“那我就感谢几位队长了，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王彪摆摆手：“小江你太客气，这顶多算是我们互惠互利了，其实更应该算是我们沾了你的光呢。” “哈哈，咱们就不要互相客气了。”江小流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又说道：“王队长，各位队长，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们商量商量。” 王彪说道：“你说。” 其余五个队长也都看过来。 江小流也没藏着掖着，开口道：“这次收了20万斤鱼，下个月还要这么多，到时候会给王队长拍电报。” “当然，到时候我也会派人过来接收，鱼装上火车，我的人就会付钱给你们。” “你们看看，这样可行吗？”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江小流咳嗽一声：“各位？” 王彪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另外五人。 几个队长都互相看看，然后开口道：“下个月还要这么多？” “鱼我们可以提供，但是鱼的运输，也就是车皮，这个我们就没办法了。” “对啊，铁路上我们可插不上话。” 江小流就笑起来：“车皮的事我来解决，还是带有冷藏功能的车皮，所以运输的事情归我，费用也是我们出。” “你们几位就负责鱼，到时候会有人来跟你们交接，我就不一定过来了。” “费用的话，还是按现在的价格。” 这样王彪几人就放下心来，都很是兴奋。 “每个月都要20万斤啊，这样真不错。” “虽然公社那边不好解释，但是我们有办法，所以这事能干。” “每个月都能挣这么多钱，真不错。” 王彪赶紧打断几位：“各位，各位，听我说一句。” 看几人都冷静下来，王彪看向江小流：“小江，让你看笑话了啊，主要是你这个好消息有点突然。” “哈哈哈，王队长，咱都是老熟人了，不说这个。” 王彪见其他五人都赞成，然后就说道：“那这事我们就定了，下个月再准备20万斤。” 跟王彪几人谈妥，江小流就坐着林子的车回了海州市区。 他没有去找白朗，而是回了招待所。 招待所里还挺热闹，居然有好几拨人在等他。 云天成看到江小流进来，顿时松了口气，他已经等了一下午了，等的早就不耐烦了。 云天成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兜里的一个纸袋拍在江小流的身上：“答应你的，给你带来了，你数数吧。” 一万块钱，一千张大团结，这可是一大包。 江小流打开袋子看了看，乐了：“云大少敞亮，多谢了！” 云天成一脸嫌弃，略带鄙视的问道：“你不数一数？不怕我少给了？” 江小流有些贱贱的笑道：“不能，云大少可丢不起那人。” 云天成是个高傲的人，那天钻床底，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一万块钱虽然多，但是他自己答应的事情，还真做不出毁诺的事情。 不过看到江小流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他也被气得不行，就要甩袖而去，但是看到一个外国人奔向了江小流，他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奔过去的外国人是史密斯，跟云天成一样，史密斯也在招待所等了好久了。 等江小流和云天成说完话，史密斯冲过去一把抓住了江小流的手：“江，你可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额，江小流对史密斯的热情有些不太适应，他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出来，笑道：“史密斯先生，有话好好说，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史密斯很是兴奋，不过看了看大堂里这么多人，还是冷静下来：“江，我们去你房间里谈吧，是好事，大好事！” 江小流看了看他，说道：“好，去我房间。” 这个时候有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了看史密斯，然后对江小流道：“江先生，我们是浙省商业局的，有些事情想跟你谈一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江小流愣了下，浙省商业局的找自己？旋即有了想法，大概率是来找自己合作的吧。 想了想，江小流为难的道：“两位，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跟朋友也有事情要谈。” 他其实对浙省的合作不太感冒，而且就算合作，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不过浙省这边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没有通过上面直接施压，还能跟自己好好商量，最起码做的让他不反感。 中山装男子脸色不变，点头表示理解：“是我们唐突了，要不我们约明天？看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天江小流计划要去打听自己大舅吕文才的事情，不过浙省的人这么有礼貌，他倒是不好意思拒绝了，就说道：“明天一早可以吗，后面我还有事情。”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那我们明天上午七点钟过来？” 江小流点头：“可以，来了我请二位吃早饭，咱们到时候边吃边聊。” “好，那我们明天再来叨扰。”两人定好时间就离开了，这干脆利落劲儿，也让江小流很有好感。 江小流让林子回去休息，然后对史密斯说：“史密斯先生，我们走吧。” 他没有理会云天成，想来这公子哥没人理了自会离开。 没想到云天成也不知道想什么，居然跟着江小流也进了房间。 江小流诧异：“云公子，你这么清闲的吗？” 云天成撇撇嘴：“确实没什么事情，看你这里挺有趣，看看热闹。” 江小流扶额：“我们这里没热闹可看，而且我们是谈正事，不方便有外人在的。” 云天成没理他，看向史密斯，直接用英语道：“史密斯先生，我在这里，应该不妨碍你们谈事情吧。” 史密斯是能看出来江小流不希望云天成在这里，虽然云天成是海州的太子爷，但是也管不到他，他是不会因为云天成而惹江小流不高兴的。 “云先生，我们谈的事情是商业机密，确实不适合你在这里。” 云天成吃瘪，想了想，很是不甘心的说道：“我怀疑你们在这里投机倒把，我要举报你们。” 江小流被他的骚操作气笑了，没想到云天成一副很高冷的外表，居然也有这么逗比的表现。 江小流和史密斯当然不会被云天成这么一句话给吓住，不过江小流想到云天成的身份，就有了一个主意，撇撇嘴道：“你愿意听就听吧。” 云天成一下子就得意起来，觉得自己还是聪明的。 就听到江小流接着说道：“我可不是因为怕你举报，是看在你那一万块钱的面子上。” 云天成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有些恼怒，忍了又忍才忍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江小流也不管他，招呼史密斯坐下。 “史密斯先生，有什么好消息，赶紧告诉我吧，我都等不及了。” 史密斯看了看云天成，云天成瞪他：“看我干什么？！” 江小流摆摆手：“不用管他，你挑他能听的先说吧。” 云天成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史密斯无奈笑笑，然后看向江小流：“江，香江的梁先生又发订单了。” 香江的第二笔订单，江小流一点都没意外，不过这么快就发来了，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表露出来，很淡然的问道：“梁先生这次订多少？” 史密斯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先猜一猜吧。” 江小流随口道：“上次订了5万瓶，这次怎么也得订个10万瓶吧。” 云天成听了也是有些吃惊，他是调查过江小流的，知道南理罐头厂上次香江的订单总额15万港币。 这可是外汇啊，虽然在国际上港币没有美元那么抢手，但是港币也挺有购买力的。 史密斯嘿嘿一笑，伸出了五个手指：“这个数！” 15万啊，那就是45万港币，这就很不错了，云天成暗暗想道。 江小流吃了一惊，他倒是没有往15万瓶想：“50万瓶？梁先生这手笔够大的啊。” 史密斯点头：“梁先生确实是有魄力，而且他还提了单价，4港币一瓶！” 第421章 万 港币! “嘶～”听了这个数字，就连江小流都有些吃惊了，200万港币啊，这可不是现在的200万港币，这是1972年的200万港币。 云天成咋舌，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浙省的人会找江小流了，能赚到200万港币外汇的人，的确值得重视。 不过江小流还是冷静的，他觉得梁先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提高价格，就问道：“梁先生应该还有别的条件吧？” 史密斯笑起来，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江，你果然聪明，猜的很对，梁先生想要南理罐头的独家代理权。” 独家代理权！这个梁先生居然这么看好南理罐头，这个层次的商人，真的很有眼光，也很有魄力。 1港币这个价格很有优势，最起码十几年内都有优势。 不过江小流还是说道：“这个我要跟大队那边商量，到时候我们联系梁先生。” 他需要找范老商量，也是请示，还有就是按他的想法，他也需要评估现在厂里的产量，能不能撑得起东南亚市场，还有可能的欧洲市场。 史密斯也知道这是大事，不会这么快就得出结论：“50万瓶罐头的订单，可以先做着，江，你不知道，南理罐头在香江卖疯了！” 江小流对这个很感兴趣，就催着史密斯赶紧讲一讲。 史密斯清清嗓子，摆好架势，开始给他讲南理罐头在香江的盛况。 “两天，就两天，所有的货架都空了，每天还有市民排队去问罐头。” “一些小的便利店，店主直接把罐头下架了，他们自己买下了罐头。”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已经有黄牛在倒卖罐头了。” 云天成在一边听的很是吃惊，一脸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假的，一个破罐头，居然还能惹来黄牛？” 额，江小流也是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罐头居然都有黄牛去倒卖。 史密斯继续道：“现在那边的人都觉得，这就是当年中国皇帝吃的罐头，拥有了神秘的外衣。” 江小流不禁莞尔，果然资本家们是会炒作的，梁先生想做独家代理是有根据的。 “罐头卖的这么好，我回头联系梁先生，看是不是先给香江发一批。” 这些具体的操作，史密斯就不管了，他只是保证维系好双方关系，传达信息，赚取佣金就够了。 云天成在一旁听完两人的对话，也有了一些想法。 “你们的鱼罐头厂，有没有想过来海州建厂，这里交通便利，鱼也多，电力这些基础设施也更齐全。” 江小流有些惊讶的看着云天成，他一直以为云天成就是个性格高傲的公子哥草包，没想到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么快就能用海州的便利条件来说服江小流，不容易。 江小流当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在海州，不管是陆运还是海运都很方便，电力充足，鱼资源丰富，能够一年四季保证供应，本地市场的消费能力也要比云山大很多。 说实话，江小流心动了，南理大队的整体条件还是太薄弱了，什么都要新建，建设就需要时间，而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如果罐头厂搬离了南理，那南理大队怎么办，朱马公社怎么办，云山县怎么办？ 现在大队的人们刚有了吃饱吃好的希望，然后罐头厂搬走了，这巨大的心理落差，是会出问题的。 是，江小流可以一走了之，他在云山也好，去云州也罢，他都没问题，母亲和妹妹也没有问题，但是他们老江家的脊梁骨，可就要被村里人戳断了啊。 看江小流沉默不语，云天成继续道：“海州这里可以帮你们建厂，从厂房到设备，一应配套都可以帮你们配齐，只要比把厂子搬过来。” “工人你也可以自己找，不管是你们云山县的人，还是海州人，还是哪里的人，海州这里都能帮你们解决。” 江小流诧异的看着云天成，他实在没想到，云天成居然有这种大胆的想法。 当然，这也是南里罐头表现的太好了的缘故，每年几百万港币，几十上百万美元的外汇收入，这些就足够海州不惜一切代价了。 更不用说解决的就业问题，还有国内市场的收入问题，带动的周边产业的发展了。 江小流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拒绝云天成，以后南理罐头厂可能会搬离南理，但不是现在。 等鸡肉罐头、猪肉脯、各种鸡爪、鸡架这些产品成熟了，也能够打开海外市场了，鱼罐头就可以搬离南理了。 “现在注册的商标就是南理罐头，国际上认可的也是这个牌子，所以，罐头厂还是要在南理才行。” 这当然只是江小流的托辞，厂子建在海州，也可以叫南里罐头的。 不过这些忽悠忽悠云天成，应该还是够了，当然不是云天成不够聪明，还是这时候的思想局限性。 这时候的人，地域观念还是比较重的，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对自己的家乡特别看重，以地方名字作为牌子，就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云天成果然相信了，他今天邀请江小流也是突然想到的，算是心血来潮了，其实并没有很好的评估南理罐头厂。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爹才是海州的书记，他不是，不光不是，而且他并没有在海州任职。 真要说起来，他现在算无业游民... “那行吧，不过咱可说好了，你们罐头厂想要在外地建厂，第一时间可要联系我，我保证，我能给你的条件是最好的。” 说这个的时候，云天成一脸骄傲。 江小流也是少年心性，看不得他如此得意，撇嘴道：“为什么要考虑你，就因为你给了我一万块钱？” “我...”云天成还是很有教养的，忍了忍没有骂出口，看着江小流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云天成放松下来，笑道：“那是，我可是给了你一万块钱呢，有好事你可不能抛下我！” 江小流有些对云天成刮目相看了，不自觉的点头：“成，就冲那一万块钱，以后有机会，第一个找你。” 云天成也没多留，他早就该离开了的，待了这么久，也就是因为浙省的人来找江小流，他比较好奇。 现在知道了江小流的心思，估计浙省的人跟他一样，不会有机会的，也就没了较劲的心思。 不过云天成回家之后，还是跟父亲汇报了今天的事情。 云书记听了云天成的话，先是对儿子的表现表达了赞赏，也有一定的惊讶。 云天成是云书记老来得子，从小就宝贝的不得了，没吃过什么苦，但是不纨绔，从小也没操过什么心。 云天成今年25岁了，去年刚从北苏留学回来，老爹给他安排了几个职位，他都不满意，一个都没有去。 每天也没什么正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家里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 云书记都已经对云天成无奈了，想着只要他不干乱七八糟的，等过几年给他安排一个闲散差事，后辈子衣食无忧也就行了。 没想到今天云天成跟他说的事情，让他一下子对这个儿子有了改观。 “你给的条件，确实是海州能给的最大的条件了，小江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没事，跟他打好关系就行了。” “再说了，一个年收入几百万港币的厂子，虽然很不错，但咱们海州也不缺。” 作为海州书记，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云书记自然是有他的傲气的，这一点云天成就学的不错，甚至能超越。 “我也就是觉得咱们海州不能被浙省比了下去，要不然这个罐头厂，我也不会看在眼里。”云天成有些不屑的说道。 云书记也没再说什么，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眼光见识还是不错的，他既然愿意玩，就让他玩几年吧。 招待所，江小流跟范老通了电话，听了江小流的汇报，范老沉吟了片刻。 “你做的不错，海州虽然各项条件都优于你们现在的地方，但是一个厂子，不能只追求利益，还要牢记建这个厂子的初心。” “国家缺外汇，但是你们大队，你们公社的人，也都需要吃饱饭。” “越是落后的地方，越需要有好的厂子去带动发展，这一点我支持你。” “至于你说的等以后有新产品了，再进行产品的分地区发展，这一点也很好，这就是充分发挥地域优势嘛。” “江小子，我真的觉得你现在需要去大学深造一番，你的悟性，太需要理论知识的支撑了，如果你放不下罐头厂。我可以同意你不脱产。” 江小流有些傻眼，明明是说罐头厂的事，怎么又扯到让自己上学的事情了，他当然知道范老是好意，但是他现在，真的走不开啊。 “范老，咱不是说好了吗，给我一年的时间，然后我去上学。” 范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行吧，按咱们的约定，也是可以的。” 江小流松了一口气，要是范老坚持现在就让他去学习，他还真不好拒绝。 范老又说道：“香江那边代理权的问题，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答应下来，不管是东南亚市场，还是欧洲市场，你都可以答应他。” “不过要定好时间，最长5年，5年以后，可以给他优先续约权。” 江小流有些惊讶，范老居然能想到优先续约权，仔细一想，这个优先续约就很有说法了。 江小流也觉得，市场的发展是有规律的，5年时间，足够南理罐头在东南亚、欧洲还有米国站稳市场了，到时候再想要代理权，代价就肯定是不同的了。 范老那边继续说道：“我给你们厂申请一个法务，主要就是帮你们跟国际商人打交道。国内这块，暂时用不上，当然了，你们厂也可以自己培养自己的人才，这个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找当地政府争取了。” 一个国际谈判用的法务，这可是这个年代的人才啊，江小流连忙跟范老道谢。 范老摆手：“不用客气了，这也是你们应得的，具体细节等法务到了，你跟她商量。”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又问道：“范老，冷库？” 范老拒绝道：“冷库你就先不用想了，你们南理那边的电，撑不起来一座冷库。你可以找你们云山县的书记，让他帮你们想办法，肉联厂啊什么的都可以啊。” 江小流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旋即就泄了气，云山县没有肉联厂... 这个就不用跟范老说了，他回去再商量办法吧。 “范老，我们现在的出口订单越来越多，产量有些跟不上了啊，需要生产线...” 这次范老倒是很痛快：“你们的国内订单放到了青州罐头厂，你们厂只负责出口订单，再加一条生产线，应该就足够了。” 江小流早就算过了，以现在的出口需求，再加一条生产线，产量绰绰有余。 他找范老哭穷，主要是为了应对出口越来越多的情况。 “嘿嘿，还是范老想的周到，什么时候能给我们安装？” 范老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江小子，能赚外汇，也是能折腾，已经跟你们厂里联系了，估计现在设备已经在路上了。” 江小流拍马屁：“范老威武！” “行了，不用在我这拍马屁，好好把你们厂做好了，明年老老实实的给我滚去上学，还有事没，没事就挂电话吧。” 江小流讪笑：“得嘞。” 他没有跟范老说明天要去找大舅的事情，虽然找了范老，会更容易。 但是这种事情吧，尽量还是不要牵扯到别人。 挂断电话，江小流又把电话打到了厂里，接电话的是白雪：“小流哥？” “白雪啊，我是江小流，帮我喊一下刘叔。” “好嘞，你稍等。” 村子里能让江小流喊刘叔的，也就是刘满江了，别人都是直接喊叔的。 刘满江就在厂里，江小流等了一会就听到了刘满江的声音：“小流，我是刘满江，什么指示？” 江小流不禁莞尔，刘满江居然会开玩笑了：“叔，指示可不敢，好消息倒是有一个！” 第422章 香江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说来我听听。” 刘满江现在听好消息听的都有些麻木了，一般的好消息，已经不能让他激动了。 江小流都愣了愣，现在刘叔都这么大气的了吗。 不过江小流还是直接说道：“香江那边又来订单了，厂里要加大产量了啊。” 现在厂里订单饱满，刘满江也不在意：“订单来就来呗，咱厂一直是满负荷运转，有订单也得排着。” “哈哈，刘叔，你现在说话底气十足啊。”江小流打趣道。 刘满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现在又有很多国营厂来厂里谈订单了，还有外地的商业公司，订单太多了。” 这些江小流早就料到了，随着日报的报道，罐头口碑的发酵，订单多是正常的。 “慢慢的，我们就要把国内订单转到青州罐头厂去，咱们只做出口订单。” 刘满江其实是有些不舍的，这可都是钱啊，也就是粮食、猪肉、布料... 不过这也没办法，单靠南理罐头厂，订单根本应付不过来，就算是南理大队自己不答应，上面到时候也会出面干预的。 把订单放到青州罐头厂，那边也算是熟人了，收益也算是不错，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这次香江订单有多少啊？” “50万瓶，一瓶4港币，总价200万港币。” 1港币能在国外买多少东西，刘满江不懂，但是他知道，外汇订单1港币，厂里就能拿到1华夏币，还有就是上面的隐形支持。 “200万...大手笔啊。”刘满江感慨，果然做出口生意的还是有钱。 江小流继续道：“现在米国的20万瓶还没完成，香江又来了50万，而且香江那边很可能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这样的订单，就算是再加一条生产线，我们也很难供应的上。” “嘶~”刘满级呲牙，每个月200万，这得是什么实力啊。 “刘叔，现在1港币，上面给咱们1元华夏币，这是咱们需要粮食，到后面，咱肯定不会只拿到1块钱，你想想吧...” 不止1块钱，刘满江感到很惊喜，那每个月就又可能纯赚200万，再加上米国的美元订单... 我的妈呀，刘满江的脸色通红，这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全公社的人一年能不能赚到200万啊？ 刘满江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已经算不清楚了，就听到江小流说道：“叔，这还不包括青州罐头厂的收入，还有以后的鸡肉罐头、猪肉脯...” “停！”刘满江打断了江小流：“别再说了，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额，江小流扶额，他一点也没有篡权的意思，相反，他更想当一条咸鱼的，要不然他就不会不再罐头厂任职了。 “叔，你这是干什么，厂里当然还是你说了算，我只是提建议。”江小流才不想被罐头厂捆住呢，也不想操这么多心。 他就想着前期多花些心思，等以后罐头厂收入稳定了，大队有了稳定的收入，南理大队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他也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刘满江摆手：“办厂子，我们都没有经验，只要有大队的好处，不让队里人吃亏，这厂长，上面派人来都行。” 现在的罐头厂可不是刚开始的小厂子了，虽然只有几个月，但是现在一天一万多瓶罐头，就是卖在国内，也是一万多块的收入，扣除各种成本，纯利润几千块。 现在很多大厂，机械厂、棉纺厂、水泥厂这些，虽然产值很高，但要真说纯利润，还真比不上南理罐头厂，甚至很多厂并没有什么利润，完全是国家在补贴。 这还没有算南理罐头厂的外汇收入，这一块的价值，不好估算。 作为这么能挣钱的厂子的厂长，权力很大，在公社，在县里的话语权也很大，而且以后的话语权，会越来越大。 刘满江可以只要对大队好，就放弃厂长的位子，真的很不容易，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决定。 江小流说道：“叔，厂长还得你来干，以后可以让上面派一个副厂长过来，具体的事情他来干，大事还得你把关。” 这么说，刘满江也就懂了，只有把厂子抓在自己手里，才能真正的保证队里人的利益，如果换了厂长，哪怕厂子在南理，也很难保证队里人的利益了。 刘满江点头答应下来：“行，这个以后再说，现在最紧要的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安排青州罐头厂那边的事吧。” 青州那边的生产线是现成的，只要稍稍改造生产车间和原材料仓库，马上就能开工生产。 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无非就是去一个技术指导，去一个财务。 所谓的技术指导，也就是个跑腿的，定期给青州罐头厂送秘料。 鱼罐头的配方是公开的，任何人看了配方都能把鱼罐头的酱料调制出来，但是这个酱料调制的鱼罐头，味道一般。 必须要加入“秘料”才可以，只有江小流亲自调的秘料加入公开的配方中，才能让罐头那么好吃，所以秘料是要定期往青州罐头厂那边送的。 财务的话，主要就是监督鱼罐头的产出和收益了，虽然这个年代做假账的不多，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有的。 这也是让云州地区和云山县放心，毕竟现在罐头厂的收益是好几家在分。 “送秘料的人，队里安排两个人就行，主要就是跑腿，要胆大心细的。”江小流给刘满江分析着，“至于财务，您跟公社打报告，让县里或者云州地区派一个吧，我估计会跟咱们厂一样，各派一个人。” 刘满江想了想也是这个情况，就笑起来：“估计上面也挺高兴，这都是工作岗位啊，肯定有领导愿意安排。” 去青州罐头厂，那也是正式工作，很多领导的孩子为什么要被安排去下乡，还不是没有正式工作闹的嘛。 现在有了正式工作，就不用下乡了，而且还是在大城市，这工作，可是南理罐头厂的财务比不了的。 跟刘满江商议完罐头厂的事情，江小流就挂断了电话，看向前台服务员：“牛姐，电话费多少钱？” 服务员牛小丽吃着江小流给她的瓜子，摆摆手道：“要什么电话费啊，都是为人民服务，用不着。” 江小流也没跟她客气，也抓了一把瓜子就跟牛小丽聊了起来。 他现在没什么事情，香江那边虽然还没有答应代理权的问题，但是已经让史密斯通知梁先生了，罐头已经在生产，会尽快安排发货，代理权的问题，需要协商。 “小江，我看今天来找你的人，都挺有身份的，你们罐头厂很牛啊。”牛小丽八卦道。 她们这些招待所服务员，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清闲的，毕竟现在的招待所，可不是后世的酒店，住进来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江小流就笑起来：“牛姐，再牛也没有你牛啊，你从出生就很牛。” 牛小丽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江，说的很对啊，还是我牛。” 江小流只是开个玩笑，刚才打了一通电话，在邮局的话也得收他个2块钱了，当然了，对于牛小丽来说，都是公家的东西，她只是顺水人情罢了。 “牛姐，你等一会啊。”说完江小流就回了房间，他的空间里有很多罐头，就是方便随时推销的，回房间一趟，只是让自己拿出罐头来显的更合理一些。 “就是这个罐头，南理鱼罐头。”江小流把两瓶罐头放到桌上，“牛姐你可以带回去尝一尝，味道还是不错的，现在米国和香江都卖的很好。” “都卖到米国和香江去了？”牛小丽吃了一惊，放到罐头上的手又收了回来：“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江小流把罐头往她面前推了推：“自己厂里产的，不贵，咱们投缘，你就别客气了。” 罐头看起来真的很诱人，黄澄澄的油光点缀在暗黄色的鱼身上，真的有让人忍不住吃一口的冲动。 牛小丽不禁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就收了？” “快收了快收了，让别人看到，我可没有多的罐头给了。”江小流说完还“贼眉鼠眼”的往四处看看。 牛小丽“咯咯”的笑起来，顺手把罐头放到柜台里：“小江你说话还挺好玩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哈。” “你就不应该客气，哈哈。” 这也是江小流的习惯，跟招待所和酒店的前台打好招呼，会有很多便利的地方。 前台是最容易传消息、传八卦的地方，这些八卦里，很可能就会有重要的消息，也可能会规避掉很多风险。 江小流装作随意的问道：“牛姐，那天那个梁大军，是什么来头？” 牛小丽听他这么问，吃惊的瓜子都忘了嗑了：“你都不知道人家的来头，就敢跟人家对着干？” 江小流无奈“苦笑”：“那也没办法啊，云天成给的太多了。” “哈哈，你这个说法倒是有意思，不过也没什么，你只是来出差的，等离开了海州，梁大军拿你也没什么办法。” “牛姐，你跟我说说呗。”江小流嘿嘿笑着。 牛小丽给江小流搬了个凳子，让他坐到前台里面：“坐这里，站着怪累的。” “其实也没什么，梁大军也算是海州的着名人物了，仗着他爹的权势，在一众公子哥里面挑了个头儿。” “干的事儿吧，就不是那么令人称道了，这么说吧，除了正事儿，什么事儿都干。” “本来也就这样了，在海州没人敢惹他。但是从去年开始，云天成从北苏回来了。” “好家伙，还是文化人有办法，几次交锋，云天成让梁大军几次丢了脸，现在一大半的公子哥都跟着云天成混了。” “云天成这人吧，脑子好使，能带着下面人挣到钱，这就比梁大军只懂得动武强太多了，毕竟谁不想手头宽裕呢。” 听着牛小丽的分析，江小流不住点头，然后笑起来：“牛姐，你能知道这么多，看来你家也挺有实力啊。” 牛小丽略矜持的笑笑：“嗨，我这就是听得多而已，哪有什么实力。” 这话江小流可不信，招待所前台是能听到很多八卦，但中间的是非曲直说的这么详细的，可不是简单的八卦就能做到的。 当然了，牛小丽不承认，江小流也不会一直追问。 “这就是给我解了疑惑了，要不然我还心里没底。看来我得对云天成客气一些了，这可是大财神啊。” 牛小丽也跟着笑起来：“我看你也挺能折腾的，跟姐姐说说，你是哪家的公子？” “牛姐，这可不敢乱说，我正宗的农民，根正苗红，都是给集体办事。”江小流赶忙解释，他这都是实话实说，不过在牛小丽看来，就是低调的表现了。 江小流刚才打电话，牛小丽可是在一旁听着的，跟范老的通话，一听就知道范老是大人物。 跟刘满江的通话，说的可都是出口、外汇的事情，哪个农民能跟大人物联系上，还能谈到出口外汇的事情。 牛小丽给了江小流一个她都了解的眼神，然后就不再说这个话题。 “牛姐，我听说咱们招待所的菜都是海云农场那边送来的？”江小流装作无意的问道。 “你知道的还不少，菜确实是海云农场那里送来的，那里的菜新鲜，怎么，你吃着好吃？我可以让后厨给你弄一些。” 江小流摆手：“我吃能吃多少，是一个渔村，我从那里买的鱼，那边想要个能买菜的关系。” 这话其实经不起推敲，打听这些事，本地人总会比他有路子，不过江小流也没想到好办法，就用了这么一个略显拙劣的借口。 不过牛小丽也没多想，随口道：“海云农场，我还真认识个人，是那里的副厂长。” 看她的表情，江小流打趣道：“牛姐，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牛小丽嗑着瓜子，白他一眼：“堂哥，比我大几岁，在那里当副厂长。” 第423章 一个好消息 这些江小流都是打听过的，也是江小流过来找牛小丽聊天原因，他上次就打听了，大舅吕文才，很有可能就在海云农场。 江小流嘿嘿嘿的笑起来：“副厂长是堂哥啊，那牛姐你说话应该好使啊，嘿嘿。” 牛小丽一下子就懂了：“谁让咱俩投缘呢，等着，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这会儿招待所也没有人进出，正好方便了两人。 牛小丽说干就干，直接就拨了电话：“哥，是我。” 然后捂住话筒，小声问江小流：“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明天后天都可以。” 牛小丽点头，对着话筒道：“明天你有时间吗？” “好，好，我知道了，我跟他说，他叫江小流，我认的弟弟，你多照顾照顾...” “人品很好的，放心吧...” “放心，我你还不放心吗？” “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他去找你。” 挂断电话，牛小丽看向江小流：“行了，明天上午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牛姐威武！” 牛小丽拍了他的手一把：“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儿。” 江小流正要说什么，有人来前台登记了，看着牛小丽忙起来，江小流就告辞回房间了。 整理了一些水果，又装了两块蛋糕，走到前台，跟牛小丽一番拉扯，扔下东西就跑了，牛小丽这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当然不能就靠一袋瓜子打发了。 牛小丽看着袋子里的蛋糕和水果，又看了看江小流的背影，若有所思。 知道这几天江小流都用车，白朗第二天又把林子派了过来，江小流也没客气，海云农场离这里也挺远的，有车更方便。 上午江小流还要跟浙省的人见面，就让林子先去房间等自己。 浙省来的还是昨天的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杨天华，还有一个二十多岁，魏铁石。 江小流招呼两人坐下，给两人点了包子和馄饨：“先吃饭，边吃边说吧。” 杨天华道了谢，连连说着不好意思。 江小流摆手：“说好了请你们吃早饭的，就别客气了，直接说来意吧。” 杨天华可能没想到江小流这么直接，愣了愣才说道：“江同志快人快语，很好。” 杨天华整理了整理思路，然后道：“那我就直奔主题了。江同志代表的是南理罐头厂，南理罐头现在订单很多，不知道贵厂有没有考虑过开分厂？” 果然是这样，江小流心里想着。 “杨科长，现在我们厂主要是两方面的业务，国内和国外。国内业务已经决定转移到当地的罐头厂了，我们厂主要做出口业务。” “只是做出口的话，我们厂完全能应付过来，所以暂时没有建分厂的计划。” 杨天华听了有些失望，但是也能理解，但他还是想努力争取一下：“江同志，我们浙省的条件，还是相当丰厚的，你听听看？” 虽然知道对面的条件很难超越云天成给的条件，但是江小流觉得听听也不错，就示意杨天华继续。 “我们可以帮你们建厂，厂里的收益我们不要，只要你们能答应从当地用工，配套的各种材料从当地选用就行。” “当然了，材料的质量和费用，都是同等条件下，优先选择当地。” 这个条件确实是很优厚了，只为了解决当地就业和附属产业的发展，不得不说浙省的领导还是有着超出这个时代的经济眼光。 “杨科长，你们的条件非常优厚了，说实话，我动心了。” 杨天华和魏铁石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却又听江小流说道：“不过现在还没到开分厂的时机，我可以答应你们，如果要在外地建分厂，第一个联系你们。” 南理罐头厂还是底子太薄了，市场占有率太低，是没有办法支撑起分厂的。 这些其实杨天华等人也讨论过，只不过还是想来试试，现在听江小流这么说，也算是达到了预期目标。 杨天华端起粥碗：“那我们就说定了，有建分厂的需求，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我们保证，没人能比我们更有诚意。” 江小流笑着跟他碰了碰，点头答应下来。 吃过早饭，杨天华和魏铁石告辞离开，江小流则是喊了林子，开车去了海云农场。 海云农场坐落在海州跟浙省交界的地方，依山而建，景色还是不错的。 不过现在江小流可没有看景色的心情，他心怀忐忑，既希望大舅吕文才在这里，又不希望他在这里。 这是农场啊，除了管理人员，那都是犯了错误才会被安排到这里。 唉，希望人没事吧，江小流在心里叹息一声。 农场管理很严格，还没有到大门，就被一道岗哨拦住了：“你们是什么单位的，来做什么？” 岗哨看江小流两人开着吉普车，还是很客气的，开吉普车的，那都是有正规单位的，态度好一些也正常。 林子拿出白朗给他弄的介绍信递过去：“我们是机床厂的，过来找牛副厂长。” 岗哨看了介绍信，又看了看两人：“等一会，我这边打电话问问。” 江小流跟林子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讶，查的这么严格，这个农场级别很高啊。 江小流更是暗自皱眉，这么高级别的管理，大舅的问题难道很严重？ 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也好几个月，但是对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接触的不多，对很多东西的了解，都停留在以前的影视作品上。 正因为这样，对这里的事情才更感到棘手。 正想着，岗哨把介绍信递了过来：“打电话核实过了，你们进去吧。” “多谢。”林子接过介绍信，跟岗哨道了谢，发动吉普车就进去了。 “嚯，前面还有岗哨？！”林子一边开车一边感慨。 江小流脸色微变：“没事，咱们是正事来的。” 这道岗哨明显是接到了前面岗哨的电话，只是看了看车牌，就让江小流他们进去了。 又开了几百米，才到了农场的大门，一个青年男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你们好，是来找牛副厂长的吧？”青年男子直接问道。 江小流点头：“对的，我们找牛副厂长。” 青年点头：“我上车，带你们过去。” 说完青年就拉开车门钻上了车，给门卫打了招呼，大门就慢慢打开，指挥着林子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里面的人跟现在机关的氛围不太一样，每个人都很忙碌的样子。 青年带着江小流两人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厂长，人来了。” 牛副厂长在低头写着东西，听到声音也没抬头：“你们坐一会，小王给倒两杯水。” 青年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倒了水，见牛副厂长没有什么吩咐，就退了出去。 江小流捧着杯子，打量着办公室，办公室很简单，一点不像副厂长的配置，看起来这牛副厂长是个实干派啊。 正想着，就听牛副厂长说话了：“你们哪位是小江？” 江小流反应过来，笑着道：“牛副厂长您好，我是江小流。” 牛副厂长也笑起来：“我是牛建军，牛小丽的堂哥。你是小丽的朋友，就不用太客气了，说说吧，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看牛副厂长这明显的军人作风，江小流也没有跟他客气，直接就说道：“是这样，我有一个舅舅，几年前失去了联系，经过多方打听，他来了咱们农场。” “姥爷姥姥年纪大了，放心不下的就是几个孩子，就想知道我大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没有别的意思。” 牛副厂长坐直了身体，看着江小流没说话，他在判断江小流说的话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牛副厂长才问道：“你们是海州机床厂的？” 江小流一愣，指着林子道：“他是机床厂的，我是云省南理罐头厂的，来海州是为了买鱼。” “南理罐头厂？”牛副厂长念叨着：“是那个上过日报的大队罐头厂？” “您也看过那个报道吗？对，就是我们罐头厂，签了米国订单。”江小流给他介绍道，这种事情能加重江小流的分量。 果然牛副厂长听了频频点头：“了不起，真了不起。” 顿了顿，牛副厂长又问道：“你大舅叫什么名字？” 江小流心下一喜，能问名字，说明有戏：“吕文才，海州大学毕业，今年应该45、46岁了。” 牛副厂长点头，拿起电话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看向江小流：“我让人查一查，但是能不能查到，我不保证。农场的人，进进出出的太多了。” 江小流笑笑：“您能帮着查，就已经帮我们大忙了。” “不用客气，跟我说说你们罐头厂吧。” 牛副厂长居然对罐头厂有兴趣，江小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从罐头厂建厂的初衷开始，到中间遇到的机会，再有就是幸运获得了米国订单，还有现在的香江订单。 包括国内市场要转移到青州罐头厂，南理罐头厂以后主做国外市场都讲了。 见牛副厂长兴致勃勃，江小流又开始讲商标和专利的事情，还有就是他对欧洲市场的想法。 这些让牛副厂长更是眼前一亮，这些都算是比较先进的理念了，牛副厂长听的是津津有味，心道南理罐头厂能做的这么好，可不单单是运气好。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牛副厂长接起电话，一边听一边看了眼江小流，看的江小流的心里更忐忑了。 等牛副厂长放下电话，江小流着急的问道：“怎么样？” 牛副厂长笑笑：“不用担心，已经查到了，农场确实是有一个叫吕文才的人，海州大学毕业，年纪也对的上。” “资料一会就送过来，到时候你看看吧。” 正说着，敲门声就传了进来。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进来，把资料放到牛副厂长面前，目不斜视的又出去了。 “给，你看看吧。” 江小流告了个罪，快步走上前拿起资料，资料不多，只有几页纸。 第一页有一张一寸照片，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睿智的样子。 吕文才，1926年9月生人，海州大学化学系毕业，现有一儿一女，也都在海云农场。 儿子叫吕沅江，女儿叫吕沅静。 信息只记录到1960年，后续就没有了。 江小流皱眉，抬头问道：“牛副厂长，后面的怎么没有了？” 牛建军示意他不要着急：“多的我也不能跟你说，只能跟你说，你舅舅现在人很好，他跟你舅妈做的事情需要保密。” 这么说江小流就懂了，不过他不太理解，就算做的事情保密等级很高，但是也不能不让他跟二舅他们联系吧。 这个疑问牛建军给他做了解释：“你姥爷他们，毕竟是有问题在身的，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政策就是这样的，谁也没办法。” “至于为什么你能看到这些资料，是因为你大舅前一段时间有重大立功表现，组织正在讨论给予他奖励。” “你大舅愿意放弃奖励，只为了能跟家人联系上。” “你们家人都不错，很重感情啊。” 江小流这才放下心来，人没事，而且做的还不错，这比什么都强。 “牛副厂长...” “你还是叫我牛哥或者建军哥吧，你跟小丽关系不错，那就不用太客气。”牛建军打断了江小流。 江小流暗笑，这是弄明白了，吕文才没什么问题，不会因为他们的事情牵扯到自己，牛建军才改变了态度。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无亲无故的，谁能一上来就表现的很亲密呢，而且人家能给帮忙查资料，这就很不容易了。 “建军哥！”江小流也不矫情，直接就喊道。 牛建军点头：“这样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建军哥，我问句不该问的啊，你开始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这些呢？” 牛建军也不在意，给他解释道：“别看我是个副厂长，但是我只管农业生产，别的方面我是不管的，纪律在这里了，不是自己的职责，不要多问。” 第424章 帮了大忙 江小流表示理解，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 “我能见见我大舅一家吗？”江小流试探着问道。 牛建军摇头：“现在还不行，上面还没有最终确定如何奖励吕文才，现在告诉你，也算是打了个擦边球了。” 江小流想了想，又问道：“我舅妈是个什么情况？他们的孩子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些牛建军也不了解：“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帮你问问吧，看能不能找人给你解答一下。” “那就辛苦建军哥了。” 牛建军摆手：“不用客气了。”说着就出了门。 江小流看向林子：“林哥，麻烦你在等一会吧。” 林子笑起来：“你这话说的，我这几天就是陪你，挺好的，都不用干活。” 江小流也哈哈笑起来：“行，客气话我也不说了，等回去了请你吃大餐。” ... 史密斯这边也联系了香江，告诉梁先生，南理罐头厂这边需要考虑代理权的问题。 梁先生表示理解，但是强调，代理权的问题可以谈，但是货要先准备，尽快发货。 史密斯笑着答应下来，放下电话，就让翻译帮忙订了去津港的火车票，发往米国的订单这两天就会到津港装船了，他要去盯着。 江小流不在，南理大队这边是郭会计和刘峰跟车，郭会计现在管理供销科，他送货理所应当，刘峰则是以后车队的队长，也跟着送过两次货了，对这一套比较熟悉。 云山县火车站的仓库也已经安排好了，很快就会投入使用，下次再送货，就不用跑这么远了，在云山县就能解决。 这些事情江小流早就跟刘满江谈过了，由队里自己操作就可以了。 看着车队离开，王军笑着对刘满江问道：“刘队长，这批货发出去，收回来的钱，还是换粮食吗？” 刘满江点点头，看向王军：“王干事，这里不比城里，粮食还是最紧缺的。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王军笑着摇头：“我也知道粮食很重要，能换到粮食当然要换粮食，不过我看现在厂里，从城里来的技术员、管理人员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是挤在宿舍里...” 说到这里，刘满江就明白了，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很多技术员都是成家了的，但是现在家里人都不能跟着过来，来了没地方住啊。 “这事我记下了，回头开会，把大伙的住房问题先解决了。” 点到即止，刘满江答应了，王军也就不再多说，转而开始聊起厂里的事情。 ... 江小流和林子在牛建军的办公室喝着茶，等着牛建军，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等牛建军回来，关上房门，看着江小流道：“小江，我问过了，上边会安排人跟你见面，不过不是今天，是后天。” 江小流一下子有些激动：“是跟我舅舅一家见面吗？” 牛建军摇头：“这个还没有具体定下来，不过肯定是他们家里人，具体是你舅舅，还是你舅妈，或者是你表妹表弟，到了后天再说。” 这个结果也不错了，能见到人就很好了。 江小流跟牛建军道谢：“建军哥，多谢你了。那我现在回去，后天什么时间过来合适？” “后天上午9点，直接过来就行。现在都到吃饭时间了，你吃完饭再走。” 一番拉扯，江小流就留下来吃饭了。 食堂是用饭票的，可能是过了吃饭时间了，吃饭的人不多。 牛建军要多打几个菜，江小流拦住了他：“建军哥，没必要太多菜，吃不了浪费。” 在江小流的建议下，牛建军给两人打了一荤一素，一碗米饭，一碗汤。 “农场的人都是这个伙食吗？”江小流边吃边问，这个饭菜的味道很不错。 牛建军摇头：“农场根据不同的职位，都会有一定量的饭票，普通的士兵吃饭不要钱，饭票比较少；在农场干活的有粮食配额，也有一定的饭票；来这里吃的，主要是领导和干事们。” 这么说江小流就懂了，这个食堂有饭票就可以来吃，但是大部分人饭票很少，也就是偶尔改善个伙食才会来这里，基本就算是领导们的小灶了。 江小流就没有再问下去，这种事情哪里都一样，没必要聊起来让人尴尬。 “我跟舅舅他们见面，能不能给他们送些东西，放心，都是吃的用的。” 估计舅舅他们也是自己做饭的，也不知道粮食够吃不够吃，自己能给他们送一些，就最好了。 牛建军想了想：“你后天带来吧，能不能的到时候再说。” 江小流点头：“成，那就多谢建军哥了。” “你看看你，又客气了不是？吃菜吃菜，不够吃我再去打。” “我够了，林哥你够吗？” 林子吃完最后一口饭：“够了够了，量太大了，都给我吃撑了。” 牛建军请客，打的饭量很足，这时候的人又没有浪费的习惯，所以都会吃光，一不小心就吃光了。 江小流也是拍着肚子道：“是有点撑，味道真的不错，我把汤喝完。” 吃过午饭，告别了牛建军，林子开车载着江小流回了招待所。 “林哥，下午我不出去了，你忙你的吧，明天我也没什么事，后天上午早一点过来就行。”江小流跳下车，跟林子说道。 林子点头：“行，那没事我就先回去，后天一早我过来。” 江小流给他扔了一条烟在车上：“路上慢一点。” 林子没推辞，他知道江小流不差这些东西，笑着跟江小流道谢，然后开车离开了。 招待所前台还是牛小丽在值班，江小流把一盒巧克力推过去：“丽姐，我从农场回来了，建军哥帮了我大忙了。” 牛小丽随口答应着：“能帮上忙就行，这是...巧克力？” 她的目光已经被巧克力吸引了，对江小流说的话也没在意。 江小流觉得好笑，果然女孩子都喜欢这些东西：“是巧克力，米国人送给我的，给你尝尝鲜。” “哎呀，这一盒在友谊商店可不便宜。”牛小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都是别人送的，没花钱，你就收下吧。” 牛小丽也就是客气一番，她是真的喜欢这盒巧克力：“嘿嘿，这下子我可要好好在她们几个面前显摆显摆了。” 欣赏了一番巧克力，牛小丽才想起来，问道：“怎么样，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吧？” 江小流点头：“嗯嗯，很顺利，建军哥帮了大忙。” “帮忙就对了，你在这里还要住多久啊？” 江小流疑惑：“我估计还得住个四五天吧，怎么了，丽姐你舍不得我走啊。” 牛小丽白他一眼：“贫嘴！我就是问问，属于是尬聊。” “哈哈哈，丽姐原来你说话也很有意思。” 跟牛小丽聊了一会，江小流才说到正事：“我打个电话。” 江小流先把电话打到丁大勇那里：“丁大哥，麻烦你去一趟县中学，跟我娘说一声，放了学给我回个电话。” 丁大勇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说他一会就去学校。 挂断电话，江小流又拨给了刘满江，告诉他还要耽搁几天才回去。 刘满江没说什么，只叮嘱他注意安全，然后跟他说，米国的货已经运往津港了，郭会计和刘峰去的，很快就能装船了。 打完电话，江小流发现自己又闲了下来，跟牛小丽借了辆自行车，就直奔百货大楼而去。 后天要去见大舅一家，他要给他们送东西，就要去百货大楼买。 虽然空间里很多东西都有，但是如果不去一趟百货大楼，不好解释东西的来路。 海州不愧是大城市，百货大楼里人很多，各个柜台人都很多。 农场虽然条件差一些，但是大舅作为研究人员，吃饱应该还是能保证的，所以江小流就没有准备粮食。 他买了红糖、豆油、布料、棉花这些常用又比较容易紧缺的东西，又买了很多蛤蜊油、雪花膏。 海州这个地方到了冬天都是阴冷，属于特别难受的那种，而且洗衣服什么的都是凉水，估计手很容易冻伤，蛤蜊油就很有用处了。 买着买着就买了一大包，江小流还觉得买的不够，主要是不知道具体情况，总觉得带少了不够用。 也不知道到了那天牛建军让不让自己送进去。 想到牛建军，江小流又去买了两条烟，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多买了几条，还有茶叶。 提着两大包东西进了招待所，牛小丽看的目瞪口呆：“你这是把百货大楼搬回来了啊，买这么多东西？” 其实更多的东西都在空间里，一双手实在是拿不下了，江小流只有两只手，只能提两大包。 “好不容易来一趟海州，给家里人带些东西。” 农场的事情江小流没有跟牛小丽说，这事最好不要宣扬，不告诉牛小丽，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牛小丽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行，小小年纪就知道顾家了。” 第二天江小流没有出门，给招待所的大师傅递了一包烟，又散了一圈烟，就借到了后厨的一个灶台。 他知道牛小丽上班的时候都是在招待所吃饭的，特意借了灶台，买了菜，给牛小丽做了四菜一汤。 “丽姐，尝尝我的手艺！” 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摆在桌上，牛小丽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这都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到，后厨的师傅们都能作证。” 跟牛小丽一个班的丁丽娟开着她的玩笑：“小丽，这小子是不是想追求你啊，这几道菜，可是很见功夫啊。” “呸，胡说八道什么！”牛小丽脸色一红，没好气的啐道。 江小流也是连连告饶：“各位大哥大姐，你们就别开玩笑了，我这纯粹是为了感谢丽姐对我的帮助。” 丁丽娟不依不饶：“这么多菜，也得有我一份，不然我就认为你别有用心。” 四菜一汤，牛小丽根本吃不完，多一个人吃她没意见，就看向江小流，等着他表态。 江小流当然也没意见：“你一块吃当然没问题，也是我本事不行，就会这几道菜，不然我就请所有人一起吃了。” 丁丽娟一怔，旋即笑起来：“行，小伙子会说话，长得也周正，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追求我们小丽，也不是不行。” “娟姐，你再说我可翻脸了啊。” 看着牛小丽泛红的脸，丁丽娟也不再开玩笑，拿起筷子道：“好好好，不说了，能吃饭了不？” “赶紧吃吧，堵上你的嘴，小江你一块过来吃。” 江小流也不客气，这菜本来就是他跟牛小丽一块吃的，而且他要是不好意思坐下，不更说明他别有用心了嘛。 “嗯嗯，这个鱼，做的真是绝了。”丁丽娟咀嚼着嘴里的鱼肉，指着桌上的鱼夸道。 牛小丽不相信：“你这个表情也太夸张了吧。” 丁丽娟又吃了一口鱼，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不信自己尝一尝啊。” 牛小丽哼了一声：“尝就尝。” 说完也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顿时愣了愣，然后不自觉的加快了手里的速度：“果然好吃啊...” “哎，你慢点吃，给我留一点。” “吃饭啊，个人靠个人啊。” 江小流看着好笑，提醒两人道：“两位，桌上还有别的菜呢，你们不尝一尝吗？” 经他一提醒，两人也是反应过来，对视一眼，然后又把战火烧到了另外几盘菜。 女人碰到爱吃的东西，战斗力是惊人的，江小流做的几道菜分量都很足，没想到还是很快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牛小丽和丁丽娟两人都在摸肚皮了，还意犹未尽的一人盛了一碗汤，看江小流有些怪异的表情，牛小丽有些不好意思，丁丽娟面色如常：“喝碗汤，润润喉咙。” 江小流点头，自己也端了一碗汤喝起来。 等几人放下饭碗，丁丽娟不禁又摸了摸肚皮：“江小弟，你这做菜的手艺，真的绝了啊。” 牛小丽也跟着点头：“是啊，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菜，你才多大啊，就能把菜做的这么好了。” 这时又有别的服务员过来吃饭，看到几人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不禁问道：“刚才满满的四盘菜，你们三个人都吃完了？！” 丁丽娟淡定的点头：“对啊，今天有些饿了。” 第425章 大舅一家 请牛小丽吃饭只是个小插曲，吃过饭江小流就回了房间，再聊下去，丁丽娟就该让江小流来招待所后厨工作了。 想着明天要去见大舅一家，江小流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不过听牛建军的意思，情况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迷迷糊糊的折腾到凌晨3点多才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过来找他的林子吃了一惊：“你这是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重？” 江小流咬着包子，无奈苦笑：“心里有事，没睡着。” 林子表示理解，递了一个煮鸡蛋给他：“那我们就赶紧吃，吃完就出发。” 牛建军应该是给岗哨打过招呼了，江小流的车到了岗哨，只是简单的看了看车上的人，就让两人进去了。 “都给你安排好了，我带你过去。”牛建军见到江小流也没有多客套，直接就说道，又看江小流手里提的东西，想了想道：“东西先放这里吧，能拿的话，回头再过来拿。” 江小流没意见，把东西放到牛建军的办公室，示意林子在这里等他，跟着牛建军就走了出去。 见面的地方距离牛建军的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穿过了一片菜地，又过了一道岗哨，才进了一座二层小楼。 在楼门口，有人过来检查，态度还比较客气：“没有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见江小流示意没有，那人示意：“成，进去吧。” 牛建军没有跟着进来，检查人员也没让他进，他跟江小流示意：我在外面等你。 江小流笑着摆手，然后就跟着进去了。 “坐吧，在这等着。” 江小流点头，冲那人笑笑，那人没什么表示，说完就出去了。 这是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很简单，中间一张大桌子，周围都是椅子，别的就没有东西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走廊里就传来了脚步声，江小流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会议上的门。 等门开了，当先进来的还是那个青年，后面跟着几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妇女，还有两个孩子。 这应该是大舅一家了吧，没想到农场这边还挺给力，江小流不自觉的站起身，有些激动的看着来人。 青年给吕文才几人说道：“你们在这里谈吧，注意纪律。” 吕文才连忙点头，也是目光激动的看着江小流。 青年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会议室，然后把门关上了。 吕文才看着江小流，深吸一口气，看着江小流道：“你是...英子的儿子？” 英子？应该是说自己母亲吧，江小流反应过来，点头道：“大舅，我是江小流，我娘是吕白英。” “真的是英子的孩子，都这么高了。”吕文才看向旁边的妇人，又看向江小流：“我是吕文才，你大舅，这是你舅妈，高红英，这两个是吕沅江、吕沅静，对了，你今年多大？” “大舅，我今年16了。舅妈好，沅江和沅静应该都比我小。” 高红英笑着道：“16就这么高了啊，真好！他俩确实比你小，沅江今年11，沅静9岁。” “表哥！” “表哥！” “哎，好好好，你们好，我们坐下说吧。”江小流招呼着，然后给几人拉开椅子。 吕沅江和吕沅静一个11，一个9岁，但是可能是营养不良，两人都很瘦，头发干黄，看起来都要比实际年龄小两岁的样子。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高红英会感叹江小流的身高，江小流现在快一米8了，两个表弟表妹，看起来一米3都不太到，要知道吕文才也有一米8身高了。 吕文才示意几人都坐下，江小流也坐到一旁，从包里掏出鸡蛋糕和奶糖，推到几人面前：“咱们边吃边说。” 吕沅江和吕沅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吕文才想了想，看向两个孩子：“谢谢你们表哥，吃吧。” “谢谢表哥。” “谢谢表哥！” 吕沅江拿起一块鸡蛋糕，先递给了吕文才，吕沅静则是递给了高红英。 “爹，你也吃。” “娘，你吃。” 江小流很是欣慰，两个表弟表妹虽然很缺吃的，但是看得出来家教很好。 吕文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流，江小流笑道：“舅，舅妈，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 “对，一家人，我们不客气。”吕文才说完咬了一口鸡蛋糕，见他吃了第一口，高红英和两个孩子才开始吃起来。 看得出来，几人平时应该也吃不太饱，这些东西平时可能很少吃得到。 吕文才咽下一口鸡蛋糕，感叹道：“呼——这东西，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说完又看向江小流：“让你见笑了。” 江小流的眼眶都有些红了：“大舅，一家人，不说那个，您快讲讲，这些年的事情吧，我们都很想知道。” 提起这个，吕文才的表情就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起来。 当年江小流的姥爷姥姥犯事，被安排到了牛家庄，吕文军和吕白英年龄小，就一起跟着去了牛家庄。 江小流的姥爷吕方远，用尽了关系，才让吕文才留在了海州大学。 吕文才从海州大学毕业后，还是吕方远的老朋友帮忙，进了一家化工厂，日子很平淡，这时候也能跟吕文军正常通信。 后来，国家有了新的安排，就从各个研究所、大厂抽调人手，吕文才就被选中了，来到了海云农场。 他来了是搞研究的，生活还不错，只不过限制外出和与外面的联系。 因为吕方远的情况特殊，吕文才就跟吕文军断了联系。 后来组织上给吕文才介绍了对象，就是高红英，两人都是研究人员，结成了革命伴侣，虽是组织安排，但两人关系很好，很快就有了两个孩子，也就是吕沅江和吕沅静。 研究员的待遇只能说是一般，一家四口也只能勉强吃饱，要想吃好，那根本就不用想。 这也就是为什么吕沅江和吕沅静长得很瘦小，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听前面的人说，不是有食堂的饭票吗？那里可以吃到肉菜啊。”江小流不解的问道。 吕文才摇头苦笑：“是有一定量的饭票，但是哪里舍得去那里吃啊，都是拿饭票跟人换粮食了。” 这么说江小流就懂了，还是粮食不够吃的缘故啊。 “这里能有地方买东西吗？” “有一个供销社，用得到的东西都能买到。很多家里条件还不错的，都会收到家里寄来的钱票，像我们这种跟外面断绝联系的，只能靠农场的一点津贴。” 江小流默然，这可是研究员啊，待遇都保证不了，怎么能全身心的做研究呢。 吕文才给高红英使了个眼色，高红英迟疑了下，还是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里面是十几块钱，还有几张粮票、布票。 “小流，昨天我们才知道你来看我们，我跟你大舅也没攒多少，这还是从别人那里凑了一些，你把这个带回去吧。” “我们在这里虽然条件一般，但是应该也比乡下要好一些，你带着这些回去，跟你姥爷姥姥解释解释...” 说到这里，高红英也哽咽了。 江小流看着手帕里的钱和票，眼眶发酸，他想了想，还是接过了手帕：“舅舅，舅妈，这是你们的心意，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给你们的东西，你们也不能推辞啊。” 说完江小流也掏出来一个包，递给高红英：“舅妈，这个你拿着，这些应该不会被收走吧。” 高红英摇头：“来的时候已经跟我们说了，可以让我们接受你带来的东西，这里面是什么？” 说完高红英就打开了江小流递过来的包，“啊？！” 高红英看了包里的东西，惊讶出声，愣在了那里。 吕文才一惊，也凑过去看包里的东西，包括两个孩子，也凑了过去。 “钱，好多钱！” “还有票，好多票！” 包里是江小流特意准备的，2000块钱和一些票据，他也怕给太多东西带不进去，所以没有给很多钱。 2000块钱，应该够他们用好久的了。 吕文才回过神来，很严肃的看着江小流：“小流，这么多钱，哪来的？” 这可是2000块钱啊，一个正式工人，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就能攒400块钱，2000块就是一个工人5年的收入，怎么能让吕文才不惊讶。 江小流示意吕文才淡定，看着他们解释道：“大舅，舅妈，我先跟你们讲讲我们那边的情况吧。” 吕文才拍拍额头：“对对对，光顾着说我们了，快跟我们讲讲，你姥爷姥姥他们现在的情况。” 这些江小流也能理解，吕文才和高红英看着就像是那种专心搞研究的人，这些年估计他们跟外人也没什么接触，现在见到亲人了，特别有倾诉的需求。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关心父母，不关心弟弟妹妹，只不过是没来得及而已。 江小流就把家里的情况介绍了一番，听到吕方远夫妻两人还是住牛棚，吕文才和高红英又红了眼眶，听到江小流想办法补贴二老，两人又是一阵赞叹。 听说吕文军进了厂，吕明清也有了自己的差事，两人就放下心来。 讲到江小流的父亲，吕文才一脸惋惜，但是听到吕白英当了老师，江小觞在上学，吕文才又高兴起来。 吕沅江和吕沅静也很是羡慕，他们在农场，虽然也能读书，但是毕竟不是正规的学校，听到江小觞能上学，还是很羡慕的。 其中最让吕沅静羡慕的是江小觞自由啊，听江小流说的，可以在县城里到处逛，各种玩，各种吃。 江小流最后又讲了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包括南理罐头厂，这也顺便解释了他的钱和票是怎么来的。 “出口米国？” 吕文才惊讶出声，这可是太让他吃惊了，作为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可是知道现在的米国，代表着经济发达，知识先进。 现在江小流的厂子产的罐头，居然能卖到米国去，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为了让吕文才能更好的接受他给的钱票，江小流很是自豪的说道：“这几天第二批米国订单已经运往米国了，还有香江订单，200万港币的单子。” “200万？！” 几人都惊呼起来，吕沅静更是在数200万有几个“零”了。 “所以啊，大舅，舅妈，我给你们的钱都是合规合法的，你们就放心用就行。” 江小流说完，想了想又说道：“我还买了一些日用品，回头让他们给送进来。” 大舅一家穿着很干净，也没有补丁，但是都洗的发白了，估计也是为了见自己，特意穿上了最好的衣服吧。 “缺什么，你们就去供销社买什么。” “我也会跟牛建军副厂长说好，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可以联系他。” “而且我听说，因为大舅你的立功表现，上面会给你嘉奖，很可能会恢复你的通信自由。到时候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们写信。” 这个消息吕文才还不知道，听江小流这么一说，他跟高红英对视一眼，顿时兴奋起来，日子苦他们不怕，与外界的亲人联系不上，才是更让他们痛苦的事情。 看他们高兴，江小流也很开心，想了想他又说道：“舅妈，你家里，需要我去一趟吗？” 高红英突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吕文才揽住她的肩膀，用力搂了搂。 过了好一会儿，高红英才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江小流：“小流，让你见笑了。” 江小流微笑着摇头，舅妈这是憋的太久了，现在有了知道亲人消息的可能，有太多的感情需要释放。 “小流，我把地址告诉你，你方便就去一趟，如果不方便，也替我写封信，告诉他们我的事情。” 江小流点头答应：“舅妈，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先给他们写信，然后看情况，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高红英又要哭，江小流连忙拦住她：“舅妈，咱们是一家人，没必要谢来谢去的。” 第426章 离开农场 高红英也是海州人，当年的情况跟吕文才差不多，这些年也一直没能跟亲人联系，这也是为什么高红英和吕文才能结为“革命伴侣”的原因。 高红英的父母亲人们都去了冀省唐市，离津港倒是不太远，江小流就说道：“我们的罐头经常会去津港，离那里不远，我有时间就会过去。” “好，好，那就麻烦你了，把信息带过去就行。”高红英的眼眶还是红的，不过情绪已经好多了。 “大舅，舅妈，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表弟表妹，形势在好转，很快你们就能跟家人联系上的。” 江小流也没有说的太明确，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些，最多几年，他们应该就能自由了。 门外的人已经提醒了一次了，江小流赶紧让大舅把钱票收起来，又掏了两把糖塞到表弟表妹口袋里。 吕沅江和吕沅静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拘谨了，跟江小流道谢。 糖这个东西，在饥饿的时候特别有用，而且容易保存，这也是为什么江小流会给他们糖的缘故。 越到要分开了，吕文才和高红英越说不出来话了，这是太激动的表现，江小流拍拍吕文才的肩膀：“大舅，一定照顾好他们，有事就联系牛建军。” 吕文才和高红英用力点头，这才带着孩子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江小流看着大舅一家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很快，军装青年就过来了，看着江小流：“走吧，我带你出去。” “谢谢！”江小流很郑重的说了一句，青年多给了他们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个情他得认。 军装青年走在前面，脚步没停，就像没听到一样，带着江小流就出去了。 看到他出来，牛建军从旁边站起来走了过来，对着军装青年点点头，然后领着江小流回了自己办公室。 “建军哥，多谢了。”办公室的门关上，江小流就跟牛建军道谢。 牛建军这人真的很够意思了，作为这么大农场的一个副厂长，一直都在门外等着。 虽然可能牛小丽这两天也会跟牛建军说一些他的事情，但是江小流做的事，和牛建军也没什么关系，牛建军也基本用不到江小流。 能这么帮忙，只能说这个人很不错了。 牛建军摆摆手：“咱俩投缘，所以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你那两包东西，我问过了，回头他们检查了，没什么问题就能送进去。” “太好了，那就麻烦建军哥帮我盯着了。” 说完江小流又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建军哥，这个你收着。” 牛建军狐疑的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顿时大怒：“小流，你这是做什么？看不起我呢？！” 江小流赶忙解释：“建军哥，虽然咱们投缘，不讲那些，但是我这里该表示的还得表示。另外，我也是有事还要麻烦你呢。” 牛建军脸色稍缓：“你说说看。” “是这样。”江小流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大舅一家在这里，平时还希望你能帮着照应一些。他们要是有事找到你，希望你能尽力帮帮忙。” 牛建军摆手：“这事你就放心吧，不用你说，我也会帮忙的。” “所以这钱你得收下，以后少不得让你买东西什么的。” 牛建军就笑起来：“行，那我就收下了，他们在这里，有事我都会联系你的。” “多谢了，建军哥。” 事情办的这么顺利，就连江小流都觉得很是幸运。 他这次来海州，本想着能打听到大舅的消息就不错了，没想到直接见到了人，还给了东西。 那天让吕白英给他回电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吕白英并没有联系他，一会回去他要继续联系。 从牛建军这里离开，江小流回了招待所：“林哥，我明天去仓库，就在市区，不用过来太早。” 林子点头答应下来，开着车走了。 今天牛小丽没上班，江小流就没在前台打电话，他径直去了邮局。 他刚拨通丁大勇的电话，丁大勇就连忙给他道歉：“小流，实在是不好意思，那天你给我打完电话，我刚要去学校，菜市场就出事了，后来一忙我就给忘记了。” “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学校。” 说完丁大勇也不等江小流答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额~江小流一脸懵，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默默的放下了电话，这丁大哥，什么毛病... “同志，多少钱？” “五毛！” 江小流给了钱，溜达着就回了招待所。 现在知道了大舅的情况，还不错，虽然没有自由，但是生活无忧。 而且他知道，等过几年形势变了，作为研究员，舅舅和舅妈都会有很大的待遇提升，到时候一家人的生活根本不用担心。 至于姥爷姥姥，以后也会有相应的补偿。 回到房间，江小流想了想最近的事情，又整理了一番要带回云山的礼物，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 等时间差不多，他去了招待所前台，虽然前台不是牛小丽值班，江小流还是带了一小袋瓜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果然，江小流把瓜子递过去：“同志，我在这里等个电话。” 前台服务员叫小红，很高兴的接过瓜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这里等吧。” 这也是江小流年纪小，要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青年，那就只能在柜台外面等着了，坐是不可能坐的。 “你也吃。”小红自己吃也有些不好意思，招呼着江小流一起。 江小流笑着答应，捏了几颗瓜子拿在手里。 “我看你住好几天了吧，从哪里来的啊？” “我从云省来，过两天就回去了。”江小流回答。 小红对江小流有些好奇：“你年纪这么小，你们厂就放心你出远门了啊。” “嘿嘿，我们厂都是大忙人，就我比较闲，只能我出差了。”江小流开玩笑道。 小红“啐”他一口：“你这个小鬼头，还挺能瞎掰，不说算了。” 江小流待要解释，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 第427章 明天回 听到电话铃声，小红和江小流互相看了一眼，小红先开口：“你接。” 江小流迟疑：“我接吗？” “你接就行。” “好。” 江小流也不再推辞，不是找自己的，就再把电话给回小红就好了。 接起电话，江小流愣了下：“稍等。”然后就把电话递给了小红。 现在刚5点钟，吕白英到菜市场不会那么快，这个电话就不是找他的。 等小红放下电话，还没等说话，电话又响了，江小流抢先说：“小红姐，你先接。” 小红笑起来：“哈哈，也好。” 这次的电话就是吕白英打来的了，江小流接过电话：“娘，我是小流。” “小流，你在海州怎么样？都挺好的吧？” 江小流就觉得有些暖心，娘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他的情况，他很轻松的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我吃得好睡得好，你和小觞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们在家，你就放心吧，倒是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 “娘，我见到大舅了！”江小流不想让吕白英再担心，直接说了大舅家的事情。 “啊？！”吕白英那边惊呼一声，急忙问道：“真的是你大舅？！” “对，是我大舅，还有舅妈，还有表弟表妹，一家四口，他们都挺好的。” “好，好，好好好...”吕白英有些语无伦次了，“那他们怎么这些年不跟我们联系？” “嗯...”江小流沉吟一会，然后道：“他们进了一个秘密研究的课题组，因为姥爷姥姥的关系，他们被限制对外联系。” “这次我能见到我大舅一家，也是赶巧了，我大舅有重大立功表现，具体是什么，我没问，我大舅也没说。” “这才让我有了跟他们见面的机会，以后有可能会给他们跟我们联系的权利，还有我姥爷姥姥，也可能会跟着有所改善。” 吕白英有些哽咽了：“人没事就行，一切都在变好，很好了，很好了。” “我大舅娶了妻子，跟他一样都是研究员，叫高红英，也是海州人，有了两个孩子，男孩吕元江，11岁，女孩吕沅静，9岁，养的都挺好的，很有教养。” 江小流继续说着：“他们基本的生活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些日用品会紧缺，我给他们送了不少，还给他们留了钱，应该够他们用很久的。” “我还拜托了农场的一个领导，有事的时候可以照顾一下他们。” 吕白英点头，江小流处理的很是周到，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小流，你做事我很放心，辛苦你了。” “我回头就去告诉你二舅，让他找时间通知你姥爷姥姥，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江小流又说道：“我还有一张大舅一家的全家福，他们去年照的，等我回去带给你们看。” “好！好！”吕白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好”字了，又叮嘱江小流注意身体，就激动地挂断了电话。 江小觞在一旁也很是高兴，虽然她对大舅一家没什么印象，也没多少感情，但是她替母亲高兴。 自从江小流去了海州，吕白英这几天是一直患得患失的状态，一会儿念叨着江小流的情况，一会儿又念叨着大舅的情况。 而且还经常走神，有两次锅里的菜都糊了，还是她提醒了母亲。 现在终于得知了大舅的信息，而且大舅一切安好，母亲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这比什么都强。 “娘，现在得到消息了，你放心了吧？” 吕白英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笑着说道：“放心了，放心了。” 说完吕白英看向丁大勇：“丁同志，多谢你跑一趟啊，让你看笑话了。” 丁大勇摆摆手：“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跟小流关系很好，他也帮了我很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丁大勇这么说了，但是吕白英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还是要谢谢你，我那里有自己家腌的咸菜，回头给你送过来。” “哈哈，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你这里也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吕白英和江小觞告辞离开。 从丁大勇的办公室出来，吕白英上了江小觞的自行车。 “娘，咱们回家，还是？” “去化肥厂。” “好嘞。” 江小流这边，挂断电话，跟小红打了招呼，就回房间了。 今天一天，心神激荡，也是很费精神的，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江小流去了仓库，整整一上午，收完20万斤鱼，给王彪队长结了账，拒绝了王彪的邀请，江小流锁了仓库门，去邮局给刘清林打了电话。 上次范老交代了，江小流的一切出行，都可以联系刘清林帮忙订票，这是范老对他的信任。 江小流也不客气，直接告诉刘清林他明天要回云州，刘清林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范老的指示他还是会严格执行的，回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江小流撇撇嘴，觉得刘清林这人也挺逗的，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敌意。 放下电话，给了钱，江小流不再理会刘清林，下午没什么事，跟着林子的车就去了白朗那里。 白朗还是很忙，正在写什么东西，看江小流进来，示意他随便坐。 江小流也不着急，这几天他喜欢上了嗑瓜子，坐在那里嗑着瓜子喝着水。 等白朗写完，看江小流自在的样子，羡慕的说道：“真羡慕你这悠闲的日子啊，我都忙死了。” 江小流给他抓了一把瓜子：“你试试这个，特别解压。” 白朗也没客气，接过瓜子就坐在他旁边嗑起来。 “你的事都忙完了？什么时候回去？” “订了明天的票。” “这么急？” “哈哈，没办法啊，很多人都等着吃饭呢，所以我也不是你看到的这么闲。” 白朗也跟着笑：“你现在厉害了，罐头都卖到米国去了，香江也抢着买，本来我还想跟你沾点光的，现在看，还是不掺和了。” 江小流来了兴趣：“别啊，你先说说，想怎么掺和？” 第428章 好东西 “你有兴趣？”白朗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 “你先说说看啊，只要是能卖罐头，我都想听一听。”江小流就想着多卖罐头，现在虽然产量不足，但是他相信，南理罐头的产量，很快就能翻倍的提高了。 白朗看他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就起身把门关上了。 江小流坐直了身体，压低声音道：“这么严肃？” 白朗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只是不想太张扬。” “哦哦哦，你说你说。”江小流听了就放松下来，又开始嗑瓜子。 白朗拍掉他手里的瓜子：“你认真一点，我这事说的也挺重要的。” “你说你说。” “是这样，我们最近想从岛国引进一台机床，价格给的相当可以了，不过岛国那边一直拖着。” 白朗的话让江小流有些吃惊，现在白朗居然真的在做官面上的事情了。 现在虽然华夏跟米国，跟岛国的关系都有了缓和，但是总体上，这些国家对华夏还是在技术封锁的。 白朗所谓的机床进口，应该也是走私的那种，不过就是黑市价，付出的代价比较大。 “这个，我能帮什么忙？”江小流问道，这是机械方面的事情，和他一个造罐头的，好像关系不大啊。 “本来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你们的罐头在米国和香江火了，那边的一个人就有了想法。” 江小流没说话，示意白朗继续。 “这个人呢，主要是做食品的，也是我们要引进的机床厂的股东，对这次的机床引进，很有话语权。” “他开始是想着买罐头配方，我直接拒绝了，我跟他说，配方是一个产品的命根子，不可能卖的。” 这人挺有野心啊，江小流笑起来：“他倒是想的挺美的。” 白朗也笑起来：“所以我拒绝了他，跟他说，配方是不可能，但是产品可以。” “现在呢，他们表示考虑考虑，反正就是扯皮呢。” 江小流想了想，问道：“这次的机床很重要？” 白朗看着他，说道：“你可别多想啊，机床再重要，跟你也没关系，你好好发展罐头厂，多挣外汇就行了。” “我就是问你，这次引进的机床很重要吗？” 白朗看他问的认真，如实说道：“这次的机床不是最先进的，不过对于咱们国家来说，已经算是很先进了。” “可以按香江的价格给他们，看你们厂能给多少份额？” 江小流手指轻敲着桌面，他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江小流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把罐头配方给他们，他们能把最先进的机床给我们吗？” “你疯了？！”白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江小流，只是对他的说法表示了惊讶。 江小流摆手：“你看我像疯了吗？” “像！”白朗盯着他说道。 江小流扶额：“我有我的打算，要是能靠这个配方，换取最先进的机床，我觉得也算值得。” 白朗给他分析：“你要把配方给了他们，以他们的生产能力，很快就能把你们的罐头挤出国际市场，到时候外汇损失就太大了。” “我有办法，让他们拿到配方，也产不出来罐头。”江小流一字一顿的说道。 现在南理罐头厂的罐头，包括青州罐头厂的罐头，都是需要特殊配料的，而这个配料，只有江小流亲手配的才行。 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就是江小流这个人的磁场跟别人不一样，用玄幻一点的说法，这就是江小流穿越的金手指了。 “你开什么玩笑，配方给他们了，他们还能造不出来罐头？”白朗一脸不相信。 “我真有办法，我可以一步一步教他们，但是最后他们自己做不出来！” 白朗看江小流说的认真，皱眉道：“真的？” 江小流笑起来：“真的啊，这事我能开玩笑吗？罐头厂可是我们大队救命用的，不光是我们大队，我们公社都等着罐头厂吃饭呢。” “行，我信你。”白朗说道，说完就兴奋起来，真要是能给配方，估计岛国人能乐疯了。 “要是给配方，以岛国人逐利的尿性，拿最新的机床来换，应该也是可行的。” “这事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而且，需要跟上级请示。” “不行，这事我要回去商量，你就等着我联系你吧。” 江小流点点头：“你就跟上面说，我真的可以保证，一步一步教他们，他们也造不出罐头。” “这些，要在合同里写清楚。” “反正你也不是官方，顶多以后不干这个了，但是你换回了机床，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白朗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个计划，要是能成功，你就立了大功，要是失败了，那也没什么。” “走了。”江小流站起身，“计划告诉你了，用不用的，听你们的。” 白朗笑着摇头：“这个小子，有点东西啊。” 从白朗这里出来，江小流暗骂一句：“妈的，被一打岔，正事忘说了。” 说是正事，其实也不算正事，江小流找白朗，是想着问问有没有新奇东西，带回去给母亲和妹妹。 “算了，我自己去百货大楼淘吧。” 海州是大城市，百货大楼规模大，东西全，有很多云州见不到的东西。 不过江小流转了一圈，也没见到特别的，买了一堆乱七八糟，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也没啥好东西啊。” “噗嗤——”旁边一个青年笑出了声，看到江小流看过来，青年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笑你...” 江小流撇嘴，这人有毛病吧，也没理他，准备回去了。 没想到青年追了上来，碰了碰江小流的肩膀：“兄弟，你想要什么好东西？” 江小流脚步没停，斜眼看了青年一眼：“怎么，你有？” 青年摇头：“我没有，不过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 江小流等了等，青年没说话，江小流皱眉，想了想，扔下一句：“爱说不说。” “哎哎哎，别急啊。”青年追了上来，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429章 要讲诚信的 “城隍庙，找平哥。”青年递给江小流一张卡片，硬纸壳用炭笔写了一个“沙”字。 说完青年快步越过了江小流，挤出了百货大楼。 这人能找上江小流，估计也是看他买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很花哨，但都不是必需品的东西。 知道江小流是个有购买能力的主儿，所以才给他介绍了卖家。 江小流看了看手里的卡片，先回了招待所，把买的东西放下，又去前台，跟牛小丽打了招呼。 “丽姐，跟你打听点事？” 牛小丽点头：“嗯，你说。” “你对城隍庙那里熟悉吗，今天有人跟我说，那边可以买到一些稀奇的东西。” 牛小丽左右看看，示意江小流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小子，你想买什么？可别干犯忌讳的事啊。” 江小流愣了愣，摆手道：“丽姐，我就是想给母亲和妹妹买一些稀罕东西，没想买乱七八糟的。” 牛小丽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知道疼家里人，挺不错。”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那天打电话，我听到了，你娘对你挺关心的。既然是这样，我就劝你别去城隍庙了，你娘和你妹妹，可能并不想要你买的稀罕东西，她们想要的，可能更是你能好好的。” 江小流听了就笑起来：“丽姐，谢谢你，你说的对，为了让我娘安心，我也不应该瞎折腾。” “这就对了嘛，你现在做的都是大事，很多人要靠你吃饭，你也要对他们负责任。” “得嘞，请你吃苹果。”江小流放下两个苹果，溜达着回了房间。 晚上的时候，刘清林让人给他送来了车票，江小流跟来人道谢，塞给他一包烟，然后打发他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白朗自己开车来送江小流，路上跟江小流说道：“你的计划我想了，还是不要了，你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给我们匀几万瓶货出来吧。” “怎么？信不过我？”江小流问道，他是有稳妥把握的，也想着能换更先进的设备回来。 白朗摇头：“不是不信你，是觉得没必要，做生意嘛，各取所需，还是要讲诚信的。” 江小流心里一震，从穿越回来，自己经历的事情可能太顺利了，整个人都有些飘了。 他的计划看似可行，但是后遗症很大，到时候岛国人发现被骗了，当然也不算被骗，确实是一步一步教的，但是最后没有成果，他们肯定会认为是华夏这边捣了鬼。 到时候愤怒的岛国人，肯定会迁怒到整个华夏商圈，对以后的很多事情都不利。 这时候的华夏各方面还很落后，还没有跟岛国翻脸的底气。 如果真的想坑一把岛国人，也不能通过自己人，需要有中间人才行，这事现在就先不考虑了。 “白哥，受教了。”江小流很真诚的说道。 白朗侧头看他一眼，笑起来：“你这话可言重了，我就是说了说我自己的看法。” “你提醒的很对，我们做人做事，要把眼光放长远！前面是我想岔了。” 这个话题揭过，两人聊起了别的，到了车站，江小流提着东西，跟白朗告别，然后进了车站。 白朗还想送他近战，但是看了江小流轻轻松松就把两个大包裹提起来，也就不再坚持，对于江小流的大力气，他还是佩服的，这个他真比不了。 一路无话，一天多的火车，江小流从云州火车站下车。 刚出站，还想着去赶班车的，没想到王建国就在站外等着他了：“怎么样，一出站就见到老朋友，有没有很惊喜，有没有很意外？” 江小流看他得瑟的样子，心里高兴，嘴上却是不饶人：“你一个司机，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王建国一腔热情被江小流搞的不上不下，低声骂了一句，又说道：“你真是那啥咬吕洞宾啊。” 江小流把右手的包裹塞到王建国怀里，把王建国压得一个趔趄，好悬没给他压倒。 “你这包里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江小流左手提着包裹，右手揽住王建国的脖子：“王主任，多谢你来接我，不过你这体力不太行啊，需要好好补补了。” 王建国听了这话不乐意了，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他用力挺了挺腰杆，抱起包裹就往前走去。 “看不起谁呢，拿这个包裹，我是轻轻松松。” 江小流在后面暗笑，要不是王建国微微发抖的胳膊，他都要相信了。 好在吉普车离得不远，王建国把包裹先放在地上，微微喘口气，回头看向江小流：“江小流，你赶紧的啊，走那么慢？！” 说完王建国打开车门，费力的把包裹放进车里，等江小流也把东西放好，他用力关上车门。 “走，上车，老爷子等着见你呢。” 江小流也没推辞，王老爷子对他不错，从最开始从青州罐头厂买机器开始，到后来帮着打开罐头销路，对他可以算是不求回报的帮助了。 仅仅是通过王建国，认可了江小流这个人，就能这么帮忙，王老爷子就值得他敬重。 “透露一下，老爷子召唤我是有什么事吗？”江小流随口问道。 王建国开着车，开玩笑的说道：“你现在这大红人，老爷子也想跟你取取经。” “滚蛋，好好说话。” 最近江小流做的很不错，外汇也赚了不少，还达成了青州罐头厂的合作，不说江小流这个年纪，就是很多大厂的厂长，在对外这一块上，也比不上他。 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作为一个年轻人，王老爷子想跟他聊一聊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看你这人，还听不得实话了。”王建国继续开玩笑。 江小流扔了一块手表过去：“送你的，岛国货。” “哟？西铁城，不错不错。”王建国直接把手表戴上了，把手伸到江小流面前，得意道：“看看，好看不?” 江小流推了推他的手：“拿开，你好好开车吧你。” 好在现在路上车少，人也不多，开车比后世容易多了，说话间，吉普车就停在了王家门口。 第430章 王老爷子的提醒 车停下，江小流没着急下车，他在包裹里挑了些礼物，包括茶叶、香烟，还有一块布。 王建国在一边看着，也没说什么，看老爷子带一点礼物，这是应该的。 “走吧。”江小流提着东西，王建国前面带路，进了大门就喊道：“爷爷，我们回来了。” 旁边厨房里，丁老头听到王建国的声音，笑着走出来：“江大厨来了？太好了，今天给我做的菜提提意见。” “丁老爷子，您老太客气了，辛苦您了。”江小流扬了扬手，跟丁老头打招呼。 “辛苦什么，一会吃饭再聊，老爷子在正屋等着了。” 看着江小流和王建国进了门，丁老头笑着回了厨房，菜刀舞得飞快。 屋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王老爷子，另一个是王建国的堂妹，王晓娜，跟王建国不太对付。 王晓娜看到江小流进来，眼睛一亮，不过看到王建国，又撇了撇嘴。 王老爷子冲两人打招呼：“小江来了，快坐，一路火车，辛苦了吧。” 江小流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老爷子，不辛苦，虽然是火车时间比较长，但是我一路都是躺着，睡了一觉就到站了，还有点意犹未尽呢。” “这是头猪！”王晓娜小声嘀咕着。 “哈哈，火车卧铺我也坐过，虽然可以躺着，时间长了也挺累，快坐，晓娜去泡茶。”王老爷子笑着吩咐。 江小流也没客气，道了谢就坐到了王老爷子的对面，王建国坐在他旁边。 “海州这一趟，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从几个大队买的鱼，罐头厂要用。” 王老爷子点头，这时候王晓娜的茶来了，给江小流放了一杯，还有一杯，王建国伸手去接，王晓娜冷哼一声：“想喝自己倒去。” 然后王晓娜直接端走了，放到了自己面前。 江小流在一旁看乐了，王老爷子也是笑着摇头，王建国也不恼，起身自己去倒水了。 “你们的鱼，都是从大队买的，通过大队的队长吗？”王老爷子状似随意的问道。 江小流没太懂，点头道：“对，通过朋友介绍的，那个队长人不错，很实诚。” 见王老爷子沉默不语，江小流皱眉，想了想问道：“老爷子，有什么不妥吗？” 王老爷子手指敲了敲桌子：“以前，你们只是个大队的厂子，没什么人会注意，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从哪里买，就从哪里买。” “现在你们厂子做大了，甚至让国营大厂都给你们做了代工。” “现在你们在赚外汇，这是国家需求，没人会说什么，对于你们很多不正规的地方，也会假装看不到。” “但是你们私下从大队里买鱼，这终究是个隐患。” 江小流眉头越皱越紧，王老爷子这么说，是真的替他们考虑的。 这一段时间，罐头厂一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景象，让江小流的自信心爆棚，有了极大的满足感。 说话做事有些高调起来，包括在海州招待所，跟梁大军作对，要了云天成一万块钱，还有在海州百货大楼大肆采购。 更不用说还想着去城隍庙找人买稀罕物了。 “小江，这个事情，你跟你们大队的领导，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 “以你们厂现在的地位，完全可以通过上面进货，想想你们赚的是什么，上面不会看着不管的...” 王老爷子看着江小流不说话，眉头紧皱，以为他不高兴了，就想再说些什么，就听江小流开口道：“王老爷子，多谢您老的这番话，振聋发聩！” “最近的我，确实是不谨慎了，还是太年轻，取得了一点点的成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在海州，也有人劝过我了，让我低调行事，现在您老又提醒我，一切要在规则内行事。” “我记下了，深刻自省。” 王老爷子听完就笑了起来：“你的成绩，可不是一点点，我听说，就连省里都很关注你们厂了。” “取得了成绩，该表扬就要表扬，该张扬也要张扬，不张扬，那还是年轻人吗？” “但是有一点，越是成绩好，就越要遵守规则，眼红的人太多了，你可以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一些人，这样就能督促你时刻自省了。” 王晓娜在一旁说道：“好了，爷爷，小流都知道错了，你就别说他了。” 这话让屋里的人都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王晓娜居然会给江小流说话了。 王老爷子顺着她的意思：“好，不说了，我也是觉得小流是自己人，所以多说了几句。” 江小流赶忙道：“老爷子说的很及时，要不然我还真是要犯错误了。晓娜姐，多谢了。” 王建国不乐意了：“你个江小流，叫她就叫晓娜姐，叫我怎么不叫哥？” 江小流翻白眼，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王晓娜冲王建国撇嘴：“说明什么，说明你人品不行。” “你个小妮子，怎么跟你哥说话呢。”王建国瞪眼。 王晓娜根本不害怕，给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看向江小流：“客气什么，也没帮什么。你快跟我说说，香江好玩吗？” 得知江小流上次去了香江，王晓娜早就想跟他打听香江的事情了，她可是听别人说过了，说香江特别繁华，街道上都是小汽车，晚上都是灯红酒绿的。 提到这个话题，不光王建国，就连王老爷子也来了兴趣：“小江，就跟他们讲一讲，这个香江。” “香江啊？”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香江地方不大，人口倒是不少，世界各地的都有。” “那边的人，收入比较高，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也能有两千多块钱。” “街道上汽车很多，很多家庭都有自己的汽车，公共交通也很发达，还有地铁，就是在地下走的铁路。” “他们买东西不用票，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得到。” 看王建国和王晓娜一脸向往的样子，江小流又说道：“在香江生活，有钱人跟穷人，过得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 “有钱，你就是人上人。” “没钱，你可能都不被当作人。” 第431章 因为国家强大 “啊？！” “啊！” 这番言论，让屋里几人都吃惊不小，现在国内虽然对米国，对香江没有直观的感觉，但是私下里，还是有很多的想法。 很多人都说，西方就像天堂一样，充满鲜花，充满美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出门就是小汽车，街道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人们也都很有礼貌... “你说的不把人当人，是什么意思？”王晓娜疑惑的问道。 江小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王老爷子，解释道：“意思就是，只要你有钱，你们想的那种鲜花美酒，礼貌绅士，都会有的。” “要是你没钱，没人会看得起你，汽车、大房子、美食、美酒，这些都跟你没关系，想看病？看个感冒能等三个月！” “出门面对的是什么，是小偷，是小混混，晚上都不敢出门的。” “被别人侵犯了，没钱，打官司你都打不赢！” 王晓娜皱眉：“是这样吗，可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啊...” 王老爷子插嘴道：“你们听到的，都是那些坏人，想让你们听到的，想想吧，那些地方都是怎么发家的？都是靠抢劫得来的！” “一个骨子里有抢劫因子的国家，怎么可能会对普通人友善？” 王老爷子虽然也没有去过米国，没去过香江，也没去过欧洲，但是他用自己的学识，自己的经验，得出了最质朴的结论。 王建国则是有不同意见：“那我们就挣大钱，去享受，去过人上人。” 江小流嗤笑：“你可以再大点声音，看有没有人抓你。” 王老爷子也是瞪他：“你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再敢说这个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建国缩了缩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人嘛，还是要有理想啊。” 王晓娜冲他翻白眼：“你就是个贪图享乐的大傻子。” “我这是理想，是志气！”王建国反驳。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在香江，还有一种人，就算是穷人，也能过的很不错。” “哦？还有这种人，是什么人？”王建国也不跟王晓娜拌嘴了，很有兴趣的问江小流。 王晓娜抢先说道：“我知道，肯定是有本事的人。” 江小流摆摆手：“在香江，如果你是不列颠人，你是米国人，你是高卢人，都能被高看一眼，什么事情都能优先，也没人敢欺负！” “这是为什么呢，你不是说，没钱，在香江就是人下人吗？” “对啊，没钱，怎么能被人看重呢？” “因为，他们的国家，很强大！”江小流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的好！”外面传来一道苍老，但是有力的声音，然后两个人就走了进来。 “林爷爷。” “林爷爷。” “林老爷子！” 江小流几个小辈都站起来，跟来人打着招呼。 林老爷子示意几人都坐，笑着道：“小江这句话说的好啊，因为他们的国家，现在很强大！” “老林，我刚炖了鸡，你就来了，你这是闻着味儿来的吧？弯弯也来了？”王老爷子笑着跟林老打招呼。 两家是世交，所以林老来了直接就进屋，也不用人招呼，王老爷子见到他们过来，也很高兴。 “王爷爷，您好！”林弯弯跟王老爷子行礼。 “哟，炖了鸡？那看来我有口福了，都坐，都坐啊。”林老反客为主，自己先坐下，然后招呼小辈们都坐下。 林老看着江小流道：“刚才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正好听到小江说的，他们的国家强大，所以他们可以在别的国家被人高看一眼。” 江小流腼腆笑笑：“林老，我这是自己的一点小看法，让您见笑了。” 林老摆手，正色道：“不，不是小看法，这是真知灼见，是真理。你说的很对，只要国家强大了，你走到哪里，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又看向王建国、王晓娜，还有林弯弯：“你们都要记得，咱们都是华夏人，只有华夏强大了，你在外面才能挺直腰杆，才能跟他们平等对话，要不然，他们永远看不起咱们。” 国家沉寂太久了，人民也习惯了苦难，虽然胸有壮志，但是发展也是需要时间的。 众人纷纷点头，都陷入了深思，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王老爷子拍拍手：“好了好了，今天是闲聊，不用搞的这么沉重。道理都告诉你们了，以后怎么做，都好好想一想。” 林老也是点到为止，又看向江小流道：“小江，你们的罐头真的不错，战士们都很喜欢，又好吃又有营养。” “嘿嘿，还得多谢林老给机会，要不是您帮忙，我们的罐头也进不了军区。”江小流可不贪功，连忙感谢道。 林弯弯看着他：“正好你今天在，有正事跟你说，过年还剩5000瓶没给我们，现在上级的指示，要你们在过年再给我们提供瓶罐头，能按时供货吧。” 江小流点头：“你都开口了，别人没有，你也得有啊，瓶是吧，没问题，保证按时交货。” 王晓娜在一边看的有些不爽：“哟？弯弯姐这么有面子，那我呢？” “啊？你也要瓶罐头？”江小流问道。 “你！”王晓娜顿住，然后看向王老爷子：“爷爷，咱们厂，要瓶，可以吗？” “哈哈...”王老爷子大笑起来，“林老头都要了，那咱们至少要。” “对，我们要瓶！”王晓娜看着江小流说道，然后又挑衅般的看着林弯弯。 林弯弯被她看的莫名其妙，没搭理他。 王晓娜胜利般的看着江小流，问道：“瓶，怎么样？” 江小流“啊？！”了一声，然后道：“没问题，没问题，你们两家的货，我们厂都是优先提供的。” “哼！”对江小流的回答，王晓娜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小江啊，罐头产量跟的上吗？要是有困难，你可别勉强。”王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道。 “对，要是有困难，我们的货可以晚发的。”林老也附和道。 “多谢两位老爷子的关心，我们的货没问题！” 第432章 一起玩玩 江小流给几人讲了他们厂现在的策略，南理罐头厂负责生产出口的罐头，青州罐头厂负责生产国内的罐头。 “你们把青州罐头厂收编了？”林老爷子惊奇的问道。 青州罐头厂可是大厂，在整个青州都是很有名气的，现在居然开始为一个大队的厂子生产罐头，这实在是很难理解。 王老爷子倒是听说了一些，但是知道的也不多，他也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江小流。 “现在只是定下了合作，很多细节还没有敲定，不过应该会很快。”江小流给几人解释道，然后又说道：“他们也不是所有的生产线都产我们的罐头，还要产他们自己的罐头的。” “那也很厉害了，让国营大厂给你们产罐头。”王建国在一旁夸道，“要是我也能让一个国营厂低头，我能吹一辈子。” “出息！”王晓娜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他不太顺眼。 王老爷子摆手：“这可不叫低头，这说明了青州罐头厂领导们的智慧，能放下国营大厂的面子，为职工们谋了福利，也为国家创造了财富。” 林老放下茶杯，点着头道：“是啊，能放下面子，做出这样的决定，足以说明青州罐头厂的领导们，是有大智慧的。” “是啊，罐头厂的王副厂长，很有经济头脑，也就是现在形势不允许，不然他们能把青州罐头厂做的很大。”江小流并没有因为让国营厂子做了代工厂就看不起王副厂长他们，他更多的是对他们的敬佩。 这时候丁老头走了进来：“老爷子，饭做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饭？” 王老爷子指着林老道：“多添两双筷子，现在摆饭吧。” “得嘞。”林老头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王晓娜很有眼色的跟了过去：“我去帮忙。” 林老爷子示意：“弯弯也去帮忙吧。”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老人还是有些偏见的，就像现在，没人喊王建国和江小流帮忙，但是会喊两个女孩去帮忙。 被丁老头一打断，几人也就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开始闲聊。 江小流也已经知道王老爷子叫自己来的目的，就是提醒他不要太飘了。 饭桌上很是轻松，丁老头的菜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听了江小流的夸赞，丁老头了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弯弯不知道江小流做菜很厉害，有些疑惑的看着丁老头，丁老头没注意，但是林老爷子注意到了，他解释道：“小江的菜做的特别好，有机会可要好好尝一尝。” “对啊，小江的菜，做的真的是一流的。”王老爷子附和道。 这下王晓娜就高兴起来，她是吃过江小流的菜的，得意的看着林弯弯：“我也吃过江小流的菜，做的那叫一个好吃。” 林弯弯挑眉，她跟王晓娜不算熟悉，但是也没什么矛盾，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王晓娜一直在针对她。 “丁爷爷，他做的菜真的有那么好吃？” 丁老头咳嗽一声：“那是，江大厨的菜，比我高一个档次。” 林弯弯惊讶的看着江小流：“你年纪轻轻，居然做菜那么好？” “你会做菜，又会做罐头，还会经营厂子，长得也不错，又年轻，你也太牛了吧。” 看着林弯弯眼睛里崇拜的神采，王晓娜又不高兴了：“人家年轻有为，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晓娜，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怎么处处针对我？”林弯弯在军队待习惯了，说话还是比较直接的。 “哪有，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王晓娜倒是知道避实就虚，不跟林弯弯正面冲突。 “哼！”林弯弯撇嘴。 江小流赶紧打圆场：“我就是做菜好一点，别的都是运气好，再加上有几位老爷子帮忙，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 “哈哈哈，小江还是很谦虚的，运气，也是建立在有实力的基础上。”林老爷子点评道。 看众人都开始夸自己，江小流赶忙投降：“各位，别夸了，再夸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王老爷子给他解围：“对，老丁现在的菜做的也很不错，都赶紧吃吧，吃完了你们年轻人可以出去转一转。” 林老爷子在一边道：“你们吃完饭跟弯弯走，去靶场玩玩。” 打靶啊，这个江小流特别感兴趣，顿时两眼放光：“林老，我可以摸枪吗？” “当然可以了，子弹随便打。” “太好了，我还没打过枪呢。”江小流很是高兴，在前世，他可是没机会摸到枪的，没想到穿越回来，居然能有无限制打靶的机会。 王建国看他那副表情，鄙视道：“就是打个枪而已，看你那没出息的劲儿。” 江小流正高兴呢，没搭理他的取笑，转而看向林弯弯：“林姐，靶场离这里远吗？” 林弯弯还没回答，王晓娜抢先说话了：“不远，开车很快就能到。” 林弯弯示意她说的没错，但是王晓娜没理她，林弯弯也就不再搭理她了。 “那我们赶紧吃饭吧，吃完饭赶紧走。”江小流说道。 丁老头在一旁无奈，看得出来，自己再努力做菜，也达不到江小流的水平。 如果这一桌子菜是江小流做的，这些人可能都没时间在这里说闲话，光顾着吃饭了。 王老爷子看出了丁老头的想法，但是他们这些都是老伙计了，也就没在意，只催着道：“你们几个小的赶紧吃，吃完了陪小流去玩一玩，他是客人，你们可要陪好了。” 林老爷子也是这个意思，他跟王老爷子、丁老头慢慢喝酒，几个小的就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几个小的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然后一块坐上了王建国的车，往靶场去了。 江小流没打过枪，对打靶很是感兴趣，但是真到了靶场，开了几枪之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林弯弯给几人拿的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也是现在军队的通用配置。 王建国在一旁教江小流压子弹，装弹夹，拉枪栓，然后瞄准。 “这里，这里，这里，三点一线，对准前面的靶子，就可以了。” 第433章 靶场 进了靶场，林弯弯给几人领了枪和子弹，就把江小流交给了王建国。 王建国对枪很熟悉，对这个靶场也很熟悉，林弯弯对他也很放心。 王建国和江小流乐得自在，两人一块跑到了一边，王晓娜也溜溜达达的跟在身后。 简单的讲过了射击要领，王建国就把枪交给了江小流：“你试试。” “啊？”这就试试了？江小流惊讶，不过还是接过了枪，按王建国教的要领端起来枪。 他身体很好，力量也很足，枪端的很稳，三点一线对准靶子，扣动了扳机，“砰！” 不过江小流明显低估了步枪的后坐力，肩膀一震，枪口就歪了，子弹也就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小流放下枪，努力的盯着靶子，像是要找到弹孔一般。 “噗嗤——”王晓娜在一旁笑出了声，王建国也是捂着嘴，笑的一抽一抽地。 江小流有些窘：“哎，你们两个，不用这么幸灾乐祸吧。” 王晓娜摆着手：“啊？你别误会，我可不是笑话你，我是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王建国也解释道：“对对对，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们，还有4发子弹呢，你再试试！” 江小流撇嘴，虽然他脱靶了，但是这一枪还是有些感觉的，当即也不再理两人，又端起枪瞄了起来。 王建国手里拎着一支枪，他没有打，他的任务主要是看着江小流，新手嘛，防止出问题。 “砰！” “砰！” “砰！” “砰！” 打完4发子弹，王建国开始还漫不经心，最后就已经给江小流鼓掌了：“你这不错啊，有点射击天赋。” 王晓娜也是在一旁夸道：“让王建国这种半吊子随口教几句，才5发子弹就能打出不错的环数，确实挺厉害了。” “哟？我来看看，是谁这么厉害？”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小流扭头看过去，四五个穿着各色衣衫的青年男女走了过来，走在头里的一个穿着军装，不过看表情，流里流气的。 “孔二岭，有你什么事？”王建国明显是跟来人认识，直接走上前去。 孔二岭没理他，径直走向王晓娜：“娜娜，来靶场玩，怎么没找我啊？” 王晓娜翻白眼：“我来这里，还用跟你汇报？” “那不用，那不用，这里你想来就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孔二岭舔着脸说道。 江小流暗笑，原来是王晓娜的“舔狗”啊。 见王晓娜不再理他，孔二岭也不在意，看向江小流道：“这个小兄弟，面生的很啊，枪打的不错？比一比？” 王建国插到两人中间：“孔二岭，你好意思跟一个第一天摸枪的人比？要比就跟我比！” “你一边去，手下败将！”孔二岭把王建国扒拉到一边，不屑的说道。 “我尼玛——”王建国面子上过不去了，刚要发作，就听到林弯弯的声音。 “干什么呢？！” 林弯弯刚才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刚回来就看到一帮人围在一起，她担心江小流几个吃亏，就赶忙喊了一声。 待她走近，看了看场中的情形，就大概有底了，看向孔二岭说道：“孔二岭，他们是我带来的，怎么你有意见？” “林大小姐啊，那我哪能有意见，这不是见猎心喜，想跟这位兄弟比试比试。”孔二岭明显不想得罪林弯弯，但是也不怕她。 “咱们军中儿女，手痒想比试比试，这没错吧？” 这个理由很充分，林弯弯也不好反驳，她看了看江小流，又看向孔二岭：“他一个刚摸枪的人，你一个玩枪玩了这么多年的，你好意思跟他比？” 孔二岭耍无赖：“大家都是年轻人，玩玩儿嘛，怎么样，兄弟，玩一局？” “就是打几枪，也不输什么。” “对啊，来都来了，玩几枪呗。” “个子这么大，不会不敢吧？” “哈哈哈...” “我真是...”王建国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怎么也算是云州有一号的人物，现在到了靶场，居然被这帮人嘲笑起来。 江小流拉了拉王建国，然后站上前：“比试没问题啊，不过咱们换个有意思的玩法，怎么样？” 孔二岭很高兴，只要是比枪法，再什么花样，他也不怕。 “你说说看，怎么比？” 王建国这边还在劝江小流呢：“你疯了？你跟他比，没机会的。” 王晓娜难得的跟王建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啊，跟他比什么比，咱们走吧，我请你们去看电影。” 林弯弯没说话，但是眼里的意思，也是不想江小流答应比试。 江小流摆摆手，给了几人一个安心的眼色，然后看向孔二岭：“今天这么多朋友，大家一起玩个大的呗。” 孔二岭来了兴趣：“哟？怎么个大的？” “我们这边四个人，你们那边五个人。我们要都出4个人，最后输赢不好分，这样，我们一边出3个人，3局2胜！抽签决定对手，怎么样？” 这是江小流想出来的办法，当然也可以他自己跟孔二岭比试，他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毕竟他今天才开始摸枪。 不过他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也不想让林弯弯王建国跟着他丢面子。 孔二岭想了想，又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又有了信心，今天一起来靶场的，也是玩熟了枪的，跟江小流几人比试，也不怵的。 “你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就3对3,3局2胜！不过，你是必须要上场的。” 孔二岭的算盘也打好了，林弯弯水平很高，王建国水平也不错，但是江小流明显就是送的，不管谁抽到了江小流，他们都是稳赢。 江小流点头：“行，我上。不过我们这边两男一女，你们那边也得派一个女的上。” 孔二岭愣了愣，回头看了看，然后道：“我们不用女人。” “怎么着，孔二岭，你看不起女人？”王晓娜不高兴的质问他。 “娜娜，我可没那个意思啊，你别误会！”孔二岭赶紧解释。 “我说了，别叫我娜娜，叫我王晓娜！” 江小流摇头：“比试就要公平，两方都要2男1女才行！” 第434章 手拿把掐 王建国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刚才喊那么大声音，现在不会不敢了吧？” 他的水平，比不过孔二岭，但是比另外几个都要强不少。 林弯弯则是跟孔二岭半斤八两，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对面那个女的他也认识，射击的水平，能上靶就不错了，江小流都要比他强一些。 那算来算去，除非林弯弯抽到对面那个女的，不然他们这边是稳赢的。 孔二岭跟身后几人商量一番，也是很有信心，在他们心里，江小流一个第一次摸枪的，不管对上谁，都是必输无疑。 商量好了，孔二岭又得意起来：“谁不敢了，2男1女就2男1女，到时候你可别哭。” “行，既然说定了，那就开始吧，自己决定出场顺序啊。”林弯弯也是想清楚了，就把比试定了下来。 说完，林弯弯就招呼王建国江小流走到一边：“我们商量商量，看怎么定顺序。” “孔二岭虽然看起来有些莽，但还是有些心机的。” “我猜他会压轴出场，如果前两个人都输了，那他就不用上了，到时候他可以说，是队友不给力。” “只要前面有一个人赢了，那他肯定会全力争胜，到时候功劳就全是他的了。” 不得不说，林弯弯分析的很有道理，至少听起来是这样的。 王建国想了想，然后道：“那我们两个排前两位，小流排最后。” 林弯弯就是这个意思，点头同意，然后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对孔二岭这人不熟悉，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而且他的水平是最差的，只能听招呼。 “既然都没意见，那我排第一个，建国哥排第二个，小江你排第三个。”林弯弯把出场顺序定了下来。 等双方都商量好了，各自把写好出场顺序的纸条交到王晓娜手里，王晓娜的表情有些古怪。 “娜娜，你怎么还为难了？赶紧公布吧，等着比枪呢。”孔二岭笑嘻嘻的说道。 看到王晓娜的表情，王建国心里“咯噔”一下子，跟江小流对视一眼：情况不妙！ 林弯弯倒是没想那么多，直接道：“公布吧。” 王晓娜看了看众人，大声念道：“第一组，林弯弯对苗小桐。” “什么？！”王建国暗惊，一脸意外的看着孔二岭，这个孔二愣子，不过还好，只要自己赢了徐小军，最后就赢定了。 “第二组，王建国对孔二岭。” “卧槽！”王建国直接骂出声了，自己这组输定了，江小流对徐小军，那也肯定输了啊。 林弯弯也诧异的看向孔二岭，只见孔二岭一脸得意：“怎么着啊，林妹子，我这个排兵布阵，有没有点意思？” 林弯弯撇嘴：“得意什么，还没比呢。” 孔二岭哈哈大笑：“哈哈，这还用比吗，我们赢定了啊。” 这边王建国一脸便秘的神色，江小流也是摇头苦笑，这排序，真的是完败啊。 不想看孔二岭得意的表情，林弯弯直接招呼道：“赶紧比！” 说完林弯弯拿着枪走上射击位，那边的小翠一脸轻松，也拿着枪走了过去。 “砰！砰！砰...” 一阵枪声过后，有人把靶纸拿了过来：“林弯弯，45环，小翠，12环，林弯弯胜！” 赢了的林弯弯也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倒是小翠很高兴：“我居然能有12环，真是不错了。” 孔二岭大力的鼓掌：“恭喜林大小姐，打出了45环的好成绩。” “哈哈哈，恭喜恭喜...”孔二岭这边的人都大笑起来。 林弯弯冷哼一声，站到一旁不说话了。 孔二岭讨了个没趣，看向王建国：“别看了，走吧？” 王建国没理他，拿过枪，深呼吸一口，走上射击位，瞄准了靶子。 孔二岭也端着枪，看着王建国一脸冷笑：“王建国，不用瞄了，瞄也没什么用。” 王建国没理他，认真的瞄准着，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王建国，你行的，你行的，你行的...” “砰！” 枪声吓了王建国一跳，是孔二岭开始射击了。 等孔二岭打完，王建国重新调整心情，却很难平心静气了，强忍着把5发子弹打完，王建国有些失望的放下枪。 “第二组，孔二岭，46环，王建国，43环，孔二岭胜！” 43环，已经是王建国的最好成绩了，赶上孔二岭发挥不好的时候，也是能赢的，只不过，今天的孔二岭，明显表现很好。 输了，王建国一脸颓废。 孔二岭则是又得意起来：“王建国，我都说了，让你不用瞄了，你还不信，跟我比，费那些劲干什么，反正都是输。” 王建国懒得搭理他，反倒是王晓娜看不过去，反驳道：“孔二岭，你嘚瑟个什么劲，差3环而已。” 王建国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堂妹，没想到她居然能维护自己。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以王晓娜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家里人吵架拌嘴都是自己家的事，外人要想看不起自己家里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孔二岭明显是对王晓娜很有好感，听她这么说，想起王建国是她堂哥，也就收敛了一些，转而看向江小流：“兄弟，现在胜负可都在你手上了，你要加油了！” 王晓娜也反应过来，走到江小流面前，压低声音道：“你好好打，灭灭他的威风。” 江小流苦笑：“好，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赢！”林弯弯走过来，看着江小流道。 王建国没说话，他也想让江小流赢，但是也知道赢的可能性太低了，就不要给江小流压力了。 孔二岭看到几人围着江小流，特别是王晓娜的神情，就很是不爽：“还比不比了？赶紧的啊，等着吃饭呢。” “着什么急，这就来了。”王晓娜不耐烦的说道。 江小流笑笑：“我去了。” “加油！” “加油！” 孔二岭嗤笑：“真是菜鸟花样多！小军，别给留面子，狠狠的打。” 徐小军点头：“放心吧军哥，赢一个菜鸟，我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第435章 环! 江小流没有受到周围人的影响，他端着枪，默念着王建国跟他说的射击要领。 “砰！” 是徐小军先开枪了，江小流闭上双眼，旋即又睁开眼，继续瞄靶子。 “砰！” 又是徐小军的枪声，看起来这是徐小军的策略，看到江小流瞄准，他就射击。 江小流还是不做理会，继续瞄准。 “砰！” “砰！” “砰！” 徐小军的5枪打完，江小流还没开枪。 孔二岭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喊道：“兄弟，你还打不打？！” “闭嘴！” “闭嘴！” 林弯弯和王晓娜同时出声，还一起怒视孔二岭，孔二岭耸耸肩，没再说话。 江小流瞄准，逐渐发现眼前的靶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砰！\" 江小流开枪了，他打的很稳，打完一枪，重新调整呼吸。 \"砰！\" \"砰！\" \"砰！\" \"砰！\" 5枪打完，江小流眼睛里的靶子才慢慢变回原来的大小，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笑着看向王建国几人。 王建国冲他笑笑：“打的不错，最起码都上靶了。” “哈哈哈，没脱靶，就成功了。”江小流也是很随意的笑着。 孔二岭看几人聊的高兴，很是不爽：“靶纸赶紧来。” “第三组，徐小军，39环，江小流...” 报靶员突然愣住了，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不相信。 “多少啊，赶紧的啊！”孔二岭大声喊道，“不会没环数吧，哈哈哈...” 徐小军几人也跟着笑起来，他们觉得已经赢定了。 王建国脸色很不好看，他今天算是超水平发挥了，没想到这徐小军也发挥的不错，居然打出了39环。 报靶员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第三组，徐小军，39环，江小流，50环！” “这不可能！”孔二岭大声喊道，然后冲过去一把抢过了靶纸。 徐小军几人也围了上去，王建国也凑了过去。 林弯弯则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江小流，她知道，报靶员既然报了50环，那就一定是50环，根本不存在作弊的可能。 她只是感叹，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第一枪还脱靶，第六枪开始，就能打10环了！ 王晓娜则是眼里异彩连连，江小流果然不是常人。 孔二岭扯着靶纸，反复看了好几次，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王建国也看清楚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孔二岭，接受现实吧，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兄弟，江小流！” 王建国也是蔫坏，扯着江小流就往孔二岭面前凑。 孔二岭牙关紧咬，把靶纸用力撕开，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哼，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众人走了。 王建国嘲讽道：“孔二岭，你这也太没风度了吧，这就走了？啧啧啧~还云州第一神枪呢，狗屁！” 孔二岭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没转身，加快脚步就走了。 王建国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王晓娜也觉得很解气，不过还是看不顾王建国的得瑟：“你嘚瑟个什么劲，又不是你打的50环，你可是输给了孔二岭。” 王建国正高兴着呢，对王晓娜的讥讽一点都不在意：“我兄弟打的好，四舍五入，也算是我打的好了。” 王晓娜撇嘴，不再搭理他，转而看向江小流：“你以前真的没打过枪？” 这个问题就连林弯弯也是大感兴趣，不自觉的凑过来等着江小流的回答。 江小流笑着道：“我真是第一次打枪，以前都没摸过枪的。” 林弯弯看了他一会，最后说道：“你很有射击天赋，如果来到军队，你可以成为最好的神枪手。” 虽然进入玄妙的境界很舒服，但是江小流没有参军的心思，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这性子散漫惯了，可受不了军队的约束。” 开玩笑，一个神枪手虽然作用也很大，但是再大，也不如带一个大队，一个公社致富来的作用大啊。 林弯弯也没勉强，她也就是说说，她尊重江小流的意愿。 王晓娜夸道：“你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干什么都能干的很好。” 江小流能感觉到王晓娜对自己的好感，但是他现在可没有恋爱的想法，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我们还打吗？” 王建国心情大好：“打啊，我今天见证了一个神枪手的诞生，我得再验证验证。” “嗯？怎么验证？” “当然是咱们两个比一场啊。”王建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王晓娜撇嘴：“就你？快别丢人了。” 王建国也不在意，把枪递给江小流：“来，比一局，打10发的。” 王建国想的也很明白，江小流虽然那5枪打得准，但是估计是运气比较好，这次打10发，他不可能一直运气都好的，这样算下来，自己的胜算还是挺大的。 林弯弯也想看看江小流的水平，就在一旁怂恿道：“时间还早，不着急回去，多玩一会儿吧。” 王晓娜则是拿起一支枪：“来，我们一块儿比一比，我怎么也不比王建国差。” “好，我也来。”林弯弯拿着枪直接站上了射击位。 江小流无奈，你们这帮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一人10发子弹啊，可以开始了。” 端起步枪，江小流摒弃掉杂念，开始瞄准，过了一会儿，他又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远处的靶子在他眼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两边的林弯弯和王晓娜都开始射击了，江小流还在瞄，他的手很稳，呼吸也很平稳。 “砰！” “砰！” “砰！” ... 十发子弹打完，江小流放下枪，才发觉王建国三人都看着他，疑惑的问道：“都看着我干什么？” 王建国还没说话，王晓娜先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你打的最慢而已。” 江小流讪笑：“嘿嘿，我想着多瞄一会儿，能打的更准。” 林弯弯暗自摇头，虽然江小流打的准，但是瞄准时间太长了，不太适合军方。 第436章 谁敢欺负咱们 靶纸很快送了过来，几人不约而同的先看向了江小流的靶纸：98环！ “卧槽！”王建国爆了粗口，然后偷瞄了一眼自己的靶纸，扯过来挡在了身后。 江小流看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好笑的问道：“你藏什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王建国讪笑：“比不上你的，就不用看了。” 王晓娜悄悄的绕到王建国身后，一把扯了过来：“啧啧啧~就这成绩，还跟江小流比呢，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你赶紧给我，抢什么抢？！”王建国伸手朝王晓娜抓过去，王晓娜一边举着靶纸一边跑：“不给不给，就是不给。” 边跑还边喊：“68环，68环...” 江小流不禁莞尔，王建国这是发挥失常了，估计要被王晓娜嘲笑好久了。 林弯弯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还是有些羡慕两人的，别看两人打打闹闹，经常互怼，但是谁也不会真的发火，这是关系好的表现。 她自己从小就没有这种感觉，哥哥姐姐的虽然也不少，但都太规矩了，相处起来就像是公事公办，太有距离感了。 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置之脑外，看向江小流：“江小流，你真的很有射击天赋，到了部队上，才能更好的发挥你的能力！” “林姐，我这就是运气好，而且你看，我瞄准时间太长了。再说了，我真的不习惯约束，我上班在一个地方都呆不住，要到处跑才行。”江小流赶忙拒绝，他本来可以不用瞄那么久就开枪的。 为什么瞄那么久，就是想让林弯弯看到他的射击是有缺陷的，没想到林弯弯居然还是不死心，他就只能表明决心了。 看他这副态度，林弯弯也不再跟他多说，她跟江小流也不熟悉，不知道怎么劝，回头让爷爷想办法好了。 那边王晓娜看林弯弯和江小流聊的开心，顿时也没心情和王建国打闹了，把靶纸往王建国手里一塞，又跑回江小流身边，笑着说道：“王建国才打了68环，你打了98环，真的是太厉害了。” 江小流摆摆手：“我都是运气好，下次再打，就打不这么准了。” “不可能，你一共打了15枪，14枪都是10环，只有一枪8环...” 江小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们去菜市场买菜，晚上我下厨，请你们几个吃饭，怎么样？” 这个话题一下子吸引了林弯弯和王晓娜的注意力，王晓娜是吃过江小流的菜的，至今对他的菜念念不忘。 林弯弯则是中午在饭桌上被几人一顿安利，对江小流的厨艺很好奇，所以也想好好尝尝他的菜。 王建国就说道：“那就都去我们办事处吧，那里今天没什么人，就一个值班的的。” “好，那我们去买菜。” 江小流松了口气，不谈打枪的事就行，做菜还不是简简单单？ 几人也没跟江小流客气，直接让他烧了8个菜，有荤有素有汤，吃的几人是大呼过瘾。 王建国还想着喝一点，江小流拦住了他：“别喝了，吃完饭送我回家。” “这么着急干什么，在云州玩几天啊？” 江小流摇头：“不了不了，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回去还一堆事呢。” “行吧，那赶紧吃，吃完了送你回去。” ... 江小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母亲跟妹妹都睡觉了。 他没让母亲起来，只跟吕白英招呼一声，就带着王建国进了屋。 “太晚了，晚上在这里睡吧。” 王建国没什么意见，他现在闲人一个，在哪都行。 洗漱完，两人躺着说话。 “你那里有没有适合我的差事？”王建国问道。 江小流疑惑：“怎么，你们组织把你开除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有能力，组织上对我特别器重，我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干了。” 王建国肯定不会承认，是他家里不想让他在里面掺和了，想让他出来。 江小流也没在意他是为什么，想了想就说道：“我们在云山火车站弄了个仓库，以后出口的罐头都会存到那个仓库，你先去帮我们盯几天？” “让我看仓库？大材小用了吧。”王建国可不想去看仓库，太丢人了。 江小流撇嘴：“屁的大材小用，你先说说，你是什么大材？” “卧槽，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啊，都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了是吧？”王建国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特长，只好插科打诨起来。 江小流不理他，直接问道：“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不去！”王建国一口回绝：“我堂堂王家大少，去给你看仓库，传出去我还怎么在云州混。” “看仓库只是暂时的，等以后我们会在津港设立办事处，全权负责厂子的出口事宜，到时候你就是津港的负责人。”江小流给他画着大饼。 王建国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你跟我说说，津港办事处，主要负责什么？” 这话有点把江小流问住了，他只是有这么个想法，具体能做什么，他还真没想好，只能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负责接货，负责联系货轮，运货上船，负责货物的一切手续，协调各方关系...” 江小流说的这些，基本跟现在的货代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只负责一家厂子的货物，其实比云山县火车站仓库的活，也多不了多少。 不过好像忽悠王建国已经够了，可能是津港是加分项，也可能王建国觉得跟货轮打交道会比较有面子。 反正王建国心动了，觉得这事能干。 “听起来还不错，那我就先去云山县仓库干着？” 江小流暗笑，嘴上却是说道：“现在那里就缺个你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不然我还真怕他们被欺负了。” 这话也不算是可以吹捧，别看现在民风淳朴，但也不缺喜欢欺负人的那种人，特别是一些“城里人”，特别哎欺负“乡下人。” “我倒要看看，谁敢欺负咱们！”王建国一脸霸气！ 第437章 让他去仓库 第二天吃过早饭，约定好上班时间，王建国就驾车离开了，他也要回去跟家里请示一番。 简单的聊了聊江小流去海州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吕白英和江小觞就去学校了，知道江小流回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吕白英也没跟他多聊。 临走江小觞说道：“哥，晚上回来，好好跟我讲讲海州的事啊。” 江小流说道：“晚上我去化肥厂接我二舅，回来一块聊聊。” 吕白英点头，催着江小觞骑车走了。 送走母亲和妹妹，江小流也开车回了大队。 现在回大队，江小流都是直接去罐头厂，罐头厂的办公室，现在基本也是大队的办公室了。 大队的干部们都在厂里上班，有事也都在罐头厂办公室商量完成，原来的大队部，每天也就是王大爷在那边看着，再有就是一些台账，主要是郭会计负责。 刘满江看着江小流，很是高兴的说道：“真是巧了，正说要找你商量事情，你就回来了。” 江小流也开玩笑：“刘叔，生产队的驴也没有我这么忙吧，我这刚回来，气还没喘匀呢，你就又给我派活了？” “你比队里的驴好使，队里的驴还得喂草料，你不用。”王大力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着他们。 “哈哈，大力说的对，你连草料都不用。”刘满江也大笑起来。 江小流故作委屈的看着厂里的领导们：“我这一天天的，也太受委屈了，你们看，我都瘦了。不行，今天得让我婶子给我做顿好吃的，不然我就不走了。” “没问题啊，中午给你炖只鸡，好好给你补补。”王军虽然是从云州来的，但是在南理大队适应的很快，跟所有人关系都不错。 他也知道江小流为罐头厂做了很多，可以说，南理罐头厂能有今天，几乎全靠江小流，所以不介意让江小流吃些好的。 江小流当然是在开玩笑，可没真想着吃一只鸡，连忙摆手：“别别别，大伙都在加油干呢，就别为我一个人破费了。” “哈哈哈...”屋里人都大笑起来。 这笑的江小流有些莫名其妙，连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众人笑的更大声了，最后还是刘满江说话了：“好了好了，都别笑了，今天中午本来就是要吃大餐的，要炖鸡，不是单独招待你。” 江小流松了口气，又马上给自己鸣不平：“王会计，你这也太鸡贼了吧，拿着公事糊弄我呢。” 王平赶紧解释道：“嗨，这不是看你以前做事太老成了，跟你开个玩笑嘛，这个表现才对嘛，像个少年人了。” 这话让屋里人都很是赞同，江小流一直以来的表现，一点都不像十六七岁的孩子，反倒是像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太老到了。 今天的表现才正常，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是应该做了大事表功劳，受了委屈要好处嘛。 江小流也是暗自吸取了教训，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才行。 “咳咳，我表现的老到，那都是在外面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时间长了，习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回到家，面对你们这些老狐狸，我就放松下来了，还是家里好啊！” 被江小流说是老狐狸，大队干部们都没意见，反而还很高兴，这是对他们极高的认可啊。 笑闹了一会，刘满江压了压手：“说正事，云山火车站仓库给我们批下来了，我们也定好了去那里看仓库的人选，正好小流你回来了，下午没事你就带着他们去接收仓库吧。” 江小流没意见，点点头，然后问道：“定的是谁啊？” “是大队的李二牛和他媳妇。” 李二牛今年三十多岁，右手有伤，干不了重活，人很老实，不太爱说话，平时工分都挣不满。 李二牛媳妇是知青，好像叫郭小霞还是什么，出身不太好，在队上也是快过不下去了，才嫁给了李二牛。郭小霞算是能说会道的，又是高中学历，记账没问题。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两人现在没有孩子，去县里住也很方便。 这些江小流不在意，他相信队里眼光：“行，下午我跟他们一块去。” “对了，刘叔，你还记得王建国吗？” 刘满江当然记得王建国了，他对这个城里的青年印象很好，很有礼貌，而且帮了南理大队很多忙。 “我记得啊，他怎么了？” 江小流就说道：“王建国想来咱们厂找个活干，问我能不能给他安排一个。” 说完江小流又看向屋里的厂领导们：“各位应该也都对王建国有印象吧，我实话实说，他跟我关系很不错，他想来咱们厂，我是乐意的，就看各位是什么意见。” 虽然江小流觉得，他安排个人进厂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他还是想征求下大伙的意见，当然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他自己先表明了态度。 在座的可能也就王军对王建国不了解，不过王军有一个好处，开会的时候，只要不涉及财务工作的事情，他一般都是不插嘴的。 像这种厂里进人的事情，只要是合理的，他是不管的。 大队的干部们算是都承过王建国的情，江小流又率先表态了，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王大力第一个说道：“建国这小伙子办事周到，待人和气，来咱们厂当然是没有问题，我同意。” 江小流对王大力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王大力也冲他微微点头。 “我也同意。” “我没意见。” ... 有了王大力挑头，王建国进场的事就被敲定下来。 刘满江就问道：“建国来了，给他安排个什么工作？” 屋里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江小流是什么安排。现在厂里的领导职位都已经有人了，他们虽然同意王建国进厂，但如果进了厂，影响了自己的职位，那他们是不会答应的。 当然了，所有人都知道，王建国来了，是不可能进车间的。 “我想让他去云山火车站的仓库。”江小流说道。 第438章 王建国的岗位 “去仓库？” 江小流的话一出，让屋里人有些惊讶，但也明显让很多人都放松下来。 王建国大城市来的，有知识有见识，跟江小流关系又好，队里的人又都接受过他的帮助，罐头厂的建设，王建国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真要是给他安排个科长干一干，大部分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刘满江感到惊讶的地方：“让他去仓库，他能乐意吗？” 去云山看仓库，对于队里很多人来说，算是个好差事，平时很轻松，偶尔干一点活，队里给的钱粮也很足，除了离家远一些，都是优点。 当然这只是对于大队里的人说的，对王建国来说，这个条件可没什么吸引力。 江小流解释道：“他呀，对云山县比较熟，有他在，最起码会少很多找麻烦的人。” 这话让在座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队里安排李二牛两口子，只考虑到了要会记账，要老实肯吃苦，还要照顾到队里的困难家庭，但是都忘记了一个问题。 那里毕竟是县里，跟村里，跟公社不一样的是，县里会有很多闲散人员，那些既没有正式工作，又没有下乡的青年们，平时无所事事，很容易生事。 到时候真要有人盯上了仓库，虽然仓库有统一的保安，不会出大的问题，但是小混混们天天来捣乱，李二牛两口子还真应付不来。 见大伙都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江小流继续道：“咱们厂的出口订单会越来越多，云山县，津港，香江，这些地方都有可能要成立办事处，这些办事处，以后就都要由王建国去管理了。” 这样解释，大伙就都清楚了，不过他们对这些办事处不太关心，他们更关心厂子，关心厂子能卖多少罐头，换多少钱，换多少粮食。 让他们去津港，去香江，他们从心底里是抵触的。 只有王军隐约的觉得去办事处会大有可为，但是他就是一个财务，还是云州派来的，他也就只能想一想了。 所有人都没意见，刘满江就拍板把这事定了下来。 江小流又问道：“我听说县里会给咱们在肉联厂批一个冷库，这事有人联系队里吗？” “还有这事？没人联系我们吧？”刘满江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 江小流就说道：“行，那下午我正好去县里，一块问一下。” “我这趟去海州，买了二十万斤鱼，王干事，等开完会，我去你那入账。” 王军答应着，他还没有跟江小流打过交道，想着一会正好聊一聊。 正事谈完，众人闲聊一会就散了，屋里只留下了刘满江、和江小流。 王军要等着江小流入账，想了想，就又折了回来：“我那里没什么事，在这等着小江。” 刘满江和江小流没意见，他们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正好，再跟你说个事情。”江小流看着王干事：“本来我是跟海州那边定好了，每个月20万斤鱼，不过现在情况有些变化，过段时间，可能需要王干事跟我一同去一趟海州。” 刘满江疑惑：“是什么情况？要紧吗？” 江小流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原来的鱼是从大队里买的，想想有些不妥。还是应该走公对公的渠道，想着去那边，跟水产公司或者公社签供货合同。” “公对公，可能成本会提高一些，但是渠道是正规的，别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 王军点头：“这么做是对的，我们厂现在规模慢慢变大了，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正规起来了，这也是避免以后出问题。” “行，就按你说的，走公对公。”刘满江拍板，对于他们来说，很多时候，稳妥比获利更重要。 只是有些对不住王彪那几个大队了，刚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希望破灭。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公社或者水产公司，优先收购他们的鱼，虽然收入肯定少了些，但也不会少太多。 几人又聊了一会，江小流才知道为什么中午大队要聚餐，是因为郭会计他们今天送货回来。 “行，挺好，我这也算是沾光了，哈哈...” 江小流跟着王军回了财务室，王军示意他坐下说。 “一共20万斤鱼，这几天就能运到云山县，到时候我会联系供销那边去运货。”江小流说道。 王军点头，然后问道：“多少钱一斤？一共多少钱？” 江小流把购货合同和收据拿出来，递过去：“每斤鱼一毛一，一共块钱，钱我已经付过了，等鱼运到了，厂里再把钱给我就行。” 王军查验过合同和收据，又递还给他：“等鱼到了，你拿这个过来领钱。” 见江小流收好东西，王军给他解释道：“钱要等货到了才能给你，这是财务制度，小江你可不要介意。” 江小流摆手，笑着道：“王干事你不用这么客气，工作就是要严谨。” “你能理解就好，能理解就好。”王军对江小流还是挺客气的，他知道江小流有本事，想跟江小流好好交往。 “王干事来这里，也算是知识扶贫了，一直也没对你表示感谢，今天跟你说声谢谢。” “哈哈，小江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当不得你的谢谢。” 两人说的客气，但是王军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距离，他知道自己的问题，虽然已经在努力跟南理大队的人打成一片，但是他从心底还是有些看不起这些人的。 觉得这些人是土包子，是穷人，又没文化还不讲卫生，讲话三句就到了下三路，粗鲁不堪。 所以现在见了江小流，哪怕是想跟他打好交道，也是有些距离感的。 江小流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对王军这个人没什么意见，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是上面派来的，客气对待就行了。 江小流离开了，王军有些懊恼的拍了拍桌子，既然想好了要深入交往的，怎么就放不下架子呢。 江小流从财务室出来，又回了办公室，他来找刘满江，一会儿去车间转一圈。 第439章 日子好不好? 现在南理罐头厂有两条生产线正在生产，同时还有一条生产线马上就能安装好，届时全力生产，南理罐头厂能日产近2万瓶罐头。 以江小流的设想，他们厂至少要有4条生产线，保证3条运转，1条检修，日产量2万瓶，应该差不多就能供应国外订单了。 如果要货要的急，那就4条生产线全力生产，能够达到日产3万瓶。 刘满江带着江小流到了车间门口，管生产的江浩明看到两人，赶紧走了过来。 现在罐头厂虽然也分了财务科、供销科、生产科这些，但还是大队办厂，没有正式的工人编制，所以都不习惯叫管事的为科长，还是称呼名字。 “浩明，我带小流进车间看看。”刘满江对江浩明说道。 江浩明笑着答应下来，然后拿了两副鞋套过来：“把这个穿上吧。” 生产的事情，江小流一直没管，现在看进车间还需要鞋套，江小流就觉得队里干的很不错。 “这鞋套每天都要清洗，然后用开水煮的。”江浩明给江小流介绍着，“咱们条件有限，只能用布做鞋套，好在是每天都消毒的。”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明哥辛苦了。” 江浩明被江小流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江小流虽然来罐头厂不算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江小流在罐头厂的重要性。 能得到江小流的认可，江浩明觉得特别有面子。 江浩明是江小流大爷爷家的孙子，跟他们家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江小流对他基本没什么印象，现在看来，倒是挺有能力的一个。 套上鞋套，江小流跟着刘满江和江浩明进了车间。 “现在一条生产线是12个工人，三班倒，就是36个工人，全力生产一天，差不多能产6000-7000瓶罐头...” 现在的生产科虽然是江明浩管着，但是所有的生产规范都是技术科的林成带着人制定的，以江小流一个“外行”的眼光，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江小流也只是因为上午没什么事，才要来车间看一看的。 罐头厂已经生产这么久了，都生产的不错，所以江小流大致看看就出来了。 “挺好的，大伙都花了心思，辛苦大伙了。”不知不觉的，江小流说话的语气带了些领导的口吻，他马上就发觉了，就想解释下，怕刘满江和江明浩不舒服。 没想到两人觉得很正常，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 “嗨，都是为了吃饱饭，出点力气不算什么。” “对啊，下力气咱不怕，怕的是没地方出力气啊。” 两人的话都是实在话，这个时代的人不怕吃苦，为了能吃饱，为了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他们可以付出的，常人都很难想象。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轰隆隆的卡车声。 “是老郭他们回来了。”刘满江说完当先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明子你费心盯着啊，小流跟我走。” 江浩明答应一声，目送刘满江和江小流走远，他摇头笑笑：这个堂弟，现在真的有一股子气质在身上啊。 郭会计从车上下来，刘峰没下车，跟车去了仓库那边。 “老郭，辛苦了啊。”刘满江迎了上去。 郭会计他们跟史密斯做了交接，由史密斯跟船从津港去香江，到了香江，装船之后就可以结账了。 等船离港，郭会计给大队打了电话，事情办的很顺利，刘满江很高兴，跟厂领导们商量之后，决定为他们庆功，这也是今天中午聚餐的原因。 郭会计笑呵呵的跟大伙打招呼，然后道：“我先去找王干事，把账入了。” 王军已经迎了上来：“走，到财务室。” 刘满江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忙活，大喊一声：“都别围着了，去干活吧，中午好好吃一顿。” 今天队里大聚餐，二十几个人在忙活，好在现在做菜不讲究好样，量大管饱，油水够足就行了。 现在发酵饲料已经见到成效了，大队的生猪长的很快，足够年底交任务的，即便是不够，大队也有足够的钱买几头交任务，所以这次刘满江又吩咐杀了一头猪。 大白菜炖的猪肉，萝卜炖的兔子肉，兔子是村里的半大孩子们套的，罐头厂食堂现在收野味，按工分算，没什么事情干的孩子们积极性很高，经常会想着发自弄野味。 大骨头炖了一锅汤，猪头肉拌黄瓜，再蒸几十笸箩馒头，主打的就是一个硬字。 到了吃饭时间，刘满江也没多废话，直接吩咐大伙开吃。 吃饭吃到一半，郭会计说道：“队长，给大家加两句吧，鼓舞鼓舞士气。” 周围人也都附和道：“对啊，队长，这么高兴的时候，你得跟大伙讲几句。” 刘满江看了看，觉得也行，就站起身来：“老少爷们儿们，你们吃着，听我说几句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正吃饭的人们也都看了过来。 刘满江大声道：“大伙都知道，今天是郭会计带人送货回来的日子，他们辛苦了，我们也辛苦了，但是我们辛苦的值不值呢？” “值！”众人都大声喊出来，有的人甚至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农民太苦了，一年到头没个闲，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饭，但是就这么一个愿望，却是很难能达成。 现在他们有希望了，他们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把罐头厂的活干好，他们今年就能吃饱，甚至能吃好。 “对，我们现在辛苦的值，我们有了奔头，那我们干了活，就是要吃肉。吃肉好不好？” “好！” “吃肉香不香？” “香！” “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好！” 刘满江压了压手，让大伙冷静下来，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日子很不错。” “哈哈哈...”大伙都跟着笑起来。 “既然日子不错，那大伙就再辛苦辛苦，把我们的好日子继续下去！好不好？” “好！” “好，那就吃饭吧，吃饱了，干活！” “哈哈哈，好！” 第440章 去仓库 江小流暗自好笑，没想到刘队长鼓舞士气还真有一手，一点不比以后的“成功学”差啊。 等刘满江坐下，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叔，您这口才，真不错。” 郭会计在一边说道：“这是没喝酒，喝了酒，你刘叔讲的会更好。” “这话说的，我喝酒不喝酒，讲的都好！”刘满江也没谦虚，他也觉得自己这次自由发挥的不错。 “哈哈哈...”在座众人都笑了起来。 等大伙都笑过了，刘满江说道：“各位，米国的订单完成了，后面的主要任务就是发往香江的50万瓶，现在还差30万瓶，大伙辛苦辛苦，争取20天完成。” “等完成了这个单子，给大伙分钱！分粮！放假！” 郭会计带头响应，纷纷拍着胸脯保证。 村里人看到大队干部那边气氛很热烈，虽然很多人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也都跟着高兴。 吃过午饭，江小流见到了李二牛和他媳妇郭小霞。 李二牛有些拘谨，见到江小流只是笑着喊了声“小流”就不再说话了，倒是郭小霞，很热情的跟江小流打招呼。 “小流，队里安排我和二牛跟你去县里，那边的仓库以后就让我们两人看着了。我们对那边也不熟悉，很多事情还是要麻烦你。” 自从队里通知两人去县里之后，两人是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去了县里，收入上能好不少，每天都是满工分，还补贴一部分钱和票，而且干得活也会轻松不少。 忐忑的是那里人生地不熟，怕耽误了厂子的大事，所以这次一见到江小流，郭小霞就先放低了姿态。 江小流笑着说道：“二牛哥，霞嫂子，你们不用太担心，仓库那边厂里还安排了一个人，到时候你们听他的就行。” 听到他的话，李二牛二人明显松了口气，只是干活的话，他们就不太担心了，至于说权力被分走这事，他们还真没有想过。 李二牛本人老实巴交，郭小霞虽然是知青，但是在南理大队待了五六年，也早就接受了现实，两人都不是那种爱惹事的人。 这也是队里选中两人的原因之一。 郭小霞也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江小流看两人拎着两个大包袱，李二牛还背了一个大筐，里面是瓶瓶罐罐的，估计把家里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有缺的到了县里可以去买。” 这次是李二牛说话了：“带齐了，都够，不用买。” 江小流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看向刘满江：“队长还有什么指示？” 刘满江摆手：“我没什么指示。” 说完又看着李二牛和郭小霞道：“这次去县里，一切听从江小流的安排，一定给队里看好仓库，别辜负了队里的一片心意。” 李二牛忙不迭的点头，郭小霞答应道：“队长，您放心，我们肯定都听小流的，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干好仓库的活。” “行，没什么事，你们就出发吧，早去早回。” 江小流帮着两人把东西放上吉普车，让两人上了车。 李二牛坐上车，身体绷的紧紧的，一动不敢动，郭小霞倒是好一些，东瞅瞅，西看看的。 江小流冲刘满江按了声喇叭，就发动汽车离开了大队。 “二牛哥，你放松一些就行，这车皮实的很，碰不坏的。” 李二牛只是嘿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郭小霞连忙道：“小流，二牛只是不太会说话，干活可是一把好手。以后接人待物的事儿，我来干。” “挺好的，霞嫂子主外，二牛哥主内。” 郭小霞笑起来：“小流你说的对，对了，给我们安排的领导，他是个什么人？” 这个问题有点难住江小流了，评价王建国？不学无术？纨绔子弟？ 不不不，王建国还是挺有能力的，虽然也没什么大文化，但是作为大厂子弟，见识上还是足够的，脑子也挺灵活的。 “人不错，也很有能力，你们跟着他，好好干，保证吃不了亏。” 跟着王建国，最起码吃不了亏，这一点江小流还是能保证的。 “小流，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几天我们还真的挺担心的，现在听你这么说，才稍稍放心了一些。”郭小霞知道，实话实说才能最大的取得江小流的信任。 江小流笑着摇头：“怎么会笑话你呢，这都是正常的，任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有担心的。” 吉普车停在了县委，江小流招呼两人下车：“东西放车上就行。” 仓库的事情是商业局负责的，江小流来县委，是想问问冷库的事。 李秘书把他们带到休息室，给几人倒了水：“冷库的事？” “对啊，不是说给我们罐头厂批了冷库吗，怎么没信儿了？” 这事是范老告诉他的，那就应该是靠谱的，只不过看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太对劲啊。 “嗯...”李秘书沉吟片刻，这事他真的没有听说，丁书记应该也不知道，不然不会不告诉他的。 “这事我会帮你问，但是今天应该不会有答案了。” 江小流点头：“那就麻烦李哥多费心了，我们先去商业局，接手火车站仓库。” “放心吧，我会尽快的。” 从县委出来，江小流晃晃脑袋，这事就交给李秘书吧，实在不行，他再联系范老。 商业局这边，刘洋看着江小流，不禁笑起来：“昨天晚上老童他们还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呢，你今天就来了。” “嘿嘿，感谢哥几个这么惦记我，怎么样，大伙都挺好的吧。” “哈哈，还不错，就是缺了你吧，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行，晚上一块聚聚，我先帮我们办正事？”江小流也挺想这些哥们儿的，下午安顿好李二牛郭小霞，正好跟朋友们聚一聚。 “有你这句话，正事保证顺利。”刘洋哈哈一笑，拿起仓库钥匙就走了出去：“走，去仓库。” 仓库在云山火车站堆场，上级的指示虽然下来了，但是火车站还不想给。 最后经过了好一番扯皮，才把堆场边上一座废弃很久的仓库给到了县里。 第441章 破败的仓库 “卧槽！”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想到了仓库会不太好，但是看到这破烂的仓库，江小流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刘洋也是有些傻眼，钥匙给到商业局，他们还真没来看过，这哪是仓库啊，这不是四面墙加了个盖子嘛，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些破烂木架子，窗户都是漏风的。 “这仓库，要修的地方有些多啊...” 江小流撇嘴，这可不是有些多，这是特别多好吗？ “领导，你们商业局可得给我们厂做主啊...”江小流一把拉住刘洋的衣服，假装哭起来。 刘洋一个激灵，赶忙跳到一边：“你一边去啊，这事，商业局有个屁的办法。” 江小流也不装哭了，一把扯住刘洋的胳膊：“你躲什么躲，你们商业局都没办法，我们厂就更没办法了，我不管啊，我就找你们。” 刘洋拿手指着他：“你怎么这么无赖了啊，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去申请。” “申请什么啊申请，随便找个厂子的后勤都能把事情干了。” “嗯？”刘洋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笑着看向江小流：“哈哈，还是你脑子好使啊。” 这仓库其实只是看着破败，仔细看看，其实主要是脏和乱，只要把破烂收拾走，把窗户和门修一修，卫生打扫了，装上货架，就是一座能用的仓库了。 毕竟是上面的命令，火车站就算再不情愿，也只敢耍耍小性子而已，可不敢在仓库的安全性上出问题。 “不过你动作要快啊，我这还有人等着安排呢。”江小流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就是认认地方，最多三天，我就给你一座干净整洁可用的仓库。” “得嘞，晚上国营饭店，把老童老刘他们都喊着。” “没问题啊，不过得你下厨啊。” 江小流把刘洋送回商业局，刘洋去联系人修整仓库了，江小流则是带李二牛和郭小霞去招待所住下。 车上，郭小霞鼓起勇气，说道：“小流，仓库我跟二牛也可以打扫的，不用麻烦别人。” 李二牛附和：“对！” 江小流摆手：“二牛哥，霞嫂子，这事你们就不用管了，都听我的。” 看两人还要争论，江小流就给两人解释，现在仓库他们还没有接收，那责任就不在他们这里。 让商业局出面帮着修整是合情合理的，再说了，商业局的资源多，肯定比他们做起来省时省力。 等仓库接手了，再有什么问题，可就要他们自己负责了。 “这样啊，那我就明白了，我们也不懂，以后我们多干活，少说话。”郭小霞赶紧说道。 “霞嫂子，你跟二牛哥放松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江小流也只能说这么多，以后就让两人慢慢悟吧。 招待所前台值班的是郭丽萍，江小流松了一口气，要是胡芳芳在，又要给他介绍对象了。 “萍姐，帮忙开个房间，两人是夫妻，这是介绍信。”江小流把介绍信递了过去。 郭丽萍接过介绍信，大致看了看，然后问道：“开一间就行吧？住几天？” “一间就可以，先住3天。” “行，这是单子，交钱吧，5块钱押金。” “啊？！这么贵？”郭小霞惊讶道，连忙凑上前，拉着江小流的胳膊小声说道：“小流，这太贵了，我们不用住这里，随便找个地方待几天就行。” 李二牛没说话，但是一脸焦急的神色。 江小流看着两人，正色道：“霞嫂子，二牛哥，你们现在是厂里的人，过几天要看仓库，这可是大事，如果为了省这几块钱，弄坏了身体，就不值当了。” 听他这么说，郭小霞没再说随便找地方的事，又说道：“那我们回村里住吧，走着也就一个多小时...” 江小流无奈，只好解释道：“你们这几天住这里，也不是天天睡大觉啊，你们要抓紧时间熟悉县城，特别是车站周围，还有仓库到大队的路线。” “不止要了解白天的县城，还有晚上的县城，也要出去看一看的。” “这样啊？”郭小霞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没法反驳江小流。 “好了好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着，饭就在招待所吃。”说完江小流又看向郭丽萍：“萍姐，他们的一天三顿饭，都在餐厅吃。” “得嘞。”郭丽萍答应下来，刷刷刷的在纸上记下来。 房都住了，郭小霞也没再说不吃饭的事情，跟着郭丽萍去了房间。 两人进了房间就更拘谨了，感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等郭丽萍离开，江小流关上房门，郭小霞两人才放松了一些。 “霞嫂子，你们收拾收拾吧，这几天就先住这里。”想了想，江小流又掏出一沓钱票递过去：“这是10块钱和一些票，需要买什么就去买，别不舍得。有事情可以找楼下的服务员，我会跟她们交代好的。” 郭小霞答应下来，但是把钱推了回去：“小流，我们带了钱的，你的钱，我们不能收！” 李二牛也是一脸拒绝，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急的满头大汗。 江小流就笑起来，还是把钱推过去：“霞嫂子，二牛哥，这钱算是我借给你们的，以后有了再还我，这样行了吧。” 两人虽然说带了钱，但是江小流估计两人也没多少，既然直接给他们不接受，那就算借的好了。 郭小霞和李二牛互相看看，才点头答应下来，把钱和票接了过去。 江小流松了口气：“你们先收拾吧，我去楼下跟服务员交代几句。” 前台。 “萍姐，上面这两位是我们大队的，对县里不熟悉，你跟同志们打声招呼，这几天帮我照看着些。” 郭丽萍点头：“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我们肯定给你办好了。” “嘿嘿，我就知道萍姐对我好。” 郭小霞和李二牛简单的收拾了收拾就下楼了，这里什么都有，他们的东西就都没有往外拿，也住不几天，就不费那事了。 第442章 国营饭店吃饭 江小流带两人在招待所附近转了转，然后就离开了，他要去国营饭店准备晚上的饭了。 在空间里挑拣一番，江小流开车就去了国营饭店。 “雅丽姐，杨大厨在不在？”江小流提着东西进了国营饭店，看到黄雅莉就问道。 黄雅莉很高兴的跟他打招呼：“怎么，来国营饭店，还自己带着东西啊？杨大厨在里面，我帮你喊他。” 到了国营饭店，江小流没有多客气：“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找他就行。晚上请几个商业局的同事吃饭，我下厨，你一起来啊。” “你们同事吃饭，我就不掺合了，等有时间了，咱们再一起吃饭。” 江小流也没多矫情：“成，那回头咱们约一下。” 进了后厨，杨大厨和梁勇、李福正在备菜。 “杨大厨，我又来麻烦你们了，有没有空余的灶台借我一个？晚上要招待朋友。” 杨大厨听了，直接就指着自己面前的灶台道：“你用这个，这个火旺。” “不用不用，给我个边灶就行。”江小流摆手，杨大厨面前的是后厨的主灶，那是大厨用的，也是饭店的主力。 “你别客气，就用这个。今天啊，不用我动手，今天是梁勇和李福掌勺。”杨大厨走过去，把江小流拉到主灶前。 “哦？勇哥跟福哥，这是要升大厨了？”江小流问道，一般来说，二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菜，硬菜还得大厨操刀才行。 现在杨大厨说今天是梁勇和李福掌勺，那就是大菜也是这两人做了，这是大厨才有的权力，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梁勇和李福嘿嘿一笑：“承蒙领导们的器重，我们两个以后都算是大师傅了。” 江小流给两人比了个大拇指：“恭喜恭喜，回头可得请客啊。” “嘿嘿，请客是一定的，到时候通知你。” 升了大厨，不光收入会提高一大截，干的活也会相对少了一些，而且有机会去别的国营饭店或者厂子做大师傅。 在后厨说话的分量，都会提高不少，作为一个厨师来说，这也是很重要的时刻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今天用用这个主灶。” 晚上人不多，也就是五六个人，所以江小流没有做很多菜，五菜一汤，菜量稍微大一些。 他邀请杨大厨几人跟他们一起，几人都拒绝了，理由跟黄雅莉一样，江小流他们是同事聚餐，他们就不掺和了。 江小流就给他们匀了一些菜，也算是表达了表达心意。 几人对这些菜很满意，各自装了饭盒，下班了可以带回家去。 刘洋几人来的很快，下班去百货大楼买了两瓶酒，就一块赶到了国营饭店。 现在除了粮食和肉不好买，别的东西还是好买的。 “说好了我请你们吃饭，怎么还带着酒来了？” 刘洋撇嘴：“我也说了，今天是来吃大户，他们几个还不好意思，非要买两瓶酒。” 刘洋这么说是有底气的，他帮着江小流弄仓库，吃江小流一顿也是应该的。 但是刘学光童长河还有马文才可没有给江小流做事，让他们直接来吃，他们还真不好意思，所以就买两瓶酒意思意思。 刘学光就解释道：“这不是怕国营饭店的酒不够嘛，带两瓶，大伙好好喝一顿。” 听了这话的黄雅莉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居然说国营饭店的酒不够喝... “都坐都坐，菜刚做好，你们就来了，时间刚刚好。”江小流招呼着几人坐下。 刘洋先看了看桌上的菜，啧啧道：“不错不错，小江同志很用心嘛。” “哈哈哈，这么多菜，小流辛苦。”童长河比较稳重，说话也老成。 马文才咽了口唾沫：‘哎呦，我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刘学光则是有些矜持，这里面他跟江小流待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一些，只不过他不是那么善于表达，只是看着江小流不说话。 江小流把酒杯端到刘学光面前：“光哥，快当新郎了吧。” 说起这个，刘洋几个又开始起哄了。 刘学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下个月，嘿嘿，到时候你来喝喜酒啊。” 江小流算了算日子，马上说道：“这都月底了，马上了啊，放心，想不让我吃喜酒，我也不答应啊。” “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是江小流很放松的时候，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也不用顾忌谁的情绪，只需要随性而为。 吃到一半，刘洋凑到江小流面前：“仓库的事我可是安排好了啊，2天后，你就能见到一座全新的，不一样的仓库了。” “我就知道我洋哥行，是个办事的人，感谢我洋哥！” 刘洋得意的看着他：“你当然得谢谢我了，今天跟着你的那两个人，是以后的仓库管理员吧？” 见江小流点头，刘洋继续道：“我让他们在仓库外面用防火砖搭了两间小房，到时候一间住人，一间做饭，怎么样，我想的周到吧。” 江小流不得不佩服刘洋的玲珑心思，只是见到两个人，就能为两个人安排好住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最起码他自己就想不到。 江小流给刘洋比了个大拇指：“洋哥，你太牛了，我必须得敬你一杯。” 刘洋大喇喇的受了，跟江小流喝了一杯，然后道：“你行不行啊，怎么能只喝一半？干了干了！” 江小流摆手：“洋哥，我这酒量你知道，就这水平，要是干了这杯酒，我现在就得躺下。” 酒量这事，可能是江小流最大的短板了，刘洋也是知道，无奈道：“你好好练练啊，要不然太扫兴了。” 刘学光在一边看到了，给刘洋倒满酒：“小流就这能力了，估计练也练不出来，想喝酒还不容易嘛，我陪你喝。” 刘洋撇嘴：“行，来了个不怕事大的，来，喝！” 一顿饭吃到八点多快九点，几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才散了。 江小流帮着梁勇李福收拾了残局，这才打了招呼离开了饭店。 第443章 母子谈话 从饭店出来，江小流不放心李二牛和郭小霞，就去了一趟招待所。 晚上值班的是王文娟，告诉他李二牛二人晚上在餐厅吃了晚饭，又出去转了一圈，快8点的时候才回了房间。 “他们晚饭吃的什么？”江小流问道。 “俩人太节省了，一人要了两个馒头，就着咸菜吃的。” 江小流点头，估计要两个馒头，两人都觉得太费钱了吧。 他跟王文娟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这个时间两人应该睡了，他就没有上楼。 刚进家门，就听到吕白英的声音：“是小流回来了吗？” “娘，是我，你们怎么还没睡？”江小流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江小觞冲他扮鬼脸，无声的说道：“哥，你死定了。” 啊？！ 江小流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要接吕文军来家里的，去了一趟大队，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娘，我今天去大队，刘队长给我安排了个活，我就把去接二舅的事给忘了...” 吕白英叹了口气：“小流，我不是怪你没去接你二舅，我是担心你出事。你说你这么晚回来，也没给家里说一声，我跟小觞很担心你的。” 这事确实是江小流自己做错了，虽然现在通讯不发达，但是他下午就回了县城，还是有时间回家说一声的。 “娘，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娘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是你一定记着，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这话说的江小流眼眶泛酸，他用力的点点头，下定决心，以后一定改掉这个问题。 等两人说完话，江小觞插话道：“哥，你快跟我说说，你这几天在海州，都干什么了？” 看母亲和妹妹都很有兴趣，江小流也就没提时间太晚了的事，他就把海州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对了，我这里还有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呢。”说完江小流从口袋里掏出照片递了过去。 “呀，我看看，我看看。”江小觞凑到吕白英面前，一块看着面前的照片。 “这就是我大舅啊，眼睛和娘好像，还有鼻子。” “舅妈很漂亮啊，眼睛很大。” “是表弟吗，表弟的眼睛像妈妈，嘴巴像我大舅，表妹更像我舅妈一些...” 江小觞的一通点评，成功的吸引了吕白英的注意力，让她又酝酿起来的悲伤情绪得到了缓解了，江小流暗暗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江小觞冲他眨眨眼。 吕白英擦了擦眼泪，笑着道：“你舅妈很好看，两个孩子长的也好，是叫沅江和沅静，对吗？” “对，男孩叫吕沅江，11岁，女孩叫吕沅静，9岁。里面没有学校，都是舅舅和舅妈带着学习的。” 吕白英放下照片，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一家人都在一起，哪怕日子苦一些，也还是很幸福的。” 江小流没说什么，吕白英说的不错，虽然日子苦了些，好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这也是很多村里人的想法。 只要全家都好好的，哪怕日子苦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 “娘，你放心吧，以后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了，我给他们留了钱，也给那里的牛副厂长留了钱，在吃穿上，亏不着他们的。” “以后咱们能跟他们能通信，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去看他们，再说不定，他们就能回来了呢。” “日子会越过越好，我们一家人也能越来越好了。” 江小流不太会安慰人，这些词汇感觉就让他用尽了自己有限的词汇了。 吕白英笑笑：“娘都明白，娘知道你的本事，你说以后他们能回来，那我就信了。” “对嘛，信我的准没错。” 江小觞在一旁拆台：“我哥现在越来越臭屁了。” “略略略...” “哈哈哈...”吕白英被兄妹俩逗笑了，笑了会儿看着两人说道：“小流说得对，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两人答应下来，江小流又说道：“娘，我明天没什么事情，晚上我做几个菜，把二舅请到咱家来。” “行，明天喊他过来，到星期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姥爷姥姥。” “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送母亲和妹妹去了学校，江小流给王建国打了电话。 “大队这边已经同意你来罐头厂了，工作就是咱们说好的，先帮着管理车站仓库。” “行吧，仓库就仓库吧。”王建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着，对仓库不满意？不满意也没办法啊，现在你也就能干仓库管理员的活。要不然我给你安排到车间？”江小流吓唬王建国道。 “别别别，仓库挺好的，我就喜欢管理仓库。”王建国可不想去车间，连忙服软。 玩笑开过，江小流又问道：“要给你安排住处吗？” “那不用，车站附近我自己找地方住就行。” “能自己解决最好，让我找，还真不好找。”江小流问住处也就是客气一下，让他给找，确实是不太好找。 现在的房子不能买卖，只能去租，但是租到的，大部分都是别人家的一间房子，以王建国的性格，应该住不习惯吧。 所以王建国能自己解决住处就最好了。 “我什么时候过去报道啊？”王建国在家里待的也是无聊，早就想往外跑了。 江小流想了想，后天仓库修整完，今天自己答应了母亲要去请二舅：“明天吧，明天上午你来县里，然后我带你去大队。” “行，知道了。” 挂了王建国的电话，江小流先去了招待所，今天值班的是胡芳芳。 “哟，小江你现在可是稀客啊，我都见不到你人了，是不是躲着我？” 江小流就怕胡芳芳给他介绍对象，讪笑着说道：“芳姐，你这话说的，我躲你干什么。我最近有些忙，来的少了。” “哼，谅你也不敢躲我，放心吧，不给你介绍对象了。” 江小流大喜，连忙道：“那太好了，嘿嘿。” “你这臭小子，还说不是躲我？！” 第444章 更多人受益 两人玩闹几句，江小流问道：“206的两个人，在房间吗？” “早上吃了饭就出去了，说是去车站那边转一转。” 郭小霞怕江小流过来找不到他们，出门之前都会跟前台服务员说一下他们会去哪里。 江小流点头，还行，做事还挺周全：“芳姐，谢啦。” 跟胡芳芳打声招呼，江小流就离开了招待所，也没再去找李二牛两人，反正早晚是都要适应的。 出了招待所，江小流又拐到了县委，他还得盯着冷库的事。 李秘书看他过来，示意他等一会，丁书记马上有个会要开。 江小流点头，自顾自的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居然不止他一个，里面的也是老熟人了，化肥厂的姚副厂长... 见到江小流进来，姚副厂长还有些尴尬，想说点什么，嘴巴嗫嚅几下，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江小流自然是当做没看到，从姚副厂长克扣农民劳务费开始，他的心里就给姚副厂长判了“死刑”了。 这种人就属于贪得无厌，而且毫无底线，包括那个蔡晓光，两人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只不过江小流现在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收拾这两个人，先让两人再蹦跶几天吧。 不过看姚副厂长这表现，应该也是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罐头厂有多火爆了吧，能赚外汇的厂子，那肯定是上级重点关注了。 只要江小流在上级面前提到化肥厂的事，到时候再添油加醋一番，就够姚副厂长喝一壶的了。 这应该就是姚副厂长看到江小流感到尴尬的原因吧，既想服个软，却又拉不下面子，可能就是这种矛盾心理？ 江小流没考虑这么多，他就是单纯的不想跟这种“烂人”扯到一起。 过了一会儿蔡晓光也进来了，看到江小流也是愣了愣，又看姚副厂长没什么表现，就径直走过去坐下了，压低声音道：“厂长，我们还得等一会了，会刚开始。” 姚副厂长点点头，没说话。 蔡晓光眼神示意江小流那边怎么办，姚副厂长摆摆手，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蔡晓光就明白了，不再看向江小流，转为两眼望天。 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李秘书。 姚副厂长和蔡晓光站起来迎过去：“李主任，丁书记现在有时间吗？” 李秘书冲两人笑笑，然后看向江小流：“小江，丁书记喊你过去。”然后又对姚副厂长说道：“姚副厂长，小江那边的事情比较重要，你们先等等吧。” “啊？！” “我们先来...”蔡晓光的话还没说完，姚副厂长就制止了他，冲李秘书歉意的笑笑。 李秘书撇撇嘴，带着江小流就出了休息室。 “姚厂长，这李秘书什么意思？” 姚副厂长瞪他：“你小点声！不管是什么意思，都给我等着！” 蔡晓光气呼呼的坐了回去，一脸不忿。 姚副厂长则是想的更多一些，看起来传闻不假，江小流很得丁书记的器重。 书记办公室。 “小江，大早上就来找我，什么事？”丁三江很随意的问江小流。 江小流也没客气，自顾自的坐下，然后道：“丁书记，范老可是跟我说了，要给我们批一座冷库，我来问问，哪座冷库是我们的？” “咳~”丁三江咳嗽一声，缓缓说道：“这事啊，还是因为高副书记啊。” 江小流诧异：“罐头厂的大头都给云州了，高副书记还不满意？” 丁三江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小流，江小流愣了下，然后就明白过来，“是因为出口订单的事？” 高副书记以为南理罐头厂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接到了外汇订单，当时丁三江和江小流用了点小计策，让南理罐头厂的外汇收入没有参与分成。 现在罐头厂的外汇订单是一笔接一笔，连续四笔，金额一笔比一笔大，高副书记心里有气，所以就在冷库的事情上卡住了。 江小流扶额，这事，还真不太好弄啊。 “丁书记，您得给我们做主啊。”没别的办法，江小流只能抓着丁书记使劲儿。 丁三江悠悠的道：“你们的外汇订单，也没分给县里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主？” “噗~”江小流一口茶没喷出来，他看着丁三江，一脸无奈：“丁书记，你不会也像高副书记那样眼皮子浅，看上我们的外汇了吧？” “没办法啊，你们的钱太多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就算是按外汇一比一的华夏币给到南理大队，那也太多了些。 光一笔香江订单，就有200万，而且这不是结束，很可能只是个开始。 匹夫无罪，怀璧自罪啊。 “丁书记，那我们二八分？”江小流试探着问道。 “我们八成？给我们的有点太多了吧？”丁三江笑呵呵的说道。 “咳咳，丁书记，您这不是开玩笑了嘛，要不还是按国内订单的比例分？” 丁三江拍板道：“不用那么麻烦，云州那边给1成，县里给2成，公社2成，你们自己留5成。” 这个分配比例就很友好了，江小流很高兴，就听丁三江继续说道：“这样，你们厂留下的钱会比较多，这可不是让你们都分给队里人的，是让你们持续开发，争取有更多的产品可以走出国门...” 江小流慢慢的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明白，丁三江的这个分配比例，是在相信江小流的基础上的比例。 感受到丁三江的信任，江小流也感到了压力：“丁书记，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丁三江就有些高兴，他知道江小流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你心里有数就好。冷库的事，我帮你去协调，到时候会让人通知你们大队的。” “还有啊，厂子的账上有钱了，各方面就不要太苛刻，也要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嘛。” 这是提醒江小流，要让更多的人受益，比方说，罐头商标的价格、罐头瓶的价格、收鱼的价格，这些都可以适当提高一些的。 第445章 姚振强的警惕 “丁书记，不行啊，我们厂现在还很穷，还得把当时在化肥厂干劳务的钱补上，暂时补贴不了兄弟厂子了，您让他们再坚持坚持啊。” 趁这个机会，江小流给姚副厂长上眼药了。 丁三江愣了愣，旋即笑起来：“我知道了，快滚吧，看着你就烦。” 江小流也不恼，嘿笑着就跑了。 李秘书看江小流跑远，就进了书记办公室，“丁书记，现在叫姚副厂长进来？” 丁三江手指轻敲着桌面，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行，让他们来吧。对了，小李，你回头查一下，化肥厂给农民劳务的结算情况，记得不要惊动厂领导。” 李秘书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李秘书带着姚副厂长和蔡晓光一块进了书记办公室，丁三江低着头写东西，没抬头，李秘书示意两人在这等就行，然后就离开了。 两人也不敢说话，也不敢问，等了好一会，丁三江还是没理他们，姚副厂长倒是没多想，只是微微诧异，这李秘书怎么直接就离开了，也没说给倒杯水啊什么的。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丁三江才抬起头，假装刚看到两人：“老姚来了？我这写一份材料，写入迷了，你也不提醒提醒我。快坐吧，小李呢，小李？倒两杯水！” 姚副厂长和蔡晓光拘谨的坐下，连忙道：“丁书记，不用麻烦李主任了，我们不渴。” 丁三江点头：“也行，今天过来是？” 姚副厂长挺直腰杆，问道：“丁书记，我们厂的杨厂长学习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回来，一直是由我主持工作。不过吧，我一个副厂长，很多时候名不正言不顺啊，工作也不好开展，您看？” 丁三江没想到姚副厂长这么直接，笑着问道：“怎么，还有人不配合工作？说说看，是哪些同志的觉悟不够？” 姚振强姚副厂长，他所谓的不好开展工作，只不过是一个托词，没想到丁书记还当真了。 这话让姚振强有些没法接，虽然厂里是有一些人对他不服气，很多时候会阳奉阴违，但是他一个副厂长，如果在书记面前抱怨这些，一个能力不行的帽子就戴定了。 要是让上级领导认为你能力不行，那你还怎么追求进步呢。 这次姚振强来，本来就是想着能趁杨爱国不在厂里，看能不能把他替换掉，现在厂长的位子没看到，能力不行的帽子再戴上，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蔡晓光在一旁看的着急，他插嘴道：“丁书记，是这样，现在杨厂长一直不回来，厂里有很多的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人心不稳啊。” 姚振强也反应过来，丁三江看起来并没有换杨爱国的意思，那他就换一个方式：“对，丁书记，杨厂长现在一直没有消息，厂里不是很安定，希望组织上能凑时间帮着安定下人心。” 丁三江点头：“这样啊，行，我知道了，会上研究研究。” 说完丁三江就端起来茶杯，姚振强很懂，知道丁三江这是要送客了，虽然他的目的没达到，但是也没什么办法，起身告辞了。 出了县委大院，吉普车上，蔡晓光一脸不忿：“丁书记这是什么意思，厂长你忙活了这么久，县里一点说法没有？” 姚副厂长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提这个：“晓光，你回去跟财务的老梁谈一谈，让他把账目理一理，我担心江小流会坏事。” “江小流？”蔡晓光皱眉，“厂长，就算江小流跟丁书记关系好，也牵扯不到厂里的账吧。” 姚副厂长瞪他：“南理大队那帮人的劳务钱，可是还没结呢。” 蔡晓光想了想，说道：“厂长，我明天就带着钱去南理大队，把钱给那帮土包子结了。” “这个确实要抓紧了，哪怕多给他们结一些，也可以。” 蔡晓光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一帮土包子，能给钱就不错了，还想多要钱？ 江小流这边刚到家，就看到了王建国的吉普车。 “大早上的让我来，你却不在家，你再不来，我就要翻墙了。”王建国大大咧咧的说着。 胡同里的邻居看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都是摇着头回了院子。 江小流笑骂：“你小点声，把我邻居们都吓到了，让大伙误会我也不是正经人，可就亏大发了。” 王建国突然反应过来：“你他么的说我不是正经人？” “没没没，你别多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江小流给他解释，一点也不走心的那种。 “妈的，赶紧上车，办正事。”王建国拿江小流没办法，只能爆了句粗口，然后爬上了副驾驶。 江小流发动汽车：“我就说让你小点声吧，你这说话方式，让谁听了都以为你不是正经人。” “额，行吧，最近在家憋疯了，火气有些大。”王建国吐槽。 “不是吧，上次靶场你玩的挺开心啊，怎么还火大了？”江小流不解。 王建国一脸幽怨：“你好意思说我玩的开心？是你玩的开心吧？” 江小流老神在在的点头：“我玩的是挺开心的，但是晚上你吃的挺嗨的吧。” “吃的是挺爽的，回到家就听到一个噩耗...”王建国小声嘀咕。 “嗯？”江小流没太听清，随口问道：“什么？” “没什么。”王建国否认，看到外面正在修路，点着头说道：“你们这条路终于要修了啊，不错不错。” “罐头出口了，换了些粮食回来，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粮食分下去，一举两得。” 说起这个，王建国来了兴趣：“你说，咱们有没有机会去米国？” “怎么，你对米国感兴趣啊？” “那肯定有兴趣啊，想去看看资本家们都是怎么生活的，也看看他们那里的生存环境到底是何种的水深火热。”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他们那里肯定比咱们这生活好，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至于说去米国，近几年没戏，不过香江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第446章 你们同事 听江小流这么说，王建国也不再问了，能去香江也不错，去米国，那太遥远了。 说话间，吉普车就到了南理罐头厂，门口的王大力正在跟人说话，看到江小流的吉普车就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小流来了？” 看到吉普车上的王建国，王大力很热情：“建国也来了？” 江小流已经提醒过王建国了，这是队里的治保主任，罐头厂的安保负责人，王大力。 “王叔，我来报到了，以后您可得罩着我啊。”王建国也不认生，姿态放得也很低。 这么自来熟的表现，倒是让王大力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说道：“欢迎你来厂里，互相照应，互相照应...” 知道王大力不是善于应酬的人，江小流就说道：“王叔，我先带他进去找刘叔了。” “好，快进去吧。”王大力冲王建国摆摆手，暗自松了口气。 王建国也笑着跟他摆手，坐着车就进了厂子。 进了办公室，王建国也不用江小流介绍，直接就说道：“刘叔，我来报到了。” “哈哈，建国来了，快坐下歇一歇。”刘满江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招呼王建国坐下。 白雪给江小流和王建国倒了热水，然后坐到一旁看着王建国，脸色露出疑惑的表情。 王建国倒是没注意白雪的表情，跟她道了谢，然后看向刘满江：“刘叔，来到咱们厂，我就是您手底下的人了，给您添麻烦了。” 刘满江笑着摇头：“建国，你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你能来我们这里就太好了，厂里都是乡下人，就需要你这样有见识的人在县里坐镇。” “嘿嘿，县里的事，刘叔您就放心吧，我保证办的妥妥的。”王建国拍着胸脯保证。 这点王建国还真不算是说大话，他在县里管了好几个月的黑市，县里的黑道白道都很熟悉。 即便现在从他们那个组织退出来了，但是现在负责这一块的都是王建国以前的手下，要不就是熟人，估计很少有人会不开眼的来找他们麻烦。 “有你在，我很放心。我听小流说，你在县里是自己找住的地方？” 王建国点头：“我在车站附近有住的地方，就不用麻烦厂里了。” 刘满江沉吟片刻，然后说道：“那厂里给你每个月5块钱补贴吧，别嫌少，厂里现在就这个条件。” 一个月5块钱，在县里差不多能租个单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了。 “叔，这事您看着定，要是不方便，不给我都没事。” 王建国不缺钱，他们家条件很不错，再加上他前几年倒腾东西，手里也攒下了不少。 真要缺钱了，以他的关系，想赚钱也不是太难。 他来南理罐头厂，也不是冲着赚钱来的，是因为他看好罐头厂，看好江小流这个人，觉得跟着江小流干会很有意思。 “就这么定了，一个月5块钱，以后视情况而定。”刘满江拍板了。 “那我就谢谢刘叔了。” 刘满江摆手：“客气什么，先让白雪带你去找苗正奇入职，中午让食堂炒几个菜，简单给你接个风，白雪记得去安排一下。” 苗正奇是海州来的知青，在隔壁办公，负责厂里的人事关系。 这也是刘满江特意安排的，苗正奇是知青，跟队里人都没什么牵扯，在人事上能保证足够的公平公正。 等王建国办完入职，白雪才小声问道：“王哥，你家是云州机床厂的吗？” 王建国愣了愣，然后点头：“对啊，你认识我？” 白雪很高兴：“哎呀，真是你啊，我家是机械厂的，我以前跟我哥一块的时候见过你，我哥是白林。” “啊？！你是白林的妹妹？都这么大了啊。你在这里是？下乡？”王建国见到熟人，也很高兴。 “对，我没安排到工作，就来这里下乡了。” “这里挺好，也算是进厂了，好好干，这厂子不比机床厂、机械厂差。”王建国说道。 白雪笑着点头：“嗯嗯，我写信给家里，家里也是这么嘱咐我的，让我好好干，争取能留在厂里。” “这样就对了，我都是找关系来的，哈哈。以后要捎什么东西，告诉我，我帮你带。” “谢谢建国哥了，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真不错，居然还能碰到熟人。” 等回了办公室，江小流问道：“你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建国就把两人认识的事说了，刘满江和江小流都觉得很惊奇，世界也太小了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小流带着王建国把厂里的管理层都认识了下，然后就带着王建国回县里了。 “仓库现在还在修整，明天应该就能投入使用了。队里安排了两个人负责看仓库，是一对夫妻，你是他们的领导。” “两个人的领导，不错不错。”王建国调侃。 江小流也笑：“两个人的领导，那也是领导，以后你会是二十人、二百人、两千人的领导呢。” 王建国撇嘴：“你也不用给我画大饼，赶紧发展吧，然后把我派到津港去，派到海州去。我可是记得你答应我的啊。” “放心，这些都会实现的，以后说不准，你会怀念在这里的日子的。” 这话王建国是不信的，他才不稀罕云山这小地方呢，他想去的是大城市！ 到了火车站堆场，仓库已经跟江小流第一次见到的大不一样了，几个工人正在粉刷外墙，看起来焕然一新的样子。 “看起来还不错嘛。”王建国看着仓库说道。 江小流没说话，他已经看到了李二牛和郭小霞了，两人正帮着刷墙呢。 “二牛哥，霞嫂子。”江小流冲二人喊道。 两人听到江小流的声音，放下工具就走了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小流，我们两个没什么事，就帮着干点活。” 江小流笑着说道：“别紧张，干活是好事。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王建国，也是以后跟你们一块管理仓库的人。” 第447章 蔡干事坐吉普车 王建国跟两人认识了，然后几人一起进了仓库。 仓库现在已经收拾的很干净，玻璃什么的都换了新的，里面搭了一部分货架。 江小流过去试了试换气扇，“嗡嗡嗡——”的声音响起，江小流说道：“仓库要注意防火，不要怕费电，等罐头进来，换气扇要一直开着...” 郭小霞拿着小本子记录，江小流摆手：“霞嫂子，这个先不用记，过几天我会安排你们去别的厂学习，以他们那边的讲解为准哈。” “哈哈哈——”王建国哈哈大笑起来：“合着你在这里瞎白活啊。” 江小流呸他一口：“滚滚滚，你最好认真听一听，到时候可是要考核的，考核过不了，就得下车间。” 王建国脸色一下子就绿了，他最烦考试了：“算你狠。” 几人又去看了给李二牛和郭小霞搭的房子，两间平房，加起来有三十多平吧，一间住人，一间做饭。 “还不错，挺宽敞的。”江小流点评道。 王建国则是不太满意：“吃饭的地方有些挤，上厕所也不太方便，最好再搭一个储物间。” 江小流点头：“行，回头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再搭两间。” 反正是麻烦一回，何不一劳永逸呢，省得再搭人情了。 李二牛和郭小霞对这两间屋子已经很满意了，有电灯，还有自来水，这是他们在村里的时候不敢想的。 不过听江小流和王建国说要扩建，他们也没意见，他们也知道，以后这里应该还会有人来的，只是两间屋子，到时候就不够用了。 “明天上午我们开车去招待所，帮你们把东西拉过来。你们自己就别折腾了啊。”江小流对李二牛二人说道。 两人连说不用麻烦，王建国摆手：“你俩就别客气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9点，我过去接你们。” 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和王建国就离开了。 “你去哪里？我送你。”江小流说道。 王建国看他一眼：“怎么着，晚饭就不管了？” 江小流撇嘴：“你想什么呢，还管你晚饭，明天的饭用不用管你？后天的饭用不用管你？” “管啊，太好了，以后的三餐你都包了吧。” “太阳这么高，你就开始做梦了？” 王建国嬉笑道：“怎么就做梦了？不是你答应的吗，管我饭？” “吱——”江小流一脚刹车：“下车！” 说完就往外推王建国，王建国跳下车，骂道：“什么情况，怎么车还不让我坐了？” 江小流扬长而去：“你自己回去吧，我有正事！” “@#￥%……”王建国大骂一通，该死的江小流，把他扔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江小流没理他，直接去了化肥厂，他答应了母亲，今天要接二舅回家的。 门口的王大爷见到江小流很高兴，给他比了个了解的手势，然后就去帮他喊人了。 等吕文军出来，江小流把两包烟塞给王大爷，然后跟吕文军道：“二舅，我在这里等你，下班了跟我回家啊。” 吕文军一边点头一边问：“行，不过怎么今天要我回去，有事？” 江小流压低声音：“是我大舅的事。” 见吕文军脸色变了，江小流连忙道：“是好事，你先去忙吧，下班了记得来。” 吕文军这才放松下来，答应一声就回了厂子。 江小流则是坐到了门岗里，跟王大爷聊起了天。 他抓了一把瓜子递过去：“王大爷，吃瓜子。” 王大爷也没客气，接过瓜子抓在手里，给江小流倒了一杯水：“这个茶缸是新的，你放心用。” 江小流道了谢，然后问道：“大爷，厂子快建好了吧？我看设备都开始往里运了。” 王大爷点头：“小车间建好了，配套应该也差不多了，听说下个月就要试运行了。” “这么快？”江小流诧异，这满打满算才多长时间啊，三四个月？ “就是一条小生产线，先运行着，大车间那边还没开始呢。”王大爷给他解释道。 这样江小流就懂了，就是个实验车间，正式投产还早着呢。 就说呢，哪能这么快。 “最近杨厂长不在，姚副厂长管事，施工队的人待遇直接下降了一个档次，这进度啊，眼看着是一天比一天慢了。”王大爷兴致勃勃的跟江小流讲着。 “是吗，都是什么情况？”江小流问道。 “杨厂长在的时候，施工队都有绿豆汤，有加餐，还能不定时的喝一顿，现在倒好，这些都没有了，就连伙食标准，都跟着下降了。你说，施工队的人能没意见吗？” 江小流就觉得这姚振强也挺有意思，既然是想着当厂长，就应该对施工队好一些，让施工队加快进度，这才能体现出他有能力当厂长啊。 现在居然克扣施工队的福利，真的是眼皮子浅啊，又贪财，又想升官。 “对施工队不太行，那对厂里人，应该还不错吧？”江小流问道。 “呵呵，”王大爷就笑起来，“有这么个事，厂里有个小年轻要结婚，想请两天假，姚副厂长硬是只给了半天，理由就是建厂的关键时期，所有人都要牺牲。” “这不是扯淡吗？建厂再赶时间，也不差这一个人一两天的吧？人家小伙子这可是结婚的大事。” “你就说，工人们能没有怨气？” 江小流无语了，印象里姚振强还是挺有能力的一个厂领导啊，虽然爱贪小便宜，爱面子，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蠢吧。 “也不知道杨厂长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看这化肥厂就要被搞垮了。” “不至于不至于，这可是县里的重点工程，县里不会不管的，大爷你放宽心吧。”江小流安慰道。 王大爷就笑起来：“我一个老头子，担心个什么，马上就退休了，我是替国家担心。现在就盼着杨厂长赶紧回来。” 王大爷的话，江小流没有全信，姚副厂长是有骚操作，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夸张。 王大爷是知道江小流跟姚副厂长的矛盾的，说话肯定也是挑他喜欢听的讲。 “哟？蔡干事今天都坐上吉普车了？”王大爷看着厂里的吉普车出去，惊讶的说道。 第448章 姐弟大哭 江小流顺着王大爷的目光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蔡晓光坐在副驾驶上出了化肥厂。 “这车，以前杨厂长在的时候，厂领导都不怎么坐，都是接待的时候用，现在什么人都能做了，啧啧~” “这说明姚副厂长的政策更亲民，更便民了啊。”江小流讥讽道。 王大爷咧嘴笑了：“还是小江你会说话，狗屁的亲民便民，坐车的都是狗腿子...” 王大爷这怨气有点大啊，江小流暗道。 也不怪王大爷怨气大，到他这个岁数，也没什么追求，就追求个舒服自在。 以前杨厂长在的时候，经常能喝到加糖的绿豆汤，能吃到肉，还能抽到香烟。 现在要啥啥没有了，就看着一帮“狗腿子”各种巴结姚振强，让他看着生气。 “哈哈，王大爷您别急啊，杨厂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江小流安慰道。 江小流说的也是有些根据的，他已经把话递到丁书记面前了，后面肯定会对姚副厂长有处理。 只要杨爱国不是犯了大错，还是需要他回来主持大局的。 “哦？小江你有消息？”王大爷惊喜的问道。 江小流摆手，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哪有什么消息，我都是猜的。” 说完江小流站起身：“下班了，我走了，回头再来找您聊天。” 江小流已经看到往外走的吕文军了，王大爷笑呵呵的点头，送江小流出了门卫室。 吕文军手里拎着一个包，冲王大爷点点头，跟着江小流上了车。 “舅，去我们家，怎么还带东西？”江小流笑呵呵的问道。 “肖大厨做的腌黄瓜，知道你喜欢吃，特意帮你要的，也就是说给你带的，要说是给别人，肖大厨都不给的。” “嘿嘿，谢谢舅，也替我谢谢肖大厨。” 肖大厨还是很看好江小流的，不管是厨艺还是做人，他这个后厨主管，也多亏了江小流。 “不说这个，先跟我说说你大舅的事。”吕文军有些着急的说道。 化肥厂离江小流的家不是很远，开车一会就到，江小流就说道：“是这样，我前几天去海州了，在一家农场找到了我大舅。” “农场？”吕文军大惊，这个时候的农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大部分都是犯错误的人，才会被关到农场干活。 江小流笑着道：“舅，你别急，不是那种事情，他在农场是做研究的，研究员，只不过研究的项目保密等级很高。” “哦哦，这样啊，那还好，那还好。”吕文军嘀咕着，然后又说道：“那怎么不跟咱们联系，就是因为保密等级高吗？” 江小流沉吟一番，才说道：“一个是保密等级高，再一个，也是因为我姥爷姥姥的身份问题...” 这么说吕文军就懂了，他点点头，这些也都不重要，只要人没事就行。 “好在现在联系上了，知道了他们的情况，也就可以放心了。”江小流安慰道。 吕文军点点头，“对，人没事就好，不再要求别的了。” 说话间，江小流就把车停在了家门口。 早就等着的江小觞冲了出来，高兴地喊道：“二舅，你来啦。” 说完她就接过了吕文军手里的罐子，也不跟吕文军客气，直接就打开了盖子：“呀，腌黄瓜，这个好，我哥爱吃。” 吕文军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时间太紧，没给你带礼物，下次补上哈。” 江小觞嘿嘿笑起来：“得嘞，有您这句话就成。二舅快进去吧，我娘都等着急了。” 吕白英正在厨房里做菜，听到声音远远的喊了一嗓子：“小觞，让你二舅先坐，给他倒水，然后过来帮忙。” 江小觞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道：“听到没，我娘就能支使我，她都不支使我哥的。” 江小流习惯了她的搞怪，都没搭理她。 吕文军哈哈大笑起来：“你娘这是锻炼你呢，要不然以后找了婆家，连饭都不会做，那可不行。” 江小觞愣住，撇了撇嘴，然后跺了跺脚：“哼，二舅你也欺负我，自己倒水喝吧，我去厨房了。” 说完真的就把盛咸菜的罐子就放到地上，转身就跑了。 吕文军摇头笑笑，也没在意，就把罐子提起来就进了屋。 江小流跟在后面，给他倒了杯水：“舅，你坐，我去洗把脸。” 吕文军端着茶缸，笑着跟江小流说道：“跟你娘说一声，不用太麻烦了，吃什么不重要。” “行，我知道，我去替她过来。” 江小流进了厨房，吕白英就看过来：“菜都好了，端菜吧。” “这么快？！” 江小流愣了愣，然后就看着菜就乐了，两个卤菜，一个罐头，还有一个青菜一个汤，再就是馒头。 好吧，母亲也是很着急要跟舅舅聊天的。 “吃饭，吃饭，边吃边聊。”吕白英把饭菜摆好，就急吼吼的说道。 吕文军也是招呼着赶紧吃饭，江小流和江小觞都笑起来。 几人都没心思吃饭，所以很快就草草的收场了，江小流要收拾桌子，吕白英拦住了他：“不急着收拾，你先跟你二舅说说情况。” “得嘞。”江小流很听话的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海州农场的事情。 其实大概的事情都已经讲得差不多了，江小流只是把当天的整个过程又讲了一遍。 等他讲完，吕白英把吕文才一家四口的照片递了过去：“二哥，这是大哥一家的照片。” “是吗？我看看。”吕文军惊喜的接过照片，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了，颤抖着说道：“大哥老了，真的老了...” 确实，吕文才只比吕文军大2岁，但是看面相，要比吕文军大十几岁的样子。 “不过大哥也是儿女双全，一家人也都在一起，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好很多...” 说完吕文军又是哭了起来，吕白英也是跟着哭了起来，江小觞要劝，江小流拦住了她，冲她摇摇头。 这是两人的情感发泄，哭一场也好。 等两人哭够了，顶着红红的眼睛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江小流和江小觞，都是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吕文军最先打破了僵局，自嘲的笑笑：“哭了一场，感觉好多了。” 吕白英也附和道：“可不是，要不然总觉得有什么压在心头，现在知道大哥一切都好，感觉轻松了。” 吕文军点头，想了想又对吕白英说道：“后天是星期天，你们没事的话，跟我回牛家庄吧，跟咱爹娘说一下大哥的事。” 吕白英点头，她也是这么打算的：“那就明天下午下班了，我们一块走。” “小流你有时间吗？” 江小流不确定的摇摇头：“我现在还说不好，明天回不去，后天肯定能过去。” 明天要接收火车站仓库，应该会有不少事情，而且王建国来了他于情于理都得招待一顿，估计明天晚上没时间去牛家庄了。 吕文军也知道江小流比较忙，就没强求：“行，你忙完再过去。” 江小流去收拾东西，江小觞给几人倒了水，又端了瓜子，几人边吃边聊。 主要还是吕文军和吕白英在说，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江小流和江小觞偶尔说几句。 江小流觉得这种氛围挺好的，是他想要的家人的感觉。 聊到晚上10点多，几人才洗漱睡觉，心事尽去的吕文军和吕白英睡的很好，江小觞没心没肺，一样睡得很安稳。 只有江小流，想到了自己的前世生活，想到了自己的师傅，还有一起学厨的小伙伴们，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江小流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饭是吕文军做的，他要赶紧吃完去化肥厂，现在他在化肥厂后厨还是干着采购的活。 姚副厂长和蔡晓光一直想把这个位置拿到手里，但是肖大厨极力反对，刘光明和黄大发又不争气，贪小便宜太明显，实在是没有合适人选，所以吕文军就一直干着。 不过吕文军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做事都是小心谨慎，不能让人挑出毛病。 草草吃过早饭，吕文军给还没起来的吕白英说了声就走了，他去赶早市买新鲜的蔬菜。 等江小流打着哈欠走出房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吕白英和江小觞也上学去了，给他在桌上留了早饭。 一个馒头，一个鸡蛋，还有一碗粥。 江小流吃了早饭，想了想又补了一觉，才收拾收拾出了门。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已经上班去了，路上走动的老人居多，江小流径直去了火车站堆场仓库。 王建国已经在仓库忙活了，他对这个工作很看重，今天早早的就过来了。 “你居然这么早？”江小流吃惊的问他。 王建国斜眼看他：“你以为呢，我可是这里的主管，哪像你，闲人一个。” “得，你这话说的，我居然无法反驳。” 看到江小流吃瘪，王建国心情大好，他斗嘴还真没怎么赢过江小流，不禁手底下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其实仓库已经收拾的很好了，只不过是一些边边角角。 本来李二牛和郭小霞说自己就能干，但是王建国还真不是那种能站着看的人，所以也是搭把手。 干着干着，王建国回过味儿来了，偷偷看了看江小流，果然发现他正在偷笑。 “奶奶个腿的，又被江小流套路了。”王建国暗骂。 江小流则是走到施工队那边，给领头的塞了两条烟过去：“师傅，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啊。” 那人看到烟，眼睛亮了亮，然后赶忙推辞：“这可使不得，都是厂里安排的，也不辛苦，比在厂里还轻松一些。再说了，厂里也给我们补贴了，再拿你的东西，不合适。” 话虽这么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是没用力。 江小流心下了然：“厂里的补贴是厂里的，这个是我的心意，你带这么多兄弟来帮忙，我也不能亏待了啊。” 其实也就七八个人，两条烟，一人分两盒，领头的能多留几盒。 领头那人看了看手下人的表情，一个个的都在疯狂暗示他收下。 他也是一阵头大，来干活之前，领导特意告诫了，不管这边给什么，都不能拿，现在这个情况... 江小流看出了他的为难，就笑着说道：“大哥，你就听我的，东西收下。我就是商业局的人，你们领导要是问起来，就说商业局的江小流让你收的。” 那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下人，点头道：“成，那我就谢谢老弟你了。” 说完就把烟收了起来。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你这太客气了，你给我们帮忙，该我说感谢才对。大哥，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这些人的手艺不错，江小流想着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我姓曹，曹德旺，县建筑公司的。” “曹大哥你好，我是江小流，商业局，现在借调县委。” 两人互相认识了，江小流又说道：“曹大哥，记住这个地方，有时间过来喝茶。” 曹德堡答应下来，拿着香烟，招呼手底下人帮着把垃圾运走，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王建国凑过来问道：“你跟他们聊什么呢？” “我问他咱俩谁更像管事的一些。”江小流胡乱应付着。 没想到王建国还真的信了：“看你们笑的那么开心，你还给他送东西，他肯定说你好话啊。” 江小流看着他，冲他摆摆手：“你这么想我可是想错了，我跟他说你才是管事的，我就是小跟班。” 王建国得意起来：“确实，咱俩站一块，你就是个小跟班。” 王建国生的白白净净，国字脸，看起来确实像领导干部一些。 江小流也不在意：“王领导，今天你第一天上任，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带着手下们聚个餐？认识认识？熟悉熟悉？” 王建国看了看仓库，确实是收拾的挺干净了，又看到李二牛和郭小霞有些拘谨的站在远处，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要不去我那里，你下厨？” 第449章 太安静了 “你大领导第一天上任，让我做菜？不合适吧？”江小流反问道。 其实江小流倒是不介意做菜，只不过觉得今天的场合不太合适，李二牛和郭小霞又是比较拘谨的人，真要去了王建国的家里，两人会更不自在了。 王建国摸着下巴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去国营饭店吧。” “妥！” 现在仓库收拾完了，李二牛和郭小霞去收拾房间了，王建国跟江小流说道：“给仓库办公室装一部电话吧，不然不方便。” 江小流答应下来：“我下午找丁书记，让他给咱们批一条电话线。” 王建国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牛，说的县领导跟你小弟一样。” “这话可不敢乱说，只能说丁书记关心我们厂！”王建国的话江小流可是不敢接，赶忙解释。 “行，你这么说更合理。”王建国也只是口嗨，不是没脑子。 中午四人就去了国营饭店，江小流本想请刘洋一起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有李二牛和郭小霞，请刘洋不太方便。 等以后他跟王建国单独请刘洋，会更合适一些。 在李二牛和郭小霞的极力劝阻下，王建国就点了四个菜，其实这时候国营饭店的菜量很大，四个菜完全够吃了。 不说王建国，就是江小流跟二人也不是很熟悉，一顿饭的功夫，几人的关系就明显近了不少。 “牛哥，就叫我建国，周围人都这么叫我，来来来，喝酒！” 王建国一手揽住李二牛的肩膀，一手给他倒酒。 李二牛的脸色通红，嗫嚅的说道：“好，好，喝酒。” 两人把杯里的酒喝完，王建国看向江小流：“你看牛哥多痛快，找你喝个酒，就跟要你命似的，磨磨叽叽。” 李二牛吃了口菜压了压，赶忙帮着解释：“我，我嘴笨，只能喝酒了。” 江小流有心逗他，故意说道：“牛哥，你这是说我不实在啊。” “咳咳~”李二牛听了急的咳嗽起来，王建国赶忙给他拍后背，郭小霞则是说道：“小流，二牛可不是这个意思...” 江小流摆手：“嫂子，牛哥，我就是开个玩笑，我跟王建国也是开玩笑开习惯了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王建国也在一边附和：“我们以后就在一个屋檐底下共事了，时间长了你们就了解了，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郭小霞和李二牛都是用力点头，郭小霞拿过酒瓶，给王建国和江小流倒满酒，又给李二牛和自己都倒上，端着酒杯就站了起来：“建国，小流，我们夫妻两个，在队上都快挣不上工分，吃不饱饭了，没想到还有机会来国营饭店吃饭。” 见江小流要说话，郭小霞摆摆手：“小流，先听我说完。” 江小流就闭上了嘴巴，示意郭小霞继续。 “我们两口子没什么本事，就一点，踏实肯干，有什么事你们多照应着，该吩咐就吩咐，该批评就批评。” “这杯酒，我们两口子敬你俩，我们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郭小霞就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李二牛也跟着喝了。 江小流和王建国两人先把酒喝了，然后才说道：“霞嫂子，二牛哥，咱们先坐下，吃口菜。” 等几人都坐下了，江小流说道：“这桌上4个人，都是实在人，今天算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咱们眼前的活很简单，就是把仓库看好，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提出来。” “不懂没关系，拿不定主意也没关系，多问多商量。” “有没有信心？” 王建国没说话，李二牛和郭小霞互相看看，用力点头：“有！” “得嘞，建国，你说两句？” 王建国摇头：“我就不多说了，就一句，有事解决不了，就找我，别客气。” 江小流瞪他一眼，这混蛋，把这当混社会了啊。 不过经过他一打岔，气氛又轻松起来：“吃菜吃菜，酒都满上！” 酒足饭饱，王建国带着李二牛二人回仓库收拾，江小流则是醒了醒酒，然后洗了一把脸，去县委找丁书记去了，他答应了王建国，要给仓库装电话。 丁书记正要出门，就被江小流堵在了办公室。 “装电话？一个仓库，还要装电话？”丁三江随口问道。 “仓库很重要啊，以后会越来越重要。”江小流争辩道。 “重要什么重要，你家也重要，你家要不要也装一部？”丁三江瞪他，这个臭小子，就会忽悠。 江小流大喜：“是吗，我家也能装电话？太好了，谢谢丁叔。” 丁三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想什么美事？家里还要装电话，你怎么不上天呢。” “行了行了，知道了，回头我让人给你把仓库那里装电话，你快闪开，我有急事。” 江小流站着不动，笑嘻嘻的说道：“叔，仓库都装了，就不差我家里了嘛，对吧？我还得经常跟范老汇报工作呢。” “拿范老压我？”丁三江不爽了，“你去找范老要电话不更省事？” 江小流也不害怕，还是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范老哪有您说话好使啊，再说了，他关系哪有咱爷俩关系好。” “快滚蛋吧，这事我记下了。”丁三江拿江小流也是没办法，只能先把他哄走。 “谢谢您了叔，您请！” 李秘书看着江小流，一脸羡慕，但是他也知道，这事羡慕不来。 搞定了电话的事情，江小流很高兴，本来想着晚上要给王建国接风的，没想到中午就把饭吃了，这样他晚上就没事了，打算跟着母亲一起去牛家庄。 他看到了母亲收拾的东西，就先放到了车上，然后就开着车去学校接母亲和妹妹了。 化肥厂这边，姚振强给蔡晓光批了条子：“多带些钱，去南理大队把劳务费的事解决了。” “记住了，宁可多给些钱，也一定让他们把钱收了。” “最近几天，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江小流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但是现在他太安静了。” 虽然蔡晓光没觉得这事多重要，但还是冲姚副厂长点点头：“厂长，我知道了，这事我肯定办好。” “行，去吧，坐厂里的车去。” 蔡晓光带着干事小张一起出了办公室，去财务支了钱，然后坐厂里的吉普车去了南理大队。 县里到南理大队的路还在修，司机刘师傅笑着道：“这段路确实是该修了，上半年我来过一次，太颠了，现在倒是好多了。” 蔡晓光不屑的笑笑：“穷乡僻壤的，就是这种路，修了也是浪费。” 小张附和道：“对，这种地方，浪费人力物力干啥啊。” “上级组织也很为难，那里还是有那么一帮刁民的。”蔡晓光因为江小流的缘故，对南理大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刘师傅笑笑不说话了，这两人明显对乡下有偏见，他还是不跟着掺和了。 蔡晓光和小张倒是没有察觉，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诋毁着南理大队。 江小流的吉普车经常到大队来，大队的孩子们见到吉普车已经不算稀奇了，只不过见到江小流的吉普车，孩子们会很开心。 因为江小流会经常给他们带好吃的，特别是水果糖，基本都能分到一颗两颗的。 蔡晓光的吉普车过来，开始还有孩子凑过来，看到里面的人不认识，就哄笑着跑开了。 蔡晓光倒是有些不忿：“看看，就这些没什么教养的孩子，这个大队的人，就不是好相处的。” 吉普车停在两个孩子面前，小张把头探出窗户问道：“喂，两个小孩，我找你们队长，去哪里找？” 两个孩子是王二胖和王小胖，两人听了小张的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们队长干什么？” 小张回头看了看蔡晓光，蔡晓光冲他点点头。 “我们是化肥厂的，找你们队长有正事，赶紧说吧，要不然耽误了正事，你们可负不起责任。” 小胖有些害怕，二胖心眼更多一些，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们队长当然是在大队部了，从这里一直往前走，一棵大槐树的地方就是，那里有大喇叭，很好找的。” 小张点头：“行，谢谢你了，小胖子。” “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是胖子。”二胖说完还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小胖就跑了。 他虽然叫二胖，弟弟叫小胖，但是他们还真不喜欢别人喊他们胖子，小张也真不会说话。 小张自己很生气，想骂人，看俩孩子跑远了，一句话就憋在了嘴里，看司机刘师傅一脸憋笑的样子，不禁有些恼怒：“野孩子就是会胡说八道。” 刘师傅强忍着笑，发动了车开到了大槐树下。 “这里有大喇叭，应该就是大队部了吧。” “看来是这里了，我们下车，刘师傅麻烦在车上等我们一会吧。” 蔡晓光带着小张下了车，他没有跟刘师傅说他们此行的目的，也不想让刘师傅知道他给了南理大队多少钱。 刘师傅点头，以前他跟蔡晓光接触不多，今天这一段路程，让他觉得这人不怎么行，不让自己跟着，那更好了，锁好车，坐在大槐树底下抽烟。 蔡晓光没管他，带着小张进了大队部，里面只有王大爷在。 小张很有眼色，主动上前，有些傲慢的问道：“老头，我们是县里来的，找你们队长，让他来见我们。” 王大爷是经常去县里送菜的，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可不是村里没出过远门的老人。 听说是县里，王大爷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小张这有些嚣张的态度，让王大爷第一感觉就很是不喜，他微微皱眉，问道：“县里？县里哪里的？找我们队长什么事？” 小张愣了下，对王大爷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感到吃惊，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我们是县化肥厂的，找你们队长有正事，赶紧让他来吧。” 王大爷嘴角抽了抽，一个化肥厂，这么嚣张？ “这里是大队部，但是大队长不在这里，他在村西头的罐头厂呢，你们去那里找他吧。” 小张听了就很是生气：“老头，我们来是有正事，你们队长还得让我们过去找他？” 王大爷把手里茶缸的水往门外泼了一下：“正事不正事的，你跟我一个老头子说不着，我也听不懂，我就是个看门的。我们队长在罐头厂，你爱去不去。” “cao...”小张骂了句，还想说什么，蔡晓光扯了扯他，拉着他出去了。 “跟一个老头子置什么气，走，去罐头厂。” 小张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虽然还是很生气，倒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出了门，想找刘师傅开车，但是车上没人，树下也没人，打量四周也没看到人。 “这个刘师傅，不是说让他在车上等着吗，这是哪里去了？” “算了，不找他了，一个村子也没多大，我们走过去。” 罐头厂蔡晓光是来过的，他知道位置，知道离大队部也没多远，说完就当先走在前面。 小张可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对刘师傅就很是生气。 其实小张这人在厂里就不是很讨喜，蔡晓光也是因为他家里有些背景，才愿意有事都带着他。 “光哥，等回来一定要说说这个刘师傅，一点都不敬业。” 蔡晓光敷衍的点点头，心下却是不以为然，车班的人，那也是有技术有背景的，说不准就是哪个领导的关系，还真不能随便得罪。 几分钟的路程就在小张絮絮叨叨中走完了，看到罐头厂的门口，蔡晓光不禁松了口气，小张实在是太能絮叨了。 王大力看到两人要往厂里走，赶紧抬手拦住两人：“两位，这里是罐头厂，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县化肥厂来的，要见你们队长，刘满江刘队长。” “化肥厂的啊...”王大力打量着两人，“有介绍信吗？” 小张一听又要炸毛，一个小破厂子，还这么多事。 蔡晓光拦住了他，而且王大力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检查介绍信也是正常操作。 他把介绍信递过去：“这是介绍信，你看看吧。” 第450章 谈崩了 王大力看过介绍信，又打量了两人一番，把介绍信递还回来：“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乡巴佬，事事还挺多。”小张在后面嘀咕。 “你说什么？”王大力走在前面，没有听清楚小张嘀咕的是什么，隐约听到不像好话。 蔡晓光赶紧多走几步：“哪有说什么，咱们办正事要紧。” 王大力瞪了小张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两人就进了办公室。 “队长，这两位是化肥厂来的，说是找你有事。” “化肥厂？”刘满江诧异，化肥厂他比较熟悉，但是这两人找自己干什么，有事也应该是通过江小流才对吧。 蔡晓光上前一步，把介绍信递了过去：“刘队长，这是我们的介绍信，我是蔡晓光，这位是小张。” 刘满江接过介绍信，看了看然后问道：“两位请坐吧，不知道找我是什么事？” 他还以为化肥厂想买一些罐头给厂里做福利，对两人很是客气。 王大力见没什么事了，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蔡晓光向倒水的白雪道了谢，然后看着刘满江说道：“刘队长，你们大队前一段时间在我们厂里做了劳务，这事您是知道的吧？” 这事刘满江当然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蔡晓光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不确定的问道：“这事我知道，怎么了，是当时干的活有问题？” 蔡晓光想了一会，才慢慢说道：“活干得吧，也还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反正也是干完了的。” 这话说的有些不太好听，刘满江也没太在意，蔡晓光说的也对，好不好的，反正是干完了。 “活干完了，工钱却是一直没领，不知道大队这边是有什么考虑吗？” “嗯？”刘满江被蔡晓光的话问愣了，工钱没结吗，结了啊，江小流早就把钱给大队了啊。 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刘满江皱眉没说话。 蔡晓光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说道：“刘队长，我知道你们对结算金额有些不满意，但那也是厂里讨论决定的，跟姚副厂长没什么关系。” “而且姚副厂长也说了，可以酌情给你们多结算一些的。” 刘满江就问道：“能结算多少？” 蔡晓光一看有戏，就往前凑了凑：“本来定的是5毛钱一天，考虑到农民兄弟们不容易，姚副厂长给提高到了7毛钱一天。” 7毛钱，这可比当时定的差的有些多了。 最开始，杨爱国跟江小流谈的是1块钱一天，后来因为南理大队的人干活卖力气，为了鼓励他们多干活，给他们涨到了1块5毛钱一天。 包括后来又招的100人，也是按这个金额算的。 如果是按7毛钱，这可就差了一倍还要多了，一个月就差24块钱，这可差太多了。 但是江小流已经按谈好的金额把钱给他们了，现在这个蔡晓光又说工钱没有结... 刘满江就明白了，应该是江小流跟化肥厂谈崩了，他先把钱给村里人垫上了。 至于说罐头厂这边，江小流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刘满江摇头：“蔡干事，对吧？当初跟我们的人谈的，可不是什么5毛钱一天，而是1块5毛钱一天，你这上嘴皮碰下嘴皮，一下子就少了1块钱，一个月可就是30块钱。” “我们队里的人，在化肥厂干得多的人，可是干了100天，这就是100块钱啊。” “一个人100块，100个人，那就是块，再加上后来的100人，多块钱，蔡干事，你的胆子可不小哇。” “什么？！”蔡晓光惊讶的站了起来，分辩道：“刘队长，1块5这个数字，是杨厂长跟江小流私下里定的，经厂里研究表明，这是不合理的，厂里已经把这个错误的决定推翻了。” “那最后就定了5毛钱？！”刘满江冷笑道，“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不是当时找不到人干活，多给钱的时候了？” “蔡干事，你说了一句话，是对的，反正现在活干完了，至于结算的事，那都不是事，对吧？！” 刘满江情绪很激动，这实在是太气人了，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啊。 蔡晓光连忙摆手：“刘队长，刘队长！你先别激动，别激动。” “姚副厂长也是知道你们农民不容易的，所以答应多给你们一些工钱，这样吧，我冒着被批评的风险，帮你们再加1毛钱...” “够了！”刘满江打断了他，“你们还知道农民不容易？知道农民不容易，就欺负农民？” “你们要是想解决问题，就把工钱按1块5给我们结算了，再把利息给我们补上，这事就算是揭过了。” “要是不同意，等忙完了，我们回去县里要说法的。” 刘满江现在不清楚江小流有什么打算，所以就把条件开的高一些，左右都不吃亏。 姚副厂长给蔡晓光批的钱是按1块钱一天算的，蔡晓光开始还想着能从里面挣一笔，现在看来，1块钱根本都解决不了问题。 他顿时也有些恼怒，盯着刘满江道：“刘队长，咱们现在是协商解决问题，你我各退一步，给你们1块钱一天，如果你同意，现在就给你们结算，要是不同意，那你愿意找县里，我们也没意见。” 说到1块钱一天，蔡晓光就已经心在滴血了，按这个结算，他今天就算是白忙活了。 刘满江嘿笑一声，看了看白雪道：“白雪，送客！” 白雪站起身，对着蔡晓光和小张道：“两位，请吧？” 蔡晓光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刘满江道：“刘队长，你可想好了，我走出这个门，这事可就黄了。” 刘满江没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蔡晓光点头，转身往外走。 小张在后面嘀咕了一句：“果然是乡巴佬，贪得无厌的家伙。” 刘满江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你爷爷辈的也是农民，你居然看不起你爷爷，啧啧~” “你说什么？”小张顿时恼怒不已，双眼瞪着刘满江。 王大力这时候走了进来，带着两个小伙子：“哟？这是要干什么？吓唬我们队长？” 第451章 吃瘪的蔡晓光 蔡晓光和小张灰溜溜的走了，刘满江随口问道：“知道江小流去哪里了吗？” 白雪摇头，她还真不知道江小流去哪里了。 刘满江也就是随口一问，他都不知道江小流去哪里了，白雪更不可能知道了。 王大力跟在蔡晓光和小张的身后，像押犯人一样的把两人“护送”到了大队部门口。 两人也觉得这感觉怪怪的，把两人像防贼一般了，不过刚才王大力面露凶相，两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是敢怒不敢言。 等看到大树底下抽烟的刘师傅，小张算是找到了出气口，冲过去一顿输出：“刘师傅，刚才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车上等我们？我们找了你好半天你知道吗？” 刘师傅心里暗笑，两人在大队部跟王大爷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听到了，知道两人出来想用车，就偷偷的溜走了。 现在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肯定是吃瘪了。 “我就是中途去了厕所啊，不得不说，厕所不好找，我找了老半天，才在一个老乡家里解决了。”刘师傅一脸无辜，他不怕两人，但是也没必要跟两人正面起冲突。 像小张这种家境不错的小年轻，很多时候做起事来会不管不顾，他还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你...”小张被刘师傅噎的语塞，蔡晓光拉了拉他的衣服，看向刘师傅说道：“刘师傅，我们回厂里吧。” 刘师傅点头：“那就上车。” 几人上了车，刘师傅见两人都没有跟王大力打招呼的意思，就轻轻按了下喇叭，冲王大力微微点头，然后开着车就走了。 看着吉普车开远，王大力跟旁边的两个小伙子说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来咱们大队胡说八道。” “对啊，也就是王叔你脾气好，要不然保证让那个小子躺着回去。” “哈哈哈，你们看到没，那小子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 被他们嘲笑的小张在吉普车上一脸不忿，恨恨的看着窗外，蔡晓光看到了，想了想，宽慰道：“小张，这种事你别往心里去，这都算是好的了，有的村子，我听说北边一些村子，这吉普车进去了，出来都得少个轱辘。” “啊？！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小张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对这事也是想象不到。 刘师傅在一旁笑着道：“这才哪到哪，一言不合，吉普车都能给你掀了，你都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小张听了缩了缩脖子，他刚才被吓住了，现在想想，也确实是有些后怕，这些乡下人，都是法盲来着。 蔡晓光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的问题，不该带你一起来的，等回去请你喝酒，刘师傅也一起来。” 小张本来对蔡晓光有一点意见，现在听他这么说，脸色好看了很多，摆着手说道：“光哥，这和你没关系，是那些乡巴佬不识抬举，一天1块钱还嫌少...” “小张，这事咱们不说了，回去我会跟姚副厂长汇报的。”蔡晓光不想让刘师傅知道这些，就打断了小张的话，然后看向刘师傅：“刘师傅，要不就今天晚上吧，咱们三个去国营饭店喝一顿，去去晦气。” 刘师傅笑着摆手：“蔡干事，我还真挺想去的，不过今天晚上我跟人约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他才不想跟这两人多掺合呢，跟着两人也没什么好谈的，赶紧找借口拒绝。 “这样啊...”蔡晓光说道：“那行，那等有时间，我们再约你。” “没问题啊，以后再约。”刘师傅痛快的答应着，说是以后，那就没有以后了。 蔡晓光安慰好了小张，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真的难，各方面都得考虑到了。 等到了化肥厂，蔡晓光让小张回去休息，又跟刘师傅道了辛苦，才匆匆忙忙的去找姚副厂长汇报了。 姚振强知道今天蔡晓光去了南理大队，他也在办公室里等消息。 蔡晓光一进门，还要开口客套，姚振强直接摆手：“客套就免了吧，直接说正事。” 蔡晓光点头：“厂长，南理大队那帮人太过分了，让我们按1块5毛钱结算，还要付利息，还威胁我们要去县里讨说法...” 蔡晓光把下午在南理大队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就见姚振强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差。 “厂长，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姚振强沉默了好一会没说话，最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晓光，南理大队这么要求，他们肯定是有倚仗的，咱们现在不能跟他们硬顶。” “这样，我再给你批个条子，你去财务支钱，就按南理大队那边的条件来，给他们补钱。” 蔡晓光不理解：“为什么啊，凭什么啊，凭什么给这帮泥腿子这么多钱？他们配吗？” 姚振强摆手：“这事，你听我的，赶紧去办，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这江小流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蔡晓光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他对姚振强的话还是很看重的，就拿着条子又去了财务室。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今天是星期六，没事的人早早的就下班了，蔡晓光到财务室的时候，扑了个空，财务室门都锁了。 本来就不想去南理大队的蔡晓光松了口气，回去跟姚振强复命：“厂长，财务的人都下班了，要不星期一我再去吧。” 姚振强想了想，觉得也行，就算江小流有阴谋，那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行，那你就周一再过去，务必把这事解决了。” “明白。” 县中学。 江小流的吉普车在校门口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推着车出来的江小觞一眼就看到了他。 “哥，你这是来接我们？” “对啊，我的事情办完了，跟你们一块去牛家庄。咱们开车去，你的车子先存学校吧。” 江小觞点头，推着车又进了学校。 吕白英先上了车，等了一会，吕文军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舅，自行车绑在车后面，咱们开车回去。” 第452章 一日闲 回到牛家庄，江小流陪着母亲舅舅还有姥爷姥姥又是一通大哭，哭完了就笑，然后都才恢复正常的样子。 得知了吕文才的情况，一家人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哭过笑过之后，所有人都轻松了起来。 就连江小流的姥爷都破例喝了两杯酒，吕文军更是喝的有些多，牛少芬也没劝他，这个时候，值得喝一杯庆祝庆祝。 回到牛棚，吕方远把带回来的菜给老哥几个分了分：“特意早回来一会，哥几个，快吃吧。” “老吕，这些年真的是沾了你的光了，要是没有你孩子贴补，我这把老骨头，真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吕方远摆手：“老薛，你这话说的，咱们老哥几个能从全国各地聚在这里，这就是缘分，就该互相帮助的。” 说完吕方远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了，形势现在慢慢好了，咱们的日子也很快会有些改善了。” 老薛笑着点头：“唉，这种消息咱也听好几次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能维持现状就很不错了。” 旁边的白教授也是附和道：“老薛说的对，我都不敢想了，能保持现状的样子，也不错了。” 气氛有些惆怅，吕方远也不再坚持：“可不是，现在的情况也不错了，咱们得知足。” 自从上次江小流给他们送了东西，牛棚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少，以前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是菜糊糊，全靠汤饱。 现在他们一天能吃两顿了，除了菜糊糊，也能吃一顿干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红薯土豆，但是最起码也能维持个半饱了。 虽然这些都是胸有乾坤的，但是在现实面前也早都低了头，对现在的日子，他们还是挺满意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吕文军和吕白英她们都休息，江小流也没什么事，陪着母亲、妹妹还有舅舅一家好好休息了一天，早午两顿饭都是江小流下的厨，吃的大家直呼过瘾。 吕明清吐掉嘴巴里的鸡骨头，开心的说道：“就小流这个菜做的，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都要强好多倍了。” “这饭菜，的确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吕红梅也是吃的眉开眼笑，现在的日子真的不错，不年不节的，居然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肉。 吕白英一个劲儿的给几个孩子夹菜：“孩子们都多吃一些，喜欢吃小流的饭好办，有时间去县里，让小流天天给我们做。”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真要让江小流天天做饭，就算江小流愿意，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乐意呢。 牛少芬笑呵呵的说道：“小流有本事，能把一个厂子做的那么好，菜也做的好吃，又长的一表人才，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女娃娃才能配得上。” 江小流头大，他最憷头的就是长辈们提给他找对象的事，他才16岁啊，还是个孩子呢。 江小流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舅妈，现在我二舅挣钱不少，表哥也不少赚，您现在该考虑他们两个的婚事了吧？” 这么一提醒，吕白英也来了兴趣：“对啊，元明和明清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嫂子有没有给他们相看？” 牛少芬很开心的说道：“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我前几天给元明相看了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娘...”吕元明有些嗔怪的喊了一嗓子。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牛少芬见自己儿子有些害羞了，就给吕白英使了个眼色。 吕白英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有时间私聊，哈哈。 吕明清这时候缩着头，他才不要说话，吸引了注意力就也要被说亲了。 被催婚啊，谁不害怕？ 江小流见计策奏效，也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吃饭。 吃吃喝喝了一天，江小流一家就从牛家庄离开了，吕文军还要住一晚，他会在星期一早上骑自行车回罐头厂。 星期一一早，江小流送走了母亲和妹妹，带着早饭去找了仓库。 王建国很敬业，一早就来到了仓库，他是下定决心要在这里好好做的，给郭小霞交了伙食费：“嫂子，以后我就跟着你们吃饭了。” 郭小霞当然不能要，她跟王建国不熟悉，也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万一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到时候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王建国把钱放到桌上：“嫂子，你们平时怎么吃，就怎么做，多一个人的份量就可以。” “如果我真有什么想吃的，也会提前跟你讲的。” 郭小霞还在推辞，江小流走过去说道：“霞嫂子，你就收下吧，要不然，王主任要饿死了，哈哈。” “噗嗤——”郭小霞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捂住了嘴。 王建国撇嘴：“嫂子，虽然江小流这人说话不好听，但是说的都是实话，你总不能让我天天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见郭小霞点头，王建国才笑起来：“这15块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够大话，到时候你再跟我说。” 郭小霞摆手：“哪里用的了15块钱啊，这也太多了。”说完就要往回推。 王建国连忙摆手：“嫂子，你先收着，到时候多退少补吧，省的麻烦。” 郭小霞想了想就答应下来，王建国说得对，多退少补。 见两人商量好了，江小流把手里的早饭递过去：“来来来，吃早饭，早上刚做的馅饼。” “哟，还有惊喜，江领导体恤下属啊。”王建国把馅饼接过去，给李二牛和郭小霞分了分。 “快吃快吃，江领导的早饭，可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看李二牛不接馅饼，王建国直接塞到他手里：“牛哥，别客气，你要是太拘束了，大伙都不自在。” 郭小霞拿起一个，又示意李二牛也拿着吃，她看明白了，在江小流和王建国面前，没必要太客气。 “这就对了嘛，快吃快吃，嗯，真香啊。”王建国开心的吃着。 “对了，电话的事谈妥了啊，过几天过来装。” 王建国吃馅饼的动作顿了顿，用力的拍了江小流的肩膀一下：“我就知道，江领导出马，一个顶仨！” “别拍马屁了，仓库该有的都有了，可不能出岔子。你们慢慢吃着，我走了。”江小流站起身就往外走。········ “这么急？你不吃饭了？”王建国问道。 江小流没回头，抬起手摆了摆：“我在家吃过了，再见！” 仓库这里初步没什么问题了，后面就可以通知队里往这边运货了，等电话安装好，沟通起来就方便多了。 已经拖了梁先生那边好几天了，是时候找个机会跟他谈独家代理权的事情了。 罐头的价格很难再提了，4元港币一瓶罐头，梁先生那边也很有诚意了，不过可以从别的方面提一些要求。 具体是要钱，还是要东西，这个他还得回去商量商量。 想到这里，江小流就去了邮局，把电话打给了范老。 范老现在还在省城，云省今年是受灾大省，各方面都需要上面的支持，范老在这边，很多资源的调动，都要方便些。 “小江？独家代理权的事？”范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听到是江小流，精神振奋了一些，然后揉着眉心思考他的问题。 “那50万瓶罐头生产的怎么样了？”范老先问了这个问题。 “再有十几天，就能发货了。” 现在厂里正在全力赶工，每天可以生产2万瓶罐头，50万瓶罐头只需要20多天就能完工。 青州罐头厂那边，林成带着人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听说也已经要改造完成，马上就能投入生产了。 青州罐头厂暂时分了两条生产线给南理罐头，这样基本就能满足现在的国内市场了。 如果以后国内市场还要扩大，青州罐头厂也会酌情增加生产线的。 范老听了江小流的话，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现在就让人联系，去香江调研罐头的情况。” “我这里有些事情，你来趟省城吧，有事跟你商量，你那里有没有困难？” 江小流有些错愕，但是也能理解，电话里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想了想这边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那去一趟省城也行，顺便也看看那边的情况。 “没问题，范老，我这几天都有时间，您看我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范老那边沉默了一会，隐约能听到他在跟什么人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下午云州那边有火车到省城，你去那里坐车吧，到了车站直接去拿票，已经安排好了。” 江小流也没再多问，点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云州。” 放下范老这边的电话，江小流又打给了刘满江，告诉他自己要去一趟云州，可能需要几天才回来。 如果有急事找他，就让他打范老的电话，再三强调，有急事才能打。 又说了云山火车站仓库的事情，现在仓库可以使用了，发往香江的罐头可以分批往仓库运输了。 安排好这些，江小流开车去了趟县中学，告诉母亲自己要去云州的事情，然后就开车去了云州。 到了火车站，把车停好，刚要进站，就有一个青年走了过来：“是云山来的江同志吧？” 江小流点头：“我是江小流。” 青年很高兴：“哈哈，我果然没有认错。这是去省城的火车票，还有云州地区开的介绍信。” 见江小流接过去，又拿出一沓钱和十几张票据：“这是10块钱和一些票，上面让给准备的。” 江小流暗道范老想的周到，也没有多客气，接过了东西就跟青年道谢。 青年摆手：“东西给到你，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去了。” 江小流冲他摆手，等青年离开，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就径直走进了候车厅。 候车厅里人不多，江小流左右扫了扫，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林弯弯。 想了想，江小流也没有过去，解放军出行，自己还是少打听的好。 云州离省城距离不算近，三个多小时的火车，江小流的是硬座车厢，虽然也有座位号，但是车厢里人比较少，大家也都是散着坐的。 江小流拿了份报纸，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对面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大概二十多岁，皮肤很白，苍白的那种，小孩3、4岁的样子，靠在女人的身上睡着了。 江小流也就是瞥了一眼，然后就没在意了，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看了一会报纸，江小流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吵醒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火车上。 对面的小孩还在哭，那年轻女子端着茶缸给他喂水。 小女娃一个劲儿的哭，女子也很是着急，但是明显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孩子应该是饿了。”江小流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女子有些窘迫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只用力的抱了抱孩子。 小女孩听了江小流的话，又看了看女子，哭声渐渐的就停了，小声的说道：“小姨，我饿...” 女子眼眶红红的，咬着嘴唇对着小女孩说道：“欣欣，再忍一忍哈，我们快到站了，等到了外婆家，就能吃东西了。” “还要多久啊，我真的饿...”小女孩说完又要哭了。 江小流掏了两个包子递过去，这还是又一次在国营饭店买的包子，肉馅的。 “我这有两个包子，你们先垫一垫吧。” 小女孩是饿的，那女子估计也很久没吃东西了，好在这时候的包子个头比较大，应该够两人吃了。 看到包子，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伸手就要拿包子，年轻女子拦住了她。 “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不能吃，我们...我们没有钱...” 女子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都快听不见了。 第453章 省城 小女孩听了女子的话，也把手收了回去，跟着低下了头。 江小流把一个包子塞到小女孩手里，另一个放到女子身前：“这个包子不要钱。” 小女孩又来了精神，抓着包子的手紧了紧：“不要钱？” “对，不要钱。”江小流点头，然后站起身往车厢连接处走去。 他担心自己在这里，两人都不自在。 小女孩看江小流走了，很高兴的跟女子说道：“小姨，他走了，我是不是可以吃包子了？” 女子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吃吧吃吧，咱们是碰到好心人了，一会吃完了，咱们去跟他说声谢谢。” “嗯...嗯嗯...”小女孩听说可以吃了，顿时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的回答着女子，然后说道：“这包子太香了，小姨，你也吃，你也吃。” 年轻女子要拒绝，但是香味不时的传进她的鼻子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想了想，女子也拿起包子，咬了一小口，顿时感觉到口腔给她的反馈：太好吃了。 国营饭店的包子味道确实很不错，再加上女子好几天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了，所以感觉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江小流也没在意，他在别的车厢一直坐到省城站，然后就下了车。 刚出站，就看到了刘清林。 江小流一阵头大，刘清林不喜欢他，同样的，他对刘清林也不怎么感冒。 跟着刘清林上了车，刘清林也不说话，江小流也就懒得问。 等车在一家招待所门口停下，刘清林才说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下车，自己办理入住，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到时候范老会见你。” 说我刘清林开着车就走了。 江小流撇撇嘴，没理会刘清林的无理，自己去办了入住。 招待所这边也是安排好的，江小流一说名字，前台服务员就给了他房间钥匙，“晚上餐厅有饭，要给你留饭吗？” 这待遇还不错，江小流想着，然后说道：“帮我留一份吧，几点开始吃饭？” “6点到8点。” “好的，谢谢。” 这会儿已经是快五点了，江小流回房间简单收拾了收拾，就躺下休息了，四个小时的火车，坐着也有些累了。 7点钟，江小流起来吃了晚饭，晚饭还不错，肉丝面，满满的一大碗。 吃饱了的江小流出去转了转，也没什么好转的，路灯离得很远才有一个，也不怎么亮。 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只好又回了招待所，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他早早的就起来了，在招待所吃了早饭，然后就坐在前台等着了。 刘清林来的也很快，7点多一点就出现在了前台，也没问江小流吃没吃饭，直接就说道：“走吧。” 江小流也没问为什么这么早，估计范老挺忙的，也没很多时间留给自己。 范老是在办公的地方见了江小流，虽说是办公的地方，但也是范老吃饭的地方，一碟咸菜，一个馒头，一个鸡蛋。 “小江你吃饭了没有啊？”范老问道。 江小流很恭敬：“范老，我吃过了，在招待所吃的，吃的很饱。” 范老就“呵呵”的笑起来：“吃的饱就好，咱们现在就追求能吃得饱。” 范老一边说一边开始吃饭：“香江那边，我们的人去做过调查了，南理罐头在那里卖的很好，上次的5万瓶，上架就被抢光了。” “梁氏食品公司，对南理罐头的期望很高，所以才会提出加价1块钱，拿下独家代理权。” “我们前面商量过了，可以把香江还有东南亚的代理权给他，对吧？” 江小流点头：“4元港币一瓶，这个价格很有诚意了，给别人做，这个价格很难能达到。” 在商言商，江小流只从经济效益方面分析，别的方面的问题，不需要他考虑。 “对啊，4元港币一瓶罐头，真的是很有诚意了。” 范老也同意江小流的观点，只不过他代表的是国家，想的就会更多一些。 “小江，我这里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江小流就笑起来：“范老，您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有什么您就说，我肯定支持您。” 江小流的这个态度，反倒是让范老有些不好意思了，顿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道：“小江，是这样的，我们现在缺少一种设备，生产这种设备的国家，跟我们的关系不太好，对我们实施了技术封锁。” “我们想尝试，能不能通过你们厂，跟梁氏那边协商，让他们帮忙引进这种设备。” “设备很重要，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一部分收益...” 放弃收益，就是放弃外汇收入，这不止是南理罐头厂利益受损，国家的损失也不少。 但是呢，外汇赚来是干嘛的，就是为了从国外买东西的，如果外汇买不到东西，那外汇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些江小流都懂，他也能理解范老的难处，而且他也知道，范老这么跟他谈了，就说明这个事情在上面已经基本形成决议了。 现在跟他说这个，只是不想寒了他的心。 “范老，这个事情我能理解，也能接受。我想了解下具体情况，分析分析需要我们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范老没回答，慢慢的吃完饭，然后站起身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放下电话看着江小流：“既然你想了解，那我们就聊一聊。” 范老讲的很详细，从设备的用途，到设备产生的一系列衍生后果，还有设备厂家的情况，设备厂家所在国家跟华夏的关系，跟相关国家的关系。 讲完这些，范老喝了口水，看了看时间，就说道：“我马上要去开会，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正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江小流点头：“好的，我在这里等您。” 范老收拾了收拾桌上的东西，然后就出门去了。 江小流把身体靠在椅子上，开始思考范老说的事情。 事情不算复杂，难点就在于怎么能够说服梁先生帮忙做这个。 范老他们已经调查过了，梁先生对华夏还是很有认同感的，所以上面才会考虑通过梁先生去做这个事情。 梁先生需要考虑的，那就是如果把设备买回来，运到华夏之后，会不会引起相关国家的制裁。 这就要考虑到梁氏集团的业务范围，如何在可能受到的损失和得到的利益方面做一个权衡。 “唉，头疼啊——”江小流扶额，虽然是感到头疼，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最终的谈判肯定是范老的人去谈。 范老这次喊他过来，应该就是给他做个思想工作，让他不要有别的想法。 这可能也是范老刚刚躲走的一个原因吧，这个老头，坏得很。 想清楚了这些，江小流又放松下来，开始打量范老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简单，比丁三江的办公室还要简陋一些，这里应该是范老生活加办公的地方，也只是个临时的地方。 等范老回来，江小流就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然后又说道：“范老，我希望跟香江那边谈判的时候，能带着我一起。” 范老愣了愣，然后点头答应下来：“当然，你如果不怕辛苦，那你就跟着去。” “不辛苦，都是为了工作嘛。我回头看看，能不能研究点别的食品，到时候也好让筹码更重一些。” 范老听了大喜，江小流的本事，他还是相信的。 “小江，你要是有新的产品，那就太好了。还有啊，如果你有新的产品，不需要再像罐头一样自己去折腾了，你可以把产品拿到我这里，到时候直接用大厂开工...” 范老的想法，还是从大的层面考虑的，他只关心好的产品产生的效益，而对于这个效益的受益人，他不在意。 因为不管谁把钱赚走了，都是在国内这个锅里，都是自己人。 但是江小流可没有这个觉悟，国家有需要，他可以给国家出力，但是要选受益人，他第一选择还是自己大队的人。 不过江小流也没有拒绝范老，而是答应道：“范老，您放心，有好的产品，我肯定会跟您汇报的。” 范老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你的觉悟，我是知道的。这两天没什么事，跟着我参加几个研讨会，回来多跟我交流交流。” 这就是范老对他的提携了，范老的研讨会，那都是各行各业的大拿，到时候学到的东西不会少。 江小流赶忙答应下来，学东西是一方面，认识到各行各业的大拿们，对他的场子也是大有好处的。 “今天就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在我这看看书，也可以出去转转，明天早上记得来我这里。” 看书是不会看书的，江小流起身告辞，不等范老说什么，一溜烟的就走了。 范老笑着摇头：“这个臭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不爱学习。” 这话还真没说错，让江小流干活可以，看书学习，可算是要了他的命了。 范老给他安排的招待所离这里不远，江小流溜达着就回去了，招待所的饭不错，午饭和晚饭都是在招待所解决的。 在省城待了三天，跟着范老赶了几个会议的场子，东西没学到多少，人倒是认识了一些，也算是有些收获。 在省城没什么事情，江小流就跟范老辞别了，范老告诉他，差不多一个星期后，上面会派人去香江跟梁先生商谈，让江小流等通知。 江小流答应下来，然后就坐车回了云州。 先开车去了火车站仓库，发现仓库现在已经有一些罐头在了，郭小霞给他介绍道：“这是昨天队里送过来的，一共2万瓶，是刘峰开车来的。” 江小流点头，这就是这个仓库存在的意义，把罐头厂的罐头运到这里保存，等数量够了，就直接装火车，发往津港装船。 仓库地方够大，别说50万瓶，100万瓶都装的下。 “霞嫂子，在这边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 郭小霞很开心的笑起来：“住的惯，住的惯，有电灯，有自来水，环境也干净卫生，比村子里强太多了。” 江小流也笑起来：“跟王建国的相处还行吧？” “建国人很不错，一点也没有架子，对吃的也不挑，还经常买吃的回来加餐，真是太实在了。”说起王建国，郭小霞就更满意了，一个劲儿的夸他。 “哈哈，能相处的好就行，要是他有什么毛病，你一定告诉我啊。”对王建国，江小流还是放心的，这么说，也是让郭小霞安心。 “江领导，一来就说我坏话，不太地道吧？”王建国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开着玩笑道。 江小流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然后说道：“仓库好像还差一些架子吧？” 开始谈正事了，王建国也收敛了神色，正色道：“是缺架子，我刚才找人问了，家具厂那边就能做，不过需要厂里的条子，走公对公才行。” “行，回头我让厂里开，找人送来。” “这都好几天了，电话什么时候装？”王建国问道。 没电话还是不方便，江小流也感觉出来了，这里如果有了电话，想开条子这种事情，一个电话就行了。 “等着吧，急也没用。” 丁三江已经答应给装电话了，江小流也不好一直催，那毕竟是领导。 王建国也不再说什么，又说道：“江领导来了，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事了，晚上下厨？” 江小流撇嘴：“合着我来是给你当厨子来了？” 王建国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为什么来云山，你的厨艺也是一个原因，要是没有你经常下厨，你以为我能那么容易的答应来吗。” 李二牛和郭小霞在一旁听着也偷偷笑起来，江小流无奈：“行吧，王主任吩咐了，那晚上我做饭。” 王建国一脸胜利的笑容，然后就听到江小流继续道：“那你去买菜吧，买什么我做什么，还有，回来要帮忙。” 王建国的笑容就淡了下去，指着江小流道：“算你狠！” 第454章 纸箱 江小流做完饭就离开了，他拒绝了一起吃饭的要求，现在时间还来得及，他这刚从省城回来，要回家给母亲和妹妹报信，顺便把饭做了。 打开院门的江小觞闻到了屋里传出来的香气，高兴的对吕白英道：“娘，我哥回来了。” 说完江小觞就赶紧把自行车停好，第一个冲进了厨房，差一点跟端菜出来的江小流撞了个满怀。 “你小心些，我刚炒好的菜。”江小流没好气的看着妹妹。 江小觞吐了吐舌头：“嘿嘿，我这不是太想你了嘛。” “我看你是想我带的礼物了吧。” “嘿嘿，还是你了解我。” 江小流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先吃饭，吃完饭再看。” “好嘞，我帮你端饭。” 在家待了一晚，江小流又回了大队，先把火车站仓库要的架子开了条子，又问刘满江道：“刘叔，现在装罐头瓶的木头框，是哪里来的？” 刘满江愣了愣，像是没想到江小流会问这个，想了想才说道：“都是队里还有附近大队的人做的。” 现在南理大队的壮劳力，只要是品行端正的，基本都进了罐头厂，如果家里没有壮劳力的，队里也安排每家每户至少有一人在罐头厂干活。 家里的老人和小孩进不了罐头厂，又没有别的事情做的，就都在家做罐头框，这样也可以给家里增加一些收入。 现在产罐头多了，仅仅靠队里的人，做不过来，刘满江就让附近的大队都做，做好了送过来，都是一样的价钱。 江小流捏了捏额头，过了好一会，还是下定决心道：“叔，这事，可能以后做不了了。” 刘满江惊讶，这可是关系到很多人家的收入问题，而且都是困难家庭，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去省城，跟这参加了几个会议，听他们闲聊，马上就要出政策了，罐头这些密封食品的包装，以后都要用纸箱了。” 这事范老没有跟江小流透露，可能是范老疏忽了吧。 不过江小流听省城一众大佬聊天的时候听了一耳朵，然后还特意请教了。 国家也是考虑到木头的消耗，所以要求以后密封食品长途运输，都要用纸箱，而不能再用以前的木头框了。 “纸箱吗，纸箱能保证罐头的安全吗？”刘满江疑惑，他的印象里，纸箱都是又薄又脆的，怎么能装罐头呢。 “按照标准做出来的就可以，里面还要有草纸板，箱外要有打包带，包括商标。罐头在纸箱里排列整齐不松动，比木头框的效果要更好。”江小流给他解释道。 刘满江轻轻点头：“但是这样的话，成本可就提高了，而且很多人家里都赚不到钱了。” 江小流又说道：“这就是我今天说这个事的原因，我们是不是再建一个纸箱厂，主要供我们的罐头厂，还有青州罐头厂生产的南理罐头。” “据我所知，云山县是没有纸箱厂的。” 刘满江听了眼前一亮，他很心动，但是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处，他摇摇头：“先不说纸箱厂的技术和设备问题，我们的人也不够啊。” 这是最直观的难题，而且他们也没有建纸箱厂的技术和设备。 想了想，江小流也放弃了，好像纸箱厂的污染也挺严重的，他还是有私心的，觉得有污染的事情，最好不要放到自家门口。 算了，这事他还是找丁书记吧。 “成本提高这个事情不可避免，厂子现在不少赚钱，合理的回馈一些也是应该的。”刘满江对这事倒是很看的开，他最觉得为难的，就是如何跟现在做木头框的那些老人小孩们解释。 “哟，叔，还是您的觉悟高，我得跟您学习啊。”江小流调侃道，他还在想着如何劝刘满江，没想到刘满江自己想通了。 刘满江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滚蛋，我的觉悟一直都很高的，好吧。” “叔，老人小孩那边，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养猪啊，到时候我们的猪肉脯，肯定需要大量的猪肉。” 刘满江想了想，不置可否：“你先把猪肉脯做出来，试试能不能卖出去吧，可不要现在大话说出去了，到时候没人买。” 江小流尴尬笑笑，好吧，刘叔说的也有些道理，市场这东西，有时候就是很魔幻。 做猪肉脯，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鱼露，这个江小流会做，当然如果成批量的生产猪肉脯，就需要从南方引进了。 这都不是问题，只要猪肉脯卖得好，各种材料，上面都会帮着解决的。 “成，这几天没什么事，我就开始做这个了，到时候再给你们尝一尝。” 说干就干，江小流先是把配料准备齐全，然后找到了三叔，让江老三帮着搭了一个烤炉，又找了二胖和小胖，帮着取柴火，烧火，烘烤。 烤着烤着香味就出来了，小胖吸着鼻子问道：“小流哥，我知道猪肉香，但是没想到这么香啊。” 因为没有冷库冰冻，所以江小流没有追求猪肉脯的形状，只是做味道。 “闻着香，吃起来更香。”江小流笑着说道。 小胖听得都要流口水了，闻着都这么香了，吃起来还能更香，那得是多香啊。 香味儿传的有些远，很快就有更多的孩子围了过来。 以前江小流混不吝，没几个孩子敢靠近他，最近几个月，江小流做的事，不仅仅是队里的大人们交口称赞，就连队里的小孩子们，也都对他喜爱有加。 一个能开车带他们兜风，还经常给他们分糖吃，脾气还不错的“能人”，哪个孩子会不喜欢呢。 很快就有胆子大的孩子问道：“小流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有更聪明一些的，则是问道：“小流哥，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去捡柴火，也能帮着干活。” “我也能。” “我也能！我力气大，干的活多。” “我力气也大...”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要帮忙，江小流也是哭笑不得：“去帮着捡柴火吧，大孩子帮着挑两桶水。” 第455章 我们帮忙 孩子们兴高采烈的去帮忙了，而且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搞起了竞赛，你捡一捆柴火，我就捡两捆，你捡两捆，我就捡三捆... 很快江小流家里的柴火就堆满了，江小流赶紧拦住还要去捡柴火的孩子们：“够了够了，不用再弄了。都去洗洗手，等着一会吃好吃的。” 孩子们就都高兴起来，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会是什么好吃的。 坐在灶台前烧火的小胖挺直了腰杆，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看得江小流直想笑。 但是小孩子们还就吃这一套，很快就有孩子凑了过去。 “小胖，这里面做的是什么啊？这也太香了。” 小胖下巴抬的高高的，斜睨了那个小孩一眼：“小胖也是你叫的，叫哥！” 那个小孩倒也光棍，吸着鼻涕就说道：“小胖哥，你就告诉我呗。” 虽然别的小孩没问，但也都支着耳朵听呢。 小胖的架子摆够了，刚要说，看了看身边的小孩，骂道：“二蛋，你先去把脸洗了，把鼻涕擦掉，别把锅里的东西弄脏了。” 周围的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小胖看过来：“还有你们，都把手把脸洗干净了啊，别弄脏了锅台。” 孩子们也不恼，嘻嘻哈哈的都去洗手洗脸了。 江小流暗暗点头，他对于队里很多人家的卫生情况，也是不敢恭维，不过这也能理解，现在的人，饭都吃不饱，你很难要求他注重卫生情况。 在一众孩子的注视下，江小流打开了锅盖，这下子香味更加浓郁了，孩子们也不怕烫着，纷纷凑了上去。 江小流不得不把他们往外推了推：“往后站一站，都有，靠太近了，烫着你们。” 小胖和二胖很自觉的往后站了站，其余孩子一看他们两人都靠后了，也都很自觉的站到了两人的身后。 江小流很满意的点头：“现在只是烤好了，要想吃，还得等肉凉了才行。” “你们不用都在这里等着，可以先去玩一会。” 虽然江小流的话很可信，但是孩子们谁舍得离开啊，都目光炯炯的盯着灶台上的肉。 江小流也没管他们，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二胖很狗腿的递过去一把冬枣：“小流哥，吃冬枣，我们家树上摘的，洗过了的。” 江小流很高兴的接过来，咬了一口，频频点头：“嗯，挺甜。” 别的孩子一看，也都献宝似的把口袋里的好吃的递了过去：“小流哥，吃柿子，可甜了。” “这是我奶晒得核桃，特别香。” “这是...” 江小流还没等拒绝，手里就堆满了吃的，“好了好了，太多了，吃不了了，都拿着吃，正好等肉凉透。” “小流哥，肉不应该都是趁热吃吗，凉了该不好吃了吧？”二蛋问道。 “这种肉，就得凉了吃，热着吃不好吃。” “哦，这样啊。”孩子们也不知道懂没懂，但是都一副知道了的表情。 二蛋坐不住，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把扇子开始冲着肉扇风，别的孩子也有样学样，找了几把扇子过来一起扇了起来。 江小流哭笑不得，但是也没阻止，看时间差不多了，江小流走上前去试了试。 “可以了，都往后面站一站，别把口水流到肉上了。” 孩子们都不怕他，嘻嘻哈哈的往后面站了站。 江小流一手拿刀，一手按住肉，开始把烤好的猪肉脯切片。 “把盘子里的肉分一分，一人一片，不许抢啊。” 江小流刚说完，小胖就一把端起了盘子：“我来我来。”然后端着盘子往外走，“都跟我过来，按大小个儿排好队，捣乱的就没有了啊。” 孩子们又是乱哄哄的一阵子折腾，等把队伍排好，小胖就开始分肉了。 二胖很懂事，他没有往前挤，而是站在一旁帮着维持秩序。 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个小丫头，叫小娟，她个子是最小的，本来她被挤到了后面，但是二胖把她拽了过来：“你就站第一个。” 别的小孩看了看她的身高，也都不敢说什么。 小娟感激的看了看二胖，然后一脸期待的看向小胖。 盘子里的肉是江小流切的，以他的刀工，肉的大小基本都是一样的，所以小胖就从最上面拿了一片递给小娟。 小娟两手捧着肉，放到鼻子下面轻轻的闻了闻，一脸陶醉。 后面的孩子等不及了，不耐烦的说道：“领完了就赶紧走开啊。” 二胖瞪了那个孩子一眼，然后示意小娟离开队伍。 小娟红着脸，低着头，跑到一边去慢慢的吃起了猪肉脯。 猪肉脯里加了蜂蜜，果汁，所以吃起来是又香又甜，特别适合小孩子们吃，所以一帮小孩吃的是满口流油，都舍不得说话了。 二蛋吃的是最快的，他舔着手指看旁边的小孩吃的香，不自觉的凑到小娟旁边：“小娟，分我一块，回头我给你抓条鱼。” 小娟两只手抓着肉脯，小口慢慢的嚼着，脸上一脸满足，听了二蛋的话，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 二蛋急了：“两条鱼，这么大的。”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子。 小娟还是摇头，她只是年纪小，但不是傻，肉脯给了二蛋，他的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她。 再说了，鱼也没有肉脯好吃啊。 看她又摇头，二蛋急的跺脚，但是他可不敢抢，不说江小流在这里，就是没有别人，被小丫告了状，二蛋的屁股就得开花。 现在队里的人家都不敢袒护熊孩子了，要是谁家孩子犯了错，还不认错，被队里发现了，罐头厂的工作就不能干了，还得被周围的人鄙视。 年底分钱分东西，那可是要大受影响的。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江小流没掺和，他把剩下的肉脯切了两盘子，用布盖起来。 “二胖，小胖，帮我端着盘子，去罐头厂。” 二胖小胖听了，把剩下的肉脯塞到嘴巴里，端着盘子就往外走。 江小流回头看看还没散的孩子们，吩咐道：“帮我把院子收拾收拾啊，回头还有肉吃。” 孩子们就高兴的大喊起来，江小流不管他们，径直去了罐头厂。 第456章 困难很多 江小流带着二胖小胖，三人走在路上也是挺有气势的，再加上现在江小流在队里的受欢迎程度，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 “小流，这是去哪里啊，后面盘子里装的什么？” “小流，晚上没事来我家吃饭啊，今天蒸包子。” “小流，家里的冬枣熟了，给你装一些。” ... 江小流一一回应，这就是他几个月来为队里做事的成果啊，江小流觉得还不错。 小胖也是一脸羡慕：“小流哥，要是我也像你这么有面子就好了。” “嗯？怎么好了？”江小流随口问道。 二胖一脸鄙夷：“这样他就能吃很多好吃的了，就他这点小心思，我都知道。”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 小胖也不恼，看着他哥说道：“要是你，你要不要？” “我才不会要呢，丢人。” “呸呸呸，你吃东西的时候也没少吃呢...” 听两兄弟的斗嘴也挺有意思，这跟兄妹之间的斗嘴还不一样，江小流想着想着就进了罐头厂。 三人组合加上两个盖着布的盘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江小流直接就说道：“做的猪肉脯，拿过来给大伙尝一尝，看这玩意能不能卖出去。” “哟，那可得尝一尝，正好帮你提提意见。” “哈哈，你提意见是假，想吃肉了是真的吧。” “你这话说的，这不是顺便的事儿嘛。” 江小流让二胖小胖把盘子放下，一人手里又塞了一块：“去玩吧。” 两个小子笑着跑了，江小流就把盘子往众人面前推了推：“各位，尝一尝吧。” 猪肉脯通体鲜艳，泛着油光，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刘满江率先拿了一块放到嘴里：“都尝尝，别客气，吃完把自己的感受说一下。” 郭会计也笑呵呵的伸手去拿，王大力则是拿起两块，大口的嚼了起来。 “嗯，好吃，很甜啊。” “可不是，又甜又香，就是有点太甜了，孩子们应该更喜欢吃。” “有点硬啊，牙口不好的吃起来费劲。” 江小流暗暗点头，这都是猪肉脯的特点和缺点，他又把猪肉脯递到白雪面前：“白雪，你也尝一尝，给点大城市的意见。” 白雪有些不好意思：“江哥，你可别说大城市啊，我现在是南理大队的人。” 江小流哈哈大笑：“对对，是我说错了，你快吃吧。” 其实白雪比江小流还要大两岁，只不过她比较聪明，知道江小流在队里的地位，所以主动叫江哥。 白雪拿起一块，轻轻的咬了一口，咀嚼了一会：“肉质鲜嫩、口感滑爽，有蜂蜜和果香，鲜甜可口，适合女孩子跟小孩子。” 顿了顿，白雪继续道：“如果再软一些，老人应该也会很喜欢的。” 刘满江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文化人，说的词就是好听。”又指了指屋里的其他人：“你看看你们这些大老粗，就会说好吃，甜，就没有个新鲜词？” 王大力不服气：“刘队长，你给大伙来个新鲜词儿呗？” 刘满江拿眼瞪他：“我要是有新鲜词，还有你们吃肉脯的份儿？这可是纯肉啊，这么金贵的东西，给你们吃都浪费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觉得这么吃肉，是有些浪费了。 “这个肉脯是加了果汁和蜂蜜的，所以吃起来会觉得甜，白雪说的对，这个口味更适合女人跟孩子。”江小流说道。 “肉脯还可以做成麻辣口味、孜然口味的，那些就更适合大人吃。” 顿了顿，江小流又说道：“明天吧，明天我再做一个麻辣口味的，大伙继续尝一尝。” 王大力点着头，又抓了一块：“这个口味，大人也有爱吃的，并不是所有的大人都不爱吃甜的，我就爱吃甜。” 郭会计笑骂：“你个王大力，直接说你馋嘴得了。” “馋嘴怎么了，馋嘴说明我爱吃，嘿嘿。”说完王大力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脯。 盘子里的肉脯还有不少，江小流也不准备带走，刘满江就让屋里众人分了，这都是肉，又好吃，家里的老人孩子肯定都喜欢。 屋里很快就只剩下刘满江和江小流了，就连白雪都回知青点了。 “叔，你说这个肉脯，有没有搞头？”江小流一边吃着一块肉脯，一边问道。 刘满江点头：“味道很好，肯定有很多人买。但是这东西都是肉啊，哪有那么多猪肉呢？” 江小流拿起一块肉脯，给刘满江说道：“这肉脯，都是用的瘦肉，咱们这里的人不爱要瘦肉，所以肉还比较好买。” “等发酵饲料普及了，猪肉产量肯定大幅度提高，到时候肉就多了，做肉脯的材料也就有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只要这东西能换回来外汇，上面肯定会支持的。这东西换的钱，可比直接卖猪肉换的钱多太多了。” 刘满江也拿起一块，问道：“这东西容易做吗？” “做起来不难，工艺是现成的，最难得就是真空包装，要保证水含量。这个我去找范老求援，看现在有没有适用的设备。如果国内没有，我就让史密斯帮着找一找。” 江小流对这个很有信心，真空包装设备，不是太高技术含量的，比罐头封口机难一些，但也没有多难。 “还要找米国人帮忙？那得花多少钱啊。”刘满江一听就要打退堂鼓。 江小流就笑起来：“叔，你先别想花钱的事，花多少那也都是投入，你要想挣钱的事啊。现在国内就有做这个的，只不过保存不容易，都只能小范围售卖。” “咱们做这个，可不是冲着国内的，咱直接就奔国外去了，米国人可能不爱吃这个，但是香江人、东南亚那里，这东西肯定好卖。” “你想想，赚外汇啊，上面肯定支持。” 刘满江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相信江小流：“成，你操持这事吧，尽量用咱国内的机器啊。” 江小流示意他放心，而且这事还不一定就要南理大队做，有可能范老会有别的安排呢。 第457章 受欢迎的猪肉脯 江小流给母亲和妹妹带了几片猪肉脯，两人吃的很开心。 “哥，这个猪肉脯，做的真好吃，还有吗？”江小觞很快就把手里的两块吃完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江小流摇头：“就拿了这几片，明天再做别的口味的，到时候多给你带一些回来。” “好吧。”江小觞舔了舔嘴唇：“这个口味就很好吃啊，还有别的口味？” “我打算做个麻辣口味的，到时候会比较下饭。” 吕白英是海州人，不喜辣，听说是麻辣口味的就没了兴趣，江小觞倒是眼睛瞪大了：“麻辣的啊，这个好，这个好。” “再好也得明天才能吃到了，快洗手吃饭了。”江小流说道。 “娘，最近几天我会经常往大队跑，晚饭你们不用等我，做自己的就行，如果回来的早，我会做饭的。” 江小流也担心母亲和妹妹会等他吃晚饭，到时候耽误了自己吃饭。 吕白英点头：“行，知道了，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江小觞也是在一边说道：“早知道你要天天往大队跑，我们还是住大队了，这住到县里，还经常见不到你了。” 江小流尴尬笑笑，他最近确实往外跑的比较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想做事，就得多往外跑，吕白英和江小觞都能理解，江小觞也就是那么一说，江小流做的事，她很支持。 第二天，江小流回到大队，继续找了二胖和小胖帮忙。 二蛋他们昨天吃到了肉，今天不用招呼，一帮孩子争先恐后的开始帮忙了。 气的小胖直拿眼睛瞪他们，如果只有他们哥俩，他俩得多吃好几块肉脯了，现在倒好，只能吃一块，昨天多吃的那一块，还是因为两人端盘子。 这次江小流做了麻辣和孜然两种口味，特意多做了一些，到时候可以让孩子们都带一点回家去。 “我今天肉脯做的多，每个人能分5-6块，到时候可别都自己吃了啊，都带回去，给你们爹娘爷奶的都尝一尝。” 孩子们一听给这么多，都高兴的叫喊起来，虽然说了不能他们都吃了，但是带回家，爹娘肯定夸他们。 小胖在一旁喊道：“小流哥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可都得好好干活，要好好的听小流哥的话，以后谁要是说小流哥的坏话，让我听到了，我可不轻饶他。” 二蛋他们都嘻嘻哈哈的答应着：“有人敢说小流哥不好，不用你，我就收拾他。” “对，我们都收拾他。” “让他好好端正一下思想。” “哈哈哈...” 江小流无奈摇头，这帮小子，自己给他们吃的，可不是让他们搞个人崇拜的。 麻辣口味的猪肉脯，喜欢的人是真的喜欢，不喜欢的人，一口都吃不下去。 能吃辣爱吃辣的孩子，呲溜着嘴巴嚼着麻辣口味猪肉脯，越吃越爱吃。 看的小娟几个不吃辣的孩子直咋舌，最后小娟实在忍不住，舔了舔辣味肉脯，赶紧呸呸呸的吐唾沫，太辣了... 其实并没有那么辣，只不过小娟太不能吃辣了，就会觉得这个辣味受不了。 她这一吐，让另外几个想尝试的也都断了心思，倒是二蛋，吃的很是过瘾，一边吃还一边嘲笑小娟：“哼，活该你吃不上，昨天还不跟我换鱼，略略略...” 小娟都快被他气哭了，二胖看不过，就要说些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江小流说话了：“不吃辣的都过来吃这个孜然的，这个也好吃。” 小娟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赶紧跑到江小流跟前。 江小流给她拿了一块孜然味猪肉脯：“快尝尝。” 说完江小流又给别的孩子各自分了一块：“都吃都吃，吃完告诉我怎么样。” 二蛋吃完自己分到的麻辣味肉脯，又凑到江小流身边：“小流哥，孜然味的也给我一块尝尝呗？” 没等江小流说话，小胖就骂道：“二蛋，你可真是长了个吃心眼儿啊，就知道吃，你是猪吗，吃了一块还想要一块？” 二蛋跟小胖岁数相仿，平时打闹惯了，毫不示弱的回骂：“小胖，我吃多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吃的再多，也没你胖！” 这话二蛋还真没说错，小胖的身材，以后世的眼光看，确实称不上胖，但是在当时的孩子里，就算是胖的了。 小胖虽然名字叫小胖，但是他不喜欢别人说他胖，他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又大声喊道：“看你瘦的跟豆芽似的，家里的好吃的，都让你哥牛蛋吃了吧，怪不得在这里找小流哥要吃的，原来是在家吃不上啊。” 二蛋脸上一红，他在家确实吃不饱。 队里很多人家里条件都不太好，吃不饱也是常事，别说二蛋家了，就是小胖在家，以前也是吃不饱的。 也就是这几个月，罐头厂办起来了，队里分了两次粮食，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哼，我不跟你说了，我跟小流哥说。” 二蛋说不过小胖，就转向江小流：“小流哥，我想尝一尝那个孜然味的。” 江小流笑着看他：“孜然味的可以给你，不过这样你就吃了两块了，一会带回家的，就只有5块了啊。” 说完江小流就要拿一块孜然口味的给二蛋。 二蛋刚想答应，想了想还是摇头：“那就算了，等会我还是带回家6块吧。” 这个选中让江小流有些惊讶，又确认了一下：“真的不要？” 二蛋下定决心：“我先不要了，等会带回去给我爹娘吃。” “行，我支持你的这个选择。”江小流也不再说什么，孩子有孝心是好事。 等把所有的肉脯都片完，孩子们手里的肉脯也都吃完了，江小流就问道：“肉脯好吃吗？” “好吃！”异口同声的回答，还挺有气势。 江小流点头：“好吃就行，现在开始分肉脯，一人6块，可以选麻辣的和孜然的，怎么搭配都行。” “我要两块麻辣的，四块孜然的。” “我每样要三块。” “我也每样要三块！” 第458章 口味之争 打发了孩子们，江小流还是让二胖和小胖帮忙端盘子，三人一块去了罐头厂。 今天罐头厂办公室的人明显多了，很多人得了消息都聚在了这里，昨天分的肉脯太好吃了，拿回家大受好评。 江小流也没多说什么，做了就是给大伙吃的，在哪里吃都是吃。 江小流示意把盘子放到桌上，然后开始介绍：“这一盘，是麻辣味的，这一盘，是孜然味的，不吃麻辣的可以吃孜然的，如果吃辣，我推荐还是吃麻辣的，我喜欢麻辣的。” 也不等刘满江发话，办公室里的众人就纷纷上前拿着一块开始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点评：“嗯，这个辣味的好吃，呲溜——越吃越想吃啊。” “可不是，虽然辣一点，但是越吃越上瘾啊。” “辣的有那么好吃？我这个孜然的也好吃啊，太香了！” “哈哈，对，孜然的好吃。” “辣的好吃！” “孜然的好吃！” ... 江小流在一旁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一帮人居然为了两种口味哪种好吃吵了起来，你们可都是队里的干部和骨干啊，居然为了哪种口味好吃吵架，这也太... 刘满江看不下去了，用力拍了拍桌子，一帮人这才慢慢的消停下来。 “一个个的，为这么点事情吵啊吵的，像什么样子？！” 众人有些讪讪，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肉脯太好吃了嘛。” “一口吃的，就能让你们吵起来了？真是丢人！”刘满江没解气，还在骂道。 江小流插嘴问道：“刘叔，你说哪种口味的好吃？” “当然是麻辣口味的好吃了！”刘满江脱口而出。 众人愣了愣，旋即哄堂大笑，刘满江反应过来，也是有些赧然，看着江小流骂道：“你个臭小子，给我挖坑是吧。” 说完刘满江自己也笑了起来。 口味之争，如果是在后世，完全可以做一场营销啊，不过现在这个年代，还是算了。 不过等猪肉脯打开了香江市场，倒是可以在香江试一试。 “哈哈，味道之争就没必要了，看起来是各有支持者。”江小流打了个哈哈，出来做和事佬了，要是再让他们争论下去，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 口味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各自喜欢各自的。 “小流说的对，每种口味都有人喜欢，没必要争。” “嗯，加上昨天的甜味的，三种口味都很好吃啊。” “感觉比罐头还好吃，要是卖的比罐头更好，那就厉害了。” “哈哈哈，要是真能卖的比罐头还好，就真的太好了。” 江小流得意的看了看刘满江，意思是我做的东西没问题吧！ 刘满江不理他，他知道江小流的手艺，昨天那么说，也是提醒他要低调一些，低调好办事。 把剩下的肉脯分了分，众人就散了。 江小流也跟刘满江告辞：“我回去跟丁书记聊聊这个事，看他什么意见，这个猪肉脯，还真不一定能落到咱们这里。” 刘满江对这个没什么想法，他对罐头厂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人对金钱也没有很大的欲望，因为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刘满江这种守着罐头厂的想法也很正常。 “行，你去了丁书记那里，注意态度啊，那可是咱们的父母官。” 刘满江就担心江小流取得了成绩飘了，到时候落一个恃才傲物的名声。 “叔，你放心吧，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稳妥的很。”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 “知道稳妥就行，滚蛋吧！”刘满江开始赶人。 江小流摆摆手，走出了罐头厂办公室。 香江，港口。 史密斯和范老的人一起盯着罐头装上了货轮，查验了货物之后，米国那边的22万美元货款就到账了。 范老的人跟史密斯一分开，就立刻给范老做了汇报。 范老那边很是高兴，22万美元的收入不少了，距离上次的10万美元，才一个月的时间，要是再多几百个这种厂子，那就不用发愁了。 范老自嘲的笑笑，像江小流这种运气，还真是不容易再出一个。 正想着事情，电话又响了起来。 “小江？你消息挺灵通啊，知道米国的货款收到了，这就打电话催帐了？” 江小流愣了下，旋即笑起来：“范老，您看您这话说的，美元到账，您就应该第一时间给我们结算嘛，怎么还能让农民兄弟催您呢，您说是不是？” 他还真不知道美元到账的事，他来电话是想打听真空包装机的。 “臭小子，还用农民的身份压我，胆子大了啊你？！”范老笑呵呵的跟江小流开玩笑，他现在正开心着呢。 “那我可不敢，我也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嘛。范老，这次的钱，我们还是要粮食，一半细粮，一半粗粮，您看方便操作吗？” 这个分配比例是南理大队商量过的，今年还是以储备粮食为主。 香江的第二笔订单，罐头厂就不要粮食了，他们要钱和票，主要就是支付成本和更新设备用。 再往后的订单，南理罐头厂就需要跟云州还有云山县分成了，所以趁着现在还能自己做主，多储备些粮食。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嘛。 22万的粮食，对于范老来说没什么困难的，而且作为赚外汇的厂子，受到些 特殊照顾也是应该的。 “没问题，就按你们的要求来。”范老很是爽快的答应道。 江小流连忙拍马屁：“范老出马，一个顶俩啊，我就知道您能办成。” “行了，别拍马屁了，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吧。” “哎哎哎，先别挂，范老，我这有事找您帮忙呢。”江小流连忙说道。 范老笑骂：“江小子，别以为你赚了一点外汇就狮子大张口啊，不合理的要求，我劝你趁早别说。” 江小流摇头：“范老，我这么靠谱的人，在您心目中就这么没数吗？” 说完不等范老发飙，江小流又赶紧说道：“范老，我是想打听打听真空包装机的事情，不是罐头的封口机，是用于包装封口的那种。” 第459章 真空包装机 封口机？ 封口机范老是知道的，这东西以前都是进口，去年国内才刚刚能开始自己生产，产量不高，而且国产设备的效率也比不上进口的。 “你打听封口机做什么，你要用吗？”范老问道。 江小流一听有门儿，很高兴的说道：“对啊，我最近新做了猪肉脯，给队里的人尝了，他们都很喜欢，觉得能卖的很好。” 范老嗤笑一声：“就你们队里那几号人，是肉都会说好吃。” 江小流囧了囧，范老说的倒也没夸张，现在村里人，只要是肉，怎么做都会说好吃。 不过他的猪肉脯也是真的好吃，这可是他江小流亲自做的，“一代厨神”的手艺啊，当然这个一代厨神是他自封的。 “范老，您应该对我的手艺有信心啊，这个猪肉脯，还是挺有市场的。” 范老当然对江小流的手艺有信心，他只不过是有别的顾虑。 “猪肉脯这个东西，南方很多地方都有在做，你做这个，前景一般啊。” 现在制约猪肉脯的一大原因，就是不易保存，很多时候由于水分控制没有达到要求而出现霉变，所以只能在生产当地卖一卖，根本卖不到远的地方。 “范老，这就是我跟您打听真空封口机的原因啊，只要用真空锁住猪肉脯的水分，就能实现猪肉脯的远距离运输。” 范老不太相信的问道：“只用真空包装就能实现？” 江小流嘿嘿笑道：“只真空肯定不行，还要加一种东西，嘿嘿...” 范老笑骂：“你这个滑头，我就说嘛，如果只是真空包装，那些厂子早就发现了。我就问你，加的东西没有坏处吧？” 这就是范老，一样东西出来，最先考虑到的就是安全问题，只有安全问题解决了，再谈其他的。 江小流向他保证道：“范老，这个您放心，百分百的安全。” “你个江小子，平时不好好学习，居然还会用百分百来形容。” 江小流讪笑，以他小学都是混下来的水平，确实不该用百分百这个词，但是他前世虽然学历也不算高，但是也是被知识大爆炸洗礼过的。 “嘿嘿，我也会看看我娘的书啊。” 别的不好解释，只能往他娘身上推了。 范老是知道江小流的母亲是老师的事情的，所以也没怀疑什么，只是强调道：“只要能保证安全就行。” 顿了顿，范老又说道：“等过几天去香江，我会安排人找你评估你说的猪肉脯，如果可行，真空包装机也能解决。” “得嘞，有你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让您的人大胆的评估，不好吃不要钱。”江小流拍着胸脯跟范老保证。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范老笑着摇头，这个江小子，还真是能折腾啊。 不过现在就需要有本事的人多折腾，这样才能给国内的经济注入一些活力。 范老吩咐刘清林：“清林，你去把周楠叫来，我有事情吩咐她。” 云山县委。 江小流放下电话，笑嘻嘻的看着丁三江：“丁书记，真空包装机谈妥了。” 丁三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都是这么跟范老说话的？” “啊？！对啊，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事说事呗。”江小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丁三江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牛。” “真空包装机的事情解决了，但是猪肉的事，还得需要好好考虑啊。” 江小流点头：“这事也不急，等再过两个月，发酵饲料那边有了完整的报告，这事就好谈了。” 发酵饲料用好了，可以大幅度提高生猪的产量，到时候再用猪肉生产猪肉脯，就不是问题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办厂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的罐头厂能发展的这么好，一个是你们的罐头确实是好东西，还有一点就是你们的运气真的很好。” “扣除运气，你们的罐头厂，说不定现在也就是在云州卖一卖呢。” 丁三江给江小流泼着冷水，他倒不是不相信江小流的能力，只是不想让他太飘。 江小流点头：“丁书记，这些我都明白的。” “我知道你很聪明，这些事情都能想清楚。”丁三江怕打击到江小流，连忙安慰几句。 “丁书记，我们仓库的电话，还有我家的电话，您可是答应了的啊。” 丁三江扶额，他真的是低估了江小流的承受能力，这小子根本就不会被自己几句话打击到。 “这事我都答应了，就肯定给你办，你就等着好了。” 江小流怕丁三江再敷衍他，直接拿起电话，递给丁三江：“丁书记，您现在就打电话吧。” 丁三江不接：“怎么着，你还要强买强卖啊？” 江小流看丁三江不接，就把电话又往前送了送：“丁书记，赶紧的吧。” 丁三江哭笑不得，又拿江小流没什么好办法，而且他确实是答应了江小流了，无奈的接过电话：“好，我这就打。” 等丁三江打完电话，江小流就高兴的站起来，给丁三江倒了一杯水：“丁书记您辛苦了。” 丁三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瞪着江小流道：“事办完了，你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吃午饭？” 本来江小流都要走了，听他这么一说，马上顺杆爬：“既然丁书记盛情款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跟着您蹭顿饭吧。” 丁三江拿手指指着江小流：“你现在，还真是个无赖了啊。” 江小流也不害怕，笑嘻嘻的道：“丁书记您忙着，我去找李秘书了，到吃饭点儿了我来找您。” “滚滚滚，看着你就烦！” 在县委蹭了一顿饭，顺便找李秘书领了他上个月的工资，江小流就离开了县委。 现在他手头的事情基本都做完了，没什么事情做的江小流就回了家。 好久没有吃饺子了，江小流有些馋了，于是就开始包饺子，等母亲和妹妹回来的时候，饺子刚好出锅。 江小觞很是高兴：“要是我哥天天在家就好了。” 吕白英瞪她：“你就天天的想着吃吧，下次你做饭啊。” 第460章 再去香江 在家吃了饺子，江小流发现自己就闲了下来，厂里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去做的，国内其他县市的商业公司的开拓，也都交给了青州罐头厂那边。 出口这边，米国有了布朗的米力克食品公司，香江和东南亚打算交给梁氏食品公司，欧洲那边，现在条件还不够成熟。 冷库的事，丁书记去谈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在家待了几天，好好给母亲和妹妹做了几天饭，江小觞每天都很是开心，满眼的幸福。 可惜这么幸福的日子不会一直有，江小流接到通知，范老派出的团队要去香江了。 “娘，我后天要去香江一趟，上面安排的。”江小流给吕白英盛了一碗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几天在家，虽然有些无聊，但是看着母亲和妹妹吃着自己做的饭，吃完饭又能一起聊聊天，江小流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特别是看到母亲和妹妹有些不舍的眼神，他就更觉得不忍心了。 尤其是母亲，以前在队里的时候，母亲还有几个朋友聊聊天，现在到了县里，认识的也都是自己学校的同事，街坊邻居也就是见了面打个招呼，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江小觞要好一些，她可以找胡芳芳玩，也可以找魏家姐妹玩，还可以去找马艳茹学画画。 吕白英确实是不舍得，江小流自从变好了之后，在家的时间反倒是更少了，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江小流现在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了。 不过吕白英知道江小流做的都是正事，孩子有出息，她当娘的，当然不能拖后腿。 “我听说香江那边比较乱，你到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听团队领导的，千万别逞能...” 江小流很虚心的听着母亲的唠叨，一点都不觉得母亲小题大做，到最后江小觞都有些不耐烦了：“娘，我哥是跟着国家的人一块去的，不会有事的。” 吕白英没好气的白了江小觞一眼，这个闺女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过她被江小觞一打断，也就不再唠叨，而是给江小流盛了汤。 “娘，放心吧，我就是跟着去见世面的，基本没我什么事。我向您保证，我肯定不惹事，不逞能。”江小流接过汤碗，再三跟母亲保证。 “我也不想唠叨，你自己有数就行，做事之前多想想家里人。”吕白英最后叮嘱一句。 “嗯嗯。”江小流一边点头一边喝汤。 江小觞等他喝完汤，小声的说道：“哥，去香江别忘了给咱娘带礼物啊。” 江小流不禁笑出声来：“是你想要礼物吧。” 江小觞嘿嘿的笑道：“都一样都一样嘛。” 江小流本来还想去丁大勇那里打电话的，没想到第二天，丁书记答应的电话就来家里安装了。 装好电话，江小流第一个就打给了丁书记表示了感谢，然后又打电话给罐头厂，跟刘满江讲了他要去香江的事情。 刘满江那边也没什么事，就嘱咐他注意安全，然后挂断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江小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王建国：“江领导，猜猜我是在哪里给你打的电话？” 江小流撇嘴：“还用猜吗，你这么嘚瑟，那肯定是在仓库那边打的，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王建国也是翻了个白眼：“跟你这种聪明的家伙聊天，真是没劲。给你汇报汇报工作，仓库这边电话装好了，有事打电话吧。” 江小流点头：“现在电话也有了，你可不能再有理由懈怠了啊。我马上要去一趟香江，有事情多跟刘队长请示，他是厂领导...” “这还用你说，我肯定听厂领导的。不是，你去香江干什么，能带我去不？”王建国对香江可是非常感兴趣的，但是现在以他的资源，还真的没条件去。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这次不行，这次我是跟着范老的人去，谈的事比较重要。” 后面的话江小流没有说，如果江小流带王建国去，范老也不会说什么，专家组的人就算有意见，也不会当面说。 但是，到时候事情办的顺利还好，如果事情办砸了，就怕有人会找江小流的后账了。 江小流功劳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但是王建国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有些人的怒火，王建国承受不了。 听到王建国沉默，江小流能理解他的失落，想了想才又说道：“这次的事情谈完，以后跟那边的联系就密切了，到时候我安排，肯定带你去一趟。” 听他这么说，王建国这才又高兴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一定安排我去一趟。” “放心吧，我还得指着你给我卖命呢，肯定不会放你鸽子。” “哈哈，信你一回，挂了。” 江小流放下电话，摇摇头也笑起来，然后开始准备去香江要带的东西。 猪肉脯做一些，酱牛肉也做一些，这些都是可能用得到的谈判筹码。 再有做了一些蜜饯类的，从空间里找了精美的盒子，处理了处理装起来。 香江人爱吃这个，拿这个送给梁先生，比较能拿得出手。 等都收拾好，江小流就开车去了云州，他坐火车从云州到羊城，在那里跟范老的人汇合，然后在一起坐车去香江。 票是刘清林帮忙订的，虽然是卧铺，但是三天三夜的火车，还是让江小流有些疲惫。 等他跟范老的人汇合，江小流不禁乐了，从京城过来的4个人，也都是一脸憔悴。 可能是知道刘清林跟江小流不太对付，也可能范老对刘清林另有安排，这次刘清林并没有随队过来。 领头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些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很有学识的那种。 “小江是吧，介绍一下，我是这次的谈判组组长，邵刚，这位是刘旭东，法律专家，这位是李清海，经济学专家，这位是何永丽，对香江地区很熟悉。” 江小流跟几人打了招呼：“我是江小流，南理罐头厂的，这次谈判，以各位为主，我主要就是跟着长见识的。” 他的姿态放的很低，邵刚几人都很是满意，他们对江小流不熟悉，路上还担心江小流会恃宠而骄，到时候不好开展工作。 邵刚扶了扶眼镜，笑着道：“都是为了工作，我们讲究民主，有事多讨论。” “好的，我这里没问题的。”江小流答应着，他相信以这些人的专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双方汇合，邵刚就招呼着上了车，也没在羊城耽搁，直接就去了香江。 手续都是现成的，香江那边检查的还挺严格，连他们携带的行李都是仔细的检查，幸亏江小流的蜜饯是放到空间里了，不然说不定还得拿去做化验。 这还是香江这边看不起内地人，上次江小流随船来香江，有史密斯帮着接待，下船什么的都很顺利。 这次江小流没有让史密斯过来接，都是华夏人，检查的人是个假洋鬼子，一脸审视的眼光盯着江小流几人。 邵刚担心江小流年轻气盛冲动，还特意叮嘱他，让他克制，江小流点点头表示知道。 仔细检查过后，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假洋鬼子才不情愿的示意江小流几人可以进去了，还冲着何永丽得瑟的吹了个口哨。 何永丽一下子脸就红了，她虽然是粤省人，对香江也很了解，但是被人当面调戏，还真是第一次。 “看什么看啊，扑街仔？”假洋鬼子看到江小流几人对他怒目而视，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大声骂道。 江小流捏了捏拳头，只是死死的盯着假洋鬼子看了几眼，被邵刚扯了几下，然后才跟着邵刚几人进去了。 邵刚一边走一边劝道：“这就是国家不够强大啊，被毛猴子侮辱，所以我们更要忍辱负重，努力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好。” “小何，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放平心态。” 何永丽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的，邵主任。” 开始就说好了，到了香江都听组长的，所以江小流也没多说什么，同时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邵组长说的对，这就是因为国家不够强大造成的，如果国家强大了，那个假洋鬼子只会对他们卑躬屈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 香江这边有人过来接他们，一辆面包车把他们送到了酒店。 “邵主任，条件有限，您多担待。”负责接待的青年歉意的跟邵刚说道。 酒店确实有些简陋，邵刚这个组长也是住的双人间，四个男同志两人一间，江小流和李清海分到了一起，何永丽是女同志，自己住一间。 邵刚笑着摆手：“这个就很不错了，有热水，有独立厕所，比国内强不少。” 这话倒是没说错，国内的招待所，可都是公共厕所，能有公共浴池的，都算是条件很不错的招待所了。 “楼下有餐厅，外面也有小吃店，都还不错，挺规矩的。”青年继续介绍道。 “我也会住在这里，邵主任有什么吩咐，直接找我就行。” 邵刚点头，然后给江小流几人说道：“大伙先回去收拾收拾，然后休息，下午6点来我房间，到时候一起去吃饭。” 几人连坐了几天的火车，又从羊城折腾到这里好几个小时，都已经很是疲惫了，简单的收拾了收拾，江小流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和李清海睡得很香，一直到房门被敲响，两人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起身开门，门外是刘旭东：“睡着了吧？赶紧洗把脸，去我们屋一趟。” 邵组长并没有多讲，只是又强调了一下纪律，然后就带着几人下楼去吃饭了。 知道大家都累了，所以几人也没有出去吃饭，只是在酒店的餐厅点了饭菜。 “啧啧，香江的东西可真贵啊。”李清海看着菜单吐槽。 刘旭东也附和道：“国内的东西跟这里比起来，真的算是太便宜了。” 邵组长则是笑呵呵的道：“虽然国家外汇紧张，但是咱们也得吃饱饭嘛。好在小江的厂子比较厉害，给咱们挣了不少港币。” 虽然饭菜不便宜，但是邵主任还是给几人点了两道肉菜，一道烧鹅和一道清蒸鱼。 “今天是第一天到香江，咱们也奢侈一次，吃点好的。”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吃完这顿好的，明天开始就要好好工作了。” 刘旭东很高兴：“谢谢邵主任，邵主任您就放心吧，保证不掉链子。” 李清海也附和道：“对对对，我们肯定好好干的。” 何永丽对桌上的饭菜很是喜欢，她去了京城之后，就很难吃到比较地道的粤菜了，这次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江小流不是很喜欢吃粤菜，但是他对吃的不太挑，也很捧场的感谢邵主任。 几人很高兴的吃过饭，邵主任就说道：“虽然现在还挺早的，但是大伙这几天都累了，我建议大家还是不要出去了，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会约梁氏的人见面。” “等事情办妥了，我会给大伙时间出去转一转的，大伙说怎么样？” 几人当然没意见，虽然香江的花花世界很吸引人，但他们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邵组长说的很好，等事情办妥了，再玩也不迟。 几人分别回房间，江小流拿出一包零食，分了三份，一个房间一份。 “邵组长，给大伙准备了一些吃的，饿了晚上吃一点。” “小江，你这也太客气了，这些东西多少钱，我拿给你。” 这个时候的国人，对吃的东西看的很重，很少会随意吃别人的东西。 江小流连连摆手：“邵组长，就是一点吃的，您就别客气了，您跟东哥记得吃，我先走了。” 说完江小流又去了何永丽的房间：“丽姐，给你送些零食，晚上饿了垫一口。” “啊？”何永丽吃惊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江小流手里的袋子：“我就不跟你客气啦，谢谢小江了。” “别客气别客气，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第461章 不是这个价了 吃着零食的李清海很是开心，他今年也只有26岁，虽然已经成家，但是心态还比较年轻。 “对了，小江，我看检查行李的时候，你的包里没有这些啊，你藏到哪里了？” 没想到李清海的观察力还挺敏锐。 江小流笑着说道：“就在包里啊，你可能没注意到，我用编织袋装的，当时那个假洋鬼子看了看就放下了，估计都不是他爱吃的吧。” 李清海也就是随口问问，听江小流这么说，他也没再多问，转而骂起了那个假洋鬼子。 “就那假洋鬼子，估计爷爷父亲辈的也是内地人，怎么就对咱们那么大的敌视呢？” 江小流不屑的说道：“这种人就是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拆掉的那种人，不是什么好玩意。” 李清海回味着江小流的话，赞道：“你说的这两句很有意思啊，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拆掉，形容的太好了。” “也别为这种人生气，这种烂人哪里都有，跟他们较劲，犯不上。” 江小流没在意，这人大概率再也见不到了，跟他也生不着气。 第二天一早，史密斯就找到了酒店，他一见到江小流，就很是夸张的说道：“江，你住的这个酒店，有些偏僻啊，要不要去我的酒店住？” 本来史密斯想说这个酒店有些烂的，没好意思说，就说地方有些偏僻。 邵刚是知道史密斯的，也知道罐头厂能跟梁氏集团联系上，就是这个史密斯联系上的，但是他对史密斯的话还是感到些不舒服。 江小流四下看看，指了指外面的小吃店：“这里比较有烟火气，有各种各样的美食，我喜欢这里。” 听了这话，邵刚的嘴角就翘了起来，对江小流又有了新的印象。 史密斯也笑起来：“江，你果然是美食家，对美食没有抵抗力。” 江小流不置可否：“史密斯先生，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梁先生联系好了吗？” 史密斯也正色起来：“联系好了，梁先生那边对这个事情很有诚意，约了今天上午10点，距离这里大概30分钟的车程。” 江小流看看时间，转头看向邵刚：“邵组长，我们几点出发合适？” “10点钟会面，30分钟车程，那我们9点10分出发吧，别太早到，也别太晚。”邵刚说道。 “还有点时间，大家准备吧。” 江小流倒是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他把给梁先生准备的礼物拿过去给邵刚检查：“邵组长，这是我给梁先生带的一点礼物，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邵刚笑着接过江小流的礼物：“没想到你还给准备了礼物啊，里面是什么？这盒子倒是很精美。” 后世现代化的工艺品盒子，看起来还是挺有档次的。 “是一些蜜饯和肉脯，都是我自己做的，比较适合香江人的口味。” “小江你有心了，我就不打开看了，这个做礼物没问题。我们也给梁先生准备了礼物，是一套文房四宝。” 香江的有钱人，很多还是喜欢附庸风雅的，所以邵刚做主准备的文房四宝，都是好东西，不过在现在的国内不值什么钱，在后世应该会更值钱一些。 “哈哈，还是你们的礼物有档次一些，我就只能在吃上打转了。”江小流自嘲道。 何永丽对江小流感观不错，笑着说道：“能把吃做的这么好的，你已经很厉害了，说不定梁先生也更喜欢你的礼物呢。” 邵刚也是爽朗一笑：“礼物嘛，心意是最重要的。” 史密斯在一边看的眼热，他也不跟江小流客气，直接问道：“江，有没有我的礼物？” 江小流就笑起来：“有啊，在我房间，等回来拿给你。” “哈哈，江，你果然够朋友，我也有礼物送给你，那也等回来再告诉你吧。” 江小流跟着哈哈一笑，继续跟众人聊天。 跟梁先生的会面是在梁氏集团的大楼进行的，一栋23层的大楼，20层以上都是梁氏集团的。 “这么高的大楼？” “额，这个电梯，我有些晕...”李清海扯了扯江小流的衣角，小声道。 “放松，放松...深呼吸...”江小流在一边轻声提醒。 好在23楼很快就到了，走出电梯，李清海的脸色才变得好多了，慢慢的恢复了血色。 梁先生见到江小流很是高兴，跟他热情的打招呼。 江小流笑着回应，连忙介绍道：“梁先生，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们这次的组长，邵刚邵组长。” “邵组长，这位是梁氏集团的梁先生。” “梁先生，久仰大名。”邵刚率先打招呼。 梁先生很是客气：“邵组长，远道而来，辛苦了，都坐吧。” 邵刚示意何永丽把礼物递过去，梁先生对文房四宝表示了很大的兴趣，连忙道谢。 邵刚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微微摇头，示意他的礼物不着急，邵刚不明就里，但是识趣的没有问。 寒暄过后，双方进入正题。 梁小军当先说道：“我们的意见已经跟江先生表达过了，在每瓶罐头3港币的基础上加价1港币，这就是我们拿独家代理权的条件。” 邵刚笑着点头：“这个我方已经了解，我方的意见，独家代理权可以给到贵方，但是这个代理权，只包括香江和东南亚地区。” 见梁小军要说话，邵刚摆手：“据我们了解，贵公司的主要业务范围也就是香江和东南亚，对于欧洲地区，你们拿到代理权也没什么用处吧，所以代理权也只能给到你们这两个地区。” 梁小军没有去看梁先生，直接就说道：“邵组长，你们对我公司的调查有些滞后了啊，我们集团的业务，已经开始向欧洲市场扩散了，所以，我们对欧洲的代理权，也是有需求的。” 邵刚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果梁氏真的开始向欧洲市场进军，那他们就没有更好的借口拒绝了。 江小流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梁经理，贵公司想用我们的罐头打开欧洲市场，那代理权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第462章 办公室的谈话 江小流的话，让在座的众人都是一怔，然后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 梁氏这边有过讨论，江小流这边肯定是要提条件的，要不然也不会等这么长时间才会来香江谈这个事情。 不过在梁氏这边的印象中，内地的人普遍还是很含蓄的，哪怕是要提价，也不会讲的这么直接。 现在江小流这么一说，让双方的人都愣了起来。 梁先生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有些累了，阿豪，给客人们上一些茶点，大家休息休息再谈。” 说完屋里的气氛为之一松，众人都站起来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梁先生给江小流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出了会议室。 江小流微微点头，然后凑到邵刚面前：“邵组长，梁先生找我，我去跟他聊聊？” 邵刚愣了下，然后往门口处看了看，略一沉吟，点头道：“你去吧，注意原则！” 江小流答应下来，然后很自然的走出了会议室。 阿豪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见他出来，很客气的说道：“江先生，这边请。” 这里应该是梁先生的办公室，不过梁先生并没有坐到办公桌后面，而是招呼着江小流一起坐到了沙发旁边。 “小江，喝茶。”梁先生给他倒了茶。 江小流跟他道谢：“梁先生，你这好茶给我喝浪费了的。” 梁先生哈哈大笑起来：“小江你又开玩笑了，你一个超级厨师，居然不品茶？” 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咳，我做菜可能是天赋，但是喝茶，我是真不懂。” 梁先生也分辨不清他说的真假，索性不再纠结这个事情。 “小江，我们给的条件，已经很有诚意了吧？除了我们，再也不会有人给你们这个价格了。” 这话也不算说错，南理鱼罐头，口味好是真的，价格不低也是真的。 10港币一瓶的罐头，在香江也不算便宜了。 4港币的进价，卖到欧洲去，利润空间也没有那么大了。 而且说白了，南理鱼罐头也仅仅是个罐头，如果没有足够的盈利空间，哪怕这个罐头再畅销，经销商们也不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江小流苦笑，如果这个厂子是他的，他早就同意这个价格了，但是现在，他的背后，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范老的需求。 “梁先生，实话跟您讲，这个事吧，确实是我们这边有些苛刻了。” 顿了顿，江小流继续说道：“您的诚意我很理解，但是我这吧，有一些难处...” 梁先生点头，对内地的形势，他是有些了解的，这也是集团内很多人一直的顾虑所在。 如果不是第一批罐头的表现太好了，集团是很难同意后续的合作条件的。 梁先生沉吟一会，缓缓开口道：“你们是什么困难，需要我这边帮忙？” 江小流也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在这里讲会更好一些，毕竟也算是“密谋”了。 他压低声音道：“国内现在需要一种设备，这个设备是欧洲的西国生产的，不过西国跟国内关系一般，国内现在买不到。” 说到这里，梁先生就明白了，这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手去购买设备。 梁先生微微皱眉：“这样的话，最后西国肯定会知道设备是去了内地，到时候我这里也不太好交代啊。” 江小流摊手：“这就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也很为难，但是希望您能理解。” 梁先生摆手：“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不好意思。” 过了好一会，梁先生才问道：“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帮国内买到了设备，那国内准备怎么感谢我？可不要跟我说，你们罐头的独家代理权就是感谢了啊。” “得罪了西国，欧洲市场就不用考虑了，那就只剩香江和东南亚了。” 江小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了两个盒子递过去：“梁先生，这是我做的肉脯和蜜饯，您尝尝。” 精美的盒子先是吸引了梁先生的目光，欣赏了一会盒子，然后打开，看着里面的猪肉脯和蜜饯，问道：“这都是你做的？” 江小流点头：“您尝尝口味如何？” 梁先生可能更喜欢甜食，他先是拿起一块蜜饯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然后没忍住又吃了一块。 还要吃第三块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还有猪肉脯，喝了口茶漱漱口，然后又长了一块猪肉脯。 “小江，你的礼物，我很喜欢，特别是这个蜜饯，比我吃过的蜜饯都要好吃一些。” 江小流谦逊的笑了笑：“您能喜欢就好。” 看他笑的别有深意，梁先生反应过来：“这些也都可以量产？” 见江小流点头，梁先生也笑着点头：“这两个送我？” “只要梁先生让我能交差，这都不是问题。”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很默契的开始喝茶。 江小流想过了，猪肉脯这个东西，市场不会特别大，而且很难换到美元，至于蜜饯，就更换不到外汇了。 还不如把这两样东西送给梁先生，然后换取到设备。 而且这种合作吧，能做成一次，就能做成第二次。 两人又聊了一会，江小流看看时间：“梁先生，咱们回去吧，别让大伙等急了。” 梁先生笑道：“小江你先回去，我这边有事情处理一下。” 江小流答应着就走了出去，还是阿豪领他回会议室，江小流知道这是梁先生特意给他留的时间，好把他们的谈话内容汇报一番。 会议室里，正主不在，两方人马也就各谈各的，没有什么交流。 江小流找到邵刚：“邵组长，事情基本谈妥了，我们可以先回去商量商量，再来跟他们谈细节。” 邵刚一脸惊讶：“谈妥了？！” 见江小流点头，邵刚皱眉，好一会才说道：“行，那我们就跟他们告辞，回去商量。” 他认为江小流肯定是答应了不平等的条件，所以有些生气，语气就有些重。 江小流也知道这里不方便解释，没说话，只看着邵刚跟对方交涉。 梁先生本来还想招待他们一次，但是邵刚拒绝了：“梁先生，吃饭的事情先不急，等事情谈妥了，我们好好吃一顿。” 梁先生也不强求，点头答应下来。 第463章 合同签署了 回去的车上，邵刚几人就迫不及待的看向江小流：“小江，怎么谈的？” 江小流又把他准备的猪肉脯和蜜饯拿了出来：“就用这个。” “啊？！”李清海惊讶：“就两盒吃食，就把梁先生那么大的老板收买了？” 邵刚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转而看向江小流：“是用这两样的配方吗？” 邵刚还是挺有能力的，看到两样东西就想到了江小流使用配方换的对方帮忙。 见江小流点头，邵刚皱眉：“用配方，那你不是吃大亏了吗？” 这句话让江小流对邵刚印象变好了很多，听说江小流贡献了配方，邵刚居然会第一时间考虑到江小流的付出，而不是先为任务完成而高兴。 江小流笑着跟他解释：“这两样东西，市场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我们自己在国内就够了，至于国际上，就让梁先生拿着去发挥吧。” “现阶段，还是我们急需的设备更重要一些。” 这两个配方，是江小流早就想好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么顺利，他以为梁先生还会有更多的要求才会答应帮忙呢。 只不过江小流也有想不到的，那就是梁先生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他一尝到猪肉脯和蜜饯，就知道这两样东西如果出现在香江，肯定会引爆市场，甚至比鱼罐头还要火爆。 以梁氏集团下属厂子的生产能力，很快就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说为内地引进了设备，到时候被欧洲不喜，到时候就看如何操作了，操作的好了，其实对他影响并不大。 相反，这猪肉脯和蜜饯，可是会一直帮他们赚钱的。 邵刚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然后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怪不得范老对你赞誉有加，你的格局，是这个。” 刘旭东跟何永丽也跟着夸起了江小流，只有李清海看着江小流手里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小江，这两盒肉脯和蜜饯，是不是特别好吃啊，要不然梁先生也不能被打动吧？” 江小流会意，把两个盒子打开，里面的猪肉脯和蜜饯拿出来：“大伙都尝一尝。” 邵刚还有些矜持，李清海可不管这些，催促道：“邵组长，尝尝吧，别寒了小江的一片心。” 刘旭东跟何永丽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邵刚也是莞尔：“你这个小李，就是个吃货啊。” “来来来，都尝尝小江这个立了大功的猪肉脯和蜜饯。” 几人都嘻嘻哈哈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真的好吃，怪不得梁先生会动心。” “是啊，开始我以为是咱们占便宜了，现在看来，梁先生也没吃亏嘛。” “何止是没吃亏，这简直是赚大便宜了。” “哈哈哈，谢谢小江了，你的手艺，是这个！” 咽下嘴里的蜜饯，邵刚看着江小流说道：“小江，你这两个配方，损失不小啊。” 江小流摆手：“再怎么着也就是个吃的东西，对工业强国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能换回来急需的设备，这就够了。” 说完江小流不等几人，继续说道：“邵组长，我也想着先跟您请示的，但是当时梁先生找到我，话赶话的，就说到那里了。” “我说实话，最开始我带这两样东西过来，只是给咱们的谈判加一些筹码，没想到直接就成了。” “而且罐头以后就按4港币的价格，欧洲的代理权他们也不要了。” “啊？！” 江小流的话让车上的人又是惊讶出声，邵刚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小江，等于我们这次没有付出直接的经济利益，就达成了我们的目标。” 江小流矜持的笑笑：“暂时是这样的，不过还要把设备资料提供给梁先生，看他那边如何操作吧。” 邵刚点头，然后看向刘旭东和李清海，“你们把设备资料准备一份，下午给梁先生送过去。” 两人答应下来。 邵刚又看向江小流：“资料送过去，我们就等梁先生那边的回信了，对吧？” 江小流分析道：“嗯，我的想法，买设备这个事情，还是要私下里谈，等梁先生确定可以了，我们私下里商谈好，然后在明面上再开始谈代理权的事情。” 邵刚有些意外的看着江小流：“小江，你的成熟，真的不像是这个年龄的人，你想的很稳妥，设备的事情，还是应该保密的。” 事情沟通好，邵刚吩咐车子去找地方吃饭，然后让刘旭东和李清海去送资料。 “下午3点吧，大伙再来我的房间，我们讨论讨论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吧。” 这个时候的人真的很敬业，要是后世，这种等消息的时候，又是在这灯红酒绿的大城市，肯定有人要溜号去逛街了。 但是这个谈判小组，则是在下午3点钟，很准时的出现在了邵刚的房间。 现在没史密斯的什么事情，江小流就让他回去了，其实这次谈判，和史密斯的关系不大，他在不在这里都行。 只不过史密斯想给江小流留一个好印象，所以就主动跟着来帮忙了。 这个谈判小组，其实最有用的就是邵刚，他谈判经验丰富，也有外交方面的经历。 至于刘旭东和李清海，两人更多的是在最后的合同敲定上规避风险的。 不过大伙的工作热情还是值得肯定的，尽自己所能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发生的情况，最后邵刚给大家分配了工作，给大家鼓劲儿道：“大家都辛苦了，再辛苦几天，争取早日把事情做完。” 众人答应着就散了，各自去准备自己分到的工作。 梁先生那边的回复也很快，设备他负责引进，条件就是江小流负责把猪肉脯和蜜饯的配方给到梁氏食品公司。 邵刚很高兴，赶紧给范老做了汇报，范老那边也是直接拍板，可以签了。 独家代理权的合同签署就没有江小流的事情了，刘旭东和李清海都很专业，他们跟梁氏的法务讨论了一整天，才把完整的合同拟好。 最后江小流代表南理罐头厂和梁小军签署了代理合同，拍照，合同双方一起鼓掌，这事就成了。 第464章 你也有怕的事情 “邵组长，小江，这次该给我机会表示了吧？” 拿着合同的梁先生也很高兴，南理鱼罐头的50万瓶订单，已经基本被各大商超预订了。 他又特别看好猪肉脯和蜜饯，现在就等设备引进过来，下面的厂子就可以全力生产了，到时候这两种产品的利润，不会比鱼罐头还低。 邵刚这个时候也放松下来，他看了眼江小流，见江小流没意见，就笑着对梁先生说道：“那我们就叨扰了。” 现在邵刚对江小流的意见很看重，吃饭的事也会先征求江小流的意见。 梁先生看的也是微微点头，这江小流，果然是个人物。 “什么叨扰不叨扰，合同签了，这么大喜事，理应庆祝庆祝，那就这么定了，下午5点钟，我让人去接你们，现在让阿豪带大家去休息。” 邵刚代表众人表示了感谢，然后就去休息了。 休息室里准备了糕点和饮料，阿豪示意大家自便，有需要再找他，然后就退了出去。 本来预计要十天左右的工作，没想到才五天就完成了，邵刚也很是高兴：“事情办的顺利，我也跟范老请示过了，明天大家休息一天，可以到处逛一逛，后天我们回羊城。” 刘旭东和李清海很是高兴，开始跟何永丽讨论明天要去哪里玩了。 邵刚提醒道：“明天玩归玩，但是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纪律。” 邵刚作为组长，人还是不错的，该工作的时候很严谨，该放松的时候也不死板，这可能也是范老选他来跟江小流合作的原因之一吧。 “小江，你明天要去哪里玩？”李清海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跟江小流问道。 江小流对香江不是很熟悉，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我对这里也不算了解，上次来也是匆匆忙忙的，我听大家意见。不过我听说香江很多地方现在的治安并不好，我们明天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何永丽也附和道：“现在的香江确实是治安不太好，晚上我们可以跟梁氏的人打听打听。” “对对对，可以找梁氏的人打听打听，尽量找一些大的繁华的地方转一转就可以了。”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晚上找机会，我跟梁先生说，让他给我们安排辆车，再找个向导。” “咱们也算是合作伙伴，让他们接待一次也是应该的嘛。” 邵刚也说道：“小江说的对，让梁氏的人安排，也比较稳妥一些。” 这次他们过来，吃住都没有跟梁氏这边有交集，现在合同签完了，也不会再有不方便的情况了，所以让梁氏集团安排也就没有了顾虑。 而且安全起见，让梁氏安排也是上上之选。 出去玩的事情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闲聊了，李清海数着手里的200港币，腆着脸跟江小流说道：“小江，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把你那200港币给我用？等回到内地，我给你把钱不上，不会让你吃亏。” 刘旭东看不过去了，推了李清海一把：“你这话说的，来都来了，谁还不买些东西回去？我跟你说，你可别欺负小江啊。” 李清海反驳道：“我这不是跟小江商量嘛，如果他要买东西，那我肯定不拦着啊，我的意思是，我们要让手里的港币实现共享。” “狗窝里留不住干粮...” 李清海也不恼，他就是这样比较外向的性子，跟他法律专家的身份，有些不太相符，不过他工作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一下子就变成了严谨的法律专家了。 江小流倒是无所谓，他上次来香江，梁先生送了很多东西给他，而且他手里也有一些港币，买东西足够了。 实在不够，他找梁氏的人借用或者找史密斯借用，都没有问题。 “海哥如果有需要，到时候可以找我拿。” 李清海高兴的揽住江小流的肩膀：“还得是小江够意思！” 江小流跟邵刚请示了一下，然后打电话给了史密斯，让他参加晚上的宴会，后面的合作，还需要史密斯在中间协调。 虽然不需要江小流支付给史密斯费用，但是史密斯还是知道江小流才是他的老板，这次梁氏拿下了南理罐头的香江和东南亚独家代理权，史密斯也很是高兴。 这说明以后南理罐头的出口量会大大增加了，出口量增加，史密斯能拿到的提成就会增加，他现在就盼望着南理罐头厂的产量赶紧提上来。 他都跟江小流提过好几次了，如果需要，他可以帮忙引进更先进的生产线。 到那时江小流拒绝了，废话，引进生产线是要花钱的，南理罐头厂现在虽然赚外汇，但是厂里却是一分钱的外汇都没有见到。 如果不是实在必要的支出，上面也不会同意南理罐头厂花外汇的。 不过好在国产的生产线也还可以，暂时能够满足罐头厂的使用了。 如果后面订单大幅度增加，江小流会想别的办法的。 晚上的宴会很成功，双方都对正在进行的合作很满意，对即将的合作充满了信心，所以宴会的气氛很好。 江小流闲聊说起明天要出去转转，梁先生很有心的直接说道：“明天我们派辆车，再让阿豪陪你们一起。不过一天的时间也太紧张了啊，一天的时间可转不完香江。” 邵刚笑着道：“我们也知道一天的时间不够，但是没办法，上面催得急，要赶着回去汇报工作。等以后有机会，再来香江好好转一转，到时候少不了麻烦梁先生。” 梁先生不在意的摆手：“咱们后面还有合作，邵组长少不得还得来几次，到时候可要安排好时间，好好转一转才行。” “一定一定，梁先生，敬您一杯！”邵刚主动举杯。 梁先生很善饮，跟邵刚江小流几人频频举杯，江小流则是早早的举手投降。 “喝酒这事，我是真不行，梁先生，邵组长，你们就放过我吧。” 梁先生和邵刚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也有”小江你怕的事情啊。 第465章 男人付钱 r 第466章 回京城 在恋爱这一块，江小流也是个半瓶醋水平，他两世都没有个女朋友，有个屁的经验啊，也就是忽悠忽悠李清海。 “你们要是关系定下来，那吃饭逛街的你花钱没关系，要是关系没定下来，而双方都有好感的话，那就男女双方都会花钱，如果女方没这层意思，那她就是把你当凯子，骗吃骗喝而已。” 李清海有些迷惑：“凯子是什么意思？” “额——”江小流正口若悬河的分析呢，没想到李清海问了这么个问题，旋即反应过来，现在可还没有“凯子”这个词。 “啊，就是，就是冤大头的意思。”江小流想了想给他解释道。 “骗吃骗喝不至于吧，可能是人家女孩子不好意思呢。”李清海分析道。 江小流耸耸肩：“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东西也分人，只是建议你慎重一些。” “还有，我觉得吧，母亲，相比你还没确定关系的女朋友，要更重要一些。” “或者，你可以回去先问问母亲的意见。” 这些话李清海就放在了心里，点点头：“我再想想吧。” “海哥，虽然你年纪大了，饥渴一些能理解，但是也要慎重哦。”江小流调侃他。 “我...”李清海大怒，抓起盒子要扔，看了看不舍得，转而拿起枕头要扔，但是江小流已经跑出去了，最后只能恨恨的放下了枕头。 “臭小子！” 说完李清海又笑了起来，转而开始看着面前的盒子发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第二天上午，阿豪开车送几人去检查站，他就很有经验，给负责检查的人塞了个信封，然后对几人的检查就很随意了，一点刁难都没有，就让他们过去了。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很多从内地来香江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带一些东西回去，负责检查的人收好处也习惯了。 江小流冲阿豪道谢，阿豪摆摆手，看几人过了检查站，然后转身离开了。 过了香江方面的检查，内地方面的检查人员就规矩了很多，看过几人的介绍信，大概看了看包里的东西，然后就放行了。 过了检查站，有车过来接他们，邵刚早就沟通过了，他们直接去羊城火车站，票也早就订好了。 “小江，范老要求了，让你去京城一趟，把这边的事情做个汇报，然后再回云山。” 江小流点头：“我没问题，服从组织安排。” 邵刚就笑起来：“还是范老了解你，知道你肯定没意见。” 说完邵刚很高兴，对司机说道：“师傅，送我们去一趟百货大楼。” “时间还有一些，我们去百货大楼买些瓜子零食，火车上吃，要坐好几天呢，我请客。” “谢谢邵主任。” “邵组长您太好了，谢谢您了。” “哈哈，邵组长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啊。” 喊邵刚邵主任的是刘旭东，他跟邵刚是一个单位的，喊的是邵刚在单位的职务，而李清海和何永丽，则是喊的邵刚在谈判小组的职务。 虽然邵刚说了他请客，但是大伙也都自己出钱买了一些，江小流买的最多，满满两大包。 李清海想看看他买了什么，江小流捂着不给他看：“你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清海撇嘴：“年纪小真好啊，没什么压力，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这话让邵刚几人都是有些感慨，别看他们都是干部级别，收入算是不错的，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里压力也不小。 “海哥，你也是年轻人，不要总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这样很容易找不到对象的。”江小流调侃着李清海，顺便改变一下有些沉重的气氛。 其实众人会感到有些沉重，也是很好理解的。 这几天在香江，虽然他们没有整天大鱼大肉，但也是置身在灯红酒绿之中，现在回到几步之隔的内地，灯红酒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破旧的街道，还有满目可见的朴素，有失落，有沉重。 “小江，我劝你口下留情，不然等会上了车，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大肚王称号！”李清海也是个爱闹的性子，张牙舞爪的向着江小流示威。 江小流的策略很成功，几人的心情轻松了很多，笑闹着给两人拱火。 火车票是卧铺，统一给他们几人订的，铺位都是靠着的，因为车上人不多，给几人订的都是下铺。 各人把自己买的零食都拿出来，聚在一块聊天。 江小流也把手里的袋子打开了，是两袋子水果，当地比较多的橘子和橙子。 “哎呀，这个好，补充维生素。” “哈哈，谢谢小江了，嗯，好甜。” “哎呀，在香江就觉得橙子好吃，可惜回了京城，不好吃到了。” 这也是时代的限制，这个时候的物流速度跟保鲜技术，很难保证橙子和橘子在北方市场上的售卖。 当然像京城也是有卖的，只不过数量不多，而且也不常有，很难买得到。 “嗨，想那么远干什么，现在有得吃，你就多吃一点吧。”李清海倒是心大，开心的吃着橘子。 “哈哈哈，说得对，现在有得吃，就多吃一些，还是要感谢小江，想的这么周到。” 江小流连连摆手：“客气什么，咱们能聚在一起，都是缘分。” “小流说的对，都是缘分。” 三天多的火车，如果是一个人就很无聊，如果是好几个人，就好玩了很多，所以回程的路上，江小流过得比来时舒服很多，没觉得多难熬，火车就停靠了京城火车站。 当然了，虽然不无聊，但是也挺累的。 邵刚伸了伸懒腰，提着行李走在前面，上了车后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没有什么安排，各回各家。小江那边订好招待所了，你直接过去入住就行。” 见大家都没有意见，邵刚继续说道：“明天上午9点，我们在单位汇合，到时候跟范老汇报工作。” “小江在招待所等着就行，上午会有人去接你。” 第467章 回家的反应 京城的招待所，比云省省城的招待所条件都要好一些，有的房间也有了独立卫生间和热水，江小流住进的这一间，就是这样的。 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江小流舒服的躺在上床，“还是床上睡得舒服啊...” 三天三夜的火车卧铺，让江小流都觉得很累，更不用说邵刚了。 邵刚一到家，家里没人，把东西放下，就去了澡堂子。 在家里的话，只能简单的擦洗，要想洗透洗舒服了，还是要去澡堂子才行。 洗完澡，回到家的邵刚就看到媳妇和孩子在看他带回来的东西。 见到邵刚进门，媳妇毛丽丽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来接过邵刚手里的洗漱用具：“老邵，你这是洗澡去了？” 邵刚笑呵呵的说道：“对啊，坐好好几天的火车，洗澡放松放松。” “你也没说你今天回来，我也没做什么准备，你等着啊，我现在去买肉。” 邵刚一把拉住她：“不用那么麻烦，家里有什么我们吃什么就行，这几天在外面，好东西我没少吃的。” 女儿邵娟就笑起来：“娘，你看我爹都有些胖了，肯定没受委屈。” 毛丽丽不放心：“再大鱼大肉，也不是家里的饭啊，我现在去做饭，做你爱吃的。” “我还不饿，我们先看看我给你们带的东西吧。” “嘿嘿，还是我爹好，爹，这橘子和橙子是香江买的？” 邵刚先把梁先生送的那个盒子打开：“这是香江那边的老板送的，手表给你戴，钢笔给闺女，腰带先留着。” 梁先生送的礼物对于他们家还真合适，三个人是各取所需。 毛丽丽眼睛放光的看着手表，爱不释手，最后还是放下了，“这个手表太贵了，我这现在的还能用，咱们还是留下来，等以后给闺女戴吧。” 要是以前，邵刚可能就同意这个提议了，但是这些天跟江小流的聊天，让他也对将来充满了信心，一些消费观念也发生了转变。 “有好的我们就用起来，等闺女大了，我们给她买更好的。” 闺女也在一旁帮腔：“娘，我爹说的对，你那块手表都戴十几年了吧，玻璃面都磨得看不清楚了。你先戴这块新的，等我长大了我自己挣钱买。” 毛丽丽听了感觉特别的暖心，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手表摘了下来，然后把新手表戴上了，“不愧是大牌子，真好看。” 闺女也很是开心，把钢笔拿在手里，一脸幸福。 邵刚看着妻子跟闺女，就觉得自己的辛苦很是值得。 “我还买了一些小东西，你们挑自己喜欢的，剩下的留着送人，还有这些小点心，留下我们自己吃的，剩下的也送人。” 毛丽丽听了他的话，开始帮着收拾东西，人情往来也是很重要的，丈夫去了香江一趟，肯定会带一些纪念品回来，同事朋友的肯定要送一送。 这就是毛丽丽的活了，邵刚还真不擅长这些，他笑呵呵的看着妻子一边念叨一边分东西，觉得很有意思。 闺女也才上初中，对这些也不太了解，她开心的吃着橘子，满眼的幸福。 相同的事情在刘旭东家里、何永丽家里都有发生，只有李清海家有一些区别。 第468章 这样行吗 李清海家里兄弟姐妹有4人，他是老三，大哥二姐都已经成家了，也都搬出去住了，只有他跟小妹还在家里住。 小妹李清梅看着盒子里的手表，两眼放光：“哥，哥，哥——” 李清海没好气的看她：“你喊什么都没有用，那支钢笔是你的。” 李清梅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哥，我有钢笔，我还是想要手表。” 李清海家里条件不错，一家人都有正式工作，只有李清梅还在上学。 “你现在还是学业为主，等你毕业了，我再送你一块。” 李清梅撅着嘴：“咱娘有手表，这是女士手表，你有什么用处？” 李清海的母亲倒是看出了些什么，一脸八卦的问道：“小海，你不会是有对象了吧？是哪家姑娘？” “啊？！”李清梅也来了兴趣：“哥，你这棵老铁树也要开花了？真的有对象了？” 李清海的娘瞪了她一眼：“臭丫头，好好说话，什么老铁树？你哥这是稳重。” 李清梅不怕她，给她做了个鬼脸。 她娘也就是说说，她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平时像个人来疯，见了姑娘就害羞的不行，这都快30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娘，是这样，我们单位有个姑娘，比我小3岁，我俩吃过几次饭，我觉得她应该是对我有些好感，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借这次去香江带回来手表的机会...” 后面的话李清海没有说，他相信他娘和妹妹都懂。 果然他娘秒懂，连忙点头道：“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借这个机会，试探试探人家姑娘的反应。” 李清梅则是有些自己的看法：“娘，你也不怕那姑娘把这么贵重的手表给拐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人家姑娘呢，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没意思，她是万万不会收的。” 李清梅撅嘴：“这可说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李清海也是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一个朋友问我，前几次跟那姑娘吃饭，都是谁付的钱。” “我就说都是我付的，我那朋友说，那这个姑娘就要慎重了。” “我问他为什么，他还帮我分析了一通，也算有些道理。” 然后李清海就把江小流当时给他分析的事情说了，这时候他娘育英倒是点起了头：“你朋友分析的也有些道理，不过吧，这也说不准，说不定是人家姑娘就是认准了你呢，所以觉得让你花钱也在理。” “我说哥你也是，你这猜来猜去的，没什么意思，有时间你把她约出来，直接问她呗。不对，你可以这么说，你就说啊，在香江看到了一款手表，很漂亮，但是手里的港币不够，所以打算去百货大楼给她买一块，你看她什么表现。”李清梅给他出着主意。 “百货大楼的女式手表，也得一百多块钱呢，她要真有意思，就会这时候答应你，要是没意思，应该会有别的表现吧。” “这个主意好，没想到我姑娘还有这脑子。”育英很高兴的说道：“小海，有时间你就用这个法子。” 李清海倒是有些为难：“这样行吗？” 第469章 经费有限 这些都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江小流对此一无所知，他美美的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都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地方。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来，这是京城的招待所。 来接他的居然是何永丽，看他一脸惊讶的样子，何永丽笑道：“我现在住单位宿舍，过来比较方便。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带你去吃饭。” 早饭江小流是吃过了的，他一向还是比较准时。 “丽姐，我在招待所的食堂吃过饭了，大师傅的手艺不错。” 何永丽笑笑，这些大厨是经常给大人物做菜的，手艺当然不错了：“行，既然吃过了，那我们就出发了，上车！” 范老很给面子的今天上午没有安排别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接见了谈判小组的5人。 “你们5位辛苦了啊，本来该给你们放两天假的，但是听说了你们的好消息，我这心里就跟猫爪子挠痒痒一般，实在是等不及了啊。” 上来范老就先慰问了5人，让5人大为感动，连连说着“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旁边的邓老性子更急一些，见几人寒暄个不停，忍不住的说道：“范老头，都是自己人，客套话就不用再说了，赶紧说正事吧。” 范老瞪他一眼，但是他也知道邓老不怕他，自己就呵呵的笑起来：“大伙都坐吧，随意一些，邵刚，你给介绍介绍。” 邵刚先挑重点的地方讲了讲，最后说道：“这次的事情能达成，小江的牺牲很大。梁先生那边，需要我们派相关专业人士去帮忙引进。” 范老点头：“小江的付出我们都知道，回头委员会也会有补偿，不能让功臣寒心嘛。” 刘旭东几人就很是羡慕的看着江小流，就连邵刚都是有些眼热，这可是范老答应的补偿啊。 不过江小流倒没有太在意，这个时候的补偿，大概率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一纸公文就能搞定。 江小流对荣誉这些不看重，但是邵刚这些人还是很看中这一块的，所以江小流也表现的很是激动。 范老满意的点头，然后看向邓老：“老邓，派往香江的人，你给安排吧，让他们尽快出发。” 邓老答应下来，想了想说道：“谈判小组的人还需要过去吗，毕竟他们跟梁氏那边算是有些交情了。” 范老也觉得这样不错：“那就邵刚和刘旭东过去吧，有困难吗？” 后面这句是问邵刚和刘旭东的，两人各自点头：“没问题。” “行，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边确定好人选，你们两人就带他们一块过去。”邓老拍板，看到何永丽一直目光炯炯，邓老又笑起来：“你是小何吧，怎么，你也想去？” 何永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嘿嘿，邓老，我家就是粤省的，香江那边的饮食我比较适应，所以我有些想去。” 邓老愣了愣，然后有些为难：“小何的这个要求，按理说我们应该满足的，但是吧，我们的经费有限...” 第470章 还有事吗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支出，这些支出可都是外汇，对国家的影响比较大。 而且去香江，也确实用不了这么多人，谈判组去两人就不算少了。 邵刚没说话，他是谈判小组的组长，于情于理他都得去香江，刘旭东则是主动说道：“要不，小何替我去，我就不去了？” 最开始指定邵刚和刘旭东去香江，也是考虑到男同志比较方便一些，具体是刘旭东还是李清海，都没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何永丽代替刘旭东，也是可以的。 “成，那就旭东留下，小何去。” 何永丽赶忙道谢：“谢谢邓老，谢谢范老，谢谢旭东。” 范老摆摆手，把话题又拽了回来：“设备的事情谈妥了，现在小江说一说你的那两个配方的事吧。” 邓老也很感兴趣：“你说你这个小江，脑子是怎么长的，配方一个接一个。” 江小流嘿嘿嘿的笑起来：“做菜这事吧，只能说我进入了一种别人都没有进入的境界，宗师级别的。” 屋里的众人都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范老一边笑一边指着江小流：“你这个江小子，好不容易正常一点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说完范老又看向邓老：“老邓，我说的没错吧，这个臭小子，一天天的没个正形，有时候太会气人了。” “老范，我不怕他气人，你把他送给我们吧。”说完邓老看向江小流：“小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 范老一下子严肃起来，瞪了邓老一眼：“老邓头，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挖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范老虽然跟邓老经常一块出入，但是两人分属不同的部委，两个部委之间，有合作，也有竞争，经常也会出现抢人才的情况。 范老赶忙看向江小流，把一份文件给他递过去：“知道你的关系在你们县商业局，这次把你的关系转到我们的委员会来，以后去各个地方也会方便很多。” “啊？！”邵刚几人都是低声惊呼起来，他们虽然算是范老的部下，但还不是直属部下，去到各个地方都要开具介绍信。 进了范老的委员会，介绍信这个事情就可以省掉了，当然了，这只是一小部分便利之处，更大的便利范老没有说。 江小流拿着手里的文件，也感觉有些沉重，这个身份算是有了很大的特权，范老这是对他有绝对的信任，才会允许他有这种特权。 “范老...”江小流的话还没有说完，范老就制止了他：“这是你应得的，你对国家的贡献，足以让你有这样的权力。再说了，有了这些权力，你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出力嘛。” “哈哈，老范说的是，这是你应得的，有了这个特权，那你就要更努力的为国家工作了。”邓老也在一边帮腔，当然了，范老在其中做出的努力，他就没必要再说了。 范老轻拍双手：“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会这里散了，我让人带你去办手续，还要把你的档案调过来。” “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老邓，你还有什么事吗？” 邓老摇头：“你又不把小江让给我，那我这就没有了，看看同志们还有没有事情？” 第471章 我有安排 大伙都没有什么要谈的了，范老就宣布散会，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邵刚和何永丽跟着邓老走了，他要去安排人去香江，买设备的事情是当前要紧的大事。 刘旭东和李清海没有安排，跟范老、江小流打了招呼，然后就回各自部门去了。 会议室里就剩下范老和江小流，范老笑呵呵的说道：“坐着休息会儿，一会有人来给你办手续。” 其实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边江小流一点头，那边发往云山的公函就发出了，调档案。 这里就是带着江小流去照相，然后给他做了证件，有了这个证件，全国很多需要权限的地方，江小流都可以畅通无阻了。 看江小流翻来覆去的打量手里的证件，范老笑着说道：“怎么样，做好出苦力的准备了吗？” 江小流一脸的满不在乎：“时刻准备着嘛。” 江小流确实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本事就那么多，范老也是看中了他的赤子之心，根本不会给他派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虽然江小流表现的有些不靠谱，但是范老却觉得江小流这是真性情，他沉吟片刻，说道：“我以为你会趁机提你姥爷姥姥，还有大舅的事情呢。” 江小流怔了怔，这方面他还真的想过，只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国家政策，他也不想让范老为难。 江小流苦笑摇头：“这事我可不敢想，不过他们现在的生活也都还行，比很多人都要好了。” 范老看了他一会，确认他是真的这么想的，才点头道：“国家政策也会逐渐调整，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了。你大舅那里要更好一些，他有重大立功表现，再加上你这里的加成，上级已经同意他可以自由通信了。” “这可太好了。”江小流高兴的站了起来，能通信，就说明大舅的身份得到了认可，也说明姥爷姥姥的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 范老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走吧，带你转一转，免得以后来了被拦在外面。” 物资调配委员会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文职，负责分析全国各地的数据，形成报告。 像江小流这种拥有特权证件的人数并不多，大都是各行业的大拿，像江小流这么小年纪的，还真没有。 范老带着江小流转了一圈，大概介绍了下委员会的情况，中午带着他在食堂吃了饭。 “你的工资，还是去云山县委领，委员会这边每个月会有补贴，到时候也会通过云山县发给你，怎么样，满意不？” 江小流嘿嘿嘿的笑起来，这就是两份工资了啊，范老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尽量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自己补偿。 “范老您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当然满意了。” “你知道就好，现在形势就是这样，好好做事，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范老对江小流的态度很满意，又说道：“这几天都在京城呆着，每天过来点卯，我有安排。” 第472章 祖坟着火了 范老的安排，就是带着江小流去各部委“拜码头”，等一圈转下来，也已经是5天以后了。 范老毕竟年纪大了，一连折腾了5天，脸上的疲惫怎么都遮不住，不过状态还是很不错：“小江，现在各大部委都算是认了门了，后面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联系他们。” 江小流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 “对你也没什么别的要求，放手去干吧！” “咳咳——”江小流不自觉的咳嗽起来，让他放手去干...他就是个厨子，他能干出什么来？ 不过他也不能给范老泼凉水，只能再次用力点头：“我会好好干的，请范老放心。” “哈哈哈，年轻人就要有点斗志嘛。”范老大笑着拍着江小流的肩膀：“我在后面给你做后盾，放心大胆一些！” “有您老这句话我可就要放手干了啊。” 江小流和范老同时大笑起来。 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范老就放江小流回去了，临走范老让人给他买了很多京城小吃。 就连送江小流上车的人都很是羡慕的看着他：“小江，你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范老叮嘱送东西的人。” 江小流可不敢露出得意的神情，很是谦虚的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小吧，范老照顾我呢。” 送行那人笑呵呵的帮他把行李拿上火车，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对江小流有了佩服，是个知道分寸的。 下了火车，距离母亲和妹妹放学的时间还早，江小流就先去了县委。 得知是江小流过来，李秘书直接就带着他往书记办公室走去。 在外面排队的几个公社书记没见过江小流，都是一脸懵，互相对视，小声问道：“这是哪位？” “不知道啊，估计是哪位领导的孩子吧。” “嗯，难道是要来我们这里插队的？” 这个说法一提出来，几个公社书记都有了想法，能让丁书记看重的人，那来头一定不小，要是插队的话，可以安排到自己公社啊。 旁边一个农机局的领导轻笑一声：“刚才那人你们不认识？” 几个公社书记都看过来：“老王，什么情况？” “对啊，你要知道些什么就别卖关子了。” 老王也没有捉弄几人的心思，直接就说道：“他叫江小流，听说过没有？” 几个公社书记又是互相看看，然后齐齐摇头。 老王扶额，没好气的说道：“南理大队，这样说该明白了吧？” “啊？！南理大队怎么了？” “他就是江小流啊？”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这一段时间南理大队的南理罐头厂可是出尽了风头，各大公社的书记更是对朱马公社的林书记羡慕嫉妒恨。 “这么年轻？” “关键是有本事啊，这老林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妈的，那是冒青烟了啊，分明是着火了才是。” “哈哈哈，说的对，是着火了。” 办公室里，丁书记正翻看着江小流的证件，也是一脸羡慕。 第473章 错了就不管了 别看丁三江是一县书记，他出门也是要带工作证，带介绍信的，像江小流这种，一本证件全国通行，谁会不羡慕呢。 “范老对你不错，不过那两个配方，也真的有些可惜了。” 丁三江当然不会觉得用两个配方就换来先进的设备是错的，但是对于他作为一县书记来说，设备并不能用到他的地头上，而江小流的配方，则是能给地方上创造巨大的效益的。 江小流只是嘿嘿嘿的笑，也不说话。 丁三江看他笑的得意，心中一动，也笑着问道：“你手里还有好东西？” “嘿嘿，要不说丁书记你聪明呢，别忘了，咱们还有鸡肉呢。” “哈哈哈，好，还得是你小子啊。”丁三江拍着江小流的肩膀，越看越是满意。 “对了，你最近不在县里，有件事你知道了肯定高兴。” 江小流就很好奇，能让他高兴的事情，那肯定是好事了。 “什么好事，丁书记您就别卖关子了。” 丁三江也没时间跟他逗闷子，直接说道：“化肥厂的姚振强，已经处理了。” 江小流倒是没觉得意外，他还以为刘满江早就处理姚振强了呢。 姚振强这人吧，虽然能力有，但是太小心眼，就因为江小流帮不了他农场的亲戚，就开始打压江小流，这一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 手底下的人太贪小便宜，而姚振强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放纵他们的贪念，还帮着他们打压别人，这里的代表就是蔡晓光、蔡晓丽。 自己的屁股底下不干净，居然还想趁着杨爱国外出学习的机会，把杨爱国的位子顶了... 岂不知道杨爱国的外出学习，就是丁三江安排的，也是丁三江给姚振强最后的机会，可惜姚振强没有把握住，而且加快了自己的“死期”。 “啧啧~”江小流感叹道：“怎么处理的？” “调回了原单位，闲职。”丁三江说道，这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严重的处理了，毕竟姚振强上面有人，而且他把自己收的钱都退了，也就不算有太大的过错了。 “蔡晓光、蔡晓丽开除了。” 这个江小流倒是不意外，蔡晓光没有什么背景，犯的错又多，开除也正常。 至于他妹妹蔡晓丽，就是个临时工，蔡晓光都开除了，蔡晓丽肯定留不下。 “还有十几个人被开除、记大过、警告，包括黄大发和刘光明，也被降级成了帮厨...” 县里的力度不小啊，江小流看着丁三江，丁三江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你这是什么表情，对这个结果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江小流就笑起来：“丁叔，您办事，那肯定是稳妥的，我哪能有什么意见。” 丁三江被他的惫懒模样气笑了，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大摞钱：“你个臭小子，跟我打马虎眼呢？这是你们大队的劳务费，你点点吧。” 这个钱江小流已经垫上了，现在算是拿回自己的钱。 他也没点，直接接过来装到自己的包里：“谢谢丁叔。” 丁三江没好气：“不点清楚，回头错了我可不管了啊。” 第474章 订单接二连三 江小流从县委出来就回了家，跟母亲说了调职的事情，吕白英大为高兴，儿子这是有了护身符一般的东西，在这个有些动乱的年代，这是大好事。 江小流又跟她们说了大舅可以自由通信的事情，吕白英兴奋地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笑着笑着就哭起来。 江小流和江小觞好一通安慰，才让吕白英止住了哭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江小觞提议道：“娘，你给大舅写封信吧。” 吕白英愣了愣，然后就很开心的问道：“可以吗？” 江小流点头：“那当然可以，不过您寄信的时候，记得在信封里放几张邮票，给我大舅减轻些负担。” 吕白英一边去找纸笔一边说道：“这个主意好，不能让大哥他们破费。” 看吕白英开始准备写信，不再伤心，江小流才松了口气，看到江小觞一副得意的表情，江小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让母亲写信这个提议，真的很棒。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香江梁氏集团的第二笔订单已经交货了，这次运输就省事了很多，云山县火车站仓库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梁小军安排人接了货，清点无误之后就付了尾款，去掉给云州还有云山县委的分成，南理罐头厂拿到了30万华夏币。 江小流请示了刘满江，最后者30万块钱中的20万换了粮食，剩余的留作厂里的资金。 米国那边也是持续火爆，这边南理罐头厂还在盯着堆满仓库的粮食高兴的时候，米力克公司的第三笔订单也到了。 这次布朗决心很大，直接要了100万瓶罐头，足够米国市场消化半年了。 “米国人也是大手笔啊，110万美元，啧啧~”郭会计呲溜着茶水感叹道。 王大力点头附和：“那里的人还是有钱，这么贵的罐头都吃这么多。” 刘满江拍拍手：“行了，都别念叨了，100万瓶，够大伙忙活一阵子的了，赶紧干活吧。” 生产上的事情不用江小流管，他也就慢慢的闲了下来。 本来想推进鸡肉罐头的事情，可惜原材料就被限制住了，南理大队养鸡场的鸡，现在还太小了，从外面收，又费时费力，关键是收不到多少鸡，很难形成规模。 去找丁三江帮忙，丁三江也没什么好办法，三言两语的就把江小流打发了。 江小流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丁三江觉得现在的鱼肉罐头形势正是一片大好，没必要现在就开发新产品，到时候再耽误了鱼罐头的事情，得不偿失。 没什么事情做的江小流就开始宅家了，每天给母亲和妹妹做饭，中午还去给她们送饭，让江小觞大为开心，每天都是高高高兴兴的。 期间他去参加了刘学光的婚礼，结婚以后，刘学光也搬出了宿舍，再想聚会就没有那么的方便了。 就这样一直每天溜溜达达的忙过了秋收，忙过了香江的第四笔订单。 这一次梁氏集团为了给春节囤货，顺便开拓东南亚市场，也是一下子订了200万瓶的南理鱼罐头。 第475章 招人 梁小军让史密斯转告南理罐头厂，200万罐头可以分两批送货，但是一定要保证及时送达。 看着订单一笔比一笔金额大，史密斯是笑的合不拢嘴，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抱紧江小流的大腿是正确的选择了。 青州罐头厂那边，现在云省除了烟州地区，其他的地区的商业公司都接受了南理鱼罐头，很多大的厂子也都通过自己的渠道买到了罐头。 现在青州罐头厂正在开拓省外的市场，具体情况江小流没有问，想来应该不错，看产量就知道了。 连续不断的大额订单和外汇收入，也让南理罐头厂这边又加装了一条生产线，现在南理罐头厂正当合理的需求，上级都是第一时间批准，一路绿灯。 以前制约南理罐头厂的是生产线，现在限制罐头产量的，居然成了人手。 虽然罐头厂的自动化程度比较高，但是成熟好用的工人还是不够用。 南理大队毕竟是生产队，不可能所有的壮劳力都进入罐头厂生产，还要留有足够的人手负责农业生产。 虽然他们可以用粮食用钱让别的大队的人来帮忙，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所有的经济活动，都要保证队里的粮食生产。 如果粮食生产出了问题，别说刘满江扛不住，就是公社林书记、县委丁书记也扛不住。 “都说说吧，工人的事，怎么解决？”刘满江把队里和厂里的领导们都召集到了一起。 负责生产的江浩明第一个开口了：“最近厂里新加了一条生产线，计划是4条生产线负责生产，一条生产线检修。不过现在厂里订单紧，所以5条生产线一直都是全开的状态，生产人员缺口50人。” 郭会计接着他的话说道：“50个生产工人如果都到位，食堂就得跟着加2个人。” 如果是大厂，不光食堂要跟着加人，后勤、人事、财务...都有要加人的可能，只不过南理罐头厂在非生产部门的重视程度不太够，所以非生产部门的人工作压力出奇的大。 “食堂的人好说，从村里找两个妇女就可以，关键是这50个工人，去哪里找？” 王大力提议道：“还是从村里选吧，村里还有十几户，因为以前表现的不够好，一直进不了厂呢。” 还没等刘满江开口，妇女主任朱小丽就先反对了：“不行，他们进不了厂子，都是有原因的，这一段时间，也没见他们表现的有改观，我听说地里的活也是马马虎虎的，不适合进厂。” 这话就让大部分人赞同了，地都不能好好种的人，进了罐头厂，也是惹事精。 一般情况王军都是不说话的，不过这次他开口了：“我们的罐头，可都是要出口赚外汇的，这要是出了纰漏，谁都负不起责任。” 王大力也觉得大伙说的有道理，耸了耸肩，不再提这茬了。 “还是得从别的大队招人。”郭会计说道。 众人都是点头，南理大队要有人种地，再有就是人品不行的进不了罐头厂，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只能从别的大队招人。 现在罐头厂的工人，只要家里人品没问题，每户都有一人进了厂，不管是生产还是后勤。 进不了厂的，就要继续负责粮食生产，而且因为人手少了，种地的人相对的活就多了不少。 在农忙的时候，队里还要通过公社调人帮忙，这次的秋种和秋收都是这么干的。 不过负责种地也不亏，现在队里的工分值钱了，以前一个工分能换2分钱，现在差不多能换1毛钱。 也就是说，每天挣满10工分，一个月就能拿到30块钱，这可是跟城里的工人们一个收入标准了。 更不用说还有人头粮和工分粮了，所以现在南理大队的村民，日子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从别的大队招，是从一个大队招？还是从整个公社的大队招？每个大队招几个？什么标准？” 这些都不是大问题，但却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最好是离咱们大队比较近的，或者是跟队里有亲戚的，方便上夜班。”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也有一点私心在里头。 现在南理罐头厂可是在十里八乡都出名了，南理大队的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单单上个月，就有十几个小伙子被安排了相亲。 要是在以前，一个月有3、5个相亲的就不错了。 南理罐头厂待遇好，那都想着能让自己家亲戚来上班。 以前不从外面招人，没有办法安排，现在既然准备从外面招了，那能安排自己家亲戚，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可以，我认为都从相邻大队招比较好一些，好管理，离得近也方便。” “不过这事很难这样进行，招50个人，不是5个人。一下子招这么多人，都从一个大队招，那别的大队的人，该恨死我们了。”刘满江苦笑。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 郭会计想了想，说道：“一共50个名额，我们可以给公社20个，让林书记安排，剩下的30个，我们大队自己安排。” “咱们的30个又怎么安排？”王大力问道。 这个时候众人就有了自己的看法，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最后刘满江有些烦了，直接拍了拍桌子：“行了，既然都拿不准主意，那就抓阄吧。” “抓阄？” “抓阄？” “抓阄？！” “抓阄太随意了吧？” “对啊，抓阄不好控制啊。” 刘满江解释：“既然是抓阄，靠的就是运气，谁抓到算谁的。但是虽然是抓到了，但是推荐的人，我们是要做调查的。如果品行不端，那是不能进厂的。” 听他这么说，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郭会计说道：“这样就比较稳妥了，先不说干活怎么样，品行是第一位的。” 王军也附和道：“厂里的工人，也要有退出机制，实在担不起责任的那种，直接辞退。” “对，王干事说的有道理，要对工人有考评！” 第476章 能接受的 大队两百多户，抽30个名额，概率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了。 很多有脑子的人家早就开始行动了，找到相熟的或者家里条件差一些的开始叨咕：“老刘，你们家要是抽到了名额，让给我呗？我到时候给你钱。” “老郭，我花钱买你家的名额啊？” 这是买的进厂名额，到最后居然开始有人开始买抽签资格。 发现这种情况的郭会计第一时间报告了刘满江，刘满江想了想，吩咐道：“老郭，你用大喇叭喊一喊，把厂子的福利待遇强调强调，至于名额，他们愿意卖就让他们卖，咱们不管。” “只有一点，后面出了问题，不要找大队。” “这一点一定要说明白了，让他们自己想好就行。” 郭会计明白了他的意思，答应着去广播了。 刘满江摇摇头，也就不再多想，这种事以后会越来越多，避免不了，不禁羡慕起江小流，这个臭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江小流现在确实挺逍遥的，罐头厂现在走上了正轨，就没有他什么事情了，就连王建国见了他都在吐槽：“你这一天天的，像个二流子似的，也太舒服了吧。” 江小流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那你看，咱就是有这待遇，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建国鄙视：“原来我虽然也无所事事，但是多少还干点事情，你现在这是彻底的放飞自我啊，什么都不干了。” 这话江小流就不同意了，反驳道：“我怎么就什么都不干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监管你的工作，不让你偷懒，就是我的工作。” 王建国扔下手里的瓜子，没好气的说道：“得，你是领导，你说了算，你自己坐着吧，我干活去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活可干，仓库每天的打扫和整理都是李二牛和郭小霞在做，王建国的工作就是看看账本，跟厂里还有车站联系，再有就是处理可能出现的问题。 江小流拦住了他：“你能干什么活啊，坐一会坐一会。” 王建国确实没什么好干的，听他这么说，就又坐了回来。 “我问你啊，咱们仓库，没有人来捣乱吧？”江小流问道 王建国嗤笑一声：“我是谁，在云山还有人来找我的麻烦？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不错了。” 这一点江小流倒是相信的，这也是他让王建国来这里管仓库的原因之一。 “哈哈，王主任威武。”江小流夸了一句，又说道：“你以前手底下的人，现在做的怎么样？” 王建国愣了愣，不知道江小流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然后说道：“虽然跟我那会儿比不了，但是也还不错。” 这个是时代造就的，今年年景不好，他们的黑市情况也受到了冲击，交易缩水的厉害。 江小流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你手底下，有没有那种脑子灵活，家世清白，还想挣钱的？” “我手底下的，都是脑子活，想挣钱的。”王建国说道，“至于说家世清白，怎么才算是家世清白呢？” 额，江小流一下子也没想好怎么界定家世清白，想了半天才说道：“那就不说家世，就是这个人本身是清白的。” “本身是清白的？我手底下的人，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脑子灵活，但是不能是坏心思，有坏心思的，早就被淘汰了。”王建国有些得意。 然后王建国又问道：“怎么了，你打听我手下的人干什么，你要用人？” 江小流点头：“对啊，眼看着你这里已经运行的很流畅了，再让你在这里坐镇，有些大材小用了。” “是时候开辟我们的津港办事处了。” 王建国一下子就两眼放光起来，他当时来，就是想去大地方的，如果是一直在云州地区，那他何必跑到云山这个小地方来呢。 “对对对，是该去津港了。你说吧，想要几个人？” “先找一个吧，到时候咱们三个过去，前期的事情应该不多。” 王建国拍着胸膛保证道：“行，放心吧，我找的人绝对可靠。” 江小流笑着道：“反正到时候是帮着你忙活，找什么样的人，是你的事。” 成立津港办事处，主要就是为了协调罐头的出口。虽然现在各项事务都有范老的人在帮忙，但以后肯定是要自己做的，特别是等以后国内形势发生变化以后。 到那个时候，如果再组建办事处，就会有些晚了。 还有一个原因，成立了津港办事处，也会让更多的外国人方便与南理罐头厂洽谈，也更容易开展出口业务。 当然了，这事还只是江小流想的，他还没来得及跟范老请示，也没有跟刘满江商量。 当然了，刘满江大概率是没什么意见的，他对这些事情不太懂，也不太关心，他只关心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情。 范老的意见，江小流有些拿不准，在京城的时候，他跟范老提过一次，不过范老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可能在范老眼里，成立办事处，也只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吧。 这些江小流都没管，他先把事情办了，到时候再找范老解释吧。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然后王建国去找人，江小流则是回了大队。 虽然刘满江大概率不会对成立办事处的事情有意见，但是江小流觉得，还是要请示一番才行。 毕竟最终还是要刘满江拍板才能决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最终要厂里出钱。 听完江小流的分析，刘满江不出意料的没意见：“回头我会在会上跟大伙谈一谈这个事，还是那句话，你认为正确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队里就是你的后盾。” “嘿嘿，我就知道叔你是支持我的。”江小流笑道。 刘满江倒也没谦虚，“说实话，你说的那些事，我听着都有道理，但是我也不是太懂。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厂子好，为了队里好。” “只要是为了队里好，哪怕犯些错误，我们也是能接受的！” 第477章 纸箱厂的可能性 从队里获得了支持，江小流心下稍定，范老那边，等他再组织组织语言再请示吧。 刘满江给江小流倒了杯水，问道：“罐头厂打算招50个工人，从外大队，你有没有想法？” 这个想法，可不是说对招50人有什么想法，而是问江小流有没有要安排的人。 江小流想了想，摇头：“我没什么想法，厂里看着弄就行。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着协调。” 南理罐头厂现在是香饽饽，虽然是在村里，但是盯着的人也不少。 以前工人都是从队里找的，外人插不上手，但是现在从外面大队招人了，不排除有人会有想法。 “队里给了公社20个名额，应该不会再有别人有想法了吧？”刘满江不确定的问道。 “谁知道呢，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小流不在乎的说道。 他现在底气十足，厂子现在正红火，而且给云州给县里都有分红，分红都给你们了，再过来分别的，那就有些过分了。 到时候就别怪江小流不给面子。 刘满江也没多想，在他看来，招几个工人而已，能有多大的事。 “你自己没想法，那就算了。你知道队里的名额现在卖到多少钱了吗？” “多少钱？”江小流对这个还真没有概念。 刘满江伸出两个手指头：“这个数。” 江小流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罐头厂的名额，居然也能卖到200块钱了。 “这么多啊？” 刘满江刚听说的时候也很吃惊，点头道：“就是这么多，我估计这个价格还会涨。现在各家各户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抽签呢。” 江小流就笑起来：“抽签这个办法不错，公平公正，谁也说不出话来。” “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没想到村里人居然会卖这个名额。” “也正常，毕竟厂子现在福利待遇太好了。对了，刘叔，哪天抽签？”江小流问道。 “后天中午，怎么，你有兴趣？” 江小流摇头：“我就是问问，到时候看吧，要是没事，我也来看看热闹。” 他最近有些无聊，来看看热闹也不错，也担心到时候会有人借机闹事，他在这里，很多事情也好解决一些。 在罐头厂蹭了一顿午饭，伙食不错，一荤一素，窝窝头管够，这也是罐头厂吸引人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现在的农村，哪能天天吃到肉啊，一个月能吃一次就不错了，更不用说还能敞开了肚皮吃饱了。 “纸箱的事，怎么定的？”刘满江突然想起了这个事情，就问道。 “咳咳~”江小流咳嗽起来，他把这事给忘记了：“我忘记了，下午就去县里。” 刘满江也没怪他，这事也不是那么紧急的事情：“行，你想着点就行。” 虽然刘满江没怪他，但是江小流还是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最近是有些放松了，从京城回来，放松的有些大。 到了县里，江小流去找了丁三江：“丁叔，我又来了。” 丁三江正忙着，头也没抬：“有事赶紧说，没事就滚蛋。” 这心情不还好啊，江小流暗道。 “我来是想问问，罐头厂以后的运输包装问题。现在都是用的木头框，但是上面很快就会出要求，以后要用纸箱包装了。” 然后江小流又把纸箱的要求列了出来。 丁三江放下手里的笔，皱眉道：“这么麻烦？”然后又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江小流就说道：“这事影响的，肯定不只是罐头厂，还有别的食品厂都会有影响。生产纸箱的技术应该不难，问题主要是纸箱厂比较费水，而且会污染水。” 这个时候对污染不太看重，毕竟吃饱才是第一选择，所以污染的事情，是没有人会多考虑的。 但是江小流很看重这一点，他可不想为了一点钱，就把周围的环境给破坏的不成样子。 “纸箱厂的收益怎么样？”丁三江问道。 江小流摇头：“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不会太高，比较费人工，可以解决不少工作岗位。”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现在咱们县里基本也就罐头厂用的到，别的厂子很难能帮着消化。” 丁三江点头，如果县里建一个纸箱厂，现阶段就要全靠罐头厂了，用量还是太少，很难完全支撑起一个纸箱厂。 除非罐头厂把国内业务也拿下来！ “青州罐头厂那边，可以用上咱们的纸箱吗？” 这个江小流不确定：“这事不好说，不过可以跟那边协商，我觉得问题不大，毕竟谁家的纸箱都是用，他们也会参考咱们的意见的。” “这样，你先联系青州罐头厂，看他们是什么意见，如果可以用我们的纸箱，那我们就自己建一个厂子。如果...” 后面的话丁三江没有说，江小流也能听懂，如果青州罐头厂不用他们的纸箱，那他们就暂时放弃纸箱厂。 “咱们也有优势，就是信息，很多地方还不知道纸箱的事情。” 丁三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着看着江小流就不好意思起来：“哈哈，我这不也是忘记了嘛。” 丁三江的意思是，如果江小流能抓紧时间，这时间优势就更大了。 不过丁三江也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这事不算太重要的事情。 联系青州罐头厂，江小流耍了个小聪明，他跟青州罐头厂说以后南理罐头要统一包装。 现在南理罐头卖的好，青州罐头厂靠着南理罐头的国内业务，赚的也是盆满钵满。 而且因为南理罐头，他们自己的产品青州罐头的销量，也跟着上涨了。 心情大好的王副厂长没什么意见，对江小流说，他们一切以南理罐头厂的意见为准。 放下电话，江小流冲丁三江耸耸肩：“丁叔，青州罐头厂搞定了。” 丁三江已经听到了电话内容，他点点头，然后开始思考。 江小流没有打扰，说实话，纸箱厂算是一个略有些鸡肋的厂子，效益不高，麻烦事不小，最大的吸引力，可能就是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第478章 要车 丁三江没有考虑很久，虽然纸箱厂困难不少，但也不是不能做。 他也很看好南理罐头厂，觉得南理罐头厂会越做越好，不只是南理鱼罐头，还有江小流承诺的鸡肉罐头、猪肉罐头、 国家也在慢慢变好，人们的购买力也会逐步提高，食品的消费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纸箱的使用也会越来越多的。 既然丁三江做了决定，那江小流也就不担心了，罐头厂只需要等县里的纸箱就可以了。 这个事情影响最大的，可能就是跟着南理罐头厂挣钱的一些妇人和老人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国家就是这么个要求，个人必须要服从，只能从别的方面再找补了。 解决了这个事情，江小流给刘满江去了个电话，把县里的决定跟他说了。 刘满江答应下来，然后就找人讨论后面怎么能让原来做木头框的老人妇女接受这个事实了。 这事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 困难的是，一下子让他们少了收入，他们很难接受。 简单的是，你只要找到新的办法能让他们增加收入，他们就会很快的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这是刘满江头疼的事情，江小流可就不管了，他从县委出来，开始考虑津港办事处的事情。 成立这个办事处，最主要的还是开拓北美和欧洲市场。 布朗的米力克公司，最近的订单是100万瓶，按他们的销售能力，足够覆盖米国市场，虽然布朗没有提过独家代理权的事情，但是江小流也没有想过在米国再找第二家销售商。 但是北美，除了米国，还有一些国家，还是有足够数量的可消费群体。 选择在津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津港的出口更方便。如果说是洽谈业务方便，其实还是海州或者香江。 江小流正想着，就听到外面的邮递员喊他的名字了。 是电报。 江小流有些惊讶，他穿越回来，还真没接到过几次电报，签收了之后，发现电报是海州的王彪队长发来的。 “速电***” 后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江小流就明白了，这是王彪让他给回一个电话。 电报是昨天发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联系上。不过江小流也没有迟疑，还是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邮局的工作人员，明显是王彪拜托过他了，让江小流留下电话，然后转告江小流：“晚上6点钟，王彪会打电话。” 江小流道了谢，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王彪找自己，应该是供鱼的事情吧。 上次经过很多人的提醒，江小流知道私下里买鱼是不合规的，本来答应了王彪每个月都从他们大队买鱼，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鱼的问题，还是上级帮着协调的，也是参照了江小流的意见，从海州运鱼到云山，然后借用的云山县肉联厂的冻库。 现在南理罐头厂最忙的部门不是车间，最忙的是车队，不光是车不够用，驾驶员也是严重不足。 从范老那里借用的两个驾驶员也一直没有还回去，就这样还总是处于缺人状态了。 车队需要每天去肉联厂运鱼回来，还要运罐头到火车站仓库，两辆卡车基本是一直在路上。 用江小流的三叔江老三的话说，睁开眼就是车轱辘，闭上眼也是车轱辘。 想到这里，江小流给丁三江去了一个电话。 “丁书记，救命啊。” 丁三江大惊，连忙问道：“什么情况啊？你在哪里？” 江小流就嘿嘿嘿的笑起来：“丁叔，我在家呢，不过真的有一个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您的帮忙。” 丁三江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天天的能被你气死。” “咳咳，也不至于吧。”江小流不接这个锅，“是这样的，丁书记，罐头厂现在要拉鱼，要运罐头，两辆卡车，不够用了啊。” 丁三江直接拒绝：“不用说你们厂，全县的卡车都不够用啊，这事没办法。”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我们可以租，我们按天给钱给粮食，这样行了吧？” 其实县里各个厂子都有卡车，只不过有的厂子多，有的厂子少。 有些厂子其实卡车用的不多，像棉纺厂，如果不出货的时候，卡车基本都是闲置的。 江小流就想着，当这些厂子的车不用的时候，他们厂租过来，解决他们厂运力不足的问题。 而且租了车，连司机也有了，一举两得。 要不然就算罐头厂有了新的卡车，也面临着缺司机的情况，司机可不好培养，南理大队这好几个月了，也就刘峰和江老三算是半个驾驶员，让他们独立上路，开车还行，修车可就费劲了。 “租？”丁三江迟疑了下，然后大声道：“江小流，你现在飘了啊，大手大脚起来了，是吧？” 在丁书记看来，各厂的财产都是国家的，互相之间借用也是应该的，根本不需要给钱给东西。 “啊？！”江小流诧异，他都不知道丁三江为什么会发火，他觉得用了别的厂子的东西，他们厂付出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大伙都不容易，我们出点东西，别的厂子给的也高兴。再说，我们还要用到别的厂的司机呢。” 听他这么说，丁三江也反应过来，也知道了江小流打的主意是什么。 “行吧，你自己去联系吧。”丁三江决定不管了，让江小流自己看着办。 江小流想的是，反正他们的收益还要分给云州和云山，那租车的费用，都是成本，平摊到他们头上也没有很多。 再说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就是罐头厂的下游企业太少，不然一个厂子就能带动一个县、一个地区的发展了。 “对了，你最好先去棉纺厂看一看。”丁三江提醒道。 “哦，知道了。” 棉纺厂？棉纺厂怎么了，难道是棉纺厂的经营困难？江小流疑惑，不过对于他来说，去哪个厂子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把车拿到手。 下午6点，王彪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479章 两不耽误 “小江吗，我是王彪。” 王队长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粗犷豪放，可能是在海上待时间久了，嗓门很大。 江小流微微把话筒往外拿了拿，然后说道：“王队长，我是江小流。” “小江，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你了。”王彪听到江小流的声音很高兴。 江小流连忙问道：“王队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彪这才停止了寒暄，开始说正事：“小江，是这样，你们厂现在不是从我们这边采购鱼嘛，现在是县里跟你们对接，但是吧，不知道什么原因，县里不收我们大队的鱼...” 江小流听明白了，南理罐头厂现在每个月从海州采购30万斤鱼，供南理罐头厂和青州罐头厂使用，这采购量不算小，而且价格也不低。 这事是范老找人对接的，江小流也就没有过问。 不过海安县那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从王彪的大队收鱼，而他们相邻的大队都有鱼被收走。 其实对于王彪来说，不收他们大队的鱼也没什么，他们的鱼送到公社也没什么，但是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就让王彪想的有些多。 王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私下里给江小流供鱼，导致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人，现在是那些人在给他们使绊子，还是这个情况只是个意外，单纯的把他们大队给落下了。 江小流皱眉，想了想就说道：“王队长，这事我找人帮忙调查，会尽快给你个答复的。” 他现在不了解情况，也没法给王彪明确的说法，而且就算是有人要使绊子，他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到时候说不定还是得妥协。 王彪连声感谢：“小江，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是非得要送鱼，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江小流答应下来，然后在思考这件事情，想了好一会，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联系了刘旭东，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这毕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也算是私事，所以江小流没有打扰范老。 他嘱咐刘旭东，一定要很随意的打听下，千万不要引起误会。 刘旭东笑着答应，表示他明白中间的利害关系。 把事情拜托给了刘旭东，江小流就不再管了，转而想着租赁卡车的事情。 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再去棉纺厂来不及了，江小流就打算第二天再过去，刚要做饭，就看到王建国走了进来。 今天吕白英和江小觞去看电影了，家里没有别人，看到王建国进来，江小流就问道：“吃饭了没，没有一起吃一点？” 王建国也不客气，坐下就等着吃饭。 “你要的人我找好了，你什么时候见见？” 江小流想了想，明天要去棉纺厂谈事情，正好可以带着一块熟悉熟悉。 “明天上午9点，让他去仓库等着吧，我到时候过去。” 王建国还有些诧异：“这么着急的吗？” “明天正好要去一趟棉纺厂谈事，顺便看看你找的人，两不耽误。” 第480章 棉布产能过剩了 王建国找的人居然是个妹子，这让江小流有些狐疑，他打量着王建国的表情，把王建国都看毛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江小流拿眼神瞥向妹子，王建国反应过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敏，精明干练的女能人！” “嗯，单身，但是跟我没关系啊。”王建国又强调了一句。 王敏也是笑了，她很大方的冲江小流伸出手：“江领导，我是王敏，请多多关照。” 江小流跟她握了握手，连声道：“你好你好，刚才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好奇。” 王敏不在意：“我能理解，你这也是正常反应。” 王建国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够干脆利索。” 江小流点头：“第一印象不错，看后续表现吧。” 王敏用力点头：“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得嘞，走，上车！” 江小流的吉普车开到了棉纺厂，物资调配委员会的证件看起来就很高端，门卫直接看愣了，然后也没敢拦，直接就给他指了厂长办公室。 棉纺厂的高厂长倒是有些见识，对物资调配委员会有些了解，很恭敬的把证件还给江小流：“江领导，不知道有什么指示？” 江小流摆手：“高厂长，不用这么客气，今天过来呢，也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高厂长受宠若惊般的说道：“江领导有事直接吩咐，我们厂肯定全力支持。” 江小流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是这样，我听说贵厂有5辆卡车，想借用一下。” 高厂长一听是这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事容易啊，您用几辆，什么时候用？” 这下轮到江小流惊讶了，他不确定的说道：“高厂长，我说的用车，可不是用一次，是长期使用。” “长期使用？”高厂长愣了愣：“长期使用的话，岂不是会影响我们自己厂的用车？” “所以我才过来跟高厂长商量啊，我们租用贵厂的卡车，当然了，时间上需要我们双方协调，我们会付给贵厂钱或者粮食或者其他的东西。” 高厂长搓了搓手，又问道：“江领导，我能问问，您代表的是哪方面吗？” 江小流反应过来，高厂长这是担心江小流干私活呢。 “高厂长，我代表的是南理罐头厂，是公家单位，这个你大可放心，所有的手续都是正规手续，我也跟丁书记报备了的。” “公家单位好，公家单位好。”高厂长点头道，“这个租金，我们没有经验啊。” 江小流笑起来，只要高厂长有兴趣就行，当然他自己也没有租车的经验，刚想说话，就听王敏说道：“高厂长，我听说贵厂最近经营上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高厂长一愣，不是正聊着租车的事吗，怎么又聊到经营上了。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对，最近云州服装厂那边，对我们的布用量减少了，那边引进了新设备，对布的要求提高了。” “不过我们的布还是很有市场的，服装厂虽然不用，但是百货大楼和供销社还是很受欢迎。” 王敏玩味的笑笑：“高厂长，虽然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可以销一部分布，但是也不能完全消化掉贵厂的产量吧？” 第481章 王敏谈判 江小流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王敏发挥。 高厂长顿了顿，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这位同志说的不错，现在我们仓库里确实堆了一些棉布，不过我们都相信，很快就有厂子接收的。” “高厂长，您这样想，当然没有错，但是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如果要等几年以后再有厂子接收您的棉布，估计今年过年，工人们的福利都没着落了吧。” 高厂长明显被王敏说中了心事，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他干笑两声：“咳，这个，福利嘛，还是能解决的。” 王敏也笑笑：“高厂长，麻烦上级哪赶得上自力更生啊，对不对？” 高厂长有些听明白了，就问道：“怎么个自力更生法？” 他们厂也不是没想过办法，但是他们作为国营厂，没有条子，没有布票，他们也不敢把布往外发啊。 王敏指了指江小流面前的证件：“我们江同志的身份，处理一批棉布，还不是很难的。” 这个时候江小流才明白了王敏的意思，他开始思考这批棉布如何处理了。 高厂长也是反应过来，很期待的看着江小流：“江同志，真的能处理？” 江小流虽然还没想好办法，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掉链子，就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价格嘛...” 高厂长虽然面露难色，但也很懂的表示道：“价格肯定是按供给服装厂和百货大楼的价格，这都是统一规定的。” “当然不能让您难做。”王敏说道，“就按规定的价格走，有多少，我们都能处理多少。” “真的吗？”高厂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有多少处理多少？” 高厂长没有看王敏，而是紧紧的盯着江小流，在他看来，江小流说的话应该要比王敏的更靠谱。 江小流虽然还没想好棉布怎么处理，但既然王敏说了有办法，那就有办法，再说了，这棉布也都是好东西，要不是公对公，还真没什么办法能拿到。 他点头看向高厂长：“高厂长，王敏同志没有说错，有多少我们处理多少。” “好，好好好！”高厂长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真的是太好了，江同志，王同志，你们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 不怪高厂长这么激动，现在服装厂减少了从棉纺厂的进货，导致厂里大量棉布滞销，收回来的钱款，发完工人工资，再想支付原材料的费用都没有了。 现在的原材料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是后续不解决销路问题，继续支付不了原材料的费用，原材料的厂子也不会在给他们供货了。 到时候棉纺厂可就要停产了。 发不下工资，发不了福利，工人们可是真的要骂娘的。 这会儿的工人，可是有着强烈的主人翁精神的，拿不到工资，拿不到福利，管你什么厂长副厂长，管你什么县长局长，逮到谁骂谁！ 王敏等他冷静下来，然后说道：“高厂长，库存我们帮您解决了，拿着卡车的事？” 第482章 利益最大化 听到王敏又提起卡车，高厂长大手一挥：“只要能帮着我们解决库存，卡车你们随便用，驾驶员我们也有。” 王敏没有拿主意，她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会意，看向高厂长：“高厂长，车和驾驶员你们出，油我们提供。” 高厂长看江小流态度坚决，也没再纠结这个事情：“那就听您的，我们还是谈谈清库存的事情吧。” 江小流点头：“这事好办，我这边回去出手续，到时候让王敏同志来跟你对接。” 高厂长点头，主动站起来伸手：“那就拜托江同志了。” 江小流也跟他握手：“我们就不叨扰了，这就回去办手续，高厂长的卡车也要早做准备了。” 出了棉纺厂，王敏向江小流告罪：“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江小流笑着摆手：“敏姐，你别这么客气，叫我小流就行，叫您我听着别扭。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做的准备很充分，给了我很大的惊喜，这事能成，你是首功。” 王敏很是高兴：“嘿嘿，我这不也是想着在新领导面前好好表现嘛，所以就调查了一番棉纺厂。” “小流，要我说你还是太仁义了，就不该给高厂长原价，应该再砍砍价的，他肯定能答应。” 江小流停下车，看着王敏说道：“敏姐，我也知道能砍价，但是我不想砍，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敏不解的摇头，她是黑市出来的，已经有了市场经济的思想，完全不理解江小流这种能砍价却不砍价的行为。 江小流就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厂子，虽然还不是国营，但也是集体的厂子，作为集体的厂子，就要有集体厂的社会责任感。” “我们办厂的初衷，是让队里人能过上好日子，现在队里人的日子，不说有多好，最起码解决了温饱。” “嗯，不只是温饱，还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公社其他大队，包括县里其他人，生活上还有些困难，那我们的厂子，就有责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让大多数人都能受益。” “这，才是我们厂存在的意义。” 王敏看着江小流，目光复杂，最后说道：“小流，你说的很好，让人热血沸腾的，但是跟我的理念不合，我还是觉得利益最大化，才是最好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我还是回去干黑市了。” 江小流觉得王敏这人不错，够坦诚。 “敏姐，理念不合没关系啊，在咱们自己家，在咱们县里，你就听我的，让大部分人都能受益。” “但是，你的主战场可不在县里，你的战场是在津港，在海州，在香江，在米国...” \"到了那里，你就好好发挥你的能力，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王敏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好一会儿才用力点头：“好！” 她其实还是挺有想法的，但是在这个时代，她的聪明才智好像只能在黑市才能有所发挥。 但是黑市，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小流，谢谢你！”王敏很认真的说道。 第483章 多一份收入 江小流笑着摆手：“敏姐，我们这是互相成就，客气话我们就别互相说了，加把劲儿干吧。” 王敏也笑了起来，用力点头。 有了江小流的承诺，王敏爆发出了巨大的工作热情，很快就带着罐头厂的手续去了棉纺厂。 刘满江把手续开了，但还是一头雾水：“小流，我们要这么多布干什么？” 郭会计也问道：“虽然布是好东西，但是太多了，他就不是好东西，而是负担了啊。” 江小流就跟他们解释道：“刘叔，郭叔，我想好了，这些布啊，咱都做成衣服。” “要这么多衣服做什么？再说了，这么多布，也做不过来啊。” 江小流又说道：“是这样啊，我们找村里手艺好的人，教一批人出来裁布，裁袖子的只裁袖子，裁领子的只裁领子，缝衣服的就只缝衣服！” “我再去县里、去云州弄几台缝纫机回来，先慢慢干着。” “回头我联系联系香江的梁先生，看他有没有门路，帮着把衣服卖到香江，卖到东南亚去。” “那边天气暖和，咱们只做夏装，纯棉布料的夏装，肯定好卖。” 郭会计听的一脸激动，一拍大腿：“要不说小江你脑子活呢，这又能赚外汇了？” 江小流摆摆手：“郭叔，也只是个设想，成不成的还不一定呢，而且也挣不了多少钱，跟罐头比不了。” 郭会计不在意的笑起来：“哈哈，能挣外汇就行，苍蝇腿也是肉啊。” “哈哈，你有了主意就行，那你抓紧联系香江梁先生吧。你有时间还得跟县里丁书记请示一下子。” 江小流点头：“是得跟丁书记请示一番，这事还得抓紧，听说丁书记要高升了。” “高升了是好事，只要新来的书记别瞎折腾，对咱们就没有什么影响。” “是啊，只要心里的书记是个干事的，咱就不怕。”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江小流心里还是没底，从大队出来，直接开车就去了县委。 丁三江就快要调走了，所以事情比较多，不过听说江小流来了，还是很高兴的让他进去了。 “这急三火四的，有事？”丁三江示意江小流坐下，然后问道。 江小流刚坐下，就说道：“丁书记，棉纺厂那边我去过了，车租好了。” 丁三江略有些意外：“哟？你是怎么把老高说服的，那可是个老顽固啊。” 江小流就得意起来：“嘿嘿，丁书记，您就别装无辜了，您让我棉纺厂，不就是想让我帮他们解决问题吗？” 丁三江就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你个鬼机灵，说说吧，你怎么弄的？” 江小流撇撇嘴：“丁书记，我这可是来找你帮忙来了，我帮高厂长把库存的布都收了，你可得帮我们弄几台缝纫机过来。” “要缝纫机做什么？做衣服？” “对啊，做衣服，我打算做了衣服，弄到香江去试试水，要是成了，不又是一笔外汇收入嘛。”江小流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也能让村里的妇女们多一项收入。” 第484章 台缝纫机 丁三江来了兴趣：“你有把握，能把衣服卖到香江和东南亚去？” 江小流无奈：“丁书记，这事只能尽量争取，你要说把握，那我没有。” “嗯，有这个想法就不错。”丁三江点头，他也知道要把东西卖到国外去是多么的困难。 想了想，丁三江又说道：“这事能干，我给你写个条子，让商业公司帮你们进10台缝纫机，不过钱你可得给啊。” 10台缝纫机，以丁三江的职位，能批过来10台缝纫机也不容易了。 “多谢丁书记了。” “对了，丁书记，您这次高升，来的人您有了解吗？” 说到这个事情，丁三江的神情有些严肃，然后缓缓开口道：“新来的书记跟高副书记关系不错。”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们厂现在给县里挣钱，他也只会支持你们。” 江小流点头，他倒是不太担心，他们厂现在是挣外汇的，不管哪个领导过来，也都不敢卡他们。 “您这次是去哪里，定了吗？” 丁三江就笑起来：“我去烟州。” 烟州啊，江小流也笑起来：“烟州的百货大楼可还没有南理罐头呢。” 丁三江也笑，手指点了点他：“行了，我知道了。” 江小流也没别的想法，在他看来，烟州不卖南理罐头，是烟州人们的损失。 再说了，国内市场是青州罐头厂的事，说不准过几天青州罐头厂就把烟州攻克了呢。 从丁三江这里得到了保证，江小流拿着条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要赶紧去商业局，趁着丁三江的条子还管用，赶紧把缝纫机领了，不然新书记来了，又是一笔糊涂官司。 这事找刘洋就能办，刘洋拿着条子，示意江小流靠近一些。 江小流一脸戒备：“有事说事，我就不过去了。” 刘洋撇嘴：“江领导这是看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了啊。” 江小流笑骂：“真是服了你了，一顿饭，行了吧？” 刘洋伸出三根手指：“三顿！” “两顿，你要不答应，我就找别人了。” “成交！”刘洋得意的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等电话吧。” 江小流对刘洋的办事能力还是挺放心的，又闲聊一会就告辞离开了。 童长河看到了江小流的背影，不确定的问刘洋：“刚才是小江吗？” 刘洋摇头：“没有啊，你看错了。” 童长河疑惑：“不能吧，我这眼镜还是刚配的呢，就眼花了？” “那你可得去问问了，是不是眼镜有问题。” 刘洋根本没打算告诉童长河，要不然到时候吃饭还得加一个蹭饭的，这两顿饭，他另有安排。 把童长河忽悠走，刘洋就给商业公司拨了电话。 作为商业公司的主管部门，刘洋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加上县里大领导的条子，商业公司表示很快就能安排好。 放下电话，刘洋很是高兴的哼起来小曲，没想到童长河刚才没走远，就在门口偷听呢。 这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了，等刘洋打完电话，直接冲过来说道：“说，是不是帮小江要的缝纫机？” 第485章 出口，挣外汇! 刘洋一脸无奈的看着童长河：“老童，你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童长河得意的看着刘洋：“嘿嘿，就这点本事，赶紧说，是不是小江答应请你吃饭了？” “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哼，吃饭的的时候可不能落下我，不然我天天来找你。” “老童，你学坏了啊。” 童长河一点不在意：“现在想吃小江的饭是越来越难了，我可不得把握机会吗？” 刘洋也拿他没办法，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明天你去帮着盯一下缝纫机，一共10台，要不然喊你吃饭，你也不好意思去啊。” “没问题，我去跑一趟。” 江小流定好了缝纫机的事，就去大队找刘满江了。 “叔，过几天布就过来了，缝纫机也能过来，现在你得找手艺好的人了” 刘满江愣了愣：“这么快？” 江小流就笑起来：“叔，你这是怎么了，懈怠了啊？先找人呗，可以让大伙毛遂自荐，只要通过考核，都能上岗。” “我跟你说，这做衣服，说不定大有搞头呢。” 江小流这话也不算夸张，衣服如果把牌子做好了，附加价值肯定要比罐头强很多。 对很多人来说，花100块买一件衣服不嫌贵，但是花10块钱买一瓶罐头，他可能就会觉得不太值。 刘满江点头：“不说挣多少钱，光说给妇女老人们增加进项，这事就能干，而且还能解决卡车的问题，一举多得。” 刘满江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做的衣服换不了外汇，最起码还落下了棉布和衣服，还有缝纫机。 现在大队不缺钱，缺的是东西，就当是提前给队里人谋福利了，也不错。 “这事可以安排给朱大婶，她对这方面应该有了解。”江小流建议道。 他说的朱大婶，是队里的妇女主任朱小丽，现在管着罐头厂的后勤。 作为妇女主任，不光对南理大队的妇女很了解，周围大队的妇女有什么本事，也了解的不少。 刘满江也觉得很有道理，就吩咐白雪去喊人了。 江小流看着这个画面就笑起来：“刘叔你现在也是有秘书的人了啊。” 刘满江就瞪他：“这话你可别乱说，什么级别啊，还配秘书！” 江小流吐吐舌头，连连告罪，这个年代，很多玩笑最好还是不要开。 朱小丽来的很快，进了办公室就问道：“刘队，你找我？哟，小流也在啊。” 江小流连忙跟朱小丽打招呼，以前在队里的时候，朱小丽对他娘吕白英没少照顾，所以江小流对朱小丽很是敬重。 刘满江也没废话，直接就说道：“我想让你去组织组织做衣服手艺好的人，咱们厂弄了一批布，打算做衣服。” 朱小丽很高兴：“做衣服？是给大伙分衣服吗？厂里现在这么大气了吗？” 刘满江没好气的看着她：“你管后勤的，要是分衣服，能不先跟你商量？” “啊，不分衣服啊？”朱小丽有些失望的问道：“那是要做什么？” “做衣服，出口，挣外汇！” 第486章 说不准就黄了! “啊？！” 听了刘满江的话，朱小丽惊讶出声：“衣服也能挣外汇了？” 刘满江看着朱小丽，一脸鄙视：“罐头能换外汇，衣服怎么就不能了？这可是给队里人增加收入的好机会，你赶紧去找人啊。” 江小流在一边补充道：“朱婶子，先找手艺好的，手艺不好的可以跟着学，咱们的要求没有那么高，踏实肯干就行。” 朱小丽点点头，笑着道：“这个放心，只要能挣钱，再难也能学会了，我这就去找人。” 等朱小丽出去，刘满江看着江小流：“你去找王军，跟他说一下制衣厂的事情，准备买缝纫机的款子，然后你就回县里，盯着缝纫机。” “我这边会督促朱小丽，把做衣服的人找好。” “既然要做这个事情，那就抓紧时间做起来，争取早点见到效果。” 江小流站起来，笑着答应下来，出门去找王军了。 刘洋那边动作很快，童长河也卖力，得知商业公司的缝纫机到了，童长河主动去验了货，然后联系江小流。 “童哥？”江小流接到童长河的电话有些意外，他明明联系的是刘洋啊。 “哈哈，小江，我听说你那里需要缝纫机，我就自告奋勇的过来帮忙了。” 听着童长河的笑声，江小流苦笑，得，又是一顿饭。 这刘洋确实是滑头，本来江小流答应了他两顿饭，但是现在童长河自己来联系他，那就要请童长河一顿。 以刘洋的性格，这顿饭肯定不包括在他那两顿饭里面。 “多谢童哥了，我这就让人去对接，回头请你吃饭啊。” 江小流回复着，他当然不会吝啬一顿两顿的饭，只不过被刘洋摆了一道，感觉有些不爽。 童长河很高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派人直接来就行。你说的吃饭，我可就记着了啊。” 现在江小流太忙，他得赶紧把事定下来，不然以后这事又黄了。 挂了童长河的电话，江小流把电话打回了厂里，刘满江听说缝纫机到了也很高兴，通知王军和刘峰带人去拉缝纫机。 这边朱小丽也找了十几个手巧的妇女，正在给她们开会。 朱小丽先把要做的事情给妇女们讲了，工作其实不难，按照尺寸裁剪布料，然后缝制。 裁剪技术含量不高，经过练习都能上手，至于说缝制，还是需要好好培训才行的。 这十几个手巧的，就是队里找来做师傅的，由她们一块把工作标准制定好，然后让她们负责女工们的培训。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24小时高效率的工作。 现在只有10台缝纫机，虽然也可以拿回家手工缝制，但是效率太低。 江小流的意见是轮班操作，缝纫机不停工，这样才能最大效率的制衣服。 “各位，以前都是老爷们挣钱，现在咱们也有机会挣钱了，今天把大伙找来，就是看中了你们的手艺，咱可说好了，不能藏私，都有钱挣，要是藏着掖着，这事说不准可就黄了！” 第487章 新颖的设计 “那不能，好不容易有了挣钱的活计，我们肯定好好干。” “对，谁要是有二心，咱们都不能饶了她。” “队里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干。” “对，都听队里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听了朱小丽的话，所有人都很兴奋，现在家里的日子就比以前好了不少，要是她们自己也能挣钱了，那日子岂不是更好了。 众人过穷日子太久了，现在有了过好日子的希望，肯定会拼命的抓住，也不会允许有人破坏这种希望。 朱小丽满意的点点头：\"大伙有这个觉悟就行，都回去准备吧，这几天听我招呼。\" 众妇女又是纷纷表了决心，然后离开了。 朱小丽送走众妇女，就去找了刘满江：“队长，人我已经找好了，下一步的工作？” “小流去接缝纫机了，今天就能拉回来，棉布估计这两天也就能到了。” 刘满江继续道：“等棉布到了，小流会请服装厂的技师过来，教大伙怎么裁剪，如何缝制。” 朱小丽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队长，服装厂的衣服都没卖到国外去，来个技师教我们这些新手，就能把衣服卖到国外去了？” 这事刘满江也跟江小流讨论过，江小流倒是很有信心：“叔，虽然技师还是服装厂的技师，但是衣服款式咱可是新的啊。” 他虽然不是服装设计出身，但是他毕有领先几十年的潮流眼光啊，他把自己印象中的款式给了马艳茹，马艳茹帮着设计的款式，还不得风靡整个香江和东南亚？ 刘满江有些疑惑：“衣服款式能有多大用处？” 江小流就给他解释：“叔，香江可不跟咱们这里一样，有件衣服穿就行了，他们那里对衣服款式要求还是挺高的。” “再一个，我会让梁先生帮忙，让他帮着推广市场。” “放心吧，实在卖不出去，也亏不了多少嘛，这是衣服，又不会过期。” 刘满江想想也是，而且江小流办事确实稳妥。 他给朱小丽解释了一番，朱小丽最后总算明白了，刘满江的意思就是，这是江小流主导着干的，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就算最终失败了，衣服还在手里呢，总不会亏太多。 朱小丽点点头：“那我就听安排了，走了！” 这边刘峰拉着缝纫机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江小流从云州服装厂请来的技师，周师傅。 罐头厂有空闲的库房，正好可以安置缝纫机，以后这里就是南理服装厂的临时车间。 周师傅很是敬业，下车之后也没休息，直接进入角色，安排着把缝纫机安装好。 等他们忙完，江小流才给刘满江他们介绍了周师傅，寒暄过后，朱小丽就把找好的十几个手巧妇女带了过来。 “周师傅，这些就是第一批女工，下面就辛苦您了。” 周师傅点头，接过王敏递过来的布料，又接过江小流递过来的设计图纸，不禁很是惊喜的说道：“这设计的很新颖啊。” 第488章 周师傅开始教学 这是江小流根据后世比较流行的短袖款式设计的，他大致画了画，由马艳茹帮忙设计出的图。 刘满江很高兴的问道：“周工，这款式能行？” 周师傅很笃定的点头：“挺好的，很好看，让女工们去车间等一下，我先看看这个图纸。” 刘满江点头，示意朱小丽带着人去车间，周师傅则是拿着图纸仔细看起来。 马艳茹虽然不是专业做服装设计的，但是短袖本身就相对简单，所以她画的设计图纸很详细，也很清楚。 江小流还给衣服设计了商标，一朵祥云标志，配以nanli的艺术字体拼音，还是挺吸引人的。 江小流计划好了，只要衣服卖的还行，他们就会在香江注册商标，这样这个品牌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周师傅一边看一边点头，一会就看完了，他拿着图纸去了车间。 裁剪工具是周师傅自己带的，他取了一块布料，对照着图纸就开始裁。 裁完一份，又拿起来开始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 朱小丽想问些什么，刘满江拉住了她，他看明白了，周师傅这是在找最合适的裁剪角度。 同样是一块布，如果裁剪的方式合理，就能让布的使用率达到最大。 周师傅放下手里的工具，看向刘满江：“刘队长，现在暂时确定了裁剪方案，不过这不一定是最好的。” “还是希望各位同志在操作中，能多动脑子，争取找到更好的方案。” 刘满江点头：“周师傅，我们都相信你的水平，你直接吩咐就行。” 周师傅也不再矫情，直接招呼众女工上前，开始讲解布料的裁剪。 裁剪这个事情不难，按照尺寸画好线，沿着线剪过去就可以。 周师傅给十几人分了工，有人专门划线，有人专门裁剪，等所有人都熟练操作之后，周师傅开始教大伙缝制，当然使用缝纫机缝制。 有人就问道：“周师傅，可以不用缝纫机，用手缝吗？” 周师傅点点头，又摇摇头：“手工缝制也不是不行，但是不建议，费时费力。” “如果手艺特别好，也可以尝试，一定要保证针脚细密均匀，不然质量不行，也不美观。” “好了，谁先来试试？” 一众妇女虽然都以手巧闻名，但是平时摸缝纫机的机会真的不多，加上内敛的性格，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上前。 “怎么了，都不敢吗？不是都说自己心灵手巧吗，怎么一个缝纫机都不敢操作？”刘满江不满的喊道。 朱小丽往前一步：“我先试试吧，正好让周师傅指点一下。” 她是妇女主任，体现带头作用的时候，就要主动上前。 对于周师傅来说，谁上手都没关系，有个人上前来就行。 “对于新手来说，使用缝纫机，先要练习直线、曲线、固定...” 周师傅讲解的很细，女工们学的也很认真，朱小丽一边操作，周师傅一边提醒她，纠正她不太好的习惯，还会讲一些小技巧。 第489章 服装厂开工了 缝纫机的学习，需要一个过程，最后周师傅跟刘满江、江小流等人商量，先选20人学习缝纫机，其余人先进行裁剪。 这样可以利用练习缝纫机的时间进行布料裁剪，等缝纫机练习的差不多了，布料也就裁剪好了，正好进行缝制。 安排好了人手，江小流就跟周师傅讲道：“周师傅，最近辛苦您了。” 周师傅也是个做事的人，不在意的摆手：“能做款式这么新颖的衣服，辛苦些也觉得挺值的。”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那我们先给您安排住处和吃饭问题。” 现在罐头厂的宿舍已经建好了，也充分考虑了可能会过来的外地的技术人员，为这些人提供了带小院的宿舍，一共有十座这样的院子。 三间房子，一个小院，住一家三口都没问题。 刘满江很重视，亲自给周师傅安排了一个小院：“周师傅，这里您可以自己做饭，如果不想做饭，就去罐头厂食堂吃。” “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周师傅打量着小院子，点头道：“这就很好了，比我在服装厂的房子还要宽敞一些。” 在云州，周师傅一家住的的服装厂的家属楼，一家六口住了三间房，很是拥挤，更不用说这里还有一个小院子了。 “到了这里您就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再跟朱小丽说，她能帮着解决。” “好好好，有问题再沟通吧。”周师傅随意的回答道。 帮着周师傅把屋子收拾好，刘满江和江小流带着周师傅去罐头厂食堂吃饭。 “这里三餐都提供，伙食不算好，但是能吃饱。”刘满江给周师傅介绍道，“我已经跟食堂说好了，以后你吃饭直接过来就行。” 罐头厂是集体厂，不能随便给队里人发钱发粮食，只能尽量去提高福利待遇了，食堂就是福利待遇之一。 除了不能把饭菜带回家，在厂里是可以随便吃的。 能在厂里工作的，都是队里的壮劳力，饭量都很不错，能在厂里吃的饱饱的，对家庭的压力也是一个很大的缓解。 这会儿正好到了吃饭时间，刘满江带着周师傅吃了一顿，一荤一素，每人可以领一个白面馒头，窝窝头是随便吃的。 “这饭菜很不错了，不比服装厂差。”周师傅点评道。 现在服装厂的效益很不错，在工人福利上也很不错，食堂也是一荤一素或者一荤两素的配置，不过服装厂食堂吃饭是要专门的饭票的，不像罐头厂这里随便吃。 “您满意就行。” 安排好周师傅的食宿问题，也安排了女工们的工作，服装厂就开始了最初的运营。 因为没有明确的人员安排，朱小丽就暂时负责起了服装厂这边的工作，不光要带着女工们干活、学习缝纫机，还要兼顾着罐头厂那边的后勤工作，一时之间，南理大队最忙碌的人。 江小流给周师傅建议，先做十几件衣服样品出来，他要寄到香江去，让梁先生帮忙评估这批衣服的市场前景。 第490章 雪中送炭 江小流通过史密斯联系了梁先生，听说是新款式的衣服，梁先生表示很感兴趣。 “只要款式好，用料好，我们也可以投资的嘛。” 这是史密斯转达的梁先生的原话，江小流很是高兴：“我托人把衣服样品给你送过去，你辛苦一趟，尽快给梁先生送过去。” 史密斯很乐意做这种事情，如果合作达成，他也能有一笔不菲的佣金可以进账。 现在只要是江小流交代的事情，他都很有兴趣，实在是太赚钱了啊。 江小流托了物资调配委员会的关系，把衣服送到了羊城，史密斯在那边等着，拿到样品，直接就去了香江。 梁先生最近心情不错，南理罐头让他们集团大赚一笔，猪肉脯和酱牛肉的配方更是让他们集团看到了巨大的利润前景。 现在又有了新的产品，他是很有兴趣的。 听说史密斯已经到了，梁先生就让人带着3位他请来的设计师一块接见了他。 双方已经很熟悉了，简单寒暄过后，史密斯就把衣服样品递了过去。 “江说过了，颜色是可以调整的，主流颜色都可以制作。” 梁先生点头，示意设计师们上前查看，以他的眼光来看，款式确实是很新颖，穿上以后会比较显身材。 几位设计师拿到衣服，先是眼前一亮，然后互相看看，点点头。 “各位，衣服慢慢看，然后把结论做成报告，各位的意见很重要，请务必重视！” 梁先生在江小流等人面前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这是因为他们是合作伙伴，是能帮他挣钱的人。 在香江，能把企业做这么大的，在香江都是很有影响力的，所以梁先生的告诫，对普通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这也是江小流找梁先生评估衣服的市场前景的原因之一，有了梁先生的背书，他就不担心衣服的款式或者商标被拿走。 果然几位设计师连连点头，这位梁先生他们早有耳闻，对好好做事的人不会亏待，对不好好做事的，他的手段也很有破坏力。 梁先生跟史密斯去休息室喝茶，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江小流。 “江是个天才，是我见过的最有创造力的华夏人。”史密斯点评道。 梁先生对这个评价很是赞同：“小江真的是一个充满了宝藏的人，我一直有个想法，想用高薪把小江请到香江来。史密斯先生，你觉得这有可行性吗？” 史密斯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然后又表示理解的点头，旋即又摇头：“这事估计不行，从我跟江的接触来看，他是一个爱国的人，对华夏的感情，让他很难接受您的邀请。” 梁先生有些泄气：“你说的有道理，小江确实是一个爱国的人，真的是太可惜了。” 史密斯就笑起来：“梁先生，现在这种模式也不错啊，很多事情在华夏是受到限制的，但是在香江，这可是您的地盘。” “对于江的想法，江的事业，梁先生大可以提供帮助嘛，这用华夏成语来说，叫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能打动人心。” 第491章 很好的前景 梁先生有些惊讶的看着史密斯，过了好一会，才会意的笑起来：“史密斯先生说的对，雪中送炭更能打动人心。” 潜台词就是，现在江小流不会来香江，不代表以后不会来，现在处好关系，打好合作的基础，以后挖人也能抢得先机。 “喝茶，喝茶。”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闲聊。 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梁先生的秘书把几位设计师出的报告拿了过来。 秘书直接开口介绍：“设计师们一致认为，衣服款式新颖，符合我们这里的审美，面料质量也很不错，透气吸汗，适合我们这里的天气。” 梁先生摆手：“报告放这里就行，直接说结果。” “结果就是，设计师们很看好这款衣服的的市场前景。” 梁先生点头：“把报告复印一下，拿到市场部，尽快把市场报告拿出来。” 秘书答应下来，拿着报告出去了。 梁先生看向史密斯：“史密斯先生，请你转告小江，衣服的市场前景不错，希望小江能尽快来一趟香江，洽谈这款衣服的合作方式。” 史密斯很高兴，江小流的产品，果然是无往不利啊。 “那我就先告辞了，会尽快与您联系。” 史密斯也是雷厉风行的做派，跟梁先生商定好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要搭乘最近的渡轮到内地。 到了羊城，史密斯第一时间给江小流打去了电话，江小流听了结果，也很是兴奋，虽然他一直对衣服有信心，但是现在听到市场评估，他也算是放下心来。 “你就不用麻烦了，就在羊城等我吧，我会尽快过去。” 江小流放下电话，先是跟刘满江报喜，然后跟范老汇报了这个事情。 范老听了也很是惊喜，没想到江小流不声不响又办了一件大事，果然江小流就得让他自由发挥，不要去限制他。 “你们做的很好，我会跟相关部门打招呼，你先去谈，谈好了咱们这边政策就会跟上。” “这次，不能只在你们那一亩三分地了，要顾全大局...” 江小流听着范老的大道理，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们理解，也知道范老的建议是更合理的。 以南理大队的条件，根本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江小流创造出来的产品的优势。 “范老，您放心，我会好好谈的，到时候给我们这里留口汤就行。” 罐头厂虽然运输上麻烦了一些，但是罐头的产量已经能够满足出口的需要了。 而马上就要出口的衣服，再大费周章的建一座服装厂，意义不大，所以范老建议用成熟的厂子生产。 江小流同意了，他的条件就是他们的南理服装厂也参与进来，至于具体份额，到时候再详细谈。 各方都联系好，江小流就开始准备去香江了，最让江小流头疼的就是安抚母亲和妹妹。 用吕白英的话说就是，现在的江小流虽然出息了，但还真不如以前没出息的时候，那时候江小流虽然气人，但是他每天都在家。 现在出息了，但是经常好多天见不到人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492章 再到香江 江小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何宽慰亲人，他没什么经验啊。 只能使出浑身解数，给母亲和妹妹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然后就坐上了去羊城的火车。 这次他带着王敏一块去的，也算是假公济私了一回，当然江小流是不会承认的，他的理由就是王敏参与了棉纺厂的棉布供应。 在与棉纺厂的谈判中王敏表现出色，那带着她去香江谈判，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又让王建国一阵咋咋呼呼：“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次，你居然带一个外人去？” 江小流嘲笑：“什么外人？这不是你的人吗？而且是你介绍过来的，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再是自己人，哪能跟我一样吗？”王建国大声嚷嚷。 “你什么样？带你一个臭男人，哪有带个姑娘有面子？” 王建国惊讶的看着江小流，见他一脸戏谑，知道他是开玩笑，骂了一句：“滚蛋。” 说完自己气呼呼的走了。 王敏这时候走了进来，不解的问道：“建国哥怎么那么生气，还瞪了我一眼？” 江小流哈哈大笑：“哈哈，不用管他，他犯病呢。” 笑完之后正了正神色：“这次去香江，家里都安排好了吧？” 王敏摇头：“家里没什么好安排的，我这说走就能走。” 都是家务事，江小流也不好说什么：“行，那我们就走吧。” 虽然王建国一脸意见，但还是开吉普车送两人去了云州火车站，一路上沉着脸也不说话。 江小流没理他，跟王敏谈笑风生，到了车站也没理王建国，直接带了东西就进了车站。 王建国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骂了句“江小流狗东西，真不够意思！” “卧铺啊，我还没坐过卧铺呢。”王敏上了车就好奇的四处打量。 以她的级别当然是买不到卧铺了，整个云山县也就林书记有这资格。 “嗯，真不错，又宽敞又舒服。”王敏开心的躺下试了试。 江小流就笑起来：“敏姐，等你躺一天，你就烦了，也挺累的。” “那也比硬座强，况且咱还得坐好几天，来的时候我就做好受累的准备了，没想到你居然弄到了卧铺，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江小流也不再说什么，简单的收拾了收拾也就躺下了。 几天的火车一晃而过，王敏一脸倦色的提着东西下了车，吐槽道：“你说的对，时间久了，哪怕是卧铺，也一样很累。” 江小流接过她手里的包裹就往外走：“没办法，现在也没有高铁。” “高铁，那是什么？” “高速铁路，时速300公里的高速铁路。”江小流随口说道。 “300？还公里？你可真敢想！”王敏撇撇嘴。 这个时代的人是想象不到再过几十年出行能有多方便的，没办法，只能一步一步来。 史密斯在车站外面接到了江小流，先带他和王敏去休息。 “江，跟梁先生那边约好了，明天上午直接去他们集团。” 江小流点头：“史密斯先生，你的华夏话现在说的越来越好了，都不需要翻译了。” 史密斯得意的笑笑：“哈哈，我也发现了，我可能是个语言天才，这么难懂的华夏话，我居然学了个七七八八。” 江小流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虽然史密斯的话还有一些口音，但是“七七八八”都会用了，说明他对华夏语真的是很有了解。 在羊城住了一晚，带王敏吃了一顿正宗的粤菜，第二天就出发去香江。 有史密斯带着，通关的时候很是顺利，江小流不禁感慨，有些人心里的膝盖，还是弯的。 负责接送他们的还是侯三，知道江小流是梁先生重要的合作伙伴，侯三对江小流的态度很是恭敬，特意带了两辆车过来。 江小流上了车，侯三表示感谢，别看侯三像是梁先生身边打杂的，但是这可是总裁助理啊，真正的心腹手下。 侯三笑着摆手：“江先生是梁先生的贵客，我是知道江先生低调，不然这个接待规格，还是太寒酸了些。” “哈哈，侯助理说话有意思，咱们干实事的人，不讲究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闲聊着，车子就开进了梁氏集团。 梁先生也没有跟江小流多做寒暄，直接就进入正题，先把正事解决了，再聊其他的。 由梁氏市场部的人先把市场调研报告介绍了下，然后开始讨论细节问题。 江小流既然来了，就说明他是看好梁氏集团的合作的。 梁先生当然想在即将开展的服装贸易合作中挣钱，但是他更倾向于对江小流的投资。 双方的很有诚意，谈起来就比较快，很快就探讨到了最核心的问题。 南理服饰的这款夏装，定价多少！ “同等质量的衣服，香江零售价在50港币左右一件，我觉得南理服饰款式新颖，面料也很舒服，可以定价60港币一件。” “60港币符合衣服的价值，不过毕竟新牌子，还是把价格定的低一些更容易打开市场，建议定价50港币。” “我建议走高端路线，可以适当提高一下价格，70-8港币更合适。” 会议室里众人开始了激烈的争执，各有各的理由，也各有各的道理。 江小流一直没说话，就看着王敏跟他们争论。 王敏的观点是适当降低价格，更快的打开市场，让广大香江民众尽快接受南理服装。 在她看来，50港币一件，这收益率已经够高了，这衣服成本才多少钱，所有的费用都算上，不会超过10港币，这样南理服饰至少可以挣15港币。 一件衣服挣15港币，这要让华夏各大服装厂的厂长知道了，不得惊掉了下巴？ “小江，你什么意见？”梁先生见江小流一直都不说话，就问他道。 梁先生更倾向于走高端路线，这样的收益率也会更高一些。 江小流就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梁先生听了频频点头：“小江，要不说呢，还是你脑子好使。” 第493章 对你的投资 梁先生叫停了众人的讨论：“我这里有一个想法，大家讨论讨论。” 大老板说话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拿着笔看向梁先生。 “刚才小江跟我解释，衣服的价格和款式是有关系的，南理服饰可以把衣服做两种款式，偏休闲和偏商务两款。” “休闲款，可以定价低一些，45-50元一件，商务款则定价高一些，60-70元一件。” “你们觉得如何？” 这其实也不是江小流多么有想法，在场众人只是把思维局限住了，只看到了设计图上的款式，没有想过还有别的款。 “只要休闲款也像这个商务款一样新颖，这个方案就没问题。” “是的，只要款式好，分开定价是有优势的，也能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 “价格有区分，给了消费者更多的选择，有利于产品的推广。” 梁先生看着江小流：“小江，这就需要你们那边尽快拿出休闲款的样品了。” 江小流点头：“梁先生，这个请你放心，我们的销量是很高的。” 这一点梁先生很有信心，转而问起合作的：“我们如何合作呢，你有没有想法？” 如果可以，江小流更倾向于让梁氏集团投资，提供资金和设备，他们则是提供厂房和人工，按比例分成。 但是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政策，香江资本很难进入到内地。 “梁先生呢，您是什么意见？” 梁先生笑着说道：“还是你们定价，我们收购，在香江这边卖多少，是我们的事情。” 梁先生很看好这款衣服，认为这样他们的利益可以最大化。 说完不等江小流说话，梁先生又说道：“我猜你应该不会同意吧？” 江小流当然不愿意了，这种合作方式，他们的利润就固定了，可不符合衣服的吸金属性。 “梁先生是懂我的，不过分成的方式，我需要回去做上面的工作。” 固定价格收购，这样收益固定，相对来说风险也小，以国营厂保守的做事风格，这样选择的可能性最大。 梁先生表示理解，他看了江小流一会，缓缓开口道：“我们这样，给你们一个固定价格收购，比方说20元，如果售价不超过50元，则没有分成，如果超过50元，则超出部分，我们两家55分成。” “当然了，价格上我们可以再讨论，大致思路是这样的。” 此话一说，会议室的人都惊呆了，旋即开始嗡嗡的议论声。 江小流也有些惊讶，好一会才说道：“梁先生，您为什么会有这个提议？这样的话，你们的利润会少不少的。” 梁先生摇头：“这算是我们集团对你个人的投资吧。” 无视会议室里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梁先生继续说道：“我个人很看好你，但是知道你现在是不会来香江的。我愿意为你提供一些帮助，帮助你开拓自己的事业。” “如果你哪天想通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你也不要有压力，这样的方案，其实我们并不少赚钱，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毕竟卖价越高，我们双方就挣得越多。” 第494章 合作达成 江小流苦笑：“梁先生，我何德何能，能对你如此看重啊。” 梁先生笑着摆手：“不管别人如何，我就是这个看法。” “好了，客套话咱们就不用说了，还是赶紧把方案定下来吧，早日定下来，早日开工嘛。” 江小流也不再矫情，想来上面也会同意这个方案，就同意下来。 大方向定了，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了，很快就定下了结果。 梁氏集团分别以25元和30元的价格引进南理服饰的休闲款和商务款，如果卖价超过一倍，超出部分，梁氏集团与南理服饰55分成。 25元和30元，这个价格相当高了，也就是梁氏集团，换做任何其他企业，都不会给这个价格。 江小流很是感激的跟梁先生握手：“梁先生，您的情谊我记下了。” 梁先生很是高兴，在他看来，宁可少一些利润，也要跟江小流维持好关系。 “大家最近辛苦了，晚上我请客，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众人纷纷向梁先生道谢，然后就出去了，王敏也跟着侯三去了休息室，她没想到江小流在梁先生这里居然这么有面子。 梁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这是香江头部圈子的大佬啊。 这也更坚定了她跟着江小流干的决心。 跟着江小流确实更有意思，谈的生意都是出口生意，挣的都是外汇，想想就觉得有成就感。 “梁先生，这次来香江，我也不能多待，事情谈完就要回去了。” “回去之后，我会跟上面建议，成立一个羊城办事处，这样再有什么事情，我们双方的沟通就方便了。” 这是江小流这几天想到的，现在梁氏还不能跟南理通电话，很多事情都需要史密斯从中转达，这样太不方便了。 成立羊城办事处，安排史密斯在这里办公，史密斯是米国人，进出香江比较方便，这样有事情很快就能传达到了。 江小流估计这个提议上面会同意，毕竟也是为了更方便的挣外汇嘛。 “好啊，要是小江你能待在羊城，那就更好了，可以随时来香江找我聊天了。”梁先生对于江小流要成立羊城办事处很是看好，鼓掌叫好。 江小流也被梁先生感染了：“我尽量争取，每年能来待一段时间。” 这也就是客气话，他不可能抛下母亲和妹妹来羊城，再说了，羊城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当然了，要想厂子有更好的发展，羊城现在是个好地方，甚至比海州还要强一些。 “梁先生，上次引进设备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这事不归江小流管，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梁先生面色凝重起来，好一会才说道：“事情不算顺利，还在谈。” 顿了顿，梁先生又说道：“对方要价很高，我们猜测对方应该是在试探。因为如果是商用，这个价格就太高了些，如果我们不计成本的答应了这个价格，那对方就有理由相信，我们是有别的用处，到时候交易很可能会终止。” 江小流明白了，对方也很谨慎，担心梁氏是帮着华夏引进的。 “梁先生，不妨找一家米国人或者高卢人背景的公司，通过他们出面试一试，也好多了解一些情况。” 梁先生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正好我有关系很好的合作公司。” 江小流摆手：“最好还是不要关系太密切的，这样容易被对方发现问题。” 梁先生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对方这么谨慎，肯定会对买家做调查。” 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梁先生就有了主意，拿起电话拨了出去：“让侯三来我办公室一趟。” 侯三来的很快，梁先生吩咐道：“你去联系小贾伦，让他明天来一趟。” 侯三答应着就出去了。 梁先生看着江小流赞道：“我就说嘛，小江你这脑子，就是比别人来的快，这个主意我们就没想到。” “嘿嘿，我这可能是旁观者清吧，再说了，也就是一点小聪明，比不得大智慧。” “哈哈，小江你就不用在我面前谦虚了，在我看来，年轻人还是要更张扬一些才好。” 江小流笑笑没说话，这一点他就没什么办法了，前世只是个小厨子，从小就没学会怎么张扬。 第二天江小流就带着王敏和史密斯回了羊城，照例安排史密斯在羊城，他和王敏坐上了回云州的火车。 上火车之前，江小流先跟范老汇报了在香江的谈判情况，范老大喜过望，对这江小流是一顿夸奖。 对于江小流想成立羊城办事处的想法，范老很是支持：“这事我知道了，会安排下去。别的都不用你管，你只管选好人，等通知就行，选3个人吧，应该够用了。” 江小流当然没意见，这就不用他费心思了，3个名额，史密斯算一个，王建国也算一个吧，他都想这么久了。 至于王敏，还是要去津港的。 羊城虽然离香江近，但是南理罐头也好，南理服饰也好，要想运往香江，最好的方式还是海运。 最后一个名额，他暂时没什么想法，等回去问问领导们的意见吧。 “范老，事情定完了，25、30的价格可是不低，生产这一块，您那边要尽快安排了。” 范老表示知道了，不用江小流提醒，他也会尽快安排的，这可是挣外汇的大好事。 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被各地的服装厂抢疯了？ “你尽快安排自己的事情，把休闲款的样品送过去，你们的服装厂...” 顿了顿，范老又说道：“我再给你们批几十台缝纫机，就当是给你的谢礼了，你也别嫌少，咱们现在就这个条件。” “对你个人...暂时只能是这样了。” 能有几十台缝纫机，江小流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说他个人，年底肯定会有一大堆的先进工作者、先进个人。 对这些他自己不怎么看重，估计母亲知道了会很高兴吧。 结束了与范老的通话，江小流又把电话打给了马艳茹。 第495章 还是咱们占大头 “艳茹姐，又来活啦！” 跟马艳茹已经很熟悉了，江小流也就没客气，直接就开始求助。 “什么活，你说吧。” 江小流找她帮忙，基本都是设计的事情。 她很喜欢做这个工作，而且江小流也不亏待她，每次设计都有设计费可以拿。 南理罐头的几次设计，每次都是50块钱，这次的衣服设计，则是100块钱。 这个收入不算高，但也很可观了，她在中学当老师，一个月也就20多块钱的收入，几次设计，都赶上她一年的收入了。 “还是设计衣服，上次的那一款，设计一款偏休闲的。我这里有了一些想法，等回去了再和你讨论，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就先设计着吧。” 马艳茹没什么意见，这本来就是她喜欢的事情，自从上次跟江小流设计了一款衣服，她就对衣服设计产生了兴趣，最近没事就会画几款。 现在有了需求，她的动力就更足了。 跟江小流讨论几句，马艳茹就挂了电话，她要赶紧去画设计图了。 等他忙完，王敏问道：“小流，羊城这边需要我过来吗？” “敏姐，你有什么想法？” 王敏摇头：“我没什么想法，我听安排。不过我还是更希望能跟在你身边。” 江小流点头：“羊城是大城市，机会多，不过现阶段的羊城办事处，对我们来说就是个传达消息的地方。”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们再过来。现在我们的工作重心，还是在津港。” 王敏点头：“你定就行，还是在你身边工作，更有意思。” “哈哈，那就好，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哈。” 江小流很高兴，王敏这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心思，但是大义上还是没问题。 只要真心对他的，他也不会亏待了，机会合适，肯定能让她赚到钱的。 三天的火车还是很辛苦，伸了伸懒腰，两人下了车。 王建国的吉普车等在外面，王敏笑着道谢：“建国哥，辛苦你了。” 王建国摆手：“去香江，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江小流撇嘴：“哪有钱在香江购物啊，礼物就不用想了。” “我...”王建国最终也没说出来什么，他拿江小流本来就没什么办法。 “仓库这边怎么样？”江小流问道。 他要安排王建国去羊城，首先要保证云山仓库能正常运转，当然还要征求王建国的意见。 “仓库一切正常，周围可能惹事的，知道我在这里，都来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闹事的。”王建国随口说道，他在云山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如果安排你去羊城，你去不去？” “嗯？”王建国愣了下：“去羊城？去几天？” 不对，如果去几天，江小流肯定不用征求他的意见，想到这里，王建国两眼放光：“怎么，你要安排我去羊城坐镇吗？” “你是大将军啊，还坐镇？你能镇得住羊城？”江小流赔罪。 “哈哈...”王敏在一旁觉得两人的对话很有趣，听到这里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王建国脸皮厚：“我也就是生不逢时，不然还真能成大将军。” “你快别吹牛了，说正事，要成立羊城办事处，先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王建国当即答应：“我有兴趣啊，我就适合去那里发展，你放心，就算是我走了，仓库这边也不会有问题的。李二牛和郭小霞做的不错。” “你要想好了，去了可能就要待很久，一年也回不来几趟。”江小流提醒他。 王建国摆手：“没事啊，反正我就算在云州，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父母，我要去了羊城，说不准还能多见几次他们。” “王老爷子那里？” “爷爷也会支持我走出去的，我在云州太舒服了，出去闯一闯是好事。” 江小流点头：“几人你这没问题，那就抓紧时间把仓库这边跟郭小霞交接吧，过几天可能就要去羊城了。” 王建国很是高兴，答应下来：“得嘞。”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车速又提高了不少。 到了云山县，江小流让王建国先送王敏回家，他则是去找了马艳茹，跟她又是一通讨论。 马艳茹先是根据他的要求出了图，又拿出她这几天自己画的设计图：“这是我的设计，你看看？” 江小流有些惊喜的接过图纸，虽然他不是很懂服装设计，但是衣服好看不好看，他还是有判断的。 跟后世的款式一对照，觉得马艳茹果然是有设计天赋的。 “艳茹姐，你真的挺适合做这个的，这几款都很不错。我拿到厂里，让周师傅帮着做几套样品出来，一块送到香江去做评估。” “你放心，只要衣服卖的好，设计费都不会少。” 马艳茹很高兴，设计费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她更看中自己的作品被人认可。 “我对你当然是放心的，那就辛苦周师傅了。香江那边的评估结果，一定要给我反馈下，我好做改进。” 江小流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就带着图纸离开了。 晚上在家吃的晚饭，给母亲和妹妹带了礼物，又聊了聊最近的事情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陪着两人吃了早饭，然后就去了大队。 对于江小流带回来的消息，大队一众干部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衣服卖了个好价格，大队多了收入，村民们也多了收入。 忧的是，他们南理服装厂只能分一小块蛋糕，大头还是国营厂的。 见大家情绪不高，江小流就笑起来：“各位，这事不急，等咱们的服装厂规模上来了，咱们再推几个新款式，还是咱占大头。” 听江小流这么说，有反应快的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有没明白过来的，经过旁人的提醒，也都反应了过来。 “哈哈，还得是小流啊，这脑子，就是转的快。” “可不是嘛，咱们可都得感谢小流。” “那还用你说？谁要是说小流的坏话，我第一个就不饶他。” 刘满江敲了敲桌子：“事情明确了，大伙都去忙吧。” 第496章 一通安排 等众人散去，刘满江又看向江小流：“其实，只要能安排妇女们挣钱，咱们也不用非得在服装生意中占大头。” 他的想法很简单，现在的罐头厂，足可以让村里人吃饱吃好，服装厂哪怕占有的份额不多，但也足够让女工们多了很大的一笔收入。 这样的局面，是他这么多年队长都不敢想的，他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真像江小流所说的，等服装厂设备增多了，再推出新款式，到时候香江从他们厂进货多，从另外的厂进货少。 那另外的厂子，肯定不会高兴啊，他们堂堂国营大厂，居然被一个大队办厂抢了风头。 到时候再影响到江小流个人，这就不好了。 江小流正色道：“叔，我们现在是能吃饱了，甚至还能吃的好一些。但是这样您就满足了吗？我们的孩子受到的是什么教育，住的是什么房子，城里的孩子是什么教育，吃的什么东西，住的什么房子？” “我们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是也要为了我们的下一代考虑啊。” “再有了，咱们有个病有个灾的，看个大夫还得去县里，当然了，县里的医疗水平也一般。” “要是我们这里发展的好了，咱们可以自己出钱建医院，建学校，只要配套跟上了，就不怕人才不过来。” “叔，你想想，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出门就是学校，走几步就是百货大楼，是医院，这样的生活怎么样？” “叔，您作为一队之长，是我们的带头人，您可不能小富即安啊。” 刘满江被他说的也是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不过看江小流得意的样子，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居然还会用成语了。” 顿了顿也憧憬道：“电灯电话，楼上楼下，这样的日子，想想就很好啊。” “行，就按你说的办。”刘满江也下定了决心，别的厂干不过他们，总不能怨他们厂吧？ 见他下定了决心，江小流又说道：“叔，还有一个好消息，范老给咱们批了几十台缝纫机，你叮嘱白雪，注意接听电话。” 刘满江听完拍了下手：“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昨天朱小丽还跟我抱怨，缝纫机太少，这就又有新的缝纫机了，真是想睡觉了来枕头啊。” 江小流晚上没有回县里，他在陪着周师傅加班。 除了休闲款的样品，还有马艳茹自己设计的3款，一共3款。 每种款式做2件，这就是8件衣服，从裁剪到缝制，都是周师傅一个人动手，一直忙到半夜，才算是做完。 看着自己的作品，周师傅满意的把衣服递给江小流：“小江，你看看做的怎么样？” 周师傅的手艺完全没问题，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端过一碗鸡蛋面过来：“周师傅，忙活了一碗水，吃口面吧。” 周师傅也没跟他客气，接过面就大口的吃起来：“嗯，小江你做饭的手艺可比我做衣服的手艺强太多了，这面真好吃。” 这一点上江小流就不再谦虚了，他笑着说道：“周师傅，你慢慢吃，衣服我就拿走了。” 周师傅摆手，示意他随意，继续低头吃面。 时间挺晚了，江小流简单洗漱一番就睡下了，睡的是罐头厂的宿舍，他申请了一间。 至于他们家的房子，虽然五丫几个还经常去打扫，但是长时间没人住，湿气太重。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在食堂吃过早饭，又去找到了刘满江。 “叔，羊城办事处那边，你有没有人员安排？” 刘满江没什么想法，在他看来，南理大队的人也不适合去羊城。 他们这些人，现阶段搞好生产就够了，至于说外联的事情，江小流看着安排就行。 “你看着安排，我这边没意见。” 江小流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也没觉得意外，想了想又说道：“云山火车站仓库那边，王建国要去羊城，我觉得还得安排个人。” 刘满江不解：“李二牛和郭小霞撑不起来吗？” 江小流摇头：“他们两个负责仓库，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那毕竟是仓库啊，进进出出的，还是要有个外人，互相监督嘛。” 刘满江点头，他最近也跟着学了不少管理上的东西，制度永远要比人性更可靠。 “既然安排一个“外人”，不如把这个机会给公社吧，也让林书记高兴高兴。” 江小流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这可是一个工作岗位啊，虽然不是国营厂的正式职位，但是待遇可是比一般的国营厂只高不低。 能安排一个待遇不错的工作，这可是不小的人情了。 “就按您说的办。” 安排好这些人事上的事情，江小流带着衣服样品就离开了，直接去了云州。 找到物资调配委员会的办事处，让他们把衣服样品送往羊城，史密斯会在那里接货。 至于他们用什么渠道送往羊城，江小流就不管了，只知道肯定比他自己坐火车更快就行了。 送完样品，江小流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让他记得接货，接到货之后第一时间送到香江。 史密斯笑着答应下来，然后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米国那边，可能也要增加订单了。” “这是好事啊，史密斯先生的小金库又要增加了。”江小流笑着调侃。 现在两人关系了很多，说话也就随意了很多，史密斯大笑：“哈哈，还得多谢江你啊，都是你对我的照顾。” 这话是大实话，现在如果江小流撇开史密斯直接跟米国或者香江联系，史密斯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江小流没这么做，还是一如既往的通过史密斯联系，给他安排的工作也不多，也没什么难度。 江小流很自然的接受了史密斯的感谢，又叮嘱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所有事情都做完，江小流松了一口气，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等香江那边的反馈吧。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去不了津港了，要从中协调服装厂的事情。 还不知道范老会把服装订单的大头放到哪里，第一笔订单可是有10万件，250万港币的订单。 这个订单金额，相比起罐头，还是服装挣钱更容易啊，江小流感慨。 第497章 榆市服装厂 回到云山的江小流又闲了下来，当然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只不过没那么紧张了 每天接接电话，打打电话，把事情安排给别人去做，难得的清闲日子。 香江那边的反馈回来了，休闲款的服装设计的很好，包括马艳茹自行设计的三款服装，设计师和市场部也给了很高的评价，可以试水市场。 都是好消息，两款衣服都确定下来，梁氏集团就发来了10万件的订单，两款衣服各5万件，南理服装厂分到了1万件的订单。 这可把刘满江和朱小丽乐坏了，就连江小流都有些意外，他还以为10万的订单也就能给他们分5000件就不错了，没想到直接分到1万件。 前期的60万的订金也已经到账，当然这暂时和南理服装厂没什么关系，他们也不着急关心钱的事情。 范老给调配的缝纫机已经安装好，生产力的问题解决了。 现在南理服装厂最大的问题还是女工的熟练度。 朱小丽也发了狠，把女工排了3班倒，24小时不间断的练习，练好一个就安排上岗一个。 江小流看了都不禁咋舌：“女人狠起来，真的是没男人什么事了。” 就这样，南理服装厂在朱小丽的大吼声中开工了，江小流跟着刘满江去看了，效率还可以。 主要是女工们认真啊，一件衣服就可以挣3毛钱，干的好干得快的，8小时可以缝制5件衣服。 3毛钱对于衣服的售价25港币来说太少了，但是南理服装厂也不敢给女工们工资太高，他们能用计件的办法就已经很超前了，再给高工资，就该有人看不过去了。 这会儿可不是后世，分配不均，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但是就算是干的慢的女工，一天也能做3件衣服出来，女工们三班倒，一天差不多能出300件衣服。 这还是因为有缝纫机用于培训的原因。 “不要求快，我们要的是质量，如果做的衣服有问题，不但不算工资，还要视情况扣钱。” 朱小丽不时地就提醒着做工的妇女们，她也是担心，这些人看着工资高，只顾着赶工，忽视了质量。 南理服装厂这边走上了正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交货了，范老那边，却还在打着官司。 这块肥肉，实在是太诱人了，能说得上话的服装厂，都托了自己的上级部门在争取。 一件衣服就可以挣20港币，国内的服装厂哪里接过这么诱人的单子？ 范老也是头疼，直怪自己当初不够果断，总想着等香江那边出了结果再指定服装厂。 如果在没出结果的时候就指定了服装厂，现在也就没这些麻烦事了。 “老曹，这事你别找我了，前几天我可是找你了，说让你们的服装厂加工一批衣服，你不是说你们服装厂忙吗？怎么，现在不忙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 “王省长？你们要过来？省里挺忙的吧，不用过来了，有事说事，别哭穷，各地都穷。好了，先这样。” “魏老头？你也听说了？就是个小订单，几十万而已，你们那里还缺这个？我现在说了也不算啊，咱们这关系，我肯定向着你啊，行，我尽力，会尽力，放心吧！” 电话还在响范老已经不想接了，他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头疼的揉着眉心。 刘清林给他把茶杯里续上水，“范老，这事还是得赶紧定，要不然会越来越麻烦。” 范老轻轻点头，确实是如此，拖得越久，参与进来的人就越多。 他还是低估了国内对外汇的渴求，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都已经有人许诺给他好处了。 范老都已经想把订单都给南理服装厂了，不过想到南理服装厂的生产能力，又放弃了这念头。 他心里有两个选择，一直没有拿定主意。 一个选择是粤省的汕市，这里离香江近，运输方便，也有服装制作的基础，只不过这里的经济相对发达，这笔订单也就算是锦上添花而已。 一个选择是陕省的榆市，这里说实话比云州还要落后不少，交通也说不上方便，但就是因为穷，才更有倾向性。现阶段也不说突出发展哪里，讲究的是一个平衡，让各地都能吃饱饭。 “你通知下去，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再讨论一次南理服饰订单的事情。” 范老这边的麻烦，江小流是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建议，这是国家层面上的布局，他拿不准的。 江小流这几天一直在家，哪里都不能去，他要等范老那边的消息，然后送样品过去。 他等的也很着急，他还要去津港筹备办事处呢。 终于电话响了，是范老的电话：“带着布样和衣服样品，去陕省榆市，带着公章，签一个协议，货还是以你们厂的名义发。” “得嘞，明天就能走。”江小流精神一震，终于定下来了，他都等烦了。 “辛苦你了。”范老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范老，注意身体，您老还得给我们拿主意呢。”江小流劝道。 范老笑起来：“好，我听你的，你都还没成长起来，我不会有事的。” 跟范老又聊几句，江小流就挂断了电话。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哪位？” “哦哦哦，是东哥啊，解决了是吗，多谢多谢，等我去京城，请你吃饭。” “哈哈哈，好，吃大餐，再次感谢！” 来电话的是刘旭东，江小流委托他问海州王彪大队供鱼的事情，中间确实有些小问题，但是现在已经解决了。 王彪给他邮寄了特产，海边的特产嘛，是他们自制的虾酱，让他记得接收。 王彪那边也没有电话，江小流打算等收到了虾酱，写封信给他，但是现在，他要准备去榆市了。 先是联系了王建国，让他通知王敏，明天要去榆市。 然后江小流去了南理服装厂，拿了几套样品，又让周师傅帮着裁了布，设计图纸也带了一份，然后就去找了刘满江。 第498章 沥青马路 罐头厂办公室。 “叔，那边厂子定了，陕省榆市。”江小流坐在刘满江对面说道。 刘满江想了想，也没什么想法：“定哪里都一样吧，跟咱没多大关系。” 刘满江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厂子定到哪里，跟他们关系不大，虽然也是从他们厂走货，但是说白了就是挂个名，其他的都是各自做各自的。 “我明天去一趟榆市，给他们送样品，东西我从厂里准备好了。” 刘满江点头：“这些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可以，需要什么就找王军，或者找郭会计。” 江小流摇头，他这些出差都是算在物资调配委员会身上，出钱出物都是委员会出的。 “榆市我没去过，我想了，咱也不能让他们白白占便宜，我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上的，多少也得捞回来一些。” 刘满江面容严肃：“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江小流就笑起来：“放心吧叔，我说的捞回来，是说看看有没有咱们这里能合作的，我哪能犯这种错误。” 刘满江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合作可以，别的就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各地都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吧。”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叔，您真有觉悟。” 说完江小流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叔，记得找林书记，让他把咱们的路铺上沥青。” 刘满江要骂人的话就没说出口，江小流说的有道理，现在的路虽然修了，但是走大卡车时间长了，就会出现坑坑洼洼，他们的卡车可都是拉罐头的，最怕颠簸。 说干就干，刘满江安排了手头上的活，蹬上自行车就去了公社。 在公社很巧的遇到了马家沟的马友全，现在马友全看到刘满江，可不是半年前的感觉了。 那时候马友全看到刘满江，一脸的不屑，动不动就冷嘲热讽一番。 现在在看到刘满江，角色已经互换了，马友全不认怂也不行啊，现在整个公社都吃着南理罐头厂换回来的粮食。 俗话说吃人嘴短，马友全见到刘满江，不自觉的就矮了一头。 再加上现在的南理罐头厂名声在外，能给国家赚那么多外汇，谁不得高看一眼。 不过刘满江可不屑嘲讽马友全，他没有那功夫，相反的，刘满江还主动跟马友全打招呼。 “马队长也在呢。” 马友全一下子就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我来找林书记汇报点事，刘队长过来是？” 刘满江笑笑：“我跟你一样，也是汇报事情的。不急，你先说。” 马友全摆手：“我的事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说了。” 刘满江点头，看向林书记：“林书记，我们队里到县里的路，得铺沥青啊。” “铺沥青？”林书记愣了愣，旋即说道：“沥青是那么好铺的吗，公社到县里的路，现在还是土路呢。” 马友全也在一旁撇嘴，这刘满江是飘了啊，居然要把路铺上沥青，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刘满江解释道：“上次修的路，总是走大卡车，现在已经有坑了，卡车可都是拉罐头的，要是磕了碰了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林书记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没想到刘满江居然用了这个借口。 “公社也没钱，怎么铺？” 刘满江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了，看林书记松开，他马上说道：“不用公社出钱，我们去县里申请一部分，剩下的罐头厂出了，只不过沥青指标，就得辛苦林书记了。” 林书记笑起来，拿手指点着刘满江：“老刘，在这里等着我呢？” 林书记只是想用没钱的借口拒绝这件事，没想到被刘满江给架住了，他说没钱，刘满江就说不用他出钱，但是指标得想办法。 本来申请沥青也是公社的事情，现在钱随时到位，那沥青应该不难申请。 想到这里，林书记点头：“我会去申请，但是能不能申请下来，我不能保证。” 刘满江拍林书记马屁：“谁不知道林书记面子大，小小的沥青指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马友全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心里酸的不行，妈的，沥青马路啊，都赶上大城市了。 这刘满江命真好，他们大队怎么就没有江小流这么个能人呢。 现在整个公社都知道了，南理大队的罐头厂是因为一个叫江小流的小伙搞起来的，虽说公社也出了一点钱，但是回报是真的大啊。 没看现在林书记出门走路都风，腰杆挺得笔直吗？ 刘满江看着林书记嘿嘿直乐，林书记不解：“还有事？” 刘满江装作无意的看了看马友全，然后说道：“是有点事情，不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林书记明白了，就看向马友全：“老马啊，你的事公社会研究的，回去等通知吧。” 马友全这才反应过来，狗日的刘满江，这是怕自己听到啊。 以前他看了刘满江的这个动作，肯定能反应过来，现在居然反应慢了，妈的，还是因为刘满江要到了柏油马路。 马友全心里骂了一通，才笑着站起身：“那就麻烦林书记了，我先走了。” 也没给刘满江打招呼，转过身就黑了脸，迈着大步就走了。 “说吧，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林书记看着刘满江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的服装厂，现在已经正式开工了，我们队里的女工都用上了，但是人不太够，想着从别的大队招一些。” “这不得跟您请示请示嘛。” 这话的意思林书记听懂了，这是问他有没有人要安排。 现在衣服厂的收入可不低，比罐头厂都要高一些，这也算是技术工种了，收入高一些也正常。 林书记听了就高兴的笑起来：“这是好事啊，你们还需要多少人？” “先招30人吧，就这也不一定够。” 刘满江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一个是后续的订单可能会更大，再一个就是他们也得培养后备力量。 现在服装厂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谁有个头疼脑热或者家里有事的，就得空岗，这是浪费啊。 第499章 出发榆市 “30人。” 林书记念叨着，心里快速的思索起来，他肯定是有人要安排的，但是也要尽量保证公平，还要考虑到南理大队的距离问题，要是太远了，交通上会比较不方便。 “我这边帮你们解决10个名额吧，剩余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听林书记这么说，刘满江就懂了：“多谢林书记了，为了我们的事情，总是麻烦公社。” 说完林书记和刘满江就心照不宣的一起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刘满江又问道：“对了林书记，上次跟您说的，去县火车站仓库的人选，您这边选好了吗？” 林书记就更高兴了，这个工作可是让他在家里风光了好几天，他一个公社书记，手里会有几个招工的名额，但是他也不能自己都占了，还得考虑到下面的各个大队。 而且像县火车站仓库这种工作清闲，待遇又高的工作，他还真不好安排。 “找好了，就等你这边通知了。” 这事刘满江也得等通知，这事肯定要江小流牵头才行，情况跟林书记说清楚，林书记表示理解。 事情谈完，刘满江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等路修好了，他们的罐头运输就更便利了。 江小流又要出门了，吕白英都无奈了，但也知道他干的都是正事，没法说什么，只能嘱咐他注意安全，要照顾好自己。 “哥，我听说你最近出门都带着一个姑娘，是我嫂子吗？”江小觞贼兮兮的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江小流推了一把她的脑袋：“你个小屁孩，脑袋瓜里都想什么呢？那是你哥的同事！” 江小觞表示不信：“那你为什么找一个女同事，怎么不找一个男同事？” 江小流撇嘴：“王敏只是恰好是个女的而已，跟我可没别的关系，你别乱说。” “你是不是急眼了？”江小觞做了个鬼脸，赶紧跑开了。 “臭丫头！”江小流笑骂一句，然后不再理会她。 他这会儿才16岁，前世也没有谈恋爱的经验，现在完全没有找对象的念头。 榆市离云州不算近，火车也要十几个小时，江小流觉得时间不算太长，就想体验一次这个时候的硬座。 他拒绝了卧铺，选择了硬座车厢，嗯，体验不太好，人虽然不算太多，但是味道不太好。 王敏看他皱眉，笑着道：“让你不要卧铺，知道硬座的厉害了吧？” 江小流苦笑：“知道了知道了，回去的时候还是卧铺吧。” 王敏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江小流不想理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中间迷迷糊糊的睡了几觉，晚上9点，江小流和王敏终于在榆市下车了。 榆市服装厂的人早就举着牌子等在车站了，巨大的牌子很是显眼，江小流跟王敏过去：“同志，我是江小流，云州来的。” 服装厂的人很热情，示意旁边的人接过江小流和王敏的行李：“江同志，一路辛苦了，我是榆市服装厂的马春生，走吧，先送你们去招待所休息。” 第500章 无妄之灾 招待所是服装厂下属的，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是后厨明显早有准备，江小流他们刚进门，两碗热腾腾的面就端了上来。 马春生还有些不好意思：“江同志，王同志，时间太晚了，招待不周，吃碗面暖和暖和吧。”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这会儿确实是有些凉了，江小流笑着道：“马主任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江就行，这是臊子面吧，在我们那里可吃不到。” 马春生是服装厂的办公室主任，他去接江小流，看得出服装厂对江小流还是很看重的。 马春生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小江好眼光，这臊子面，也算是我们陕省名吃了，快尝尝吧，火车上估计也没好好吃饭。”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马主任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们吃完面就去房间休息了，明天你们再过来就行。” 时间也挺晚了，晚上也没有什么安排，马春生在这里也没意义。 马春生想了想，点头道：“那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吃面了，你们吃完早些休息，明天早上来这里吃饭就行，想吃什么跟师傅商量。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马主任再见。” 送走了马春生，江小流招呼王敏赶紧吃面，火车上两人就吃了几个包子，现在也早就饿了。 一碗热乎乎的臊子面下肚，江小流才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身上也暖和了起来。 房间里条件也还不错，被子枕头应该都是特意晾晒过，躺下去都能闻到太阳的味道。 江小流比较满意，最起码看这个接待，榆市服装厂还是挺有诚意的。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喊王敏去餐厅吃饭，大厨认得两人，很是热情的问两人吃什么。 江小流没什么想法，就看向王敏，王敏看着摆出来的豆浆油条包子，不是很想吃。 她想了想说道：“昨天听说了，陕省的面食好吃，就再来碗面吧。” 江小流也看向大厨：“给我也来一碗，谢谢。” 大厨点头：“坐下稍等，好了有人给端过去。”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也凑过去：“师傅，我也来碗面。” 大厨没理他，二厨说话了：“同志，早饭没有面，只有烧饼油条包子豆浆豆腐脑。” 中年人皱眉：“为什么他们能点面？” 二厨耸耸肩：“同志，这事我也不清楚，你要什么，我还忙着呢。” 中年人就有些生气：“你们榆市服装厂现在都看人下菜碟了吗，两个外地人就能随便点，我这经常过来的老客户，倒是被歧视了？” 二厨听了这话也很是不高兴：“同志，你这话可就有些过了，大家都是同志，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早饭就是摆着的这些，有意见找我们上级领导去，难为我一个做饭的，算什么本事？” 说完二厨也不再理他，转身忙活别的去了。 眼镜中年人气的嘴角直抽抽，他跺跺脚：“哼，你们就等着处分吧。” 他也不吃早饭了，转身就出了餐厅。 江小流和王敏面面相觑，这是无妄之灾啊，没想到吃个早饭都能得罪人。 等二厨给他们端面过来，江小流特意问了问：“师傅，刚才那位同志...” 二厨摆摆手：“江同志，不关你们的事，这种神经病，我见的多了，没事，你们吃面吧。” 江小流就放下心来，能在招待所干厨师的，也都是有些背景的，再说了，现在的国营厂，谁会怕投诉啊。 就是厂长来了，真不给你面子，你也只能忍着。 昨天吃的是臊子面，今天的是油泼面，铺满辣子的面碗里充满红光，只不过早上吃这个，会不会火气有点旺。 王敏在一旁都要流口水了，虽然她是女的，但是特别爱吃辣，这一碗油泼面，太对她的胃口了。 江小流看的有趣：“敏姐，擦擦口水。” 王敏白他一眼：“我可不客气了，先吃了。” 看她吃的香，江小流也没再说什么，也低头开始吃面。 不得不说，这大师傅的面做的是真的好吃啊，一层的辣子看着挺吓人，但是吃起来并没有想象的辣，反而是香辣的很。 吃完一大碗面，江小流还有些意犹未尽，说实话，从他穿越回来，这碗面算是吃的比较过瘾的一次。 虽然感觉还没吃饱，但是他知道，这是因为吃的太快了，胃里已经满了，只不过吃的太快，胃部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敏放下筷子，舔了舔嘴唇：“真想再来一碗啊。” 江小流就笑：“敏姐，你可别来了，不能来陕省几天，回去变成个大胖妞，到时候怎么找对象啊。” 王敏浑不在意：“对象那玩意有啥用，哪有吃来的要紧。不过你说的对，不能再吃了，还得留肚子吃中午饭呢。” “哈哈...”江小流大笑，没想到王敏还是个吃货。 两人正说笑间，马春生跟一个人走了进来：“小江，小王，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们服装厂的赵德胜厂长，厂长，这两位就是云州来的江小流、王敏。” 江小流两人站起来，跟赵厂长两人打招呼：“赵厂长，您好，我是江小流。” “我是王敏。” 赵德胜热情的跟两人握手：“两位千万不要客气，你们是我们厂的大功臣、大恩人，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大师傅给做的油泼面，太过瘾了，真想再来一碗。” “哈哈哈，那就再来一碗吧。”赵厂长大笑，就要招呼大师傅再去做。 江小流连忙摆手：“赵厂长，千万别再做了，面咱什么时间吃都行，先干正事吧？” 江小流知道榆市服装厂肯定急着拿到设计图纸和样品，早点开工早点挣外汇。 别看榆市服装厂是整个关中地区最大的服装厂，但是现在也就是勉强维持，工人们已经很久没有发福利了，赵德胜作为厂长，那也是急的火烧眉毛了。 这次上面说给了他们厂外汇订单，全厂的人可都是翘首以盼了，昨天也就是江小流到的太晚，要不然早就拉到厂里去了。 赵德胜打个哈哈：“那咱就先忙正事，等中午想吃什么，你点菜。” 第501章 协议完成 赵德胜特意安排了一辆拉达轿车来接江小流和王敏，这车是从市委借的，都是看在外汇的面子上，要不然他可借不出来。 “赵厂长真是太热情了，居然安排了这么豪华的接待。” 虽然有求于自己，但是江小流也不是那种莽夫，很给赵德胜面子的夸起了拉达轿车。 赵德胜很高兴，觉得江小流这人很不错，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小江，也就是因为年龄，我才称呼你小江，要说本事，你才是这个。” 说完赵德胜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的服装外汇订单，是你帮着联系的，而且衣服的设计你也有参与。” “你还弄了个罐头厂，南理罐头，上过日报的罐头，我们这里想引进，一直没联系到你们。” “这次你来了，可一定要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榆市人民，让陕省人民也能尽快品尝到美味的罐头啊。” 江小流心里感慨，不怪人家能当厂长，就这说话水平，让人听了太舒服了。 江小流腼腆的笑笑：“赵厂长，您这么说就太高看我了，南理罐头一个是味道还不错，我们的运气也很好，这才能远销米国和香江。” “当然了，也是因为罐头的关系，我们才能联系到香江，把我们的衣服卖到香江去。” “您说的引进罐头，现在南理罐头的国内订单，都是青州罐头厂在做，如果您这边需要，我会帮着联系。” 赵德胜点头：“小江虽然年轻，但是这处事真的周到，咱们先把衣服的事情定下来，再麻烦你帮着联系罐头。” 赵德胜暗暗咋舌，他们的情报不是很准确啊，居然不知道南理罐头厂已经把国内订单分出去了。 现在很多国营厂都吃不饱，南理罐头厂居然把订单往外分，而且是整个国内的订单啊。 这是对自己的产品多么有信心啊，就这么自信出口订单能一直有？ 不过人家确实是厉害，米国和香江那边的订单是一次比一次订单量大，一次比一次价格高。 整个云州地区，光靠南理罐头厂一个厂子，外汇收入就能在整个北方排到前列了。 赵德胜不禁有了别的想法，不过这事先不急，先忙正事。 到了服装厂，赵德胜就问道：“小江，我们是先参观参观厂子，还是先签协议。”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赵厂长，参观厂子先不急，先把协议签了，设计图和样品给你们。” “这样你们也好安排下一步的生产，订单还是要尽快完成，香江那边也等着要货呢。” “最主要的，签了协议，交了货，才能拿到货款。” 说到这里，江小流和赵德胜同时大笑起来。 “成，就听你的，赶紧生产，赶紧发货，赶紧收钱！” 协议是调配委员会拟定的，跟南理服装厂也没什么关系，江小流只是代为执行而已。 榆市服装厂这边，对协议内容也早就了解了，如果有意见，他们也不会同意拿这笔订单。 所以签协议也只是走个过场，在和谐的氛围里，赵德胜和江小流把协议签完，然后榆市服装厂这边就把设计图和样品拿走了。 他们的生产部门要尽快研究，尽快安排开工。 江小流剩下的事情，就是等这边衣服生产出来，他帮着检验一下款式和质量了，毕竟销量越好，后续的收益越大。 第502章 我还挺有兴趣的 赵德胜亲自抓生产，各部门就迅速的动了起来。 协议签订后的第三天，榆市服装厂就开始了南理服装的生产。 马春生给江小流介绍道：“两个车间同时生产，每天可以生产3000件，9万件的订单，一个月就能生产完成。” 现在厂里都忙着生产，榆市服装厂安排了马春生陪江小流。 王敏在这里觉得有些无聊，跟江小流申请出去转转，江小流同意了，他相信王敏是知道轻重的，出去转转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商机。 所以现在王敏不在厂里。 江小流点头，看向马春生：“马主任，你也知道，这批衣服是要出口的，有多重要，就不用我多说了。” “这是第一笔订单，也是试水市场的一批货。” “只要这批货卖的好，质量过硬，那后续的订单不会少。” 马春生就变的很严肃，连连点头：“这一点厂里强调过了，质量是第一位的，请小江同志放心！” 江小流笑着摆手：“马主任不用这么严肃，我就是提醒一下，我相信贵厂的执行力。” 马春生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小江，平时看着笑呵呵人畜无害的样子，严肃起来也挺有气势啊，不愧是能拉回来这么多外汇订单的人。 这一点江小流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跟范老邓老梁先生这些人接触的多了，不自觉的就有了上位者的气势，谈正事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散发出来。 这也就是马春生刚才的感觉。 “小江，我们往这边看看吧。”马春生引着江小流往旁边走去。 “这边是我们厂的普通订单，主要供应陕省往西省份的衣服。” “小江你现在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消化。” “陕省往西，一个比一个穷，人们还是习惯买了布自己做衣服，穿成衣的人比较少。” “所以我们厂的效益一直都一般。” “不过这是国家战略，我们也只能硬撑着，就是苦了厂里的工人们。” “厂里常年不发什么福利，跟别的厂子比起来，差的有些多，工人们怨气比较大。” 江小流表示理解，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可能南理服装也轮不到榆市服装厂来生产。 马春生继续说道：“多亏了上级领导，也多亏了小江你给力，能把南理服装给到我们厂。” “有了外汇订单，厂里的状况应该就能好很多，过年能给工人们发一些粮食，我就很满足了。” 说到这里，马春生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江小流安慰道：“马主任，只要衣服质量过硬，我跟你保证，后续订单只会多，不会少。” 虽然马春生有故意卖惨的嫌疑，但是江小流不反感，这时候的厂领导，大部分还是很有担当的，也愿意为了厂子付出。 马春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顿时精神振奋了很多：“要进去看看吗？”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的服装厂车间，没什么好看的，里面都是缝纫机。 他贸然进去，只会打扰到工人，没什么必要。 “马主任，方便的话，帮我介绍介绍榆市吧，我还挺有兴趣的。” 第503章 榆市特产 介绍榆林！ 听到江小流的话，马春生愣了下，不过也没多想，组织了组织语言，开始介绍起来。 “榆市在陕省北部，粮食以玉米谷类为主，当然红薯马铃薯也很多，水果主要是苹果和红枣。” “你们的罐头厂，不是也有水果罐头吗，可以考虑我们榆市的苹果啊。” 江小流笑着摇头：“榆市的苹果是很好，但是运到我们那里，成本就太高了些，不划算。” 马春生也就是句玩笑话，他们调查过，南理罐头厂现在主要是鱼罐头，至于他们的水果罐头，只在当地销售，等同于没有。 马春生继续介绍：“我们这产煤，产石油，能源还挺多的，就是跟我们厂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没沾到什么光。” 江小流摆手：“马主任，你们咋呢么没沾光，最起码烧锅炉点炉子的，这煤就比我们那里便宜不少。” 马春生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江你要这么说，那我们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话真不是随便说的，现在煤便宜，人工和运费才是煤价的大头，在这种产煤地，家里用煤，都是随便去拉的。 “我们那是农村，想买煤都没份额，家里烧柴火，冬天取暖全靠抖，还是很羡慕你们这里随便点炉子的。” 马春生又乐了：“取暖全靠抖，哈哈，小江你说话太有意思了，怪不得你能拉到订单。” 两人又开始先聊起来，江小流对榆市有些失望，这种能源城市，好像没有什么太好可以利用的。 “马主任，你们这有什么特产没有？”江小流又问道。 马春生以为江小流是想带回去送人，就摆手：“小江，这一块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你们回去的时候，厂里帮你们安排。” 这次轮到江小流发愣了，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笑起来：“马主任，我想你是误会了，当然了，你们的热情，我很感谢。” “我的意思是，看你们这有什么特产，回头研究研究有没有往外发展的可能。” 马主任一拍手，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哎呀，这还真是误会了，还是小江你格局大。” “我们这能称之为特产的，小米、红枣、绿豆、苹果、苦荞...” 等马春生介绍完，江小流又问道：“马主任，这个苦荞，产量怎么样？” 后世的榆市苦荞可是很出名的，苦荞醋富含氨基酸，降脂保健。 苦荞本身营养价值就很高，富含植物蛋白，这种蛋白质不容易肥胖，还能改善心脑血管系统，反正就一个字，好东西！ 马春生只是一个服装厂的办公室主任，可不是榆市的办公室主任，他对这些了解的不多，有些尴尬的说道：“这我不太了解啊。” 江小流反应过来，跟马春生道歉：“不好意思啊马主任，是我问错人了。” “您别在意，我就是想到苦荞还是挺有搞头的，所以忍不住就问了。” 马春生不在意的摆手：“小江你多想了，我怎么会在意，你这是替我们榆市考虑呢，我们得感谢你。” 第504章 考察苦荞 这事马春生不了解，江小流也就不再聊了，他转而又聊起了陕省这边的风土人情。 马春生也是松了口气，聊风土人情好，这方面他比较擅长，聊经济发展，他是真的头大。 其实江小流也不太懂，他也就是凭着后世资讯发达，很多事情都了解一些皮毛。 要深入探讨，他就不行了。 吃过晚饭，江小流在房间休息，听到隔壁有了动静，他知道这是王敏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房门就被敲响了，他打开房门，看到一脸兴奋的王敏，调侃道：“敏姐，你这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王敏不在意他的调侃：“比捡到钱还让我高兴！” “哟？那我可得好好听一听，是什么事情比捡钱还重要。” 江小流把王敏让进房门，故意没有关严，孤男寡女的，还是避讳一些比较好。 王敏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禁笑起来：“没想到小流你考虑的还挺多。” 江小流就笑起来：“敏姐你别多想，这种事情吧，还是得注意些影响。” 王敏不在意的摆手，她也就是随口一说，江小流这是好意，她当然不会多想。 “我今天出去转，发现榆市这边的东西都很好吃啊，红枣，又大又甜，苹果，啧啧，是我吃过最甜的。” “苹果我没什么想法，我想着这大红枣，有没有可能出口？” “这东西可是补中益气、养血安神啊。” 见江小流表情古怪，王敏愣了下，旋即笑起来：“哈哈，这词我是听一个老头说的，他说自己以前是大夫，只不过现在不让干了。” 这么说江小流就懂了，老头肯定是中医，这个时候中医被打压的比较厉害，所以才有不让干了一说。 “红枣肯定是有价值的，不过市场不会太大，欧美人不吃这个的。” “啊？欧美人居然不吃这个？”王敏大吃一惊，旋即泄了气，她还以为自己发现了很好的商机，兴冲冲的来跟江小流邀功，没想到还没怎么说，就被否定了。 “那香江呢，香江肯定吃吧？”王敏不死心。 江小流点头：“香江人是吃这个的，不过香江才多少人啊，而且这东西消耗的慢，没多少搞头。” “而且，你想想，这东西在陕省这么出名，陕省的领导没争取过？要真的有出口价值，根本轮不到咱们来发现。” 王敏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江小流看了觉得好笑，他轻敲一下桌子，看王敏看过来，江小流开口道：“你明天去考察考察苦荞，也是这里的特产。” 王敏眼前一亮：“这东西有搞头？” “有没有搞头，调查了以后再说，主要就是问清楚产量，还有在这里的用途，至于其他的，先不要多说。” 苦荞现在能不能行，江小流也说不好，不过他倒是知道，后世这东西还是很有市场的。 现在应该还处于没怎么开发的状态。 “得嘞，这事就交给我吧。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出来也好几天了，在这边也没什么事，王敏觉得有些无聊。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估计还得几天，我要看看他们第一批货的质量。” 这也是江小流过来的一个主要目的，这可是出口的东西，质量是最重要的。 第505章 我留下好了 榆市服装厂是老牌服装厂了，厂里工人们也都是熟练工，只要态度认真了，做出来的衣服质量，比南理服装厂还是要好一些的。 不光质量好，效率还高。 江小流随机挑了十几件衣服，很满意的点头。 “赵厂长，我在这里其实都是多余，贵厂的实力在这摆着呢。不过都是上级安排，您可一定不能介意啊。” 衣服质量没问题，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也是给足了榆市服装厂面子。 赵德胜很高兴，本来厂里很多人对上面派一个小孩过来颇有微词，现在面子给到了，应该能让很多人心里好受不少，他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在他看来，这帮人就是分不清轻重的一帮人，江小流这可是给他们送钱来的，居然对送钱的人有意见，还是常年吃国家福利吃习惯了，吃的一个个的本事不大，架子不小。 “小江，你这么说可就外道了，这是出口订单，怎么看重都不为过。” “赵厂长，客气话怎么就不多说了，家里那边来电话了，催我回去，我晚上的火车。” 江小流也没计划这么快回去，他还想着跟王敏考察一番苦荞的，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刘满江电话催他回去。 赵德胜也有些意外：“怎么这么着急？还没跟你好好聊呢，就回去了？” 赵德胜很看好江小流，想着多跟他聊聊，也能有不少启发。 别看赵德胜年纪不小，但是思想还是很超前的，他不像现在很多的厂领导，全靠国家安排。 他还是觉得一个厂子，还是应该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能够自主创造效益。 奈何条件不允许，这么些年了，榆市服装厂还是不温不火的。 江小流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新的订单，我也少不了往这边跑。” “赵厂长有时间也可以去我们那里看看嘛，给我提供一些技术支持。” 这话也不都是客气话，在服装制作这方面，榆市服装厂绝对是南理服装厂的前辈，还是有很多可以学习借鉴的地方。 赵德胜大笑：“哈哈，好，那咱就说好了，有机会我去你们那里，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 “这样，晚上我们在招待所，一起吃个饭。” 江小流没有拒绝，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王敏听说晚上要回去的消息，有些遗憾的问江小流：“小流，苦荞的事情，咱不考察了？” 江小流苦笑：“没办法啊，县里换领导了，刘叔怕厂里会有变化，催我回去呢。” “换领导了？这么快？”王敏惊讶：“不是说还得一段时间吗？” “不知道啊，回去看看再说。至于说苦荞？”江小流顿了顿：“敏姐，不如你留在这里？等考察完了，再回去？” 王敏眼前一亮，她跟着江小流，是要去成立津港办事处的，如果只是处理南理罐头厂的事情，她还真没事可做。 “这样也好，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就留下好了。” 第506章 给你庆贺庆贺 就这样，王敏留在了榆市，江小流跟马春生提了一下，马春生拍着胸脯说道：“招待所随便住，有事来厂里找我。” “马主任，那就麻烦你了。”江小流表示感谢。 马春生摆手：“小江你这就太见外了，你们过来，我们照顾一些是应该的。那我们去了云州，不也得让你照顾吗？” “哈哈，马主任说得对，是我不懂事了。”江小流连忙告罪。 他没说的是，在云山他还能照顾照顾，这要到了云州，他基本也是一脸懵啊。 火车是晚上9点的，所以晚饭没吃很长时间，8点钟就结束了，马春生和王敏送江小流去车站。 虽然江小流一直说着不要不要，但赵德胜还是给他准备了很多的特产。 “赵厂长，这也太多了，我都拿不了了。” “这怕什么，我们给你送上车，下车不也有人接你嘛。” 得，赵德胜都这么说了，江小流也就不再推辞，虽然到了云州没人接他，但是他有空间，不怕带东西，那么说也只是客气几句。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我多来几次，回去可就够我吃好久了。”江小流开着玩笑。 赵德胜笑起来：“这就对了，没事就过来，榆市服装厂永远欢迎你。” 江小流答应下来，又叮嘱王敏几句，这才上了车。 卧铺车厢里没什么人，赵德胜已经安排人把东西送了上来，江小流趁没人注意，全都收到了空间里。 一夜无话，江小流睡了一觉就到了云州。 他回来的急，谁也没有通知，腿着去了车站，又是一番折腾，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了云山县。 回到家先给李秘书打了电话：“李秘书，我是江小流，我听说丁书记调走了？” 李秘书点头：“是的，调令提前到了，前天就已经去青州上任了。我知道你在榆市，就跟刘队长打的电话，你这是回来了？” “我上午回来的，怎么这么突然呢？” 李秘书叹了口气：“青州那边书记空缺，副书记出了车祸，需要丁书记过去主持工作。” 这样的话，听起来还不错啊，当然了，青州的书记，丁三江肯定是干不上的，但是主持工作也很厉害了。 江小流也就不再担心了，转而问起李秘书的安排：“李秘书，你没跟着去？” “那边没合适的位置，丁书记安排我去下面公社了。” 这样也不错，当秘书能有什么出息，还是去下面公社干一个实职有前途。 “恭喜啊，去哪个公社？” 提起这个，李秘书又高兴起来，听得出来意气风发的感觉了：“哈哈，是你还比较熟悉的，赵甲公社。” 这是二舅家坐在的公社啊，可能也是丁三江刻意安排的吧，要不是林书记在朱马公社做的太好，说不准李秘书就去朱马公社了。 “小江，你不想问问新来的书记？” 江小流当然有兴趣，但是觉得电话里不方便，就说道：“李哥，这两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给你庆贺庆贺啊。” 第507章 给新领导面子 李秘书这几天忙着交接工作，又要应付赵甲公社的人，时间也挺紧张。 不过对江小流，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明天晚上吧，到我家里来，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小流没说自己下厨什么的，吃饭嘛，吃的并不一定是饭，也可能是感情。 放下电话，江小流又给范老汇报了榆市那边的情况，就四个字，一切顺利！ 范老那边就更忙了，勉励了江小流几句也挂断了电话。 江小流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闲了下来，自己着急忙慌的赶回来是干什么来了？ 想了好一会，还是决定回大队，先去跟刘满江聊聊天，省得他天天胡思乱想。 “刘叔，换了个领导，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刘满江办公室里没别人，江小流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刘满江示意他小声点，然后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你咋呼什么，就怕别人不知道？” 江小流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刘叔现在也要顾及领导面子了啊。 “哈哈哈，刘叔，你这是操心厂子呢，别人知道了也会夸你一心为厂，不会说你是过度紧张的。” 刘满江也笑起来，江小流说的也对，他虽然对换领导有些过度紧张了，但也是关心厂子的缘故。 要是搁以前，南理大队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爱谁当领导谁当领导，谁当县领导，也不耽误他当队长。 也就最近南理大队因为罐头厂和服装厂越来越好了，刘满江才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他也不是怕干不成队长，他怕的是来个胡乱指挥的领导，把这大好局面搞坏了。 刘满江的顾虑，江小流也有，不过江小流还是安慰他：“刘叔，咱们的罐头厂现在是明星企业，不管哪个领导来，他都得敬着咱。” “再说了，咱也不是上面没人，真要是太过分，会有人收拾他的。” 刘满江这才想起来，南理罐头厂可是一直在上层的视线里的，新领导只要不傻，只会给南理罐头厂更多的政策。 只要南理罐头厂成绩好了，那就是整个云山县的荣誉，也是云山县领导们的功劳嘛。 刘满江这才放下心来：“你这么一说，我就轻松多了。怎么样，榆市那边还顺利吧？” “顺利，那边很配合，厂子实力也不错，各方面都比咱们这要强一些。” “做的衣服我看了，很不错，我想回头联系他们，让他们派个指导小组过来，给咱们的服装厂提提建议” “当然我不是说周师傅水平不行，这东西取长补短嘛。” 刘满江点头：“你说的对，每个厂子都有自己的优势，我们底子薄，要想快速追赶，就得借鉴各方的优点，你看着安排就行。” “需要接待什么的你就跟老郭联系。” 江小流答应下来：“本来想着最近几天去羊城建立办事处，现在换领导了，也不知道领导什么章程，等几天再说吧。” 刘满江很赞同：“那是当然，要给新领导面子嘛。” 第508章 不怕我跑了? 一连几天，新领导都没有什么动静，江小流还好，他跟李秘书吃了顿饭，聊了聊这些事情，李秘书跟他的想法差不多。 只要新领导不是傻子，就不会为难南理罐头厂，反而会给南理罐头厂更多的支持。 虽然刘满江也认同这个观点，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关心，一直没有消息，刘满江的心情就越来越烦躁。 现在南理罐头厂的人没事都不会靠近刘满江，稍有一点问题就会被一顿呵斥。 就连白雪这小姑娘，都因为一点小事被刘满江说了一通。 当时白雪就红着眼眶跑了出去，刘满江虽然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火气就是压不住。 江小流接到白雪的电话，一脸错愕，平时刘满江虽然说话不是很客气，但是从来不随便骂人。 看来还是压力太大了，患得患失了。 江小流来到罐头厂，办公室里就刘满江和白雪两个人。 江小流给白雪使了个眼色，白雪会意：“小流哥，我去给你倒水。” 说完白雪就走出了办公室。 刘满江看江小流也不是很顺眼，他也看到了江小流和白雪的眼神交流，没好气的问道：“小丫头跟你告状了？” 江小流就乐了：“您老人家现在开的是地图炮，见谁怼谁啊？” 刘满江瞪他一眼，旋即笑起来：“那也是他们做错了事，被我抓到了，要是好好做事，我能训斥他们？” “得，您最大，您说什么都对。”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滚蛋，有事没事，没事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江小流一点不在意：“有点事，我来问问，云山县仓库那里，公社安排人了吗？” 刘满江愣了下，这事他给忘了... 连忙拿起电话打给林书记，这事他不提，林书记估计也不好意思提吧。 “林书记，我是刘满江啊，我这不是怕您忙嘛。” “我打电话就是问一下，我们在火车站的仓库，您帮我们物色人选了没有？” “哦哦，已经找好了是吧？” “那您让他...”刘满江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小声的说：“下午3点，火车站仓库。” 刘满江点头，继续对林书记说道：“下午3点，您让他道火车站仓库吧，不用带东西，先带着他介绍介绍。” “明白，您放心吧，好，就这样，林书记再见。” 刘满江放下电话，示意都安排好了。 江小流又说道：“现在县里也没什么动静，我去把仓库那边安排好，这几天我就准备去羊城了。” 羊城办事处，这事尽早不尽晚，能及时跟香江取得联系，这对南理罐头厂和服装厂来说都挺重要。 刘满江点头：“去吧，到那先找一个能联系到你的电话。给你批一笔钱，不够的你先垫上。” 这是正事，刘满江很支持，而且这笔支出等于是云州云山还有公社、罐头厂一起出钱，分到罐头厂，也没多少钱了。 江小流想了想，说服：“那边消费稍微高一些，先支5000吧，不够再说。” 刘满江直接就写了条子，盖了章。 江小流接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刘叔，你不怕我拿钱跑了啊？” 刘满江也笑：“要是因为5000块钱你就跑了，你早就留在香江不回来了。” 第509章 以你为主 这当然是两人的玩笑话，区区5000块钱，还不值得江小流抛家舍业的跑路。 拿着条子去找王军，看到是江小流，王军只是简单的问了下，登记以后就把钱拿给了江小流，这可是厂子的大功臣，开疆拓土的大将，当然不能为难了。 史梦云把钱递过去：“点一点，没问题在这里签字。” 江小流点了钱，然后在单子上签了字，把单子递回给史梦云。 “军哥，云姐，多谢啦。” 王军笑呵呵的没说话，史梦云则是嗔道：“你这个臭小子，你该叫云姨。” “嘿嘿，那不是怕把你叫老了嘛。”江小流开着玩笑。 “行吧，拿你没什么办法。” 江小流在财务这里聊了几句，然后带着钱就离开了。 他回到办公室，借办公室电话打到了榆市招待所，王敏不在，江小流把电话留下了，让王敏回来之后给他回电话。 “这女娃很有能力？”刘满江疑惑的问道。 江小流点头：“还行，主要是脑子灵活，思维比较超前，适合跟我干。” 刘满江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江小流也是这种特点：“你倒是对你自己挺了解。” 白雪在一旁也是莞尔：“小流哥这是能力强的表现，像我，就只能听安排。” 这会儿刘满江心情不错，白雪也敢开玩笑了。 刘满江假装瞪她：“那你就好好学着，多点主观能动性。” 白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江小流也笑起来：“我走了，这几天没事我就回过来了，定下去羊城的时间，我会打电话过来。” 刘满江摆摆手：“走吧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刘叔，你这是更年期提前了啊。”江小流说完就跑了。 刘满江一脸懵，看向白雪，白雪摇头，她也不知道江小流的话是什么意思。 更年期这个词现在还没普及，刘满江和白雪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虽然两人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江小流跑那么快，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刘满江笑骂：“小兔崽子！”又看向白雪：“这方面你就别学他了。” 白雪点头，肩头耸动，她已经笑的不行了。 晚上江小流接到了王敏的电话，王敏在榆市考察的正起劲，对去羊城不怎么感兴趣。 江小流也只是问问她的意见，并不是非让她去不可，听她自己不想去，就让她在榆市好好考察，尽快形成报告。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做了早饭，一家人一起吃了饭，江小流送母亲和妹妹出门，然后去了火车站仓库。 李二牛跟郭小霞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江小流过来很高兴的跟他打招呼。 “二牛哥，霞嫂子，今天咱们这会有一个人过来接替王建国，到时候你们好好配合。” 李二牛只是笑，郭小霞说道：“这个你放心，肯定没问题。” 郭小霞继续说道：“有一个问题，以前建国在这里，以建国为主。那现在呢？” 郭小霞这么问，倒不是多想当领导，只是就事论事，这仓库需要一个说了算的人。 江小流笑着说：“当然是以你为主，霞嫂子，你带着他们一块干。” 第510章 新人报到 郭小霞放下心来，她跟着王建国干了这两个月，对仓库的事情都很了解，她完全能担得起来。 她就怕来一个外行，瞎指挥，他们受点委屈没什么，要是耽误了罐头厂的事情，她可就对不起刘队长和江小流的信任了。 正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到了仓库门口，看到江小流几人，问道：“请问江小流江同志在吗？” 江小流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你是？” 那人一下子就笑起来：“江同志，你好，我是马子健，朱马公社的林书记介绍来的。” 江小流明白了，这就是林书记安排来仓库工作的人。 江小流主动伸过手去：“马同志，你好，欢迎你来我们仓库工作！” 马子健连忙握住江小流的手，用力的摇了摇：“还请江同志多多关照。”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互相支持吧。来，我给你介绍。” 江小流给他介绍了郭小霞和李二牛，然后说道：“以后呢，仓库这边就以郭小霞同志为主，马子健和李二牛两位同志辅助。” “有问题吗？” 江小流看向马子健，他知道李二牛肯定是没问题，就怕马子健有意见。 马子健没说话，他来的时候林书记叮嘱他，一切以这边为主。 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来了之后听安排。 但是现在让他在一个女人手底下干活，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哪怕是在李二牛手底下干也行啊。 “江同志，我在女同志手下...” 马子健的话没说完，但是江小流听懂了，这是有些看不起郭小霞呢。 江小流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马子健同志，我们这是严肃的工作安排，一切都是从工作实际出发，也就是说，一切为了工作。” “让郭小霞做仓库这边的负责人，是厂里的决定，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要遵守。” “现在还有意见吗？” 马子健脸色变了变，没想到江小流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说的话很有力度！ 最后马子健有些不情愿的表示：“明白了，我没意见。” 江小流点头，这也很正常，哪能所有人都那么听安排，不过没关系，不愿意干可以走。 “你住哪里啊？需要安排住宿吗？” 住宿也好安排，就像李二牛郭小霞一样，在旁边搭两间小房子就行，以后不管谁来，都可以住。 “我家在县里有亲戚，我住亲戚那里就行，住宿就不用安排了。” 这样也挺好，省得麻烦了。 “成，有地方住就行。现在让郭小霞同志带你介绍介绍仓库，顺便把平时的工作交代一下。” “中午吃完饭，我带你去厂里办入职。” “好的，麻烦你了。” 江小流发现了，这马子健有些大男子主义，有些看不起女人。 只要不牵扯到女人，别的方面还是很正常的。 中午是在仓库吃的，李二牛下的厨，马子健有些鄙夷的看着李二牛，哪有大男人下厨的。 幸亏这话他没说出口，不然江小流能呸他一脸。 第511章 工作起来再看吧 吃过午饭，江小流开车带马子健去罐头厂办手续。 对于江小流的吉普车，马子健有些惊讶，不过他识趣的没有问。 他觉察到江小流不是很喜欢他，虽然他有公社林书记的关系，但是林书记再三叮嘱他。 宁可得罪刘满江，也不要得罪江小流。 当然了刘满江也不能得罪，谁都不要得罪。 到了罐头厂，江小流把马子健介绍给刘满江。 刘满江看在林书记的面子上，比江小流要热情不少：“马子健同志，欢迎你的到来。” 马子健在罐头厂受到了冷落，面对刘满江的热情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刘队长，您好，我是马子健。” 刘满江高兴的说道：“好好好，我们厂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来了就好好干。小流啊，马子健同志的生活问题解决了吗？” 江小流暗笑，现在刘队长的场面话越来越像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有问题我们也会及时解决。” 刘满江点头，看向马子健：“马子健同志，有什么要求也要尽早提出来，厂里会综合考虑，尽量满足。” 这话就比较有水平，说的是尽量满足，但是前提是综合考虑，什么是综合考虑，那还不是厂里说了算？ 马子健没领会到这一点，听了刘满江的话很是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受到了重视。 “刘队长，我没什么要求，小流同志安排的我很满意。” 马子健本来要说郭小霞的事，嘴巴都张开了，看到江小流严肃的神情，他就临时改了口。 刘满江没察觉这些，听他这么说，也是点点头：“那就好，先办正事吧，让小流带你去手续。” 人事工作是海州知青苗正奇负责，他是知青，还是新来的知青，跟队里、公社、县里的人都没什么交情，由他来负责人事工作，正合适。 入职就比较简单了，南理罐头厂不是国营厂，也不牵扯户口和粮油关系的问题。 苗正奇登记了马子健的信息，确认了他的工资，让他填了几张表格，然后就可以了。 马子健虽然没去过别的厂上过班，但还是觉得这入职有些草率了。 江小流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道：“你这就不错了，还填了表格签了字，像我，连表格都没得填。” “啊？！”马子健惊讶：“那你工资福利都怎么算啊。” “我不在厂里领工资，福利的话，厂子倒是不会少了我的。”江小流随口解释道。 马子健嘴角抽了抽，妈的，没看出来这江小流还挺能装，不在这里领工资，显着你了？ 办完入职手续，江小流跟马子健又回到了办公室。 “办好了？”刘满江问道。 马子健打起精神应付：“已经办好了，很顺利。” 刘满江点头：“白雪，你带着马子健同志在厂里转一转，介绍介绍。” 白雪答应着，带马子健出去了。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刘满江问道：“我看你对这个马子健不太满意啊？” 江小流摇头：“也不算吧，只是不喜欢，也没什么意见，以后工作起来再看吧。” 第512章 看什么呢，赶紧吃 把马子健送回家，他家是县城边上，算县郊。 马子健的父亲在当地公社任职，具体做什么马子健没有说，江小流也没问，和他没什么关系。 马子健下车，向江小流道谢，江小流摆摆手：“马子健同志客气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去仓库那边报到了。” 马子健答应下来，目送江小流离开。 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家门。 “新单位怎么样？” 刚进家门，马子健的媳妇就迎了上来。 “就一破仓库，能怎么样，一共三个人，那两个是两口子。”马子健随口答道。 听马子健这么说，他媳妇倒是很满意：“人少也挺好，麻烦事少。” 马子健撇撇嘴：“你懂什么，就那么两三个人，能有什么出息？” 马子健媳妇知道他的脾气，这是不顺心了，当下不再说话，转身去给他倒水。 这些牢骚话江小流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一个关系户而已，该有的待遇都有了，还想怎么着。 真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丢的也不是他的脸。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江少安就通知了王建国，两天后出发，跟他们一同前往的，还有云州的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一个是云州派过去跟他们一起成立办事处的，还有一个则是要从羊城去香江，进而转道飞米国。 具体是去做什么，江小流没有问，不该他打听的，他向来不会去掺和的。 王建国就更不关心了，他正在研究卧铺车厢。 “这就是卧铺车啊，真他娘的奢侈啊。” 王建国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还图擦着。 江小流其实也是有些意外的，以前的卧铺车厢没有今天这个好，这个车厢更豪华，更舒适。 江小流和王建国年纪小，主动选择了上铺，另外两人很是满意的跟两人道谢。 快到午饭时间，女乘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问几人要吃什么。 不只王建国张大了嘴巴，江小流也是一脸懵，火车上还有这待遇，确定不是1972年，而是2072年吗？ 这可是飞机商务舱的待遇吧。 另外两人倒是没什么异样，其中要去米国的梁光明接过菜单，看向几人：“自己点自己的？” 蒋云飞是要跟江小流两人一起成立办事处的，以后还要一起共事，他看出了两人的疑惑，知道两人没有经历过这个。 这也很正常，以江小流这样的年纪，火车都没坐过几次，更别说是这么豪华的火车了。 从云省去羊城的火车，只有一趟是这样的，别的车都没有这一辆豪华，这一辆最开始也是给大领导安排的只不过平时也接普通客人而已。 当然了，能坐进这些车厢的也不算太普通，至少是国营厂厂长往上的级别才有资格。 以前江小流坐的都是普通车，所以他对这豪华车厢也是一脸陌生。 蒋云飞回答梁光明：“各点各的吧，各人口味不一样。” 梁光明点点头，不再理会几人，自己看起了菜单。 蒋云飞又小声跟江小流说道：“不用客气，点就行，能报销的。” 江小流咋舌，他刚才瞄了一眼菜单，上面的东西可不便宜，吃一顿怎么也得五六块钱，这在云山县，可以摆一桌子了。 梁光明点了一杯红酒，一份牛排。 蒋云飞点了两个菜，一个香煎鳕鱼，一个土豆炖牛肉。 江小流脸色不变，看向王建国：“你吃什么？” 王建国摇头：“我有点晕车，你帮我随便点吧。” 王建国还是有眼色的，他看出了江小流的不高兴，索性就不点餐了，让江小流看着办。 他上火车之前，就没想过在火车上还能吃热菜，他都想着自己要啃干粮了。 江小流点点头，他也没快带自己，给自己和王建国一起点了三道菜，一荤两素，当然了，他没想着回去报销，这些他自己花钱。 看到他点的三道菜，蒋云飞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的饭是回云州报销，但是如果江小流吃馒头就咸菜，他自己大鱼大肉，面上总是不好看的。 江小流也是有这样的考虑，事情还没办，他还是要考虑蒋云飞的想法，总不能还没到羊城，就弄的双方不高兴吧。 乘务员化身服务员，拿了点菜单子，收了钱，然后就退了出去，到了时间她会送餐过来。 “啧啧，这待遇，比国营饭店可强多了，还是出来好。”王建国又是啧啧称奇。 江小流想了想，这么一说还真是，去国营饭店还经常被服务员怼，这火车上倒是享受到了后世的待遇。 “王建国同志，以后到了羊城，你可要多多注意，不要犯错误啊。”江小流开着玩笑一样提醒他。 王建国之大他是开玩笑，也不在意，摆着手道：“这你放心，咱肯定是好同志。” 梁光明撇嘴，小声念叨了一句：“幼稚。” 王建国一听就有些生气了，想质问，江小流轻轻碰了下他的腿，然后看向蒋云飞：“蒋哥是在哪个部门任职啊？” 蒋云飞把嘴里的鱼肉咽下，笑着说道：“我在云州轻工业局工作。” 轻工业局，顾名思义就是管所有轻工行业的部门，这属于权力部门了。 南理罐头厂也归轻工业局管，只不过在县一级归了商业局，再往上才是轻工业局。 “啊，你这属于大领导啊，顶头上司。”江小流恭维道。 蒋云飞摆手，笑呵呵的说道：“哪里是什么顶头上司，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像小江你们这种有活力的厂子，才是国家富强的希望。” 梁光明听了轻哼一声：“再有活力的厂子，到了一定层次，也需要工业局的技术和发展指导。”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点点头：“梁大哥说的对，专业的指导能让厂子更好的发展。” 说完他自己都鄙视自己，更不用说王建国了，神色古怪的盯着他。 江小流正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拍了王建国的肩膀一下：“你看什么呢，赶紧吃啊。” 第513章 我在陈述事实 王建国吐血，妈的，这一包厢就自己好欺负，是吧？ 但这就是事实啊，人在屋檐下，他也没办法！ 忍了！ “哎呀，这个小炒肉真不错，不比国营饭店差啊！” 王建国故意搞怪的说着，动作极其夸张。 江小流扶额，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会整事儿。 梁光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土包子！” 然后继续吃面前的牛排。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蒋云飞打圆场般的解释道：“老梁是留学回来的，比较习惯西餐。” “哦？留学吗，是哪个国家？”江小流来了兴趣，他也想趁机探探底，这家伙也太自大了点，让他都觉得烦了。 “米国。”梁光明言简意赅，一副傲娇的样子。 这会儿还有米国回来的留学生？江小流疑惑，他也不太了解这个年代的留学政策。 好像是看出了江小流的疑惑，蒋云飞解释道：“虽然没建交，但是留学生还是有的，人数不多，这可都是人才。” 江小流点头，难怪这么傲气，是个有本事的啊。 “失敬失敬！”江小流表达着他的敬意。 江小流还是相信国家的眼光的，既然能让这家伙出国留学，现在又让他出去，那这个梁光明肯定是特殊人才了。 人才嘛，傲气一些也正常，有本事才傲。 梁光明矜持的点点头，继续吃着面前的牛排。 好在这家伙除了傲气一些，别的方面都还行，特别是讲到国际形势，他还挺有自己的见解的。 江小流暗自松了口气，要是这家伙一直不合群，那这三天的火车，也挺难挨的。 不过江小流挺佩服这家伙的，除了早饭要的面包煎鸡蛋，午饭和晚饭居然都是红酒配牛排。 真是个人才啊，正常的米国人都不这么吃的... 王建国偷偷吐槽：“这家伙神经病吧，就那血次呼啦的牛肉，能好吃啊？” 江小流摆手：“人才都会有一些怪癖的，你管人家呢，你喜欢吃大饼鸡蛋，人家就喜欢红酒牛排，各有所好嘛。” “得，还是你说话好听。到了羊城，那家伙就会跟咱们分开了吧？”王建国问道。 “应该是吧，他会借道香江，然后飞米国。” 江小流其实也不确定，想来不会跟他们再待在一起。 王建国一脸羡慕：“那可是米国啊，听说那里遍地都是小汽车，都是高楼大厦，真想去看看啊。” 江小流嗤笑：“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还遍地小汽车，遍地高楼大厦的？” “不是这样吗？他们都这么说啊。”王建国一脸认真的说道。 “汽车确实不少，高楼也不少，但是穷人也很多，流浪汉也很多，各种小偷小摸暴力伤人的也不少。” “物质上比咱们丰富很多，领先咱们三四十年吧。”江小流给他分析道。 “三四十年？你口气可真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光明走到了两人的身旁，听到江小流的话，一款不屑的说道。 王建国有些尴尬，也不知道他刚才吐槽梁光明的时候，有没有被他听到。 江小流则是认真的看向梁光明：“我这可不是口气大，我在陈述事实！” 第514章 弯道超车 “事实？”梁光明不屑，“要真是事实，你就应该看到，差距不止一百年！” “听清楚了，是不止！如果再悲观一些，两百年也追不上！” 江小流很认真的看着他：“一个国家，总会有兴盛，有衰落，我们的国家从19世纪开始，衰落了一百多年，现在早已进入了发展上升期。” “米国现在确实发达，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但是他们已经兴盛的够久了，很快就会进入衰落期，两相抵消，我说四十年都算是保守了。” 江小流说这话当然是有底气的，他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 彼时的华夏可能综合实力比米国略有差距，但是在基建、民生等方面，华夏甩米国好几条街。 梁光明没想到江小流一个没怎么上过学的小孩子居然有这种见识，不过他依然很是不屑：“你说的那都是封建社会的历史规律，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根本不适用。” “在我看来，现在的华夏，想要追赶米国，至少要五六代人的努力。” 梁光明不会承认自己是崇洋媚外，他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会认为自己这是理性分析，只有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才能更好的奋起直追。 江小流也学着他的神态，面露不屑：“梁同志，弯道超车这个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弯道超车？”梁光明愣了下，虽然现在汽车不多，但是江小流用的“弯道超车”这个词还是不难理解的，而且很形象。 “你这个形容倒是很形象，但是怎么实现弯道超车呢？” 江小流语塞，他只是个厨子，对这种国家层面的战略，他哪里懂那么多。 “额...这个...大概...这就需要我们全体华夏人一起努力了。” 梁光明笑笑：“你说的对，需要我们全体华夏人的努力。” 靠！江小流暗骂，他明显看到了梁光明眼神里的鄙视，你牛个毛线啊。 王建国本来还一脸期待，期待江小流能狠狠地打脸这个装逼男，没想到江小流虎头蛇尾，最后自己泄了气。 王建国一脸鄙夷：你怼我的时候那些本事呢？ 江小流不理会他，哼，这些人怎么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江，这里！”是史密斯。 尽管这里是羊城，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史密斯还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江小流一眼就看到了他。 “蒋哥，接咱们的人来了。梁同志怎么走？” 江小流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没必要，梁光明在这里就可以跟他们分开了。 梁光明没说话，蒋云飞替他解释道：“老梁先跟我们走，等那边协调好了，再去香江。” 江小流心里不爽，这还是块狗皮膏药。 王建国也不爽，这梁光明别的本事他不清楚，这气人的本事倒是比谁都厉害。 一路上王建国和江小流没少被他鄙视，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态。 史密斯提前知道要接四个人，他从调配委员会要了一辆吉普车，他自己开车，副驾驶一个，后排三个，刚刚好。 本来史密斯的意思是江小流坐副驾驶的，但是江小流哪里好意思，最后还是梁光明坐了副驾驶，江小流则是跟蒋云飞王建国坐到了后排。 “江，羊城调配委员会给大家安排了招待所，我现在带大家过去。”史密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现在江小流是调配委员会的红人，史密斯是江小流的人，所以羊城这边的委员会对史密斯很不错，对他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江小流没意见，他问蒋云飞：“蒋哥，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蒋云飞示意江小流问一下梁光明，江小流撇嘴，蒋云飞笑笑：“我没意见，老梁，你呢？” 梁光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听安排。” 江小流翻了个白眼：“史密斯，去招待所。” “得嘞。”史密斯答应一声，猛踩一脚油门，吉普车“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江，你们国家的这个吉普车太酷了，开起来动力十足，是男人开的车！” 江小流紧紧抓着前排座椅，声音有些抖：“史密斯，你的车技我是认可的，但是你能不能慢一点，我的心脏受不了。” 他自己从来不开快车，他觉得这玩意开快了就是找死。 梁光明也是脸色有些白：“减速，减速，减速！” 史密斯超过了一辆车，感觉尽兴了，才放缓了车速：“江，看到我刚才超车了吗，酷不酷？” 江小流都不想理他。 王建国笑着说道：“这就是弯道超车吗？” “弯道超车？”史密斯问道，“这个词我喜欢，弯道超车！哈哈哈，弯道超车！” 江小流瞥了王建国一眼，看他一脸坏笑，自己也不禁笑了，可算是让这小子逮到自己出糗的时候了。 招待所是羊城棉纺厂的，一座四层楼，房间不少，住的人也不少。 史密斯解释道：“选择这里，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距离香江口岸比较近。” 这样解释江小流就清楚了，不过住在哪里都好说，关键是办事处的选址。 进了招待所，大堂里有人在等着了，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江，这位是委员会的李。” “李，这就是江。” 江小流跟李彦哲打招呼，两人握手。 “江小流同志，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李彦哲很是热情的跟江小流打招呼。 江小流很谦虚的笑笑：“李彦哲同志谬赞了，都是运气，运气。” “哈哈哈，你就不要太谦虚了嘛，你的成绩，让人羡慕啊。” 两人在这里客套，旁边传来冷哼声：“能不能结束了？” 江小流都不用猜，肯定是梁光明，他不愿意跟梁光明起争执，就没理他。 李彦哲可是不高兴了，问江小流：“这位是？” 江小流没有挑事的意思，他介绍道：“这位是云省来的专家，跟我们一块来的，这趟是要去米国的。” 李彦哲点点头：“原来是梁专家，失敬失敬！” 说完不再看他，对江小流说道：“江小流同志，我们上去吧。” 第515章 去米国? 给几人安排好房间，李彦哲说道：“江小流同志...” 江小流连忙道：“李哥，你还是叫我小江或者小流吧，你叫的太正式，感觉都生分了。” 李彦哲愣了下，然后哈哈一笑：“哈哈，你说的对，那我叫你小江。” “小江，你们坐了几天的火车，也都辛苦了，抓紧时间休息，晚上7点，我来喊你们吃饭。” 江小流摆手：“李哥，休息不着急，你先跟我说说我们的工作安排吧。” 江小流这人也是闲不住，做事之前喜欢提前了解清楚，不然总觉得心里没底。 李彦哲看他不似作伪，就示意他坐下说。 “是这样的，既然是为了联络香江方便的办事处，那就最好能离口岸近一些。” 江小流点头，南理罐头厂的这个办事处，暂时就只面对香江，所以选择离口岸近的地方，是最好的选择了。 李彦哲看江小流没意见，继续说道：“我们这边选择了三处地方，各有特点，明天我们去实地看一看。” 江小流很高兴，范老安排到人果然靠谱，这么快就选好了三处地方。 “李哥，你们辛苦了。”江小流很真诚的跟李彦哲道谢。 李彦哲摆手：“这辛苦什么啊，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厂是国家的功臣，当然要尽力给你们提供保障了。” “难不成不把资源向你们倾斜，反而向那些不思进取，靠吃等死的厂子倾斜不成？” “哈哈——”江小流被李彦哲的话逗乐了：“李哥，开始以为你是一个严肃的人，现在看来，你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 李彦哲也乐了：“小江，咱可都是年轻人，就该有活力一些嘛。” “行了，正事谈完，你先休息会儿，晚饭我过来喊你。” 说完李彦哲就出去了，江小流简单的洗漱了下，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 还没等他好好想呢，门又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史密斯：“江，没打扰你休息吧？” 江小流示意他坐下：“史密斯先生，你来华夏这么长时间，终于学会客套了，这是进步啊。” 史密斯笑起来：“哈哈，你就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吧？” 江小流愣了愣，然后说到：“这个没有对不对之说，不过面对我的时候，没必要客套，浪费时间。” 这回轮到史密斯发愣了，他想了好一会，才明白了江小流的意思：“明白明白。” “找我有事？” 史密斯点头：“是这样的，米国那的布朗先生，想请你去一趟米国。” 去米国？ 江小流第一时间不是想去米国干什么，第一时间居然是想到了梁光明。 不会跟这个人一块去米国吧，那可真是一种痛苦了。 “布郎先生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史密斯摇头，布朗只是让他转达，米国那边希望他过去，听语气，应该是好事。 江小流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禁皱眉，好一会才说道：“史密斯，我要考虑考虑，还要跟上级请示，所以...” 史密斯点头：“这是当然，江，你可以慢慢考虑，或者不去也没关系。” 江小流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确实需要好好考虑，最好是能跟布朗直接通话。 “有办法跟布朗联系上吗？” 第516章 一点亏不吃 史密斯点点头：“我来安排。” 江小流暂时不去想这事了，等联系上了再说。 而且他现在也没什么时间，还是先把办事处这一摊弄好了再说。 “史密斯，怎么样，在华夏待的还习惯吗？”正事谈完，江小流开始闲聊。 史密斯也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还行吧，刚开始的时候有很多不习惯，现在慢慢习惯了，也就慢慢适应了，当然最大的不适应，还是吃饭。” “中餐是很好吃，但是天天吃也腻了，西餐做的又不太正宗。” “别的方面都还好，我买东西都是去友谊商店，还是很方便的。” “可能现在让我回米国，我又该不习惯了。” 想吃西餐啊，这容易，这史密斯是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事的吧，江小流笑起来：“今天不安排了，明天，我请你吃西餐，怎么样？” 史密斯听了马上高兴起来，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笑容：“谢谢老板！” 江小流摇头，最近这王建国、史密斯都开始套路自己了啊。 不过史密斯确实兢兢业业，帮了自己不少忙，还不用自己这边出钱，对他好一些也是应该。 江小流故意开玩笑：“史密斯，你就不担心我去了米国，到时候布朗那边把你撇开？” 史密斯愣了下，很快就发现了江小流是开玩笑：“老板，我知道你不会的。” 江小流撇嘴，不都说米国人很幽默吗，怎么这史密斯一点都不配合。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了，一直合作的很好，我希望能一直合作下去。” 史密斯就笑起来：“老板，有没有兴趣去逛逛友谊商店，里面很多东西还是不错的。” 史密斯这话倒是没说错，这个年代的友谊商店，为了挣外汇，也是很拼了，各种国内不好买的东西那里都有，就连古董都有的卖。 没错，就是古董。 很多古董都是从友谊商店流出去了。 “行啊，有时间去逛逛，不过你请客啊。”江小流也没跟他客气，关键他手里美元不多，只能让史密斯出钱。 史密斯很高兴：“那是自然，我请客。” 两人又聊了一会，史密斯就离开了，晚饭他不在这里吃，他还有别的安排。 晚上六点半，李彦哲来喊江小流下去吃饭。 饭就在招待所餐厅吃的，李彦哲很是不好意思：“小江，我这囊中羞涩，只能请你们在招待所吃了。” 李彦哲也只是调配委员会在羊城的一个干事，手里也没有多少权力，平时的花销都是工资。 在招待所吃饭的好处是能报销，而且吃的也不算差。 大师傅的手艺都是极好的。 江小流笑着摆手：“李哥你太客气了，这一桌很不错了。” 饭桌上还有一个人，也是调配委员会的，李彦哲给江小流介绍：“这位是我们同事，段军昂。这位就是云省来的江小流同志，这位是蒋云飞同志，这位是王建国同志。” 桌上年纪最大的是蒋云飞，35岁，其余几个都没有30岁，江小流更是只有17岁。 都是年轻人，气氛就很是轻松，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梁光明没有来，也没人喊他，这次吃饭的都是跟办事处有关的人员，梁光明不在此列。 当然了，就算有人叫他，他也不会来的，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掺和。 “明天上午8点，招待所前台那里集合，我们先去看看临水街那里的那处房子。”段军昂说着明天的工作安排。 江小流几人都没什么意见，到了羊城，没必要喧宾夺主，听安排就行了。 其实以江小流的想法，有个地方就行，根本没必要选来选去的。 这个办事处，说白了就是有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方便跟香江那边的联系。 在完成这个工作的基础上，尽量收集信息，更好的发展南理罐头厂和服装厂。 安排好工作，饭也吃完了，李彦哲跟段军昂回去休息，江小流几人则是上楼休息。 王建国蹭到了江小流的房间：“这边的饭，有些淡啊。” 跟云省偏咸口的饮食习惯不同，羊城这边还是偏淡的。 江小流说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待不下去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不是吧，不来都不行了？”王建国不太相信。 江小流吓唬他道：“你以为呢，这可不只是罐头厂的工作，这还是调配委员会的工作，你以为那么自由的？” “啊，那完蛋了，别的先不说，这吃饭就能把我打败了。”王建国认命般的躺靠在椅子上。 “这你不用担心，这里也有适合你吃的东西，而且你可以自己做啊，或者找人搭伙。” “史密斯一个米国人都能适应，你一个正宗华夏人适应不了？” 王建国对自己的前景不再乐观，他撇撇嘴：“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出去转转？” 江小流想了想，摇头：“今天算了，今天先休息，明天要是结束的早，我们出去转转。” 出去转，可不仅仅是出去玩，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王建国想了想，觉得今天确实不早了，大家也比较累，而且第二天还有正事。 “成，明天出去转。” 江小流笑道：“你急什么啊，以后你还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呢，有的是时间让你转，就怕你自己不想转了。” “嘿嘿，那时候再转，没人付钱了啊。”王建国笑着说道。 江小流嗤笑：“你想屁吃呢，我能给你付钱？” 王建国也不恼：“算我借你的，可以吧？” 江小流撇嘴：“你一个王家大少爷，还差逛街的钱？开什么玩笑。” 王建国卖惨：“哎呀，我是真的穷，这么久没干我的事业了，哪还有钱啊。” 王建国到了云山县仓库之后，就彻底跟以前的买卖断了，没了额外的进项，只靠每个月的工资。 他又大手大脚习惯了，还真撑不住他花。 “啧啧~”江小流嘲笑，“我借你也不是不行，你可得付利息。” “我真是服了你，一点亏都不能吃是吧？” 第517章 选址 江小流能看得出来，王建国这是紧张了。 这也很正常，从北方来到羊城，以后周围都没有个熟人，再心大的人也会有个适应过程。 所以江小流才会跟他插科打诨一番，让他心情放松一些。 一夜无话，第二天江小流起来的很早，洗漱完了去喊王建国。 王建国也早就穿戴整齐了，看面色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江小流也没有揭破，两人又喊了蒋云飞一起去吃早饭。 蒋云飞有些尴尬的跟两人示意：“小江，建国，你们先去吧，我等一会儿老梁。” 老梁就是梁光明，昨天到了招待所，江小流就没有见过梁光明。 蒋云飞要是不提，江小流都快把这人忘记了。 江小流笑笑，示意没事，然后就跟王建国走了。 等走远一些，王建国撇嘴：“这梁光明真是个怪人，也就老蒋能忍得了他。” 江小流劝道：“蒋哥是老好人，也是个聪明人，以后你们一起工作，你要多听他的意见。” “至于说梁光明，留洋回来的很多都有这毛病，习惯了就好。” “而且他又不在这里待，忍几天就过去了。” 王建国还是有些不高兴：“就是看那家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顺眼。” 羊城的早饭还是很有特点的，肠粉、叉烧包、云吞面... 昨天还在吐槽羊城饭食的王建国，这会儿也不吐槽了，看着这个想试试，看着那个也想尝一尝。 江小流好笑：“你赶紧选，以后有的是机会吃，急什么。” 王建国嘿嘿笑起来：“你说的也对。师傅，给我来一碗云吞面。” 江小流则是点了一份肠粉，一份虾饺。 两人正吃着早饭的时候，李彦哲带着段军昂来了。 “李哥，段哥，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李彦哲笑着摆手：“我们吃过了，你们吃，不急。” 江小流也不再客气，低头继续吃饭。 快吃完了，蒋云飞跟梁光明才走了下来，梁光明一脸倦意，打着哈欠。 蒋云飞先点了饭，然后解释道：“老梁昨天看资料看的太晚了，起来的迟了。” 梁光明则是一句话不说，就坐在那里等着吃饭。 江小流不置可否，这人还是个大少爷做派呢。 看江小流两人已经吃完了，知道大伙都在等他，蒋云飞抓紧时间把点的包子吃完：“我好了，可以走了。” 本来江小流想说不急的，但是看蒋云飞一脸不好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看向李彦哲：“李哥，咱们走？” 李彦哲点点头：“人齐了就走吧。” 史密斯虽然将来也会在办事处工作，但是选址这些事情他不参与，只管到时候来这边干活。 临水街的房子是一座二层小楼，以前是一个教授的房子，现在教授一家被送到农场了，房子就一直空了下来。 房子整体很不错，里面的装修也很有风格，就是长时间没有人来了，充满了发霉的气息。 里面的家具也都是凌乱的，很多都被砸坏了，应该是当年抄家的时候破坏的。 江小流上了二楼，四处看看，视线很不错，想想如果在这里办公，心情应该会很不错。 李彦哲在一旁介绍：“这里交通方便，各项设施也很齐全，一楼办公，二楼住宿，住4个人完全没问题。” “下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可以摆放自行车什么的。” “现在是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整理出来就好了。” “还有，这里距离口岸是最近的，走路20分钟，骑自行车5、6分钟，很方便。” 江小流点头，他对这里也比较满意，关键是能解决住宿问题，这就是解决了大麻烦了。 “蒋哥，你看呢？” 以后是蒋云飞和王建国还有史密斯在这里办公，史密斯的意见不重要，王建国也好打发，关键还是要看蒋云飞的意见。 蒋云飞一贯的老好人，对什么事情也不争，他看到了江小流刚才已经不住点头了，想来是对这里很满意了。 “我看这里很不错，做办事处正方便。” 他们中间也没有女同志，住宿什么的就随意了许多。 李彦哲也很高兴，他们选的第一个地方就被认可了。 “如果你们几个做饭有困难，可以从附近请一个阿姨，做三顿饭，一天5毛钱就够了。” 江小流点点头，看几人都没什么意见，就又问道：“另外两处，我们再去看看？” 李彦哲跟段军昂没意见，他们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江小流。 王建国也没什么意见，在这些事情上，他都听江小流的。 蒋云飞看几人都没什么意见，就说道：“要不我们就定这里吧，办事处嘛，没必要那么跳来跳去的。” 他本身就是一个对物质要求没有那么高的人，而且现在这个办事处真的很不错。 再加上这个办事处是南理罐头厂的，他又是云州来的，只负责一个监督的职责，具体的工作事务都不参与的。 别人征求他的意见是给他面子，要是他真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到时候真被人撅了面子，难堪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江小流见都没意见，也就对李彦哲说道：“李哥，那就定这里吧。” 李彦哲点头，转头跟段军昂吩咐了几句，段军昂答应着去了。 李彦哲跟几人解释道：“我让军昂去落实房子的过户手续了。” 江小流跟他道谢：“麻烦李哥和段哥了。” 李彦哲摆手：“这都是应该的。既然定下了这里，那我们先把屋子收拾收拾？” 江小流点头，这里确实需要收拾，各种破烂垃圾都要扔掉，卫生需要打扫，墙面地面都需要重新粉刷。 还需要找电工把电线检查换新，还有电话线... 这就是开荒，需要每个人都付出辛苦的。 几人都是利索人，说干就干，搬家具的搬家具，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 段军昂回来的时候给几人带的饭，午饭就在这里解决的。 忙活了一天，江小流笑着问王建国：“出去转转？” 王建国揉着腰翻白眼：“逛个屁啊，累死了都！” 第518章 江小流的西餐 江小流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蒋云飞看他笑的高兴，就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江小流就又看向蒋云飞：“蒋哥，出去转转啊？” “啊？！”蒋云飞错愕，旋即反应过来，也笑起来：“这累了一天了，哪还有力气转啊。” 王建国大骂：“江小流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这会嚷嚷着出去转，是什么意思？” 江小流体力很好，他倒没觉得太累，看王建国这样，冲他挑衅道：“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好心问你要不要出去逛一逛啊？” “滚滚滚，懒得搭理你。” 江小流也不在意，招呼着道：“大家今天辛苦了，走，我请大家吃西餐，王建国同志不愿意搭理我，就不带他了。” “曹！”王建国暗骂，江小流这个家伙真是记仇啊，一点亏都不吃。 但是他没办法，他就爱吃江小流做的饭，不管中餐西餐，都爱吃。 “江同志，江领导——”王建国拖了长音：“您就当我放了个屁，吹风吹走了，别跟我一般见识。” 见江小流不搭理他，王建国狠狠心：“江大爷！我错了！” 江小流露出得逞的笑容：“早这样不就对了嘛。” 李彦哲几人哈哈大笑起来。王建国心里气，但是脸上还是一脸笑容，一副你说的对的样子。 “小江，羊城能吃西餐的地方有几处，不过可不便宜啊。”李彦哲有些担忧的看着江小流，他在羊城这么多年，只吃过一次西餐，还是因为商务接待。 王建国凑过来解释道：“李哥，哪还用去西餐厅啊，招待所就能吃。” 李彦哲大吃一惊：“招待所还能做西餐了？” 他跟那个招待所打交道也有好几年了，从来没听说那里提供西餐的。 王建国得意的笑起来，也没跟他解释：“以前没有，现在就有了。” 李彦哲半信半疑的跟着几人回招待所，他倒要看看搞什么名堂。 招待所的大堂里，史密斯已经在等着了，见到几人回来，很热情的打招呼。 李彦哲几人冲他点点头，纷纷看向服务员：“同志，咱们这里能点西餐吗？” 服务员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几个人：“想什么呢你们，还吃西餐？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王建国在一旁偷笑，让你们刚才看我笑话，我现在也看你们的热闹。 江小流瞪了王建国一眼，然后去后厨交涉去了。 李彦哲几人被服务员怼的一阵懵，回头就看到王建国在偷笑，知道肯定是他在使坏，就都围了过去。 “建国，什么情况啊？” 王建国一脸得意：“这话就要从那年夏天开始说起了...” 江小流跟后厨的沟通还是很顺利的，他说要借用一个灶台做西餐，几个厨师很感兴趣，现在也不忙，就很痛快的给他让出了两个灶台。 说是西餐，却也是充满了中式风格的西餐，从空间里取了牛肉，切了十块，上锅煎。 又做了一大份土豆泥沙拉，意大利面，还有奶油蘑菇汤。 给后厨的厨师说，东西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别的没有多，给他们留下三块牛排，感谢他们把灶台借给他。 几位厨师很是高兴，连连道谢。 江小流笑着道：“几位师傅，咱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你们尝一尝，我们这里也要准备开饭了。” 几个厨师也没闲着，帮江小流把做好的菜端了出去，还跟江小流道：“厨房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想吃什么也可以跟我们说，咱们随时都可以做。” 江小流跟几人道谢，然后就招呼李彦哲几人吃饭了。 “条件有限，没人一份牛肉，一份意面，一份土豆泥沙拉，还有一碗奶油蘑菇汤。” “牛肉我做的全熟的，有爱吃5分熟7分熟的，不好意思，咱这里不提供。” “哈哈哈——” 江小流的话把李彦哲几人都逗乐了，他们都没什么意见，真让他们吃血次呼啦的5分熟牛排，他们也吃不习惯啊。 “小江，你这太厉害了，西餐都能做。” 李彦哲看着面前的饭菜，由衷的赞叹，先不说味道如何，就这卖相，就不比他吃的那次西餐差。 段军昂也是一脸吃惊：“这就是西餐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其实也不一定比中餐好吃，只不过这时候的人很多都认为西方的东西更好，所以西餐都是自带光环的。 就像后世的kfc一样，据说刚进入国内的时候，都有人在kfc举办婚礼的。 这都是时代造成的，是可以理解的。 史密斯盼这一口可是盼了好久了，他上次吃江小流做的西餐，好像还是他假冒专家的时候。 “江，你这次做的，比以前做的还要更好一些。” 江小流笑笑，没有解释，以前史密斯是“专家”，江小流给他做菜只是为了应付差使，差不多就行了。 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请朋友吃饭，态度是不一样的。 蒋云飞看着桌上多出来一份牛肉，不确定的问道：“小江，我能给老梁送一份牛肉吗？” 王建国一听就不高兴了，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江小流眼神制止了。 他特意多做了一份牛肉，就是给梁光明准备的。 虽然梁光明这个人不讨喜，但是他毕竟是专家级别的人物，对国家来说也算是个人才。 对待人才，江小流还是愿意给予一定的尊重的。 “蒋哥，当然可以，你还可以问问梁光明同志，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吃。” 蒋云飞感激的看着江小流：“小江，太感谢了，我去问问他。” 说完蒋云飞端起一份煎牛肉就上楼去了。 王建国撇嘴：“喊他来做什么，一副别人都欠他八百块钱的样子。” 听了王建国的吐槽，李彦哲等人不禁莞尔，虽然他们跟梁光明打交道不多，但是也能感觉出梁光明的傲气。 都是年轻人，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凭什么要惯着一个不熟悉的人呢。 “咱们不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都吃啊，别愣着了。”江小流不想纠结这个事情，招呼着李彦哲几人吃饭。 第519章 宿醉 “小江，不怪刚才建国夸了你半天，你这做的太好吃了。”李彦哲一边吃一边赞道。 段军昂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江小流年纪轻轻，居然会做西餐，还做的这么好吃。 “小江，刚才建国把你夸的是厨神在世一样，我还觉得他是在吹牛，现在感觉他还是保守了。” “哈哈哈——”众人都大笑起来。 王建国看向李彦哲：“李哥，你看看人家段哥，瞧瞧人家是怎么夸人的，你得学着点。” 李彦哲愣了下，然后反击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刚才不也就会说牛比，说好吃，太好吃了？咱俩大哥别笑话二哥，谁也不比谁强。” 王建国想了想，笑道：“妈妈的，回旋镖最终还是伤到了我自己。” 这几个玩笑一开，几人的关系瞬间拉近，要不然国人怎么喜欢喝酒聚会呢，这是快速拉近关系的有效方式啊。 江小流有时候就很佩服王建国，他看起来就像个纨绔子弟，但是身上又有很多别人不具备的优点。 就像这种快速拉近关系的本事，江小流就自愧不如。 蒋云飞回来了，看到众人气氛很不错，也很是高兴的坐了过来。 他先跟江小流道谢：“小流，多谢你的菜，老梁自己不好意思过来，他让我跟你道谢。” 刚才他端着牛肉上楼，梁光明得知是江小流煎的，面露不屑，他都是吃七分熟的。 蒋云飞劝了几句，梁光明才勉强拿起了筷子。 因为没有刀叉，江小流是把牛肉划开了的，用筷子可以直接吃。 梁光明不情不愿的把牛肉放到嘴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仔细咀嚼咽下，内心里喊道：太好吃了。 但是面上又不想表现的很好吃，淡淡的说了一句：“嗯，还不错。” 蒋云飞知道梁光明这是抹不开面子，也没揭穿，他受人之托，要照顾好梁光明，现在看他吃到了喜欢吃的东西，也是松了口气。 “那你凑合吃，一会我过来收盘子。” 梁光明轻轻点头，又拿起了筷子。 蒋云飞就要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梁光明说道：“替我谢谢江小流。” 蒋云飞笑了，答应一声就关上了房门，然后才下来跟江小流道谢。 江小流摆摆手：“没必要客气，又不是特意给他做的，不小心做多了而已。” 蒋云飞暗笑，这小江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但是对他的好感却是不断提升。 王建国在一旁嗤笑：“蒋哥，你是梁大专家的保姆吗？什么都替他张罗？” 江小流瞪他一眼，王建国假装没看到，继续看着蒋云飞。 蒋云飞摇头苦笑：“我家跟老梁是世交，老梁这个人呢，很有才，只不过从小骄傲惯了，不太会跟人打交道。” “他只是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但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次出来，家里人拜托我多照顾着他一些，所以很多时候，大伙多担待吧。”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都表示理解，估计蒋云飞自己也挺别扭的。 王建国端起酒杯：“蒋哥，敬你一杯，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蒋云飞跟他碰了下：“你哪有什么错，说的都是实话嘛，喝酒喝酒。” “对，喝酒喝酒，今天事情定了，又有这么好吃的饭菜，不喝酒都不对了嘛。” “来来来，不醉不休！” 都是年轻人，气氛很快就又热烈起来，听着下面热闹的场景，梁光明撇嘴：“一帮俗人！” 晚饭吃的很尽兴，喝的都差不多的几人直接回房间睡了，就连李彦哲跟段军昂都没有回去，跟江小流王建国一起挤着就睡了。 早上醒来的江小流有些懵，看着床上的几人，突然想起来，有些像以前他在后厨的时候了。 那时候也都是小年轻，有时候晚上喝多了就挤挤睡了。 昨天光顾着喝酒了，东西没吃多少，有些饿了，起来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去餐厅找吃的。 餐厅值班的厨师是昨天晚上的一个，看到江小流过来很是高兴。 “江同志，这么早？” 江小流捏着额头，笑笑：“昨天喝的有些多，饿了，过来找些吃的。” 厨师表示理解：“我给你来一碗馄饨面？还是你想吃什么？” 江小流没意见，肚子里喝些热的会舒服很多：“面里帮我发一个鸡蛋，要蛋花。” “好的，你先坐一会吧，那边有白开水。” 江小流自顾坐下，喝了一点热水，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一会馄饨面就端了上来，大厨不止给他打了蛋花，还送了他一个煎蛋。 江小流跟大厨道谢，然后开始吃饭。 正吃着，桌子对面坐下了一个人，江小流抬头，发现是梁光明。 江小流有些意外，冲梁光明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吃面。 梁光明也要了一碗馄饨面，只低头吃着，但是没说话。 江小流乐得他不说话，要不然再闹个不欢而散，到时候蒋云飞夹在中间难做人。 江小流就当旁边没有人，慢悠悠的把馄饨面吃完，出了一些汗，感觉好多了，整个人靠在椅子里，一动也不想动。 梁光明看到他这种不顾形象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忍了忍还是忍住了，没说话继续吃面。 江小流没有注意到梁光明的小动作，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意，他现在就觉得躺靠在椅子上舒服，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时候蒋云飞也下来了，先是跟江小流点头示意，然后要了一份小米粥鸡蛋，坐到了梁光明身边。 “老梁你都快吃完了？” 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梁光明微微皱眉，好像不屑回答这种虚伪的问题，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江小流偷笑，就见蒋云飞投来无奈的眼神，江小流表示理解，然后就不再管他们了。 等了好一会，李彦哲王建国段军昂几人才陆续下来，虽然洗了脸，但是几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 看到江小流和蒋云飞，几人都没说话，实在是不那么舒服，懒得讲话，各自要了早饭，慢慢的吃了起来。 “大家都多吃一些，上午还要忙活呢。”蒋云飞提醒了一句。 是啊，上午还得收拾办事处的那处房子呢。 第520章 是有什么事吗 听了蒋云飞的话，几人都是有些头疼，宿醉之后就想静静的待着，没想到还得干活，真的太难了。 其实也只是这会儿比较难受，等吃完早饭，活动活动身体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光明悄悄的退走了，江小流都没注意到，还特意四下看了看。 蒋云飞看江小流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找梁光明，笑着给他解释：“老梁还有资料要看，先上去了。” 江小流笑笑没说话。 李彦哲看大伙都吃完了，站起身招呼道：“都吃好了，我们就走吧。” 江小流也跟着站起来：“走走走，干活去！” 今天又收拾了一天卫生，总算是收拾干净了，江小流找到李彦哲：“李哥，明天淘换一些旧家具回来吧。” 李彦哲有些诧异，这又不用自己花钱，有必要用旧的吗，他问道：“要旧的吗？” 江小流笑着解释：“没办法，条件有限，大伙先凑合凑合，怎么样？” 后面这话是问蒋云飞和王建国的。 两人都不是挑剔的人，都点点头，王建国说道：“没问题，只要被褥是新的就行。” “哈哈，被褥当然是新的。”江小流笑起来，又看向李彦哲：“李哥，被褥的事情也要你帮忙了，钱我们出。” “还有就是找一个做饭的人，一日三餐，谈一下价钱。” 这也就是羊城，要是在云州，雇人做饭是要犯错误的。 李彦哲点头：“生活这一块我帮着解决，明天会有人过来检查电线，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求。” “先把房子收拾好，然后邮局过来装电话。” 江小流就看向蒋云飞和王建国：“你们二位是以后这里的主人，你们别拘束，有意见赶紧提，不然以后再提就不好改了。” 蒋云飞和王建国对视一眼，边看边低声商量起来。 “老段，你陪着一块参谋参谋，有什么要求都记下来。” 段军昂答应一声，凑到了蒋云飞身边。 李彦哲递给江小流一张证件：“这个是通关用的，你看看是给谁？” 这是一份空白的通关证明，江小流翻看着，有些迷惑，怎么用？ “填上名字，贴上照片就能用。” 李彦哲继续给江小流解释。 “嘶~”江小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真是范老给了他极大的信任啊。 江小流不禁鼻子有些发酸，士为知己者死！ “李哥，替我转告范老，我会好好使用这张通行证的，保证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 说到最后，江小流都有些哽咽，他何德何能，能让范老如此看重。 李彦哲欣慰的笑了，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理解，但是现在他懂了，信任是相互的！ “我可不替你说，有机会你自己跟范老汇报吧。” 江小流点头：“好！” 一连三天，屋子收拾好了，家具也进来了，蒋云飞几人的生活用品也进来了。 这天邮局来装了电话线，李彦哲看向江小流：“小江，第一个电话，你来打吧？”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江小流也没谦让：“我来就我来。” 王建国在一旁小声道：“一会我也打一个。” 李彦哲笑起来：“都打都打。” 江小流几个人来到羊城以后，除了第一天给家里打了电话，后面就一直忙着收拾办事处，一直也都没有给家里电话。 现在电话安装好了，可不得先报一个平安，顺便告诉家里自己这边的联系方式。 说完他拿起电话，拨给了范老。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先出来范老的声音：“哪里？” 听到范老的声音，江小流心中一暖：“范老，我是江小流。” “小江？是有什么事吗？” 第521章 我请吃饭 范老太忙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江小流现在是在羊城。 江小流知道范老事情多，就跟他解释道：“范老，我在羊城给您打的电话，这是我们办事处的电话，第一个就打给您，跟您汇报一下。” 范老这才记起来，笑着说道：“你们的动作很麻利啊，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做事，就应该干脆利落。” “请范老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事。”江小流表着决心。 “哈哈，你们的工作的热情我知道，你们罐头厂很好，服装厂也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功劳簿上都有你们的名字呢。” 听着范老爽朗的笑声，江小流也感到有些激动：“范老，您过誉了。” “是不是过誉，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是荣誉，也是压力，办事处建好了，就好好利用起来吧，行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吧。” 说完范老就挂断了电话。 江小流放下电话，看向蒋云飞和王建国：“你们二位，一定要守好这个岗位！” 蒋云飞和王建国用力点头：“放心吧！” 江小流笑笑：“也不用这么紧张，用心做就行。好了各位，电话我用完了，还有谁要用？” 蒋云飞看看王建国，王建国示意：“蒋哥你先来。” “哈哈，好。” 蒋云飞年纪大，他先打电话也是应该的，所以他也没谦让，直接就拨出了电话。 江小流招呼几人都出去，这是蒋云飞的私人电话，他们不方便听了。 等几人都打完电话，江小流提议：“大伙这几天都辛苦了，现在都回去休息，晚上我请吃饭，还是招待所餐厅。” “好！” “江老大威武！”这是王建国喊得，主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喊江小流，就喊老大得了。 “哈哈，小江威武，那我可得放开肚皮吃了。” 蒋云飞凑近江小流：“小江，老梁方便参加吗？” 江小流愣了下，点点头：“只要他愿意，我这边没问题。” 蒋云飞跟他道谢：“多谢了。”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 这几天也确实是累了，众人回到招待所，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江小流先去了后厨，给几位师傅递了烟：“各位大厨，晚上还得借灶台用下，我可以晚一些用，不会耽误你们做菜。” 为首的黄大厨知道江小流的本事，笑呵呵的答应下来：“没问题，6点以后，这两个灶台你随便用。” 羊城这边虽然晚饭相对要晚一些，但是招待所5点左右就能知道哪些人回来吃饭了，所以6点以后，就会有灶台空出来。 江小流连忙道谢：“多谢多谢，到时候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 黄大厨也没矫情，这是原则问题，油盐酱醋的也是要给钱的，何况江小流还选了厨房里的几样青菜。 安排完这边的事情，江小流也赶紧回去休息了，连续几天的忙活，他也是真的累了。 好在他心里有事，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起来了，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身体，挣扎着起来做饭。 没办法，自己许下的请客，含着泪也得把菜做完。 第522章 办事处开工 晚上的聚餐很成功，江小流的菜得到了一致的好评，他分别做了北方菜和粤菜，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 就连招待所的大厨们都对他的菜赞不绝口，惊为天人。 所有人都大快朵颐，开怀畅饮，就连一直想吃西餐的梁光明，也被江小流的菜打动了，跟着喝了两杯酒。 这让蒋云飞大感神奇，最后只能归功于江小流的菜实在是美味。 “小江，你是这个！”蒋云飞醉眼惺忪的对江小流比着大拇指：“不管是做菜还是做人，还有做事，你都是这个！” 王建国听到了，一把揽住蒋云飞：“蒋哥，这是事实，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江老大更多的优点。来来来，喝酒喝酒。” 蒋云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小流，顿时豪气大发：“来，喝酒，看谁先怂！” 看两人拼酒的架势，李彦哲往后躲了躲，他是粤省人，从来就不善饮，上次喝多了，完全是酒量不济，其实并没有喝多少，甚至都没有江小流喝得多。 当然了，江小流的酒量也是一般，真要拼酒，他也是坐小孩那桌的主。 江小流对李彦哲说道：“李哥，这边的事情基本都做完了，你跟段哥可以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李彦哲点头：“我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上面也给我们分配了新的任务，我俩明天就得回去了。” “这突然要回去了，还有些舍不得你们呢。” 江小流就笑起来：“李哥，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以后办事处就在这里了，离着也近了，想来什么时候都能来。” “我虽然不经常在这边，但是可以打电话啊，有时间也到云州去，到时候我还请你们吃饭。” 李彦哲哈哈大笑：“哈哈，就冲你的菜，我有机会也得赶过去啊。” 江小流端杯跟他碰了碰：“以后建国他们在这边，你可得多照顾着些。” 李彦哲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你放心，能帮上忙的地方肯定帮忙，再说了，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羊城的委员会内部分析过，按现在南理罐头和南理服饰在香江的势头，南理的这个羊城办事处作用会越来越大，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强。 调配委员会虽然权力很大，但是有的时候也可能需要办事处的帮忙，所以李彦哲才会这么说。 江小流只当李彦哲是客气话，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得知李彦哲跟段军昂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蒋云飞跟王建国频频举杯，表达着北方汉子质朴的情感。 最后没有意外，一桌人又都醉倒了，除了梁光明，他自己跟着喝了两杯，然后就坐在一旁看着大家喝酒。 他也不主动跟别人喝，别人也没人主动找他喝，他也不觉得尴尬，一直坐到最后才上楼。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李彦哲跟段军昂就告辞离开了。 “走吧，从今天开始，办事处正式开工！”江小流招呼着蒋云飞跟王建国。 “走着走着。” “开工！” 办事处已经收拾好了，牌子也挂上去了，一楼是办公室，有三张办公桌，蒋云飞、王建国、史密斯一人一张，电话摆放在蒋云飞的桌子上。 二楼是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做饭的阿婆今天就开始上岗了。 史密斯今天还没有过来，江小流坐了他的桌子，坐下之后发现，好闲啊！ 不过毕竟是开工第一天，还是要在办事处坚持一天的。 三人这么干坐着也有些无聊，江小流主动开口：“以后可以这样，你们三个人排一个班出来，每天一个人值班，另外两个出去推广产品，收集信息。” 蒋云飞点点头，这个安排不错，办事处的第一大作用就是方便跟香江联系，所以办事处必须保证要有人。 第二个作用就是江小流说的，收集信息。 羊城可能是现在国内最开放的城市，这里商业发达，各种信息更及时更全面，在这里收集信息，方便厂子及时做出政策调整。 至于说出去推广产品，这个就是捎带手的事情了，南理罐头不愁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产能。 还有就是，要给国内别的厂子留下市场，要都让你一个厂子把市场占了，别的厂子还怎么经营，国家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王建国没什么意见，他向往的是大城市，当然喜欢出去转了。 他当下提议：“中午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 江小流就乐了，来羊城的第一天，王建国就想出去转，一直没能成行，现在也算是憋坏了。 江小流就看向蒋云飞，他的征求蒋云飞的意见。 蒋云飞看出了王建国的心思，他也不会说破：“也行，你们两个去转吧，这里我守着。” 王建国大喜：“蒋哥你真棒，今天辛苦你了，明天我守家。” 蒋云飞笑着点头：“好，明天你守家。” 他其实对出去转兴趣不大，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为人比较老成，更喜欢稳定的生活节奏。 中午做饭的阿婆来了，带着菜和肉来的，用多少食材都是实时报账。 这个年代也有好处，物价基本是固定的，算起钱来比较方便。 阿婆50岁左右，人很健谈，先询问了江小流几人的口味，然后才去做饭了。 午饭和晚饭的标准是一样的，一荤一素。 阿婆的手艺不错，最起码江小流三人觉得很不错，吃的很香。 “阿婆这手艺不错，你们不用担心以后吃饭的事情了。” 王建国不同意了：“其实你留下来做饭会更好，那样我们才不会担心吃饭的事。” 江小流被他气乐了：“你脸怎么那么大，还想让我给你做饭，等什么时候你有范老那水平的时候，再来跟我提这个要求吧。” 王建国撇嘴：“不想做饭你就说你不想做，别扯那么远。” 江小流反驳：“难道不是你先开始扯的？” 王建国无语，妈的，跟江小流斗嘴就没赢过。 蒋云飞在一旁看的直乐，他很羡慕江小流跟王建国的关系，可以毫无顾忌的打闹开玩笑。 他跟梁光明虽然认识很多年了，但是关系还真不亲近。 第523章 广交会 吃过午饭，江小流跟王建国就出门了，他虽然也来过几次羊城，但还真没好好逛过。 两人也没有坐车，就随便选了个方向溜达着。 “这羊城就是繁华啊，你看这街道，这房子...”王建国一边走一边感慨着。 现在的羊城当然不是云州能比的，当然后世的羊城也不是云州能比的，只不过现在的差距更大而已。 “哎，你看，那边挺热闹啊。”王建国指着前面的一大群人说道。 “走，过去看看。” 既然是出来逛，只看大马路有什么意思，当然是看热闹啊。 好几辆卡车停在这里，很多人正在往下搬东西，下面有人推着小推车等着。 “这是，瓷器？”王建国不确定的问道。 “应该是吧。”工人们搬运的东西都用纸壳包裹着，看不太清楚，不过看着像瓷器。 王建国给推小推车的工人打了根烟：“大哥，抽根烟。” 那人愣了下，也没多想，接过烟叼在嘴上，王建国给他点上。 “大哥，你们这是忙活什么呢？” 那人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睛看王建国：“听口音，北方来的吧？” 王建国笑着竖起大拇指：“大哥好见识，我从云省来的。” “哟，那可不近啊，怪不得不知道这个。”那人指了指前面的大楼：“看到那栋楼没有？” 王建国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是一栋差不多10层楼的建筑，顶上几个大字“沿着主席革命路线胜利前进”，这也看不出来什么啊，只好点点头：“看到了。” 那人得意起来：“那你可听好了，这就是大名顶顶的广交会了，全中国出口的东西都从这里走？” “这么厉害？”王建国惊叹，心里却是大骂吹牛皮，还全中国的东西从这里出口，他们的罐头就没从这里走。 江小流也是惊讶，他不是惊讶这人的口气大，他是惊讶自己居然把这么出名的“广交会”给忘记了。 广交会从1957年开始举办，每年春季秋季两次，从未停办过。 那人说全中国出口的货物都从这里出口，明显是吹牛了，但是这里占了很大的比例，甚至有的年头能达到一半，这倒是事实。 历史上今年秋季的交易额达到10亿美元，全国的外汇储备才只有不到3亿。 江小流不禁暗骂自己蠢，居然把广交会这个大杀器给忘记了，怎么范老他们也没提醒他呢。 其实这样不怪范老，范老觉得他们的罐头势头不错，不需要通过广交会也能有很好的机会，所以还是把机会让给别的品牌吧。 “大哥，这大会是哪天开始？”江小流问道。 “明天啊，没看到这都在准备吗？行了，不跟你们说了，该我了。”那人说着扔掉烟头，推着小推车上前接货了。 王建国看向江小流：“怎么，你有想法？” 江小流点点头，又摇摇头：“想法是有一点，这都是老外啊，有钱的老外，这钱不赚白不赚。” “问题是咱进不去吧？”王建国皱眉头。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走，回去，先给范老打个电话。” 他得先确定范老的意思，如果范老反对他掺和，那他就不参与了，如果范老没意见，那他就想办法试一试，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实在不行他就在门口卖吃的，也能挣点零花钱嘛，当然了，这也就是说说，要真这么干了，估计他得被抓起来。 王建国虽然还想再逛一逛，但也知道正事要紧，跟着江小流就回去了。 他们的招待所离广交会的展馆距离不远，走路也就一个小时的样子，这在羊城这种大都市，算是比较近了。 “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蒋云飞见两人回来，还有些诧异。 王建国主动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问：“蒋哥你知道我们今天逛到哪里了吗？” “啊？！逛到哪里了？”蒋云飞也很给面子的问道。 江小流暗笑，这两人还挺配合。 “广交会你知道吗？” “广交会？广交会我知道啊，怎么了？”蒋云飞问道，旋即反应过来：“你们逛到广交会的会场了？” 王建国没想到蒋云飞居然猜到了，略有些乏味的说道：“真没劲，你居然猜到了。” “真是广交会的会场啊。”蒋云飞也振奋起来，他只听说过广交会规模很大，有各种国内顶尖水平的货物，不过他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是广交会，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王建国随口答道。 “明天就开始？咱们能去看看吗？”蒋云飞对广交会很感兴趣，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建国摇头，努努嘴看向江小流：“这不是正想办法嘛。” 江小流这会儿正在想怎么跟范老说这个事情，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什么来，直接就拿起了电话，拨给了范老。 “范老，我是江小流，有个事情跟您请示。”电话接通，江小流直接开门见山。 范老淡淡的说了一声：“你说。” “我今天看到了广交会的会场，对这个有些兴趣，想问问您的意见。” 范老呵呵呵的笑起来：“你个小江，还有些兴趣，你是兴趣很大吧？” 江小流也笑：“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废话，你小子一开口，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范老跟江小流开着玩笑。 顿了顿，范老正色道：“最开始也想通知你们的，后来想想，还是把机会让给别的厂更好一些，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江小流秒懂，他们的罐头现在销往了米国跟香江，当然还有东南亚，国内则是给了青州罐头厂，剩下的主要市场也就是欧洲跟西亚。 国内现在讲究的是均衡发展，总不能把肉都让一家吃完了，别家也不能一口吃不到啊。 江小流装作很委屈：“范老，那我们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 范老没好气的说道：“你要什么竞争机会？有本事就自己抢去，反正我这是不会帮你了。” “委员会也不会帮你！”范老又补了一句。 江小流没办法，“只能”挂掉了电话。 第524章 准备搞事情 电话那头范老的声音很大，蒋云飞和王建国听了个七七八八，听范老说不支持他们，两人都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见江小流眉头紧锁，蒋云飞安慰道：“小江，领导不支持，就算了吧，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好了。” “对，咱们不参加这个什么广交会也没什么，咱已经有米国订单了，没有新的订单也没什么。”王建国也是出言安慰。 “建国说的对，咱们这么多订单了，没必要因为这事不高兴。” “嗯？”江小流反应过来，然后就笑起来：“你们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事不高兴。” “啊？”蒋云飞愣了：“那你紧皱眉头，看起来就是不高兴啊。” 江小流摇头：“没有的事情，我在想如何在广交会上搞些事情呢。” “要搞事情？”蒋云飞瞪大了眼睛：“你可得悠着点啊，别乱搞，这可是国家级别的大事。” “对啊，别看我经常不着调，但是我也知道什么时候要收敛。”王建国附和。 “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搞事情，意思是就算没有范老的支持，我们也可以试着拉拉订单。” 听江小流这么一说，两人就来了兴趣：“那你现在有想法了？” “有一点，不过还没太想清楚。” 蒋云飞跟王建国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江小流有主意了呢。 蒋云飞想了想，说道：“你把你的想法说一说，我们可以一块出出主意。” 江小流点头：“成，那我就说一下。” “范老说了，让我们把机会让给别的厂子，那大会开始的几天，我们就不能抢风头，要先观察情况。” “我们没有参会资格，怎么进去呢？”蒋云飞问道。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不过江小流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这个我们可以让史密斯试一试，应该能行。” 江小流没有说具体如何做，蒋云飞跟王建国也就没问，转而问起来进去之后怎么做。 “进去之后，我们先看国外商家有什么需求，这事也交给史密斯，这是我们优势的地方。” “弄清楚需求，才有可能根据需求制作商品嘛。当然了，主要还是罐头和衣服。” “罐头的话，我们到时候摆个摊，免费试吃，可以让史密斯当托。” 蒋云飞两人对“托”这个词有些迷惑，江小流就笑着解释：“就是让史密斯假装顾客，假装对我们的罐头很感兴趣，吸引外国人来试吃。” “以咱们罐头的口味，还不得一下子就把试吃的人拿下？” 两人反应过来，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这主意好，只要外国人尝一口，这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江小流继续说道：“衣服的话，我想着可以找几个人来当模特，就是穿上我们的南理服饰，看能不能吸引老外们的兴趣。”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具体的，还得进了会场，观察观察才能做决定。” 蒋云飞看着江小流，不由自主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小江，你这脑子，是这个！” 第525章 建国献殷勤 江小流打电话给史密斯，让他过来一趟。 史密斯来的很快，江小流现在是他最大的金主，他可不能得罪。 “江，这么着急找我，是什么事情？” 江小流就把他们的想法跟史密斯说了，史密斯哈哈大笑起来。 “江，你说巧不巧，我下午刚跟米国来参加广交会的杰特先生喝了咖啡，他还邀请我去参展呢。” 江小流很是惊喜：“这也太巧了吧，这个杰特先生是？” “杰特先生是做机械的，他以前没有来过华夏，听说华夏的产品价格低质量好，主动过来看一看。” “杰特先生听朋友说我在华夏时间挺久了，特意邀请我过去聊一聊华夏。” “江，你放心，我可都是挑好的说的。” 江小流笑着点头：“史密斯，我当然相信你了，你可是聪明人。” 史密斯见江小流看破了他的心思，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当然要把华夏往好处说，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赚到佣金嘛。 江小流继续说道：“那就麻烦你再联系一下杰特先生，问问他，明天方便不方便多带几个人进展厅？” 史密斯答应下来：“江，我猜他肯定乐意，你可是南理罐头厂的人，米力克公司的成功，很多米国人都羡慕着呢。” 这话还真不是史密斯恭维江小流，这次秋季广交会，米国商人来了七八十个，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米力克公司靠着南理罐头在米国市场大出风头。 在很多米国人眼里，华夏是神秘的，是充满无限可能的。 “哈哈，那就最好了，这事很重要，交给你，我才放心。”江小流也小小的恭维了史密斯一次。 史密斯很高兴，这可是江小流对他的看重，他觉得很有面子，顿时干劲十足。 “江，我这就去联系杰特先生，你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史密斯就急匆匆的走了，蒋云飞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高！” 江小流笑着摆手：“哈哈，蒋哥，都是为了工作嘛。” 很快史密斯打来了电话：“江，事情谈好了，杰特先生答应了，会给咱们三个身份牌。” 三个身份牌，史密斯一个，江小流一个，剩下的，王建国跟蒋云飞就只能去一个了。 蒋云飞看向王建国，王建国也盯着他，两人眼对眼的看了一会，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蒋哥，明天你去。” “建国，还是你去。” “你去，我今天都出去转了，明天该你了。” “这情况特殊，明天你去。” ... 江小流连忙打断了两个人：“停停停，明天都去！虽然不能都进去，但是外面估计也挺热闹的，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个主意好，蒋云飞和王建国齐齐点头。 “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咱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王建国就买了包子和稀饭，一脸殷勤的摆在桌上：“江老大，蒋哥，吃饭吃饭。”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建国都不赖床了。\"蒋云飞打着哈欠，知道今天要去广交会，昨晚有些激动的没睡好，这会儿正困。 第526章 广交会开幕了 “蒋哥，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一直都很勤快的好吧。” 江小流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包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建国同志，你甭想了，今天是蒋哥进会场，你在外面打探消息。” “啊？！”王建国苦着脸，江小流这么安排，那他早上这一通忙活，不白忙活了吗。 “江老大，你不能这么无情啊，我也想进去看看啊。” 江小流吃着包子，却是不搭茬，制止了蒋云飞要说的话：“蒋哥，赶紧吃饭，一会儿咱得出门了。” “我...”王建国张大了嘴巴，行吧，在江小流面前，他就没占过便宜。 蒋云飞笑呵呵的看着，这样的场景，还挺有意思的。 根据约定，江小流三人先去了会场前面的广场，广场上今天很热闹，各大厂家的人都来得很早，他们要提前过来做准备。 江小流几人也没有明确的目的，东走走，西看看，还不时点评着。 “看那，排场真大啊！” “这么多人？这得是多大的厂子啊？” “哈哈哈，肯定不是咱们这种草台班子可比的，卖出去一台机器，说不定就几千几万美元。” “看看看，那边，女厂长啊？？” 几人看的是津津有味，不过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四五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围了过来，为首一个看着几人，沉声问道：“几位同志，请出示一下证件。” 江小流愣了愣，看了看周围，四五个人都是目光炯炯，看起来就很精干。 “你们是？” 江小流肯定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把证件给人看，他也得验明对方的身份。 为首那人盯着他看了会，最后还是掏出证件：“羊城公安，负责大会安全。” 这也是因为广交会期间，有很多外国商人，不然的话，公安的执法会更直接的多。 江小流也没有傻乎乎的去查验对面证件的真伪，他点点头，然后掏出自己的调配委员会工作证。 这个年代的工作证，还是很好用的，盖了红章，那就是身份的证明了。 调配委员会的证件还是有些用处的，虽然江小流的年轻让公安们有些惊讶，不过几个公安还是认可了他，叮嘱他们注意形象，然后又四散开来。 江小流撇嘴，王建国在一旁则是笑不活了的样子：“哈哈哈...注意形象，这公安大哥也太会用词了。” 蒋云飞也是摇头苦笑，好吧，他们刚才一副土包子的模样，真有点损害了国家形象。 几人正笑着，眼尖的王建国就看到了史密斯：“史密斯他们来了。” 江小流跟蒋云飞精神一震，终于来了。 史密斯一群人也是排场很大，浩浩荡荡的，王建国扔下一句：“我去叫他。” 然后王建国就冲着史密斯走了过去。 王建国已经看出来了，杰特不止他们一个公司的人，还有别的公司的。 他们不确定杰特是不是想把江小流介绍给别人，所以把决定权交给史密斯跟杰特好了。 很快王建国就带着史密斯跟杰特回来了，还有杰特的一个助手和一个翻译。 史密斯主动给两人介绍：“江，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西里公司的杰特先生，杰特先生，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江，江小流。” 杰特个子很高，肩膀很宽，有点像大白熊，他听了史密斯的介绍，很热情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江，很高兴认识你。” 江小流跟他握手：“杰特先生，你好，我是江小流。” “江，我听史密斯说了，你需要几个证件？”杰特作为米国人，说话直来直去，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江小流就笑起来：“是的，杰特先生，很感谢你能帮忙。” 杰特示意助手把证件递过去：“江你太客气了，史密斯是我的朋友，那你就是我的朋友，很乐意为你效劳。” 江小流接过证件，递给蒋云飞，对杰特说道：“杰特先生，还是要感谢你的慷慨相助，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 杰特很高兴，哈哈一笑：“哈哈，朋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当然，你先请。” 见杰特跟江小流相谈甚欢，史密斯也很是高兴，招呼着王建国跟蒋云飞往里走。 杰特本来是给江小流几人三份证件的，但是后来听说他们还有一个人，就多准备了一份，这样王建国就也能跟着进去了。 王建国把证件挂到脖子上，很是高兴的比划着，觉得很有面子，很有高端人士的模样。 蒋云飞看他高兴成那样，不解的问他：“建国，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那肯定高兴啊，我这也算是要见大世面的人了。” 蒋云飞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江小流几人的证件是杰特公司的工作人员，所以他们进来之后也没有乱转，而是先跟着杰特去了机械区。 史密斯给江小流介绍，杰特的公司，需要大量的法兰，米国本土的法兰太贵了，他希望能从华夏买到合适的东西。 这部分江小流不懂，也不知道会场里有没有这类产品，不过即便这里没有，他也可以去找李彦哲他们打听。 他相信，只要有合适的产品，李彦哲肯定愿意搭线。 “江，你们在说什么呢？” 杰特看到江小流跟史密斯在小声嘀咕，忍不住的问道。 江小流看了看史密斯，然后说道：“杰特先生，我没有来过广交会，史密斯正在跟我介绍。” 这次的秋季广交会，是第二次邀请米国商人过来。 史密斯参加过今年的春季广交会，那时候他还是“大专家”，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所以对广交会并不陌生。 江小流用这个做借口，很合理，杰特也就没有怀疑，而是邀请江小流：“江，史密斯，你们到前面来，也给我讲一讲啊。” “哈哈，杰特，我们这边走。”史密斯主动上前，引着杰特往一个展台走了过去。 “这是？精密齿轮？” 第527章 我是南非来的! 这个时候的广交会，还是以各地土特产、纺织品、茶叶、瓷器为主，工业机械类的相对较少。 不过给机械类分配展区很大，也是为了摆放一些大型机械。 当然了，现在国内的大型机械能出口的不算多，几种拖拉机就占了大半个展厅。 史密斯引着杰特来的这个展台，摆放的是各种齿轮。 杰特的厂子也会用到齿轮，齿轮要求的精度很高，他不是很相信华夏的技术水平，所以看着面前的齿轮，也不是很上心。 展台里面是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年纪大的五十岁左右，年纪轻的二十多岁的样子，看着杰特等人过来，想招呼又不太好意思招呼的样子，最后只是面上带着矜持的笑。 江少安心里摇头，这几位看起来就都是搞技术的，那个最年轻的都戴着厚厚的眼镜，也不像擅长应酬的样子。 这种对外的展台，还是得做的吸引人一些，讲解员也要尽可能选擅长交际的才行嘛。 当然了，国情就是如此，江小流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上前一步：“几位同志，这位是米国来的杰特先生，你们不介绍介绍自己的产品吗？” 翻译低声把江小流的话转达给了杰特，杰特倒也没觉得江小流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听听介绍也不错，虽然面前的工作人员，看起来不是那么专业。 为首的那个中年人听到江小流的话，顿时反应过来，指着面前的齿轮说道：“这是我们厂的最新产品，精度有4级和5级两种...” 杰特听了翻译的转述，大为惊讶，飞快的问道：“你们的4级和5级，是国际标准吗？” 中年人被打断，也没有恼，很是肯定的点头：“当然，是国际标准，甚至还要稍高于国际标准。” 这一点江小流是相信的，在华夏，出口的，都是最好的。 江小流也不懂这个齿轮等级代表了什么，但是看杰特这么惊讶，还跟身边的助手在讨论，看来这齿轮水平很高啊。 杰特的助手叫特纳，他看向中年人，问道：“齿轮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中年人爽快的答应，吩咐道：“小姜，给他们拿齿轮。” 江小流愣了愣，怎么还叫自己，旋即反应过来，是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姓姜。 小姜答应着上前，把特纳要看的齿轮一一拿出来，并给他解释着一些问题。 江小流问蒋云飞：“蒋哥，你对齿轮等级有研究吗？” 蒋云飞摇头，然后说道：“你问前面的专家啊，何必问我。” 江小流也是反应过来，然后笑着看向那中年人：“师傅，自我介绍一下，物资调配委员会江小流，您怎么称呼？” 中年人面对国人，神情就放松下来，也并没有因为江小流的身份而紧张：“江同志，你好，我们是春长市第一机械厂的，我是刘定新。” 东三省的机械厂，那差不多算是国内的龙头企业了，江小流顿生敬意。 “刘工，能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个齿轮精度，代表着什么吗？” 刘定新不知道江小流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就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江小流见刘定新有疑惑，就解释道：“我们跟杰特先生一块进来，他们的厂本来没想采购齿轮，但是现在看他们态度这么积极，就知道肯定是齿轮精度很高，打动了他们，所以有些好奇。” 刘定新听了这话就高兴起来，还有些得意，然后正色道：“我们国内现在用的齿轮，精度大都在7级到8级，用于水泵啊、机床啊这些设备上面。” “像6级齿轮，也是用于机床、汽车这些。” “像我们现在的新产品，能够达到4到5级，就可以用于超机密机床，造船这些，甚至雷达都可以使用了。” 江小流想过这齿轮很牛，但是没想到这么牛，他压低声音问道：“刘工，现在这齿轮，能量产吗？” 江小流知道国内很多匠人很是厉害，靠手工就可以大幅度提高机械零件的精度，但这太费人工了，很难保证供应，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刘工见江小流问的问题比较专业，也就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的说道：“春天的时候还不行，所以春季的广交会我们没来，但是现在已经实现量产了，所以我们来了。” “要不然接了订单，不能按时交货，不只是损害了我们厂的声誉，更是损害了国家的声誉，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万万不能做的。” 江小流点头，这才是做企业应该有的态度。 特纳跟小姜在那边热烈的讨论，杰特也参与其中，不时的插几句话，江小流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刘工，姜同志能应付的来吗？” 刘工点头：“这个我们不担心，小姜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有很丰富的理论基础，也有足够的实践经验，应付这个没问题。” 真是人不可貌相，江小流心下感慨，又说道：“看起来米国人很感兴趣。” 刘工也很是高兴：“我们的产品质量好，价格也比国际上的价格要低一些，应该还是有竞争力的。” 江小流也替他们高兴，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产品，才能获得更多的价值。 像各地特产这种，更多的是靠量取胜的。 他们聊的太专业，江小流就跟史密斯说道：“你去跟杰特先生说一下，我们去别的展区转一转，晚上我请他吃饭。” 史密斯眼前一亮，吃饭这个安排很不错，点头答应下来。 王建国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江小流要去别的展区，他求之不得，招呼着蒋云飞就离开了机械区。 今天是广交会第一天，也是人最多的一天，在国内，除了大型节日，想见到这么多人聚到一起，还真不太容易。 “哇，那些人真黑啊，是非洲来的吗？” 王建国看着一群黑人大呼小叫，蒋云飞连忙提醒他：“你小声些，被人听到了多不礼貌。” 王建国不以为然：“怎么可能，他们又听不懂。” 不料前面一个黑人回过头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兄弟，我是南非来的！” 第528章 罐头展台 说完那黑哥们儿就转头继续走了，留下王建国一个人风中凌乱。 蒋云飞跟江小流都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让你嘚瑟，被抓包了吧。” 王建国嘴角抽了抽，最后才吐出一句：“这家伙中文说的还挺溜。” 本来不笑了的江小流跟蒋云飞又乐了：“人家能出国来到我们这里，能没有两把刷子吗？” 王建国点头：“行吧，我还是低调行事。” 看了看指示牌，几人径直来到了食品区，这里的产品就多了起来，不止数量多，种类也是多种多样。 食品跟机械类产品还不太一样，大部分食品要进展，是要经过多方考量的，就像南理罐头厂的罐头，就是经过筛选，被暂时拒之门外了。 “这些都是南方水果啊。”王建国感叹，很多他这几天都见过了，确实不是北方产的。 “对，那不是写着呢嘛，番禺蜜桔，赣南脐橙...”蒋云飞指着展示牌说道。 王建国不由自主的点头：“看起来就很好吃啊。” 蒋云飞笑了：“还是这些东西更受欢迎，你看很多人在商谈了。” “不光是这些农产品，那边的手工艺品区人更多。” 纸伞、漆器、榄雕、竹编、丝绸...这些都是大受欢迎的东西。 江小流啧啧几声：“热闹一会再看，我们先去看看罐头吧。” 这是正事，蒋云飞和王建国顿时收敛了神色，跟着江小流往罐头区走去。 这次参展的罐头是两个厂家的，一个是东南罐头厂的两款水果罐头，还有北河省的猪肉、鱼肉罐头。 这两家罐头厂的罐头，都是金属罐，是马口铁制成的，看起来更有档次一些。 王建国撇嘴：“从包装来看，咱们的罐头，有些上不了台面啊。” 蒋云飞也是点头：“是啊，玻璃瓶的还是更适合水果罐头，做鱼罐头有些掉份儿。” 江小流耸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厂一开始就没想着做多大规模，用的机器基本都是国内二流的机器，再加上还得照顾到玻璃厂、印刷厂、瓶盖厂这些厂子，他们只能继续使用罐头瓶。 “罐头瓶不只是不好看，运输也麻烦。”王建国说道。 江小流给他们解释：“咱们也不能光看到罐头厂，还要照顾到别的厂，这就是上面的考量。” 现在可没有私人企业，南理罐头厂作为集体办厂，也是要承担起社会责任的。 见蒋云飞两人明白了，江小流又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我们还是先看看这几家罐头的表现吧。” 两家罐头厂无疑很看重这次广交会，来的人很多，展台布置的也很用心，虽然比起后世的展台要差了不少，但是比春长市第一机械厂的展台要好了很多。 特别是东南罐头厂，两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得体的礼服，站在展台前，每当有人从展台前经过，都会微笑致意。 这就比机械展区那边专业了，年轻漂亮的姑娘，永远都是吸引眼球的，很多人即便对罐头不感兴趣，也会下意识的看上几眼。 “啧啧，看人家这展台，多么的吸引眼球。”王建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姑娘，心情大好。 “是吸引你的眼球吧？”江小流撇嘴，漂亮姑娘他当然也爱看，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打击王建国。 王建国斜他一眼：“怎么，你不爱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正常男人了，哦，对了，你是男孩儿！” 靠，江小流暗骂，从年龄上说，他还真是个“男孩儿”。 王建国胜了一场，心情舒畅，他发现自从来了羊城，他对阵江小流，开始有胜场了，这种感觉真不错。 第529章 您怎么称呼? “啧啧，看人家这展台，多么的吸引眼球。”王建国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看姑娘，心情大好。 “是吸引你的眼球吧？”江小流撇嘴，漂亮姑娘他当然也爱看，不过这也不妨碍他打击王建国。 王建国斜他一眼：“怎么，你不爱看？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正常男人了，哦，对了，你是男孩儿！” 靠，江小流暗骂，从年龄上说，他还真是个“男孩儿”。 王建国胜了一场，心情舒畅，他发现自从来了羊城，他对阵江小流，开始有胜场了，这种感觉真不错。 但是不得不说东南罐头厂的这种方式还是很有效果的，围观的人很多，而且外国友人比较多。 国人可能还是比较含蓄，像王建国这种肆无忌惮直勾勾的盯着看的，还真没几个。 “情况不妙啊。”王建国摸着下巴说道，他也不只是会看姑娘的草包，他也是带着脑子来的。 现在这么多人对东南罐头厂的产品感兴趣，那他们的罐头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嘛。 蒋云飞摇头：“他们都是水果罐头，跟咱们的罐头不冲突啊。” 王建国反应过来，顿时又高兴起来：“对对对，我都忘记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走。” 这也是他们来广交会的一大原因，看看国内其他厂子的产品，要是其他厂子不给力，那就别怪他们抢生意了。 两个美女还真不是花瓶，两人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王建国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道：“厉害，厉害啊。” 确实挺厉害的，这个厂的领导，意识真的超前。 不过虽然介绍的很不错，但是围观的外国商人，看起来更多的是对华夏年轻女性的好奇，对罐头的兴趣并不大。 开始东南罐头厂的人还是一脸喜色，慢慢的就开始皱眉了，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啊，根本就没几个是冲着罐头来的。 渐渐地也没人提问了，两个姑娘有些尴尬的介绍着，声音越来越虚，都快介绍不下去了。 江小流摇头，低声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北河罐头厂的情况。” 北河罐头厂的风格跟东南罐头厂有些类似，不过他们派出的不是漂亮姑娘，而是帅小伙。 一米八五的阳刚青年站成一排，面前是一排排的肉类罐头，如果是在后世，肯定能引发一波尖叫了。 外国商人明显对肉类罐头的兴趣更大，已经有几个人在试吃了。 江小流说道：“走，我们也去尝尝。” “江老大这就要刺探军情了？”王建国搞笑的说着。 蒋云飞也笑：“取长补短嘛，替兄弟厂找找不足。” “同志，我们能尝一尝吗？”江小流问道。 乍一听到国语，北河罐头厂的人明显愣了愣，他们一直面对的都是外国商人，还真没有国人过来品尝的。 小伙拿不定主意，不禁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个中年人。 中年男人笑着走上前来：“当然可以，小林，帮这位同志准备筷子。” “哎，好嘞。” 江小流冲他点头示意，主动伸出手：“您好，我是南理罐头厂的江小流，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第530章 北河罐头厂 听到江小流的自我介绍，对面的中年人明显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一下子热情起来，伸手用力握住了江小流的手：“你好你好，南理罐头厂啊，久仰久仰！我是北河罐头厂程立新。！” 南理罐头厂虽然成立的时间短，但是名气却是如同坐火箭一般，突然就火遍了大江南北。 特别是在业内，真的是神话一般的崛起速度。 草台班子，大队办厂，没有政策，产能地下，却是一下子就把产品卖到了米国，赚回了大笔的美元。 就在很多人认为他们只是运气好，不会再有第二笔订单的时候，南理罐头厂又接到了第二笔、第三笔订单，几笔订单间隔时间越来越短，金额越来越大。 这说明什么，说明南理罐头在米国卖的好啊，肯定是米国人喜欢，不然那不会是这种表现。 各大罐头厂也都通过各自的渠道拿到了南理罐头，好的经验就要学习嘛。 北河罐头厂就是其中之一，程立新作为北河罐头厂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拿到南理鱼罐头的时候，先是对南理鱼罐头简陋的外观嗤之以鼻。 虽然南理罐头的商标设计不错，但是玻璃瓶却是太落伍了些，特别是鱼罐头，看起来不是那么顺眼。 但是程立新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么简陋的包装，都能远销海外，还能大火，说明什么，说明罐头的口味有独到之处啊。 打开罐头，味道果然没有让他们大为惊异，他们厂虽然没有做过鱼肉罐头，但是吃过鱼肉罐头。 说实话，国内的鱼肉罐头不太好吃，要不偏咸，要不偏甜，如何在口味和保质之间寻求平衡，成了制约国内鱼罐头发展的一大难题。 北河罐头厂也研究过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出成果，后来就放弃了。 南理鱼罐头的口味也是一下子征服了他们，每一个吃到罐头的人都对罐头赞不绝口。 厂长当时就拍了桌子：“召集人，分析南理罐头的成分，我们也要制作鱼罐头！不可能一个小作坊能做出来，我们堂堂国营大厂做不出来。” 没错，在国营大厂的眼里，不管南理罐头多么牛，南理罐头厂就是小作坊。 被一个小作坊抢了风头，大厂领导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 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 程立新得了领导的指示，立马组织人开始行动，先是托人把罐头送到了研究所，仔细分析每一种成分。 又找来北河省最好的厨师，开始全力试制鱼罐头。 不得不说国人在吃食上是真的有天赋，经过十几天的努力，北河罐头厂做出了成分极为相近的鱼罐头。 研究所的实验员都给他们比了大拇指，这反推能力，太强了。 但是最后罐头的味道，就差强人意了。 虽然味道比以前的罐头强了很多，但是比起南理罐头还是差了很多。 这就让北河罐头厂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程立新的头发都掉了不少。 要是江小流知道这事，肯定会耸耸肩，两手一摊：“没办法，天选之人。”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这就是事实啊，就连江小流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最后只能归结为他穿越之后自身的磁场比较特殊，影响了他经手的饭菜口味。 北河罐头厂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放弃也不行啊，不管怎么努力，罐头的味道都差了不少。 程立新跟厂长申请，要去南理罐头厂学习，厂长思索再三，还是拒绝了。 “这个罐头是南理厂的命根子，他们是不会分享出来的，再说了，咱们也不差这一款产品。” 北河厂的鱼肉罐头虽然不行，但是猪肉跟牛肉罐头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比烟州罐头厂的肉罐头强不少。 程立新虽然没有去成南理罐头厂，但是心里一直对南理罐头厂很好奇。 今天居然在广交会上遇到了南理厂的人，怎能不让他惊喜莫名。 程立新很热情的邀请江小流：“江同志，要是方便的话，来里面聊聊？” 江小流笑着答应：“好啊，荣幸之至。” 说完江小流就招呼王建国跟蒋云飞走到了展台里面，看的刚才的小伙目瞪口呆，这就是南理厂的人啊，这也太年轻了。 程立新当然也诧异江小流的年轻，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观察到了，江小流三人一块走的时候，江小流很自然的走在了前面，而蒋云飞跟王建国则是落后了一个身位。 三个人里，江小流是带头的啊，这让程立新又对江小流重视了几分。 给三人倒了水，又让人拿了几盒罐头过来：“江同志，既然是兄弟厂的同志，那就尝尝我们的产品，顺便帮我们提提意见。” 江小流笑着说道：“程厂长，你也说了，都是兄弟厂的，那也别太客气了，叫我小江或者小流，都可以。” 程立新立马改口：“行，那我就叫你小江。小江，你在你们厂是负责哪一块？” 程立新虽然是北河罐头厂的副厂长，但是他更偏向于技术，更关注如何提高自家罐头的口味，所以他现在见到南理罐头厂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南理罐头厂。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我算是管销售的吧。” 他没有说自己是罐头厂的创始人之一，也没有说南理鱼罐头是出自自己之手，说了他的身份之一——销售。 程立新听江小流说自己是销售，也反应过来，江小流这么年轻，就能带着人不远万里来到羊城，这说明他是真的有本事的。 很可能南理罐头能够卖到米国去，江小流也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的。 而且看江小流接人待物都很有章法，不卑不亢，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龄的表现，就知道他不简单。 “那南理罐头能卖到米国去，肯定有你的功劳了。”程立新不想猜来猜去，直接就问了出来。 江小流也没隐瞒，很爽快的就承认了：“也是运气好，正好有米国朋友帮忙。” 第531章 大局 程立新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有可能。 现在华夏有很多好东西，缺的是一个对外展示的机会，现在的广交会就是为数不多的，华夏面向世界的机会。 但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这个机会的，比方说南理罐头就没资格参加，烟州罐头厂青州罐头厂的罐头也从没有来过。 “小江你谦虚了，有朋友帮忙是一回事，也得是你们的产品有特点才行。” 程立新看的还是很透彻的，单靠朋友关系，可以有第一笔订单，如果产品不行，就不会再有第二笔第三笔订单了。 但是南理罐头厂已经接到了第二笔跟第三笔订单，只能说明南理罐头产品好，当然了，程立新他们已经尝过了，罐头确实是好吃，看起来米国人也爱吃。 江小流笑笑，他们的罐头当然是好吃的，但是他不能直愣愣的承认，谦虚的说道：“可能米国人比较喜欢吧。” 程立新也没在纠结，转而问道：“我们的罐头，怎么样，给提提建议？”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程厂长，说实话我没吃过几次肉罐头，在我们那里买到的肉罐头，如果不是肉做的，我想可能没人爱吃。” 程立新听了也笑起来，烟州罐头厂的猪肉罐头他尝过，江小流说的还是有些保守了，那玩意狗都不爱吃... 江小流继续说道：“贵厂的罐头，比我吃过的罐头口味都要好，而且要好很多。” “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愿意把贵厂的罐头摆上餐桌，不管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差在外，都是一款不错的罐头。” 当然这话说的有些违心，北河罐头厂的罐头味道还算不错，但是要让江小流选，他还是更喜欢新鲜食材做的食物。 不过这不妨碍他对北河罐头厂的肯定，实在是烟州猪肉罐头给了他太多不好的印象。 程立新听了江小流的话很高兴，能得到同行的认可，这无疑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虽然现在还没有外商对他们的罐头表示出很大的兴趣，但是这毕竟才是第一天，就算有外商感兴趣，他们可能也得在看看才能下订单的。 “小江，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一会多带几个罐头回去。”程立新很是豪爽的说道。 江小流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我们都吃了这好几个了，再拿就不用了。” 他又不爱吃这东西，拿这么多罐头回去做什么，而且也没必要欠这个人情。 没想到程立新很是坚持：“你的评价给了我们信心，拿几个罐头表示表示我们对你们的感谢，等有机会，我们还要去你们厂学习呢，你不会不欢迎吧？”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不再推辞，爽快的答应下来：“怎么能不欢迎，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呢，等回去了，我们两个厂多多交流嘛。” “好，说的好，我们就是要多多交流。” 他们两个厂的产品方向不太一样，竞争不大，所以保持好关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今天是展会第一天，程立新作为带队领导，肯定是要忙的，江小流站起身告辞：“程厂长，你们这里也挺忙的，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等得空了，我们再聊。” 程立新也没挽留，让人给他们拿了四盒罐头，江小流没有再推辞，道了谢就告辞了。 离开北河罐头厂的展台，蒋云飞说道：“北河厂的罐头确实不错，看来这广交会选品还是很公正的。” 王建国有些不屑：“要是公正，就不会不让咱们参加了，要是咱们的罐头参加了，就没有这些厂什么事了。” 江小流嗤笑，打击他道：“你快别吹牛了，咱们就一个鱼罐头，跟人家这猪肉牛肉的也不冲突。” “再说了，要真抢了这两个厂的订单，范老还不得骂死咱们啊。” 王建国倒是一脸神往：“要真是把所有订单都抢了，那咱们可就厉害大发了，走到哪里都有面子。” “算了算了，为了一点面子被骂，不合算。”江小流连连摇头。 他倒不是怕被骂，他脸皮厚，只要能有好处，丢一点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只是不想破坏范老的大局而已。 江小流想的很明白，他就是个厨子，对国家宏观上的规划根本就不懂，仅有的一些见识，也是他知道后世的大概发展进程，还有就是网络上得来的碎片化的一些信息。 既然拿不准这些东西，那他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给国家添乱。 他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带动一方经济，造福一方百姓，但是国家大层面上的，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也是范老说一年后安排他去上学，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现在他凭借着自己的厨艺，可以让罐头厂发展的很好，但是也不能只靠罐头啊，外面还有星辰大海呢。 王建国见江小流态度坚决，有些失望：“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蒋云飞觉得以他对江小流的理解，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如果就这么算了，他就不会折腾着来广交会了。 江小流摇头：“算了？为什么要算了。” “我的意思是，等他们签完订单之后，咱们再试着有没有机会吧。” 听江小流这么说，王建国又兴奋起来，不过又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那如果他们一直签不到订单，怎么办？” “如果他们签不到订单，那咱们就帮他们签！” 江小流说的很认真，也很用力。 王建国惊讶出声：“啊？你是疯了吧，为什么要帮他们签？” 江小流神秘笑笑：“小伙子，要顾大局，大局，明白吗？” 王建国撇嘴：“你好好说话！” 江小流则是不再解释，转而走向水果展台：“走，去尝尝水果去。” “哎哎哎，真是个畜生啊，说话说一半不说了？”王建国不乐意了，赶紧追了过去。 蒋云飞笑着摇头，这两个活宝，真是好心态啊。 不过让江小流有些失望了，面前的柑橘展台，虽然提供了试吃，但是只是给外商准备的，国人请绕道！ “啧啧，还有这种规定？” 第532章 不急 柑橘是西广省的，负责展台的是一个打扮的有些“新潮”的妇女。 说她新潮，是比较保守的说法，用江小流的话说就是：“有些妖艳了。” 王建国还在吐槽西广省柑橘的奇葩规定呢，就听到江小流这么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王建国一下子乐出声来。 “嘿嘿，这娘们儿打扮的够骚的啊。” 江小流悄悄的瞪他一眼：“你小点声，别惹出乱子来。” 王建国的声音不大，江小流这么说也只是想提醒他要注意影响，再说了，那个女人的打扮在国人眼里有些艳，但是在相对开放的国家，那打扮也不算过分。 王建国捂着嘴点头，挤眉弄眼的搞怪。 蒋云飞看了也是直乐，然后摇头：“出来真是长见识了，真不错。” “可能那边要开放一些吧，这打扮，在香江来说也算常见。” 顿了顿，江小流又说道：“穿这么艳的服装，又不给国人试吃，这女人的目标很明确啊。” 这不禁让江小流想到了后世的“别摸我”冰激凌事件，看来这种事一直都是存在的啊。 柑橘不给吃，江小流又瞄上了那边的脐橙：“走，柑橘吃不到，咱可以吃别的啊，那边的橙子就很不错。” 走到展台前，江小流直接就问道：“同志，这橙子，能尝尝吗？” 对面是几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可能长时间在太阳下曝晒，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很有精神。 为首的中年人愣了愣，虽然他们没有规定不给国人提供橙子，但是还真就没有华夏人过来问能不能尝的。 不过中年人马上反应了过来，笑着点头：“当然。” 说完指着面前的橙子说道：“这些都可以随便吃的。” 对于他们来说，橙子不值钱，家家户户都有，当地人都有些吃腻了，所以他们并不介意江小流几人吃几个。 而且中年人也想了，有几人在这里试吃，也算是拉拢一些人气。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也不再客气，直接拿起一个橙子就开始剥，剥完分了一半给蒋云飞：‘蒋哥，你尝尝。’ 江小流担心蒋云飞没吃过，不好意思吃，所以就帮他剥开了，还一个劲儿的催蒋云飞赶紧吃。 王建国有样学样，也拿起一个开始剥，一边剥一边说怪话：“江老大，你也太偏心了吧，只给蒋哥剥，不管我？” 江小流根本就不搭理他，丢下一句爱吃不吃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嗯，真甜。 王建国也就是嘴快随便说说，他还真不吃这个醋，说话间也已经开吃了。 蒋云飞虽然觉得他们这样子毫不掩饰的混吃的有些不妥，但是这橙子是真好吃啊，太甜了，他都想吃第二个了，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蒋云飞还是比较矜持的，放了一瓣到嘴里，江小流跟王建国可不管这些，大口大口的吃着，很快就已经开始剥第二个了。 蒋云飞都怕展台后面的中年人会暴走。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中年人始终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好像江小流他们能吃他的橙子，是他非常开心的事情一样。 江小流也很是惊讶，他以为吃第二个的时候，就该有人来管管他们了，没想到一直到他吃第三个，王建国吃第四个的时候还是没人来制止他们。 江小流笑了，他把剥开的第三个橙子拿在手里，看着为首的中年人说道：“同志，不好意思了，让您见笑了。” 那中年人还是保持微笑：“没有的事，爱吃你们就多吃一些。” “不吃了，不吃了，再好吃也不能一直吃了。”江小流主动伸出手：“云省南理罐头厂，江小流。” 中年人先是愣了下，然后又笑起来：“赣南市，卢鹏宇。” “南理罐头厂啊，上过日报的那个厂？幸会幸会。” “你们这次好像没有来参展吧？” 江小流点头：“我们是来学习的，把先进的经验带回去，争取以后能有机会来到这里。” “哈哈，小江同志，你这就有些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们都已经拿到米国订单了。” 卢鹏宇虽然对南理罐头厂没有特别的关注，但是南理罐头毕竟是上过日报的，他对相关的内容还是记得比较清楚的。 江小流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就说道：“那只是恰逢其会，我们的硬实力还是有很大的不足，所以才要来好好看一看。” 江小流继续问道：“您这边怎么样？” 卢鹏宇摊摊手：“展会刚开始，暂时还没什么进展...” 江小流是有些想法的，不过现在展会刚开始，一切还都不明朗，他也不会现在就把办法提出来。 毕竟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有用。 他为什么带着王建国跟蒋云飞一块厚着脸皮试吃，就是想看看哪些人值得他出手帮忙。 现在才是第二家，他就觉得卢鹏宇这人不错，心态很好，踏实可靠，也没有看不起国人的坏毛病。 反正也不急，观察观察再说。 江小流安慰道：“现在外商们还是观望阶段，卢书记也不用着急。” 卢鹏宇刚才介绍的时候，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没有说自己的职位，没想到江小流居然一口喊了出来。 当然卢鹏宇也没有太在意，他一个贫困县的书记，也没什么好保密的。 “唉，不急不行，但是急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赣南县的橙子味道很好，卢鹏宇他们来的时候信心满满，觉得肯定可以旗开得胜，没想到开门半天了，连个过来问问的外商都没有。 江小流他们居然是第一波来跟他们打招呼的，虽然是来混吃的，卢鹏宇也没有嫌弃，反而是很热情的招呼，也是存了拉人气的想法。 “卢书记，你们的脐橙味道是这个。”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现在没人来，只是还没被发现而已。” “再说了，要您是外商，也不能一上来就亮出底牌吧。” “哈哈...”卢鹏宇被江小流逗笑了：“你说的对，不急！” 第533章 金钱龟? 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卢鹏宇也没有留他，他们是来拉外商的，可不是让他来闲聊的。 卢鹏宇看江小流几人爱吃，一顿拉扯之后，还是让江小流提了一袋子脐橙走。 江小流再三道谢，然后就离开了展台。 “这也到中午了，咱们找地方吃饭吧。”王建国提议。 蒋云飞就笑起来：“你这一上午又是罐头又是橙子的，还饿吗？” 王建国摸了摸肚子，点头：“还真是不太饿，只是觉得到了饭点儿了，总得吃点什么。” 江小流嗤笑：“你这就是平时吃的太饱了，饿几天就不这么想了。” 王建国有些嘚瑟：“你看这个人，没事为什么要饿着，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挨过饿，想当年被我爹撵出家，我也是饿了好几天的。” “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被撵出了家门？” “咳咳~”王建国罕见的脸红了下，然后转移了话题：“哎，那不是史密斯他们吗？” 江小流也没再追问，能让王家国脸红的事情，肯定是很糗的事情，说不定还跟姑娘有关。 话说王建国也二十多岁了吧，也没个对象，他爹娘也不催他？ 史密斯那边也看到了江小流，他是一个人：“江，这么巧。” “史密斯，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切特先生他们呢？”江小流随口问道，展厅虽然大，但是现在大家都往外走，也不算太巧吧。 “切特先生他们在聊业务，我没事做，出来转转。” 江小流点头：“我们要去吃饭，一起吧。” “走着。” 其实几人都不怎么饿，但是王建国说得对，到了吃饭时间，就应该吃饭。 江小流几人低估了来参加展会的人数，出了大楼，外面都是找地方吃饭的人，很多厂子的食堂都对外营业了，但还是形成了排队吃饭的情况。 王建国看的是目瞪口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这几天咱们也没什么感觉啊。” 这几天他们都忙着收拾办事处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事情。 而且办事处跟招待所，离这边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再加上他们对这里也不熟悉，对一下子多了不少人，也没有很直接的感受。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住的招待所，没有住进去相关参会的人。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啊，赶紧想办法吃饭吧。”蒋云飞提醒了一句。 江小流看着人群，摸着下巴说道：“这大楼门口就是一个广场，你们说在这外面支一个吃饭的摊子怎么样？” 蒋云飞都要给江小流竖大拇指了，他的目光真是独到啊，别人都在考虑去哪里吃饭的事，他就已经想到如何在这上面挣钱了。 怪不得能一手创办南理罐头厂，又能把衣服卖到香江去。 如果江小流知道蒋云飞的想法，他肯定要说蒋哥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的想有个吃饭的地方。 不过他还是要提醒江小流：“摆摊？应该不行吧，政策不允许啊。” 现在可是不允许私人经营的，摆摊那肯定算是私营，这是投机倒把啊，可不能干这事。 “咱们这是帮着解决问题啊，也不能算投机倒把吧。”王建国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对摆摊这种事的认同感更强一些，也更希望这事能做成。 江小流也不是很清楚，“算了，咱们在这里也没有资源，委员会也不会帮忙，我想好了再说。” 听了这话，王建国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寻摸起吃饭的地方。 本来还不太饿，找吃饭的地方找了一个多小时，几人就不可遏制的感觉到饿了。 最后好不容易听人说有一家厂子食堂卖包子，几人也不再挑剔，冲过去买了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就连史密斯也不在乎形象了，抓着包子就开始吃：“嗯，这包子味道不错啊。” “哈哈哈，史密斯，你现在这形象，才更像一个华夏人了。”王建国见他吃的开心，不禁打趣道。 史密斯很高兴：“真的吗，我现在像是一个华夏人了？” 史密斯刚到华夏的时候，被华夏的贫穷落后惊呆了，在心里是很看不起华夏人的。 直到后来遇到了江小流，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史密斯对华夏的感观有了巨大的变化。 不仅仅是因为他靠着江小流挣到了钱，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这个东方古国美好的一面，勤劳善良又不缺乏智慧的华夏人，让他相处起来很是舒服，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 “哈哈哈，一个接地气的华夏人。”江小流也附和道。 史密斯也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评价他很喜欢。 下午江小流几人继续在展会里转，这里有全国各地都很有名或者是很厉害的东西，真的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快看快看，那边居然有卖乌龟的，这玩意都有人买吗？”王建国眼尖，又让他发现了新鲜事物。 “不光有乌龟，还有鸟，这是什么鸟啊？” “这是鸳鸯？” 江小流也是觉得很有意思，不光有农副产品、手工艺品，居然还有活物。 “那个应该是金钱龟，鸟是相思鸟、鸳鸯，还有画眉...”蒋云飞在一旁给他们解释。 “行啊你，蒋哥，这些东西都认识？”王建国赞道，这展览会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蒋云飞谦虚的摆手：“就是以前见到过而已，不过现在很少见了。” “这玩意买回去干什么？”王建国不解的问：“买回去养着？” 蒋云飞摇头：“我只知道金钱龟食用、药用、观赏价值都有，具体外国人买回去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啧啧~真是什么人都有啊，龟都有人买。”王建国吐槽。 “买这个，也大多是华人，港澳还有东南亚那里的华人喜欢这个，药用价值很高。别小看了这金钱龟，这可是创汇大户。”旁边有人接话道。 王建国侧头看过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头示意：“多谢同志的解答，要不是您，我这还真不懂。” 第534章 落荒而逃 中年人没再接话，摇着头走了。 王建国皱眉，真是个怪人。 江小流跟蒋云飞看他，王建国也摇头：“看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最后是什么意思。” 江小流倒是大概能理解一些，可能是对用金钱龟换钱，有些惋惜吧。 这个时候的金钱龟，大都是野生的，这东西可是越抓越少，以后就只能靠养殖了。 “走吧，去逛逛别的地方，一会儿就该回去了。”江小流招呼着两人，史密斯吃过午饭就去找切特了，江小流跟他约好了，晚上去招待所那里吃饭。 江小流下厨，请切特一行人吃饭，需要史密斯过去确定人数，还有就是晚上带他们过去。 “就在这个展区转转吧，各种鸟啊什么的，还挺有意思的。”王建国还是爱玩的性子，看着这些就觉得好玩。 “行啊，听你的。”蒋云飞也没什么意见，展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呢，他们完全不用着急。 人太多了，下午的人比上午还要多久，逛这边展台的，港澳还有东南亚的商人比较多。 1972年，是比较特殊的一年，这一年有很多国家跟华夏改善了关系，所以今年的广交会，吸引了大量的外商到来，要比去年多出很多。 当然了，不同国家的商人，偏好的商品也是不一样的，像现在江小流他们逛的展区，对各种鸟类、金钱龟这些感兴趣的，多是有华夏元素的国家和地区的商人。 所以他们不时能听到港普，也不知道香江的梁氏集团有没有人过来。 不过他们今年应该对广交会兴趣不大，南理罐头就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更不用说猪肉脯配方了，还有南理服饰，这几样就足够占用他们的人手了。 史密斯很快过来找他们了，告诉江小流，晚上切特他们会有六个人来吃饭。 “他们想吃西餐还是中餐？”江小流问道。 “江，他们当然是要吃中餐，不过我建议不要有奇奇怪怪东西，就正常一些的。”史密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江小流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史密斯：“什么叫正常一些的？” 史密斯明显心有余悸，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就是不要有蛇啊鼠啊什么的，就正常食材就好。”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史密斯，那可都是大补的东西啊，在别的地方想吃还不一定吃得到呢。” 史密斯赶忙摆手，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在羊城也待了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是住的宾馆，吃饭也是在宾馆或者国营饭店，吃的都是比较正常的东西。 那天切特邀请他一起去吃华夏菜，他欣然答应，没想到切特居然带他去了一家有些隐蔽的饭馆。 这时候江小流才知道，羊城为了解决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商们的吃饭问题，鼓励各个街道放开饭馆的开办资格。 于是广交会周边就出现了很多的小饭馆，切特带着史密斯去的就是其中的一家。 切特的助手跟饭馆老板说他们想吃特色菜，于是老板先给他们上了一道蛇羹！ 就这一道菜，就让几人落荒而逃... 听完史密斯的描述，江小流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王建国则是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他可是听说过，在羊城这里，不要轻易跟人提特色菜。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几人笑闹过后，史密斯回去找切特，江小流他们则是回了招待所。 这会儿还没到吃饭时间，后厨虽然忙碌，但是灶台是空闲的。 江小流跟几个大厨都是混熟了的，听说他要借用灶台，很爽快的就匀了两个给他。 在后厨寻摸一圈，选了一些食材，当然这些都是算钱的，然后开始做汤。 黄大厨凑到江小流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另外几个大厨：“小江，老哥几个都对你做的菜感兴趣，我们能在一旁看看吗？” 说完马上补充：“我们也知道这事有点不地道，但是你知道吧，厨子见到好的厨师，那就忍不住想跟着学习...” 黄大厨一开口，江小流就明白了，这是想偷师。 不过江小流不在意这些，他做菜的方式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后世从师傅那里学来的，至于他做的菜为什么好吃，他自己都很难解释。 最后他自己安慰自己，因为穿越，导致自己磁场改变，才让经过他手的饭菜，都特别的好吃。 因为要照顾到米国人用惯了刀叉和勺子的习惯，江小流做的菜都偏向于容易块状的。 当然了，选用的食材也尽量都能从当地找到，不然容易引起误会。 糖醋里脊、宫保鸡丁、菠萝咕咾肉、麻婆豆腐、红烧狮子头、香煎鳕鱼，番茄虾仁，再有让黄大厨几人帮忙做的白切鸡、卤水拼盘，又做了一道蒜蓉西兰花，还有牛骨汤。 也多亏了几位大厨的帮忙，不然江小流做起来还是有些费劲的。 不过黄大厨几人都很高兴，能帮上江小流的忙，他们才能更心安理得的近距离观察江小流做菜的手法。 江小流也不藏私，一边做菜一边跟几人聊做菜的心得。 当然这都是从他师傅那里搬过来的，这些跟黄大厨他们平时做菜的思路也有差不多，所以几个人都聊的很是开心。 这也很好理解，江小流的师傅，跟黄大厨他们年纪差不了太多，做菜又是一代代的传下来的，除了各地口味的差异，很多地方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正做着菜，史密斯就带着切特进来了，江小流请黄大厨带他们去了包间。 招待所的餐厅当然有包间，而且档次也不低，不要小看这时候的消费能力，特别是不用花自己钱的时候。 既然客人到了，江小流也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就把菜都端上了桌。 江小流在洗手，王建国过来找他：“给他们准备的什么酒？” “就从招待所里拿吧，茅台跟红酒，都拿上去，看他们想喝什么。” “啧啧~江老大霸气啊，你就等着掏钱吧。”王建国很是高兴的说道，茅台可不便宜，八块钱一瓶呢，这么多人，怎么不得喝个五六瓶？ 第535章 喝一杯吧 当然王建国这也是开玩笑，他知道江小流不太在乎钱，而且江小流也有钱。 “你想什么呢，菜钱我出，酒钱你出。”江小流跟他开玩笑。 王建国顿时不乐意了：“是你要请他们吃饭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我出酒钱了？” 江小流冷笑：“不是为了让你进展厅，用得着请他们吃饭吗？” 王建国语塞，好像还真是他先提的要去广交会看热闹的？他有些记不清了，不过看江小流一脸笃定，真的是他？ “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王建国当然没想起来，不过不妨碍他耍无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是个干活的哪有能力左右你的想法，你别诓我。” “不出钱，一会儿没饭吃啊。”江小流不跟他掰扯，直接就讲出了条件。 “我...”王建国没办法了，赶紧服软：“江老大，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从云州不远万里来到羊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再不管我，我可...” \"停停停！\"江小流连忙摆手，这王建国现在是越来越厚脸皮了，这一番话说出来，几个服务员都一脸异样的看着他们了。 “嘿嘿，我就知道江老大不能不管我。”王建国见好就收：“我去拿酒，晚上我肯定给几个外国朋友陪好了。” 江小流撇嘴：“你是想喝酒吧。” 这样也不错，让王建国出面喝酒，正好省了他自己喝了，他一个是不爱喝，再一个酒量也不行啊。 晚饭吃的气氛很好，切特等人对江小流的饭菜一个劲儿的比划着大拇指：“江，你做的菜，是这个！” 布莱尔是米国一家食品公司的老板，全球各地去过很多地方，也没少吃华夏菜，但是像江小流做的这么让他喜欢的，还真没有过。 “江，你做的菜，跟我在米国唐人街吃过的不一样，跟我在香江、在羊城吃的都不一样，你做的菜，太美味了。” 珍妮则是做服装生意的，她是所有米国商人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她对江小流做的番茄虾仁特别喜欢。 江小流做的番茄虾仁，是把番茄掏空，然后虾仁放进去，再上锅蒸，番茄的清甜伴着虾仁的香气，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味蕾。 珍妮看着江小流，很认真的说道：“亲爱的江，你跟我回米国吧，我给你高薪，你为我做饭。” “啊？！”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笑起来：“珍妮女士，能被你看重，是我的荣幸，可是我们才刚认识...” “哈哈哈...”切特等人都笑了起来，珍妮也是莞尔： “江，你跟我接触的华夏人都不太一样，你很幽默，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而且，缘分这种东西，太奇妙了！” “咳咳~吃菜吃菜，这个香煎鳕鱼，适合女士吃的。”江小流哪是珍妮这种习惯了各种应酬的人的对手，只能生硬转移了话题。 史密斯端起酒杯打圆场：“各位新朋友老朋友，能在华夏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我们应该喝一杯吧。” “来来来，喝一杯。”切特也在一旁附和着，几个米国商人笑呵呵的跟着举杯。 蒋云飞、王建国也端起酒杯，江小流赶忙跟上：“欢迎米国朋友来华夏做客。” 珍妮妩媚的看着他：“是不是单独欢迎我？” “咳咳咳~”江小流差点被呛到：“我先干为敬！”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干杯！”珍妮也跟着把杯里的酒喝完了。 江小流喝的是茅台，珍妮则是喝的红酒，几个米国商人有人喝茅台，有人喝红酒，倒也其乐融融。 江小流强忍着把半杯酒咽下，招呼着吃菜：“请，请！” 他也不等众人动筷子动刀叉，自己先夹了一块西兰花，不压一压感觉酒劲儿要压不住了。 玩笑开过了，众人开始聊起了广交会的事情。 切特对今天看到的华夏齿轮很感兴趣，对华夏齿轮的精度也表达了惊讶，对价格也很满意，今天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后面会详细商谈。 虽然他是为了法兰来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兰，但是才来第一天，就让他找到了算是意外之喜的齿轮，也让他很是满意。 这会儿他心情不错，谈兴正浓，跟众人介绍了几个米国商人的来历。 来的六个米国商人，切特是造船厂，布莱尔是做食品，珍妮是做服装，雅各布是做零售的，还有两个是兄弟，是做电器生意的。 江小流听着几个人的背景，开始盘算起来，旁边的王建国也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还冲他挤眉弄眼。 江小流冲他撇撇嘴，知道这小子是让他跟珍妮套近乎，看能不能把南理服饰卖到米国去。 能卖到米国去，江小流当然乐意，但是如何去说服珍妮，他还没想好，难不成真要去给她做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到这里，江小流不禁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珍妮不漂亮，相反，在江小流看来，珍妮绝对可以算作是一个美女了。 而且珍妮年纪也没有太大，江小流虽然不清楚，但是目测也就三十岁左右。 只不过江小流根本就没有长期定居国外的打算，国内有太多他放不下的东西了。 布莱尔也对江小流很感兴趣：“江，我知道你是做罐头的，现在在米国大卖的南理罐头，就是你的产品吧？布朗这家伙运气真好，现在牛的不行。” 珍妮只知道最近市场上的南理罐头很紧俏，倒还不知道这些居然是江小流的产品，听了布莱尔的话笑着夸道：“原来江不止做菜好吃，做食品也很有一套。” 江小流笑笑，也没有很谦虚：“南理罐头是我们厂的产品，其实不光米国人民喜欢，香江、东南亚的人们也都很喜欢。可惜了，受制于产能和生产资料，欧洲人民还没有吃到我们的罐头呢。” 米国人并不需要你的谦虚，只要你有实力，能让他们有利可图，你大可以表现的更自大一些。 布莱尔敏锐的发现了江小流话里的潜台词：“受制于产能吗？” 第536章 需求 江小流点头：“产能是一方面，还有生产原材料也不是很充足，只能勉强供应米国跟东南亚市场。” 江小流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产量跟得上，南理罐头厂就会开发欧洲市场。 也就是说，现在的欧洲市场还是一片空白。 布莱尔的公司虽然主做米国市场，但是如果有好的产品，再去做欧洲市场，也不是不可以啊。 “生产线我可以帮忙，生产原料的话...”说到生产原料，布莱尔就为难了，华夏现在是计划经济，在原材料方面，他能做的不多。 这一点，在座的都考虑到了，但是这是华夏的经济政策限制，他们一群商人，能有什么办法。 到最后，也都是一筹莫展。 “去米国办厂，或者欧洲办厂呢？”布莱尔不死心的问道。 切特也是一脸赞成：“对啊，既然华夏国内不好解决，那就去米国，去欧洲，实在不行，香江也行啊。” 如果是海外办厂，他甚至能投些钱进去，南理罐头在米国市场的大卖，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不光他有这个想法，珍妮跟雅各布也有，他们都目光炯炯的盯着江小流。 江小流连忙摆手：“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去海外办厂，也挺有难度的，需要上面批准。” 这时候有没有华资在海外办厂的先例，江小流并不知道，不光是他，蒋云飞也不清楚。 在江小流看来，这种情况可能有，但肯定不多，而且审核会特别严格。 “不过我会试着争取一下，各位多一些耐心吧。” 江小流想着也不能寒了外国友人的心，也就没有把事情说死，而且他也不清楚这几人的脾气秉性，要是合作的话，布朗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布莱尔几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是国情，只能互相安慰几句，又开始聊起别的话题。 在江小流的示意下，蒋云飞开口了：“切特先生，你们公司需要的法兰什么要求？” “哦，你们还有这方面的资源？”切特又来了兴趣。 刚才史密斯已经给双方做过介绍了，切特知道蒋云飞跟王建国是南理罐头厂羊城办事处的人，他都有些迷糊了，这些华夏人真有意思，罐头厂的人还关心机械上的事。 蒋云飞就笑起来：“我们总得知道你们的需求，才好给你们找相应的资源啊。” “能来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国内一流的厂子，但也不一定是最好的，还有也不一定全面，但是国内厂子很多，说不定就有你需要的产品呢。” 切特想了一会，才明白了蒋云飞的意思：“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明天让我的助手把资料拿给你们吧。” 切特也知道江小流几人不是搞机械的，给他们讲他们也不一定明白，但是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就给份资料打发了。 他根本不相信江小流几人能找到他想要的产品，还是得在广交会上找。 江小流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已经想到找谁了，就是丁三江去的烟州，烟州机械厂！ 第537章 能不能生产 饭吃到最后，桌上的人都没少喝，多亏了蒋云飞跟王建国的主动出击，要不然江小流还真有些顶不住。 把几个外国人送上车，珍妮带着醉意，妩媚的看向江小流：“江，你不送送我们？” 江小流“脚步蹒跚”，苦笑摇头：“珍妮小姐，有时间我们再聊啊，我这也快顶不住了...” 珍妮当然能看出来江小流是装醉，只是翻了个白眼儿，也没戳穿他，更觉得江小流这人有意思了：“江，你醉了的样子真可爱。” 江小流两世都没谈过恋爱，哪经历过这场面啊，当时就败退了：“珍妮小姐开玩笑了。” 珍妮冲他摆摆手，示意司机开车走了。 目送客人们离开，王建国用肩膀碰了碰江小流的胳膊：“嘿，回魂了！” 江小流斜他一眼：“滚滚滚，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建国贱兮兮的笑道：“你别不好意思啊，别说你没动心啊，你看你看，脸都红了。” “滚蛋，脸红是喝酒喝的。”江小流骂道。 “别扯了，你喝酒从来不会脸红。”王建国不放过打趣他的机会：“要我说你该上就上啊，这也是为国争光嘛。” 江小流气：“你什么学历啊，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王建国摆手：“你管我什么学历，意会，意会懂不懂？” 江小流不理他。 总体来说，一顿饭吃的还是收获不小，知道了米国人的需求，才能更好的给他们提供合适的产品。 江小流他们运气好，通过史密斯跟米国商人们搭上了关系，很多脑子灵活但是没有门路的国内厂子，都是派人在宾馆门口等外国商人的，有时候等十几天都不一定有机会跟外国人搭上话。 “走了走了，回去睡觉。”江小流去招待所结了账，然后招呼王建国跟蒋云飞回办事处。 第二天一早，史密斯先把切特让助手给准备的法兰资料拿了过来，江小流跟他道谢，一起吃了早饭，看时间差不多了，江小流就把电话拨给了丁三江。 丁三江接了电话还有些意外：“小江？” “丁书记，怎么着，高升了之后就跟我等百姓疏远了？”江小流跟丁三江开着玩笑。 丁三江笑骂：“好你个江小流，这是知道我管不到你了，开始没大没小起来了，是吧？” “丁书记您这话说的，我这是对您太过想念了，这才冒昧打扰您。” “哟，小江现在说话好听了啊，这是成熟了啊。”丁三江听到江小流的话很高兴的。 “嘿嘿，丁书记过奖了。” “这么早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丁三江虽然高兴，但是他很忙，也没多少时间唠闲嗑。 江小流收敛效益，认真的说道：“丁书记，我现在在广交会呢，认识了一个米国人，他需要一批法兰，数量很大。” 丁三江惊讶，江小流去参加广交会他不意外，但是才一天就认识了米国人，还是挺让他惊讶的。 江小流继续说道：“我知道烟州的机械厂实力很强，就想问问机械厂能不能生产。” 第538章 好办多了 丁三江略一沉吟，然后说道：“我会跟机械厂那边打招呼，让他们联系你，小江，你一定不要跟他们客气，我也会让他们全力配合你的。” 这可是给他们送钱来了，要是还拿架子，那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丁三江很是高兴，他刚调任烟州，也需要有实实在在的功劳打开局面，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江小流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机会，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现在他就希望机械厂能争点气，一定把这订单给做成了。 “好的，丁书记，你让他们晚上联系我吧，一会我要去广交会了。” “行，我让他们晚上联系你。” 挂断电话，丁三江就直接拨通了机械厂的电话，机械厂厂长得到指示之后，马上组织厂领导跟各科科长开会，特别是技术科跟生产科的科长。 “人都到齐了啊，有这么个事情，需要大家伙重视一下。” 机械厂魏厂长直接开门见山：“地区的丁书记，给我们厂争取了一个赚外汇的机会...” “啊？！” “真的吗厂长？咱们厂也能出口了？” “挣外汇啊，这可是大好事！” ... “停停停！”魏厂长有些不悦的打断了手下人的话：“你们急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 这帮人也真是的，话都没说完，就都兴奋起来了。 众人听到厂长的话，赶忙都收了声，不过还是很亢奋的看着厂长。 “现在广交会上有一个米国人，需要一批法兰，技术规格呢，需要我们这边跟他们联系。” “时间定的是晚上，联系南理罐头厂羊城办事处，找江小流江同志。” “这个任务就交给老董你了，你跟贵顺、大明两个人辛苦下，晚上加会班，把这个事情办了。” 老董董占军，机械厂分管生产的副厂长，牛贵顺是技术科科长，刘大明是生产科科长，在魏厂长看来，由他们几人联系江小流，正合适。 董占军年近六十，戴一副黑框眼镜，是厂里的技术大拿，听了厂长的话，缓缓点头：“厂长放心，这事我负责，保证跟那边沟通好，争取把订单拿下来。” 说完又看向牛贵顺跟刘大明：“你们两个没问题吧？” 这就是搞技术的人，说话直来直去，也比较霸道。 牛贵顺跟刘大明表示没问题，这时供销科的孟科长开口了：“厂长，晚上算我一个吧，您刚才说的这个江小流，我可能认识。” 孟科长听到南理罐头厂，又听到江小流，他就确定了肯定是他认识的那个江小流了。 他心里还是有些佩服的，你瞧瞧，一个小小的罐头厂，居然都能去羊城成立办事处了。 “哦？你是怎么认识的？”魏厂长一下子来了兴趣，要是熟人的话，这事就更好办了。 孟科长就把他跟江小流打交道的事情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屋里的人都笑起来。 “这个江同志，居然还是个厉害的大厨？”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咱们厂不是还进过南理罐头吗？” “可不是咋的，八月十五分到的节礼就是南理罐头啊。” “哈哈，这么一说，咱们还是有源源的嘛。” “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第539章 行不行吧? 魏厂长也是心情大好：“既然你跟江同志认识，那晚上你就帮忙联系。” 说完魏厂长看向众人：“同志们，这是政治任务，每个人都要打起精神来，全力做好这件事。做好了这件事，在座的都是功臣，要是办砸了，在座的，可都是机械厂的罪人了啊。” 这话说的很重，但是说的是事实，一众领导也都收敛了笑意，很是严肃的点头。 厂长看到众人已经认识到了事情多严重性，也就示意众人散了，直把董副厂长跟三个科长留下了。 “会上没有说，我还是再强调一下，对待江同志，态度一定要好。” “还有啊，拿到技术规格之后，早日进行技术攻关，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可不要到时候交不了货，惹出国际纠纷来。” “现在咱们什么都不清楚，也没有太多要说的，就记住一点，尽力拿下！” 魏厂长别的不担心，就担心董占军跟牛贵顺到时候牛脾气上来了，跟江小流顶起来。 搞技术的人，特别是技术很好的人，容易心高气傲看不起别人，说话也不够圆滑。 这两个人都经常因为一个问题吵起来，甚至有时候都到了要动手的地步，更不用说跟别人讨论技术问题了。 董占军率先表态：“请厂长放心，我一定端正态度，尽量争取。” 牛贵顺也点头：“厂长，我也没问题，只要不是故意刁难，咱们肯定拿下。” 魏厂长对两人的表态稍稍放心下来：“行，多余的话咱们就不多说了，看你们的了。” 江小流这边则是又联系了范老，跟范老询问去国外办厂的事情。 范老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让江小流先写一份报告上去，到时候会上会讨论。 江小流也知道这事关系重大，肯定不能三言两语就决定下来，虽然他写报告费劲，但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慢慢做吧。 打完电话，又想了想最近的事情，没什么遗漏了，就跟蒋云飞王建国一起出门了。 鉴于昨天刚开展的时候人挤人，王建国建议几人果断晚了一小时出门。 “这个时间刚刚好，你看，进门也不用排队了。”王建国为自己的机灵叫好。 “嗯嗯，很不错，多亏了建国了。”蒋云飞赞道。 王建国得意的嘴角都翘起来了，还假模假式的感慨：“看来咱们这的东西真是又好又便宜啊，要不然这些无利不起早的外国人，怎么乌央乌央的都来咱们这里买东西。” “建国分析的对！”江小流彩虹屁。 蒋云飞附和：“哈哈哈，建国说的对。” 王建国也没有不好意思，下巴高高扬起：“那是，咱是谁啊，云州大厂子弟，不是一般人！” “厉害厉害！” “失敬失敬！” 展区很大，但是人更多，几人又是挤了一身汗。 “哟，刘厂长，心情不错啊。”江小流看到春长市第一机械厂的副厂长刘定新一脸开心的往外走。 “啊？！”刘定新走的是风风火火，大步流星，被江小流这么一叫，还愣了下。 待他看清是江小流的时候，笑着站定了：“小江同志，你们这是刚来？” “对，我们刚来，也没什么目标，所以就没着急过来。刘厂长这是做什么去？”江小流也没隐瞒，实话实说。 刘定新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刚刚米国人对我们的齿轮很满意，又给了几个尺寸，让我们赶制样品出来，我这是去联系家里，让他们抓紧时间制件。” 现在制作，再坐火车过来，怎么也得四五天时间，还要把样品给到米国人，米国人再下决定... 江小流提醒道：“刘厂长，这可是大好事，我觉得你把尺寸给到家里的时候，最好顺便跟领导请示了，这样节省时间。” 别看广交会为期一个月，但是现在的国情，层层批示，怎么也得十几天才能做决定。 所以这个时候国营厂想要签下一笔出口订单，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 刘定新也反应过来，拱手向江小流道谢：“小江，多谢提醒了，今天时间紧，回头再答谢。” 江小流笑着摆手：“举手之劳，刘厂长还是先忙正事。” 看着刘定新风风火火的背影，蒋云飞说道：“这可是机械类的订单啊，真不错，真不错。” 从第一届广交会开始，华夏出口的产品就以农产品跟手工艺品为主，机械类的订单也有，但每次都不多。 现在这么快就有可能成交一笔，蒋云飞也是替他们高兴。 “哈哈，会越来越多的，走吧。” 广交会的前几天是人流的高峰，随着外商慢慢找到心仪的产品，剩下的很多时间就是等待上级批示了。 所以前几天是最重要的，也是各个厂子最看中的，是各个厂准备最充分和状态最好的。 就像现在，虽然还没有签到订单，但是赣南县的卢鹏宇一行人，还是很认真的在推销着产品。 江小流没有过去打扰他们，昨天见到切特一行人，里面的雅各布是做零售的，布莱尔是做食品的，都有可能会引进柑橘。 不过昨天也没听两人提起，所以江小流也没提，时间还早，也不急。 今天进来之后，三人商议过后，也就分开了。 用王建国的话就是，自己逛更有意思。 江小流撇嘴：“你是想去看姑娘吧。” 王建国可不会承认这个：“展区这么大，三个人一起逛，得逛到什么时候才能逛完？不如分开了逛，等回去了咱们互通有无，挑有意思的事情说说，不是更有效率？” “哟？建国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说的很有些道理。”蒋云飞赞道。 他其实一直有疑问，为什么南理罐头厂会让王建国来羊城，这个王建国人不坏，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个有本事的。 看起来更像是...更像是公款出来玩的。 不过今天王建国说的话，让他觉得还是有些东邪的，正要再夸几句的时候，就听到江小流说道：“啧啧啧，王主任现在长进了，会给自己找理由了。” 王建国撇嘴：“你就说行不行吧？” 第540章 丝绸图案 “行，当然行。” 江小流怎么会不答应呢，反正都是逛，王建国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分开逛，能更快的逛完整个展厅。 “中午饭自己解决，下午都回办事处，我去这边。”江小流吩咐了两句就挑了个方向走了。 蒋云飞看看王建国，两人笑笑，然后各自选了个方向。 江小流今天选了纺织区，各种棉布，丝绸，看的江小流是眼花缭乱。 没有了王建国的叽叽喳喳，身边传来的各种语言也更加清晰，让江小流不禁有些恍惚，仿佛这不是1972年，而是2022年了。 棉布虽然也有很多人在看，但是明显丝绸更吸引人。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棉布哪里都有，这里的棉布，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价格了 而丝绸可就不一样了，丝绸可以算是华夏特产，千年来的工艺传承，足以让外商们驻足不前了。 不过江小流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外商们兴冲冲的冲向丝绸，但是脸色会越来越疑惑，不时还皱起了眉头。 嗯？是这个展台的丝绸质量不行吗？ 江小流不禁又往别的展台看去，也发现了这样的问题。 江小流不禁好奇起来，外商们能兴冲冲的冲过来，说明他们是对丝绸感兴趣的，但是慢慢的变脸，那就说明是丝绸有问题了。 他慢慢的走上前，在展台前占了一个位置。 展台上摆了很多样品，后面还挂了很多，摆放的样品是允许拿起来仔细查看的。 江小流随手拿起一块水绿色的缎子，虽然他对丝绸没什么研究，但是这块样品摸着很舒服，这不挺好的吗？ 展台前还有一个姑娘在做着介绍，旁边有一个青年做辅助。 “我们厂的丝绸，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在全华夏都是数一数二的...” \"如何判断丝绸的好坏呢，可以先摸，好的丝绸柔软糯滑，手放到绸面上有拉手的感觉，不好的丝绸则是手感比较硬。\" 说完示意旁边的青年拿起一小块丝绸，用火柴点燃。 “也可以用火烧，真是烧的慢，先卷缩成一团，发出毛发或者禽毛烧焦的气味。大家注意看，丝绸离开火焰，马上就停止了燃烧。” 这一举动马上引起了围观外商们的惊叹，离开火焰马上停止燃烧，这个特点很不错。 听着周围人的赞叹声，江小流就更疑惑了，这讲得很好啊，怎么会把外商们都给看走了呢。 那姑娘继续说着：“好的丝绸，表面明亮而柔和，不好的丝绸，表面明亮，但是不柔和，称为‘极光’。” 姑娘介绍完，周围人继续表达着赞叹，还一个个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江小流以为会出现转机，但是外商们又待了一会儿，然后陆续就离开了。 留在展台后面的姑娘跟青年面面相觑，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 不过看到展台前的江小流，两人强忍住了。 江小流没走，为了避免两人尴尬，他也没有去看两人，而是低头认真的看着展台上的丝绸。 不过江小流看起来太年轻了，估计连20岁都没有，两人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看着江小流在翻看展台上的丝绸样品。 这些丝绸都很好看，但是又感觉有一点点不协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541章 不吝赐教 “咱们这丝绸这么好，怎么就没人识货呢？” “本来厂里还想着挣了外汇，给厂里添些机器的，现在看来，没什么希望了啊。” “厂长说过要买什么机器了吗？” 两人以为江小流是闲逛的，就自顾自的聊起了天，江小流也没在意，要是他，他也会趁机休息休息的。 这展会可是一个月，时间太长了，哪能一直规规矩矩的站着摆笑脸啊。 “添两台拖拉机，添...” 拖拉机！！！ 江小流突然反应过来了，就说怎么看着这些丝绸有些别扭，原来是拖拉机。 这些丝绸的色彩都很好看，但是图案居然是拖拉机、镰刀、锤头... 当然这是时代特色，江小流无意吐槽，但是现在面对的外商啊，外商对华夏文化的向往，可不是拖拉机、镰刀、锤头这些。 想了想，江小流就问道：“两位同志，还有别的图案的丝绸吗？” “啊？”姑娘跟男青年都愣了下，虽然江小流看着像华夏人，但是两人还真没把他当华夏人，一直以为是港澳那边的。 毕竟能进这个场馆的华夏人，闲逛的还真没几个。 不过也就愣了一下，那姑娘就笑起来：“同志，我们所有的图案，都在这里了。” “怎么，这图案有问题吗？”男青年也是不解的问道。 江小流沉吟一会，才说道：“也不是有问题，这些图案都很好，非常好，做工也好！” 不管如何，这话还是要说的，不然容易犯错误。 展台后的两人一脸懵：“那是？” “这个图案吧，在咱们华夏，那是顶好的。”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不等两人再说话，继续说道：“但是咱这丝绸是卖给谁啊，可不是卖给咱华夏人，是卖给外国人的。” “外国人喜欢的是什么，是牡丹，是鸳鸯，是祥瑞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展台后的两人一拍手：“同志，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咱得赶紧跟厂长汇报去。” 女青年点头：“你去把厂长找回来，我的招待这位同志。” 男青年愣了下，看了看江小流，又看了看女青年，笑道：“成，我去找厂长。” 说完露出他明白了的表情，转身跑了。 “哎~”女青年一阵羞恼，看着同伴的背影，跺了跺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江小流：“同志，还没问你呢，怎么称呼？” “我姓江，江小流，云省南理罐头厂的。”江小流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 女青年明显不知道南理罐头厂，听了江小流的话，她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笑着自我介绍：“江同志，你好，我是苏氏绸缎厂，明玉。” “明玉同志，你好。” 明玉突然想起来什么：“江同志，你要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进来坐会，再给我讲讲跟外国人打交道的事。” 江小流倒是真没什么事，他也挺愿意对国内的厂子提供帮助的，只不过他自己也就是知道点皮毛，也没多少建设性的建议了。 下意识的他就想拒绝，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明玉居然就看出来了：“江同志，我们厂能有这个机会挺不容易的，还请你不吝赐教！” 第542章 给我提意见 不得不说，这个姑娘还是挺有眼力见的，也不死板，挺适合做销售的。 见江小流意动，明玉直接从展台后面走出来，微微弯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江同志，请！” 江小流笑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蹭杯水喝。” “不光有水，还有茶呢，我们厂长带来的好茶。”明玉狡黠一笑，示意江小流先坐，她去泡茶。 江小流赶忙拦着：“好茶就别麻烦了，我也不会品，这玩意给我喝都浪费了。” “没事，品不出来味儿也没事，我也不会品，你就知道是好茶就行。”明玉很是洒脱的说道。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小流不再客气，接过明玉递给他的茶杯。 不管会不会喝茶，好茶就是好茶，还没喝呢，一股清香就已经传到了鼻子里。 “嗯，好茶，好茶！”江小流衷心的赞道。 “明玉丫头，你又拿我的茶？” 江小流跟明月正聊着，就听到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 “厂长——”明玉很高兴的起身：“厂长您回来了？这不是好茶待贵客嘛，这有贵客来了，可不得好茶招待？” 厂长瞪她一眼，不过一看就没有生气，眼角还带着笑意：“快给我介绍介绍贵客吧。” 明玉吐了吐舌头，然后介绍道：“这位是云省的江小流，江同志。” “江同志，这是我们厂长，方厂长。” 方建新，五十多岁年纪，个子不高，很瘦，眼睛很是明亮，看起来就是个精明的。 “方厂长，你好！” “江同志，你好你好。” 方建新跟江小流握着手，但是心里却是犯了嘀咕，这个小江同志也太年轻了吧，有没有20岁啊。 不过虽然心里疑惑，面上却是不显，很热情的招呼道：“快请坐快请坐。” 江小流坐下，就听方建新继续说道：“江同志，茶还行吧？” “方厂长，您叫我小江就行，茶很好，很香。” 方建新很高兴，然后开始谈正事：“哈哈，那就好。我刚才听石头说，你觉得我们的丝绸图案，不适合外国人的喜好？” 江小流也没隐瞒：“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在咱们展台前看了有一会了，外商们对丝绸还是很感兴趣的，对摸起来的手感也很认可，但是最后却都面露遗憾的离开。” “这说明外商们虽然觉得贵厂的丝绸很不错，但是肯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放弃了。” “现在还没有谈价格，那肯定不是因为贵。” “我能想到的，就是图案了，外国人应该不是很喜欢我们的镰刀锤子拖拉机这些。” 听着江小流的分析，方建新不住点头，面露难色：“小江同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图案的丝绸，也没法验证啊。” 江小流想了想，问道：“方厂长，像这种样品，制作出来需要多久？” 江小流拿起的样品是一尺见方的一块丝绸，这是样品里最小的，图案是镰刀。 “这块啊，这块工艺比较复杂，需要差不多小半天的时间吧。”方建新随口答道。 丝绸的制作速度，不光要考虑大小，还要考虑制作工艺、丝绸厚度、图案的复杂程度等等。 江小流建议道：“方厂长，我看这里也有一台织机，用这台织机直接制作，一边制作一边给外商讲解，效果应该更好吧。” 方厂长有些尴尬，明玉帮他解释：“江同志，这台织机虽然也能织布，但是我们带的丝不够，制作不出来完整的图案。” 江小流就明白了，这台织机就是做样子的，现在还真派不上用场。 “方厂长，不如抓紧时间让厂里赶制一批样品，把图案换成华夏风格的图案，然后让厂里抓紧时间送过来，应该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吧。” “现在广交会才第二天，完全来得及，总比在这里抓瞎的好。” “还有就是，现在的样品，我觉得可以先收起来了，省得给外商们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方建新点点头，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能行，反正试一试也没多少成本，总比现在干坐着要强。 说做就做！ 方建新打定了主意，站起身跟江小流道谢，然后急匆匆的就去打电话了。 留下江小流跟明月有些懵，这方厂长也太干净利索了吧，说走就走。 明月突然笑起来，然后跟江小流解释：“你别介意啊，我们厂长就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人。” 江小流摆手：“这样挺好的，是个干实事的人。” 明月给他添了水：“对啊，我们厂长在我们厂干了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是以身作则、任劳任怨的。” “哎呀，那等样品的这两天，我们岂不是没事做了？”明玉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这批样品她也没信心了，刚才江小流建议收起来，厂长也拿主意。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也不是没事干，你们可以去找一些画过来，就是牡丹啊鸳鸯啊凤凰啊这些画。” “把这些画附在丝绸上面，然后再给外商们解释，说这就是以后丝绸的图案，先把外商们稳住。” “那台织机也可以用上，应该还是挺吸引老外的吧。” 明玉高兴的拍手：“你还真有办法，不过也不用找画了，我现在就可以画。” “你画？你行吗？”江小流妥妥的大直男，听明玉说自己要画，顿时惊讶出声。 “你可别小瞧人，我们明玉姐画画可好了。”旁边的石头为明玉抱不平。 江小流反应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吃惊。” 明玉倒是不恼，笑着吩咐石头：“石头，你看好展台，我回去拿纸笔过来。” 然后又看向江小流：“江同志，你在这坐一会，我拿了东西就回来，很快的。” 江小流觉得他自己在这里有些尴尬，也跟着站起身：“我去别处转转，过一会再回来。” 明玉想了想，点头：“那也行，你先逛逛吧，不过一定回来啊，我还得让你给我提意见呢。” 第543章 该吃午饭了 江小流继续往里逛，几个丝绸展台的情况都差不多，外商们喜欢是喜欢，但是最后都是摇着头走了。 江小流想了想，选了几个东方面孔的外商凑了过去。 “几位先生，你们好，能打扰你们几分钟时间吗？” 几个外商是新加坡来的，都是华人，对江小流说的话都听懂了，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为首一人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江小流心下一喜，愿意听就行：“几位先生，我刚才看到几位对那些丝绸都很感兴趣，但是最后都摇头离开，我就想问问是哪里让几位不满意了吗？” 林高远没有回答江小流的问题，反倒是对他这个人来了兴趣：“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这个年代的华夏人还是比较矜持的，特别是在外商面前，表现的太小心翼翼了。 虽然江小流说话也很客气，但是他能看得出来，江小流只是礼貌，但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放低。 而且江小流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年轻。 江小流愣了下，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不过他马上回身指了指明玉的方向：“我是那边苏市绸缎厂的，厂里的产品不受欢迎，我们都很着急，所以我就冒昧过来打扰，想问问是什么原因。”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市啊，人杰地灵，好地方，好地方。”林高远对华夏文化很有些了解，听江小流说是苏市的，顿生好感。 江小流就笑起来：“先生听过我们苏市啊，那就太好了，我们苏市绸缎厂，那制作工艺，可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制作的绸缎，全华夏都有名。” 明玉给他介绍的是百年历史，江小流自动放大到几百年，一百多年，也算是几百年嘛。 林高远对苏市印象不错，连带着对苏市的绸缎印象好了很多：“我对你们的展台有印象，有一个姑娘在做介绍，对不对？” “对，就是那个展台，这么多展台您都能对我们的展台有印象，您的记性真好！”江小流小小的拍了林高远一个马屁。 林高远当然知道这是江小流对他的恭维，但是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你们的绸缎很好啊，颜色、手感都很不错，的确是上品。” 上来就说优点，后面就是缺点了，江小流没说话，等着林高远的转折。 果然林高远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个图案嘛...” 顿了顿，林高远还是实话实说：“图案有些太土了...” 土？ 可能后世的华夏人看到牡丹，看到鸳鸯会觉得土，但是在外国人眼里，这都是华夏文化的特点，是他们感兴趣的地方。 江小流扶额，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还有就是色彩，我说的是色彩，是整体来说的，红色当然很好看，但如果都是红色，也太单调了一些。”林高远有些无奈的说道。 “啊？！”江小流反应过来，苏市绸缎厂的丝绸虽然图案不行，但是颜色还可以，差不多有七八种颜色。 但是刚才的这个展台，也不知道是哪个厂的，居然都是大红色，额，这个确实有些单调了。 “图案的话，您这边觉得哪些会更好呢？”江小流问道。 林高远随口就说道：“当然是华夏特色的图案啊，龙、凤、牡丹这些都行啊。” 龙凤估计现在不太行，但是牡丹这些还是没问题的。 江小流就笑起来：“这位先生，我们厂已经开始解决这个问题了，最多两天，您就能看到新图案的丝绸，希望您到时候能赏光，过来给我们提提意见。” “哦？”林高远诧异，以他这两天跟华夏人打交道的经验，很少有华夏的厂子能这么愿意听取意见的。 见他面露怀疑，江小流继续说道：“展区第二家，就是我们厂的展台，您如果不相信的话，后天您再过来。” 林高远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怎么称呼？” “我姓江，江小流，您可以叫我小江，小流，都可以。”江小流自我介绍道。 林高远笑起来：“你这个名字有意思，小江你好，我姓林，新加坡人。” “林先生，您好。” “苏市绸缎厂是吧？我记住了，后天我会过去验证的，我也想看看你们厂的产品。” 跟林高远约定好，江小流松了一口气，这算是精准客户了。 然后江小流又去寻摸第二个外商。 一圈下来，对丝绸感兴趣的，还是以港澳东南亚，还有岛国商人为主，米国人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欧洲人的话，江小流还没有跟欧洲人搭上话。 江小流手里捏着十几张名片，都是对他说的改变图案有兴趣的外商，收获还是不小的。 江小流觉得自己也应该印一些名片了，这样不管是介绍自己还是互留联系方式，一个是方便，再一个是更有仪式感一些。 再没有找到合适的外商目标，江小流就回到了苏市绸缎厂的展台。 “呀，你回来了？”石头第一个发现了江小流，不禁惊喜的喊了出来。 石头肯定高兴啊，就因为江小流一直没回来，明玉对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现在江小流回来，明玉应该会心情好很多吧。 明玉这会儿正低着头画画，听到石头的声音，她也是心里一喜，但是强忍着没抬头。 “石头，你们厂长还没回来吗？”江小流跟石头打招呼。 石头摇摇头：“厂长还没回来，但是明玉姐在。” 明玉心里暗骂石头是个笨蛋，她都跟江小流说了让他快些回来的，居然出去转了这么久，她才不要理江小流呢。 江小流倒是没想到明玉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他更关心方厂长有没有安排好新图案丝绸的制作。 要是后天新丝绸没拿过来，十几个外商来了没看到东西，那这乐子可太大了。 “你们厂长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玉哼了一声，这个讨厌的江小流，就会问厂长，难道没看到自己？ 石头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快了吧。” “为什么快了？”江小流问道。 “因为该吃午饭了啊。”石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第544章 方厂长的疑问 啊？！ 江小流无语，不过又觉得石头的理由很有道理，好吧，条条大路通罗马。 明玉在一边也憋不住了，忍不住笑起来：“石头你就知道吃。” 说完抬起头来看向江小流，想瞪他一眼，想了想还是算了。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明玉的语气很是熟络，而且江南女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 不过江小流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满，虽然他没明白这个不满是哪里来的。 江小流挥了挥手里的名片：“时间是久了一些，不过我可是干正事去了。” 明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的发火，现在江小流回来，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看着江小流手里的东西，不禁问道：“手里是什么？” 江小流把名片放到她面前：“都是对丝绸感兴趣的外商，我刚才去跟他们聊了聊，得知他们确实是因为丝绸图案，才没有订购丝绸的。” “我也问了他们的喜好，果然是喜欢华夏风格，正好跟方厂长安排的一样。” “我跟他们说，后天过来，就能见到新的样品了，他们都很感兴趣，到时候会过来。” “我这得跟方厂长讲一下啊，要不然后天外商们来了，样品没有，这不就抓瞎了嘛。” 听了江小流的话，明玉是又惊又喜：“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短短一会功夫，就拿到了十几张名片？” 石头在一边撇嘴，刚才还嫌时间久，现在又夸时间短？但是没办法，他可不敢说话。 明玉继续问道：“这些外商都会过来？” 见江小流点头，明玉就有些急了，江小流说得对，要是后天没有样品，那可真就有乐子了。 “石头，你赶紧去找厂长，让他回来，有大事了。” 石头也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肚子饿了不想动，但还是听话的走出展台去找厂长了。 “小江同志，你辛苦啦，渴不渴，我给你倒水。”明玉知道江小流是替自己厂子忙活，心里的那一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想着赶紧犒劳犒劳江小流。 “不用不用，我不渴。”江小流摆手，然后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江小流过来的时候，明玉一直低着头在写写画画，难道是在画画？ 说起这个，明玉就高兴起来，她把手里的纸递给江小流：“你看看，这是我画的。” 江小流接过纸，一共三张，一张牡丹，一张莲花，还有一张仕女图。 不得不说，明玉的画工还是很厉害的，这几张画都是栩栩如生，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江小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我虽然不懂画，但也看得出来，你画的真好。” 被江小流一夸，明玉脸上的喜色是怎么也藏不住了，不过嘴上却是很谦虚：“也就还行吧。” “什么还行？” 明玉第一次觉得自家厂长有人烦人了，该来的时候不来，明玉心下腹诽。 “明玉丫头，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怎么一下子就黑脸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方建新先不说能力如何，对自己手底下的人是真的关心。 明玉“啊”了一声，然后脸红了下：“厂长，我没有不高兴啊，你快过来，咱们说正事。” 方建新看她的表情，应该是真没什么事，就放下心来，这时候才跟江小流打招呼：“小江同志也在啊。” 江小流点点头，跟方厂长打了招呼。 明玉拉着方建新的胳膊：“厂长，你看这些名片，都是小流带回来的，全是对咱们新样品感兴趣的外商。” 方建新拿起名片，都是香江、东南亚和岛国的商人，看名片应该是比较有实力的。 江小流在一旁补充：“方厂长，我跟外商们说的是，后天咱们的展台就能拿到新样品了，他们都表示到时候会过来。” “所以我就想问问，咱们的新样品，到时候能来吧。” 方建新点头：“样品都安排好了，一共选了六个图案，让厂里抓紧时间制作，明天下午就能送到。” “太好了。”明玉在一旁拍手：“新样品到了，要是外商们满意，咱们就能把东西卖出去啦。” 石头也很激动：“厂长，东西卖出去，咱们是不是就能把工资补上了？” “咳咳咳~”方建新脸一黑，这倒霉孩子，什么话都往外说啊，这还有外人呢。 “只要能挣到外汇，这些都好说。虽然要等样品，但是咱们也不能懈怠，还是要尽量吆喝。” “厂长，你放心吧，只要能发工资，这都是小事。”石头拍着胸脯保证。 明玉在一旁说道：“厂长，要是签订单了，咱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江小流同志。” 明玉特意加重了江小流同志几个字的语气，方建新愣了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当然，要是真成了，江小流同志就是我们的大功臣。” 江小流连忙摆手：“方厂长客气了，我也是闲着没什么事情，瞎掺和而已，能帮上忙我就很高兴了。” 方建新对江小流的态度很是满意，不禁又好奇起来：“小江，我光知道你是云省来的，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单位的呢，你们的展台在哪里？” 明玉仔细想了想，好像是罐头厂吧，然后就听到江小流说话了。 “方厂长，我是云省云州地区南理罐头厂的，我们在这次广交会没有展台。” “没有展台？”方建新疑惑：“没有展台，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啊，云省离这里可不近，你这么年轻，厂里放心你？” “小江你别介意啊，我就是好奇，没有别的想法。” 虽然江小流一直帮他们，但是他们也得把事情弄清楚，要不然总是不放心。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手：“方厂长，是我没介绍清楚，我们厂在羊城有一个办事处，最近我正好在这边。” “我们在广交会没有展台，又想来涨涨见识，就找了朋友弄到了证件。” “所以我就是闲逛，逛到你们这里，也是巧合。” 虽然方建新还有些疑问，但江小流的话也说得通。 “南理罐头厂？是上了日报的那个罐头厂吗？”方建新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江小流问道。 第545章 害羞的明玉 江小流点头：“我们是上过日报。” 方建新连忙拱手：“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南理厂的人，你们的罐头可是早就远销大洋彼岸了啊。” 明玉也是一脸好奇，什么南理罐头，什么远销大洋彼岸，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可思议呢。 江小流很是谦虚的说道：“也是运气好，机缘巧合之下跟米国人联系上了，正好他们需要，这事就办成了。” “小江你这么年轻，还这么谦虚，真是太难得了。”方建新夸道，看了看明玉，继续问江小流：“小江，我看你应该还没有20岁吧？” 江小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年龄，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说道：“对，我今年17。” 他其实是16周岁，17是虚岁，不过把年龄说大一些，跟外人交流起来更方便。 “才17啊，17岁就有这样的见识，怪不得你们厂放心你一个小年轻来羊城了。” 明玉听了脸色变了变，才17岁啊，这么小... 要是江小流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反驳，我不小... 不过江小流是听不到的，他回答方建新的话：“我们厂是大队办的厂，人不够用，我年纪小，没有定性，所以就派我出来了。” “哈哈哈，你这个理由好，没有定性就走出去，挺好挺好。”方建新越来越觉得江小流会聊天，说话有意思。 石头在一边插话了：“厂长，明玉姐，小江同志，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明玉不悦的瞪他一眼，真没眼力见，没看到这边正聊天的嘛，怎么能提吃饭这么扫兴的事呢，真是个吃货。 石头一脸委屈，他早就饿了，以为厂长来了能很快就吃饭，没想到几人在这里聊起来了。 方建新反应过来，他倒是不太饿，但是不能慢待了江小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带出来的这两个孩子。 “石头说的对，该吃饭了。” “我们还得看摊，不如从外面打饭回来，在这里凑合一口，你看如何，小江同志？”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方建新对江小流的重视是因为江小流帮他们提供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现在他对江小流的重视，则有了一些对外贸前辈的敬佩了。 虽然年龄小，但是达者为师，一个大队办厂，就能把产品卖到米国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哪怕这件事情并不是江小流一个人做的，但是他一个17岁的小青年，就能被派到千里之外的羊城办事处，说明他在南理罐头厂发挥的作用不低。 一个有能力有前途的小青年，当然值得方建新的重视。 更不用说，还有当下的问题，需要江小流的帮助。 方建新补充道：“今天中午我们凑合一顿，晚上我做东，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明玉开始听厂长说打饭回来吃，觉得有些怠慢了，刚要提醒就听厂长说晚上请吃大餐，不禁给厂长比了个大拇指。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方厂长，中午我们凑合一口，这个没问题。” “晚饭就先不吃了，我晚上还有事，要接一个重要的电话。” 见方建新跟明月都要说话，江小流继续说道：“不过您也别觉得这顿饭就省下了，等订单签了，您不请我吃大餐，我可不答应啊。” 方建新也就不再坚持：“成，听你的，今天先不吃了。不过不管订单签不签，一定要请你吃一顿好的。” 江小流也觉得这方建新会做人，爽快的答应下来。 石头被派去买饭了，一边走一边嘀咕：“我就知道，跑腿的是我。” 他们吃饭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吃饭的人不多，所以石头回来的还挺快。 当然都是家常菜配米饭，江小流几人也不在乎，边吃边聊，气氛很是不错。 等吃过饭，江小流见这里没什么事，就提出了告辞。 “方厂长，明玉姑娘，我就先回去了，跟家里还有些事情要汇报。” 他怕方建新再留他，直接说家里有事。 果然，方建新听他这么说，就不再留他。 明玉鼓起勇气，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发觉方建新几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明玉连忙解释：“我们的样品还需要你提意见呢。” 方建新几人呵呵呵的笑起来，江小流也笑，明玉一跺脚：“哼，爱来不来。” 江小流连忙解释：“我今天确实是有事，明天下午会再过来。你可以多画几张画，到时候样品的图案打动不了人，你画的画也是一个备用。” 明玉答应下来：“知道了，要你多嘴。” 江小流笑笑，挥挥手就离开了。 等江小流走远，方建新看向明玉：“明玉丫头，你不对劲啊。” 石头也在一旁附和：“嗯，明玉姐可太不对劲了，我早就发现了。” 明玉瞪了石头一眼：“就你话多？赶紧刷饭盒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吃。” 石头也不恼：“吃饱了不饿，吃饱了不心慌，吃饱了高兴，嘿嘿嘿...” 说完拿起饭盒就跑了，明玉想打也没打到。 转头看向方建新，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厂长，我哪里不对劲了？不一直都这样吗？” 方建新呵呵的笑起来：“挺好的，挺好的。” “明玉丫头今年20了吧，女大三，抱金砖嘛。” “厂长！”明玉嗔怪道，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转身跑了。 “哎哎哎，别跑啊，你跑了谁给外商讲解啊。” “你自己讲吧，你那么厉害——”明玉脚下不停，一会就跑远了。 方建新摇头：“这丫头，还害羞了。” 江小流从方厂长这里离开，看了看时间，也就没再逛下去，直接就回了办事处。 这几天不用阿婆做午饭，阿婆过意不去，中午过来帮着把卫生打扫了一遍，江小流很是满意，真是个实在人。 时间还有，也没什么事，江小流就躺下补一个午觉。 一觉醒来就到了下午五点多，阿婆已经在厨房做饭了，江小流就听到了王建国的声音：“也不知道江老大回来没有？” 第546章 让人羡慕 江小流也挺佩服王建国的，这家伙一天到晚乐呵呵的，而且精力充沛，真是个人才。 “哟，江老大你早回来了啊，怎么也不吱声？” 说话间王建国跟蒋云飞走上楼，看到了江小流，跟他打招呼。 江小流没搭理他，看向蒋云飞：“蒋哥，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哎哎哎，我这有，我这有。”没等蒋云飞说话，王建国就打断了他们。 蒋云飞笑着道：“让建国先说吧。” 王建国也不等江小流表示，直接就说道：“我今天又去看乌龟了，那地方太热闹了。” “东南亚那些人挺有钱啊，听他们预定，都是几百只上千只的订，啧啧。” “也不知道买这多乌龟回去干什么。” 野生金钱龟啊，现在为了换外汇，什么都顾不上了，以后可能就只有养殖的了。 不过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每个阶段的需求不一样，现在就是要吃饱饭，至于说动物保护，只能往后放了。 “马来岛一个姓杜的外商，一下子就订了5000只，把西广的几个工作人员都高兴坏了，但是西广的吴书记，看起来可不怎么高兴。” 听王建国这么一说，江小流就有印象了，这个吴书记，很可能就是那天给王建国讲解的那个中年人。 果然王建国继续说道：“吴书记就是那天跟我说话的那个中年人，今天他认出我了，还问了我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也想买龟。” “我跟他说我就是看个新鲜，没想到吴书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我多干些正事，别没事瞎转悠，真是莫名其妙。” “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拿我撒气呢。” 江小流撇嘴：“人家那么大的书记，会因为别的事情迁怒于你？我看吴书记单纯的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吧。” 江小流对吴书记有些兴趣，这人还挺有超前思维的，有机会跟他聊一聊，金钱龟养殖的事情。 野生动物，能保护还是要尽量保护吧。 “哈哈哈...”旁边的蒋云飞不厚道的笑起来，现在几个人都很熟悉了，脾气性格都了解，他知道王建国不会因为这事就生气。 果然王建国根本没在意江小流的嘲讽，继续说道：“不光是乌龟，还有鸟，那叫相思鸟吧，也卖出去好多。” “你看看人家，就抓点乌龟、鸟啊什么的，就能赚好多外汇，咱们苦哈哈的建厂、买设备，找人工，也没比人家多挣多少。” 江小流无奈，蒋云飞耸耸肩：“哈哈，建国已经嘀咕了一路了，对人家这个羡慕啊。” “建国主任，要不然我去找吴书记谈一谈，你到他们那去抓鸟抓乌龟去？” 王建国愣了下，然后拒绝道：“神经病啊，我去西广做什么，我在这里就挺好。” “再说了，我也不会抓啊。” “那你就别嘀咕了，你就没想过哪天乌龟、鸟啊这些被抓光了，他们该怎么办？”江小流没好气的说道。 “是哈，要是抓光了，他们可就没东西可卖了，这事不能干，不能干。” “你知道就好，哪有那么多便宜事情。” 江小流说完又看向蒋云飞：“蒋哥，你呢，今天什么收获？” 这虽然是闲聊，但也可以看做是工作考核，蒋云飞收敛了笑容，认真起来。 “你说了，罐头你有了自己的主意，所以副食品那一块我就没过去，我去了服装区。” 江小流暗自点头，蒋云飞比自己跟王建国更敬业一些，关注的都是南理厂相关的东西，反观自己跟王建国，可真是随性而为了。 蒋云飞继续说道：“服装没什么特别的，主打一个便宜结实，款式上的话，可能也主要是卖到东南亚去吧，跟咱们国内的衣服差不多。” 这也正常，丝绸图案都能是镰刀锤头拖拉机，服装款式跟国内的一样也就可以理解了。 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国内不知道外商需要什么，外商不知道国内有什么。 这就导致了参加展会的很多东西，质量数都没的说，但是并不一定是外商需要的。 而外商需要的呢，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来。 这个也不是很好解决，毕竟国内现在相对封闭，信息沟通没有那么顺畅。 “可惜咱们的衣服没能来，要不然真没有别的厂什么事。”蒋云飞一脸可惜。 王建国附和道：“对啊，凭什么不让咱们的东西来，看着他们的东西卖不出去，我都替他们着急。” 江小流也无奈，全国一盘棋嘛，他也只能听安排。 “咱们现在的情况很不错了，总要给兄弟厂留口饭吃嘛。”江小流安慰着两人。 其实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很多东西卖的还是很快的。 国内的产品，价格很低，这一点就很有竞争力。 再有一点就是，国内的产品，质量上有保证，从这个时候就已经是最好的产品都出口了，这些外商们都清楚。 所以广交会才会吸引了如此多的外商前来，很多紧俏的东西，都是要抢的。 比方说陶瓷，各种工艺品，还有他们刚才讨论的金钱龟相思鸟这些。 你下手晚了，东西可就没有了，毕竟产能有限，不可能不限量供应。 “江老大，你今天在忙什么了？” 江小流也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明天下午再去帮他们看看，出出主意，后天帮着拉拉外商，希望能成吧。” 王建国凑过来紧盯着江小流的脸，把江小流吓了一跳，他推开王建国，一脸嫌弃：“你有病啊，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王建国一本正经的说道：“江老大，你最近桃花运有些旺啊，前有珍妮小姐，后有明玉姑娘...” 江小流撇嘴：“滚滚滚，别胡说八道啊，什么事都没有。” “别急着否认啊，我们又不会笑话你，相反我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王建国说完看向蒋云飞：“蒋哥，你说是不是很让人羡慕？” 第547章 明玉的心思 蒋云飞点点头：“确实很让人羡慕啊。” 江小流无奈的看向蒋云飞：“蒋哥，你都结婚了，还会有这种心思？” 蒋云飞摊手：“兄弟，我只是结婚了，又不是老了，再说了，即便是老了，也不耽误我们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啊。” “额~”江小流愕然，没想到蒋云飞这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也有这么逗比的一面。 “哈哈哈——”王建国则是乐了起来，给蒋云飞比了个大拇指：“蒋哥不愧是我们中的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不光有水平，还好听。” 要是以前，蒋云飞是不会这么说话的，但是现在江小流跟王建国说话聊天都比较随意，经常的会互相开玩笑。 现在蒋云飞会有意的开一些玩笑，说一些俏皮话，也是想用这种方式快速融入这个集体。 阿婆这时候做好饭了，喊几人吃饭，总算是给江小流解了围。 “吃饭吃饭，吃完饭还得等电话呢。”江小流招呼着，然后快步走到餐桌旁坐下。 见江小流吃瘪，王建国得意起来，揽着蒋云飞的肩膀，笑嘻嘻的嘲笑江小流：“蒋哥，江老大不好意思了，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哦。” 蒋云飞毕竟没有王建国那么自在，这时候他就不再接话了：“饿了，先吃饭吧。” 王建国放开蒋云飞的肩膀：“蒋哥，你这样就没劲了啊。” 说完王建国坐到餐桌旁，一边吃一边说道：“不行，明天我得跟着江老大，我要去见见明玉姑娘。” 江小流瞪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老老实实看你的乌龟得了。” “那不行，我得去给你把把关，别让人把你骗了。”王建国一本正经的说道。 江小流懒得理他，低头吃饭。 王建国见江小流不理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 办事处这里在讨论明玉，苏市绸缎厂的住处，方厂长几人也在讨论江小流。 明玉跟江小流表现一样，低着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脸红的不行。 “明玉啊，我看你对那个小江同志的态度，很不一般啊。” 明玉也不说话，就是低头吃饭。 方建新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小江确实很优秀，年纪虽然小了一些，但是人很老成。” “如果你对他有想法，我支持你。” 石头在一旁插话道：“厂长，你有没有想过，距离啊，距离太远了。” 方建新摆手：“你个石头，还年轻人呢，一点闯劲儿都没有。” “我一个老头子都知道，只要有本事，在哪里都一样，距离也都不是问题。” 这话说到明玉的心坎里了，她确实对江小流有些好感，但是又考虑到两人之间的问题。 一个是年龄，她今年20岁，江小流17岁，虽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是很多男人还是想找个比自己年龄小的。 再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石头说的距离了，苏市离云州可不近，两人不管谁做出让步，都要面临着离开亲人。 这可不是后世，交通方便，通讯发达，现在电话还是座机，而且也不是谁家都有的。 想到这里明玉的脸更红了，现在只是她一厢情愿，还不知道江小流什么想法呢，她就在这里想这么多了，再想下去，就连孩子叫什么名都该想好了。 “明玉，明玉？”方建新见明玉不说话，喊了她好几声。 “啊？！”明玉反应过来，抬起头：“怎么了厂长？” 方建新看明玉的表情，心里就明白了：“你是怎么想的，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明玉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厂长，这事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跟您说。” 方厂长点点头：“行，你慢慢想，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快吃饭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江小流几人吃过晚饭，坐着开始闲聊，很快就聊到了南理服饰。 “也不知道咱们的衣服在香江卖的如何了。” “谁说不是呢，梁氏也不来个信儿。” 蒋云飞安慰两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批衣服到香江也没多久，新品牌，总得有一个过程嘛。” 这些江小流也懂，但就是忍不住的会担心。 虽然他对南理服饰的款式有信心，但是市场这个东西，很多时候也得看运气的。 “等忙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去一趟香江。”江小流下定了决心。 王建国高兴起来，他早就想去香江了：“咱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啊，广交会还要一个月呢。” 旋即他反应过来：“哦——我们没事，江老大有事。” 江小流懒得理他，正好这时候电话响了，应该是烟州机械厂的电话，毕竟知道他们电话的，也没多少人。 “喂，南理罐头厂羊城办事处。” “你好啊，我们是烟州机械厂的，我是机械厂的副厂长，董占军，找一下江小流同志。” “董厂长你好，我就是江小流。” 简单的寒暄过后，江小流也没等董占军问，直接就把切特那边需要的法兰参数报给了董占军。 董占军一边记一边问，江小流也不太懂，把所有参数报过去，然后道：“董厂长，这就是所有的参数了，具体技术上的我也不懂，你们那边先研究，有问题再跟我沟通吧。” “不过也要抓紧时间了，那边也不会一直等咱们。” 董占军答应下来，再次跟江小流道谢：“江同志，太感谢你了，我们这边一定抓紧时间，对了，我们厂供销科的孟科长想跟你通话，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江小流就笑起来：“当然方便，您把电话给他吧。” 江小流跟孟科长又聊了一会，答应他有时间就去烟州看他，这才挂断了电话。 烟州他肯定是要去的，就是冲着丁三江，他也得去一趟。 “这就把参数给他们了？也太便宜他们了。”王建国在一旁说道。 江小流就笑起来：“怎么，还得让他们给咱们磕一个？” 王建国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啊。” “滚蛋！” 第548章 布朗的请求 第二天上午，江小流没有去广交会，因为史密斯一大早来了，跟他说了米国的布郎先生要跟他通电话。 前一段时间布朗邀请江小流去米国，江小流通过史密斯向布朗表达了要通话的意向，布朗那边一直没有安排，时间一长，江小流都快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然江小流对布朗也没什么意见，他也想知道布朗有什么打算，示意蒋云飞跟王建国自己安排，他则是跟着史密斯去了宾馆。 羊城友谊宾馆，专供外国友人居住，史密斯在这里有一个房间。 “史密斯，布朗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吗？”在等电话的时候，江小流随口问史密斯。 史密斯摇头：“这个他没有跟我透露，我也不清楚，到时候电话里你就知道了。” 江小流也不再追问，转而开始打量起史密斯的房间。 不愧是专门给外国友人准备的宾馆，超出了招待所好几个档次，比后世的三星级还要强一些。 要知道这可是1972年啊，冲水马桶、浴缸都用上了，江小流一阵羡慕，这次去香江一定搬俩马桶回去，把家里也改造一番。 两人正闲聊着，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从前台转接过来的。 虽然这是外国人住的宾馆，提供了国际长途业务，但也是要通过前台转接的。 布朗那边应该是开的免提，因为他需要带一个翻译。 江小流会一些英文，听没问题，说的话就要困难一些，而且主要集中在餐饮方面。 “亲爱的江，你好啊。”布朗跟江小流打招呼。 “布朗先生，承蒙挂念，我很好。不知道布朗先生找我，是有什么指示？”江小流小小的跟布朗开了个玩笑。 布朗明显不理解这种玩笑：“不不不，江，我没有指示，是有一个请求。” “布朗先生，你请说。” 布朗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想邀请你来米国一趟，来看看我们合作的罐头在米国市场是多么的火爆。” 江小流疑惑，他能猜到米国市场的火爆，要不然布朗也不会一再追加订单，而且主动涨价。 但越是火爆，布朗应该越不想让江小流知道才行吧，这不是给了江小流提条件提供了便利吗？ 想了想，江小流说道：“布朗先生，罐头大卖，我很高兴，但是为了这个特意去一趟米国，就没有必要了吧。” 布朗也没意外，他继续劝道：“江，难道你不想来米国看看吗？早知道，你们国家很多有能力的人，都很向往米国。” 这是事实，不说这个年代，就是后世也有很多美分们向往米国。 “布朗先生，米国很先进，很发达，领先华夏很多年，这些我都清楚。但是这不足以让我特意去一趟。” 顿了顿，江小流继续说道：“布朗先生，我们是合作伙伴，要的是真诚的，你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 布朗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江，你说得对，我们要真诚。” “是这样的，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离开米国，但是我希望我们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所以希望你能来米国，我们可以详细讨论合作的事情。” 这才对嘛，什么去米国看一看，都是虚的，能得到利益才是布朗追求的。 “布朗先生，你不妨先讲一讲你的大概设想。” 江小流想的明白，让他去米国，这没问题，但是你得说清楚，你想如何合作，要付出什么，要得到什么吧。 布朗没想到江小流这么直接，又是沉吟片刻，然后才说道：“江，我知道南理罐头是你的作品，这次我请你来米国，是想请你帮忙调研米国市场，然后制作出更适合米国人口味的产品。” “研制出来之后呢？”江小流问。 “只要制作出来，那后面我们合作办厂也行，延续现在的合作模式也可以，当然我还是更倾向于合作办厂，厂子可以设在米国，也可以设在香江、东南亚，华夏也是可以的。” 顿了顿，布朗继续说道：“不过华夏还是限制太多了，东南亚更合适一些。” 不得不说，这些米国商人都很厉害，布朗、切特、布莱尔，这些人的生意做的很大，但是他们对自己公司的产品都很了解，对公司的发展也都有自己的企图心。 江小流知道，布朗肯定还有话没有说完，去一趟米国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华夏跟米国正在蜜月期，他也不怕去了米国会被坑害。 “江，我们公司很有诚意，我很希望你能来，哪怕你只是来玩一圈，也算是朋友见面了。” “我带你去看看米国的风土人情，也可以去米国的厂子参观，咱们的合作这么好，不能总是神交嘛。” 布朗说的很是诚恳，他找的这个翻译也很懂中文，翻译的挺好。 江小流拿定了主意：“布朗先生，我会去的，不过现在手头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 “等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我会让史密斯联系你的。” 布朗还是高兴：“太好了，江，你定下时间，就让史密斯联系我。你放心，一应费用都是我们承担。” 江小流没有在费用上跟布朗拉扯，也没什么必要，布朗家大业大的，也不缺这些。 两人又闲聊一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跟史密斯就更不用客气了，江小流交代几句，然后就回了办事处。 他要把这个事情跟范老做汇报，还有很多事情要跟范老商量。 跟范老的交流毕竟还是有些私密的，当然不能在史密斯这里打电话了， 办事处没有人，蒋云飞跟王建国去了广交会，正好没人打扰，江小流就拨通了范老的电话。 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多，也不知道范老在不在。 江小流很幸运，范老开完一个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水还没来得及喝，电话就响了。 范老没急着接电话，现在年纪大了，开两个多小时的会已经浪费了他很大的精力。 喝了两口水，范老缓了缓，这才接起了电话。 第549章 范老的建议 “哪位？” 范老的声音里明显透露着疲惫，江小流都有了挂掉电话的冲动，就为了让范老能好好休息休息。 “喂？哪位？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挂电话了啊。”范老捏着眉心，催促着江小流。 江小流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范老，我是江小流。” “小流啊，我说是谁呢，刚才怎么不说话？是有什么事吗？”范老倒是没有怪江小流不说话，还关心的问了一句。 江小流调整好心情，正色道：“范老，我没事，刚才有些走神。” 范老是要强的人，江小流不会直接跟范老说他需要休息，这样会让范老伤心的。 “范老，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个情况要跟您汇报。” “你说。” “是这样的，米国的布朗，也就是进口咱们罐头的那个米国人，邀请我去米国。” 范老皱了皱眉头，问道：“邀请你去米国？为什么要邀请你去米国？” 江小流答道：“跟我说请我去米国市场做调研，最好能制作几款更符合米国人口味的吃食。” “只要产品制作成功，他可以跟我一起办厂，地方任选，也可以把厂子放到华夏，跟南理罐头厂的模式一样，当然也可以直接把配方卖给他们。” “就有一点，他要求同等条件下，产品只能卖给他。” 范老听了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合作办厂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短期内条件并不成熟，所以这一点就不用考虑了。” “卖配方的话，太急功近利了，而且也很难卖得出价钱。” 配方肯定不值多少钱，在米国人眼里，所有的食品都会像金拱门、肯老头一样是能批量生产的。 南理罐头运到米国，米力克公司也没少研究，不光是他们，别的食品公司一样没少研究，要是一般的产品，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这些人的钻研。 只不过南理罐头有江小流，算是开了挂了，也不怕他们研究分析。 范老继续说道：“如果是南理罐头厂的模式，这个倒是很有吸引力。” 只要产品过硬，在米国卖得好，那每一种产品都可以撑起一个厂子了。 范老又问道：“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江小流回答：“我倒是觉得可以去一趟，研究产品是一方面，我可以去他们那里的厂子参观，看能不能带些经验回来，当然了，要是能带回来设备，就更好了。” 范老心动了：“那你就去一趟吧，我总觉得布朗的邀请没有那么简单。你去了之后机灵些，别随便答应什么。” “一切以安全为主，宁可什么也不做，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咱们跟米国人关系不错，我也会让外事部门跟米国打招呼。” 顿了顿，范老又说道：“江小子，放手大胆的去做，我在后方给你做后盾。” 江小流听了有些感动，范老对他还真是不错。 “范老，有您老的支持，那我就不担心了。布朗有别的心思，我也有，到时候见招拆招吧，毕竟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里。” “您老放心，我去一趟肯定会带点东西回来，不能白去啊，嘿嘿。” 范老被他逗笑了：“行，你有这信心，我就放心了。” “对了，你这几天去广交会了？没惹事吧？” 江小流连忙说道：“范老，我这么乖的人，怎么可能惹事，我是去帮忙了，帮着咱们国内的厂子打开外国市场。” 范老明显不信：“无利不起早的事，你会这么上心？” 江小流叫屈：“范老，你是没在现场，要是你在现场肯定会夸我无私奉献。现在还没有什么成果，等过几天出结果了，我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范老笑起来，他当然知道江小流的本事，刚才那么说也是激将法，让他帮着出出主意，能成一单是一单嘛。 “江小子，你把事情办成了再来跟我邀功吧，吹牛的话，谁不会呢。” 江小流虽然知道范老是激他，但是他也是个年轻人，做了事情当然要被人认可才行。 “范老，你就瞧好吧。” “哈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范老笑着摇摇头，这个江小子，还是年轻啊。 不过跟江小流聊了一会儿，他的心情好多了，疲惫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范老暗道今天还真不闲着。 “老邓？”范老诧异，“咱俩刚开完会，你就给我打电话？” 邓老在电话那头撇嘴：“你以为我愿意给你说话？” 两人见了面就斗嘴，都十几年的习惯了。 邓老玩笑几句，正色道：“紧急通知，总理要去羊城，点名让你陪同。” “去羊城？什么时候？” “下午一点的飞机，时间有些紧，你赶紧收拾收拾吧。” 范老惊讶：“这时间确实紧，去羊城做什么，有没有内幕消息？” 邓老笑骂：“屁的内幕啊，总理的内幕我就算知道了，我能跟你说？应该是去广交会，本来总理前几天就该去的，事情耽搁了。” 范老点头，总理对广交会很是看重，他也多次去广交会主持工作，今年是外商来的最多的一年，总理重视也是应该的。 接到了通知，范老也就不再跟邓老斗嘴：“行，我知道了，这就收拾。” 一边收拾东西，范老一边笑，这也真是巧了，刚跟江小流聊完广交会的事情，现在自己也要去广交会了。 说不定自己这一趟还能吓江小流一大跳呢，想到这里，范老笑意更盛，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可能就是范老的这种心态吧。 江小流不知道这些，他放下范老的电话，自己出去找地方吃了饭，没什么事情做，也溜达着去了广交会。 正是午饭时间，很多人往外走，江小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进了会场。 刚进会场，就被王建国喊住了。 江小流无奈：“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去吃饭？” 王建国得意的说道：“我吸取了前两天的教训，早早的把饭吃完了，一点都没浪费时间，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第550章 卢书记入伙 江小流嫌弃的跟他拉开距离，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神经病啊这人，二十多岁了，还一直问别人自己聪明不。 王建国还没察觉，又凑了过来：“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见江小流不搭理他，自己摆了摆手：“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快带我去见见你们家明玉姑娘啊。” 江小流气的大骂：“滚滚滚，什么叫我们家明玉姑娘，你别胡说八道啊，败坏人家姑娘的声誉。” 现在可不是后世，很多话是不能乱说的。 王建国贱兮兮的笑：“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肯定是要去那边的展台，带我去见见世面呗。” “我保证，肯定不乱说话。” 江小流对王建国也真是无奈，他岁数也不小了，他家里居然不给他找对象，不催他结婚，就任由他瞎折腾，也是挺有意思的。 这家伙可能真得结了婚，性子才能稳重一些吧。 江小流没理他，先去别的展区转了转，这会儿方厂长他们应该正在吃饭，他就先不去打扰了。 他先去了水果区，找到了赣南县书记卢鹏宇。 “卢书记，还记得我吗？”这会儿赣南县的人都已经吃过午饭了，江小流直接就跟卢鹏宇打招呼。 卢鹏宇看到江小流，笑着答应：“小江同志，这才两天，我当然记得你，你还在我这吃了好多橙子呢，还有你旁边这位同志。”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笑起来，可能是他们三个那天连吃带拿的，给卢鹏宇的印象太深刻了。 看江小流有些尴尬，卢鹏宇继续道：“小江同志，开个玩笑，别介意啊。” “嘿嘿，还是你们的橙子太好吃了。” 江小流又问道：“卢书记，怎么样，最近几天有进展吗？” 卢鹏宇摊手：“你也都看到了，到这里就待着，然后吃了饭还在这里待着，一点进展都没有呢。” “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如何回去面对全县的父老乡亲了。” “带来的几筐橙子，除了你们几个，也没多少人吃。” “明明都是好东西，怎么就没人要呢？” 江小流没说话，就听卢鹏宇继续说道：“就那边西广卖柑橘的，人家好说不说的还签了一笔几千斤的订单呢。” “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开张了。” 卢鹏宇说的是刘艳红，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同时也是不给江小流他们品尝柑橘，只给外国人品尝的那个。 王建国啧啧两声：“真是没天理，就那种人，也能谈成生意。” 卢鹏宇苦笑，他当然知道王建国是什么意思，但是让他去学刘艳红，他还真做不出来。 “卢书记，我有一个想法，可能能帮你们把东西卖出去...”江小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卢鹏宇拉住了胳膊。 “什么办法，你快说！”不怪卢鹏宇这么着急，实在是不急不行啊，都已经三天了，一个橙子没卖出去。 广交会别看时间有一个月，但是卖东西的高峰期就是前面几天，因为外商们都是从第一天就来了，几天时间足够他们把产品的质量跟价格比较完了。 前几天确定心仪的产品，然后确定订购意向，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上级批准了。 这就是当时出口贸易的真实情况，确定合作意向只需要几天，但是层层审批可能就需要十几天。 江小流不着痕迹的把胳膊抽出来，卢鹏宇连忙向江小流道歉：“不好意思啊小江，我听到你的话太激动了。” 现在不管江小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都要把握住，而且江小流的身份也给了卢鹏宇很大的信心。 这可是成功签订米国订单的人，而且还是带着一个大队办厂拿到米国订单的人。 江小流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卢书记，是这样的。” 江小流就把昨天他在丝绸区跟外商们的约定说了：“今天下午，苏市绸缎厂那里就能把新样品送过来，明天外商们都会过去。” “那些外商大都是港澳、岛国还有东南亚的，他们对你们的脐橙应该比较喜欢。” 这些江小流前世看过报道，华夏的脐橙主要就是出口到了东南亚，所以那些外商也都算是目标群体了。 虽然他们不是做水果生意的，但是只要水果好，他们就会主动帮忙联系本地商人了。 “我想着，明天在苏市绸缎厂的展台那里摆一个水果展台，这个我来摆，卢书记你们提供一些橙子就好。” 江小流想好了，他就按那天明玉画的画进行摆盘，到时候一定可以吸引眼球。 卢鹏宇迟疑：“提供橙子，这个没问题，但是水果展台有用吗？” 他们在这里也有水果展台啊，而且他们这里还是水果区，做水果生意的外商肯定都集中在他们这里。 即便如此，外商们都没有光顾他们的展台，在丝绸区摆一个展台，就能吸引到外商了？ 江小流笑笑，这个卢书记还行，挺有自己的判断的。 “卢书记，展台跟展台可是不一样的，你这里只有一种脐橙，而那边我打算用好几种水果一起摆。” “多水果搭配，组成图案，这样给外商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再一个，那边的外商们不是水果商，更可能被水果展台吸引注意力哦。” 卢鹏宇看江小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了想然后点头：“成，我相信你，不就是一些橙子嘛，我这里多的是。” 他还是决定相信江小流，毕竟江小流是有经验的，而且成本也不高，试试总没坏处。 江小流很高兴：“卢书记，你放心吧，效果肯定会很好。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卢鹏宇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在乎多付出一些。 “是这样，既然是水果展台，那就肯定不能只有一种水果。我希望卢书记能跟我一起去多找几家，我们一起把这个事情做起来。” 卢鹏宇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就答应下来：“这个没问题，正好我也有几个熟人，我带你去找他们。” 第551章 打赌 卢鹏宇还是很有交际能力的，他作为一个县的书记，第一天就把整个水果展区逛了个七七八八。 跟他相对关系不错的也有差不多十个展台。 这其中有两个是他临县的，其余的都是他这两天认识的。 江小流自己心里也有判断，像西广的刘艳红那种，他就直接忽视掉了。 第一天他带着王建国跟蒋云飞一路吃过去，好几家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几家就是他的意向合作伙伴。 两人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果的，最后一共有七家加入了他们。 九个人就聚在赣南县的展台后面开始商量细节，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江小流的意思就是你们提供水果，剩下的交给他。 不过明天每一家都要有人在水果展台旁，因为如果有外商对哪种水果感兴趣，必须有人给外商讲解。 这边谈妥，江小流就去了苏市绸缎厂的展台。 王建国本来都已经昏昏欲睡了，现在一下子有精神起来：“要去看明玉姑娘了吗？” “靠！”江小流心里暗骂，王建国这个狗东西，真是服气了。 “哎哎哎，你慢点走啊，这么急切吗？”王建国见江小流越走越快，不禁调侃道。 见江小流不理他，王建国自顾自的说道：“我说你就是瞎耽误功夫，帮着明玉买丝绸也就罢了，毕竟有漂亮姑娘。那一帮卖水果的，有什么好折腾的。” 江小流撇嘴：“你吃人家水果的时候，怎么没说人家一帮卖水果的？” 王建国尴尬笑笑：“嘿嘿，这不是水果太好吃了嘛。” “吃人家的嘴短！”江小流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王建国被怼的一点脾气没有：“哎，我也没说你帮忙不对，我就觉得你那办法没什么用，白白浪费功夫。” 江小流停下脚步：“咱俩打个赌？” 王建国警惕的退后两步：“赌什么？” 江小流笑的不怀好意：“就赌明天的水果能不能签订单。” “如果能签订单，就是我赢了，如果没签订单，就是你赢。” 王建国想了想，又看了看江小流的笑容，点头道：“可以赌，但是要这样赌，如果能签4家以上，你赢，签不了4家，我赢。” 江小流点头：“行，按你说的来，没想到建国主任还有些脑子。” 王建国甩了甩头发，得意的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一直很聪明的。对了，赌注是什么？” “赌注就是——输了的人去门外的广场上大喊三声‘我是猪’！” 王建国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江老大，你这玩的也太大了吧，不如换成50块钱？” 广场上喊“我是猪”，这他妈的也太丢人了吧。 江小流挑衅的看着他：“怎么了，建国主任害怕了？” “怕，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怕，赌就赌，反正我赢定了。”王建国给自己打气。 江小流见王建国同意了，就不再说这个，很快就走到了苏市绸缎厂的展台前面。 “小江同志，你来啦？”第一个发现江小流的还是石头，然后跟明月说道：“明玉姐，小江来了。” 明玉正在整理新到的样品，听到石头的话抬起头来，看着江小流没说话，眼角的喜色怎么都藏不住。 江小流跟两人打了招呼：“方厂长不在？样品送到了吗？” 王建国跟在后面，很快也看到了明玉和石头，不禁暗暗骂道，这江小流真是好运气，前有米国富婆珍妮，后有华夏美少女明玉，这桃花运，太旺了些。 “样品送到了，厂长带送样品的人去住的地方了。”明玉回答江小流的话。 这次厂里很是重视，副厂长亲自带人来送样品，这几天也会在广交会这里帮忙，所以要去办理住宿。 江小流没在意这些，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新样品吸引了：“这些就是新样品吗？” 明玉点头，然后给他讲解各个图案。 可以看得出，苏市绸缎厂的实力还是很高的，这几款新样品的图案都很好看，一下子就提高了整个丝绸的水平。 江小流仔细看着样品，不管是图案还是做工，还是色彩搭配，都是上乘之选，最后说了一句：“图案很好，不过没有你画的好。” 这句话让明月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脸上飘起一片绯红，王建国在一旁看着，心里啧啧称奇，江老大这榆木疙瘩都开窍了啊。 明玉的声音像蚊子一般：“真的吗？” 说完明玉期盼的偷瞄着江小流。 江小流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很肯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样品的图案有些呆板，不如你画的有灵气。” 明玉的心情就像三伏天吃了冰棍一般舒服，矜持的笑。 王建国则是看懂了，江小流根本就没开窍，他只是在实事求是的陈述着他的想法，但是这样反而让明玉更加的开心。 果然钢铁直男的无意撩妹，最为致命！ “我能看看你今天画的图案吗？”江小流问道。 “啊？” “啊！” 明玉刚才还在回味江小流夸她有灵气的话，现在听到江小流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今天没有画新的图案吗？”江小流又问了一句。 “哦哦，画了画了。”明玉反应过来，赶紧找出她画的图案递过去：“在这里了。” 可能明玉在厂里就是做图案设计的，她本身也确实是有灵气，这十几幅华夏风的图案都很好看，既有雍容华贵，又有灵动脱俗，比样品上的图案要好看了不少。 “真的很好，很难想象这些图案出现在绸缎衣服上，会多么的出效果。”江小流下意识的夸道。 明玉被江小流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捏着衣角，脸红红的，小声说道：“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了。” 等了半晌没等到江小流的话，不禁抬头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这会儿看着这些画陷入了思考，他在构思如何布置水果展台。 一共有八种水果，十几幅图，如何让所有的水果都加入进去，又如何让十几幅图搭配到一起，这都是他需要考虑的东西。 第552章 如何布置 明玉看着江小流沉思的样子，也是有些看呆了，认真思考的男人，魅力没的说。 虽然江小流还是面带稚气，但是挡不住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反正就是帅！ 王建国在一旁啧啧赞叹：“这姑娘，中毒不浅啊。” “谁中毒不浅？” 王建国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蒋云飞，不禁说道：“蒋哥，你怎么一点声音都不出啊，吓我一跳。” 蒋云飞笑呵呵的说道：“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声啊，是你看的太入迷了没听到而已。” 王建国嘿嘿笑道：“蒋哥，你看那姑娘，就是江老大说的明玉，是不是很漂亮？” 蒋云飞点头：“确实很漂亮，婉约、娇美，很典型的江南女子。” “嘿嘿，就这等美女，对我们江老大一见倾心，厉害吧？” 蒋云飞也看出来了，明玉姑娘满心满眼的都是江小流：“江老大这等人物，她也不吃亏。” “啧啧~蒋哥居然这么看好我江老大，那我江老大果然是人才。”王建国啧啧赞叹。 “这还用我说，这不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 “走吧，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蒋云飞说完就走近了展台。 “江老大，我跟蒋哥来帮忙了。”王建国喊的很大声，一下子就把明玉跟石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江小流被打断了思路，有些郁闷，没好气的吩咐道：“想帮忙啊，是好事。去帮我找一张桌子，八仙桌，一块盖桌子的白布，八个盘子。” 这是用来做水果展台的，本来江小流是要找方厂长帮忙的。现在王建国凑上来，他不介意让他费些功夫。 “啊？！”王建国傻眼了，这可是羊城，不是云州，他去哪里找桌子、找盘子。 “你要这些是做什么？”明玉以为江小流遇到了困难，很愿意帮他的忙。 王建国也附和道：“对啊，你要这些做什么啊？” 江小流没理会王建国，看着明玉说道：“我在那边联系了几家水果展台，想着把他们的水果摆成你们丝绸上的图案。” “这样丝绸跟水果能搭配着看，可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就算不能互相成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明玉听了他的话，很是佩服的点头：“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样弄效果会比较好。你这个脑子，真是绝了啊。” 王建国扶额，姑娘啊，你都没看到成品呢，就一个想法，你就这么崇拜了？ 唉，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下降的厉害。 “桌子我去找，还要白布跟盘子，是吗？”明玉主动说道。 王建国笑嘻嘻的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明玉姑娘。” 虽然江小流没有给他们做介绍，但是明玉看到王建国跟江小流的关系那么好，她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跟王建国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明玉。” 王建国笑嘻嘻的说道：“你好啊，明玉姑娘，我是江老大的手下，你可以叫我王建国。” 明玉还要说什么，江小流赶忙拦住她：“这人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一些！” “哎哎哎，江老大，我一心为你，你却这么对我，我要伤心了。”王建国夸张的捂着胸口搞怪。 “滚滚滚，这里忙着呢。”江小流不理他。 明玉笑的很开心，刚才江小流的表现她很满意：“我去找桌子。” 江小流快步追上她：“我跟你一块去吧。” 明玉嫣然一笑：“好啊。” 王建国在两人背后“吁——”起来，明玉的耳朵都红了。 蒋云飞拉了一把王建国：“咱俩好像有些多余啊。” 王建国愣了愣，然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咱俩像电灯泡，不过我乐意，哈哈哈。” 蒋云飞也哈哈大笑起来。 江小流这边很顺利，展会的组织者们对参展的国内厂家都很支持。 明玉一说要桌子是为了做展示用，负责人二话不说就安排了两个人帮他们把桌子送了过去，都不用明玉跟江小流插手。 “盘子他们这里没有，怎么办？”明玉有些着急的问江小流。 江小流摆手：“没事，盘子我去找，你先回展台吧。” “你自己可以？”明玉疑惑的问他。 “我做事，你放心。”江小流笃定的跟明玉说道。 明玉点点头：“好，那我去展台那里等你。” 江小流送走了明玉，去外面转了一圈，找了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把空间里的盘子拿了出来。 回到展台的时候，方厂长已经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三个人。 “小江，听说你要在旁边搞一个水果展台？”方厂长见到江小流，也没客套，直接就问了出来。 江小流点头：“对啊，我想着要是明天外商们来得多，一边看丝绸，一边吃水果，也很不错啊。” 方厂长笑着说道：“行，你这个想法不错，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方厂长又给他介绍了身边的三个人，是他们厂过来送样品的，戴眼镜的那个中年人就是苏市绸缎厂的副厂长，段正明。 打过招呼之后，段正明看向江小流：“江同志，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想问问你这个水果展台，打算如何布置呢？” 段正明只是听方厂长念叨了几句江小流昨天的提议，他心里也认可江小流是个能人的观点。 但是丝绸跟水果，听起来就不是能搭到一起的东西，虽然江小流的建议对他们厂有大作用，但是他也不能看着江小流瞎搞。 这要是因为水果展台，导致明天的丝绸展示效果不佳，这个后果，他们厂承担不起。 江小流指了指手里提着的盘子：“桌子上铺白布，然后摆上盘子，再把水果摆上，就是这样。” 额~ 江小流的这个解释，不止段正明愣了，方建新也愣了，明玉也愣了，就连很了解他的蒋云飞跟王建国都愣了。 江小流一直都是很靠谱的，怎么这个解释如此的敷衍，刚才的话，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第553章 作死的王建国 “哈哈哈~”方建新打了个哈哈：“这水果还没拿过来，当然没法展示了。” “对啊，段厂长，等明天水果拿过来，您就可以看到成品了。”明玉也在一旁帮着解释。 对于明玉的话，段正明可以不予理会，但是方建新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行吧，那我们就等明天吧。” 顿了顿，段正明又看向江小流：“江同志，如果明天效果不好的话，展台可要撤掉。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把丑话说到前头，别到时候弄的大家都难堪。” 江小流点头表示没问题。 王建国心里有些不舒服，碰了碰江小流，江小流看他一眼，明白王建国的意思，但是江小流不觉得有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过后面关于丝绸展台的讨论，江小流就没再说话。 明玉觉察到了他的不高兴，等丝绸展台布置完，方建新带着段正明离开了，明玉赶忙走到江小流身边。 “你别介意啊，段厂长就是那样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不过人不坏的。”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没有的事，我没有介意啊。” 王建国撇嘴，小声对蒋云飞说道：“还没介意呢，没介意怎么全程黑脸，也不说话了。” “嘘~”蒋云飞示意他别说了，让江小流听到了不好。 明玉继续说道：“那你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呢。” 江小流就笑起来：“我刚才没说话，一个是我觉得丝绸的最大问题，图案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丝绸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 “再有一个，我对丝绸展台的布置，一窍不通啊，你们都是有经验的，我一个啥也不懂的，我也插不上话啊。” 明玉一脸疑惑：“真的？” 江小流举手：“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噗嗤~”明玉忍不住笑起来：“好吧，我信了。不过你说你对展台的布置一窍不通，我是不信的。” “你要是对丝绸展台一窍不通，那水果展台你就通了？” 江小流还没说话，王建国在一旁插话了：“明玉姑娘，这个我帮我们江老大解释一下。” “我们江老大虽然现在是我们罐头厂的领导，但是他本职是厨子啊，而且是很厉害的厨子。” “作为一个厨师，对丝绸没想法，但是对水果，他是有自己理解的。” 明玉听的是目瞪口呆：“啊~” 这个消息确实有些让她惊讶了，江小流这么小的岁数，能把销售干好就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还是个很厉害的厨子，这也太... 太魔幻了些,,, 看着明玉惊讶的表情，王建国得意的笑了：“是不是很难相信？明玉姑娘，以后你要跟我江老大成了，你就等着享口福吧，我老大那饭做的，啧啧~” 明玉的脸腾的就红了，跺了跺脚低下了头，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只能捏着衣角，眼角却是在偷偷的瞄着江小流，想看看他如何表态。 江小流骂道：“你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 明玉有些失望，但是也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两人才认识没几天。 江小流看向明玉：“明玉姑娘，你别听王建国胡说八道啊，他这人就这样，人来疯。” 明玉低着头，摇了摇头，没说话。 江小流也觉得尴尬，只好又说道：“桌子盘子先放这里吧，明天一早水果送过来，我就过来摆盘。”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江小流就快步离开了展台。 蒋云飞笑着摇摇头，没说话也跟着离开了。 王建国则是看着明玉说道：“明玉姑娘，江老大这人反应慢，你别灰心，我是支持你的，加油！” 说完王建国也跑了：“江老大，等等我——” 明玉被王建国逗笑了，看着江小流的背影，不禁捏了捏拳头。 “江老大，你说你是不是害羞了？” “江老大，你肯定是动心了，要不然你不能跑。” “江老大，你动心也是应该的，明玉姑娘那么漂亮，还那么善解人意，还那么...” “闭嘴！”江小流实在是忍不了王建国在身边的絮叨，直接让他闭嘴。 “闭嘴就闭嘴。”王建国也不恼，也不怕江小流：“江老大，明玉姑娘适合你！” 说完王建国赶紧往前跑：“我先回去了，江老大再见！” “靠！”江小流恨得牙根痒痒，这个狗日的王建国，真是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啊。 蒋云飞自动落后了江小流几步，他可不想在旁边遭受池鱼之灾。 江小流现在也弄不清楚对明玉的感觉，只能当起了鸵鸟。 晚饭时间，王建国一直没回来，江小流跟蒋云飞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他回来。 “不等了，爱吃不吃吧。”江小流没好气的说道。 蒋云飞笑着道：“估计是怕你骂他，不敢回来了。” “哼，口无遮拦的东西，骂他都是轻的。”江小流狠狠地说道。 “那咱们吃饭？还用给建国留饭吗？”蒋云飞问道。 江小流撇嘴：“留个屁啊，咱们吃咱们的，剩下的拿去喂狗。” 蒋云飞就不说话了，这是真生气了？ 刚吃没几口，江小流站起身拿了个饭盒：“留出一些，晚上饿了我们吃。” 蒋云飞愣了下，旋即低下头吃饭，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这两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吃完饭，两人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王建国一上二楼，就发现了饭桌上的饭盒，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没等两人，直接就出了门。 先找地方吃了早饭，然后就去会馆找到了卢鹏宇。 八家水果商都在，他们也很看重今天的展示，每家都准备了一筐水果。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不废话了，带着水果我们走。” 江小流也不磨叽，直接就招呼着众人去丝绸区。 丝绸区的人看到这么多人抬着水果筐过来，都是一脸诧异，这里是卖丝绸的，搞这么水果来干什么？ 第554章 水果展台的威力 “老方，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对啊，老方，你们不卖丝绸，改卖水果了？” \"这么多水果，这么多人，影响有些大了吧。\" “都来咱们这里买水果了，咱们的丝绸怎么卖啊？”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方建新笑呵呵的给他们解释：“各位请放心，水果只是摆一张八仙桌，这些水果也都是放到展台的后面。” “不会扩大展台面积，不会占到大伙的地方，人也都在展台后面，一会儿就能整理好，大伙多担待了啊。” “咱们这里，当然还是卖丝绸的，水果只是有个点缀。” 方建新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态度特别好，围观起哄的各个厂家也就都散了。 虽然他们都算是竞争关系，但也都是各个地方的国营厂，真要他们像泼妇一样无理取闹，他们也做不出来。 说白了这也不是自己家买卖，没必要为了公家的事情，去白白得罪人。 而且苏市绸缎厂既然能从主办方那里借来桌子，说明就已经报备过了，他们就算不依不饶，最后也不一定就管用，何苦出力不讨好呢。 江小流则是没有受到这些人的影响，他把桌子上铺好白布，摆好盘子，然后就去了展台后面开始收拾水果。 “这水果还要处理吗？” 明玉不解的问道，她还以为只是把水果装到盘子里就可以了呢。 不光她不理解，卢鹏宇他们这些做水果的领导们，也没理解。 不就是给外商们品尝的吗，还有必要做造型？ 这也很好理解，虽然卢鹏宇他们都是水果产地的领导，但是他们当地就一两种水果。 比方说赣南的脐橙，他们世代都种脐橙，对脐橙的各种吃法都有了解，但是对别的水果，受制于交通和经济调控，他们就没有那么了解了。 江小流笑笑没多解释：“我先弄，弄完了大家看看效果。” 江小流选的盘子也是有讲究的，他把一共八种水果都考虑了进去，如何摆盘，如何造型，在桌子上处于什么位置，整体处理一番，才能跟丝绸的图案配合到一起。 看江小流一脸自信，卢鹏宇等人也不再问，一边看一边小声的讨论。 “看小江这刀工，这是专门练过啊。” “可不是，你看这芒果切的，我种芒果三十年了，还没见过芒果能做成这个样子呢。” “这是菊花吗？” “哎呀，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真的是菊花啊，这也太像了。” “啧啧啧，摆的这么好看，都不舍得吃了。” 明玉听了大家的议论，与有荣焉。 很快明玉就更高兴了，江小流摆的果盘，不止有自己的造型，每个盘子居然都跟丝绸上的图案能联系起来。 这，这真是，神乎其技啊。 这人真的只有17岁吗？ 如果王建国听到她的想法，肯定会摇头：“江老大当然不是17岁了，他明明只有16岁。” 当然了，现在人还习惯说虚岁，说江小流17岁也没说错。 虽然江小流早就有了构思，刀工也很是厉害，但还是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完成。 刚把最后一份水果摆好，江小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有外商到来的声音。 “这里是苏市绸缎厂的展台吗？” 江小流抬头看过去，是新加坡的林高远，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走过去：“林老板，你好啊。” 林高远见到江小流，很是高兴：“江先生，你好。” 江小流给方建新和林高远做了介绍，然后就指了指面前的丝绸：“林老板，这就是厂里的新样品，你看看如何？” 方建新也介绍道：“厂里听说了林老板的建议，赶制了一批样品出来，林老板帮着提提意见吧。” 林高远也没推辞，他就是来买丝绸的，当然对丝绸更感兴趣。 他这边正看着，陆续又有外商过来了，江小流一一替他们介绍，然后让方建新安排人给外商们讲解。 可能外商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丝绸，本身也都比较着急，那天跟江小流有过交流的外商们，都来到了苏市绸缎厂的展台前。 “哇哦，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丝绸啊。” “这个鸳鸯戏水，太好看了，新人们肯定喜欢。” “那牡丹也好看啊，这颜色配上这图案，做一身旗袍，顿时就有了雍容华贵的感觉。” “这是梅花吧，咱们那边都没有梅花，这绸缎，我太爱了。” 一众外商都很是满意，实在是前几天的锤子镰刀拖拉机让他们看腻了，现在苏市绸缎厂的这些华夏风丝绸，让他们感觉就像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般舒畅。 林高远也很是满意，一边点头一边跟身边的助手交流着什么。 这个时候江小流他们就不再插话了，就在一边等着就行。 “呀，这是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江小流摆的水果展台。 “我的天啊，这都是水果吗？怎么跟这边的丝绸一样。” “太美了，太美了，这水果如此漂亮，肯定很好吃吧。” “可不是，我都要流口水了，这些水果可以吃吗。”一个外商忍不住就要伸手了。 “都别动，我要拍照！”一个女士拦住了要伸手的外商。 “对对对，我也要拍照。”被她一提醒，好几个人都拿出了相机，咔嚓咔嚓的一通拍。 一边拍一边赞叹：“这就是华夏的艺术啊。” “对，是艺术，不管是水果，还是丝绸，都是艺术。” 水果展台后面的各地领导们也觉得很是惊奇，这帮外商，不关心东西好不好吃，居然注意力都在好看不好看上，真是奇怪。 等她们拍完照，江小流适时的把各种水果端了上去：“各位老板，这些就是展台上的水果，都已经洗好处理好了，各位可以品尝一下味道了。” “展台上的造型，我建议还是让他们继续保持下去，让美多留一会嘛。” “说得好。”一个中年美妇出声赞道：“让美多留一会儿，江先生，你们的艺术造诣，让人惊叹。” 江小流认出了美妇，很是谦虚的说道：“吴女士，对美的追求，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吴丽华是马来西亚商人，祖上也是华夏人，对华夏文化很是向往，这次是他们家族第一次来参加广交会，她对所有华夏元素的东西都感兴趣。 “江先生，我想问一下，这些都是哪位大师制作的？” 几个拍照的女士也都很感兴趣，都等着江小流的答案。 江小流“啊”了一声，略微有些尴尬，他可当不得“大师”的称号。 明玉看出了江小流的尴尬，帮他解释道：“吴女士，这些都是小江同志制作的。” 吴丽华更是惊讶了，这么有艺术特色的展台，居然是江小流这个小年轻做的，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我***” 正当众人吃惊江小流的年轻，吃惊江小流的艺术造诣的时候，一个粗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正一脸吃惊的指着水果展台，一边指一边爆粗口：“我***” 见所有人都看过来，那小伙指着展台，大声喊道：“你们都过来看啊，这是一幅画，一幅画！” 吴丽华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那小伙身后，从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嘴巴张大了：“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我的天啊，居然还能有这种景象？” “神奇的华夏，神奇的华夏艺术，神奇的华夏人...” 不光一众外商大吃一惊，就连卢鹏宇方建新明玉他们都是惊讶莫名，他们也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起挤了过去。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惊呆了，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 “旭日东升、花开富贵...”林高远喃喃自语。 “旭日东升吗？”吴丽华念叨着，旋即看向江小流：“江先生，丝绸每种一万匹，这八种水果，每样十万斤。”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江小流的作品中的时候，吴丽华直接就下单了。 “嘶~” “我的妈呀，这真是大手笔啊。” “这么多...” 方建新和卢鹏宇等人都开始倒抽冷气了，这个数量，丝绸的话，确实是大订单，对于水果来说，订单不小，但也还能接受。 不过考虑到吴丽华是冲着丝绸来的，现在买这么多水果，也确实是大手笔了。 林高远有些不乐意了，这个娘们儿怎么这么心急，都让她买走了，他们买什么。 “江先生，丝绸我要二十万匹，水果五万斤吧。” “江先生，丝绸我要五万匹，水果两万斤。” “江先生...” “江先生...” ... 众人本来就对丝绸很满意，有了订购的意图，现在又被水果图这么一刺激，加上周围人们的疯狂求购，顿时头脑发热，开始争先恐后的要签订单。 方建新卢鹏宇他们乐得嘴巴都要合不拢了，恨不得马上就签单。 不过江小流还是冷静的，他跟方建新卢鹏宇简单商量几句，然后双手压了压：“各位，各位老板，先听我说一句。” 一众外商也都知道这么吵不是回事，所以江小流一说话，也就都安静了下来。 旁边展台的人都看傻了，这苏市绸缎厂什么路子啊，本来大家伙都一样，都是好几天了，一单都没签，现在你们这突然开始抢了，不会是你们找的托吧？ “肯定是请人来造势的，苏市这帮人真不要脸啊。” “对啊，这也太不地道了，这不是骗人嘛。” “骗人归骗人，但是这效果真不错啊，那几个可是正儿八经的岛国人，也要下订单了。” “妈的，苏市的人这么搞，太不地道了吧。” 这时有人过来问了：“什么情况，怎么这么热闹。” 台市绸缎厂的人看了看来人，是一个小年轻，就给他解释了一番：“苏市这帮人，找了一帮人假装买丝绸，让外商以为他们的丝绸不够卖的，都开始抢购了。” “这主意不错啊，苏市这人挺聪明啊。”来人倒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他们很聪明。 台市那人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这不是弄虚作假吗，咱们可不能这么干。” 那人没再说话，拱手告辞走了。 “真是世风日下。”台市那人摇头。 这时候江小流有说话了：“各位老板，大家的热情我能理解，不过还是希望大家理性购买，咱们做生意做的是诚信，我也希望大家都能赚到钱，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买回去的东西成了负担，这样就不好了。” “再说了，价格你们都还不知道呢，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吗？” “哈哈哈...” 众人都大笑起来，吴丽华也是莞尔：“江先生，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相信一个有如此高艺术造诣的人，会坑我。” “对，吴董说的对，我是相信你的。” “我也对江先生的为人有信心。” “江先生，你就不用解释了，赶紧安排人跟我们签单吧。” 江小流也是愣了下，他没想到这个水果展台的效果这么好，只是费了些功夫，就让这些人对他如此信任。 王建国早就惊讶的嘴巴合不上了，听了这些人的话，不禁扶额：“蒋哥，你快让我掐一把，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不应该是让我掐你一把吗，怎么是掐我了？”蒋云飞也是震惊无比，下意识的回答着王建国。 “嘶~”王建国没有回答蒋云飞，而是果断的掐了蒋云飞一把，看蒋云飞龇牙咧嘴的样子，王建国笑了：“我江老大果然牛逼，觉得现在江老大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 蒋云飞疼的吸了口冷气：“你说的对，江老大牛逼。” 王建国哈哈大笑：“蒋哥，你怎么也叫江老大”？ “没办法，江老大的人格魅力，让我甘心叫他老大。” 江小流心里高兴，但是还是说道：“感谢各位老板的信任，这样，我们先统计一下各位老板的需求，然后再继续讨论，好不好？” 大家过年好啊，祝愿大家龙年行大运~ 第555章 王建国溜了 吴丽华虽然不太满意，但也知道这样乱哄哄的不是办法，点头答应下来：“江先生，哪里可以登记？” 江小流示意：“有订单意向的老板都来这边，我们有工作人员负责登记。” “登记完以后，各位老板可以在这边坐着休息，尝一尝我们的水果，也可以去别的地方逛一逛。”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商量供货的问题。各位也都知道，丝绸这东西，需要时间制作的。” 众人都表示理解，想约着去排队登记了。 吴丽华登记完，专门找到江小流：“江先生，我的需求，希望你能优先考虑一下。” 江小流笑着道：“吴女士，大家的需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是第一个支持我的，我当然会特别对待，请放心。” 吴丽华很满意江小流的回答，有心想跟江小流多交流一些，但是看过来的人有些多，就先去了休息区，她对那些水果，也挺感兴趣。 等把所有人的需求都登记完，方建新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订单太多了，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忧的是订单太多了，他都担心根本生产不出来。 “小江，这么多订单，实在是让我们意外啊。”方建新乐呵呵的看着江小流。 “方厂长，这下放心了吧，这次广交会，可是没白来哦。”江小流打趣道。 方建新笑的是见牙不见眼：“可是没白来，现在我们厂，可不怕没活干了。对了，老段有话跟你说。” 说完方建新就把一旁的段正明拉了过来：“老段，该你了。” 段正明一脸尴尬，很有些不好意思：“小江同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昨天对你的态度，我向你道歉！” 江小流连忙摆手：“段厂长你这话就言重了，你也是为了厂子好，再说了，别说你怀疑，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水果展台的效果这么好。” “多亏了你的主意，要不然我们的丝绸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看旁边。”段正明努努嘴：“他们不还是卖不出去嘛，所以还是得感谢你。” 江小流笑道：“方厂长，段厂长，咱们也别感谢来感谢去的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商量如何供货的问题吧。” “现在外商们把需求跟供货时间都登记了，那咱们就要协调出货时间了。” “还有就是价格问题，我的意见是可以适当提高一点价格，但是质量一定要保证。” 现在是卖方市场，多提高一点价格，跟别的厂家的价格做出区分，外商们应该会更乐意一些，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买的商品更高档。 方建新跟段正明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我们这就去商议，小江你还有什么建议？” 江小流摆手：“我没什么建议了，就是供货的时候，吴丽华跟林高远两人，多照顾一些，这两人我感觉都不简单。” 方建新秒懂，这是说两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送走两人，江小流刚要松口气，就见到王建国跟蒋云飞凑了过来。 江老大，江老大，你太牛了！”王建国兴奋的比着大拇指。 蒋云飞也是点头附和：“江老大，你这个脑子，你这个水平，太赞了。” 江小流诧异的看着蒋云飞：“蒋哥，你这个称呼，我可当不起。” 蒋云飞还没说话，王建国插话道：“蒋哥跟我说了，你这个本事，值得叫一声老大。” 江小流瞪他一眼：“建国主任，你现在这么开心，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打过赌了？” “啊？！”王建国张大的嘴巴还没合上，听了江小流的话，顿时愣在当场。 “***”王建国暗骂，对啊，他高兴个什么劲儿，打赌他可是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王建国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拱了拱手：“告辞！” 说完就溜了，他才不要履行赌约，去广场上喊自己是大傻子他要真喊了，可就真成大傻子了。 蒋云飞看这边也没什么要帮忙的，江小流很忙，他就自觉地去别的地方转悠去了。 “小江，你们这里很热闹啊。” 一个熟悉又苍老的声音在江小流身后响起，江小流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回过头，惊喜道：“范老？您怎么来了？” 等他看清楚范老身边的人，顿时嘴巴张大，愣在当场。 “周...周...周...”江小流激动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急的都要跺脚了。 “小江同志，你好啊。”总理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然后看向范老：“老范，小江同志这不是很乖嘛，也没像你说的那样混不吝。” 范老笑着说道：“江小子第一次见面还是很乖的，等熟悉了，他就开始搞怪了。” “哈哈哈，这样就很好嘛。”总理又看向江小流：“小江，你这个表现，就是跟我不熟悉的样子了？” 江小流赶忙摆手：“主要还是您的气场太强大了，让我不自觉地就老实了。” 总理笑着点头：“嗯，是有股子智慧。你们这里这么热闹，效果怎么样？” 江小流现在已经反应了过来，听总理这么问，就给他解释道：“今天我们初步定下了丝绸订单跟水果订单，现在刚登记了外商们的需求，方厂长他们正在讨论价格跟如何供货的事情。” “讨论价格？”总理很敏锐的就抓住了这个词，“你们价格没定好，东西就订出去了？” 范老也是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外商们这么好说话了，价格都不知道呢，订单就签了。 这时候方建新他们也发现了总理的到来，激动之余，相互鼓励着都凑了过来。 江小流赶忙给总理介绍了方建新、段正明还有卢鹏宇等人，又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总理对江小流说的水果展台很是感兴趣：“走，带我过去看看你们的水果展台。” 江小流点头，引着总理一行人往前走，展台前还有几个外商在拍照，他们真的是太喜欢这个展台了。 总理在江小流的提示下看向展台，也是一脸的惊喜：“小江，这是你的作品？” 第556章 订单签好了 江小流很矜持的笑笑：“总理，是我做的。” “很厉害啊，能把水果摆成盘，摆成了丝绸上的图案，最厉害的是摆成了一幅画，旭日东升、国泰民安！”总理由衷的夸奖道。 在休息区吃水果的外商们也都听到了总理的话，吴丽华心里暗道，果然不同的人看到的意境是不一样的。 她看到的是花开富贵，而总理看到的却是国泰民安。 当然还是江小流厉害，居然能把果盘做成画，这构思真的是天马行空。 江小流还是谦虚的回答：“总理您的评价，一下子就把这个展台的立意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跟您说实话，我摆这个展台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现在这个效果，真的算是意外之喜。” “小伙子真不错，有能力还谦虚。” 江小流感觉很是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总理，您再夸我我就该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要不让方厂长他们给您们介绍介绍？” “老范，咱们也要从善如流嘛，小伙子该不好意思了。”总理笑着跟范老说道。 这次广交会成绩有，但是效果并没有达到各方的预期，总理也很是着急，这才有了总理临时飞羊城的决定。 昨天到羊城就已经是晚上了，总理没顾得上休息，直接找来了广交会负责人。 听了展会负责人的汇报，丝绸跟水果区进展缓慢，机械区的表现也差强人意。 总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安排第二天到现场看看情况。 第一步先去的机械区，除了春长机械厂的精密齿轮给了大家惊喜以外，别的厂家还是按部就班，基本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是技术层面的弱势，总理看完了心情沉重，负责人赶紧就介绍着总理一行去了别的展区。 第二部就是去的丝绸区，刚到地方，就看到了苏市绸缎厂展台前的热闹。 本来还以为丝绸区一片冷清的，没想到直接就听江小流说外商们都表达了强烈的订单意愿。 而且订单都不是小数目，都是十几万二十几万匹的订单，一匹可是三十多米啊，一种款式十万匹，这就是三百多万米，八种款式，两千多万米... 这还是一家外商的订单，像新加坡的林高远，直接就是二十万匹... 苏市绸缎厂把织机干冒烟，也制作不出来如此多的丝绸。 这可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没看到方建新跟段正明，两人一边跟总理高兴的介绍，一边又是微微叹气。 总理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时的跟范老低头交流。 等方建新介绍完，总理举手示意了下：“这个问题，我都交给范老了，让范老帮你们协调。” 这就让方建新他们放下心来，毕竟接了订单，如果完不成，可不仅仅是他们一个厂子的问题，这是整个国家的问题了。 总理安排完绸缎厂，又看向一众外商，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感谢，申明了华夏官方对贸易的态度，强调了华夏一定尽量满足外商们需求的决心。 说到最后，外商们一起鼓掌，对这次来广交会感到很满意，既看到了神乎其技的艺术作品，又能买到心仪的产品。 周围的丝绸厂家们，心里的酸水都要把他们的全身包裹了，本来大伙卖不出去，互相看着还都同病相怜，现在突然有一个家伙发达了，怎么能不让他们眼红。 不光眼红苏市绸缎厂，这些人看到卢鹏宇等一帮“卖水果”的，也是酸的不行。 没错，在他们眼里，卢鹏宇这些地方领导，就是“卖水果”的，他们太难了，丝绸被人家抢了风头，现在卖水果的都卖到他们脸上来了。 总理已经知道了卢鹏宇等人，对他们能主动放下架子，勇于创新的做法很是肯定，让他们继续发扬这种优良作风，争取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当然也对他们现在取得的成果表示了肯定，最后还开玩笑的让他们好好感谢一番江小流。 卢鹏宇等人受宠若惊，他们其实全程没做什么，只是搭上了顺风车。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选择大于努力！ 当然了，这个选择还是江小流尽力争取来的，想起当时江小流努力的劝说他们，还有好几个当时迟疑不想答应来着。 几个人心里暗自侥幸，幸亏当时同意了，要不然现在不得肠子都悔青了。 卖出去水果让他们高兴，得到了总理的肯定，这可是祖坟冒青烟了的大好事啊。 总理对丝绸区的工作很是满意，把范老留下解决供货问题，然后就带着人去了下一个展区。 范老示意江小流方建新坐下聊：“方厂长，江小子，你们有什么想法？” 方建新面露难色：“范老，外商们要的货量太大了，我们厂根本生产不完。”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得订单分出去，让别的厂一块帮着生产。” “分出去？”方建新有些难以接受：“我们努力争取的订单，为什么要分出去？” 范老听了江小流的话很是欣慰，对江小流的觉悟很满意，当然了，方建新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江小流继续解释道：“方厂长，现在的订单，足够你们厂生产几年了，如果不分出去一些，外商们不能按时拿到货，他们必然对我们有意见。” “这样不利于以后的订单签订。” “我有一个想法，虽然订单分出去了，但是别的厂家需以你们的牌子完成订单，需要给你们上缴费用，需要接受你们的管理。” 这在后世很好理解，说白了就是贴牌代加工。 本来说要把订单分出去，方建新跟段正明还很是不情愿，现在听说最终都是以他们的名义出口，别的厂家还要接受他们的管理。 两人就又高兴起来。 这不就是增加了很多的分厂嘛，这事能干！ 范老对江小流的提议也很满意，他开始也是这个想法，对于很多厂家来说，能赚到钱，远比牌子更重要。 而且苏市绸缎厂并不是吞并了这些厂，只是在出口订单上，这些厂用的苏市绸缎的牌子而已。 各个厂家自己的业务，还是用的原有的牌子。 “那我们要制定相应的标准，当然我们不是为了强调我们的主导权，主要还是为了让我们制作的丝绸，达到应有的质量。” 方建新的这番话也让范老很是欣慰，大家都是这种心态，何愁我们的国家发展不起来？ “好好好，很好，方厂长的觉悟让人敬佩。”范老夸道。 “那我们是一家一家的谈，还是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一起谈？”江小流问道，大方针定下了，就看后续如何操作了。 方建新跟段正明也看向范老，这种事情还得范老出面谈，以他们自己的身份去谈，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范老沉吟一会然后说道：“一家一家谈，太浪费时间了，外商们也都等不及，不如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先把同意这个方案的确定了，再根据订单还有各个厂子的生产能力进行分配。” 江小流暗暗点头，这确实是更有效的方法，他反正没有更好的办法。 方建新跟段正明也没意见，表示同意范老的建议。 “行，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召集各个厂的领导们，开会。”范老拍板。 后面的事情，江小流就没再参与，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 只是听说第二天丝绸展区的人见到方建新他们都是笑呵呵的热情聊天。 听说水果区的很多人都后悔的直拍大腿，那个浓妆艳抹的刘艳红，更是酸的牙都要掉了。 吴丽华林高远他们不止自己定了很多的水果，还给卢鹏宇等人介绍了自己相熟的水果商人，据说把明年的脐橙都订出去了。 方建新卢鹏宇等人对江小流感激的是无以复加，一直说要好好感谢江小流一番，但是连续几天，江小流都没有再去广交会，让几人都是直呼可惜。 当然最不高兴的还是明玉，最倒霉的就是石头，不开心的明玉把石头撒气包，偏偏石头还没什么办法。 江小流干什么去了呢，他当然哪里都没去，一直都在办事处呆着了。 范老给他派了个任务：写报告。 江小流来广交会也好几天了，好多展区也都转过了，范老就让他写一份广交会的调研报告。 当然范老知道江小流的学历水平，也没指望他能写一份多好的报告出来，但是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跟看法写出来。 可以不讲究文笔，但一定要言之有物。 这可把江小流给为难住了，让他说，他还能说个一二三四出来，要是让他写，他还是只能写一二三四出来，但是总不能一份报告只写半页纸吧。 再加上他也知道最近几天方建新卢鹏宇他们肯定会找他，所以在办事处躲几天情静还不错。 江小流自己憋了三天，也还是那几百个字，最后还是蒋云飞帮了他的忙，由他口述，蒋云飞润色，一篇十页纸的报告就出炉了。 “蒋哥，你这个文笔，绝了啊。”江小流翻看着蒋云飞的报告，啧啧赞叹。 要不是里面的主要观点都是他的，他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份报告是他说的那些。 蒋云飞摆摆手：“我这才哪到哪啊，只是基本功而已。” 江小流很高兴：“蒋哥你太谦虚了，你这可是真本事。要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如何跟范老交差了。” “为江老大服务，是我的荣幸。” 江小流愕然：“啊，蒋哥，你跟着王建国学坏了...” 哈哈哈... 范老翻看着江小流报告，啧啧称奇：“你身边有人文笔不错啊。” 江小流赶忙说道：“范老您慧眼如炬，这是我们办事处的蒋云飞写的，当然主要观点是我的。” 范老点头：“挺不错，回头我交给总理。” 江小流有些忐忑：“范老，这里面有几个想法还是大胆了些，总理看了不会生气吧？” 范老笑笑：“你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哎呀，范老，我以为就是您要看呢，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也没考虑那么多。现在您说要呈交给总理看，我这不就害怕了嘛。” “哟？你就不害怕我？”范老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范老对我就像看自己家孩子一样，我当然不害怕了。” “你个皮猴子，就会哄我开心。” 江小流这种状态，范老还是很高兴的，他对江小流还真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江小流面对他的时候，虽然很尊敬，但这种尊敬完全是面对长辈的那种尊敬，里面是没有谄媚的。 而且江小流对经济是真的有研究的，即便有些观点听起来很大胆，仔细分析之后，也是因为现在的条件不成熟，不是江小流的想法不靠谱。 范老心满意足在的拿着报告走了，临走之前跟江小流透露：“总理对你的表现很满意，狠狠的夸了你一番。” “明年秋天去上大学，这事咱们可是约定好了的。” “就选京城大学，到时候最起码你写报告，就不用找抢手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我要找你商量事情，就不用总打电话发电报了。”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这是范老对他的栽培，他得知好歹。 等范老走了，王建国凑了过来：“江老大，你教教我呗，你是如何老幼男女通吃的？” 江小流无奈：“范老说我没文化，我发现你比我更没文化，通吃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王建国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还是给我讲讲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 “你看啊，范老、方厂长、卢书记、明玉、珍妮、切特、布莱尔...” “我***，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认识你的都喜欢你...” “江老大，你得教教我，如何快速得到别人的认可，我居然连我们家老爷子都搞不定...” 江小流哈哈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王建国同志：“王建国同志，你这么直接问？” 王建国愣了下，不直接问，那应该怎么问？ 蒋云飞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声提醒：“建国，拜师可得有拜师礼啊。” “啊？！”王建国懵了怎么还扯到拜师上来了，他不就是问个问题吗？ 旋即他就反应过来，拿手指着蒋云飞，笑着道：“蒋哥，你坑我！” 然后又看向江小流：“江老大，我就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你给我说说...” \"谁说我不在意啊？\"江小流直接打断了王建国：“想让我讲讲，也不是不行。” 王建国很高兴：“那你快说，我记下来。” 王建国把笔跟小本子都准备好了，目光炯炯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不怀好意的笑着：“拜师就不用了，给钱就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用谈感情了。” “我***”王建国无语了：“江老大，你现在变了，怎么还开始要钱了呢。” 江小流斜他一眼：“我一直要钱啊，要不然怎么能这么爱做买卖？” 王建国拱拱手：“得，江老大你说的都对，你说吧，多少钱？” 江小流见王建国上钩了，随口说道：“咱们也算是熟人了，给一百块钱吧，要是别人来问，起码一百五。” 王建国无语，但是也对江小流要说的话很是好奇，江小流这招人喜爱的范儿，他也是真羡慕啊。 “给，一百块钱。”王建国直接就把十张大团结拍在了桌子上。 江小流把钱拿起来，数了数装到口袋里：“嗯，钱正好。” “钱收了，赶紧说吧。”王建国催促道。 江小流伸手示意他靠前一些，然后小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不告诉蒋哥。” 王建国看了眼蒋云飞，会意的笑笑：“行！” 蒋云飞也乐了：“得，我不听。” 王建国满意的点头，然后示意江小流可以说了。 江小流嘿嘿一笑：“嘿嘿，原因就是——我长得太帅了！” 然后江小流就看着王建国不说话了。 王建国愣了愣，又等了会儿，看江小流不说话：“完了？” “完了啊。”江小流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王建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他妈的就完了？ 蒋云飞反应过来，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建国也是哭笑不得：“江老大，你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吧，你不光坑我的钱，还欺骗我的感情...” 江小流站起身往外走去：“你可别乱说啊，是你非逼着我说的，我不收钱怕你觉得我敷衍你，就只好收钱了。” 蒋云飞已经要乐抽了，这江小流真是太损了，当然以江小流跟王建国的关系，这玩笑也不算过分。 “哎哎哎，你别走啊...”王建国站起身要拦江小流，江小流脚步不停，直接就出了门。 “晚上棉纺厂招待所餐厅，我请吃饭。” 王建国听了还挺高兴，转身看到蒋云飞看着他笑，也反应过来：“我***，合着你请客，我花钱...” 等江小流再去广交会展厅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了。 苏市绸缎厂的订单也已经分配好了，一共十一家绸缎厂加入了他们的合作当中。 方建新跟段正明现在就是丝绸展区最靓的崽，不管是加入还是没加入合作的厂子，见了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其实大多数厂子都想加入他们，但是订单就是那么多，也不可能让所有厂家都参与进来。 但是即便是没有加入，那些厂子也觉得不能得罪了两人，这批订单没机会，说不定以后就有机会了呢。 苏市绸缎厂的人都很高兴，唯一不太高兴的就是明玉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江小流了。 她也找方建新、卢鹏宇等人打听了，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见到江小流，不光江小流没看到，王建国跟蒋云飞也没有见到。 现在苏市绸缎厂的订单已经满了，他们在广交会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很快就该回苏市了。 如果在回去之前还见不到江小流，可就太可惜了。 不过她运气还不错，江小流还是出现了。 可能是几天没见的原因，明玉这次见到江小流，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我能跟你谈谈吗？” 看着姑娘坚定的眼神，江小流心下叹息：“好，我们去那边吧。” 两人一块走到一个角落，相对沉默了一会。 江小流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先开口了：“明玉姑娘，你...” 不等江小流说完，明玉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江小流：“小流，我喜欢你。” “啊？！”江小流没想到明玉这么直接，这个年代的女孩，能直接说出这句话，也是鼓足了勇气的吧。 没有在意江小流的表情，明玉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咱们才认识没几天，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你，控制不住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 “我们就要回苏市了，再不说我就没机会了。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都不希望自己后悔。话我说了，我就不怕你笑话了。” 江小流有些感动，又有些觉得压力很大：“明玉姑娘，你是一个好女孩，跟你在一块做事很舒服。” “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交往的打算，所以...” 后面的话江小流没有说出口，他已经看到明玉眼中泛着泪光了。 明玉用力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能做朋友吗？” 江小流也点头：“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以后我去苏市，还要让你当向导呢。” 明玉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好，欢迎你到苏市玩。” 说完明玉又深深的看了江小流一眼：“下午我们就回苏市了，祝你一切顺利！” 江小流心里也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最后也只是说道：“你也是，一切顺利。” “再见！” “再见！” 看着明玉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江小流轻轻叹了口气，只能说是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相遇吧。 丝绸水果的故事告一段落，后面该卖罐头了~祝大家新年行大运，大吉大利！ 第557章 这章请忽略 1988年，夏，津港，“宏盛”轮。随着海浪的起伏，主甲板也在忽高忽低的起伏着，江小流一个人坐在船尾的旗杆旁， 看着不远处忙碌的码头工人，码头岸吊，听着不时传来的货车喇叭声，喧闹声，脑子还是一阵发懵，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疑问三连不时冲击着少年的心。 前天还在机械厂食堂，现在就来到这条远洋货船上做了厨子，今天以前我连隔壁县城都没去过啊，现在马上要出海去国外，我还要去省城找妹妹啊…… “呼，终于忙完了，小流，走，屋里坐一会，妈，你看着摊子啊。” 一个穿厨师服、戴厨师帽的青年朝另一个少年喊着。 “来了，山哥，”少年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跟上了青年厨师的脚步。 这是县粮站的食堂，主对内，也对外，名字很朴实，“老方家小吃”，老板方大年，五年前因粮站火灾从县粮食站内退，由女儿方子竹顶班。 粮站为了奖励方大年，就把食堂分配给了方大年，以粮站的名义，可以对外提供餐食。 青年叫方青山，20岁，是老板的儿子，高中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便也学习了厨师，在自家小吃店做起了大厨。 少年就是江小流，17岁，是县机械厂食堂的临时工，这几年县机械厂效益不好，不再提供早饭，所以江小流早上就来食堂帮忙，上午再去机械厂上班。 进了屋，方青山给江小流端了馒头和咸菜：“小流，我明天就走了。” “哦，好的，山哥，”江小流随口应道，随即反应过来：“啊，什么，山哥，你明天要走？不是说还要一个月吗？” 方青山叹了口气，低声道：“船上的厨师有事，前两天回家了，昨天下午公司给我爸打了电话，让我明天去津港。” 江小流看着方青山，张大了嘴巴：“这么急啊。” “是啊，有些匆忙。” 看着江小流，方青山郑重的说：“我这一去就要大半年，家里你帮忙照看一下，我会写信回来，有急事就给粮站的门卫处打电话。” “这个你放心，山哥。”江小流重重的点头。 “快吃吧，然后你就去上班吧，也不早了。” 江小流吃过早饭，一路小跑来到机械厂。 刚进大门，就看到很多人脚步匆匆的往宣传栏走去，江小流心下诧异，拉住路过的一个工人：“大川哥，大家这是去看什么啊？” 被拉着的人满脸凝重的看了眼江小流：“是小流啊，刚才广播说厂里的处分决定出来了，贴在了宣传栏，你也去看看吧，据说这次要来真的了。” 说完大川就急匆匆的走了。 机械厂因为技术跟不上，订单少，职工们上班就比较散漫，这个时候又都是铁饭碗，旱涝保收，县里为了解决问题，派人进行了一个星期的暗访，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 江小流倒是没怎么着急，他本来就是个临时工，他早就计划好了，等过完年过了18岁生日就要去省城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家里也已经帮他找好了一家食堂的后厨工作。 不紧不慢的走到宣传栏，有人在低声啜泣，有人在破口大骂，也有人嘴角带笑却又不好意思表示出来，只能咬紧腮帮子，更多的人匆匆赶来匆匆离去，可能是去进行最后的努力吧。 江小流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因迟到两次被辞退。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觉得不舒服，去财务科领了工资，他是临时工，只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没有别的补偿，临时工一个月工资15，兜里揣着3张大团结，江小流走出了财务科。 江小流正打算回家，“砰----”忽然听到旁边厂长办公室传来的茶杯摔碎的声音，然后一个声音喊道：“我就想知道，我多年的劳模、优秀工作者，是因为什么被处分的？还要让我回家反省？” 各个科室的人都出来了，还有正在结算工资的工人：“是蒋工，也在处分名单上，停薪留职。”“啊，蒋工停薪留职？” “得罪人了啊，这你都不知道...”说完看到江小流，就不说话了。 旁边一个人继续说道：“得罪人，还不知道送礼，被处分也正常啊。” 听到是蒋工，江小流有些不淡定了。蒋工是机械厂的技术大拿，多年劳模，先进工作者，技术人品在厂里都是杠杠的，老厂长年前退休了，现任厂长是今年刚调来的，职工对他的评价是真本事没看到，摆架子的功夫一流。 厂长室里，厂长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蒋工，人年纪大了，要注意控制脾气。对你的处分是厂领导班子集体决定的，你上周是不是在厂里做了个炉子带回家了？公器私用，这可不是小问题啊，只是停薪留职，已经是看在你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了。” “炉子？那个炉子是给老厂长做的，是工会同意的。”蒋工辩解道。 “工会同意？工会给的回复是不知道有这个事情，而且，给老厂长的炉子，已经在采购中了。”厂长甩出了一份采购报告。 蒋工拿过报告，快速翻看了一下，脸色煞白：“是工会刘干事告诉我，厂子资金紧张，暂停采购，我问可以自己做吗，刘干事答复我是可以的。” “刘干事的意思是，可以自己动手，但是材料要自己准备。”厂长老神在在的答复。 “你！”蒋工气得浑身发抖：“我要求让刘干事过来，当面对质！” 听到这里，江小流心里就有底了，这是一个圈套，就是让蒋工犯错误。 至于厂长为什么针对蒋工，江小流也大概知道一些，前段时间厂长要采购的新设备，但是被技术组挑出了很多问题，最终新设备没能采购回来，让厂长丢了面子，估计里子更是损失不小。 前一段时间有传言轻工局的领导有意提拔蒋工为主管技术的副厂长，这样就更是碰触到了新厂长的底线，所以对蒋工起了心思。 这厂长不太像干大事的人啊，江小流这样想着，刘干事？回忆了一下这个人，心底顿时有了主意，快步向楼下走去。 江小流是在食堂门口拦住刘干事的时候，刘干事还有些懵，不知道这个小伙儿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江小流也没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干事，你小姨子最近还好吗？” 这话一听有些像骂人，刘干事听了却是脸色大变，忙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刘干事，别紧张，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蒋工不受处分，你小姨子的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看着刘干事脸色阴晴不定，江小流知道他正在心里计算得失，就又加了一把火：“伤风败俗这种事，可不是一个干部可以沾染的，对吧？” 听了这话，刘干事嘴角抽了抽，心下一横：“好，希望你说话算话，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 “这就对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厂长秘书来了，一会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刘干事，你让我好找，走走走，厂长找你有事。”远处，厂长秘书朝着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刘干事向江小流点点头，向着厂长秘书快步走过去：“有事找人喊我一下就行，哪用你亲自过来。” 厂长秘书看了江小流一眼，也没在意，就拉着刘干事走了，快进办公楼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蒋工在厂长办公室了，到时候怎么说，你可要心里有数。”刘干事脚步顿了顿，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厂长秘书也没在意，敲了敲厂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厂长秘书推开门：“厂长，蒋工，刘干事来了。” 两人一进门，蒋工就急忙开口道：“刘干事，给老厂长做的炉子，是不是你答应我们车间，可以自己动手做的？” 厂长也开口道：“小流，你给蒋工回忆回忆，当时是怎么答复的。”说完，用手点了点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招工申请，申请人正是刘干事的妹妹。厂长答应了刘干事，只要拿掉了蒋工，就能安排刘干事的妹妹进厂。 刘干事看着那份招工申请，捏紧了拳头，然后松开：“当时蒋工来找我，我跟他说的是，可以在车间自己动手做，材料做好记录就没问题。” “咳咳...”听到这个回到，厂长秘书看着面色阴沉的厂长、一脸欣喜的蒋工和满脸菜色的刘干事，剧烈的咳嗽起来。 厂长死死的盯着刘干事：“刘干事，你可以想起楚了再回答，机会，可是只有一次。”右手有一次拍在了那份招工申请上。 刘干事低下头：“我记得很清楚，是我答应的蒋工，可以自己动手的。” “咔吧...”厂长折断了手里的笔，点着刘干事：“好，很好，”然后看向蒋工：“那蒋工没事了，回头厂部会下发通知，撤销对你的处分，让你受委屈了。” 蒋工很高兴：“没事厂长，只要误会解除了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盯着蒋工的背影，猛的起身，把招工申请仍在刘干事的身上。“刘文举，你可真行，滚回去等着厂里的处分吧。” 刘干事捡起招工申请，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向厂长点点头，也走出了厂长办公室。 “砰——”厂长桌上的杯子又碎了。 顶着楼道里诧异的目光，刘干事走出办公楼，蒋工已经在前面等着他了，想了想，刘干事还是走上前。 蒋工看向刘干事：“刘干事，多谢你能实话实说，还我一个清白。我虽然是搞技术的，一些事情也能想清楚，我想知道是谁帮里我。” 刘干事有些吃惊的看着蒋工，他印象里蒋工就是那种默默工作，不谙世事的人，也不认为他适合做副厂长，没想到蒋工对这些事也能看的这么通透，想了想，觉得还是弥补一下两人的关系，就如实相告：“是江小流找到了我，让我实话实说的，在这里我也给您道个歉，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事情解决了就行。我想请问，江小流是哪位？”蒋工疑惑的问着。 刘干事听了也是有些迷糊：“你不认识江小流？他是咱们厂食堂的临时工，因为迟到刚被辞退了。” 蒋工回忆了一下食堂的人，也没有对上号，也不清楚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帮自己。刘干事见他不在说话，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很快，厂部的通知又发了出来：撤销了对蒋工的处分；另对工会刘干事全厂通报批评，取消一年评优资格。 通知一出，众人哗然，大家都知道厂长要整蒋工，却没想到干打雷不下雨，整了个寂寞。 一时间八卦满天飞，直接影响就是新厂长威信再次受到了打击，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第一把火买新设备，被蒋工灭了，第二把火想处理蒋工，又被化解了，这前两把都熄了，就是不知道第三把火会烧到哪里，不过有心人已经开始向蒋工面前凑了。 这边江小流见事情解决了，也就不再关注，准备回家了。至于为什么帮蒋工，纯粹是因为江小流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觉得好人不应该受无妄之灾。 “小流回来了？”推开房门，里屋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老人姓江，江明远，五年前在门口遇到了饿的有气无力的江小流，得知江小流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无儿无女的江明远就收留了江小流，并让他跟着姓了江。 江明远以前是省城国营饭店的厨师，年纪大了，右手又有伤，就退休回到了老家。 “我回来了爷爷，”江小流推开里屋的门：“爷爷，今天机械厂公布了下岗名单，我也被辞退了。跟您商量个事情，方青山山哥明天要去津港，我想跟他去见见世面，后天就回来。” 江明远闻言慢慢的坐了起来：“机械厂现在效益不好，不干了也没什么，不过你要去港口...” 沉吟片刻：“去见见世面也行，毕竟过完年我们就要去省城了。” 说完打开床头的柜子，掏出几张大团结：“这是一百块钱，路上带着。” 江小流赶忙推辞着：“不用，爷爷，我今天刚领了30块，够来回路费的了。” 江明远瞪眼：“拿着！穷家富路。还有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性子急，力气又大，遇事多忍让不能随便跟人动手。” 江小流推辞不过，接过钱：“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注意安全。我去找山哥了，让他明天带我去。” 江小流是三天前穿越过来的，在酒店摸爬滚打好多年，终于要升主厨的他，高兴多喝了几杯，醒来就到了这里。 穿越过来以后发现回不到前世，也就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好在所处的环境还不错，虽然没有百亿物资全套金手指，但也没有去到奇葩家庭苦寒之地。 方青山的家离江小流住的地方不算太远，隔着一条江，走路大概要半个小时。 江小流一路小跑，十几分钟就能到，这也得益于他从小的经历，他从小到大主要做两件事：打架，跑路。 打架，是因为从小吃百家饭，受尽欺负，为了吃饱，很多时候不得不动手，因为年龄小，打不过只能跑路，方青山就是以前打架认识的。 被江明远收留以后，打架少了，也不再跑路了，不过每天还会坚持跑步。 来到粮食站食堂，方青山正在收拾行李，见到江小流惊讶的问：“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上班了？” 江小流稍显郁闷的说：“以后都不用去了，下岗了。” 方青山笑了：“你一个临时工，还下岗？你那叫失业，哈哈...要我说你早就该不干了，你手艺那么好，在食堂干白瞎了，正好来顶我的班。” 江小流想了想，反正这半年也没什么安排，就答应下来，然后跟他把自己想去津港见世面的想法说了，方青山挺高兴，有个人一起，路上也不会太无聊。 “青山，来客人了...” “来了。” 第558章 这章也不算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起床就开始了每天的练功，这是江明远教他的，要想做一个好的厨子，体力一定要好！练完功，简单的洗漱一番，做了早饭，跟江明远打过招呼就出门去了县粮食站食堂。跟方青山两人急匆匆的吃完了油条，喝了一碗豆浆，跟方母打了招呼，方母也没有太多交代，嘱咐了几句让方青山照顾好江小流，就让两人出发了，其实也没有很多东西，主要是一些衣服酱菜什么的。 坐上大巴车，车费5块，几百公里的路程，江小流感叹一下现在的物价便宜，就买了票。开始江小流还觉得很新奇，一个劲的盯着四周看，渐渐的越走路边的风景越单调，江小流也就收回了目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下车，下车，该吃午饭了！”一阵杂乱的声音吵醒了江小流，睁开眼，发现大巴车停在路边一个饭店旁边，司机已经打开车门，在大声的喊着。 “我带饭了，不下车吃了。” “对啊，我们不饿，不吃了。” “赶紧走吧，我们赶时间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长途汽车强制乘客吃饭，妥妥的路霸啊，江小流想着，现在都抗议呢，是不是该小混混出场了？正想着，就看到饭店里出来七八个拎着棍棒的青年朝着大巴车走过来。 方青山小声的说：“咱们出门在外，花点钱买平安就好了，千万别逞强。” 江小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只要这些人不是特别过分，江小流也不想惹事，毕竟存在即合理，重生回来，也要遵循规则，不可能吊打一切。 这时司机又开口了：“大家出门在外，坐半天车了，早吃完饭早出发。”众人看着围过来的七八个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开始有人起身下车往饭店走了，方青山也拉了拉江小流，跟着人流走下车。 进了饭店，看了看菜单，最便宜的一道菜：青菜肉丝面，5元\/碗。马上就有人喊起来：“这面怎么这么贵？” “对啊，国营饭店了青菜肉丝面才8毛钱一碗！” “这也太黑了吧，这咋吃得起”... “都给老子闭嘴，把钱准备好啊，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一个膀大腰圆的平头青年拍了拍桌子：“赶紧上菜！” 站在门口的一个瘦小的青年紧了紧手里的包，小声说：“我，我就不吃了，我钱不够。” 平头青年一听，对旁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拿了一个饭盒过来：“这个便宜，2块，给钱吧。”瘦小青年一脸乞求的说：“大哥，我真的没钱，您就放过我吧。” 青年一把抓住青年的胳膊，一脚就踹在他身上，然后一阵拳打脚踢，把饭盒往身上一扔：“给钱。” 瘦小青年蜷缩在地，哆哆嗦嗦的打开行李卷，打开一个手帕，拿出一叠毛票：“我就这些钱了，都给你们吧。”平头青年一把抓过来，一个耳光又甩了过去：“这也不够啊...” 江小流看不过去了，站起来，一只手抓住了他：“大哥，差不多得了。” 平头青年斜眼看着江小流：“你他么算什么东...哎呦~哎呦，放手...哎呦，我的手要断了...”江小流不断加力：“嘴巴干净一些！钱够了没？” 旁边一人刚要冲过来，江小流拧身一脚踹了过去，“砰--”的一声踹倒在地。 平头青年赶忙说：“够了够了，放开我吧...”江小流看了看他，一甩手，平头青年赶紧抽回手，另一只手把钱塞到裤兜里，然后握住被捏的手腕，恨恨的看了江小流一眼，带着人快步离开了。同桌的乘客小声给江小流说：“小兄弟，你惹大麻烦了，这伙人势力大的很。”另一个人也接话道：“是啊是啊，以前也有人反抗过，被打的特别惨，钱也都被拿走了，你快想办法离开吧。”方青山没说什么，只是面色有些凝重。 江小流知道未来几年这种情况都会存在，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不在意的笑笑：“没事，谢谢你们啊，”转头看向方青山：“山哥，放心，你快吃吧。”说完江小流走过去把瘦小青年扶过来坐到桌旁，青年一边呻吟，一边连声道谢。 江小流帮他检查了一下，应该都是皮外伤，也就放下心来。 很快面就端了上来，面碗很大，不过清汤寡水的，漂着几片菜叶子，连一点油花都没有，江小流看着没什么食欲，就把面推给瘦小青年，青年赶忙推辞，然后掏出自己带的饼和咸菜。江小流拿过他手里的饼，对他说：“咱俩换，你吃面，我吃饼。”方青山也递了一个鸡蛋给青年，青年眼眶泛红，拿起筷子，大滴的眼泪落到碗里。 经过交谈，青年名叫田大牛，也是江城人，不过家是山里的，实在是太穷了，好不容易凑了路费，这次是去找在津港工作的叔叔。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放开私营经济，土地也没有承包到户，不过管控也没有那么严格了，伴随着大量的知青回城，有了太多的闲散人员。 几人吃完饭，走出饭店，刚要上车，刚才的平头青年就带着十几个人人围了过来：“小子，刚才爷们儿没注意，着了你的道，手受伤了，你赔200块医药费，这事儿就了了，要不然...” 车上的乘客看到这个情况，都低着头匆匆上了车，田大牛虽然很害怕，却是没有后退，江小流暗自点点头，不在意的打断平头青年：“不然怎样？” 平头青年身边一个瘦高个子忍不住了，举起手里的铁棍指着江小流：“小子，你挺横啊！” 江小流心下一动，右手一把抓住铁棍的这一端，一用力就拽了过来，平头青年一看江小流动手了，大喊一声：“敢动手？都给我上！” 江小流双手握住铁棍，青筋暴起，瞬间把铁棍掰了个对折。 “小子，你找...”死字还没出口，看着小孩手臂粗的铁棍被徒手对折，十几个青年目瞪口呆。 江小流把铁棍扔到瘦高个脚下，吓得瘦高个跳了起来，看着众人：“我找什么？医药费多少钱来着？” 十几个青年面面相觑，都看向平头青年，平头盯着江小流，又看了看被掰折的铁棍，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合计得失，咬着牙道：“误会，都是误会，几位兄弟请上车。”车门旁的几人赶紧让开路，江小流看了他们一眼，就带着方青山和田大牛上了车。司机看着一身土的田大牛，嫌弃的说：“把衣服弄干净啊，别把我车弄脏了。”江小流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少说两句吧。”司机也就不说话了。 几人坐好，田大牛又是连声感谢。刚才同桌吃饭的人也凑过来：“小兄弟，厉害啊。能在这里惹了事还全身而退的，你是第一个。” 江小流没有怪别人刚才的逃兵行为，这才是人之常情，随口应付几句就不说话了。 方青山对江小流说道：“小流，咱不怕事，但也不惹事，以后这种情况还是要少出头，毕竟是出门在外。”江小流笑着说：“知道了，山哥，刚才没忍住。”方青山也笑了：“刚才那几个人也确实过分，你做的不错，最少没打人，你力气大，我还真怕你把他们打坏了。”江小流嘿嘿笑了起来。 下午5点，大巴车开进了津港汽车站，三人下了车，田大牛见到了接自己的叔叔，再次对江小流和方青山表示了感谢，就跟着叔叔离开了。 车站很热闹，津港作为华北地区主要的出海口，航运很发达，这里有世界各地高收入的船员进出，极大的促进了当地的消费，这里的市场也比江城繁华太多了，方青山都不禁就看花了眼，故意逗江小流：“小流，你看，那两个女的~，那边那边，那还有个是外国人！”江小流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坏笑的方青山，嘿嘿笑，也不说话，毕竟让他一个穿越者对这个年代所谓的前卫打扮表达惊讶，也挺难为他的。见他不搭茬，方青山也就不再逗他，江小流也是松了一口气。 出了车站，方青山左右打量了一下，朝前边挥了挥手：“王叔，这边，我们在这里。”远处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听到喊声看了过来，看清以后，笑着走了过来：“青山，来了啊。” 方青山对那个中年男人介绍到：“王叔，这是小流，我带他来见见世面，给您添麻烦了。” “哈哈，没事，不麻烦，走，我们先去招待所，明天上船。” 王叔叫王建国，很有年代特色的名字，是方父的朋友，方青山也是经他介绍找到的这个工作。王建国是船上的厨师，也是方青山在船上的搭档，王建国是大厨，方青山是帮厨，这次王建国再跑一趟就下船了，到时候方青山就能接替做大厨了，大厨和帮厨每个月差100块，不过大厨还是会轻松不少。 王建国帮两人安排好房间，告诉方青山第二天会有管事来接他办理上船手续，然后就急匆匆的回船了，虽然现在船上人不多，吃饭的也不多，不过也是要做饭的。 第559章 请忽略 “山哥，这宾馆不错啊，这床垫，可真软乎，嘿嘿...”江小流一下子就躺在床上。 “是吧，大城市的条件还是好啊，咱们得好好干，多挣钱，以后都来大城市，”方青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道。 “山哥，王大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江小流好奇的问道。 “二百美金，合人民币300多块。” “300？”江小流知道船员挣钱多，可是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不过现在汇率是真的低。 “对，差不多300多块吧。” “啊，哦，美国人的钱可真值钱啊，原来在船上做厨师赚这么多啊，我在咱们那里才挣50块钱，船上真好啊！”江小流惊讶的说。 “要不我能跑这么远去漂洋过海吗？我再探探路，等你大一些了，以后找机会也给你安排上船，你这也没什么牵挂，适合干这个。”方青山安慰道。 “哎，好嘞，山哥，嘿嘿。” “好了，你歇一会儿吧，等我收拾完，一会咱们出去逛逛。”方青山一边收拾一边说。 两人跟招待所前台打听了一下，就朝着烧烤一条街走去。 第二天一早，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过来接人，看了方青山的身份证明，就带方青山去办理出境手续，中年男人是公司的管事，姓姜，主要负责船员上下船这些船上的后勤工作，王建国要在船上做饭，今天就没有过来。 “姜总，今天麻烦您了，还让您亲自跑一趟。”方青山对着姜管事客气道，虽说是管事，但是方青山还是懂规矩的，还是要称呼姜总的。 “这都是我们这应该做的，我们就是为船上的兄弟服务的嘛，以后...”“呦，这不是姜总吗，姜总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可叫兄弟们好找啊！”姜管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方青山几人看过去，六七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已经围了过来，领头的染着一头黄毛，左耳的大耳环特别引人注目。姜管事看到来人，明显的慌了一下，继而镇定下来：“刘总，我这还有正事，等这边忙完了，我去找您。”领头的青年吐了个烟圈，不屑的说：“你蒙鬼呢，还去找我，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们老板可说了，今天你必须得留下点东西，至于是钱，还是别的什么，你自己选吧。”姜管事抖了抖，嗫嚅道：“刘哥，您高抬贵手，再宽限我几天，五天，只要五天，我一定把钱给您凑齐了。”带头青年又吐一口烟圈，斜了姜管事一眼：“来，这边说。”说完就先往旁白的小胡同走过去了。“走啊，别墨迹。”旁边的人推了姜管事一把，姜管事也没挣扎，就跟着往旁白走去。方青山和江小流这时没有动，两人在江城，这种场面也没少见，看起来就是姜管事借了高利贷，几个混混来催账了。几个小混混看他俩没有动，旁边一个黄毛推了方青山一把：“你俩也过去，别多事啊，小心削你们。”江小流判断了一下几人的战斗力，看了一眼方青山，方青山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没多说，也往小胡同走过去。 “怎么着，姜总，给个话吧，别让哥几个为难。”黄毛把烟圈吐向姜管事。 “刘哥，您容我两天，我这里先把人送上船，就去筹钱。”姜管事低声说着。黄毛见状使了个颜色，旁边的小胖子“噌”的掏出一把弹簧刀抵在姜管事肚子上：“姓姜的，拿这话蒙了哥几个两个月了吧，为了堵你，我们在这里蹲了一星期了，我们也打听了，你们船马上就走，这要再让你跑了，老板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所以，现在，就掏钱，要不这刀，可就变颜色了！” 黄毛伸手拍了拍姜管事的脸：“听到我兄弟的话了吗？姜总，现在是老板不让我们活啊，你说我们能让你继续逍遥快活？你说，我们是先留你的左手，还是右手呢？”姜管事的脸更白了，嗫嚅着没说话。一旁的方青山看了看手表，想了想，咳嗽了一声：“各位大哥，能说说是咋回事吗，我们这还等着上船报到呢。”听到这话，小胖子侧头看过来，拿着刀指向方青山：“呦，小子，这里没你事啊，你要再多嘴，可就对你不客气了，事儿不弄出个四五六来，谁都走不了！”旁边一个瘦竹竿一个巴掌拍到方青山后脑勺：“没你啥事，闭嘴。”江小流一看不干了：“你们怎么打人啊！”瘦竹竿转手就向江小流打过来：“小兔崽子，你胆儿挺肥啊，还敢插嘴！”“砰”方青山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江小流挨打，就伸手拦了一下，“哎呦，你还敢拦着？”旁边几个一看这情况，就围了过来，有两个人都掏出了弹簧刀，瘦竹竿一巴掌打在方青山脸上：“小子，哥们儿混了这么久，敢还手的你还是第一个啊！”江小流看到方青山挨打，眼眶瞬间就红了，攥紧拳头，一个眼炮就怼了瘦竹竿，方青山也抡起行李，推开几个人，然后撞开小胖子和黄毛，一手提行李，一手拉起姜管事就跑，见几个小混混被推的后退，江小流顺手拽倒一旁的垃圾桶，也朝胡同外跑去。黄毛几个被拦了一下，回过神来：“胖子，你去开车，竹竿，追过去！”几个人答应了，冲出胡同。 江小流几人朝着码头跑去，后面的瘦竹竿不停的咒骂，眼见几人越跑越近，姜管事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方青山眼见，赶紧停下脚步，跑回来扶姜管事，刚把人扶起来，小胖子的面包车冲了过来，眼见不妙，方青山一把推开姜管事，自己则被面包车撞了出去，刺耳的刹车声里方青山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小胖子眼见情况不好，拉开车门，招呼几个小混混上车，一踩油门，仓皇逃窜。江小流看到倒在地上的方青山，大哭起来：“山哥，山哥，你怎么了，你起来啊！”姜管事倒是清醒过来，赶紧跑到旁白的商店，接了电话打给了医院。 “患者左腿骨折，多处擦伤，别的没什么大碍，先安排住院吧。”医生跟姜管事和江小流嘱咐道。“哎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经过一番抢救，方青山已经醒了，姜管事看着方青山：“青山，今天谢谢你们啊，你安心养伤，医药费什么的我负责。你看你还有什么要求？”方青山看看江小流，想了想说道：“姜管事，我这个情况，肯定是上不了船了，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小流去替我。”“这怎么可能啊，他也没证啊。”姜管事马上回到。“姜管事，现在船上也缺人，船马上就开航了，你一时也不好找人，证书的事你肯定有办法。”姜管事想了一会，看了看方青山的证件，仿佛下定了决心，看着江小流：“你做饭怎么样？能自己做吗？”方青山赶紧道：“这个你放心，小流的厨艺没问题，不在我之下。”这个其实不好说，不过现在为了能让江小流上船，适当的夸张也是必要的。姜管事看他这么说，就说道：“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方青山了，这照片是几年前拍的，一会办手续的时候就说照片是你长头发的时候拍的，现在头发剪短了，显年轻。”就这样，江小流懵懵懂懂的顶着方青山的名字就上了船，这也多亏了这个年代的船员管理没那么正规，假证件、租证件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少的。 第560章 别看这一个 群众智慧结晶 20世纪70年代初，国家计委安排上海市每年生产100套小氮肥成套设备，支援全国小化肥建设，连续3年不变。全国小化肥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了。1000多个小氮肥厂遍布神州大地，备受农民群众的青睐。但是，问题接连而来。块煤供应紧张，铁路运输紧张，许多小化肥厂“无米下锅”停产或半停产了。这可急坏了厂长，急坏了县长。 政策从实践中来，办法从群众中来。燃料化学工业部从各地抽调了一批骨干和专家，组成7个调查组，开始了对全国小氮肥的大调查。“听说福建永春化肥厂能生产碳化煤球，不知情况如何？你赶快去看看。” 燃料化学工业部党的核心小组副组长徐今强，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命令身边工作人员李穆欣赶快前往。 只有六七百人的小厂，却是藏龙卧虎之地。朱定国、丁希烛、杨运藻3名大专毕业生跨进永春化肥厂后，一直在造气岗位工作。为了解决粉煤成型的问题，他们开始了艰难的跋涉。他们先是用沥青、炭渣、纸浆做黏结剂，虽然制成了煤球，但不仅原料来源不多，价格贵，而且煤球强度差、活性低，造气不理想。 于是，他们把眼光又放在了遍地皆是、价格便宜的石灰石上。因陋就简，利用破旧的厂房和一些瓶瓶罐罐，自己动手，砌碳化窑。不论是潮湿阴冷的冬季，还是酷暑闷热的夏季，他们都要穿着厚厚的工装和胶鞋，整天跟石灰水打交道。女技术员翁玉玲，手脚被石灰水腐蚀得溃烂了。她却不叫苦、不退却，仍然坚持实验。 没有奖金，没有休息日。日复一日地苦干、巧干。实验，失败，再实验。有志者事竟成。用熟石灰做黏结剂，与粉煤混合成型，经烘干制成的碳化煤球，机械强度和化学性能达到了理想的要求。 朱定国成功了。这是小氮肥工业解决吃粉煤问题的一场革命，为小氮肥的发展开拓了广阔的道路。上级拨款元，要他们在45天内建成碳化煤球车间，进行批量生产。元太少了，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购置必要的设备。 困难压不倒朱定国、蔡清坚等人。他们从废料场找来一个报废的氨水槽，一分为二，一半改造成煤气罐，另一半改制成碳化罐。没有钢筋支柱，他们便用山里运来的巨大的石头垒砌成石柱代替。电焊工黄忠麟在现场连续干了两天三夜，最后昏倒在碳化罐旁。厂长、书记行动起来了。他们带领全厂的白班职工参加义务劳动。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永春化肥厂的职工大多来自农家，对农用化工怀着一片赤诚之心。经过昼夜奋战，他们终于在1969年5月建成了一个年产9000吨的碳化煤球车间。它的意义，远远超过了碳化煤球车间本身。 位于永春之南的长春化肥厂，“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在永春的基础上做了改进，提高了工艺和技术水平，终于制成质地优良的碳化煤炭，发气量达到了同种块煤的水平。 “情况属实。”李穆欣回来报告，并详细介绍了情况。“马上派人去总结经验。”徐今强又下令了。 02 典型力量巨大 到漳州开会，徐今强是要推广福建省永春化肥厂、长春化肥厂等单位利用本地煤炭资源，制作碳化煤球，自力更生解决小氮肥原料问题的经验。当他们一行来到漳州时，来自全国各地的1000多名代表已会集此地。福建省委书记谭启龙出席了会议。会议开得非常成功。会议明确提出了一整套解决小氨肥原料问题的方针政策：“就地取材，有啥吃啥，粗粮细作，吃饱吃好。”看起来似乎平常的16个字，可它倾注了徐今强的许多心血。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永春、长泰的经验，被推广了到全国。小氮肥能吃粉煤了，小氮肥能“吃饱了”。全国千余家小氮肥厂，有800多家使用了碳化煤球。实践的经验，正确的政策，产生了巨大的效应。典型的力量是巨大的。小氮肥厂吃饱了，不再忍饥挨“饿”了，不再开开停停了。愁眉苦脸的小氮肥厂厂长乐了。 虽然小氮肥能吃粉煤了，小氮肥能“吃饱了”，可是消耗高、亏损大，管理混乱，仍然严重地束缚着小氮肥厂前进的步伐，因而亟待巩固提高。他们认为：“要吃饱管好，重点是管好。” 浙江桐乡化肥厂创造出了“三管一算”（原料管理、工艺管理、设备管理，经济核算）的先进管理经验，节能降耗成果尤为突出，盈利逐年递增。 一组组准确无误的节能数据，使专家们心悦诚服。为推广桐化的经验，徐今强派燃化部小氮肥处孔祥琳等人写成专着《小氮肥生产及节能》，推广桐化典型经验。众多小氮肥厂到桐化取经，燃化部拨款20万元给桐化建了座培训楼，迎接八方来客，使桐化的经验在全行业开花结果。 03 要抓就抓到底 1973年3月、12月，徐今强两次南下，主持召开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全国小氮肥生产经验交流会。交流会进一步推广“吃饱吃好”的典型经验，完善小化肥的发展政策。 小氮肥厂的发展，是一部技术改造、技术进步的历史。1973年后，燃化部召开了10次小氮肥技术进步会议。每次都有一个新的侧重点，解决一个新问题，总结一个新经验。第一次会议，是解决小氮肥的小改小革，成龙配套，填平补齐；第二次会议，是强化生产管理；第三次会议，是原料改造，锅炉改造；第四次会议，是余热发电；……第六次会议，是节能降耗四十条；……第八次会议，是研究设备定型意见；……第十次会议，是推广蒸汽自给和两水闭路循环技术。 这一系列貌似枯燥的条文，倾注了徐今强和许许多多小氮肥工作者、广大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干部的无数心血，是千百万次实践的总结，是众多智慧的结晶。 1974年1月，燃化部在北京召开了全国化肥会议，贯彻国务院领导的批示：“还是横下一条心，今年生产3000万吨化肥。靠自己，不靠进口。”会上，小氮肥厂豪迈地提出：“化肥不进口，全靠自己干。横下一条心，拿下三千万，小厂挑一半。”小氮肥厂言必行，行必果。他们艰苦奋斗，顽强进取。经过努力，小氮肥厂终于撑起了中国氮肥工业的一片天。 第561章 又震惊啦 看着王小鱼的表情，王建国露出恶作剧得逞般的表情：“王大记者，你现在只是看到这一桌子菜，嘴巴就合不上了。” “要是等一会儿开始吃了，你就该嘴巴没工夫再说话了。” 王小鱼又听不懂了，不解的问：“这话是怎么说的？” 王建国没再解释：“一会儿吃起来，你就知道啦。” 王小鱼撇嘴，奇奇怪怪的。 等卢鹏宇等人都坐定，江小流就招呼众人开吃了。 以江小流的意思，他是希望今天所有来帮忙的人都一起吃的，不过卢鹏宇等人没有这么做，他们还是一家派了一个代表过来。 王小鱼也有样学样，只带了小唐过来。 就这样，也是十几个人，满满的坐了一桌。 除了王小鱼，桌上的其他人都是互相感谢一番，然后就开始喝酒吃菜。 菜刚开始吃，桌上的人，除了江小流王建国蒋云飞，都是一脸的惊讶。 “这菜也太好吃了吧。” “美味，真正的美味。” “这溜肉段我都吃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好吃。” 王建国看着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想到自己经常能吃到这些美味，不禁又得意起来。 “小江，你真的是太让我们惊讶了，你这手艺，国宴水平了吧？”卢鹏宇第一个赞道。 “国宴也就这样吧。” “要的要的，国宴水准还是要的。” 江小流连连摆手：“各位领导，你们可不要捧杀我了，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可不敢说国宴水平。” 看着江小流诚惶诚恐的模样，众人都笑起来：“小江真是，有本事还这么谦虚。” “关键还年轻啊，要是我们家那小子有小江一成的本事，他能上天。” “哈哈哈，要真有这本事，上天了我也乐意。” 王小鱼也是反应过来，怪不得王建国会说开始吃了嘴巴就停不下来了。 这些菜都太好吃了，她一个粤省人，头一次觉得北方菜这么美味的。 这个世界有些让她看不懂了，一个年轻有为会做菜的人，魔幻都成现实了。 果然还是自己落伍了啊，王小鱼感慨。 王建国一直注意着王小鱼，看她现在一脸迷茫，笑嘻嘻的跟她说道：“怎么样，王大记者，我们江老大的手艺，你服气吗？” 听了这话，王小鱼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心情很不错。 见到王建国，她才对自己又有了信心，原来江小流这种“奇葩”只是个例，更多的还是王建国这种。 王小鱼没理会王建国，而是端着酒杯看向江小流：“江小流，我敬你一杯，就冲你今天承诺的，只要是为国为民的，求到你们这里，你们都会帮忙这句话。” 这句话挺大的，大到卢鹏宇等人听了都大为惊讶。 当然还是因为现在条件太差，底子太薄，等以后大家都有钱有资源了，做这个的就会越来越多了。 江小流笑着跟王小鱼碰了一下：“王记者，这个就得麻烦你帮我们好好宣传一下了。” 王小鱼点头，心里对江小流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这是一个不追求个人得失，愿意奉献的人。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让这样的人吃亏。 “放心吧，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宣传。” 她已经决定了，她不止要宣传羊城办事处，还要宣传南理罐头，只有南理罐头挣钱了，羊城办事处才更有能力做帮助别人的事情。 卢鹏宇隐晦的提醒了一下江小流，意思就是他们厂迈的步子有些大，在华夏，最好的还是保持中庸，枪打出头鸟还是有些道理的。 江小流当然也是懂这些道理的，他只是觉得既然穿越回来，还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做的已经很符合中庸之道了，也知道如果南理罐头厂手里资金太多，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让村里人过的很好，但也不能超出普通村子太多，不然就容易出问题。 所以南理罐头厂能赚钱，也要能花钱。 不过他也知道卢鹏宇等人是好意，还是很虚心的道谢。 卢鹏宇也就是善意的提醒，他虽然是一县书记，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可能还没有江小流看的准，所以也没有多少。 转而问起了南理罐头厂以后的打算。 江小流也没隐瞒：“现在南理罐头卖到了米国，也卖到了香江跟东南亚。下一步主要就是欧洲、南亚跟岛国。” “不过现在厂子的产能有限，供米国跟香江东南亚已经有些吃力了。” “欧洲岛国那边，只能先尝试接触，还是要想办法提高产能了。” 卢鹏宇就觉得有些羡慕，要是他们县也有一个南理罐头厂，那他可就不愁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了。 “小江，你看我们那里，弄一个罐头厂，有没有搞头？” 卖水果挣钱吗，当然也是挣钱的，但是要跟罐头比起来，收入可就少多了。 他们也都去东南罐头厂、北河罐头厂看过，也大概知道他们一瓶罐头能赚多少钱，别的不说，只说供应几个县，收入也很可观了。 江小流想了想，摇头：“卢书记，你们的脐橙本身就很有竞争力，但是做罐头并不合适。而且水果罐头也就这几年还有些竞争力，等过几年，水果罐头就慢慢的不受欢迎了。” “你们现在开始建罐头厂，要想形成规模，怎么也得一两年以后了，我觉得投入跟产出有些不合适。” 卢鹏宇有些失望，他刚才也是满怀希望的，现在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感觉心情糟透了。 “不过——”江小流顿了顿，然后说道：“不过我觉得，如果是建一座果汁厂，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虽然国内喝果汁的少，当然也是成本太高，太贵了，普通人喝不起。” “但是果汁在香江，在岛国，在欧美，可是大受欢迎的。” “如果你们有这个意向，我可以帮忙做做调研，过几天我要去一趟米国，到时候顺便做一下调研。” “什么，你要去米国？” 第562章 送您两瓶 听江小流说他要去米国，王小鱼一时没忍住，直接就问了出来。 米国是很多国人向往的地方，虽然现在华夏跟米国关系缓和了，但是要想去米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江小流能去，也是范老做了担保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条件。 王小鱼虽然没有对米国多么的向往，但是也对身边有人能去米国，感到惊讶。 江小流点点头：“米国销售商邀请我们过去，忙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就该过去了。” “江老大，你可要经受住资本主义的腐蚀啊，华夏人民需要你。”王建国贱兮兮的说道。 “哈哈哈，建国说的对，小江你可别在那边耽搁太久，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忙呢。”卢鹏宇等人也附和着说道。 江小流知道王建国是为了打岔，笑着应付几句，又看向卢鹏宇：“卢书记，果汁厂的事情，回去可以出一个报告，我这趟出去，也考察考察。” 卢鹏宇一众人都举起酒杯：“那就麻烦小江了。” 因为不光卢鹏宇的脐橙，像芒果啊、葡萄啊、柑橘啊也都可以做成果汁，他们甚至可以合作办厂。 这事不管成不成，也都是江小流的一片心意，他们当然要感谢。 王小鱼现在有些明白江小流为什么受欢迎了，他不但能帮忙，而且能帮着出主意，真是个神奇的男人。 她暗暗下了决心，明天继续跟着江小流他们混一天，看看他还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来。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卢鹏宇等人也是纷纷表示，明天还会安排人帮忙。 不过江小流明天不会在再去广场了，他跟王建国蒋云飞几个要轮流留人在办事处了。 他分析过了，从明天开始，应该就会有愿者上钩了。 毕竟好吃的罐头都吃过了，联系方式也拿了，现在不联系，难道等广交会结束再联系？ 等把所有人都送走，轮到江小流不怀好意的看着王建国了：“建国主任，你对王记者不一般啊。” 王建国装傻：“怎么了江老大，我怼王小鱼，你不乐意了？” 开始了，开始了，两个人的互怼要开始了，蒋云飞拿着瓜子在一旁看戏。 江小流啧啧道：“啧啧，建国主任现在厉害了，会反击了。” 王建国装无辜：“江老大，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人身攻击了啊，我怎么了？” “你一直针对王记者，是不是对王记者有意思？”江小流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就问道。 王建国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江老大，你就为了这事啊。” 江小流心里冷笑，我看你如何回答。 王建国继续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王小鱼人漂亮，年纪也合适，我喜欢也很正常啊。” “你...”江小流语塞，他想过王建国会否认，会狡辩，会反问，唯独没想到王建国直接就承认了，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哈哈哈——”蒋云飞在一旁笑的不行了，这一回合，王建国完胜！ 王建国很是得意：“江老大，你不会也喜欢王小鱼吧？不过这事我可不能让你，你要想赢得竞争，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江小流撇嘴：“我跟你竞争个毛线啊，喝多了，睡觉去了。” 说完江小流就往外走去：“王建国，记得收拾桌子。” 蒋云飞也赶紧跟了上去：“建国，老大吩咐了，你收拾桌子。” 王建国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就被面前的一片狼藉给懵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招待所的桌子，我收拾个屁啊。” 说完他也去追江小流了：“江老大，别急着走啊，咱们再聊聊...” 第二天一早，蒋云飞跟王建国去了广场，江小流嘱咐他们：“如果广交会的负责人不让摆摊，那我们就换地方，可以到广场对面的路边摆。” “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跟他们起冲突。” 虽然他们做的是好事，但是毕竟也对广交会的秩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人都在广场上了，那展厅里面的人就少了啊。 昨天可能广交会方面还没反应过来，今天说不准他们就会有应对措施了。 江小流他们毕竟“理亏”，所以一定的让步是必要的。 蒋云飞答应下来，他性子稳妥，江小流也不担心，目送两人离开。 坐在办事处，江小流就没什么事情了，静静的等电话就好了。 没成想，电话还没响呢，就有人直接上门了。 进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看不太出来年龄，江小流估计有四十岁左右吧。 “请问，这里是南理罐头厂羊城办事处吗？”一个女孩翻译很客气的问道。 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商，很多都会自己带翻译，但也有很多是来到羊城之后，去各个大学找的大学生。 大学生们也愿意这个工作，一个是响应国家号召，算是政治任务，再一个也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个女孩翻译就是大学生，工作起来很认真，也很客气，不像一些翻译的态度有些颐指气使。 江小流点头：“对，这里是南理罐头厂羊城办事处，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江小流。请问你们是？” 女孩简单的跟金发帅哥介绍了江小流的情况，然后介绍道：“江同志你好，这位是斯特林先生，来自高卢国。” “你好，斯特林先生，来我们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江小流招呼两人坐下，给两人倒茶，就听斯特林说道。 “江，昨天我们在广交会广场，有幸品尝了你们的罐头，味道真的是太棒了。” “吃着鱼，我就想到了我的祖母，她也很爱吃鱼，特别是这种做法的鱼。” “我想请问，我的祖母能不能有机会也吃到如此美味的鱼罐头呢？” 江小流有些懵，这斯特林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单纯的给他祖母尝一尝的话，那就太无厘头了吧。 江小流不确定的问道：“斯特林先生，如果只是您的祖母想尝一尝的话，我可以送您两瓶。” 第563章 新年快乐 第一章：相遇 1972年的广交会是江小流人生中的一场转折。在这个对外开放的大会上，他遇到了朋友王建国和蒋云飞，还有外商切特和布莱尔。 江小流是一个平凡的工人，他一直梦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次广交会，他希望能找到一个机会，改变自己的生活。 第二章：合作 江小流在会上认识了外商切特和布莱尔，他们看中了他的产品，决定与他合作。他们希望江小流能够为他们生产一些特殊的产品，而这些产品在中国是独一无二的。 王建国和蒋云飞也加入了他们的团队，成为了江小流的合作伙伴。他们一起努力，共同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 第三章：危机 然而，他们的合作并不顺利。在生产过程中，他们遇到了许多问题，包括供应链的问题、技术难题和资金问题。这些问题让他们陷入了困境，但他们并没有放弃。 第四章：转折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江小流遇到了珍妮小姐。她是一个来自香港的商人，对中国的市场非常了解。她看到了江小流和他的团队的努力和潜力，决定帮助他们。 珍妮小姐为他们提供了资金支持，并帮助他们找到了新的供应商和技术支持。她的帮助让他们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也让他们走出了困境。 第五章：成功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的产品终于成功地打入了国际市场。他们得到了客户的认可和好评，他们的生意也变得越来越好。 最后，江小流和他的团队一起成为了广交会上的一颗璀璨的明星。他们的故事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佳话，激励着更多的人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第六章：新的挑战 然而，成功并没有让江小流和他的团队停下脚步。他们面临着新的挑战和机遇，他们需要继续努力和创新，才能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 他们开始探索新的市场和产品，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机会和可能性。他们也继续优化生产流程和技术，提高产品质量和效率。 第七章：新的伙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遇到了新的合作伙伴。这些合作伙伴带来了新的资源和想法，也让他们有了更多的选择和机会。他们一起合作，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第八章：未来的路 江小流和他的团队已经成为了行业的领导者，但他们并没有满足现状。他们相信，只有不断努力和创新，才能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也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和机遇。他们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有梦想和勇气，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由声码agi文案创作算法生成,仅供参考 第九章：危机后的反思 经历了前一阶段的风雨历程，江小流和他的团队开始冷静下来，进行深入的反思。他们意识到，仅仅依靠外部的帮助和机遇，并不能保证他们长期的成功。他们需要找到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打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品牌。 因此，他们开始研究市场，寻找新的机会，同时也不断提升自己的技术和管理水平。他们开始重视产品质量，优化生产流程，提高效率，同时也加强了对员工的培训和教育。 第十章：创新之路 在这个过程中，江小流和他的团队发现了一条新的道路——创新。他们开始研发新的产品，探索新的市场，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他们相信，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足。 他们的新产品得到了市场的热烈反响，他们的业务也因此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他们成为了行业的领头羊，引领着整个行业的发展。 第十一章：新的高峰 经过多年的努力，江小流和他的团队终于达到了新的高峰。他们的公司成为了行业的佼佼者，他们的产品受到了全球的欢迎。他们的成功也成为了中国对外开放的一个缩影，证明了中国人民的智慧和勇气。 然而，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需要继续努力，才能实现更大的梦想。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和机遇。 这个故事以一个开放式的结局结束，留下了许多想象的空间。无论是江小流个人的成长，还是他的团队和公司的壮大，都展示了中国人民的奋斗和拼搏精神，也传达了一个信息——只要有梦想和勇气，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 1972年，4月，北方，云省云州云山县朱马公社南理大队，大队里郭江王三大姓氏，大队长刘满江。大队两面靠山，一面靠湖，一面是河，两条路，一条去公社，一条去县里，三地呈三角形，有一部分果树，水果卖不出价钱，地不多，山地种菜，好地种粮食。 1969年，江小流父亲牺牲，江小流奶奶认为是江母不详克死了江父，对江母打压，江母不堪忍受，分家。江小流也对母亲和妹妹不好，有好东西只给老宅。江老二老四奸懒馋滑，老三对江小流一家和善，多有帮助。 江老三身体有残疾，瘸腿，对江小流家的帮助，有风言风语。 江小流穿越回来，改变自己的行为，不再有东西就去老宅，开始补贴家里 1先帮三叔解决婚事改善家里生活 2做大了队里送菜的规模 3进入国营饭店、招待所、化肥厂，做实了自己大厨的地位 4进入商业局，帮助村里办养鸡场，罐头厂（水果罐头鸡肉罐头） 5借中美建交的东风，美食为媒介，通过美国人，引进先进设备做大做强国家工业，美食罐头出口海外赚取外汇。 6村里致富，带动教育，村里的孩子都开始上学，妹妹高考 主角三叔江为民会亲家。江小流 父亲江为国，军人，牺牲 部队补偿江家，安排江小流母亲进入中学做老师，妹妹江小觞12岁，上中学。 江家老宅歧视大房，老太太处处刁难，二房四房煽风点火，江小流气不过，分家。 江小流，前世大厨，手受伤，离职合伙开超市，刚开业，烟花爆炸，穿越79。带着超市空间来了。力气大，厨艺好，有空间。阴差阳错上了船，东南亚换水果，巴西抓鸽子，非洲淘金。。。父亲的部队有人联系到他，为国家办事。 江家二老，老头沉默寡言，老太太疼儿子，重男轻女，苛待儿媳妇 江家老二，江为军，有点奸猾，跟媳妇一丘之貉，有心机，小心眼，媳妇郭艳丽 江家老三，江为民，忠厚老实，右腿有些瘸，一直未婚，对江小流一家不错 江家老四，江为红，妻管严，本人不错，媳妇爱贪小便宜，愣头青媳妇李秀梅 二胖王小胖二娃五丫小波 第564章 修改内容 这个年代，农民苦，工人的日子也没有特别好，虽说人们的精神生活是富足的，但是物质供应太匮乏了。 农民苦，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地里的产出太少了，肚子都填不饱，何谈能更好的发展呢。要想提高地里的产量，一个是种子，一个就是土地的肥力。 江小流不是农业专家，也不是生物专家，种子的事情他没什么办法，那就只能从土地的肥力想办法了。现在农村用的都是农家肥，这也就是为什么国家鼓励农民家家户户养猪的原因了，多养猪，多出肥，农家肥也是可以换工分的。江小流家里人口少，猪养不起来，就只是养了两只鸡，能够平时吃到鸡蛋。 虽然江小流对化肥也没什么研究，但是他是知道化肥的作用的，去年县里新建了化肥厂，但是当地却很少用的上化肥。江小流就想着去化肥厂打探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给队里搞到化肥。 为了创造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我们可以按照以下节奏安排剧情: 情节1：江小流在广交会卖罐头 -可以通过描写广交会的繁忙氛围，凸显江小流创业的艰辛。 -描述江小流的罐头产品独特之处，如新鲜的食材、独特的配方等，使其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可以透过江小流与顾客互动的场景，展示江小流个人的热情和才华。 情节2：江小流的罐头被欧洲大富豪看中，签了很大一笔订单。 -引入欧洲大富豪的背景，如他在欧洲商界的地位和财富。 -通过欧洲大富豪对江小流罐头的品尝和赞赏，突出江小流罐头的独特口感和高品质。 -欧洲大富豪给出非常大的订单，显示了他对江小流产品的高度信任。 情节3：欧洲订单，让南理罐头厂大出风头。 -描述订单的具体细节，如金额之大，对南理罐头厂来说是一笔巨额的生意。 -描写南理罐头厂为了完成这个订单而付出的努力，如扩大生产规模、改进生产工艺等。 -通过订单的成功交付以及客户的高度评价，展示南理罐头厂在行业中的地位得到提升。 在整个写作过程中，要注重以下方面，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和调动他们的情绪: -使用生动的描写语言来展示广交会的繁忙氛围，使读者能够身临其境。 -在江小流与顾客互动和欧洲大富豪品尝罐头时，注重描写味觉和感官体验的细节，以增强读者的共鸣。 -在描述订单的具体细节时，突出金额之大和对南理罐头厂的重要性，给读者带来紧张和期待的情绪。 在章节结尾，可以给读者留下悬念，引发下一章的期待感。可以透露一部分下一章将会发生的事情，或者给出一些对主角发展的暗示，以引起读者的好奇心和阅读欲望。 对于这个章节的创作，你可以按照以下方式进行铺陈： 1.在第一情节中，描述江小流在广交会上卖罐头的情景。可以描写他摆放整齐的罐头展示台，精心设计的摊位布置，以及吸引顾客的促销手法。通过这个情节展示江小流的创业才能和创意思维，让读者对他的人物形象有初步印象。 2.在第二情节中，描写江小流的罐头被欧洲大富豪看中，并签下了一份巨大的订单。可以通过欧洲大富豪的助手或者代理与江小流进行谈判的情节，展示欧洲大富豪对江小流的肯定和赞赏。可以写出欧洲大富豪对江小流的罐头质量的认可，以及他对江小流独特的创意和独特的口味所感兴趣的部分。 3.描述欧洲订单的细节和金额，展示对南理罐头厂的巨大影响。可以写出订单金额巨大，让南理罐头厂一时间陷入了喜悦和压力之中。也可以描写南理罐头厂在应对巨大订单时的困难，例如生产能力是否能跟上，人员配备是否足够等问题。 4.可以通过描写江小流在广交会上的表现和他的创意罐头获得了欧洲大富豪的关注，如他的创新包装设计，独特的口味组合等等的元素。同时也可以为江小流设计一些个人特点和品味，以及他和欧洲大富豪之间的交流和合作过程中的细节。通过这些细节，让读者更深入地了解江小流的成长和心理变化。 5.在这一章节的结尾，可以给读者留下悬念，引发下一章的期待感。可以描写南理罐头厂为了满足订单的需求，是否要面临资源的紧张和时间的压力，以及他们如何克服困难，保证订单的交付。同时也可以对南理罐头厂因此订单带来的声誉和发展做一些预测，让读者对接下来的情节充满期待。 在创作过程中，要细腻地描写情景，让读者能够感受到江小流的热情和努力，以及南理罐头厂面对巨大订单的困惑和挑战。通过对话和描写，扩展人物形象和背景，让读者更加深入地了解江小流和欧洲大富豪的交流过程。同时，注意控制节奏，通过紧张的情节和转折的发展，激发读者的情绪和好奇心，引发他们对接下来情节的期待。 这是一个关于江小流在广交会卖罐头的故事。在这个章节中，我建议落笔时可以从江小流的罐头和他的展台开始描写。描述罐头的包装精美，食材新鲜，口感美味，这些特点吸引了广交会的参与者。江小流展台前人潮涌动，展示着他奇特的制作技艺和创意灵感。 江小流在广交会期间不断与来访者交流，其中包括一位神秘的欧洲大富豪。欧洲大富豪对江小流的罐头表示赞赏，并透露出对品味独特的欣赏。他认为江小流的罐头是独特的艺术品，世界上没有其他人能够生产类似的产品。 在与欧洲大富豪的对话中，江小流了解到他正在寻找独特的食品供应商，以满足他的高品味口感和对个性化食品的需求。江小流以他自己的热情和自信感动了欧洲大富豪，并成功地与他建立了良好的商业关系。 欧洲大富豪签下了一份大笔订单，内容包括各式各样的江小流罐头，订单金额巨大。消息一经公布，南理罐头厂顿时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凭借这个订单，南理罐头厂在业界声誉大增，成为炙手可热的食品制造商。 然而，这个大订单对南理罐头厂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们需要在短时间内提高产能、寻找更优质的食材供应商，并且确保每一罐都保持着江小流的独特风格和品质。深感责任重大的江小流带领团队夜以继日地工作，解决各种生产和质量难题。 经过不懈努力，南理罐头厂成功地完成了订单，并将罐头交付给欧洲大富豪。这个订单不仅使南理罐头厂获利颇丰，还提升了他们的国际声誉，吸引了更多的合作伙伴和客户。 在这个章节中，读者可以见证江小流从一个小小的罐头制造者发展成为国际知名品牌的过程，他不仅在技术上成长，还在与欧洲大富豪的交流中锻炼了自己的商业智慧。本章落笔时可以适度调动读者的情绪，既有欢乐、喜悦和激动的情绪，也有一丝丝的紧张和努力。 为了给读者留下悬念，可以在章节末尾暗示下一个章节中可能会有怎样的发展，比如江小流是否会面临新的挑战或者是否会与其他国际顶级食品商进行竞争。 这样的章节创作应该能够营造出一个丰富有趣的故事，将读者带入江小流的罐头制造历程中，同时能够展现江小流的个人成长和团队合作精神。 在本章中，我们可以描述江小流作为一个普通人进入广交会，并带着自己特殊的罐头产品参展。在广交会期间，江小流积极地向人们推销自己的罐头，展示罐头的品质和特点。 正当江小流有些困惑，不知如何将自己的产品推向国际市场时，一位穿着光鲜亮丽的欧洲大富豪走进他的展台。他仔细地观察了江小流的罐头样品，并且对它们表现出极高的赞赏。这个欧洲大富豪是一位食品业巨头，在欧洲市场拥有庞大的影响力和财富。 欧洲大富豪对江小流的罐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立即与江小流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江小流向他详细介绍了自己的制作过程和特殊的配方，以及他对罐头产品的无限热爱和用心。欧洲大富豪被江小流的激情所感染，并决定为自己的食品帝国引进这种独特的罐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小流与欧洲大富豪达成了一笔巨额订单。这个订单将为南理罐头厂带来巨大的商机和财富。然而，南理罐头厂在处理如此大规模的订单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他们需要迅速增加生产能力，提高生产效率并保证产品质量。经过全体员工的努力和团结合作，南理罐头厂顺利地处理了这个订单，为公司赢得了声誉，也为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可以描写江小流的个人成长和心理变化。他从一个普通的小商贩逐渐成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他在与欧洲大富豪的交流和合作过程中获得了宝贵的经验和见识。我们可以通过对话和描写细节来展现江小流的坚持、努力和智慧，以及他对自己产品的热爱和自信。 在章节结尾，我们可以适当留下一些悬念，引发读者的期待感。比如，我们可以描写江小流和欧洲大富豪的合作还有一些未解决的问题或挑战，这将使读者对下一章的发展更感兴趣。同时，我们也可以通过描写南理罐头厂的未来展望，展示这个合作对公司的积极影响，给读者留下一种振奋人心的感觉。 节奏上，可以根据情节的发展适时加快或减慢，以保持读者的阅读兴趣和紧张感。同时，要注意对话的写作，通过对话展现人物之间的关系和情感交流，增加故事的真实感和可信度。 在这一章中，可以以广交会为引子，展开江小流在卖罐头时的经历。在第一个情节中，可以描写江小流在广交会上摆摊卖罐头时的情景，描述他的罐头有着独特的口感和精美的包装，吸引了众多顾客的眼球。 在第二个情节中，可以写到江小流的罐头被欧洲大富豪看中，签下了一份大订单。描写欧洲大富豪的身份和品味，以及他对江小流罐头的赞赏。可以通过对话和欧洲大富豪之间的交流展现出他们对罐头品质的追求和共同的理念。 再接下来的第三个情节中，可以描述欧洲订单的详情，包括订单金额的巨大，以及对南理罐头厂的影响。可以描写南理罐头厂在接到大订单后面临的挑战，以及他们为了顺利完成订单而付出的努力和变革。可以写一些克服困难的细节，比如生产线的扩容、原材料的采购等。 在整个章节中，可以适当的穿插江小流的个人成长和心理变化，展现他从一个普通的小商贩到和欧洲大富豪合作的成长过程。可以通过他的内心独白或者生活琐事的描写来表达他的心情和思考。同时，对话也是一个重要的元素，可以通过对话来表达角色间的关系、心意和紧张的气氛。 为了调动读者的情绪，可以在描写订单完成的时候，在细节上做一些铺垫和烘托，比如描述欧洲大富豪收到罐头的惊喜和满意之情，以及南理罐头厂因为这个订单得到了更多的认可和机会。 第一节：江小流在广交会卖罐头 在这一节中，你可以描述江小流在广交会上的情景。透过生动的描写，展示罐头展台的繁忙和人们对江小流罐头的兴趣。可以交代江小流是如何将自己特殊的罐头产品展示出来，并通过口碑传播吸引了一些潜在客户的。 第二节：江小流的罐头被欧洲大富豪看中，签了很大一笔订单 这一节可以以江小流收到来自欧洲大富豪的意外订单作为开头，描述江小流的惊喜和欧洲大富豪对罐头的高度赞赏。你可以描写欧洲大富豪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眼中江小流的才华和创意。同时，可以将合作细节放入对话中，如订单的数量和金额，以及签署合作协议的过程。 第三节：欧洲订单，让南理罐头厂大出风头 这一节主要围绕欧洲订单对南理罐头厂的影响展开，你可以跳过一段时间，描述订单的完成和舆论的反响。可以描写南理罐头厂面临的困难，如生产能力的提升和质量控制的压力，并通过刻画南理罐头厂员工的努力和团队合作，展示他们如何成功克服困难。这个订单的成功将使南理罐头厂在行业中崭露头角，树立声誉，并为其带来更多的机会和发展空间。 在写作过程中，你可以通过生动的描写罐头展台的热闹场景、欧洲大富豪的震撼和江小流的喜悦来调动读者的情绪。同时，通过对南理罐头厂员工的努力和团队合作的描写，可以营造出一种奋斗和共同目标的氛围，让读者产生共鸣和期待。 此外，在章节结尾可以适当给读者留下悬念，如展示江小流个人成长和心理变化的片段，或预示下一章的发展方向，以引发读者的好奇心和期待感。 第565章 纲 属下谨遵王爷命令，定会护好未来王妃,说完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里，靠在马车边的纪男一阵无语，保护好未来王妃？王爷怕是都不会多瞅一眼那个傻子吧。他就纳了闷了，王爷这么一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认，怎会不反对太后给他赐婚了一个傻子呢？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自以为很了解自家王爷，可对于王爷这次的反常态度，怎么也想不明白。“还不快走，在想什么” 听到车厢内王爷的催促声，纪男这才回过神来“哦，爷，这就走”说着一挥马鞭，马车又行驶向前。“王爷，您真的要娶那个傻，哦，那个南小姐吗？ 你没听见南小姐现在已痊愈了？ 王爷，那恐是镇远侯故意的吧，就是不想王爷拒婚， 怕自家闺女名声不好，才借着这个由头故意让王爷不能拒绝。 燕王没在搭话。 纪男说完还在小声嘀咕了半天，言语中都是替自家王爷不值，王爷的俊美在昊天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咋就落得娶个啥子的下场，虽说王爷这些年也冷情惯了，也不在乎王妃是哪个，可好歹给指个才貌双全配得上王爷的啊，哪能让个痴傻进王府，那他们燕王府往后还能有个清净。悬！纪男不知道的是就他口中的傻子王妃，日后会有更多让他打脸的时候呢。 马车走了一会便到了王府，早有仆从侯在了王府门口。 此刻被人在背后议论的江小觞，正躺在她柔软的床上筹谋明日做些什么好吃的让那白胡子老头上钩，古代有一件好处就是自己想做什么，只需告诉下人即可，不需要自己亲历亲为。想着前世的各种美食，江小觞沉沉地睡去。 翌日。 镇远侯下朝后，一进王府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传来，顺着这股香味一路走去，发现是通向玉竹园的位置，侯爷问身旁的小厮：“这是大小姐园子里在做吃食？ “老爷，大小姐今日一早便令大厨房备好了各种食材，还差小厮出府去买了各种香料，说是要做卤味。” 嗯，闻着好香啊，小姐何时对吃食有研究了？侯爷多年未在京中，自是不知道他的闺女还是个吃货，只是从前也爱吃，只是不会做罢了。可仆从们都知自家小姐是个爱美食的，所以对今天小姐的举动，也认为合情合理。只是小姐这法子还真好用，还真把这卤味给做出来了，虽没吃到，但就这样闻着就够让人流口水的了。 走进院子，就看见丫鬟们在忙进忙出，自己闺女坐在摇椅上面，翻看着一本医术，看见自己爹爹走过来，江小觞起身上前挽住自己老爹的胳膊：“爹，您回来了” 嗯，玉儿这是在做什么？ 女儿今日让小厨房做了好些卤味，刚才那一盆给前院送过去了，想着爹爹回来后正好用午饭，镇远侯一听女儿的话，心里更是一暖，这些年极少在女儿身边陪伴，一晃都长成大姑娘了，而且顽疾还痊愈，更是喜不胜收， 玉儿是个好孩子，知道疼爱爹爹， 爹，以后女儿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照顾好您，江小觞冲着爹爹甜甜一笑， 哎，玉儿呀爹也希望多陪在你身边，可现在你长成大姑娘了，就要嫁人了，说完不舍得看着女儿眼中有些许落寞，但转眼一想虽是嫁人，燕王府毕竟离镇远侯府不远，他也回京中，想见面还是容易的，便又说道：“不过，不要紧，两府离的好在不远，到时候跟燕王相商一下，咱们随时都能见面。”听着自家爹说起嫁人的事，江小觞脸上露出些小女儿的娇羞来，镇远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知道自己女儿这是害羞了。 爹爹，您随女儿来，女儿有话同爹爹说 父女俩来到江小觞的卧房，镇远侯在前厅的小桌前坐下，“玉儿，可是有要紧事跟爹说？，江小觞给自己老爹到了一杯茶，然后转身坐在另一侧的座位上：“爹，那日宫宴女儿去永寿宫给太后问安落水前，曾看见有两人密谋” 什么，镇远侯大惊：“玉儿你可看清了来人？” 未曾，听着江小觞的回答，镇远侯突然想起女儿之前还未曾痊愈，定不会记得。便听江小觞又接着道：“爹，我怀疑令我落水之人和密谋的不是一伙人” 玉儿，你为何这样说？镇远侯又是一惊，不是一伙人，都想要自己女儿的命。 江小觞把那日偷听到的话，又给镇远侯复述一遍，镇远侯也赞成自己闺女的分析，刚密谋后就厨师，不可能是一伙人，时间上不符呀，而且密谋之人压根不知道被自己闺女偷听到，又怎可能接着在水榭那出手。镇远侯府也觉得事情变复杂了，原以为是薛尚书的手笔，现在看来并不似表面这样简单。怕自己女儿害怕，忙对江小觞说：“玉儿，往后出府要多加小心，爹多叫几个护卫跟着你。 爹，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看着她爹的神情，江小觞猜到了几分， “玉儿，此事爹还需多调查一番，怕是得提醒你大哥在军中加防范”听着父亲提起了军中的大哥，江小觞猜到事情复杂了。不过她一介小女子，现在又摸不清头绪，能做的怕是不多。后面的事以后再看情况应对吧，想到这忽然想起自己的大哥，忙问：“爹，大哥何时能回京中？待女儿出嫁大哥会回来吗？” “边关常年需有将领镇守，无召不得入京，你大哥一时半会恐难以回京呀，不过知道你出嫁，你大哥定会高兴。”父女俩说了回子话，镇远侯又想一件事，“玉儿，你顽疾已痊愈的消息已在京中传播，爹之前忽略了未曾阻止，怕是会对你不利” 爹，此事您未曾阻止，女儿反而更安全呢 哦？ 看他爹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江小觞在她耳边低于了几句，镇远侯听后大笑：“哈哈，玉儿不愧是将门之女，你这法子甚好。” 第566章 正本 白胡子如有所思，嘴里低喃“奇怪，奇怪，按说不应该啊，不是还有一年才到时间吗？”爷爷，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不到时间？ 哎呀小丫头你别管难么多，我来给你把把脉，说着拉过江小觞的手，诊起脉来，仔细地诊了一会，乐呵呵的点点头”“不错，不错，小丫头身子骨好得很，比我这老头子不差？” 额，这是几个意思？她好歹是21世纪的青年，这身体怎得就跟他这老头相比较上了呢，还比他不差？这老头也忒自信了点吧。 “爷爷，您为何会在府里中药材呀？”江小觞看着老头阴晴不定的脸问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老头斜睨她一眼，双手抱胸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江小觞一看这还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难不成是个隐士高手，一般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出场的吗？呵呵，这么想的但不能直接说出真实想法，江小觞看他可爱的表情，又想起刚才老爷爷走过来是略有略无的酒香，忽然灵机一动说“你告诉我的话，我下次来就给你带好酒喝” “哎呀真的真的？你可不许诓我哦，我可是很记仇的。” “不会的爷爷，不仅给你带好酒，还给你带烧鸡，” 那我也不告诉你，等你给我带来了再说，走吧走吧，我要去找好酒去了，哈哈哈 说完也不管江小觞的反应就跑远了，哼这老头真好玩，真像个老顽童，要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看来只能问自己的爹爹或者母亲了。 燕王府一处偏殿里，此刻正一阵打砸声响起，“蠢货，连一点小时都做不好，本妃要你们何用？ “娘娘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薛侧妃身边的大丫鬟连忙劝导， 哼，再找机会，那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等日后进了王府不更惹人眼吗？薛锦妍的内心你在咆哮，她为了燕王妃的位置辛苦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一朝被他人占了去，怎么也不甘心，她父亲为了她筹谋多年，也是每每受阻，明明王爷看上去最宠爱的是她，可为何对太后的赐婚没有任何反驳呢？她实在是摸不清燕王的心思，从那件事后，她有时隐约会觉得燕王待他始终是有芥蒂，看在看到王爷那一双深情桃花眼时，他又沦陷在那看上去柔情的漩涡里，就这样兜转了多年，什么也没得偿所愿。本来她对自己是有信心的，她天生长得一副美人胚子，从小她父亲请最好的教习嬷嬷，为的就是有天要让她一鸣惊人。她也热衷追逐权力，眼看再往上攀爬一步，燕王妃就非他莫属，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能让她不气。 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奉上一杯茶，薛锦妍端起就往嘴变送，刚才失神间未感到烫，现下刚回神便连茶带碗砸向了小丫鬟， “蠢货，都给本妃托下去，杖毙， 殿中此后的人皆是一阵冷汗，都知薛侧妃是个狠厉的，可没想到竟如此残忍，可怜的小丫鬟竞因为这一点小事而丧命，旁人不知所以，但他的大宫女海棠心里明镜似的。他主子这是因为没能除掉那个傻子而愤怒，故而借这个由头来出气。“滚，，，没有本妃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都给本妃去殿外跪着去”薛锦妍半躺在贵妃榻里，抚着额思索着，那日她是安排了人想除掉那傻子，可是她的人还未曾找到时计动手，那个傻子便先落了水，一看就是人为安排的，并非是失足落水，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异常，可是他在后宅这么多年，怎么也不会相信有这样的巧合，可以肯定地说许多的巧合也不过是有人促成罢了。那既然她没有动手，那会是谁呢？难道除了她还有人想除掉那傻子？可是燕王妃的位置，最在乎的不是她自己吗？燕王府里的其他女人们虽然也觊觎那个位置，她知道那些女人不足为惧，还没有人那么有本事敢越过她去取代那个位置。思索中她慢慢冷静下来，忽然心下一凛，现在疑点最大的是她，设局之人处处让人遐想，现在最不想让江小觞活着的，怕就是。。。。。是她，薛锦妍。想到此忽然惊出一阵冷汗，想到这她连忙喊来心腹：海棠，海棠 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赶忙回答：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待海棠走近，薛锦妍在海棠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便匆匆往殿外走去。 夜晚，京成大街上一辆马车缓缓向前行驶，马车内的人正眯着眼斜靠在软枕上， 思索着今日朝堂上的举动，一名暗卫快速的落到马车外面，近卫纪男连忙让马车停下“禀王爷，属下近日发现薛府的下人进出频繁，一些朝中大臣也跟薛尚书走动密切，虽是在府外做的极其隐蔽，但仔细观察便发现有几处落脚点。” 说完把一个小册子递给纪男，还未等纪男掀起帘子，又听暗卫继续说道“属下发现今日王府中有人也去了薛府，至于是说了什么，属下并未探听到...” 一阵沉默后马车内才有了一丝声响“本王知道了，继续盯着就好”待马车内的主子说完，暗卫有加了一句“不知王爷可听说了，镇远侯府大小姐已痊愈的消息？ 已痊愈了吗？萧然这两日并未关注，对于这个冷情王爷来说，实在还犯不上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让人去查江小觞落水的原由，也不过是想看看背后是谁谋划，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加害一个痴傻，并不关心江小觞的死活。 镇远侯府散出的消息？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一旁的暗卫连忙行礼“回王爷，消息确实镇远侯府传出来的，但还未见到未来王妃出府，所以不曾证实...” 只有消息传出，并未看见江小觞出府就知消息的真假，镇远侯府为何会传出此消息，而且并无阻止的意思。萧然让暗卫起身“既是镇远侯府的消息，那十有八九是真的，待合适的时机确认清楚，另外暗中保护好江小觞。” 第567章 开始搞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额，我不记得了，不过妹妹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们的” “母亲，我饿了呢，” “哦，赶紧用早膳，南夫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忙给江小觞夹过一个金丝枣卷” “吃吧，别饿坏了，青月是乱说的，别往心里去，现在最重要是好好养身子，其他的别做他想’ ‘嗯，女儿听母亲的，说完冲着南夫人甜甜一笑，南青月在一旁看的失神，这是她的长姐么？怎么这么不真实呢？这傻姐姐一夜之间就好了？想到这，南青月惊呼： 娘，她不会是又得了新病症吧，南夫人赶忙捂住自己二女儿的嘴， 青月！休得胡说 来人带二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旁边的小丫鬟赶忙来到南青月的身边： 二小姐别说了，咱们走吧 等等，你真好了？知道我是谁？ 嗯，你是我妹妹，南青月 那你是谁？你不是我长姐，不是，我不信，痴傻了十几年，就这样好了？ 南青月疑惑地看着江小觞，看着南青月难以置信你的表情，江小觞不急不燥只是一脸的毫不在乎，不惊不慌地说： 是真的，可能是烧了三天把脑袋烧灵光了吧。 说着喝完了自己碗里的粥，：“唔，我用好了，母亲，妹妹慢用。 说完大摇大摆地往王府院子里面走去，留下一脸惊呆的南青月在风中凌乱，对于他长姐一下子好了这事，她昨晚是有所耳闻的，但始终无法相信是真的，以为事爹爹为了长姐顺利出嫁接着跑出来的由头，没想早今日竟看到了多年未从见过的场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神，他知道自己长姐虽是痴傻，担心眼是好的，虽说有些跋扈，但毕竟心智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水平，对他和弟弟也是真心相待。因着她的痴傻给侯府带来了很多嘲讽，但她还是很维护这个长姐的。 “好了，这就好了? 母亲，这么说以后再也没人敢说我有个痴傻长姐了，哈哈，太好啦” 走在在院子里的江小觞不禁莞尔，真是个傻妹妹，额，她们这傻劲怕不是遗传的吧，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可不是原来的傻儿。 永寿宫里，太后正在跟身边的掌事嬷嬷说着话，“哦，你说的真的？ 一旁的掌事嬷嬷边扶着太后坐下边说：回太后，小顺子是这么回禀的，定是错不了，镇远侯对此事并无忌讳，估计是故意让消息随意发酵，以混淆视听。 嗯，那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只是哀家这刚一赐婚，便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险些丧命，哎 云嬷嬷看着太后有些感慨，赶忙安慰：太后娘娘，依奴婢看南小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只是然儿这些年总是冷清冷性的，不知那丫头嫁入王府会不会受委屈。 说到这太后脸上敷上一层淡淡的忧伤，片刻有对云嬷嬷说道：“你去哀家的库房挑几件上好的首饰，再让小顺子领些上好的补品，给那丫头送过去，让她好好将养些时日。” 好，奴婢这就去。云嬷嬷说完领命褪去，太后今日得到江小觞顽疾痊愈的消息，开心极了，原事想着给那丫头找个合适的去处，免得日后前朝若有动荡，无法顾全镇远侯府的这位小姐，并经他娘早年于太后有恩。现在不成想却歪打正着，了却了一桩心事。 镇远侯府，玉竹园内江小觞用过早善后，来到王府的庭院闲逛，看到有一处暖房便走进去，走进一看才发现暖房里面种植的不是什么奇珍异草，而是各种药材，江小觞很是奇怪，走近查看才发现全是名贵药材，江小觞不禁小声喃喃：‘是番红花，顺着暖房又往里走了走发现还有金线莲和冰球子等，转身问身边的丫鬟：“这些植物你们可认得？” “回小姐，这是夫人在此种植的，说是很名贵的花朵，平日里也不是奴婢们在打理，而是夫人派专人在打理的。” 听着春桃的回答，显然他们这些丫鬟们并不知晓此处中的都是名贵药材，还以为是珍贵的花草，若不是她前世是中西医兼修的话，也不会认出那边的紫色花朵儿是番红花，此花开花之后，一朵花只能取两三根花丝入药，极其难得。 “难道母亲会医术不成？”一个疑问浮现在江小觞的心头， 听这丫鬟刚才的解释，压根不知这里面的隐情，江小觞想到这里面定有另外的原由，看来得找个机会问问刘氏才行，这些草药量虽不多，但这十几年来一直种植的话，定有原有。 “是谁在摆弄我的宝贝？”一个严厉的男声响起，打断了江小觞之前的思绪，回身之际就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奔向这边，“这位爷爷好，我是” ”管你是谁？干嘛动我的宝贝呀，”说着就张开双臂拦在了丫鬟们的面前，春桃立马挡在江小觞身前：“你这老头凶什么凶，这可是我们大小姐，见了大小姐还不赶快行礼！” “大小姐了不起啊，什么，你，你，你说她是谁？”“爷爷，对不住往日我不曾往这边走动，今日扰了您清净，还望您莫要怪罪。” “你说你是镇远侯府大小姐？”老头说着上下打量起江小觞，江小觞正要说话，又听老头说：像，真像，不对，她不是个傻子吗？怎么看着也不像” 痴傻俩字显然是没有说出口，看着他的表情却猜得出。 “大胆！你这老头敢对大小姐无礼，我看你是找打。”春桃生气的对白胡子老爷爷说，老爷子也没有害怕，反而是一脸笑眯眯的说：“哎你这小丫头怎么比你主子还厉害啊，小心老夫给你扎一针去去火，哈哈哈” “春桃，不得对爷爷无礼，”江小觞对春桃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其他丫鬟婆子去到花房的另一旁。 爷爷，是你在打理这些药材？ 当然，除了老夫还有谁会侍奉啊？你真是那小痴儿？说完连忙捂住了嘴，她这一举动热的江小觞低声笑了起来，“爷爷不必如此，您尽可以畅所欲言，我就是之前痴傻，不过现如今好了” 第568章 日报记者被套路 “我家小姐要去给太后他老人家问安了，就不陪各位小姐说话了，” “呵这傻子如今得了太后的恩典，是要快点去谢恩呢。” “妹妹这天刚下过雨路滑，可要仔细脚下呢，免得在太后娘娘殿前失仪啊哈哈哈” “范小姐，无需您好心提醒，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您呢还不定有我家小姐的福气呢” “小姐，慎言” “人家呀傻人有傻福，谁让她被赐婚给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呢” “大胆，奴才”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的仪仗走了过来，还未见人就听见一个尖声的太监传来和问的话，吓的之前说话的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安又菱缩的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皇后凌厉的眼神扫过全场，待坐到主位上，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下首说：“都起来吧” “刚才说话的是安平侯府的？” “回娘娘，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皇后的贴身内侍财公公给皇后解释着。 “臣女知错，求娘娘饶恕” “呵，知错？你可知你错在哪？” 错在哪？背后妄议未来燕王妃，诋毁宫廷名誉，这罪名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侯府小姐能承担的，安平侯府二小姐顿时哆嗦着求饶，皇后心里冒火，刚才的话让她的内心的恨和愤怒上涌，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他萧然何时成了昊天的权利至上者，如果萧然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那他的儿子算什么。虽然皇后此刻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此刻她恨不得把这贱婢凌迟处死，因着不能在今日的宫宴上传出风言风语，便对这贱婢从轻发落。皇后理了理情绪，语调冰冷的说： “安平侯府二小姐背后议论贵人，口出狂言诋毁宫廷名誉挑起事端，拉下去杖责“二十，其余人等罚抄女德十遍。日后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好了，此事作罢，都落座吧。” 皇后环视大殿一圈，看到空着的座位且没有看到镇远侯府的小姐，只看到旁边站着的丫鬟便小声问内侍：“安远侯府的小姐为何不在此， 内侍看向空座旁的丫鬟道，娘娘关心你家小姐，她去哪里了？ 春桃连忙上前行礼：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后娘娘着人来宣，我家小姐去太后娘娘宫中问安了。 “嗯，本宫知晓了，你且起来吧” ‘日后你家小姐嫁入燕王府，会和王府的众多妹妹们共同服侍燕王，以后多盯住你家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闹出今日这种荒唐事，扰的王府不得清净” “奴婢定会传达皇后娘娘对小姐的教悔” “薛侧妃你是南王府的老人了，日后南小姐入府，还要薛侧妃协助燕王妃打理好王府，尽早为就皇帝开枝散叶才是！” “薛侧妃在皇后刚刚说话之际便起身一福，面带微笑柔声说道：“妾身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嗯，妹妹无须多礼，坐下吧。” 大殿里歌舞声响起，顿时一派欢乐的气氛。 皇后眼尖的看向旁边端坐的燕王府薛侧妃，眸子里闪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旁人并未在意。薛侧妃努力多年一直想要得到燕王妃的名头，如今被太后的一道赐婚直接断了所有努力，岂会甘心。看着薛侧妃平静的面孔，皇后心里不禁暗讽装模做样，这天下哪有女人会情愿和别人分享心中所爱，除非是不够爱或者另有所图。当年薛锦妍可是在情窦初开之际便心系萧然，如今又怎么甘心。这燕王府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有热闹可看了，想到这皇后便有些舒心的笑了。 江小觞躺在自己得闺房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后，披上外衣便走下床，丫鬟听见屋内的声音，赶忙打开房门进来伺候“小姐，睡得可好？今日感觉如何。” “还好，就是这床实在太硬了，柳儿，今天给本小姐多加几床棉被” “往常小姐不喜欢太软的床，今日就给小姐浦软一些。” 说话的同时丫鬟们端来了铜盆，帮她梳洗一番，江小觞让丫鬟们简单梳了发髻，随时简单不过的发髻，在她清秀的小脸上看着片清新雅致。她生的美丽娇俏，就算素面朝天依然挡不住她的光芒。江小觞收拾好后往清雅居走去，走出她的闺房，才发现这镇远侯府景致秀丽，小径曲折别有一番韵味，侯府被打理的欣欣向荣，看着就是一派积极向上的景象，江小觞不免想起刘氏是个精明人，这些年她爹不常在京中，全靠这刘氏打理着这番家业，刘氏是个极聪慧的，对他这个嫡出小姐也是疼爱有加，并不像其他继母一样苛责刁难，但就这一点实属难得。 清雅居侯夫人已等在偏殿，看见大小姐走过来，表情变得慈爱起来， “青玉来了，今天起色看起来不错，快过来坐下，” 母亲，早啊。 哼假惺惺，这么殷勤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坐在侯夫人身侧的女子一脸不屑， 面带怒意地说，侯夫人听见自己的小女儿如此说，赶忙和住： 青月不得对长姐无礼，侯夫人的和声并没有让侯府二小姐息声，反倒是怒意更胜，就听南青月继续说道： 我才不认她是我长姐，她那里有长姐的样子，这么多年因为她，连带着京成里别府的下人们都敢对我和清风无礼，都是因为她， “青月休得胡说，你长姐大病刚好，不得惹她生气。” 江小觞说完，顺便坐在了二小姐的身边，讨夹过面前的一块糕点放在了南青月的碗碟里，脸上嘿嘿一笑示好，这一举动直接看傻了周围所有人，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可是镇远侯府大小姐从未有过的举动，以前的大小姐，痴傻跋扈惯了，从不把南夫人和她庶出的妹妹弟弟当回事，但现在的南大小姐可是换了个芯，她前世可是最明事理的，总不能再错下去，何况刚来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了家人总得给自己找些依靠。 第569章 是个什么人 锦袍之人静静听着，没有作声，属下继续说：“不仅是水榭长廊那里有人动过手脚，属下发现离长廊不远处的假山那里，似乎也有古怪” “似乎？” 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短短两个字不禁让人听了后背发凉，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乌黑茂密的头发被发冠高高挽起，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俊美绝伦，如雕刻般的五官有棱有角，但面部表情始终是冷漠的，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 “爷，属下跟纪平在那假山处找到了这个” 看到此物，燕王眯起了他的桃花眼，仿若在打量着什么，此物看着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爷，除了此物外，还在假山后面发现了两组脚印，看纹样大小，应是女子。” “哦，有意思，纪南细看一下此物” 被唤做纪南的下属，接过那枚珠花仔细看了看，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纪南大惊“爷，这是” 燕王及时挥手打断了他要说出的话，“去查，仔细查，” “是，属下告退” 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了江小觞的命呢，一个似孩童般的痴傻女子，能给谁带来威胁呢？照理来说最不想王府有正主的，当属他的那些妃嫔们，可一个痴儿能让那些成精的女人，这般忌惮？难道这里面还有他萧然不知道的隐情？这冷酷王爷一时摸不清头绪。 再说他的那些个女人们哪个不想爬上他的床，尤其是他的那个好侧妃。燕王府里最不缺女人，都是早年前朝后宫忌惮他的权势，借着各种名头送进府来的。王府里的女人们也以为，这辈子燕王都是个冷性狠绝的，没成想此次竟没有驳了太后懿旨。 镇远侯府玉竹园这边，江小觞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得感受着这床榻得不足之处，心想：这床实在太硬了，得多几床被子才行。看到屋内的摆设心里不停吐槽，这不喜欢，那不合适，正臆想着该怎么整修一下她的新家， 这时她的大丫鬟杨柳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小姐，该喝药了，奴婢扶您起来” “小姐平日里最不爱喝药了，小桃给您备好了蜜饯，一会喝完含在嘴里压一压”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了小姐，我定要她好看” ”小桃，休得胡言“ 杨柳呵住了小桃，可是小桃却是个脾气急的， “我没有胡言，定是有人嫉妒小姐被指婚给了九王爷，才害小姐的” “啥？对哦本姑娘刚穿来就要嫁人了？” 江小觞脑袋一紧，突然就闪现了这一句惊死人的话。 “小姐刚醒，喝完药好好休息，一会晚膳便会送过来。” 妈呀她刚穿来还没适应侯府小姐的身份，就要嫁人？天哪，都不知对方是个啥样忙这忙婚哑嫁要不得要不得呀，忽然她想起来了，之前她去永寿宫那边，就是为了给太后请安谢恩，是呢，她爹在边关取得大胜，太后给了天大的恩典，将她赐婚给了昊天最有权势的煞面王爷萧然，原以为她爹也会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将她嫁走的，可刚才看他爹的关爱也不似假的，看来她之前是有所误解。她是侯府的嫡出小姐，因自己的母亲病故的早，镇远侯对她是疼爱有加，迟迟不肯另娶，可又要戍守边关，侯府不能没有能做主的人，这才将夫人生前的大丫鬟收了房后又扶正。 镇远侯出征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女儿，“刘氏，夫人生前对你信任，加上小姐年幼，以后你要多加看护” “老爷放心，妾身明白自己的位置，若不是老爷此去边关，侯府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妾氏也不能接受老爷的美意，妾身定会看护好小姐” 这些年刘氏觉得愧对夫人，总觉得是自己夺了已故夫人的位置，再加上江小觞大病一场后心智受损，对这个嫡出小姐刘氏更是关爱的紧，再加上侯府里面没有其他府中的腌臜事，真真的造就了江小觞天真无邪的性格，得，这下好原主没了，她只是鸠占鹊巢罢了。想到这江小觞不禁感慨“唉，你们小姐不是高烧得了转机大好是溺亡了。我只不过和她同名同姓，是个赝品罢了”， 躺在床上假寐，江小觞想起那日宫宴开始前，京中贵女们都很是嫉妒她被指婚给燕王，“一个痴傻竟会的了太后恩典，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妹妹懂什么，太后无非就是可怜他，就算指给了燕王又如何？燕王会多看她一眼吗？只怕燕王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痴傻正妃吧哈哈哈” ‘我要嫁给燕王了？燕王哥哥长得可好看呢’ “哼，傻子就你也配让燕王多看一眼？真不愧是傻子，不自量力” “就是说呢薛姐姐才是最的阎王宠爱的，那痴傻怎么和薛姐姐相提并论，薛姐姐可一直是燕王府的主子呢” “我家小姐，在则么说将来哦都是燕王正妃，你们竟敢公开诋毁，不怕阎王追究吗” “切，你还真以为燕王会为这痴傻费心，哈哈哈，真是笑话”在场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着江小觞，她们能这么嚣张就是因为她是个痴儿，虽是镇远侯府的大小姐，奈尔她心智受损，这些弯弯绕自是不懂的，只会直来直去，平日里也没少给这些女子们添堵。 范侍郎的女儿范楹夕气的怒目圆瞪，同样是嫡出小姐，他怎的就没有江小觞的好运气。虽说是个痴傻的，可她是有些羡慕，同时也知是不能得到那样的宠爱，她的父亲户部范侍郎，家中有姊妹几个，不可能把宠爱都集中在她身上。而且父亲也不会为了她去求恩典，她的婚姻只可能为她父亲的仕途增益罢了。 “我就瞧不上那傻子，看看她那一身傻样，哪有姑娘谈起婚嫁向她那么直接的，不知羞耻的”东西两字未脱口，尚书府的小姐就被自家丫鬟给打断： 第570章 胡说八道 “什么？你是说玉儿全好了？” 说完侯爷抬手往脑袋处指了指，看到黄神医微微点头，激动的身子摇晃险些一个趔趄摔倒，江小觞此刻想的是这老头医术不错，诊脉和她的状况吻合，不可小觑。江小觞在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黄神医，不错，这可是有名的神医，只是脾气古怪，先前在江小觞醒来之时，她自己感受到几个大穴似是有於堵之症，但这症状四十有人刻意为之，趁那几个丫鬟哭泣之时，为自己清除了这於堵之症，现下他可不是什么痴儿，是个康健得不能再康健的人。 站在这神情紧张的，这就是江小觞的父亲，镇远侯南淮辛，镇守昊天边关五年，最近一次和外邦的战争中大获全胜，太后为表嘉奖将其召回，并为侯府的嫡小姐赐婚，也就是这赐婚给原主带来了杀身之祸，江小觞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跟他爹说之前在皇宫内的遭遇。 镇远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转头看向女儿，江小觞正好也在偷偷观察她爹，就在侯爷转头之际俩人四目相对，习惯性的向她爹投去一个习惯性假笑，镇远侯脸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看着娇俏的闺女说：“玉儿好孩子，一切有爹爹给你做主，你只需好好静养， “爹爹，我没事了，” “玉儿，你认得爹爹了？” “嗯，女儿全好了爹爹，”目光看向旁边站着的刘氏，“母亲不必忧心，现下女儿无碍了” “大小姐，我，”并非你母亲，后面的话未出口，被侯爷打断：“玉儿刚醒，无需告诉她那么多，” 江小觞看着刘氏脸上的表情，心下了然，哎看来之前原主不咋待见这个刘氏， 母亲这个词江小觞已有很多年不曾说过了，她的生母在她幼时病逝，因侯府不能没有当家主母，侯爷便娶了刘氏续弦，那时江小觞只知刘氏取代了自己母亲的位置，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在刘氏身上，连带刘氏所出的弟弟妹妹也一并不喜欢。 “爹爹我好饿了” “来人，小姐饿了，安排小厨房做些小姐平日里喜欢吃的送过来，再准备些鱼粥，小姐刚醒来，身体乏累喝些鱼粥最适宜”南夫人在一旁吩咐下人，一个丫鬟赶忙走去小厨房那边。 “谢谢母亲” 说完露出甜甜的笑，让刘氏险些恍惚，这大小姐竟是破天慌的冲她笑了，而且眼神温柔，弄得刘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刘氏从心里是高兴得，从前小姐的心智似孩童，虽说看着天真无邪，但眼神总是空洞无物，净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自从太后赐婚，全家都是忧愁的很，嫁入王府在外人眼里是喜事一桩，可在他们全家确实紧张，燕王府那些女人各个阴险狠毒，她们这一个痴儿小姐嫁过去，岂不是掉进了泥潭。看着小姐大病一场后眼神都变得有温度了，刘氏欣慰的留下了泪水。刘氏连忙向前走了两步，回了淡淡一笑说：“都是妾身分内之事，小姐无须多礼，现下小姐大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改日妾身定去大德寺上几柱香”。 夫人说的是，改日带着玉儿和月儿一同去大德寺拜拜，顺便给月儿也求段好姻缘。 是呢，侯府的二小姐现如今已快慢十四岁，过两年也是到了相看的时候，因着江小觞之前的状况，侯府也不好给她许配人家，京中人尽皆知镇远侯府大小姐是个痴傻的。侯爷怕自个闺女出嫁受委屈，本打算一辈子养着这个女儿到终老。没成想却得了大吼娘娘的恩典。 “老爷，您也熬了两宿还是多注意身体才好” “无碍，玉儿好了这是大喜事，老爷我高兴的紧” “南忠，你去吩咐下去，小姐大好是天大的喜事，再加上得了太后赐婚，全府上下月银翻倍，让全府都沾沾喜气，高兴高兴。” “好的老爷，奴才这就去办，” 忠伯得了老爷吩咐，眉开眼笑的退了出去。忠伯是打心眼里高兴，当年他是跟着小姐出嫁来到南府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自己小姐病故，心里悲痛不已，偏又连小小姐有大病一场变成了痴儿，心中的惋惜甭提有多重，现在好了小小姐是个有福气的，这一次凶险万分，却得了个大机遇。忠伯实在是高兴。 玉儿，你高热了三天刚醒来，还是要好好休养几天， “嗯，女儿听爹爹的话，爹爹放心，女儿很好的” “爹爹，女儿好似记。。” 镇远侯一眼便明白女儿接下来要说的事，侯爷给了自家女儿一个眼神，南夫人也领会侯爷的意思，“小姐刚好，定是有许多话跟老爷说，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再好好跟老爷说说话” 嗯，你们几个好生照顾小姐，爹爹明日晚些时候过来看你” “是，奴婢知晓了” 江小觞点头，表示知晓了，镇远侯说完带着侯夫人刘氏走出了女儿的闺房。江小觞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不禁想这个陌生爹还真不错，想来不是重男轻女或那拿女儿做利益交换的那类，刚才老爹怕她身体有恙失神的表情可是真伤心，此刻江小觞还不知，她这个爹是真真的疼爱她到骨子里。 江小觞还真需要适应一下这个时空，和这时空的人。对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江小觞来说，这爹和母亲来得太突然，前世的她可是没有享受亲情爱情。 侯爷走出了玉竹园时，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缺波涛汹涌，镇远侯府的嫡小姐，前脚刚被太后赐婚，后脚就在皇宫大内，险些丧失性命。这怎能不让他气愤，衣袍下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 他不容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燕王府。 在镇远侯愤怒的同时，有位穿着华丽锦袍半躺在塌的人，正悠闲的听着暗卫回禀：“王爷，当日是有人提前在南小姐走的那段路上，做了手脚。属下过去勘查时发现，木板扶手断裂是有人提前动过手脚” 第571章 你要去米国? “小姐，小姐醒醒呀？” “都是女婢的错，如果那日奴婢跟在小姐身后，或许小姐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原本该是奴婢跟在小姐身边的，宫宴那日不知为何肚子疼，瑾儿才跟了去，没成想呜呜。。。” “小姐都高烧昏睡了三日了，连大夫都说，都说。。。” “住嘴，春桃不许你胡说，小姐福大命大定能醒过来的” “可是这药是一口也为不进去去，这样烧了三日，奴婢真的害怕” 哭声一阵阵传来，江小觞动了动她沉沉的眼皮，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怎么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中她想起自己乘坐得邮轮的坠海，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海水向他侵袭而来，她怎么努力身体都越来越沉，像黑洞要吞噬她一般。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小觞想挪动身体，发现却动弹不得，忽然间头好疼，仿佛有记忆要一下子挤入她的脑袋里，要把她的脑袋给挤爆掉，又好像是一个又沉又累的梦。。。。。 皇宫一处偏僻角落里两个黑影小心的张望着四周，“不能让那人嫁入王府，主子让你想办法，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另一个太监摸样的，用尖细的嗓音说道： “请主子放心，一个傻子不足为惧，奴才定当尽心尽力。” “主子不想等人进了王府下手，今晚便是最好的机会，” 模糊中见女人在小太监身边附耳说了什么，小太监便领命而去。 江小觞此刻被自己贴身丫鬟瑾儿，紧紧捂住了嘴，出不的声响，在听到一阵远去的脚步声时，总算松了一口气，前面那俩人的对话，让主仆两人呼吸停滞， 嫁入王府，哪个王府？最近没听说哪个王府有喜事，不对，燕王府，那不就是自家小姐被赐婚给了燕王？瑾儿顿时心下一紧，赶忙用手握住了小姐的手，谨慎的从假山的另一侧走去。刚才透过假山只能模糊看见一个大丫鬟模样装扮的人和一小太监在暗影里离去，只可惜那丫鬟模样的人是背对着她们，无法辨别是谁，她们这是撞见了天大的秘密，有人要害她加小姐。 “瑾儿，他们要杀谁呀？” “小姐，嘘。。。。“瑾儿紧张的给他家小姐一个虚的手势，江小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哦，是秘密，不能说出来”瑾儿无奈，她家小姐自夫人离世时生了场大病，便落下了痴傻的病症，如今已经十七岁，但是心智却停留在了七八岁孩童的水平。这些年侯爷寻便各处名医，始终不见什么起色。 “小姐，咱们尽快去给太后问安，春桃还在宫宴那边等咱们呢，” “哦，好呀好呀，” 说着主仆俩便往永寿宫方向走去。忽然看见水榭长廊那边有什么闪亮的东西，一下子吸引了江小觞的眼球，朝着那边跑去， “小姐，慢些” 瑾儿沉稳的开口，眼神里带着警惕，出了御花园走到水榭长廊，瞧过去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在长廊另一端，江小觞高兴的向前跑去，瑾儿紧跟去后去追自家小姐，忽然她们走过的水榭连廊像一瞬间塌了一般，主仆俩同时落水， “小姐，坚持住，奴婢一定会把小姐救上来。。。啊。。。 瑾儿姐姐，救我，瑾儿姐姐，啊。。” 随着瑾儿的一声闷哼，江小觞脚下似被什么往下牵拉，慢慢的她好似做了一个久久的梦，梦中各种模糊的声音，她无法辨别 娘，以后不能护着你了，只能这样保你平安长大 哇，傻子，呵呵呵，傻子来啊 我才不傻，敢欺负我，我打死你。。。 你怎么哭了？别哭呀，给你这个。。 你叫什么呀哥哥？为何躲在皇宫哭 大胆贱婢，竟敢背后诋毁小姐，送出府变卖 过了许久，脑袋里的声音终于安静下来，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好似没有不适，醒来就是先前丫鬟哭诉的声音。 嗯？她这是在哪？怎么听着这些声音如此陌生，难道是穿越了？ 呵，原主和她的丫鬟溺亡了，不，应该说现下的局面是丫鬟溺亡，而她命大活过来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鹅黄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南宫青玉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发现身下的床榻有些坚硬，闺房内不时飘来淡淡的橙花香，就是这哭声和这环境差的实在有点距离。江小觞轻轻的抬了抬胳膊，被眼尖的丫鬟捕捉到，顿时大喜：“小姐，小姐醒了，我去请郎中来，小姐醒了。。。” 说着就跑了出去，另一个声音响起： “小姐您终于醒了，吓死柳儿了，刚才郎中来诊治，说您，说您，，呜呜。现下好了。。。菩萨保佑，” “柳儿？？？我这是在哪，我睡了很久吗？” “小姐，这是您的闺房啊，小姐不记得了吗？” 说着又哭了起来，此时一个精神迥异的老头走了进来，搭上腕脉仔细诊治起来，江小觞趁着刚才丫鬟哭泣的功夫，在自己身上动了下手脚，刚才随着原主的记忆她一下就弄清了状况，这是有人想要杀她，她可不能一穿越就被奸人所害，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怎么也得体验一把古人的生活。 “小姐如何了？有无大碍？“ 镇远侯急切地来到床前，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连忙问道：“玉儿，你可算醒来了，哪里不舒服告诉爹爹.” “爹爹？” 床上的江小觞漠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爹，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老爷，您别忧心小姐既已醒来，想来并无大碍”，南夫人在一旁一边适时安慰。 “黄神医，小姐她如何了？” “回侯爷，小姐得气息平稳，脉象有力，应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你速速说来。” “侯爷，许是小姐之前落水，闭气时间太久，再加上高热昏睡了三天，身子有些疲累，想来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另外小姐脉象和先前也有大不同，好似没有先前不妥之症了” 第572章 斯特林的考虑 斯特林听了连连摆手：“江，我很感谢你的慷慨，也替我祖母谢谢你。” 江小流微笑着点头：“不客气，斯特林先生。我们的罐头确实非常美味，我很高兴你们能喜欢。” 斯特林露出一丝诚挚的笑容：“不过我不只是想让他们尝一尝，我还希望能够让他们经常吃到。你知道吗，我们这里的市场对你们的罐头有很大的需求。” 江小流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开始明白斯特林的意图：“你是希望我们能够进口罐头，对吧？” 斯特林点了点头：“没错，江先生。我是做进出口生意的，非常看好你们的罐头产品，并希望能引进它们。” 江小流顿时释然，原来误会了斯特林的意思：“原来是这样。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产品的认可，我们很乐意与你合作。” 斯特林笑着握住江小流的手：“太好了！我相信我们的合作将会非常成功。不过，出口的条件，我们还需要好好谈一下。” 江小流点头表示理解：“当然，斯特林先生。我们可以安排一次面谈，详细商讨合作的具体细节和条件。” 两人继续交谈，商定了进一步的合作计划。江小流感到非常开心，他意识到这个机会对于江家罐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突破，也是一个扩大市场的良机。他决定尽快与家族商讨，并安排一个专门的团队负责与斯特林及其公司的合作事宜。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江家罐头与斯特林和他的公司进行了多次密切合作。通过斯特林的努力，江家罐头成功进入了国际市场，销售量大幅增加，品牌声誉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江小流对自己的判断感到非常满意，他相信这次合作将成为江家罐头走向国际舞台的重要里程碑。 斯特林先生沉吟片刻，然后轻轻一笑，抿了一口咖啡，他的眼神显得略带思索。“江小流先生，我很感谢您对我们罐头的肯定，而且你们在米国、香江市场的良好表现也使我对南理罐头的品质和市场潜力充满信心。”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关于进口南理罐头的条件，我们公司非常重视质量控制和品牌形象，所以对供应商有一定的要求。首先，我们希望南理罐头能够提供符合国际标准的产品质量保证，确保每一罐都是高品质、安全健康的。其次，我们希望能够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因为我们看重与供应商之间的信任和合作。此外，针对欧洲市场的需求，我们也希望南理罐头能够根据当地消费者的口味习惯进行一定的调整和定制，以迎合欧洲市场的特点和需求。” 斯特林先生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当然，除了产品质量和市场需求外，还有一些关于运输、配送和售后服务等方面的细节问题需要协商和商讨。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通过友好的合作洽谈，找到双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毕竟，我们都希望能够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取得共赢的结果。” 江小流静静地听完斯特林的回答，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神色。“斯特林先生，我很高兴听到您对南理罐头的认可和信心。我们将尽全力满足您的要求，并确保产品质量和服务的稳定可靠。如果有任何问题或者进一步的讨论，我们随时可以安排会面，共同商讨。” 这番对话让斯特林感受到了江小流和南理罐头公司的诚意和实力，他心中的犹豫和疑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决心和信心。他向江小流点头，微笑着说道：“江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解答和合作意愿。我相信我们双方的合作将会取得成功，共同开拓欧洲市场。” 两位商人眼神交汇，仿佛默契地达成了一项重要的合作协议。他们相信，通过双方的努力和合作，南理罐头必将在欧洲市场上展现出耀眼的光芒。 斯特林默不作声，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惊讶。他从未想过南理罐头已经在国际市场上有着如此大的影响力。他一直以为南理罐头只是一家普通的华夏厂子，从未深入调查过它的背景和业务范围。现在江小流的话让他意识到他的无知和自以为是。 斯特林不禁开始认真思考起如何应对这个情况。如果南理罐头已经出口到了米国和香江，那么它的规模和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他意识到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土包子可以轻易应付的局面，他必须小心行事。 他开始回忆起过去的调查报告，试图找出一些线索来了解南理罐头的实际情况。他回想起曾经听说过南理罐头在国内市场上的名气不错，但从未想到它已经走向了国际舞台。 斯特林迅速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南理罐头的资料。他希望找到一些关于南理罐头出口业务的具体信息，以便更好地了解这个公司的规模和市场份额。 不久后，斯特林发现了一些关键的数据。南理罐头的出口业务确实非常庞大，每年出口数量令人惊讶。它的产品远销美国、香港，市场反响很好，深受消费者的喜爱。 斯特林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南理罐头的实际实力。他明白现在是时候采取行动了，不能再掉以轻心。 他开始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决定先与同事们商讨一下。毕竟，面对一个庞大而实力强大的对手，单凭他一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整个团队的支持和智慧。 斯特林决定尽快召集会议，与团队成员一起研究南理罐头的背景和业务，制定出对策。他必须保持谨慎，并且要将这个情报与上级汇报，以便得到更多资源和支持。 心中下定决心，斯特林开始整理思路，准备与团队分享这个惊人的发现。他知道，只有通过共同努力，才能够应对这个看似无法战胜的挑战，并为自己所在的组织争取更好的结果。 第573章 需要好好协商 说回玉竹园院子内，一盆卤味放在园中的石桌上，周围围着七八个丫鬟小厮在满嘴流油的享受着美味。他们不停地夸赞着春桃的厨艺，纷纷表示这鸡腿比香满楼的烧鸡还要美味。那白胡子老头站在屋顶上方，看着下面的场景，急得抓耳挠腮。他闻到那诱人的香味，不禁忍不住流下了口水。他内心挣扎着，想跳下去抢夺一块卤味，但又怕丢了自己的老脸。毕竟，他是个老头子了，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抢食物呢？但如果不抢，他该如何向春桃交代呢？这时，老头子的内心陷入了矛盾和困惑。 春桃刚才在石桌前拿起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顿时大声赞道：“哎呀，小姐的独特烹饪方法，真是撸出了一道美味佳肴！这鸡腿的口感和香气，竟然比香满楼的烧鸡还要出色。”她笑盈盈地望向围在她身旁的丫鬟小厮们，满意地看着他们品尝着自己的烹饪成果。 听到春桃的夸奖，丫鬟小厮们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们纷纷点头称赞春桃的厨艺，认为她的料理技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饶是那白胡子老头身为高手，也忍不住为之心动。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抑制住内心的贪婪。 然而，无论是丫鬟小厮还是白胡子老头，他们都无法抵挡住春桃独特美味的诱惑。他们开始在心里斗争着，想着该不该抢一块卤味品尝一下。毕竟，这样的美食实在是太诱人了，让人无法抗拒。 最终，白胡子老头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下定决心，跳了下去，毫不顾及自己的老脸。他像一只老虎一样扑向桌上的卤味，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违的欢愉，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春桃看到白胡子老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知道自己的料理已经征服了这位看似严肃的老人，这让她倍感自豪。她毫不介意老头子抢食，反而觉得这是对她料理技术的最大肯定。 丫鬟小厮们也纷纷跟着白胡子老头的脚步，跳下来一同享用这盆美味的卤味。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顾着品尝着春桃的烹饪才艺带来的美味，享受着这难得的宴会。 在玉竹园的院子里，一时间食欲的香气弥漫开来，丫鬟小厮们笑语盈盈，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他们仿佛忘记了一切困扰和纷争，只剩下对美食的狂热追求。 这个场景，就像是一幅宴会的画卷，展现出春桃独特的厨艺和她对于美食的热爱。无论是丫鬟小厮还是白胡子老头，他们都被春桃的烹饪技艺所征服，体验到了真正的美味。而春桃也因为她的料理才华，获得了众人的赞赏和认可。 另一个小厮看着白胡子吃下那只鸡爪，笑道：“就是说呢，小的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蹄呢，还有两种口味，这辣味的吃这是真过瘾啊。”他说完，还砸吧砸吧嘴，几个小丫头在石桌前偷偷地笑起来。她们心想，小姐真是聪明啊，看那老头能忍到什么时候。 等到吃的差不多时，他们几个都开始收拾着碗筷往厨房走去。石桌上故意放了一个小盆，里面放着一只鸡爪。他们看到周围的人都往厨房走去，白胡子却轻轻一跃来到石桌前，拿起盆中那只鸡爪就跑。春桃几个看到这一幕，都咯咯地笑出声来。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可爱，还真被小姐猜中了。 白胡子捧着那只鸡爪，笑眯眯地走向厨房。他心里感到一丝快乐，这些小姑娘不仅聪明伶俐，还能给自己带来欢乐。虽然他们的主人是个有些古怪的女子，但白胡子对她们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在厨房里，白胡子看到几个小丫头正在忙碌地洗碗。他走过去，轻轻放下那只鸡爪，笑着说：“小姐们辛苦了，我来帮忙吧。”几个小丫头一愣，随即欢快地笑了起来。 于是，白胡子和几个小丫头一起洗碗，一起收拾厨房。整个过程充满了欢声笑语。白胡子擦拭着碗碟，心里暗暗想着，或许这个奇特的女子，会给他带来一段难忘的经历。 这一章节主要围绕江小觞在服装厂工作的经历展开，包括他的才华得到认可，设计的衣服大卖，与马艳茹合作设计的礼服引领潮流，以及他和哥哥江小流一起参加米兰时装大赛的故事。下面是一些建议供你参考： 1.引言部分：可以从江小觞进入服装厂工作的情景开始，创造出生动的场景，描述他对设计的热爱和才华的展示。 2.情节1：江小觞进入服装厂工作 你可以写江小觞如何经过一番努力，成功进入了一家知名的服装厂。可以描述厂内的工作环境，以及江小觞与同事们的相处情况。 3.情节2：江小觞凭借自己的才华，设计的衣服大卖 描述江小觞在工作中展现出的卓越才华和创新设计，在销售中取得巨大的成功。可以通过对衣物设计的详细描写，展现江小觞的设计风格以及他与顾客之间的互动。 4.情节3：江小觞跟马艳茹一起设计的礼服，引领了世界潮流。 描述江小觞与马艳茹合作设计的礼服，可以描绘他们的合作过程、灵感来源以及设计理念。通过描述这些独特的礼服如何引领世界潮流，营造出氛围和紧张感。 5.情节4：江小觞跟哥哥江小流一起，去米兰参加时装大赛。 叙述江小觞在得知米兰时装大赛的机会后的兴奋与激动，以及他与哥哥江小流之间的亲情。你可以编织一系列曲折的情节，展示江小觞在赛前的准备和困难，并描述他在比赛中的精彩表现。 在对话方面，你可以运用对话来推动剧情，表现人物的性格和情感。对话要生动自然，可以通过对话展示人物之间的互动和冲突，突出故事的张力和起伏。 在节奏把控上，可以根据情节的发展进行加减，注意处理好紧张与轻松的对比，整个章节的节奏要有起伏，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 要调动读者情绪，可以在描写细节中注入感情色彩，为主人公的成长和奋斗加油喝彩。通过描述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与他人的互动和情感交流，来引发读者的情绪共鸣。 最后，这一章的结尾可以表现江小觞经历的变化，可以是他在比赛中得到的肯定和成就感，也可以是他对未来的期许和决心。让读者对主人公的故事充满期待，同时也为整个故事铺设一个引人入胜的开端。 对话的写作可以通过以下几个方面来处理： 1.对话的目的：确定对话的目的，是为了推动情节发展，还是为了展示人物性格等等。根据对话的目的，安排对话的内容和氛围。 2.语言的表达：使用丰富多样的语言表达，注重人物的口吻和语气，使对话生动有趣。 3.对话的长度：根据情节需要和章节的整体节奏，控制对话的长度，避免过于冗长或过于简单。 4.对话的结构：在对话中，可以交替进行人物的语言表达和心理活动的描写，增加动态感。 5.对话的节奏：可以适当利用对话的节奏变化来调动读者的情绪，例如通过快速的对话来增加紧张感，或通过缓慢的对话来展示人物的情感变化。 此外，还可以注意人物之间的互动和角色的个性化，使对话更加生动有趣。通过合理的对话安排和处理，可以增强章节的逻辑性和吸引力，使读者更加投入到故事中。希望这些建议对你有所帮助！ 在本章中，我们将聚焦于江小觞在服装厂工作的经历和成长。她之所以进入服装厂工作，是因为对时尚设计的热爱和渴望实践自己的才华。在这个章节中，我们可以通过以下方式展现江小觞的故事： 情节1：江小觞进入服装厂工作 -描述江小觞进入服装厂的背景和原因，她对设计的热情和梦想。 -刻画她对工作的认真和努力，尽管缺乏实际经验，但她通过自学和实践不断提升自己的设计能力。 情节2：江小觞凭借自己的才华，设计的衣服大卖 -描述江小觞的独特设计风格和创新思维，她在衣服设计上的独特见解。 -呈现江小觞在工作中的亮点瞬间，展示她用才华和努力打动了老板和顾客的情节。 -刻画江小觞的自信和领导能力，在团队中展现出她的价值和影响力。 情节3：江小觞跟马艳茹一起设计的礼服，引领了世界潮流。 -描述江小觞与马艳茹的合作模式和默契程度，他们如何相互补充和激发创意。 -展示他们设计礼服的过程和各自贡献，描述他们通过独特的设计和材料选用引领了潮流。 情节4：江小觞跟哥哥江小流一起，去米兰参加时装大赛。 -说明江小觞和江小流参加时装大赛的目的和期望，展现他们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描述他们为参赛准备的过程，包括设计和制作，体现他们的才华和专业程度。 -展示参赛过程中的挑战和困难，包括竞争对手和技术难题，以及他们如何应对和克服。 整个章节的节奏应该紧凑而流畅，通过描写江小觞的思维和情感来引导读者的情绪。通过具体的细节和对话，使读者能够更好地感受到江小觞的成长和内心世界。在对话方面，可以通过人物之间的交流和互动来展现他们的性格和关系。同时，适时地插入一些适度的悬念和转折，保持读者的兴趣和紧张感。 首先，我建议你为这个章节选择一个引人注目的开头，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在情节1中，可以描述江小觞进入服装厂工作的背景。这里可以描写江小觞对时尚的热爱和对服装设计的梦想，并展现她具备的设计技能和经验。可以通过她的作品展示她的才华，并且描述她在面试时所展现的自信和独特的眼光。 在接下来的情节2中，你可以写江小觞展现出她的才华和独特的设计风格。她的设计可以带有一些创新的元素，突破传统的束缚。你可以通过描写她的设计理念、材料的选择、剪裁的精准等方面来展示她的独特之处。同时，可以描写她的作品在市场上的反响，例如，引起了众多买家的兴趣，或者在时尚界媒体上获得了炙手可热的评价等。 在情节3中，你可以写江小觞与马艳茹合作设计的礼服如何引领世界潮流。可以描述他们之间的合作模式，例如如何融合彼此的设计理念，并通过细节展示他们的礼服与众不同之处。可以描写他们如何通过巧妙运用不同的面料、剪裁和装饰等元素，塑造出既有时尚感又具有独特个性的作品。可以通过一些场景描写，如时装周的秀场和媒体的报道，来展示他们的礼服如何引起轰动，成为时尚界新的风向标。 在情节4中，你可以写江小觞和江小流参加米兰时装大赛的过程。可以描述他们之前的准备工作，如设计概念的确定、服装的制作等等。在参赛过程中，可以描写一些挑战和困难，如与其他参赛者的竞争关系、舞台上的意外状况等。同时，也可以展示他们克服困难、发挥才华的场景，如在舞台上的出彩表现，或者在评委和观众中引起轰动的作品。 在整个章节中，你可以透过江小觞的心声来描写她的内心世界。可以展示她对时尚事业的激情和对成功的渴望，同时也可以表现出她面对挑战时的勇敢和坚持不懈的精神。通过描写她与身边的人互动的场景，可以展示其他人物在她成长中的重要影响，如她与马艳茹的合作、与江小流的兄妹情谊等。 对于对话的写作，可以根据情节需要有所变化。在展示江小觞的才华和自信时，可以写一些她与面试官交流的对话，展示她的见解和对时尚的独到理解。在写江小觞和马艳茹的合作时，可以展现她们之间的默契和创新的碰撞，并通过一些设计讨论的对话展示他们的设计理念。在情节4中，你可以写一些江小觞和江小流之间的兄妹对话，展现他们之间的深厚的情感和互相支持。 第574章 组委会有请 电话是王建国打来的，江小流料想的事情发生了，展会组委会对于他们在广场上的摊位出手了。当然了，因为还有很多人在排队，里面有不少外商，组委会的人采取的方式很是温和。他们派人去找到了蒋云飞跟王建国，要和他们谈一谈。 电话那头，王建国的声音带着紧张和焦虑。“小流，我们的摊位出了点问题，组委会派人过来要和我们谈话。”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江小流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意味着不好的消息。他们在展会上摆摊已经收到了不少好评和订单，没想到却引起了组委会的关注。他们赶紧整理好材料，准备迎接来人。 不久后，一群组委会的人走进了他们的摊位。蒋云飞和王建国迅速站起来，对他们微笑着示意坐下。 领头的组委会代表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看着蒋云飞和王建国，语气严肃地说道：“蒋先生，王先生，我们注意到你们的摊位在展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关注，收到了很多好评和订单。但是，我们也收到了一些关于你们的质疑和投诉。” 蒋云飞和王建国面面相觑，心中一片疑惑。他们并没有做任何违规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质疑他们呢？ 看出他们的疑惑，组委会代表继续解释道：“我们并不怀疑你们的产品质量和服务，相反，我们对你们的成绩表示赞赏。然而，我们注意到你们的摊位周围存在一些安全隐患，这给其他参展商和观众的安全造成了潜在的风险。” 蒋云飞和王建国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们原以为是因为产品质量或者竞争关系引起的质疑，没想到是安全问题。 组委会代表继续说道：“我们希望你们能够加强对摊位周围的安全管理，确保参展商和观众的安全。我们已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安全管理计划，希望你们能认真执行。” 蒋云飞和王建国连连点头，表示会严格按照组委会的要求进行整改。他们明白，在展会上保障安全是至关重要的，他们不想因为一点疏忽而给自己的声誉和生意造成损失。 会谈结束后，蒋云飞和王建国立即展开了安全管理的工作。他们重新检查了摊位周围的设施和设备，加强了安全警示和防护措施。他们还与附近的参展商进行了沟通，共同协作，确保整个展区的安全。 通过这次意外的会谈，蒋云飞和王建国意识到了自己在展会上的形象和责任。他们决心以更加严谨和负责的态度对待展会，为客户提供更安全、可靠的产品和服务。 在展会的剩余时间里，他们不仅继续展示着自己的产品，还积极参与各种安全宣传活动，希望能够为整个展会营造一个安全、和谐的环境。他们相信，只有保障了参展商和观众的安全，才能赢得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渐渐地，蒋云飞和王建国的努力得到了认可。他们的摊位不仅成为展会上的亮点，也成为其他参展商学习的榜样。他们的产品销量也得到了进一步提升，客户对他们的信任也愈发坚定。 通过这次意外的挑战，蒋云飞和王建国不仅在展会上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更加深了他们对安全管理的重视。他们决心将这次经历作为一个教训，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和管理能力，为客户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 展会结束后，蒋云飞和王建国回到了办公室，他们对自己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他们相信，通过这次艰难的经历，他们的事业将会迎来新的发展和突破。 蒋云飞和王建国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面对如此重要的决策，自己无法独断专行。他们立即意识到，他们需要寻求江小流的帮助。 毫不犹豫，蒋云飞拿出手机，迅速拨打了江小流的电话。几个长长的铃声后，江小流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小江同志，我们有个紧急情况需要你的帮助。”蒋云飞语气急促地说道。 江小流能感受到蒋云飞的紧迫感，他立即警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说说看。” 蒋云飞简单地向江小流解释了目前的局面，并强调了组委会希望他能帮忙解决的请求。 江小流听到了这个消息，脑海中立即闪过了一系列的思考。他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对于整个比赛和他个人的形象都有重大影响。 “好的，我明白了。我会立即赶回来，并尽快与组委会取得联系。”江小流决定。 蒋云飞和王建国松了一口气，他们相信江小流的能力和影响力能够帮助他们解决眼前的困境。 组委会的人也对江小流的回应感到满意。他们知道江小流是一个备受总理青睐的人物，他的介入无疑会为整个比赛带来更多的关注和支持。 江小流飞速地赶回比赛场地，与组委会取得了联系。在会议室里，他与组委会成员们一起商讨解决方案。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头脑风暴，他们最终达成了一个共识。 江小流拿起麦克风，站在比赛舞台上。他向所有观众和参赛选手发表了一场慷慨激昂的讲话，强调了比赛的公正性和公平性，并承诺将会全力维护比赛的原则。 他的讲话得到了全场的热烈掌声和支持，观众们对于他的坚定态度和执政能力表示赞赏。他们相信，有江小流的参与，比赛将会变得更加公正透明，所有的选手都能够得到公平的竞争机会。 在江小流的领导下，比赛继续进行，每个选手都得到了公平的评判和机会。整个事件的解决让组委会和参赛选手们松了一口气，他们对江小流的能力和决断力再次深感敬佩。 江小流的干练和果断让他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名字在比赛结束后被更多人所熟知，成为了这场比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蒋云飞和王建国看着江小流在舞台上自信地发表讲话，心中对他的感激与敬佩溢于言表。他们意识到，江小流不仅是一个出色的音乐家，更是一个有责任感和决心的领导者。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比赛顺利完成，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人们对于组委会的公正和江小流的能力无不赞赏和称赞。 这次事件的解决不仅让蒋云飞和王建国感到宽慰，也让江小流更加坚信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他深知，只要心怀正义和决心，他将能够面对任何挑战，并为他人带来更多的希望和改变。 在比赛结束后，蒋云飞和王建国向江小流道谢，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他们深知，没有江小流的帮助和支持，他们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江小流微笑着回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一个团队，只有团结合作，才能共同面对困难并取得成功。” 蒋云飞和王建国点了点头，他们深深地明白了团队合作的重要性。他们决定，从今以后，他们将更加紧密地合作，共同迎接未来的挑战。 江小流赶到组委会办公室，见到王建国正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瓜子，一边跟两个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吹牛。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担心王建国他们会受委屈。 王建国看到江小流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瓜子，站起身来迎接。他对江小流笑道：“小流哥，你来得正好啊，我正给他们形容你做的菜呢！你说，我们江老大做的菜，那就一个字，绝！” 江小流微微一笑，看着两个工作人员衣服上的表情不相信的样子，他决定给他们一个更直观的印象。他说道：“只要你能说得出来菜名，江老大就能给你做出来，而且味道比你吃过的最好吃的还要好吃。” 工作人员们听了江小流的话，立刻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其中一个人忍不住问道：“那么，江老大能做出什么样的菜呢？” 江小流微笑着回答：“比如说，清蒸大闸蟹，蟹黄肉质鲜嫩，滋味诱人；再比如，麻辣香锅，辣而不燥，麻而不腻，让人回味无穷；还有，红烧肉，色香味俱佳，入口即化……” 江小流言辞间流露出的自信和对美食的热爱让工作人员们心生向往，他们开始想象江小流所描述的那些美味佳肴。其中一人兴奋地说道：“如果真的能品尝到江老大做的菜，那一定是一种奇妙的享受！” 江小流微笑不语，他知道自己的承诺已经在这些人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了解并喜爱上中华美食文化。 在组委会办公室里，一时间充满了对江小流菜品的期待与向往。而江小流则对自己的烹饪技艺充满了自信，他决心要给大家带来一场美食的盛宴，让他们尝到无与伦比的味道。 丁维凯反驳道：“真的假的？比国宴还好吃？”王建国愣了下，然后继续道：“国宴我虽然没吃过，但是江老大的菜，吃过的人都说好，不管是国家的大佬，还是云省的副书记，云州地区的领导就更不用说了，包括米国人，也是赞不绝口。” 王建国的话让丁维凯有些怀疑，但看着他自信满满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他对着王建国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就给我们尝尝吧。” 江小流进门拍了王建国肩膀一下子：“行了，别吹牛了。”他明显是知道王建国有些夸张了，不过也能感受到王建国对江家菜的自豪。 然后江小流又看向两个工作人员：“同志，你们好，我是江小流。”他的声音亲切而平和，透露着一种亲近感。 两个工作人员连忙回礼，虽然他们知道江小流的身份，但仍保持着礼貌和尊重，“江老大，您好。” 江小流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们在这里负责拍摄电视剧，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两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随即向江小流表示感谢，他们向江小流详细介绍了电视剧的拍摄进展和遇到的一些问题。 江小流认真倾听，时不时地提出一些建议和解决方案，展现出他对电视剧行业的了解和经验。他的专业性和亲和力让两个工作人员对他肃然起敬。 在整个交流过程中，江小流也不忘询问两个工作人员对江家菜的印象。他们纷纷赞不绝口，称赞江家菜的独特口味和精致做工，更让江小流心生自豪。 听完两人的赞美，江小流笑着说道：“既然你们对江家菜如此喜爱，那我就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次，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 两个工作人员感到十分荣幸，连忙表示愿意品尝江小流的手艺。他们对江小流的热情和亲切感更加增加了几分。 就这样，江小流和两个工作人员相约了一个时间和地点，准备一同享受一顿美食盛宴。他们都期待着能够亲自品尝江家菜的独特魅力，并且更加期待和江小流的交流和合作。 江小流听到丁维凯的问题，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他知道自己必须坦诚相告，毫不隐瞒。 “丁书记，我在广场上支摊位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推广我们苏市的特色产品和地方文化。”江小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苏市是一个拥有丰富农产品的地方，有着绸缎厂、赣南脐橙、番禺的柑橘和岭南的荔枝等等。这些产品在国内外都享有很高的声誉，但是在市场推广方面还有一些短板。” 他停顿了一下，丁维凯的目光注视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通过在广场上摆摊的方式，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苏市的特色产品，增加它们的知名度和销售量。当我们的产品在全国甚至世界各地有了更大的影响力，苏市的经济也会相应得到提升。”江小流说得慷慨激昂，他深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丁维凯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江小流对苏市的热情，也能理解他的意图。作为苏市的一员，他也希望能看到这个地方蓬勃发展。 “江小流同志，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要注意合法合规，不要给市政府添麻烦。”丁维凯提醒道。 江小流立刻表示理解并保证会遵守相关规定。他明白自己的行为必须符合法律法规，不能给市政府的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丁维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江小流的热情和努力表示肯定。他相信，只要江小流能够妥善处理好摆摊的事情，苏市的特色产品一定能够在市场上大放异彩。 会议继续进行，双方就如何更好地推广苏市特色产品进行了深入的讨论。江小流对丁维凯的支持感到由衷的感激，他决心要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践，为苏市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575章 好想法 江小流感激地点了点头，对组委会的态度感到非常意外。他原本以为组委会会直接取消他们的摊位，没想到他们出于理解和支持的态度来询问。这让江小流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困境有了一线希望。 听到组委会的提议，江小流心中一动。他们的展位虽然布置得很漂亮，但确实缺少一个给来访者休息的地方。这个建议正中要害，正是他们所需要的解决方案。 江小流思考片刻后说道：“非常感谢组委会的理解和支持。您提到的给大家休息的地方确实是我们展会的短板，而且最好是能提供一些小吃小零食，以方便来访者的需求。” 组委会代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江小流的观点。他们深知，江小流的罐头非常受欢迎，但这也导致了参观者的数量增加，因此需要一个合适的休息区来缓解人流压力。 “我们会尽快为你们提供一个休息区，不仅有桌子椅子，还会准备一些小吃小零食，以便来访者能够在观展中稍作休息。”组委会代表郑重地说道。 江小流听到这个回答，心中欣喜不已。他感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组委会对他们的支持和关心令他倍感温暖。他决定在展会期间，尽自己所能，以最好的状态展示他们罐头厂的产品。 经过与组委会的积极沟通，江小流和他的团队继续努力展示他们的罐头产品。在展览会开幕当天，他们的展位前聚集了许多来访者，大家对他们的罐头充满了兴趣和好奇。 江小流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满足和自豪。正是因为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展会才能够取得如此成功的局面。他们的罐头产品凭借独特的口味和高质量，赢得了来访者们的一致好评。 展会期间，休息区成为了大家的热门去处。人们在休息区享受着美味的小吃和零食，一边品尝着江小流罐头厂的产品，一边休息放松。这样的体验让他们对江小流罐头厂的印象更加深刻。 随着展会的圆满结束，江小流和他的团队收获了丰厚的成果。他们的罐头产品在展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仅获得了更多的销售机会，还赢得了来访者的认可和好评。 他们对展会的成功感到无比兴奋，同时也对组委会的支持和帮助心怀感激。江小流深知，正是因为组委会的理解和支持，才有了他们展会的顺利进行和取得的成果。 未来，江小流决心继续努力，为他们的罐头厂带来更多的成功和辉煌。他坚信，在团队的努力和组委会的支持下，他们的罐头产品一定会在市场上获得更大的发展。 丁维凯认真地思考着江小流的提议。展会确实缺乏一个专门的休息区域，这一点他们的团队似乎没有考虑到。江小流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开始意识到，一个合适的休息区域将对展会的成功起到重要作用。 他沉思片刻后，丁维凯终于开口道：“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忽略了这一点。一旦有一个专门的休息区域，外商们就可以在那里放松身心，思考和讨论更长时间，这对促成合作非常有利。” 他抬头看了一眼展台区域，思索着如何安排这个休息区。他突然灵光一闪，提议道：“我们可以选择几个有条件的展台，让他们提供一些食物和饮料。这不仅给他们提供了展示产品的机会，同时也为外商们提供了一种享受和品味的体验。” 江小流点头表示赞同：“是的，这样的安排不仅可以满足外商们的需求，还可以让他们更深入地了解参展企业的产品和服务。这种互动将极大地促进双方之间的交流和合作。” 丁维凯双手握拳，目光坚定：“好，我们立即行动起来，找几个有条件的展台商商谈这个合作机会，并将休息区域纳入我们的展会布置计划中。” 两人默契地开始行动，他们迅速找到了几个有条件的展台商，向他们提出了这个合作方案。展台商纷纷表示支持，并积极准备提供食物和饮料，以及为休息区域增添一些舒适的设施。 在丁维凯和江小流的带领下，休息区域很快落实并完善起来。展会开始后，外商们纷纷来到休息区域，享受着美食和轻松的氛围。在这里，他们不仅可以放松身心，还能与参展企业的代表进行更深入的交流，加深彼此的了解和信任。 这个小小的改变，却给整个展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外商们的反馈非常积极，他们更加愿意在休息区域与参展企业进行交流，并表达了对合作的浓厚兴趣。 丁维凯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听取了江小流的建议，这使得整个展会的效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深感学到了一课，一个细微的改变可以带来巨大的回报，只要我们有勇气去尝试。 丁维凯眼前一亮，江小流这个主意好，能有产品展示的机会，那些人还不得乐疯了？ 不过丁维凯旋即反应过来，这个小江，说话真有一套。他不禁暗自感叹，这是一个懂得利用机会的人。本来丁维凯还在考虑休息区是不是应该设，现在江小流直接跳过了这一步，直接告诉丁维凯这也是展示产品的机会。 丁维凯心中一片明悟，他再也没有犹豫的理由了。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小江，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立刻开始准备吧！\"丁维凯兴奋地说道。 江小流笑容满面地点点头，看着丁维凯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也为自己的主意感到自豪。他深知，只有通过积极主动，才能为自己和他人创造更多的机会。 丁维凯和江小流迅速商讨起具体的方案。他们决定在展示区设置一个专门的展台，展示他们的产品。他们一致认为，通过亲自演示产品的特点和优势，才能让人们真正了解并信任他们的产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展示区逐渐呈现出繁忙的景象。丁维凯和江小流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不断调整展台的布局和产品的展示方式，力求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终于，展示会正式开始了。丁维凯心情激动地站在展台前，注视着观众们的目光。他深知，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果，也是他们追求成功的机会。 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展台前，对他们的产品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丁维凯的心情愈发振奋，他用自信而熟练的口吻，向每个人详细介绍产品的特点和优势。 随着展示会的进行，丁维凯和江小流的产品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和认可。观众们纷纷赞叹不已，对他们的产品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丁维凯和江小流不禁互相对视一笑，他们深知，这次展示会是他们踏上成功之路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从这一刻起，他们信心百倍地相信，只要不断努力和创新，他们的产品必将在市场上独占鳌头。 江小流听到丁维凯的话，笑了笑，说道：“丁总，我们的罐头确实没有被列入广交会参展名单，但是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参展而来，更重要的是想借此机会与各位业内人士交流学习，并且向大家展示我们的产品。” 丁维凯听了江小流的解释，心中有些动容，他知道江小流并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真心想将自己的产品推广出去。他微微一笑说道：“小江同志，既然你们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也不好阻拦你们。但是你们得注意，参展的摊位都需要规范起来，确保整个展区的秩序和形象。” 江小流赶紧点头表示同意：“丁总放心，我们会按照组委会的要求进行规范，绝对不会给广交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丁维凯听了江小流的保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说道：“小江同志，你们提供吃食的主意确实不错，这样不仅可以满足参展人员的需求，还能增加摊位的吸引力。你们准备好了吗？” 江小流立刻回答道：“是的，丁总。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些特色小吃和饮料，相信能够受到大家的喜爱。” 丁维凯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那就好，小江同志，我相信你们的罐头也会给参展人员带来惊喜。希望你们能够充分利用这次机会，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和市场影响力。” 江小流郑重地表示：“感谢丁总的支持和鼓励，我们会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为罐头行业做出贡献。” 两人互相致意后，江小流迅速将丁维凯的提醒和要求传达给了自己的团队成员。大家都感到振奋和兴奋，纷纷表示要以最好的状态参展，展示出他们的实力和专业水准。 接下来的几天，江小流和他的团队全力以赴，不仅规范了摊位的布置，还精心准备了各种特色小吃和饮料。他们相信，只要全力以赴，一定能够在广交会上获得成功。 丁维凯大笑着说：“哈哈哈...好吧，休息区还是有你们的一份。”他发现这些年轻人的努力和创造力，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价值。丁维凯心想，或许他们可以为广交会组委会带来新的灵感和创新点子。 丁维凯思考了片刻，“哈哈哈...”丁维凯大笑起随后又补充道来：“好吧：“这样，休吧，今天你们可以继续息区还是有你摆一天们的一，不过明天就份。” 丁维凯想要跟大伙统一行动了。”他希了想又说道：“望能够整合资源这样吧，今天你们可以继续摆，让这些年轻人的创意得到更好的一天，不过明发挥。 江小流点头表示天就要跟大伙统一行同意，他明白丁维凯的意思是今天要尽快将休息动了。”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区的布置完成，丁维凯的意思是今天就会。这样一来，他们的鱼罐头展把休息区置办起来区将更加完善，也更容易吸引到外。他们的鱼罐头商的目光。 经过了两天的丁维凯对广交会组委会的行动宣传，应该足够力充吸引满信心，到注意力了，毕竟他们一直没以来都是高效率的代必要再跟别的厂家抢表。然外商。 江小流而，他也知道他们缺少创新的点子心中暗自庆幸，虽然。正因如此，他对这些年轻他们的人的付出感到鱼罐头已欣赏和赞赏。 经引起了一些关注，经但是过两天的宣传，他们的鱼罐头已经引起了一定的关注。丁维凯深知，现在不需要再与其他厂家争抢外商的目光。他相信，只要他们能够团结一致，将创意和资源整合起来，广交会的成果将会更加出色。面对众多竞争对手，他们还需要更多的创新点子来突破。他对广交会组委会的行动力有信心，他们没有问题，只是缺少创新的点子。 他开始思考如何将休息区设计得更加吸引人。与其仅仅提供普通的休息区域，他们可以加入一些特色元素，让外商在休息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他们产品的魅力。 第576章 继续 想到这里，江小流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开始搜寻有关创意休息区的灵感。他看到了许多有趣的设计，有的休息区设有书籍角，提供给外商阅读，有的则设置了小型咖啡厅，供外商品尝当地特色咖啡。 江小流眼前一亮，他决定借鉴这些创意，为休息区注入新的活力。他开始与团队商讨，希望能将休息区打造成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第二天，当外商们来到广交会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休息区摆满了各种有趣的装饰，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独特的氛围。 有的休息区设置了舒适的躺椅，提供给外商放松休息，有的则悬挂着各国的旗帜，展示不同国家的文化风情。还有一些休息区设置了互动游戏，让外商们在休息的同时也能与其他参展商互动交流。 外商们纷纷驻足观看，对这些创意休息区赞叹不已。他们意识到，这些休息区不仅是为了他们的休息，更是企业品牌的展示，代表着参展商的创新和独特之处。 江小流看到外商们的反应，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他知道，通过这个创意休息区，他们成功地吸引了更多的关注，让人们对他们的鱼罐头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在随后的日子里，江小流和团队不断改进休息区的设计，为外商们提供更好的体验。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销售额逐渐上升，合作伙伴也越来越多。 正如丁维凯所说，他们的鱼罐头已经足够吸引外商的注意力，现在需要的就是展示他们的创新点子，让外商们能够真正感受到他们产品的价值和独特之处。 江小流看着王小鱼那一脸幽怨的表情，心里感到有些无奈。他轻轻拉了拉王建国的胳膊，小声问道：“王记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小鱼看起来这么不高兴？”王建国更是一脸幽怨地回答：“白忙活一上午，我没见到你的人影，她自然也不高兴了。”江小流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哪跟哪啊。他并没有让王小鱼今天来帮忙，再说了，一个大记者如何能够抽出时间来干体力活呢？他心中有些不解，但又不好直接责备王小鱼。 江小流决定先安抚一下王小鱼的情绪，他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小鱼，别生气了，我真的是有些事情耽搁了，没能按时赶到，对不起。”王小鱼听到江小流的道歉，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然不满地嘟囔着：“下次你得准时点啊，我白白等了一上午。” 江小流笑了笑，他知道王小鱼是真的关心自己，不想看到自己被累坏。他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们现在要尽快赶稿子，时间不等人啊。”王小鱼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开始认真地忙碌起来，摆放摊位、准备工具，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广场上依然人潮涌动，但他们没有丝毫懈怠，全力以赴地完成工作。身为记者的王建国也投入到赶稿子的行列中，他认真地写着，准备着即将发布的新闻。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小流和王小鱼的努力逐渐得到了回报。他们的摊位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人们络绎不绝地前来参观和购买。不仅如此，他们的报道也引起了一些媒体的注意，有记者前来采访他们，询问他们的创作灵感和经验。 江小流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满足和骄傲。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更是他们坚持不懈的勇气和才华的体现。他相信，只要他们一直坚持下去，他们的梦想终将实现。 王建国看着江小流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他知道，江小流是真心希望他能得到王小鱼的心，没有任何心思。 “谢谢你，江老大。”王建国感激地说道，“你的话让我更有信心了。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努力追求王记者。” 江小流微笑着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鼓励道：“加油，王建国！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王建国心中充满了决心和动力，他转身向王小鱼走去。王小鱼正在忙碌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看到王建国走过来，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王建国，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王小鱼问道。 王建国微笑着说道：“王记者，我想请你吃顿饭，以表达我的谢意。” 王小鱼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你的请客，我就答应你。” 王建国心中一喜，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近王小鱼的机会。他决定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用真诚和努力去赢得王小鱼的心。 于是，王建国带着满满的感激和期待，与王小鱼一同走出了办公室，开始了一段重要的约会。 王小鱼生气地皱起眉头，她拍了一下手里的罐头，示意大家先行一步。她和小唐径直朝办事处的方向走去。 小唐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王记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生气？” 王小鱼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无奈地望向远方，回答道：“小唐，你知道吗，我们这次采访任务本来就很紧张，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我们的报道，可是王建国却只顾着吃饭，一点都没有责任感。” 小唐听后，不禁陷入沉思。他知道王小鱼说的是事实，王建国平时确实有点过于放松，不够认真。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决定说道：“王记者，我们可以先完成自己的任务，把这次采访做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自己来处理。” 王小鱼听了这番话，眼神一亮，她感激地看着小唐，点了点头：“对，我们不能让王建国拖慢了我们的脚步，我们要把这次采访做到最好！” 他们决定继续前进，不再为王建国的行为而心烦。虽然路途仍然艰辛，但他们坚定了信心，决心完成任务。 王小鱼和小唐来到办事处，这里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江小流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着。 “江主任，我们来找你了。”王小鱼笑着说道。 江小流抬头一看，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即笑着说道：“哦，是你们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江主任，经过一天多的了解和体验，我的稿子已经写好了大半，现在需要您给做一个总结，把稿件升华一下。”王小鱼解释道。 江小流点了点头，说道：“好，那给我看看吧。” 王小鱼将稿子递给江小流，江小流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说道：“嗯，写得不错，但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一下。” 江小流和王小鱼一起讨论了稿子的修改意见，小唐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经过一番修改，稿子终于定稿了。王小鱼满意地笑了，对江小流说道：“谢谢江主任，这次多亏了您，不然这篇稿子还不知道要改到什么时候呢。” 江小流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嘛。对了，你们今天还打算继续参观吗？” 王小鱼想了想，说道：“不了，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 于是，王小鱼和小唐向江小流告辞，离开了办事处。他们走出办事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逐渐亮起，将城市装点得美轮美奂。 王小鱼一眼认出来，这是江小流之前的老同学，也是他们罐头厂的竞争对手——王大江。王小鱼心想，王大江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有什么目的。 江小流看到王小鱼他们进来，忙起身迎接，并介绍道：“这是我的老同学，也是罐头厂的老板，王大江。” 王大江笑了笑，说道：“江小流，你们厂子这次可是出了风头，为国家做贡献，我们厂子也要向贵厂学习。” 王小鱼看着王大江，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她心里暗暗思索，王大江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想趁机来探听他们厂的一些情况？ 王小鱼走上前去，说道：“王总，我们厂子也只是尽力而为，为国家做贡献是我们每个企业都应该做的。” 王大江笑着回应道：“王小鱼，你们厂的总结做得很好，对我们厂子也有很大启发。” 王小鱼见王大江态度诚恳，便打消了之前的疑虑，决定好好接待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小鱼和江小流陪着王大江参观了罐头厂的生产线，向他介绍了一些生产经验和技术，王大江也向他们请教了一些问题。 最后，王大江满意地离开了罐头厂，并表示要向贵厂学习，为国家做更多的贡献。王小鱼和江小流也感到欣慰，他们觉得，这次总结不仅提高了罐头厂的知名度，也促进了同行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这是一位穿着时髦，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她正一脸微笑的跟江小流说着什么，江小流也是满脸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这是我们南理罐头厂的张会计，她过来给我们送福利了。” 看到王小鱼进来，江小流立马介绍道。王小鱼眉头一皱，什么情况，江小流不是说今天没安排的吗，怎么会有外人过来。 不过来都来了，王小鱼也只能笑着打招呼，“张会计你好，我是江主任的助手王小鱼。”“哎呀，是王助理啊，你好你好。” 张会计立马伸出手来要跟王小鱼握手，不过看王小鱼没有动，她伸出来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 王小鱼脸上依旧挂着笑，不过手却没有握上去，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江小流今天是有意的在躲着她。 看王小鱼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张会计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不过还是迅速把手收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江小流，“江主任，那报表……” “报表我弄好了，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送过去。”江小流立马说道。 “不用送过来，我这就去你办公室拿。”张会计淡淡的说道。 王小鱼有些傻眼了，感情这报表就是张会计送过来的啊，感情她就是今天的“外人”啊。 江小流也有些尴尬，他本来想让王小鱼看那报表的，哪知道张会计直接过来了。 “那行，张会计你跟我来。”江小流招呼了一声，就要带着张会计往他办公室走。 江小流转过身，微笑着回应：“你们好，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我们是附近村子的农民，听说了你们这边有工作机会，就过来看看。你这里是招工的吗？” 江小流点点头，说：“是的，我们这里确实需要招一些工人。你们有经验吗？”年纪大的男子说：“我们都是种地的，力气大，也有经验，肯定能胜任这里的活儿。” 江小流又看了看其他三人，年纪都不大，大概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也挺壮实的。“那好，你们跟我进来吧，我给你们安排面试。” 四人跟着江小流进了办事处，江小流给他们倒了几杯水，然后开始面试。 通过面试，江小流了解到这四个人确实是附近村子的农民，因为听说了这边有工作机会，就一起过来看看。他们表示自己力气大，不怕吃苦，只希望能赚到钱。 江小流心里有些感动，这些农民兄弟实在是太朴实了。“那好，你们四个都被录用了。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上班吧。” 四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高兴，年纪大的男子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江小流笑了笑：“不用客气，希望你们也能喜欢这里的工作。” 第577章 报道 “江先生您过谦了，您的年纪虽然比我们年轻一些，但是阅历和气质却是非常成熟，非常吸引人。”贝拉点了点头，对于江小流这样的年轻人却表现出了成熟的气质，很是赞赏。 江小流笑了笑：“哪里哪里，贝拉先生过奖了。” 办事处里的人很快忙碌起来，准备接待新的客人。 白头巾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几分钟之后，江小流等人就被带到了一个会议室。 “江先生，您请坐。”一个中年人示意江小流坐下，又转身去倒茶水。 江小流坐下来之后，环顾了一下会议室，发现墙上挂着很多照片和旗帜。 “看来白头巾的贸易往来很广泛啊。”江小流感叹了一句。 “是的，我们白头巾与很多国家都有贸易往来。”中年人笑着点了点头。 江小流看了看贝拉：“看来贝拉先生也是白头巾的合作伙伴之一啊。” 贝拉笑了笑：“是的，我们正在与白头巾合作开展一些贸易项目。” 中年人听后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欢迎更多的合作伙伴加入我们。” 接着几人聊起了合作事宜，很快就进入正题了。 “贝拉先生之前提到了我的年纪很年轻，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优势。”江小流笑着说道，“我虽然没有贝拉先生们的丰富经验，但是我拥有更多的活力和创造力，对于新事物接受能力强，更容易与不同的国家合作。” 众人听后都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江小流又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背景和经验，以及自己团队的能力和优势。他强调了自己的沟通能力、创新能力、团队合作能力和市场开拓能力。他认为这些能力对于白头巾这样的贸易组织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中年人听后非常满意：“江先生的这些能力确实是非常宝贵的。白头巾一直以来都非常注重创新和开拓精神，也非常欢迎年轻人加入我们的团队。” 随后，几人又就一些具体事宜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和交流。最后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在未来的合作中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共同推动白头巾的贸易发展。 在交流的过程中，江小流也感受到了白头巾的务实精神和开放态度。他相信，只要双方共同努力，一定能够取得更加辉煌的成果。 会议结束后，几人一起走出办事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他们相约下次见面的时候再一起探讨更多的合作事宜。 回到酒店之后，江小流和他的团队成员们开始着手准备接下来的工作。他们相信，只要他们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和能力，一定能够为白头巾的贸易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 她的眼角笑起来时还带有一丝可爱，小巧的鼻子十分挺拔，脸颊线条明朗而富有朝气，身着西域服饰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活泼的少女，让人很难将她与三十岁这个年龄联系在一起。 贝拉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银色手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光芒。 “江先生，你知道西亚的珠宝行业一直都很萧条吗？”她问。 “嗯，有些耳闻。”江缺回答。 “但我知道有一款设计非常特别的珠宝，它可以唤醒一个人最真实的面貌，你们听说过这款珠宝吗？”贝拉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真的吗？这可真是太神奇了。”江缺略感好奇地回应道。 “当然是真的。”贝拉的眼神中流露出自信的神色，“它是我父亲在去世前送给我的礼物，我想我可以把它送给江先生。” 江缺听后眼睛一亮，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更好地了解这个女人，并让她成为自己的合作伙伴。 “那就这么定了。”江缺笑道，“明天我就来取。” 贝拉微笑着点头：“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气氛十分融洽。江缺也渐渐对这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二天，江缺如约来到了贝拉的店铺。一进门，他就看到了那款传说中的珠宝——一款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项链，精致而高贵。他走到柜台前，伸手接过项链，不禁赞叹不已。 这时，贝拉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她走到江缺面前，将盒子递给他。 “江先生，这是您的礼物。”她微笑着说。 江缺打开盒子，看到了那款他一直期待的珠宝。他惊喜地看着贝拉：“太美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项链。” 贝拉听后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合作吧。” 两人握手言谈，决定共同开创一个美好的未来。他们计划在西亚推广这款珠宝，并逐步将其推向更广阔的市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仅成为了合作伙伴，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珠宝品牌在西亚逐渐崭露头角，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顾客。贝拉也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努力，成为了一名备受尊敬的珠宝设计师。而江缺也因为这次成功的合作，在西亚市场上树立起了自己的品牌形象。他们的故事传遍了整个西亚，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几人看起来并没有认出江小流，他明白他们吃到的南理罐头不是昨天，而是今天上午的，这一点解释了他们为何会忽略他的存在。这让江小流更加确定了这几个人的眼光和敏锐度，也让他有机会在这里谈价钱。 江小流心里暗自盘算着，他们不会已经发现了自己，但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选择了忽略自己。这也让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谈判，去争取更多的利益。 同时，他也明白，这几人的眼光敏锐，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是一个比较精明的买家，这也让他更加有信心去谈价钱。他相信自己的产品是有价值的，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 因此，江小流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尽可能地争取更多的利益，同时也需要小心谨慎，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这个市场上获得更多的机会和利益。 江小流深知，要想让这家罐头厂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就必须不断地开拓市场，提高产品的知名度和竞争力。 他决定出口罐头到国外，这是一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但也充满了机遇。他首先意识到，要想让国外消费者认可自己的产品，就必须提高产品质量，并且保持一致性。于是，江小流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资源，改进生产工艺，提高产品质量，确保每一罐罐头都能够达到国际标准。 然而，这只是江小流扩大市场的一个方面。为了打开国外市场，他还需要寻找合作伙伴，建立稳定的销售渠道。江小流四处奔波，积极寻找合作伙伴，最终与一家国外大型超市建立了合作关系。这家超市对江小流的罐头产品非常感兴趣，认为其品质优良、价格合理，因此决定将其引入超市销售。 为了进一步扩大市场影响力，江小流还积极参加了各种展览会和贸易洽谈会。在这些场合中，他向国外客户展示了自己的产品，并积极寻求合作机会。通过不懈的努力和坚持不懈的沟通，江小流的罐头厂逐渐在国外市场上崭露头角。 随着国外市场的不断扩大，江小流意识到要不断提高服务水平，增强客户体验。于是，他投入大量资金引入先进的物流系统，确保罐头能够准时、安全地送达客户手中。同时，他还注重与客户保持良好的沟通，及时了解客户的需求和反馈，不断改进产品和服务。 经过多年的努力，江小流的罐头厂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一家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他的成功经验告诉我们：在改革开放初期，只要敢于拼搏、勇于创新、注重品质、开拓市场、加强合作、不断提升服务水平，就能够实现企业快速发展和成功转型。 最后，江小流的成功还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宝贵的启示。首先，改革开放为我们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遇，只要我们勇于把握、敢于拼搏、不断创新、不断提高自身素质和竞争力，就一定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足并发展壮大。其次，注重品质是赢得市场和客户信任的关键，只有提供高质量的产品和服务，才能在市场中获得持久的竞争优势。最后，开拓市场、加强合作、不断提升服务水平是企业发展壮大的重要途径。只有在不断拓展市场、加强内外合作、提高服务水平的基础上，企业才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 经过多番努力，江小流终于与一位外商达成了合作协议，这是江小流多年来努力的重要成果。双方经过多轮谈判，就合作的具体事宜达成了共识。外商对江小流的罐头产品非常感兴趣，并决定采购大量的产品用于出口。 然而，在价格方面，外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们认为江小流的罐头品质优秀，但在市场上的价格偏低，希望能够适当提高价格。江小流也理解外商的立场，他明白价格是双方合作的重要因素之一。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最终商定每瓶罐头的价格为2.5美元。这个价格既考虑到了江小流的生产成本和利润空间，也考虑到了外商的采购需求和商业利益。双方都认为这是一个公平合理的价格，有利于长期合作和发展。 这次合作协议的达成，不仅为江小流带来了更多的商业机会和利润，也为他的罐头产品打开了国际市场的大门。同时，这也证明了江小流在商业谈判中的能力和技巧，他能够灵活应对各种情况，最终达成双方都满意的协议。 在未来的合作中，江小流还需要继续努力，不断提升产品质量和降低生产成本，以保持自己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同时，他也需要密切关注市场变化和竞争对手的动向，及时调整策略和方案，以应对各种挑战和机遇。 总之，这次与外商的合作协议的达成，是江小流商业道路上的一座重要里程碑。他将继续努力，不断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为更多的人带来健康美味的罐头食品。 \"国内瞩目！南理罐头售价飙升，引发广泛关注！\" 日报在第二版的头条刊登了南理罐头的消息，这可比广交会所有的订单都要让人振奋。 原文如下。 亲爱的同胞们： 你们好！今天，我带着令人振奋的消息回到国内，希望与大家分享这一喜讯。近日，江小流先生所制作的罐头，在市场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其售价之高，令人咋舌。这一消息传回国内，立刻引起了各方的关注。 许多人对于江小流先生的罐头能卖到如此高的价格感到十分惊讶。他们或许会认为，这是江小流先生的运气使然，却忽略了他在制作罐头过程中的辛勤付出和精湛技艺。每一份成功的背后，都隐藏着无数次的尝试与努力。江小流先生正是凭借着对美食的热爱和不懈追求，才得以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然而，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羡慕的层面。江小流先生的成功，不仅是他个人的荣耀，更是我们国家的骄傲。我们应该从中汲取力量，学习他那种勇于创新、精益求精的精神。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各自的领域中取得更大的突破和成就。 国内的朋友们，让我们为江小流先生的辉煌成就鼓掌，同时也让我们以此为契机，激发出更多的创新活力，共同为实现我们的中国梦而努力奋斗！ 愿祖国繁荣昌盛，愿人民幸福安康！ 报道一出，各方是又惊又喜，当然真心替南理罐头厂高兴的还是占大多数，少数羡慕嫉妒恨的，也只能嘴上说几句走了狗屎运，也不会有比的损失。 第578章 外商来了 了解了王建国的这个情况，江小流也不再上前，转身回了办事处，把王小鱼气的直跺脚。 王建国笑呵呵的凑过去：“王记者，上午累坏了吧？也到吃饭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 王小鱼没等到江小流，看到王建国只觉得有些心烦，没好气的说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你就不管了？” 额~ 王建国也不恼，继续笑嘻嘻的：“行，那我就先招呼大伙，回头再来照顾你。” 对他的没脸没皮，王小鱼也是没办法，生气的放下手里的罐头，招呼了一声：“小唐，我们走。” 江小流不在这里，那肯定是回办事处了，她可以去办事处找他。 “小鱼姐，我们先去吃饭吧。”小唐建议道。 这会儿确实该吃午饭了，王小鱼就点头答应下来，两人为了不跟参加广交会的人挤饭馆，特意在江小流的办事处附近找了一家国营饭店。 这里人就少了很多，简单的吃过午饭，王小鱼就带着小唐去了办事处。 理由她都想好了，经过一天多的了解和体验，她的稿子已经写好了大半，现在需要江小流给做一个总结，把稿件升华一下。 不要小看这个总结，没有这个总结，对南理罐头厂为国家做贡献的宣传，对全国其他有能力的厂子的提醒作用，都要小了很多。 想到这里，王小鱼嘴角露出笑意，她这个理由真的是太正当了，江小流肯定得好好配合。 不过让王小鱼失望的是，等他们赶到办事处的时候，江小流正忙着接待不速之客。 当然不能说是不速之客，对于江小流来说还是挺喜欢的。 江小流刚回办事处，就看到门口有几个人在等着了，一共四个人，很明显的西亚打扮，头顶的白头巾太显眼了。 哇，这是土豪们啊，江小流心里赞叹。 四人虽然看到了江小流，但是都没有在意，毕竟江小流太年轻了，看起来也不像是负责人的样子。 江小流也没主动打招呼，直接过去打开门，然后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了：“你好~” 这白头巾的华夏语说的不错啊，江小流转过身，问道：“你们好。” 一番互相介绍之后，几人互相道谢，然后进了办事处。 “江先生好年轻啊。”贝拉很是好奇的问道。 江小流谦虚的笑笑：“贝拉先生也很年轻。” 贝拉看起来确实很年轻，当然了，很多西亚人很难看出来具体年纪。 贝拉摆手：“哈哈，江先生说笑了，我都快三十岁了，不算年轻了。” 客套几句，也就进入了正题。 他们都不是昨天吃到的南理罐头，而是今天上午，这也是为什么几人没有认出江小流的原因。 这几人的眼光很是敏锐啊，江小流暗道，不过越是这样，越方便他谈价钱。 “江先生，你们的罐头口味，真的很好。”贝拉先给江小流戴了一顶高帽。 “多谢贝拉先生的夸奖，罐头能被你们喜爱，也是我们的荣幸。可惜了，我一直立志要把罐头卖往全世界，但是受限于产能，现在只能勉强供米国和香江。” 江小流先把难处摆出来，也为后面的提价做一个铺垫。 贝拉眉头微微皱起，他们这次来华夏，能买到一些物美价廉的产品是最好，买不到也问题不大。 他是阿国王室第四子，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吃喝玩乐的一生，就连他的父亲和哥哥们也没想着他能有多大出息。 只不过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做出一些成绩来，这次华夏的广交会，也是他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不然阿国都不会来参加。 贝拉很是诚恳的看着江小流：“江先生，我是很有诚意的，你放心，价钱不是问题。” 如果别的商人说钱不是问题，那他是在吹牛说大话，但是贝拉作为阿国王子，说不差钱，江小流还真的相信。 “贝拉先生，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罐头，主要供应米国跟香江...” 江小流没有继续说，贝拉点头：“我们虽然得知消息知道的晚，但还是做了一些调查的。” “香江的价格我们就不说了，你们还有别的合作，价格做不得准。出口米国的南理罐头，价格是1.1美元一瓶，上次是出口了30万瓶。” 这贝拉确实有些本事，上午就算他们是第一个试吃的，到现在也就才几个小时的时间。 短短几个小时，居然就能把他们的罐头出口情况了解清楚了，现在可不是后世资讯发达的时候。 就听贝拉继续说道：“江先生，我可以2美元的价格，先要10万瓶。” 真是财大气粗啊，上来就提价一倍... “贝拉先生，真不是钱的事...” 江小流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外汇重要吗，那当然重要，但是信誉也是一样重要。 南理罐头厂的产能，现在勉强能供应米国跟香江，估计米国的下一笔订单马上也要到了。 再加上梁氏正在开发东南亚市场，现在正是口碑发酵的时间，等口碑和知名度都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边肯定也会加大订单量了。 总不能为了多赚10万美元，就丢了信誉吧。 “3美元一瓶！”贝拉也不磨叽，直接加钱。 江小流扶额，这该死的土豪，怎么能这么诱惑他呢，3美元一瓶，这他妈的谁顶得住？ “4美元...” 这人还在加价，江小流连忙伸手拦住他：“停，贝拉先生，停！” 3美元成交也就罢了，要是最后4美元成交了，那可就是得罪人了。 “贝拉先生，别再加价了，3美元就够了，不过交货时间，我需要跟家里商议，会尽快给你们安排。” 贝拉听了很是高兴，比着大拇指赞道：“江先生，果然是诚信的商人，我住在兰花宾馆，希望您能尽快联系我们。” 江小流苦笑：“贝拉先生就不要再恭维我了，我在这里答应了你，还不知道要被厂领导们如何批评呢。” 第579章 外商纷纷赶到 王小鱼进来的时候，就听了个尾巴，什么3美元一瓶，什么10万瓶？ 王小鱼跟小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江小流看到两人则是眉头微皱，这两人怎么来了？他倒不是怕两人会误事，只是单纯的感到意外。 看到屋里的白头巾，王小鱼识趣的没说话，本来贝拉还想跟江小流再聊一会的，见到有人进来，他就不再说话，而是起身告辞了。 “江先生，我等你消息。” “好的，贝拉先生，我会尽快联系你。” 送走了贝拉几人，江小流看向王小鱼：“王记者，今天广交会那边不用采访吗？” 王小鱼心里腹诽，嘴上却是说道：“你就是我现在最大的采访对象啊。” 江小流诧异：“我现在都不在广交会那边，采访我没意义啊，要采访还是去现场比较好。” 王小鱼冷笑：“装，你再给我装！” “在现场的那些人，也没几个能像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就签了30万美元的订单。” “你先跟我说说，刚才是这么一回事吧。” 江小流摊手：“不好意思啊，刚才那只是意向，最后成不成还不一定。等确定下来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怎么样？” 王小鱼想了想，点头：“也行，那就到时候你联系我。不过现在你得跟我说说，你这两天在广场搞展台的意义。” 看江小流要拒绝，王小鱼继续说道：“这是第一篇报道，你签了订单的事，会是第二篇报道。” “那就多谢王记者了，来，坐下说，站着怪累的。” 能有两篇报道上日报，江小流不介意多跟王小鱼聊一聊。 他的这个态度让王小鱼心里舒服了很多，不免心下得意，哼，江小流再狡猾，也有求到自己的时候。 送走王小鱼，江小流把电话拨到了南理罐头厂。 “刘叔，我是江小流，我需要罐头！” 刘满江听到是江小流，很是高兴，但是对他没头没尾的话有些愣：“要罐头？要罐头做什么，要多少？” “咱们现在库存有多少？”江小流没有回答刘满江，而是问起了库存。 刘满江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前天刚把米国的订单发走，现在厂里应该还有3万瓶吧。” “现在订单都做完了，对吧？” “对，前面的都发走了，不过香江梁氏那边，下个月开始要每月20万瓶。” 江小流放下心来，贝拉的这10万瓶没什么问题了：“叔，我签了一笔10万瓶的单子，卖了个好价钱，这10万瓶，你可得给备好了。” 刘满江对江小流是放心的，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签的哪里的订单？多少钱签的？” 江小流给他解释：“阿国那边一个王子来谈的，3美元一瓶，10万瓶。合同还没签呢，我先跟您知会一声，把货备好。” “我一会儿跟范老汇报，看他什么意见，要是没问题，我就去找那王子签合同了。” 刘满江听了是大为惊奇，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3美元一瓶罐头，真是有钱啊。 “这价钱，可真是好价钱，我知道了，你先跟范老汇报吧。” “叔，产量得加大了，后面可能还有大单。” “额，行，知道了。”刘满江无语，别家厂子都怕东西卖不出去，他们厂子倒好，怕的是东西不够卖。 挂了电话，刘满江吩咐白雪：“小雪，你去把郭会计还有江浩明喊过来。” 白雪答应着去了。 江浩明是生产科，这10万订单是新增的，当然要嘱咐生产科加大生产了。 郭会计是供销科，虽然南理罐头厂的供销科更像是摆设，但是仓库管理这一块，还是要强调一下的。 两人来的很快，听了刘满江的吩咐，都很是高兴。 “老刘，咱们得加把劲儿啊，要不然小流在前面签订单，咱们管生产的在后面拖后腿，说出去被别人笑话啊。”郭会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江浩明也附和道：“叔，咱们要不再申请一套生产线吧，再开一个车间...” “加生产线问题不大，但是人从哪里来？我们是生产队，粮食生产是第一位的。”刘满江瞪着江浩明。 他又不是傻子，他难道不知道要提高产量，就要增加生产线吗？关键是没有工人，这事不好解决。 唉，实在不行，就得从周围大队招人了，周围大队肯定是乐意的，就看上面领导了。 “这事我去找公社，你们回去把工作安排好，先把这10万罐头弄出来。” 家里这边安排好，刘满江骑着自行车就去公社了。 江小流刚要给范老打电话，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这次还是欧洲来的商人，两个意国商人与两个荷国商人结伴而来。 荷国商人是真的个子高，意国商人是真的帅啊。 不过这些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江小流还是热情的招待了几人。 欧洲现在整体经济低迷，所以欧洲商人比起阿国商人，就少了很多的土豪气。 不过这才是真正的商业谈判，贝拉那种拿钱砸的行为，更像是小孩过家家。 “几位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几位的诚意我也相信，但是现实就是如此。”江小流给几人解释。 “现在南理罐头厂的产能就是这样，每个月最多还能提供20万瓶罐头。” 江小流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现在南理罐头厂四条生产线，三条在正常生产，一条在检修。 如果是全力开工，那就是四条生产线全开，至于说工人不够的问题，他相信队里肯定会有办法。 即便队里没有办法，刘满江也会说服公社想办法，毕竟这可都是钱啊，都是能换到粮食的。 他想的没错，刘满江风风火火的赶到公社，把事情跟林书记一说。 林书记立马就心动了，这事能办，这事还得抓紧办。 “需要多少人？” 刘满江知道这事成了，很高兴的说道：“一个班需要12人，那就是需要36人。” 至于说因为增加36个人需要增加的后勤人员，在队里就能解决了。 第580章 马友全被怼 不到40人，一个大队就能解决，也不会影响到生产。 而且是三班倒，很多人农忙的时候都不耽误下地干活的，这也是南理大队现在差不多一半的人在罐头厂上班，还能勉强维持生产任务的原因。 当然了，开荒什么的是不用想了。 不过南理大队也不用再开荒了，一个南理罐头厂，就让他们吃的饱饱的。 今年是灾年，虽然靠着南理罐头厂，朱马公社的日子好过了不少，但是云山县其他公社，很多也只能保证勉强饿不死。 林书记想了想，说道：“你从周边几个大队招人吧，尽量照顾到家里困难的家庭。” 刘满江点头，旋即又摇头：“这事不好弄，消息传过去，几个队长也不好弄。” 林书记把笔往桌子上一扔：“你就跟他们说，如果有弄虚作假的，回头让我查出来，人辞退，名额取消，以后再也不从他们队里招人了。” “我还就不信了，制不住他们。” 林书记这招很严厉，而且以后都会拉入“黑名单”，这个代价就太大了。 刘满江给林书记点赞：“林书记，姜还是老的辣，您这招儿，真是高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林书记跟刘满江都知道，这样只是起到一定的作用，要想把名额完全给到贫困家庭，也是不现实的。 基层工作就是如此的复杂。 不说邻村的队长们了，就是南理大队的几个干部，谁在隔壁大队还没个亲戚朋友了？ 只不过能尽量的照顾到贫困户，也就可以了。 “林书记，咱们的鱼可就不太够了，您得找上面再批一些啊。” 罐头厂在云州地区，云山县，公社都有分红，所以刘满江跟林书记说是自己的厂子，也没说错。 林书记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满江：“老刘，你别得着我一个人薅啊，你去薅一薅县委。” 刘满江才不上当：“林书记，我要直接去找王书记，那不是越级了嘛，那是对您的不尊重，我可不会那么干。” “没事啊，你尽管去，我不在意的，”林书记才不会被刘满江几句话就给带偏了。 刘满江连连摆手：“不能够，不能够。” 说完刘满江站起身：“林书记，鱼的事情您多费心，要不然咱们招了人，开不了工，到时候村里人可就要骂娘了。我先走了，您忙着。” 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林书记笑骂：“这个老刘，学奸猾了。” 正说着，马家沟的马友全走了进来：“林书记，忙着呢？” 以前林书记看到马友全，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自从南理大队发展起来，林书记看马友全是怎么看怎么烦。 林书记没好气的说道：“我忙着你不也进来了？说吧，什么事？” 马友全知道今时不比往日，陪笑道：“林书记，队里公粮按数交了，现在村里人的粮食都不够吃了，我来找您问问，公社有没有什么章程没有？” 林书记往椅背上靠了靠，看着马友全：“老马，你当队长也这么些年了，你们队里的劳力可是最多的，往年也是公社表现最好的。”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能干的，怎么今年就突然变笨了呢？” 马友全愣了愣：“啊？” 这话确实给马友全整愣了，他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变笨了？ 看他一脸懵的样子，林书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那么大一个大队，多发挥些主观能动性啊，不能总是等公社给你们想办法。” “你看看人家南理大队，弄来了拖拉机，解放了队里的劳力，带着村里老弱养鸡，鸡是队里的，鸡蛋是自己的，小日子过的真不错。” “后来又弄了罐头厂，公社虽然支援了一些钱，但是几个月的功夫，给了公社几倍的回报。” “刚才老刘过来，又要从周边大队招40人，都是队长，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马友全嘴巴张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则是把刘满江骂了个半死。 狗日的刘满江，显着你了！！！ 骂完刘满江又开始骂林书记，这林书记也不是个好东西，以前对自己客客气气的，现在用不上他们大队了，对他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心里虽然气，但是形势比人急啊，马友全挤出一丝微笑：“林书记，我肯定是比不上刘队长的，所以我肯定需要您的帮扶啊。” 他们马家沟离南理大队比较远，招工肯定招不到他们那里。 关键是南理大队找人干零活，也找不到他们大队啊，他可是听说了，南理大队周边的几个大队，就靠着给南理大队帮闲忙，今年的日子比丰年过的还要好一些。 现在马家沟大部分家庭一天就一顿饭，还是稀的，南理大队不说了，就周边的几个大队，都是一天三顿饭，至少有一顿干的。 这让一直眼高于顶的马家沟人接受不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围着马友全想办法。 马友全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只好来公社找林书记了。 林书记当然不会惯着他：“这事公社会统一安排，你回去等信儿吧。还是那句话，自己多想想办法，自力更生嘛。” 马友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林书记态度坚决，他也只能起身告辞。 出了公社的大门，马友全长叹一声，日子难熬啊。 跟马友全前后脚走进公社的，是北理大队的杨文利杨队长。 北理大队跟南理大队离得不远，队里很多人跟南理大队的沾亲带故，整个大队这几个月跟着南理大队沾了不少光。 这次杨文利过来，倒不是找公社要好处的，而是想来公社借拖拉机。 南理大队一共四台拖拉机，分给了公社一台。 按理说杨文利更应该去南理大队借车，但是南理大队是真的忙，几辆车很少有空闲的时候，所以各大队借车都是来公社借。 公社借车也有好处，只要出个柴油钱，车随便用。 知道了杨文利的来意，林书记很爽快就安排人给他派车，等车的间隙，林书记又给他透露了南理大队要招人的消息。 第581章 意外的冲突 林书记把消息告诉杨文利，倒不是与杨文利多么的亲近，只是顺便给他上一上紧箍咒。 杨文利点着头答应下来，心里却是打起了小九九。 南理大队周边五个大队，招36个人，平均到一个大队就是7个人。 但是为什么要平均呢，又不是公社组织的决定权完全在刘满江手里，也就是说，他们北理大队可以占10个名额，也可以占2个名额。 想到这里，拖拉机一到手，杨文利就连忙跟林书记告辞，他现在要赶紧找到刘满江。 这可是大事！ 林书记看他跑的飞快，还有些莫名其妙。 杨文利催着司机开车，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的马友全。 马友全正一边骑自行车一边骂骂咧咧，本来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很大，杨文利也听不清马友全在嘟囔什么。 没想到拖拉机超过马友全的时候，正好一滩烂泥溅了起来，好巧不巧的都溅到了马友全身上。 马友全本来就气不顺，这时候简直破防，冲着拖拉机大骂：“杨文利你个狗娘养的，跟他妈刘满江一个臭德行，有了拖拉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本来马友全如果只是骂他自己，杨文利也就无所谓了，他可能还会嘻嘻哈哈的嘲笑马友全一番，毕竟是因为他的拖拉机溅了马友全一身泥，他理亏在前。 但是马友全无故骂了刘满江，杨文利正好找不到讨好刘满江的机会呢，这马友全岂不是瞌睡了送枕头？ 杨文利示意司机停车，然后跳下车，冲着马友全就蹿了过去。 “马友全，你嘴巴放干净一些，你骂我行，骂刘满江干什么？” 马友全这个气啊，要是搁以前，这杨文利见了自己都是马哥马哥的叫着，现在傍上了刘满江的大腿，居然敢跟自己叫板了。 “杨文利，你个狗日的现在长本事了啊，居然敢跟我吼了？我愿意骂谁就骂谁，刘满江就是狗娘养的，你怎么着吧” 杨文利心下一喜，脸上却是气愤不已，直接一拳就挥到了马友全脸上。 马友全做梦也没想到杨文利居然敢动手，拳头过来的时候都忘记了躲，直接被杨文利一拳干翻在地，旁边正好是一滩烂泥，顿时连人带自行车都落到了泥坑里。 “我曹我曹我曹...”马友全一边吐着嘴巴里的泥一边骂，杨文利也有些傻眼，他也就是想着吓唬吓唬马友全，哪想到马友全连躲都不躲。 看马友全站起来要跟他拼命，杨文利马上怂了，一溜烟的爬上拖拉机，催着司机就开车跑了。 马友全爬起来，刚把脸上的泥水擦干净，想找杨文利算账，就看到杨文利爬上拖拉机跑了，顿时肺都要气炸了。 这一天先是被村里人折磨的不行，又被林书记骂了一顿，现在还被杨文利打了，憋在心里的怒气彻底爆发了。 马友全发了疯的往村里蹬车，进了村谁也不理，直接就敲响了大队部门口的钟。 这是队里有大事发生或者有大事要通知的时候才会敲响的钟，听到钟声，马家沟的老少爷们儿都放下手头的事，纷纷集中在了大队部门口。 马友全一身泥浆的站在钟下面，眼眶还是乌青一片，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底下人是纷纷议论，但是看马友全一脸铁青，也都不敢问。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马友全示意安静，然后说话了：“马家沟的老少爷们儿们，我今天去公社找林书记要章程，没想到碰上了北理大队的杨文利。” “这老小子现在嘚瑟了，傍上了南理大队的大腿，已经不把咱们马家沟放在眼里了，对我是冷嘲热讽，我刚反驳几句，这杨文利直接给了我一拳。” “爷们儿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底下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阵咒骂。 “卧槽，北理的人都敢欺负咱们马家沟了？” “这还说什么，去干他们！” “对，干他们，队长，你发话吧，我们去干他们！” ... 马友全满意的点头，等队里人都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双手压了压：“好，不愧是我们马家沟的汉子，走，带上家伙事，我们去讨个说法！” “对，讨说法！” “讨说法！” 马友全吩咐人回去拿家伙了，会计马文海担忧的看着马友全：“队长，这阵仗有些大了吧？” 马友全斜他一眼：“马文海，你要是怂了，就在家待着。” 马文海连忙赔笑：“我怎么能怂，我就是怕出事。” 马友全冷笑：“出事？能出什么事？出事也是北理的人出事。” 马文海就不说话了，借故回家拿家伙，却是悄悄的支使自己家小子赶紧去公社给林书记报信了。 马友全集齐了两百多号人，都是队里的精壮汉子，给大伙打气道：“爷们儿们，今天好好干，晚上回来，队里杀猪，我们吃杀猪菜，饼子管够！” 这下气氛更加高涨了，马家沟日子不好过，很多人一天就喝一顿稀的，现在听说晚上杀猪，能放开肚皮吃，小伙子们一个嗷嗷直叫。 马友全也是意气风发，带着大部队气势汹汹的往北理大队去了。 这边杨文利坐着拖拉机回了大队，吩咐司机去干活，自己一个人在大队部喝了一茶缸子水。 水下了肚，心情平复了许多，心想着以后见了马友全再跟他道个歉吧。 想着马友全的惨样，杨文利不禁笑起来，也觉得心里有些畅快。 稍微歇了一会，杨文利想起了正事，就又出门往南理大队去了，把得罪了马友全事情抛之脑后了。 他刚出门不到一个小时，马家沟的人就到了，从进村开始就是气势汹汹。 北理大队有认识马友全的人，上前还想问个究竟，马友全直接让人给推到一边去了。 马友全现在还没有发疯，不至于见一个打一个，他的目标很明确，先找到杨文利，把这老小子教训一顿，然后谁不服气就收拾谁。 北理大队算是遭了殃，就连路边的狗都被踹了几脚。 第582章 池鱼之灾 冲到北理大队的大队部，没有找到杨文利，恼羞成怒的马友全带着人把北理大队的大队部砸了个稀巴烂。 有北理大队的小伙子想拦着，还没冲过去就被自己人拦住了，这种情况还是别冲动的好，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虽然北理大队人也不少，但是没有领头的，再说也不知道马家沟的人是发什么疯，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上。 已经有人赶紧去给杨文利报信儿了，这会儿还是别回来了，在外面躲一躲吧。 马友全虽然砸了北理大队的大队部，但是怒气还没散，看着围观的北理大队的人，嚣张的放话：“让杨文利到马家沟找我，他知道怎么回事。要是敢不来，就让他等着。” 看北理大队没人说话，马友全招呼着自己队里的人，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留下北理大队的一众男女老少面面相觑。 杨文利这会儿正在南理大队跟刘满江说话呢。 “老刘，你可不能不管老哥我啊，你要不帮我，队里真要揭不开锅了。”杨文利倒是能放得下身段，为了队里也愿意说好话。 刘满江也是无奈，这才多一会儿啊，杨文利就得到了消息，最主要的是他们厂里现在还没确定招工人数，他也没法答应杨文利。 “老杨，这事现在还没定，我真没法答应你。” 杨文利着急的看着刘满江：“老刘，咱们两个大队可都是亲戚，咱们得互相帮扶啊，要不然让结了亲的家里互相不对付，可就是咱俩的过错了。” 刘满江才不信这个呢，现在北理大队跟南理这边有亲戚的，别提多高兴了，还能不对付？ 杨文利也看出了刘满江不怎么相信他说的，咬咬牙就把他今天打了马友全的事说了。 “哈哈哈...”刘满江听的是哈哈大笑，他也不喜欢马友全，这家伙以前就眼高于顶，现在见了他也经常冷嘲热讽，听到马友全倒霉，他还是很高兴的。 “老杨，你这有点过了，那马友全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 杨文利看刘满江高兴，也是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会怕他？他们马家沟人多，我们北理大队人也不少。” “再说了，这老小子骂你，我能饶得了他？” 正吹着牛呢，就见一个小伙跑了进来：“队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刘满江跟杨文利都愣了下，然后杨文利看清了来人，是自己队里的石头：“石头，你先把气喘匀了，是什么不好了？” 石头使劲儿平复了下心情，抓起杨文利面前的茶缸子，把缸子里的水喝完，然后抹了一把嘴，说道：“队长，马家沟的马友全，带着几百号人去咱队里找你了，把大队部砸了，三大爷让我跟你说，先别回去了。” “什么？！”杨文利一下子站了起来，急吼吼的就要往外冲：“马友全都欺负到门上来了，还让我躲？” 刘满江赶忙拉住杨文利：“老杨，你先别冲动。” 杨文利虽然气恼，但是他不是莽夫，刚才急吼吼的样子也是做给刘满江还有石头看的，他就等着刘满江拉他呢。 虽然被刘满江拉住了，杨文利还是做样子的挣了几下，然后“一脸不情愿”的看向刘满江：“老刘，你别拉我啊，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往下咽？” 刘满江心里暗笑，这老杨还挺能演，不过他也得配合他演戏，不然杨文利真的恼羞成怒回去了，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现在马友全虽然闹，但是见不到正主，发泄完了也就完了，要是杨文利回去了，这么多人，人多手杂的，就是马友全也控制不住。 “老杨，你回去能干什么，真要跟马友全带的人干一架？” “打架能有什么用，打输了住院，打赢了改造？” “这事就该报告林书记，让他来处理。” 杨文利当然也知道这么处理是最好的，但是他还是要面子的，所以这话他不能说，要等刘满江说。 都是明白人，刘满江也没拿架子，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公社：“我跟林书记汇报。” 电话接通，那边听说找林书记，告诉刘满江，林书记已经接到通知，去北理大队了。 刘满江放下电话，笑着说道：“看到没，已经有人报告公社了。” 杨文利点点头，看向石头：“石头，你现在回去，等林书记到了，你就过来喊我。” 石头答应着离开了，杨文利看向刘满江：“马友全这老小子，脾气还挺大。” 刘满江就笑：“你那一拳太狠了，让谁谁脾气不大？” 杨文利想了想，也嘿嘿嘿的笑起来，然后又看向刘满江：“老刘，你看这是弄的，我可都是为了你，你招工的时候得多照顾照顾我啊。” 刘满江撇嘴：“我可没让你动手。行了行了，你也别在磨叨了，这事我会考虑的。” 杨文利也知道刘满江不会给他准话，但是有这么一句也够用了，他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反正现在也走不了，就开始闲聊起来。 两人在这里闲聊，北理大队那边则很是热闹。 马家沟的人闹了一阵子都撤了，很多后知后觉的北理大队的人才聚过来，得知马家沟的人居然把大队部砸了，有脾气暴躁的顿时忍不了，嚷嚷着要去找回场子。 队里有老成持重的，赶紧拦住这些人，现在都不知道马家沟的人为什么来队里闹事，而且队长也不在。 等队长回来，谁的责任谁负责呗。 不过都是年轻小伙子，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打发的，还在吵吵嚷嚷的要给马友全好看。 这时候林书记着急忙慌的赶到了，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看被砸的稀烂的大队部，听说没有人受伤，心里悬着的一大块石头就落了地，然后脸色铁青的问：“杨文利呢？” 石头这时候刚赶到，听到林书记的问话，小声的说道：“我们队长在南理大队呢。” 林书记脸色更难看了，咬着牙说道：“赶紧把他叫回来，我在这里等着。” 第583章 自己占理 石头气都没喘匀，又被打发去了南理大队。 到了南理大队的大队部，石头把情况跟杨文利说了，杨文利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跟刘满江告辞。 刘满江也没留他，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好掺和，到时候马友全看到他，情绪更激动了，反倒不是好事。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不对，都是吃不饱惹的祸，刘满江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些事情。 杨文利骑着自行车先走了，留下石头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这一天，别人没怎么着呢，把他一个跑腿的累够呛。 北理大队，大队部。 林书记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北理大队的会计要组织人收拾收拾，林书记瞪了他一眼：“收拾什么收拾，等杨文利回来了再说。” 会计讪笑着退了出去，打发人给林书记倒了一杯水，然后又找来一个小年轻：“去迎一迎队长。” 小年轻答应着去了，很快就看到杨文利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会计看到杨文利，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低声提醒道：“林书记很生气。” 杨文利点点头，把自行车扔给身边的人，硬着头皮进了大队部。 “林书记，您在呢？”杨文利讪笑着跟林书记打招呼。 林书记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杨大队长多忙啊，出了事都找不到人，还得我来给你擦屁股。” 杨文利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林书记，这都是赶巧了，我正好找老刘有些事...”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怎么得罪马友全了，如是说来！” 杨文利想了想，然后把下午发生的事跟林书记说了一遍。 林书记听了是哭笑不得，就这么点事，真是他妈的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你说怎么办吧？” 林书记也不想管了，索性把事情推给杨文利。 杨文利有些傻眼，林书记这就不管了？好半晌，杨文利才说道：“我打了马友全一拳，是我不对，但是他砸我们大队部，可就是他不地道了。” “我可以让他打回来，但是大队部的东西，他得负责赔。” 林书记也是有些头疼，他的意思是两家互认倒霉算了，但是看杨文利这态度，还挺坚决。 “杨文利，你先是溅人一身泥，然后又打了人一拳，这也太欺负人了。马友全只是砸了一点东西，你就烧高香偷着乐吧，还想要赔偿？” 杨文利梗着脖子不服气：“我打他是我不对，他可以打回来，但是把我这大队部砸成这样，我能忍，我们队里人也不能忍啊。” 林书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明天上午去公社一趟，我让你跟马友全当面掰扯。” 说完林书记就要走，杨文利赶忙拦住林书记：“书记，我明天一早就过去。这都吃饭点儿了，吃了饭再回去吧。” 林书记当然不会留下吃饭，这要让马友全知道了，明天给两家说和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林书记自顾回家去了，跟着他的文书往马家沟跑了一趟，通知马友全第二天去公社。 马友全砸了北理大队的大队部，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现在听说林书记让他去公社，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最后还是自己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占理！ 后来事情是如何处理的，刘满江并不清楚，他也不在意，只知道杨文利很快就来到大队部，一见面就跟他大倒苦水。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刘满江多给他一些招工的名额，刘满江随意应付几句，打发走了杨文利。 现在招工并不是最要紧的，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想找工还是很容易的。 刘满江现在最想解决的还是鱼罐头的原料问题，这事得找林书记解决，但是刘满江估计，林书记刚刚经历了马友全跟杨文利的官司，心情不会太好。 这时候找林书记，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臭骂一顿。 刘满江不禁心里暗骂杨文利跟马友全，这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家里的这些事情，江小流当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可不想管。 确定了10万瓶罐头，江小流很快就去了兰花宾馆。 见到江小流到来，贝拉很高兴的邀请他共进晚餐，晚餐是正宗的阿国美食。 贝拉这次来华夏，带了一个四十多人的团队，里面包括生活管家、司机、保镖，还有八个厨师。 当然了，在江小流看来，阿国就没有什么美食，不过他可不会当面讲出来。 得知罐头的事情解决了，贝拉就更是高兴了，他不断说着感谢江小流的话。 江小流都有些诧异了，不就买了一些罐头嘛，而且还是高价买的，值得贝拉这么兴奋吗？ 这是因为江小流不了解贝拉。 贝拉作为阿国王室的四王子，继承王位的事情跟他无关，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混吃等死的命运。 再加上贝拉从小就除了正事不干，什么事情都干的行为，导致他的父亲对他很是不喜，几个哥哥也是经常欺负他。 本来贝拉都已经认命了，每天玩玩闹闹的也不错。 但是年初的时候，他跟三哥发生了冲突，被他三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从那个时候，贝拉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超过他三哥。 当时气愤之下说出了大话，等冷静下来，却发现不知道如何做了。 等到华夏的秋季广交会，贝拉想着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家应该会有他需要的东西，于是带着他手底下的人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华夏。 在广交会转了几天，贝拉很是有些失望，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啊。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看什么都没什么用处。 直到在广交会广场上品尝到了南理罐头。 贝拉很喜欢南理罐头的味道，他更知道这是他父亲喜欢的味道，这是一个机会啊。 所以贝拉不惜高价买下南理罐头，就为了能够讨他父亲的欢心！ 第584章 我人品好 江小流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贝拉愿意高价买他们的罐头了，当然30万美元对于贝拉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 能用30万美元赢得父亲的欢心，他觉得很值。 “贝拉先生，你对你父亲的爱，让人敬佩，我相信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的孝心感到高兴的。” 贝拉很是高兴的点头：“江先生，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贝拉先生，既然你是为了表达孝心，那我回去跟厂里申请，多给你们发一些罐头过去。” 30万美元已经定了，退是不可能退的，但是多发些罐头，江小流还是能做主的。 贝拉听了江小流的话，很是高兴，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 “江，你是真的朋友，不过多发货就不需要了，我们保持联系，后面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 这个当然没问题，这种土豪朋友，又会有谁不喜欢呢。 江小流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不光是罐头，他后续还有别的考虑，不过现在就没必要提出来了。 第二天，调配委员会来人，协助江小流跟贝拉签订了合同，约定了付款时间跟发货时间和方式。 最后江小流跟贝拉友好的握手，互相告辞。 从兰花宾馆离开，江小流赶忙回了办事处，贝拉的这30万，只能算是意外之喜，他更想达成的合作，还是跟斯特林他们的合作，不仅能换到钱，还有可能换到别的东西。 现在广交会那边已经重新划分了休息区，不只是在广场上，展厅里也分了几个区域。 跟江小流预想的一样，很多国内参展的厂子都很愿意“赞助”吃食跟用品，这可比只在展台上的展示要更广泛。 这也给了展会组委会启发，不只是休息区，展会外也可以充分利用起来，这么大的人流，不好好利用起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对很多厂家来说，他们不止是冲着出口，能在国内打响知名度，也是很有必要的。 南理罐头厂也赞助了一些罐头，蒋云飞跟王建国轮流过去帮忙，说是帮忙，也就是适时的介绍介绍产品。 江小流则还是坐镇办事处，静等各方有意的外商上门。 从贝拉那里离开，江小流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办事处，坐了一天也没人上门，江小流也不急，口碑发酵需要时间，斯特林回去商量也需要时间。 王小鱼今天随机采访了几个外商，询问他们对广交会新设立的休息区有什么看法。 几个外商意见出奇的一致，都比出了大拇指，称赞主办方想的周到。 王小鱼知道这都是因为江小流的主意，也想明白了江小流这么做的原因，最后抿嘴笑起来：“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邓老也接到了下面人的汇报，得知江小流签了30万美元的订单，不禁笑着对范老说：“老范，江小子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范老很是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发掘的人才。” 邓老嗤之以鼻：“你有个屁的功劳，你就是运气好，跟江小子坐了一趟车而已。” 范老不以为意：“哈哈，那也是我人品好。” 第585章 不按套路出牌 邓老都不想搭理范老了，这老小子，说话真的是太气人了。 “我说就该把小江安排到咱们这里来，他的这种聪明劲儿，在地方上太浪费了。” 在南理罐头厂都能挣几十万上百万的外汇，要是来到他们这里，能创造多大的收益，邓老都不敢想象。 范老也是撇嘴：“你以为我不想吗，我都跟他提过好几次了这小子就是不来，好不容易拉到委员会来，也是要自由。” 说完这个范老又有些得意的笑起来：“不过我跟他说好了，明年安排他去来京市上学，到时候离咱们就近了。” “上完学说不准他想法就变了，到时候留在咱们这也不是不可能。” 邓老难得的夸了范老一次：“我就知道你老范有办法，你这谋划，一般人真玩不过你。” “你会夸人就夸，不会夸人就闭嘴，听起来就不像是好话。”范老瞪眼。 邓老嘿嘿的笑起来：“那当然是夸你了。” 像南理罐头厂这种签大单的故事，被广交会的组委会直接传达给了参会厂家，这下子各个厂子对“赞助”休息区就更热情了。 这可是有活生生的成功案例了啊，只是用了几十个罐头，就带回去了30万美元，真是一本万利的大好事。 丁维凯看着热闹的休息区，忍不住对身边的人说道：“小江真是个人才啊。” 休息区刚投入使用，就得到了无数外商的好评，这样更符合外国人的习惯，让他们在谈合作的时候更放松。 “确实是人才，不过就因为他，咱们这个休息区办的再好，上面也不会觉得是咱们的功劳。”旁边的人有些郁闷的说道。 丁维凯也是苦笑：“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人家脑子好使，第一个想出了这办法呢。” “人家这办法确实是好，咱们总不能不采纳吧？” “希望各大厂能争气一些，最后成交额高了，咱们一样有功劳。” 旁边那人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点头。 江小流没有等到外商，倒是等来了烟州机械厂的人。 董占军副厂长带队，技术科的牛贵顺，供销科的孟科长，还有生产科的小李一块来的。 他们带来了切特要求的法兰，技术规格甚至更高。 孟科长先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表明了来意。 江小流招呼几人坐下，然后先打电话给史密斯，没有人接。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切特他们应该都在广交会呢，你们是先休息，还是去广交会逛一逛？” 董占军看了看牛贵顺几人，然后说道：“我们去广交会看看吧，也算是见见世面。” 牛贵顺几人都没什么意见，虽然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有些累，但都能克服。 江小流点头：“行，那我们就去逛逛。东西你们是？” “我们带着吧，万一有人感兴趣，说不准就卖出去了。”董占军开玩笑的说道。 他们不嫌累，江小流也就没再说什么，估计丁维凯该头疼了，都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 第586章 体验休息区 “这就是广交会啊？真壮观！” “这人也太多了吧，好多老外!” “还有黑人啊，真是长见识...” 董占军没说话，孟科长几人则是不时地发出感慨。 “我们没有证件，进不去展厅，只能在广场上转一转，不过广场上新建了休息区，供参展人员休息。” 江小流给董占军几人介绍着，他是有证件的，但是董占军几人没有，所以他们几个进不去展厅。 虽然江小流可以去找丁维凯走个后门，但是想来也没必要，毕竟董占军几人的目标就是切特。 董占军几人看着休息区也是啧啧称奇：“不愧是广交会啊，想的就是周到。” 孟科长附和道：“还得是大城市啊，面向国外，这理念，就是先进。你看那些茶水水果，还有吃食，都不要钱啊。” “哦？还真是。”牛贵顺也发现了，这里的东西确实是免费的，这在他们那里，真是不敢想。 确实是，现在物资这么匮乏，真要吃食水果都免费了，那还不得分分钟被拿光了。 “这也是给参会者准备的，没有证件，可不能进入休息区。”江小流解释道。 这样可以有效地筛选参会者，不然整个休息区都乱哄哄的，反倒是起了反作用。 江小流提议：“我有证件，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也让各位休息休息，正好也体验体验这休息区。” 这休息区设好之后，他也没来过，这还是由他提议设的休息区，他也有些好奇。 董占军等人也没什么想法，也确实有些累，坐下休息休息也不错，而且这休息区一看就是新鲜事物，他们也很感兴趣。 “就你一个人有证件，我们跟着能进去吗？”董占军还是有些顾虑，他怎么说也是个副厂长，要是被人给怼了，还是会感到尴尬的。 “放心，肯定没问题。” 既然江小流这么说了，董占军几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跟着江小流往休息区走去。 江小流发现了，如果是外商，即便不出示证件，也是可以进休息区的，如果是华夏人，则是需要出示证件。 这也很好理解，现在能在华夏出现的外国人，都是有些身份的，如果是后世，出现在华夏的外国人，那就是鱼龙混杂，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了。 江小流向服务人员出示了证件，然后又说道：“这几位是米国切特先生请来商谈订单的，切特先生还没过来，让我带他们在这里等候。” 服务员看了江小流的证件，又看董占军几人手里拿着的包裹，点头道：“行，进去吧。” 董占军跟手下人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这个小江，真是太敢了。 你要说他撒谎吧，他们确实是跟切特先生谈合作的。 你要说他说的是真的吧，他们现在也没联系上切特。 不过结果是好的，他们顺利的进了休息区。 江小流招呼几人坐下，然后带着孟科长去食品区看看都有些什么。 这丁维凯也有些本事，食品区都是自助，各类水果、零食品类繁多，还提供热水，可以泡茶，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不错了。 第587章 你说的真对 江小流拿了一些水果，茶水就没选，也是拿不过来了。 “这么丰盛啊。”董占军看着一桌子的水果，不禁咋舌。 牛贵顺小声问道：“咱们这么吃，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也不怪他们如此小心翼翼，虽然他们在烟州是副厂长，是科长，在烟州也算见过些世面，但是这种自助的免费的取餐台，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能有什么问题？这就是给大家吃喝的，别客气。”江小流大大咧咧的说道。 孟科长拿了一瓶罐头放下：“哈哈，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桌上是一瓶南理罐头，董占军几人都呵呵的笑起来：“真是南理罐头啊。” “可不是，这罐头很抢手，一般人都不给呢。” “哈哈哈，那我们都尝尝。” 江小流也是笑起来：“这个其实没必要，想吃我那有很多，不如尝一尝别的。” 这里有这么多南方水果，平时在北方不容易吃到，趁着机会还不赶紧尝一尝，居然去吃平时也能吃到的罐头。 董占军几人最终还是对水果更感兴趣，对罐头下手，是他们给江小流面子。 几人开始还有些拘谨，水果一开吃，就放下了架子，旁若无人的大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讨论。 “南方人得多幸福啊，这柑橘也太甜了吧。” “老孟，你尝尝这橙子，更甜！” “还有这荔枝，啧啧，果然是让杨贵妃青睐的水果。” 动静有些大，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哪来的土包子，抢吃的就算了，居然还大声嚷嚷。” “哼，进来混吃混喝的呗。” “嘿嘿，多理解一些，没见过世面嘛。” 总有些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无时无刻的想秀一波优越感，但是见了比自己强的人，又会变得像哈巴狗一样谄媚。 董占军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牛贵顺跟孟科长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江小流还没来得及起身，就看到了对面的人。 居然还是“熟人”，当然也不能算是熟人，最起码刘艳红就不认识江小流。 刘艳红见牛贵顺跟孟科长站了起来，顿时嘲笑道：“怎么着，说你们说错了？这些东西是给外商准备的，你们是外商吗？” 说完还一把抢过孟科长手里的柑橘：“这橘子是我们提供的，可不是给你们吃的。” 啧啧，这个刘艳红，还是没长进啊，江小流心里暗道，果然眼里只有外国人。 牛贵顺跟孟科长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江小流站起身，刚要开口，眼角处就看到丁维凯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江小流问道：“不是给我们吃的，那你说是给谁吃的？” 刘艳红一脸鄙夷：“当然是给外商吃的，给你们这些土包子吃，不是浪费东西嘛，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知道组委会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让你们这些只知道占便宜的人进来的。” “我就知道，这广交会办不好，组委会的人占了很大的原因。” 江小流看着丁维凯的脸色，就知道已经不用他说话了，果然，丁维凯这时候开口了：“刘艳红，你说的真对啊！” 第588章 休息区的冲突 如果只是刘艳红说这么几句话，丁维凯可能只是有些生气，但也不会太跟刘艳红计较。 但是丁维凯走到近前的时候，他看到了江小流。 这休息区是江小流提议设立的，大部分的布置也是从江小流那里得来的，所有因为休息区受益的厂家都应该感谢江小流。 南理罐头厂也不是普通的国内厂子，这可是明星厂，是华夏赚取外汇的明星厂，江小流也是有想法有手段的人，根本不是刘艳红这种眼高于顶、不学无术的人能比的。 虽然江小流不是休息区的执行人，但是在丁维凯心里，这都是江小流的理念，所以江小流就是休息区的创始人之一。 现在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借着别人的平台在嘲讽这个平台的“创始人”，这就让丁维凯感到很是讽刺，也很是恼怒。 刘艳红被人喊了名字，很是不爽的回头，看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这么大胆，居然敢直接训斥她。 等她回过头，看清楚来人，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哎呀，是丁主任啊，丁主任您来的正好，快来看看这几个土包子，他们在这里又是吃又是喝的，真是太丢人了！” 丁维凯被刘艳红这恶人先告状的嘴脸都气笑了，她还以为能倒打一耙不成？ 真是太丢人了，特别是在江小流面前，让丁维凯觉得颜面尽失。 “刘艳红，你的事以后我再跟你算账，现在你先给我回去！”丁维凯狠狠的瞪了刘艳红一眼然后笑着看向董占军：“几位先生，休息区管理不善，是我们的责任，我代表组委会向你们道歉。” 董占军不认识丁维凯，但是也能听出来这人在广交会这里有些权力，他不知道丁维凯为什么向他道歉，说起来他们在这里又是吃又是喝的，本身就是有些不合适的。 他就是来卖法兰的，当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董占军有些懵的点点头：“不妨事，我们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丁维凯很是满意，又客气几句，然后又瞪了要说话的刘艳红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全程丁维凯没有跟江小流打招呼，这样他以后见了江小流，面子上就不会那么难堪了。 离开休息区一段距离，刘艳红才找到机会问道：“丁主任，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值得您如此维护？” 丁维凯心里叹了口气，西广怎么派了这么个傻婆娘出来做事，但是他受人所托，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 “刘艳红，你听我一句劝，休息区那里你就别去了，你就好好守着你的柑橘展台，别到时惹了惹不起的人，谁也保不了你。” 丁维凯只能把事情往严重里说，要不然他怕刘艳红再作妖。 果然刘艳红被他的话吓住了，还想问些什么，丁维凯却是没什么耐心：“你就老老实实的，就没事，赶紧回去吧。” 打发走了刘艳红，丁维凯又回头看了看休息区，吩咐道：“去查一查那几个人的来头。” 这边董占军几人还是有些懵，江小流也没跟他们解释，他也没法解释，难道说丁维凯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要解释不好，董占军几人会以为江小流出牛说大话了。 “还是组委会的人明事理，肯定是想把休息区做好的。”江小流给几人分析道。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董占军几人又是夸赞一番，最后总结道：“我们也要低调一些了，别给人家添麻烦。” “对对对，我们也低调些。” 几人吃着小零食，小声的点评着周围的外国人，也很有一番乐趣。 江小流本以为能在这里看到切特一行人，没想到直到展会结束，都没有见到他们。 “董厂长，今天没看到切特他们，咱们先回去，晚上给他们打电话吧。” 董占军没意见，他们来到这里，一切都需要江小流帮忙，所以都要以江小流的意见为准。 “那就麻烦小江了。” 江小流笑着摆手：“董厂长客气了，我们先去吃饭。” 几人是回办事处吃的饭，也没有喝酒，本来江小流是准备了酒水的董厂长拒绝了：“我们先忙正事，等正事忙完，我请小江好好喝一顿。” 江小流答应下来：“就听董厂长的。” 没喝酒，只吃饭，饭局很快就结束了。 看好时间，江小流拨通了史密斯的电话，让史密斯帮着联系切特。 史密斯答应下来，很快就回了消息，让董占军几人第二天直接去宾馆。 “董厂长，今天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带着样品去宾馆。” “好。” ... 这边事情谈完，董占军几人去招待所休息，王建国叹气道：“江老大，现在改成了休息区，太没劲了。” 蒋云飞也是点头：“我们在那里，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做。” 办事处这里本来就需要留人，既然休息区那边没什么事情做，那就不用去了。 江小流说道：“那明天就不去休息区那里了，反正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明天你们留一个人在办事处，另一个人可以自行安排。” 王建国跟蒋云飞面露喜色，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我留下，你去逛吧。”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逛累了，需要在家休息一天。”王建国给江小流解释道。 江小流摆手：“让你们自行安排，不想出门就在这里待着呗。” 王建国点头：“那也行，我们明天都不出门了。” 第二天一大早，董占军几人就来到了办事处，还给江小流三人带了早饭。 江小流知道他们急切的心情，但还是说道：“董厂长，老外那里定了上午十点钟，我们去早了也不合适。” “所以咱们还是稍安勿躁，坐下等着吧。” 现在算是有求于切特，还是要尊重切特的习惯，那边说了十点钟，可以早去，但也不能去的太早。 董占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也明白现在时间有些早，但是他们太看重这次的机会了，由不得他们不早些过来。 第589章 你拿主意 董占军表示不急，江小流示意几人随便坐，他先吃了早饭，又陪着坐了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招呼着一起前往切特的住处。 切特等一众米国人都住在一家宾馆，跟史密斯的宾馆是同一时期建成的，主要也是为了服务广交会，叫荷花宾馆。 约定的时间是9点半，不过9点钟的时候，切特就安排翻译在宾馆前台等候了。 “江先生，切特先生安排我在这里等你们，时间还没到，各位请随我来。” 翻译带着江小流等人进了一间会议室，给几人上了茶水。 “诸位请耐心等待，切特先生一会就会过来。” 江小流跟翻译道了谢，然后小声的跟董占军几人聊了起来，当然只是闲聊，点评了下宾馆的会议室。 会议室布置的很豪华，给外国友人准备的，标准比较高。 当然这些不是江小流的关注点，他是担心董占军等人紧张，再一个也是在这里等着，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董占军几人也是暗暗咋舌，这可不是他们厂里简单的木头桌子木头椅子，这里的桌子都是漆面的，椅子也都配了软座。 桌面摸起来溜光水滑的，座位坐着很舒服，不过他们也就是感慨一下，主要的心思还是放到了随后的会面上。 好在切特没有让他们等太久，9点半刚到，切特就带着几个随从进了会议室。 切特见了江小流，很是高兴的跟他打招呼：“亲爱的江，我们又见面了。” 以前切特对江小流客气，是因为他让米国的布朗在食品市场大出风头，挣到了钱，再加上江小流做菜是真的好吃，让他对江小流很是看好。 这几天广交会展馆前闹出的动静，让切特对江小流更是高看了一眼。 这是一个年轻同时有着奇思妙想的年轻人，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快速打开局面的人。 这可不是一个只是厨艺好的厨师能比的，这是能在很多行业都成功的人。 切特的整个团队得出了结论，江小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江小流笑着跟切特打招呼，然后给他跟董占军一行人做了介绍。 双方也没有太多的客套，江小流示意董占军把法兰样品拿出来。 样品直接摆到了会议桌上，牛贵顺给做了介绍，切特一边听一边点头，最起码从牛贵顺的介绍中，他觉得江小流办事还是靠谱的。 米国方面的技术人员直接拿起了法兰样品，先用工具进行了测量，又拿起来敲了敲，还有手用力的搓。 几人又商量一会，然后看向切特：“老板，现在看起来没问题。” 这毕竟是机械零件，还需要现场测试才能让外商放心，毕竟现在华夏可没有第三方的检测机构。 情况特殊，切特提议：“江，董先生，为了节省时间，我建议把样品送往香江做测试，我方为主，需要你们派人随同前往。” 这个要求很合理，江小流就看向董占军：“董厂长，你来决定吧。” 第590章 王建国的嘲笑 董占军心下思量，这事不光是要确定谁跟着去香江，到时候还要做一些决定。 再加上去香江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还需要上级审批。 跟牛贵顺几人商议之后，董占军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前往。 江小流点点头，然后看向切特：“切特先生，我这边会尽快向上级申请，国情如此，希望你能理解。” 切特来华夏之后，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华夏这边的事情，对此事也不意外，只是提醒要尽快成行，毕竟他们也不能无限期等待。 江小流表示这是自然，然后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就起身告辞。 出了荷花宾馆，董占军一个劲儿的跟江小流道谢，江小流笑着摆手：“董厂长，客套话咱现在先不必说，还是先跟上级申请吧。” “你们先回去，我这边有消息了，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董占军也知道这种审批不会太快，所以再次道谢，然后带着人就先回了住处。 牛贵顺啧啧道：“小江年龄不大，气势倒是很足，做事也很稳妥，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孟科长听了就笑起来：“哈哈，我第一次见小江，就被他的老道给震住了，反正我是没见过谁这么年轻就有这本事的。” 董占军也是点头：“老牛说得对，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就我们家那两个臭小子，要有小江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就不愁了。” 牛贵顺几人莞尔，他们都知道董占军的家里情况，两个儿子一个21，一个19，没有一个省心的。 牛贵顺作为机械厂副厂长，费了很大的功夫给两人安排好工作，还不是很累的岗位，但是两人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偷奸耍滑也就算了，还整天惹祸，把董占军都要气疯了，最后实在没招了，把老大弄到了自己手底下，天天看着他，让老二去当了兵，也不知道现在在部队如何。 “厂长，那我们现在就是等消息了？”孟科长很适时的岔开了话题，再说孩子的事，他怕董占军上火。 “老外要求高，也严谨，咱们自己申请去香江太慢了，只能拜托小江了。” 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江小流身上了，孟科长都想抽自己嘴巴了，他赶紧说道：“要不我们出去转转，顺便考察考察羊城这边的技术水平？” 这话就是说的好听一些，其实就是出去玩一玩，孟科长作为供销科长，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但是羊城他还真没来过。 董占军也有些意动，实在也是想起自己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有些烦躁。 牛贵顺很有眼力见：“你们去转吧，我没休息好，我回去休息了。” 一直没说话的小李这时候开口了：“牛科长，没休息好才更应该出去转一转，不然会没精神。我回招待说等消息就行，有事情我回去找你们。” 董占军点头：“就这么定了，小李先回招待所，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块去转转，等明天再换人。” 今天领导们都出去，也是因为董占军知道，就算江小流申请的再快，今天也不会出结果的，所以他们溜一天号也没什么问题。 羊城是大城市，是开放的大城市，所以大伙都很是感兴趣。 小李当然也想去，但是他明白他跟着来羊城的任务，他就是跑腿的，守家这种事情，当然得他主动来做了。 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江小流回了办事处，先打电话给丁三江，他长话短说：“丁书记，法兰的事情还算是顺利，切特那边对法兰处不满意，他们提出来要去香江做鉴定。” “这事大好事，不过切特要求我们这边派人跟着去，定的是董占军董副厂长。” “要去香江，需要上级批准，为了节省时间，我希望您能帮着做审查，然后我拿着结果去找范老申请。” 江小流的话信息量有些大，丁三江捋了捋，想了一会才说道：“行，我这就去安排，争取明天给你结果。剩下的事情，可就麻烦你了。” 江小流谦虚道：“丁书记，咱们的关系，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 在云山的时候，丁三江对江小流帮助很大，当然了，江小流也帮了丁三江不少忙，两人算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丁三江笑着答应下来：“哈哈，好，那我们就别互相客气了，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江小流看着凑过来的王建国：“你干什么？” 王建国啧啧：“啧啧~江老大，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江小流不解，蒋云飞也是好奇的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王建国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到了光，圣人的光！” 江小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滚滚滚！” “哈哈哈——”蒋云飞在一旁大笑，王建国才不怕江小流，他问蒋云飞：“蒋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蒋云飞停了笑声，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建国说的不错，江老大是有做圣人的潜质。” 江小流无奈：“蒋哥，你被王建国这家伙带坏了。” 江小流当然知道两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着顺手帮忙的事情，也没有多麻烦，算是广结善缘了。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切特居然提出要去香江做检测，他帮着董占军申请去香江，也是担着一定的风险的。 这时候可不像是后世，是真的有人去了香江，去了米国不再回来的。 但是江小流想的是，都已经帮了八成了，如果现在不管了，那前面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蒋哥，我心里有数，不会出问题的。”江小流给两人解释。 蒋云飞点头：“成，你有谱就行。” 王建国撇嘴，不愿意搭理两人：“我去看看阿婆今天做什么菜，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蒋云飞看着王建国的背影，给江小流解释：“江老大，建国就是这性格，你别对他有意见。” 江小流摇头：“蒋哥，我当然知道他对脾气，他也是为了我好，你放心吧，不会的。” 第591章 小麻烦 跟王建国与蒋云飞的谈话，让江小流也反思了自己，他从穿越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太顺利了，让他忽略了人心险恶这个词。 这确实也是他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好人，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他早就被坑的不行了。 以后帮忙也要量力而行了。 丁三江没有让江小流等的太久，第二天中午之前就来了电话，总结下来就是：“董占军这个人没有问题。” 江小流放下心来，虽然董占军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江小流联系了范老，昨天就已经跟范老做了汇报，现在接到了烟州出的结果，范老会再进行核实。 “你等通知吧。”范老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范老对于国内的机械零件出口很高兴，昨天接了江小流的汇报，已经跟相关部门打了招呼，也早已调查完成。 但是范老昨天还是让江小流自己去跟丁三江求证，就是要让江小流明白，帮人可以，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可不希望江小流因为锋芒太露，因为不谨慎，而被一些小人坑了。 已经提醒过了，下午就有人联系了江小流，上级已经同意董占军随米国人去香江，会有人过来给他办理证件。 江小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董占军，董占军很高兴，连连道谢。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江小流管了，董占军他们自己跟切特对接就行，后续的合同，也会有人帮着审核。 江小流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南理罐头，怎么把南理罐头卖到欧洲去，不管是换回外汇还是技术，都是可以的。 正当江小流思考着的时候，电话响了。 “董厂长？” “什么？”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江小流放下电话，就看到王建国好奇的眼神：“不用看了，是牛科长跟小李出事了，我去一趟。” 王建国不放心他：“我跟你一起吧。” 江小流点头：“也行，那就麻烦蒋哥看家了，我们去展厅那里。” 把他们要去的地方告诉蒋云飞，万一有事，蒋云飞也好去找他们。 “行，你们放心去吧。”蒋云飞答应下来。 路上王建国不满的问道：“牛科长跟小李能犯什么事？” 江小流摇头：“不知道，估计是跟谁起了冲突吧，那边也没说清楚。” 江小流说完就加快了脚步，王建国跟上，嘀咕道：“真是麻烦精啊。” 到了展厅，这里已经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江小流随便打听了打听，得知牛科长是跟一个打扮“前卫”的女人起了冲突。 不会是刘艳红吧，要真是刘艳红，那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想着，就看到丁维凯身边的一人冲着江小流招手，江小流赶忙走了过去。 “牛科长跟西广来的刘艳红吵了起来，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丁主任的意思，希望牛科长这边退一步，就别追究了。” “毕竟牛科长也没吃什么亏，就是耽误了些时间。刘艳红那边虽然做的过分了些，但是这个女人有些来头...” 后面的话就没继续说下去，江小流已经听懂了，他点点头：“我先见一下牛科长，问问他的意见，请转告丁主任，我会尽量说和的。” 那人就笑起来：“好，请跟我来。” 牛科长跟小李正坐在一间屋子里生闷气，听到开门声都看了过来，见到是江小流，刚要说话，江小流给他使了个眼色。 带江小流来的那人叮嘱道：“抓紧时间。”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等门关好，江小流问牛科长：“牛科长，李干事，有没有受委屈？” 江小流的关心让两人有些感动，牛科长摇头：“委屈倒是没委屈，就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具体怎么回事？”江小流问道。 小李在旁边给解释了一遍过程，江小流扶额，这个刘艳红，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不过丁维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江小流给牛科长还有小李说明了利害关系，然后把决定权交到了牛科长手里。 牛科长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点头：“我这里没事了，小李还有什么要求吗？” 他都没意见了，小李更是没意见，这事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回到招待所，董占军知道了这件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先办正事，这种哑巴亏，就当是攒福气了吧。” 牛贵顺跟小李对视一眼，都答应了下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无奈。 董占军马上就要去香江，为了避免出乱子，董占军给几人下了命令：“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就在招待所，哪里也不要去了。” 牛贵顺、孟科长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这样是最稳妥的，他们的任务没完成之前，还是尽量不要出乱子的好。 董占军看几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看向江小流：“小江，又给你添麻烦了，这些天，还是请你多照看一些。”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江小流的年纪实在是太年轻了，让一个小年轻照顾两个大科长...但这就是现在的情况，牛贵顺跟孟科长也不得不摇头苦笑。 江小流摆手：“董厂长客气了，只要能顺利的签了订单，大家辛苦些也没什么。” 董占军再次道谢：“小江，等事情办成，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江小流笑起来：“好，我等着你们的庆功酒。” 从招待所出来，江小流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净耽误事了。 董占军他们去香江的第二天，江小流终于等到了斯特林。 这次斯特林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两个人过来，再加上各自的助手和翻译，整整十个人的团队。 “江，这次我是很有诚意来的，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高卢国的卢克，这位是葡国的威尔金斯。” 江小流跟几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后示意几人坐下：“各位贵客，条件有限，请多多担待。” 办事处有一个小会客室，但是也不能让十几个人同时坐下，有几人只能坐到会客室门口“旁听”。 第592章 发动机 江小流开门见山：“斯特林先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客套话我们没必要讲了，现在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情况。” 斯特林点点头：“江先生，你这样的做事风格很好，我很喜欢，你请讲。” 江小流笑笑，然后说道：“我们厂的罐头，现在主要供应米国跟香江，当然还有东南亚市场。” “受限于产能，现在的罐头产量，勉强能供应这几个市场。” “前次跟斯特林先生的谈话，我感受到了足够的诚意，我也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合作。” “但是要说服厂里的老顽固们，价格上肯定不能低于米国。” 收到这里，对面的斯特林脸色如常，但是卢克跟威尔金斯的脸色就变了变。 江小流继续说道：“如果价格上没有优势，那就要有别的东西，能够打动老顽固们，能够让他们在政治上有所进步的那种东西。” 听到“老顽固”这个说法，王建国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江小流太损了，要是让刘满江知道了，肯定得气的大骂江小流胡说八道。 江小流瞪了一眼王建国，然后看向斯特林：“斯特林先生，前几天，阿国的贝拉从我们这里买走了10万瓶罐头，一瓶3美元。” “嘶~” “什么？” “他是疯了吧~” 斯特林几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个价格真的太疯狂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商业，这是扰乱市场。 江小流很满意几人的反应，他笑着说道：“当然了，贝拉先生这个价格是特殊情况，做不得准。” 这话让斯特林几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看好南理罐头的，也觉得只要把南理罐头运到欧洲，就能让他们大赚一笔。 但是如果进货价太高，虽然也会有利润，但是对于资本家来说，分走他们的利润，比割他们的肉还让他们难受。 而且贝拉出价3美元，这也太离谱了。 江小流继续说：“不过你们也知道，阿国王室，很多时候做事都是看心情的，所以如果贝拉还需要罐头，还是这个价格，那我们厂的老顽固们，很难拒绝这种诱惑。” 正在跟郭会计等人谈事情的刘满江连打几个喷嚏：“天气挺好的，我怎么会感冒？” ... 斯特林跟卢克还有威尔金斯互相看看，然后点头：“阿国人是会这样的。” 在很多人眼里，阿国王室就是想办法把手里的钱花出去，只要花的开心，花多少根本不在意。 江小流见几人明白了，耸肩摊手：“我会尽力促成我们的合作，但是也请你们多多配合！” 斯特林小声跟同伴商量起来，江小流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王建国有些无聊，拿着一支笔在本子上胡乱的画着什么。 蒋云飞则是对江小流暗暗佩服，对面几人明显是被江小流带了节奏，已经开始对标贝拉的3美元进价了。 这人这么年轻，厨艺好，能研究出畅销世界的产品，会做人，认识他的，就没有说他不好的，现在看来，就连谈判都这么擅长，真不知道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斯特林示意助理拿出一个文件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两张照片，递给江小流：“江先生，这个东西，应该有些分量吧？” 江小流接过来一看，心里暗暗吃惊，这斯特林很有决心啊。 这是两款发动机的照片，虽然江小流对这个不太懂，但是既然斯特林能拿的出手，应该不会太垃圾。 不过江小流只是瞟了两眼，然后就放下了：“斯特林先生，请不要介意我的无知，这两个，是什么？” 斯特林愣了愣，旁边的卢克跟威尔金斯听了翻译，面上的鄙夷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表情，整个人也都放松了下来。 斯特林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江，这是两款发动机，农用车发动机，在高卢，在葡国，在欧洲，他们被大量应用于拖拉机跟农用车上面。” 怕江小流不明白，斯特林又强调道：“这两款发动机，在欧洲很是畅销。” 江小流心里激动，面上却是不显：“斯特林先生，我相信你们高卢国的技术，不过我们现在用的苏国生产的发动机，也很好用啊，不知道你们的发动机，有什么优点吗？” 江小流故意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又怕激怒了这几个欧洲人，所以又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我只对罐头和食品有研究，对机械是一窍不通，斯特林先生、卢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不要介意。” 斯特林也很有耐心，在他看来，江小流这么年轻，对这些不懂也是正常。 他招呼了一个助手过来：“你给江先生讲一讲我们发动机的优势。” 助理点点头，然后看向江小流：“江先生，我们的发动机，相比较苏国的发动机，耗油少，动力经济性更好，我们的发动机是涡流机，负重越重转速越低很难熄火，就算拉不动，驱动轮会打滑空转，但是不会熄火，这一点，华夏应该会比较看重吧。” 这个助理说的没错，在华夏，载重5吨的车，可能需要出6吨、7吨的力气，而且很多拖拉机手技术也没有那么好，不容易熄火这点很重要，动力强也很重要，省油这一点，虽然很重要，但是在华夏，这点又不是最重要的。 华夏的油都是配给制，对于个体来说，油没有省的必要。 但是对于整个国家来说，省油就很重要了。 江小流“一脸惊喜”，点着头道：“嗯嗯，真不错，确实是适合我们华夏。” “那你们打算怎么合作？” 斯特林跟卢克还有威尔基斯对视一眼，都放松了下来，面带笑容。 “江先生，这两款发动机，你需要哪一款？” 江小流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个看起来都很好啊，我也不懂，我需要拿给专业的人士评估。” “还有就是你们如果是提供技术，也需要跟我们的专业认识沟通。” “这个时间不会太短，正好我还要去一趟米国，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好好协商了。” 第593章 怎么样? 嗯？ 斯特林等人愣了，这是什么情况，刚开始谈判就要换人了？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说服了合作伙伴，把发动机技术拿出来，虽然不是现在最先进的农用机械发动机，但是对于华夏来说，这也是非常难得的了。 他们本以为这发动机一拿出来，就能把江小流给震住，从而给他们一个很优惠的条件。 哪知道这事从一开始就有些跑偏。 刚把照片给江小流，江小流居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就算江小流知道了这个东西，他好像也并不清楚这东西的重要性。 江小流一副你们谈，我要去米国忙事情的样子，真是让斯特林几人感觉有力使不出来。 斯特林有些急了：“江先生，我们还没有谈妥，贵方就换人，这不太合适吧？” 江小流摆手：“谈判没换人啊，只是让专业人士先来评估你们提供的发动机价值，这方面我也不懂啊。” “说实话，在我看来，这东西不值什么钱。”江小流很是随意的说道。 一旁的蒋云飞有些急了，他虽然也不是机械专家，也不是农业专家，但是发动机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 刚才斯特林说原因提供两款农用车发动机的技术，把蒋云飞都惊呆了，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啊。 华夏这些年一直被西方国家打压，近些年跟苏国关系也不好，各个方面的技术、设备都缺，如果能有一款先进的发动机，哪怕是拖拉机用的，这也能解决很大的问题了。 有了这发动机的技术，衍生出来的东西，不可估量。 在蒋云飞看来，多少罐头，也比不上这两台发动机，如果他说了算，现在就能答应斯特林。 王建国冲着蒋云飞轻轻摇头，他对江小流还是了解的，现在江小流的表现“不正常”，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 斯特林没说话，卢克开口了：“江先生，这是现在世界上最主流的农用车发动机，比苏国的发动机要好很多...” 卢克很激动，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江小流当然听明白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着急，效果越好。 江小流皱了皱眉头，想了好一会才点头：“卢克先生，您说的我明白了，我也相信你们的发动机确实是好东西。我需要联系专家评估...” “江先生！”斯特林以为江小流还是没理解，就想再解释解释。 江小流又说道：“斯特林先生，卢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我跟你们保证，会尽快评估，只要技术没问题，我们的合作肯定是没问题的，毕竟，我们也要评估这两份技术的价值。” 斯特林几人也知道他们心急了，侧头又商量一番，然后喊了助手过来，把资料袋里的文件挑了几份出来：“江，这些是发动机的资料。” 又指了指两个随从：“这两位是我们这边的工程师，可以给你们的专家做解释。” 江小流心下满意：“斯特林先生，你们在这里坐一会，我现在去跟领导请示。” 斯特林面露喜色，连忙道：“你忙你的。” 江小流示意王建国跟蒋云飞招呼几人，他则是出了办事处。 办事处也有电话，但是他不想让斯特林等人听到他的电话内容，所以出门去了邮局。 电话打给了范老：“范老，我是江小流，有个事情跟您请示。” 范老“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说。” 江小流把斯特林几人用发动机技术换罐头的事情说了，范老一下子就惊了，还有这种 操作？ 旋即巨大的惊喜传来，江小流还真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啊。 “你做的很对，我这就安排人去评估。如果技术是真的，那我们适当的放弃一些利益，也是可以的...” 江小流有不同意见：“范老，虽然我们很需要这两份技术，但是斯特林等人也需要我们的罐头，这种谈判，咱们不能先退让。” 范老沉默片刻，然后说道：“行，你掌握好火候，别弄巧成拙了。” 江小流嘿嘿的笑起来：“范老，您知道斯特林几人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引进罐头吗？” 范老当然不知道，他也有些不能理解，就一个罐头，值得他们出这么大的代价？ “嘿嘿嘿...”江小流得意的笑起来：“这是个秘密，您老就把心放肚子里，只要安排人告诉我发动机的价值就行了，剩下的我去谈。” 范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滑头，跟我还整这些。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专家最迟明天就能到羊城。” 放下电话，范老笑着吩咐下去，安排专机，送国内顶尖的发动机专家去羊城。 江小流付了钱，在邮局又待了一会儿才回到办事处，还没进会客室，就听到王建国在跟斯特林几人吹嘘江小流的厨艺。 “江老大的厨艺，那真是人间少有，华夏美食的巅峰，堪比国宴！” 听得斯特林一帮人是大感兴趣，今年米国总统访华，报纸上可没少宣传当时接待用的国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现在听说江小流的厨艺堪比国宴水准，斯特林几人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王建国继续说道：“一看你们就不相信，不用说你们了，我看到江老大这么年轻我都不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啊。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尝一尝，到时候我怕你们把舌头都给吞下去了。” 斯特林听了大笑起来：“江先生如此年轻，就有这么高的厨艺？我是个厨房白痴，我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疯狂了。” 马克也说道：“我对厨艺也有些研究，这还真不是能速成的，所以，我不是很相信。” 威尔金斯则是连连摇头，他觉得王建国真的是太爱说大话了。 王建国也不恼，一副你们吃不到就是吃大亏的表情，让江小流看来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真是个能掰扯。 “江，怎么样？”斯特林第一个看到了进来的江小流，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594章 调查背景 江小流给了众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明天专家会过来评估这项技术，需要贵方这两位工程师配合。” 斯特林很高兴，很爽快的说道：“这是自然，我们对合作非常有诚意，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会尽全力。” “那我们就等评估结果出来了，再继续详谈吧。”江小流说道。 斯特林表示没问题，然后提出：“江，刚才我们听王先生讲了，你的厨艺是国宴水准，我们都很感兴趣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品尝到你的厨艺？” 江小流心里大骂王建国多事，不过面上倒是笑呵呵的：“我下厨当然没问题，就怕到时候不合你们的口味，到时候可不要怪我。”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们相信你。”斯特林大笑起来。 约定好晚上吃饭，斯特林等人就告辞了。 办事处清闲了下来，王建国凑到江小流身边：“江老大，你怎么就同意了下厨了呢？” 江小流瞪他一眼：“还不是你个多事精，得得瑟瑟的跟人家吹嘘。这怎么说也是外商啊，我哪能随便拒绝。” 王建国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要说别人为了外商愿意牺牲一些我信，要说你江老大，为了外商牺牲一些东西，那我是不相信的。” 不得不说王建国对江小流还是很了解的，江小流能同意下厨请斯特林一行人吃饭，是因为他想加深在斯特林几人心目中“不学无术”的形象。 虽然斯特林等人了解到休息区是南理罐头厂第一个提出来的，但是这并不一定就是江小流提出来的，晚上的饭局还可以把这事给遮过去。 只要确定了江小流是不学无术的，斯特林等人很快就能联想到，江小流能来羊城办事处，就是因为他做菜好，能讨领导们的欢心，并不是他自己有能力。 这个时候江小流就能在谈判的时候耍一些混不吝，可以狮子大开口，即便是谈崩了，也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谈崩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以防万一嘛。 “你以后少给我在外面宣扬做饭的事情。”江小流留下一句话就进了房间。 王建国也不在意，就看到旁边的蒋云飞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建国，还得是你。” 王建国一把拦住蒋云飞的肩膀：“蒋哥，是不是得谢谢我？让你跟着吃顿好的。” 蒋云飞哈哈大笑起来：“确实得谢谢你，哈哈哈。” 江小流打开房间门，把一张纸拍在王建国身上：“去把纸上的食材买齐了，拿到招待所去。” 王建国接过纸看了看，点头：“没问题。” 然后就看着江小流，江小流瞪他：“还不赶紧去买，看我干什么？” 王建国手指比了比：“给钱！” 江小流冷笑：“给个屁的钱，这顿饭你请。”说完江小流又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 王建国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蒋云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加油！” 王建国一把拉住蒋云飞，腆着笑脸：“蒋哥，你不能这么绝情，这事你得帮我...” “别别别，我帮你拿东西行，要让我出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蒋云飞连忙拒绝。 “蒋哥，你得出一半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蒋哥，咱们是兄弟，兄弟就得要帮忙分担啊。” “别，咱们只是同事，不是兄弟。” “我***，蒋哥你太狠了，连兄弟都不是了。” “提钱，就不是兄弟了...” 两人笑闹着去买菜了，江小流则是翻看起了斯特林留下的资料，虽然他不懂，但是不妨碍他研究一番。 不得不说，隔行如隔山，专业的技术资料，在江小流眼里就跟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 “算了，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吧。”江小流无奈的放下资料。 专家们来的很快，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办事处，两人虽然面容憔悴，但是精神状态很好。 “你们是在这里看资料，还是带回去？”江小流问道。 吴克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会客室说道：“这里就可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江小流点头：“没问题，那你们就在这里看吧，如果需要那边的人过来做解释，就告诉我，我去联系人。” 吴克用跟江小流道谢，两人看起来就是以吴克用为主，王明对吴克用的决定也没什么意见，跟着吴克用就进了会客室。 江小流告诉蒋云飞：“蒋哥，这边你照看着，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 研究资料估计需要几天的时间，江小流可不想就在这里陪着他们。 这事王建国也做不了，他的性子不适合做这个，还是蒋云飞更合适一些。 蒋云飞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也需要在办事处工作，就是顺手的事。 范老那边已经在调查斯特林几人的背景了，江小流则是找到了史密斯，把斯特林几人的情况跟他说了，让他帮着调查一下。 史密斯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道：“江老大，我去一趟香江吧，让梁先生也帮着打听打听。” 史密斯自从听王建国喊江小流“江老大”，觉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也就跟着喊起来江老大。 江小流纠正了几次，史密斯还是坚持这样称呼，江小流也就不再理会了。 江小流摇头：“还是不用了，这毕竟也是罐头生意，虽然是欧洲市场，但是我担心梁先生会多想。” 当时梁先生想要除米国以外的全球代理，江小流只给了香江跟东南亚，要说梁先生没有意见，江小流是不相信的。 现在涉及到了欧洲市场，你居然还要找人家帮忙，人家能没有想法？ 史密斯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也不怪史密斯，他也是一心想完成江小流交代的事情而已。 江小流摆手：“斯特林几人的信息，尽量全面一些。” “对了，切特那边什么情况了？”江小流想起烟周机械厂的事，不禁问道。 第595章 两个方案 “切特先生安排了人去香江做测试，不过他们也没有停止在广交会上跟其他厂家的联系。” 江小流点头，对切特的这种行为表示理解，这是正常操作。 虽然烟州机械厂的法兰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测试还没做完，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即便烟州机械厂的法兰合乎要求，切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价格。 货比三家，这才是合格的商人正确的做法。 “那边有消息了，也请及时通知我一下。”看在丁三江的面子上，江小流也会尽量帮忙，更不用说这事还是江小流帮着张罗的。 史密斯答应着离开了，他的心情很好，江小流已经答应他了，只要跟斯特林等人谈成了，中间也会有他的一份。 送走史密斯，江小流正想去广交会再转一转，就见斯特林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斯特林很热情，张开双手要拥抱江小流：“亲爱的江，你这是要出门吗？” 江小流无奈的跟斯特林抱了抱，这帮老外，真是受不了，见面就拥抱。 “斯特林先生，我是要出门。你们怎么过来了？” 斯特林指了指身后的两人：“这是发动机的工程师，我把他们给你送过来了，省的你们麻烦去找人了。” 江小流向他道谢：“斯特林先生，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我还说要派人去请两位工程师呢。” “就是地方小了一些，不太适合几位专家研究资料。” 听江小流这么说，斯特林想了想，然后说道：“要不让几位专家去我们那里？我在宾馆的房间很大，也有办公桌，很适合做研究。” 江小流沉吟一番，才缓缓说道：“这个我要征求专家们的意见，稍等。” 江小流让王建国招呼斯特林等人，然后进了会客室。 “吴专家，外面高卢国的斯特林来了，他邀请你们去他们那边研究资料，会有相关的工程师为你们答疑。” 吴克用又推了推眼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王明，王明轻轻点头。 吴克用这才又看向江小流：“可以，给你们添麻烦了。” 江小流暗暗惊讶，看来他开始的判断有误，这两人主事的是王明。 不过这也不算重要，只要正确的评估出发动机的价值就行，至于谁说了算，他一点都不在意。 江小流摆手：“这麻烦什么，都是为了工作，我会让人陪你们一块过去，有事可以跟咱们的人说。” 吴克用跟江小流道谢：“多谢了，我们收拾收拾，一会就走。” 他们是带了命令来的，要求尽快得出结论，而且结论务必要准确，因为这不仅牵扯到很多钱，还牵扯到很多技术上的东西，甚至关系到一个产业。 所以他们也要抓紧时间，也不会太在意工作环境。 江小流跟蒋云飞说道：“蒋哥，两位专家这边，就麻烦你去一趟了。” 蒋云飞笑着说道：“江老大，这种事你直接安排就行，再说了，去到那边，标准肯定不低，我是去享受的。” 江小流也被他逗笑了：“哈哈哈，蒋哥你说的对，那边待遇应该会更好一些。” 外商住的宾馆，吃住肯定档次会更高，再加上斯特林等人想促成合作，肯定不会亏待专家们的。 斯特林的助手带着专家还有工程师走了，斯特林带着翻译留了下来。 “江，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好好聊聊？” 江小流点头：“斯特林先生请坐，我给你们倒水。” 等江小流倒完水，坐好，斯特林再次道谢，然后说道：“江，我很真诚的跟你探讨我们的合作。” “我们的发动机技术很先进，是在现在主流发动机的基础上又有了性能上的提升，油耗更低、动力更强。” 江小流点头：“斯特林先生，你说的我个人是相信的，但是要想说服老顽固们，还需要专家的评估。” 斯特林表示理解：“我们今天不讨论技术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假设发动机技术能让你们的领导满意，当然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满意。” “假设他们满意了，我们的合作会如何开展呢？”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有两个想法，你听听看。” “第一种，你们对这两项技术估一个价格，我们买断，当然，可以用罐头结算，罐头的价格嘛，可以比出口米国的价格低一些。” 斯特林没说话，示意江小流继续。 “第二种，我们双方合作，在欧洲或者什么地方办厂，你们决定，厂子你们建，我们提供技术，收益分成，我们等评估结果出来再谈。” “或者说，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江小流说这些的时候，边说边翻看手里的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 斯特林不认识华夏文，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不过估计就是江小流刚才说的话。 这两个合作方案，应该不是江小流想出来的，而是他身边的人提出来的。 王建国性子跳脱，应该不是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蒋云飞了。 而且江小流还把蒋云飞派去协助专家了，说明蒋云飞才是江小流这个团队里的智囊。 斯特林想到这里，恭维道：“江，没想到你不但做菜厉害，搞商业也很有一套啊。” 昨天晚上，斯特林一行人吃到了江小流做的菜，他们没吃过国宴，但是也觉得王建国说的不过分，实在是太好吃了。 江小流做的菜跟高卢菜不是一个风格，但是很有特色，在刺激味蕾方面，江小流的菜甚至要更胜一筹。 这就更让斯特林相信，江小流就是一个靠厨艺上位的人，他所表现出来的商业才能，都是别人帮他实现的。 江小流“一本正经”的摆摆手：“斯特林先生，如果你喜欢我做的菜，有机会我再做给你吃。现在还是先谈正事吧。” 这个姿态，让斯特林心下觉得好笑，这小子，还挺能装样子。 不过得知了南理罐头厂这边的想法，斯特林心下安定了不少，两个方案都有可取之处，不过显然第二种方案的上限更高一些。 “江，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方案。” 第596章 吹捧 如果让江小流选择，江小流也会选第二种。 选择第一种，无疑就是一锤子买卖，等合同约定的数量交付完成，双方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而第二种方案，则是把双方的利益捆绑到了一起，是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 只要南理罐头在市场上表现的好，这就是一张长期饭票。 江小流点头：“斯特林先生，这些都只是初步的意向，现在也作不得准，最重要的还是要等专家们的评估结果。” 斯特林表示理解，他也不认为江小流能拍板，只是他心里着急，不跟江小流聊一聊，他心里发慌。 两人又聊了一些相关的事情，然后斯特林就告辞离开了，他要回去盯着专家评估的进度。 毕竟南理罐头可选择的合作伙伴可不只是他们几个，说不定还会有别人，早一天把合作敲定了，他也就能早一天放下心来。 王建国凑过来问道：“江老大，我看这洋鬼子很着急的样子，他就这么看好咱们的罐头？” 江小流老神在在的说道：“那是自然，咱们的罐头不只是味道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能拒绝的。” 王建国来了兴趣：“哟？什么原因？” 江小流撇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建国愣了下，旋即说道：“江老大，昨天晚上的菜可是我出的钱，你还没给我报销呢。用那钱买个消息，行不行？” 这下轮到江小流惊讶了：“王主任，你好奇心有这么重吗？虽然那些钱对于你王主任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你也没这么八卦吧。” 王建国嘿嘿笑道：“江老大，那先给我报销了吧。” “昨天的菜好吃吗？”江小流问道。 “好吃啊，江老大的手艺，那还用说吗？大大的好吃！”王建国拍马屁。 “吃饱了吗？” “吃饱了，吃的特别饱。”王建国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肚皮：“能吃一顿江老大的菜不容易，我肯定吃饱。” 江小流坏笑着说道：“既然好吃，还吃饱了，吃我一顿饭不容易，那吃了饭是不是得给钱？要给钱的话，还报销个啥？” 王建国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江小流套路了：“江老大，你不至于吧，你一个大财主，还需要占我这仨瓜俩枣的便宜？” 江小流笑起来：“谁不想占便宜啊，你以为就你喜欢？我也很喜欢的。” 王建国苦着脸，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早知道就不问了，现在好了，答案没得到，钱还没了。 江小流没理他，自顾自的出门去了，留下王建国直跺脚。 初步的评估结果出来了，技术是真的，也比较先进。 范老得到消息，又协调了几个专家加入到了评估小组，务必保证评估结果的准确性。 同时范老又问了问江小流的想法，江小流向范老保证：“范老，只要是按第二种方案，我们就不怕他们在发动机技术上搞鬼。” 南理鱼罐头99%的成分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就是那1%，除了江小流，谁也搞不定。 范老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相信江小流，青州罐头厂生产了好几个月的南理罐头，他们肯定也研究过，要是能做出南理罐头，早就自己单开生产线了，也不会一直要南理那边送配料。 “行，你就按你的想法做吧，实在没做成，也不怪你。” 范老的这句话，让江小流感觉暖暖的，感觉不枉费他费心费力的为国家做贡献。 一般的领导可不会这么讲，他们只会看到这两款发动机能给国家带来多少经济效益，给他们带来多少政治利益，至于说下面干活的人，当然也不会亏待，但是如果是下面的人办砸了，让他们的利益受损了，领导动起手来，也是挺严厉的。 范老这么说，就算是给江小流托了底，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出了事自有范老承担责任。 江小流就是这样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对我够意思，那我就用更大的回报来对你。 “范老，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得到了范老的保证，江小流却是没有着急去找斯特林，他知道斯特林比他着急。 果然，斯特林根本不经念叨，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跟卢克还有威尔金斯一起来的。 “江，评估结果拿到了吧？我们的技术是不是很有诚意？”斯特林直接开门见山。 这种做事风格，江小流很喜欢。 “斯特林先生，卢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请坐。” 江小流招呼几人坐下，给他们倒了水：“评估结果我看到了，通过这两份技术，我看到了几位的诚意，厂里的领导们也都很高兴，把谈判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我。” 听江小流这么说，斯特林一阵暗喜，他们这个时间来，就是趁着蒋云飞不在这里的机会，恭维吹捧一番江小流，这个小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能透露更多的底牌了。 现在听说南理罐头厂把谈判大权交给了江小流，斯特林等人就更高兴了，几人对视一眼：按原计划行事。 “江先生，贵厂能把如此重要的谈判交给你，说明贵厂的领导们很有眼光啊。” “他们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让你来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 “我像江先生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只知道花天酒地呢...” 开始了开始了，糖衣炮弹开始了。 江小流谦虚的摆手，嘴巴早就笑的合不上了，被恭维的话真好听，多说一些吧。 “几位先生过誉了，我就是运气好，加上爱折腾，才被派来羊城的。” 斯特林继续道：“江，有句话叫做，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凡取得成功的人，都是要有一定的运气才行的。” “你有实力，又有运气，一定能取得成功的。”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斯特林先生，借您吉言，我要真发达了，一定会感谢你今天的预言。” “哈哈哈，我很期待那一天。” 第597章 卖水果的? 斯特林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问道：“江，如果这次合作谈成，你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升职加薪？” 江小流看了看斯特林，很配合的四下看看，然后也低声道：“斯特林先生，只要你们的技术没问题，咱们的合作谈成，我应该能往上走一走，不过也说不准，我这个年龄，是硬伤。” 马克在一边说道：“江，你们领导能派你来负责这么重要的工作，肯定是有提拔你的想法，这是给你镀金来了，所以年龄不会是问题。” 江小流咧着嘴笑道：“哈哈，那感情好，说不定我以后也能当厂长呢。” 威尔金斯摆手：“厂长怎么可能是你的终点，以你的年龄跟资历，只要不出大问题，至少也是个市长。” “对对对，我看过资料，在你们国家，很多领导都是从工厂里走出去的，你也可以走这条路。” “市长？市长太小了，至少也要是省长吧。” 江小流心下冷笑，这几个洋鬼子，真把他当傻小子了啊，不过他面上却是很得意，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斯特林先生，马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让你们说的，我都热血沸腾了，我就想”赶紧的大干一场。 斯特林露出一丝得逞的笑，然后说道：“江，那我们再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吧？”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道：“哎呀，我这都忘了合作的事情了。” “哈哈哈...” 众人都大笑起来，气氛也更加热烈了。 江小流趁热打铁：“斯特林先生，你们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啊，你看啊，这发动机是用到拖拉机和农用机械上的，那有没有配套的拖拉机技术呢？” 看斯特林几人怔住了，江小流笑着说道：“你们别误会啊，我就是想啊，既然想让老顽固们高兴，那我就得尽量多的往回捞东西啊。” 说完江小流又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给我足够的支持，后面的合同里，我肯定会保证你们的利益。” 江小流故意压低了声音：“分成比例，保证让你们满意。” 斯特林几人互相看看，有了明显的心动。 “江，这事我们需要回去商量，也需要协调，尽快给你答复。我们只希望，我们的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江小流拍手叫好：“我这人最讲义气了，我自己吃亏可以，我的朋友不能吃亏。” 斯特林几人都说道：“说的好，朋友之间，就是要真诚相待！” 送走了斯特林等人，江小流又联系了李彦哲。 “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李彦哲接到江小流的电话还有些意外，他是知道最近江小流在忙拖拉机发动机的事情。 江小流笑着道：“李哥，这不是想找你帮忙嘛。” 李彦哲跟他开玩笑：“你有功劳的事情不找我，帮忙的事开始找我了？” “李哥，你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现在就是要给你送功劳来了。” “哟？你说说看。”李彦哲也来了兴趣，他在调配委员会也工作好几年了，一直不温不火，看着江小流做的风生水起，他也眼热的很。 都是想进步的嘛。 “你也知道，最近我这里正在谈拖拉机发动机的事情，上面派来了发动机专家。” “现在吧，几个欧洲人可能会提供相关的拖拉机技术，这我想就先别麻烦领导了，就来找你帮忙了。” “你帮我找几个本地的拖拉机或者农用机械的专家，到时候帮着评估评估。” “这事要成了，功劳是不是就来了？” 李彦哲听了确实很感兴趣，发动机的事情他听说了，初步判断是比较先进的技术，现在如果有了配套的拖拉机技术，那这就可以直接应用了啊。 这确实是不小的功劳。 “小江，多谢你能想着我，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等事情弄完，我好好请你搓一顿。”李彦哲很是激动的说着。 江小流大笑：\"哈哈，李哥，说谢谢就见外了，咱这都是互相帮助嘛。\" 李彦哲点头：“你说的对，先不说谢了，我这就去找人，到时候让他们去你们办事处报到。” “得嘞，就这么说定了。” 这个事情江小流当然也可以找范老，但是他觉得首先这事还不一定成，折腾范老没有必要。 再一个他觉得这相关技术应该没有发动机技术重要和复杂，也不需要从外地请专家，本地的专家应该就能解决了。 还有就是利益分配了，功劳嘛，大家都分一分，以后做起事情来才更方便。 李彦哲跟段军昂人不错，成立办事处的时候也帮了不少忙，江小流也愿意跟他们共事，有好事当然要想着他们。 晚上史密斯过来了，他带来了斯特林几人的消息。 三人在各自国家都有些实力，能拿到发动机技术，是因为卢克的家族产业里有这一部分，而且他们家族想转型，不想在从事工业生产，想进军金融业了。 只不过卢克还是喜欢做实业，但也仅限于轻工业，重工业部分他也不想涉足。 这次跟南理罐头的合作，斯特林是主导，但是卢克也很看好，所以卢克主动提出用他们的技术入股。 至于威尔金斯，他完全是因为跟两人关系好，跟着掺和一脚而已。 这些消息跟江小流自己了解的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史密斯，你再帮我查一查威尔金斯，我总感觉他不像是个打酱油的。” 虽然在几天的接触中，威尔金斯不怎么说话，但是江小流总感觉这人不简单。 史密斯仔细回忆了下，没觉得这人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老板吩咐了，他自然是要照做的。 “好，我再去查一查。” “切特一行最近在做什么？”江小流也好几天没有见这些人了，见到了史密斯，自然也要打听打听。 “切特在等法兰的检测结果，平时也在逛广交会。” “布莱尔对老板你跟欧洲人谈合作有些不满，不过也就是发发牢骚，他今天好像对一个女人很感兴趣，是卖水果的。” 第598章 调集粮食 卖水果的女人？ 不会是刘艳红吧？ 额，好吧，刘艳红还真可能长在米国人的审美上，这两个人要真搞在一起... 希望刘艳红能有自知之明，不要“作死”。 史密斯继续说道：“珍妮好像没有找到合适的货源，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萌生了回国的意思。” “雅各布收获最多，他签了好几份意向合同，就等上边批准了。” “莱特兄弟也有了意向，只不过现在他们还拿不定主意，电器这个东西吧，华夏的技术还是要弱一些。” 江小流点头表示同意，华夏在电器方面，现在确实跟国外比不了。 珍妮没找到合适的合作商，倒是出乎了江小流的意料，他还以为华夏的衣服是最有竞争力的呢，没想到居然落在了后面。 江小流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南理服饰推荐给珍妮，不过想想现在手里的事也挺多的，还是先做好手里的事吧。 跟珍妮的合作，随缘就行。 “有时间还是多盯一下，说不准就有合作的可能。”江小流跟史密斯说道。 史密斯点头答应下来，合作越多，交易的越多，他可能的收益就越大，他当然希望江小流这边会有更多的合作了。 史密斯答应下来，看江小流这边没什么事了，就告辞离开，他这一天天的跟着切特等人跑来跑去，也挺累的，赶着回去休息。 江小流把手里的事情理了理，跟王建国招呼一声，也洗漱睡觉了。 最近今天蒋云飞跟着专家们在斯特林那边，晚上都不回来休息，所以办事处就江小流跟王建国两个人。 本来办事处也给史密斯安排了房间的，不过史密斯还是喜欢住宾馆，反正是他自己掏钱，江小流也就没管他。 当然，办事处的条件，对比史密斯的需求，确实是差了一些。 想着想着，江小流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段军昂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羊城工业大学的教授。 “小江，李主任今天去外地了，委派我带两位农用机专家过来。” “给你介绍下，这两位都是羊城工业大学的教授，农用机械的专家，这位是王迎新教授，这位是蒋福伟教授。” “两位教授，这就是本次活动的主导者，江小流，调配委员会兼南理罐头厂双重身份。” 江小流跟两位教授打了招呼，然后招呼几人坐下。 “两位教授，这是本次欧洲人提供的发动机技术，我让他们提供配套的拖拉机跟农用机技术，他们还没有回复，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 “您二位可以先看看这两份发动机的技术文件，等配套文件送过来，还需要您二位帮忙把关。” 说完江小流不等两人说话，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们不会让您二位白帮忙，就按一天20块钱的标准怎么样？” 王迎新跟蒋福伟对视一眼，然后王迎新说道：“蒋同志，一天10块钱，这太多了，都赶上我们一星期的工资了，这不合规矩。” “对啊，江同志，我们能看到国际上先进的技术就很满足了，再收钱，那就太过分了。” 江小流看向段军昂，段军昂摊手：“这个我也不了解，你别看我。” 江小流就又看向两位教授，很诚恳的说道：“二位教授，我说的是一人一天20，这个钱对比工资，不算少，但是对比你们做出的贡献，可是一点都不少。” “这事您二位就别跟我争了，就这么定了。” “再说了，这钱也不是我出，是洋鬼子们出的，不要白不要。” 这可不是江小流为了让两人收钱而这么说的，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钱他有办法让斯特林等人出。 而且这一点费用，对于斯特林等人来说，还真是很便宜了。 要是请欧洲专家，这金额得乘以10，还得是美金。 段军昂看出江小流说的都是事实，也跟着劝道：“两位教授，小江既然这么说了，您二位就别客气了，付出劳动就要有收获嘛，再说了，欧洲人出钱，不拿浪费了。” 江小流又接着说道：“两位教授，这钱当然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几天，您二位可能要辛苦一下了，需要你们随叫随到，等相关配套技术拿到了，需要你们加班出评估报告。”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王迎新跟蒋福伟也就不再矫情，都答应下来。 一天20块钱啊，别说随叫随到了，就是让他们不睡觉连轴转，都是应该的。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二位教授，虽然说时间紧张，但是必要的休息还是必要的，休息好了才更有效率嘛。” 王迎新跟蒋福伟也笑起来：“小江你说的对。现在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研究研究这两份资料，到时候也好开展工作。” 江小流示意两人轻便，给两人倒了水，然后带着段军昂走出了会客室。 江小流给段军昂递了一根烟，点上：“段哥你们最近忙什么呢？” 江小流虽然自己不抽烟，但是他随身会带着烟，这个年代抽烟的人很多，有时候一根烟就能很自然的打开话题。 段军昂吐出一口烟，然后说道：“还是忙着向北方调粮食，今年北方大旱，气象那边预测的，今年北方会比往年更冷，所以北方需要储备更多的粮食才行。” “不光我们这里，附近几个省都在全力收粮，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饿死人。” 江小流点头，今年的天气确实很离谱，大旱之后容易大涝，但是到了冬天，可能就会变成大雪，粮食如果不够，再加上天气冷，又冻又饿，很容易死人的。 “段哥你们辛苦了。” 段军昂笑笑：“这有什么辛苦的，干的就是这个工作，要是真能因为我们的工作，而能多救几个人，再辛苦也值了。” “李主任今天就是去外地催粮去了，没办法，各地都不富裕，只能往外挤。” “要不是你这边要用人，我今天也要跟着去的。” 第599章 咱们走着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但是又不得不面对，而且江小流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这可不是几千斤几万斤粮食就能解决的事情，就算把他空间里的粮食都拿出来，也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 最后段军昂扔下烟头，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小江，工作久了你就明白了，很多时候只能尽力做好自己的，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江小流抬头看看天，真的要靠天意吗？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用不了一个月，北方大部分地区就会进入零度以下的天气，到时候就是挖野菜，都没地方挖了。 南理大队倒是不担心这些，前几批出口订单换的粮食，足够整个大队敞开了吃两年。 周围的大队日子也要好一些，比较困难的是别的大队，还有别的公社。 希望领导们能加把劲儿，多征集一些粮食吧。 斯特林等人也没有让江小流等太久，他们又过了一天就集体前来拜访了。 江小流心下一喜，这应该是有好消息了吧。 “江，我们回去之后一番操作，花了好些功夫，才说服股东把技术分享出来。”斯特林见面就大诉苦水，一副我们拼了老命的架势。 江小流笑着跟他们道谢：“斯特林先生，卢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感谢你们为我做出的努力，你们的诚意我会记在心里的。这就是相关的配套资料吗？” 江小流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上面有一些拖拉机的图片，也有拖拉机相关配件的图片。 当然了，要想鉴定真伪，还需要专家们的评估。 “是的，这就是两款发动机的相关配套，一套是拖拉机，一套是四轮农用卡车。”斯特林分别指着资料介绍道。 江小流很高兴：“太好了，这样我回去就能跟领导们好好说了，肯定能给你们争取一个满意的条件。” 这句话就是斯特林等人想要的，他们昨天拿到资料的时候，已经在考虑要在那里办罐头厂了。 江小流把资料交给王迎新跟蒋福伟，然后看向斯特林：“这两位是我们这边的专家，先让他们评估一下。等发动机那边评估完，让他们一起讨论讨论，等出了正式结果，咱们就签合同。” 江小流接着解释道：“这也是我们领导要求的，请各位不要着急，多担待一些吧。” 本来斯特林等人还想趁江小流高兴，他又不懂的机会，让江小流先说一个方案出来，这样等评估结果出来了，如果这几份技术的价值不能让华夏方面满意，但是因为江小流口头答应了，他这么爱面子，肯定也不好意思再改。 但是没想到罐头厂的领导们很有先见之明，知道江小流不懂这些，提前告诉他如何做了，这样斯特林等人就不能钻空子了。 几人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们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就算是正常谈判，他们也能争取到不错的比例。 只不过肯定没有跟江小流这个“草包”谈判来的容易。 “这么做也是应该的，等几份技术评估完，得出结论了，再谈合作，这样更有效率。” 江小流对斯特林的“识趣”很高兴，这样才对嘛。 “晚上要是没什么安排，我请几位吃饭吧，还是华夏菜，当然西餐也可以。”心情很好的江小流也有了做饭的欲望，他得继续跟几个欧洲人处好关系啊。 “西餐也能做？”卢克惊奇的问道。 现在华夏有能做西餐的厨师，但是江小流这么年轻，对华夏菜那么有研究，应该不会有更多的精力涉猎西餐吧，再看江小流的气质，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对西餐有研究的样子。 “略懂。”江小流“谦虚”的说道。 这个词让翻译懵了懵，江小流笑着跟他说：“你就翻译说我会做就行。” 翻译心下腹诽，会做就会做，还略懂... 卢克虽然很想尝一尝江小流的西餐，也好给他挑挑毛病，但是最终还是华夏菜的美味占了上风。 他们上次吃过江小流的菜，差一点把舌头都给吞下去了，这次既然有了机会，当然还是吃华夏菜了。 斯特林出来说话了：“我们还是吃华夏菜吧，哈哈。” “这次我带几瓶红酒，上次的白酒，真的太辣了。”威尔金斯在一旁说道，上次的菜虽然好吃，但是酒是真的辣。 “哈哈哈...”江小流大笑：“好，那就让威尔金斯先生破费了。” 他反正是不喜欢喝酒，喝什么都一样，不用自己准备酒，那就更好了，酒可比菜贵多了。 威尔金斯摆手：“我那里有上好的葡萄酒，正好让江先生尝一尝。”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现在还没有82年的拉菲，等到时候一定去买一批存起来，回头再卖到外国去。 约定好晚饭的事情，斯特林几人就告辞离开了。 江小流没有打扰研究资料的王迎新跟蒋福伟，打算去菜市场和百货大楼准备晚上做菜的食材。 王建国凑了过来：“江老大，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太高了。” 江小流愣了下，看着他问道：“我一直都很高，但是你今天发现我哪里高了？” 王建国比了个大拇指给他：“你让几个洋鬼子心甘情愿的拿出了新技术，但是什么实际的好处都没得到，就得到了你的一句口头承诺。” “哦，对了，还有一顿饭，他们还得搭上酒。” 江小流斜他一眼：“你看看你这人，怎么就不能像我点好呢？我那明明就是很真诚的跟外国友人协商，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坑人呢？” “建国主任，你这思想可要不得啊。” 王建国撇嘴：“江老大，你这口才，不去外交部，屈才了。” 哈哈哈，江小流得意大笑。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带我一起呗？”王建国看江小流要出门，两个专家在这里，他也帮不上忙，就想跟着一起去。 江小流暗道，你这可是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 “行，那咱们走着。” 第600章 江大厨来了 买东西很顺利，最近羊城为了应对广交会，各大百货商店的货供应很充足，所以江小流跟王建国很容易就买到了想买的东西。 “为什么要我付钱？”王建国不解的问道。 江小流冷笑：“你不付钱，你干什么来了？” “我***”王建国无语，他不付钱，还不能跟着出门了？ “你不付钱，那你应该在办事处做好服务工作啊？” “我说的是出来跟你买东西，跟你请示过了的，可没说出来要付钱。”王建国争辩。 江小流笑起来：“你没说付钱，也没说不付钱啊。赶紧的，对面的同志还看着呢。” 说完江小流指了指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这会儿不忙，售货员也不催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王建国面色一窘，不情不愿的掏了钱，也不等找钱，转身就走。 江小流不理他，看着售货员找钱。 “你这朋友挺有意思啊。”售货员手里不停，嘴上还跟江小流聊着天。 江小流说道：“我们两个闹惯了，您见笑了。” 售货员摆手：“我觉得挺好的，说明你们关系好，还都不差钱儿。” 江小流连忙解释：“我们是关系好，但可不是不差钱，这是给厂里买的，回去都能报销。” 他可不能担一个不差钱的名声，在这个年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凭什么别人花钱都要精打细算，你就可以大手大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 虽然也有有钱人，但是有钱人你也得低调，太高调了就容易出事。 售货员不再说什么，把东西和零钱递给江小流，江小流道了谢，然后离开了百货大楼。 追上王建国，王建国还是气不顺，不理会江小流，气鼓鼓的往前走。 江小流就说道：“王主任，你别急着走啊，我有事跟你说，是正事！” 王建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也不看他，说道：“你说吧。” 江小流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把手里的东西塞到王建国手里：“麻烦你把这些送到招待所去，我得出去一趟。” 王建国被气坏了，拿起手里的东西就要往地上扔，江小流连忙说道：“王主任，你要扔了东西，过两天去香江，我可就安排别人了啊。” 王建国愣了愣，手里的东西又紧了紧，陪笑道：“江老大，你这话说的，这事情就该我干啊，你尽管吩咐。” 江小流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就见王建国凑了过来：“江老大，那去香江的人...” 江小流点头：“当然是你去了，非你莫属。” 王建国高兴起来，大声说道：“江老大威武，这东西我现在就带回去，你忙你的就行。” 说完王建国迈开大步就往回走。 江小流得意的笑起来，只要不涉及到女孩子，他拿捏王建国还是轻轻松松的。 当然了，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小玩笑，涉及到原则的事情，江小流是不会去做的。 等王建国走远，江小流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看没有人注意，这才进了一条偏僻的街道，又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胡同。 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把他让了进去。 等江小流进去，开门的青年四下看看，没人注意，然后又关上了门。 屋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把几张照片递给江小流：“已经核实过了，那几人都是王室成员，他们没有跟官方报备，就是来玩的。” 江小流点点头，收下照片，然后说道：“行，我知道了，这几个人不用管了，最近也累坏了，给你们放假，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女人一脸欣喜，青年宠溺的看着她，然后又看向江小流：“江老大，我们打算回一趟京城。” 然后两人一脸期盼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就笑起来：“想回就回，如果不好买票，我去帮你们买。” 女人很高兴的说道：“票我们自己买就行，多谢江老大。” 江小流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不是雇佣关系，也不是上下级关系，是朋友关系。” 青年有些激动，很用力的点头：“对，是朋友，也是恩人，要不是你，小容她们娘俩...” 江小流连忙摆手：“停！” 年轻女人叫小容，是江小流在火车上遇到的，当时小容一个人带着孩子，江小流给了她们一些吃的。 后来在京城的路上，江小流又赶跑了被地痞流氓欺负的小容。 再后来，小容找到了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屋里的青年。 青年名叫郭海涛，欧洲留学回来，家里出了变故，现在也没什么正式工作。 郭海涛带着小容找江小流道谢，几人聊起来，江小流得知两人没有事情做，就问他们愿不愿意帮自己的忙。 两人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在江小流的帮助下拿到了身份证明，然后就听从江小流的安排来到了羊城，帮着收集各种信息。 前几天郭海涛调查到了一个情况，就是几个欧洲王室成员，对广交会休息区的南理罐头很是感兴趣，他把这个消息汇报给了江小流。 江小流让他们找机会拍几张王室成员的照片，这也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江小流叫停了郭海涛的煽情：“咱们也是投缘，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有什么困难一定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 郭海涛跟小容用力点头：“好！” 江小流又看了一眼孩子，笑着说道：“现在俊俊的脸色好多了，白里透红了。” 说到孩子，小容又笑起来：“这些日子生活安定了，营养也能跟上了，还多亏了你给的奶粉，现在力气可大了。” 江小流点头：“奶粉我那里还有，回头给你送过来。买好车票给我打个电话，到了京城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跟两人又聊了一些，然后江小流就拿着照片离开了。 有了这些，他对后面跟斯特林等人的谈判，就更有信心了。 今天没什么事了，江小流溜达着去了招待所后厨。 黄大厨今天值班，看到江小流过来很是高兴：“江大厨来了！” 棉纺厂是大厂，招待所的规格也很高，招待所的后厨光是大厨就有五位。 黄大厨的厨艺，在五个大厨里不算最好的，但要是他说第二，还真没有那个大厨敢说第一。 经过几次的接触，黄大厨对江小流的厨艺是十分佩服的，以前喊江小流小江，现在都是喊江大厨。 虽然江小流现在的身份，不是厨师，但是黄大厨还是愿意称呼他为大厨。 江小流笑着跟黄大厨打招呼：“黄大厨，还是要麻烦你们了，晚上请几个外商吃饭，过来借炉灶。” 黄大厨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晚上我值班，炉灶你随便用。” 说完黄大厨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大厨，有个问题我得跟你请教一下。” 江小流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是这样，明天我们这里要接待贵客，北方来的，要吃正宗的京城菜。不光是正宗北京菜，还得是都能吃，不能让人有忌口的北京菜。” “你说这不是难为人嘛？”黄大厨一脸不忿，但是他也没办法，厂领导吩咐下来的，他们只能照办。 “京城菜？”江小流问道。 这不管什么菜系，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吃，还真是个难题。 黄大厨点头：“对啊，京城菜！” 他们这里是羊城，离京城好几千里地呢，让他们一帮粤菜厨子，做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京城菜...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黄大厨，你明天可以准备上好的羊肉，切薄片，给贵客们上火锅！” “记得准备芝麻酱蘸料，芝麻酱、蒜末、酱油、醋、糖、香油，还有辣椒油。” “到时候多准备一些配菜，往桌上一摆。” “谁要说这不是京城菜，谁要是对这菜还不满意，那他就是真的找茬了。” 黄大厨听完眼前一亮，对啊，给你们上火锅，想吃什么口味，你就调什么口味的蘸料。 黄大厨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江大厨，高，实在是高！” 说完黄大厨喊了两个帮厨过来帮江小流准备食材，他则是跟其他大厨商量明天招待贵客用的东西了。 晚上的饭吃的很成功，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宾主尽欢，除了王建国喝酒喝的不太尽兴... 用他的话说就是：“红酒这东西，除了装装面子，别的是什么用都没有，喝起来比二锅头差远了，还卖的死贵。” 江小流没搭理他，他在饭桌上跟斯特林几人热烈的讨论着，憧憬着以后的合作，但是这只是表面看到的，估计回去之后两方都会冷笑一声：真是个大傻子。 这正是江小流想达到的效果，让斯特林等人麻痹大意，误认为江小流好糊弄。 等几项技术的评估结果出来，江小流再使出“杀手锏”，就能取得一个比较好的谈判结果了。 王建国送斯特林等人回宾馆，江小流留下来结账，收拾残局。 黄大厨带着帮厨还有服务员帮忙，江小流连连道谢，上次就是大伙帮着一起收拾，这次又是，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暗想改天要买些礼物送给大家。 江小流担心两位专家研究资料晚上饿，从招待所买了十几个包子带了回去。 他猜的很对，现在都已经晚上十点钟了，王迎新跟蒋福伟还在会客室里看资料，感觉姿势都没有变。 “王教授，蒋教授，你们吃饭了吗？先休息休息吧。” 王迎新跟蒋福伟同时抬头，一脸惊诧的看着江小流：“小江，你回来了。” “吃饭？还没吃呢，这才几点就吃饭？” 江小流听了两人的话，又好笑又感动，这两位，是真的敬业啊。 “两位教授，不是我要打扰你们，是时间真的不早了，你们看，这都晚上十点了。” 王迎新两人诧异的看了看表：“啊？都晚上十点了？” “怎么这么快，感觉没看多一会儿啊。” “我还有这么多资料没看呢。” 江小流把装包子的饭盒递到两人面前，又给两人倒了水：“两位教授，先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资料明天再看，也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 王迎新恋恋不舍的放下资料，这时候才觉得是真的饿了。 阿婆给他们做了晚饭，但是两人都忘记去吃了... “小江，那些饭菜怎么办？” 江小流也看到了外面餐桌上摆的饭菜，他知道这是阿婆给两位专家做的，依着他的意思，这些剩菜就要倒掉了。 但是自从知道北方粮食的紧缺，他就说道：“这些先放这里，明天一早热一热，我们当早饭吃。” 王迎新点了点头，有些可惜的说道：“这么丰盛的饭菜，当早饭可惜了。” 蒋福伟也是附和着点头。 江小流就笑起来：“王教授，早饭午饭都一样，吃饱吃好最重要，实在不行你就这么想，早饭吃的丰盛了，午饭就吃的简单一些。” 王迎新愣了下，然后也笑起来：“小江你要这么说，也真是这么回事。那我们说好了，明天中午我们就简单吃一些。” 江小流答应下来，明天中午做饭的时候再说呗，反正饭做好了，两位教授不吃也得吃了。 见江小流答应了，两位教授才开始吃包子，一边吃一边还讨论着资料上的内容。 “小江，虽然我没有看到发动机的资料，但是单看手里的这些，相关的技术还是很先进的。” “不过要想充分验证，还是要对照着发动机来看，因为很多性能，都需要发动机的性能做支撑。” “里面也有不少应用，给我的启发很大，就算发动机性能跟不上，这些技术也很有价值。” 江小流点头，他相信斯特林等人不会拿过期或者假资料来糊弄自己，因为斯特林等人比江小流更希望合作能达成。 不仅仅是因为南理罐头能让他们挣到大钱，还因为里面牵扯到了王室。 “两位教授，资料很重要，但是身体也同样重要，我可不希望你们二位因为研究这些资料搞坏了身体。”江小流很真诚的看着二人说道。 第601章 画的衣服? “嘿嘿嘿...” 王迎新跟蒋福伟都是笑，没有接话，对于真正搞技术的人，见到了新的、先进的技术，那真是见猎心喜，不自觉的就会废寝忘食。 “两位教授，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正好有两个房间，有一间没有人睡，一间有人睡过，被褥都是干净的。” 王迎新点点头：“好的，小江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什么条件的住宿都经历过，现在这条件，已经是非常好了。” 江小流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说道：“以后国家对人才会越来越看重的，条件也会越来越好的，两位教授也要有信心。”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三人也就简单聊一下，没有再往下探讨。 很快两人就吃完了饭，本想再看一会资料，但是江小流不同意，催着两人去休息了。 开玩笑，这都晚上十一点了，早点休息，第二天再看是一样的，何必要熬夜呢。 王迎新跟蒋福伟没办法，只好洗漱睡觉了。 王建国回来的要晚一些，一回来就去了江小流房间，吐槽道：“这几个洋鬼子太磨叽了，拉着我要喝咖啡，那玩意太苦了，没把我喝吐了。” “哈哈，那是外商的热情，你可真不知好歹。” “狗屁的热情，一直在套我话，想打听咱们这边的事情。”王建国一脸不屑。 “哟？都问什么了？”江小流随口问道。 “打听你的为人，打听咱们厂的情况，打听咱们厂对这次合作的态度...” 王建国说完又说道：“他们还自以为隐藏的好，哪里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 江小流就问道：“你都是怎么回答的啊？” 王建国撇嘴：“我还能怎么回答，一问三不知呗，再说了，我也真的不知道啊。” “哈哈哈...”江小流大笑起来，斯特林等人问王建国这些，还真是问错人了，王建国对这些真的不了解。 除了对江小流这个人比较了解！ 不过就算是让王建国形容江小流，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话。 “行了，建国主任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王建国又凑过来：“江老大，我表现这么好，是不是去香江的人选，非我莫属？” 江小流怕他墨迹，点头道：“当然，非你莫属。” “得嘞，江老大也早些休息。”说完王建国就回房间去了。 江小流也洗漱睡觉了，一天天的也挺费精神，直接睡到了天亮，起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累，但是没办法，也不能偷懒，还得坚持。 早饭阿婆已经做好了，把昨天晚上的饭菜热了热，又做了汤，两位教授草草吃完，又去会客室研究资料了。 王建国则是问江小流：“江老大，今天什么安排？” 江小流摇头：“今天没安排，你就在这里看家，然后给两位教授做好服务工作吧。” 王建国答应下来，说是服务工作，两个教授可不需要服务，他们坐在会客室里可以一动不动的，王建国顶多就是给两人倒倒水，喊两人吃饭。 江小流吃过早饭，去了荷花宾馆那边。 这次来参加广交会的米国人都住在这里，江小流不止见到了切特，还见到了布莱尔跟珍妮。 布莱尔明显没有休息好，顶着两个黑眼圈，见到江小流愣了下，冷哼一声没理他，自顾自的走了过去。 这一下轮到江小流不理解了，不知道布莱尔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就因为江小流没有跟他谈合作？ 江小流也没在意，看向切特跟珍妮说道：“切特先生，珍妮女士，你们好啊。” “江先生，你好。” “亲爱的江，见到你真高兴。” 江小流笑起来：“切特先生，珍妮小姐，这些天的收获还可以吧？” 切特点头：“江先生，华夏的工业实力，让我很是吃惊，这里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有着各种各样的惊喜。” “看来切特先生收获不错，法兰的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吗？”江小流问出了他的来意。 “结果昨天晚上刚发回来，比技术规格的参数还要好一些，烟州机械厂的水平很高。”切特很满意的比着大拇指。 法兰是他这次来华夏的主要目标，现在找到了心仪的产品，他的心情很不错。 “江，我得好好感谢你，都是因为你的介绍，我才能买到满意的产品。”切特很真诚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连忙摆手：“切特先生，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这也就是举手之劳，主要还是说明你跟华夏有缘分，当然还有就是烟州机械厂的实力在线。” 江小流也很高兴，法兰被切特看中，那他也就算是给丁三江有了交代，以后去烟州也好说话，而且这个事情解决了，他也算是了了一个心事。 现在切特对产品满意，那后面的谈判，就不用他再操心了。 切特哈哈大笑起来：“对，我跟华夏有缘分，跟江你也有缘分。” 珍妮在一旁“幽怨”的看着江小流：“江，你帮切特找到了他跟华夏的缘分，那你就不管我了吗？” “啊？！”江小流愣住，他没想到珍妮会这么说。 切特则是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小流反应过来，他帮了切特，就不好对珍妮不闻不问，只好笑着问道：“珍妮女士，你最近的收获如何？” 珍妮一脸“委屈”：“很不好，没什么收获，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服装。” 江小流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说道：“珍妮小姐，不知道你对南理服饰有没有了解？” “南理服饰？”珍妮念叨着，又看向助理，最后摇头：“抱歉，江，我没有听过。” “这个牌子跟你们的罐头相似，是你们集团的产品吗？” 江小流笑着摆手：“我们可不是什么集团，不过这牌子确实跟我们有些渊源。” 说完江小流问道：“你们这里有纸笔吗？” 珍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示意助理把纸笔递给江小流。 江小流接过来，然后就在纸上画了起来。 珍妮凑过来，然后惊奇的问道：“江，你这是画的衣服？” 第602章 设计图 珍妮一脸惊讶，虽然江小流的画工一般，线条也很潦草，但是能明显的看出画的是衣服。 江小流一边画一边说道：“这是南理服饰今年几款衣服，我不怎么会画，只能画个大概。” “不过我那里有几件样品，如果你感兴趣，回头我可以拿给你看看。” “现在这几款衣服都发往了香江，还不知道卖的如何呢，正打算这几天去香江看看。” 珍妮一边看一边点头：“江，虽然你画的确实一般，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款式比较新颖。” “不过这几款应该更适合东方审美，如果是在米国，在欧洲，这可能不一定受欢迎。” 珍妮确实是服装界的行家，江小流画的这几款，都是在东亚东南亚比较受欢迎的衣服款式。 东方人跟西方人的体型有差异，衣服款式上也会有不同。 江小流笑着说道：“这些本来就是给东方人准备的。” 说完江小流又凭着记忆，画了几款后世流行的西方款式衣服：“珍妮女士，如果是这样的款式，在你们那里会有市场吗？” 本来珍妮还漫不经心的看着，等江小流画完，珍妮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了江小流手里的纸。 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天才，天才，这真是天才的设计...” 珍妮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江小流，狠狠的在江小流的脸上亲了一下：“江，你真是太棒了，你是个天才，一个真正的天才！” 江小流想挣脱开，却又不太敢动，只好一脸尴尬的看着珍妮发疯。 好不容易等珍妮冷静了一些，江小流说道：“珍妮，你先松开，可以吗？” 珍妮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江小流，笑着跟江小流道歉：“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太兴奋了，你的设计，真的太棒了。” 江小流没有纠结被珍妮亲了一口的的事情，干嘛把注意力集中到设计图上：“我不是设计专业，也不是美术专业，画的不太好，只是我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让你见笑了。” “不不不，江，你太谦虚了，你这几幅设计图，画的很有创意。”说完珍妮拿过笔，刷刷刷的改了几笔：“如果是这样改动一下，可能会更好一些。” “江，我给你高薪，你跟我回米国去吧。要多少钱你说！”珍妮目光炯炯的盯着江小流等他回答。 江小流笑了起来：“珍妮，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要提了，我是不可能移民的。不过我们可以多多沟通，互通有无。” 珍妮一脸惋惜：“唉，等我回了米国，我们再想联系，就比较困难了。” 这确实是事实，除了特殊岗位，根本就不能和米国直接联系上。 “政策会变的，会慢慢变好的。”江小流安慰道。 珍妮也没有太纠结，她的注意力又放到了江小流画的设计图上面了。 “江，你是怎么考虑的，是把设计图卖给我？还是你们自己生产，然后卖衣服给我？” 江小流问道：“珍妮，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要和你合作？” 珍妮一脸自信：“你要是不跟我合作，就没必要把这些给我看了。” 说完珍妮“恶狠狠”地盯着江小流，粗着嗓子说道：“你不跟我合作，你想跟谁合作？” 江小流很配合的假装害怕：“那肯定是跟你合作，跟别人合作，我怕他们不识货啊。” 珍妮这才高兴起来：“算你会说话。” “你考虑考虑，选择哪种合作方式？” 江小流想了想，问道：“如果是第一种方式，你打算出多少钱？” 第一种方式就是珍妮买断这几款设计方案。 当然珍妮也可以不出钱，直接就把这几张设计图拿走，毕竟她已经看过设计图了，以她的能力，就算不对照着图纸，也能画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珍妮的眼光可不止这一点，她更看重的还是江小流这个人，她没有必要因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而放弃了江小流这一座宝库。 江小流也不知道现在设计服装需要收费多少，所以他把这个难题抛给了珍妮。 至于说为什么他不选择建厂生产，是因为他马上要去米国，虽然范老肯定会给他提供一些美元，但范老给他的钱，花的每一分都要报告。 还是自己手里有钱，花起来更方便。 珍妮沉吟一番，然后说道：“现在米国那边的市场价是5000美元一张，这里是4张，那就是美元，这个价格可以吗？” 5000美元一张，即便在米国，这也是很厉害的设计师的价格了，珍妮还真没有亏待江小流。 江小流虽然不知道价格，但是也觉得这钱有些多：“珍妮，你不用特意给我高价，我这几幅丑图，还真不值这些钱。” “如果不是我过几天要去米国，想手里有些美元，这几张图我就送给你了。” 珍妮顿时惊喜起来：“你过几天要去米国？要去哪里？” “应该是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珍妮更高兴了：“我离那里不远，哈哈，江，到了米国，我好好招待你。” 江小流没有拒绝，他笑着答应下来：“这个没问题，珍妮，我们还是谈一谈设计费的问题吧。” 心情大好的珍妮大手一挥：“这事就按我说的办。” 珍妮不等江小流拒绝，就把设计图拿走了：“你在这里等我，我让人去给你准备钱。” 江小流也就不再矫情，等珍妮走出房间，他又拿起笔开始画。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切特这时候说话了：“江，珍妮给你的价格不算低，但也不是最高的，所以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江小流就笑起来：“切特先生，你说的那都是大师之作，可不是我这种草图。” “哈哈哈...”切特大笑：“江，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我喜欢你。” “我们是朋友嘛，我也喜欢你，切特先生。” 江小流说完继续画着设计图，珍妮能给他美元，那他就多画几张设计图作为回报吧。 等到了米国，如果有需要，他还可以帮忙。 第603章 不能解释 珍妮回来的很快，来华夏之前，他们就知道在华夏兑换美元不是很方便，所以他们来的时候，都带了不少的现金。 至于说安全问题，就现在华夏官方对广交会的重视程度，要真有人敢偷外商的东西，估计别的小偷会第一时间举报，好跟自己撇清关系。 带这么多现金，在米国可不安全，一是可能会被抢劫，再一个也可能会被警察带走询问。 “江，这是美元，你数一数吧。”珍妮递给江小流两沓钞票。 100面值一张的美钞，美元也只是两沓，要是华夏币，那得是20沓才行。 江小流没有数，而是把手里的几张设计图递了过去：“珍妮，我知道你给我的是高价，我也不再跟你客气，但是这几张设计图你收下，能用你就用，不能用就扔掉。” “还有啊，这美元，咱们要不要签一份合同？” 珍妮笑着摆手：“合同就不用签了，咱们这个叫...用你们华夏语，就是君子协定。” “江，你也太客气了，这美元我还真不是照顾你，是你的设计图，确实是值这个价钱。” “你是不知道你的设计有多么的神奇，我都迫不及待的要把她们都变成衣服了，到时候一定能风靡全国的。” 江小流想了想，只好说道：“好吧，那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珍妮高兴的跟江小流握手。 这时候切特倒了两杯酒过来：“虽然是上午，但是这么值得庆祝的时刻，应该喝一杯的。” 江小流这次没有拒绝，接过酒杯跟珍妮碰了一下：“干杯！” 几人又聊了一会，江小流得知董占军跟几位专家今天就会回到羊城，他也就不再管这些了，后续自有人会跟切特谈判。 从荷花宾馆出来，江小流很高兴，法兰的事情解决了，算是去了他的一大心事。 随手画的设计图，卖了美元，这样去米国，也就有了可用的资金，到时候说不定能做一点大事。 回到办事处还不到中午，看两位教授正在忙，他就去了厨房。 阿婆已经洗好菜了，正准备下锅。 江小流走过去说道：“阿婆，今天中午我来做饭吧。” 阿婆一脸怀疑：“小江，你还会做饭？要不还是我来吧。” 江小流笑着说道：“您老就在一旁休息休息，等着一起吃饭就行。” 阿婆看江小流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去外面休息，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万一江小流有什么不当操作，她也好出手补救。 江小流看到了阿婆的动作，他也没有阻止，阿婆对他不了解，看他这么年轻，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而且说明阿婆很负责任。 不过让阿婆失望了，她在厨房门口一直看到江小流把菜做完，也没看到江小流有出格的动作，就是平平无奇的做着饭。 既没有出格的动作，也没有出彩的动作，阿婆一时都没搞明白，江小流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做饭。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想做饭了？ 王建国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故意什么都不说，只是帮着把饭菜摆好，然后在江小流的示意下去喊两位教授吃饭。 王迎新跟蒋福伟一脸抗拒，他们看资料看的正上瘾，哪有功夫吃饭啊。 王建国笑着说道：“两位教授，今天可是江老大下厨，这机会可不多得啊。” 王迎新不解，他不知道这王建国高兴个什么劲，不就是江小流下厨吗？难不成江小流下厨还能做出个花来？ 不过既然王建国来喊他们了，那他们也不能拿架子，就想着赶紧吃完赶紧回来工作。 两人跟着王建国坐到饭桌旁，看着桌上的饭菜，王迎新不禁“埋怨”道：“小江，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中午简单吃一口吗，你这做的也太丰盛了。” 虽然是江小流下厨，但是饭菜也没有比往常丰盛，菜都是做饭阿婆准备的，江小流只是“加工”了一下而已。 江小流摆手：“王教授，这都是跟平常一样的饭菜，咱们再想着节省，也得吃饱饭，也得补充足够的营养嘛。” 王建国在一旁看的着急，这两个人怎么还聊起来了，赶紧吃饭啊，他都等不及了。 王迎新也不再说什么，他毕竟算是客人，说一回两回行，再说多了，就该惹人嫌了，毕竟江小流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 等菜一入口，王迎新跟蒋福伟的眼睛就瞪大了，王建国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就见王迎新跟蒋福伟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 王迎新有些激动的拍着王建国的胳膊：“建国，这就是你说小江下厨的原因吗？这饭菜也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王建国很是淡定，他早就知道第一次吃到江小流饭菜的人都会有这种表现，他也不说话，继续的吃着饭。 王迎新见王建国不理他，也反应过来，笑着看向江小流：“小江，真有你的，你这菜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蒋福伟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不夸张的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菜，而且还不是那种大菜，仅仅是几个家常菜。” 做饭的阿婆早就张大了嘴巴，王迎新跟蒋福伟只是尝着饭菜好吃，而她则是全程都目睹了的。 菜是她准备的，做菜的过程她也都看了，真是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跟她做菜的思路顺序都差不多，但是做出来的味道确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阿婆百思不得其解。 江小流看着几人笑道：“各位，做了菜就是让大家吃的，可不是让大家吹捧我的。” 王迎新跟蒋福伟大笑起来，然后点着头开始吃饭。 阿婆这时候回过神来：“小江，我还说要看着你做菜呢，真是...真是...” 阿婆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边放了，江小流赶忙说道：“阿婆，做菜这个事情吧，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是天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第604章 发动机评估 阿婆听了江小流的解释，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夸江小流，还是不该夸了，最后只能点头，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小江，你做菜是这个。” 江小流嘿嘿笑，然后示意阿婆赶紧吃饭：“阿婆，好吃您就多吃一些，以后还得您多费心呢。” 阿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现在能找一份在办事处这里做饭的工作可不容易，工作轻松，收入还行，还管饭。 关键是江小流王建国蒋云飞这些人都很和善，也很讲道理，阿婆在这里工作的很舒服。 “小江，老婆子我得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这份工作，我们家都快过不下去了。” 阿婆的老伴腿脚不好，基本出不了家门，几个孩子工作也一般，一家人勉强维持家用。 要是赶上个头疼脑热的，一家人就得饿着。 自从来办事处做饭了，省下一个人的口粮不说，一天毛钱，补贴家用能管大事。 而且在办事处吃得好，营养足够，阿婆自己的面色都好了很多。 江小流拍拍阿婆的胳膊，安慰道：“阿婆，咱们认识也是个缘分，谈不上谁帮了谁，都是互相帮助的，您要是太客气了，咱们相处起来可就不得劲儿了。” 王建国也在一旁劝道：“阿婆，你别看江老大做菜好吃，但是他懒啊，要不是你，我们得天天饿肚子了。” 听了王建国的话，阿婆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们都是好人，请放心，我会好好做的。” “这就对了嘛，赶紧吃饭，这么好吃的饭菜，不吃浪费了。”王建国招呼着。 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几人说说笑笑的吃完饭，阿婆去洗碗，王迎新跟蒋福伟继续看资料，王建国没什么事，跟江小流说了一声，去广交会看看。 江小流则是给丁三江打了个电话，把他跟切特的谈话内容跟他汇报了一下。 丁三江很高兴，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挂了电话，江小流也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他本来也想看看资料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找了纸笔开始凭记忆画后世的衣服样式，反正也不管是什么年代的了，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就当打发时间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收拾了收拾就去了斯特林等人的住处，他现在感觉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就想着尽快解决掉眼前的事情。 莲花宾馆，斯特林几人都住在这里。 江小流见到斯特林的时候，斯特林正在吃早饭，昨天晚上他跟秘书一起“喝咖啡”到很晚，所以今天就起的迟了。 “江先生，请坐。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斯特林看到江小流，放下手里的刀叉跟江小流打招呼。 江小流摆摆手：“斯特林先生，叨扰你用餐，很抱歉。” “我吃过早饭了，今天过来是想看看几位专家对发动机评估的如何了。” 斯特林点头：“那你等我一会，我吃完了跟你一块过去。” 发动机的评估是华夏专家主导，虽然用的地方是斯特林的地方，但是他还真不知道进度如何。 这也很好理解，华夏方面肯定不想让斯特林的人干扰他们做评估，所以他们都是关着门讨论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让欧洲工程师进入。 斯特林吃完饭，带着江小流来到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青年，是给几位专家跑腿的。 当然名义上是跑腿的，实际上应该是类似保镖之类的，上面也是考虑周到，尽可能排除不利因素。 江小流跟青年表明了来意，青年点点头，然后敲门进去请示。 很快门又开了，走出来的是吴克用，他见到江小流很高兴：“小江同志，见到你很高兴。” 江小流笑着跟他打招呼，然后看向斯特林：“斯特林先生，你要进去吗？” 斯特林摊摊手：“我就不打扰了，你有事再喊我。” 斯特林对他们的技术很放心，这确实是国际上比较先进而且成熟的技术，根本不担心华夏专家们挑出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威尔金斯的家族要转型，他们也不会把这个技术拿出来。 斯特林现在发愁的就是时间，虽然江小流答应了只要技术没问题，他们就签约，但是这东西只有落到白纸黑字上才能真的放心。 万一有人出了更高的价码，不代表南理罐头厂就不会变卦。 江小流很满意斯特林的态度，这是一个知道进退的人。 “那就麻烦斯特林先生了。” 江小流跟他道谢，然后目送斯特林下楼，转而跟着吴克用进了房间。 那个青年给江小流倒了杯水，然后又去门外站着了。 江小流示意了一下门外，问道：“这位是？” 吴克用解释道：“是上面派过来做服务的，应该是保密部门的人。” 江小流咋舌，这排场够大的。 不过这些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还是更关心专家们的评估结果跟评估速度。 “吴教授，咱们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吴克用想了想，然后说道：“技术是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下午要去羊城拖拉机厂，跟实物对比，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江小流点头，这样他们很快就能跟斯特林等人签合同了，这边忙完，他还要去米国，也是真的忙。 “去拖拉机厂，大概需要几天？”江小流问，这关系到他的时间安排。 吴克用看了看王明，王明正好抬头，推了推眼镜，开口道：“顺利的话两天，不顺利...这种可能性很小，不管成不成，三天也能出结果了。” 吴克用符合：“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江小流就明白了，也就是最多三天后，他就知道是不是可以签合同了。 江小流又问：“还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吗？” 吴克用笑起来：“这会儿就不需要了，下午会有拖拉机厂的车来接我们，他们比我们还着急呢。” 这个也好理解，这可是新技术啊，羊城拖拉机厂肯定想要，所以他们现在要好好表现，争取能够把新技术落在自家厂里。 第605章 请示 江小流想到这里，看着吴克用，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把新技术放到哪个厂，这就不归他们管了，到时候上面会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专家了，如果有需要，请及时联系我。”江小流说道。 吴克用笑着点头：“放心吧，如果真有需要，不会跟你客气的。” 江小流跟两位专家告辞，然后去了斯特林那里。 斯特林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进度，但是为了避嫌又不能问吴克用两人，可把斯特林憋坏了。 今天江小流来的正好，他可以问江小流。 “江，这是新煮的咖啡，你尝一尝。”斯特林虽然着急，但也还是摆足了架子，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样子。 江小流暗笑，接过咖啡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不过江小流可不会让斯特林如意，而是说道：“斯特林先生，咖啡我喝的少，还是喝不太习惯，不如茶好喝。” 其实江小流对喝茶也没有研究，也不是很爱喝茶，不过对比咖啡，还是茶更香一些。 斯特林也不在意，他本来也不是非要请江小流喝咖啡。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那边进度如何了？”斯特林假装随意的问道。 江小流也没隐瞒，反正下午吴克用两人要去拖拉机厂，到时候斯特林一样能知道。 “进度还不错，下午他们打算去对照实物做验证，估计有个三四天的时间就能出结论了。” 说完江小流很高兴的提高了音量：“斯特林先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具体谈合作了，真的还有些期待呢。” 斯特林也很高兴，终于看到希望了，他很热情的问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很期待我们的合作能赶紧完成。专家组这边，还需要我们帮助吗？” 江小流摇头：“我问过了，他们现在不需要，如果真有需要，会跟我们提的。” 斯特林也没坚持，有问道：“江，实物对照那边，你去吗？” 江小流笑着摆手：“机械上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就不去了，我们保持联系就好了。” “也对，专业的事情还说要交给专业的人干。”斯特林点头表示赞同。 从莲花宾馆出来，江小流回了办事处，然后先给范老汇报了情况，范老很是高兴。 虽然吴克用说不用江小流帮忙，但是范老还是让江小流多关注一些，别让他们吃了亏。 江小流答应下来，他想着范老还是太小心了，这里可是华夏，在华夏的土地上，华夏自己的专家能吃什么亏。 不过江小流也能理解，实在是国内太需要这些技术了。 现在华夏拖拉机的技术都是脱胎于北苏国，虽然皮实耐造，但是油耗大，效率不高，性价比太低。 国内本来就缺油缺资源，现在有了能生产一款性价比更高的拖拉机的机会，国家肯定特别看重。 新的拖拉机生产出来，除了满足国内的需求，还有可能出口换外汇。 “放心吧，范老，我这边会尽力的。” 江小流答应下来，然后又说道：“范老，等着吧忙完了，我打算去趟香江，考察考察南理服饰，然后转道去米国，去见见米利克的布朗。” 范老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去香江看一看南理服饰，这是应该的。” “去米国也没问题，上次已经申请好了。问题是，谁跟你一块去，你有人选吗？” 江小流愣了愣，他还真没有想过谁跟他一块去的问题。 他一直想的都是他自己去，但是现在范老一说这事，他也觉得有些欠考虑了。 他英语虽然会一些，日常交流没问题，但是很多词的书写却是有些问题。 还有就是安全问题，当然这个在江小流看来不算问题，但是范老等人肯定会考虑这些。 再有就是如果江小流在米国跟那边谈合作，法律问题也是要考虑的。 “范老，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不过我觉得至少应该配一个翻译，一个法律方面的人才吧。” 范老很是欣慰，这就是江小流，做事情考虑的还是很全面的。 “翻译要一个，法律专业的要一个，安保问题也要一个，嗯...还要一个对米国事务比较了解的人，负责统筹你们的行程。” “这么多人？”江小流问道，“有了管家，翻译就不要了吧？” 范老笑骂道：“你还厉害了，还管家，那是领队，会不会用词，不会用词就好好读书。” 这也就是江小流，要是别人说“管家”这个词，范老肯定就破口大骂了，到江小流这里，也只是善意的提醒。 现在的年代，很多话可不能乱说的，不然后果可能很严重。 “嘿嘿，我这也就是在您这里说说，在别的地方我可不会这么说。您说得对，是领队。不过既然有领队了，就不用翻译了吧？” 江小流倒也没考虑太多，他就是单纯的嫌人多比较麻烦。 范老想了想，不置可否：“这边人我给你安排，到时候你跟着去就行了。定好时间，提前通知，至少要三天，不然来不及安排了。” “到时候费用由领队掌管，只要是必要的支出，都从他那里出，不必要的支出...尽量不要有不必要的支持！” 江小流表示理解，但是他还是开玩笑的说道：“范老，您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啊，我申请一部分自由支配经费。” 范老才不会轻易的答应他：“这事你就不用想了，想自由支配，自己想办法去，我知道你有办法。” 江小流当然会有办法，他认识这么多米国人，又有本事，怎么也能淘换一些美元。 范老也不是不给江小流活动经费，他其实早就给江小流预留出来了，只不过他喜欢跟江小流打打嘴巴官司，也好让江小流不要太飘。 “现在你先别考虑去米国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欧洲人谈判，记住了，拖拉机发动机对于咱们也很重要，大局为重！” 第606章 帮助有多大? 大局为重！ 江小流当然能理解这个大局为重的意思，这么说也很有些道理。 罐头只是食品，很重要，但不是必须的，除了能换回一些外汇，跟机械类的技术根本没法比。 外汇虽然重要，但很多东西就是用外汇也买不回来的。 现在也就是华夏跟西方的关系正在缓和，要是关系紧张，就算斯特林他们想把拖拉机的相关技术给江小流，他们也会受到很多的限制，很大的可能就是根本没有这次谈判。 其实最开始斯特林拿出发动机技术的时候，江小流都很吃惊，他最开始想着用罐头换东西，但是也没想到斯特林直接甩出了“王炸”，他不用多考虑，也知道这事得做，而且必须要做成。 至于说后面江小流的一系列操作，也都是在合作的前提下，尽量多争取一些利益罢了。 “范老，我明白这里面的重要性，您老就放心吧。不过咱可得说好了，这事我要是办的漂亮，您老可得给我批一笔经费。” 江小流向范老表着决心，还不忘给自己要好处，当然这也是让范老安心，既然自己敢要好处，就说明自己有把握把事情做好。 范老笑骂道：“你这个江小流，就知道找我要好处，只要你把事情办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嘿嘿，那就行。”江小流嘿嘿笑道。 挂了电话，江小流去会客室找王迎新。 “王教授，我今天去见评估发动机的专家吴教授了，他们打算下午去拖拉机厂做实物检测。” 王迎新愣了下，然后说道：“他们的进度不慢啊。” 江小流不懂这里面的东西，他还觉得速度有些慢了呢，他问道：“吴教授他们去拖拉机厂，你们二位要不要一块去一趟？” 这个提议让王迎新眼前一亮，他看向蒋福伟，蒋福伟冲他点点头。 “小江，我们去方便吗？” 江小流想了想：“我打电话问问吧。” 他也是刚想起来让王迎新二人一块去拖拉机厂的，要不然在莲花宾馆的时候就该跟吴克用提了。 他把电话打给斯特林，斯特林答应下来，让他等电话，他去叫人。 差不多等了五六分钟，电话就响了。 吴克用听说江小流的提议，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有拖拉机的配套技术，对他们发动机技术的验证会更全面，他乐得能一起查看。 江小流跟吴克用道谢，然后问了拖拉机厂的地址。 吴克用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让两位教授在你们那里等着，下午我们去接他们。” 这样一个是方便，再一个也是为了安全，毕竟他们是跟保密单位一起行动。 这样倒是省事儿了，江小流很高兴的答应下来，然后去跟王迎新还有蒋福伟同志这个消息。 “我听吴教授说，他们可能要在拖拉机厂待几天，到时候你们看情况，回来住或者住那边都可以。”江小流叮嘱着二人。 王迎新就笑起来：“小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都能自己安排的，你不用管的这么细致。照顾的太周到了，倒是让我们觉得不好意思了。” 王迎新跟蒋福伟都是搞技术的，对很多生活上的要求并不太高，现在江小流照顾的太细致，反倒让两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江小流反应过来，也笑着说道：“主要您都是国家的人才，我对有文化的人比较尊重，所以就想着多做些事情。王教授，蒋教授，以后你们又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商量着来，争取把工作做好。” 王迎新很高兴：“这就对了嘛，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别的都是小事。” 江小流也不再纠结，他多说几句，也只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至于说王迎新两人是不是接受，他也管不了。 “那你们二位就准备一下吧，下午吴教授他们来接你们。” 说完江小流就出了会客室，继续忙自己手里的设计稿。 刚吃过午饭，吴克用他们就来了，来了之后简单的介绍一番，也没有多客套，招呼着王迎新二人带上东西就开车走了，就连蒋云飞都没有来得及跟江小流打声招呼。 江小流感叹：“搞技术的，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一般这个时候王建国就应该出现了，不过今天他居然没出现，江小流就有些诧异，想了想，好像王建国去广交会了。 这个人，最近有些不对劲啊，江小流摇摇头。 这两天江小流没什么事情做，把手头上的事情理了理，然后就是胡乱的画着衣服款式，管他有用没用呢，反正也是闲着没事。 王建国还是照常早出晚归，问就是去广交会考察，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但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有时候眼带笑意，有时候又是愁眉苦脸，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江小流也没管他，他了解王建国，虽然不是个省心的主，但也不是个会惹大麻烦的人。 就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下午吴克用他们就一块过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江小流把人带到了会客室，看几人的表情，江小流料想结果应该还是不错的。 果然，刚一坐下，吴克用就说道：“小江，我们这次把手里的资料做了评估，不管是发动机方面还是拖拉机方面。” “资料都是真的，技术也是真的，效果都很不错。” 说完吴克用看向王迎新，王迎新补充道：“这确实是比较完整的拖拉机跟四轮农用车技术，跟我们拿到的欧洲拖拉机一致。” 吴克用等王迎新说完，又继续说道：“我们已经跟上级做了汇报，现在是过来跟你汇报一下，看看你还有什么问题？” 江小流心下满意，这斯特林几个还算是实在，没有拿不靠谱的东西来糊弄他。 他摆着手说道：“吴教授，您可不能对我用汇报这个词，我哪能当的起啊。” 吴克用笑着说道：“这些技术都是你拿过来的，说一声汇报，也不为过！” 江小流谦虚几句，问道：“我想知道的是，这拖拉机跟农用车，对咱们的帮助有多大？” 第607章 拒绝采访 帮助有多大！ 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 华夏拿到发动机跟农用车的相关技术，直接的帮助，就是华夏能够生产相应的发动机、农用车，快速提高华夏国内的农用车普及率，提高生产效率。 还可以把农用车出口国外，换回来外汇，然后又可以从国外采购国内需要的各种物资。 间接的帮助，就是能够提高华夏国内相关方面的技术能力，攻克很多以前没有解决掉的难题，还能给相关从业人员提供思路，解决以前没有解决的难题。 吴克用最后总结道：“这个帮助有多大很难去量化，总之一句话，帮助很大！附加的隐形帮助，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大！” 王迎新跟蒋福伟也表示了赞同，确实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各方都很看重这两项技术的重要原因。 江小流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范老的指示也很清楚了，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 又跟几位教授聊了一会，江小流对这些技术的了解又加深了一些。 最后江小流说道：“几位教授，大家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了，现在大家先休息，晚上我下厨，请大家吃一顿，算是先给大家庆功了。” 吴克用刚要表示拒绝，王迎新很高兴的抢先说话了：“那就麻烦小江了。” 吴克用有些不解的看着王迎新，他们几人这几天待在一起，都对对方的学识很是欣赏。 据他了解，这王迎新也不是贪图口舌之欲的人啊，怎么这次对江小流的请吃饭这么感兴趣呢？ 前两天，拖拉机厂的厂长、副厂长多次要请他们吃饭，王迎新都明确表示吃食堂就可以，这让吴克用对王迎新又高看了一眼。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吴克用表示看不懂了。 蒋福伟也是笑着跟江小流道谢，王明在一旁什么都没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江小流见几人都没意见，就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晚上棉纺厂招待所，现在大家都去招待所休息吧，我给大家订房间。” 吴克用一肚子疑问，一直忍到招待所，等江小流走了，忍不住问王迎新：“王教授，这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你们对小江同志请客这么高兴？” 王迎新就给他解释了一番：“小江做菜真的好吃，你晚上就能知道了。” 这话让吴克用一脸惊讶，江小流那么年轻，做饭能让这么多人说好吃？ 不会这些人都在拍江小流马屁吧？ 不过应该不会，别人他不了解，但是王迎新明显不是这种人，那就是江小流做菜真的好吃了？ 啧啧，还真是让人惊讶啊。 不得不说王建国真的是个人才，也没人通知他，但是他就像知道江小流要下厨一样，下午早早的就回来了。 这几天他可都是晚上八九点钟才回来的，今天不到四点就回来了。 江小流看到王建国还挺诧异，这货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这饭菜还没开始做呢，鼻子再好使也不会这么快吧。 王建国面对江小流的疑惑也不解释，只是嘿嘿的笑，然后去找蒋云飞聊天了。 不过很快江小流就明白了，因为王小鱼来了。 一切也都清楚了，王建国这个狗东西，这几天去广交会，肯定是冲着王小鱼去的。 今天得知专家们评估完了，王小鱼肯定要来采访一番的，所以王建国这家伙提前回来。 至于说晚上吃饭的事情，纯粹就是赶上了，不得不说这家伙运气真好。 王小鱼不知道江小流心里这么多想法，她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问道：“江同志，有时间接受采访吗？” 江小流有些无奈，现在合同还没有签，他不希望这个事情被过多的报道，容易对他们的谈判不利。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王记者，拖拉机的事情，现在不方便报道，所以采访的话，就先不要了吧。” 王小鱼没明白，她不理解为什么江小流这么抗拒接受采访，要是别人得知要采访，早就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了。 只有江小流这个家伙，见了采访就想溜。 王小鱼问道：“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吗？你放心，只要你的理由正当，我保证不纠缠。” 大姐，你一个记者，用词严谨一些好不好，什么叫不纠缠... 不过江小流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很真诚的解释道：“现在我们跟欧洲那边合同还没有签，所以严格来说，这些技术还不是我们的。” “虽然我们的专家进行了验证，但这些技术并不完整，核心技术还没有给我们。” “我们国家很需要这些技术，但是作为谈判一方，我们不能表现出对这些技术太看重，不然谈判的时候就被动了。” 这么一说，王小鱼就懂了，她今天得知技术评估出结果了，而且是很好的结果，所以就兴冲冲的跑过来采访。 她确实忽略了现在还没有谈判完成的事实，差点就要犯错误了。 王小鱼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向江小流道歉：“江同志，这件事情我欠考虑了，我向你道歉。你放心，前面对专家的采访内容，不会报道出去的。” 江小流点头，王小鱼能这么说，已经是很识大体了。 “那就太感谢你了，王记者，虽然采访做不了，但是如果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王小鱼哪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她现在面对江小流还觉得有些尴尬。 “吃饭就不用了，就是要麻烦你，等能报道的时候，你通知我一下。” 这个没问题，江小流估计，等谈判完成，技术到手，不用江小流同志，官方也会安排很多人来采访了。 江小流答应下来，见王小鱼没什么事情，就要送她出门。 这时候王建国又凑了过来：“王记者，别急着走啊，江老大下厨啊，这机会很难得的，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本来王小鱼还很淡定，听了王建国的话，赶忙跟江小流告辞，然后也没理会王建国，急匆匆的就走了。 第608章 宴请教授们 “啧啧啧~” 江小流对着王建国一顿嘲笑，这种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王建国撇嘴：“嘿，，你啧啧个什么啊，有毛病吧？小姑娘害羞了而已。” “啧啧啧~”江小流继续嘲讽。 “***”王建国骂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再跟江小流带一块，他怕自己被气死。 江小流直接放声大笑，今儿个心情是真不错啊。 嘲笑完了江小流过去敲门，敲的很大声，好一会儿才传来王建国的声音，很是没好气：“敲什么敲？什么事？” 江小流强忍笑意问道：“晚上我下厨请客，你去不去？” “不去！” 江小流愣了下，有稳定：“真不去？那我走了啊？” 江小流说完就往外走，心里刚数到3，王建国的房门就打开了：“那我当然得去了。” 江小流撇嘴：“想吃就得干活，跟我买东西去？” 王建国眨眨眼，又一溜烟的跑回屋，过了一会才又跑了出来。 江小流疑惑的看着他，王建国也不解释，笑嘻嘻的说道：“走吧，今天我就是大劳力。” 两人依旧是去了菜市场，羊城这边河鲜海鲜都有。 江小流先买了两条鱼，示意王建国给钱，王建国嘿嘿一笑，把裤兜翻出来给江小流看。 江小流乐了，这可真是兜比脸干净啊。 王建国也不说话，只得意的笑。 江小流让王建国把鱼拿上，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牛！” 他知道临出门的时候王建国回房间做什么了，原来是去把身上的钱放下了，这个家伙，居然学聪明了。 王建国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被江小流坑怕了，上次请斯特林等人吃饭的钱，说给他报销，到现在还没报销呢。 江小流当然不是真的坑他，王建国要真缺钱，找他拿钱，他肯定会给，这些饭菜报销的“小钱”，只不过是两人逗闹的一种方式。 买完食材直接去了招待所，江小流现在都快把棉纺厂招待所后厨当自己家了，想来就来。 关键是后厨的人都很愿意江小流过来，既能观摩江小流做菜，又能吃到江小流亲手做的菜。 因为江小流每次做菜基本都是做双份，一份请客用，一份就留给后厨众人了。 就这样，江小流这次过来还特意带了香烟跟水果：“黄大厨，这是一点心意，回头你帮我分一分。” 黄大厨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江大厨，你这是做什么！你能来我们这做饭，我们都很高兴，也很欢迎，大伙也愿意给你帮忙。” “一个是跟你投缘，再一个也能跟你学些东西。” “你现在拉了还带东西，是不让我们观摩你做菜了吗？” 江小流没想到黄大厨反应这么大，他赶紧解释道：“黄大厨，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着总麻烦你们，而你们还总给我帮忙，所以给大伙带一些心意。” 看黄大厨不认可，江小流又说道：“行行行，听你的，东西我收回去了！” 黄大厨这才高兴起来：“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实在人，不用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两人又客套几句，黄大厨还是把江小流常用的两个炉灶留给了他，还找了两个帮厨帮忙。 晚饭吃的吴克用等人大呼过瘾，直言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吴教授，这下理解我的意思了吧？”王迎新笑呵呵的问着吴克用。 吴克用点头，给江小流比大拇指：“小江这个菜做的，真的是，太牛了！” 就连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保持高冷的王明也是赞不绝口：“比之国宴，也是不遑多让，真是了不起！” 蒋福伟一句话不说，手里的筷子一直没停，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江小流则是笑着摆手，谦虚的说道：“我这就是一点小本领，跟各位教授比起来，不值一提。” “这些天各位教授辛苦了，各位别急着回去，明天都出去转一转，买些土特产带回去。” 不等众人拒绝，江小流就看向王建国跟蒋云飞：“你们两个明天做好服务工作。” 两人点头答应下来，让吴克用等人拒绝的话就没法说出口了。 江小流又举起酒杯：“再次感谢各位教授的付出，我先干为敬！” 说完江小流就把杯里的酒喝完了。 吴克用看了看王迎新等人，然后说道：“小江，要说付出，我们都应该敬你才是。” “我们做的，说白了其实也都是本职工作，而你才是大功臣，要是没有你，我们想付出，都没地方使劲儿。” “所以说，这杯酒，更应该是我们敬你才对呢。” 王迎新等人也是纷纷附和，一起把酒喝完。 推杯换盏之后，酒桌上的气氛就更热烈了，几位教授也开始了畅想，虽然现在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是江小流却是知道，他们说到的很多东西，后世都是实现了的。 不过江小流没有插话，很多东西他并不懂，他也不知道“拔苗助长”是好事还是坏事，最后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蒋云飞明显比较喜欢这些话题，他也兴高采烈的跟几位教授讨论着，畅想着，这也很好理解，蒋云飞本来就是技术出身，只不过后来开始从事行政管理工作了。 不过他本身还是对技术很感兴趣的，这几天跟着吴克用等人做技术评估，他待的很开心。 王建国则是表现的有些无聊，他本来就不是搞技术的，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也很正常。 再加上这个家伙最近心思不在这里，除了吃能让他上心一些，别的心思就都放王小鱼身上了。 江小流都想好了，等有时间了，要跟王建国好好聊聊，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饭局结束，江小流把几位教授送到楼上房间休息，然后拜托服务员多照顾这些。 跟招待所后厨的人还有服务员收拾了残局，江小流把香烟还有水果偷偷的留在后厨，然后就跟王建国蒋云飞回办事处了。 几人闲聊几句，江小流就睡了，他得养好精神，第二天他就该应付斯特林等人了。 第609章 我爱上她了 江小流好好的睡了一晚，早上醒了感觉有些累，躺着不愿起来。 他这具身体说白了只有16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穿越带来了“大力”的天赋，但是身体还是不够皮实，还是需要多休息。 阿婆做好了早饭，看道餐桌旁只有王建国跟蒋云飞，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小江呢？” 王建国看了看蒋云飞，见他也不知道，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还没起来吧？” 也不怪他们迟疑，实在是江小流一直都是守时的典范，很少有赖床的时候。 “有可能。”蒋云飞点点头：“最近可能是累了，我们先吃吧，给他留饭就好了。” 阿婆点头，把江小流的早饭留好，然后几人开始吃早饭。 江小流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但是他就是不想起来，闭着眼睛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真舒服啊。” 不过他也没有赖很久，又磨蹭了一会儿也就起来了，再不起来他担心王建国该过来砸门了。 毕竟一个从不赖床的人，一直不起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生病了。 果然，江小流打开房门走出去，就见王建国跟蒋云飞都盯着他，看他神色如常都松了一口气。 江小流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下：“今天有些懒，起晚了。” 蒋云飞打个哈哈：“哈哈，这很正常，我有时候也不愿意起来。” 王建国也难得的没有说风凉话，这也好理解，平时斗嘴归斗嘴，但是真有事了，两人都不含糊。 江小流吃饭的功夫，蒋云飞就问了：“江老大，今天我什么安排？” “今天建国陪几位教授去采购土特产，蒋哥你要没事就一起去，顺便也买一些，可以寄回家里。” “要是也觉得累，今天就休息，给你放假。”江小流一边喝着稀饭一边说道。 蒋云飞还没说话，王建国嘿嘿笑道：“江老大，我是不是也可以买些土特产寄回去啊。” 江小流点头：“你买啊，谁还能拦着你？” 王建国可不上当，坚持问道：“我的意思是，公费...” 江小流撇嘴：“教授们是有大功劳的人，可以公费购物，蒋哥也出了很大的力气，所以有奖励，你一个天天泡妞，跟着混吃混喝的，有什么资格公费采购？！” 王建国不同意了：“江老大，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同意了啊，什么叫我天天泡妞，天天混吃混喝了啊。” “我也跟着干了不少活啊，我帮你招待外商，帮着采购，帮着招待记者...” 江小流打断他：“你先说一说，你帮着谁招待记者？” 王建国难得的脸红了下：“我跟王记者处好关系，也是为了让她给咱们好好报道一下嘛。” 这话王建国自己说的都有些心虚了，说完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江小流拿他没办法，问道：“认真的啊，你对那个王记者，到底是什么想法？” 王建国见江小流的表情，也认真的说道：“我觉得，我爱上她了！” 第610章 正主来了 “噗——”江小流直接笑出了声，他穿越过来也有大半年了，爱这个词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而且是从王建国这个不太着调的家伙嘴巴里听到的，怎么能不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我***”王建国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得相信我。” 江小流强忍笑意，连连摆手：“王主任，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你的想法，我相信没用，蒋哥相信也没用，得王小鱼相信才行啊。” 王建国撇嘴：“那你问我干什么？” 江小流正色道：“我问你这事，是我需要了解你对这件事情的想法，你是想在这有些无聊的生活里调剂调剂呢，还是很认真的想谈一个恋爱？” 恋爱这个词，在这个时代用的还不多，属于文艺青年的专利。 王建国咀嚼着这个词，眼睛一亮：“这个说法好，我就是想要认真的谈一个恋爱，嘿嘿，回头我就去跟王小鱼说这个词。” 乐完王建国又有些沮丧：“可是王小鱼不怎么搭理我啊。” 江小流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还是一厢情愿啊，我还以为你有重大进展了呢？” 王建国摇头：“也不是一厢情愿吧，我觉得她对我还是有些意思的，只不过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啧啧~”江小流讥笑：“没想到建国主任脸皮这么厚，把没影子的事情说的这么笃定。” 王建国翻了翻白眼：“你年龄小，你又不懂。” 蒋云飞在一旁说道：“王记者是个事业型的女孩，现在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可能也不太想考虑找对象的事情。” 这话让王建国很是高兴：“对啊，小鱼是事业型的，没想到这方面而已。” 蒋云飞看他一眼，笑着说道：“王记者是事业型的，估计找对象也想找个事业型的...” 后面的话蒋云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王建国能理解他的意思。 果然，王建国若有所思，江小流跟蒋云飞对视一眼，耸耸肩。 不过王建国也没有考虑很长时间，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跟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的出门了，他今天的任务也很艰巨，他要陪几位教授去购物。 江小流从调配委员会借了两辆车，段军昂也跟着来了，他跟江小流寒暄几句，然后就和王建国一块去接几个教授了。 蒋云飞没有跟着去，虽然江小流让他跟着一起去，可以给他报销。 但是蒋云飞对这方面很注意，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被人挑出毛病，所以他拒绝了，选择留在办事处给江小流帮忙。 送走王建国跟段军昂，江小流跟蒋云飞道：“蒋哥你今天休息吧，应该也没什么事情。” 今天斯特林几人肯定会过来，但是谈判还要等范老委派的专家，所以也没什么事情。 蒋云飞摇头：“江老大你不用这么客气，在荷花宾馆这些天一点都不累，甚至比在咱们这里还舒服，吃得好喝的好。” “哈哈，”江小流笑起来，话是这么说，但是姿态他还是要做的。 两人正说着话，斯特林几人的车就开了过来。 江小流笑着说道：“看吧，正主来了！” 第611章 如何考虑的 斯特林几人是知道华夏这边要派专家一通谈判的，他们也知道专家还没到，知道今天就是过来也定不下来。 但是他们几个着急啊，想着专家没来也不错，正好先套一套江小流这个“草包”的口风。 斯特林下车就看到了蒋云飞，心里一阵不爽，在他看来，蒋云飞就是华夏方面派来协助江小流的，而且关键时刻应该是蒋云飞拿主意。 关键是蒋云飞这人什么都不靠前，跟他打交道，他就直接声明自己不管事，有事找江小流。 真是油盐不进的家伙，斯特林心里腹诽。 “亲爱的江，你今天气色不错啊。”斯特林收拾心情，热情的跟江小流打招呼。 “斯特林先生，马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见到你们很高兴。不止我气色不错，我看几位的气色要更好一些。”江小流也跟斯特林几人闲扯。 “哈哈，华夏有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有了好消息，大家的气色好一些也是正常。” 几人一边客套着一边进了屋，因为会客室地方有限，所以斯特林几人只带了一个翻译，其他的助理随从们都没有跟着进去。 蒋云飞给每个人倒了茶，然后就坐到了江小流身边，他也是懂英文的，也能给江小流当一个简单的翻译。 虽然斯特林几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耍什么小聪明，毕竟这个时候也不会签订有法律效益的东西，现在耍小聪明，更可能得罪了江小流，反倒是得不偿失。 “江，昨天评估结果出来了，怎么样，贵方的领导们满意吗？”寒暄过后，斯特林满怀信心的问道。 江小流很配合的咧嘴笑道：“满意，很满意，说是比北苏国的拖拉机好了不少，省油是这个。” 江小流说完比了个大拇指给斯特林：“专家们明天就会过来，到时候我安排地方，定好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好！”斯特林高兴的一拍桌子：“江，我就知道你跟别的华夏人不一样，你的效率很高！” “哈哈哈——”江小流大笑：“斯特林先生，我跟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想赶紧把合同签完，这样我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说完江小流还给他使了个眼色，往蒋云飞那边瞅了瞅。 斯特林会意的点点头，他知道江小流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因为有“外人”在场。 斯特林看向蒋云飞，笑着问道：“蒋先生，在我们那边还习惯吧？” 蒋云飞虽然诧异斯特林居然跟他说话，但也很自然的回答：“感谢斯特林先生的周到安排，我们在那里待的很舒服。” “不止是我这么认为，几位专家也都这么认为。” “正是斯特林几位先生的配合，评估工作才能如此有效率的完成。” 斯特林也笑起来：“你们满意就好，我们还担心怠慢了你们。” “这次我们过来，带了一点小礼物，蒋先生辛苦一下，跟我们的人一块拿进来吧。” 蒋云飞疑惑的看了看斯特林，又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示意他去就可以，蒋云飞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跟着斯特林的助理走了出去。 等蒋云飞出了门，斯特林就迫不及待的看向江小流：“江，你先给我们透个底，你们的领导们是如何考虑的？” 第612章 眼看是赔了 江小流虽然知道斯特林把蒋云飞支走是要问自己合同的事情，但是他也没想到斯特林会这么直接。 不过他虽然诧异，却是没有迟疑，大大咧咧的说道：“领导们很满意，当然会给予你们很大的优惠，这个你们放心。” “虽然领导没有明说，但是有我在呢，保证不会亏待了朋友们。” “几位大可放心，等明天专家们来了，应该很快就能签了。” 斯特林几人听了很是高兴，他们认为江小流虽然是个“草包”，但是江小流受领导器重啊，他的意见肯定很重要。 “江，你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贵厂有没有方案传达到你这里，如果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江小流心里冷笑，这几个人也太无耻了，真当自己是傻瓜了啊，这不等于是问自己这边的底牌吗？ 如果是个正常人，听了这话就该掀桌子了。 不过江小流给自己的人设就是个“傻子”，是草包来着，所以他听了斯特林的话，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想了想，然后一拍手，说道：“我还真想起来了。” 斯特林几人心下一喜，目光炯炯的盯着江小流。 江小流也没有吊几人胃口，继续大大咧咧的说道：“领导们商量过，有几种声音吧，一种比较多的人支持的，是你们出一笔钱，加上这两项技术，买断我们的罐头在欧洲的独家经营权。” 斯特林几人皱起眉头：“这不对啊，这样的话，我们的收益就太少了。” 一个独家经营权，就换走了两项技术，还要加钱，那代价可就太大了。 江小流想了想，又说道：“哦哦，不对，不是独家经营权，是你们办罐头厂，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也就是你们自己开厂生产罐头，自己销售，当然了，销售范围不包括米国、香江、东南亚。” 这样说斯特林几人才放下心来，这才对嘛，如果只是独家经营权，那这生意就赔了。 但是如果是独资办厂的话，这差别可就太大了，只要市场推广做的好，不愁赚不到钱。 不过很快斯特林就发现了问题：“江，你的意思是，你们要把配方卖给我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给一笔钱，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就是他们自己凭本事发挥了。 江小流沉吟片刻，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我听说啊，当然不一定是真的，就是这个罐头为什么这么好吃，是因为除了有配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调料的配制手法。” “这个手法吧，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是罐头厂的厂长请的高人，人家那是祖传的，都不外传的。” “所以，就算是把配方给了你们，你们也生产不出来啊。” 斯特林的脸色又难看起来：“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自己建厂，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马克跟威尔金斯也是一脸阴沉，这买卖眼看着是赔了啊。 第613章 跟着蹭资历的 江小流笑着解释：“斯特林先生，你别着急，这事肯定有办法解决，不然这生意也做不成，对不对？明天专家们就来了，到时候咱们问问具体情况。” 斯特林听江小流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有说道：“那还有什么意见吗？” 这话问的就有些生硬了，不过这也能理解，心里不爽啊，非常不爽。 江小流就像没听出来一样，还是大大咧咧的说道：“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给你们几年的独立经营权，这几年我们不要收益，过了这几年再按比例分。” 也不等斯特林等人再问，江小流继续往下说：“再有一个就是，我们双方商定一个比例，直接从第一年就开始收益。当然了，这个比例肯定是要比上一个方案的比例要低。” 斯特林等人点点头，又问道：“这个比例，有消息吗？” 江小流耸耸肩：“这我还真不知道。” 三种方案是江小流跟范老初步讨论得出的结果，至于说分配比例，这个范老把权利交给了江小流，他相信江小流能把握好这个度。 而且在很多高层眼里，只要把这两项农用车跟发动机的技术拿到手了，就算南理罐头一分钱赚不到，也算是赚到了。 不过江小流可不这么想，技术是给国家的，南理罐头挣的钱，也是国家的，他才不会轻易舍弃这一块收益的。 不过江小流当然不会现在就把底牌透露出去，今天说白了就是继续塑造他没有“脑子”的形象，让斯特林几人认为江小流是跟他们一条心的。 这样等到了正式谈判，江小流才能有更好的发挥空间。 斯特林对江小流不知道分配比例也没有感到意外，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江小流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两种方案斯特林几人还是能接受的，能得到这几点消息也很重要，他们可以在专家们赶来之前回去商讨方案。 做好南理罐头的收益分析，再计算出可以接受的分配比例，这样才好进行谈判。 这时候蒋云飞跟助理进来了，搬了两箱红酒：“江老大，这是斯特林几位先生送过来的，你看看？” 江小流的眼睛都定在了红酒上，嘴上却是说道：“斯特林先生、马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都是朋友，没必要送这么多东西的，你们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收啊。” 话说完了，江小流也没看斯特林几人，还是盯着红酒箱在看。 斯特林心下鄙夷，面上却是笑呵呵：“江，就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要送些礼物的嘛，再说了也不是很贵重的东西，知道你对西餐也有了解，所以就带了两箱红酒过来。” 威尔金斯也说道：“不光有红酒，还有咖啡机跟咖啡，正在从欧洲来的路上，等运到了，到时候给你带过来。” 这可都是好东西，特别是现在的华夏，相对封闭的国人们，又特别向往西方所谓的“文明”，能喝一杯红酒，喝一杯咖啡，都是能让他们觉得高人一等的所在。 斯特林几人明显也是做过功课的，送礼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江小流站起身，走到红酒箱旁边，看着红酒箱笑的合不拢嘴了：“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 斯特林也走过来：“江，快收起来吧，咱们继续聊啊。” 江小流“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看向蒋云飞：“收下吧，不能寒了朋友的心。” 蒋云飞想说些什么，但是看江小流态度坚决，最终也没说出口。 等蒋云飞搬着红酒出去了，江小流招呼斯特林坐下，这会儿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不再说具体的签约的事情。 “江，这次合同签了，技术拿到手，你也算是立大功了吧？”斯特林恭维道。 “嘿嘿——”江小流笑的更开心了，比看到那两箱红酒更开心：“只要一切顺利，我应该就不用在罐头厂待了，怎么也得给我找个管理岗。” 马克听了又说道：“江，你这样的人才，适合去欧洲发展，在现在的华夏，有些屈才了。” 江小流这个人虽然在商业上草包了一些，但是他做菜好啊，别的不说，去欧洲开个餐厅，肯定能火起来。 江小流眼前一亮，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又摇摇头：“不行啊，我舍不得我的家人们。” 听他这么说，马克也就没再劝，当然他的本意也只是恭维恭维江小流，可没真想着要带他去欧洲。 虽然江小流的厨艺去了欧洲肯定大受欢迎，但是像江小流这样的华夏人，出去也挺麻烦的，除非是走的官方途径。 官方途径也有隐患，就是如果华夏官方较真，后续会比较麻烦，以现在华夏跟西方国家比较好的关系，很有可能江小流就会被遣送回国。 到时候岂不是两头不讨好。 马克笑着说道：“江，你真的很优秀，不管如何，家人都能放到第一位！” 江小流也笑起来：“没办法啊，人生在世，要是家人都照顾不好，谈别的也没什么意义。” 马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就岔开了话题：“江，你前几天说要去米国，时间定了吗？” 这个消息是江小流前几天透露的，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只不过一脸无奈：“你们这个事情解决不好，我肯定走不了啊。” 马克也是耸肩：“江，我们这可是大事，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大好事，你多花些心思，也是应该的嘛。对了，去米国是要做什么？” 江小流就来了兴致，他给几人解释道：“这还是沾了罐头的光啊，米国的合作商，米利克的布朗先生，邀请我们去米国。” “罐头在米国大卖，布朗希望我们双方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不过具体如何合作，还能有哪些更深入的合作，布朗那边也没有说，我也没问。” “谈合作的事情我也说了不算，我就是跟着蹭资历的。” 江小流嘴上说着蹭资历，脸上还是得意洋洋，让人看了真是欠揍啊。 马克嘴角抽了抽，心下腹诽：“你一个靠做饭上位的混子，还真是脸皮够厚啊。” “哈哈，江你说话太有趣了，不过米国也真不错，只要有美元，可以过得很潇洒。” 江小流一脸“神往”，然后就泄了气：“这就没办法了，我们想弄一些美元，太难了。” 马克没说话，倒是威尔金斯给了他一个神秘的眼神，江小流没弄懂什么意思。 威尔金斯想开口，看到蒋云飞进来，耸耸肩也就没再开口。 有蒋云飞在，几人也都是闲聊起来，气氛还是不错。 中午的时候江小流要留饭，斯特林几人没有答应，借故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他们当然不会再浪费时间在江小流这里，他们要赶紧回去评估南理罐头的收益，然后定一个分成比例出来。 有了这个比例，才能制定多种谈判预案，在真正谈判的时候能够游刃有余。 江小流也没有强留，本来也就是客气客气，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送走斯特林等人，江小流笑着对蒋云飞说道：“几个洋鬼子着急忙慌的回去商量对策了，明天还有一场大战啊。” 蒋云飞点头：“我看几个人也被你拿捏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收网了吧。” “嘿嘿，还是蒋哥你看的准，就等明天收网了。到时候咱们这个活就算是干完了。” 江小流又补了一句：“到时候让领导给咱们发奖金！” 蒋云飞笑着摇头：“奖金不奖金的，只要别耽误了事就行。” 江小流点头，这个年代很多人的主人翁精神还是很强的，愿意为了国家利益付出很多。 两人聊了几句，江小流就让蒋云飞去休息了，他自己给范老打了个电话。 这是范老要求的，在谈判结束之前，每天都要给他汇报这边的情况。 江小流把斯特林三人过来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范老，范老听完点头道：“你做的不错，他们送的礼物该收就收，这又不是你找他们要的。” “只要你自己身子正，就不要怕说闲话，有闲话我给你做主。” 这就是范老对江小流很大的信任了，两箱红酒在现在的华夏，价值不低，如果没有领导支持，如果江小流被有心人举报了，这也算是不小的问题。 但是范老是相信江小流的，所以愿意为他背书，再说了，两箱红酒虽然价值不低，但是在江小流眼里，还真算不上什么。 如果他想过腐化的日子，他去了香江就不会回内地了。 “嘿嘿，那我就放开手脚了啊。”江小流听了范老的话，开着玩笑说道。 范老也不恼，也开玩笑说道：“行，你大胆的干，回头记得分我一份。” “得嘞，您就瞧好吧，回头我再给您弄些好东西。”江小流保证道。 “我不需要什么好东西，你就专心把合同签了，把技术拿到手，你是不知道，现在国内的老家伙们都疯了，都要亲自去你那里谈判。” 范老也有些头疼，毕竟华夏苦技术太久了，现在终于有先进而且成熟完整的技术了，国内所有的相关部门、研究所、高校、厂子都盯着这两项技术了。 拖拉机和农用车涉及的范围没有这么广，但是由这两项技术可能带动的周边技术，可是有着无限可能的。 江小流也是有些头大，能被范老说是老家伙的，那可都是一方大佬，他可惹不起。 “范老，这事我能办好，就不用各方大佬费心了吧。” 他倒不是担心大佬们来了抢了他的功劳，主要是担心大佬们来了之后，求技术心切，导致付出的代价太大。 而且都是大佬，他的话语权就会小很多，到时候局面不好控制。 范老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会这么说，放心吧，我已经推了，不过你小子可要争气，别让那帮老家伙看了笑话。” “得嘞，有您老这句话，这事肯定能成！” 范老就喜欢跟江小流聊天，又说道：“明天我让李彦哲送专家们过去，谈判的大方向你把握，细节上让专家们把握。” 江小流答应下来，听到李彦哲的名字，江小流又问道：“范老，现在北方的旱情如何了？我前几天听段军昂段哥说，他们现在到处筹粮，往北方运呢？” 范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旱情一直没有缓解，秋粮的收成预计也很差，各地压力很大。” “北方粮食缺口大，南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现在又很难从国外进口，不光不能进口，还得往外输出...” 江小流就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范老就笑起来：“你一个毛小子有什么好叹气的，做好你手里的事情，就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江小流很快也就调整好了情绪，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不说精力跟不上，能力也很难跟上的。 “范老，您老也多休息，保重好身体。” “哈哈，知道了，你一个人在外地，也照顾好自己。” 放下电话，江小流感觉心里暖暖的，看了看时间，又给母亲的学校打了过去。 吕白英接到江小流的电话，开始还以为是江小流出事了，听了江小流略带孩子气的话：“娘，我想你和小觞了...” 吕白英鼻子一酸：“小流，娘也想你，你在那边还好吗？是不是受委屈了？” 江小流摇头：“没有，没受委屈，都挺好的，就是出来挺长时间了，有些想家了。” “想家就回来，赶紧忙完了，赶紧回来。” 江小流笑了，然后问道：“娘，我短时间还回不去，还要去趟米国。” “去米国啊？”吕白英听了皱皱眉头，米国在她的心里可太远了。 “你跟谁一起去？”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吕白英也没有多说，只是关心的问江小流。 “跟一个专家团队过去，娘，你就放心吧，很安全的。”江小流宽慰道。 第614章 有些尴尬起来 吕白英这才放下心来，有专家团，安全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江小流又问道：“娘，你们学校的学生，有没有那种很困难的？” “很困难的？”吕白英念叨着，然后说道：“大部分学生家里条件都一般，但要说很困难的，也有几个，不是特别多。” 因为是县里的学校，上学的孩子家里条件相对好一些。 虽然今年闹旱灾，但如果家里是双职工的，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是公社的学校，估计很多孩子中午都要饿着肚子了。 江小流又是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村里人都太苦了。 跟吕白英又聊了一会家里的事情，江小流的心情才好了很多，不管如何，家里人过得还不错。 跟母亲聊完，又跟刘满江打了电话，确认了一番发往阿国的十万瓶罐头，又聊了聊厂里的事。 打完一圈电话，江小流又恢复了斗志，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他还不能懈怠。 吃过午饭，江小流没有再出门，而是在屋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谈判。 专家们来的很快，本来计划的是第二天上午来的，没想到专家们比较着急，晚上八点多就来到了办事处。 李彦哲见到江小流很高兴，给双方做介绍：“小江，专家们工作热情很高，一到羊城，行李都没放下，就要过来跟你先见一面。” “这位就是江小流，南理罐头厂的，也是我们委员会的，这位是孙青松，这位是贾文国，这位是李玲，是委员会委派过来的谈判专家。” 江小流赶忙把几个人都让进屋里：“几位专家，辛苦了辛苦了，快进屋。” 孙青松几人一边说着不辛苦，一边打量着江小流，心里暗暗嘀咕：这江小流也太年轻了吧，跟这样的小年轻合作，靠谱不靠谱啊。 江小流看到了孙青松等人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再说了，就算是不认可他这个人，也没什么关系，谈判的话语权在他自己手里，到时候还是他说了算。 就算是跟几人闹得不愉快，也没什么要紧的，以后也不一定再跟他们打交道。 当然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江小流当然希望专家们能配合自己。 江小流先关心了几位专家的住宿问题，孙青松摆手：“江小流同志，住宿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只是没有第一时间过去。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先跟你沟通一下，明天开始的谈判问题。” 孙青松是工委的专家，在经济方面很有一番造诣，这次听说了有新的发动机技术，主动请缨前来帮忙。 因为孙青松的资历最深，所以专家组的三人也以孙青松为首。 江小流点头，招呼蒋云飞给几人倒水，然后示意孙青松可以开始了。 孙青松愣了愣，现在不应该是江小流介绍谈判预案吗，怎么成了他们开始了？ 江小流可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对孙青松说话的语气略有不爽，所以就等着孙青松先开口。 局面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 第615章 更合适的方案 李彦哲暗自苦笑，他跟江小流也算有些接触，别看江小流年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江小流是个有脾气的，吃软不吃硬。 现在孙青松看江小流年轻，说话生硬了一些，江小流肯定是有些不爽了，才故意不开口的。 李彦哲当然不能让这个局面继续下去，不然岂不是僵住了？ “小江，几位专家过来是帮着谈判的，所以想了解一下你这边的想法，大家意见统一了，才能更好的配合嘛。” 李彦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江小流“恍然大悟”：“是这样啊？几位专家别介意啊，我没理解到几位的意思。” 孙青松就算心里有气，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了，那样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孙青松放低了姿态，向江小流说道：“也是我没有说清楚，小江同志你先介绍介绍？” 江小流点点头，然后就把跟斯特林几人说过的三种方案提了出来。 “至于比例，我还没想好，因为我们很难评估罐头在欧洲等地的具体收益，只能是预估。” “我的想法是到时候先提一个有些过分的比例，然后跟斯特林慢慢掰扯。” 孙青松微微皱眉，他们来的时候，也做过了简单的讨论。 他们完全没想过第二种跟第三种方案，他们直接想到的就是第一种方案。 而且第一种方案不是斯特林等人给他们钱，而是他们把罐头配方给斯特林，还要再给斯特林一笔钱，然后来换取两项技术。 他们的预案就是，给斯特林多少钱的区别。 没想到来到羊城，见到了江小流，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个答案。 斯特林要给他们钱！ 或者斯特林要给他们分成！ 而且分成比例还不能太低！ 面对江小流的侃侃而谈，孙青松几人呆住了，他们感觉已经跟不上江小流的思路了，是他们小看了南理罐头的价值，还是江小流对南理罐头太自信了？ 还是，江小流根本就不知道那两项发动机技术的重要性？ 嗯，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小江这么年轻，肯定只看到了眼前的一点金钱收入，根本看不到先进的技术可能带来的巨大好处。 这才导致了他过度的自信。 孙青松不等江小流说完，抬手打断了他：“小江，小江同志，我打断一下啊。” 江小流挑眉，然后点点头，示意没关系。 孙青松知道自己这样做不礼貌，但是他也顾不上了，见江小流停了下来，就说道：“小江，我想你可能不清楚那两项发动机技术的重要性。” “我给你解释一下...” 孙青松的解释跟吴克用王迎新说的差不多，这可能也是国内专家们的共识，江小流也认可他们说的。 “小江，这两项技术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来的时候，上级给我们的指示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两项技术！” “所以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谈判的条件。”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孙教授，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了，前面的吴教授、王教授都给我解释过了，我也认可你们的看法，就是这两项技术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听江小流这么说，孙青松面露喜色，不过他也知道，江小流的话后面肯定还有转折。 果然，江小流继续说道：“我认可两项技术的重要性，但我不认为我们应该为了这两项技术就没有了底线。” 看孙青松要解释，江小流摆手制止了他：“孙教授，您先听我说完。” “我们的国家需要这两项技术，这是我们的共识，得到完整的技术，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斯特林他们会不知道这两项技术对我们的重要性吗？” “他们当然知道！” “但是他们为什么愿意拿出这两项技术来呢？为什么愿意跟我们做交易呢？” “你们可能没有了解过，但是我了解过了。” “首先他们的家族准备产业转型，准备放弃拖拉机跟农用机械的生产，转而向轻工业和金融业倾斜。” “南理罐头，就是他们看好的一个项目，所以他们愿意拿出他们即将用不上的两项技术，来换取一个能赚大钱的优质项目。” “我们会通盘考虑，会考虑到技术给我们整个产业带来的提升，但是他们作为家族企业，他们只需要考虑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就可以了。” “我提的几个方案，都是站在跟斯特林他们对等的基础上做出的方案，不考虑别的，所以我认为，我的方案才是更合适的。” 第616章 更多好东西 江小流越说越是激动，他能理解国内专家、高层对技术的渴望，但理解不代表认同，他不认为在谈判的时候一味的忍让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 相反，只有站在对等的角度，找到对方的弱点，让己方的优势扩大，才更能让合作达成。 孙青松几人都被震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激动地江小流，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江小流的话。 “对等的基础上！” “对等的基础上！” “对等的基础上！” 这几句话就像有回音一样，一直不断地冲击着几人的大脑，渐渐地孙青松的眼神亮了。 对啊，他们前面就是太不自信了，总觉得国外的技术太好了，太难得了，有一点能获得的机会就想着拼命抓住。 岂不知就是因为这种心理，才导致他们在跟外国人打交道的时候，很多时候都吃了大亏。 当然他们可以用落后就要吃亏，才有机会迎头赶上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但是如果有机会能不吃亏，岂不是能更好的迎头赶上？ 而且在对等的情况下，合作起来腰杆子也硬，心情也能更舒爽啊。 要不然真有可能每天都跟孙子一样了。 江小流看到几人的表情，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没有看不起孙青松等人的意思，这是时代的限制，不是他们的问题。 “小江，你说的话让我很是触动，不过现在我们的条件，允许我们这样做吗？” 在江小流看来，条件肯定是允许的，但是国内专家们患得患失的想法，可不敢这么乐观。 不等江小流说话，孙青松又说道：“小江，我们的这种想法，你可能会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我们实在是不敢赌。” “如果因为我们的原因，导致谈判破裂，让先进的技术从我们手边溜走，这个责任，我们负不起。” 说完孙青松很严肃的看着江小流：“小江，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李彦哲着急啊，他的大脑急速运转，想着如何缓和气氛。 只听江小流轻笑一声，然后就看到江小流摇头：“孙教授，我们都希望合作能达成，也都希望用尽量小的代价达成合作，对吧？” 孙青松点头，当然要用尽量小的代价了，如果是要用尽量多的代价，那不成了冤大头了吗？ 江小流见孙青松点头，继续说道：“那我们就更应该保持双方地位的对等，如果我们毫无下限的退让，只会让对方越来越肆无忌惮。” “孙教授，你们不了解情况，斯特林几人手里可不只有这两项技术，他们几个的家族，在别的产业也都有涉猎。” “如果我们在这次的谈判上退让太多，以后的合作，可就很难再占上风了。” 孙青松一脸惊讶：“他们还有好东西？” 贾文国跟李玲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有些无奈，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不应该是先关注眼前的谈判吗？ 不过他还是点头道：“他们当然有好东西，我早就说过了，他们要把重工业都撇开。” 第617章 达成一致 孙青松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然后看向江小流：“小江，你有把握吗？” 江小流有些没明白，就问道：“孙教授，你指的是哪方面？” “谈判的事情，就是按照你的方案，谈判有把握吗？” 江小流有些高兴，几个专家终于开始转变观念了，只要能转变过来，这事就有的谈。 “孙教授，贾教授，李教授，你们刚来，对斯特林几人了解不多，我跟他们接触的要多一些。” “我提的几个方案，已经跟斯特林几人提过了，当然只是闲聊的说的。他们对这几个方案还是认可的，我估计现在他们正忙着评估收益，计算分成比例呢。”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约见斯特林几人，先按我的方案跟他们提，看看他们的反应。” “如果谈不拢，我们再用您几位的方案。” “这样也是尽可能的争取利益，希望几位专家能理解。” 江小流都这么说了，孙青松带头点点头：“原来小江你已经跟对方聊过了啊，如果他们能接受，那当然还是你的方案更好一些。” 这也不能怪孙青松等人，他们是在他们得到的信息背景下做出的方案，跟江小流不能比。 现在孙青松的态度，就是尊重江小流的想法，而且江小流说的也是对的，先提江小流的方案，如果不行，再提专家们的方案。 李彦哲在一旁松了一口气，气氛终于是缓和下来了。 两方气氛紧张，最难受的就是李彦哲了，现在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最高兴的就是他了。 李彦哲笑着说道：“虽然我不太懂，但是也觉得现在的做法不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 孙青松也笑起来：“小李说的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该多向你们学习才行，不然就要被淘汰了。” 江小流跟着谦虚几句，然后开始聊一些细节，他有时候也很无奈，这些专家想事情都太刻板了，没有一点商业思维。 再说了，就算是专家，也应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啊，上级派孙青松等人过来，就是协助江小流的。 合同的主体内容肯定是要江小流去谈，然后由专家们负责审核细节，杜绝合同漏洞，规避法律风险。 而不是由专家们来负责谈判，所以专家们的方案，更多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而已。 时间已经不早了，又聊了一会，李彦哲就带着专家们去休息了。 谈判的地点是李彦哲安排的，第二天一早江小流会去通知斯特林， 李彦哲这边也会安排车子过去接人。 “蒋哥，辛苦你明天去一趟，把斯特林等人接过去。”江小流吩咐道。 蒋云飞点头：“行，没问题，正好我对那边也比较熟悉。”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江小流让蒋云飞去休息，他则是在会客室又坐了好一会。 明天就要谈判了，他需要把明天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再理一遍。 第618章 谈判开始 第二天一早，蒋云飞吃过早饭，李彦哲派的车就到了，一共来了三辆车。 江小流坐一辆车先去了谈判地点，是一个招待所，但是比棉纺厂的招待所标准要高不少。 “这是羊城第一招待所，市委很多会议跟接待都会安排在这里。”李彦哲带江小流去会议室，一边走一边跟他介绍。 江小流点头，在他看来，谈判地点不是很重要，斯特林几人也知道华夏的国情，不会有太高的要求。 而且几人都更看重利益，只要合作能谈成，这些外在的东西，完全是可有可无的。 孙青松等人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江小流跟孙青松几人打了招呼，看到孙青松跟贾文国两人中间空了一个位子。 孙青松笑着说道：“小江，你坐这里。” 他们昨天回来又商量了一番，早上跟上级做了请示，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一切都听江小流的。 当然了，如果江小流的行为确实太出格，他们也是会紧急出手干预的。 所以现在就把谈判的主位让给了江小流。 江小流也没客气，这谈判也算是大事了，他当仁不让。 “孙教授，昨天休息的怎么样？”斯特林等人还没来，江小流就没话找话的聊着天。 孙青松昨天睡的很晚，他们虽然是专家，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有很高的地位，也有很大的话语权。 但是像今天这样直面外商，他们还都是第一次，这次要谈判的内容，又牵扯到很先进的技术，所以压力都很大。 昨晚几人聊到很晚，回去之后也是没怎么睡着，这时候精神状态还可以，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长时间。 “招待所环境很好，羊城的天气还是有些湿热，睡的没多好，也还行吧。” 李玲点头：“太潮湿了，床单被褥都是潮乎乎的，睡起来很不舒服。” 江小流也吐槽着天气，他们都是北方人，对羊城的天气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现在是秋天，已经好很多了，要是赶上三四月份的回南天，那屋子里跟下雨似的。 “虽然天气不适应，但是大家还是要注意休息，后续的合作，很多东西都需要各位专家把关呢。”江小流叮嘱道。 江小流并没有夸张，合同的主要内容好谈，但是细节上的东西会很费心力。 孙青松当然也清楚，都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正说笑着，斯特林等人就来了，这次他们人员就多了，整个团队来了小二十人。 江小流挑眉，这架势，还摆的挺足。 不过他们作为主场，在人数少就落了下风，略微有些尴尬。 江小流当然不在意这些，他偷偷的打量了孙青松几人，发现几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李彦哲更是眉头紧锁。 江小流心下笑笑，然后站起来欢迎斯特林：“斯特林先生，马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欢迎你们的到来，贵方真是人才尽出啊，来这么多人。” 斯特林左右看看，然后点头道：“哈哈，江，这说明我们对这次的合作看重啊。” 第619章 方案提出 几人寒暄一阵，江小流开始进入正题。 “斯特林先生，今天大家能坐在这里，为的就是同一个事情，就是我们之间的合作。” 斯特林点头，他没有说话，示意江小流继续。 江小流笑笑，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坐下来，正式的讨论合作。” “当然了，前期我们谈了不少，也都对双方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现在我建议，我们大家都互相介绍一下谈判团队，然后交换合作方案，再表述各自的方案。” 斯特林跟马克还有威尔金斯交换了意见，觉得这样安排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下来。 “那就从我们这边先开始。” 他们是东道主，由他们开始也是正常流程，斯特林当然没有意见。 江小流介绍了孙青松等人，当然只是介绍了名字，头衔都是专家跟领导，具体负责哪部分内容，江小流没有介绍。 这些不是很重要，也没必要。 每介绍一个，斯特林都会点头致意，自有助理在后边帮着记录相关内容。 华夏方面人少，江小流很快就介绍完了，然后斯特林开始介绍欧洲方面的谈判人员。 斯特林可能是想表示他们那边的诚意，对每个人都介绍的很详细，再加上人数有些多，这一介绍就介绍了二十多分钟，听的江小流头都大了。 孙青松等人则是听的很认真，也记录的很认真。 江小流一看就知道几人没什么经验，很多人其实介绍不介绍的没什么用，关键还是斯特林马克威尔金斯几人。 但是斯特林三人反倒介绍了名字，别的一概没有介绍。 江小流暗笑，这斯特林，介绍这么多下属跟随从，是想表明他们对合作很重视吗？ 但是又不介绍三个老板，是对江小流介绍的太简单表示抗议吗？ 或者是他故意不想介绍？ 应该没这个必要吧，双方虽然是谈判，但是对合作都是很有诚意的，不需要搞这些花样。 其实江小流是想多了，斯特林完全是觉得他们三个不需要介绍了，所以才省略了他们的详细介绍。 双方介绍完，也就开始进入正题。 江小流先开口：“我们这边有几个方案，现在介绍给贵方。” 正式谈判开始，江小流收起来说笑的神情，开始很认真的介绍方案。 “第一个，由我们厂生产罐头，发往欧洲，每年100万瓶，出口价格，是出口米国的三分之一，如果每年超过100万瓶，那超过部分按木米国价格。” “第二个方案，由贵方建厂，由贵方生产罐头。” “这里面又分以下三种，第一种，贵方出资购买我方的配料。” “第二种，我方出配料，我们双方按比例分成，我方占30%。” “第三种，我方出配料，前10年，我方占10%，10年以后，我方占50%。” 这些是江小流自己核算出来的数据，后世虽然华夏国内罐头销量大减，但是在国外，罐头还是很受欢迎的。 他有信心，南理鱼罐头在世界上的销量，会越来越好。 第620章 没文化的 “嘶~” 江小流说完，会议室里就响起了一阵抽气声跟议论声。 当然这些声音的都是斯特林那边的人发出的，明显斯特林三人并没有跟下属提起过江小流的方案，现在他们听了江小流的话，都是一脸惊讶。 江小流居然提出了三个方案，特别是后两种，居然还可以按年限分成。 不过听江小流的意思，配料都是华夏方面提供，这样限制太多了吧。 孙青松等人早有心理准备，都坐的很稳，只不过都在心里快速比较着几种方案的利弊。 斯特林几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分成比例还不错，而且这是江小流提出的，他们还有很大的还价空间。 几人并没有互相交流，而是各自回头跟助理低声讨论。 孙青松觉得斯特林几人有些不尊重人，听完江小流的话也不回答，也不示意，直接就回头跟下属说话去了。 江小流倒是不觉得如何，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端着茶缸慢慢的喝着茶水。 这几个方案各有利弊，但是无一例外的，南理罐头厂都处在强势一方，而不是像孙青松等人一开始提出的那样让步，现在就看斯特林等人如何评估南理罐头的收益了。 现在斯特林等人的讨论他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这一上午都讨论也没关系。 这可不是小买卖，可是牵扯到每年上百万美元，甚至几百万美元，这可是1972年，百万美元... 孙青松这会儿也摆正了位置，江小流一个小年轻都不在意，他就更没必要在意了，转头跟身边的李玲讨论起了江小流的方案。 这谈判团队也跟草台班子一样，作为团队的话事人，江小流居然没有把方案跟他们提前沟通过，还得他们自己讨论，也是离谱。 这次情况也是特殊，南理罐头是江小流一手缔造的，订单也是他拉来的，又有范老等高层的支持，所以江小流的话语权很大。 要是别的方面的合作，就算是负责人，也得跟团队商量才行。 斯特林等人简单商议之后，然后看向江小流：“江，你们这个比例，对我们不是很友好啊。” 江小流摊手：“斯特林先生，你也别难为我啊，这事都是上面安排的，我也做不了主。你看，都在这里写着呢。” 江小流说完把他手里的纸递了过去。 斯特林不认识华夏文，招呼一个助理过来帮他翻译。 助理接过那张纸，愣了下，又看了一眼江小流，嘴角弯了弯，然后收敛心神，给斯特林三人翻译起来。 内容就是江小流刚才说几个方案，不过纸上的字写的一般，而且有不少的错别字，也不能说是错别字，就是同音字。 翻译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应该是江先生文化不高，这上面同音字很多。”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屋里的人都听到了，孙青松等人本来就懂外语，所以屋里的人都能听懂。 这下子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华夏方面的谈判主官，居然是个没文化的！ 第621章 产量限制 “对面一众助理、翻译、随从有的低头抿嘴，有的把脸扭到一边，有的则是捂住了嘴巴，但是很明显能看到眼角的笑意。 江小流撇嘴，虽然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但是这个该死的助理，也不用这么大声音吧。 他眼角余光都已经扫到，孙青松、贾文国那狐疑的眼光了，还有蒋云飞错愕的神情。 幸亏王建国不在这里，要是那家伙在这里，还不知道得笑成什么样子呢。 斯特林把手里的纸递还给江小流，强忍笑意，很认真的说道：“江，这是你们高层的意见，但是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总不能让我们白忙活吧。” “第一个方案先不说，后两个方案的分成比例，扣除掉成本，我们剩下的收益太少了。” 江小流当然知道分成比例不高，他的方案里，分成可都是分纯利润。 但是他也有底气，第一就是核心技术在南理罐头厂手里，也可以说是在他手里，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再一个就是，斯特林几人有不得不达成合作的理由。 还有就是，江小流一致认为谈判嘛，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开始不提一个对己方有利的方案，后续哪还有还价的空间啊，他可不喜欢赔本买卖。 斯特林继续说道：“江，第一个方案里，为什么每年提供100万瓶啊，如果销量好，100万怎么够呢？” 江小流看向蒋云飞：“蒋哥，你给解释一下。” 这是江小流跟蒋云飞商量好的，有关罐头生产方面的问题，都由蒋云飞回答。 蒋云飞点点头，清清嗓子，然后解释道：“斯特林先生，南理罐头之所以味道独特，广受欢迎，是因为它的制作工艺，采用的是华夏古法制作。” “古法制作有一个限制，就是必须要有专人制作，还有就是产量的限制，每年产量就是那么多，很难增产。” 斯特林皱眉，想了想然后问道：“产量限制，是因为什么限制呢？” 蒋云飞继续解释：“我前面没说清楚，是因为需要专人制作，说白了就一个人能做，所以产量只有那么多...” 斯特林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太疯狂了，这太难理解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这确实是不好解释，特别是在西方人眼里，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量产的，怎么可能有东西只能一个人做。 “别人不能做吗？”斯特林不死心的问道。 蒋云飞苦笑：“斯特林先生，这可能很难理解，但是确实是这个情况，我们想了好多的方法，没人能做的出来。” 江小流补充道：“斯特林先生，这个我可以作证，当时找了很多人，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跟着学，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但是最终做出来的效果，相差甚远。” 斯特林有些颓然的靠在椅背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他觉得江小流没必要骗他，产量受限制，不只是他们有损失，华夏方同样有损失。 第622章 制作困难 江小流补充道：“就是因为制作困难，所以超过100万瓶的才要分成。” 斯特林心里腹诽，想要钱就是要钱，说什么制作困难才加钱，他才不相信呢。 不过蒋云飞说的，别人制作不出来，他虽然不完全信，但是觉得这事江小流没必要骗他。 如果真的容易复制，那南理罐头就不会如此特别了。 “江，如果是购买贵厂的配料，这个是如何定价的呢？”斯特林问道。 “如果是购买配料，价格是给米国人那边的四分之一，每年还是100万的量。” “如果超过100万瓶呢？” “那就是四分之三。”江小流直接回答。 斯特林听了，然后开始思考。 第一个方案其实不错，但是100万这个数量不够，还可以再争取。 第二个方案里，他们自己建厂自己生产，这里面的三个方案相比较，还是第三种更符合当前的利益。 毕竟十年时间太长了，很难预料到十年以后是个什么景象，而第三种前十年他们的收益是90%，这样可以先把收益拿到手，落袋为安。 当然如果南理罐头的销量持续向好，一年比一年火爆，那第二种就更合适，只不过缺点就是前几年收益会少很多。 至于第一种，买配料... “江，由贵厂提供的配料，就能保证生产出来的罐头，口味跟贵厂生产队一样，对吗？”斯特林又问道。 江小流点头：“当然，这个我们可以保证，我们这边会派技术人员去你们那里，保证能让口味一致。” 斯特林表示明白，然后又看向马克跟威尔金斯：“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马克跟威尔金斯齐齐摇头，他们需要思考，也需要核算成本，评估收益。 于是斯特林看向江小流：“江，几个方案跟我们的预期有不小的差距，我们需要商量商量。我建议谈判先暂停。” 江小流听了点点头，然后跟旁边的孙青松商量了一下，说道：“没问题，不知道斯特林先生需要多少时间呢？” “三十分钟，到时候我们再继续。” “好的，那我们就暂时休会。” 说完江小流就招呼孙青松等人出了会议室，找了一间休息室。 “大家先休息，蒋哥辛苦你在会议室那边盯着，有情况及时跟我们这边沟通。” 斯特林等人在会议室那里商量，江小流知道孙青松等人肯定也要跟自己讨论他提出的几个方案。 如果被斯特林那边的人听到了自己这边的商量，到时候就有可能陷入被动。 所以江小流就让蒋云飞过去盯着，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偷听到了。 蒋云飞也想到了这一点，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当然了，就算想不到这些，江小流的安排他也会执行。 等蒋云飞出去，江小流看向孙青松几人，笑着道：“几位教授，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孙青松也笑起来：“小江，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们有事情要问你。” 江小流笑笑没说话，这话听着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讽刺他，他等着孙青松的下文。 第623章 商讨 孙青松继续说道：“小江，按你的方案，如果我们每年出口100万瓶罐头，那就是30万美元，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收益。” “如果只是提供配料，平均下来我们的收益可能会更高。” 这些都是按100万瓶的量来计算的，如果销量更好，那收益就会更高！ 孙青松几人刚才听了江小流的方案也都很是惊讶，这个比他们开始的设想要强太多了。 他们开始还计划着要给斯特林他们补偿，而江小流则是跟斯特林等人要收益，这一反一正，差距可就太大了。 他们当然也想着能有收益，收益越多越好，所以现在他们更加的患得患失起来。 “小江，你觉得斯特林他们能同意吗？”孙青松的语气里有些激动，也有些期待。 江小流笑着说道：“我提的方案，条件对他们来说有些苛刻，但也还好，他们肯定会还价，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 孙青松听了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小江，我们当然也希望收益越高越好，只不过上级也有指示，就是希望越早拿到技术越好，越早拿到，能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时间！ 江小流也明白上级的想法，他很笃定的说道：“放心吧，这个谈判不会拖很久的，斯特林他们也很着急，几位教授就瞧好吧。” 孙青松看他说的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等等斯特林那边的反应再说吧。 斯特林那边商量的也很快，差不多十几分钟，蒋云飞过来通知：“江老大，各位教授，那边已经商量好了，让我们过去。” 江小流看蒋云飞也没有别的要说的，就知道斯特林那边也没有别的消息，就看向孙青松几人：“几位教授，我们过去吧？” 重新回到会议室坐下，江小流看向斯特林。 斯特林也没多客套，直接说道：“江，现在我们看好南理罐头，但是欧洲那边到底能不能认可，我们还不清楚。” “为了能达成合作，我们提供了两款很成熟的农用车技术，包括核心的发动机技术，我们自认已经很有诚意了。” “但是现在你们提的条件太过苛刻，如果南理罐头到时候在欧洲市场遇冷，我们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南理罐头口味好，吃过的都说好，在米国，在香江都大受欢迎。 但是毕竟没有在欧洲售卖过，市场是不是认可，很多时候说不清楚的。 江小流没多说，只是问道：“斯特林先生，那你们是如何考虑的呢？” 斯特林顿了顿，然后说道：“我们希望贵方能先提供一批罐头，我们运往欧洲，试水市场，后续看看市场反应再说。” 江小流心下冷笑，你们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江小流还没等说话，孙青松等人就急的不行，运一批罐头去欧洲，还得等市场反馈，这至少就要两个月，他们能等得起，但是华夏可等不起。 华夏急需农用车技术！ 第624章 等不及 斯特林看到了孙青松等人的表情，心下暗喜，这个主意果然奏效，这帮华夏人着急了。 哼，还想从他们这里分成30%，真是把他们当冤大头了，反正他们能运一批罐头回去，没什么压力，现在就看华夏官方能不能再等两个月了。 江小流对孙青松等人有些不太满意，这是谈判啊大教授们，不管什么情况都应该喜怒不形于色才行啊，把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出来，这谈判技巧也太差了些。 果然做学问的人，做事都是如此的直接。 江小流看着斯特林，笑着说道：“斯特林先生如此谨慎，真的是合格的商人。” 斯特林心下得意，笑吟吟的看着江小流，看他如何回复。 江小流继续说道：“斯特林先生，你们要求先发一批货，试水市场，这个要求我觉得是合理的。” “我来的时候，厂里已经给了我授权，可以自由支配2万瓶罐头，当然价格我说了不算，出口的罐头，都要按米国人的价格。” “我们是朋友，这两万瓶可以给你们，价格上，希望斯特林先生不要让我为难。” 斯特林点头，只有2万瓶，价格虽然高了些，但是运到欧洲，一样有的赚。 “价格就按你们厂里的来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发货，我们这边也需要协调销售渠道。”斯特林搓着手问道。 他们已经想好了，为了获得更好的收益，这次谈判一定不能着急。 如果华夏方面同意试水，那他们就真的试水，只要市场反馈好，那谈判的条件可以适当让步。 如果市场反馈不算好，但是还能做，那谈判条件就要听他们的。 如果市场反馈不好，那就及时止损。 他们一定不能急，不然就要吃亏了。 如果华夏方面不同意试水，那他们在谈判中，就能占上风了。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现在协调货轮，我估计三五天之内就能发货。” 斯特林很高兴：“那太好了，我们先把这两万瓶的合同签一下？” 江小流点头：“可以啊，你们拟合同吧。” 斯特林虽然不知道江小流为什么同意，但这也算是好事，他示意手下人开始拟合同。 孙青松几人在一边着急的不行，但是谈判的负责人是江小流，他们也不能打断。 现在谈判告一段落，孙青松再也忍不住了，就要跟江小流说话，江小流微微摇头，制止了他的话。 孙青松不解，但还是忍了下来。 拟合同还需要一段时间，江小流跟斯特林示意：“斯特林先生，我先出去一会，等合同拟好了，你让人叫我们。” 斯特林答应下来，现在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让江小流坐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江小流招呼着孙青松等人往外走，出了门，蒋云飞低声问道：“江老大，我继续盯着？” 江小流摇头：“不用，我们都过去。” 进了休息室坐下，关好门，孙青松迫不及待的问道：“小江，要是按这个做法，至少要等两个月，咱们上面可等不及啊。” 第625章 不是解释的时候 江小流表示自己明白，他当然知道上级肯定是等不了两个月的，他们现在恨不得马上就把技术拿到手。 不过这事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吃亏，而且也不一定能拿到技术。 刚才孙青松等人的表现就让江小流很不满意，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孙教授，贾教授，李教授，斯特林他们这是故意的，我们一定不能露怯，要不然就被动了。” 孙青松面上一热，他也知道刚才他们表现的太着急了，但是现在要拖两个月的时间，甚至更久，他不得不急啊。 “小江，我为刚才我的表现作检讨，但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让我想一想。” 江小流不再说话，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作思考状。 孙青松几人也不敢打扰他，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也有些无奈，这几个人专业方面是真的专业，脱离了专业，也是真的业余。 江小流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走到了门外。 蒋云飞听到了，就要起身去查看。 江小流赶忙摆手制止了他，然后说道：“蒋哥，你马上联系彼得先生，就说我同意跟他们会面。” 蒋云飞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彼得又是谁？怎么联系？ 江小流给他使了个眼色，蒋云飞有些明白了，点头说道：“好的江老大，我这就去联系。” “你去吧，再安排一间会议室，嗯...记得保密。”江小流叮嘱道。 “放心吧。”蒋云飞答应着就打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进了会议室。 蒋云飞回头看向江小流，江小流露出得意的笑容，示意蒋云飞继续往外走。 蒋云飞虽然不知道江小流在做什么，但是也知道他肯定是有想法，也不问原由，自顾自的往外走去。 “什么？！” 会议室里，斯特林听了助手的话，惊讶的问道。 “你说他们要联系彼得？” “是的先生，我听到的就是这个，然后有人要出来了，我就回来了。”斯特林的助手回答道。 斯特林看向威尔金斯：“你去查一查？” 威尔金斯点头，起身出了门。 马克不太清楚里面的事情，就问道：“斯特林，是什么情况。” 斯特林皱着眉头说道：“威尔金斯有一个对头，也可以说是竞争者，就叫彼得，这次也来了华夏。” “这人做事不讲章法，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跟威尔金斯作对，我担心他也联系了南理罐头厂，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马克听了也是有些头疼，想了想问道：“威尔金斯能提供农用车技术，这个彼得呢，他能不能提供？” 斯特林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彼得在他们家族也很有分量，也是能拿到这两项技术的。” 马克不禁爆了句粗口，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还有自己人捣乱。 “只能寄希望这个彼得不是我们想的那个彼得吧。” 江小流这边，孙青松等人也是一脸懵，都不知道江小流要做什么。 江小流压低声音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有时间了再说。” 第626章 两步走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江小流邀请斯特林等人去餐厅吃饭。 因为彼得那边的消息还没有回来，斯特林几人都没什么心思吃饭，吃到嘴里的食物也是没滋没味的。 江小流心里明白，但是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客气的劝着几人多吃菜。 等斯特林的助手回来，斯特林示意他去外面等着，然后看向江小流说道：“江，我吃饱了，去散散步。” “斯特林先生，你请便。”江小流随意的说道，他当然不能拦着斯特林了，他就是要让斯特林得到彼得的信息。 马克跟威尔金斯也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样？”斯特林迫不及待的问道。 助理回答道：“老板，彼得先生确实对南理罐头很感兴趣，多次跟身边的人表达想合作的意愿。” “至于双方是不是有了接触，时间太短了，没有打听到。” “***”斯特林爆了一句粗口，然后看向威尔金斯：“你觉得彼得插一脚的可能有多大？” 威尔金斯的脸色很难看，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彼得本身就看好，如果再知道我也看好，他肯定会出手捣乱的。” “哪怕他得不到好处，肯定也不会让我得到的。” “这个狗娘养的，哪里都有他！” 斯特林没有制止威尔金斯的骂娘，他还想骂娘呢。 本来他们已经通过罐头试水的策略在谈判中占据了上风，但是现在因为彼得的出现，他们很可能要调整谈判策略了。 “你们觉得，我们要如何做？”斯特林看着马克跟威尔金斯问道。 马克跟威尔金斯皱眉，他们虽然是三个人合伙，但是说实话，三人里面也就斯特林有商业头脑，马克跟威尔金斯两人完全就是花花大少，让他们出钱行，至于说出主意？ 那还是算了吧。 见两人不说话，斯特林也是无奈，他跟这哥俩合作，也是看中了两人的资源，当然了，如果是两个有能力的，可能也不会跟他合作了。 斯特林只好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要跟南理罐头厂赶紧达成协议，哪怕我们放弃一部分利益。” “放弃利益？”马克很不乐意，“为什么要放弃利益，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彼得？” 斯特林暗自腹诽，这个马克，不出力不说，还这么抠门，天天就知道拖后腿。 “威尔金斯，你说呢？”斯特林不理会马克，看向威尔金斯问道。 威尔金斯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彼得确实是个隐患，我们应该加快进度了。马克，你不了解彼得，这就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 马克撇撇嘴：“行吧，你们说了算，我就听安排吧。” 斯特林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马克这个家伙认死理，要是坚持不让步的话，他们也不太好处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就跟江提一下。” 斯特林很着急，等江小流吃完饭，连忙就拉着他去了会议室。 “江，我们商量了，决定两步同时走，那边罐头试水市场，这边我们可以先签合同。” 第627章 照片 江小流心下一喜，哼，跟我玩心眼子，你们还嫩了点，但是表面上确实很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斯特林先生，怎么改了主意？” 斯特林也不尴尬，很自然的说道：“江，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当然要互相帮忙。你们需要技术，需要合作伙伴，需要利润，恰巧我们能提供，同时也需要利润。” “我们是天然的合作伙伴，合则两利嘛。” 江小流目的达到了，也不会拆台，笑着点头：“斯特林先生说的有道理，合则两利。” 顿了顿，江小流又说道：“斯特林先生，你们觉得我提出的方案如何？” 说到这里，斯特林又苦了脸：“江，你们的方案太苛刻了，我们要求重新划分比例！” “哦，斯特林先生，你们是选好方案了吗？” 斯特林看了看马克跟威尔金斯，两人冲他点点头，斯特林就说道：“江，我们选最后一种方案，不过分成比例，我们要做调整。” 最后一种方案，江小流提出的是南理罐头厂提供罐头配料，前十年南理罐头厂分成10%，十年以后分成50%。 这是斯特林几人并不是特别看好南理罐头的持续性，想着尽可能的先获得收益。 江小流就问道：“那斯特林先生想如何分成？” 斯特林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说道：“鉴于配料是你们独有的，那配料由你们提供，前十年分成5%，十年以后分成30%！” 这砍价力度，挺狠得啊。 江小流没有急着拒绝，而是很淡定的说道：“斯特林先生，这样我们的收益就太少了，我没法跟领导们交代。” “分成比例可以调整，但你这也调整的太大了，我回去之后会很难办，而且我觉得领导们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我不知道这是您个人的意见，还是您几位共同的意见？” 斯特林愣了下，然后很肯定的说道：“当然是我们三人共同讨论的意见。” 江小流点点头，然后说道：“哎呀，烟瘾犯了，斯特林先生带烟了吗？” “现在抽烟，不合适...”马克还没说完，斯特林就拦住了他，现在确实不是抽烟的时候，但是江小流既然提到了抽烟，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江小流边说边往外掏烟，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然后把烟盒放到桌上。 马克有些恼怒，这人还真是个混混，比他这个花花大少还不靠谱，谈判的时候居然要抽烟。 江小流手指轻轻的点了点烟盒，然后对面几人就都看到了烟盒下面的照片。 是荷国王室成员品尝南理罐头的照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小流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是什么用意？！！！ “江...”威尔金斯着急的都要语无伦次了。 斯特林反应很快，他强笑着看向江小流：“江，我也想抽烟了，能跟我一颗吗？” 江小流耸耸肩：“当然可以，谈合作也是个费心费力的事情，要时刻保持清醒。斯特林先生，您请！” 说完江小流把烟盒连同照片都推到了对面。 第628章 斯特林同意了 斯特林小心的拿起烟盒，仔细地看了看烟盒下面的照片，瞳孔猛的缩小，然后把照片跟烟盒递给了威尔金斯。 威尔金斯看完更是面色铁青，青筋暴起。 只有马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脸懵逼的看着眉头紧锁的斯特林跟威尔金斯。 斯特林拍了拍威尔金斯的胳膊，然后看着江小流说道：“江，你的方案我们需要商量，还请你给我们一些时间。” 江小流笑起来：“当然，你们先商量，商量好了叫我，斯特林先生，我们是朋友嘛。” 说完江小流招呼孙青松几人出了会议室，还是去了上午的休息室。 斯特林看着江小流的背影，撇撇嘴，心里暗骂：“狗屁的朋友！” 助理关了会议室的门，马克终于是忍不住了：“斯特林，威尔金斯，到底是什么情况？” 威尔金斯把照片扔给他，然后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克不解的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不就是个亲王嘛，怎么了？” 斯特林无奈的给他解释：“是亲王，但却是荷国国王最喜欢的小儿子，他如果喜欢南理罐头，那很可能荷国国王跟王妃也会跟着喜欢。” “如果彼得获得了荷国王室的好感，那威尔金斯可就被动了。” “不光威尔金斯，我们好几个项目都会受到影响，可是关系到不少钱啊。” 马克现在明白了，对于什么王室的好感，他倒不是很看重，但是影响到钱，他可就心疼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斯特林轻轻摇头，这事还得威尔金斯拿主意，这单生意赚钱肯定能赚，但是比预期的肯定要少不少，就看他能下多大的决心了。 见威尔金斯一直拿不定主意，斯特林就说道：“威尔金斯，你可以这样想，我们拿到南理罐头，那你就能跟亲王打好关系，这样你在家族里的地位会提升不少。” “你能掌握的资源也会更多，方便我们做更多的事情。” “当然了，我们的生意也能保住。” “还有就是，南理罐头的口味太好了，咱们掌握了欧洲市场，也能凭此做一些事情...” 斯特林不住的劝说着威尔金斯，他当然也想多赚钱，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除了赚钱，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也是他们需要争取的。 威尔金斯缓缓的睁开眼睛，仿佛下定了决心：“我们让步吧。” 斯特林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放心，我们让了这一步，会赚更多的。” 后面的事情就很顺利了，斯特林几人跟江小流又讨论了一番，他们基本接受了江小流的提出的方案，只是要求在建厂这一段时间，每个月都要往欧洲发20万瓶鱼罐头，价格是给米国人的一半。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江小流装作跟领导请示，然后就答应了下来。 至于说产量，可以从青州罐头厂调配，这可是赚外汇的大事，至于说国内市场，可以暂时放一放。 孙青松等人看的一脸懵，不明白为什么斯特林等人会答应在他们看来很是苛刻的条件。 江小流也没有解释，只是叮嘱孙青松等人：“孙教授，具体合同就由你们把关了，辛苦了！” 第629章 开始着急了 孙青松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带着贾文国、李玲两人去跟斯特林的助理团队对接了。 合同细节比较费时间，但是已经跟江小流还有斯特林的关系不大了。 江小流只需要等着签字就可以，至于斯特林，他要忙的就比较多了。 因为定下来要建厂，所以他要跟马克还有威尔金斯商量建厂的事情。 当然了，主要是斯特林拿主意，马克跟威尔金斯跟着出力就行了。 自从知道荷国王室对南理罐头很是喜爱，威尔金斯对这个项目就也很上心，这可是关系到他前途的大事。 江小流并没有回办事处，而是在休息室喝茶吃瓜子，如果合同那边有分歧，还是需要他拿主意的。 蒋云飞则是给孙青松几人打起了下手，他专业知识储备也不错，能帮不少忙，也能跟着学习不少东西。 等这一天忙完，江小流让蒋云飞把孙青松等人送回招待所，他则是一个人回了办事处。 回到办事处，第一时间就给范老打去了电话。 “范老，跟欧洲那边的合作定了。” “这么快？” 范老还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里，这种谈判，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天才能谈成，江小流这才一天，就谈完了？ “都是怎么谈的，你跟我说说。” 江小流就把合作方案说了，最后又说道：“斯特林要求我们每个月给他们发20万瓶罐头，价格是给米国人的一半，为期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算是缓冲期，一年以后，新厂就能建成投产，到时候就不再需要南理罐头厂供应罐头了，新厂的产出，才是收益的大头。 “好！很好！特别好！”范老高兴的拍桌子，这江小流真的是给了他很大的一个惊喜，前十年分成10%，十年以后分成50%。 按每年200万瓶罐头算，每年分成10%，也有大几十万美元的收入了，更不用说十年之后分成50%了。 高层最开始的设想，根本没想着能从欧洲方面赚钱，毕竟斯特林给华夏提供了两项很先进的技术。 虽然只是农用车技术，但这两项技术是完整的整车技术，拿过来就能用，还能二次开发，这对华夏来说意义太大了。 没想到江小流不止把技术拿到手了，每年还能分几十万美元的外汇收入，真的是太让人意外了。 “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斯特林等人同意你的方案的？”范老真的是太好奇了，一向精明的欧洲人，居然能答应这么一份看起来就有些“不平等”的合同。 “嘿嘿...”江小流得意的笑起来，他先把几个方案内容跟范老说了一下：“我把这几个方案摆出来，就说这是高层的意思，让他们自己选。” “开始他们当然不同意，斯特林就说先要2万瓶罐头试水市场。”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故意拖延，就是觉得咱们这边拖不起。” “我就假装答应下来，让他们的人拟合同，然后故意让他们听到我要联系彼得，彼得就是威尔金斯的一个竞争者。” “斯特林他们果然就相信了，然后就开始着急了。” 第630章 合同拟好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个秘密。”江小流很是得意的说道。 范老也来了兴趣：“哦？你快说说，是什么秘密？” 江小流卖起了关子：“范老，您先猜一猜？” 范老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我猜什么猜，赶紧说！” “嘿嘿嘿...”江小流嘿嘿笑道：“是这样，我发现了他们三人中的威尔金斯家族，跟荷国王室关系密切，他们很多产业都是跟王室合作的。” “当然更应该说是依附于王室，凭借着王室的资源赚钱。” “荷国的一个亲王也来到了广交会，我找了个机会，给他展示了南理罐头，亲王对罐头也有些兴趣，很高兴的跟我讨论了几句，正好有人拍了照片...” 听到这里，范老就有些明白了，不住的点着头，这江小流，还真是会抓机会，当然也是因为他善于观察，获取的信息充分。 江小流继续说道：“农用车技术就是威尔金斯提供的，他在三人组里面付出的最多，当然要以他的利益为主了，所以他们就答应了我提出的方案。” “哈哈哈...”范老高兴的大笑起来：“江小子，真有你的，你这次谈判，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经典案例在国内推广了。” “这样吧，你写一份总结报告上来，我去给你请功。” 对于有本事有能力的人，范老很是看重，对于他们立下的功劳，他也不会埋没。 江小流虽然不喜欢写东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让更多的国人了解跟外国人打交道的方式方法，也不错。 不过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宣传可以，但是不要提他的名字，他不想出名！ 范老想了想，觉得也好，毕竟江小流太年轻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很多时候低调些也是好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范老就挂断了电话，他也要去跟领导们报喜了，还有最重要的，去找老邓头他们显摆显摆。 还有就是，他们要决定两项技术如何安排了，全国可是有很多老家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事呢。 江小流这边轻轻拍了下脑袋，好像忘记跟范老商量每个月20万瓶罐头的事情了。 不过这事也不太急，等合同签完再说吧。 蒋云飞是跟王建国一块进的门，江小流还没来得及问蒋云飞送人的事情，就见王建国急吼吼的冲了过来：“江老大，你们的合同都谈完了？” 江小流没理他，而是看向蒋云飞。 蒋云飞知道他想问什么，就笑着说道：“孙教授几人都送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去接他们。” 江小流点头，对蒋云飞他很放心。 王建国见两人正事说完，又凑了过来：“江老大，你还没告诉我呢，合同签好了？” 江小流斜他一眼：“签好了啊，怎么了？” 王建国给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我江老大出马，一个顶俩，不，一个顶仨！” “今天嘴巴这么甜，什么事？说吧！” 江小流对王建国太了解了，这狗东西向来无利不起早，现在一个劲儿的说好话，肯定是有所求。 王建国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江老大英明，还真有点小事情。” 江小流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示意他赶紧说。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问问，这件事情的报道，能不能让小鱼来做？” 狗东西，都开始叫小鱼了，人家答应了吗？ 江小流嘲讽道：“你跟王记者什么关系啊，你就帮王记者问这个？” 王建国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的关系...哼哼，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江小流懒得搭理他，只丢下一句：“这事我说了不算，让王记者自己跟上面申请。” 这种事情江小流不关心，也不打算管，上面肯定会有安排，王小鱼想采访，那就自己去找领导申请吧。 不过王小鱼是采访广交会的，南理罐头虽然没有参加广交会，但是也跟广交会沾边，再加上王小鱼提前得知了消息，她自己本身跟江小流等人也算熟悉，只要她去找领导申请，大概率会成功。 王建国还要说什么，蒋云飞就拉住了他：“江老大这人喜欢低调，他肯定不会出头。” 说完蒋云飞给他分析了分析王小鱼的优势，王建国这才又开心起来，打算第二天就去跟王小鱼说这个事情。 合同细节又商讨了两天，才算是最终定稿了，江小流把合同发给了范老，让范老做最后的审查。 期间史密斯来过一趟，他是来替布朗询问江小流什么时间去米国的，江小流也想着赶紧去一趟，他还有些事情想去米国那边办。 不过就算是再着急，也得等这边的合同签署完成才行，只能让史密斯回复布朗，会尽快过去。 史密斯点头答应下来，他对南理罐头跟斯特林等人的合作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欧洲那边他没什么作用，所以很快也就想通了。 江小流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史密斯，我这次去米国，可还有别的合作呢，到时候少不了要你帮忙。” 史密斯很高兴，需要他帮忙好啊，需要他帮忙，他就能拿钱，这是大好事。 “嘿嘿，谢谢老板的照顾。” 史密斯对江小流这个老板很满意，钱多事少，这样的老板真的不好找。 “老板，你去米国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回去吧？” 到了米国，可是他的地盘了，他打算在江小流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江小流倒是无所谓：“可以啊，到时候你做向导。” 米国他没去过，有一个算是“自己人”的当地人跟着，很多事情会更方便一些。 史密斯又是一番表忠心，然后才回去给布朗回复了。 有王建国的通风报信，王小鱼也很顺利的拿到了采访南理罐头厂的资格。 这两天王建国也不去广交会了，就在谈判现场盯着，等合同签署的时间定下来，他马上就回去通知王小鱼。 江小流鄙视：“你就当舔狗吧！” “哼哼，你小屁孩，什么都不懂。”王建国也不示弱的回击。 第631章 成本太高了 范老那边反馈的很快，对合同内容很满意，只修改了几处细节，别的都同意了。 孙青松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也是对他们工作的认可。 斯特林几人更是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威尔金斯，他这几天一直在担心彼得会坏事，虽然跟江小流谈的不错，但是一天合同没完成，他就担心一天。 在他眼里，彼得就是个没脑子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那种，要是被彼得知道亲王也喜欢南理罐头，彼得肯定会不惜代价来抢的。 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江小流代表南理罐头厂，斯特林代表欧洲三人组，双方正式签署了合作合同，由斯特林方面出资建厂，由南理罐头厂提供配料，前十年按10%的比例分成，十年后按50%的比例分成。 一年内，每个月南理罐头厂以0.5美元一瓶的价格向欧洲发货20万瓶罐头。 欧洲三人组把两套完整的农用车技术无偿转让给南理罐头厂。 江小流跟斯特林签完字，双方友好握手，王小鱼带来的摄影师跟斯特林的助理们，噼里啪啦一通拍照。 “江，合作愉快！” “斯特林先生，合作愉快！” 两人笑过之后，斯特林小声说道：“江，你真是太狡猾了，我们都被你的演技骗了。” 斯特林三人回去也反应过来，前面江小流假装不学无术的样子，其实是故意给他们看的。 什么都是上面领导的意见，什么为了立功升职，什么他说了不算，统统都是江小流骗他们的。 还有现在的合作方案，也是江小流提出来的。 三人最后得出了结论，但是也有些无奈：即便知道江小流骗了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毕竟他们更希望合作达成。 江小流也没有再隐瞒，笑着说道：“斯特林先生，我们应该往前看，现在的结果，不正是我们想要达到的吗？你想想看，你的合作伙伴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好呢，还是一个不学无术拖后腿的好呢？” 斯特林不禁看了看团队里的马克跟威尔金斯一眼，心里感慨一番，妈的，江小流这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江，虽然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不开心。”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摆手：“这样吧，斯特林先生，今天大家都高兴，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算是庆祝，也算是赔罪了，怎么样？” 江小流都放低姿态来，斯特林当然也不能一直追着不放，合同都签了，还是要和气生财的。 “这顿不算，你要单独请我吃一顿！”斯特林“傲娇”的说道。 “哈哈哈，没问题，别说一顿，十顿都行！” “这提议不错，就十顿吧！” “......” 王小鱼在下边看着跟斯特林等人谈笑风生的江小流，不禁心生佩服，就这个少年，独自谈成了这么大一笔金额的合作。 先不说以后合资罐头厂的收益，光这一年每个月20万瓶罐头，就有10万美元的外汇收入。 更不要说以后每年都由分成，按年产200万瓶来算，一年的收益都由几十万美元了。 还有两项完整的农用车技术，这对华夏来说，更是有钱都很难能买到的好东西。 这个人，真的是厉害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的怪才。 斯特林等人去休息了，江小流打电话给了范老，汇报合同签署的事情。 范老很高兴：“江小子，你的 报告要赶紧交上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给你们请功了。” “好的，范老，我这边会很快的。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要跟您请示。” “你说。” 江小流说道：“斯特林他们要求每个月发往欧洲20万瓶罐头，以现在南理罐头厂的产量，很难满足这个要求。” 范老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江小流撇撇嘴，真是老狐狸：“范老，我想让南理罐头厂扩大规模，您觉得可行吗？” “成本太高了...” 第632章 准备去香江 江小流就知道范老会这么说，他太了解江小流了，只要南理大队能过的好，朱马公社乃至云山县，能过的差不多，别的方面要求不高。 要不然江小流也不会把南理罐头的国内业务分给青州罐头厂了。 所以在南理罐头厂扩建的问题上，江小流不会坚持。 江小流也不想费脑子，就问道：“范老，您说怎么弄？” “我们再选一个罐头厂，生产南理罐头，外汇收入的一半，算南理罐头厂的业绩，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范老虽然知道江小流不会坚持扩建南理罐头厂，但是江小流的情绪还是要照顾到的，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所以给南理罐头厂一半的业绩。 对于生产南理罐头的代工厂来说，一瓶罐头0.3美元，扣除成本，也不少赚，关键赚的是美元，不仅是经济利益，还有政治利益。 这消息传出去，肯定很多罐头厂愿意代加工，不过能给南理罐头厂一半的收益，也还是很不错的。 “咳咳，您老的安排，那肯定是考虑的很周到了，我能有什么意见？”江小流赔笑道。 范老也放下心来，江小流这种能创造奇迹的人，就得哄着点，要是惹得不高兴了，真能给撂挑子。 “回头我会安排人跟你们厂对接，你就不用管了，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赶紧去米国吧。”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他也确实要去米国了，那边还有大事等着他呢。 “范老，这次蒋云飞王建国可都没少出力，还有李彦哲段军昂，您老可不能忘记他们啊。” 这次事情办的漂亮，上面肯定是要有表示的，不管是荣誉还是金钱，总要有表示。 反正大伙都出力了，得一些好处也是应该的。 “你就放心吧，这事组织上亏待不了你们，你把你该做的做好就行了。 “得嘞，有您在，我放心。” 汇报完工作，江小流暂时闲了下来，这边合同签完了，他也该准备去米国的事情了。 不过在去米国之前，他想先去香江一趟，一个是去看看南理服饰，再一个他也要跟梁先生聊一聊，请教一些事情。 王建国凑了过来：“江老大，这边的事情了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香江？” 江小流取笑道：“王主任不去陪你的小鱼姑娘，怎么还有时间搞事业？” 王建国本来精神头还挺足，听了这话就垮了下去：“别提了，小鱼现在就喜欢事业型的，所以我要搞事业！” “啧啧~原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王建国得意的看着江小流：“那是，你还是太年轻，懂得太晚了，要不然你也不会错过姑娘了。” “滚滚滚，再提明玉不带你去香江了啊。”江小流不愿意提这个，直接岔开话题。 “嘿嘿，不提就不提，我都听你的。”王建国心心念念要搞事业去香江，当然要顺着江小流的意思了。 “你去联系联系史密斯，让他晚上过来一趟。”江小流吩咐道。 “得嘞！” 第633章 忽悠斯特林 按照约定，晚上江少安请斯特林等人吃了晚饭。 不光是几个老板，谈判团队的人都请了，只不过吃饭的时候是分开坐的。 江小流这边派了蒋云飞跟王建国陪同助理们，他则是跟孙青松三个专家再加上李彦哲段军昂，陪着斯特林等三人，外加一个翻译。 “江，你真的是太狡猾了。”饭桌上，斯特林依然对江小流的表现“愤愤不平”。 他跟马克还有威尔金斯背地里可是没少取笑江小流，取笑华夏高层，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谈判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们认为已经掌握了江小流的喜好，知道了江小流想要的是什么，肯定能在谈判中占到便宜。 等江小流在谈判的时候一张又一张底牌打出的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的底牌早就告诉江小流了。 这还怎么打？ 最后只能认输。 今天回去休息的时候，斯特林几人也讨论过了，江小流虽然年轻，但是这么年轻就能担任一个办事处的领导，虽然这个办事处只有几个人。 这么年轻就能代表一个大厂谈判，真的不是只靠厨艺就能解决的。 不过也怪江小流做的菜太好吃了，让几人先入为主了。 即便是对江小流不满，但是也不妨碍几人现在大吃大喝。 江小流就笑起来，一脸真诚的解释道：“斯特林先生，我这还真不是故意隐瞒您几位，实在是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啊。” 看着江小流的脸，真的是太认真了，让斯特林都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难道真的是错怪江小流了？ 不等斯特林说话，江小流举起酒杯：“斯特林先生，马克先生，威尔金斯先生，我们的合作达成了，合同签完了，让我们忘掉过程，共同举办，祝愿我们的罐头大卖吧！” 斯特林想了想，觉得不管江小流前面是不是假装地，现在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假装很热情的举起酒杯：“对，祝愿我们的罐头大卖！” 几杯酒过去，气氛就热烈了起来，李彦哲对这种酒局很是熟悉，开始带着节奏，引导这孙青松等人各自找人“拼酒”。 江小流也端着酒杯跟斯特林碰了一下：“斯特林先生，上级交代了我一个任务。” “就是问问你们这边还有没有好东西。” “我们这里还有赚钱的买卖。” 斯特林一听就来了兴趣，他来华夏也一个月了，对这个国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现在的华夏还比较封闭，但就是因为封闭，这个国家很多东西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价格不高，这也是为什么广交会能吸引这么多外商的原因。 “是什么买卖？”斯特林小声问道。 江小流晃了晃酒杯，也压低了声音：“还是食品，华夏美食，适合欧美人口味的美食。” 听江小流说是食品，斯特林的兴趣就小了一些，他并不是特别看好食品，这次下大力气引进南理罐头，主要还是被罐头的口味吸引了。 江小流看到斯特林的表现也没有气馁，又说道：“斯特林先生，你们既然涉足了这个行业，就没有想过建一个食品帝国吗？” 第634章 还懂这个? 食品帝国？！ 江小流调查过了，斯特林的家族是做化工的，他出来混，完全是因为他在家族不受重视，在家族被排挤，这才说服了自己的父亲，给了他支持，让他自己创业。 能出来创业，说明他是有野心的，相应的，也就更好忽悠一些。 “斯特林先生，你想一想，用罐头打开市场，打响你们公司的名气。” “然后再引进几款畅销产品，就能彻底稳定住你们公司在食品界的地位。” “华夏有句古话，叫民以食为天，衣食住行，没有人能拒绝穿衣吃饭，所以，食品行业，大有可为！” 斯特林越听眼睛越亮，越想越觉得江小流说的有道理，华夏还真是有金句啊，民以食为天！ “江，能说说有什么好产品吗，有没有样品？”斯特林迫不及待的问道。 江小流笑着摆手：“斯特林先生，现在就是个意向，再快也得等南理罐头在欧洲那边有了知名度才能成行。” “我觉得你还是先好好想想，能拿什么东西来说服我们领导吧。” “我现在只能跟你保证，这几款产品肯定不比南理鱼罐头差。” 斯特林被江小流说的心痒痒的，但是也知道江小流说的有些道理，这事急不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进行。 不过他压根儿不信江小流说的要说服他们领导，他知道江小流有很大的话语权。 但是江小流这个家伙也不是个简单的，嘴上说着都是朋友，但是坑起朋友来根本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江小流说的要他好好想想拿什么好东西出来，这事还真得好好考虑，要不然给出的条件能让他满意最好，要是不能让他满意，转头就能找别人合作。 “江，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来，你们的新产品，一定要给我留着。”斯特林向江小流保证道。 江小流就笑起来：“当然，我们是朋友，有好东西肯定会先给朋友留着。” 两人碰了碰杯，喝了一口酒。 对于江小流来说，斯特林三人组是不错的合作伙伴，三个人来自不同的国家，身后的家族都在各自国内有不小的影响力，而且涉及多个产业。 虽然几人在家族里不算受宠，但是也都能调动一些资源。 而且越不受重视，越愿意做出改变，这都是可以争取的点，也是他们的机会。 约定好等从米国回来再详谈，两人就不再谈论工作的事情，开始闲聊风土人情，还有国际形势。 现在国内信息相对闭塞，江小流还是挺想多了解一些的，要不然等出去了两眼一抹黑，再闹出来笑话。 一顿晚饭吃的是宾主尽欢，还是蒋云飞去送斯特林等人，王建国则是去送孙青松李彦哲一行，江小流留下来收拾残局。 等三人都回到办事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呼~终于可以休息了。”王建国回来就瘫坐在了沙发上，这几天一直也没闲着，确实是有些累。 蒋云飞调笑道：“建国最近有些虚啊。” 江小流嗤笑：“哈哈，估计没少费草纸吧。” 王建国一脸狐疑的看着江小流：“哟，江老大还懂这个？” 第635章 出去转转 切特那边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史密斯，所以史密斯今天晚上没有过来，他是第二天一早赶过来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也有口福了。” 史密斯见到刚摆上桌的早饭，很是夸张的说着。 蒋云飞在一旁跟他打招呼：“史密斯先生，你的中文说的越来越好了。” 史密斯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我现在不只是中文说的好，筷子都可以用的很好了。” 蒋云飞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史密斯先生，你是这个。” 江小流跟王建国也洗漱完了，坐过来吃饭。 “老板。”史密斯跟江小流打着招呼。 严格来说，江小流并不是史密斯的老板，江小流跟史密斯提过好几次，让他不要这么称呼，但是史密斯依旧我行我素，江小流也就不再管他。 “吃饭吃饭，有事我们吃完饭再说。”江小流招呼着。 吃过早饭，江小流跟史密斯去了会客室，王建国一心想着去香江，所以也凑了过来。 “史密斯，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让你有时间跟香江梁先生那边联系联系，我想去拜访他。” 现在华夏内地跟香江的联系很不方便，如果想直接通话，需要很高的级别，或者跟上级申请。 所以江小流要想跟梁先生那边联系上，还得让人去香江。 史密斯是米国人，来往香江跟内地比较方便一些，这也是江小流让史密斯过来的原因。 江小流为什么不直接去香江，额，那样有些不够礼貌了，这也是为什么成立办事处的原因之一。 史密斯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老板，今天我还得去切特那边一趟，他们几个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明天一早，我去香江，你看可以吗？” 江小流点头：“可以，别的不用多说，就说我想去拜访，希望梁先生能尽快安排。” 说完这事，江小流又问道：“切特几人在忙什么？方便就说，不方便就算了。” 史密斯就笑起来：“老板，我在切特几人那边，也是为了跟他们处好关系，最终还是要为你服务的。” “那边的信息，本来就是应该跟你汇报的。” “切特在广交会认识了几个新国商人，他们正在谈一笔造船的生意，新国人想造两艘船，几千万美元的订单。” 江小流赞道：“大手笔啊，看来要赚钱，还得是大工业。” “对的，米国的工业，世界第一！”史密斯附和道。 造船这样的事情，跟江小流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问问有没有需要的零配件，但是切特已经采购了法兰，别的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需求。 “你该帮忙就帮忙，梁先生那边尽快安排，要是梁先生那边最近没时间的话，就等我从米国回来再说。” “时间就定五天吧，要是五天不能安排见面，就算了。”江小流叮嘱着史密斯。 “好的老板，我明白了。” 史密斯很快就离开了，王建国凑过来：“江老大，没什么事，我去广交会转一转了。” 江小流撇撇嘴，不想搭理他。 王建国也不在意，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蒋云飞问道：“江老大，要不要出去转转？” 第636章 准备出发 出去转转？ 现在羊城的重点都在广交会，别的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好玩的。 江小流没什么兴趣，觉得还是在办事处休息比较好，说不定还能接待几个外商。 “蒋哥，你去转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 蒋云飞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出去：“那我也不去了。” 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手：“别啊，蒋哥，你还是出去转转吧，手机信息也是我们的工作。” 蒋云飞最近也挺辛苦的，又是陪专家，又是谈判，也一直没闲着。 好不容易今天有时间，是该让他放松放松了。 “没事，我也在家休息休息好了。” 江小流也不再多劝，他们这个办事处刚成立，也没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有形成完整的制度，很多时候就是靠自觉。 不过他们今年签了大单合同，就算剩下的时间一直摸鱼，领导们也不会说什么，年底还得给他们评先进，茶缸毛巾肥皂的发一波。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奖金。 江小流想着想着就乐起来，蒋云飞就问道：“江老大，你这是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江小流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在想等到了年底，上面会不会给咱们发奖金，哈哈。” “哈哈...”蒋云飞也笑了起来，不过他摇了摇头：“唉，能发一些米面油的就知足，发钱还真不敢想。” 其实各大国营厂政府部门每个月都会有奖金，年底也有，还有福利，但是都不多。 蒋云飞说他不敢想，意思是很难想象上面会因为签了大合同就发大额奖金，并不是说没有奖金。 其实各大国营厂、政府部门每个月都会有奖金，年底也有，还有福利，但是都不多。 就连生产队，到了年底都会分一些东西，有条件的大队估计会分的更多。 “这年月，发粮食比发钱要强。” “可不是，现在咱们那里，买粮食都得一大早就得排队，我们家老太太腿脚利索，买粮食还行，要不然就得我对象一早去，上班就得迟到。”蒋云飞有些庆幸的说道。 江小流点点头：“形势很严峻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转。” 中午的时候史密斯打来了电话：“老板，梁先生那里联系好了，后天下午梁先生有时间，到时候他会派人接你，晚上会请你吃饭。” “好的，我知道了，你辛苦了。”江小流很高兴，终于可以成行了。 挂了电话，江小流又向范老做了报备，范老表示知道了，他会安排人到香江跟江小流会合。 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领队、翻译跟安保，还有范老给准备的经费。 这时候可没有大使馆，在米国他们只能靠自己。 范老叮嘱了很多，江小流倒是不太担心，他放下电话就开始准备去香江跟米国的东西。 其实也没有很多要准备的，证件是范老的人帮忙准备，他只需要带好自己的个人物品就行。 现在要做的，主要是给梁先生准备一份礼物。 第637章 好的创意 史密斯带着江小流跟蒋云飞去香江，过检查站的时候，江小流又看到了以前难为过他们的鬼佬。 不过这次鬼佬没有难为他，可能还是史密斯的米国人身份起了作用。 江小流没有纠结这些事情，这就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如果是后世，鬼佬看到华夏人，就算不给优待，至少也能平等对待！ 出了检查站，江小流就看到了一个迎接的牌子，是梁先生的人。 来人自我介绍叫小丁，是一个很健谈的年轻人，先送江小流几人去了酒店。 “江先生，梁先生吩咐我先安排您几位住下，等休息好了，下午我带你们一起去梁先生的办公室。” 江小流点头，对这个安排很满意：“麻烦丁先生了。” 小丁受宠若惊：“江先生太客气了，您还是叫我小丁，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不值得您感谢。” 江小流没有再客套，这就是场面上的客气，没必要太纠结。 安排的酒店档次很高，江小流比较满意，不过也更加深了要带冲水马桶回去的心思。 不过也不急，等与梁先生谈完再去也不迟。 梁先生对江小流的到来很是高兴，特意留了时间跟他见面。 “小江，多时不见，风采依旧啊。” “梁先生才是我辈楷模，看您的面相，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两人客套一番，才开始进入正题。 “梁先生，南理服饰到香江也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得到您的反馈，我们有些担心，不知道市场反响如何？” 梁先生应该是早就知道江小流会问这些，直接回答道：“衣服的反响还不错，不过作为一个新的品牌，被市场认可也需要一个过程。” “这是衣服，可不像罐头，因为美味可以快速被人接受，衣服的款式虽然新颖，但是很多人还是认牌子的。” “不过现在已经有很多年轻人在追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市场就会有更好的表现。” 江小流点头，梁氏集团有专业的人做这些，肯定要比自己强，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梁先生继续给江小流解释：“明星代言，铺放广告，打折促销，这些方式都在用，应该会越来越好的。” 江小流想了想，问道：“梁先生，有没有想过为南理服饰创办一场秀，走t台的那种。” “我们可以请香江最好的模特，甚至可以去英伦，去米国请模特。” “不只是t台，可以借着t台办一场盛大的晚会，给各界名流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顺便也把我们的衣服名气打出去。” 梁先生听了眼前一亮：“这个想法很不错，你再具体说一说。” 江小流也是把后世的一些见闻凑了凑，提出了这么个想法，至于具体的操作，他还是觉得应该让专业的团队去做。 “梁先生，我哪有这个本事，我就是有这个想法，具体的操作，还得集思广益才行。” 梁先生听了就哈哈大笑起来：“小江，你很了不起，很多时候，一个好的创意，可是要比具体方案更难得。” 第638章 去米国的同伴都到了 江小流知道自己的斤两，他的本事也就是能提个创意，真要具体操作起来，他还真比不过专业的人。 不过梁先生不清楚啊，他现在看江小流是越看越觉得有本事，要不是知道江小流不会离开内地，他早就拉江小流入伙了。 推广南理服饰，是江小流来香江的目的之一，还有更重要的是他想跟梁先生请教现在的国际形势。 江小流跟梁先生提出这个问题，梁先生点着头道：“我们先研究南理服饰的问题，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聊国际上的事情。” 见江小流答应下来，梁先生当即找来了手底下的推广团队，一块坐下来商讨方案。 一直讨论到下午五点，一个相对完整的方案就出炉了，梁先生心情大好，吩咐人带着推广团队去聚餐，他则是带人安排江小流几人的晚宴。 吃过晚饭，江小流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同时梁先生告诉江小流，如果在米国遇到麻烦，也可以联系他。 他在米国也有一些关系，一些事情也能帮得上忙。 江小流把王建国丢给了梁氏集团，让他参与南理服饰在香江的推广，现在主要是帮忙筹备t台走秀的事情。 王建国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能够长时间留在香江，还能参与大的活动，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江小流则是去逛街，他需要买几套衣服，去了米国，肯定不能像国内那样穿搭了。 倒不是说中山装不好看，主要是中山装在米国，会比较扎眼，不符合江小流低调的性格。 正装，休闲装，鞋子，帽子，墨镜...只要江小流觉得能用得上的东西，都买了不少。 因为不知道范老派的团队是什么样的组成，所以江小流就没有给他们买，如果有需要，等他们到了再买也不迟。 下午的时候，就有人联系江小流了。 带队的是李彦哲，带的人是一个四人小组，本来范老是想多派几个人的，但是听了江小流的建议，最后只是派了四个人。 “李哥，在香江见到你，真的很高兴。”江小流热情的跟李彦哲打招呼。 “哈哈，小江，你这一身打扮够新潮的啊。”李彦哲也笑着说道。 现在江小流一身休闲装，只从外表看，跟香江人也没什么差别。 江小流也笑起来：“入乡随俗嘛，不然不好开展工作。” 李彦哲点点头，他也只是客套几句，并没有批评的意思。 “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就是你这次去米国的同伴。” “你们的领队，魏伟。” “翻译，翁小红。” “法律专家，纪文全、纪文才两兄弟。” 江小流一一跟几人打招呼，开始江小流还以为纪文全跟纪文才两兄弟是双胞胎，仔细看还是有很多差别的。 两人身材魁梧，目光有神，应该不只是法律专家一个身份。 四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领队魏伟最是成熟，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范老安排这几个人，也是用了心的，最起码在江小流的眼里，年轻人更容易沟通一些。 第639章 提供便利 不光江小流在打量着别人，另外几人也在打量着江小流。 这次上级派他们几个来香江，没有特别明确的安排，就说到了香江，见到江小流，后面的听江小流安排就好。 这让习惯了国内凡事都要领导批示的几人有些懵，但还是都接受了这个任务。 来的路上，几人也都讨论过，这江小流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被领导如此看重。 但任由他们怎么想，也都没想到江小流是这么年轻的一个青年，说青年都有些说老了，明明就是一个少年。 虽然江小流年轻，但是魏伟几人也没有小看他，他们坚信，领导这么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 领队魏伟很谦虚的说道：“江先生，我们来之前，上级已经指示过了，我虽然名义上是领队，但是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江小流笑着说道：“魏哥，叫我小江就行，都是为了工作，有事咱们商量着来。” 魏伟点头，但是心里却也知道，这是江小流的客气话，大事还得江小流做主。 “那我就托大了，私下里喊你小江，对外喊你江团长。” 额，虽然只是一个5人的小团队，但也可以称呼团长嘛，而且韩喊团长，听起来比较正式。 “哈哈，魏哥你说的算。” 这边翁小红、纪文全纪文才也都跟着魏伟叫了江团长，然后就等着江小流说话。 江小流很谦虚的说道：“几位都是有过米国经历的，对米国有一些了解，不像我，从来没有去过米国。” “所以有什么好的经验，还请几位不吝赐教。” “至于我要说的，就一点，出门在外，安全第一，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同伴！” 江小流也没什么要说的，按他自己的意思，他自己也可以去，不过范老安排这么多人，也是一番好意，所以就叮嘱大家注意安全好了。 魏伟几人都笑起来，他们来的时候还担心年纪轻轻的江小流，会不好打交道，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应江小流的要求，几人都把各自对米国的一些看法讲了讲，等到了米国，也好有所准备。 “现在我们先吃饭，然后休息。” “明天我们去购物，每人买两套衣服，我请客！”江小流很大方的许诺。 他也不是瞎大方，他是想着赶紧跟几人拉近关系，这样沟通起来会更方便。 魏伟几人当然不能让江小流付钱，但是对江小流都很有好感。 “江团长，这次上面也给了一些经费，虽然不多，但是也有服装的预算，所以就不用你破费了。” “呀，这次领导们这么大方啊。”江小流故作惊讶的说道。 魏伟就笑起来：“也就是每人买两套普通时装，太贵的还是不能买。” “哈哈，能有普通的就不错。” “就这么定了，明天去购物。” 江小流把几人的信息转达给史密斯，史密斯联系了布朗，然后订了机票，两天后直飞芝加哥。 梁先生带着人来送江小流，他把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小江，到了米国注意安全，有事可以联系这个人，我都跟他说好了，会尽力为你们提供便利。” 第640章 到米国了 江小流很小心的接过名片，没有细看内容，很认真的向梁先生道谢：“梁先生，多谢了。” 梁先生摆手：“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还等着你回来，在香江多住几天，我们好好聊聊呢。”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一言为定，等我从香江回来，少不了要叨扰梁先生。” 江小流又叮嘱了王建国一番，让他在这里好好做，如果成绩好，以后可以长留香江。 王建国对这个提议很高兴，他开始想来香江，是想见识见识大都市。 来了香江以后，发现这里的很多东西都太对他的口味了，正好有适合他的工作，他就想多留一段时间。 他想跟江小流提这个申请，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跟江小流开口，现在的人长留国外，真的是要层层审批，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没想到江小流现在能主动提出来，顿时让他大喜过望，一个劲儿的跟江小流表示：“我肯定好好干，干出成绩来，不会让你为难的。” 江小流没有再多说，他会帮忙申请，但是如果真干不好，那不好意思，只能换人。 史密斯过来提醒，时间差不多了，江小流点头，然后跟梁先生等人告别，陆续进了安检。 现在的香江，这一点比较好，只要证件合法，不管你是哪国人，都可以自由出入。 上了飞机坐好，史密斯摸着座椅很高兴的对江小流说道：“老板，我们运气不错，这是波音747，是新投产的宽体大飞机，比以前的飞机都宽敞不少，坐起来比较舒服。” 江小流点点头，这个他以前倒是了解过一些，这款飞机一直都是全球最大的民航客机，直到后来空客a380的出现。 这些他不太关心，飞机嘛，只要安全舒适就可以了。 本来布朗是要给江小流订商务舱的，被江小流拒绝了，拿人手软，在前景不明的情况下，江小流不希望欠人情。 飞机上乏善可陈，江小流吃了两顿饭，然后就是一直在睡觉，等睡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到达芝加哥的上空了。 “老板，你醒了？”史密斯问道。 江小流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嗯，快到了吧？” “应该快降落了，你可以从窗外看看芝加哥的的景色。” 江小流闻言就往外看去，不得不说，早发展一百多年的城市就是不一样，作为米国中西部的中心城市，芝加哥高楼林立，交通发达，不光有密集的铁路跟航空，还有米国最重要的湖港，货物恩能够直接装船出海。 正看的出神，江小流就听到了广播声，提醒旅客系好安全带，飞机要准备降落了。 “终于要到了。”史密斯有些激动的说道。 虽然他在华夏，在香江混的风生水起，但是他对米国还是有不一样的感情，还是自己的国家更有亲切感。 江小流笑了笑没说话，也不知道布朗请他过来做什么，不过也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很快，江小流就看到了迎接他们的牌子。 第641章 这里治安很好! 史密斯兴奋的指着牌子喊道：“老板，你看，米利克公司的人。” “哦哦哦，布朗先生亲自来了，老板，布朗先生很有诚意啊。” “旁边是他的助手，威廉森，做商业很厉害。” 江小流也看到了布朗，心里暗暗点头，不管如何，这布朗态度上还是很给面子的。 “亲爱的江，终于等到你了。” 布朗很热情的过来跟江小流拥抱：“欢迎来到美利坚！” “哈哈，布朗先生，我早就想过来了，见到你很高兴。” 两人客套一番，江小流又介绍了魏伟等人，布朗招呼着上了车。 布朗跟江小流还有史密斯坐了同一辆车：“江，你的英文说的真不错。” “布朗先生，我这是为了能跟你更方便的交流，特意学的哦。”江小流笑着说道。 “江，你太有诚意了，我喜欢你这个举动。” 坐在副驾驶的史密斯暗笑，老板也太有意思了，神他娘的为了布朗专门学的英文，他本来就会好不好。 不过他可不会说出去，他还得指着江小流吃饭呢。 再说了，布朗也不见得相信，史密斯真要把实话说了，说不定一下子得罪两个人，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他可不会做。 “布朗先生，芝加哥不愧是米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真的很繁华啊。” 布朗得意的看着外面，一脸骄傲：“江，你说的太对了，芝加哥是米国的大城市，很发达，这里的工业全米国都排在前面。” “这里人口很多，有很多富人，治安也很好...” “砰——” 布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吓得车里的人一个激灵，然后就看到外面一群人大喊着四散奔逃。 后面一个穿连帽卫衣的黑人青年一手拿枪，一手拎着一个袋子在飞奔，后面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在追。 三人很快就跑远了，车里的人面面相觑，好半晌，江小流才笑起来：“布朗先生，治安很好？” 布朗面上一红，旋即解释道：“江，这只是特殊情况，只能说你运气好，平时这事可见不到。” 史密斯也在一边说道：“老板，布朗先生说的对，芝加哥的治安很不错的。” 江小流没有纠结这个事情，他当然知道，米国的治安，一直也都没好过，只不过在富人区，还是相对不错的。 有了这个小插曲，布朗也不再“吹嘘”芝加哥了，转而闲聊起来。 很快就到达了酒店，酒店档次很高，进出的都是精英人士。 带着江小流办好入住，布朗说道：“江，你们好好休息，倒倒时差，明天我来接你。”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想了想还是问道：“布朗先生，你这次让我过来，是要做什么？” 这布朗又是订机票，又是接机，还安排酒店，要说只是想见江小流，完全没必要这么大的阵仗。 布朗笑着摆手：“江，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明天过来接你再说。你放心好了，是好事，大好事。” 见他这么说，江小流就不再多问，反正早晚会知道的。 “史密斯，江我就拜托你了，一定招待好了。”布朗转头叮嘱着史密斯。 第642章 看到成果才行 送走了布朗，江小流也没有跟史密斯多说什么，招呼着魏伟等人回房间休息。 魏伟几人都是有过长途旅行经验的，从善如流的倒时差去了。 江小流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开始调整作息，只不过他在飞机上睡的有些多，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久才睡着。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 江小流搓了搓脸，然后洗漱，出门。 刚出门，旁边的房间门也打开了，是史密斯。 “老板，休息的如何？”史密斯笑着跟他打招呼。 江小流点点头：“还不错，布朗先生到了吗？” “还没有，早上打电话来了，十点钟过来。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魏伟他们吃过饭了吗？” “都吃过了，他们回房间休息了。” 布朗的助理威廉森站在餐厅门口，应该是等了挺长时间了，见到江小流跟史密斯一脸恭敬：“江先生，早上好，已经订了位子了，您里面请。” 助理的态度很恭敬，应该是布朗特意做了交代，要不然这些米国人，可不会轻易对华夏人表达恭敬。 江小流点头示致意，跟着进了餐厅，要了几片面包，一个煎蛋，一杯牛奶。 可能时间有些晚了，餐厅里人不多，江小流一个人吃饭，旁边坐着史密斯跟威廉森，这让他有些不自在，草草的吃完早饭，江小流就站起身走出了餐厅。 “江先生，你是回房间，还是出去转转？”威廉森问道。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我就在一楼大堂待一会吧，等布朗先生来了再说。”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忙自己的就行。” “史密斯，你去把魏伟跟翁小红叫下来，让他们跟我一起。” 史密斯答应着去了，威廉森则是端了一杯咖啡，又拿了一份报纸过来。 江小流跟他道了谢，拿起报纸随意的看起来，这威廉森别的方面不说，光凭这眼力见，就是个合格的助理。 布朗很快就到了，一阵寒暄过后，布朗说道：“江，今天带你去我们公司参观。” “布朗先生，这是我的荣幸。” 布朗的米利克公司，总部并不在芝加哥，这里是他新成立的分公司，不过大楼很气派，一座二十二层楼的大厦。 江小流有些意外，他不知道一个食品公司居然需要这么高的大楼做什么，进去了才明白，米利克的研发部就占了十层楼。 江小流暗暗咋舌，这个布朗还真是不一样，居然投入这么多搞研发。 “布朗先生，你果然是企业家。” 布朗不解，问道：“江，这话怎么说？” “你能在研发上花如此多的心思，能投入这么多，足以说明你是真的想把企业做大做强的。” 布朗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听起来更像是苦笑：“江，你这话就有些高看我了。” “我在研发上投入这么多，确实是像你所说，想把企业做大做强的。” “不过我这也都是受到了你的启发，从米利克跟你们南理罐头合作以来，米利克在米国的名气是越来越大，市场份额也是节节攀升，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公司研究决定，加大研发投入，扩建研发团队，追加研发资金，争取也能制作出像南理罐头一样的爆品。” 江小流这才明白过来，也觉得这才是正常，如果没有利益，怎么会有人投入这么多钱搞研发呢。 布朗继续说道：“这几个月以来，公司投了很多资源在研发上，请来了很多人才，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不过成果还是遥遥无期。” “董事会的老头子们已经很不满意了，天天找我要说法，要不是现在还有南理罐头的亮眼表现，老头子们就该弹劾我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把你请过来，让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这个研发部门，该怎么办？” 额~ 江小流错愕，他来之前，想过布朗找他，可能是想换一种合作方式，就像跟欧洲人一样，合作办厂，直接在米国生产，米国销售。 但是他还真没想到，布朗居然不是冲着南理罐头来的，而是冲着研发来的。 “布朗先生，你们如此专业的研发团队，我也不懂啊，让我出主意，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班门弄斧的成语让个布朗愣了愣，最后还是翁小红帮他解释了一番。 “多谢你，美丽的女士。”布朗向翁小红道谢，然后又看向江小流：“江，你不要介意，我派人研究过你们的南理罐头，可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制作出来的口味，就是跟你们的罐头不同。” “我知道，这一定是华夏的魔法，只有施加了魔法的食物，才会如此美味。” “江，你一定要帮帮我，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布朗说的如此直接，倒是让江小流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看江小流一脸为难，布朗又说道：“江，只要你帮我们度过难关，金钱、美女，这些都不是问题，米国绿卡也不是问题，把你的亲人们接过来也不是问...” “停！”江小流打断了布朗：“布朗先生，我首先要跟你声明一个问题，虽然米国很好很发达，但毕竟不是我的国家，我爱我的国家，我爱我的家人，所以这个话题就不要再提了。” 布朗一怔，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江，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我这么说，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江小流摆摆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布朗先生，如果你只是需要一款新的产品的话，完全没必要让我过来啊，你让史密斯联系我就可以。” “华夏还是有很多美味的，到时候直接发货不就行了？” 江小流不明白，如果只是需要明星产品，完全可以从华夏国内寄几种过来，看好哪个就进口哪个。 这多省事啊，还节省时间。 完全没必要把江小流请到米国来，耽误了时间不说，还不一定能起作用。 “江，好的产品是一方面，但是我在研发上的投入，也要看到成果才行啊。” 第643章 布朗的想法 听布朗这么说，江小流就懂了。 这新大楼，这研发部，估计布朗没有少往里投钱，现在董事会的人对他不满意了。 本来嘛，研发也不是几个月就能见到成效的事情，但是架不住董事会里有人要搞事情。 这才是布朗找他来米国的原因，研发要出“成果”！ 江小流心里有了底，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布朗心里一沉，着急的问道：“江，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一点都不困难！ 但如果没什么好处的话，那可就太“困难”了。 “江，你需要什么，我这边会全力帮忙的。”布朗补充道。 江小流一脸“为难”：“布郎先生，你这个要求有些太突然了，我都没有准备。华夏好东西不少，但是要想符合米国人的口味，还需要做改良才行...” 听江小流这么说，布朗就放下心来，做改良，说明就有了想法啊。 只要有想法，这事就有门，就有可能办成。 布朗搓着手，问道：“江，你要人我给人，你要钱我给钱，你就告诉我，多久能做出来吧？” “啊？！”江小流一脸诧异：“布郎先生，我还没说能不能弄呢，你就直接问我时间了？” “江，我们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我知道华夏人都是热心肠，你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布朗冲着江小流打起了感情牌。 同时布朗还冲着史密斯使眼色，史密斯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就在旁边说道：“老板，布朗先生跟我们合作的不错，现在也是遇到了难处，我们还是要帮着想想办法的。” 史密斯也是个滑头，并没有劝江小流帮忙，而是跟他说要帮着想想办法。 不过布朗明显没有领会到帮忙跟帮着想办法的区别，他对史密斯的态度很满意，很期待的看着江小流：“江，拜托了。” 江小流很无奈：“布郎先生，我需要好好想想，还需要跟我的团队商量。” 布朗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话题谈到这里，江小流也就没心思再参观了，布朗没有强求，派人把他们送回了酒店。 “史密斯，布朗的这个想法，他跟你透露过吗？”江小流看着史密斯问道，他今天被布朗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还是要敲打敲打史密斯。 史密斯连忙摆手：“老板，我向你保证，布朗一点都没有跟我提过这个事情，只是说要请你来米国。” 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江小流点了点头：“这个布郎先生，提议也太突然了。” 魏伟几人都帮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看着。 江小流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转转，也可以，不过最好结伴而行。” “啊？”魏伟等人诧异了：“江团长，我们是你的助手，哪能出去玩？” 江小流笑着说道：“咱们虽然算是出公差，但是不花国家经费，所以大家伙都放松一些。” “现在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出去放松放松，等真忙起来，你们再想出去玩，可就没时间了。” 第644章 大红人 魏伟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但是让他们撇下“团长”出去玩，有些说不过去啊。 他看着翁小红几人说道：“我留下，你们去转转吧。” 翁小红面露喜色，不过嘴上还是说道：“那怎么行，我们还是陪在这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纪文全也附和道：“对啊，我们还是留下来帮忙，哪能出去转。” 魏伟几人都留过洋，自从回了国，再想出来就难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到了米国，估计心里早就长草了。 江小流也不想当恶人，再说了他们几个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魏哥，翁姐，两位纪大哥，咱们都是自己人，也都是实在人，不用那么客气，你们就出去转转吧，真有事我会跟你们说的。” 魏伟看出来江小流是真心想让他们出去转转，于是他看了看翁小红几人，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然后说道：“小江，那我们就听你的，真有事你可以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然后打发几人出去了。 这些人估计都是有来头的，他没必要较真，处好关系，对他也有好处。 江小流顺便把史密斯也打发走了：“史密斯，你好不容易回一趟米国，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可以回家看看。” 虽然史密斯的家不在芝加哥，但是米国现在交通发达，到南海岸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 史密斯一脸感激，想说什么直接被江小流制止了：“史密斯，别的话不用再说了，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回来还有的忙呢。” 江小流虽然对布朗的要求有了想法，但是他决定晾布朗几天，得让布朗拿出点诚意来才行。 史密斯心里暖暖的，江小流带着他挣钱不说，还关心他的情绪，最后只是用力点头：“老板，我知道了。” 送走史密斯，江小流把身体沉到沙发里，想着这边的事情。 魏伟几人从江小流这里离开，各自回房间收拾一番，然后相约着出门了。 虽然他们留学的城市不是芝加哥，但是在米国也都待了不短的时间，家里条件也都不错，这次出来肯定要好好逛一逛。 来的时候可都是带着任务的，都要帮家里的亲戚朋友们带东西回去。 他们在米国街头开心的逛着，现在的米国，不是国内能比的，就算是京城，相比起来也差了很多。 云山县委 各个公社的书记们都到了，县里通知他们过来开会，不过县里没说是什么事情。 相熟的书记都在互相打听着。 “老李，来根烟，知道今天什么主题吗？” 被称作老李的中年人接过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不知道啊，就通知来开会，也没说什么事。” “哎哎哎，老林，你这县里的大红人，知道什么事吗？” 朱马公社的林书记笑着摆手：“老李，你可别捧杀我啊，什么叫大红人，这称呼我可担不起。” 第645章 林书记卖惨 大红人，在这个年代可不算什么好话，林书记当然不敢认这个称呼。 老李也没有纠结这事，他继续问道：“老林，你给哥几个透个底，今天这会是为啥开的？” 林书记当然也不知道为啥开会，他摊摊手：“我去哪里知道啊，老李，别打听了，这屋里就没有人知道，喝茶吧。” “哎呀，本来就没吃中午饭，又骑了一个小时自行车，再喝一肚子茶水，感觉更饿了。”老李吐槽着。 周围几个公社书记都赞同的点着头：“在这里干坐半个多小时，茶水喝了一肚子，可不就更饿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门路介绍介绍啊，从哪里弄点粮食回来？不用细粮，棒子面红薯都行啊？” 现在大家伙的日子都不好过，眼看着各个队里就要断粮了，不光各个生产队的队长们眼冒绿光，各个公社的书记副书记们，也都各使本事的找吃的。 一提这个话题，几个公社书记更是大吐苦水。 “别提了，我真是求爷爷告奶奶，发动了全公社的人，只要有本事能弄来粮食，想要什么奖励都好说。” “就这，他妈的也就弄到点红薯，公社那么多人，哪够分啊。” “你还能弄到红薯，我们公社一帮人，拼了老命也没弄回来点什么东西，愁死我了。” “唉，再这么下去，我都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撑到年底了。” “咱们这里面，也就老林不担心这个了。”一个公社书记眼珠子转了转，拦住了林书记的肩膀：“老林，你那要是有余力，可要帮帮老哥哥啊。” 经他一提醒，旁边的几个公社书记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围了过来。 “老林，现在咱们老哥几个，可就你那里富的流油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哎呀，老林老林...” “停停停！”林书记太了解这些人了，他再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所以赶紧打断了所有人的话。 “各位老哥哥，你们怎么会这么觉得呢，我现在也就是穿绸子吃粗糠——表面光。” “你们都觉得我那里有个南里罐头厂，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南理罐头厂挣的钱，根本就分不到公社，都让省里地区还有县里拿走了。” “我们公社也就是南理大队的日子好过一些，别的大队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 说完林书记又是一声叹气，一副愁的不行了的样子。 几个围着的公社书记面面相觑，他们只看到朱马公社经常有卡车一趟一趟的，也听说南理罐头厂能挣外汇，南理大队的人都抢着给说媒，就以为朱马公社肯定也不愁吃不愁穿了。 现在听林书记一说，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不过也有脑子快的，就算林书记说的有道理，但是既然厂子在朱马公社，要说朱马公社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是不信的。 不过这种聪明人就更不会在这里说这事了，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等散会了，再找林书记好好聊聊。 说这话众人也就散开了，这时候县领导来了：“同志们，现在开会！” 第646章 不欢而散 县委的王书记虽然面上笑呵呵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众人心里一凉。 “同志们，今年的情况大家伙也都了解，天气一直干旱，也没有下雨，地里歉收。” “同志们表现的很不错，夏收的公粮都按数交上来了。” “丁书记在的时候，大家伙表现的特别好，现在丁书记走了，我希望，大家伙也能一样表现的好！” “因为干旱，秋收比往年晚了一个月，这也给大家伙更多的准备时间，所以呢，秋收的公粮任务，必须也要严格完成！” 会议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被王书记的话震惊了。 开会之前，也有人想到县里应该是要说秋收的事了，很多人还心存侥幸，毕竟夏收的时候县里说过了，夏收足额缴公粮，到秋收的时候会看收成，根据情况会给予补偿。 现在天气一直没见好转，秋收眼见是欠收严重，甚至要比夏收还要严重。 如果足额缴公粮，别说给村里人分粮食了，大队估计还得从夏粮里补充一些才能够。 这可真是... 看着县委王书记笑呵呵的样子，所有的公社书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只能沉默。 王书记看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顿时不高兴了，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见也得出个声儿啊。 没人说话，王书记就开始点名了。 “老刘，你说说，你们那里是什么意见？” 被称作老刘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跟王书记比起来，确实称得上是老刘了。 老刘书记是牛头山公社的，牛头山公社算是云山县比较富裕的公社了，王书记挑牛头山公社，也是想起一个好头。 所有人也都看向了老刘，都在等他说话。 老刘被点到名字，紧皱着眉头，咂巴了咂吧嘴巴，好半晌才说道：“王书记，地里歉收，公粮，不好交啊。” 听了他的话，所有的公社书记都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有人带头反对，这事就能做。 王书记收起了笑容，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老刘，好一会儿才咬着牙说道：“好！好！好！” 王书记刚要说些狠话，旁边的副书记轻咳了一声，给他递过去一张纸。 王书记看了一眼，心里一动，然后用力平复了心情，继续问道：“老林，你说说吧。” 朱马公社的林为抬起头，心里苦笑，他就知道，他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他刚才已经够低调了，头都要低到桌子底下去了，还是被王书记抓到了，他是真不想说话，不管怎么说，都落不到好。 王书记还等着他，周围人也都看着他，他是真没办法不开口了。 “王书记，地里是真的没产多少粮食啊...” 王书记气的脑门嗡嗡的，他对朱马公社的情况是了解的，他来了之后也没有对南理罐头厂做什么，就是知道南理罐头厂能赚外汇，跟上面是有联系的。 他现在没有搞清楚南理罐头厂背后的关系，不敢贸然插手，就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但是他想着，我给你们南理罐头厂面子，你们南理罐头厂也得给我面子吧。 朱马公社跟云山县的分成比例是一样的，所以朱马公社收入多少，县里都是清楚的。 这也是他看到旁边副书记提到朱马公社的时候，心里一动的原因。 但是现在，这个林为居然说地里的收成。 地里的收成他们县领导能不知道吗，如果只看地里的收入，那秋收就不应该缴公粮，还得给公社派粮食才行。 王书记想着，林为如果会做人，就该直接应承下来，因为上面给朱马公社的外汇，有一部分是换了粮食的。 把这部分粮食拿出来，再加上秋收的粮食，足够缴公粮了。 这个林为，真的是不求上进！ 王书记看着下面的公社书记们，冷哼了一声：“还有谁想说说的？” 旁边的副书记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冷笑，这王书记真是个棒槌，这种会议，居然不找几个心腹提前沟通，想着在会上让公社的人配合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公社的书记们可都是人精，都是在各种斗争中坚持下来的，根本不是王书记这种玩笔杆子的人能对付的了的。 不过他可不会早一些说出来，能给他递一张纸条就不错了，他还等着王书记犯错，要不然他哪有机会进步。 沉默，还是沉默！ “砰！”王书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把话撂在这里了，秋收的公粮必须按数缴，谁要是在这件事情上拖了后腿，我就撤谁的职！” 说完王书记也不等人回应，直接起身走了。 不止是底下的公社书记们愣了，就连旁边的几个副书记、各局局长们都愣了，这是什么情况，会这就算是开完了？ 王书记甩手走了，孙长友作为第一副书记，却还得收拾这烂摊子，他心里高兴着呢，看着底下面面相觑的众人，说道：“王书记定了调子，各位也不要有心里压力，回去好好准备秋收吧。” 说完他也赶紧走了，要不然就得被这些公社书记们拦住了。 到时候一帮人围着他要帮忙说话，他也没法办啊。 孙长友一离开，旁边的副书记们也都反应过来，赶忙起身离开了。 领导们一走，下面一下子就开始议论起来，都是抱怨之声。 “老刘，你说这事咋弄啊？” “唉，谁知道该咋办啊，夏天就没分粮食，这年底再不分粮，让下面的人怎么活...” “妈的，真是要人命了！” “老林，你怎么说？”又有人看向了林为。 林书记没搭茬，只是摇了摇头，叹着气走了。 “哎哎哎——”那人还要追问，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走吧。” 那人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好说的了：“走吧走吧，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了。” 只一会儿，会议室里就都走光了，留下一地狼藉。 林书记回到公社，想了想给刘满减打了个电话：“老刘，来公社一趟，有急事！” 江小流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他在房间想通了自己的事情之后，也出了房门。 布朗的事情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剩下的就看布朗如何出价了。 好不容易来米国一趟，他也得出去转一转，不采购些东西，对不起大老远来一趟。 “江先生，你是要出去吗？” 布朗虽然不在酒店，但是在酒店留了一个助理，就是为了服务江小流，看江小流出门，赶忙走过来打招呼。 “对，房间里有些闷，打算出去转转。” 助理点点头，问道：“要给您安排辆车吗？” 江小流想了想，有辆车也不错，毕竟芝加哥也是大城市，没车还真不方便。 威廉森见江小流点头，赶忙去安排车了。 车子是酒店提供，威廉森等车的间隙，给布朗打去了电话。 布朗听了手下人的回报，直接说道：“你好好陪着江，对他的要求尽量满足，有什么事情，尽快跟我联系。” 米国不愧是有钱人的天堂，只等了几分钟，一辆福特轿车就开了过来。 威廉森帮江小流打开车门：“江先生，请上车。” 等江小流坐好，威廉森问道：“江先生，您想去哪里？” 江小流也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就说道：“你看着安排吧，找个繁华些的地方看看。” 威廉森想了想，这时间也不算早了，就说道：“江先生，我先带您去吃饭。” 既然是他安排，当然要带江小流去吃一些“特色菜”了。 第647章 基恩 以威廉森对华夏人的印象，华夏人都是保守的，刻板的，所以他当然不会带江小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而是带着江小流来到了一家意大利后裔开的披萨店。 餐厅很有家庭氛围，白色的橡木墙板，时代特色的餐椅，红色皮革宴会厅座位，都让江小流很是满意。 “怎么样，江先生，您对这里还满意吗？”落座之后威廉森问江小流。 江小流当然很满意，他开始还以为威廉森会带他去高档的西餐厅呢，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高档餐厅，觉得那里都太拘束了。 还是这种家庭氛围的特色餐厅比较舒服。 “威廉森，你很有品味，这个餐厅看起来很好，我很满意，感谢你。” 威廉森很高兴的把菜单递过去：“江先生，您满意就行，看看吃些什么？” 江小流没有接菜单：“我没来过，你看着点几个特色菜就可以了。” 威廉森点点头，也放松下来，他也担心江小流不好打交道，万一惹得他不高兴，耽误了老板的大事，那就不妙了。 点菜的功夫，江小流打量了一下四周，餐厅里吃饭的人不少，但是相对安静，这让江小流暗暗点头，这样很不错，最起码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是披萨店，意大利人开的，所以威廉森点了披萨跟意面，询问江小流喝不喝酒，江小流摇头，他还是未成年，又是“外国人”，他可不想惹麻烦。 威廉森听了江小流的解释，也就不再勉强，给江小流上的果汁。 白色的盘子，金黄色的披萨，让人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味道很好，威廉森你的选择真不错。”江小流一边吃一边赞叹。 这话一半真心一半恭维，这家店的披萨在江小流吃过的披萨里确实算是比较正宗的，味道也很不错，只不过比起华夏美食，还是要有不小的差距。 吃到一半，威廉森看到了一个人，脸色变了变，想了想，还是跟江小流告罪一声：“江先生，我失陪一下，很快回来。” 江小流示意他请便，威廉森也没纠结，起身快速向外走去。 江小流没有太在意，这家餐厅明显是威廉森比较熟悉的，遇到几个朋友也很正常，至于说变了脸色，他不打听。 他很快就吃了个七八分饱，放下刀叉，端着果汁慢慢的喝着，一边喝一边听音乐，餐厅老板很有品味，专门找了琴师在弹琴，江小流感觉还不错。 “汤姆，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我就完蛋了。” “基恩，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汤姆，如果不是你当时答应了我，我也不会吃进这么多粮食。” “基恩，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粮食？！ 本来江小流还没在意，但是隔壁桌提到了粮食的字眼，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基恩一身西装虽然还算整齐，但是有些歪了的领带，配上他紧锁的眉头，满面愁容，看着就是一脸的颓废。 “基恩，国会的那帮饭桶，给了大粮商们太多的补贴了，他们的粮食可以说是白菜价，你现在再让我把你的粮食收走，我很难说服董事会的老头子们。”汤姆摊着手说道。 基恩好像下定了决心，低沉着嗓音说道：“汤姆，我愿意在收购价的基础上，再降两成，只要你能把我的粮食买走就行...” 汤姆摇头：“基恩，抱歉，我帮不了你。”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再见！” 说完汤姆不再等基恩说话，站起身来就离开了。 基恩颓然的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江小流看威廉森还没有回来，想了想，用手轻轻的敲了敲基恩面前的桌子。 基恩没有反应，还是定定的看着天花板。 江小流稍稍加重了力气，这时，基恩才有了反应，有些木然的看着江小流。 好半晌，基恩才开口道：“你有什么事？” 江小流笑着说道：“很抱歉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手里是有一批粮食，是吗？” 听到江小流的话，基恩稍有了些精神：“对，我手里有一批粮食，是小麦，质量很好的小麦，处理的很干净。” 江小流点点头：“你是想把粮食出售，对吗？” “对，是要出手，价格很合适。”基恩也没有隐瞒，因为刚才他跟汤姆的谈话，江小流都听到了。 江小流把酒店房间的电话写给他，然后说道：“我对这批粮食有些兴趣，这是我的电话，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吧。现在不行，我还有朋友。” 基恩对江小流的话有些疑虑，毕竟江小流的面相太嫩了，看起来就不像是有能力吃下他手里的粮食的人。 “我那里有很多粮食，价值几百万美金的粮食...” 江小流看出了他的心思，很淡定的说道：“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基恩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看了看时间，就说道：“明天给你电话。” 看江小流点头应下来，基恩拿起纸条，江小流示意之后就离开了。 江小流没有动，继续喝着果汁。 过了一会威廉森回来了，连声跟江小流道歉，脸色有些难看。 江小流也没有问，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事，他怕问起来让两人尴尬。 “江先生，您吃好了吗？”威廉森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江小流点头：“我吃完了，很美味的一餐饭，谢谢你，威廉森。” “您满意我就放心了。 “您还想出去转转吗？” 看威廉森的状态，江小流也不想再折腾他：“有些累了，不出去转了，你都没怎么吃，赶紧吃些东西吧。” 威廉森哪还有心情吃饭：“我不吃了，我先送您回酒店。” 江小流也不强求，点头答应下来。 威廉森出去叫车，过了一会回来了：“江先生，走吧，车来了。” 江小流跟着上了车，不经意间看到了角落里的基恩，心里暗笑，这家伙还挺谨慎。 江小流没管他，他相信只要基恩脑子还正常，肯定会联系他的。 回了酒店，江小流让威廉森不用再陪着他，早点回去休息。 关上房门，江小流洗了澡，看着时间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睡觉了。 第二天江小流起来的很早，但是他并没有出门，让酒店把早饭送到了房间。 吃过早饭，江小流也没有去找魏伟几人，就在房间等电话。 没有让他失望，上午九点多，基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两人约好了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会面。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江，从香江来。”江小流先对基恩做了自我介绍。 基恩跟江小流握手，然后也介绍了自己：“基恩，来自菲尼克斯。” “哦？菲尼克斯吗？我倒是有一个朋友，她就是菲尼克斯人，达尔美服饰的珍妮女士。” 基恩面露惊讶：“你居然认识珍妮女士？！” 江小流也有些惊讶，基恩居然知道珍妮，那看起来珍妮的公司还挺有实力的。 “对，珍妮女士是我的朋友，基恩先生也认识她吗？” 基恩的态度就恭敬起来：“珍妮女士在菲尼克斯很有名气，我有幸见过她一次。” 哦，原来是这样。 江小流觉得这样还不错，珍妮无形中算是给他做了担保，这样谈判起来更容易一些。 基恩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不知道江先生是如何认识珍妮女士的？” 这人还挺谨慎。 江小流就说道：“我们是在华夏的广交会上认识的，我跟珍妮女士有一些合作，关于时尚服饰开发方面。” 第648章 万吨?! 本来基恩还对江小流认识珍妮抱有怀疑态度，但是看他现在说了这么多的细节，他就逐渐相信了江小流的话。 能跟珍妮女士有合作，那实力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基恩不禁兴奋起来，搓着手问道：“江先生，您昨天说，对我手里的粮食感兴趣?” 按理说，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人，基恩不应该表现的如此着急，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淡定了。 他都快被手里的这批粮食逼疯了，如果只是自己的钱还好，关键是其中还有一大笔贷款。 如果到期还不上，他就要拍卖公司了。 江小流轻轻的点了点桌面，很随意说道：“我昨天更多的是好奇，现在好像很多别的国家都缺粮食吧，怎么米国的粮价会这么低呢？不应该价格高才对吗？” 基恩苦笑：“是啊，很多地方都缺粮食，但是缺粮食的地方没钱啊，比如说华夏，四万万人口，一半的人缺粮食，但是他们买不起。” “粮食进口大国北苏，今年粮食大丰收，米国这边也是丰收，大的粮商们为了争国外市场，鼓动国会拿出了巨额补贴，两相作用下，米国粮食价格一路走低。” “江先生，我不瞒你说，我这次是投资失败了，错误的买进了粮食，现在就想赶紧脱身，价格好商量。” 基恩也是真的急了，直接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你有多少粮食，打算什么价格出售？”江小流也不再多说，直接就问道。 基恩心下一喜，没有犹豫的说道：“我手里有50万吨，采购价是25美元一吨，如果江先生都能吃得下，我可以给到您20美元一吨的价格。” “这个价格，全世界你都找不到了。” 江小流撇嘴，这价格，华夏就能买到，而且价格更低，可惜华夏没粮食... “基恩先生，你这数量可不少，能一下子拿出1000万美元的买家可不多，而且眼看着买到手里就赔钱。” “你也知道，我是香江来的，也想去北苏分一杯羹，我可没有你们国会给的补贴，所以这个价格，我没的赚。” 基恩心里暗骂，真是贪得无厌的东方猴子，20美元都不愿意出。 “江先生，您可以卖给华夏啊，他们那里也缺粮。”基恩不死心的帮忙出着主意。 江小流嗤笑：“基恩先生，华夏国内，面粉才25华夏币一吨，你觉得我卖到华夏去，能卖多少钱？” “我的上帝，华夏国内的物价这么低吗，他们的购买力真的堪忧啊。”基恩一脸不可置信，但是他也知道江小流没必要骗他，毕竟这些很容易查到。 虽然华夏官方华夏币兑换美元按的2：1兑换，但是在国际上的购买力可不是按这个比例来算的，不过谈判嘛，肯定是按官方比例算。 基恩咬了咬牙，说道：“江先生，18美元，不能再低了，这个价格，就算是大粮商们有国会的补贴价，都不会比这个低了。” 江小流摇头：“基恩先生，18美元的话，总价就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大的资金，而且集团也不会同意我动用这么一大笔钱，去买风险如此大的粮食。”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些粮食从米国运到香江，再到北苏，至少要两条货轮，这笔运费，也是不小的开支，我必须综合考虑成本。” “而且还要担负一定的政治风险，这个你应该懂吧？” 基恩看着江小流的笑脸，真想给他一拳，这小子看着一脸和善，说出来的话是真个人啊。 但是基恩也不得不问道：“江先生，那你开价吧，多少能接受？” 江小流还是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敲着桌子，等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基恩先生，15美元，你的50万吨小麦，我都要了。” “不过你要帮我联系货轮，运往香江，当然运费我可以出。” “15美元？！”基恩大叫出声，这个价格也太低了，直接让他赔了4成！ “这不可能，江先生，这不可能，这个价格太低了，这样我会破产的。”基恩不停的念叨着。 江小流没说话，淡定的看着基恩表演。 喊了一会儿，见江小流不为所动，基恩也就冷静下来，有些颓然的说道：“江先生，就按你说的办，15美元一吨，什么时间能成交？我需要全款。” 江小流笑起来：“当然是全款，你先联系货轮，联系好货轮，我们完成交易。” “合同的话，明天来这里签，你看可以吗？不过你要带小麦样品过来，如果质量不合格，咱们今天的约定，可就作废了。” 基恩点头答应下来，事情商量好，他也不再耽搁，直接起身告辞。 他还得赶紧联系货船了，现在的航运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两艘货轮，甚至要三艘货轮才行，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送基恩离开，江小流给范老打去了越洋电话，现在国内是晚上，不过是前半夜，时间刚好。 “小江？” “范老，是我，粮食的事情谈成了，50万吨，15美元一吨！” “15美元？！”范老听了这个价格也很是惊讶，他是知道国际粮价的，差不多40-45美元一吨，这只需要三分之一的价格啊，这买卖不亏。 “一共5万吨，那就是750万美元，到时候你把对方账户要来，我会安排人协助你打款。” 江小流表示明白，不过他又说道：“范老，我都是按您的吩咐跟他谈的，货轮由对方安排，发往香江。” “这样就没问题了。”范老很是高兴的说道。 江小流想了想，还是说道：“范老，米国现在粮价大跌，其实还是被北苏给骗了，现在美国的粮食都往外走，很快他们国内的粮食就该涨价了。” “明年估计形势会更严峻，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条件，我建议咱们屯一批粮食，除了国内用的，剩下的都存储起来。” “等明年粮价大涨了，我们再卖给米国人，也算是弥补一部分损失。” 范老被他的提议震惊了，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怪范老惊讶，实在是江小流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了，米国人被北苏人骗了，大量粮食出口，然后导致国内粮食短缺，会有大涨的可能！ 江小流给范老分析一番，又加上了米国人正在那面打仗的因素：“范老，多种因素考虑，我觉得这种情况是大概率的。” 范老没有明确表态：“这事我向上级汇报，你等我消息，没有我的消息，你不能轻举妄动。” 先不说这事能不能成，如果没有国内的指示，江小流就擅作主张，很容易被国内的老顽固们不喜，这样好事也变成坏事了。 江小流表示知道了，又聊了几个细节才挂了电话。 范老这边挂断电话，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又惊又喜。 这个江小流，还真是让他意外啊，每每都能弄出点动静来。 范老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好在多数时候都是好事，要不然他这把老骨头，还真不一定能经得住他的折腾。 “老邓，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我过去找你？”范老拨出了电话。 邓老虽然有些觉得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下来：“这么严肃？那你过来吧。” 等晚上魏伟等人回来，江小流去找到了他们。 “魏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说起这个，魏伟几人都来了精神，拉着江小流坐下：“小江，你快坐，我给你讲讲。” 第649章 魏伟几人的震惊 魏伟这人也挺有意思，接触了几天，江小流就发现他完全不像第一次见他时的印象。 第一次见到魏伟，江小流以为他是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也是一个爱玩爱闹的。 当然可能是在国内被限制的太多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刻板。 现在到了米国，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了，整个人也放松了，才算是显露出了真实的性格。 “小江，芝加哥不愧是大城市，很多好玩的地方，你没去，太可惜了。” “今天晚上休息，明天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魏伟大大咧咧的说道。 江小流没有打断他，一直静静的听着，还不时的问几句，表现的很感兴趣。 这让魏伟很高兴，觉得江小流跟他们是一路人，就连纪文全也参与进来，还不时的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江小流递了一瓶水过去：“魏哥，喝水。” 魏伟接过水喝了一口，道了一声谢，刚才一通讲，还真有些口干了。 “魏哥，明天白天，咱们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江小流说道。 魏伟继续喝着水，随口回了一句：“嗯，什么事情？” “明天有一个合同要签。” “啊？！什么合同？”魏伟一脸惊讶，他们只不过出去转了一天，江小流就签合同了？ “我联系了一个米国粮商，从他那里买了一些粮食。”江小流随口说道。 “哦哦，买的粮食啊，粮食好，现在国内就缺粮，买了多少？” 魏伟点着头说道，他不相信江小流能买多少粮食，毕竟国家的外汇都有安排，很难能挤出多余的外汇来买粮。 “50万吨。” “50吨啊，那不少了...等等...多少？！”魏伟一口水差一点喷出来，不确定的看着江小流，又看了看身边的纪文全。 “我没有听错吧，50万？吨？” 纪文全也是瞪大了眼睛，50万吨啊，这得多少钱啊，国家这是不过了吗？ 江小流有些好笑的看着几人：“对，50万吨，15美元一吨，已经谈好了，但是合同的细节，就有劳几位了。” 15美元？ 魏伟虽然没有刻意关注过国际粮价，但是15美元一吨，这价格肯定是很低了。 “现在国际粮价多少？”魏伟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40-45美元吧，略有浮动。”江小流来米国之前关注过，对价格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的天啊，小江，你这价格是怎么谈下来的，不会是次品粮吧？”魏伟不自觉的问道，不过马上又补充道：“小江，我不是质疑你啊，只是觉得这个价格太夸张了些。” 江小流笑着摆手：“粮食样品明天会一同带过来，这些都是要写进合同里的，能买到这批粮食，也算是捡了大便宜。” 魏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既然江小流这么说，那就应该没问题了。 “小江，这事要真是办成了，那你就是大功臣。” 怪不得国内舍得花外汇买粮食，这粮食也太便宜了，不论是谁看到，都会心动的。 江小流没有接这个话，只是叮嘱道：“明天就拜托几位了。” “小江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魏伟几人都答应下来，虽然他们这两天玩的不错，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来米国是有任务的，可不是让他们玩的。 江小流跟几人又商量了一番细节，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 国内这边，范老几人也在商议着，范老把江小流以15美元的价格买了50万吨小麦的事情说了。 邓老几人拍手称奇：“这个小江，还真是个福星，这样的价格都能买到如此多的粮食。” “有了这50万吨粮食，对今年的灾情也算是有一个缓解了。” “750万美元啊，要不是这么低的价格，我还真舍不得呢。” “哈哈，你可真是老抠...” 范老又说道：“江小流给我提了一个建议，建议我们趁限制米国粮价低大量买入粮食，等年底，最晚明年上半年，他预计国际粮价会大涨。” “到时候就能大赚一笔，你们觉得如何？” “对了，江小流还说了，说现在米国的大粮商们都争着往北苏出口粮食，是因为得到了消息，北苏粮食大丰收，但据说这是一个骗局，老林，这消息有准儿吗？” 林老愣了下，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然后回来说道：“等一会吧。” 邓老点头：“如果消息属实，那江小流的推测就有些道理，而且米国人现在在南面的战事也陷入了胶着，粮食价格上涨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大量买入粮食这事，还需要更多的评估才行。” 范老几人都表示认同，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决策错误，造成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很快林老那边就有了反馈，林老笑着说道：“北苏那边粮食外观上很好看，但是因为干旱，麦穗里都没有麦子，只是麦穗看起来很大，这让米国人认为北苏粮食大丰收。” “而北苏那边又表达了强烈的进口粮食的意愿，米国那里粮食也是大丰收，国内的粮商们为了挣钱，都争着出口北苏，还跟国会要了巨额的补贴。” “我估计等米国那边识破了北苏的骗局，国内就该缺粮了，价格上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邓老对这个消息感到很是振奋，但是也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没有上报呢？” 本来还很高兴的林老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没有及时上报呢？ 如果及时上报了，他们就能更早的做出决策，能更早的做出应对策略。 “研究室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16岁的娃娃敏锐，老林，你该给他们紧紧皮了。” 这个结论就有些严重了，林老也是面色严肃：“对，我是该让小兔崽子们紧紧了，这帮小子一天天的眼高于顶，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范老在一旁打着圆场：“好了好了，这事回头再说，还是讨论粮食的事情。” 邓老思忖片刻，说道：“这事应该是能做，不过还是要研究室那边做多方评估。” “老范，你跟小江联系，让他可以便宜行事，不过也要告诉他，国家底子薄，没多少钱可以让他发挥。” “最好是让他能自己想办法搞到钱。”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范老苦笑：“我会跟江小流说，但是让他自己搞钱，他虽然有些本事，但也影响不了大局。” 邓老也笑起来：“等评估结果出来，我们再做决定，先把这50万吨粮食拉回来再说。” “老范，虽然你跟小江认识的比我早，但是你还真不一定有我了解他，你看着吧，他说不准就能给我们一个大惊喜。” 范老哈哈一笑：“老邓，这我就不跟你争了，如果有惊喜，那就是大好事了。” “如果有了惊喜，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奖赏他吧，有功不赏，容易让人寒心啊。”邓老看着范老说道。 “这事以后再说，我先去安排人了。” 林老也起身告辞，他的任务最艰巨，收集信息，评估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养了。 江小流联系了布朗，让他帮忙找两个粮食方面的专家，主要是为了鉴定粮食样品的质量。 布朗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江，我们就是做食品的，这样的专家公司就有，明天我让他们去你那边。” “布朗先生，多谢了。” “江，你太客气了，我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放心吧，已经有眉目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650章 抵押 “啊？！已经有眉目了？”布朗听了很是振奋，他继续说道：“江，我就知道你是靠得住的。” “江，我这就去给你安排粮食专家的事情，你有事尽管吩咐。” 江小流笑着跟他道谢，果然啊，在这个资本至上的国度，只要能赚钱，都是上帝！ 布朗不再跟江小流聊天，打算挂断电话。 这时江小流喊住了他：“布朗先生，明天如果有时间，你可以跟着食品专家一块过来，我跟你有事情要聊一聊。” 布朗愣了下，不过现在他很愿意跟江小流交流，现在江小流主动要跟他聊天，就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出房间去吃早饭，就见史密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板，布朗先生派的食品专家到了。” 江小流这时就看到了史密斯身后的两个中年人，两人都戴着眼镜，很有些拘谨的看着江小流。 没办法，来之前布朗特别提醒他们了，江小流是“大人物”，一定一定不能得罪。 “佩顿先生，康利先生，都是米利克公司的资深专家。”史密斯介绍道。 江小流主动跟两人握手：“两位专家你们好，今天就麻烦两位专家了。” 佩顿跟康利两人有些受宠若惊，来之前两人压力很大，就怕不小心得罪了江小流，到时候回去没法跟老板交代。 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有些想多了，没想到江小流这么客气。 “今天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帮着鉴定小麦的质量，给一个结论。”江小流也看出了两人的紧张，给两人介绍着今天的任务。 “好的，江先生，今天我们就听您的安排。” “时间还早，走，楼下吃早饭，我请大家。”江小流很高兴的说道。 基恩来的也很快，他这次带了一个团队，也有一个他请来的食品专家。 “江先生，这是我们这次的粮食样品，您先看看。” 基恩说完示意，手下人把带来的小麦样品递了过去。 江小流接过来看了一眼，他虽然不是很懂，但也能看出来这些小麦很不错。 江小流又把小麦递给佩顿跟康利：“两位专家，帮忙看看。” 佩顿答应下来，接过小麦，从里面随便抓了一把。 康利则是打开了随身带的行李箱，拿出了里面的瓶瓶罐罐。 基恩在一旁笑着说道：“江先生，您的手下很专业啊。” 嘴上夸着江小流，心里却是暗暗惊讶，这个江先生虽然年龄小，但是在米国的能量可真不小。 这两个专家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成熟专家，不是那种滥竽充数的。 江小流也很满意，布朗还是挺靠谱的，派来的人也很靠谱的，跟这样的人合作，能让人更放心一些。 “基恩先生，样品查验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然我对结果很有信心，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合同的细节？” 基恩很高兴的答应下来，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清楚，都是好东西，所以他对结果也很有信心。 现在江小流主动提及合同，正合心意。 “好啊，江先生，我们先谈合同。” 说完双方就示意各自的团队进行对接，商量细节，拟定条款，这也是魏伟几人要做的。 “基恩先生，合同他们拟，货轮的事情，你也要抓紧时间了。”江小流提醒道。 50万吨可不是小数目，3-4艘货轮也不是那么好协调的，还是要尽早行动才行。 “这个你放心，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些资源的，已经协调的差不多了，运费也是市场价。”基恩很是自信的说道。 江小流也托布朗打听过，这个基恩还是有些实力的，这次应该也是在粮食上投入太大，占用了太多的现金流，要不然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基恩先生的实力，我还是放心的。”江小流夸道，说到这里突然心里一动，产生了一个想法。 不过现在还不是提出来的时机，需要等。 旁边的房间里，史密斯给布朗倒了咖啡。 布朗一边道谢一边问：“史密斯，你知道江这次叫我来是做什么吗？” 史密斯耸耸肩：“布朗，我的老板是个思维开放的人，他的想法，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跟我们老板合作的人，都赚到了钱，跟着他干的人，也都有很好的前途。” 布朗点点头，不说别人，现在屋里的两人就是例子。 他自己的米利克食品公司，因为南理鱼罐头，不止是赚到了钱，更重要的是在米国的食品市场上大放异彩，提升了公司的知名度，连带着其他的产品销量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而且随着公司的知名度提高，他们公司在推动很多事情上获得了不少的便利，就连很多资本大鳄都对他们公司产生了兴趣。 史密斯就更不用说了，以前史密斯在米国都快混不下去了，要不是因为两人是校友，史密斯都不会出现在布朗的联系人名单里。 自从去了华夏，史密斯傍上了江小流的大腿，地位那是一天一个样，不但能跟自己平等对话了，而且在华夏，在香江都混的如鱼得水。 听说跟欧洲人那边都有了合作，还是投资额很大的合作。 “江先生真的是个奇才啊。”布朗感慨，“这次他是收购了很多的粮食，对吗？”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史密斯也没有隐瞒，很痛快的就承认了。 “你说我是不是也可以在粮食上投资一些。”布朗不确定的问道，“我虽然不确定江买粮食做什么，但是我直觉上认为，江要做什么，我就跟着做，肯定不会吃亏的。” “啊？！”史密斯惊讶出声，这个布朗怎么说也是一个大老板，说出去勉强算一个资本家了，居然会有如此“幼稚”的行为。 不问缘由，别人做什么就跟着做，这，这，这太儿戏了吧。 不过史密斯又觉得这样好像也很有道理，他跟江小流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好像江小流做的事情都挺成功的。 史密斯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布朗，难道这就是大商人们的直觉？ “布朗，我虽然也不知道老板的想法，但是粮食这个事情吧，华夏还是比较缺粮食的。” 这也算是提醒布朗了，毕竟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布朗给的，而且以后每一笔南理罐头订单，布朗都会给他好处费。 所以在合理的范围内，该提醒的他还是要提醒。 当然了，他只负责提醒，不负责做决定。 布朗摸着下巴轻轻点头：“你说的对，华夏现在还是缺粮的，这事不能单纯这样考虑，我还是有时间问问江吧。” 毕竟关系到钱，还可能是很多钱，必须要慎重。 两人正聊着天，就见江小流推门进来了。 “布朗先生，让你久等了，今天很感谢你派来的两位专家，两人都很专业，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江小流进来之后就先道歉，然后感谢，把布朗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你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帮帮忙，都是应该的。”布朗连连摆手，他可不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事，现在有求于人，当然不能摆谱了。 江小流示意两人坐下，闲聊几句就问道：“布朗先生，我有一个想法，可能有些唐突，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江，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布朗很大气的说道。 江小流看布朗的表现，觉得还是可以试试，于是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我需要一笔钱，很大一笔钱，想着能不能用南理罐头来做抵押！” 第651章 我相信你 布朗愣了愣，江小流的这个提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想了想才问道：“江，你需要多少钱？” 江小流早就有想法，现在直接就说了出来：“布朗先生，我希望按每年100万瓶罐头的数量来做抵押，因为需要你预付款，所以价格肯定要比你的进价要低。” 布朗有些明白了，说是抵押，其实就是预付货款。 按照现在南理罐头在米国的火爆程度，预付货款也不是不行。 不过江小流现在这么提出来，他有些拿不准，他作为一个商人，肯定要评估一件事情的可行性。 如果是正常的商业往来，预付货款也正常，毕竟南理罐头是畅销品，算是卖方市场。 但是如果，如果江小流拿到钱跑路了，他这钱不就白白损失掉了吗？ 当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是概率低，可不代表没有。 “能透露一下，你要这么多钱是做什么？”布朗需要多了解一些信息，然后才能做决定。 江小流也没有隐瞒，这事也瞒不住，他指了指隔壁房间：“还是粮食的事情。” “粮食？你们不是刚买了很多粮食吗，怎么还要买？”布朗不解的问道。 “粮食对于华夏来说，永远都不会多。” 布朗哈哈大笑起来：“江，你说的对，不过粮食不止是对华夏，对所有的国家来说，都不会嫌多的。” “嗯，布朗先生，我也不瞒你，我买这么多粮食，也不全是为了应对粮灾，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这里面大有可为。” “哦？你能详细说说吗？”布朗顿时来了兴趣，这个大有可为，那可代表着钱啊。 江小流就把他对粮价的分析说了一遍，他也是没办法，他想做这件事，但是手里没钱啊。 “布朗先生，如果这件事做好了，可是好几倍的利润。” 好几倍！ 布朗激动地满脸通红，他不自觉的站起身，一直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好半天，布朗又坐回沙发：“江，这事你有把握吗？” 粮食这东西，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每个国家对粮食都是很敏感的，应该不会出这么大的失误吧。 以米国上层那么完备的智囊团，他们真的能分到一杯羹吗？ “布朗，我们应该这么想，各国都有智囊团，都有分析师，也都会各自出招。” “现在的局面，肯定是多方博弈后出现的结果，至于说判断失误...” “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某些人故意失误的呢？” 江小流有些玩味的看着布朗，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布朗消化着江小流的话，顿时觉得江小流说的很有道理。 “江，你说的这个事情，有些太突然了，我需要回去好好考虑，然后才能给你答复。” 江小流知道他要回去分析这件事情，这才是正常的思路，他也没想着就凭几句话就让布朗下定决心，那样布朗早就破产了。 “布朗先生，这件事情很重要，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能保密。” 这事当然要保密，不然还怎么赚钱。 布朗点头：“江，这个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 江小流也不是很担心，布朗虽然是做食品生意的，但是跟粮商们的接触并不是特别多。 “布朗先生，你好好考虑，我只能说，这事大有可为。” “哈哈，好！”布朗答应下来。 布朗也不再多待，跟江小流告辞就急匆匆的回去了，跟江小流想的一样，他着急回去找人商量这件事。 江小流送布朗离开，然后又回了谈判的会议室。 这边双方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当然只是讨论，不是争论。 “怎么样？”江小流问道。 基恩有些高兴的说道：“江先生，进度还是挺快的，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完成了。” “这么快？” “哈哈，大的方面都定好了，剩下的就是细节问题，大家都是专业的，所以速度就会很快。” “快些好，快些好。”江小流赞道。 虽然只是一些细节问题，但是合同签署完成也到了晚上，心情大好的基恩大手一挥：“走，我请大家吃大餐。” 魏伟几人就看向江小流，他们忙了一天，虽然有些累，但是能吃一顿大餐，也是很愿意的。 一顿饭而已，谁请都一样，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那就让基恩先生破费了。” 基恩见江小流答应了，很是高兴的说道：“大家稍等，车子一会就到。” 吃过晚饭，江小流等人回酒店休息，剩下的就没什么事了，等货粮食装船，付完款，就大功告成。 布朗再联系江小流就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50万吨粮食都已经运走了一半。 “亲爱的江，你好啊。” 在酒店里有些着急的江小流接到布朗的电话，听着布朗的语气，江小流暗暗松了一口气。 “布朗先生，听起来你心情不错。” “哈哈，江，你在酒店就太好了，我现在过去找你，方便吗？” “当然，恭候你的到来。” 这两天没什么事，江小流让魏伟几人出去玩了，酒店里没有别人，布朗还有些意外：“江，只有你自己吗？” “哈哈，布朗先生，我自己就够了，怎么，你跟我聊天还担心什么？” 布朗摇头：“不不不，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江，我回去考虑了，觉得这事能做。” “但是，我不确定这事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还得请你帮我。” 江小流一是没明白布朗的意思，就问道：“布朗先生，你说的帮你，是指哪方面？” “嗯，就是...” 迟疑了一下，布朗还是说道：“就是价格能看到多少？” 江小流就笑起来：“布朗先生，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预测能到多少呢？” 看布朗有些尴尬，江小流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以现在的价格，翻两倍不成问题。” 嘶~两倍！ 现在米国国内的收购价是30-35美元，国际价格是40-45美元，如果翻倍，那就差不多要到100美元了，一吨能赚60多美元。 按50万吨算，那就是...3000万！ 3000万啊，这可是布朗公司好几年的利润，要真能赚到这么多，那后面的几年，他就可以躺平了。 “江，这可不能开玩笑。”布朗严肃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也正色道：“布朗先生，这只是按现在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至于最终能到多少，那是有很多因素影响的。” “如果形势利好，说不定能更高，如果形势差一些，可能赚不到那么多...” “江，你提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布朗也不再犹豫，直接说道。 “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江小流心下一喜，点头道：“你说。” 布朗正色道：“江，既然这事能做，我也要参与进来，我只希望，等时机合适的时候，你能及时通知我。” “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利润的百分之五，就是你的报酬。” 布朗还是很有魄力的，他对人心也很有研究，朋友什么的都是扯淡，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真的。 如果按3000万算，百分之五就是150万美元，他就不信江小流不动心。 江小流有些惊讶，半晌才说道：“布朗先生，我也只能分析大概的走势，要精确的价格，我做不到。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当不起你如此看重。” 布朗则是摆手：“江，经过跟你的接触，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愿意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再推辞了。” 第652章 大事成了 额，江小流略有些无语，这怎么还整的有些玄幻了... “布朗先生，你打算投入多少呢？”江小流随口问道，虽然布朗承诺给他百分之五的好处，但是他也没有太在意。 “资金需要筹集，计划先买入50万吨，后续是否追加，到时候再看。” 50万吨不少了，这可是70年代，一千多万两千万美元可不是小数目，哪怕是米利克这种大公司，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笔资金，也是很不容易的。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钱肯定不是布朗一个人出，他肯定会分担风险，同时也能做到利益均沾。 “布朗先生果然是大手笔。”江小流小小的拍了一个马屁，没办法，还得从人家这里借钱，当然要小心应对着。 “哈哈，江，这都是你给我的信心，如果没有你，我可不会投入这么多钱。” 江小流苦笑：“布朗，蒙你如此看重，我压力很大。” “不不不，江，你就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可以了，我相信你。” 看布朗如此看好他，江小流也是豪气大发：“好，那我们一起干大事，赚大钱！” 用100万瓶南理罐头做抵押，是范老同意的，这个范老自己就可以做主，如果再多，就需要集体讨论了。 好在邓老等人也很给力，对范老提起的，江小流挪用100万瓶南理罐头的收益没有意见，而且特意拿出500万美元的外汇给江小流，让他自由支配。 当然了，说是自由支配，也只能用于购买粮食，或者是特别重要的设备、技术。 布朗跟江小流两人达成了协议，两人开始分工，布朗找人联系低价粮食，江小流则是继续帮布朗研究产品。 在布朗看来，这次的粮食买卖，只能算是投机，他的主业还是食品公司。 投机只能赚一时的钱，食品公司才是一生的事业。 魏伟几人想帮忙，也被江小流打发走了，美其名曰让几人去找低价粮。 反正几人也是到处溜达，万一发现了好机会呢，聊胜于无呗。 魏伟几人倒是很高兴，这也算是师出有名了，不然让他们几个总是闲逛，他们也都不好意思。 江小流做了几种牛肉产品，牛肉粒，牛肉干，牛肉罐头，不过以江小流的经验，可能最后只有牛肉罐头能满足布朗的需求吧。 他多做几样，也是对布朗的尊重，免得让布朗以为他是在敷衍。 其实除了牛肉罐头，鸡肉罐头应该也很有市场，这个他就先不拿出来了，如果布朗自己能想到，那到时候再说。 现在市场上有很多粮食，既然要储存一段时间，那粮食质量就很重要了。 几番比对，布朗找到了大卖家，一番讨价还价，以18美元一吨的价格，买入了50万吨，江小流也没犹豫，跟着买了30万吨，用的是当地一个华人的名义。 这个华人是范老介绍的，绝对可靠，江小流也没有多问，范老这么说了，那就没问题。 “江，粮食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你那边的进度如何？”布朗很期待的看着江小流。 前面买粮食的时候，布朗问过几次江小流，江小流每次都告诉他已经差不多了，等粮食的事情解决了，新产品也就该做好了。 现在粮食都买完了，也都运到了各自的仓库，江小流找的那个华人，布朗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并没有深究。 他知道那是华夏的代言人，也能理解华夏在现在的形势下，必须要这么做。 江小流把牛肉干、牛肉粒、牛肉罐头都摆到桌上，当然了，牛肉罐头并没有包装，只是装在一个干净的罐头盒里。 “布朗先生，你看看这几款产品，做个决定吧。” 布朗看着桌上的几种食品，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些都是可以吃的？” “对，这个是牛肉干，这个是牛肉粒，这个是牛肉罐头，你可以尝一尝。” 布朗点着头，拿起一颗牛肉粒：“牛肉居然能做成这个样子。” 说完他就把牛肉粒放进了嘴巴里，有些硬，很有嚼劲，越嚼越有味道。 “江，这个牛肉粒，味道很不错，不过这种食品不一定符合米国人的饮食习惯。” “味道好，会有一部分人喜欢，但是我估计很难大火。” 江小流点头：“布朗先生，这是我的失误，我对米国人的饮食习惯不是很了解，牛肉干估计也会有这个问题。” “你再试试牛肉罐头吧。” 江小流特意做的酸甜口味的牛肉罐头，他印象里米国人会喜欢这个味道。 果然布朗吃了第一个口眼睛就亮了，不住的点头，最后比出了大拇指：“江，你这个做的太棒了，我喜欢这个味道。” 江小流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让布朗失望：“布朗先生，你喜欢就好，总算是不辱使命。” “哈哈，江，你做的这几种食品味道都很好，包括这个牛肉干跟牛肉粒，虽然不能作为主推产品，作为辅助食品也是很不错的。”布朗大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该谈一谈，这几款产品的技术费用了。” 江小流摊摊手：“布朗先生，这次你帮了我不小的忙，这几款产品，就当是谢礼吧。” 江小流当然喜欢钱，但是也觉得这几样食品卖不了太多钱，还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布朗有些意外，但是很快笑起来：“江，你的慷慨，我很感动，也很高兴。” “但是你够朋友，我也不能太小气。” “我知道你们的国家不富裕，你也不是很富裕，江，别误会，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布朗顿了顿，好像是在考虑如何措辞，又继续说道： “江，我提一个方案，你听一听。” 江小流点头，示意布朗继续。 “等这几款产品上市，每卖出去一份，都会有你0.1美元的费用，直到累计达到100万美元为止，你看如何？” 江小流很有些意外，这个金额有些太大了，这可是1972年的100万美元，放到后世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千万美元了。 “布朗先生，这给的太多了...” 布朗摆手打断了他：“江，你不用多想，这也是你应得的，如果产品卖得好，说不准你还吃大亏了呢。” 江小流看他半晌，然后很认真的说道：“布朗先生，你够朋友！” “哈哈，”布朗大笑起来，“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需要给我一个账户，我会定期往里打款的。”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准备投产了。 技术上没有什么难度，主要就是配方，这时候布朗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分析出了南理罐头的各种配料，最终也没有做出南理罐头的味道。 这分明就是因为，这个味道只有江小流可以做出来。 布朗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决定庆幸，庆幸他给了江小流足够的报酬，要是真的顺着江小流的话不给报酬，万一江小流撂挑子了，他这罐头就得停产。 这就是江小流这个人的神奇之处，好在是自己的朋友，布朗就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江，我们的产品要上市了，还是很激动啊。” 经过二十多天的宣传跟推广，米利克公司新推出的东方牛肉罐头就要上市了，同步上市的还有东方牛肉粒跟东方牛肉干。 罐头是盒装，牛肉粒和牛肉干都是真空包装袋，“南理罐头的兄弟口味”，就是东方牛肉罐头主打的噱头。 江小流是不建议用这个噱头的，这样显得东方牛肉罐头有些模仿的痕迹，会让米国人觉得不喜欢。 但是布朗不这么认为，他就是要让人知道，东方牛肉罐头跟南理鱼罐头一样美味。 第653章 你为什么这个表现 “布朗，我来米国之前，在华夏举办的广交会上，搞了一次罐头试吃。” “那次的效果很好，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布朗听了很感兴趣：“江，你快给我说说。” 江小流就把当时的方案介绍了一下，布朗边听边点头：“江，这个主意不错，我们也可以搞。” 说完布朗就喊来了助理，把江小流的提议说了，吩咐道：“你们做个方案出来，在各个商超搞起来。” 助理带着命令走了，布朗又招呼江小流：“江，跟我去下面转一转？” 这个“下面”指的是米利克的研发部，能让江小流去研发部，说明了布朗对江小流是很信任的，布朗想让江小流去给研发部的人指导指导。 江小流摆摆手，虽然布朗对他很信任，但他自己还是要避嫌的：“布朗，我就不去了，有朋友明天过来，我要准备礼物。” “哦？江你在米国还有别的朋友？”布朗有些惊讶的问道，江小流还要准备礼物，那这人肯定不是买粮食的那个华人彼得高，应该是另有其人。 “哈哈，是在广交会上认识的，她明天过来。” “她？”布朗露出会意的笑容，还是一位女性啊，他自以为知道了一切的样子：“好的，江，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江小流也没有解释，误会不误会的，也无所谓了，这样也挺好，省得布朗总拉着他在公司转悠，弄得研发部的那些人看着他就红眼。 布朗送走江小流，带着人去了研发部。 “老板！” “老板！” 研发部成立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出什么成果，老板在董事会压力大，研发部的主管压力也很大，再不出成果，就算老板不赶他们走，他们都不好意思待在那里了。 自从听说老板从华夏请了人过来制作新产品，研发部的主管压力就更大了，给手底下的人也是下了死命令：“再不出成果，所有人都滚蛋。” 副主管本来还心里窃喜，再不出成果，主管肯定难辞其咎，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就听主管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我自己！” 顿时副主管也黑了脸，这老小子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啊。 “伯顿，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主管伯顿面露尴尬：“老板，我们的人正在努力，也分析了江先生的产品，成分都能分析出来，但是效果...” “是不是效果差了很多？”布朗笑着问道。 伯顿看布朗心情不错，心下稍安，点头道：“是的，我们按江先生写的配方制作，做出来的产品外观上差不多，但是口味上却是差了不少。” 布朗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种看透了的语气说道：“伯顿，不要在这方面花精力了，这事解决不通，你们还是换一个思路吧。” 伯顿已经服气了，但是副主管还有些不服气：“老板，会不会江先生偷偷的往里放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偷偷的放了东西，他不相信口味会有这么大的差别，这根本就不科学。 布朗愣了下，就听一旁的伯顿说道：“老板，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江先生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布朗点点头：“伯顿说的对，江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副主管心里暗骂：马屁精！ 伯顿则是瞥了副主管一眼，哼，小子，你还是嫩。 “伯顿，现在有了江的产品，我们这里压力会小一些，但是你们也不能懈怠。” “如果一直出不了成果，董事会那边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板，你放心吧，我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出成果，要是还出不了成果，我带着所有人一起滚蛋！”伯顿向布朗保证道。 布朗看了他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然后带着助理离开了。 送走了老板，副主管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伯顿，你这为了拍老板马屁，把所有人都放到火上烤吗？” 说完这话，副主管还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示意其他人也赶紧表态，他可是给他们说话了。 研发部的其他人也不想丢掉工作，有了副主管带头，他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对啊，主管，我还有四个孩子要养呢。” “唉，谁说不是呢，我每个月都有一大笔账单等着我。” “这工作可不能丢，丢了我就完蛋了。” 伯顿斜了副主管一眼，对他的小心思很了解，又扫视了所有人一遍，等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才冷笑道：“小波特，还有你们所有人，你们总说着自己的困难，但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研发部研发部，要是研发不出新产品，这研发部还有什么用？到时候你有什么脸面还待在这里？” 副主管被伯顿怼的说不出来话，虽然他可以裹挟着研发部的其他人一起反对伯顿，但是伯顿说的话他们没法反驳。 是啊，研发部，研发不出产品，那这研发部还有什么用处？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而是慢慢的低下了头。 伯顿看控制住了局面，就说道：“刚才我们说的都是不好的方面，现在我们来说说好的一面。” “我们的老板现在尝到了新产品的甜头，愿意在我们身上投钱。” “现在我们的收入，我们的工作环境，在业内都是顶尖的，所以我们要知足，也要感恩。”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只要我们出了产品，老板的奖励，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 见所有人眼里重新出现光彩，伯顿继续说道：“各位，美好的未来需要我们自己努力，只要我们把新产品做出来了，你们刚才提到的问题，都将不会是问题！” “现在我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布朗的话说完，研发部就陷入了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一个人举起了胳膊：“出成果，赚大钱！” 马上就有人跟上：“对，出成果，赚大钱！” “出成果，赚大钱！” “出成果，赚大钱！” ... 所有人都一起吼了起来，伯顿满意的笑起来，等所有人发泄的差不多了，他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好，大家现在目标一致，就让我们开始吧！” 布朗在门外听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助理离开了。 江小流离开米利克公司，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去。 明天珍妮女士从菲尼克斯过来，对于这个给他送了10万美元的富婆，江小流还是很看重的。 他打算做一顿大餐招待珍妮，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 珍妮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她们公司的设计师露娜，一见到江小流，很热情的跟他拥抱：“亲爱的江，见到你很高兴。” 江小流笑着跟她打招呼：“珍妮小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哈哈，江，你的嘴巴也越来越甜了。” “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露娜小姐，露娜看了你的那些设计图，对你很好奇，所以跟我来见见你。” 江小流跟露娜打过招呼，然后说道：“珍妮小姐，露娜小姐，我们别在大厅里站着了，我们上去吧。” 珍妮当然没有意见，跟着江小流就进了房间。 江小流给两人泡了茶，然后坐下说道：“珍妮，你远道而来，我很高兴，晚上我下厨，请你们吃饭。” 珍妮很有些惊喜：“真的吗，江，你要下厨？” 露娜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珍妮：“江下厨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个表现？” 第654章 我真的太喜欢了 珍妮笑着跟她解释，露娜明显有些不太相信，一顿饭菜而已，能有多好吃？ 不过江小流作为老板的朋友，露娜还是很给面子的，有些夸张的说道：“是吗，江这么厉害，真是个神奇的人。” 珍妮看出来露娜不太相信，她也没解释，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珍妮给江小流带了礼物，是几套她们公司设计的女士服装，特别强调是送给江小流的母亲跟妹妹的。 江小流就不再客气，笑着接了过来，不过有些苦笑的说道：“珍妮，这几件衣服都很漂亮，不过在华夏，穿出去还是有些不太合适。” 珍妮不理解：“江，怎么这么说？” 江小流就解释道：“华夏现在还是比较保守的，如果把这几件穿出去，会引来差异的目光的。” 这几件衣服虽然没有很暴露，但是相对于国内的衣服来说，也算是比较前卫了。 真要穿出去了，不说人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说不准还会被扣帽子。 珍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些可惜的说道：“哎呀，那我得给你换一份礼物了。” 江小流赶忙说道：“珍妮，朋友之间送礼物主要是心意，东西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很感谢。” 露娜在一旁听了，给江小流比了大拇指：“江，你果然是一个有趣的人，说话像莎士比亚。” 额~江小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露娜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了。 珍妮则是哈哈大笑起来：“江，你不用怀疑，露娜是在夸你了。” 几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江，这次过来，一个是来看看你，还有一个就是邀请你参加时装秀，这次的时装秀规模很大，参加的都是米国时尚界的名流，当然了，还有富豪。” 珍妮看江小流不是很感兴趣，继续说道：“这是大场面，你可能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哦。” 江小流想了想，觉得能参与一下也不错，而且有富豪啊，富豪对于江小流来说就代表着机会。 “哈哈，好的，珍妮，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哦。”江小流学着珍妮的语气说话。 露娜在旁边莞尔：“江，你是个有趣的人，我喜欢。” 珍妮也不在意，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聊流行的东西，顺便设计一款衣服。” “我们一起设计吗？”江小流随口问道。 露娜眼前一亮，她看过珍妮从华夏带回来的设计稿，也就是江小流的设计稿，当时就对设计者很感兴趣，所以这次才会跟着珍妮来芝加哥见江小流。 现在珍妮提议三人一起设计一款衣服，她顿时来了兴趣：“这个提议好，我们三人一起设计一款衣服，到时候印上我们的名字。” 虽然江小流的衣服还没有经过市场验证，但是露娜很看好，在她心里，江小流已经是大设计师了。 “三大设计师联名款服饰，哇哦，想想就很激动啊。” 珍妮本来只是随口说说，现在也觉得很有意思：“江，怎么样，一起？” 江小流无所谓：“哈哈，那就一起。” 露娜不愧是专业的设计师，随身都携带着工具，给珍妮和江小流一人一支笔，几张纸，然后几人就开始讨论起来。 投入进去做一件事情，时间过得就会很快，江小流先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先休息休息吧，我去厨房做饭，到时候我让人来请你们。” 露娜有些意犹未尽，跟江小流珍妮一起做设计，各种想法的碰撞，特别的有感觉：“要不，我们凑合着吃一顿？” 珍妮则是摆手道：“不不不，我们还是等着江的晚饭吧，设计的事情我们可以吃完饭再继续。” 露娜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老板说话了，她也就不再说什么 三人达成一致，江小流就去了楼下厨房。 露娜问道：“老板，你就那么想吃江的一顿饭？” 珍妮不禁咽了口口水：“露娜，你没有吃过江做的饭菜，等你吃过了，你就会跟我的想法一样了。” “好吧，我就等着长见识了。” “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厨房是早就说好的，江小流付出了100美元的小费，然后可以使用厨房一个小时。 食材都是江小流买好的，调料也是他自己挑的，瓶瓶罐罐的摆出来，让几个酒店大厨暗暗咋舌。 等江小流开始操作起来，几个厨师更是张大了嘴巴：“那个是牛肉吧，牛肉居然能切成丝，那么细的丝？” “我的天啊，刀居然可以这么用的？！” “那个面食是什么，好香啊！” 咕嘟—— 咕嘟—— 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个厨师互相看看，都有些尴尬的笑笑，不过又齐齐看向了江小流。 晚饭江小流也没有做的很复杂，知道米国人爱吃肉还有带馅的东西，江小流做了锅贴、菠萝古老肉，麻婆豆腐，番茄虾仁，还做了一道牛肉丝炒洋葱。 江小流把菜装盘，盘子放到餐盘上。 每一样都多做了一些，多出来的菜都放到了一个大的盘子里，因为要上菜，所以他拿起盘子就要往垃圾桶里倒。 这时候一个大厨冲了过去拦住了他，一脸谄笑：“先生，这些菜能留给我吗？”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又有两个人站出来：“先生，我们帮您上菜。” 说完两个人就帮江小流把餐盘端了出去。 那个拦着江小流的大厨解释道：“先生，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您做的菜太香了，我们想尝一尝。” 江小流反应过来，笑着摊手：“没有问题，回头你们给我提提意见。” “太好了，先生您真是个慷慨的人。”那个大厨连声道谢，这人真不错，说话给他们留足了面子。 江小流让服务生上去请珍妮跟露娜下来，他则是开了一瓶酒等着了。 等珍妮两人过来，江小流招呼两人坐下。 “时间比较紧，只做了几道简单的华夏菜，你们尝一尝。” 说完江小流给两人倒了酒，酒是空间里的，不是多好的红酒，但也是欧洲那边来的正品。 珍妮没有很关注红酒，她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桌上的饭菜。 “这个是虾仁，这个是...菠萝咕咾肉？对，就是这道菜，我太爱这道菜了。” 自从看到了桌上的饭菜，珍妮也抛弃了她的形象，嘴里一直念叨着。 露娜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也是深深的被吸引了：“江，你这几道菜做的，真好看。” 珍妮被露娜一提醒，顿时想起江小流在广交会丝绸展区前的作品，她给露娜安利道：“露娜，这也就是时间紧，材料不全，要是条件允许，江能给你在餐桌上做一幅画。” 江小流赶忙打断了珍妮的吹捧：“两位美丽的女士，我们先干一杯吧，欢迎来到芝加哥！” 珍妮跟露娜都笑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江，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东道主，欢迎来到米国。” “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为了友谊，干杯。” 三人喝了一口酒，江小流就说道：“大家也都饿了，我们先吃饭，尝尝我的手艺，露娜，你多吃一些。” 露娜现在有些左右为难：“哎呀，我现在减肥，晚上都不吃东西的。” 珍妮在一旁幸灾乐祸：“太好了，露娜，你不吃，那这些菜可都归我跟江了。” 说完珍妮也不再管她，先用叉子叉了一块咕咾肉放到嘴巴里：“嗯，就是这个味道，我真的太喜欢了。” 第655章 史密斯带来的好消息 露娜看珍妮那夸张的表现，也忍不住吃了一块，瞬间感觉味蕾受到了冲击，这味道，直击灵魂啊。 当即露娜也不再笑话珍妮，因为她的形象也并不比珍妮强多少。 餐厅里的人都惊呆了，两个气质不俗的美女，正不顾形象的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好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吃的差不多了，珍妮跟露娜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拿餐巾擦了擦嘴巴：“江，让你看笑话了。” “都怪你，也不告诉我江做的饭菜这么好吃。”露娜有些埋怨的看了珍妮一眼，然后又看向江小流：“江，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你是一个艺术家，不管是厨艺还是服装设计，都是最棒的！” 珍妮有些无语看着露娜，这个人，明明是自己贪吃，居然还怪自己，真是头大。 江小流摆摆手：“我的饭菜能让两位美女喜欢，是我的荣幸，至于说艺术家...这个夸赞太大了，我还要进步呢。” “江，你太谦虚了，我觉得你已经超越了很多艺术家了。” “不错，江的艺术气质，根本就掩盖不住...” “停停停，两位大美女，放过我吧，再吹捧我，我自己就上天了。”江小流连连告饶。 “哈哈哈...”珍妮跟露娜都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珍妮很认真的说道：“说真的，江，你要是在米国开餐厅，肯定可以赚大钱。” “对，江的餐厅，肯定会吸引很多人，说不准都得提前预定才行。”露娜也附和道。 “江，要不你考虑考虑？创办一家全米国数一数二的高级餐厅，我可以投资入股的。” 珍妮继续蛊惑着江小流，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江小流如果在米国开了餐厅，那她想吃江小流的菜可就方便多了。 露娜一听也很感兴趣：“哎呀，要是江真要开餐厅，也算我一个。” 江小流赶忙摆手：“好了好了，越说越远了，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两位美女可以换个话题了。” “哎呀，那太可惜了。”珍妮一脸惋惜。 露娜则是说道：“江确实不能总在厨房里待着，那样就浪费了他的艺术天赋。” 又开始了！ 江小流无奈苦笑：“我们还是聊一聊服装设计的事情吧。” “哈哈哈...”珍妮得意的笑起来：“我们还是先喝一杯好了。” “来来来，干杯。” 一餐饭吃的很开心，最后都有些喝多了，也没有再聊设计稿的事情。 珍妮跟露娜各自开了房间休息，江小流则是见了史密斯。 虽然江小流跟布朗合作了收购粮食的事情，但是来米国一趟，江小流当然不止想买一些粮食回去，他也想买一些国内不好买的东西回去。 这个时候史密斯的米国人身份就很方便了，以史密斯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外贸公司，主业就是做米国商品的进出口业务。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史密斯提醒江小流：“老板，很多东西我们可以买得到，但是怎么运回华夏，这是个问题啊。” “史密斯，这个你不用担心，公司租一个大的库房，所有买到的东西都运到仓库里，我会安排人运走的。”江小流跟史密斯说道。 看史密斯还有些迟疑，江小流继续说道：“史密斯，你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我安排的人很有能量，不会被查到的。” 江小流知道史密斯担心什么，虽然他是跟着江小流赚钱，但是他的根本还是在米国。 如果被米国政府发现史密斯倒卖重要物资，那史密斯势必会被盯上，到时候史密斯在米国就会很被动。 他自己就算可以不回米国，但是他的家人孩子可都在米国呢。 所以江小流给了他安心丸，让史密斯知道这件事情是不会牵扯到他的，这样史密斯才能全心全意的替江小流办事。 江小流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用空间了。 只要东西运到仓库里，他把东西收入空间，到时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带回华夏。 至于到时候如何解释东西怎么进的华夏？ 到时候跟范老好好说说，以范老的开明程度，只要是对国家有好处的，他一般也不会太较真，相反还能帮他解释一番。 史密斯对江小流还是了解的，他可能会跟你开玩笑，但是他从来不坑自己人。 “好的，老板，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要是买到了东西运不出去，那可就太浪费钱了。” 史密斯一副都是为江小流考虑的样子，江小流也没有揭穿他，只是让他尽快去联系卖家。 今天晚上史密斯来酒店找江小流，是因为他联系了以前的老板，可以转让新上马的化肥生产线，这个江小流很是感兴趣。 “老板，那边已经同意了，转让新上马的两条生产线，比原来的生产线，效率能提高30%。” 30%？这个提升幅度够大了，对于华夏来说就太重要了。 现在华夏的农业，大部分还只能靠农家肥，化肥用的不多，导致产量提升不上去。 当然了，产量低不能完全怪化肥，种子的因素也很大，但是粮食种子的改良他没什么办法，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提升化肥产量了。 “确定是全套的生产线吧？”江小流问道。 这个事情可一定要搞清楚，要是缺少了关键部件，那买回去的就是废物了，纯纯浪费钱，也浪费时间。 “老板，这方面是没问题的，我已经带人检查过了，等交货的时候，也会派人再检查，找的都是可靠的人手。”史密斯保证道。 史密斯做国际贸易也算是老手了，这方面应该不会出纰漏，江小流对他是放心的。 “设备没问题，那就好好谈谈价格。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转让吗？”江小流问道。 虽然房间里没有别人，史密斯还是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老板，我调查过了，老威廉前几个月过世了，没有留下遗嘱，他的几个儿子争家产，闹得挺大。” “几个儿子都想要化肥厂，但是谁也拿不出都能接受的方案，所以最后一致决定，变现！” “新生产线是老威廉在世的时候订购的，老威廉去世了才到货，几个儿子直接没让安装，想退货也没退掉，就找人转手。” “价格的话，他们初步给的价格是原价的9成，不过我觉得还有希望砍价。” 江小流听明白了，这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现在除了咱们，还有别的买家在接触吗？”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只是他们一个买家，那他们就有充分的操作空间，如果还有竞争对手，那就要去了解竞争对手们的想法了。 “这个我也打听了，除了我们，还有一家岛国的公司，他们对新的生产线也很感兴趣。” “因为新的生产线有一个优势，这是现货，不需要等货了。” 江小流点头，这倒是个麻烦事，他想了想又说道：“你抓紧时间调查一下那家岛国公司，然后尽快与威廉家接触。” “实在不行，价格高一些也得要，时间不等人。” 早一天把设备带回华夏，也可以早一些生产化肥，早一些提高粮食产量，也能让国人们早一天吃饱饭。 史密斯答应下来，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江小流睡了个懒觉，上午九点多才起来，到了餐厅就看到露娜跟珍妮正在坐着聊天。 “江，早上好啊。” “早上好。” “你先吃早饭，然后带你去购物！” 第656章 我喜欢你的作品 ““购物？购什么物？”江小流有些疑惑的问道。 珍妮在一旁说道：“明天要去看秀啊，给你买套衣服。” 江小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还是为了来米国，特意在香江买的，也是大牌子。 “我这衣服就不错啊，还要买？” 珍妮给他解释：“江，咱们去的是秀场，当然要穿新款衣服了。你这件衣服也不错，做工也很好，唯一可惜的就是款式是去年的了。” 额，好吧，虽然他不觉得有这个必要，但是看珍妮跟露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 江小流草草的吃了饭，跟着珍妮两人叫了辆车就走了。 江小流对时尚圈不是很了解，所以对珍妮带他来的品牌店也没什么感觉，不过看了看价签就知道不简单。 珍妮几人一看就举止不凡，是有品味的人，店员很是热情：“女士，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一件衬衣就要几百美元，一套西装都上千了，这玩意儿真是暴利啊，都是什么人在穿啊，江小流暗暗吐槽。 珍妮看了一遍，轻轻摇头，对店员说道：“还有没有更好一些的？” 上千美元的衣服都不满意，这是大客户啊，店员一听就乐了，她笑着说道：“女士，您请这边来。” 江小流虽然不是很懂衣服，但是看到这边的衣服，也能察觉这边的确实要比刚进来看到的要好不少。 当然价格也说明了这一点，这里的衣服都要上2000美元了。 珍妮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露娜，露娜也很满意：“这里的衣服还不错，江，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件？” 江小流随意的说道：“珍妮，露娜，你们平时都是穿这个价位的衣服吗？” 珍妮跟露娜就笑起来，笑的江小流有些莫名其妙，然后珍妮给他解释道：“江，这个价位的衣服还不错，我们也有穿，不过我们就是做这个的，很多衣服都是自己设计，或者找人订做...” 好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你们这些土豪，我实在理解不了你们的生活。 江小流对衣服没什么意见，在他看来，这些衣服都挺不错的。 他自己不表态，珍妮跟露娜可就放飞了自我，每人都挑了几件让江小流去试穿。 江小流虽然年纪小，但是身高也接近了一米八，虽然在美国不算突出，但是身材是很好的衣服架子。 换上了衣服的江小流让珍妮跟露娜眼前一亮，就连店员也是在不住的点头， 江小流原来的衣服也不错，穿着也很显身材，但是这一件衣服穿上之后，感觉气质更好了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小流心里暗道，果然钱是没有白花的，一分钱一分货。 这一套江小流就觉得很好了，不过珍妮跟露娜并没有放过他，可能是她们没怎么用过东方面孔的模特，好不容易碰到江小流这样的标准身材的东方人，她们觉得很好玩。 开始江小流还觉得没什么，等到连续换了十几套衣服之后，他就只剩下生无可恋了。 天知道这些女人怎么这么大的热情，不只是衣服，还有领带、领结、鞋子。 “可以了吗？” “可以了吗？” “还要试？” ... 终于，在江小流第十几次问过之后，珍妮跟露娜才停了下来：“就这套吧。” “嗯，这套最好！”露娜附和道。 江小流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他也露出了笑容，看着店员说道：“你好，结账！” 那个店员看了看江小流，又看了看珍妮跟露娜：“是这一套吗？我帮您包起来？” 珍妮点头：“这一套，这一套，这一套，还有这一套，都包起来。” “好的，我这就去。”那店员太搞笑了，一下子买上万元的衣服，她光提成就有不少了。 “哎哎哎，珍妮，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我穿不过来的。”江小流赶忙制止，这些衣服也就在米国跟香江能穿，等回了华夏，这些衣服可不能穿。 真要穿这些衣服出去，可要出大问题了。 店员本来都要去装衣服了，听了江小流的话又停了下来。 露娜拦住了江小流，珍妮则是示意那个店员：“听我的，去吧。” “哎。”那个店员高高兴兴的去了。 江小流无奈：“哎呀，这没必要啊。”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手里没多少钱，而且他还有别的用处，没必要浪费在这上面。 但是吧，珍妮也算是他的金主，他还想着以后能赚一些设计费呢 珍妮笑嘻嘻的说道：“我说有必要，就是有必要。” 江小流耸耸肩：“行吧，我也装一回时尚达人。” 珍妮看到江小流的状态，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江，你何必如此说呢，你本身就是一个充满艺术气质的人，你应该把你的风采展示出来，我喜欢看你的作品。” 江小流也没想到珍妮如此看好他，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哪有那么多艺术细胞啊，他就是个搬运工，拿来了后世的成品，还有就是刷视频刷到的一些皮毛知识。 但是这些没法跟珍妮解释，只能“默默”接受了这种误解。 珍妮的这份看重，也让他有些感动，虽然资本家都是逐利的，但是珍妮还是有别的追求的。 “珍妮，你让我感动了，我会尝试改变自己的心态，谢谢你。” 这话让珍妮很是高兴，她笑着对江小流说道：“这就对了嘛，走，我们去结账。” 江小流拿出现金要结账，但是露娜已经结完了，很狡黠的说道：“江，今天是我老板请客，你就不用管啦。” 江小流看向珍妮：“珍妮，这不合适。” 珍妮摆手：“怎么就不合适呢，这次去看秀是我提起的，理应由我帮你准备衣服。” 露娜眼珠子转了转，娇笑着看向珍妮：“老板，这么说的话，我也有份？” 珍妮白她一眼：“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怎么哪里都有你？” 露娜抗议：“不行，这不公平，我要抗议，我这是出公差，需要老板报销！” 珍妮都不想搭理她，不过想到江小流的拒绝，就说道：“抗议有效！你去挑吧，我买单。” “谢谢老板，老板我爱你！”露娜高兴的就要往旁边的女装店走。 “从你薪水里扣！”珍妮在后面幽幽的说了一句。 “啊？！”露娜回过头，身体还在往前走，整个人的造型很有些搞笑。 珍妮嫌弃的看着她：“注意形象！” 露娜哭丧着脸：“老板，钱都没了，还要形象干什么。” “真拿你没办法，去吧去吧。”珍妮摆手。 “嘻嘻，我就知道老板最慷慨了。”这次露娜不等珍妮再说话，直接就跑了。 珍妮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袋子，招呼江小流往外走：“江，我们赶紧去看看露娜，不然她挑的太贵，我就吃亏了。” 江小流跟着她往外走，看着珍妮嘴角得意的笑，忍不住揭穿她：“珍妮，谢谢你。” 他知道珍妮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分散江小流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纠结衣服谁付钱的事情。 不管珍妮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些衣服可都是花了真金白银的，当然值得一句谢谢。 珍妮侧头看着他，展颜一笑，付出了被人感谢，还是很让人高兴的。 “江，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对你的投资，我是要得到回报的。” 江小流也跟着笑起来：“哈哈，珍妮，你就不怕投资失败吗？” “我相信你！” 第657章 还是缺粮食 我相信你！ 这话让江小流一下子觉得有些沉重，这份信任，他都感觉没法回报了。 好一会儿，江小流才缓缓说道：“珍妮，谢谢你！” 珍妮愣了下，然后笑起来，很开心的那种笑，她懂了江小流的承诺。 “走了走了。”珍妮挽住江小流的胳膊：“我得去看着露娜，不然她下手就太狠了。” “哈哈哈，那我们赶紧去。” 店员看着两人的背影，啧啧赞道：“真是好命。” 也不知道她夸的是珍妮还是江小流。 虽然嘴上说着害怕露娜买的太贵，到了店里，珍妮可能是心情大好的原因，给露娜和她自己一人也买了三套衣服。 出了商场，几人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这时候资本家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很快就有人过来接手，帮着送回酒店。 “衣服鞋子都买完了，我们不回去吗？”江小流看着送衣服的车离开，有些疑惑的看着珍妮跟露娜。 珍妮笑着说道：“现在去吃饭，吃完饭下午逛一逛。” 珍妮今天给他买衣服就花了上万美元，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得，今天就听安排吧。 三人闲逛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也累了，互相回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t台秀场是在晚上，昨天几人累了一天，白天就没有再出去，而是待在酒店里休息。 下午四点，几人一起出门去往秀场。 这个时候的国内，津港，范老带着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从米国商人基恩那里购买的粮食，一共是有四艘货船，芝加哥装船，直发香江。 在香江倒货，然后运往华夏津港。 今明两天会有两艘货船共30万吨粮食到港，上面对这些粮食太重视了，范老直接亲自带队过来接货。 “还有多久？”范老问刘青山。 刘青山小声的问了下身边的人，然后说道：“范老，船是六个小时之前过的老铁山水道，应该还有不到一小时。” “您老放心，船进了渤海，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范老微微点头，没说话，他也知道船到了这里，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这船粮食太重要了，15万吨粮食，可以让上千万的人不至于饿死。 “范老，这里冷，您先去屋里休息一会吧。”刘青山轻声劝道。 范老紧了紧上衣，十一月的津港，确实很凉了，而且身后还有十几个人呢，津港的领导，津港公安，军方的人，运输队的人：“行，我去值班室看看，你在这里盯着，有问题直接向我汇报。” “好的。”刘青山答应下来。 范老回头笑着说道：“各位领导，船现在还没到，我们先回值班室吧，别把同志们冻坏了。” 津港的领导也笑起来：“范老您说的是，我们回值班室也可以关注到这条船，现在船没到，我们还是先保存体力。” 对津港领导的话，范老很认同，他点着头道：“哈哈，说的好，让同志们留下必要的值班人员，其他人都找地方休息。” 范老说完就当先往值班室走去，他知道他要是不走，没有人会先走的。 津港这边很紧张，邓老那里更是头大。 北方各个省都知道国家进口了50万吨粮食，各方领导都红了眼，吵着要分一杯羹。 所有的信息都汇总到了邓老这里，把邓老搞得是不胜其烦。 “这个老范，我说他怎么主动要去津港接粮食，这是出去躲清静了啊，把这一堆烂摊子留给我，失算了啊。” 邓老跟身边人吐槽着范老。 老林在一旁笑呵呵的给邓老倒水：“邓老，这就算是烦恼，也是幸福的烦恼啊，有了这些粮食，省着些用，咱们今年的日子就轻松多了。” 邓老接过水杯，点头道：“是啊，这可真是救命的粮食。就是花了不少钱，让人心疼。” “钱没了我们再挣，人要是没了，可就没机会了啊。”老林说道。 “你说的对。”邓老同意，不过这不耽误他头疼：“唉，就是粮食怎么分，是个大问题。” “要是再有50万吨粮食就简单了。” “到时候各个省都能够用。” 第658章 我给你顶着 林老嘴巴抽了抽，是啊，再有50万吨就好了，但是没这么多钱啊，而且就算有钱，也很难再买到这么便宜的粮食了。 “这个小江还真是个人才，去一趟米国就能买到这么便宜的粮食。”林老转移了话题，开始夸起了江小流。 邓老点头：“对啊，小伙子是个福将，脑子也好使，总能给我们创造惊喜。” “他去广交会溜达了一圈，就弄到了农用车，还跟欧洲那边联系上了。” “不光他们自己的罐头厂拉到了订单，还帮很多别的厂拉到了订单，而且还是跨行业的。” “这小伙有些本事，这次从米国回来，我得好好跟他聊聊。” 邓老是真的看好江小流，虽然这小子是范老发掘的，但也不妨碍他再跟江小流“谈谈心”。 “哈哈，小伙子就是年龄小了些，要不然真能给他加加担子。” “是啊，才16，还真不好给他安排。” “叮铃铃——”两人正聊着天，电话又响了起来。 邓老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又换上了一副愁容，但是也没办法，电话还是要接的。 “老林，你帮我接一下，如果是要粮食的，就说我不在。” 林老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笑着接起电话：“喂，哪里？” “邓老？邓老不在啊...去哪里了？...开会去了...好，好，放心吧，我会转达。” 放下电话，林老撇撇嘴：“西省的王自力。” 邓老就骂道：“王自力王自力，白瞎了这个名字，一点也不能自力更生，天天就知道哭穷。” 有时候也不怪中央生气，下面的领导们一个个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有一点主观能动性，只能等着中央喂饭。 林老就劝道：“老邓，你也别生气了，下面的同志也不容易。” “不容易不容易，现在谁容易？一个能管几千万人的领导，还不如一个16岁的孩子！”邓老没好气的说道。 把心里的邪火发出来之后，邓老长出了一口气：“好在还有几个能干事的，不然今年不好过。” “对了，小江现在在忙什么？” 这话就不是林老回答了，而是旁边的秘书：“邓老，小江现在联系了一家化肥厂，想引进两条最新的生产线，据说可以提高30%的产量。” “这个提升比例可不低啊。”林老在一边说道。 邓老也有些惊讶：“这小江果然是福将啊，你们说要不然就让小江在米国待着算了，就给我们买东西？” “哈哈，好像也不错啊。”林老附和道：“不过这样有些浪费小江别的才华了。” 邓老笑起来：“哈哈，要真这么安排，老范可就坐不住了。” 林老也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邓老正色道：“我们可以给小江提供支持，让他安排人在米国跟欧洲做采购。”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运输是个问题。” “是啊，运输是大问题，这次小江如果采购了生产线，怎么运回来我们也得好好计划计划。” 邓老有些无奈，西方对华夏的封锁太严格了，很多东西不让买，就算买到了也运不回来。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 邓老有些头疼，不过还是接起了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邓老的眉头舒展开来。 “好好好，好！” “老范你辛苦了，一定要盯紧了！” “对，粮食要统一调配，谁也不能私自拿走！” “哈哈，好，你再辛苦一天，等第二条船卸完货再回来，放心，这边我给你顶着！” 第659章 分粮 邓老接到的是范老的电话，范老也是在货船到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上去检查。 确认了粮食质量跟数量之后，范老高兴的给邓老打了电话报喜。 “放心吧，老范，总理那里我去汇报，等你们回来，给你们请功！” 范老放下电话，很是兴奋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就连一旁的林老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到。 “老邓，老邓？” “啊？”邓老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老林，什么事？” 林老无奈，不过也能理解，这实在是特大的好消息。 “一切顺利？”林老还是问了出来，他得不到确切消息，心里还是没有底。 “哈哈，是的，刚才老范的电话，一切顺利，都是上好的粮食。” “太好了！”林老激动的一拍桌子，虽然早就知道粮食要运回来了，但是当粮食真的到了国内，还是忍不住要激动。 激动过后，林老冷静下来，有些为难的看着邓老：“老邓，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合适，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希望我说了你别生气。” 邓老看了林老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你说吧。” 邓老的目光有些严厉，也有些渗人，别看邓老平时都是笑呵呵的，真要发起火来，没人能扛得住。 林老也是有些头皮发麻，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中原省的老廖不好意思找你，他就找到了我。” “还是因为粮食的事，中原省人口多，今年的交粮任务又重，那里压力比较大。” 邓老挥挥手：“哪里压力不大啊，每个地区都能有一堆要粮食的理由。” 林老紧锁眉头，还是说道：“但是中原省今年多领了30万头猪的任务...” 说起这事，邓老就反应了过来，国家为了换外汇，加大了生猪出口，给各地都增加了生猪任务。 而中原省，其中认领任务最重的一个省份！ 这样的话... “先给中原省拨5万吨粮食！”邓老很严肃的说道。 看到林老有些诧异夹杂着惊喜的表情，邓老摇头苦笑：“老林，是我疏忽了，忘记了中原省的具体情况，先给他们拨5万吨，让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林老替中原省感到高兴，眼眶微酸，笑着说道：“老邓你每天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忽略了这一点也可以理解，我替中原人民跟你道谢了。” 邓老摆手：“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江小流吧。” “咱们的国家还很穷，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和付出，你替我给老廖带句话，就说...” “就跟他说，党和国家都看到了他们的付出，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干，有问题就来找我！” 这个承诺分量很重，林老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去联系老廖。” 邓老点头，示意林老去联系老廖，他这边则是拿起电话，给范老拨了过去，他得让范老安排粮食运送的事情。 接到电话的范老没有多说什么，答应下来就去安排运粮了。 中原省这边，廖书记接到林老的电话，一脸激动：“请领导们放心，中原省绝对不掉链子！” 也许，这就是华夏拥有几千年历史的原因吧。 第660章 自助晚餐 江小流这边跟着珍妮跟露娜去看秀，其实江小流并不感兴趣，他也没有多少艺术天赋，所谓的设计，也只是一个搬运工而已。 在秀场，江小流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无感，在他看来，模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她们的大长腿好看。 但是他偶尔还要向珍妮和露娜表现出自己很感兴趣，可把他累坏了。 好不容易等到表演结束，江小流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对秀场后的晚宴还是很感兴趣的。 当然只是自助餐，这也方便人们交谈。 江小流虽然有些饿，但还是很顾忌面子，特别是带她来的珍妮跟露娜的面子，所以只是吃了一小块蛋糕，然后拿了一杯饮料。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珍妮跟露娜在时尚界的地位，最起码在江小流看来，这两个女人不简单。 从进了餐厅，就不断地有人过来跟她俩打招呼，态度也都很热情，连带着江小流也接到了好几张名片。 还有好几人想跟珍妮谈合作，但是都被珍妮巧妙的推掉了，用她的话来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她合作的。 江小流笑着道：“珍妮，这么说来，我算是很幸运的了。” 珍妮也没谦虚，故作得意的道：“你以为呢，你都捡了大便宜了。” 看的旁边站着的露娜一阵咋舌，老板真的是看好江小流，要不然不会这么开玩笑。 认识珍妮的人都知道，珍妮是很少跟人开玩笑的，更不用说是跟江小流这样的异性了。 虽然这个异性年龄小了些，但也不妨碍露娜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两人，老板有问题！ “江，你想认识哪方面的朋友，我帮你介绍。”珍妮说道。 这让江小流都觉得有些感动了，其实他跟珍妮接触并不多，珍妮也只是吃过他做的几顿饭，买了一些江小流的衣服设计图。 不夸张的说，两人见面的次数，可能也就只有十几次而已。 “珍妮，你对我的帮助太多了，我不能再继续消费你的人情了。” 珍妮已经给他介绍了好几个人了，人情这东西，可是要还的，他可不喜欢欠人情。 “你忙你的就行，我自己随便转转，主要我认识很多人也没什么用处，我还是先把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弄好再说吧。” 这其实也是实话，他不过是个厨子，很多东西都是不懂的，没必要硬往上凑。 先把自己擅长的东西做好，在这个基础上再慢慢扩展才是正道。 珍妮还要坚持，江小流很认真的说道：“珍妮，我认为我是带一点运气在身上的，你不用管我，让我自己自由发挥，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珍妮想了想，觉得江小流说的有些道理，江小流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 如果让江小流知道了珍妮的想法，肯定会吐槽一番，他有个屁的运气啊，当然了，如果穿越也算运气的话，那他运气还不错。 “那好，那你随便转转，我也一直在餐厅里，如果你有士气，可以直接找我。” “放心吧。”江小流随意的摆摆手，然后示意珍妮也去忙自己的。 第661章 岛国人? 珍妮也就不再矫情，她也有一些关系要维护，所以就端着酒杯往一边走去。 江小流也没什么目标，正好饿了，就打算先去找一些吃的。 “这位东方的朋友，你的胃口不错啊。” 江小流刚吃第二口，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了，是一个挺好听的女声。 如果是粗犷的男声，江小流可能就不理会了，但是听到是好听的女声...他咽下口里的东西，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对方。 好在声音没有骗人，对方确实很漂亮，长在了江小流的审美上，虽然欧美女性的年龄不好判断，但是这满满的胶原蛋白，年纪应该不大。 “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江小流轻描淡写的化解着尴尬。 珍妮弗本来没什么胃口，但是看江小流吃的很香，突然也想尝一尝。 “哪个味道更好一些？” 江小流本来就是为了缓解气氛才邀请她的，没想到这个美女还真不客气。 愣了下，江小流随手指着一份蛋糕说道：“这个味道不错。” “这个也不错，不过有些甜，怕胖的话，慎选。” 珍妮弗听了江小流的话两眼放光，又有些可惜：“哎呀，我最爱吃甜的了，不过我怕胖，我还是尝尝这个蛋糕吧。” 江小流无所谓，他也就随便介绍的，喜欢不喜欢，都是别人自己的选择。 “嗯，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你在这里吃的这么开心。”珍妮弗吃了一块蛋糕，很高兴的说道。 “喜欢吃就多吃点。”江小流头也没抬，继续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真是个没有风度的家伙，珍妮弗心里腹诽。 虽然蛋糕味道不错，不过她也没有多吃，蛋糕再不甜，也是容易发胖的食物。 “小弟弟，你是岛国人吗？”珍妮弗走到江小流身边问。 “小妞儿，你才是岛国人，你全家都是岛国人。”江小流反驳。 他虽然年龄小，但是也不愿意别人叫他小弟弟，特别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外国女人。 “嗯？”珍妮弗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好像说的不是好话？ “小子，你好像很牛啊？”珍妮弗还没说话，旁边一个黄头发的帅小伙先不高兴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帅啊，又高又帅，跟他妈的王子一样，应该不是米国人吧，欧洲那边的可能性居多。 江小流看着帅小伙儿，穿越回来，很少遇到大个子，现在突然面对一个需要他微微仰视的人，还是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江小流微微退后一步，这样压迫感就小了很多，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就在这吃点东西，没招你们没惹你们的，怎么就成了我牛了？” 帅小伙看着江小流说道：“一位漂亮的女士跟你说话，你的态度好像不太绅士啊，岛国人不都是以礼貌闻名吗？” 江小流嗤笑一声：“岛国人也就是小事上讲礼貌，大事上可是挺无赖的。” 听他这么说，帅小伙反应过来，这个东方小子，不是岛国人...额，可能不应该叫小子，有些不太礼貌啊。 帅小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珍妮弗，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位先生，我为我的鲁莽向你道歉。” “东方人，在这里我只见到过岛国人，那你是南棒国的？” 江小流撇嘴，瞪了帅小伙一眼：“你这人，长的还不错，就是这脑子里，有些空啊。” 帅小伙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在讽刺他。 对，就这一句话，江小流就从先生降级为了小子。 “不是南棒国，那是哪里的？” 江小流鄙夷的看着他：“岛国人有我这个子吗？南棒国人有我这大眼睛？” “哈哈哈...” 帅小伙还没说话，旁边的珍妮弗乐了：“这位小先生，说话很有意思啊。” “我是珍妮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说完珍妮弗还主动伸手，要跟江小流握手。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霍姆斯，很高兴认识你。”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江小流不咋高兴。 不过他也没有再针锋相对，还是打算留一个好印象。 “我是来自华夏的江小流，认识你们也很高兴。” 说完江小流就跟两人都握了手。 “华夏，我的天，我知道华夏，一个神秘的国度，原来华夏人这么有意思。”珍妮弗惊讶的说道。 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她不好意思跟众人告了个歉。 作为米国最近最受欢迎的年轻女星，人们对珍妮弗还是很宽容的，看到是几个年轻人在聊天，都是善意的笑笑，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江，我对你们国家很感兴趣，能给我介绍介绍吗？”珍妮弗问道。 宣传自己的国家，江小流没意见：“当然，美丽的女士，愿意为你效劳。” “华夏跟米国一样，也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国家，人口众多，物产丰富。” “华夏有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人杰地灵，只是现在发展的慢了一些...” 江小流讲解的很认真，珍妮弗听的也很感兴趣，不时的还会提出几个问题，相谈甚欢。 霍姆斯对华夏没什么太多的印象，看两人聊的开心，把他急的不行，他也想参与进去啊。 突然霍姆斯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话题，趁江小流跟珍妮弗碰杯的时候，问道：“江，现在市面上很火爆的南理鱼罐头，是华夏的产品吧。” 居然提到了南理鱼罐头，江小流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也太巧了吧。 “咳~”江小流轻咳一声：“对，南理鱼罐头，是一款不错的罐头，华夏来的。” 霍姆斯很高兴，终于有个能搭上话的话题了，他在这里都快无聊死了。 “这罐头味道真的好，我特别喜欢吃，最开始上市的时候，都抢不到。” “后来还是找了关系，从超市直接拿的货。” “就是现在也很紧俏，小的商超根本就没有货。” “江，你们那里应该也不好买吧？” 第662章 聊一会儿 额，这个问题... 江小流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这个罐头，在我们那里，我都是随便吃的。” “噗嗤——”珍妮弗笑起来，“江，刚刚聊天你还挺正经的，怎么现在又开始吹牛了。” 霍姆斯也附和道：“对啊，这么好吃的罐头，肯定都抢疯了吧，居然能随便吃？” “据我所知，这罐头价格可不便宜。” 罐头确实是不便宜，在米国都能卖到5美元，有的地方加价都能到8美元，私下里的交易都能到10美元。 是的，你没有看错，米力克公司在经过一番调整之后，最终各大商超的定价是5美元一瓶。 这样米力克公司每瓶罐头可以赚3美元多一些，这个利润非常可观了，每个月销售20万瓶罐头，光这一项，米力克公司就能收入60多万美元。 这可是1972年，不是2022年，南理罐头已经成了米力克公司最赚钱的产品。 5美元是超市定价，一些小店拿到货之后会自己提价，普遍加价1-2美元。 就这样都是供不应求，很多“聪明人”开始各大超市抢购，然后私底下售卖，最高能卖到10美元一瓶。 江小流听了霍姆斯的解释，都被这种情况惊呆了，他知道南理罐头在米国卖的不错，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好，都行成“黑市”了。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说罐头随便吃的时候，珍妮弗跟霍姆斯以为他吹牛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因为南理鱼罐头就是我们厂生产的。” 霍姆斯拍着江小流的肩膀：“江，你吃不到罐头不要紧，但是没必要吹...嗯？什么？南理罐头是你们厂产的？” 说完霍姆斯又看向珍妮弗：“珍妮弗，江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珍妮弗点点头，也是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玩，他们开始只是觉得江小流是东方人，对他有些好奇，后来觉得江小流比较有意思，聊天也挺好玩的。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江小流居然是南理罐头厂的人。 “江，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这也太巧了，不可思议。” 江小流耸耸肩：“就是这么巧。” “江，你在华夏能随便吃南理罐头，真的是太幸福了，要是我也能随便吃，就太开心了。”霍姆斯搞怪的说道。 “这个简单啊，你有机会了去华夏，我请你吃，让你敞开了肚皮吃。”江小流随口邀请道。 能来参加这个晚宴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别的不说，要不有钱，要不有权。 这霍姆斯看起来就像个吃货，一个有钱的吃货，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真的吗，江，如果我去了华夏，你愿意招待我？” 江小流点头：“当然，我们是朋友，你去了华夏，我带你品尝华夏美食。华夏好吃的东西很多，不只有鱼罐头。” “江，如果我也去华夏，你会招待我吗？”珍妮弗问道。 “当然，当然欢迎，对于美女，我是十分欢迎的？”江小流笑着说道。 “那我呢，那我呢？”霍姆斯追问。 江小流斜他一眼，故意说道：“比我帅的都要往后排！” “哈哈哈...”珍妮弗听了大笑。 霍姆斯知道江小流是在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的点着头：“嗯，这话还行，说明你承认没我帅。” 唉，江小流也不想承认，但是这霍姆斯实在是太帅了，他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江，你这次来米国，是为了推销罐头吗？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些？”霍姆斯问道。 这个话题引起了珍妮弗的兴趣：“江，真的能给我们弄一批罐头？” 江小流扶额，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们弄罐头了，这个霍姆斯，就会瞎掺和。 “我来米国可不是为了推销罐头来的，我今天是跟菲尼克斯的珍妮小姐来的。” “呀，你认识珍妮小姐？”珍妮弗又惊讶了，这个江真的是给人惊喜啊。 珍妮的名气居然这么大？江小流还真没有想到。 “你是怎么认识珍妮小姐的？她也涉足食品生意了？”霍姆斯居然也认识珍妮，果然有钱有权的人都在一个圈子里。 江小流摆手：“我可没有说过我跟珍妮小姐在谈食品生意，我们是在华夏认识的，这次是她带我来见世面的。” “哈哈哈，那你来了就只是在吃东西啊？”珍妮弗笑起来，“你来这里，应该要认识人才行，吃东西可不是你应该做的。” 霍姆斯倒没觉得如何：“吃东西怎么了，饿了就得吃嘛，吃饱了才能干别的。”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说的好！” 珍妮弗撇嘴：“你俩什么时候成为一伙了。” 霍姆斯嘚瑟的搂过江小流：“我们长得帅的人，想法都一样。” 江小流没有挣扎，任由霍姆斯揽着他的肩膀：“好吧，你要这么说，我不反驳你。” “江，你说话真有意思，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吧，好好聊一会。”霍姆斯很高兴，他平时要找个这么有意思的人聊天，还挺不容易的。 第663章 价格你随便开 江小流站了半天，也有些累了，过去坐一坐也不错。 “珍妮弗，你去不去？”霍姆斯见江小流答应了，又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迟疑了一下，虽然她跟江小流聊得不错，但是这个晚宴对她来说也是有任务的。 当然不是她自己想如何，是她的公司要求的，让她在晚宴上多结交一些人，算是公司的公关任务。 作为女明星，没有到一定的咖位，也不是那么自由的。 “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来。”珍妮弗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先不过去。 “好。”霍姆斯也知道她的难处，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勉强，带着江小流去到一边的休息区。 “这咖啡还不错，尝尝。”霍姆斯跟旁边的侍者要了两杯咖啡，递了一杯给江小流。 “谢谢。”江小流接过来，加了几块糖进去，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口。 嗯，这样味道就好多了。 放下咖啡，江小流就看到霍姆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江小流不明所以，就听霍姆斯说道：“江，你这么喝咖啡，浪费了。” 啊，江小流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这是说他加了好多糖。 “霍姆斯，我还年轻，这么苦的咖啡，我可喝不来。”江小流笑着说道。 霍姆斯也笑起来：“年轻吃不了苦，江，你的这个解释我喜欢，果然是会聊天的人。” 江小流笑笑，没接这个话题，他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能也是到了米国都是不认识的人，相对放松，说话也比较随意。 霍姆斯继续问道：“江，你这次不是来推广罐头的，那来米国是？” 他也反应过来了，南理罐头在米国这么火爆，确实没必要再来推广了。 “我来米国是因为米利克公司的邀请，过来帮他们开发新产品的，新产品马上就要上市了，你可以去捧捧场。” 江小流也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毕竟新产品马上就要上市了，还不如顺便打个广告。 霍姆斯明显对吃还比较感兴趣，听了江小流的话马上问道：“新产品吗，是什么？” “牛肉罐头，还有牛肉干跟牛肉粒。” “牛肉罐头？！”霍姆斯眼神亮了亮，鱼肉罐头虽然也好吃，但是他本身不是特别喜欢鱼，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吃牛肉。 鱼罐头都已经那么好吃了，想必牛肉罐头更好吃吧。 “什么时间上市？我一定去捧场！”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吧，回头我帮你问问。” 这些事情都是布朗在操作，具体如何他还真不太清楚。 “好啊好啊，这是我的名片，有消息了可以给我打电话。”霍姆斯说完把名片递了过去。 江小流接过来，然后答应下来。 霍姆斯反应过来，问道：“江，你是食品专家吗？南理鱼罐头也是你的作品？” 见江小流点头，霍姆斯眼睛亮了，目光灼灼的看着江小流：“江，你能不能也帮我设计一款好吃的食品，最好是能像鱼罐头那样能大卖的。”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只要产品好，价格你随便开！” 第664章 来自东方的美食 妈的，该死的土豪，这副可恶的嘴脸... 看起来真好看啊！ 江小流心里想着，嘴上却是问道：“你们家也有食品厂？” 霍姆斯摆手：“我们家没有食品厂，但是如果你能有好的产品，那我们家可以有食品厂。” “可以有”这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让江小流听得有些无语。 行吧，有钱人的资源就是多。 至于说产品的话，江小流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霍姆斯，你现在饿不饿？” 霍姆斯愣了愣，不是正在聊做食品的事情吗，怎么就聊到饿不饿了。 不过他还真有一些饿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转到了蛋糕区，本来就是想过去找些吃的，没想到看到江小流在怼珍妮弗，所以他才插话的。 “是有些饿了，这里的东西味道一般，也就是垫垫肚子。”霍姆斯撇撇嘴，这种晚宴，也没人会敞开了吃，主要还是交际。 江小流笑了笑：“等我一会儿。” 说完江小流起身离开了座位。 霍姆斯看着江小流走的方向，然后说了一句：“江，那牛排就算了，一般般的。” 江小流没回头，举起胳膊摆摆手，继续往前走，到了烹饪区站定了。 晚宴除了提供冷餐，也会现场制作一些食物，主要就是各种烤肉牛排什么的。 江小流看了看，然后选了一个有烤箱的，问道：“你好，我能自己做一份吃的吗？” 厨师被江小流的话问愣了，他参加这种晚宴也有不少次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客人要自己动手的，一时拿不定主意。 江小流就指了指霍姆斯：“那边的先生，想尝一尝我的手艺、” 霍姆斯看江小流跟厨师都看过来，不明所以，但还是露出礼貌的微笑。 这个宴会的门槛挺高的，厨师也明白客人们都是非富即贵，要不然就是有些关系的，所以他想了想就答应了江小流的要求。 看到江小流居然戴上了厨师帽，站到了灶台后面，霍姆斯好奇的站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别人饿了都是找厨师，江直接当起了厨师！ 这个江，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江小流选了两块牛肉，切成四片，在牛肉上改了几刀，从空间里拿出他调制的酱料，腌制起来。 当然了，酱料他并不是直接拿出来的，还是装模作样的把桌上的调料挑了几样出来，倒在一个碗里调制。 只不过用的时候跟空间里的酱料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腌制牛肉用的是他自己的。 牛肉腌了差不多10分钟，这10分钟的时间，江小流研究了一番灶具，等研究明白了，牛肉也腌制好了。 霍姆斯就站在那里看着，江小流去了一个小煎锅，然后倒油，加热，放入腌制好的牛肉。 江小流看到霍姆斯一直站在旁边，以为他饿了，笑着跟他说道：“这个很快的，你稍等。” 霍姆斯倒不是饿的非要吃东西，只不过是好奇江小流的手艺，听到江小流的话，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着点点头。 江小流后面基本就没什么动作了，看着火候，把牛肉翻面。 很快香气就出来了，而且有扩散的趋势，大厅里本来很多人都在低声交谈，这时候都被香气吸引了。 这些人可都是吃过好东西的，一般的美食很难打动她们的味蕾，只不过江小流的牛肉太香了一些，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慢慢踱步过去。 “这个香味，是牛肉吗？” “好像是，这里的厨师这么厉害吗？做的牛肉这么香？” “好像换厨师了，是一个东方面孔。” “哇哦，来自东方的美食吗？” 珍妮弗也走了过来，很快就看到了正在做牛肉的江小流，不禁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然后又看到了站在里面的霍姆斯。 珍妮弗凑到霍姆斯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这是什么情况？” 霍姆斯轻声解释道：“我也不清楚啊，我们两个正聊着，江就问我饿不饿，我说我有一点饿，然后江就过来做菜了。” 第665章 还有一位女士 “原来你也没知道多少啊。”珍妮弗毫不留情的打击霍姆斯。 霍姆斯也不以为意，反而是得意的说了一句：“别的我不知道，但是这牛肉是做给我的，我还是能确定的。” 听他这么说，珍妮弗闻着牛肉散发出来的香气，不禁心中一动，看着霍姆斯说道：“嗯，你既然不饿，就别跟着掺和了，一会牛肉让给我吧。” 霍姆斯刚要拒绝，就听珍妮弗说道：“牛肉让给我，我免费帮你们公司拍一条广告。” “一条广告？” 霍姆斯愣了下，珍妮弗一条广告的费用可不低，就为了一口牛肉，这么下血本？ 不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珍妮弗先亮了底牌，那就被动了。 霍姆斯摇头，没有搭理她，还是看着江小流做菜。 “两条！”珍妮弗加价了。 霍姆斯不为所动，嘴角微微上扬。 “三条！”珍妮弗咬牙，恨恨的补充道：“霍姆斯，你不要太过分了！” 霍姆斯得意的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亲爱的珍妮弗，成交！” 这欠揍的表情，把珍妮弗气的牙根痒痒。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了，实在是牛肉的香气越来越浓了。 “江，牛肉什么时候好？” 正在珍妮弗等不及的时候，旁边一个女人开口了，她明显也是认识江小流的。 珍妮弗看过去，是珍妮小姐！ 江小流没有说谎，他跟珍妮小姐关系不错。 “珍妮，马上就好了，你是饿了吗？”江小流手下不停，抬头看了一眼珍妮，然后问道。 珍妮笑起来：“本来我是不饿的，但是你这牛肉太香了，我现在就饿了。” 周围的人都认同的点点头，牛肉太香了，他们就算不饿，现在也都饿了。 江小流哈哈一笑：“哈哈，一会儿就可以吃了，我给你挑一块大的。” “好啊，多谢了。” 珍妮弗一听，也开口道：“江，我也想要一块，可以吗？” 江小流抬头看了一眼珍妮弗，点头：“当然没问题，这里还有3块，你可以挑一块。” “哎哎哎，不对啊，江，你这不是特意为我做的吗。”霍姆斯听江小流分出去了两块，顿时着急了。 难道是他想错了，江小流并不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江小流疑惑的看着他：“一共是4块，给你一块还不够吗？” 额——霍姆斯懵了，一块牛肉不小，虽然吃不饱，但是也能吃个半饱。 但是这不是吃饱吃不饱的问题，这是一个面子问题啊。 “哈哈哈……”珍妮弗毫不留情的笑起来，这个霍姆斯，还想用牛肉嘚瑟一番，没想到翻车了。 “牛肉我有了，广告就不拍了哈。”珍妮弗落井下石。 霍姆斯被江小流跟珍妮弗双重暴击，差一点吐血，想了想他又说道：“江，能不能给我两块？” 他想好了，他自己吃一块，然后另一块可以拿来送人情，他已经想好要用那块牛肉拿捏谁了，就等牛肉到手了。 江小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霍姆斯，好像不太行，这还有一位女士等着呢。” 第666章 怎么能吃独食 “哈哈哈……”珍妮弗毫不留情的表现霍姆斯，本来还以为江小流是专门为他做的，没想到他只是其中之一。 “是谁？是谁？我跟他聊一聊！”霍姆斯“咬牙切齿”，虽然分到一份也不错，但是不能体现他的独特之处啊。 珍妮也看到了霍姆斯跟珍妮弗的互动，她也是认识两人的，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珍妮弗，霍姆斯，你们也认识江？” 珍妮弗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她只是一个明星，跟真正的资本家还是没法比的。 “珍妮小姐，你好，我跟江刚刚认识，聊的还不错。” “哈哈，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喜欢他。”相比于珍妮弗的“小心翼翼”，霍姆斯也是大大咧咧一些。 资本家跟资本家，相处起来更随意一些。 “嗯，江就是一个容易让人亲近的人。既然都是江的朋友，我们一会儿去那边坐坐？”珍妮主动邀请两人。 珍妮弗欣然应允，珍妮可是米国时尚界的大咖，她们品牌的服饰，被很多人追捧。 珍妮弗当然愿意跟她结交。 霍姆斯倒是无可无不可，不过他还对最后一块牛肉的归属耿耿于怀。 “江，这最后一块牛肉，你给谁留的？” 牛肉已经做好了，江小流分别装盘，配好刀叉，第一盘递给了珍妮。 “谢谢你，亲爱的江。” “嗯，这个香气，实在是太棒了。”珍妮端着盘子放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的说道。 江小流笑着摇头，然后把第二盘递给了珍妮弗。 珍妮弗学着珍妮，笑着道谢：“谢谢你，亲爱的江。” “哇，这太香了，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霍姆斯咽了咽口水，他已经被香味吸引了，也不再追问他第四盘的归属，伸出了手，满心期待的等着牛肉。 江小流把第三盘端起来，看了看霍姆斯，坏笑着把盘子从他面前绕过，递给了他身后的露娜。 霍姆斯一脸错愕的回头，看到是一个女士，撇了撇嘴。 露娜虽然想到了牛肉是给她的，但是真拿到手里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惊喜，毕竟现在旁边围满了人，还有几个开头不小的大人物。 如果江小流知道她的想法，肯定嗤之以鼻，大人物？他也不认识啊。 再说了，即便知道谁是大人物，也不妨碍他把牛肉给露娜，毕竟他跟露娜更熟悉。 几人端着盘子想往卡座那边走，但是一转身就看到了几十道目光正注视着他们。 三位女士还好，只是微微吃惊。 霍姆斯则是直接向后跳了一步，差一点就把手里的盘子扔出去。 “干什么干什么，都堵在这里干什么？” 霍姆斯作为有钱有闲的花花公子，做事向来大大咧咧，现在看到这么多人，他也不在乎，直接开始大叫起来。 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也都不以为意。 不过也有人不惯着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霍姆斯，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能吃独食？” 第667章 能再做一次吗 不用看，只听声音，霍姆斯都在心里暗骂一声，法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霍姆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过头去说道：“弗朗克，你这话说的，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弗朗克对霍姆斯的态度很满意：“小子，算你识相，赶紧让人分肉吧。” 霍姆斯苦着脸，然后又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这时候已经洗完手了，看这霍姆斯的动作，耸耸肩，往旁边示意了一下。 霍姆斯也反应过来，把盘子递给了一边的厨师：“帮我把肉切一块下来。” 说完拼命的给厨师使眼色，江小流暗笑，这霍姆斯也是的，你倒是先给小费啊，给了小费那厨师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他也没提醒，反正东西他做好了，怎么分，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那个厨师明显没有理解霍姆斯的意思，拿起刀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分到另一个盘子里。 霍姆斯急的不行，心里暗骂，但是又不能说什么，还只能笑着把一个盘子递给弗朗克。 “亲爱的舅舅，您请！”霍姆斯有些夸张的说道。 江小流这才知道两人的关系，不过看起来霍姆斯没少被他这个舅舅修理啊，居然这么怕。 弗朗克很满意的点头：“霍姆斯，你今天这么自觉，我就放过你了，下次机灵一点，有好东西主动一些，别再让人催，面子上不好看。” 霍姆斯心里都把弗朗克骂好几遍了，面上却还是一脸笑容：“好的，我明白了。” 霍姆斯看弗朗克得意的离开，避开周围人的目光，低着头赶紧往外走。 “哎哎哎，别急别急。” “对啊，霍姆斯，这么着急干什么？” “有好东西，要分享啊。” 周围还是有不少人认识霍姆斯的，虽然都没有弗朗克跟他关系那么近，但也有好几个跟他很熟悉的。 他们看到霍姆斯把肉分了一半出去，也都纷纷出声，打算分一块。 旁边那些不太熟的，虽然知道分不到肉，但也不妨碍他们跟着凑热闹。 霍姆斯一看，他想冲出人群有些难度，也放弃了往外走的想法，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理会周围的人，一手端盘子，一手拿起盘子里的肉就塞进了嘴巴里。 然后他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人，一脸欠揍的样子：哼，我看你们还怎么抢。 “我...” “法克，霍姆斯，你真是个混蛋啊...” “这个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周围的人纷纷“讨伐”霍姆斯，霍姆斯才不在意呢，他大口的嚼着牛肉，一脸陶醉的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咂巴着嘴巴，含糊不清的感叹着：“嗯嗯嗯，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这时候没人拦他了，都用喷火的目光盯着他，这人太可恶了，不给他们分肉，还在这里气他们。 霍姆斯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卡座那边，就见珍妮三女正慢慢的享用着牛肉，一边吃还一边说着什么，看表情就知道三人有多满意了。 霍姆斯虽然不舍，但是最后也只能把牛肉咽了下去，一脸幽怨的看了一眼弗朗克，都怪这个便宜舅舅，要不然他就能多吃一些牛肉了。 这时候江小流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霍姆斯一下子来了精神：“江，牛肉还能再做一次吗？” 第668章 难得的美味 本来霍姆斯来到卡座旁边，几个正大快朵颐的人根本就没搭理他。 但是他这句话一出口，几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看着众人，又看了看围着厨师的人群，很多人被江小流的牛肉勾起了食欲，他们跟江小流不认识，吃不到江小流做的牛肉。 但是他们想着都是一样的食材，味道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都围着那个厨师，让他赶紧做。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做吗？” 珍妮几人也注意到了灶台那边，互相看了看，然后说道：“等我们吃完，我们去别的地方，你再帮我们做。” “对对对，我们找地方做。”露娜在一旁直点头。 珍妮弗毕竟还是跟江小流没有那么熟悉，只是看着不说话，不过看她的样子，她是赞同的。 江小流无奈，这些人就这么喜欢吃吗，这都挺晚了，他想拒绝：“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啊。” 珍妮也没什么好地方，她在这里也是住酒店的，实在不行就去找酒店后厨。 霍姆斯这时候反应过来，他一拍手：“这事交给我，我来安排，你只要去动手就行。” “哈哈，就这么定了，我们去叨扰一番。”不等江小流表态，珍妮直接拍板。 珍妮弗跟露娜看向江小流：“江，你不会不同意吧？” 江小流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当然没问题，荣幸之至！” 反正都要出力，他也没必要再推脱，还不如直接接受了。 “江，我就知道你够意思。”霍姆斯夸道，他看几个女人还没吃完，就交代了一句：“你们先吃着，我去安排安排，等会我来叫你们。” 弗朗克一直盯着霍姆斯的动作，实在是这牛肉太好吃了，他真的喜欢。 看霍姆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也悄悄的跟了过去，听到霍姆斯安排人买牛肉，他就明白了。 等霍姆斯打完电话，弗朗克拦住了他：“亲爱的外甥，你这事要去哪里啊？” “啊？”霍姆斯有些头疼的看着弗朗克，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弗朗克，我有些累了，打算回去休息了。” “累了？这才几点你就累了？你这种夜猫子，居然说累了？”弗朗克一点也不相信。 “嗯，啊，额~昨天没休息好。”霍姆斯争辩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弗朗克一脸鄙视：“小霍姆斯，你今天有点飘了。” 面对弗朗克的威胁，霍姆斯嘴角抽了抽，江小流做的肉，那不会太多，多一个人，他就可能少吃一些。 “咳咳，弗朗克，你这话说的，咱们可是亲戚，有好事我怎么能忘记你呢。”霍姆斯不得不低头，没办法，他也想反抗，但是没办法，血脉压制，这是从小就形成的阴影。 “我约了华夏来的江，去家里聚一聚，亲爱的弗朗克，你要是有时间，一起来坐坐？” “华夏来的江？”弗朗克想了想，然后又问道：“就是刚刚做牛肉的那个？” 如果是这样，那他肯定也要去的，这可是难得的美味。 第669章 就是让你感兴趣 “车够吗？”弗朗克很是主动的问道：“不够的话，我来安排。” 霍姆斯撇撇嘴，一脸无奈的看向弗朗克：“弗朗克，你想蹭饭就直接蹭，不用没话找话了。” 真是的，他可是霍姆斯，芝加哥有名的花花公子，区区几辆车而已，弗朗克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烂了。 “哈哈，那是，我们的小霍姆斯多厉害，那就这么说定了，走的时候喊我。” “放心，我不白蹭饭，我带两瓶红酒。” 听了这话，霍姆斯郁闷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这个弗朗克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存的酒多，而且都是好酒。 弗朗克见霍姆斯不说话，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加重语气道：“你小子，别不知足啊，两瓶红酒，好酒！” “六个人，两瓶红酒，不太够啊。”霍姆斯看向弗朗克。 弗朗克怔了怔，然后笑起来：“行，你小子，我知道了，四瓶，好吧？” “成交！”霍姆斯满意的拍手，然后去招呼珍妮等人了。 知道江小流还要做牛肉，珍妮几人也加快了动作，本来牛肉就不大，很快就吃完了。 “哎呀，真是意犹未尽啊。”珍妮擦了擦嘴巴说道。 “好在还能再吃一顿。”露娜拍着手说道。 “嘻嘻，还是很期待啊。”珍妮弗也笑着说道，她今天很开心，不只是吃到了美食，还有就是跟珍妮搭上了关系。 “走吧，车子准备好了。”霍姆斯过来招呼。 他其实跟珍妮也不算太熟悉，顶多算是认识，跟珍妮弗倒是更熟悉一些。 虽然他平时不务正业多了些，但是也知道跟珍妮交好没什么坏处。 别的不说，珍妮认识的美女也多啊... 霍姆斯安排的地方是一座独栋别墅，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还有一个不小的泳池。 啧啧，万恶的资本家，江小流暗道。 不过这也是国情决定的，等再过些年，国内也会有这样的豪宅了。 这栋别墅应该是霍姆斯平时办party用的，有一间面积不小的客厅，旁边就是开放厨房，各种厨房用具很是齐全。 霍姆斯想的很周到，还特意安排了几个服务人员。 “老板，都准备好了。” 霍姆斯点点头，然后带着众人落座。 江小流很自觉，他是来做厨师的，也没必要再坐了，再说大家也不是很熟悉，坐下尬聊，也没什么意思。 有一个下人带着江小流去厨房，厨房里东西很齐全，江小流示意不用帮忙，那个下人就退了出去。 珍妮几人也确实有些尴尬，毕竟不熟悉嘛，坐着夸了夸江小流的厨艺，就没什么话题了。 “我去看看江。”珍妮起身，往江小流那边走过去。 珍妮走了，露娜更不能坐着了，她冲几人点点头，也跟了过去。 珍妮弗笑着起身：“我也去。” 然后就只剩下霍姆斯跟弗朗克，两人互相看看，然后互相嫌弃的转过头去。 江小流这边就很简单了，照例是先把牛肉腌制好，热锅，倒油。 “滋滋滋~”随着温度的升高，牛肉的香气也慢慢的飘散出来。 “江，你的牛肉这么好吃，是有什么秘诀吗？”珍妮弗闻着香气，不自觉的问道。 江小流抬头看她：“珍妮弗，是我做的牛肉，可不是我的牛肉。” 珍妮弗愣了愣，才明白江小流的意思，她嘻嘻笑起来：“嘻嘻，口误，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珍妮等人虽然也都不怎么做饭，但是对这个还是挺感兴趣的。 当然了，自己做是没兴趣的，看别人做，特别是充满期待的时候。 江小流做菜的手法，很是随意，但是又暗含韵味，看起来是行云流水，珍妮几人眼里是异彩连连。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做菜也这么好看。” “是啊，一直以为做饭都是油烟，没想到也能成为艺术。” 听着珍妮弗跟露娜的对话，珍妮微微一笑：“你们只是看到了这些，你们是没有看到江在华夏做的摆盘。” “那是一幅画！” “我敢肯定，那是我见过的最牛的艺术品。” 珍妮弗和露娜听了珍妮的话，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你们不相信？”珍妮看懂了两人的目光，旋即又说道：“我家里有照片的，回头拿给你们看。” “不过在我看来，照片也很难完全的表现出那幅画的艺术感。” 露娜有些撒娇的挽住珍妮的胳膊：“老板，你不够意思啊，在菲尼克斯，你可没有把照片拿出来给我看。” 珍妮白她一眼：“你也没问啊。” 露娜怔住：“老板，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好无耻！” “哈哈哈...”珍妮弗在一旁笑起来，又对露娜跟珍妮的关系感到羡慕，能这么开玩笑的，关系一定很好。 江小流听着她们的谈话，并没有加入进去，这都是夸他的，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牛肉好了，一人一份！”江小流把牛肉装盘，还用小碟子装了一些蘸料。 听到牛肉好了，霍姆斯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看到除了盘子里的牛肉，还有一个小碟子，碟子里红彤彤的酱料，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霍姆斯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好奇的问道：“这个是什么？” 弗朗克嫌弃的推开他：“霍姆斯，收起你的口水吧，你都快要把口水喷到盘子里了。” 霍姆斯没理他，还是盯着江小流，他虽然对江小流不熟悉，但是他了解一个厨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准备一份蘸料。 因为江小流的牛肉本来就已经很美味了，他不会画蛇添足的乱加东西。 所以，他很感兴趣。 江小流笑着问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大吃特吃吗，怎么还关心这有的没的。” “那我也得问问，这个料是怎么用的，我相信这个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来的。”霍姆斯笃定的说道。 弗朗克跟珍妮几人都诧异的看着霍姆斯，把霍姆斯都看懵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弗朗克嗤笑：“这明显是蘸料啊，你还跟个大傻子似的问啊问啊的。” 第670章 明天我去接你 额，霍姆斯脸色一红，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能看得出来碟子里的是蘸料，但是现在这可是江小流拿出来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呢，先入为主要不得啊。 “咳咳~我当然知道是蘸料了，我是想问，这个蘸料的效果。” “哈哈哈...” 听了霍姆斯强行挽尊的话，珍妮几人都笑起来，弗朗克更是笑的最大声，一点都不客气。 “霍姆斯，你可真是个大傻子，还什么效果，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江小流听了也是莞尔，把刀叉递过去：“大家开动吧。” “对对对，尝一尝江做的美食。你们要喝一点酒吗，弗朗克先生特意给我们准备了好酒。”霍姆斯赶忙岔开话题。 弗朗克斜他一眼，然后笑着看向江小流几人：“江，珍妮小姐，还有这两位美丽的女士，试试我的红酒？” 江小流点头：“很荣幸。” 珍妮拉着露娜跟珍妮弗，看她们两人都点头了，也笑着说道：“多谢弗朗克先生。” 虽然江小流的牛肉很吸引人，但是必要的礼节她们还是要有的。 等弗朗克给所有人都倒好酒，霍姆斯作为主人，第一个举杯：“欢迎各位的到访，当然更要感谢江给我们提供的美食。” 喝了红酒，众人迫不及待的开始品尝牛肉。 霍姆斯一口牛肉入口，表情夸张的赞道：“江，你做的牛肉本来就很好吃了，加上这个蘸料，味道更好了！” “你的这个牛肉如此美味，是有什么秘诀吗？” “当然，如果不方便透露，你可以不说的。” 弗朗克又是很嫌弃的看着霍姆斯：“你小子，真是个蠢货，不要随意打探厨师的秘诀。” 霍姆斯愣了愣，知道弗朗克的担心是什么，他是怕江小流误会。 霍姆斯反应过来，他连忙看着江小流解释道：“江，我没有打探秘密的想法，我就是好奇。” 江小流摇头，他怎么会在意这些，先不说秘方在他自己手里，就算是有秘方，没有他本身的味道加成，做出来的牛肉也没有他做的好吃。 “其实很简单，就是用了特制的配料腌制，然后煎的时候注意火候就行了。” “至于这蘸料，也是秘制的，都能够提升牛肉的味道。” 霍姆斯很高兴的点头：“你能做出调料，也很厉害了。” 不等江小流说话，霍姆斯突然灵光一闪，问道：“江，你有没有兴趣把这煎牛肉的调料跟蘸料拿出来，我们可以合作。” 他们家是做酒店跟商场的，当然也有餐厅，如果在他们的餐厅里推出这款牛肉... 那画面，一定棒极了。 想到这里，霍姆斯热切的看着江小流，弗朗克也很关注，他虽然是霍姆斯的舅舅，但是产业跟霍姆斯家没什么交集。 他关心这个，主要是觉得如果霍姆斯引进了江小流的酱料，他以后再想吃牛肉，就会方便很多。 看着两人炯炯的目光，江小流笑起来：“霍姆斯，今天我们先喝酒聊天，明天你找几个厨师，先试试酱料的效果吧。” 这个建议很不错，只有看到效果了，才能更好的谈合作。 霍姆斯很高兴：“好，今天我们品尝美食，明天我去接你。” 第671章 先来一万瓶 他们两个谈的是生意，所以珍妮等人都没有插话，现在两人聊完了，几人才又开始闲聊。 “江，还没有问你呢，你来米国是？”霍姆斯跟江小流碰了碰杯问道。 江小流咽下红酒，他也没觉得这好酒哪里好，但是看其他人都一脸陶醉，只能认为是自己没品味了。 “我来米国啊，米利克的新产品，你们可以关注一下。” “米利克？就是出鱼罐头的那个？”前一段时间南理鱼罐头实在太火了，霍姆斯知道也不奇怪。 弗朗克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小流，华夏来的，南理鱼罐头也是华夏的，做菜又好吃：“江，南理鱼罐头，也是你的手笔吗？” 这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而且也可以作为随后谈判的筹码，江小流很爽快的承认了。 “天哪，江，南理鱼罐头居然也是你做的，我太喜欢那个罐头了。”珍妮弗夸张的喊了起来。 南理鱼罐头第一次登录米国的时候，米利克的布朗邀请了珍妮弗，她帮着做了推广，那时候她就对华夏充满了好奇。 “米利克的什么新产品？” 现在米利克在米国也是很有名气，很多人都对他们的新产品感兴趣，特别是米国其他的食品公司，如临大敌。 “牛肉罐头，牛肉干，牛肉粒，应该就是这几种吧。”江小流给几人介绍。 “牛肉罐头！这个太好了。”霍姆斯激动地哇哇大叫。 鱼罐头虽然好吃，但是牛肉罐头对米国人的吸引力会更大一些。 弗朗克也是很感兴趣：“这次我得先去找一趟布朗，不然到时候又买不到了。” 霍姆斯深有同感，鱼罐头太难买了，找到米利克公司，米利克那边都发往了商超，公司存货也不多。 他们也要维护客户，所以霍姆斯也没拿到多少罐头，根本就不够分的。 这次提前得到了消息，他们完全可以提前跟米利克公司联系，提前预订一些。 “其实也没必太大的必要，这次是米利克公司自己生产的产品，产量上应该没问题。”江小流帮他们分析。 话是这么说，不过霍姆斯还是觉得不稳妥：“嗯，这倒是个好消息，不过我还是跟那边先提前联系，最起码也能先吃到嘛。” 这个江小流就不管了，他也乐见其成，霍姆斯拿到牛肉罐头，肯定也会在他那个圈子里宣传，这样产量也就有了保证。 毕竟卖的越多，他的收益也越多。 “江主导的产品，肯定很不错，霍姆斯，你联系的时候，顺便也帮我联系一批。”珍妮在一旁说道。 霍姆斯点点头，答应下来：“你打算要多少？” 珍妮想了想，然后说道：“先来一万瓶吧。” “这么多？”霍姆斯惊讶，“你要这么多罐头做什么，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弗朗克扶额，这个霍姆斯，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啊。 珍妮也笑着说道：“哪能是自己吃啊，我手底下那么多人呢，就当给他们发福利了。” 设计公司只有百八十好人，但是下面的服装厂，人数可就多了，几千好人，一人两瓶，就得小一万瓶了。 这么说霍姆斯就懂了，他在想着是不是也可以多要一些，也给公司员工发发福利。 “感谢各位捧场，哈哈。”江小流举着酒杯，他不爱喝酒，不过这是红酒，再加上几人都这么给力，他也不介意多喝一点。 第672章 损友 “哎哎哎，我突然想起来了，既然产品是江开发的，那我完全可以通过江去联系布朗啊。”喝了酒的霍姆斯突然又变聪明了，想到了这一点。 “哟？我们的小霍姆斯居然变聪明了。”弗朗克在一旁嘲笑道。 其实他也并没有想到，不过也没别人知道，一点都不耽误他打击霍姆斯。 霍姆斯反应过来，撇撇嘴：“弗朗克，你也根本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嘲笑我。” 弗朗克被揭穿了也不尴尬：“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而已，你个傻瓜。” 这话攻击面有些广，毕竟在场的不止霍姆斯没想到，珍妮几人也是没想到的。 果然珍妮微微变了变脸色，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她知道弗朗克只是“误伤”，所以没必要放在心上，但是... \"弗朗克，听说你最近跟艾薇儿走的很近？\"珍妮装作随意的问道。 “咳咳咳~”弗朗克顿时呛了一口，不停的咳嗽起来。 霍姆斯则是在一旁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弗朗克已经跟未婚妻订婚了，但是艾薇儿可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当红女星。 珍妮弗则是在一旁目光炯炯，艾薇儿跟她风格相近，年纪也差不多，咖位也不分上下，这可是一个大瓜啊。 “珍妮小姐，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艾薇儿只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能乱说啊。” 弗朗克赶紧跟珍妮服软，他都要结婚了，未婚妻家族也是很有地位的家族，关键是未婚妻的几个哥哥都是“妹控”，他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挨打。 珍妮白他一眼，也没有再揪着不放，转而看向了杯里的红酒：“这红酒不错啊，不愧是珍品。” 弗朗克秒懂，连忙说道：“珍妮小姐如果喜欢，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珍妮露出笑容，懂事！ 能看到弗朗克吃瘪可不容易，珍妮放过了弗朗克，霍姆斯可不会放过，这可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弗朗克，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只送红酒给珍妮小姐？就算不送给我，这里还有两位美丽的女士呢，你得注意绅士风度。” “还有啊，江大老远的从华夏过来，还给我们提供了美食，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咱们关系这么近，红酒我就不用了，福特新出了一款车，好像还不错...” 说完霍姆斯还用“威胁”的眼神看了弗朗克一眼。 弗朗克被气的牙根痒痒，腮帮子抽了抽，忍了又忍，才微笑着说道：“当然不能厚此薄彼，红酒每个人都有，明天我就送过来。” 江小流刚要客气几句，珍妮先开口了：“那我们就多谢弗朗克的慷慨了。” 弗朗克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大家开心就好。” “开心，当然开心了。”霍姆斯插嘴道。 听了几人的对话，江小流也就不再开口推辞，跟着道谢。 弗朗克坦然的接受了江小流跟珍妮弗还有露娜的道谢，他心里虽然心疼，但是为了保密，只能出点血了。 霍姆斯不干了，嚷嚷道：“弗朗克，我的跑车呢？” 弗朗克斜他一眼，鄙视道：“你想什么没事呢，还跑车，一边待着吧。” 他跟霍姆斯的关系不一般，他也不担心霍姆斯会告密，两人是亲戚，也是损友，再加上霍姆斯一直都被他欺负，保守秘密没问题。 霍姆斯见弗朗克耍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跟江小流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华夏还有什么美食？能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第673章 霍姆斯家的酒店 这就真的是闲聊了，当然霍姆斯也是想着能不能再找一些好东西，江小流简单的介绍了华夏饮食。 霍姆斯有些失望，华夏菜做起来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很难批量生产。 他们在这里聊美食，珍妮跟珍妮弗、露娜则是聊着衣服化妆品，倒也不无聊。 牛肉吃完，红酒也喝完了，霍姆斯跟江小流约定了第二天的时间，几人也就散了。 弗朗克是自己走的，霍姆斯派人送的珍妮弗，他自己则是亲自送的江小流。 “江，你们居然是住同一家酒店？还不如住我那里了。”霍姆斯在车上说道。 额，江小流有些无语，这个霍姆斯，还真是个社牛，就是有点没有边界感，这才第一天认识，谁好意思住到别人家里。 “酒店就挺好，酒店方便。”江小流随口说道。 “哈哈，这倒是。” 第二天一早，珍妮跟露娜就提出了辞行，她接到了公司电话，公司有急事要处理。 “江，很遗憾不能再陪你了，有机会一定要去菲尼克斯走走。”珍妮一脸不舍的说道。 她倒不是真的对江小流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跟江小流相处很有意思，还能一起设计衣服，还能吃到好吃的华夏菜。 江小流笑着说道：“公司的事情要紧，等有机会，一定去菲尼克斯，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做导游。” “好。”珍妮简单的答应下来，跟江小流拥抱一下，然后就上了车。 露娜也笑着跟江小流抱了抱：“江，很高兴认识你，期待下次与你的相遇。” 江小流点头，然后送露娜上车。 目送车子离开，江小流摇头，再见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霍姆斯来的也很快，没有到约定的时间，所以霍姆斯没有上去找江小流，而是先在餐厅吃早饭。 没想到在餐厅遇到了江小流，笑着跟江小流打招呼。 “江，这么巧。” 江小流笑起来：“霍姆斯，这是我住的酒店，遇到我也不算太巧吧。” 霍姆斯也不尴尬，哈哈大笑：“哈哈，江，还是挺巧的。” 江小流示意霍姆斯坐下：“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我们聊。”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话题就转到了煎牛肉的酱料上来。 两人谈的不错，吃完饭也就没有去霍姆斯那边，而是直接上楼去了江小流的房间。 霍姆斯让酒店送了咖啡，然后迫不及待的说道：“江，我们对你手里的酱料已经达成了初步共识，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合作呢？” 江小流把身体往后靠了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霍姆斯，你有什么想法？” 把煎牛肉的酱料跟蘸料卖出去，这只是江小流的突然奇想，本来没想有多大的收益。 但是现在霍姆斯这么看好，如果能卖一个好价钱，那他肯定不会拒绝。 霍姆斯昨天晚上回去也想了许多，手底下的人也给了他一些建议。 “江，我有两个提议，你听听看。” 江小流点头，示意霍姆斯继续。 霍姆斯组织了下语言，然后说道：“第一个，我们出一笔钱，买断你的酱料配方，包括蘸料。” “第二个，我们先付一笔钱，然后每卖出一份牛排，支付你一笔费用。”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霍姆斯，我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我的酱料，就算给了你配方，你们也很难制作出来。” 霍姆斯愣了下，然后笑起来：“江，你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是对我的方案不满意，不妨先听听我给的金额？” 江小流摆手：“霍姆斯，这个真不是钱的事情，我没必要骗你。” 顿了顿，江小流又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去你那里，让你酒店的大厨跟着我一起做，试试效果。” “顺便验证一下我说的。” 霍姆斯听了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一举多得。 不过又感觉有些刻意，担心江小流误会，还想着客气几句。 江小流看出了他的纠结，直接站起身：“走吧，去你那里。” 霍姆斯也不再纠结，点点头，当先出门。 霍姆斯的酒店离江小流住的酒店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江小流还没有来得及调查霍姆斯的背景，只是听珍妮提了一句，可以跟霍姆斯合作，霍姆斯家很有实力，而且风评也还不错。 能让珍妮说有实力，那应该是真的有实力。 到了酒店门口，江小流更确认了这个想法，如果说他入住的酒店是五星级，那霍姆斯家的这座酒店，就得是七星级了。 真是奢华啊，果然有实力。 芝加哥就有这么奢华的酒店了？江小流暗自称奇。 “江，到了，昨天珍妮小姐在，我就没有提，今天你可以直接搬过来住。”霍姆斯一边给江小流介绍酒店一边说道。 他担心江小流拒绝，又继续说道：“顺便检查检查我们酒店的服务，给我们提提意见，特别是酒店用餐方面的。” 霍姆斯都这么说了，江小流也不好再拒绝，他点头答应下来：“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霍姆斯很高兴：“就不该跟我客气，走，我带你去后厨。” 酒店有专门的餐厅，而且不止一个餐厅，所以后厨的配置很高，江小流看的是连连点头，比他后世的酒店配置都要高出不少。 第674章 多少克 酒店后厨。 现在时间还早，后厨人不算多，但也有二三十号人在忙活着，一半的人在做餐，一半的人在清点物料。 有两个戴着高帽的大厨正在看着手下的厨师出餐，有时候摇头，有时候点头。 “唐尼，过来一下。”霍姆斯招呼道。 “这位是我们的行政主厨，那位是面点大厨，都是芝加哥数一数二的厨师。”霍姆斯一脸骄傲的给江小流介绍。 江小流附和着夸了几句，这都是真正的大厨啊，后世他师傅那个级别的。 “老板。”唐尼面对霍姆斯，虽然不说倨傲，但是也没有太多的尊敬，可能有本事的人都这样？ 霍姆斯又说道：“唐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华夏的江先生，煎牛肉是一绝，昨天我尝过了，味道真的是棒极了。” 唐尼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霍姆斯应该是知道他的性格，也没在意，继续说道：“我今天请江先生过来，是想着在咱们餐厅推出这款菜品的。” “这款煎牛肉的秘诀在于酱料，江先生现场制作，唐尼你选几个人，一块跟着做，一步一步的跟着做。” “最后试试效果。” 唐尼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老板，跟着这位江先生做酱料，这没问题，但是这个酱料真的有这么大作用？” 霍姆斯点头：“当然，等酱料做好了，你就可以看出效果了。好了，你去选人吧。” 然后又看向江小流：“江，你需要什么材料，让他们一块准备。” 唐尼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喊了三个人过来，吩咐他们：“你们几个，跟着江先生，听他吩咐。” 做酱料的食材，都是江小流自己带的，他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分成两份。 他自己留下一份，另一份递给霍姆斯：“这些让他们几个分一下。” 霍姆斯接过来，又递给唐尼，唐尼看了看，好像都不太认识...不认识的东西，能用吗？ 不过最终唐尼还是选择了相信江小流，更应该说是相信老板。 他把江小流给的食材又递给手下人：“你们三个分一下。” 三个厨师接过食材，拿出一个小台秤，平均分成了三份。 江小流嘴角抽了抽，额，这认真的态度...不予评价。 等三人分好食材，江小流说道：“那我们就开始了，我尽量慢一些，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 唐尼选的这三个厨师，看起来就是不太受待见的那种，几人都很老实的点头答应下来。 酱料做起来也不难，只不过江小流做的比较随意，这个抓一些，那个抓一点... “停！” 唐尼喊停了，江小流这么个做法，他没办法再继续了：“江先生，能不能告知我们，你这抓一把，用料是多少克？”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这就是华夏菜跟西餐的区别了，华夏菜都是少许，一些这样的量词，而西餐都是多少克，多少毫升... 第675章 又开始煎牛肉 “在我们华夏饮食文化里，做菜的食材并没有像西餐那样每一种食材都有严格的标准。” “我们更多的是厨师根据食材的特性，调整各种配料的比例。” “这也是华夏菜的独特之处。” 江小流给霍姆斯还有唐尼等人解释了一番，这一点确实是他忽略了，如果是按他的做法，别的厨师还真很难做到一模一样的模仿。 霍姆斯皱了皱眉头，唐尼则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江先生，这样的话，如何能保证我们做出来的酱料统一标准。” “如果标准不统一，到时候客人们会有意见的。” 霍姆斯觉得有些麻烦，就问道：“江，这个如何解决呢？” 江小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我先把我要用的每一样食材都分出来，然后我们称重，把每一样食材的用量都记录下来。” “我前面就跟霍姆斯说过了，我就算是一步一步的带着你们做，做出来的酱料，效果也不一样。” 唐尼明显不相信，不过江小流的提议他还是认可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他决定了，一会儿他亲自准备食材。 江小流先把需要用到的食材，一样一样的摆好，然后称重。 一个厨师在旁边跟着记录。 “好了，就用这些，你们准备食材吧。”江小流说道。 剩下的就简单了，唐尼带着人，对照着本子上的记录，一样食材一样食材的准备。 江小流看了暗暗点头，这家伙怪不得能当主厨，这手法，太稳了，当然了，比他还是要差一丢丢。 “准备好了，开始吧。” 江小流见几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开始操作起来。 不只是唐尼几人跟着做，霍姆斯还搞来了两台摄像机，江小流也不在意，他既然敢一步一步教，就不怕霍姆斯的人跟着学。 酱料做起来不难，差不多半小时就做好了，江小流把酱料装进瓶子里，密封。 江小流把瓶子放好，然后拍拍手说道：“这就成了。” 唐尼一愣，感觉也没什么难度：“这就结束了？那为什么还要密封？” 江小流解释：“制作算是完成了，但是要使用，还需要放置24小时，常温，避免暴晒，就可以了。” “啊？！那这样的话，怎么看效果呢？”一个厨师不解的问道。 唐尼都觉得自己的手下有些笨：“当然是要等明天了。” 江小流看向霍姆斯：“让人贴上标签，记好名字跟时间，明天验证效果。现在我们开始做煎牛肉，还是我们几个一起。” 霍姆斯点点头，这样安排也行，于是他看向唐尼：“唐尼，你们继续吧。” 唐尼虽然不相信江小流的酱料有多好，但是也没有驳老板的面：“好的老板。” 然后又吩咐手下人：“去取牛肉过来，你们几个好好做。” 几个厨师都点头答应下来，这也是展示自己的一个机会。 等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江小流把牛肉片成五份，大小厚薄都无可挑剔。 唐尼看的暗暗点头，别的不说，就这刀工，就比他们后厨大部分厨师要强，也就对接下来的煎牛肉更多了一份信心。 每个厨师都分到了一块牛肉，江小流又把酱料分成五份，然后开火，热锅。 第676章 排序 看着江小流的动作，唐尼暗暗撇了撇嘴，这也没什么出彩的啊，随便一个厨师，水平都要比这个强吧。 不过唐尼并没有说什么，江小流如何做，他们就跟着做，等最后效果不佳，他再出手，到时候既照顾了老板的面子，又展示了自己的能力，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唐尼不禁心情大好，本来霍姆斯带别的厨师来，他心里是不高兴的，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现在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自己能把江小流比下去，那自己可就露脸了。 唐尼这边正想着，就听到江小流说道：“可以关火了。” 说完江小流就关了火，然后把牛肉盛了出来。 唐尼回过神来，也顺手关了火，实在是就江小流的操作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他完全可以一边走神一边跟着做。 几个厨师也都跟着关了火，然后把牛肉放到盘子里。 江小流又说道：“现在我们可以把牛肉分一分，然后进行品尝了。” 顿了顿，江小流继续道：“我建议，我们把牛肉分块，然后打乱顺序，各位品尝之后，按照味道排一个顺序。” 霍姆斯觉得有趣，很高兴的说道：“这个主意好，这样更客观，唐尼，你觉得怎么样？” 唐尼根本就没想过在评比环节作弊，霍姆斯说的有道理，这样确实是比较客观。 “江先生考虑的很全面，这样很好，那我们就这么做。”唐尼说完又看向霍姆斯：“老板，等牛肉分好，我们都背过身，然后你来排顺序。” “江先生，你觉得呢？” 江小流当然没有意见，谁来排顺序都没关系，他又不是来比厨艺的，如果有人作弊，那跟他也没关系，损失都是霍姆斯的。 见江小流没意见，霍姆斯也就揽下了这个任务。 都没有问题了，于是江小流跟唐尼几人就把牛肉分成了小块，然后都放到霍姆斯面前的桌上。 早就有人去写了标签，霍姆斯接过来，然后示意所有人都转过身去。 江小流笑笑，然后转过身去，霍姆斯也跟着转了过来，还轻声说道：“江先生，你的手法平平无奇啊。” 江小流有些诧异，从开始唐尼就比较配合，他还以为霍姆斯早就跟他说过了。 现在看这个唐尼还是有些想法的。 “唐尼先生，这个煎牛肉，本来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主要就是酱料好，只要有了酱料，谁做都很好吃。” 唐尼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很快霍姆斯就贴好了标签，然后打乱了顺序：“好了，已经排好了，都过来尝尝吧。” 唐尼看江小流一眼，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江先生，请吧。” 江小流也没有推辞，第一个上去尝了牛肉，然后写下了自己的排序。 唐尼第二个上去，牛肉一入口，唐尼就愣住了，居然这么好吃。 又尝第二份，这份更好吃，简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了。 第三份也很好吃，但是比不上第二份，跟第一份差不多。 后面两份味道也不出奇。 他排好顺序，然后一直想着什么。 第677章 再比较比较 虽然几个盘子都重新打乱了顺序，但是唐尼知道，第二个盘子里的牛肉，不是他做的。 现在1、3、4、5四个盘子里的牛肉味道差不多，2号盘子的牛肉最美味。 自己手底下这几个人的水平唐尼是知道的，他们做的牛肉，不可能比他的还好吃。 那现在2号盘子里的牛肉，应该就是江小流做的。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人没有试吃，但是唐尼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江小流的牛肉就是最好吃的。 这也是让唐尼最不能理解的事情，他虽然没有非常专心的跟着江小流的动作，但是他自认没有漏掉什么。 明明是相同的食材，相同的配料，相同的操作，怎么味道就差了这么多？ 他们几个做的牛肉味道也很好，但是美食这东西，就怕比，他们的牛肉比普通的煎牛肉味道好了很多，比江小流的牛肉，却是差了太多。 很快后厨选出来的十几个厨师都试吃过了，每一个吃过的人都是一脸赞叹：“这牛肉，真的是太美味了。” 气的没机会试吃的厨师们牙根儿痒痒，这也没办法，一份煎牛肉就只有那么多，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吃到。 负责统计的两个厨师很快统计出了结果，快步走到霍姆斯面前：“老板，结果出来了，2号牛肉味道最好，其他4份，4号牛肉微微胜出。” 霍姆斯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他写好的纸条。 盘子的标签是他做的，顺序也是他重新排的，为了公平公正，他除了在盘子地下做了标签，还提前在纸上记了下来。 “2号牛肉是江先生的作品，4号牛肉是唐尼的作品。”霍姆斯公布了结果。 “嗡——”后厨的厨师们顿时议论起来，倒是没有质疑结果的公平性，只是对主厨唐尼输给了江小流觉得不可思议。 唐尼是他们的老大，厨艺在整个芝加哥都是公认的数一数二，没想到居然输给了一个华夏人。 关键这个华夏人太年轻了，看起来都没成年的样子。 “江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不理解，为什么您的牛肉，比我们的味道好那么多？” “我们用的食材一样，酱料一样，操作手法，应该也基本一致，但是最终的味道...” 唐尼倒是没有扭捏，直接就问了出来，语气稍微带了一些质问。这个结果真的是有些魔幻了，唐尼想不通，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江小流藏私了。 江小流耸耸肩：“唐尼先生，我跟霍姆斯讲过，嗯，就是同样的食材，同样的做法，我做出来的，就是要比别人做的美味。” “啊？！”唐尼瞪大了双眼，心里一顿吐槽，这是什么鬼说法，这也不科学啊。 “江先生，你如果不想分享秘密，你可以不说，你这个说法，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 后厨的厨师们也都是议论纷纷，这确实太难解释了。 霍姆斯皱眉，他还是相信江小流的，但是他也得照顾到大部分人的感受，特别是唐尼的感受。 好在江小流并没有让他尴尬，江小流看着唐尼说道：“唐尼先生，这样吧，你做一道菜，我跟着做，然后我们再比较比较口味，如何？” 第678章 红酒酱汁煎肋排 唐尼本来对江小流的解释是不满意，他也想过要自己做一道菜，然后让江小流跟着做一道，再试试味道。 但是江小流是老板请来的，他还要顾忌老板的面子，所以就没有提。 现在江小流主动提了出来，正合他的心意。 不过要不说唐尼怎么能当得上行政主厨，厨艺好是一方面，会做人也是很重要的，虽然他打定了主意，还是看向了霍姆斯。 “老板，江先生提出了这个建议，您觉得如何？” 霍姆斯虽然年轻，但也能看的出来唐尼的小心思，他看江小流一脸不在意，也就不担心江小流会不高兴，觉得比一比挺有意思的。 “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那你跟江先生就试试吧。” 唐尼心下一喜，转而看向江小流：“江先生，请吧。” 江小流点点头，上前一步，看着唐尼派人准备食材。 “我们今天做一道红酒酱汁煎肋排，这是一道法国菜，精华全在腌制肋排的酱料上，酱料是一颗腌制好的李子，酸甜适中，刚好能化解肋排的油腻感。” 那边在准备食材，这边唐尼在讲解着要做的菜。 这道菜是后世米其林餐厅很出名的一道菜，江小流也了解过，现在听唐尼介绍，也觉得很有意思。 这时候食材准备好了，唐尼示意江小流：“江先生，可以开始了。” 江小流点头：“好的。” “我会做的慢一些，您注意看。”唐尼一边动手，一边跟江小流说道。 “多谢。”江小流点头答应。 其实这道煎肋排的前期做法跟煎牛肉也差不多，也是先进行腌制，不同的就是腌制用的酱料不同而已。 肋排改刀，放入红酒、各种酱料、盐等腌料，确保酱汁均匀包裹肋排，加入香料。 如果按照严格的制作流程，腌制需要满12小时，不过现在只是验证江小流的特殊能力，所以不需要严格按照流程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唐尼说道：“江先生，可以开始了。” 江小流点头，示意唐尼继续。 唐尼江腌制好的肋排取出来，开火，锅里放油，然后放入肋排。 唐尼讲的很详细，不只是江小流听的很认真，后厨没什么事的厨师都凑过来，很认真的听着，还有人在记录。 这可是大厨讲课，不可多得的机会。 不得不说唐尼还是很有本事的，讲的很多小细节，就连江小流都不知道，他自己做菜比较随意，不像唐尼这么严格按照标准流程来。 “好了，可以出锅了，根据客人口味，可以撒一些熟芝麻提香，今天我们就不撒了。”唐尼一边说一边把煎肋排放到盘子里。 江小流也跟着取了出来，然后跟着唐尼的动作把肋排分成小块。 两盘煎肋排摆到了桌上，唐尼看着江小流的作品，也是暗暗点头，最起码从外观上看，没什么问题。 唐尼看向霍姆斯：“老板，可以了。” 霍姆斯点点头，第一个开始品尝。 唐尼的肋排入口，霍姆斯不自觉的点头，不愧是他们酒店的主厨，手艺没的说。 唐尼看了霍姆斯的表现，面露得色，这是他的拿手菜，肯定能征服所有人。 霍姆斯漱口，然后叉起江小流做的肋排。 肋排入口，然后眼睛就亮了起来。 第679章 我是厨神转世 这肋排，太好吃了—— 唐尼也看到了霍姆斯的表情，心下一沉，难道？ 想到这里，唐尼也不等霍姆斯说话，直接就抓了江小流盘子里的一根肋排放到了嘴巴里。 这个味道... 唐尼目光复杂的看向江小流。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同样的食材，同样的酱料，同样的制作手法，只是不同的厨师，口味居然差了这么多。 唐尼的表现让后厨的厨师们都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也有反应快的人已经反应了过来，江先生做的肋排，应该味道好了很多啊。 “看这情形，唐老大输了。”一个瘦高青年轻轻的碰了碰身边的胖子，小声说道。 胖子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还没公布呢，你怎么知道的？” 瘦高青年翻了个白眼：“胖子，你看唐老大的表情，肯定是被震住了。” 胖子这才点头：“这样啊。” 周围也有人听到了瘦高青年的话，又看了看唐尼，都不由自主的认同了瘦高青年的话。 然后这些人就用很火热的目光看向了江小流，用唐尼的拿手菜打败了唐尼，这说明江小流的厨艺比唐尼要高出很多，这么年轻的大厨，值得他们的尊重。 江小流很是淡然的接受着众人的目光，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唐尼这时也回过神来，有些落寞的退后两步，示意别的厨师上前品尝。 行政副主厨托德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一脸平静，尝过两人的肋排之后，心里乐开了花，唐尼啊唐尼，你也有今天。 托德在这家酒店干了很多年了，干行政副主厨也有七八年了，三年前行政主厨离职，托德以为他就能当上行政主厨了。 就在他志得意满准备上任的时候，唐尼来了，直接就抢走了行政主厨的职位。 托德当然不满意，但是两人比拼了一次厨艺之后，托德再也不提做行政主厨的事情了。 虽然面上服气了，但是内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奈何他自己本事不行，现在终于有人能踩唐尼一脚，他的心里真是太高兴了。 不过他虽然高兴，但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以后还得在唐尼手底下工作，所以“眉头紧锁”着退了下来。 等盘子里的肋排吃完，霍姆斯也拿到了结果。 “各位，结果已经出来了...” “老板。”霍姆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尼出声打断了。 “唐尼，你有什么话要说？” 唐尼先向霍姆斯道歉：“老板，请原谅我的无理，”然后唐尼又看向江小流：“江先生，也请原谅我的目中无人。” “江先生确实有神奇的能力，做出来的菜味道太好了。” “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相同的食材，相同的酱料，味道差了这么多？着不科学！” 不只是唐尼不理解，霍姆斯也不理解，托德也不理解，后厨的所有厨师都不理解...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是厨神转世！” “咳咳咳——”霍姆斯被呛到了，华夏人都这么幽默的吗？ 第680章 挖人 “江，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本来霍姆斯还认为江小流很幽默，但是看江小流一脸认真，他又不确定了。 唐尼跟托德也看到了，江小流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也犯了嘀咕。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厨神之类的，但是眼前的事实又好像在提醒着他们，江小流真的有点东西。 “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江小流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 霍姆斯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说嘛，哪有什么厨神。 “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东西，我做出来的就是要比别人做出来的要好吃一些。” “咳咳——”霍姆斯几人又被呛到了，他们没有相信这个说法，但是也明白江小流这是不想说自己的秘诀。 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江小流不想说，那他们也就不问了。 唐尼也不再纠结原因，他直接说道：“好吧，江，虽然配制的酱料需要明天才能验证效果，但是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要想酱料的美味最大化，关键还在您身上。” 唐尼认可了江小流的能力，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 托德在一边嘴角抽了抽，这个唐尼居然这么快就认怂了，想当年面对他的时候，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妈的，看起来又没机会了。 唐尼继续说道：“江先生，您有这么神奇的能力，我替我们老板问一句，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酒店当主厨？” 江小流愣了下，唐尼这么问，不会是真心的吧？ 不光江小流愣了，就连霍姆斯都愣了下，不过霍姆斯马上反应过来，顿时心里一喜，又觉得唐尼这个提议特别好。 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既然江小流有这么神奇的能力，那他何不把江小流挖到公司里来呢。 至于说什么故土难离？ 霍姆斯相信，只要给的条件足够优渥，就不信江小流不动心。 现在的米国，可不是落后的华夏可以比拟的，从各个方面都是。 还有江的父母亲人，只要他愿意，都可以接到米过来。 如果江来了他们公司，那他们的酒店，肯定能成为全米国最能吸引人的酒店。 而且不只是酒店，衍生出来的产品，完全可以像米利克公司一样，甚至成为超越米利克的存在。 霍姆斯越想越兴奋，很是期待的看着江小流：“江，我觉得唐尼的这个建议很好，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跟我讲的。” 唐尼当然只是客气一下，他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担心江小流来他们酒店。 如果江小流来了，那他的行政主厨位子肯定保不住了，能当主厨，谁想当副主厨啊。 托德心里更是发苦，妈的，自己岂不是要成老三了？ 江小流笑起来，摆摆手说道：“霍姆斯，唐尼，多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喜欢在华夏生活。” 霍姆斯以为江小流不好意思提条件，他着急的说道：“江，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 “霍姆斯！”江小流打断了他：“我们还是聊一聊合作的事情吧。” 第681章 我真是个天才 霍姆斯见江小流态度坚定，也就不再说什么，心里想着等以后再慢慢讨论这个问题吧。 而且现在后厨这么多人，也确实不是挖人的好场所，毕竟现在的华夏跟米国不同，华夏还是很保守的。 后厨人多眼杂的，实在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好，那去我的办公室吧。”霍姆斯招呼江小流往外走，然后又吩咐道：“唐尼，你让人收拾收拾这里。” 唐尼答应下来，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托德：“托德，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去看看今天中午的招待菜单了。” 托德心里腹诽，妈的，收拾个灶台还得安排我这个副主厨，唐尼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虽然心里腹诽，托德面上却是笑容满面：“好的，这里交给我就可了。” 唐尼满意的点头，这就是主厨跟副主厨的差别啊，要是江小流来当主厨，那他的命运岂不是跟托德一样了，他可不想这样。 等江小流跟霍姆斯走远，后厨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厨师们都在讨论着刚才的比试，这可真是太神奇了，更多的人都在期待着江小流跟唐尼他们制作的煎牛肉酱料，等着验证结果。 “江，请坐。”到了顶楼的办公室，霍姆斯招呼江小流坐下。 秘书上了咖啡，霍姆斯就说道：“江，觉得我这办公室如何？” 就这办公室，就能看的出来霍姆斯家里的实力了，江小流四下打量着，然后比了个大拇指：“特别好，真让人羡慕。” 霍姆斯心里高兴：“江，如果你能来我们公司，这间办公室就归你了。” 江小流有些惊讶，霍姆斯居然用这个方法来诱惑他，不得不说，这个主意还是挺不错的，江小流有了一瞬间的心动。 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米国虽然条件好，但是让他远离亲人朋友，他做不到。 而且这里也不是他的家，他待不惯。 “霍姆斯，我可不会夺人所好，还有我们不要再提让我来米国的话题了，可以吗？”江小流很认真的跟霍姆斯说道。 霍姆斯看江小流态度坚决，点头答应下来：“抱歉，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来帮我。” “帮你，也不用非得我的人过来。”江小流笑起来：“我们还是在谈一谈酱料合作的事情吧。” 说起这个，霍姆斯又有些头疼：“江，按你的配方，你的酱料效果肯定不错，但是比起你亲手调制的，那效果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你现在在这里，还能调制一些出来，等你回到华夏，我这里岂不是被放空了？” “除非你回了华夏也能...” 说到这里，霍姆斯突然反应过来：“江，你回到华夏，制作好酱料，然后把酱料运到米国来！” “是可以运到米国来的，对吧？” 见江小流点头，霍姆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不在米国也没关系，你可以把酱料运到米国来，我真是个天才，我居然想到了这么好的主意！” 江小流无语，就这？天才？这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能想到吧？？？ 第682章 彩头归你 看霍姆斯一脸得意，江小流也不好打击他。 等霍姆斯笑完了，江小流才说道：“霍姆斯，酱料运输的问题解决了，那我们谈谈合作方案？” 霍姆斯已经相信了，如果不是江小流亲手制作，酱料的效果会差很多，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使用的必要了。 “江，你的酱料，除了可以腌牛肉，别的肉应该也可以腌制吧？” 霍姆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只是做煎牛肉，做牛排，好像有些单调了，如果也可以用到别的肉上面，那画面，不敢想啊。 江小流点头：“当然，只需要略微调整配比，就能用到猪肉、鱼肉、鸡肉...” 居然这么多！ 霍姆斯越听越兴奋，越听越觉得有前景：“江，对于味道的提升？” “味道都很不错，主要是可以满足不同的口味需求。” 江小流的话让霍姆斯很高兴，不过他又有些郁闷：“哎呀，要是你在这里就好了，到时候什么口味的菜品都有，我们就能做成最好的酒店。” 江小流摆手：“霍姆斯，这个话题就不要再说了，还是谈正事。” “哈哈，我这不是没忍住嘛，好，谈正事。”霍姆斯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江，我们这样，你看...” 霍姆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霍姆斯给江小流告了个歉，然后有些不高兴的冲门外说道：“进来！” 进来的人是托德，他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老板，小约翰来了，还带了一个人来砸场子。” 砸场子？江小流听到这个词差点笑出声，原来米国人也这么说吗？ 不过霍姆斯可没有心情笑，他跟小约翰是对头，两人年纪差不多，家里都有酒店生意，平时没少明争暗斗，都想压对方一头。 最近小约翰去了纽约，霍姆斯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看来这小子是回来了啊。 霍姆斯摸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问道：“他带的是什么人？” 托德抹了把汗：“是一个高卢国人，唐尼主厨认识，他没有把握胜出，就让我来跟您汇报了。” 霍姆斯吃了一惊，当年他把唐尼挖过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能够压小约翰一头，唐尼也确实做的不错，这几年比试了几次，胜多负少，很是给他挣了面子。 现在还没开始比试，唐尼就认输了，对手很强大啊。 霍姆斯皱了皱眉头，突然看到了一旁的江小流，顿时有了主意：“江，你能替我比赛吗？” 不等江小流说话，霍姆斯马上说道：“江，我跟小约翰的比试是有彩头的，只要你赢了，到时候钱都归你。” 江小流就笑起来：“霍姆斯，什么钱不钱的，我是为了咱们的友谊。” “你们彩头都是多大？” 霍姆斯听了江小流的话，嘴角抽了抽，额，好吧，有求于人，也就忍了江小流的“道貌岸然”。 “每次都是几千美金吧。”霍姆斯对彩金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要赢过小约翰。 这可是不少钱啊，江小流直接站起身：“走吧，做菜去！” 第683章 一万美元 后厨。 一边是酒店的厨师们正在紧张的准备午饭菜品，一边则是主厨唐尼满头大汗，对面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小胖子，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就很有气势的样子。 唐尼对自家老板跟小约翰的争斗很了解，他这几年也替老板挣了不少面子，一般的厨师来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是对面这个法国人，是他的“师叔”，是他师傅那一代人里面最厉害的厨师。 唐尼自问这些年自己的厨艺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是距离自己师叔前几年的水平，还是要差了不少，更不用说这好几年没见，还不知道师叔的厨艺提高到了什么程度。 输钱事小，但是让老板丢了面子，后果可就严重了。 霍姆斯现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真要发起火来，还是挺可怕的，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触霉头。 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他已经做好承受老板怒火的准备了。 只不过对面的小约翰，说话真是有些难听。 “你们老板呢？不会当缩头乌龟了吧？”小约翰叫嚣着。 “赶紧把霍姆斯找来，就说他约翰爸爸来了，让他赶紧出来请安。” “唐尼，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记得你前几个月可是很得意的呢，今天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愿意说话吗？” 虽然唐尼不回应小约翰，但是小约翰一点也不在意，他这一通奚落，感觉真是太爽了。 霍姆斯着急的看着电梯的位置，等电梯门打开，唐尼一眼就看到了霍姆斯。 唐尼心下一喜，赶忙郭去跟霍姆斯低声说道：“老板，对面那个厨师我认识，我没有信心能赢过他。” 现在情况紧急，唐尼也没有隐瞒，直接认怂。 霍姆斯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小约翰：“小约翰，你在我们后厨叽叽歪歪什么呢？” “耽误了我们后厨的工作，你能负的起责任吗？” “对了，唐尼，他是不是耽误你做菜了？” “啊？！”唐尼愣了愣，他是行政主厨，平时很少亲自动手了，但是旋即他就明白过来：“是的老板，耽误了两道主菜，可能要被投诉了。” 霍姆斯对唐尼的反应很满意，又看向小约翰：“胖子，你说怎么补偿我吧？” 霍姆斯这无耻的样子，把小约翰都看笑了：“霍姆斯，你不用扯这些没用的，今天我就是带人来跟你比试的。” “还是老规矩，一道菜定输赢，输了的...” 小约翰顿了顿，然后才说道：“输了的，向对方低头，以后见到了都绕道走。” 霍姆斯暗骂一声，这小约翰也太损了吧，以后见了都要绕道，这得丢多大的面子。 见霍姆斯不说话，小约翰很是得意：“怎么样，霍姆斯，当然了，我这人比较大度，你也可以不比，直接就承认你们酒店做的菜味道差，也就行了。” 霍姆斯脸上阴晴不定，假装拿不定主意。 小约翰还在挑衅：“行不行的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一万美元，加一万美元的彩头，谁输了以后见了对方绕道！”霍姆斯“恶狠狠”的向小约翰吼道。 第684章 两万美元 小约翰被霍姆斯的大声喊话吓了一跳，然后就乐了，没想到霍姆斯还能主动加码，这不就是给自己送钱吗？ 真是个没有城府的大傻子。 “一万美元？”小约翰故作为难的迟疑着。 一万美元虽然对于他们来说很轻易就能拿出来，但也不是小数目。 “一万美元有点多吧？”小约翰故意说道。 霍姆斯心下冷笑，这个死胖子，还在这里跟他演戏，那就陪你好好玩玩。 “一万美元多吗？小约翰，你不会穷的一万美元都拿不出来吧？”霍姆斯挑衅般的看着小约翰，反正我赢定了，就看你加不加码吧。 小约翰好像被刺激到了，脸红脖子粗的说道：“霍姆斯，你看不起谁呢，一万美元算什么，要玩就玩个大的，两万美元，敢不敢？” 霍姆斯冷笑：“哼，两万就两万，说吧，怎么比？” 小约翰见霍姆斯上钩了，很是得意：“老规矩，一家出一个人，做一道菜，然后我们双方一同评比。” 霍姆斯倒是没什么意见，以前他们都是这么比的，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唯一可能的缺点就是，有时候两道菜差距不大，很难分出胜负。 这时候托德走上前来，跟霍姆斯小声耳语了几句。 霍姆斯眼前一亮，然后看向小约翰。 “小约翰，以前的老规矩用的太久了，这次我们换个比试的方法。” 小约翰不在意的摆手，反正不管如何比试，最终还是要做菜。 “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双方还是各处一个人，做一道菜。”霍姆斯说道：“菜虽然是一道，但是要做九份。” “我们把这十八份菜送给十桌客人，每桌两份，由客人们给出最终的评价。” “如何？” 小约翰本来还是很随意的样子，听完霍姆斯的话，也是不住的点头，“为什么是九份，不是十份？” 霍姆斯撇嘴，一脸鄙视：“十份的话，如果有5个人选了你的菜，5个人选了我的菜...” 小约翰一下子就听懂了，脸上一红，妈的，确实是没反应过来而已，他不等霍姆斯继续说下去，直接打断道：“行了行了，赶紧开始吧。” 霍姆斯也不跟他争：“你们派哪位？” 听了这话，对面的帅老头上前一步：“自我介绍一下，路易斯，高卢厨师。” 说完之后，路易斯就看向了唐尼，一脸笑意。 唐尼心里暗骂，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主角。 江小流看路易斯自我介绍了，他也不用霍姆斯了，也是上前一步：“江小流，华夏厨师。” 嗯？ 嗯嗯？？ 小约翰跟路易斯都看向江小流，又看向霍姆斯，都是一脸惊讶，居然不是唐尼，居然是一个华夏人，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华夏人。 本来路易斯听说是华夏人还有些担忧，虽然华夏落后，但是华夏这个地方神秘啊，不可控因素太多。 但是看到江小流的年纪，他又放下心来，这么年轻的厨师，在高炉国，连灶台都不能上。 “江先生，幸会！” “路易斯先生，久仰！” 江小流跟路易斯很客气的打过招呼，然后就站到了灶台旁。 第685章 上菜 路易斯虽然是高卢人，但是来米国也有一段时间了，期间也去过华夏街，吃了华夏菜，只能说一般般。 当然了，华夏街的华夏菜，应该也是根据米国人的口味做了改变。 再有一个，华夏街的华夏菜馆，厨师很可能也就是一般水平。 但是不管怎么说，华夏菜也上不了台面，高卢菜才是最高贵的。 想到这里，路易斯信心满满，根本就没把江小流放在心上。 那边霍姆斯跟小约翰简单商量几句，又说道：“为了公平起见，两位厨师可以自由选择菜品，只要是这个厨房里有的食材，都可以用。” 既然是比试，那就不做限制，发挥出最大的实力吧。 再也没有别的要求了，路易斯跟江小流互相致意，然后开始做菜。 路易斯没有着急动手，他看江小流选了牛肉，嘴角微微翘起，那他也选牛肉。 江小流其实对食材没什么要求，他选牛肉，也只是为了在霍姆斯这里再验证一番煎牛肉的效果。 现在毕竟只是他们觉得牛肉好吃，但是还没有经过顾客们的肯定，如果能够得到顾客们的肯定，那江小流也可以再随后的合作中获取更大的话语权。 霍姆斯看江小流选了牛肉，也很是高兴，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能在这时候验证一下煎牛肉的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了，他相信江小流，相信煎牛肉，一定可以赢。 小约翰在一旁看着，差点笑出了声，江一个华夏人，估计都没吃过几次牛肉吧，居然敢做牛肉？ 他肯定不知道路易斯的拿手菜就是牛肉系列，这不就是华夏语里的班门弄斧嘛。 “霍姆斯，你的人居然选牛肉，肯定输定了。” 霍姆斯看着小约翰得意的样子，撇撇嘴：“死胖子，你现在大话说多了，不怕待会儿闪了舌头吗？” 小约翰啧啧两声，不再搭理霍姆斯，反正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他也不急。 江小流倒是没注意路易斯的动作，他还是专心的腌制牛肉，当然了，这个酱料是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是已经发酵好的。 路易斯则是用后厨的材料调制了高汤，将高汤跟白葡萄酒倒入锅中，加入蔬菜，小火熬制。 选的是小牛肉，剔除脂肪，切成一寸见方的牛肉块，跟蘑菇一起加入锅中，还放了盐。 打发蛋黄和奶油，拌入芥末酱，入锅，快速搅拌，又拌入黄油、欧芹、柠檬碎跟牛肉汁，调味。 白汁烩小牛肉就做好了。 分别装入十个盘子里，九份给客人品尝，一份留在后厨。 路易斯在做菜的同时，也不时的关注着江小流的动作，他跟唐尼的看法一样，江小流的动作平平无奇，非要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稳，别的方面看起来，顶多是一个二厨的水平。 路易斯的菜做好了，江小流也已经分盘完毕，额，看起来跟他的动作一样，平平无奇。 “可以上菜了。” 唐尼得到指示，马上安排服务员上菜：“告诉顾客，菜是送的，只是需要麻烦顾客们给两道菜做一个评价。” 第686章 加菜 前厅经理表示明白，还在霍姆斯的授意之下再次强调：“一定要保持客观，只需要把菜放下，不要有倾向性的暗示。” 小约翰看了不住的点头，这样做才能尽可能保证公平。 这一点他很相信霍姆斯，他跟霍姆斯互相不服气，但是比试还是很有风度的，不至于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这也是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关系还不错的原因之一。 经理带着服务员们上菜了，后厨众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多出来的两盘菜上面。 小约翰搓了搓手，看了看霍姆斯，又看了看路易斯，问道：“我们尝一尝？” 他虽然有钱，但是对路易斯还是挺尊重的，这可是高卢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厨，还是很有地位的。 小约翰并没有看江小流，在他看来，霍姆斯让江小流代表他出来比试，肯定是他知道不管派谁都没什么胜算，不如让一个华夏人来试试。 华夏菜跟西餐不是一个体系，华夏菜说不定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只不过这个华夏人居然没有选华夏菜，而是选了西餐，这就没一点胜算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征求江小流的意见。 霍姆斯点点头：“可以啊，咱们也尝一尝大菜。” 路易斯也是一脸的无所谓，主要是江小流的煎牛肉，看起来太普通了，怎么也不像好吃的样子。 霍姆斯又看向江小流：“江，过来品尝品尝？” “好啊。”江小流对国际顶级大厨的菜也挺有兴趣的，这个机会可不容易。 唐尼主动凑上前来：“我来分菜。” 几人也没有太在意环境，都等着唐尼分菜。 “不愧是大厨的手艺，这道菜有什么说法？”霍姆斯很谦虚的问道。 路易斯毕竟是国际知名大厨，霍姆斯也很给面子。 路易斯对霍姆斯的态度也很满意，心情很好的把自己的菜介绍了一番，听得几人是频频点头。 江小流也觉得这道菜的构思很不错，各种蔬果配料的搭配很巧妙，充分发挥了食材的特性，最终的牛肉味道，也是特别的好。 “嗯嗯，好吃，牛肉的香配合白葡萄酒的酒香，味道很独特。” “还有果香，充分的融合到一起，真的是太好吃了。” “不愧是名厨出手的菜，果然不同凡响。” 唐尼一脸沮丧，他的这个“师叔”，水平更精进了。 小约翰一脸得意的看着霍姆斯，心里想着一会儿如何狠狠的嘲笑霍姆斯。 霍姆斯也是一脸凝重，虽然他对江小流的菜有信心，但是这个路易斯的菜做的是真好吃，胜负难料啊。 路易斯对几人的反应一脸平静，只不过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厨艺，但是看到众人被自己的菜折服，他还是很高兴的。 “我们现在尝尝江先生的菜吧？” 唐尼在一旁观察了众人的表现，他虽然也知道自己的“师叔”厉害，但他还是看不惯路易斯得意的样子，就想着用江小流的菜打击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小约翰虽然觉得自己赢定了，但还是故作大度的说道：“好啊，我们尝一尝。” 唐尼把江小流的煎牛肉放到几人面前，小约翰看着平平无奇的牛肉，一脸嫌弃。 这时候有服务员冲了进来：“9号桌加菜，煎牛肉！” 第687章 这一定是幻觉 后厨所有人都看向了服务员，这么多大佬齐齐盯着她，看的服务员都愣住了，以为自己闯祸了，举着的手也放了下来。 服务员喃喃道：“加...加菜，煎牛肉，两份！” “两份？！”小约翰第一个出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反应很快，两份，说明有两桌客人选择了江小流的煎牛肉，这可不是好现象。 路易斯也是微微皱眉，没想到江小流这盘平平无奇的煎牛肉，居然这么快就被人认可了。 “都是哪几桌加菜？”霍姆斯出声问道，他有些激动，这么快就赢得了两桌，形势大好啊。 “啊？！”服务员愣了愣，她刚才都说过了吧，只有一桌啊，这些大人物都怎么了？ 不过她面前的可都是大佬，她自然不能当面吐槽，又重复了一遍：“是9号桌，要加两份。” 听了她的话，小约翰跟路易斯都松了一口气，一桌客人，要两份，只能说这桌的客人更喜欢煎牛肉而已。 小约翰看着本来一脸喜色，听了服务员的话有些失望的霍姆斯，忍不住说道：“霍姆斯，你急什么，比试才刚刚开始呢。” 霍姆斯看了小约翰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死胖子，是不是慌了？” “哼，才一桌而已，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哈哈，现在可是1-0了。”霍姆斯不放过一丝能打击小约翰的机会。 被冷落的服务员这时候提醒道：“老板，是不是该做菜了？” 霍姆斯这时候反应过来，然后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只是答应了可以代表他参加比试，可没有答应继续做菜。 他还得想办法劝一劝才行。 只不过邓霍姆斯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江小流已经在开火了，这时候江小流的动作也吸引了小约翰跟路易斯等人的注意。 他们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江小流在做完十份煎牛肉以后，就已经又腌制了一大块牛肉。 路易斯微微皱眉，这个华夏人，对他的菜这么自信吗，这是笃定会有人要加菜？ 小约翰也是撇撇嘴，这个该死的华夏人，运气真不错。 霍姆斯则是咧着嘴笑道：“江，今天辛苦你了。” 江小流一边做菜一边说道：“霍姆斯，我们是朋友，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 “哈哈，对，我们是朋友。”霍姆斯实在是太喜欢江小流了，既有本事，说话又好听。 江小流同时开了三个灶台，本来他想开四个灶的，想了想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小约翰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又是抽了抽：“江，你开这么多灶台做什么？” 霍姆斯也有些疑惑，不过他相信江小流，忍住没有问。 江小流笑着看了看小约翰，然后朝门口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小约翰狐疑的转过头，就看到又有四五个服务员冲了过来。 “加菜！6号桌加菜，煎牛肉，3份！” “14号桌，煎牛肉要5份！” “31号桌，煎牛肉加2份！” “22号桌，煎牛肉...” 小约翰直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第688章 进行下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约翰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这他妈的也太奇怪了，一个华夏来的小年轻，用一道平平无奇的西餐，打败了国际知名法餐大厨... 虽然最终的统计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听听这加菜的呼声，江小流已经赢了。 不只是小约翰觉得不可思议，路易斯更是面色大变，他不再看进来加菜的服务员，而是用叉子叉起面前的煎牛肉，也来不及切小块了，直接就放到了嘴里。 滑！ 这是牛肉入口的第一感觉，口感太好了。 香！ 刚开始咀嚼，牛肉的香味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口腔，怎么能这么香。 甜！ 甜是微甜，不同于糖的那种甜，像是果香跟肉香混合出来的那种甜。 路易斯不禁陶醉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忘记了比试，忘记了赌注，忘记了面子，只是沉浸在美食给他带来的快乐之中。 霍姆斯则是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激动的满脸通红，看着失魂落魄的小约翰，霍姆斯很“好心”的没有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现在的打击已经够大了，要是霍姆斯再落井下石，霍姆斯都怕小约翰被刺激傻了。 唐尼也是一脸负责的看着正在灶台前忙活的江小流，这个江，年纪不大，定力倒是很足。 现在后厨众人各有心思，只有江小流很淡定的在做菜。 围观的厨师们都在小声嘀咕着。 “小约翰先生请的厨师也不行啊，直接被咱们老板请来的给ko了。” “嘘，你小声点，被听到了你就死定了。不过你说的对，那个大厨好像不太行。” “你们知道什么，那大厨可是咱们主厨的师叔，是高卢国很厉害的厨师，在欧洲那边赫赫有名。” “真的假的？” “对啊，如果真那么厉害，怎么完败？” 说到这里，众人都反应过来，互相看看，然后争先恐后的围到了江小流的灶台前。 国际知名大厨都被江小流打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江小流的实力更强大啊。 有这么厉害的厨师在做菜，还不赶紧上前学习，那岂不是傻子？ 面对围上来的厨师，江小流好似没看到一般，他做西餐的手法，说起来也就是一般水平，但是架不住他有外挂啊，所以也不介意别人围观。 不过众人的动作倒是让小约翰跟路易斯清醒了过来，小约翰皱着眉头，拿起面前的煎牛肉放到了嘴里。 路易斯一脸复杂，他刚才真的被美食吸引了，也明白为什么客人们要加菜了。 如果他是客人，他也想加菜... 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江小流的动作还是那么的平平无奇，路易斯一下子就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难道他一直坚持的做菜手法都是错的吗？ 江小流的菜做完了，整整35份！ 十桌客人，加了35份煎牛肉，平均一桌3.5份... 这个成绩直接让后厨噤声，他们在后厨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这样的事情，这他妈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江小流拍了拍手，提醒着众人：“诸位，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第689章 每人三道菜 下一步？ 霍姆斯跟小约翰包括路易斯唐尼都愣了愣，什么下一步？ 反应最快的还是霍姆斯，他想起来了，他们这次的比试，还有赌注呢。 霍姆斯心情大好的看着小约翰，很是得意的说道：“死胖子，怎么也，服不服？” 小约翰一脸挫败，请路易斯，他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不止花了钱，还搭了人情，本想着能痛痛快快的赢一场，没想到输的如此彻底。 是的，输了个彻彻底底，以前他们的比试有来有回，这次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却是输的完全没有了脾气。 “输了就是输了，霍姆斯，以后我见了你可以退让，但是让我服气是不可能的。” “你只是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华夏的大厨而已。” 霍姆斯嘿嘿笑着：“约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哼！”小约翰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霍姆斯得意够了，大度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这次是捡了便宜，毕竟江的厨艺无敌。” 小约翰撇嘴，刚想说话，霍姆斯就打断了他：“约翰，什么退让不退让的，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过2万美元，你可一分钱不能少。” 小约翰想硬气一下，说愿赌服输，以后还是避让，不过想了想，那样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是接受霍姆斯的“好意”吧。 掏出支票本，小约翰刷刷刷的开了一张两万的支票递给霍姆斯：“给。” 霍姆斯接过来看了看：“多谢你的慷慨了。” 然后就把支票递给了江小流：“江，这是你的战利品，我还有一份礼物，回头拿给你。” 这是霍姆斯跟江小流商量好的，所以江小流也没推辞，他凭本事挣钱，拿的是理直气壮。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小流笑着接过支票。 这时候路易斯说话了：“江，你的煎牛肉，味道真的是太好了。你是我知道的，最厉害的厨师、” 路易斯作为高卢国名厨，傲气是真的傲气，但是对有实力的厨师，那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江小流也没有过度谦虚，如果他说哪里哪里，一般一般，这让后厨这么多厨师怎么办？ 难道要让他们都承认自己是废物？ “路易斯先生也很厉害，你做的菜，我也很喜欢。” 这话江小流也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江小流没有外挂，那他跟路易斯完全没法比。 路易斯就很高兴，然后想着多跟江小流交流交流，他看向小约翰：“约翰先生，我想跟江聊一聊，不知道...” 已经不需要比试了，小约翰暂时也用不到路易斯了，虽然路易斯输了让他丢了面子，但是他也不想得罪路易斯。 “当然，只要江没问题，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 路易斯点点头，然后看向江小流：“江，有没有兴趣坐下来喝一杯？” 江小流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是想了想，路易斯的高卢名厨身份还是有些作用的，就笑着答应下来。 “路易斯先生，不如我们再做几道菜，然后边吃边聊？” 路易斯听了眼睛一亮，他正好也想看看江小流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毕竟一道菜的样本太小了。 “好啊，我们每人做三道菜，如何？” 第690章 准备回国 江小流当然没意见：“好啊，那就开始吧。” 看路易斯跟江小流这么和谐，霍姆斯也很高兴，他一把揽住小约翰的肩膀，笑着说道：“死胖子，今天让你占个便宜，能品尝到华夏大厨的菜。” 小约翰撇了撇嘴：“妈的，花两万美元吃一顿饭，这还叫占便宜？” “这不是你自找的？怨的了谁？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在这里叽叽歪歪？”霍姆斯鄙视的看着小约翰。 小约翰气闷，这把真是亏大了。 “行了行了，高兴一点，我跟你说，就今天这顿饭，你都可以出去跟别人吹牛了，整个芝加哥都没有这么好吃的菜了。” “你对这个华夏厨师这么看好？”小约翰有些惊讶的看着霍姆斯。 “对了，这个江什么来头，是你新请来的厨师吗，看着不像啊。” 不得不说小约翰的还是有些眼光的，如果是霍姆斯请来的厨师，那霍姆斯对他就不会是这个态度，更不会把两万美元给到江小流。 就算是给了江小流，那江小流也不应该收才对。 “这可不是我请来的厨师，这是我的合作伙伴。”霍姆斯也没有对小约翰隐瞒，小约翰只是跟他年龄相仿，他们两家的产业没有冲突。 要不然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好。 “合作伙伴？你跟华夏人还有合作？” 没等霍姆斯说话，小约翰就反应过来：“是合作推广菜品吗？” “死胖子，你挺有眼光啊，你就说，这煎牛肉一推出，我们家的酒店是不是就牛了？” 小约翰看霍姆斯得意的样子，想打击打击他，却又想到刚才煎牛肉的表现，撇了撇嘴：“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妈的，狗屎运。” “哈哈哈哈哈，死胖子，没办法，你羡慕都羡慕不来。” 江小流跟路易斯都拿出了各自的真本事，做了六道菜，吃的几人都是连连点头。 一顿饭的功夫，路易斯已经把江小流引为了知己。 “江，我对你们华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看，品尝品尝你们的美食。” “路易斯，华夏时刻欢迎你，到时候你联系我，我给你做向导。”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霍姆斯也对江小流的菜充满了信心，一下子就订了价值50万美元的酱料。 这笔钱，江小流没有跟国内汇报，钱在自己手里，花起来才更方便。 米国这边的事情也已经忙的差不多了，粮食的事情，国内也有了安排，江小流这边没什么事情，就准备回国了。 跟他一块来米国的几个人早就回国了，他在这里多待了二十多天，算了算，从云山县出来都好几个月了，也该回家了。 布朗很是可惜的对江小流说道：“江，现在我们的牛肉罐头正准备上市，你要是能留在这里，我会更安心一些。” “布朗先生，你要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我在华夏等你的好消息。” 布朗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不再挽留你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候给你送到机场。” 不只是布朗送了礼物，霍姆斯也准备了不少，衣服、手表、化妆品... 看着满满的几大箱子，江小流扶额：“好吧，托运！” 第691章 到香江了 托运是霍姆斯安排人去办理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在芝加哥，他说话好使！ 布朗笑而不语，虽然他也是资本家，但是可不像霍姆斯这么张扬。 布朗对霍姆斯拿下了江小流的煎牛肉酱料耿耿于怀，他光盯着牛肉罐头了，居然没有想到江小流还有好东西，虽然这个东西是用来做菜的，而不是做罐头的。 看着霍姆斯得意洋洋的样子，布朗气的牙根痒痒，就这么个家伙，还有脸去跟他要牛肉罐头。 虽然也算是大客户了，但布朗就是看他不爽。 布朗又嘱咐了史密斯一番，才把江小流送上飞机，目送飞机离开。 霍姆斯凑过来：“布朗先生，请你喝一杯啊。” 布朗斜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了，在他这里捡了漏，还想让他有好脸色，做梦吧。 霍姆斯也不恼，摇头晃脑的走了。 江小流上了飞机就开始睡，一觉醒来就要落地香江了。 “老板，你睡眠真好。”史密斯给江小流递了一杯水过去。 江小流喝了水，这才清醒了许多：“哈哈，主要是长途飞行太无聊了，不睡觉也没事干。” 史密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梁先生那边派人来接我们，休息一天，后天回云山。” “好。” 出了机场，江小流一眼就看到了接他们的大牌子，牌子旁边站着的是梁先生。 “梁先生，怎么还惊动您的大驾，这让我很是惶恐啊。”江小流赶忙走上前去打招呼。 梁先生跟他握手：“哈哈，小江你又调皮了，我来接你，这不是应该的嘛。”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赶紧上车，先送你回去休息。” 说完又看向他的身后，不禁咋舌道：“你这趟米国没白去啊，买这么多东西。” 江小流回头看了看推着行李车的史密斯，也是笑道：“米国的朋友们太热情了，没办法。” 梁先生示意手下去帮史密斯，然后拦着江小流的胳膊往外走：“朋友们？看来你这一趟在米国收获不小啊。” “嘿嘿，好不容易去一趟，总得有些收获才行啊。” “你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好好跟我讲一讲。” 梁先生虽然很好奇江小流的米国行，但是他也知道这一趟飞行不轻松，也没有强忍所难的让江小流现在就讲。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好，到时候我们好好聊一聊。” 正好他还有事情要跟梁先生商量，不过现在人多眼杂，不是说事的好时机。 回到酒店，梁先生没有多待，只是留下一个随从，让他负责照顾江小流跟史密斯，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江小流虽然睡了一路，但是时差跟疲惫，还是让他没有什么精神，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等他再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他有些饿了，就准备出门找些吃的。 “江先生，您是要去吃饭吗？”梁先生的随从小丁恭敬的问道。 江小流还有些不太习惯，但还是点点头：“对，去吃饭。” 小丁又问道：“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来安排。” 第692章 问个清楚 江小流是真的饿了，他也没有什么要求，就在酒店餐厅里吃了饭。 “呼——” 江小流放下筷子，舒服的摸着肚子：“还是我们华夏菜好吃，在米国这一个月，快给我吃吐了。” 小丁则是一脸羡慕，这也很好理解，70年代的米国，全世界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 “江先生，要不要再点一些？” “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吃饱了，辛苦你了，小丁。” 本来江小流喊小丁丁哥的，把小丁吓的够呛，虽然他年龄比江小流大七八岁，但是身份地位却是差了不少。 他要真答应了，第二天梁先生就得把他赶走。 “不辛苦，江先生，您现在是出去转一转，还是回去休息。” 吃饱了饭，江小流又有些困了，就上楼休息了。 在房间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母亲过几天就回家，吕白英听到江小流的声音，一下子就哽咽起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江小流这行的，可不止千里了。 以前江小流不成器，吕白英担心孩子将来能不能养活自己，现在江小流出息了，但是又出息的太大了，天天不着家。 有时候吕白英都在想，以前的江小流也不错，虽然是个不成器的，但是每天都能见到。 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江小流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暗自下定决心，短时间内不往外跑了，好好陪一陪母亲跟妹妹。 安慰好母亲，又告诉江小觞给她带了礼物，这才挂断了电话。 然后又给刘满江还有范老去了电话，把在米国的事情大致做了汇报，还有就是过几天回去。 刘满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江小流做的事情他也给不了太多的建议，就是江小流做什么，他支持就行了。 范老则是叮嘱他，从羊城直接去京城一趟，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他当面聊。 打完电话，江小流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繁华的夜景，又觉得压力好大，什么时候云山才能有这等景象。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跟史密斯吃过早饭，小丁就安排了车，接两人去往梁先生的办公室。 “江，怎么样，休息好了吗？” 断断续续睡了二十多个小时，江小流是神清气爽：“多谢梁先生关心，昨天睡的很好，现在活力满满。” “哈哈，年轻就是好啊，恢复的快，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得休息几天呢。”梁先生哈哈大笑着说道：“快，请坐。” 几人分别坐下，有人上了茶，然后就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了梁先生跟江小流，还有史密斯三个人。 “江，你前几天跟我说的，买进粮食，是个什么情况？”寒暄过后，梁先生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前些天梁先生接到江小流的跨洋电话，跟他说了如果有闲钱，可以买一批粮食。 梁先生开始还以为是为内地买的，没想到江小流跟他说买完之后储存好，等着赚大钱。 但是在电话里又不好说的太清楚，江小流也没有过多解释。 虽然梁先生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相信江小流的，买入了不少的粮食。 只不过他一直心里没底，好不容易等到江小流回来了，他可得好好问个清楚。 第693章 我有一个创意 江小流当然能理解梁先生的担心，毕竟也是百万美元级别的买卖。 想到这点，江小流觉得还有些感动，就凭他的几句话，梁先生就能很信任的投入那么多钱，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感觉真的不错。 江小流把他对米国粮食市场的分析又讲了一遍，除了北苏那边的信息是梁先生所不知道的，江小流的分析都很有道理。 梁先生听的是频频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就会大赚一笔了。 看梁先生没说话，江小流还以为他不相信，又说道：“梁先生，我非常确定这次能赚钱，就算不大赚，也能小赚一笔，肯定不会亏本的，你就放心吧。” 当然这是基于后世的记忆，江小流才会如此笃定，不然以他的三脚猫功夫，他可不敢掺和这么大金额的买卖。 更不可能让国家跟梁先生掺和进来，他只会用他自己的钱买一些，最多再忽悠几个米国商人参与进来。 梁先生哈哈一笑：“江，对于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的判断。只要赚了钱，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这些您就太客气了，反正是赚米国人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两人一同大笑起来，史密斯也跟着笑起来，他更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抱紧江小流的大腿。 说完这件事情，梁先生又跟江小流说起了猪肉脯的食品生意：“江，说起这些，我还得感谢你啊，让我又大赚一笔。” 江小流也很高兴：“这都是您应得的。” 梁先生知道江小流不居功，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南理服饰。 “江，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现在不光是南理罐头卖疯了，你们南理服饰也快卖疯了。” 梁先生也是啧啧称奇，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南理服饰设计新颖，造价又相对比较低，所以梁先生不介意引进来试试水。 没想到试水试出了潮流，现在整个香江都以南理服饰为潮流的风向标，南理服饰也占据了香江服装市场的三成以上。 这一个多月以来，梁先生这边没少从南理服饰进货，虽然衣服大都不是南理服装厂生产的，但国家却是挣到了实实在在外汇，所以江小流也很高兴。 江小流笑着说道：“梁先生，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市场占有率会更高的。” 梁先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江小流，江小流就给他解释道：“米国那边也采用了我的一些设计，估计很快也能上市了。” “到时候我们适当的宣传一番，香江这边还不得卖爆了？” 梁先生眼前一亮，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米国人那边也有你设计的衣服？” “当然，还是大公司呢，等那边声势起来了，我们这边适当跟进，肯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的。” “小江，你说吧，你需要什么条件才肯留在香江帮我，只要你提出来，我全都答应。”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江小流可不会自大到乱提条件，当然了，他现在可没有来香江发展的打算。 “梁先生，多谢厚爱，我还是喜欢内地。”江小流婉拒，看梁先生有些失望，他接着说道：“我人虽然不来，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个好的创意，梁先生要不要听听？” 第694章 他想家了 “哦？” 听江小流这么说，梁先生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对江小流的脑子是真的佩服，也想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 “江，你快说说看，是有什么好的创意？” 江小流先问道：“梁先生，我们现在一起合作的，有南理罐头跟南理服饰，对吧？” 梁先生点头：“对，这两种产品都在大卖。” 江小流也跟着点头：“确实是大卖，但也只是在香江卖的不错，东南亚市场就一般了，对吧？” 这也很好理解，南理罐头对于东南亚来说，价格偏高了，至于南理服饰，倒是有适合东南亚价位的，但是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开展东南亚市场业务了。 而且衣服也不像罐头，可以快速打开市场，还是要有一个接受的时间的。 “江，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梁先生有些着急的说道。 “梁先生，罐头先不说，就南理服饰，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产品曝光度太差了，虽然也做了广告，也请了代言，但是香江明星在东南亚，在岛国，在欧洲，知名度还是有些低了。” 这会儿香江的娱乐业才刚刚起步，远没有九十年代那么发达，香江明星的知名度也就仅限于在香江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可以做一个美食大赛，通过节目去宣传我们的产品。”江小流说道。 “美食大赛？”梁先生皱眉，在他看来，他有些没太明白。 “对，美食大赛，邀请全世界的美食家跟名厨来香江，到时候肯定除了美食家跟名厨，肯定还有各大食品公司，各国名流...” 梁先生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创意，美食大赛上，既可以宣传他们自己公司的美食，还可以宣传他们的衣服，只要影响力够大，他们还可以拉来各种广告，这也是很大的一笔收入... 突然，梁先生想到了一个问题：“江，我们如果请不来世界级的名厨，就很难让我们的比赛有影响力啊。” 这是美食比赛，如果参赛的厨师水平不够，那这比赛的影响力就不会很大，影响力太小的话，压根就不能起到宣传的效果。 江小流就嘿嘿笑起来：“嘿嘿，梁先生，巧了不是，我在米国认识了一位高卢国的名厨，很厉害的那种，只要我邀请，他肯定就能过来。” 办美食比赛，这是江小流在战胜了路易斯，又跟他聊过之后就有了的想法，经过这几天的思考，越发觉得这事能办。 路易斯在西方餐饮界很有些地位，不管是欧洲还是米国，都有他的师兄弟们，徒子徒孙更是一大堆。 只要他招呼一声，还是有很多人都会给面子的。 这也是江小流办美食大赛的底气。 这最大的一个问题解决了，梁先生就放下心来：“江，那我们就详细讨论讨论，这事怎么干吧。” 江小流没有打算在香江多待，所以他也没有保留，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后把史密斯留下，让他负责协调。 第二天江小流就从香江到了羊城，他想家了。 第695章 太幼稚了 得到消息的王建国跟蒋云飞一早就到检查站外等着了，听说江小流带的东西多，两人还从调配委员会借了一辆车。 江小流的东西当然多，要是都摆出来，可能需要四五个人才能拿走，不过大部分都被江小流收到空间里了，不然都让他一个人拿，就算他力大无穷，也是拿不过来的。 就这样，江小流还是推着三个箱子，略微有些手忙脚乱的过了安检。 负责检查的同志看到江小流带的东西，都有些看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的。 幸亏江小流有范老给他开的特别证明，要不然很多东西他还真带不回来。 虽然范老也知道江小流肯定会带很多“资本主义享乐”的东西，但是谁让江小流有本事呢？ 只要能给国家做贡献，用一些超标的东西，他就同意。 王建国跟蒋云飞赶紧接过江小流手里的箱子：“箱子里是什么啊，这么沉！” 箱子不光重，个头还大。 “都是给大家伙买的东西，别废话了，赶紧走吧。”江小流怼了王建国一句。 这里人多眼杂的，实在不是谈论这个的地方。 王建国也知道自己激动了，连忙说道：“对对对，回去再说。” 看他们东西多，旁边就有人蹬着三轮过来了：“同志，要坐三轮车吗？” 这三轮车就像后世的出租车一样，只不过这三轮车都是公家的，算国营。 这会儿在羊城也有出租车了，价格很贵，主要是给外商服务的，就跟友谊饭店有些像。 王建国摇摇头：“不用了。” 那人撇撇嘴，自顾自的跟旁边人说话：“老肖，看到没，不是所有从那边过来的都舍得花钱坐三轮车的。” 这时候坐三轮车的还真不多，一般人有事都自己解决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厂里，找街道。 坐三轮车的都是外地来出差的，或者从香江回来的人。 老肖抽着烟，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几个人拿这么多东西，还是有些本事的。” 没有本事，检查站可不让带这么多东西回来。 “那有什么用，不还是穷鬼。”那人不屑地说道。 王建国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就想跟两人理论理论，蒋云飞赶忙拦住他：“你跟他们生什么气，他们根本理解不了。” 王建国哼了哼，继续往前走。 三人把东西装上车，王建国对蒋云飞说道：“蒋哥，回去的时候我开车吧。” 蒋云飞也没多想，谁开都一样，就答应下来。 上了车，蒋云飞就跟江小流聊起来，王建国发动了车子，故意兜了一个圈，经过两个蹬三轮的人时，用力按了按喇叭，然后摇下玻璃冲两人呲牙笑笑。 那两人被喇叭声吓了一大跳，转头就看到了王建国的笑脸。 王建国看两人吓一跳的样子，又是按了一声喇叭，然后才得意的一踩油门离开了。 两个蹬三轮的顿时破口大骂，但是王建国已经开远了，根本听不到他们的骂声，倒是在后视镜里看这两人跳脚，自己乐的不行。 江小流不禁摇头：“王主任，你真的太幼稚了。” 第696章 到羊城 “哼，这俩老小子，看不起人，就得给他们点教训。”王建国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 这也很正常，旱涝保收的工作，天天在路上转悠，也算是见多识广，私下里吐槽几个抠门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平时也没少干这种事，这也是平时难得的乐子了，这年头，娱乐活动太少了。 只不过今天踢到了铁板，遇到一个既有车，又小心眼的王建国。 王建国骂完两个蹬三轮的，又咧嘴笑道：“江老大，米国好玩不？你有没有被资本主义侵蚀啊？” 看着王建国一脸贱笑，江小流气的大骂“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嘿嘿嘿，你看看你，怎么还急了呢？哦哦，我忘了，我们江老大还是个雏儿呢。” 江小流斜眼看他：“王主任，你是不是太清闲了？刘厂长可是说了，咱们罐头厂还缺几个装配工，给你安排安排？” 刘厂长说的就是刘满江，现在罐头厂的自动化程度已经很高了，生产上其实并不是很累。 最辛苦的可能就是装卸货了，这活王建国可干不了。 王建国连连摆手：“江老大，我那不是兄弟关心你嘛，你看你怎么还急眼了呢？我在这里跟蒋哥配合的不错，就先不去刘厂长那里报到了。” 在羊城这边多好啊，天高皇帝远的，也没什么人管辖，吃喝不愁，工作轻松，还能最早接收到外来的信息，怎么也比回云山强得多。 真要给他调回了云山，王建国得哭死。 江小流威胁般的呲呲牙，王建国赶忙陪笑，一脸狗腿的模样，把江小流都气笑了，索性不再理会他。 “蒋哥，最近咱们这里有没有什么事情？” 蒋云飞笑看了一会儿两人的斗嘴，听江小流问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咱们这里一切正常，订单都有小幅度的增加。” “跟香江那边的沟通也很顺利。” “苏市、北河、还有西南，都有人打电话过来找你，感谢你帮他们签了订单，得知你不在国内，都希望你能给他们回电话...” 确实没有什么大事，电话是要回的，只不过不急。 “票订好了吗？”江小流问道。 王建国在前面说道：“江老大，你真的不在这待几天？” 江小流让他们订的下午的车票，到京城要差不多两天的时间。 这次再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羊城了，王建国还有些不舍。 他在羊城待的是很舒服，但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孤单。 “没办法，领导们召见，不能再耽搁了。” 王建国无奈的点头：“好吧，票订好了，下午五点的，卧铺。” 现在才只有上午九点多，时间还足够。 “走，回办事处，我把给你们带的礼物拿给你们。” 说起这个，王建国又来了兴趣：“还得是江老大啊，别人可不能正大光明的从外面带这么多东西进来。” 很多有门路的人，当然可以从香江运很多东西进来，但是像江小流这样过了明路的，还真不多。 “马屁就不用拍了，拍的再好，礼物也不会多。” 第697章 王建国的长处 礼物也没什么特别的，很多东西在米国有的，香江也一样能买到。 办事处这里离香江这么近，还能经常跟梁先生那边的人见面，王建国跟蒋云飞带东西回来不那么方便，但是梁先生的人带东西过来，限制要小一些。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香江那边的人过来也不容易，但是现在南理厂跟梁氏集团正处于合作紧密期，上面对梁氏集团的人，还是有一些优待的，最起码来往相对宽松。 江小流也主要带了一些吃的回来，像是西装这些就没有带，带回来了也不能穿，纯纯浪费。 珍妮她们送的西装，都让他放到了空间里，只能等以后去香江或者米国再穿了。 这个时候最缺的是什么，最缺的就是吃的，所以江小流能带吃的回来，王建国跟蒋云飞都很高兴。 而且这些东西还都是进口的，他们可以送人，也可以去跟别人换东西。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吃的东西很多时候比钱好用的多。 “江老大，你太牛了，带这么多吃的回来。”办事处的桌子上铺满了江小流带的东西，王建国看的是心花怒放。 江小流没搭理他，而是看向蒋云飞：“蒋哥，这些东西你们留一部分，再送一些给李彦哲他们，剩下的放在办事处，你看着安排。” 蒋云飞答应下来，他们在羊城，没少麻烦李彦哲等人，江小流这次是时间紧张，要不然他怎么也得亲自登门一趟。 王建国见江小流不理他，直接打开一袋吃的开始吃起了，一边吃还一遍吧唧嘴：“嗯嗯，老米的东西做的真不错，好吃！” 江小流对王建国也是佩服，可能这就是成长环境不同吧，像王建国这种大厂子弟，从小吃穿不愁，生活条件优渥，骨子里就带着一种自信。 而江小流这种家里条件比较差的孩子，更容易养成谨小慎微的性格，很难像王建国这般大大咧咧，对很多东西都不是很在乎。 哪怕江小流是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原来的身世也不是多好，就算是有金手指，也不会像王建国这般洒脱。 “真是羡慕啊。” 王建国倒是不知道江小流心中所想，他放下手里的零食，问道：“江老大，中午你打算去哪里吃饭？有没有想念我们正宗的华夏菜？” 听到这话，江小流就笑起来：“你这话算是说对了，米国那边发达归发达，吃的东西真是不敢恭维，白瞎了那么多的好东西。” “哈哈哈，那中午我们去国营饭店吧，我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声，给咱们做几道硬菜。” 王建国这段时间别的没干多少，跟周围几个国营饭店和招待所餐厅倒是打好了关系。 很多一般人很难吃到的东西，他打个电话就就能给留出来。 就像红烧肉，你要是直接去国营饭店点菜，服务员很可能就告诉你没有了。 但是如果跟国营饭店有关系，那就行了，等着吃就好。 都不用时特别硬的关系，跟服务员认识都好使。 “行啊，那今天就王主任安排吧，看看王主任的接待实力。”江小流虽然嘴上调笑，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就是王建国的长处。 第698章 口水止不住 王建国打了电话过去，跟那边一副很热络的样子，等挂了电话，他得意的看过来：“成了，都是硬菜。” 蒋云飞也笑了起来：“江老大，从你去了米国之后，建国就不去招待所那边吃饭了，说是你面子太大，他不能撬你的行。” 王建国更得意了：“嘿嘿，那肯定的啊，那是江老大的根据地，我就不去霍霍了，我自己开发的国营饭店就挺好。” “再说了，国营饭店毕竟是专门吃饭的，菜品更多，大师傅的手艺也更好。” 王建国一方面是自夸，一方面也是给江小流做解释，他可不想被江小流误会。 江小流当然没什么想法，他巴不得身边的人都能支棱起来，这样他就不用这么累了，也可以多一些时间在家陪一陪家人们。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王敏，这个助手，心真大啊，泡在榆市也不回来了，回头得问问她在忙活什么。 要是没什么进展，还是赶紧来帮自己的忙吧。 到了国营饭店，王建国示意两人找地方坐下，然后径直走进后厨。 后厨忙活的几人都认识王建国，王建国分别点过头，然后看向大厨：“老丁，今天是我领导来吃饭，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老丁头也没抬，还是盯着眼前的菜：“你就放心吧，我特意做的北方菜，都是硬菜，不过你小子答应我的好茶叶，可别忽悠我。” 王建国咧嘴笑笑：“茶叶少不了你的，你把事情办漂亮了就行。” 一旁的虎子插嘴道：“建国哥，我师傅为了你这顿饭，可是从别的饭店要了不少东西过来，没少搭人情出去。” “胡咧咧什么呢，菜洗好了吗？”老丁在一旁骂道，在他看来，收了茶叶，就没必要再表功了。 现在虎子这么说，倒像是他指使的一般，让他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了。”王建国也没说别的，很认真的道谢。 老丁抬头看他：“你这小子，别想着拿一句谢谢糊弄我，茶叶赶紧拿过来。” “哼~我看你表现。”王建国又傲娇起来，仰着头走出了后厨。 老丁嘴角微微上扬，又低头忙活着锅里的菜。 服务员端了一盆猪脚汤放到江小流桌上，这时候的猪脚不算稀罕，但是黄豆却是不好弄，每次国营饭店到了货，都是内部消化掉了。 “哎哎哎，服务员，他们怎么有黄豆猪脚汤？给我们也来一份！” 旁边一桌吃饭的人顿时不乐意了，他们来的比江小流还早，一点菜，一点肉菜都没有，最后只能点了几个素菜。 现在看到江小流他们来的晚不说，居然还有黄豆猪脚汤，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服务员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笑容顿时消失，没好气的冲着那桌客人说道：“还你们也来一份，这猪脚跟黄豆都是人家自己带来的，你要想吃，也自己带。” 那人顿时就蔫儿了，既然是江小流他们自己带的，那他们就没办法了。 只不过江小流这一桌陆续上来的菜，让他们的口水止都止不住了。 第699章 南河食品厂 “咕嘟——”旁边那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见江小流看过来，那人不禁面色一红，拱手说道：“见笑了。” “来羊城好几天了，各大饭店、招待所都没有肉菜，就连菜市场、食品站、肉联厂都买不到。” “现在看到你们的菜这么丰盛，一时没忍住，咕嘟——” 说到这里，那人又是一口口水咽下，脸上的窘色更浓郁了。 跟他同桌的两人，都是赶忙扭过头去，妈的，丢人，太丢人了。 江小流倒是没有笑话那人的意思，羊城刚刚开往广交会，可能把前后几个月的肉都吃完了，现在买不到肉也很正常。 当然了，也不是一点肉都没有，只不过普通人很难买到而已。 王建国安排的这一桌菜很丰盛，光是肉菜就有四盘，他们三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而且有王建国的折腾，办事处的伙食还是可以的，蒋云飞跟王建国对桌上的肉菜，倒也没有那么迫切。 江小流当然更不缺肉了，在米国天天吃肉，只不过就是肉做的口味不同罢了。 “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们这里可以匀一些菜给你们。” “啊？”吴亮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很是高兴的问道：“小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逗我的吧?” 江小流笑笑：“这有什么，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建国，去找服务员要两个盘子。” 王建国点头答应下来，起身去找服务员了。 见江小流来真的，吴亮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想了想，然后低声跟旁边的小青年说了几句。 那小青年听完，也起身跑了出去。 王建国很快就拿了两个盘子过来，递了一个给蒋云飞，开始往盘子里装菜。 四道肉菜，正好一个盘子里装两样。 “哎哎哎，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吴亮看到王建国跟蒋云飞把两个盘子都快装满了，赶忙拦住。 王建国跟蒋云飞没理他，还在往盘子里装着肉。 吴亮又看向江小流，他也知道江小流是三人当中领头的：“这位兄弟，你快拦着些啊。” 江小流笑着摆手：“没事，让他们装吧。”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吴亮念叨几句。 江小流岔开了话题：“听口音，你们是北方人吧？” 吴亮点头：“对，我们是南河省的，自我介绍一下，南河省第一糖食品厂，吴亮！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云省，江小流。这位是蒋云飞，这位是王建国。”江小流跟吴亮握了握手，然后介绍了蒋云飞跟王建国。 这时候那个离开的小年轻也回来了，提着几个盒子。 吴亮把盒子接过来，然后放到江小流他们桌子上：“江兄弟，这是我们厂生产的糖果，给你们甜甜嘴。” 包装盒有些平平无奇，但是分量很足，江小流一眼就看得出来，里面都是奶糖。 “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多谢吴哥了。” 菜都送了，收几盒糖也没什么，这东西拿出去卖能卖些钱，但是既然是厂里的，收下也就收下了。 “吴哥，你们来羊城是？” 第700章 成本就高了 吴亮送了四大盒奶糖，都是年轻人，南河省离云省又不远，江小流直接就提议并桌得了。 吴亮三人没什么意见，反正也只是吃饭，坐一起聊聊也不错。 王建国跟蒋云飞更没意见了，他们三人，以江小流的意见为准。 听江小流问起来，吴亮不禁苦笑：“看到这奶糖了吗？这是我们厂的拳头产品，味道还是不错的，在南河省也卖的不错。” “最近厂里新来了一位厂长，一心想把这奶糖卖到国外去，也想着赚些外汇回来。” “但是我们没有广交会的展位，到羊城也来晚了，所以奶糖也没卖出去。” “想回南河，但是领导下了死命令，告诉我们要是卖不出去，就不要回去了。” “这不，我们现在就每天想办法推销奶糖。” 江小流扶额，但是也不好评价那个厂领导，现在一切以外汇为大，那个领导虽然急功近利了一些，但本心还是好的。 “有进展吗？”江小流随口问道。 吴亮又是叹了一口气：“我们也见了几个外商，他们对我们奶糖的口味还算满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都没有订购。” “是不是因为价格？”王建国在一旁问道。 吴亮摇摇头：“我们定的价格不高了，比海州的奶糖定价低了两成呢，海州的奶糖卖的就不错。” 海州的奶糖，那是国家主推的产品，在一些国家卖的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南河食品厂的这个奶糖，虽然口味不错，价格也不高，但是对于外商来说，这个奶糖还需要花精力打开市场，消费者对它的认可也需要时间。 这些都是潜在的风险，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所以很多外商为了稳妥，轻易不会引进新的品牌。 “吴哥，那你们就打算一直待在羊城吗？” 吴亮又是苦笑：“短时间肯定是回不去了，厂长下了命令，没有成果，我们也不好意思回去。” “好在厂长虽然要求严格，但是经费给的很充足，我们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就是缺肉吃，哈哈。” “额~”江小流听了也笑起来：“吴哥，别的不说，你这心态，就很不错。” 吴亮又夹了一筷子肉，大嚼起来：“那怎么办，总不能憋屈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小江。” “你都不知道，我们从到了羊城，就没吃到过肉，用梁山好汉的话来说，就是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江小流给他夹了一根鸡腿：“吴哥，多吃点。” 几人吃着饭，江小流又说道：“吴哥，我给你们提一个建议啊。” “你们这个奶糖，口味很不错，但是这个包装嘛，就有些配不上这个奶糖了。” “你们可以做一些华夏风格的包装袋，大红色，龙凤造型，灯笼造型啊这些都可以。” “还可以做一些竹编工艺的包装。” “我跟你说，老外就认这个。” 吴亮听着眼睛都亮了，也不吃肉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江，主意是好主意，但是这样的话，成本可就高了啊。” 第701章 我们是南理罐头厂的 “成本高了？” 不单单是江小流，就连王建国跟蒋云飞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吴亮，把吴亮都给看懵了。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小江说的这种编织包装，还有华夏风的包装，都要比我们现在的这个包装成本高啊。”吴亮越说越没有底气，不禁看了看旁边的两人。 那两人也是一脸懵，吴科长说的没错啊，就是这么个道理！ 蒋云飞看不过去了，他解释道：“吴科长，你要这么想，虽然包装成本涨了一些，但是你们也可以提高单价啊。” “提高单价？”吴亮听了砸吧砸吧嘴，眼前一亮：“对啊，我们可以提高单价，把包装的成本加进去。” “本来能卖一美元的，可以加0.1美元上去，不只把包装的钱赚出来了，还能多赚不少。” “咳咳~”江小流被吴亮的话呛到了，接过蒋云飞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才缓了过来。 “小江兄弟，你慢着些。”吴亮给江小流拍了拍背。 江小流摆摆手：“吴哥，我没事。” “是这样，咱们既然选择了换有特色的包装，那在定价的时候不妨大胆一些，比方说，2美元、2.5美元、3美元...” 江小流还没说完，就见吴亮三人的嘴巴越张越大，听听，本来1美元的东西，能卖2美元，3美元，这也太不现实了吧？！ 王建国看着几人的表情，跟蒋云飞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笑，果然，江老大还是敢定价的。 “小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吴江终于回过神来，不确定的问道。 江小流笑起来：“吴哥，你还是对外商不够了解，他们为什么要来买我们的产品？” 吴亮想了想，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我的的产品价格低，质量好吗？” 江小流点头：“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原因。” “还有呢？”吴亮也来了兴趣，赶忙问道。 “我们国家有很多地方的奶糖质量都很不错，那外商为什么会选择你们的奶糖呢？价格跟质量你们的奶糖并不是很有优势。” “这就需要你们的奶糖有卖点！” “卖点怎么来的？就是要有新意，有内涵，而对于外商来说，我们华夏的文化，就是对他们很有吸引力的一个点。” “只要有了卖点，再加上合适的宣传话术，让你们的奶糖卖2美元，3美元，这都不是事。” 吴亮两眼放光，不住地点着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可是我们也不会弄啊。” “你们不会，你们厂那么多人，还不会吗？打电话回去，让厂里找人，赶紧设计，赶紧把包装送过来，我这边也试着帮你们联系联系，看能不能推荐几个外商给你们，这不就成了吗？”江小流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对对，我们不会，可以让厂里设计，小江，多谢你了。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哪个单位呢？”吴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哈哈哈，我们是南理罐头厂的。”王建国很自豪的说道。 第702章 去京城 “南理罐头厂？” 吴亮愣了下，然后看向他的两个小兄弟：“南理罐头厂，这名字有些耳熟啊。” 还不等他两个小兄弟说话，吴亮一下子反应过来，双眼放光的看向江小流：“小江兄弟，是我们知道的那个南理罐头厂吗？” 说完就是一脸期待的盯着江小流。 江小流三人看到吴亮的表现，也都善意的笑了。 他们广交会那十几天，见多了听说他们是南理罐头厂就目瞪口呆的表情。 南理罐头厂算是草根逆袭的经典范例了，没有政策跟资源的倾斜，单纯靠自己打开了外汇市场，真的是太牛了。 值得所有的华夏厂子学习。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就是你想的那个南理罐头厂。”江小流说道。 “真的是你们厂啊，失敬失敬。”吴亮很高兴的说道，本来他还对江小流说的加价2美元3美元觉得不靠谱，但是知道他们是南理罐头厂的，又充满了信心。 “吴哥，不说这些，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考虑。”江小流说完，想了想又说道：“我把电话留给你，有需要你给我打电话。” 吴亮很高兴的点点头，现在江小流告诉他该如何做了，他们要是抄作业还抄不好，那就活该他们赚不到外汇。 不过有了江小流的电话，再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他也有人可以请教了。 “小江，那就太麻烦你了，你放心，只要我们这边签了外汇订单，我一定给你申请奖金。”吴亮向江小流保证道。 他虽然只是供销科的科长，但是他相信，只要能赚回去外汇，他们厂长是不会吝啬这一点奖金的。 王建国也有些羡慕，江老大这真是靠脑子赚钱啊，不止赚钱，还赚人情。 江小流也帮了不少厂子赚外汇了，主动给他奖金的，这还是第一家。 虽然他不缺钱，但是谁会嫌钱多呢，对吧。 虽然他心里高兴，但是嘴上却是说道：“吴哥，什么奖金不奖金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你们这一盒奶糖，量太大了，建议减半，或者三分之一。” “你要知道，老外并不像咱们这里这么缺糖，他们更看重外观一些。” 吴亮也不吃饭了，拿着笔和小本不停的记录着。 “暂时我想到的就是这么多，我帮你联系几个外商，你可以直接跟他们谈，可以问他们的需求，反正只要能把订单接下来，不要怕麻烦。” 吴亮不停的点着头，也不停的道谢。 江小流摆手：“吴哥，我也就是这么说说，实际操作还得你们自己来。” “我下午就要去京城，外商那边我联系好了告诉你。” “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收拾东西了，你有事也可以来我们的办事处，找他们两个都可以。” 吴亮虽然不舍得江小流这就离开，但是江小流都已经交代好了，而且他们毕竟是刚认识。 江小流也确实是有事情，不然他也不介意花几天时间，帮吴亮他们跟外商们交谈一番。 几人也没再磨叽，各自行动去了。 江小流回去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去了火车站。 第703章 睡的老香了 付出了一包烟的代价，江小流提前从员工通道上了车，毕竟他明面上带的东西也够多，从正常的检票通道，还是有些麻烦的。 “江老大，你这走的也太匆忙了，也不多呆几天。”王建国有些不舍的看着江小流说道。 他还真是有些不舍的，虽然他跟蒋云飞在羊城待的很是舒坦，但还是感觉人多了更热闹一些。 江小流斜他一眼：“建国主任，你是真心的希望我留下？我留下了，你可就没有这么逍遥的日子了啊。” “对了，你跟小鱼妹子如何了？” 王建国瞬间苦了脸，一脸嫌弃：“你快走吧，真不爱跟你聊天。” 江小流一听就乐了，这是被拒绝了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他当然不是对王小鱼有什么想法，只不过看到王建国吃瘪，他就觉得有意思。 “建国主任，你也不行啊，连个妹子都把握不住，啧啧，我得认真考虑你这个主任，能不能胜任了。” 办事处这里名义上是要设一个主任的，只不过因为江小流一直在这里，他又不当这个主任，王建国跟蒋云飞当然不好意思做这个主任，所以这个职位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平时江小流跟王建国蒋云飞开玩笑，都会喊建国主任，喊蒋主任，但也仅限于是开玩笑。 \"哼！\"王建国冷哼一声，不搭理江小流了。 “咳咳~”蒋云飞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赶紧咳嗽两声：“江老大，一路顺风。” 他们已经帮江小流把东西送上了车，发车时间也快到了，也就不再多耽搁，跟江小流打了招呼就要离开了。 江小流点头，跟两人告别，该吩咐的都已经吩咐过了，再有事情可以电话联系。 “建国主任，你得加油了，赶紧解决对象问题，不然你就成剩男了。”江小流又是一个暴击。 “***！” 王建国气的爆了粗口，剩男剩男，现在虽然还没有剩男这个词，但是听字面意思就能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 从火车上下来，蒋云飞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王建国懒得理他，径直往前走了。 “哎哎哎，你慢点啊，等等我...” 江小流看着两人走远，收拾了收拾床铺，就坐下休息了。 坐卧铺，当然还是下铺舒服，空间大，也方便。 现在坐卧铺的人不算多，不过今天这趟车上人倒是不少，江小流的对面跟上中铺都有人。 能坐卧铺的，都是有些身份的，所以也没有那么狗血的事情，大家都是很客气。 对面的上中下铺三人应该是一起的，上了车就聊了起来，到了饭点也没有去餐车，而是从随身带的行李里往外拿饭盒。 “小兄弟，一起吃一点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招呼道。 桌上的饭菜还挺丰盛的，卤肉，卤鸡，腊肠，花生米，还有两大盒米饭，两瓶白酒。 江小流刚要拒绝，中铺的那个青年直接坐到了他的床铺上：“小兄弟，你就别客气了，来，我给你倒酒，我跟你说，在这火车上，喝一杯酒，睡的老香了。” 第704章 吹牛的孙文 江小流当然没有跟他们喝酒，他跟熟人在一起，都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更不用说跟刚认识的人了。 这是在火车上，要是真喝醉了，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要有必要的警惕的。 江小流也没有白白蹭饭，他也提供了两个卤猪蹄，正好给几人下酒，那三人喝酒，他吃菜，聊得也是不亦乐乎。 中年眼镜男人叫赵光明，他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叫姜维，坐在江小流旁边的青年叫孙文，他们都是京城商业公司的。 这次他们来羊城，是给京城百货公司进货的，洽谈的很顺利，签订好了合同，他们在羊城玩了两天，买足了土特产，这才坐火车回京城。 “京城的百货公司，应该会有很多紧俏东西吧？”江小流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孙文听了这话就有些得意：“小江，这话你可就问对人了，不是我吹牛，全国百货公司有的东西，你都能在京城百货公司买得到。” “哇，太厉害了。”江小流很配合的恭维道，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这还不是吹牛？这牛都吹到天上去了吧，现在的物流可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很多东西还真的只能在产地才能买得到。 这孙文，酒量明显不行，喝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他揽住江小流的肩膀：“小江，你也是去京城吧？到了京城，百货公司有什么想买的，找我好使。” “小孙！”赵光明喊了孙文一声，应该是要提醒他不要吹牛了，他们是商业公司的，买东西确实有很多便利，不只能买到紧俏东西，很多好东西都能用内部价买到， 比方说“瑕疵布”，比方说“破损的搪瓷缸”，诸如此类。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买得到的，紧俏物资为什么紧俏，就是因为他稀少，京城百货公司的供货量虽然大，但是大人物也多，能到他们这一层的好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孙文明显喝多了，他根本没听到赵光明的话，还在拉着江小流说话：“咱兄弟可说好了啊，有事就去找我。” “好嘞，谢谢你了孙哥。”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 说完他就给了赵光明一个安心的眼神，意思是放心吧，他不会随便为难孙文的。 当然了，以很多京城人的德性，牛可以吹，事儿可不一定给你办，很多事情听听就得了。 孙文得到了江小流的回应，很是高兴的端起茶缸，把里面的酒一口干了，终于是酒力不支，嘟囔了几句自顾自的爬到上铺呼呼大睡起来。 赵光明有些尴尬的笑笑：“小江，让你见笑了。” 江小流摆手：“没有的事，孙哥一看就是性情中人。” “哈哈，你说的对，都是实在人，来来来，吃菜吃菜。”赵光明招呼着。 初次见面，江小流也就是应付应付场面，跟几人天南地北的扯了一番，吃饱了就开始收拾桌子。 赵光明还想客气几句，江小流直接说道：“我年龄小，多干点活是应该的。” 他没有提占便宜的事情，这让赵光明觉得很对脾气，正好也喝了不少酒，就没跟江小流多客气，直接去洗漱了。 第705章 请问是江同志吗 正收拾着，江小流的中铺跟上铺两人也从餐车吃饭回来了，看着一片狼藉，两人微微皱眉。 不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外走去。 江小流也没多想，两人肯定是嫌弃有味道，想等着他收拾完了再回来。 这也很好理解，这会儿的火车车厢里，味道不算太好，卧铺车厢还好一些，硬座车厢里，那真是什么味道都有的。 再加上酒精、香烟、各种饭菜的味道混在一起，也就是江小流一直在这个环境里，已经闻不出来了，要不然他也受不了。 江小流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收拾完了还把窗户打开了一点，虽然有些凉风，但是不散散气味，他都觉得要不行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江小流关了窗户，躺下睡觉了。 火车上就是这样，很难休息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江小流只觉得头有些晕。 没办法，火车太慢了，怀念后世的飞机。 “小江，醒了？”赵光明第一个跟他打招呼，孙文还在上铺呼呼大睡了。 “早，赵哥。”江小流也跟赵光明打招呼：“赵哥，我们去洗漱，洗漱完了，我请你们去餐车吃饭。” 赵光明客气两句，也就答应下来。 几个人还要在车上呆一天多的时间，没必要纠结这一顿饭谁花钱，等到中午，他们再请江小流也行。 姜维在一边倒是觉得江小流挺聪明的，请早饭怎么也比请午饭跟晚饭省钱。 在餐车，他们碰到了江小流的上铺跟中铺的两个人，两人看了江小流几人一眼，没有理会，继续低头吃饭。 江小流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去买了饭，又给姜文打包了一份，这才坐下来吃饭了。 吃过早饭，把买的早饭给孙文，孙文这时候也醒了，有些尴尬的看着江小流：“小江，多谢了啊，昨天高兴，多喝了两杯，见笑了。” “哈哈，孙哥，这说明咱们投缘啊，你先洗漱吃早饭吧。” 孙文自己觉得在江小流面前还是有些优越感的，也就尴尬了一下，然后就又大大咧咧起来。 “小江你说的对，咱们投缘，我就这么跟你说，等到了京城，收音机自行车这些东西你随便买，找我好使。” 又来了！ 江小流心里暗暗吐槽，然后笑着应付几句，就转移了话题。 赵光明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也顺着江小流的话题聊了起来，孙文也不在意，低头呼噜呼噜的喝着稀饭，宿醉过后，喝一碗稀饭，肚子马上就舒服起来。 后面过得就很平淡了，江小流全程没有跟他上铺的两人说过话，萍水相逢，就算说了话，以后再见面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火车停下了，车上的人都准备下车了，孙文又问江小流：“小江，你去哪里，要不要跟我们单位的车回去？” “啊？”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笑着说道：“孙哥，我就不用了，有人接我的。再说我东西多，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孙文也没坚持，他本来就是显摆的问一句，也没真的想带江小流回去。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下车，江小流东西多，但是他力气大，拿着也不算费劲。 刚下火车，就见一个穿军装的青年走了过来：“请问是江小流江同志吗？” 第706章 尴尬的孙文 看着面前的两个青年军人，还有两人身后的一辆吉普车，不光是江小流愣了下，赵光明姜维孙文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个江小流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军人来接他，而且还是直接把车开到了站台上。 这可是火车的站台啊，虽然能走车，但是又有几个人有机会把车开上来呢？ 看几人都愣住，那个青年又问了一句：“请问哪位是江小流江同志？” 江小流回过神来，这范老，也太给力了，就是有些高调了，全站台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了。 听到青年的问话，江小流连忙说道：“我是江小流。” 青年点点头，对江小流道：“江同志，首长派我们来接你，请上车。” 说完两人上前接过了江小流手里的行李，率先往吉普车走去。 江小流手上东西一空，想了想也没再客气，就是几步路的事情。他给赵光明几人打了招呼，也快步上了吉普车。 “小孙，车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赵光明招呼着同伴，就见孙文一脸懵的站在那里。 孙文手里的东西早就惊得掉到了地上，右手机械的冲着吉普车挥动着。 “啊？！”孙文反应过来，然后右手指着吉普车，嘴里大叫着：“赵哥，姜哥，你们看到了吗，这江小流是什么来头啊，居然有军车来站台上接他。” 赵光明皱眉，他赶忙拉住孙文的胳膊，加重语气说道：“小孙，你小声一些，这里是火车站台，这么多人看着呢。” 孙文连忙噤声，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歉：“赵哥，我就是太激动了，我会注意，我会注意。” “小江这么年轻，就能一个人从羊城坐卧铺到京城，明显是有背景的。”姜维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咱们可不能咋咋呼呼的惹麻烦。” 孙文点着头，然后就苦了脸：“哎呀太尴尬了，我在火车上一直冲着他吹牛，估计小江心里的把我嘲笑完了吧。” “哈哈哈...”赵光明跟姜维都不厚道的笑起来，他们倒是不担心江小流会对他们如何，毕竟他们在火车上，聊得还不错。 只是再也没有了看不起江小流的念头。 “走吧走吧，赶紧回去交差，也能回家休息几天。”赵光明招呼着。 本来能回家还很高兴的孙文，因为江小流身份的变化，不禁有些郁闷。 江小流倒是没在意几人的想法，他坐上车问道：“同志，我们这是去哪里？” “江同志，首长让我们来接你，具体地点你就不用问了，跟我们走就是了。”副驾驶上的青年回过头来说道。 江小流点头：“是范老让你们来的吗？” “范老？”青年想了想，摇头：“不是范老，是邓老安排的。” 邓老啊。 范老只是跟他说，领导们要见他，那是谁主导的，他也不用管那么多。 反正他只要把自己做的事情如实上报就行了。 车子在一栋三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江同志，到了，请下车吧。” 第707章 你有什么要求? 三层楼年代也比较久远了，隐没在一片大树里面，环境很是幽静。 江小流下了车，早有一个中山装青年过来等着他了，跟接他过来的两人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江小流：“江小流同志，请跟我来。” 走进楼里面，里面的装饰还不错，家具也都比较新，青年直接带着他上了二楼，敲门。 “进！” 这个声音既不是范老的，也不是邓老的，还不等江小流分辨，青年已经推开了门：“首长，江小流同志已经到了。” 里面坐了五六个人，最年轻的可能就是范老了，范老坐在最靠右侧的位置，看着江小流进来，冲他笑着微微点头。 看到范老的表情，江小流就放心了。 中间的老人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动作，笑着说道：“老范，你可别乱给小江传递信息啊。” 范老看了那老人一眼，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说道：我根本不用说话。 “看看老范这得意的表情，真是羡慕啊。”老人笑呵呵的说着话，话说谁不羡慕呢，挖掘出了江小流这样的怪胎。 “小江同志，请坐。” 中间的老人招呼江小流坐下，然后说道：“我姓陈，大家都叫我老陈。” “这次把你从羊城喊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跟我们再分析分析国际粮价的事情。你不要紧张，把你心里想的都讲出来就行。” 江小流点头，本来他就没什么紧张的，现在看到有范老在这里，他更是一点都不紧张了。 “陈老，您好，我是这么想的...” 江小流是开了天眼的，后世米国的粮价先是暴跌，然后暴涨，这一波差价，赚的不要太容易。 “所以，我才让咱们的人，秘密采购粮食，但是没有运回国内。” 其实江小流特别想问一问现在国内的情况，他回国也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机会了解这个问题。 火车上的赵光明几人，他们是京城商业公司的人，本身的生活条件很不错，问他们，他们应该也不会了解农村的情况。 是的，就是农村，这种灾年，最容易挨饿的，就是农民。 城里的正式职工们，生活还是有保障的，哪怕吃不饱，哪怕吃不到细粮，也能吃得到粗粮，肯定饿不死。 农民们就不一样了，赶上灾年，家里真有可能一点余粮都没得，如果大队也帮不上忙，到了冬天，真有可能饿死人的。 只不过，国家的外汇也是有考量的，不可能都换成粮食运回国。 “等粮价大涨，直接就在米国把钱赚了。” “好！”陈老高兴的一拍桌子，他们早就做过调查了，跟江小流描述的差不多。 没想到一直硬来硬去的北苏国，居然不声不响的给米国挖了个大坑。 “小江，听说你在米国又谈成了一笔合作？” 这说的是江小流跟霍姆斯的酱料生意，这可真是小成本大收益的好项目，连工厂都不用建，就把外汇赚了。 这样的话，国家都不用花费什么，就拿到了大笔的外汇，虽然江小流没有提，但是陈老等人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第708章 每次都录音 陈老等人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江小流的要求不是很过分，他们都会尽量满足。 哪怕江小流是想要一笔钱，他们也可以接受。 毕竟国家从江小流这里赚到太多外汇了，虽然现在讲究人人平等，但是对于立了大功的人，就是要奖励，这样才能激发人们的上进心嘛。 江小流被这个问题问愣了，他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什么物质奖励，毕竟他也不缺什么。 这次去香江跟米国，他能用得上的东西都买好了，都在空间里放着，基本没有再要买的了。 至于说要钱，这个年代很多时候钱没什么用，买东西都需要票据。 以他的关系跟能力，国内的东西还不是随便买？ 但是看到一帮大佬目光炯炯，一脸期待的样子，江小流觉得不提一点要求，好像不是很合适。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江小流问道。 额~ 陈老被江小流问的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只要我们能满足的，都可以。” 陈老他们虽然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但也不会无限度的满足江小流的要求，所以听到江小流这么问，陈老也没有把话说死。 太狡猾了，江小流吐槽，这不就跟最终解释权归我一样嘛，看似都答应了，又好像都没答应。 “发点奖金吧。”江小流很淡定的说道。 发奖金是应该的，陈老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都点点头，还没等他们说话，江小流笑着说道：“发个万八千的吧。” “啊？!”陈老都惊了，旁边的几个老人也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旋即面露怒色，发奖金可以，发个一两千也能说的过去。 但是江小流这直接要万八千的，这个小年轻，立了些功劳，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啊，他知不知道万八千的是多少钱？ 范老也是心里一惊，江小子你可以别犯糊涂啊，不过看到江小流脸上的笑意，就点着江小流说道：“你个臭小子，好好说话。” 听到范老的话，屋里的气氛顿时松了一些，几个老人也都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开个玩笑，我现在工资不低，家里人也有工作，够吃够喝就行了。” 屋里的老人都对江小流的背景做了了解，知道他说的不错。 “奖金就不用了，我希望能申请一条可以跟国外联系的电话线。”江小流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跟外商的业务越来越多了，联系沟通上，太不方便了。” 这个问题江小流早就想提了，只不过现在华夏对国外的态度还是比较谨慎的，能直接跟国外联系的电话，都要够一定的级别才行。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江小流就顺势提了出来，能成最好，成不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要一部能跟国外联系的电话？” 这个要求明显让几位领导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很快的交换了一下意见，反对的意见占了上风。 哪怕有范老在中间劝说，保守的领导们也没有松口。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各位领导，这样，我们再申请一部录音设备，每次与国外的联系，我们保证都录音，怎么样？” 第709章 什么时候吃饭? 想的这么周全吗？ 陈老等人都在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国内的电话打到国外，是需要中转的，这个中转，国内都可以控制。 如果真像江小流说的，每次通话都进行录音，应该就能基本杜绝可能存在的风险。 从江小流的过往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志。 陈老他们在小声的讨论，范老这时候开口了：“你个江小子，要一部电话还不够，还想要一套录音设备？” “咳咳~”江小流“尴尬”的笑笑：“被您看穿了，哈哈。” “哈哈哈...”江小流这一笑，也让屋里的一众大佬都反应了过来，都跟着大笑起来。 对啊，他们在这里纠结什么呢，如果连一个给国家做了如此大贡献的人，都不能做到完全相信，那可太让人寒心了。 陈老等大伙都笑完，然后说道：“电话线给你了，回头有人会跟你联系，录音就不必了，组织上相信你。” 江小流大喜过望，有了这个电话，再跟外面联系就方便了，不仅能更多的了解外界信息，也能快速的做出反应了。 “多谢陈老，多谢各位领导。” 陈老摆摆手：“你这不算奖励，不过也不能再让你提要求了，就等着组织安排吧。” 江小流对所谓的奖励根本不在意，他不缺钱，也不缺东西，等他把从米国和香江买的东西带回家安装好，他们家的配置，已经可以超越华夏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了吧。 “听老范说，你明年要来京城读大学？”陈老又问道。 这是范老强烈要求的，其实以江小流的想法，他现在年龄还小，没必要读大学，再说了，现在的大学都是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含金量也不太行，他还真有些看不上。 不过要是真等放开高考了，凭江小流的水平，还真不一定能考得上，真是两难的抉择啊。 “范老是这么给我安排的，不过我这个性子，很难待得住。”江小流先打了个伏笔。 “你个臭小子，坐不住也得老老实实的坐着，有多少人想上大学还没机会呢，你居然还推三阻四的。”陈老还没说话，范老先急了，逮着江小流就是一顿输出。 陈老一看连忙拦住：“好了好了，老范，你都把孩子吓到了。” 范老看着江小流一副“老实”的样子，顿时气乐了，这个混蛋小子，可太会伪装了。 他才不相信江小流会被他吓住呢，明显是在博好感。 范老该表达的也表达完了，现在陈老劝他，他正好有了台阶，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这小混蛋，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 “哈哈哈，老范，你就知足吧，要是我们家那几个臭小子有小江一半出息，我做梦都能笑醒了。”陈老笑呵呵的说道。 旁边的老人深有感触，附和道：“是啊，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真的很难得。” “可不是，家里的混小子们要真有小江这般出息，我也就不用发愁了。” 这样面对面的夸他，饶是江小流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领导们，咱们什么时候吃饭？” 第710章 开始腻了 ... 江小流的一句话，让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别看屋里都是老头，这可都是大佬啊，要是别人，有跟大佬如此近距离面对面的机会，肯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哪里会像江小流，不赶紧套近乎，居然想着什么时候吃饭？！ 哈哈哈... 屋里又是一阵大笑，就连门外的卫兵们都感觉到了诧异，这个小江同志果然有些本事，居然能让领导们如此高兴。 陈老的秘书袁宁碰了碰刘清林的胳膊，低声问道：“这小江同志，什么来路？把领导们哄得如此高兴？” 他了解过江小流，知道江小流很有些本事，特别是在赚外汇上面。 但是在他看来，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小年轻，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也就是靠小聪明才行。 小聪明毕竟是不能长久的，等时间长了，江小流自然就会露馅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江小流要比他想象的厉害啊。 刘清林冷冷的哼了一句：“哼，自以为是家伙。” 袁宁点点头，他知道刘清林跟江小流打过交道，所以才会来问刘清林，现在看刘清林对江小流也是一副不屑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 心道江小流就是运气好，会哄人，不光会哄外国人，也会哄老头子们。 陈老好不容易止住笑，看向范老说道：“老范，现在我相信你的话了，这就是个毛猴子啊。” 范老没搭这一茬，反而一本正经的问道：“对啊，什么时候开饭？” 陈老也是被这俩人整无语了，真的是，怪不得这俩人能凑一块儿。 “开饭开饭，咱们今天沾小江的光，也能凑一块吃一顿饭了。”陈老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招呼着一块去吃饭。 到了食堂，江小流看着桌上都是领导，他就想悄悄的去秘书们那一桌。 刚起身还没走，就被陈老喊住了：“小江，你才是今天的主角，你可不能走，赶紧坐下吧。” 邓老也开口道：“对啊小江，没有你，我们这些人也轻易聚不到一起，快坐。” 范老冲着江小流微微点头，江小流也就不再纠结，坐了下去：“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给大家倒水。” 一桌子都是老头子，都是首长，可不得江小流做服务工作了嘛。 虽然都是华夏的大人物，但是饭也很朴素，两个菜，一荤一素，所谓的荤菜，也只有一点点肉丁，主食是一人两个和面饼子。 说实话，还不如江小流在家吃的好。 可以说江小流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朴素的饭了，他倒不是不能吃，只是对这些老人们很是敬佩。 这就是华夏的老一辈领导，以身作则，艰苦朴素。 “小江，饭菜不是很丰盛，你将就将就，别客气啊。”陈老看江小流只是看着面前的饭菜，不动筷子，不禁招呼道。 “有肉有菜，已经很好了，比我在米国吃的强多了，那里的饭，是真的难吃啊。” “哈哈，是吗，米帝那里的饭菜真的难吃？”有人疑惑的问道：“我们当年缴获的米国罐头，可是很香的嘞。” “味道确实一般，刚开始吃还行，多吃几顿，就开始腻了。” 第711章 去厨房看看 “吃肉都能吃腻了...” “啧啧，米帝真的是腐败啊。” “可不是，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讨论这些的都是另一桌的小年轻秘书们，大佬们对这些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行了行了，别说这这些了，西方国家够糜烂，这是建立在剥削人民的基础上，我们现在跟他们还有差距，这就要求我们奋发图强。”一个老者打断了年轻秘书们的讨论。 范老在一旁打着圆场：“吃饭吃饭，赶紧吃饭。” 邓老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江小流说道：“咱们光想着吃饭了，居然没想着让小江给我们做个菜。” 陈老也来了兴趣：“哟？我还一直没问呢，小江的厨艺，真的有那么好？” “这个我有发言权，小江的厨艺，那真的是，不比国宴大厨差。”邓老有些得意的说道。 “嘶~” 这屋里的人都知道江小流厨艺不错，但是有机会尝过的可没有几个，而且江小流这么年轻，他们很难相信他的厨艺会有国宴大厨的水平。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还是邓老谦虚了的说法，肯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应该让小江帮着做顿饭啊。” “对啊，可惜了，可惜了。” 陈老想了想，看向江小流：“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小江，下午在这里待一下午，晚上你辛苦一下？”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让人听起来却是不容置疑。 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江小流也想下午跟范老好好聊一聊，虽然范老在这些人里面的职位算不上高，但是他跟范老熟悉，也相信范老的为人，他喜欢跟范老聊天。 江小流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一秒的迟疑都没有，反正是要做菜，何必矫情呢。 见江小流答应下来，陈老很高兴的吩咐道：“小江需要什么食材，跟小袁提就行。” 说完又看向袁宁：“小袁，这事就交给你了。” 袁宁连忙站起来：“陈老请放心。” “小江，一会吃完饭，你把需要的东西给我列一个清单，我让人去准备。” 江小流点头表示知道了，问道：“陈老，准备多少人的饭？什么标准？” 陈老思忖片刻，缓缓说道：“一桌十人的饭菜，六菜一汤吧，荤菜不能超过两个。” 这屋里就有七个人，再邀请两个领导，加上江小流，正好十人。 这也不算陈老的临时起意，本来就有一位领导要在晚上见江小流，现在正好有江小流的饭菜，那就一块安排了。 午饭比较简单，众人也没有多聊，很快吃完午饭，各自休息去了。 江小流送几位领导出门，然后看向身边的袁宁：“袁哥，麻烦你了。” 袁宁看领导们走远，本来还很热情的表情，慢慢的就冷淡下来：“领导安排，小江你不用客气，你说吧，我记一下。” 即便对江小流不是很满意，但是袁宁还是知道工作重要，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江小流微微皱眉，不过也没多想：“我们先去厨房看看吧？” 第712章 袁宁 袁宁点点头：“行，我带你去厨房。” 说是要带江小流去厨房，但是明显的袁宁并不太想搭理江小流，他喊了一个服务员：“小李，这位是江大厨，晚上要给领导们做菜，你带他去后厨，跟刘师傅说一下，配合好江大厨。” 小李是晚班，这会儿刚到食堂，并没有看到江小流中午的时候跟领导们在一桌吃饭。 他听了袁宁的话，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江小流，江大厨？这么年轻的大厨？ 又看向袁宁，笑着问道：“袁同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位小同志这么年轻...”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是意思很明显。 这正是袁宁想要的结果，他故意在江小流的介绍上下了个套，让小李对江小流不满。 江小流暗自摇头，这袁宁的小心思，用的也不是地方，这话跟小李说有什么用，该给刘师傅说才行啊。 小李顶多也就是个帮厨，他就算对江小流不满意，对江小流也没什么影响。 当然了，即便是大厨刘师傅对他不满意，江小流也有办法。 他遇到的大厨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不过让江小流意外的是，小李明显情商很高，说完江小流年轻，马上看向江小流：“小江你别介意啊，我这人就是嘴巴快，我只是诧异你的年轻。” 江小流笑着摆手：“李哥你多虑了，我这个面相，确实是显小了了一些。” “哈哈，走吧，我带你去后厨。”小李对江小流的态度很满意，最起码比袁宁的态度好多了。 袁宁这个人吧，平时看起来很和善，但是给人一种高傲的感觉，最起码在他们这些厨师服务员面前是这样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袁宁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轻轻跺了下脚，转身出去了。 他就算是对小李不满意，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是陈老的秘书，陈老的级别太高了，根本不会管食堂的这点事。 小李虽然只是个厨师，但也是正式工，这个年代的正式工，那可真就是铁饭碗，只要不犯特别严重的错误，地位就会特别牢固。 所以袁宁这个秘书，在小李眼里比刘师傅差远了，刘师傅如果看他不顺眼，还能给他穿小鞋，至于说袁宁，跟他扯不到关系。 “刘大爷，这是小江，今天晚上要给领导准备一桌菜，袁秘书让我们后厨全力配合。”小李进了后厨，然后冲刘大厨喊道。 刘大厨五十多岁年纪，高高瘦瘦的，跟江小流认识的大厨们形象差别比较大。 江小流也觉得很有意思，别的大厨，就没有一个瘦的，想到这里就不禁笑起来。 “刘大厨，您好，我是江小流，云省来的。” 刘大厨看着江小流，对他的年纪有些诧异，但是既然是领导安排的，他也没什么意见，看江小流一脸笑容，对江小流的印象就不错。 “小江，欢迎你，快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话。” 江小流也没再客套，跟着刘大厨看起来厨房的食材。 第713章 开工了 现在天气冷了，虽然是大院食堂，但是后厨的食材储备也没有多少。 萝卜土豆白菜，各种咸菜倒是不少。 肉类也就只有一些猪肉、腊肉、腊肠，还有两只鸡，几条鱼... “只有这些肉吗？”江小流有些诧异的问，他在商业局跟化肥厂的时候，食堂的食材都要比这里丰盛一些。 刘师傅倒是没多想，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是这些，今天这还不错了，还有鸡有鱼，平时都很难有的。” 小李也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对啊，往常都没有这么些呢，咱们这里还能吃到荤腥，很不错了。” 现在的形势这么严峻了吗，他也就一个多月没有回国，还没有机会回云山，没想到连京城领导们的食堂都这么艰苦了。 那县里、公社就更困难了，至于村里...江小流都不敢想了。 江小流摇摇头，把压抑的情绪甩出脑外：“这些东西确实不错，不过不太够，我出去一趟，带些东西回来。” 刘大厨没说话，小李于是问道：“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江小流就走出了厨房，他当然不能让人跟着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往外拿东西。 江小流也没有拿很多东西出来，只是拿了一些羊排羊肉，还有就是几样青菜。 天冷了，吃羊肉补补气血。 “呀，小江，你这是从哪里弄得肉，是羊肉吧？” “还有这是，西红柿？” “这是黄瓜？” 刘大厨看着江小流带来的东西一脸惊讶，他还能保持大厨的矜持，小李则是大呼小叫起来。 这会儿的京城，羊肉还是偶尔能见到的，但是这西红柿跟黄瓜，可太难见到了。 小李这么一咋呼，正在忙着的其他几个厨师都看了过来，都是啧啧称奇。 “我从羊城回来，那边现在温度还挺高的，所以这些也不算难见到。”江小流解释道，这些东西是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拿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理由了。 其实这会儿，西红柿在羊城也不多见，这东西有些酸，吃了开胃，一般老百姓可不敢吃这个，太费粮食。 “哦哦哦，羊城啊，那可是南方，气温比我们这里高不少。” “要不那些跑车的总是趾高气扬的，从全国各地带吃的用的回来。” “这倒是，这年头，能弄到吃的，都是能人。” 刘大厨听了江小流的解释，也就不再纠结东西的出处，有了这些东西，江小流在他眼里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少。 “小江，还需要什么，你尽管提。” 江小流想了想，十个人的饭菜，又不能太浪费，做几个肉菜也就够了。 “刘大厨，东西我自己挑吧，你帮我安排两个人帮忙就行。” 刘大厨点点头：“行，有需要你再说话，小李，猴子，你们两个给小江打下手。” 猴子虽然叫猴子，但是身材可真不像猴子，是个小胖子，他乐呵呵的点头答应下来。 小李也挺高兴，他想跟江小流打好关系，说不定也能弄几个西红柿黄瓜回去，给家里人解解馋。 “开工了！”江小流招呼一声。 第714章 真的太香了 “猴哥，辛苦把这些菜洗了。” “李哥，这些肉你处理一下。” 江小流给两人分派了任务，自己则是在整理灶台旁的调料。 刘大厨虽然把猴子跟李哥派给了江小流，也对江小流没什么意见，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江小流的年纪。 他像江小流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给师父打下手呢，别说上灶台了，菜刀都摸不到。 不说他学艺的时候，就是现在小李、猴子他们，拜了师父就跟真的认了爹一样，不管是单位的事，还是家里的事，师父的事就是你的事。 尊师重道可不是简单的说一说，这是教你吃饭的手艺，让你安身立命的。 所以刘大厨忙着手里的活，注意力却是一直在江小流这边，这可是给领导们做菜，万一出了岔子，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从后厨出去的东西，他也免不了受牵连。 看了一会儿，刘大厨就不再关注了，这小江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说不上多么好，但是做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饭菜做熟了，这么多肉，味道差不到哪里去。 刘大厨自己的活也不少，虽然他是大厨，但是少了两个干活的帮厨，为了不耽误晚饭，他也得帮着忙活。 江小流没有拿很多羊肉出来，他打算做羊汤，这大冷天的，一碗羊汤下肚，保证舒舒服服。 羊汤需要熬很长时间，江小流就先做了羊汤，然后才开始忙活别的。 红烧羊排，猪肉炖豆角，糖醋鱼... 大院食堂也有好处，油盐酱醋这些调料备的很足，要不然你拿出来羊肉，拿出来西红柿，拿出来豆角，这些都能用从羊城带回来解释。 但是调料这些，你要说也是羊城带回来的，这解释就有些牵强了，这年头都吃不饱，你还有闲心带一堆调料回来，不是有大病，就是有问题。 很快厨房里的香味就出来了，先是羊汤的香味，然后猪肉、鱼香、菜香都飘了出来，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刘大厨，都不禁咽了好几口口水。 更不用说小李猴子这些帮厨了，咽口水的声音是此起彼伏。 “刘大厨，这些菜我都多做了一些，除了给领导们上桌的，剩下的就留在后厨了，您老看着安排吧。”江小流一边做菜一边跟刘大厨说道。 刘大厨一听，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小江，这怎么好意思...” “刘大厨，咱们都给领导们做菜了，也不能委屈了兄弟们啊，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江小流不在意的说道。 大旱三年，饿不到厨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厨的人都容易是胖子，就连猴子都是个小胖子。 刘大厨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江小流他毕竟不熟悉，现在又是物资紧张的时候，把这么好的菜分着吃了，他也怕惹出麻烦来。 现在听到江小流这么说了，又看着厨房里帮厨们期盼的眼神，他也就顺势接受了江小流的好意。 “哈哈，那我们就托小江的福了，今天也吃顿好的，该说不说，小江你做的菜，真的太香了。” 第715章 到时候看吧 后厨气氛很是热烈，四溢的香气，让厨师们都很高兴，特别是猴子，兴奋的脸都红了。 “小江，怪不得让你给领导们做菜，这也太香了吧。”猴子深吸了一口香味，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美味，太美味了。 “哈哈，今天有口福喽，这么多肉，比我一个月见到的肉都要多。”小李也附和道。 其余几个厨师也都说着感谢的话，刘大厨没有干涉，他也正高兴着呢，虽然江小流年纪轻轻就能给领导做菜，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年轻人是有本事的，他也就释怀了。 再说了，还能沾光吃到肉，他知足。 这边热热闹闹，那边老同志们也聊得很开心。 “现在情况已经明确了，那批粮食应该能有不错的收益。” “多赚一些吧，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小江真是个福星，就这半年多，他都赚回来多少钱了。” “老范，你说的那个让小江上大学的事，会不会耽误他发挥他的能力啊。” 范老摇头：“上大学也是给他增加一些资历，要不然给他加担子也很难服众。” 这一点确实是，毕竟一个人资历老，所有人都能看到，但是要说一个人能力强，这就有些主观了。 “还有一点啊，小江来京城上大学，我们再找他就方便了啊...” 众人都反应过来，江小流在京城，那他们想见当天就能见到，再怎么也比在云省方便。 “老范，没想到你还有这心思，这次算你立了一功。” “哈哈，老范不容易啊，让老陈夸一句，不容易，不容易...” “好你个老肖，取笑我是吧...” 领导们在聊天，隔壁屋的秘书们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江小流有些本事啊，不仅自己能赚外汇，还能帮别的厂子赚外汇。” “当然了，听说他本来没有广交会的名额，但是不妨碍他在广交会上大展拳脚。” “是个人才啊，就是年纪太小了些。” 华夏国内的官场还是很讲究论资排辈的，所以这些人对于江小流的能力，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些人做秘书也都有几年了，年纪大的都有三十出头的了，最年轻的是袁宁，今年也25了，跟着陈老已经快三年了。 他们跟江小流差十几岁，根本都不算是一代人，江小流能力再强，也影响不到他们的仕途。 至于说袁宁看江小流不爽，完全是因为袁宁的小心眼。 听着屋里人对江小流的夸赞，袁宁冷哼了一声。 一下子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老袁，什么情况啊？” 袁宁抬着下巴，冷冷的说道：“一个小毛孩子，运气好讨得了领导的欢心，长久不了。” 这话有人不同意了：“老袁，江小流的经历我仔细看过了，基本算是白手起家，虽然也有运气的成分，但还是能力强。” “他最早是靠厨艺出头的，也是靠厨艺认识了外国人。” “这么一说，我都对今天他做的菜，很是期待了。” 袁宁又是冷哼一声：“哼，到时候看吧。” 第716章 被冤枉的刘大厨 刘清林心思一动，听袁宁这话，是话里有话啊。 难不成，他在厨房还做了手脚？ 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袁宁这个人挺高傲的，跟厨房的人可不算熟悉。 刘清林虽然看江小流不顺眼，但也跟他打过不少交道，对江小流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我出去一趟，孟哥，范老那边，辛苦帮我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孟起凡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们这些人经常这么做，互相帮忙。 刘清林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出房门，他要求厨房看一看，如果江小流有需要帮忙的，他不介意出手。 公私他还是能分开的，江小流再怎么说也是范老的人，如果江小流出丑，那范老的脸上也不好看。 袁宁盯着刘清林的背影看了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旋即隐去，又回头跟其他人聊了起来。 刘清林的动作很快，不过到了后厨门口就放慢了脚步，实在是这里的香气太浓郁了，好几个服务员都聚到这里，伸着脑袋往厨房里看。 “你们都在看什么呢？”刘清林好奇的问道。 几个服务员被刘清林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他都松了一口气，她们现在算是在偷懒了。 “刘同志，你过来看菜吗？我跟你说，今天晚上你们可有口福了，闻闻这香气，是不是要流口水了。”一个服务员跟刘清林开着玩笑。 本来刘清林还没觉得如何，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嘴巴里的口水止都止不住了，香，真的香。 “确实是香，这是做的什么？” 刘清林虽然对江小流不假辞色，但是对其他人还是很和善的，跟服务员们关系也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有人跟他开玩笑。 “好像是羊汤，还有羊排，啧啧，这大冷天，一碗羊汤一个饼子，浇上一勺辣油...” “滋溜——”旁边的人咽了口口水，骂道：“二宝你丫别再说了，再说这口水都擦不及了。” 二宝没理她，一脸陶醉：“啧啧啧，这味道，美~” 二宝自己陶醉了，周围几个服务员不高兴了，不用招呼，直接上手掐，都不带客气的。 “哎哎哎，你们几个掐我干什么？”二宝疼的跳了起来。 “哼，掐的就是你，让你得瑟。” “对，不知道老娘正饿着呢，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不掐你掐谁。” 二宝看这形式，很光棍的认怂，没办法，这帮娘们发起飙来，他可扛不住。 刘清林笑了笑，然后往厨房里看了看，装作无意的问道：“今天刘大厨，做的菜这么香？” 二宝躲开了一众服务员，凑到了刘清林身边，疼得龇牙咧嘴：“嘶~哪里是刘大厨做的，是小江师父做的。” “可不是，刘大厨的菜做的也不错，但是可从来没这么香过。” “嘘~你小声一些，要不然刘大厨该发火了。” “他还发火？做的菜清汤寡水的，他好意思发火？” 这些服务员可不怕刘大厨，有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这也是冤枉刘大厨了，他厨艺再好，没有好的食材，他也做不出好菜来啊。 第717章 袁宁慌了 不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巧夫他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每天上百号人吃饭，就只有几斤肉，你让刘大厨怎么做？为难死他，他也做不出来满汉全席啊。 经常就是几条鱼做两大锅鱼汤，能有点鱼腥味就不错了，肉也是肉末，要是谁能在自己碗里找到肉丁，那就算你赚大了。 几个服务员也就是随口说说，她们对刘大厨的厨艺还是认可的，只不过大家都是熟人，说话无所顾忌罢了。 二宝这时候反应了过来，他问刘清林：“刘同志，你过来是？” 现在大家都吃不饱，后厨这可属于重地，一般人没事不会过来，怕人说三道四。 刘清林还在往厨房里看，听到二宝的问话，随口说道：“我过来看看给领导准备的饭如何了。” 他是范老的秘书，过来监督饭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顿饭你不用担心了，就这香味，领导们肯定满意。”二宝笑呵呵的说道：“羊肉啊，咱这可好久没见到羊肉了。” 京城虽然离草原不远，但是羊肉不是常规供应，少量的供应也都去了国营饭店，大院食堂分到的份额并不多。 羊肉供应少，肉票就更少，大部分人几年都吃不到一口羊肉。 刘清林本来是担心袁宁给江小流使绊子，但是看现在江小流跟厨师们谈笑风生，厨房里又是香气四溢，那就是没事了，就算有事，江小流自己也早就解决了。 刘清林摇摇头，他真是白担心江小流了。 “嗯，看起来江同志很厉害，那我就回去了。”刘清林也没有进厨房，他见了江小流还怕尴尬。 “你就多余担心，就这香味，啧啧~”二宝继续陶醉。 “二宝你一边去，你这个鬼样子，太恶心了。”有服务员大姐直接骂道。 “哼，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二宝也毫不示弱的反击。 刘清林看着吵吵闹闹的众人，觉得也挺有意思。 不过这跟他的生活不一样，他是领导秘书，可不能这样不顾形象。 刘清林又想到了江小流，突然觉得江小流的生活挺不错的，自由自在的。 楼上办公室，几个秘书还在闲聊，看到刘清林进来也没多关注。 “也不知道晚饭如何了，小江的厨艺，真有那么玄乎？” “应该有些本事，不然领导也不会让他做菜了，你以为领导跟你一样，没事闹着玩的？” “对啊，领导们多忙啊，要不是真有能耐，可不会有这个机会。” ... 听到这里，刘清林就放下心来，他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哼，我只是不希望范老丢面子而已，刘清林心里想着，对，就是这样。 袁宁则是听得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人说的有道理啊，领导给江小流做菜的机会，可能真的是好奇江小流的厨艺。 还有一个可能，领导们想给江小流一个表现的机会。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让江小流没表现好... 袁宁的额头上不禁布满了汗珠，也顾不上别的了，赶忙起身往外走去。 第718章 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袁宁虽然没有直接给江小流下绊子，但是也没有给江小流提供帮助。 为什么陈老让他带江小流过去，就是让他给江小流提供帮助的，他倒好，直接把江小流扔给了小李。 既没有好好介绍江小流，又没有跟刘大厨打招呼，也没有帮忙准备食材。 这也就是江小流有本事，能自己找到食材，又会处事，跟厨师们很快的打好了关系。 再加上自己厨艺过硬，才能顺利的做出一桌饭菜。 但是袁宁不知道这些啊，他以为把江小流扔给小李，到时候一不小心惹怒刘大厨，也没有足够的食材，江小流今天就得丢个大脸。 但是刚才秘书们的谈话提醒他了，这江小流明显是被领导们看重的人，如果因为自己出丑了，那领导们会怎么看自己？ 袁宁快步走到一楼，就看到后厨门口围着的几个服务员，几个服务员聊得热火朝天，还不时冲后厨里面指指点点。 完了！ 袁宁心里一凉，江小流肯定是出洋相了，这些服务员都在看热闹呢。 看了一眼时间，离晚饭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应该来得及吧? 袁宁心里也不确定，但是已经不容他多想了，他赶忙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刘大厨，刘大厨，小江还年轻，有什么做的不合适的，你多担待。” “小江是领导们请过来的，有事你一定别...” 刘大厨听到厨房外面有人喊他名字，他还以为听错了，很快就看到袁宁冲到了后厨门口，嘴里还在说着让他不要跟江小流一般见识的话。 刘大厨都懵了，袁宁他是认识的，袁宁有学问，家世也不错，还是陈老的秘书，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自己就要为难小江了？自己没有啊，相反他很配合小江，而且跟小江处的很不错。 袁宁这是在搞什么？ 刘大厨皱了皱眉，然后问道：“袁秘书，什么意思？” 一句话把袁宁也给问住了，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 如果江小流能听到袁宁的心声，肯定能笑出声来，这袁秘书，玩绕口令呢。 袁宁稳住心神，打量了后厨一番，然后又看了看门口的服务员们，所有人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反倒是江小流很淡定，一边搅拌着眼前的汤勺，一边微笑。 袁宁的鼻子抽了抽，嗯？这么香？ 这也太香了吧，什么时候单位的食堂有这种香味了？ 满后厨的香味，加上众人的眼神，让袁宁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江小流的菜做的不错？ 袁宁反应过来，讪讪的说道：“咳咳，领导担心小江这边出岔子，所以让我过来看看，各位师傅别介意。” 他还耍了个心眼，说是领导派他过来的，这样面子上也能好看一些。 “哦。”刘大厨点点头，他笑着说道：“小江兄弟的厨艺，不会出问题的，袁秘书大可放心。” 袁宁脸上发热，自己刚才还大喊着让刘大厨不要跟江小流一般见识，而这边刘大厨都要跟江小流称兄道弟了。 “那就辛苦小江跟各位师傅了，我这就回去跟领导回复。”袁宁冲众人点点头，然后赶紧走了。 第719章 点钟开饭 刘大厨愕然的看着袁宁的背影：“这个袁秘书，什么情况啊？” 猴子笑嘻嘻的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师傅，你没看出来吗，明显是袁秘书以为江师傅闯祸了，这是过来当好人呢，没想到江师傅整的这么明白，所以他就坐蜡了，灰溜溜的走了...” 刘大厨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看猴子一脸得意的样子，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把嘴闭严实了，滚去帮忙。” 刘大厨这也是为了猴子好，在机关单位，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不然得罪了人你都不知道。 猴子也没当回事，江小流做菜这么好吃，他当然愿意往那边凑了。 二宝他们则没什么顾忌，嘻嘻哈哈的嘲笑着袁宁。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正式工，谁也别看不起谁，所以平时高傲的袁宁，就容易被针对。 袁宁当然也听到了背后的哄笑声，心里大骂刘清林不把话说明白，更气江小流让他丢脸。 但是现在江小流势头正盛，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这事记在心里，以后再找机会。 袁宁想着心事，推门进了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对他说道：“老袁，陈老刚才过来找你，让你去食堂盯着菜，半个小时后开饭。” “啊？！”袁宁张大嘴巴，妈的，他刚从厨房回来，在那里丢了个大脸，现在还去？ “陈老安排的。”那人又强调了一下。 袁宁点头答应下来，他真的不想去，刘清林肯定支使不动，那就... “钱军，我这手头还有点事情，不如你替我去盯着？” 钱军是邓老的秘书，平时有些“傻呵呵”的，秘书室的这帮人都爱使唤他。 “行，我去盯着，6点开饭，对吧？” “对。” 钱军乐呵呵的出门去了，他可不是傻，他只是比较憨厚，秉承着吃亏是福的心态。 这样也有优势，最起码在办公室里，没人会针对他，也没人会刻意防备他。 “呀，钱秘书来了？”二宝看着钱军打招呼，然后又说道：“今天咱们这后厨真热闹啊，前前后后来好几个秘书了。” 钱军笑呵呵的答应着：“我过来看看菜，顺便问问大厨，几点能上菜。” “快进去吧，刘大厨跟江师傅都在呢。” 是的，现在服务员们已经尊称江小流为江师傅了，谁有本事，谁就能赢得尊重。 “刘大厨，江师傅，菜做的如何了？”钱军笑着问道。 “钱同志，这事是小江在负责，你问他。”刘大厨手里的活没停，回答着钱军的话。 “好嘞。”钱军转头看向江小流，上午的时候他是见过江小流的，只不过没有机会跟江小流说话。 那会儿他看着江小流，就很是羡慕，江小流这么小的年纪，面对那么多领导都能侃侃而谈。 他自己也就是面对邓老的时候能正常发挥，要是有别的领导在，他还真容易懵。 “江同志，领导那边让我过来看看进度，问能不能在六点钟开饭？” 第720章 来后厨吃晚饭 江小流看着来人，好像是哪位领导的秘书吧，有些印象。 钱军看江小流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连忙自我介绍道：“江同志，我是钱军，邓老的秘书。” “军哥，不好意思，盯着灶台时间太长了，眼睛有些花。”江小流解释了一句，他虽然受领导们赏识，但是真没必要得罪领导身边的人。 而且钱军看起来就是很友善的一个人。 “没关系，也怪我没有先自我介绍。怎么样，六点能开饭吗？”钱军笑呵呵的说道。 江小流看了看进度，心里默算一番，然后点头：“六点没问题，军哥你可以回复领导们了，到时间准时开饭。” “好嘞，我先去回复领导们，然后过来跟师傅们聊聊天。”钱军说完跟众人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厨房。 小李看着钱军的背影，小声嘟囔道：“还是钱秘书会说话啊。” 猴子在一旁碰了碰小李的胳膊，小李没看猴子，直接看向刘大厨。 然后就看到刘大厨拿眼睛瞪他，连忙缩缩脖子，低下头收拾菜。 猴子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就听刘大厨骂道：“猴子，去把土豆切丝，要是不合格，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这下轮到猴子傻眼了，刘大厨对他们几个的要求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而且惩罚有些凶残。 “啊什么啊？赶紧去。” “哎。”猴子赶忙答应一声，去切土豆丝了。 江小流看着几人的互动，心里感叹几人的关系真不错，比他当时在化肥厂的时候强多了。 化肥厂那么个小厂子，厨房里居然分好几派，真是离谱。 时间虽然来得及，但江小流还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省得让别人担心。 钱军说话靠谱，上去报告了领导可以按时开饭，然后就找了个理由回到了后厨。 他只是憨，但不是傻，早就看出来江小流是个有本事的。 多跟有本事的人交往，对自己没坏处，这是钱军的原则。 “钱秘书来了。” “钱秘书。” “小钱。” 服务员跟厨工们纷纷跟钱军打着招呼，他们这么热情，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钱军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袋子里是瓜子跟糖块。 钱军笑着回应，然后把袋子里的瓜子糖块分给大伙：“大伙都辛苦了，领导让我带一些小吃食下来，大伙分一分。” “谢谢领导，谢谢钱秘书。” 众人对钱军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果然在这个年代，吃的永远是硬通货。 钱军把剩下的东西拎到后厨：“刘大厨，这些待会儿您给分一下吧。” 刘大厨点头：“多谢钱秘书了。” “都是领导安排的，要谢也是谢领导。” 钱军客气几句，就走到了江小流身边：“小江，你这是做的羊排吗？这也太香了吧。” “主要还是材料好，我顶多就是没浪费东西。”江小流随口答道。 刘大厨想了想，然后说道：“钱秘书，晚饭可以来后厨，一块尝尝小江的手艺。” 刘大厨是后厨主管，这话他说正合适。 第721章 上菜了 钱军先是愣了下，然后就是狂喜，后厨现在太香了，闻到这香味，再回去啃窝头，那还怎么吃得下去。 江小流做的饭菜只是给领导们准备的，他们这些秘书可没资格上桌，晚上还是吃食堂。 现在刘大厨主动留他吃饭，这人情，他得领。 “我就不跟您客气了，谢谢刘大厨。”钱军赶忙道谢。 刘大厨摆摆手：“谢我干什么，这都是小江做的，要谢也是谢他。” 钱军给他们带了瓜子糖果，虽然他说是领导们的意思，但也得做出感谢，领导那边不好表示，但是表示给了钱军。 到时候钱军回去跟领导念叨几句，也能让领导们知道，他刘大厨是个懂事的。 钱军倒是没想这么多，这快半年了，食堂伙食水平一降再降，以前还能见到荤腥，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 现在有机会能吃一顿好的，他当然很高兴：“小江，今天跟你沾光了。” 江小流就笑起来：“军哥，也就是我刚从羊城回来，要不然我也没办法。” 再好的厨子，没有食材，他也没办法啊。 钱军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小江，你一会忙完了，把你提供的食材列个单子，不能让你吃亏。” “这就不用了吧，给领导们做顿饭而已。”江小流下意识的拒绝，这些东西他空间里多的是，根本不在意。 钱军还没说话，刘大厨先开口了：“小江，你也别客气了，这本来就是合理的，你要是不列单子，倒是不合理了。” 江小流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就笑着答应下来：“那就麻烦军哥了。” “这麻烦什么，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饭菜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江小流跟刘大厨一商量，开始安排人上菜。 “二宝，二宝——” 小李招呼着二宝：“上菜了。” 二宝是大院食堂唯一一个男服务员，小李招呼服务员，都是喊二宝。 如果是猴子，那肯定是挑女服务员了。 “来了来了。”二宝答应一声，然后带着服务员们上菜。 二宝径直冲着羊汤走了过去，端汤盆之前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陶醉的说道： “哎呀，这个羊汤，我太喜欢了。” 猴子一脸嫌弃：“张二宝，你赶紧收一收，哈喇子都要滴汤盆里了。” “哈哈哈——” 众人都是大笑起来，但不是嘲笑，只是觉得有意思，实在是这香味太浓了。 “抓紧时间，上完菜回来就可以喝了。”刘大厨在一边安排着。 别的肉菜留下的不多，但是羊汤管够，江小流特意熬了一大锅羊汤，不只是她们，今天食堂所有人都能分到一碗。 虽然不能所有人都能上桌吃饭，但是羊汤还是能安排的。 “得嘞。”刘大厨说的对啊，在这里浪费时间干啥，还是抓紧时间干完活，好回来吃肉了。 二宝也不再耍宝，端起羊汤就往外走，别的菜自有服务员往外端。 江小流则是走在了最后，他得负责收尾。 第722章 这就是现实 无鱼不成席！ 江小流最后上的菜就是鱼，红烧鲤鱼。 这在北方菜里面也算是名菜了，寓意也好。 “我就说吧，小江肯定会跟鱼一块过来。”邓老一脸得意的看着林老：“老林，愿赌服输。” 林老看着江小流，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邓老：“你的一个什么劲，输了就输了，你回头自己去我那里拿。” “哈哈哈，多谢老林的慷慨。” “行了行了，让小江看笑话。”陈老打着圆场。 “小江啊，忙完了吧，忙完了就赶紧坐下。” 江小流把鱼放好：“这就是最后一个了，那我就坐下？” “快坐快坐。” 几个大佬都招呼着他坐下，现在江小流在领导们眼里那就是个宝贝，得哄着。 “这有鸡有鱼有肉，居然还有羊肉，还有这黄瓜西红柿，这是小江你弄来的吧？”范老问道。 他是知道江小流的本事的，也知道现在大院食堂里可弄不来羊肉，更不好弄来黄瓜西红柿这些反季节蔬菜。 既然是江小流弄来的，那他就不能让江小流吃亏。 现在提出来，那就得给江小流照价付钱跟肉票，虽然现在肉票没什么用，有肉票也买不到肉，但是以后有肉了，这票就有用了。 江小流秒懂范老的意思，他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刚从羊城回来嘛，那边温度比我们这里高，绿叶蔬菜比我们这边多一些。” “从羊城背回来，不容易啊。”范老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还好，我年轻，有力气。”江小流很配合的说着。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在座的可都是人精，马上就明白了范老的意思。 陈老笑呵呵的说道：“小江辛苦了，回头我让后勤给你补上。” “嘿嘿，那我就不跟您老客气了。”江小流嘿嘿笑。 “这怎么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了，你拿出来的这可都是稀罕物，我们还是占了你的便宜。” 看几人客套起来，林老忍不住了：“我说各位，面对这么一大桌子好菜，你们还有心思聊天呢？” “就是就是，我都要流口水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客套。” 陈老瞪了两人一眼：“哼，吃可以，记得交饭票。” 吃饭交饭票，这是规定，谁也不能违反。 邓老浑不在意：“知道了知道了，老陈你讲两句，咱们就开始吧。” 陈老也拿邓老没办法，索性不搭理他，而是看向众人：“各位，我跟你们一样，闻着这么香的饭菜，早已经忍不住了，我也就不废话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开动开动，我先尝尝这个羊汤。” “我看这鸡不错。” “嗯，这是羊排吧，味道真好...” 都是老熟人，吃起饭来也就不再客气，饭菜的味道也是真的好，一众领导吃的都很是满意。 江小流有些诧异，领导们居然不喝酒？只吃菜？ 而且大院食堂的伙食标准有些低啊，只能管饱？ 有疑问他就直接问了出来，坐他旁边的林老给他解释，现在国家困难，大院食堂已经禁酒了。 至于说伙食标准，大院食堂的标准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他们都知道，地方上有些地方的食堂标准更高，但是这东西，你不可能让他们跟中央一个标准。 这是很难杜绝的事情。 江小流懂了，现实就是这么的...嗯，现实！ 第723章 打个样 水至清则无鱼，江小流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 “说起从羊城回来，小江你讲一讲，我们的广交会，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今年的秋季广交会，江小流可谓是大出风头，不只是他们南理罐头厂大赚一笔，还帮国家弄来了新技术，还有就是很多地方和厂子，都跟着江小流签到了订单。 有的厂，订单规模很大，一笔订单就能让他们厂吃好几年了。 这么耀眼的成绩，放到别人身上，那是怎么夸都不过分，怎么奖励都不过分的。 但是放到江小流身上，成绩虽然也耀眼，但是比起江小流其他的成绩来说，还真不算是太突出了。 不过江小流的经验还是很重要的，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范老在一旁说道：“老陈，你这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可不行啊。” “你个老范，合着就你一个好人，我们都是坏人喽？”陈老跟范老开着玩笑：“放心吧，亏待不了江小子，这是人才，我们得好好拉拢。” 陈老一边开玩笑一边补救，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江小流的积极性。 范老挑眉：“老陈，现在咱们虽然紧张，但是你可别抠抠搜搜的啊，让人家笑话了。” 听了范老的话，在座的除了陈老都是面露笑意，他们都知道范老这是在给江小流要好处，故意拿话架陈老。 陈老撇撇嘴，一脸鄙夷：“老范，你这话说的就是废话，我有的是办法。” “哟，说来听听，老哥几个可都很好奇。”范老也不恼，笑呵呵的问道。 “对啊，说来听听，我们也想知道。” “哈哈，你们看，小江也想知道呢。” 正在吃瓜看戏的江小流一僵，怎么还扯到他身上来了？ 他正听着领导们轮番夸他暗爽呢，他当然知道领导们都是在开玩笑，也对他没什么恶意，只不过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江小流也没有扭扭捏捏，一本正经的说道：“陈老，我还要养母亲跟妹妹，我经常往外跑，她们娘俩在家，白天都要去学校，晚上回去还得忙活，唉...” 随着江小流的一声叹息，领导们先是一愣，旋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臭小子，还跟我哭起穷来了。”陈老笑骂道：“我们这里的奖励都定好了，不好改，但是你在广交会上帮了那么多厂子，他们要是不表示表示，那怎么行。” “我会跟春长那边打招呼，让他们好好表示一下。” “然后再让人不经意的跟其他厂提一提，春长那里都是怎么表示的，算是给他们打个样。” 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江小流帮了他们，他们确实应该有表示，只不过如何表示，就是见仁见智了。 但是现在有陈老打的样，那其他厂如果差的太多，可就有些丢面子了。 对于国营大厂来说，效益很重要，但是厂子的面子也一样重要。 “现在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赶紧出出主意，看广交会那边如何改进！” 第724章 要挖人? 闲篇扯完了，陈老又回到了正题。 范老等人也不再岔开话题，而是都很认真的看着江小流。 他们一同经历了很多届广交会了，虽然广交会的成绩一年比一年好，今年更是创下了出口额占全国出口额一半的亮眼成绩。 但是他们还是觉得广交会应该有提升的空间，只不过他们身在其中，思维固化，很难再提出建设性建议了。 江小流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在广交会待了十几天，发现接外商们的接待车挺多的，但是接国内厂商的车，就太少了。” “很多国内的人，都要自己想办法找车子，租三轮车，实在找不到办法的，只能走着去。” “住的地方离会场又远，有的甚至要走两个多小时，让国内厂子的人疲惫不堪，严重影响了工作状态。” 这一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广交会的组织者也明白，国家也做了很多努力，只不过条件有限，解决起来比较困难。 “这个，车辆有限，只能优先保证外商...”林老给江小流解释道，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是意思就是困难他们知道，但是没什么好办法。 江小流也明白，这事不是那么好解决，但这事确实也不是小事，你想想，如果一个人赶到会场就累的不行了，那他在会场里的状态能好吗？ “如果车辆不增加的话，就只能让车子多跑几趟了，把国内的人分成几批，由大巴车分批运送。” “至于运送时间，轮流吧。” 这个主意不错，林老眼睛亮了下，既保证了所有人都有车坐，又不会让人一直早起：“小江这个想法不错，回头我让人做个方案出来。” 江小流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场馆的分区做的不错，相关产品都在同一个区域，不过还是可以做一些改进。” “当然不是改变分区，而是给相关展区增加展示物品，比方说，衣服展区，可以增加扣子、发卡，糖果展区，可以增加工艺品、民族装饰这些...” 林老不住的点头：“嗯嗯，有点意思，还有吗？” 广交会那边主要是林老负责，所以江小流的建议他很重视。 “我们可以做一本完整的产品目录，再做一本精品目录，至于哪家的产品能进入精品目录，那就要靠各家努力了。” “有了这两本目录，外商们既有了重点推荐，又有了全面介绍，他们选择起来也会更方便。” ... 江小流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林林总总也有十几条意见，开始林老等人还只是听着，到后来就找来秘书开始记录了。 “好了，暂时就是这么多，再有想到的，我会再汇报。” 林老目光炯炯的看着江小流：“小江，你来我这里上班吧，广交会就交给你了。” 他真的太喜欢江小流了，这十几条意见的可操作性都很强，而且看起来就很有用处。 江小流还没回答，范老就开始护犊子了：“我说老林，能给你出主意就不错了，还想挖人？你咋那么大脸呢！” 第725章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林老也是一时激动，才想让江小流去他们那里。 不光是他，就这屋里的七八个老头，谁不羡慕范老的运气，但是江小流只有一个，要是范老敢松口，那这帮人得打起来。 “嗨，我这不就是见猎心喜嘛，再说了，光让江小流在你手底下，他也浪费啊。”林老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嗯？ 众人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确实啊，只让江小流待在一个地方，确实是有些浪费了啊。 怎么也得每个地方都待一段时间才行。 范老则是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帮老小子，没憋好屁啊。 范老悄悄地看了一眼江小流，顿时被气笑了，这个臭小子，居然还在“认真”地啃着羊排。 其实也不怪江小流，他这段时间在米国，想吃华夏菜也想了好久了，现在有机会了，当然也不会委屈自己。 至于说工作的事情，他还没发表意见呢，别人说的再多，貌似用处也不大吧。 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范老也反应过来：“诸位，这事咱们说的不算，去哪里工作，咱们得问问小江啊？” 林老也反应过来，看江小流啃羊排啃的开心，又夹了一根羊排给他：“小江，多吃点，最近在米国，想这一口很久了吧？” 这桌子菜很丰盛，肉菜很多，不过几位领导年纪都不小了，保健医们三令五申，不能吃太过油腻的。 所以这顿饭。领导们虽然知道菜很美味，但也基本只是尝了尝，吃的最多的还是青菜。 所以桌上的肉菜剩了不少。 “谢谢林老，林老您真是个好人。”江小流一边吃一边夸道。 “咳咳～”林老被江小流的话呛了一下，给你夹了块排骨，就算是好人了。 不过好像这话也没毛病，这年月，谁要能给别人一块羊排，还真能被人称之为好人。 “小江你说话真有意思。”林老不走心的夸着江小流。 江小流嘿嘿笑起来：“哎呀，离家太久了，有些想家了，估计我娘也该想我了。” 这话一出，林老怔了怔，随即苦笑，这就是拒绝了。 邓老等人也是明白了江小流的意思，略微有些失望。 范老则是很高兴，招呼着大伙：“老哥几个赶紧吃菜啊，别白瞎了小江的手艺。” 林老用力的吃了一口菜，恨恨的看着范老：“瞧瞧，瞧瞧老范这得意的样子，真想给他一拳啊。” “哈哈哈，老林，这么好的菜，怎么还给你吃急眼了呢。”范老得意的看着林老。 “滚滚滚……” “哈哈哈……” 后厨。 饭菜上齐了，食堂里众人也都打了饭在吃饭了，虽然没有肉菜，但是一碗羊汤也是让众人直呼过瘾。 要是在羊汤里再能捞一块羊肉出来，那滋味，美！ 钱军就更爽了，在后厨跟厨师还有服务员们一起吃饭。 他们就没有楼上领导桌那么讲究了，十几号人围着一张桌子，只有刘大厨跟两个老厨师坐着，其他人都是站着的。 不过这样更有氛围一些，十几人嘻嘻哈哈的吃着饭，一边吃一边夸江小流。 餐厅里的袁宁听着不时传来的笑声，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第726章 我可以当向导 不过袁宁还是有些城府的，他放下筷子，慢慢的扣好饭盒盖子。 “怎么了老袁，不吃了？”旁边的小丁见他收好饭盒，不解的问道。 袁宁笑笑：“最近晚上容易饿，留一些晚上吃。” 小丁也就没再说什么，现在的人都很难吃饱，像他们这种小伙子，晚上经常饿的睡不着觉。 袁宁说要留一些饭晚上吃，小丁也能理解，他都在想是不是也要留一些晚上吃了。 不过今天的饭菜太香了，小丁有些舍不得。 袁宁把饭盒收好，看着茶缸里的羊汤发呆，这羊汤很香，他很喜欢，但是这是江小流做的，听着餐厅里吃饭的人都在夸江小流，他实在是难受的很。 “哎，老袁，羊汤你也不喝了？”小丁察觉了袁宁的纠结，试探着问道。 袁宁回过神来，点点头：“不喝了，我有些喝不惯。” “啊？！”小丁愣了愣，也没多想，然后问道：“你不喝的话，给我喝了吧？” 他也就是问问，并不觉得袁宁会同意，这年头，谁能把吃的让给你啊，何况是这么美味的羊汤。 “行，给你吧。”袁宁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看着这玩意就烦。 小丁大喜过望：“老袁，你太局气了，茶缸我刷好了给你拿过去啊。” “行，我先走了。”说完袁宁就起身离开了食堂。 小丁高兴的把袁宁的茶缸拿到身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嗯，太香了——” “好东西，分一半。”旁边的王兵把自己的茶缸伸了过来，直接就端起袁宁的茶缸，把里面的羊汤倒了一半回来。 “我***”小丁也没办法，羊汤都进了王兵的茶缸了，他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把手伸向了王兵的窝头。 袁宁拿着饭盒回了宿舍，也没开灯，在宿舍里想着事情。 这边刘清林吃完晚饭，跟钱军一块等着几位领导。 等领导们吃完饭，两人就在门口等着了。 范老看着门口的刘清林跟钱军，吩咐道：“清林，去车班叫个车，送小江去休息。” 刘清林答应下来，跟江小流一块送领导们离开，然后才送江小流去招待所。 钱军闲着没事，他刚才跟江小流聊的不错，也挤上了车：“刘哥，我跟你们一起。” 刘清林看了看他，然后说道：“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本来刘清林就对江小流不是很感冒，能正常对待江小流就不错了，让他上赶着伺候江小流，他可做不到。 钱军倒是很高兴，他笑着答应下来，招呼江小流上车，然后给司机递了一根烟：“吴师傅，去招待所。” 其实招待所离得不远，只不过江小流东西多，所以才安排了车。 吴师傅笑着接过烟，发动了汽车。 虽然这么晚了还要出一趟车，但是江小流今天的羊汤让他吃的很开心，所以跑一趟也很乐意。 “小江，你明天什么安排？”钱军问江小流。 “明天上午去拜见范老，然后就没安排了。” “有没有兴趣出去转转？我可以当向导。” 第727章 早饭 出去转转？ 额~江小流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既不想淘换东西，也没想过要买四合院，现在这个情况，到处都是吃不饱的人。 能有心思到处闲逛的，除了退休老头老太太，再就是无业青年了。 江小流可不想被人误会。 “军哥，明天看情况吧，如果领导没有别的安排，那就麻烦你了。” 虽然已经决定不去转了，但是江小流也没有很直接的拒绝，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他不愿意干，而且他对钱军不反感，相反，他觉得钱军这个人值得交。 只不过他不愿意出去转而已，反正明天见了范老，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拒绝掉钱军的邀请。 钱军倒是没想那么多，很是高兴的点着头：“行，明天我等你。” 到了招待所，钱军帮着江小流拿东西，司机吴师傅看在一根烟的面子上，也主动帮忙。 “霍，小同志，你这行李够沉的。” 钱军也是涨红了脸，他看江小流拎着大包挺轻松，以为包裹没有多重，自己一上手就发现不对，这也太沉了... 江小流就笑起来：“里面的东西比较重。” 江小流一手拎了一个包裹，钱军跟吴师傅一人一个包裹：“小江你力气够大的，从羊城背回来，也太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不多带一些就亏了。” 这话是实话，现在很多人手里有钱，但是有钱没有票，你就买不到东西，甚至有票也买不到东西。 羊城那里毕竟靠近香江，又有广交会，相对来说物资供应要充足一些，所以能买到东西，不把钱花光都亏了。 回到招待所，钱军让吴师傅先回去，他跟江小流又聊了一会才离开，反正从这里回宿舍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 “呼——”江小流松了一口气，他这一天也没闲着，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包裹里的东西都没动，江小流要了两暖瓶热水，简单的洗了洗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钱军就过来接他：“小江，我买了一点吃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买了一些。” 江小流一看，好家伙，油条、烧饼、糖油饼，豆腐脑，豆浆... “豆汁我猜你应该喝不惯，我就没买。”钱军一边往桌上摆东西，一边说道。 豆汁... 江小流面露嫌弃，他前世是喝过的，那味道，好吧，他真的喝不惯。 “军哥，你这也太客气了，买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钱啊，一会我把钱和票给你。” 钱军笑着摇头：“给什么钱啊，我回头去财务报销。” 听他这么说，江小流也就不再坚持，作为领导秘书，报销这事还是很容易的，只要名正言顺。 “你也别客气了，赶紧吃吧，尝尝京城早点。” “哈哈，好，咱们一起吃。” 两人边吃边聊，很快就吃完了，然后说说笑笑的走着去了大院。 “小江，这是我的办公室，如果领导那边没安排，你就过来找我。”钱军叮嘱道。 “好的，多谢军哥。” 第728章 有什么想法 昨天已经与范老月约好了，所以范老早上没有安排别的事情，先接见了江小流。 面对范老，江小流就放松了许多，范老也把江小流当自己孙子看待，也愿意惯着他。 谁让江小流年纪小，但是本事大呢，本事大就罢了，还爱国，做事还讲究。 这样的年轻人，又有哪个领导不喜欢呢。 “这两个月辛苦了，不过成绩也很大，这都是值得的。只不过你现在年龄小，学历又不够，所以只能在经济上给你一些补偿，升职你就不用想了。” 江小流本来也没想过当官的事情，他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他是穿越回来的，他的优势也只是基于对一些大事的了解，知道事情的走势。 再加上前世小视频的洗礼，有些小聪明罢了。 要说就凭他前世一个小厨师的阅历，就想在官场上闯出一番明天，他自己还真没什么信心。 不管什么年代，能在官场上站住脚跟的人，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他自己还是算了。 很多时候江小流都觉得自己够幸运，穿越回来遇到的一些领导，都是比较正直的，否则以他愣头青一般的做事风格，早就被“处理”掉了。 “嘿嘿，我本来也没想当官，当官多不自由啊，每天那么多事情。” 范老看到江小流的惫懒模样，不禁笑骂：“你个臭小子，倒是会躲清闲。” “不过你不当官，就不怕以后你的母亲跟妹妹被人欺负？就不怕南理罐头差被别人抢走？” 范老就不信了，他还拿捏不了一个小年轻了。 江小流摆摆手：“我担心什么？我娘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上班，不招谁不惹谁，怎么会被人欺负？ 我虽然不当官，但是我认识当官的啊，还有您老撑腰，我一点都不带怕的。” “至于说南理罐头厂，那就更简单了，我既然有能力弄一个罐头厂出来，我就能弄一个别的厂出来。” “再说了，没有我，南理罐头厂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转。” 南理罐头的精华都在他身上，他当然不担心罐头厂会被人抢走。 “县官不如现管，你要是真遇到事情了，找人帮忙不一定来得及，不如自己解决来的方便快捷。”范老还在争取着江小流。 他倒不是非要江小流当官，他只是希望江小流去上学。 “范老，现在的大学吧，都是推荐入学，教学水平是什么样子，您老也知道，我要真去读大学，除了混个资历学历，真学不到太多的东西。” “太浪费时间了。” 最后这句才是江小流的真正想法，他不想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学习上，他还打算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多多积攒资本呢。 范老听了江小流的话，也不禁怔了怔，他只想着江小流能来京城读书，混资历的同时，也能京城来委员会帮忙。 等过几年，他学历够了，资历也够了，再提拔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是一举多得。 但是现在听江小流的分析，也有些道理。 “那你说说，你不想去读书，你有什么想法？” 第729章 离京 什么想法？ 江小流其实特别想当一条咸鱼，每天可以陪着母亲还有妹妹，想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摊子铺的越来越大了，南理罐头厂，青州罐头厂，南理服饰，跟欧洲的合作，香江的合作，米国的合作... 别的不说，江小流光制作酱料，就要费很多的时间了。 这次回到云山，刘满江肯定要按住他，让他老老实实的制作酱料了。 反正在他的计划里，读书肯定不是第一选择。 “范老，我先回去把欠下的酱料补齐了，忙活完估计就快过年了。” “别的事情，过完年再说呗，也得让我歇一歇，玩一玩嘛。” 范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晌才笑起来：“行吧，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你才16岁了。” 江小流的表现实在是太具迷惑性了，不看他这个人，谁也想不到他才16。 16岁，还是个孩子呢，贪玩儿也是应该的。 江小流就嘿嘿笑起来：“范老，跟您打个商量，我是真不想上大学，我也不想当官，您以后就别提这事了，成吗？” 这已经不是江小流第一次表达这个意愿了，强扭的瓜不甜，范老终于是放弃了。 “行吧，随便你了，拿你也没什么办法。” “在京城多待几天吧，我让人带你转一转，给你介绍介绍。” 这个转一转，可跟钱军说的转一转不一样，钱军是要带江小流出去玩，范老是想让江小流去各个部门刷一刷存在感，以后也好安排江小流，要是江小流能有好的想法，那就更好了。 “我不去，我要回家。这次我得了这么多奖励，我得回家告诉我娘去。”江小流摆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真不够你嘚瑟的。”范老也是无奈：“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得您给订票，订最快的车呗。” 范老点头，随即吩咐刘清林去打电话，很快刘清林就回来了：“领导，有一趟晚上七点多的车，第二天上午六点到云州。” 范老看看江小流，江小流点头：“就这辆吧。” “行，清林你去订票吧，订软卧。” 刘清林诧异了一下，不过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范老，您这是犯错误了啊。” 范老哼了一声：“哼，就你的成绩，坐软卧绰绰有余，谁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嘿嘿，您老霸气！”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说到这个，范老想起来了：“你个臭小子，现在开始阴阳怪气了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就坐的软卧，不行，我得问问，是谁给你买的票。” 作势范老就要打电话。 江小流连忙拦住他：“范老，范老，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 虽然他知道范老是开玩笑，但是也得适当的给领导台阶下。 要不然范老恼羞成怒，这不就给人家丁书记招祸了嘛。 两人又闲聊一会，江小流就提出了告辞，离开的时候去找了一趟钱军，告诉钱军他晚上就走。 钱军直道可惜，两人约好下次见面再聊。 晚上，范老安排刘清林送江小流上火车，两人照例没怎么交流，实在是也没什么好说的。 “呼——”送走了刘清林，江小流舒了一口气，气氛太尴尬了。 第730章 真的是你啊 现在没有外人了，江小流把大件的东西收到空间里，外面只留了一个包裹。 这个包裹也是给别人看的，要是空着手出行，该被人怀疑了。 这个年代，哪有出门空着手的。 软卧车厢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坐车的人大都是有身份的，素质相对高一些。 反正硬卧车厢江小流是不想去的，那里的味道，比硬座车厢还要辣眼睛。 跟江小流一个包厢的是两个中年人，两人明显是一起的，看江小流年纪轻轻，也都没有跟他聊天的想法，自顾自的聊的高兴。 江小流随意听了一耳朵，两人京市轧钢厂的，嚯，这厂子可是有名的大厂。 也不知道四合院里的人们，都过的如何了。 不过江小流对这些不关心，没人理他，他自己乐得清闲，到了时间就躺下睡觉了。 卧铺也有好处，快到站了会有人来提醒。 火车准时到达了云州车站，江小流拎着包就下了车，他没有告诉家里人今天回来，就是嫌麻烦。 要是有人来接他，或者有人在家，那他大大包小包就太麻烦了。 现在多好啊，拎着一个小包就下了车。 江小流先找了一个开着门的饭店吃了早饭，然后去汽车站坐车，到云山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不是星期天，母亲跟妹妹都去学校了，江小流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去灶房看了看家里的存粮。 江小流去羊城之前，给家里留下了很多粮食，但是看现在的存粮，江小流不禁皱了皱眉头。 灶房里有半袋黑不溜秋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应该就是替代粮吧， 江小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娘肯定是为了省粮食，没有一直吃江小流留在家里的白面跟大米，而是去粮店买回来了替代粮。 这玩意虽然叫替代粮，但是具体成分还真不好说。味道当然不会好，关键是吃了之后不好消化，对身体不好。 江小流拎起那个袋子，直接扔到了空间里，他打定了主意，回头就扔了。 江小流在空间里挑了挑，打算晚上做一顿好吃的，给家里人补一补。 虽然家里米面油都不缺，但是母亲不做这吃，这就没办法了。 而且最近的肉应该也不好买，家里还不知道多久没吃肉了呢。 想了想，好像江小觞还没有吃过羊肉呢，他今天继续做羊肉好了。 红烧羊排，孜然羊肉，羊肉汤，再来两个爽口的青菜，嗯，完美。 “呀，咱家门开着，是不是我哥回来了。” “你哥回来了？有可能，不过...” 江小流在灶房就听到了江小觞跟母亲的对话，然后又听到母亲压低了声音，不会把自己当坏人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两个女人在家，就应该有警惕性一些。 江小流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灶房，然后就看到一脸谨慎的母亲和妹妹。 “娘，小觞，我回来了。” 两人先是愣了愣，然后江小觞一下子扔下手里的书包，冲江小流就跑了过来：“哥，真的是你啊。” 第731章 没吃到肉吧 “哈哈，是我回来了，给你买了礼物，在屋里了。”江小流笑着对江小觞说道。 “嘿嘿，我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江小觞听到有礼物，直接撇下江小流，冲进了屋里。 “这个臭丫头，都被你惯坏了。”吕白英看着江小流说道，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你这孩子也是，一出门就是两三个月，还跑那么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吕白英说不下去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江小流心里很暖，但也不好受，好一会儿才说道：“娘，我在外面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不用担心我，以后我尽量少出远门。” 吕白英也是太想念孩子了，她知道江小流出远门都是忙正事，只不过作为一个母亲，才不会管孩子忙的是什么，她看重的，只是孩子的安全。 “娘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有很多人因为你受益，娘很自豪，娘不拦着你，只希望你凡事能多想想自己，想想家里人。” “娘，我知道了。”江小流很认真的点头。 “好了，我们快进屋吧，你这好多天没在家，也没吃好吧，我去做饭。”吕白英说道。 听到吕白英要做饭，江小觞礼物都不拆了，直接冲了出来喊道：“哥，你回来的正好，你快拦着咱娘，别让她做饭。” “啊？！”江小流愣了下，然后就听江小觞继续说道：“咱娘最近一直都在吃替代粮，家里的面跟米都没怎么吃过。” “替代粮的滋味...”江小觞一脸痛苦，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江小觞早就盼着哥哥回来了，一个是江小流做饭好吃，再一个，她相信江小流在家，是不会去吃那黑乎乎的替代粮的。 那玩意儿，实在是太难吃了。 吕白英一瞪眼：“你个死丫头，还嫌弃起我来了，明天开始你做饭。” 这时候江小流就开口了：“娘，我刚才在灶房看了，您还买了替代粮，那东西太难吃了。” “咱家又不缺粮食，就我手里的存粮，多了不说，咱家吃个几十年都没问题。” “以后您可别去粮店买替代粮了啊。” 吕白英有些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她也知道江小流说的有道理，他们家不缺粮的话，还真没必要去买替代粮。 要是让她知道江小流说的还是保守了，她非得吓坏了不可。 就江小流空间里的粮食，就他们一家三口的话，使劲吃也吃不完... “行，听你的，以后不买了。”吕白英答应下来。 “太好了！”江小觞高兴的蹦了起来。 江小流也是松了口气，他就怕母亲较真认死理，那他还真不好办，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待着。 “娘，你们快进屋，我去灶房端菜，我已经做好饭了。”江小流让两人进屋。 “你都做好饭了啊。”吕白英惊讶道：“走，我跟你一块去端菜。” “我回来了也没什么事，就做好饭了，怎么也得给你们补一补啊。”江小流笑着说道：“你们这些日子是不是没吃到肉？” 这话一出，江小流就发现气氛不太对，然后就看到母亲跟妹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么了？” 第732章 你们肯定喜欢 江小觞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哥，咱们家吧，最近还真没怎么缺猪肉吃。” 嗯？怎么回事？江小流一脸疑惑。 “咱们大队的猪出栏了，用了新的饲料，猪长的快了很多，队里也不缺粮食，就经常杀猪分猪肉。” “每次杀猪，刘队长都会派人给咱们送猪肉过来。” “所以咱家，肉还真没少吃。” 啊，原来如此。 “猪饲料管用了？”江小流很高兴的问，他以前只知道饲料有效果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效果很不错。 要不然以刘满江的性格，可不会经常杀猪分肉。 “娘，你看队里的人都知道粮食够吃，他们都能吃粮食，咱们家的粮食只会比他们多，您以后可不能再省着吃了。” “咱们现在吃的东西本来就缺营养，您在不好好吃饭，对身体影响太大了。” 趁这个机会，江小流连忙劝着吕白英，一定要让母亲改变观念。 “好好好，知道了。”吕白英笑着答应下来。 实在是穷怕了，就算家里有了很多粮食，也想着能省则省。 江小觞很高兴：“咱们快看看我哥做了什么好吃的吧。” “你就知道吃。”吕白英瞪她。 “嘿嘿，我是吃货我自豪。” 一顿饭吃的江小觞大呼过瘾，羊肉啊，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几次，还都是沾了江小流的光。 实在是太好吃了，比猪肉还好吃，虽然猪肉也好吃，但是她就是觉得羊肉更好。 吃完饭，一家三口开始看江小流带回来的东西。 “哇，这个裙子太漂亮了，是给我的吗？” 粉色的连衣裙，现在的大街上可少见这颜色，更不用说这款式了。 “这几件是给你的，这几件是给咱娘的。” “这几件都是我的？”江小觞乐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吕白英看这衣服也是异彩连连，旋即又是一脸心疼，她知道江小流是有本事的，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衣服慢慢看着。 这些衣服都是珍妮跟露娜送的，还真不是江小流买的，要他买，他也不会啊。 “娘，这个是香水，给你的，这个是护肤品，你跟小觞都有...” 香水就先不给江小觞用了，省得她臭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注意影响。 “这东西怎么用啊？” 这年代能用雪花膏就不错了，像江小流带回来的这种成套的化妆品，吕白英她们还真不太会用。 额~江小流愣了，他好像也不会用... “应该有说明书吧，看看说明书，应该就会了...”江小流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实在不行，他就该打越洋电话跟珍妮请教了。 不过想到等几天家里安装的越洋电话，被他用来问化妆品的事情，陈老跟范老会不会直接杀到云山来。 江小流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不要了。 吕白英跟江小觞虽然好奇，但也没纠结，继续看着别的东西。 “哥，这大箱子里是什么，马桶？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从香江带回来的，上厕所用的，这几天我就找人装上，你们肯定会喜欢。” 第733章 别乱嚷嚷 马桶？ 比现在的厕所还要好？ 现在江小流家里的厕所也是已经改进过了的，比大多数城里人家的厕所都要干净很多，更不要说农村的旱厕了。 吕白英跟江小觞对现在的厕所已经很满意了，她们很难想象的到，居然还有比现在的厕所还要好的厕所。 两人想象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转而看着其他的礼物。 “这个大箱子里是什么？”江小觞先注意到的都是大物件。 江小流看了看，然后笑起来：“这个就厉害了，这个叫洗衣机，衣服放进去，自己就能洗，不用再手洗了。” “洗衣机？洗衣服都有机器了？”吕白英一脸惊讶。 “对啊，娘，这样子大冷天的就不用冷水洗衣服了，明天我就去找人，让人帮咱们把水管改一改，到时候您就可以用了。” 江小流早就想买洗衣机了，不说冬天洗衣服冻得要死，就是天暖和的时候，用手洗衣服也很累。 这次去米国总算让他如愿了。 “不光有洗衣机，还有冰箱，吃的东西放到里面，不容易坏。” 也就是现在国内没什么电视节目，不然他高低得把电视机也买回来。 现在的电视，还真比不上收音机。 不过也不急，等过几年就可以了。 洗衣机、冰箱、马桶，这些东西在国外都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但是对现在的国内来说，还是稀罕物，对吕白英跟江小觞的冲击很大。 “这些东西得老费电了吧？”吕白英老半天之后，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咳咳~ 江小流被呛到了，母亲的关注点，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娘，费不了多少点，但是真的好用，等安装好了，你就知道了。” 江小觞则是心大的：“这么多高级货，芳芳她们还不得羡慕死了。” 江小流还没说话，吕白英先开口了，她很严肃的看着江小觞：“小觞，你出去了可别乱说，这些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它们还是不太合适的。” “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小心好事变坏事。” “到时候再把你哥送到农场去。” 这个年代的人，天生就有敏感性，可能是以前的日子被吓坏了吧。 江小觞有些委屈的看着吕白英，她就是想显摆显摆，没想干什么，怎么还牵扯到江小流了呢。 “哥，我没想这么多...” 江小流摆摆手，母亲说的有道理，但是对他来说不算个事，就他现在的重要程度，只是添几件电器而已，根本不是事：“娘，没有那么严重，我这在领导那里都备过案的。” 江小流也想好了，虽然在他看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跟范老提一句还是有必要的。 “只要咱们家不出去大声嚷嚷，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也没事，小觞你也不用担心。。” 江小觞这才又笑起来：“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吕白英听了也是放下心来，她知道江小流是个靠谱的，不会随便给家里招祸。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先去了商业局，他得找人帮着安马桶，改水管。 第734章 我都给你办了 这种找人帮忙干活的事情，当然是刘洋比较擅长。 至于说童长河、刘学光、马文才，这几个哥们干活还行，跟外单位的联系上，还是差些火候。 送母亲跟妹妹到学校，然后开着车去了商业局。 他这车两个多月没开了，幸亏是吉普车，要是后世的车，还得找人帮忙接电。 江小流没有直接把车开进商业局，而是先在离门口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他是来找刘洋的，但是以前方有礼方主任很是照顾他，他既然来了商业局，就没理由不去看看方主任。 江小流也没有拿太多东西，两斤肥呼呼的五花肉用纸包好，装在一个布兜里就进了商业局。 现在物资匮乏，即便是商业局的领导，弄两斤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刚到商业局门口，江小流就被拦住了，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哎哎哎，那小孩，你干什么来的？” 江小流被问愣了，他才几个月没来商业局，居然连门都进不来了，早知道直接开车进来了。 “我找方主任，以前这里的刘大爷呢？”江小流问道。 “刘大爷？你说老刘啊，他这几天有事，请假没来。”年轻人咋咋呼呼的说道：“你是哪个单位的？有介绍信吗？” 原来刘大爷有事没来啊，想着也没到退休的年龄。 介绍信？江小流还真没有，他把工作证递了过去：“工作证行吗？” “工作证也行。”年轻人接过江小流的工作证。 “调配委员会？这是什么单位？”年轻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单位，但是上面的大红印章他还是认识的，中央的章，态度也好了很多。 “我登记一下啊，你稍等。” 江小流也没在意，给他递了根烟：“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年轻人接过烟，看了看也没抽，顺手夹到耳朵上，只不过态度更好了一些：“我叫侯明，上个月刚来，暂时在后勤，这几天老刘不在，我就来门岗了。” “登记好了，你进去吧。” 江小流点点头：“行，那我先进去了，回头咱们再聊。” 从门卫处出来，江小流径直去了方主任办公室。 “哟？小江？你可是稀客啊。”方主任看到推门进来的江小流，很高兴的站起来招呼道。 江小流很矜持的说道：“方主任，我来看看你。” 说完江小流直接把肉放到了方主任的桌上。 方主任在泡茶，也没看桌上的东西，直接问道：“来就来吧，还带东西，是什么啊？” “没什么，就两斤肉。” “什么？”方主任愣了愣，然后就放下了手里的茶壶，直接过来打开了袋子，瞬间眼睛就瞪大了。 然后又看了看办公室的门，还好还好，门是关着的。 “小江，你说吧，只要不是安排人进商业局，能办的我都给你办了。”方主任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说道。 “咳咳~”江小流被方主任的话惊到了：“方主任，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来看看您，没有别的事情。” 第735章 最近过的苦 方主任明显不相信，他疑惑的问道：“咱们的关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用不好意思” 江小流哭笑不得：“方主任，真没事，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您。” 方主任看他说的坚决，也放松下来，笑着说道：“你这个小江，突然送两斤肉过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办呢。” 江小流很想说，就两斤五花肉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他其实还是对现在的形势不够了解，大旱已经持续了快一年，粮食减产，猪草也少了很多。 人都是饿着的，猪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国家还需要猪肉换外汇，这就导致整个云省，食品站经常十天半个月的杀不了一头猪。 想想也知道猪肉的价值了。 方主任见江小流真没事，想了想就拿了一沓票据出来：“我这也没什么东西，给你来几张布票糖票吧。” 虽然粮食猪肉这些食品比较紧缺，但是布匹糖果的供应还算充足。 现在的糖票可是好东西，糖块泡到水里，糖水一喝，也很顶饿。 江小流也没客气，虽然他空间里糖块不少，但这是方主任的心意，你要不收，方主任会觉得欠了人情。 “正好回家给我妹妹买糖吃。” “你妹妹真幸福。”方主任由衷的说道，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哥哥，家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差。 在方主任这里聊了半个多小时，有人来找方主任谈工作，江小流才告辞离开。 然后就去了业务科。 站在业务科门口，江小流一眼就看到了刘洋。 “嘘嘘~”江小流冲着刘洋嘘嘘。 业务科的人都听到了，看着江小流都乐了起来。 刘洋则是直接骂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嘘嘘个屁啊。” 江小流有求于人，陪笑道：“嗨，洋哥，我错了我错了。” “哼，看你态度还不错，这次就放过你了。”刘洋也是见好就收，万一玩过火了，丢面子的可就是他了。 刘洋走过来揽住江小流的肩膀：“江领导过来，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有件小事，需要洋哥帮忙。” “江领导您请吩咐。”刘洋开着玩笑。 江小流也没客气，把家里要改造厕所和水管的事情说了。 “就这事啊，简单。”刘洋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你就交给我吧。” “洋哥，事情不麻烦，难度也不大，不过就一个要求，嘴巴要严一些。” 马桶、洗衣机这些，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些太超前了。 虽然江小流不担心这些东西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还是不要引起争议的好。 刘洋看了看江小流，点头道：“行，放心吧。” 他也没有细问江小流为什么要保密，但是他相信江小流，江小流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了。 事情定了下来，江小流就说道：“晚上有时间没有，叫上学光童哥他们，晚上去你宿舍聚聚？” 刘洋一下了眼睛都亮了：“有时间，当然有时间，没时间也得挤时间出来。” “江啊，你是不知道啊，哥哥最近过的苦啊...” 第736章 你现在很幽默啊 江小流知道刘洋的话肯定是半真半假，以现在的大环境，他的日子肯定比以前过的苦，但要说有多么的苦，那也是夸张了。 你要说刘学光过的苦，江小流肯定相信，但要说刘洋过得苦，那可信度太低了。 就凭刘洋的本事，让他自己维持不错的生活水平，肯定没有问题。 “洋哥，你说说，怎么就过得苦了？我也好针对性的给你补补。”江小流跟刘洋开着玩笑。 “吃肉，我要吃肉！”刘洋“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最近一直吃的替代粮，肉更是吃不到，你看看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说完还不顾形象的撩起来自己的衣服。 江小流也挺佩服刘洋的，该不顾形象的时候，他是真的不顾忌。 江小流没有看他的肚皮，笑着说道：“洋哥，只要你帮我把事情安排好，晚上肯定让你满意。” “哈哈，那就成了，我这就去找人，你可以去看看老童他们。” 说完刘洋就走了，留下江小流苦笑，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商业局现在工作不是很忙，刘学光童长河马文才见到江小流，都很是高兴，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晚上的聚会。 也是他们跟江小流关系好，要不然可不会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现在除了请领导办事，很少有人会请客了。 而且就算是去国营饭店，很多时候也点不到硬菜，能有盘炒鸡蛋炒肉丁就算是不错的席面了。 “我那里还有两瓶酒，晚上我拿过去。”童长河毕竟是年长一些，让他白吃白喝，他还真不好意思。 江小流也没有拒绝，这个年代的人，对人情看的很重。 酒他可以收下，回头再给他们分几瓶，反正他的酒多的是，他也不爱喝。 “童哥，就这么定了，你们先上班，晚上我们宿舍集合。” 童长河点头：“用不用我帮你去买些东西。” “不用不用，我都准备好了。”江小流摆手，有外人跟他一起，他反倒是不好操作了。 “那行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童长河说道。 “不客气就对了。” 刘学光跟马文才则是没有那么多想法，直接就说晚上见。 现在天气凉了，江小流每一样菜都多准备了一些，他们几个晚上吃不完，可以给哥几个分一分，明天继续吃。 狮子头，红烧肉，葱烧海参，辣椒炒鸡，酱牛肉，又准备了两个青菜一个汤，主食是白面馒头。 见到满满的一桌菜，刘洋先是咽了咽口水，然后问道：“小江，你们家除了改造水管，需不需要人修修围墙换个院门什么的？” “哈哈，洋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家就需要修个水管，别的就不用了。快坐吧。” “哎呀，那你家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说话啊。”刘洋有些可惜的坐在桌旁。 童长河在一旁看的直乐：“刘洋说的对，小江你家里要有事，一定要说话。” “啧啧，要是帮忙就能吃这么一顿，我愿意天天去帮忙。”刘学光在一旁补充。 江小流也乐了：“光哥，你现在也很幽默啊。” 第737章 回大队一趟 刘学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挠着头说道：“咳咳，没办法，饿肚子太难受了。” 马文才咽着口水，双眼紧盯着桌子上的菜：“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开动了。” “哈哈哈，这个才是正事，我们开吃？” 几人都同时看向了江小流，江小流当然没意见：“开动开动，先吃一会儿再喝酒。” “就等你这句话了。” 一句话说完，刘洋几人的筷子就纷纷伸向了桌上的菜。 都是熟人，也都知道对方的德性，几人也没有多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离得近了知道是几个大男人在吃饭，离得远了，还以为是猪圈呢。 实在是呼噜呼噜的声音太大了。 不过现在吃食紧张，就算知道几人在宿舍里聚餐，旁边宿舍的人也都忍着没有过来。 别说没什么交情，就算有交情，在吃饭这个事情上，也是要避讳的。 刘洋几人算是吃嗨了，都没时间点评几道菜了。 “呼——”童长河还是年长一些，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很是满足的呼了一口气：“吃的太爽了，小江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再配上这些硬菜，真的是人间美味啊。” 见童长河放下了筷子，刘洋几人也赶紧往嘴巴里又塞了几块肉，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听童长河夸江小流的厨艺，刘洋几人也是纷纷跟上。 “童哥，小江的手艺，就不用我们再帮着吹嘘了，我们就好好享受得了。” “哈哈哈，刘洋说得对，小江的手艺，那可是吃过的人都说好。” “所以咱们就没走程序，直接就是大吃特吃。” 江小流笑着看这些人耍宝，然后摆手：“好了好了，几位哥哥快放过我吧，哥几个都吃的差不多了，可以喝酒了” “对对对，喝酒喝酒，这可是老童的好酒，不能浪费了。” “来，匀一匀。” “我先说好啊，我就这一杯，剩下的你们分。”江小流先说好，他酒量一般，而且也不喜欢喝酒，基本所有的聚会，他就是一杯的量。 刘洋几人也知道他的习惯，也不多劝，少一个人分酒，正合他们的心，他们自己都不够分呢。 “小江，那边的人我给你找好了，找了两个人，都是老实肯干的。”刘洋一边喝酒，一边跟江小流说道。 “太好了，明天我去弄点沙子水泥，然后就可以开工了。”江小流很高兴，果然找刘洋没找错。 刘洋放下酒杯，往嘴巴里放了一颗花生米，嘎嘣嘎嘣的嚼着：“沙子水泥哪里还用麻烦你，到时候他们会带着过去，你就管一顿饭就行。” “能吃到你的饭，算他们的荣幸，要不是我不会干，这活还能轮得到他们？” 江小流有些迟疑：“只管饭就行了？” “能管饭就不错了，这也就是他俩老实嘴巴严，要不然我把这事说出去，那帮人能打起来。” 好吧，江小流还是低估了现在的粮食形势，现在城里形势不好，估计农村会更严峻，找个时间，真的要回大队一趟了。 第738章 放心交给我吧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送走了母亲跟妹妹，先给刘满江打了个电话。 刘满江对江小流的电话很高兴，简单的说了说大队的事情，背靠南理罐头厂跟南理服饰，南理大队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再加上发酵饲料的使用，大队里隔三差五还能吃顿肉，大队的日子比起公社其他的大队，那真是好的太多了。 这让江小流安心了不少，他告诉刘满江，这几天会回大队。 刘满江当然很高兴，虽然现在大队日子不错，但是江小流不在，他心里还是缺少底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别的大队都在饿肚子，你们大队吃香喝辣，如果没有上面人支持，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好在新来的云山县书记，虽然没有很支持南理罐头厂，但也没有给南理罐头厂使绊子，现在的局面还不错。 正想着心事，刘洋就打了电话过来，两人扯了几句闲篇，然后刘洋告诉江小流：“昨天联系的那俩人，上午就回去你家，你在家的吧？” 效率挺高啊，江小流暗暗给刘洋点了个赞：“我在家，让他们来就行。” “行，那你在家等着吧。”说完刘洋就挂断了电话。 两个工人来的很快，都是建设公司的人，一个四十多岁，叫梁实，一个二十多岁，叫小虎，小虎是梁实的徒弟。 两人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看到江小流很是拘谨，打了招呼之后就不说话了。 江小流就笑起来，给两人递了烟过去：“两位师傅，先抽根烟，一会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梁实双手接过烟，看小虎不动，赶紧瞪了他一眼：“快接着。” 小虎这才微微弯腰，双手接过江小流给的烟。 江小流也没有说什么，只觉得这徒弟有些太紧张了，就连接不接烟都要看他师傅的眼色，也不知道两人手艺如何。 当然了，不要小看师傅的身份，在这个年代，师傅跟亲爹的地位相当，教手艺的人，那是要养老的。 抽过烟，江小流就带着两人进了屋。 “这间屋子，在这里做一个隔断，两边都要接水龙头。” “这边需要挖一个大坑，当厕所用...” 江小流一边比划一边跟梁实解释着，梁实皱了皱眉：“江同志，厕所放到屋子里？”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江小流秒懂，肯定是说屋子里会不会太味儿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在国内，马桶这东西还不多见。 江小流把马桶搬过来，打开包装：“这里要接自来水，这里通粪坑...” 包装一打开，梁实的眼睛就亮了，这可是高级货啊，直接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没有去听江小流的讲解，直接就趴到了马桶上看了起来，好半晌才说道：“这太巧妙了，太巧妙了...” 一个看起来呆呆木木的中年男人，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以迸发出极大的热情，江小流默默的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梁师傅，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能做吗？” 梁实还是没有看江小流，盯着马桶说道：“能做，当然能做，就放心交给我吧。” 第739章 我们去干活 “您真的看懂了？”江小流有些疑惑的看这梁实，不怪他不相信梁实，实在是这也算是个稀罕东西，就怕梁实逞能，没看明白也说自己看明白了。 到时候要是装的不不那么漂亮，就太可惜了。 梁实被江小流问的愣了下，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小江同志，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看懂了。” “这里是这样，这里是这...” 梁实怕江小流不放心，给他解释了一下。 其实江小流自己倒是没有那么懂，不过踏勘梁实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放下心来。 “梁师傅，我相信您的本事，就照您的意思来。”手艺人，那不能得罪，江小流很客气的说道。 梁实倒是没在意江小流的态度，他又问了江小流几个问题，然后就招呼小虎开始比划起来。 既然梁实说他没什么问题了，江小流也就不再关注，他开始准备午饭。 也没有弄的很复杂，一条鱼，一个小炒肉，还有两个青菜，白面馒头管够，这个配置，在这个灾年里，结婚都够了。 “梁师傅，饭已经做好了，在那边厨房里，你们现在过去吃饭吧，我去学校送饭。”江小流提着饭盒，跟梁实招呼了一声。 中午管饭，这是跟刘洋说好了的，梁实也就没有客气：“好的，小江同志你先忙。” 两人一上午都在挖坑了，这也是体力活，等江小流走了，小虎小声的问道：“师傅，咱们去吃饭？” 梁实瞪了他一眼：“怎么你饿了？” 小虎又撇了一铁锹土，然后摸了摸肚子：“嘿嘿，是有些饿了，早上就吃了半个窝头...师傅，你别说你不饿。” 梁实黝黑的脸上一红，嘴硬道：“哼，我主要想去看看小江准备的什么饭，走，咱爷俩去看看。” 两人把工具放下，简单的洗了洗手，然后就去了灶房。 桌上有四个盘子，还有一个笸箩，盘子上都盖着一个盘子，笸箩上盖着一个白色包袱。 “这么多菜？”小虎一脸惊喜的喊道：“就是不知道做的什么。” 他们以为管饭就是简单的做两个青菜，两个窝窝头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桌上居然有四个盘子。 梁实站着没动，示意小虎上前看看。 小虎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然后满怀期待的掀开一个盘子，“咕嘟...” 小虎咽了一大口口水：“鱼，师傅，红烧鱼！” 梁实已经看到了，心里直叹小江太讲究了。 小虎又掀开第二个盘子，白菜炖豆腐，虽然不如红烧鱼惊艳，但是也很不错了。 然后他又满怀期待的打开第三个盘子，顿时又激动了：“小炒肉，师傅，小炒肉。” 梁实一脸嫌弃：“你小点声嚷嚷，不就是个小炒肉嘛，你再大点声，全县城都听到了。” 小虎对他师傅的傲娇也不以为意，嘿嘿两声就打开了第三个盘子，炒青菜。 “我的娘哎，两荤两素，还有一笸箩白面馒头，这小江不过了啊。” 梁实一脸严肃，好一会儿才说道：“先把盘子盖上，我们去干活。” 第740章 给我们准备的? “啊？！” 听了梁实的话，小虎非常不解。 “师傅，为啥啊，小江都说了，桌上的饭菜是给我们准备的，为啥不吃？” 梁实顿了顿，给他解释道：“虎子，就咱爷俩干这些活，哪里值得四个菜啊，还有俩肉菜...” 说到这里，梁实就不再往下说了，转身就出了灶房。 小虎虽然看着桌上的饭菜很是不舍，但是师傅的话他不能不听，强忍着口水把盘子重新盖好。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灶房。 江小流这边到了学校，跟门卫大爷打了招呼，然后就去了吕白英的办公室。 把两个饭盒放到吕白英的办公桌上：“娘，我做了一些吃的，给你们送过来。” 吕白英很高兴，但还是说道：“我们带饭了，你还折腾一趟干什么，快坐下休息休息。” “我不累，闲着也是闲着。” 旁边的老师们看着眼热，很是羡慕的说道：“吕老师，你们家孩子真孝顺，要是我儿子休息在家，他宁可睡觉，也想不着给我送饭。” “可不是，我们家也这样，还送饭，想得美。” “唉，我们家那个倒是有点良心，可惜家里没什么吃的，想送也没得送。” 本来江小流还想跟母亲聊聊家里开工了的事，但是现在办公室的老师都开始夸他，把江小流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娘，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师傅在了。” 吕白英也想到了家里安装马桶的事情，知道这事最好不要宣扬，就嘱咐了江小流几句，让他回家了。 江小流走了，办公室的老师们没了夸的对象，也就不再聊这个话题。 这时候江小觞走了进来，跟几个老师打了招呼，然后坐下开始吃饭。 “呀，这不是咱们带的饭，我哥来过了？” “就你聪明，快吃吧。” “嘿嘿，除了我哥，谁能给咱们送吃的。”江小觞看着饭盒里的饭，很是高兴的说道。 “咋的，你二舅没给你送过饭？”吕白英听了江小觞的话不同意了，瞪了江小觞一眼。 江小觞也不怕，继续嘿嘿笑：“嘿嘿，我二舅送饭，可送不了这么丰盛。” 吕白英撇撇嘴：“你以为谁都像你哥那样败家啊。” 江小觞不说话了，她也挨过饿，她的同学们虽然条件比公社的同学们条件好，但是现在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吃不饱的，有粮票也买不到定额的粮食。 饭盒里的饭菜很香，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鼻子抽动，但是都很自觉的没有凑过去看是什么菜。 大家都吃不饱，没有特殊情况，没人会去吃别人的东西。 吕白英也没有主动分享，这算是潜规则了。 江小流回到家，发现梁实两人还在干活，心里嘀咕，这两人吃了饭也不休息休息。 “梁师傅，小虎，吃完饭休息休息啊，不用这么着急的。” 小虎擦了把汗，然后耸耸肩：“我们还没吃饭呢。” “还没吃饭？”江小流惊讶了：“为啥不吃啊，走，我们先去吃饭。” 梁实一把拉住江小流：“小江，先别急，你先说说，那一桌子菜都是给我们准备的？” 第741章 我心里难受 江小流被梁实拉住，先是愣了下，然后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不好意思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好意思，说是不敢相信更贴切一些，这个灾年，谁家管饭两荤两素，白面馒头管够啊。 “梁师傅，小虎，那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当然也可以说是给我们准备的，我跟你们一块吃。”江小流给两人解释着。 “快走吧，忙活了一上午，应该早就饿了。” 江小流继续招呼着两人往灶房走，这次梁实没有再拉江小流，放下工具就示意小虎跟上。 江小流等两人洗了手，把桌上的盘子打开，拿起两个馒头一人分了一个：“下午还得干活，我就没准备酒，等活干完了，我请您二位好好喝一顿。” 还有酒？ 梁实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好半晌才说道：“小江啊，你准备的饭菜太丰盛了，哪还用酒。” 江小流摆摆手：“这才哪到哪，梁师傅，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干活这几天就是这个标准，等干完活，咱们整一大桌子，再弄两瓶酒，我得好好感谢感谢您二位。” 梁实的眼眶有些红了，左手用力的捏紧了馒头，鼎鼎的看了江小流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小江，你就瞧好吧，我们一定帮你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 小虎也在一旁附和道：“师傅说得对，我们肯定干的漂漂亮亮的。” 梁实拍了小虎后脑勺一下，骂道：“你个混蛋小子，会不会说话，我说的事情还需要你再重复？” 小虎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这把江小流逗乐了，这个年代师傅打徒弟，就跟爹打儿子一样，顺手就打了，也不用照顾徒弟的情绪。 放在后世可能会有人说不能随便打孩子，把孩子打抑郁了就麻烦了，这个年代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都饿了，我们先吃饭。” 江小流担心两人还是放不开，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他没有给两人夹菜，万一两人只吃他夹得菜，那这饭吃的就太尴尬了。 梁实见江小流开始吃了，也就不再客气，示意小虎开始吃，心里暗暗决定，一定好好干活。 一口菜入口，梁实的眼眶一下子就酸了，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不光是肉吃不到，就是菜，也没有多少油星在里面。 这几个菜太香了，让他激动的想哭，为了不被江小流跟小虎发现，梁实连忙咬了一口馒头，然后用力的嚼了几口，用夸张的面部表情把眼泪憋了回去。 “呜呜呜——”一旁的小虎可不管那么多，吃了几口就开始大哭起来。 江小流看的是目瞪口呆，梁实则是踢了他一脚，没好气的骂道：“你个混蛋小子有点出息没，瞎咧咧啥呢？赶紧给我憋回去，再哭就别吃了。” 小虎一听吓坏了，一边抽泣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傅，我不哭了，我吃，我就是想起我娘我妹妹在家吃不上饭，我心里难受。” 第742章 舒坦啊 梁实听了也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给江小流解释，小虎家现在三口人，小虎跟他娘和妹妹，小虎的爹前几年厂里事故没了，小虎接了他爹的班，一家三口就靠他的工资生活。 小虎的娘还不是城里户口，没有粮本，再加上现在粮店也没有多少正经粮食，一家三口过的是紧紧巴巴。 早上小虎吃了半个窝头，他娘跟妹妹也就喝一点糊糊。 以前年景好的时候，梁实还能贴补小虎家里一些，现在年景不好，他想帮忙也帮不上。 江小流听了点点头，又拿起一个馒头塞到小虎手里：“小虎哥，你快吃吧，剩下的饭菜你晚上可以带回家。” “啊？！” 梁实跟小虎很惊讶，小虎惊讶的哭声都停了，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小流。 不光吃，还能拿？ “别这么看着我啊，吃完了我们休息，休息好了再干活。” 梁实开口道：“小江，你真是太客气了，管我们饭就很对得起我们干的活了，还让我们拿...”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往下说，他就是想试探试探江小流是不是开玩笑，他当然希望不是开玩笑，所以就想把这事落实了。 江小流笑起来：“这算什么客气，你们就放心吃，放心拿，只要把活干好了，这些都不是事。” “梁师傅，小虎哥，等忙活完了，咱们不止好好喝一顿，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东西呢。” 看江小流不是开玩笑，梁实又拍了小虎一巴掌：“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吃完了干活。” “哎哎，我吃，我吃。”小虎赶忙答应下来，看着桌上的饭菜，晚上母亲跟妹妹，终于能吃一顿好饭了。 想到这里，小虎吃完第二个馒头就放下了筷子，虽然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两个，不过还是省下来留给母亲和妹妹吧。 江小流见状也没有多说，反正就是桌上的这些东西，小虎愿意省下来，他也不管。 几人吃完饭，江小流拿了几个饭盒过来：“小虎哥，你把这些装起来吧，饭盒明天给我带回来就行。” “小江，谢谢你。”小虎很郑重的对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摆摆手：“你们帮我干活，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要我说啊，咱们也别互相谢来谢去了，赶紧的吧。” 小虎又看向梁实，梁实瞪他一眼：“你看我干什么，你下午好好干活就得了，要是敢偷懒...” 梁实扬了扬手，小虎缩了缩脖子：“我才不会偷懒。” 江小流转身去拿了茶叶过来，给三人一人泡了一茶缸茶：“梁师傅，让小虎哥忙活着，咱们喝茶，休息休息。” “哎，让你破费了。”梁实赶忙接过江小流递过来的茶缸。 “你这茶叶真不错，不像我买的，都是茶叶末。”梁实陶醉的眯起了眼睛，饭后一杯茶，这日子，舒坦啊。 “回头给你包一点，你带回去喝。” 梁实连忙拒绝：“小江，这个就真不用了，我们干的这点活，说实话不值一提，哪能真的连吃带拿，还要上了茶叶。” 江小流也不在这事上拉扯，到时候安排好就是了。 第743章 有日子没来了 江小流把中午剩下的饭装了饭盒，下午又烙了一锅饼子，给梁实跟小虎一人包了一些。 小虎看了很是高兴，梁实反倒是觉得惶恐：“小江，你这是干什么，剩菜我们带回去，就已经有些坏规矩了，这要再带新饼子回去，我们这...” “梁师傅，就今天一回，明天就没有了。”江小流对这倔大叔也没办法，只能这么说。 小虎在一旁扯了扯梁实，江小流看梁实的神色有松动。 “梁师傅，真的，就这一回。小虎哥，你帮梁师傅收着。” 小虎先瞅了眼他师傅，然后赶忙接过饼子：“多谢小江了。” 梁实看小虎已经接过了饼子，想了想就说道：“小虎，走，再干俩小时再走。” 让他现在就停工，还拿这么多东西带回家，他还真不好意思。 小虎看师傅的意思，顿时笑逐颜开：“得嘞。” 他把饼子放下，然后直接又去拿起了工具。 江小流抬了抬手，梁实拦住了他：“小江，别再劝了，让我们多干一点吧。” 得，江小流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准备家里的晚饭。 最终江小流也没让两人再干俩小时，等吕白英跟江小觞回来了，就让两人回去了。 一家人晚上一块吃饭：“娘，我看了看两个师傅的进度，差不多一个礼拜就能弄完，到时候咱们就能用马桶了。” “明天是星期天，我跟小觞在家看着就行，你可以回趟大队。”吕白英说道。 江小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也确实应该回一趟大队了。 “娘，你们能行吗？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先去趟化肥厂，让我二舅过来帮忙。” 吕白英拒绝：“就是做一顿饭，哪还用你舅过来。” 江小流摇头：“这事您听我的，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化肥厂。” 两个女人在家，面对两个男人，江小流还是有些不放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 小觞在一旁劝着：“娘，你就听我哥的吧，正好我二舅也好久没来了，明天让他过来一块吃顿饭。” “你这自己家不舍得吃，弄得我二舅也不舍得吃，幸亏我那表哥还有点本事，不然也得跟咱家一样。” 吕白英也知道自己过的有些太小心了，但没办法，实在是饿怕了。 “那行吧，让你二舅来，咱明天包饺子。” 江小流高兴起来，他做菜很不错，包饺子当然也没问题，但是他就是不太爱包，觉得有些麻烦。 “包饺子好，多放些肉啊娘，放肉多了好吃。”江小流赶紧叮嘱。 “我哥说的对，多放些肉。” “行，撑死你俩得了。”吕白英没好气的说道。 “哼，撑死我也乐意。”江小觞一点不在意，自从江小流回来，她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开着车就去了化肥厂，年景不好，吕文军也不经常回家了。 在厂里吃饭，总归是能给家里省些粮食。 吉普车一到化肥厂门口，门卫大爷就迎了出来：“小江，你这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第744章 都是应该的 “王大爷，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江小流笑着跟门卫大爷打招呼，然后打了一根烟给他。 王大爷接过烟，点上：“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嘛。今天过来是？” “我来找我二舅，喊他去家里坐坐。” 江小流也没有隐瞒，外甥来看舅舅，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会儿估计在食堂呢，你直接去吧，那里你也熟。”老王头给他指了指方向。 “成，那我先过去。”江小流摆摆手就往里走去。 老王头看着江小流的背影，心道这小伙子真不错，会办事。 今天是星期天，很多离家近又不用加班的人都回家了，厂里人少了不少，所以食堂也没有那么忙。 江小流径直去了后厨，进门就看到了吕文军，旁边也是熟人，黄大厨。 当时后厨大清洗，刘光明被处分，调离化肥厂，黄大厨虽然也犯了一些错误，但是他的错误相对比较轻，所以最后还是留在了化肥厂，只是扣了几个月奖金。 “二舅，忙着呢？” 吕文军听到声音很是惊喜，抬头看向江小流：“小流，你回来了？” 以前厂里不知道吕文军跟江小流的关系，大伙都以为吕文军就是运气好，进了厂。 后来有一次江小觞来厂里找吕文军，被人看到了，然后慢慢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吕文军跟江小流的关系。 现在江小流都不在厂里上班了，所以就算别人知道，也无所谓了，不会对吕文军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相反，厂里人都知道江小流在杨厂长心中的地位，所以吕文军在厂里的地位要比以前高了不少。 即便是在后厨，后厨的负责人肖德福，那对吕文军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比厂里其他人更知道江小流的能力，当然了，吕文军确实能力不错，又知道进退，他也愿意跟吕文军交好。 “二舅，我回来两天了，今天想让你去家里吃饭，怎么样，能走开吧？”江小流直接问道。 一旁的黄大发有些拘谨的凑过来：“江大厨，你好。” 江小流冲他点点头，然后并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吕文军。 吕文军有些为难：“今天肖大厨回家了，我再走，后厨的人手就有些紧张了...” 黄大发一看这是个机会啊，连忙说道：“老吕，你放心的去忙，后厨这里交给我了。” “啊？！这不合适吧...”吕文军觉得这样不太好，他自行脱岗让人顶班，这事他做不来。 这还是说吕文军比较老实，化肥厂也是个新厂，要是放到机械厂那种国营大厂，哪个车间也有几个脱岗的。 国营厂都差不多，人浮于事，而且大家都这么干，谁也不能保证谁家没有事情，所以算是默认了。 黄大发连忙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今天本来吃饭的就不多，我们几个能应付过来，老吕你放心的去。” 吕文军又看向江小流，见江小流点头，就说道：“行，那就麻烦老黄了，等以后我还你的班。” “客气啥，都是工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第745章 江家小子回来了 江小流并没有对黄大发有什么好脸色，在他看来这人人品一般，根本没有结交的打算，当时他没有落井下石，就算是很对得起黄大发了。 黄大发对江小流的态度也不恼，当然他也不敢恼，他现在就得小心做事，不然很可能会被清退，到时候一家子人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吕文军跟江小流说了一声，然后回宿舍拎了一个坛子回来。 “我在宿舍做的腌黄瓜，你娘跟小觞都爱吃这个。” “不光她俩爱吃，我也爱吃。”江小流笑着说道，这他倒是没说谎，他还真的喜欢这个。 走到大门口，两人跟王大爷打了招呼，然后就上了吉普车。 在车上，江小流跟吕文军说了要他做的事情，吕文军一口答应：“这事你早该跟我说，我就能找人帮你干了。” “还能管饭，这活村里人能抢疯了。” “哈哈，二舅你太夸张了，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还会干这个啊。”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 吕文军见江小流不相信，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现在村里的情况，太多人家里揭不开锅了，一天能吃一顿饭的，就算是不错的人家了。” “不过好在前一阵子给你们大队干活，得了不少的粮食，要不然早就断粮了。” “你们大队倒是没这个问题，现在整个县，可能也就你们大队的粮食最富裕了。” 江小流收敛了笑容，看起来情况要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二舅，咱先不管别人，你们家里粮食够吗？” “我们家吃的不缺，你娘给了不少，你表哥也能折腾，所以家里粮食不少，只不过在村里不能太惹眼，所以家里也是一天两顿饭，一顿稀的，一顿干的。” 江小流点头，谨慎些也好：“二舅，我们家粮食不缺，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吕文军侧头看他一眼，笑着说道：“行，我知道你有本事，不会跟你客气的。” “我大舅那边有消息吗？”江小流转而问起了吕文才。 “前些天来了一封信，说现在条件已经好了很多，不过我估计报喜不报忧的可能性比较大，有时间咱们最好能去一趟。” 这时候只要能过得去，很少有人会麻烦亲戚们，毕竟谁家都不容易。 “你今天跟我娘商量商量，看哪天有时间，我们一块去一趟。” 江小流觉得二舅说的没错，现在都缺粮，大舅那里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回到家，梁实跟小虎已经在干活了，见到江小流过来，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梁师傅，我今天要出门一趟，这是我二舅，你有什么需要的就找他。”江小流给梁实介绍着吕文军。 梁实点点头，跟吕文军互相认识了：“行，小江，我知道了。” 江小流又跟母亲交代了几句，这才开着车去了大队。 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倒是遇到了两辆运罐头的货车。 村子里跟以前差不多，大街上有小孩在玩，还有几个大娘婶子的在一边做着手工一边闲聊，远远的看着江小流的吉普车：“哟，这是江家小子回来了？” 第746章 给你介绍对象 “快快快，周家婶子你快拦一下。”一个妇女喊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笸箩就往家跑。 “哎哎哎，马桂花，你怎么不拦。”周家婶子不满的嚷嚷。 “老周，你就辛苦一下吧。”旁边几个大娘嘻嘻哈哈的都往家走了。 “哎...” 周家婶子急的不行，她也想往家走，不过看着江小流的车越来越近，急的直跺脚，最后只好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的冲着江小流的车招手。 江小流有些惊讶，不知道周婶子拦他干什么，不过还是停下了车。 “周婶儿，你找我？” 这周婶子在村里可不是善茬，不惹到他什么事没有，要是真惹到她了，那你就等着吧，三天你也出不了门，一张嘴吧比大喇叭都厉害。 以前江小流调皮捣蛋，没少挨周婶儿的骂。 “啊...嗯...那个...”周婶子也知道自己以前对江小流态度不好，虽然后来江小流变好了，但是两人也少了交集，再没说过话。 “那个，小流这是回来了？”最后周婶子也就憋出了这么一句废话。 这话把江小流都问愣了，他都不知道周婶子为什么拦他的车，不会要骂他吧，他最近可没有惹到这婶子。 “啊，我好久没回来了，回来看看。”废话对废话，谁怕谁啊，江小流给自己打气。 “回来看看好，回来看看好...” 江小流不打算再耽搁，问道：“周婶儿，刘队那里还有事，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了。” “啊，我有事！”周婶儿仿佛下定了决心，“小流，婶儿给你说个对象啊？” 江小流扶额：“周婶儿，我还小，不考虑这个。” 话头开了，周婶儿也放开了：“别介啊，跟你同岁，上高中，长得可水灵了。” “周婶儿，真不用啊，我谢谢您了。” 江小流直接败退，准备发动车子就走 ，这时候发现车前又站了一个妇女。 “王大娘，你这是？” 王大娘笑呵呵的举了举手里的篮子：“家里弄了些菜，你带回去，给你娘跟小觞尝尝。” “王大娘，你这青菜可是稀罕东西，哪里来的？”江小流熄火下车，一脸惊讶的问道。 现在可是十二月份了，气温已经很低了，王大娘篮子里的可是青菜，不是萝卜白菜土豆。 虽然他的空间里有各种各样的青菜，但是在农村能看到，还挺不容易的。 王大娘把篮子放到车上，笑呵呵的说道：“小流啊，今年我们家跟着你沾光啊，虽然是灾年，但是吃的比往年还好，能吃饱不说，隔三差五还能吃顿肉，这日子，我们都不敢想。” “入了秋，你家大爷就在炕上弄了一块地方，种上了青菜，这是第一茬，都给你带来了。” “我们知道你家条件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就弄了这些青菜，你可别嫌弃啊。” 江小流一边感慨农民的智慧，一边又觉得很暖心，想他一个本来人人嫌弃的混小子，现在终于凭自己的努力，让村里人都接受了自己，这比挣很多钱都让他觉得满足。 “王大娘，您这可是好东西，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第747章 不客气好 “还有我的，这是给小流你做的鞋，你试试。” “这是大娘家里腌的咸鸭蛋。” “这是...” 江小流收下了王大娘的东西，后面的东西就不好不收了，好几个大娘婶子的直接把东西往江小流怀里塞，一下子江小流的脸都看不到了。 “婶子大娘们，你们这对我也太好了，我哪有这福气啊。” 王大娘马上说道“小流，你就别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发自内心的想感谢你，要不是你，现在大伙儿可都饿肚子呢。” “就是就是，远了不说，隔壁北理大队，没少从咱们这里换粮食回去，现在村里不还是一直喝稀得。” “北理大队这算好的，咱们公社也都还凑合，我妹妹嫁到了隔壁公社，唉，那是真的饿肚子啊。” ... 周婶子也把一双鞋放到江小流的怀里：“小流，我这双鞋是给小觞做的，你替我给她啊。” 江小流苦笑：“行，周婶儿，只要你别再提介绍对象的事就行。” 说完江小流打开车门，把东西都放到车上。 “各位大娘婶子，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东西我都收下了，我谢谢各位了，也替我娘跟小觞谢谢大伙了。” 王大娘摆摆手，八卦道：“小流，你要介绍对象吗？我娘家有个外甥女，跟你差不多年纪，带来给你见见？” “去去去，你那外甥女我见过，个头还行，就是那肤色，也太黑了。” “我这有个白的，小流，你喜欢不？” 江小流一看这架势，连忙上车：“队长找我有事呢，我先走了。” 说完就开车跑了，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江小流直接开车去了罐头厂，两个多月没来，罐头厂变化不大，就是看起来更干净了些。 厂里经常有汽车进出，但是吉普车还是不多，一般吉普车来，都是县里的领导来了。 所以江小流的车刚停下，刘满级就迎了出来，看到是江小流，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了。 “刘叔，气色不错啊，感觉你是不是胖了。”江小流拎着两个盒子下了车。 刘满江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你个臭小子，我天天这么忙，怎么可能胖？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哟，还跟我客气上了，不是让我做菜的时候了？”江小流调笑道。 刘满江接过东西，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怕郭会计他们看到嘛，他们要是看到你带来的好东西，我还能留得下？” “怎么了老刘，你一个大队长，好意思吃独食？”说曹操曹操到，郭会计跟王大力几个人都走了过来。 “对啊刘队长，吃独食可不是好习惯。” “小流刚来，咱们进屋说吧。”刘满江根本不接茬，招呼着江小流往里走。 几人也不急，嘻嘻哈哈的进了办公室，反正东西在这里了，也不怕跑了。 村口的大娘婶子们继续做着手里的活：“老江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出了小流这么个能人，才16啊，真是有出息。” “哪是祖坟冒青烟啊，这得是着火了，谁能想到就因为一个人，全公社跟着沾光。” “咱们看到的是整个公社，我估摸着，整个云山县得有一半人跟着沾光了。” 第748章 谁没沾光 “噗嗤——”听着她们的议论，周婶子一下子笑了起来。 王大娘碰了碰她的胳膊：“老周，你笑啥？” “对啊，她周婶儿，你笑什么？” 周婶子看大家伙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就笑着说道：“全公社都沾了小流的光，就老江家没沾到，你说好笑不好笑。” “还真是，除了江老三，江家那几位，还真没沾到多少光。”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江家那几位也沾到光了，最起码跟村里一部分人家差不多，只不过论起跟江小流的关系来说，老江家沾的光就太少了些。 当然江老三除外，现在江老三可是罐头厂车队的队长，虽然现在车队基本在县里跑，但是能经常去县里也不错了，要买什么东西都方便，也有不少捞外快的办法。 老江家。 “爷爷，我刚才好像看到江小流的吉普车过去了。”江小文对江老头说道。 江老头正在家修农具，现在罐头厂需要的人越来越多，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进了厂，几个平时不务正业的小青年也被家里收拾服帖了，经过考察也在厂里有了工作。 村里的老人小孩则是负责养猪跟养鸡，还有地里的农活，当然了，到了播种跟收获的时候，厂里的小年轻们一样要下地。 江老头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瞪了江小文一眼：“你猪草打了没有？管那么宽？” 江小文撇撇嘴：“我这就去，这就去，这江小流也不来孝敬孝敬您，真不是个东西。” “你胡咧咧个啥，你要能有小流一半出息，你也算是能耐了。”江老头骂道。 以前他跟江老太最喜欢的就是江小文，但是现在让江小流一比，就觉得江小文哪哪都是毛病，好吃懒做不说，还爱背后说小话，一看就知道是他娘没教好。 江小文不想挨骂，他过来就是给江小流上眼药的，现在任务完成了，他立马跑了。 江老太这时候靠了过来：“老头子，小文说的也对，小流是出息了，但是这孩子他跟咱不是一条心啊，要不然为什么不先过来看看他爷爷奶奶。” 江老头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老太看他一眼，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去看看鸡。” 村里的养鸡场开了起来，各家自愿领养，老江家小孩多，江老太领了20只鸡，每天能收十几个鸡蛋，这可不是小数，除了换针头线脑，家里也能给老人孩子补补营养。 江老太对家里的鸡非常的上心，养的也很好，看着这些鸡，江老太突然又想起来，这养鸡场，好像也是江小流操持着办起来的，又是一阵心塞。 江小流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正在罐头厂办公室跟刘满江他们讲着这两个月的经历呢。 不管是广交会、香江还是米国，都让刘满江他们向往不已。 ”要是咱们的罐头也能进广交会就好了。“ ”这有什么，就算进了广交会，不也是造罐头？咱们现在罐头都卖往全世界了，不需要广交会推广了。“ ”唉，就是想去见识见识。“ 第749章 同意不同意 郭会计跟王大力几人一脸向往，不停地说着广交会的事情，刘满江虽然没说话，但是也乐呵呵听着，呲溜呲溜的喝着茶水。 江小流不时的跟他们交流着，讲几句玩笑话，说完广交会，米国的事情又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满足了一屋子人的好奇心。 江小流也没有问罐头厂的运转问题，他觉得既然刘满江没说，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罐头厂一直都是刘满江在管理，他要问多了，反而容易让刘满江多想。 如果刘满江知道了，肯定会说江小流想多了，他可不是有那么大权力心的人，只要是对厂子好，他都能支持。 “刘叔，咱们队里粮食够吃吧？”这才是江小流最关心的。 这个年代对物质的要求很低，能吃饱饭就很不错了，挣钱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有钱很多东西你也买不到。 江小流家里吃喝不缺，身边的亲人也都不缺，再剩下的能让他关心的，也就南理大队的人了。 “咱们大队粮食足够，敞开肚皮吃，也够吃到明年年底的。这全靠了前两笔的外汇收入，后来的外汇，慢慢的就不给粮食了，上面的意思，就是没粮食可以给。” 刘满江边说边叹气：“唉，要是后面也能正常给粮食，咱们的路还能多修一段，上面不给粮食了，修路的活就停了。” “虽然队里粮食还有不少，但是我们也不敢让村里人知道，要不然人多嘴杂的，别的大队肯定就知道了。” “到时候闹起来，咱们的粮食就保不住了。” 江小流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他从米国弄回来不少粮食，但是受灾人口太多了，国家也不容易。 “成，咱们的粮食够吃就行，别的咱也管不了那么多。对了，林书记没来找你？”江小流笑了起来。 刘满江还没说话，郭会计几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小流，你想想林书记能不来吗，咱们有多少收入他是知道的，幸亏他不知道咱们有多少粮食，嘿嘿。” “对对对，幸亏当时咱们自己要了粮食，公社跟县里傻乎乎的要了钱，现在傻眼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县里也没想到今年情况这么难。” “行了行了，”刘满江打断了几人：“咱们不说县里这事了，说说咱们自己的事儿吧。” “小流，正好你回来了，跟你商量个事，这事拖好几天了...” “看吧，老刘又开始了。”郭会计跟王大力说道。 王大力嘿嘿的笑：“你猜小流能同意吗？” 郭会计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会。” 王大力挑挑眉：“要不咱俩打个赌？” “哟？大力，都敢跟我打赌了？”郭会计有些好笑的看着王大力，一个靠武力，居然敢跟自己一个动脑子的打赌？ “行，你说说看，赌什么？” “咱们就赌小流能不能答应，我赌他能答应。”王大力有些挑衅的看着郭会计。 郭会计也不含糊：“成，我赌他不答应，输了的请这屋里人吃饭。” “成交！” 第750章 假装很为难 两人聊的正开心，就听刘满江问了：“小流，是这么一回事，公社的林书记，找我好几回了，想让大队拿出一些粮食出来...” 这个可以理解，公社跟县里虽然不知道南理大队具体有多少粮食，但是南理大队的人，看面色都能看得出来，不像是饿肚子的样子。 别的大队的人都是一脸菜色，有气无力，南理大队的人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这都不用问，肯定是有问题。 虽然刘满江、郭会计这些大队干部一再强调保密，但是秘密这东西，只要超过两个人知道，就很难称为秘密了。 林书记也是没办法，各个大队都吃不饱，各个大队长就天天来公社堵他。 县里肯定是帮不上忙了，别的公社可能还不如朱马公社了。 那林书记就只能去找刘满江了。 刘满江当然是不承认队里有很多粮食的，这事村民们都不知道，不过林书记就是不信。 下面的大队长们一直烦他，那他就一直烦刘满江。 刘满江推脱不掉，只好对林书记说了，等江小流回来，看看江小流有什么办法。 林书记是知道江小流的本事的，就答应了下来。 江小流回到云山好几天了，林书记得到了消息，是天天催刘满江，今天好不容易江小流来了，刘满江就很不厚道的把这个难题推给了江小流。 以江小流对后世的记忆，明年情况就会好很多，所以粮食没必要存那么多，还不如现在拿出来做人情。 当然了，这个他说出来也没人信，虽然很多人都希望明年情况好转，但都是饿怕了的人，想说服大伙，这不容易。 “我觉得吧，给一些粮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跟林书记要一些政策才行。”江小流说道。 他这话一出，王大力就乐了，捅了捅郭会计的胳膊：“老郭，怎么样，我赢了，嘿嘿。” 郭会计皱着眉：“你还有心情笑，把粮食给出去啊，你舍得？” 王大力顿时也垮了下来：“谁会舍得啊，但是这事儿吧，不好弄。” 刘满江来了兴趣：“你说说，我们要什么政策？” “我只是这么一说，政策这东西，公社说了也不算，给粮食可以，拿东西来换啊。”江小流想了想，觉得公社也没什么政策能有用，不如换一些东西了。 “换东西？”刘满江念叨着：“换什么呢？” 一旁的郭会计说道：“老刘，你咋还转不过弯来了呢，既然要给粮食，那咱换不来吃的不要紧，可以换别的啊。” “对，除了吃的，别的也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咱们大队，不少小伙也该娶媳妇了，家里置办些东西也很有必要啊。”王大力也在一旁附和道。 刘满江回过神来，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样的话，就是交换了，人情可就没多少了。 江小流好像看出了刘满江的顾虑，就继续说道：“刘叔，如果一点东西都不要，虽然是攒下了人情，但是会让别人以为咱们粮食太多，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咱们提出来换一些东西，一定要装的很为难，要让林书记跟别的大队都觉得不好意思...” 第751章 爱来不来 几个人在屋里就开始合计起来，越说越有劲头，慢慢的就没江小流什么事了，还得是几个老同志适合操作这事儿。 等商量的差不多了，刘满江很是高兴，多日来的压力终于可以释放了，他站起身：“这事就这么定了，中午让食堂做顿好的，给小流接风。” 现在的罐头厂食堂，也有小食堂了，没办法，来打秋风的上级单位跟领导比较多，总让他们在食堂一块吃，时间长了，领导们就有意见了。 “成，这个我去安排。”王大力站起来就往外走。 江小流笑着摇头：“大力叔，简单一些就行了，不用太麻烦。” “行了，你就等着吃饭吧。”刘满江拦住了他。 江小流也不再纠结，估计村里也没什么别的，也是村里人的一片心意。 “刘叔，我去一趟老宅。” 刘满江愣了下，然后点头：“行，别忘了中午回来吃饭。” “忘不了，放心吧。”说完江小流就走出了罐头厂办公室。 郭会计看着江小流的背影：“小流这孩子，还是挺重感情的。” “要不是重感情，咱们大队现在啊，估计也跟别的大队一样，饿着肚子到处找食呢。”刘满江跟郭会计并肩站在一块，看着江小流一边跟旁边的人打招呼一边往外走。 “真是不错，真是不错。”郭会计念叨着。 江小流每次回大队，只要时间允许，都会去一趟老宅，别人不管，老头老太太还是要去看看的。 假装去了一趟车上，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两盒点心，两包红糖，溜达着就回了老宅。 现在罐头厂订单不少，也是24小时连轴转，三班倒，江为军是下午的班，这会儿正在家休息。 郭艳丽现在也在罐头厂有了一份工作，负责罐头瓶的清洗跟消毒，这个岗位不需要三班倒，都是白班，适合女同志。 所以老江家现在做饭的活，都落在了几个丫头的身上，有时候忙不过来，还需要老太太搭把手。 不过老太太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虽然忙了一些，但是日子有奔头，都能吃饱饭了，这在以前可不敢想。 这些都归功于她的大孙子江小流，可惜现在的江小流不是一年前的江小流了。 以前的江小流，那是天天泡在老宅里，老太太说什么，江小流就信什么，都是无条件执行。 现在的江小流，跟老太太基本没什么交流，现在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想到这里，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 江老头在一旁问道：“现在日子不错，你叹什么气？” 江老太又是长叹一声：\"唉，我是又想起了老大一家，老大家的跟小觞得好几个月没来过了吧，小流也有两三个月没来了...\" 江老头听了怔了怔，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是啊，老大一家，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 现在江小流出息了，村里人表面上对他们家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背地里没少说他们家有眼无珠，不识真神。 “就这么着吧，爱来不来。”江老头赌气般的说道。 第752章 肉还是留着吧 “你这个死老头子，真是气死我了。”江老太在一旁骂道。 江老头梗着脖子，嘟囔道：“怎么着，还得我去请他们？不知道尊老的一帮人。” “哼，兜来兜去，还是老大一家最孝顺。” “孝顺有什么用，整天见不着人，比不得脸前的。”江老头还是很不忿。 “唉——” “娘，你叹这气，我可就不乐意了。”这时候郭艳丽跟吴丽娟从外面走了进来，快中午了，两人得回来做饭了。 李秀梅也附和道：“对啊，娘，我们整天任劳任怨的，还比不上老大家的一年来不了一回的人了？” “四弟妹，我累了，今天中午你做饭吧。”郭艳丽气哼哼的回了屋。 “哎，二嫂...”李秀梅跺了跺脚，她可不敢撂挑子，不过心里有气，也没跟老太太说话，直接就去了厨房。 江老太气的不行：“这一个个的，翅膀都硬了啊。” 江老头抬头看看，然后又低下头忙活起了自己的事：“你就多余管。” 现在南理大队的日子不错，家家户户都能吃饱，还能吃好，像老江家，几个媳妇也都有些不服管了，要不然江老太也不会对儿媳妇有意见了。 “还是老大家的孝顺。”江老太嘟囔着。 “爷，奶，都在家呢？”江小流走进了院子里。 “小流？”老太太听到声音没有第一时间看向院门口，而是看向了老头子，颤抖着问：“老头子，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江老头往院门口瞥了一眼，然后撇嘴：“你没听错，就是那小子。” 江老太这才抬起头来，一脸笑容的往前走几步：“小流，我的好大孙，快进来，奶给你倒水。” “老头子，老头子，去倒碗红糖水来。” “老四家的，老四家的，把咱家的肉拿出来，包饺子。” 江老太见到江小流，欢喜的不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不断地吩咐着。 郭艳丽在自己房间里听到老太太的话，嘴巴都撇上天了，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秀梅在灶房里刚添好水，准备热干粮，听说要包饺子，还要把肉都剁了，气的把水舀子一扔，气哼哼的去拿肉了。 江小流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爷，奶，不用麻烦了，我一会就走，跟刘队长他们说好了，今天在罐头厂吃。” “在罐头厂吃啊，那也行，那喝碗水。”江老太把水碗往江小流面前推了推。 江小流也没多待，他就是来送一点东西，看看二老身体没问题，就离开了。 要是待的久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要跟两位老人说什么。 更不用说这院里还有郭艳丽李秀梅这些他烦着的人了。 虽然江小流没多待，但是江老太的心情好了很多，出门了再跟老太太们聊天也有的说了，我家大孙子，就算再有出息，对我老太太也是孝顺的。 当然了，中午的饺子还是没吃上，用老太太的话说，大孙子都不在这里吃饭了，肉还是留着吧。 第753章 活干完了吗 去完老宅，江小流又去了三叔家里。 “三叔，三叔？”江小流提着东西进了院子，跟三叔家关系好，所以带的东西也多了很多。 “小流来了？你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吴雪梨把江小流迎进门。 “三婶，我三叔呢？”江小流把东西放好，然后四下看看，没有看到江老三。 吴雪梨一边给江小流倒水，一边说道：“你三叔今天出车了，顺便去趟我娘家，给他们送点东西。” 江小流就明白了，肯定是送粮食去了。 现在南理大队的媳妇们在娘家地位可太高了，不管条件好坏，多多少少的都能给娘家匀一些粮食。 这是粮食啊，真的是能救命。 不光是南理大队的媳妇们厉害了，没结婚的小伙子更是香饽饽，连隔壁公社都有过来说亲的。 就连一些老光棍，都有人送闺女过来相看。 没办法，谁让别的地方都吃不饱，就南理大队能吃饱饭呢。 虽然刘满江等人一直强调要保密，但是吃饭这种事，怎么可能保守秘密。 江老三不在家，江小流聊几句就离开了，虽然吴雪梨是他三婶，但是孤男寡女的，还是要注意影响。 村里人没别的本事，八卦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中午吃饭，罐头厂食堂摆了一大桌子。 “小流，厨师的手艺比不了你，但是东西还都不错，一会你多吃点。” 江小流点头，他虽然做菜好，但是对菜的味道要求并不高，不过看着一大桌子菜，还是很有些惊讶。 萝卜炖兔子，炖大鹅，炖鸡，炖鱼，炖猪蹄... 可能是为了少用油，都是炖菜。 不过炖菜有炖菜的好处，做起来简单，吃起来也舒服。 “刘叔，这一桌可不容易，队里花了大心思吧？”江小流赞道。 王大力在一旁说道：“可是费了劲了，兔子都养了大半个月了，就是为你准备的。” “大鹅也是，养了好久了，就等着让你尝尝了。” 郭会计也在笑：“就是这手艺啊，可能比你差了点。” “你这不废话嘛，比小流手艺差，那不是应该的？就看差多少了。” “哈哈哈，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吃吧。” “对对对，赶紧吃饱饭吧，边吃边聊。” “给小流倒满，今天好好喝一杯。” “郭叔，这个真不行，我不能喝...” 不能喝不能喝，江小流也喝了好几杯，没等别人吃完，他就去休息室躺着了。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刘叔，你们这招待太热情了，扛不住啊。” “哈哈，也是你太长时间不来了，再一个也是大伙儿想感谢你，晚上还有”一顿呢，你再休息休息吧。” “啊？！好！”江小流答应着：“我出去转转，透透气。” 说完江小流就走了出去，径直上了车，一踩油门就跑了，晚上还有一顿，他可扛不住。 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刘满江笑骂一句：“这臭小子。” 白雪在一旁笑起来：“厂长，你也就是在这里这么说，当着小流哥的面，你怎么不说。” 刘满江白她一眼：“活干完了吗？” 白雪吐了吐舌头，抿嘴笑了。 第754章 薄棉袄 江小流直接开车回了家，正好赶上吃晚饭，梁实跟小虎已经干完活回去了。 江小流去看了看进度，觉得再有个两天就能装马桶了。 “小流，别看了，快过来吃饭。”吕白英喊江小流。 “来了来了。” “二舅，今天辛苦了，多喝几杯，一会我送你回厂里。”江小流拿了一瓶酒过来，给吕文军倒酒。 “辛苦啥啊，又不用我干活。喝一杯也行，你别光给我倒啊，你自己也倒啊。” 江小流拒绝：“我就算了，中午喝多了，现在还难受呢。” “哈哈，行，那我就自己喝。”吕文军也不在意，都是自己家人，没必要太客气。 “二舅，我从米国跟香江给你还有舅妈、表哥表妹们都带了礼物，你哪天回家，来这里一趟，我开车送你回去。” 吕文军摆手：“礼物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不用你送啊，你直接给我，我带回去就行了。” “二舅，东西比较多，你带还真不太方便，你就甭管了，暂定下一个星期天，怎么样？” 吕白英也说道：“二哥，你就别客气了，正好我们也好久没去看看二嫂了，到时候跟你一块回去。” “太好了，正好我想红梅了，到时候跟她玩。” 吕文军这才点头：“那行，那下个星期六我过来，去我们家住一晚。” “就这么说定了，快吃吧。” 吃完饭，送吕文军回了罐头厂，江小流没有进厂，厂子里熟人太多，到时候又要多讲不少话。 回到家，江小流跟吕白英说了说村里的事情，也说了老江家的事，吕白英对村里人现在能吃饱很高兴，对老江家则是没什么兴趣。 江小流能理解，吕白英没有对老江家报复就不错了，还想着让她对老江家有好印象？ 如果不是为了他那便宜老爹的名声，就连他都不会去老江家，最多也就是去看看江老三。 “娘，天冷了，你跟小觞的棉衣做了吗？” 江小流见母亲跟妹妹现在穿的衣服并不厚，不禁问道。 “正做着呢，你的也在做了，家里棉花够，我做的厚。”吕白英想着说道，想想家里的棉花，她就觉得很满足。 以前家里哪有棉花啊，连被子都是好多年前的，冬天睡觉冻得不行，身上的棉衣就不用说了，每到冬天，一家人都动手动脚，耳朵就更不用说了，冻得都结痂。 70年代的冬天，可不像后世的冬天，这会儿的冬天是真的冷。 “那就多做两件，也能换着穿，对了，给我做一件厚的，一件薄一点的。” 吕白英不解：“你要薄的做什么？” 现在是12月份，有条件的都是穿毛衣，没条件的就会把冬天的棉袄穿上，现在的棉袄，追求的就是暖和，说实话，太不美观了。 “好看啊，那大厚棉袄，太丑了。” “噗嗤——”江小觞在一旁笑了起来：“哥，你现在居然开始追求好看了？不过你说的对，棉袄薄一点，会更好看。” 吕白英白了两人一眼：“看把你俩能的，还要穿薄棉袄，真不够你俩得瑟的。” 第755章 晚上在这吃饭 虽然吕白英嘴上说着两个孩子得瑟，但是她也觉得这样挺好，俩孩子也到了爱美的年纪了。 以前家里条件不允许，以填饱肚子穿的暖和为目标，现在条件允许了，吕白英支持他们爱美。 江小流转年就17了，虽然还没到说亲的年纪，但是也差不多了，知道爱美了，这是好事。 “被子也多做几床，到时候给我舅舅他们送去，我打算过年前去一趟我大舅那里，给他们送些东西。” 江小流提议：“我觉得我大舅那里应该也不好过。” 吕白英点头：“都听你的。” “小觞，屋里的东西，挑几件送你的好朋友。”江小流从香江带了不少头发小发卡小镜子这些，就是为了送女孩子的，不管是江小觞送朋友，还是吕白英走亲戚，都能用得上。 “真的？”江小觞眼睛一亮，她早就发现那些小饰品了，但是没想到可以送朋友，所以只是自己挑了几样。 这也怪江小流，他回到家，就着急忙慌的装马桶，带回来的东西都没有好好整理，也就忘了让江小觞送礼物的事了。 当然了，他自己也有不少地方要走一走，商业局、文化局、化肥厂、马艳玲姊妹，丁大勇，邱丽燕...还有以前的李秘书，现在的公社书记。 嚯，江小流自己都惊讶了，他居然在县城就认识了这么多人， 正好明天母亲跟妹妹上学校，梁实跟小虎的活也不用再盯着了，江小流正好可以出去转一圈。 第二天，江小流先去了商业局，上次过来，他只是找了刘洋几个，这次来，从局长到方主任，从林部长到徐大厨，从车班到门卫，江小流是礼多人不怪，真正的做到了雨露均沾。 杨丽丽一脸惊喜的试着香水：“小流，多谢你还记着姐姐，姐姐谢谢你啊。” “丽丽姐客气了，好长时间没来了，给你们带礼物是应该的。”江小流客气道。 不要小瞧机关里的女同志，她们的消息跟资源，往往有着想象不到的效果。 “还是我弟弟会说话啊，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都跟着学着点，闻闻这个味道，太香了。”杨丽丽闭着眼睛陶醉起来。 “这腰带，你瞧瞧，多时尚啊。” “不光时尚，重要的是结实，我觉得我能用十年。” “你还用十年，你怎么不传给你儿子。” 王晓军摸了摸下巴，点点头：“传给我儿子，也不是不行，哈哈。” 基本上每个科室都在上演着这样的镜头，就连刘局长都在办公室摆弄着剃须刀：“啧啧，这米国货，就是好用。” 江小流任务艰巨，并没有在商业局待太长时间，从商业局出来，又去看了丁大勇，然后去了国营饭店，把礼物给大伙分了分，然后在国营饭店蹭了顿饭。 又从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个菜给梁实两人送了回去。 下午去了化肥厂，杨爱国直接就把江小流拉住了：“小江，你可是稀客，晚上在这吃饭，我有事想跟你聊。” 得，杨爱国都这么说了，江小流也就不好意思走了，答应了下来。 第756章 分析利弊 “杨厂长，咱都是老关系了，有事你直说。” 都是熟人，确实没必要绕弯了，所以江小流也没等吃饭，直接就问杨爱国。 杨爱国笑了几声，先让人通知食堂准备晚饭，然后才在江小流对面坐下。 “小江啊，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了广交会，不光卖了不少罐头，更是帮不少厂子拉了订单？” 这事早就传遍了，不光是京城知道，全国都知道了，说云山县出了个能人，把很多外商并不那么想买的东西，都买了回去，丝绸都能跟水果一块卖了，还能把水果拼盘做成画... 反正就是越传越邪乎，有些地方更是说江小流让外商们对他是言听计从，说什么信什么... 江小流听了都觉得有意思，他要真有那本事，那还不得被人供起来？ “机缘巧合之下，确实是签了几笔，卖了点丝绸水果什么的。” 江小流也没有谦虚，这些都是事实，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说了出来。 杨爱国点头，这些他都打听过了：“我听说你还帮着弄了个农用机械厂吧？” “跟欧洲那边换了两项农用机的技术，只不过后来放到了哪里，我还真没问。” 当时技术经过了专家验证，但是技术放到哪个厂应用，江小流确实是没有问，他也不关心。 “怎么了，杨厂长，你对这两项技术有想法？”江小流有些诧异的问道。 杨爱国连连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怎么会对这个有想法？” 这两项技术可不简单，他可不敢有什么想法。 “我是想着，你能跟农用机的生产厂商联系上，那你能不能帮忙联系联系化肥的外销？” 出口挣外汇啊，哪个厂长不心动？ 江小流倒是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杨厂长，咱们自己国家的化肥还不够用呢，你就想着外销了？” 今年是灾年，全国都缺粮。 粮食从哪里来，一个是自产，一个是进口。 现在的国际形势，虽说国际粮价比国内要低一些，但是进口还是挺麻烦的，那最直接的还是要提高自身产量。 在没有更好的种子之前，提高自身产量，这就很重要了。 要提高粮食产量，化肥的作用很大，也很直接。 在这种情况下，化肥要想出口，还是有些困难的。 杨爱国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国际上的粮食价格我也打听了，不高，如果我们能把化肥换成外汇，再用外汇买粮食，应该也是有的赚的。” 江小流摇头：“杨厂长，这事不好操作。” “怎么说？”杨爱国不解。 “你想啊，首先现在化肥的出口还是没影的事情，要联系这个事情，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跟精力。” \"就算联系上了，我们的化肥跟国外的化肥相比，根本不占优势，价格上肯定高不了，甚至还要比国外的价格还要低才行，这样的话利润就很低了。\" “而且有分析显示，明年的粮食会涨价，两相抵消，出口化肥的利润就更低了！” “来回运输，风险也比较大，所以...” 第757章 马桶装好了 杨爱国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唉，白高兴一场。” 杨爱国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化肥厂已经进入了正轨，生产的化肥质量很不错，多次受到上级表扬。 要不然杨爱国也不会动了做出口的心思。 “杨厂长，其实要想做出口，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江小流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道。 “哦？”本来一脸失望的杨爱国又来了精神，目光炯炯的看着江小流：“你赶紧说说。” 江小流分析：“你想啊，外商为什么要买咱们的化肥，无非就是两点，一个是价格便宜，再一个是化肥效果好。” “这两点至少要有一点，对吧？” 杨爱国点头，这个很容易理解。 江小流继续说道：“我们当然可以做到价格便宜，但是价格便宜的出口，意义不大。” 化肥关系到的可是粮食，一味的为了换外汇，而让自己国家的粮食产量降低了，得不偿失。 “那就只剩一点了，让化肥的效果变好。” “我们现在的化肥，是对应我们国家的粮食生产的，要想卖到国外去，那就要为客户提供最好的化肥。” “这个要求就比较高了，需要了解客户当地的土质，了解他们的农作物习性...” 听江小流这么说，本来一腔热情的杨爱国又蔫吧了，他们化肥厂可没有这能力。 “得，小江，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死心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国家生产化肥吧，出口的事，以后再说。” 江小流也没再劝，这个事情确实条件不成熟，谁也没办法。 晚上的饭很热闹，化肥厂的领导们都到了，杨爱国考虑的很周到，把食堂的肖大厨跟吕文军都喊了过来。 菜准备的不错，但也没有很丰盛，实在是化肥厂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能准备出四个荤菜，也是花了不少的功夫了。 不过就这一桌，也让吃饭的领导们大呼过瘾，纷纷跟江小流举杯，直言沾了江小流的光。 他们可是知道内情的，当时化肥厂一大批人被处理，就是因为江小流，现在因为江小流吃到了一顿好的，说点漂亮话又不费劲，还能维护人情，何乐而不为。 悠闲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马桶到了收尾的时候，主要还是等地面凝固等了两天，要不然早就可以用了。 “小江，现在安装好了，可以开水龙头了。”梁实看着江小流说道，他现在还有些紧张，担心安装好的马桶不好用。 江小流倒是没多想，听梁实说完，就把连接马桶的水龙头打开了。 等了一会儿上水，江小流按下了马桶的冲水按钮。 “呼噜噜——”马桶里的水旋转着冲了下去。 江小流很高兴：“成了！” “啊，这就成了？”小虎看着马桶，有些怀疑这能不能冲干净。 江小流点头：“这就行了，两位师傅辛苦了，你们洗手休息，抽袋烟，我去做饭，今天我请两位好好喝一顿。” 这是早就谈好的，梁实两人也没有客气，说笑着去洗手了。 第758章 这么明显吗 江小流请两人大吃一顿，又给每人准备了二十斤玉米面。 他没有拿白面，那个太扎眼，玉米面也很不错了，这可是纯纯的玉米面，不是棒子面，也可以算细粮了。 梁实两人见到玉米面，眼睛都瞪圆了，心里想要，面上却是客气一番。 东西都拿出来了，江小流当然不可能再收回去，把玉米面塞到两人怀里，连拉带拽的把两人赶出了院子。 “砰——”江小流关上了院门，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屋。 梁实跟小虎当然不会对江小流的态度有意见，他们知道这是江小流故意的，就怕他们不收粮食。 “师傅，这小江同志也太大方了，这可是玉米面啊，我们家都好久没见过了。”小虎抱着面袋子，高兴的跟梁实说话。 梁实点点头，他们家何尝不是这样，想了想然后很严肃的看着小虎：“虎子，小江同志人不错，也大方，但是咱们也得明白事，这里的事情，一定要保密，知道吗？” 玉米面的事情还勉强能解释，这个马桶确实有些超标了，不管如何，小心无大错。 小虎连忙点头：“师傅，我记住了，肯定保密。” “行了，走吧，回家让你娘也高兴高兴。” “哎——” 送走了两人，江小流很高兴的试了试马桶，嗯，效果不错。 终于不用天天去旱厕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正在想着事情，院门被敲响了。 江小流过去开门，居然是王敏：“敏姐？” 几个月没见，王敏大变样，黑了，也瘦了，可能是榆市的风比较大，王敏的皮肤看起来很是粗糙。 “江老大，我回来找你报到了。”王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江小流。 她当时一心想在榆市有一番作为，连跟江小流去羊城的机会都放弃了，现在什么也没做成，灰溜溜的回来，她真的是没脸。 但是不回来也不行啊，在榆市无事可做，还不如再厚着脸皮找江小流了。 “快进来。”江小流笑着招呼她。 他对王敏倒是没什么意见，能有自己的想法很不错。 “敏姐，喝水。”江小流给她倒了水：“一直也没问你，榆市那边顺利吗？” “咳咳~”王敏被呛到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本来还挺顺利的，就要出成果的时候，榆市来了个二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被摘桃子了？”江小流问道。 王敏摊手：“真要是被摘了桃子还好了，是被那个二代搞砸了，惹怒了外商，这事就没成。” “不过也还好，最起码当地的产业有了雏形，以后再等机会吧。” “唉，只是可惜了，本来好好操作一番，今年就能换外汇了，现在，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江小流也没什么好办法，那边离的也远，他也不了解情况，而且已经形成事实了，他也不想掺和。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休息几天，你看看你现在这脸色，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啊？”王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 第759章 激动的江小觞 王敏是自己看习惯了，并不觉得自己的脸色有多憔悴。 不过现在都这样了，她也没有太在意，本身她就是一个大大咧咧，不太在意形象的姑娘。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江小流一样，干一票大的来证明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江老大，你给我派任务吧。”王敏目光炯炯的盯着江小流。 江小流就笑起来：“敏姐，我现在都没什么事情要做，哪有活派给你啊。” 这还真是江小流的心里话，他打算过年之前就这样了，好好陪陪家里人。 “啊？”听江小流说过年之前都躺平，王敏一下子就急了：“江老大，你躺平了，那我做什么？” 江小流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家休息几天，下个星期一，你先去罐头厂仓库帮忙吧。” 王敏不是很乐意，但是看江小流不是开玩笑，也只好答应下来。 “那行，江老大，我去仓库那里报到。不过你这边要有别的安排，可要第一时间联系我啊。” “放心吧，肯定联系你，不会浪费了人才的。”就爱给你笑了保证道。 王敏得了江小流的保证，然后又聊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开。 ... “砰——”院门被推开，江小觞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哥，哥，哥，马桶装好了吗？” 江小流指了指“卫生间”：“自己过去看。” 江小觞直接冲了进去，江小流也跟了过去。 “上完厕所，按这个冲水按钮，就可以了。” “哦哦哦。”江小觞疯狂点头，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的 说：“哥，你先出去。” 江小流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行，你试试。” 带上卫生间的门，江小流就看到了门外的母亲，指了指里面：“小觞在试马桶。” 吕白英也笑起来：“她都想一天了，你没发现今天我们早到家了5分钟。” “哈哈哈...” 一会儿门开了，江小觞一脸激动的拉着吕白英的胳膊：“娘，你快过来看，冲的可干净了，而且一点味道都没有。” 吕白英当然也想看看效果，就跟着进了“卫生间”。 “娘，我上完厕所，一按这个冲水按钮，就都冲走了，你看看干净吧？而且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吕白英盯着马桶，很高兴的说道：“那我们可要保持好卫生，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江小觞保证道：“就交给我吧。” 这马桶可比旱厕干净太多了，她当然想保持好卫生。 “还有啊，这个最好不要出去说，影响不好。”吕白英很郑重的叮嘱江小觞。 “啊？！”江小觞还想着怎么跟她的朋友们炫耀呢，听了母亲的话，也反应了过来，好吧，还是低调点好。 江小流在一旁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们不刻意炫耀，也不用太过在意，就正常用就行。” 这东西他跟领导们报备过了，不会有什么麻烦。 过几天跨洋电话线都有了，装个马桶不是事儿。 第760章 我们可以自己去 听了江小流的话，吕白英跟江小觞放下心来。 江小觞又去研究马桶了，还拉着母亲一起。 江小流笑笑，没有打扰二人，转身去灶房做饭了。 马桶装完，江小流又进入了躺平状态，期间邮局跟安全部门过来，把家里的电话开通了外线功能。 安全部门安装了录音装置：“小江同志，这是安全规定，让小魏帮你解释。” 小魏上前一步，示意江小流坐下。 两人坐好，开始一条一条解释安全规定，林林总总几十条，各种限制。 “明白了吗，如果不明白，我再讲一遍。”小魏很认真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举手：“明白了，就是不该说的不要说。” “每个月会有人来检查录音内容，一定注意家里留人。” “明白！” 送走几人，江小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呼了一口气：“呼——终于完事了。” 先给范老打电话报备，范老又是一番叮嘱，又提醒他不要偷懒，尽可能的联系业务。 现在罐头厂跟服装厂的产能基本到极限了，最主要的是市场正在开拓，等欧洲那边的口碑发酵开来，应该会赢了一波大的增长。 不过欧洲那边跟南理罐头厂没多大关系，收益都是国家的，最多换一些粮食回来。 所以江小流决定继续躺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陪陪家里人，再去亲戚家转转。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六下午，吕文军跟厂里打了招呼，提前离开了厂子。 这就是国营厂的好处，只要有人愿意多干一些，就可以随便请假。 当然了，前提是你的人缘要好。 吕文军就属于人缘比较好的，食堂采购，可以弄来很多好东西，不只是食堂的人愿意跟他打好关系，就是厂领导们，也经常有事会找到他。 吕文军提了半袋花生来到江小流家，这可是好东西，用炉子炵一炵，如果舍得用油，油炸花生米，可是难得的美味。 花生米是给江小流家的，虽然江小流不缺这个，但是这是二舅给的，他得留下。 要不然二舅该有想法了。 “这可是好东西，二舅，我娘跟小觞还得一个多小时回来，我炸一些，咱们带着回去吃。” 吕文军拒绝：“这是给你们带的，怎么还要带回家呢？” 江小流笑着摆手：“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少炸一点，晚上当下酒菜。” 吕文军想了想江小流的手艺，不禁咽了口口水，也就不再坚持。 江小流准备的东西，当然不止这点油炸花生米，他还准备了腊肉跟棒子面。 腊肉可以储存挺长时间，还能补充营养，棒子面又不像白面那么扎眼，带给二舅家里正合适。 吕白英也给准备了东西，两罐麦乳精，几斤水果糖，还有两斤红糖，两盒点心。 “你们这带的东西也太多了，再这样，下次我都不带你们回去了。”吕文军看着一大堆东西皱眉头。 江小流笑起来：“二舅，你不带我们回去，我们就自己去，比你带着去的还要勤快。” “额~”吕文军无语。 吕白英跟江小觞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761章 风水轮流转 收拾好东西，炸好的花生米放到饭盒里，江小流开车，一路就到了牛家庄。 赵甲公社，现在的书记是原来丁三江的秘书，小李秘书。 江小流问道：“二舅，一直没问过，这李书记到了赵甲公社，干的如何啊？” 吕文军想了想，说道：“别的方面没看出来，不过李书记是从县里下来的，人脉上还不错，别的不说，四处化缘了一些粮食，给各个大队都分了一些。” “队里人对他的印象不错，觉得这个书记是个能干事的。” 江小流点头，他还想着找机会去拜访一下的，看在丁三江的面子上，也该走这一趟。 正聊着天，江小流就看到了牛旺财，只见牛旺财一下子就蹿到了吉普车前，堆着笑脸说道：“老吕，这是厂里休班了？” “小流也来了？你这吉普车，可不是一般级别能开的。” 牛旺财自来熟的跟江小流打着招呼，他说的也不错，吉普车怎么也得是一厂厂长才能有资格。 江小流只是笑着跟牛旺财点点头，他跟牛旺财没打过交道，虽然诧异牛旺财的热情，但也没有多想，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吕文军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既不过分热情，也没有多冷淡，很自然的说道：“对啊，明天星期天，厂里放假，回家看看，正好有亲戚过来住一天。” “厂里上班就是不一样，还能歇星期天，不像我们，一天天的没个闲。” 江小流打开车门，让吕白英跟江小觞下来，这时候吕元明、吕明清、吕红梅都听到动静出来了，牛少芬身体不太好，就待在了屋子里。 “姑姑，小流，小觞，你们来了？” “爹，你们回来的还挺早。” “表弟，我一听有吉普车在门外响，猜着就是你来了，没想到真是你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吕文军招呼道：“先别忙着说话了，赶紧把东西拿进去。” 后备箱里的东西让牛旺财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半袋子粮食，看样子就是细粮。 瓶瓶罐罐外加点心盒子，不用看也知道都是好东西。 还有那一大块腊肉，够他们家吃一年的了。 这老吕家的亲戚，还真是大手笔啊，就这些东西，很多家庭干一年都不一定攒得下，还得是家里有工人的家庭。 吕文军见牛旺财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给他打了一根烟，站在吉普车旁边跟他闲聊天。 家里虽然有吕元明和吕明清两个成年小伙子，但是毕竟辈分小，很多事情容易吃亏。 所以对于牛旺财这个邻居，吕文军本着不深交，但也不得罪的原则，略微透露一些善意，关键时刻可能就会帮到家里一些。 东西都拿进去了，门外就只有吕文军跟牛旺财了，等一根烟抽完，吕文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牛，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得进去陪客了，等有机会，咱哥俩喝一杯。” “哎，哎，好。”牛旺财很高兴的答应下来，要是以前，牛旺财眼里根本就看不起吕文军，现在不一样了，吕文军说几句好话，他就高兴的不行。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第762章 说难听的了? 一根烟抽完，虽然牛旺财还想跟吕文军聊几句，但是也不能拦着不让进门，只能目送吕文军进了院子。 牛旺财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回了自己家。 这边牛少芬正招呼着吕白英跟江小觞，她们也不知道吕白英几人今天过来，所以晚饭只是热了窝头。 “家里还有鸡，我去杀一只。”吕明清说完就出去了，他现在就倒腾这些东西，所以家里吃喝上还算可以。 吕元明也跟着出去了：“我去帮忙。” 吕红梅也要去，被牛少芬制止了：“红梅，你陪着姑姑跟小觞说话，今天让老爷们儿干活。” “哈哈哈——”吕白英听着笑了起来：“嫂子，几个孩子你教的很好，能里能外的。” 这话没夸张，虽然现在条件不行，但是很多家里男人都是不做饭的，就算是做饭，估计也就会蒸窝窝头而已。 像吕文军父子几人都做菜不错的，还真不多。 而且吕家这几个孩子，不光家务做的不错，地里的活也不比别人差。 牛少芬也有些得意，不过更多的还是心疼：“也是我这身体不行，才让当家的跟几个孩子受累了，你二哥这些年，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吕白英握住牛少芬的手：“嫂子，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二哥还有我爹娘，日子过得更难。” 屋里就江小流一个男的，他有些坐不住：“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江小流想起了姥爷姥姥，虽然不方便叫他们来吃饭，但是他闲逛，可没有人管吧。 而且这会儿天色也黑了，大部分人家都在吃晚饭了，吃完晚饭，没事不会再出门，要不然饿的快。 所以外面基本没什么人，牛旺财刚才也是因为是邻居，又时刻关注着吕文军家里的情况，才能第一时间冲出来。 这会儿牛旺财家里也正吃晚饭了，牛旺财是听到了吉普车的声音就出去了，所以饭还没吃。 等他回到家，几个孩子都吃完了，看着桌上的半个窝头一碗糊糊直咽口水。 这是牛旺财的晚饭。 牛旺财家在牛家庄算不错的了，每天虽然也是两顿饭，但是每顿饭都能分半个窝头。 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一碗糊糊就完事，现在又没有农活，吃干的浪费了。 就是糊糊，很多人家也就勉强能撑到开春，根本撑不到夏收。 这还是李秘书，也就是现在的赵甲公社李书记化缘来了一些粮食，有些公社比这形势还要严重的多。 牛旺财看着几个孩子的眼神，又想到吕文军带回来的东西，暗暗叹了口气，也没什么胃口：“东西你们几个分了吧。” 几个孩子一听来了精神，几只手同时抓向窝头。 牛旺财媳妇不乐意了，拿筷子敲了几个孩子的手：“窝头放下，糊糊喝了就行，一顿饭半个窝头就不错了，还想多吃？怎么不上天？” “当家的，你刚才出去怎么回事，怎么还没胃口了？老吕家的说难听的了？” 第763章 牛旺财的苦恼 牛旺财摇摇头：“老吕你还不了解？他就不是那说话刻薄的人，再说了，他们家现在的身份还有一点问题，他肯定不会说难听的。” “那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牛旺财媳妇疑惑。 牛旺财撇撇嘴：“老吕要是态度差一些还好，说明他想跟咱们打交道。就是老吕太客气了，让我无从下手啊。” “那就别理他，一个外来户，有什么好打交道的，一个破工人而已。”牛旺财媳妇不屑的说道。 “你个婆娘知道什么，老吕是工人，一家子在这年月，就算是有了保障，就这一点，比村里八成的人家都要强。”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他那外甥，开着吉普车来的。” “吉普车啊，咱们公社书记都没有吉普车，整个县里都没几辆。刚才老吕家几个孩子，拿了半袋子面，好大一块肉，还有各种点心麦乳精糖块，啧啧，不年不节的，大手笔啊。” 听到有面还有肉，牛旺财老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几个孩子也都停止了喝糊糊，不禁咽了咽口水，肉啊，他们家可是有日子没吃肉了。 “老吕家，这是发了啊。” 这个时候一阵阵香气从隔壁传了过来：“老吕家这是炖鸡了吧，真是太...” 牛旺财老婆想说老吕家不过日子，太能嘚瑟，但是想想，要是谁能给她家半袋子面，一大块肉，还有那么多好东西，杀只鸡也不是不行。 再说了，人家家里杀鸡，说明不是很在乎这只鸡了，再说人家嘚瑟，好像也说不着了。 几个孩子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牛旺财媳妇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说道：“都赶紧把碗里的糊糊喝完，去炕上躺着吧。” 吃完饭，没事就猫着，省的消化太快。 至于说心疼孩子，那当然也是心疼，但是一个家的女主人，就得会盘算，要不然这家的日子没法过。 几个孩子虽然羡慕老吕家吃肉，但是也只能想想，赶紧就着香味把糊糊喝了，爬到炕上睡觉了，睡着了好，睡着了什么都有。 江小流这边溜达到了牛棚附近，两个老人正在做饭，一边做饭还一边聊天。 “天气凉了，野菜不好挖了，切两个萝卜煮一煮，再放两勺棒子面，多放些水。” “行，来一小勺油吧，放进去会很香，还能暖和身子。” “听你的。” ... 江小流听的眼角一酸，姥爷姥姥的日子过的也太苦了，虽然是跟二舅他们一个村，但是也不能随便来往，几个表哥也只能偶尔过来送些东西。 牛棚也不止姥爷跟姥姥两个人，七八个老人都是一块开火的，真要照顾，二舅家也照顾不过来。 就像今天吕白英一家过来，家里炖了鸡，但是也不能喊两个老人过去吃饭。 能偶尔过来送东西，还是大队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江小流想了想，从空间拿了半袋子红薯，几斤小米面出来。 别的东西他也不敢拿，人多眼杂的，还是要注意影响。 “姥爷，姥姥，你们做饭呢？” 第764章 你娘知道吗 听到江小流的话，吕方远有些恍惚，他居然听到了外孙的声音，这怕不是在做梦吧，不敢相信的看向老伴。 就见江小流的姥姥扭头往外看着，吕方远也跟着看过去，果然是江小流来了，不是错觉。 江小流看到两位老人吃惊的表情，笑着说道：“姥爷，姥姥，是我，小流。” “哎哎，小流，快过来，快过来。”吕方远压低了声音，又不放心的四处看看。 江小流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想说不用怕，又担心老人不相信，索性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两人进了屋子。 说是屋子，一半是土墙，一半靠近牛棚，漏风不说，那味道，简直了。 江小流皱眉，怎么感觉比上次的住的屋子还要差了，记得上次姥爷姥姥住的屋子，最起码是不透风的。 吕方远看他盯着漏风的地方看，给他解释：“这屋子本来是老刘住的，老刘年纪大了，最近一直咳嗽，我们就跟他换了。” 江小流看姥爷的神情，应该是自愿的，就说道：“明天我找人来修一修。” 现在这样子根本没法住人，再过几天会更冷，在这里还不得冻死人啊。 吕方远拉住他：“小流，你别去惹麻烦，我们这些人，不能多提要求的。” 看着姥爷一脸祈求，江小流心下叹息，这可是大学教授，金融专家啊，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姥爷，我有数，您就不用管了，我这次带了些吃的过来，您看看。”江小流转移了话题。 吕方远马上拒绝：“你们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粮食留着自己吃就行，给我们吃浪费了。” 江小流鼻子一酸：“姥爷，家里粮食够吃，现在我娘我舅舅就是担心你们这里...” “我们这里够吃，队里分了一些，你二舅他们也会送一些过来，够吃的。” 这话江小流是不信的，如果只是姥爷姥姥两人，粮食够吃没问题，现在牛棚住着七八个人，光靠二舅一家，还真顾不过来。 即便是二舅家里有这么多粮食，他也不敢送过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举报。 “那我二舅送了，我们家也得送，要不然我娘该说我了，姥姥，您舍得我被我娘骂吗？”江小流转变了思路，开始冲老人撒娇。 这一下子就让两个老人破防了，他们自从来到牛家庄，还真没有孙子外孙冲他们撒过娇，两人顿时眼眶红了。 “好好好，姥姥收下了，让谁委屈也不能让我乖外孙受委屈。”丁亦如拉住江小流的手，笑着说道。 “姥姥，我也没带多少东西，就是一些红薯跟小米。”江小流把手里的袋子放下，然后打开，从空间里又往袋子里放了一个布包。 江小流打开布包：“这里是一斤红糖，一斤水果糖，还有一块腊肉。” 这两斤糖，甚至要比那半袋红薯更重要，饿了的时候含一块糖，是真的顶饿。 吕方远站在门口往外看着，丁亦如松开了江小流的手，合上布包：“小流，这些东西，你娘知道你拿过来吧？” 第765章 赶紧吃 这也不怪丁亦如这么问，实在是东西太多了，不管哪一样，在这个灾年，都是稀罕物。 江小流笑起来：“姥姥，您就放心吧，我娘知道的，要不然我也不敢过来啊。” “他们是大人，目标明显，所以才派我先过来，等晚上，他们才会过来。” “这样来的时候就不用带东西了，也不怕人说闲话。” 丁亦如点点头：“行，那东西我就收下了，我乖外孙真孝顺。” 说完丁亦如就把东西收了起来，拿出几块糖递给吕方远：“老吕，你给老刘送过去，吃块糖能好受一些。” 吕方远点点头，接过糖就出去了。 丁亦如又拿出两个红薯，洗了之后放到锅里：“今天这晚饭，终于可以吃饱了，多亏了我好外孙。” 江小流听了心里难受，面上却是笑起来：“姥姥，您跟我姥爷就放心吃，过几天我再给你们送。” “乖外孙，姥姥知道你孝顺，你跟元明、明清都是好孩子，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先照顾好自己。”丁亦如叮嘱道。 “我知道的，姥姥，我聪明着呢。” “对对对，我大外孙最聪明。” 只坐了一小会，江小流就离开了，因为饭要做好了，他可不能留下来吃饭，到时候老人的口粮就不够了。 两个老人虽然不舍得江小流离开，但是也知道口粮是大家的，他们得注意影响。 “姥爷，姥姥，晚一点我跟我娘再过来，现在我先走，你们快吃饭吧。”说完江小流又压低了声音：“可以少吃一点，晚上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丁亦如被江小流搞怪的样子逗乐了，也跟他开玩笑：“行，那我可等着了哈。” 回到吕文军家，吕明清站在院门口等他，一边等还一边转圈，看到江小流回来，赶忙上前拉住他：“你这一趟，溜达的够久的，我都怕你迷路了。” 江小流毫不在意：“嘿嘿，我这么大人了，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回来晚了耽误我吃肉。”吕明清跟江小流开着玩笑。 “那快走吧，别让大伙等急了。” 屋里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大盆土豆炖鸡，还有一盘萝卜炒腊肉，一盘炒鸡蛋，主食是贴的合面饼子。 就这一桌，整个云山县，也没几家能吃得上。 “小流回来了，快坐下，就等你了。”吕文军招呼着。 “嘿嘿，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晚了。”江小流坐到吕白英旁边，小声说道：“娘，我去了一趟姥爷姥姥那里。” 吕白英愣了愣，然后点头，看向吕文军跟牛少芬：“二哥，二嫂，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咱爹咱娘。” 吕文军答应下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要过去，东西都准备好了，等吃完饭我陪你们去。今天炖的鸡也装了饭盒，到时候一块带过去。” “我也准备了东西的，到时候一块。” 吕文军知道江小流能折腾，家里不缺东西，也就没拒绝，这也是妹妹一家的心意，他不能拒绝。 “快吃吧，今天这晚饭，可都是荤菜，大伙敞开肚皮吃，饼子管够。” “白英，你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还有小流小觞，多吃啊。”牛少芬给几人夹菜。 “谢谢二嫂，你也多吃点，咱们都不客气，赶紧吃吧。” 第766章 弄一些粮食 这个时候吃饭，可能除了男人们喝酒会慢慢吃，别的时候吃饭那都是狼吞虎咽的。 虽然大伙都是自己人，还稍稍顾虑一些面子，但是饭菜太香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动作，当然除了江小流。 他要是来一句，肉都吃腻了，估计会被打。 吕文军第一个吃完，他擦了擦嘴巴说道：“白英，你们慢慢吃，我去趟队长家里。” 他们一会要去看两个老人，当然也可以偷偷摸摸的过去，不过吕文军觉得还是要跟牛德海知会一声。 平时牛德海对牛棚里的老人们还算不错，吕家人偷偷过去送东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像今天这事，打个招呼还是好的。 吕文军拿起一瓶酒就要出门门，江小流问道：“二舅，用不用再添点东西？” 吕文军就笑起来：“这瓶酒就够了，再多就不合适了。” 这就是底层人民的智慧，办多大的事，用多少人情，都能用礼来衡量。 说实话江小流对这种事不是太懂，他相信吕文军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问题。 就不再开口，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陪着众人吃饭。 牛德海对吕文军很客气，这是村里出去的为数不多的工人，身份上要比村里人高一些。 “老吕回来了？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牛德海看吕文军递过来一瓶酒，有些“埋怨”。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吕文军硬要把酒瓶递过去，牛德海也没拒绝，顺势把吕文军让进屋里。 “喝水。”牛德海让吕文军坐下，倒了一碗水过来。 闲聊几句，吕文军就把正事说了。 牛德海听说过江小流，他们大队因为吕文军的关系，给南理罐头厂送过编筐，也派人干过活，换过一些粮食回来。 不过牛德海没有跟江小流直接打过交道，只是跟刘满江接触过。 不只是他，整个云山县的队长书记们都知道江小流，这可是个能人，不光去了南方，去了香江，还去了米国。 反正传的很邪乎，听说都直通中央了。 本来吕白英几人去看老人，牛德海就不会为难，现在江小流越来越有本事，他就更不会阻拦了。 “老吕，我跟你们一块过去吧，这样也省的有些人胡咧咧。” 这当然只是牛德海的托辞，人家去看自己的父母，哪会有人那么缺德，对这事还会嚼舌根。 这事牛德海觉得现在机会难得，也想跟江小流认识认识，主要是看能不能给牛家庄解决一些粮食，或者是再安排一些活，换一些东西回来。 吕文军只愣了一下，就明白了牛德海的意思，他能理解，要是他是队长，他也会这么干。 只要能为村里搞来粮食，这都不是事儿。 “行，那就麻烦队长了。”吕文军感谢牛德海。 牛德海很高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尽快过去吧，别耽误了大伙休息。” 两人很快就到了吕文军家里，吕文军跟大伙说了牛德海的意思，吕白英代表家里人跟牛德海道谢。 牛德海摆摆手：“不用客气，小事一桩，带上东西走吧。” 东西都是准备好的，现在有了牛德海一起，吕文军又多拿了一包东西。 牛德海嘴角抽了抽，瞪了吕文军一眼，你们这帮人，真是不浪费自己走的这一趟啊，居然带这么多东西。 吕文军看懂了牛德海的表情，笑嘻嘻的凑过去：“天气凉了，给我爹娘准备了床被子，主要是被子占地方。” 被子是吕白英做的，还有两套棉衣，家里棉花跟布都不缺，被子跟棉衣都是能做多厚做多厚。 牛德海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被子再厚，也不可能七八个包裹。 虽然有牛德海一起，也不宜太招摇，所以就是江小流一家三口加吕文军过去，牛少芬跟几个孩子留在了家里。 现在已经晚上快九点了，天气又凉，村子里静悄悄的，牛德海带着几人走的很快。 到了牛棚附近，牛德海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吕文军：“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江小流发现了牛德海一直在偷偷看他，想了想就说道：“我陪大叔抽根烟，一会儿再进去。” 吕文军也反应过来，轻轻的碰了碰吕白英的胳膊，吕白英反应过来，点点头：“行，你一会过来。” 吕方远跟丁亦如晚饭吃的很饱，知道今天晚上孩子们会过来，两人都没有睡，坐在屋子里轻声说着话。 “是不是他们来了？”丁亦如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 吕方远也是眼前一亮，直接起身去开门。 然后就看到吕文军抬手要敲门，脚底下还放着几个袋子。 “爹，娘。” “爹——” “姥爷——” 吕方远很高兴：“快进来，快进来。” 说完又有些难为情：“屋里味道不太好，你们要是不习惯，咱们就在外面说话。” 吕白英闻到味道也是皱眉：“爹，你们就住这个屋子？” 丁亦如从吕方远身后走出来：“就这几天住这间，过几天就搬出去了。” 吕白英回头看了看江小流，又看向父母：“那我们进去吧。” 旁边几间屋子的老人听到响动，都出来查看，晚上吃饭的时候吕方远跟他们都说过了，所以只是开门看看情况，见到是吕文军几人，就冲吕方远点点头，然后又回了自己屋子。 这边江小流给牛德海递了一根烟，帮他点上：“德海叔，给您添麻烦了。” 牛德海抽着烟，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在尽不犯错误的情况下，尽力行个方便，不算什么事。” “德海叔，您是这个。”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牛德海摆摆手，继续抽着烟，有些欲言又止。 江小流看出了他的为难，直接说道：“德海叔，您是有什么事吗？跟我可不用客气啊，有事您说话！” 牛德海见江小流说的真诚，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道：“小江，现在村里这情况你也知道，缺粮食，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能不能帮村里，弄一些粮食...” 第767章 有大本事 弄一些粮食。 江小流表示理解，现在任何一个生产队长，公社书记，最希望的就是搞到粮食。 如果是南理大队缺粮食，江小流哪怕是冒着风险，也快要从空间弄粮食出来。 但现在是牛家庄需要粮食，那他弄来的粮食，一定要有正统的来路，一旦没法解释来路，这事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 见江小流不说话，牛德海就知道这事让江小流为难了，这也很正常，现在的粮食太紧缺了。 “小江，如果为难，这事就算了。” 江小流反应过来，摆摆手：“德海叔，现在的粮食，不好弄。你们大队如果想要粮食，那你们大队能拿什么东西出来换呢？” “您别嫌我说话难听，就算我有些面子，也不能单靠面子换来粮食。” 这话是实话，别说是他江小流，就是县委书记，地区书记，牵扯到粮食，说换不到，那也就是真的换不到。 牛德海也早就想过这事，但是说实话，他们牛家庄好像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牛德海有些尴尬：“小江，不怕你笑话，我们这里穷，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一把子力气了。” 人力这事吧，不值钱，现在各个公社，最富裕的就是人力了。 现在粮食有富裕的，就是南理大队了，但是要想说服刘满江把粮食拿出来，这很难，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姥爷姥姥都在牛家庄，如果能有一些粮食过来，姥爷姥姥的日子也要好过一些。 唉，只能回去求刘队了，总不能去国外联系吧。 去国外联系，那就得用真金白银买，牛家庄可不像是能拿出真金白银来的。 虽然江小流可以自己出钱，但是也不靠谱，如果有粮食进口进来，很可能都运不到云山，粮食就被分光了。 “德海叔，我需要回去跟队长商量，看能不能匀出一部分粮食来，至于能不能行，得队长决定。” 牛德海听了这话，很是高兴，有个承诺就很好了，也算是进了一步。 “小江，请你一定尽力帮忙。” 牛德海的姿态放得很低，他没有拿吕方远跟丁亦如的事说话，而是很诚恳的请江小流帮忙。 这让江小流心里很舒服，也愿意帮忙，而且他还想着把姥爷姥姥住的牛棚修缮一番，这也得牛德海同意才行。 如果能帮着弄来粮食，修牛棚这事就简单了。 “德海叔，我当然会尽力，不过我也有个小小的请求。” 牛德海点头：“你说，我能做到，一定会尽力。” 江小流也没客气，直接说道：“德海叔，我如果弄来了粮食，还希望队里，能帮着把牛棚修缮一番。” “我看到有的牛棚，都是漏风的。” 牛德海基本不来牛棚这边，对牛棚的情况不了解，不过江小流既然说了，那牛棚应该是有问题了。 “明天我就找人过来修，小流你放心，不管能不能弄来粮食，牛棚都会修，老人们我也会尽力”照顾。 修牛棚本来就是队里应该负责的，只不过就算是不修，只要没人过问，也没什么事，谁让住牛棚的都是“坏人”呢，“坏人”是没有人权的。 牛德海不会等江小流弄来粮食再修牛棚，那样就太功利了，还不如先把牛棚收了，这样江小流就不会不尽力。 江小流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不想让姥爷姥姥受苦，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德海叔，天怪凉的，您就先回去吧，这里还不一定到几点呢。” 牛德海点头，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认识江小流，现在目的达到了，确实没必要在这里待着。 “那我先回去，明天会找人过来修屋子。” 江小流道谢，目送牛德海离开。 等牛德海走远，江小流才推门进了姥爷的屋子，晚上用草帘子挡住了漏风的地方，情况比想象的要好一些。 想想也是，如果屋里太冷，前几年早就冻死人了。 “小流快进来坐，坐我旁边。”丁亦如看到江小流，高兴的拉着他坐下。 屋子不大，只有两个小木凳，丁亦如带着吕白英跟江小觞都坐在床上。 江小流不会违背长辈的意愿，很自然的坐在姥姥的身边，顺手握住了姥姥的手。 “姥姥，你这手有些凉啊，屋里还是冷，我回头给你们弄个炉子过来，再弄些炭，牛队长已经同意明天过来修房子了，到时候就暖和了。” 丁亦如眼眶红了，用力握住江小流的手：“孩子，姥姥这里没事，你别犯错误。” 吕方远也是说道：“我们这里这么多年都这样了，没事的。” “姥爷，姥姥，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犯错误，我做的事情，都是上面允许的。”江小流给老人解释。 吕文军问：“牛德海同意修房子，是你们在外面说什么了？” 江小流知道瞒不住，也没想隐瞒：“他想要一些粮食，可以出人工，我答应他回去跟刘队长商量，成不成的两说。” 吕文军点头：“不过现在他直接来修房子，咱们可是欠了人情了。” 吕方远跟丁亦如也是一脸担心，他们不希望因为自己牵扯到孩子们。 江小流满不在乎：“没事，刘队长大概率会答应，就算不答应，我也有办法应付牛德海。” 吕文军知道江小流的本事，也就不再担心，但是看吕方远跟丁亦如眉头紧锁，就帮着安慰：“爹，娘，小流说他有安排，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你们是不知道，小流可是有大本事的。” 说完吕文军就给两人讲了讲江小流的事迹，他其实了解的也没那么全，但是只是这一部分，就让两位老人听的惊呆了。 好半晌，吕方远才回过神来：“小流今年才16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吕方远有些激动的看着江小流：“小流，你是个好孩子，自己有本领，就应该惠及家人，更应该报效国家。” “好，好，太好了！” 江小流有些感慨，姥爷都现在的情况了，还不忘记让子孙报效国家，觉悟确实没得说。 第768章 修牛棚 由吕方远说起了江小流的光荣事迹，一家人就开始聊起了这些。 “明天也不上工，咱们可以多聊一会儿。”吕方远说道，实在是能跟孩子们相聚的机会难得，这次见了，下次再想凑这么齐，可能就得到过年了。 “对对对，今天多聊会儿。”丁亦如起身去给油灯添了一些油。 吕白英等她添完油，拉着母亲坐到床上：“娘，你往里坐，靠在墙上，小觞给你姥姥垫床被子。” 人年纪大了，久坐也坐不住，还是得靠在墙边比较好一些。 江小流暗想，回头得跟范老商量，看怎么才能把姥爷姥姥搬出牛棚。 不能再等了，哪怕是逼，也得逼范老想办法，即便不能让两人搬到县里，也要让姥爷姥姥搬到二舅家。 虽然说了要多聊一会儿，但是两位老人上年纪了，精力达不到了，很快就发现两人已经眯起了眼睛，昏昏欲睡了。 吕白英跟江小觞把两人扶上床躺下，盖好被子，把门淹好，退了出去。 “回去吧。”吕文军招呼着。 吕白英点头，虽然不舍，但也没办法，只能是一步三回头。 江小流更加确定了，一定要让姥爷跟姥姥搬出去。 第二天的早饭也很丰盛，牛少芬早早起来烙了油饼，又把家里的鸡蛋都拿了出来，每人一个煮鸡蛋，还给江小觞做了鸡蛋羹。 看着满满一碗鸡蛋羹，江小觞受宠若惊，她又拿了一个碗，说什么也要给分红梅一半。 吕红梅虽然也想吃，但还是看向了吕文军跟牛少芬。 牛少芬见江小觞坚持，就点点头。 “谢谢表姐。”吕红梅比江小觞小几个月，需要叫表姐。 江小觞很喜欢吕红梅，不仅仅是因为吕红梅乖巧懂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吕红梅比她小。 虽然在老江家，她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但是都跟她很疏远，所以江小觞一直都没体会过当姐姐的感觉。 “客气什么，你多吃点。”江小觞把一大半的鸡蛋羹拨到吕红梅的碗里。 这只是早饭的小插曲，吃完饭，吕白英跟江小觞在家里玩，江小流则是溜达着去了牛棚那里。 他一个小孩，也不那么引人注目。 牛德海的动作很快，江小流到牛棚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汉子在干活了。 几个老人在一旁打着下手，丁亦如跟另一个老太太在烧水，脸上也都是笑容。 江小流没有直接去姥爷姥姥身边，而是先走向了正带头干活的牛德海。 他没想到牛德海居然亲自带人来了，而且还亲自上手干活。 “德海叔，这还需要您亲自动手啊？”江小流上前打招呼。 牛德海看到是江小流，很是高兴，他为什么来啊，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做给江小流看的。 “小江来了啊。”牛德海点头。 “我肯定要来啊，没有我把关，我怕这帮混蛋干不好，白瞎了材料。” 旁边有人插嘴了：“我们队长，盖房子那可是大拿啊。” “就是，这小孩儿啥都不懂，我们村的房子，要是没有队长带着，盖完也会出问题。” “哈哈哈，二狗子，你说的是你家吧。” “滚滚滚，哪里都有你。” 一帮汉子嘻嘻哈哈的干着活，江小流听明白了，原来牛德海在盖房子上，是个高手。 “辛苦德海叔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牛德海拒绝：“帮忙不用了，我带的人手够，你就看着，提提意见好了。” 旁边的人不解：“队长，这小伙子一表人才，什么来头啊？” “柱子，你是不是傻，这是老吕的外甥啊，开吉普车来的。” 牛家庄就吕文军一个人姓吕，所以村里人称呼吕文军，直接就喊老吕。 “霍，这么年轻的小伙子，都开吉普车了？我们家那几个小子，还玩泥巴呢。” “哈哈哈，你们家的就别拿出来说话了。” “那也比你家的强一点吧，大哥就别说二哥了。” 江小流被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跟牛德海打招呼：“德海叔，我去帮着烧水。” “姥姥，我来帮你烧水。”江小流凑到丁亦如的身边。 丁亦如笑着让他坐下，给他介绍一旁在烧火的老太太：“这是你唐奶奶。” 老太太一头银发，收拾的很干净，江小流连忙问好：“唐奶奶好。” 老太太笑呵呵的应道：“哎，你好你好，这小伙子，长的真精神。” “老丁，还是你有福气啊，这儿子女儿都离得不远，还能见到大外甥。” “也不知道我们家的几个小子，现在长什么样了。” 丁亦如劝慰：“儿孙自有儿孙福，前段时间不是给你写信了吗？” 唐老太太又高兴起来：“是啊，信里说的是挺好的，就是也不知道寄张照片过来。” “信里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你们就放心好了。” 两个老太太聊着天，江小流拿起水壶盖，往里放了一些白糖进去。 “哎呀你这个孩子，想的还怪周到呢。”唐老太太看江小流往里放白糖，忍不住夸道。 她们也想放白糖，奈何东西不凑手，想放也没得放。 现在江小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想到了这一点，挺难得的。 丁亦如在一边看着江小流，越看越是喜欢。 “小流是个有出息的，跟牛队长关系不错。”丁亦如没有直说是江小流争取的修牛棚，只是点了一句江小流跟牛队长的关系。 唐老太太也是大知识分子，对丁亦如话里的意思秒懂。 也是，这牛棚都坏了好几年了，牛德海都没说给安排人修一修，老吕的外孙一来，牛德海就带人来修牛棚了。 要说这事跟江小流没关系，说出去都没人信。 唐老太太隐晦的夸了一句：“你跟老吕有福啊，我们也跟着沾点光。” 丁亦如呵呵的笑：“水烧开了，我们倒出来冷着吧。” 江小流主动上前：“我来我来。” 两个老太太没跟他抢，笑呵呵的看着他忙活。 江小流把每个茶缸都倒好水，然后又去倒了一壶，接着开始烧。 第769章 有情况 江小流一边烧水一边陪着两个老太太聊天，也知道了不少牛棚这边的事情。 吕方远跟丁亦如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聊天的时候都是往好的方面说，很多困难都不提。 缺衣少穿就不说了，药品也是奇缺，就连最常用的止疼片，都经常买不到。 “止疼片我去想办法。”江小流并没有当着两个老太太的面说这个，他找了个机会跟丁亦如私下里说。 丁亦如看着他：“小流，你要是有办法，就去做，但还是那句话，不要为难。” “放心吧，姥姥，我机灵着呢。”江小流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我相信你。”丁亦如很欣慰的看着他。 江小流看茶缸里的水凉的差不多了，就端到牛棚旁边：“德海叔，喝口水，歇一歇。” 牛德海听到江小流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工具，笑着接过茶缸：“多谢小江了，还真有些渴了。” “哟？还放糖了？真甜。”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茶缸水，牛德海喊道：“都停一停，过来喝水了。” “来了。”一众汉子都凑了过来。 “甜水啊，真好喝。” “哈哈，是不错，再来一碗。” 牛德海笑骂：“你还再来一碗，赶紧干活去。” 说完牛德海一脚踢了过去，那人也不恼，嘻嘻哈哈的跑了。 把人都赶去干活，牛德海也放下茶缸：“多好的年轻人啊，居然吃不饱饭，唉——” 这话江小流没法接，他只能向牛德海保证：“德海叔，你放心，粮食我肯定能弄来。” 牛德海有些不好意思：“小江，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提这个，实在是我这个队长当的累啊。” “当家长的，都不容易。”江小流安慰。 “哈哈，也不能都这么说，你们南理大队的刘队长，应该就不累。”牛德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各有各的烦恼，刘叔也不轻松。” 刘满江当然也不轻松，牛德海在牛家庄都知道南理大队有粮食，别的大队肯定也都知道。 每天到南理大队化缘的大队长们是络绎不绝，各个都带着各色礼物，还都攀扯着各种关系。 就连儿媳妇的表舅家的表姐的婆家的远房侄子是南理大队的人，这种关系都能攀扯上。 刘满江也是不胜其扰，很多时候都待在罐头厂办公室不出门。 本来办公室就白雪一个人，访客太多，都是能说会道的，刘满江怕她撑不住场面，特意安排了妇女主任朱小丽在办公室坐镇。 这会儿朱小丽正跟白雪聊着天：“小雪，你这岁数，有没有看好的小伙子？” “啊？！”白雪没想到朱主任这么直接，她都没有准备。 “主任，我才19，还不急呢。” “也是，你们城里姑娘，还是要到城里找。”朱小丽嗑着瓜子说道。 白雪有些扭捏：“其实也不用非得在城里找...” “哟？”朱晓丽惊讶，这是有情况？顿时八卦之火就藏不住了。 她作为妇女主任，给青年们找对象，也是任务之一，而且本身她也对这种事比较上心。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白雪连忙摆手。 第770章 林书记来了 “别啊，别随口说说，你要有目标了，我可以帮忙的。”办公室里挺无聊，朱小丽好容易找到了话题，可不能轻易放弃。 “朱主...” “砰砰砰——” 白雪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现在天冷了，办公室没有生炉子，不关门真受不了。 “我去开门。”白雪的话被打断，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再说下去，就太让人难为情了。 朱小丽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去吧去吧，回头我们再聊。” 白雪一个趔趄，还聊？门外的敲门声更急了，白雪收敛心思，过去开门。 “王科长，这么着急有事吗？” 来人是王大力，他是村里的治保主任，民兵队长，也是罐头厂的保安科科长。 村里人年轻的习惯叫他王主任，年纪大的直接喊名字，像白雪这种刚来没多久的知青，都习惯喊他王科长。 王大力倒是对称呼没什么要求，只要知道是叫他就行。 “白雪，队长在不在？公社林书记来了，现在快到厂门口了。” 里屋的刘满江听到声音直接就出来了，别的大队来人，他可以避而不见，公社领导，他可不能怠慢了。 这是顶头上司，以后用到公社的地方还多着呢。 “走，跟我去迎一下。” 刘满江率先出门，王大力跟朱小丽跟在身后，白雪很自觉的留在办公室，开始准备泡茶。 林书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书记员，三人刚把自行车停好，就看到刘满江带着人出来了。 “老刘，你现在气势很足啊，出门都带两个大将。”林书记跟刘满江开玩笑。 林书记的态度这么好，不像是好事啊，刘满江心下嘀咕，面上却是笑着摆手：“林书记说笑了，我们这正好都在一块，听说您来了，就赶忙过来迎接了。” 林书记跟旁边的书记员笑着说道：“看到没，刘队长自从当上了大厂长，现在会说话多了。” 书记员点头附和：“刘队长说话确实是好听。” 刘满江满脸堆笑：“林书记，您快别打趣我了，赶紧进屋，外面怪冷的。” 林书记不再打趣，带着人进了屋。 “今年天气旱，冬天也比往年来的早一些，现在都快伸不出手来了。”林书记进屋坐下，先开始了闲聊。 刘满江看着白雪给众人倒茶，附和道：“今年是冷的早，早晚都能看到冰碴子了。” “你这办公室也不算暖和，车间里怎么样？工人们冷不冷？” “车间里有锅炉，再加上人多，比咱们这里暖和，再苦也不能苦了工人啊。”刘满江答道。 这也就是罐头厂初建，刘满江等人都是农民出身，还保留着朴素的价值观。 要是国营大厂的领导们，大部分可没有这觉悟。 偶尔有几个有觉悟的，也会在大环境里无力改变什么，最后不管是办公，还是生活，条件都要比一线工人好很多。 “那就好，那就好，工人们条件好了，才能更好的生产嘛。” 第771章 粮食不多了 一番官话之后，林书记开始切入正题：“老刘啊，看到你们这里生机勃勃，我很欣慰，县里也对你们的工作表示了肯定。” 刘满江听着林书记的恭维，只是笑，没有回应，他知道后面肯定有转折。 果然，林书记也没等他接茬，继续说道：“我们公社都是一个整体，现在你们大队进步了，也要积极的带动别的大队发展嘛。” 刘满江解释：“林书记，我们大队一直都是贯彻这个方针，把很多活都分给了各个大队，这些您都知道啊。” 林书记点头：“我知道你们大队做的很好，各个大队也都很配合，这些都是值得肯定的。” “但是今年情况特殊，旱情严重，秋收你也知道，基本就没什么收成。” “公社的社员们，谁家也不敢多吃粮食，一天一顿糊糊，估计也就是能撑到过年。” “光喝糊糊哪有力气啊，现在公社的生产都停了，就这，也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老刘，公社需要你们大队的帮助。” 刘满江也没觉得意外，要不然这大冷天的，林书记也不会来队里。 他沉默了一会儿，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 林书记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刘满江回复，他能理解，现在谁也不舍的把粮食拿出来。 刘满江也没让林书记等很久，他皱着眉头说道：“林书记，您也知道，队里的粮食，都是第一批罐头出口的时候，上面拨下来的。” 林书记点头，这事县里、公社都知道，他们开始还笑话南理大队没见过市面，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谁知道旱情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导致秋收直接接近绝产，现在再想从上面要粮食，就太难了。 “当时粮食是不少，不过这几个月，各个大队过来干活换回去的粮食不少，公社也来拉过两回。” 刘满江继续说道：“给村里人又分了一些，当然了，分给村里人的，比往年的粮食多了一些。” 林书记没说话，旁边的书记员嘴角抽了抽，那是多一些吗，那是多很多吧。 不过这是人南理大队自己的事情，想分多少粮食，公社还真不好管。 “现在仓库里的粮食也不多了，是队里的应急粮。村民家里虽然有一些粮食，但是您也知道，这粮食分下去了，再想收回来，那想都不要想。” 林书记表示明白，不过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仓库里还有多少粮食？” “扣除支应罐头厂食堂的粮食，应该还有三四万斤？”刘满江也有些不确定，他四下看看，没有看到郭会计，就冲王大力喊：“大力，去找找郭会计。” 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大队的应急粮，三四万斤粮食不少了，但是如果是拿出来供应整个公社...一万多人分三四万斤粮食，那每个人最多也就分两三斤粮食。 就算吃的再省，两三斤粮食，一个人也就吃半个月。 能起一些作用，但是不多。 林书记跟两个书记员对视一眼，都面带忧愁。 第772章 拿钱换粮食 郭会计来的很快，来的路上已经听王大力介绍了情况，林书记又来打秋风了！ 郭会计在路上发了几句牢骚，进了办公室的门却是满脸笑容：“林书记，王书记员，魏书记员。” “老郭来了，快坐快坐，大伙都等着你这大管家呢。”林书记热情的招呼着郭会计。 等郭会计坐下，刘满江就看向他：“老郭，林书记想知道咱们库里还有多少粮食，你给林书记介绍介绍。” 郭会计点头，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记账本，打开查看起来。 “罐头厂现在312人，每人每个月定量28斤，每个月就是8736斤，从现在到夏收还有7个月，甚至还要长一些，那就是斤。” 南理罐头厂现在给工人们开工资，是按国营厂的标准，每月发工资，还有定额的粮食，当然了，粮食一部分是放到了食堂，给工人们换发的饭票。 现在南理大队家家户户都有在厂里上班的，有些人家有两人在厂里。 南理大队的村民，可不止是拿厂里的定量，还有大队分的粮食，这可是按人头跟工分分的，所以现在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 “现在库里还有斤粮食，扣除斤，还有斤，还要留一部分应急粮出来，能支配的粮食，最多斤。” 郭会计一番写写画画，最后得出了结论。 刘满江马上说道：“老郭，留6000斤粮食做应急粮，这可不大够啊。” 郭会计连忙点头：“确实不太够，6000斤只能寄希望于不要出意外。” 林书记脸色一黑，没想到刘满江对斤粮食还有意见，这已经比预期的还要少一些了。 而且就算他是公社书记，他也不能把斤粮食都拿走，公社又不是强盗，可以直接拿粮食走，怎么也得拿东西换。 公社账上倒是有钱，这几个月沾了南里罐头厂的光，公社不缺钱，但是钱这东西，很多时候买不到东西。 就像现在，如果给南理大队钱，刘满江估计不能同意吧。 刘满江看着林书记的脸色，说道：“林书记，我们知道公社困难，所以能拿出这斤粮食。” “我们也不占公社便宜，就按粮站的价格，给我们钱就行。” 县里粮站的细粮，差不多一毛二一斤，这个价格不高，但是比统购价高了不少。 国家每年除了公粮，还会从各个大队统购粮食，这个统购价就很低，但是如果村民们想买粮食，那就是零售价了。 所以吧，虽然工人是老大哥，但是那些年，农民们也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的。 林书记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刘满江：“老刘，你同意公社拿钱买你们的粮食？” 刘满江心里苦笑，他当然不想同意，但是他没办法啊，所有的大队都知道他们这里有粮食，他要不分出去，很容易出问题。 还不如借这个机会，把粮食都给公社，以后再有别的大队过来借粮，他就让他们直接去找公社。 有林书记帮着背书，就不会再有人打他们大队的主意了。 “林书记，以前公社没少照顾我们大队，现在我们大队有能力了，当然也要支持公社。” 林书记大喜，他用力的拍着刘满江的肩膀：“老刘，你说的好啊，这个觉悟，值得大伙学习！” 两个书记员也是不住的夸着刘满江。 一旁的郭会计、王大力跟朱小丽则是急坏了，这刘队长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林书记。 拿钱买？要钱有什么用，南里罐头厂的账上，钱也有很多啊。 郭会计一直冲刘满江挤眼睛，使眼色，刘满江就当没看到。 “林书记，您尽快安排人过来交接吧。” “跟您说实话，就这几万斤粮食，我也是不胜其烦，公社的其他大队长们，这些天没少过来。” “光来喝茶水，都快把我的茶叶喝光了。” 林书记本来还在心里合计刘满江怎么容易就同意给粮食了，现在找到答案了，应该是烦透了。 “茶叶好说，回头我给你拿两斤过来。” 刘满江高兴的说道：“那我就谢谢林书记了。” 林书记摆摆手：“行，那我就不多待了，我这就回公社，派人过来交接，粮食就用你们车队的车送一下？放心，公社提供油。” “没问题。”刘满江答应下来。 谈妥了正事，林书记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告辞。 送走林书记几人，郭会计不干了：“老刘，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呢？把粮食都给了公社，咱们大队怎么办？” “对啊，队长，这事咱们亏了。”王大力在一旁附和。 朱小丽没说话，但也是一脸不认同。 刘满江得意的笑笑：“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账上多备一些钱，有用。” 说完刘满江就回了办公室，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江小流在牛棚这边就只待到中午，等牛德海等人回家吃饭了，也离开了牛棚。 修牛棚是队里的事，给的是工分，饭就不管了。 丁亦如她们那里粮食不多，也没什么菜，江小流当然不会留下吃饭。 他等所有人都离开，转了一圈又回到牛棚，给丁亦如放了十几个包子：“姥姥，这些包子给你们吃，二舅妈跟我娘包的。” 包子是空间里的，说是二舅家里包的，反正他知道，最近今天二舅一家是不会来牛棚了，也不怕穿帮。 丁亦如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外孙了，只能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好好。” 江小流笑着宽慰几句，也回了二舅家。 他从车上拿了一条烟递给吕明清：“表哥，回头有时间给牛队长送过去，下午我们就回县里了，牛棚那边你多盯着一些。” 江小流没有找吕元明，他知道吕元明干活行，处事上没有吕明清圆滑，跟大队长处关系这种事，还是吕明清适合。 吕文军一手按住香烟：“东西我都准备了，这烟你带回去。” 江小流没有接：“二舅，这你就别管了，让我表哥送烟的时候说是我给的，牛队长就明白了。” 第773章 午饭吃包子 听江小流这么说，吕文军就不再多问，这个外甥虽然年纪小，但是很多时候，想的比他们这些大人还要周到。 牛棚这边，牛德海等人都回家吃午饭了，丁亦如跟唐老太太也做好了饭。 本来他们中午都不吃饭的，每天就是上午一顿糊糊，晚上一顿糊糊。 今天江小流给了包子，丁亦如没想着吃独食，就拿出来分享了，每人一碗糊糊，一个包子。 “各位，吃了这顿，晚上咱们可就只能喝糊糊了啊。” 今天的野菜糊糊跟往常的也不一样，还加了一点棒子面，这可是难得的美味了。 “老吕，老丁，我们这些年可没少沾你家的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你们的人情。”刘老头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是啊，老吕，你们家的人情太大了。” “可不是，要不是有你们家人照拂，我们这把老骨头，可能早就不知道埋哪里了。” 这些话都说过好多回了，吕方远只是淡笑道：“你们可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能凑到这里，这就是缘分，再说了，这些年你们也没少帮我们老两口。” “你帮我，我帮你，早就分不清谁帮谁更多了。”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不为别人，为了自己，相信我们一定都能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甚至更好的生活。” 魏老头给吕方远鼓掌：“我就说吧，咱们里面，觉悟最高的就是老方了。” “哈哈哈...说得对，老方是这个。”唐老太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刘老头拿着包子咬了一口，陶醉的说道：“这大肉包子，太香了，真舍不得往下咽啊。” “吃包子吃包子，满口流油的大包子。” …… 吃过午饭，下午江小流就没有再去牛棚那边，虽然有牛德海在，村里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尽可能的注意影响。 又聊了一会天，江小流几人就离开了，晚上吕文军要去化肥厂，虽然也可以第二天早上再去，不过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吕文军都是星期天晚上就回厂里的。 江小流先送吕文军回化肥厂，他没有进厂里，直接开车回了家。 回到家的江小觞还高兴，她主要是还没有稀罕够刚装的马桶，还有洗衣机。 不过这些江小流都没在意，他正考虑着牛家庄的事情，不管是粮食，还是把姥爷姥姥从牛棚搬出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想到现在电话可以拨外线了，江小流先给梁先生去了电话。 接到江小流的电话，梁先生还有些意外：“小江？你这是在哪里，来香江了？” 江小流连忙解释：“梁先生，这是我家里的电话，现在可以直接跟您通话了。” 梁先生很高兴：“好啊，这样我们联系起来就方便了。” “梁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挂断电话，江小流有信心了不少，看了看时间，觉得不合适，就没有给范老打电话。 “哥，快来再教我用下洗衣机！” 第774章 你胆子真大 星期一上午，吕白英跟江小觞都去学校了，江小流给范老去了电话。 听了江小流的想法，范老沉默了。 他前一段时间已经跟江小流沟通过吕方远跟丁亦如的事情，两人的问题并不太严重，但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你搞特殊。 “范老，他们的生活条件真的太差了，年纪又大，说不定哪天就...”说到这里，江小流有些哽咽了。 他其实对吕方远跟丁亦如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母亲跟他们的感情太深了。 江小流不希望看到母亲伤心的样子，也不希望有能力的知识分子倒在这里。 范老点点头，开口说道：“小江，你让你老爷他们大队去公社开证明，证明两位老人的身体出问题了，已经不适合再在牛棚居住了，需要就医。” “我这边会跟云州打招呼，让他们批条子。” “你们家是在县里吧，就让他们去你家，不过要配合医院，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开药。” 这是范老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他当然也可以直接让江小流把人接走，但是这种事情，就怕有人较真。 如果没人管，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万一有人举报，都是麻烦事。 范老虽然位高权重，但也不能违背大的原则，还有竞争对手虎视眈眈呢。 范老没有提供别的帮助，他相信靠江小流的本事，搞定公社跟大队，轻轻松松。 “得嘞，我这就去办。”江小流很是兴奋，只要范老出手帮忙，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范老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很高兴：“你从米国带回来的粮食，起了很大的作用，领导们对你很满意，这也是我敢松口的一个原因。” 江小流向范老道谢：‘谢谢范老。’ “对了，范老，香江那边最近要退货一批罐头，到时候需要申请车皮运回来。” 范老惊讶，不禁提高了声音：“退货罐头？怎么回事？！” 退货可不是小事，损失外汇是一方面，关键是不要惹怒了香江方面，如果让香江那边感觉到不满，再想做出口生意，可就难了。 江小流笑起来：“范老，您不用担心，这些我们自己能处理好。” “能处理好？你们凭什么处理好？”范老急了：“江小流，你还笑，这是出口的生意，你不要瞎胡闹！” “这是罐头，是食品，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要出了严重的事情，谁都保不住你！” 就是这么现实，虽然你有才，也做了很多贡献，但是如果犯了错，那些嫉妒你的，痛恨你的，跟你有利益冲突的人，都会冲上来咬你。 哪怕有高层护着你，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护得住的。 江小流收敛笑容，很郑重的解释：“范老，罐头没出问题，是我想从香江买一车皮粮食回来，跟您报备一下。” 听到罐头没出问题，范老安下心来，不过听说要买一车皮粮食，顿时感觉血压又上升了，好半晌才说道：“江小子，你胆子真大！” 第775章 一车皮粮食而已 “江小流，你胆子真大！” 范老气的都不叫江小子，不叫小江，直接叫全名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风险？！” 江小流被范老说愣了，他没想到范老会如此生气。 “范老，不至于吧，退个货而已，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你知道个屁！”范老直接爆了粗口。 “范老，您可是文化人，要文明，怎么能讲粗话呢？”江小流师徒开玩笑。 “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范老不吃他那一套，继续说道：“你知道现在各地缺粮食都缺疯了，你一下子弄一车皮进来，会引起多大的乱子吗？” “你先说说，买粮食的钱是哪来的？”范老问道。 这事很重要，从香江买粮食，那肯定也是需要外汇的，现在国家如果不缺外汇，就不会只从米国买两船粮食了。 现在江小流自己就要买一车皮粮食回来，这外汇的事情解释不清楚，直接就能把江小流送走。 江小流正色回道：“粮食算是梁先生送的，他不收钱。” “嗯？为什么不收钱？”范老不解，他可不相信资本家能无缘无故的送钱，一车皮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 “嘿嘿，梁先生觉得我这人有才，愿意提供帮助。”江小流得意的说道。 范老愣住，旋即反应过来，这是想挖人啊。 “小江啊，你可要稳住啊，香江再好，也离家人太远了，你要是去了，你...” “停停停，范老，这事您就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 范老有些尴尬，这江小流是人才，梁先生看好他也正常。 估计不只是梁先生，想布朗、珍妮、威姆斯那些人都看好他吧，不行，不能让江小流觉得受委屈，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行，你明白就好，一车皮粮食是吗，从津港运到云山？” 一车皮粮食想从香江运到云山，虽然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能办，范老不想江小流被人勾搭走，只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说实话，江小流的这个要求也不算太过分，买进来粮食也是好事。 上面当然知道现在各地都缺粮食，国家也就是没外汇，不然肯定会想办法从国外买。 现在只能让各地自己想办法了。 江小流能弄来粮食，也是他的本事，一车皮粮食，也就十几万斤，分到整个云山县都不够。 听到江小流肯定的回答，范老轻叹一声：“你跟香江那边联系好，然后联系青山，这事我让青山帮你操作。” 江小流大喜：“谢谢范老，我替云山人民谢谢您。” 范老没好气：“你好好的发挥聪明才智，多干点正事吧，可别再来这种让我心脏加速的事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 江小流拍马屁：“范老您正当年呢，要没有您帮我掌舵，我早就撞得头破血流了。” 范老很是欣慰：“你知道就好，行了，快干你的事情去吧，这么一算，你的事还不少呢。” 江小流放下电话，先是跟梁先生那边做了沟通，然后开车回了南理大队。 第776章 留5万斤 知道江小流今天要过来，刘满江老早就在罐头厂等着了，库房里的3万斤粮食给了林书记，他心里也发慌。 虽然现在不管是村民家里的存粮，还是队里的存粮，都要比往年多很多。 别的不说，就是罐头厂食堂的存粮，也够大队的人吃两年了。 但是人们饿怕了，手里的粮食，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不光刘满江心慌，郭会计、王大力、朱小丽等一众大队干部，都心慌，这会儿都在罐头厂办公室喝茶聊天。 “也不知道小江有没有办法搞到粮食。” “唉，粮食哪有那么好搞，要是好操作，林书记也不用来咱们这里打秋风了。” 郭会计皱着眉头：“要是小江真搞不来粮食，咱们就得降低饭票标准了，得做好长期的准备。” 王大力摇头：“降低标准的话，工人们该有意见了。” 郭会计不以为意：“有意见又怎样，以前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没见有意见。现在生活好了，倒有意见了？” “老郭说的对，我们把情况跟大家伙说清楚，相信大家伙都能理解。”朱小丽在一旁附和道：“队长，你说呢？” 刘满江点头：“只有一点，不管怎么弄，都不能影响生产。” “这你放心，谁要是影响了生产，那就是咱们罐头厂的罪人，我饶不了他！”王大力恶狠狠的说道。 “大力叔，你中气很足啊。”江小流笑着进了办公室。 “小流来了，快进来！”屋里众人早就等的着急了，看到江小流进屋，赶忙把他让进去。 王大力一改刚才凶恶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我也就是表表决心，我相信咱们罐头厂的工人，觉悟都没的说。” 其实所谓的降低标准，也只是给工人们发放的粮票减少而已，只要工人们不往家里带饭，只是自己吃的话，肯定可以吃饱。 江小流刚坐下，就见众人都紧紧的盯着他，顿时就乐了：“各位叔叔婶子，别这么看着我啊，整的就跟我犯了事一样。” 一句玩笑话让大伙都放松了不少，江小流还能这样开玩笑，那就说明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你个臭小子，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正事。”刘满江跟江小流关系更近一些，说话也更随意。 江小流看了他一眼，突然清了清嗓子：“唉，嗓子有点干啊。” 众人愣了愣，就听到“噗嗤”一声笑，是一旁的白雪乐了。 刘满江反应过来，一边给江小流倒水一边笑骂道：“来，叔给你倒水，等喝完水，你要是没把事办好，今天你休想出这个门。” 江小流嘿嘿笑，然后也不再开玩笑了：“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从香江那边运一车皮粮食过来，以罐头退货的名义，到时候从津港装火车，直发云山火车站。” 一车皮粮食，听到这个数字，众人都笑起来，这可是十几万斤粮食啊，补足亏空绰绰有余。 “这车粮食，是要拿钱买的，而且咱们大队，只能留5万斤！” 第777章 给县里分一些 “5万斤？！” 这个数字不小了，林书记来南理大队，费了半天口舌，也只买走了3万斤粮食。 现在江小流一下子就补充齐了，而且还给了更多，怎么能不让屋里的一众大队干部惊喜莫名。 他们都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江小流搞不来粮食，或者只能搞来很少的一些粮食，他们就要动员村民们过苦日子了。 虽然5万斤，对于十几万斤来说不算多，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比较，要看自己的需求。 现在别说5万斤，你就是能弄来500斤，都可以让公社书记喊你一声大能人。 江小流还以为刘满江等人不满意，刚要解释，就见刘满江笑容满面，还不停的搓着手：“小流啊，还是你有本事，一下子就弄来了5万斤粮食。” 王大力在一旁附和：“就该花钱买，现在能买到粮食，那都不是一般人，我们能一下子买这么多，让隔壁老杨他们羡慕去吧。” 郭会计赶忙说道：“可不能再出去宣扬了，再宣扬，林书记又该来要粮食了。” “哈哈哈，对对对，咱们一定要做好保密，再不能往外说了。” 江小流放下心来，他当然赞同粮食保密的做法，只不过这事很难藏得住，大队干部们能忍住不说，村民们能忍住？ 秦桧还有仨朋友呢，更不用说乡里乡亲的了，别的不说，就说南理大队有多少外村的媳妇吧。 别人不管，娘家人你还能不管？ 现在南理大队的人，不止是未婚小伙子是抢手货，没出嫁的大姑娘，那也是求亲不断。 嫁到村里的媳妇们，在娘家的地位，那跟往日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江小流笑笑：“既然大伙没意见，那我们就商量商量细节吧。” 范老答应了江小流可以运粮食回来，那从香江到津港，再到装火车，这些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南理大队这边要做的，就是保证粮食在云山卸车以后，可以安安稳稳的装车，运回大队。 粮食太多了，难保县里不会有想法。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会吧，粮食还能有人抢？”白雪在一旁有些不解的问。 她是云州来的知青，家里条件还不错，现在虽然年景不好，家里也帮不上她太多。 得知现在南理大队的情况，家里人都为她高兴，但是家里给她的信里，却从没有提过困难，白雪一直都不知道现在形势的严峻。 “现在还好一些，再等一两个月，断了粮的人，什么都能做的出来。”郭会计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们都是经历过大荒年的一代人，对粮食的渴望跟重视程度，真的是超出了一切。 白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插话了。 虽然运来的粮食，名义上是罐头厂的退货，但是从火车站卸货是有一个过程的，很难不被人发现。 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最后江小流说道：“实在不行，还得给县里分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粮食从县里走，完全不给县里留的话，有些过分了。 第778章 脾气不太好 又要往外分粮食，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现在自己家粮食够吃了，分一些出去，好像也说的过去，而且分给县里的粮食，也能换回来不少东西。 不管是换回来钱，还是换回来政策，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县里都不会让南理大队吃亏的。 这么一分析，南理大队的干部们就都想通了。 “这事还得小流去联系。”刘满江看着江小流说道。 自从丁三江调走之后，新来的王书记对南理罐头厂并没有特别的关注，虽然南理罐头厂是创汇大户，但是厂子是前任建起来的。 王书记对前任的政绩不感冒，这也可以理解。 不过王书记这人有一点好处，虽然有些不喜欢南理罐头厂，没有给南理罐头厂更多的扶持，但是也没有给南理罐头厂制造困难。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他一直到处忙，还真没有跟王书记打过交道，说起来他的编制还在县委呢，王书记算是他的顶头上司。 “县里要去联系，那公社最好也知会一声吧。”江小流提醒道。 刘满江想了想，也是点头：“小流说的对，既然县里都知道了，就没必要再瞒着公社了，这事公社早晚得知道，没必要让公社不舒服。” 郭会计建议：“让公社知道也没问题，只不过粮食数量，可以打个马虎眼。” 刘满江秒懂：“嗯，等小流从县里回来，我就去公社。” 谈完正事，江小流也没有多待，虽然大伙都想让他留下吃顿饭，但是他还是想把事情安排妥当。 回到县里，先联系了刘清林，把香江那边的安排跟他做了交接。 “我会安排人跟货船联系，会提前安排好火车，到了云山卸货，剩下的就要你自己解决了。” 刘清林虽然有些看不惯江小流，但是范老安排下来的事情，他执行起来还是不打折扣的。 江小流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跟刘清林道了谢，然后就准备去拜会方书记了。 丁三江离开之后，江小流感觉自己好久没来过县委大院了，不过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门卫依然对他很热情，江小流递过一根烟，随口问道：“刘大爷，最近身体挺好的吧？” 刘大爷笑呵呵的接过烟，也没点，就放到了桌上：“好不好的，就这么回事，能过一天算一天啊。” “您老这心态不错，肯定能长寿。”江小流开着玩笑。 “哈哈，我这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啊，高兴也是一天，愁苦也是一天，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何不高高兴兴的呢。”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我今天来拜会王书记，他来了吧？” 刘大爷指着院里的一辆吉普车：“那辆车就是书记的，早上来了就没动，肯定在楼里了。” 看周围没人，刘大爷压低声音：“我跟你说，这王书记跟以前的丁书记可不太一样，王书记脾气不太好，你见了他可要注意一些。” 江小流怔了怔，然后跟刘大爷道谢：“谢谢您老提醒，我这就过去了。” 第779章 攀谈 刘大爷想给县委办打个电话，江小流拒绝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县委的人，直接进去就可以。 刘大爷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就没再管他。 江小流一路溜达着进了县委大楼，径直上了三楼，路上遇到认识的人，都是点点头。 这里江小流以前来过很多次，很多人都认识他，虽然没那么熟悉。 刚上三楼，就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是江小流同志吧？” 见江小流点头，年轻人继续说道：“你好，小流同志，我是刘书记的秘书，赵红军，你可以叫我小赵。” 赵红军20多岁，比江小流大了六七岁，还自称小赵，这姿态放的够低。 江小流当然不能这么称呼：“赵哥，你好，我这次是来拜会王书记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赵红军给江小流指了指走廊：“小流同志，你看还有好几名同志在等着书记呢，我只能帮你去问问，至于书记什么时候见你，我不敢保证。” 江小流顺着赵红军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五六个人正坐在走廊里，看打扮应该是县里的局长、厂长或者公社书记们。 “赵哥，先来后到我还是懂得。” 赵红军对他的态度很高兴，拍了拍江小流的肩膀：“放心，我这就去跟书记汇报，尽量跟你说一说。” 赵红军虽然没有见过江小流，但是对于江小流这个名字，却很是熟悉，不止是他，整个云州官场，对江小流的事情都有些了解。 这可是个能人，不止有能力，而且上达天听，能交好，尽量要交好。 这也是江小流一上三楼，赵红军就凑过来的原因，他一直想认识江小流，只不过一直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给江小流倒了一杯茶，安排江小流坐下，赵红军这才进了书记办公室。 赵红军对江小流另眼相看，顿时引起了走廊里几人的注意，他们都没见过江小流，见他这么年轻，都以为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孩子。 排在最末尾的中年男人给江小流递了一根烟，笑呵呵的说道：“小同志，抽根烟，估计还得等一会呢。” 江小流很客气的接过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中年男人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上。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抽烟，只不过很多时候为了应酬，不得不抽。 那中年男人看到江小流的打火机，眼睛顿时亮了：“你这打火机不错啊。” 现在的打火机可不常见，国内只有几个大城市有卖，大部分人都是随身携带火柴的。 江小流笑笑：“别人送的。” 他这打火机还是从香江带回来的，当时梁先生给他装了一大包，确实算是别人送的。 那人也不再纠结打火机的问题，而是装作无意的问道：“我是建筑公司的高强，小兄弟怎么称呼？” 这高强还真是个自来熟，一根烟的功夫还不到，就从小同志变成了小兄弟。 “您叫我小江就行，您是建筑公司的啊，李铁根，李大爷，你认识吗？” 第780章 不用再多说了吧 “你认识李师傅？”高强有些惊讶。 李铁根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江小流能主动提起他，而且称呼李大爷，大概率说明两人关系还不错。 江小流笑着点头：“咱们县化肥厂，当时李大爷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我就是那会儿跟他认识的。” 高强就明白了，化肥厂的建设，他们建筑公司也是参与了的，包括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有后期厂房、围墙的建设。 “啊啊啊，我知道你了，你是...小流同志！”最后的名字高强压低了声音，还防备似的往走廊那边看了看。 江小流主动提起李铁根，就没想着要隐瞒身份，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给他们家装马桶的梁实，也是建筑公司的，想来高强应该也认识。 “您还是叫我小江就行。” 高强有些激动，南理罐头厂，在云山可是顶顶有名了，一个村办工厂，居然能赚大笔外汇回来，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赵红军会对江小流另眼相看了。 “那我就托个大，叫你小江了，你可以喊我高哥，建筑方面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说完高强从包里拿出纸笔，抄了一个电话给江小流。 江小流接过纸条，小心的放到口袋里：“那我就不跟高哥你客气了，有事一定找你。” “找我就对了。”高强很高兴江小流的态度，觉得他没有跟自己见外。 这时候有一个人从书记办公室出来了，赵红军也跟着出来。 坐在最靠门口的一个小老头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看着赵红军：“赵秘书，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赵红军把那中年人送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小老头：“石书记，您还得等一等。” 说完赵红军看向江小流：“小江，你过来吧，书记要见你。” 石老头看了眼江小流，讪笑着又坐了回去，等办公室门关上，石老头凑到高强身边，给他递了一根烟：“高主任，刚才那个小同志，什么来头？” 刚才高强跟江小流的交流，走廊里的人都看到了，江小流居然直接就被书记接见了，肯定来头不小。 现在听到石老头这么问，所有人都来了兴趣，都往前凑了凑。 高强抽着烟，看到众人一脸期盼的样子，顿时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圈：“你们都不认识他？” 几人心里暗骂，你个高胖子，嘚瑟个什么劲啊，你不也是刚刚才认识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却是堆着笑：“我们不认识啊，这不都等着高主任给大伙解惑嘛。” “对啊对啊，高主任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嘛。” “高主任就别卖关子了，跟老哥几个都说说吧。” 高强姿态摆足了，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这才说道：“要说这小江啊，可是咱们县的大人物...” “小江？莫不是南理罐头厂的江同志？”有人惊呼出声。 高强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很是有些不爽，不过既然人家猜出来了，他也就不好再卖关子：“对，就是南理罐头厂的小江同志。” “小江同志有多厉害，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第781章 你需要什么帮助 江小流牛不牛，当然牛，但是到底有多牛，其实很多人了解的也不全面。 很多都是道听途说，几人都来了兴致，把自己听说的关于江小流的事情都说了说。 最后高强得出一个结论，这就不是个凡人啊。 “老石，现在服气了吧，有这尊大神在，咱们就得老老实实等着。” 石老头苦笑：“要是别人插队，我老石肯定不服，但是小江同志的话，咱不服也不行。” 办公室里，王书记正低头写着东西，看到江小流进来，示意他先坐着。 赵红军又给江小流倒了一杯茶，然后就退到了门口。 “小赵，把这份文件给后勤拿过去，让他们抓紧办。”王书记吩咐着。 江小流暗自打量了一番王书记，王书记戴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太像看门大爷说的脾气不好的样子啊。 等赵红军出去，王书记看向江小流：“小江同志，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王书记，这都怪我，前一阵子一直瞎跑，早就应该过来拜会您了。”江小流有求于人，姿态放的很低。 “都是为人民服务嘛，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很是辛苦，组织上不会忘记你的。”王书记不在意的摆摆手。 “嘿嘿，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来，是有个事需要您帮忙。”江小流顺杆往上爬。 “你先说说看。” 王书记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虽然没见过江小流，但是对江小流的事情很了解，丁三江走的时候，也特意跟他提过江小流，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帮忙照顾。 他来云山之前，老领导也给他提过江小流，提过南理罐头厂。 老领导很郑重的叮嘱他：“你可以不喜欢南理罐头厂，也可以不喜欢江小流，但是一定不要为难他们。” “南理罐头虽然是前任书记的政绩，但是只要在你的治下，也可以保证你的政绩。” “江小流这个人很有才，跟他处好关系，你也有可能建成自己的南理罐头厂。” 不过王书记还是有些文人气质，做事还有些矜持，来南理好几个月了，只去过南理罐头厂一次，也没有找机会见江小流。 今天江小流过来，他还是很高兴的，这算是江小流自己凑上来的，可不是他上赶着去的。 现在江小流说有事相求，他就打起了精神。 江小流把从香江买粮食的事情说了，王书记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粮食留下。 不过想到这么多粮食，上面的领导也知道这事，就觉得不好办。 “买粮食的钱是哪里来的？”王书记问道 现在从国内不好卖粮食，只能从国外买，但是国外买需要外汇，要是有办法解决外汇的问题，那他们完全可以多买些粮食啊。 “没花钱，香江那边送的。”江小流实话实说。 这要是别人，接受了境外的东西，肯定要很谨慎，但是江小流的粮食，已经过了明路，有范老作保，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王书记怔了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你需要县里的什么帮助？” “这次运回来一车皮粮食，十几万斤，粮食有些多，我担心有些人会有想法。” 听江小流这么说，王书记就明白了，这是担心县里会截留粮食啊，不过这么多粮食，谁听了谁不心动？ 王书记心里有了底：“这事确实有些麻烦，现在的人见了粮食，眼睛都冒绿光。” 江小流没等王书记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开口道：“王书记，十几万斤粮食看着挺多，但是回去分一分，也就没多少了。” “我现在光许出去的粮食，就有十万斤了，剩下的几万斤，我都留给县里，您看行吗？” 有求于人，江小流直接就亮了底牌。 有几万斤粮食打底，王书记能给县里有了交代，他倒是对江小流的许诺来了兴趣。 “你跟我说说，你都许给哪里了？这么多粮食，给个人可是要犯错误了。” 江小流知道这事算是基本谈成了，也没有隐瞒。 “我的姥爷跟姥姥现在正在赵甲公社的牛家庄改造学习，两位老人身体不好，我想把他们接出来。” “这事有些难办，既要上面的领导同意，也得下面的领导同意，当然也得争取您的支持。” 王书记没说话，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对江小流姥爷姥姥的情况，他了解过，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现在江小流既然开始办这事，说明最起码上面的领导是同意了的。 几万斤粮食往面前一摆，公社跟大队肯定会同意。 如果县里再不同意，可就是得罪人了。 “行，这事我知道了。” 各方都会同意的事情，王书记自然不会使绊子。 江小流大喜，又给王书记递了一根烟：“王书记，您抽烟。” 王书记接过烟，点上，笑呵呵的看着江小流：“小江啊，南理罐头厂现在蒸蒸日上，给国家赚了外汇，也造福了一方百姓，县里也沾了不少的光。” “你对县里的其他产业，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几万斤粮食当然可以解县里的燃眉之急，但是就算没有这些粮食，王书记也有信心不会让县里饿死人。 不饿死人，不出乱子，县里的基本盘就稳住了。 现在江小流来了，如果江小流能够有好主意，再发展一个，或者再建一个“南理罐头厂”，那政绩就来了啊。 “啊这？”江小流没想到王书记会这么问，他最近有些累，根本就不想动脑子，就连范老督促他，他都没有什么想法。 “王书记，您这个问题有些突然，我虽然对县里的产业有一定的了解，但是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再跟您汇报吧。” 王书记有些失望，不过也觉得很正常，江小流毕竟才16岁，就算是能力再强，也很难对所有的产业都有想法。 他自己的大儿子现在都十八岁了，还在厂里当学徒工呢，两人比起来，江小流已经强太多了。 “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王书记继续笑着说道。 在王书记的办公室里，江小流又闲聊一会，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他不能占用领导太多的时间，没看到走廊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呢。 从办公室出来，江小流先是跟赵红军打了招呼，又跟高强聊了几句，然后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县委办公楼。 高强因为被江小流区别对待，在走廊里一下子成了焦点，就连石老头进了书记办公室，都能看得出来有些心不在焉。 这些江小流都没在管，搞定了县里，他先是给刘满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县里的情况，剩下的运粮的事情，就需要罐头厂的货车准备了。 这边事情解决了，江小流开始准备第二天去赵甲公社拜访李书记，也就是原来丁三江的秘书。 江小流并没有准备很贵重的东西，一支从米国带回来的钢笔，一盒从京城带回来的茶叶。 赵甲公社的交通比朱马公社强不少，所以赵甲公社看起来要比朱马公社建设的好一些。 马路更宽，街道上的人也更多一些，而且公社办公的地方，还是一座二层小楼，虽然楼房有些破旧，但也是楼房，看起来就是比平房要高级。 江小流的吉普车还是挺吸引人的，赵甲公社的门卫都没有拦他，直接就让他开进了院子。 等江小流停下车，门卫跑了过来，很客气的问：“小同志，你找谁？” 江小流也很有礼貌：“大叔，我从县委过来，找一下李书记。” 县委，开吉普，这得是县领导的人啊。 门卫就以为江小流是来替领导带信的，直接说道：“二楼右手边，最东面那间就是书记的办公室。” 江小流道谢，拎着茶叶就往楼里走去。 旁边有人凑过来问门卫：“老魏，这人什么来头？” 老魏摇头：“县里来的，找李书记。” 那人点点头：“书记果然是书记，县里都有人给送东西。” 一盒茶叶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带东西来，说明不是坏事，公社的人对小李书记还是认可的，因为小李书记能弄来粮食！ 江小流径直上了二楼，找到书记办公室，敲门。 “请进！”屋里传来小李书记的声音。 江小流推门进去，小李书记没抬头，正写着什么东西，嘴里问道：“什么事？” 江小流暗笑，这当了领导果然就不一样了，小李书记这声音，听着就中气十足。 “李书记，我有困难，需要组织上帮忙解决？” 小李书记听声音觉得很熟悉，不自觉的抬起头，然后惊喜的站起来：“小江！” “李书记，你好。” 小李书记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拉着江小流坐下：“快坐快坐，叫什么李书记啊，就叫李哥。” 江小流也没跟他客气，坐下之后就喊道：“李哥！” “哎，这就对了嘛，叫李书记都生分了，我给你倒水。”小李书记很是高兴。 江小流笑呵呵的等他倒好水，把茶叶跟钢笔递过去：“前段时间去了趟米国，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小李很小心的接过钢笔，仔细看过之后赞道：“米国货，大牌子，这质量，看着就好。” “你喜欢就行。” “喜欢，当然喜欢，多谢了。”小李看着钢笔，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才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江小流笑着说道：“李哥，我真的有困难，需要你的帮助。” 小李放下钢笔：“在云山县，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说来听听。” 江小流就把他想把吕方远跟丁亦如接走的想法说了，然后补充道：“上面领导同意了，县里王书记也同意了，牛家庄的牛德海也同意了，就差您了。” 小李怔住，然后笑起来：“好你个小江，在这里等我呢。” 江小流只嘿嘿嘿的笑，不搭茬。 小李想了想，然后说道：“上面领导我不了解，你能说服王书记跟牛德海，跟我说说，你给了他们什么条件？” 他对王书记没有那么了解，但是对牛德海还是有些了解的。 牛德海可以在小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把牛棚的人送走这么大的事，要是没有好处，他肯定不敢答应。 牛德海算是个公心很重的大队长，江小流给他好处，他肯定不会自己留下，肯定是给牛家庄大队要的好处。 所以小李就不怕问江小流好处是什么。 江小流比了个大拇指：“李哥，你这脑子，干一个公社书记，都屈才了。” 小李不吃他这一套：“你别转移话题了，赶紧说，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江小流不在意的说道：“也没什么，给了他们一些粮食而已。” “粮食？！”小李惊讶的站了起来，这可是粮食啊，顿时急切的问道：“多少粮食？” “县里四万斤，牛家庄两万斤。” 四万斤，两万斤... 小李有些茫然的说道：“小江，现在也就是你能这么随口说几万斤粮食了。” “李哥，咱们兄弟不说废话，我给你准备了三万斤粮食，你把事情帮我办了吧。”江小流趁热打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啊？”小李懵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小流继续说道：“李哥，给你三万斤粮食，不过要花钱买啊，或者用东西还，都可以。” 小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江小流的手：“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跟哥哥开玩笑的吧？” 江小流用力把手抽出来：“李哥，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看着小李急切的眼神，江小流笑起来：“当然不跟你开玩笑了，给你准备了三万斤粮食，你到时候给我签字啊。” 小李用力点头：“签字是小事，没有粮食我也给你办。” 江小流开玩笑：“哟？真的？那粮食就不给你了，还能给你省不少钱。” 小李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哼了一声：“哼，当然可以，就是我这个手吧，没粮食吃，他没力气拿笔啊。” 江小流目瞪口呆：“公社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把我真诚善良的李哥还回来！” 第782章 进行时 小李不理他，开始揉着自己的右手：“哎呦，哎呦，我这个手啊……” 江小流看的好笑，连忙告饶：“李哥，李哥，你赢了，粮食还给你。” 小李听了马上就来了精神，右手抓起笔：“你看看，这手说好就好了，说不好就不好，真是头疼。”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隔壁的公社工作人员都愣了，今天小李书记真的高兴啊，自从小李书记来到赵甲公社，就没这么笑过。 这也可以理解，小李从县里到赵甲公社，来了就赶上灾年，整个公社到处缺粮食，各个大队的队长们，觉得小李年轻，经常来公社哭穷。 也就是小李得了丁三江的一部分真传，凭关系弄来一批粮食，恩威并施，才把手底下的大队长们降服了。 不过弄来的粮食只能解燃眉之急，整个公社缺粮的情况仍然存在，压力很大，哪有心情开怀大笑啊。 小李非要留江小流吃饭，现在到吃饭时间还得一个多小时，江小流觉得再尬聊一个多小时，有些难为他了，就推脱有事离开了。 他跟小李虽然打过不少交道，但大都是公事，两人的私交只能算是一般。 不过关系嘛，处着处着就近了，但要真坐着一直聊，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话题。 江小流发动吉普车，告辞了小李，开车离开了。 小李站在原地，看着吉普车走远，就见旁边有人凑过来：“李书记，有好事？” 听声音就知道，是公社的后勤主任，崔鹏。 小李心情很好，笑着点头：“不算坏消息，但是事情没落实之前，一切都说不准。” “李书记做事，就是严谨。”崔鹏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崔主任，你还是赶紧去看看，能不能给大伙弄些福利吧，还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打动人。” 崔鹏点着头：“得嘞，李书记，我刚联系了一批白酒，回头给大伙发一发。” 哪怕粮食不够吃，也没耽误酒厂的生产，听起来有些奇葩，但这就是现实。 小李很满意的背手离开了，心情舒爽啊。 江小流这边离开赵甲公社，开车去了牛家庄。 大队部，牛德海不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烧水，看到江小流，指着他说道：“哎，你不是那个谁...对，吕文军的外甥，对吧？” 江小流点头：“大叔，你记性真不错，吕文军是我二舅，我姓江。” 中年人很得意：“那是，我这人出了名的记性好，想当年...” 中年人像个话唠，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5分钟以后，江小流实在忍不住了：“大叔，我想找一下牛队长，他不在大队部？” 中年人这才止住了话茬：“你找队长啊，他这会儿应该在牛棚那边，带着人修牛棚呢。” 牛德海这人还是能处的，虽然江小流不在这边，但还是带着人在牛棚那边忙活。 “行，大叔你忙着，我去牛棚那边。” 江小流到牛棚的时候，一帮人正坐着歇息，丁亦如跟唐老太太在一边帮着烧水。 倒水的活本来是吕方远他们要做的，但是牛德海拒绝了：“都是壮劳力，有手有脚的，自己倒水就行。” 吕方远等人拗不过，只能多烧些水，凉好了，等喝的时候掺一些热的，温水可以直接喝。 牛德海老远就看到了江小流的吉普车，拍拍屁股上的土吩咐道：“你们歇够了就赶紧干活，我过去看看。” 几个汉子都答应了。 吕方远也看到了江小流的吉普车，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过去，他的身份，还是低调些好。 “德海叔，辛苦了啊，这大冷天的，还在忙活。”江小流往前迎了几步，递了一根烟给牛德海。 牛德海接过烟，没用江小流点，自己点上：“现在地里也没活，过来忙活忙活也不错，省得身体待懒了。” “再有个两三天，应该就修完了，别的不敢说，以后肯定不会漏风漏雨了。” 江小流笑着道谢，就是这么个条件，能遮风挡雨就很不错了。 “德海叔，粮食的事情落实好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运过来，你可得准备好钱啊，两万斤。” 牛德海连忙答应下来，只要有粮食，钱都是小事，两万斤啊，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一倍。 有了这两万斤粮食，牛家庄至少能多撑三四个月，而且上面肯定已不能一点都不管，还会发一部分救济粮下来。 这么算下来，村里撑到明年的夏收，问题不大了。 “小江，你可是帮了队里的大忙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牛德海激动地握住了江小流的手。 江小流就笑：“德海叔，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这还有事等你批准呢。” 牛德海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你姥爷姥姥的事情吧？还是那句话，只要上面没意见，我这里肯定同意。” “上面都同意了。”江小流先是指了指天：“大领导同意了，县里跟公社也都没意见，我今天就是来找你打申请来了。” 牛德海心道这小江果然有些本事，连京城的领导都能联系上。 “那咱们就别在这里说话了，走，去大队部。” 江小流当然没意见，他主动拉开副驾驶的门：“德海叔，上车。” 吉普车上，牛德海笑呵呵的说道：“我上次坐吉普车，还是刚当上队长的时候了，这么一说，都快十年了。” “我这也是运气好，要不然哪里能坐的到吉普车啊。”江小流给牛德海解释。 牛德海感叹：“还是你有本事，要是没本事，运气再好，你也开不上这车。” “也就是你现在有南理罐头厂，不然就凭你开车的技术，也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话江小流没有接，牛德海说的不错，这年代的驾驶员，可也都算是稀缺物种了，只要踏实肯干，想找一份好工作不难。 车稳稳的在大队部门口停下：“德海叔，到了。” 刚才江小流遇到的中年人迎了出来：“队长，小江同志。” 牛德海冲他摆摆手：“德旺，给小江倒杯水来。” 第783章 好官 “好嘞，队长你跟小江就等着吧。”牛德旺高兴的答应一声，去倒水了。 江小流跟着牛德海进了办公室：“这个大叔很热情啊。” 牛德海示意江小流坐下，他自己坐到了对面：“德旺很实在，就是有些话唠，有时候能把你烦够呛。” “人是好人，话多不是毛病。”江小流随口说道，然后就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写的申请。 这是范老交给他的办法，他写申请，吕方远跟丁亦如签字，让大队写回复，然后带着大队的回复，去公社跟县里盖章。 最后范老会找相关部门给他开一个证明送到云山县，一并在县里留存，这事就成了。 “这是申请书，您看看。” 内容其实很简单，吕方远跟丁亦如的个人简介，因身体原因，申请去县里居住，每个月会给县里提交思想汇报，保证人虽然不住牛棚了，但是思想改造并没有落下。 牛德海没什么意见，大致看了看内容，就写了同意，盖了大队的章。 “小江，我的权限就这么大，后面的事情都要你自己跑了。” 虽然江小流说了上级都已经同意了，但是看不到县里的批复，他是不敢让江小流把人带走的。 “德海叔，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拿批复回来。” 牛德海点头：“牛棚的老同志们，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这话说的是牛棚修缮的事情，江小流不想要这份功劳：“跟我没多大关系，还是牛队长你人大度，关爱老同志。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些老同志都是有文化的，多交流交流，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小流是有后世记忆的，这些老人只要不死，等平反的那一天，都是大人物，最起码不是一个大队的大队长能惹得起的。 这时候如果结了善缘，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江小流也就是提醒一下，至于牛德海能不能听进去，他就不管了。 走的时候，江小流留下了一条烟两瓶酒，还有两个半袋棒子面。 江小流没有说，但是牛德海明白，有半袋棒子面，是给牛棚留的。 吕方远跟丁亦如就要搬离牛棚了，江小流也不希望两个老人这几天还要挨饿。 没有多做停留，江小流又去了公社，这次不用门卫带路，江小流直接就找到了小李。 小李看到申请，没有迟疑，直接就签了同意。 “李哥，回头再跟你聊啊，我先走了。”江小流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小李笑着摇头：“果然是年轻人啊，精力就是充沛。” 江小流的车到了县委大院，给门卫打了根烟，然后招呼一声就进了大院。 不得不说赵红军是个人才，江小流的车刚停下，他就迎了过来：“小流，领导知道你要过来，早早的就派我在这等你了。” 江小流感慨，王书记跟赵秘书，这两个人太适合做官了。 做的事情就是让你挑不出来毛病。 “辛苦赵哥了，哪里需要你来迎接啊，我自己上去就行。” 赵红军就笑：“我也是想趁机跟你多交流交流嘛，要不然你一忙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第784章 等不及了 这话说的，江小流马上就说道：“赵哥，等我这个事情忙完了，我请你喝酒，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这个年代如果在家里请客，大部分时候代表的是囊中羞涩，如果能去国营饭店，那绝对是高标准了。 这跟后世可不一样，如果后世能请你去家里吃饭，这是最高礼仪啊。 赵红军很高兴，他只听说过江小流厨艺高超，还真没有机会尝一尝：“你的手艺我闻名已久，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咱哥俩，不客气就对了。” 王书记知道江小流要来，特意给他留了时间，见江小流进来，招呼他坐下。 “王书记，这是我写的申请，您看看。”江小流把签了公社跟大队回复的申请书递了过去。 王书记接过申请书，戴上眼镜，仔细看完，在下面签了名字，盖了公章。 “小江，虽然上面同意了你的要求，但是还是要注意影响，两位老人接回家，尽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这也是替江小流着想，这个年代，低调才是主流。 江小流很郑重的向王书记道谢，都说王书记脾气不好，最起码他没看出来，反而觉得王书记一身书卷气，但是做事却不死板，是个有智慧的官员。 走出县委大院，江小流感觉轻松了很多，赶紧回家给范老打电话。 “你效率挺高啊。”范老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江小流也嘿嘿笑：“我这不是着急嘛。” “冲你这份孝心，我给你个电话，你跟他们联系就可以，我都打好招呼了。” “我一会儿打电话合适吗？”江小流急切的问，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天都开始泛黑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就打，应该明天就能让你过去办了。”范老很是霸气的说道。 “得嘞，我这就打，范老再见。”说完江小流就挂断了电话。 范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愣，然后笑骂：“这个臭小子。” 后面的事情就很顺利了，有了范老的招呼，根本不用去京城，江小流只是跑了一趟云州，找到领导签了批复，这事就成了。 到了云州，按理说应该去看一看王老爷子，但是江小流想着快一些把姥爷姥姥接出来，也就没在云州停留，直接去了牛家庄。 先去找了牛德海，牛德海正要吃晚饭，听到吉普车的声音有些诧异，拦住了想去开门的三小子，自己过去打开了大门。 江小流提了两大包东西进来，有红糖，有猪肉，有罐头，还有20斤大米，20斤白面。 “小江，你这是干什么？” 江小流把东西放下，然后从怀里掏出批复：“德海叔，我今天就要把人接走。” 牛德海检查了文件，留了底：“行，人你一会接走，东西也都拿走。” 江小流摆手：“叔，东西我都拿来了，再让我拿走，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江小流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牛家人，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还是说道：“要不您先跟我去一趟牛棚？” 第785章 搬离 牛德海朝里面喊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说完拎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外走，江小流连忙拦住他：“德海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牛德海也有些着急：“小江，东西太多了，都是好东西，我可不能收...” 江小流按住他的手：“德海叔，你让婶子给我弄点小咸菜，我爱吃那个，这些你一定要留下。” “我这还着急呢，就别在这里拉扯了。” 牛德海无奈：“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啊。” 牛德海拎着东西进了屋，然后就听到“嗷——”一嗓子，马上就没了声音，好一会儿牛德海才走出来，搬着一个坛子。 “你婶子腌的萝卜咸菜，再放十来天就能吃了。” 江小流很高兴：“这个好，嘿嘿，我可说好了，要是我吃得好，以后还来找婶子要。” 牛德海哈哈大笑：“这玩意儿，管够。” 两人上了吉普车，一路开到了牛棚。 这次牛德海没有在外面等着，而是跟着江小流一块进了牛棚。 这里也是刚做好饭，江小流刚送的棒子面，做的棒子面粥，虽然没有干的，但一碗热腾腾的棒子面粥，也让一众老人吃出了幸福感。 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吕方远放下碗，看向丁亦如：“是不是小流来了？” 以前他们一年也见不到一次吉普车，现在他们三天两头就能见到一次，当然都是江小流的车。 丁亦如也是面露喜色：“应该是，你快去看看。” 吕方远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江小流跟牛德海走了过来。 吕方远还没说话，江小流就说道：“姥爷，我们屋里说话。” “哎，好。” 吕方远把两人让进屋子，然后关上门，就见江小流说道：“姥爷，姥姥，我跟上面申请了，今天就把你们接走，去我家里住。” “啊？！”吕方远惊讶。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们？！”丁亦如很是惊喜，但更多的是惊，这消息来的太突然。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问牛队长。” 听了江小流的话，吕方远跟丁亦如都齐齐看向了牛德海。 他们在牛家庄待了这么多年，从牛德海还不是队长的时候就来了，对牛德海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人可能能力并没有多强，但是人很正直，在队里也很有威信。 牛德海点头：“小江已经替你们办好了手续，关系还在我们大队，但是人可以去县里。” “你们身体不好，去县里好好养身体，但是不能耽误思想学习，每个月都要提交思想汇报。” “再有就是要注意低调，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吕方远跟丁亦如现在相信了江小流的话，巨大的喜悦包围了两人，眼眶瞬间湿润了，嘴唇开始哆哆嗦嗦。 “没想到，没想到啊……” “是啊，没想到我们还有搬离这里的一天。” 两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江小流拉住两人的手：“姥爷，姥姥，你们现在收拾收拾东西，跟其他的同志们告个别，我们就可以走了。” “东西就留必要的，吃的用的都可以留下，家里什么都不缺。” 吕方远点头，跟丁亦如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那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小流你招呼一下牛队长。”丁亦如不忘交代一句。 两人出了屋，牛德海也示意江小流出了屋：“我们出去抽根烟。” 他主要觉得在屋里待着不自在，还是外面舒服。 “小江，虽然你姥爷姥姥搬走了，但是牛家庄还是欢迎你常来啊。”牛德海吐了一口烟，笑着说道。 江小流也笑：“德海叔，我二舅一家还在这里呢，我以后少不得还得过来。” “哈哈，对啊，你二舅一家还在这里，那就多来，来了有时间找我喝茶。” 吕方远这边，二人刚跟其他人说了这事，几个老人也都是很惊讶，然后一脸艳羡。 “老吕，老丁，还是你们有福气啊，外孙有本事。” “早点离开这里是好事，养好身体，以后老哥几个再一块喝茶聊天。” “去了县里一定低调，别给孩子们添麻烦。” …… 吕方远看着老几位，也是觉得有些不舍，毕竟一块生活了快二十年，这二十年真的是互帮互助，比跟自己孩子待的时间都要长，有了深厚的感情。 “老几位，你们也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我屋里还有一些粮食，一些补品，都给你们留下。” “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记得给我们带信儿，我们老两口，一定尽力帮忙。” 丁亦如拉着唐老太太的手，小声说道：“我那里还有几斤棉花，你拿着塞到被子里，晚上就不会那么冷了。” “还有孩子给买的蛤蜊油，一会我拿给你。” 唐老太太有些哽咽：“老姐姐，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接济，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以后你不在这边了，我可怎么办……” 丁亦如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力出言安慰，最后想了想，还是咬牙说道：“我回头找小流，让他跟牛队长好好说说，尽量帮着照顾你。” 唐老太太很感动，擦了擦眼睛，也开始叮嘱丁亦如以后要好好的。 “我们都要好好的……” 江小流跟牛德海把一盒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吕方远跟丁亦如出来了，一众老人也都跟着出来了。 丁亦如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一个小箱子，把两人的私密物品带上了，别的都留在了屋子里。 江小流接过东西，引着两人上了吉普车，让姥爷姥姥坐好。 牛德海没有上车：“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正好在村里转一转，有空多来啊。” 江小流点点头，跟两位老人说了一声：“姥爷，姥姥，那我们就走了？” 吕方远跟丁亦如又看了眼牛棚，跟众人摆手，然后说道：“走吧。” 车子开出很远，两个老人往后看去，还隐约能看到一众老人冲他们摆手。 “回去吧。”刘老头招呼着众人去了吕方远的屋子，他们要分一分两人留下的东西。 第786章 惊喜的吕白英 牛德海也没有走远，他站在角落里待了好一会，没有发现牛棚有什么问题，这才离开回家去了。 牛棚这边表面上看起来关系很和睦，但是难保有人心生嫉恨，趁机闹事。 虽然闹事也没什么，但是终归是麻烦，牛德海不喜欢麻烦，也希望牛棚的老人们，不要惹麻烦。 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屋里要是往常，都是黑漆漆的，今天居然点了油灯。 “当家的，你回来了？春丫，去给你爹把饭热一热。”牛德海老婆吩咐着。 “这个小江，真是太大方了，你看看这白面，你看看这大米……” 听着老婆的唠叨，牛德海也在感慨，活该江小流这样的人能混的好，做事做人都让人觉得舒服。 “行了，别看了，快收起来吧，叮嘱好孩子，别出去乱说。” “还有，再腌一些咸菜，等有机会再给人家送过去。” “你没事多去吕文军家转转，跟他家里的处好关系。” 牛德海叮嘱着，只要跟吕文军家处好关系，就不担心江小流会跟他们疏远了。 牛德海老婆答应了，她明白自家男人的意思：“我明天就找她纳鞋底子去，带着春丫，她跟红梅是同学。” “你看着办，反正就是多照顾着些。” 江小流这边，虽然他心情激荡，但是车开的很稳。 现在的路虽然没那么好走，但是好处是路上没有车，连自行车都没有，还是比较好开的。 “小流，辛苦你了。”吕方远跟丁亦如收敛激动的心情，很真切的看着江小流说道。 江小流连忙摇头：“姥爷，姥姥，我早就应该想到把你们接出来的。” “您二老也别说客气的话了，我们做小辈的，就应该给长辈分忧解难。” “您二老别嫌弃我办这事办晚了就行。” 以前江小流也跟范老提过这事，范老也是有顾虑，这次江小流趁着弄粮食的机会，也算是小小的“威胁”了范老一把。 你们要是不好好对我，我说不定哪天就跑了。 范老从多方面考虑，也就真的卖了人情，帮江小流办这事。 当然了，范老去办事的时候也说了，这是给大功臣的奖励，要不然也不会在上层这么快通过。 丁亦如嗔怪道：“你这孩子，我们怎么能怪你，我们稀罕你还来不及呢。” 吕方远还是有些矜持，只是笑着不说话，越看江小流越觉得满意。 江小流嘿嘿嘿的笑，只要老人们高兴，他的努力就没有白忙。 “我们也真的听了你的话，把能留下的东西都留下了，这个冬天，老几位应该能过的不错了。” “不过就是可惜那些东西了，很多都是你跟你娘才刚拿给我们的。” 丁亦如继续说着，话里话外透露着惋惜，那可是很好的布料，很好的棉花，还有各种红糖麦乳精蛤蜊油这些好东西。 江小流劝道：“姥姥，你跟姥爷回咱自己家住，就不用可惜这些东西了。” “咱们家别的不说，吃的用的都不缺的，虽然可能跟您以前在海城的生活比不了，但是也是衣食无忧的。” “您二老就好好在家休养，养好身体，没事看看书，看看报，别的都有我呢。” 把东西都给牛棚里的老人留下，也是对他们的一些安抚，要不然真有那种小心眼的到处乱说乱举报，也是麻烦事。 丁亦如跟吕方远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行，那我们可就倚老卖老了啊，以后就跟着我大外孙享福了。” 江小流又是嘿嘿嘿的笑：“嘿嘿，你们这么想就对了。” “对了，这事我还没跟我娘说呢，一会到了家，我娘肯定高兴坏了。”江小流有些恶作剧般的笑起来。 丁亦如这才觉得江小流有了个孩子样，以前的江小流太老成了，老气横秋的。 “你啊你，别把你娘吓出个好歹来就行。” “你这么调皮，你娘不会打你吧？” 江小流开始臭屁：“哪可能，我这么聪明懂事，我娘才不会打我，一会儿我娘肯定会夸我。” “哈哈哈……” 三人同时笑起来。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吕白英跟江小觞都躺下了，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吕白英开了灯，穿好衣服去给江小流开门。 院门一打开，江小流正引着吕方远跟丁亦如往门口走，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跟一个箱子。 吕白英都怔住了，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到确实是自己的父母，一下子反应过来，赶忙往胡同里看了看，拉着几人进院子：“快进来快进来。” 吕白英的表现让江小流三人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江小流也没多想：“姥爷，姥姥，我们先进屋。” 吕白英关好院门，还上了锁，然后快步追上三人，扯着江小流的胳膊小声问：“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姥爷姥姥跟你一块来了？”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牛家庄那边，没闹出什么动静吧？” …… 这还是江小流第一次见母亲连续说这么多话，他也能理解，让谁看到这个情况，都会手足无措吧。 关了房门，江小流让几人都坐下，看着吕白英说道：“娘，你听我给你解释……” 吕白英越听嘴巴越大，然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这是真的，以后爹娘就在家里住了？” 吕方远点头：“对，小流已经把手续走完了，是牛队长亲自跟我们说的。” “好，太好了，爹，娘，你们吃饭了吗，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还有住的地方，对，要收拾住的地方……” 江小流连忙拉住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母亲：“娘，你别忙活了，我拿些吃的过来，你给倒姥爷姥姥倒水。” “住的房间我们先不收拾了，今天晚上让姥爷姥姥睡你的屋，你跟小觞一个屋，明天在收拾吧。” 吕白英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对，我都高兴的迷糊了，我去倒水。” “小流，我们晚上吃过饭了，不用再麻烦了。”吕方远连忙说道，他们今天晚上喝的棒子面粥，比以前的伙食好多了，没必要再浪费粮食。 第787章 早饭的讨论 江小流当然不会听他的，他拿了槽子糕，怕二老不舍得吃，一人手里塞了一块。 “姥爷，姥姥，这东西也放不长，您二老不吃，回头再坏了。” 说完接过吕白英的热水壶，给二人冲了两碗麦乳精，又给吕白英也冲了一碗：“娘，你陪着姥爷姥姥喝。” 丁亦如摆手：“我们真不吃这个，留给孩子们吃。” 吕白英笑着坐下：“爹，娘，你们就别客气了，这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东西，谁都能吃。” “而且你们二老这些年身体亏的厉害，正应该多补一补。” “我陪你们吃。” 吕白英说完就掰了一块槽子糕放到嘴里，又端起麦乳精喝了一口。 吕方远跟丁亦如看着家里的摆设，又看女儿的深情，也知道女儿不是跟他们客气的，是真想让他们吃。 香甜的味道，也让两个老人咽了咽口水，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响了起来。 吕方远面上有些尴尬，江小流见状又把麦乳精往前推了推：“您二老快吃吧。” 吕方远哈哈一笑，看着丁亦如：“都是孩子们的心意，吃吧吃吧。” 丁亦如跟着笑笑，小口的吃了起来。 真香啊，两人不禁暗暗感慨，有多久没有在大晚上的吃东西了。 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其乐融融。 这时候江小觞睡眼惺忪的出来了，揉着眼睛看着屋里的人，等看清了，又用力揉了揉，才不确定的开口：“姥爷，姥姥？” 吕方远跟丁亦如笑呵呵的看着她：“小觞，把你吵醒了吧？” 江小觞这才确定不是做梦，很高兴的走过去拉住丁亦如的手：“姥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住几天？” 丁亦如递给她一块槽子糕：“我们刚来没多会儿，来了我们就不走了。” 江小觞接过槽子糕，刚要吃，听了丁亦如的话，嘴巴张大：“真的假的，真的不走了？” 然后又回头看向母亲跟江小流。 吕白英冲她点头，江小流也笑。 丁亦如又问：“我跟你姥爷住你家，你欢迎吗？” 江小觞用力点头：“欢迎，当然欢迎了，我们家人口少，很多时候我哥还不在家，就我跟我娘，太冷清了。” “姥姥你跟姥爷来了就太好了，家里就热闹了。” “而且我觉得吧，以后我娘再想骂我，我也有人撑腰了。” 江小觞的一句话，让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吕白英笑骂：“你个臭丫头，你要不犯错，我能骂你吗？” 丁亦如插嘴：“我外孙女说的对，以后你再骂她，我就骂你。” 江小觞得意的看了看吕白英，把手里的槽子糕又递还给丁亦如：“姥姥最好了，姥姥你吃，吃完了我给你买。” “你给我买？你有钱？”丁亦如不解的问。 江小觞点头：“当然，我娘给我的钱。” 吕白英在一旁翻白眼：“这丫头不能要了，拿了我的钱，收买骂我的人！” 哈哈哈…… 时间不早了，吕白英跟江小觞给两位老人打了洗脚水，伺候两个老人躺下休息。 江小觞也困得不行，先去睡了。 吕白英不放心，又拉着江小流问道：“小流，你跟我说实话，把你姥爷姥姥接过来，真的没问题吗？” 江小流很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娘，真的没问题，上面都同意了，手续也走完了，您就放心吧。” 要是半年前的江小流说这话，吕白英一百个不相信，当然了，半年前的江小流也没这本事。 但是现在的江小流说这话，吕白英就相信了，江小流现在是个值得信赖的男子汉了。 吕白英红了眼眶，拉着江小流的手：“小流啊，我知道你办成这事肯定辛苦了，我也很感谢你能把姥爷姥姥接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娘，我们是一家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没必要说这个的。”江小流宽慰吕白英。 吕白英点头，又叮嘱道：“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以后做这种事的时候，最好还是能跟我商量商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你姥爷姥姥当然很重要，但是在我心里，你比他们都重要！”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孝，但是说的都是实情，对一个女人来说，孝敬父母当然重要，但是孩子是她的命根子。 江小流答应下来：“娘，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你跟小觞正常去学校，屋子我来收拾就行。” “好，在家给姥爷姥姥做些好吃的。” “知道了，这是我拿手的。” 事情办妥了，江小流心里放松下来，晚上睡得很好。 倒是吕白英晚上没睡好，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她想着给父母做早饭，没想到灶房里已经有人了。 是丁亦如，正在烧火。 “娘，你起的这么早？”吕白英惊讶。 丁亦如看过来，笑着说道：“早起都习惯了，想着你们都要去学校，给你们做早饭。” “以后早饭我来做就行。”吕白英边说边看母亲做了什么饭。 “我就做了棒米面粥。”丁亦如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看到家里有不少粮食，但是她也没好意思多动。 “棒米面粥就很好，我把昨天的饼子热一热，再炒几个鸡蛋。”吕白英说着就往外拿鸡蛋。 这下轮到丁亦如惊讶了：“早上就炒鸡蛋？” 吕白英笑道：“以前我也跟您一样，就煮点稀的。后来小流给我的建议，早饭很重要，一定要吃饱吃好。” “有时候小流做早饭，都是煮鸡蛋炒鸡蛋煎鸡蛋轮着来的，要有稀的，也要有干的。” “其实小流说的挺对的，我们家既然不缺吃的，就没必要再像以前那么省着吃，只有吃饱了，才能保证身体好。” “今天我们吃炒鸡蛋，明天可以吃煮鸡蛋，娘，您就别跟我争了，以后做饭，您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有需要的就跟我说，跟小流说也可以。” “搬到家里住了，怎么也得比以前吃的要好一些才行嘛。” 听着吕白英的絮叨，丁亦如红了眼眶，用力点头：“好，好，我知道了。” 第788章 没什么需要的 丁亦如听了很是高兴，女儿的絮絮叨叨，透露的都是关心，还有就是对当下生活的信心。 “好，有需要的，我会跟你们讲的。” 吕白英也露出了笑脸：“这就对了，要不然你们在我这里都没长肉，我二哥见了我该怪我了。” 突然想起一事，吕白英问道：“对了，娘，你跟我爹搬到我家里来，我二哥知道吗？” 这话把丁亦如也问住了，她还真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这得问小流。” “等小流起来了，我问问他。” 等早饭做好，吕白英开始挨个叫起床了。 葱油饼，炒鸡蛋，玉米面粥，腌黄瓜，丰盛的早餐让吕方远呆了呆。 “白英啊，你们不用为了我俩特意做这么丰盛的早饭，有碗玉米面粥就很不错了。” 说完吕方远还埋怨丁亦如：“你起这么早，也不拦着一些。” 丁亦如没搭理他，吕白英解释：“爹，我们平时早饭也这么吃的，没有特意为您二老做。” “啊？真的？”吕方远看了看吕白英，又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笑着点头，给两人一人拿了一张葱油饼：“姥爷，我娘没说错，我们平时就这么吃。” 江小觞也笑：“姥爷，你这是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我哥做饭，那比现在还丰盛呢。” 吕方远接过葱油饼，很是高兴：“你们家生活这么好，我为你们开心，不过一定不要因为我们老两口来了，就没有计划的胡吃海喝啊，咱们这是过日子。” “我们来了就已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可不能再惹麻烦。” 吕白英示意江小流说话。 江小流就讲了一句：“姥爷，我能给村里弄到几万斤粮食，你想想，咱家还能没有粮食吃？” 吕方远这才想起江小流的本事，也就不再多说，抚着胡须说道：“那我老头子可就不客气了，该说不说，上次吃炒鸡蛋，还是在你二舅家了。” 看着姥爷跟姥姥一脸满足的表情，江小流就觉得自己的努力没白费，又暗暗怪自己没有早一些付诸行动。 吃过早饭，丁亦如没让几人收拾桌子，主动收拾了：“我跟你爹是年纪大了些，但不是不能动了，你们抓紧时间收拾去学校，这点活交给我。” 吕白英还想说什么，被江小流拦住了，他小声说道：“娘，让姥姥姥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要不然他们在家里，会觉得不自在了。” 吕白英想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就不再坚持。 这时吕方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江小流的胳膊，小声道：“小流，你们家的厕所在哪里，我没找到啊？是要去外面上厕所吗？” 丁字胡同的其他家，都是没有厕所的，在胡同口的另一头，有一个公共旱厕。 不过江小流家这个院子，本来就改造了厕所，现在装了马桶，就更不用厕所了。 江小流一拍额头：“姥爷，这事怪我，忘了跟你说了，你跟我来。” 说完江小流带吕方远去了屋里的卫生间，教他用了马桶：“一会儿您跟我姥姥讲一讲吧。” 吕方远点头：“行，我一会儿就叫她。” “小流啊，现在我相信了，家里的生活不愁吃穿了。” 江小流就笑：“您老就应该这么想，一会带你跟姥姥去看看咱家的粮食。” 家里有江小流，吕白英也就不担心二老不能适应家里的生活，她跟二老打了招呼，然后带着江小觞上学去了。 先带二老去了厕所，又教两人学会用洗衣机。 马桶两位老人以前家里虽然没有，但是也是见过的，但是洗衣机这个东西，对于两人来说就有些超纲了。 “这样就能洗衣服了？能洗干净吗？” “这得费不少电吧？” “感觉谁也不少用。” 吕方远跟丁亦如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江小流只是笑，不说话，这些老人的担心，都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从年轻的时候就节俭惯了，突然有了这样费电费水的东西，肯定会有一些担心。 两个老人说够了，也不见江小流回答，不由得都停了下来：“小流，你说说看，这东西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江小流摇头：“姥爷，你想想，现在天冷了，洗衣服多冷啊，而且厚衣服洗起来多费劲啊。” “有了这个洗衣机，冷天也不担心洗衣服了，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二老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孩子们有能力，确实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他们家以前的生活也很不错，还有一个佣人呢，也就是这些年受的苦太多了，让二老忘记如何享受生活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是好东西。”吕方远总结道。 江小流得意的笑：“是吧，是好东西吧。姥爷，姥姥，我带你们去看看咱家的粮食。” 除了灶房里的米面油蛋，院子里还有一间库房，专门放粮食的。 从库房出来，二老还是难掩震惊，怪不得家里早饭可以吃那么好，就库房里的粮食，家里就是敞开肚皮吃，几年也吃不完。 “这几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吕方远指着后院的几间屋子问。 这几间也都是以前的库房，江小流以前从海州带回来的鱼，都是放到这里，然后运到南理罐头厂的。 只不过现在不需要他去海州运鱼了，所以这几间屋子都空了下来。 “这几间屋子现在都空着，以前也是用作库房的。”江小流解释道，“姥爷，你如果有用，可以随便用。” “包括家里吃的，用的，您二老都可以随便用，有需要就跟我说。” “不是我吹牛，只要市面上能买到的，我都能弄来，就是咱们这里没有的，我也能想办法。” “国外，像米国跟香江，也都是可以的。” 江小流的话，如果被外人听了，肯定以为他是吹牛，但是吕方远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对他的话很是认同。 吕方远的眼睛亮了亮，然后又暗了下去，摇摇头：“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我们没什么需要的。” 第789章 马桶厂 江小流也没再劝，他话都说了，相信姥爷姥姥有自己的考虑。 “姥爷，姥姥，你们休息吧，我出去一趟，买几床被子回来。” 家里也有被子，只不过江小流觉得不太够，再来两床会更好。 丁亦如拉住江小流：“被子还用买？你帮我找来棉布跟棉花，我会做的。” 江小流笑着摇头：“姥姥，我知道您会做，但是做被子太累了，这事您就别管了，您就听我的。” 说完江小流就跑了，他可不想跟姥姥在这事上拉扯。 丁亦如苦笑，看向吕方远，吕方远笑起来：“好了，你就听孩子的吧，我们也别闲着，先把房间卫生收拾收拾。” 丁亦如白了他一眼：“你个老头子，倒是心大。” 说完自己抿嘴笑了，孩子们过得好，比他们自己过得好还让他们高兴。 江小流先去了百货大楼，他没有在柜台那里选东西，而是直接去找了魏中立。 “魏主任，忙不忙？”江小流推开魏中立办公室的门，笑嘻嘻的问道。 魏中立看到是江小流，很是高兴的说道：“小流？快进来坐。” “你叫什么主任啊，你应该叫魏叔叔！”等江小流坐下，魏中立假装严肃的看着江小流。 “哈哈，叫主任不正显得您威严嘛。”江小流开玩笑。 百货大楼原来的主任调走了，魏中立就成了主任，他用手指点了点江小流：“你就皮吧。” “知道你不喜欢喝茶，就喝汽水吧，虽然天气凉了些，但是这汽水，越凉越带劲儿嘛。”魏中立给江小流开了一瓶汽水。 江小流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不出意外的打了个嗝：“确实很爽，走的时候给我装一箱。” “没问题，瓶子记得给我送回来。” 魏中立随口答应，一瓶汽水不算便宜，但是对于百货大楼主任来说，不算什么，他有的是办法不用花自己的钱。 “魏叔，你这么爽快，那我就再提要求了啊。”江小流笑嘻嘻的说道。 魏中立也笑：“你看这百货大楼里的东西，看好了什么直接说。” 他知道江小流的本事，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江小流能找他帮忙，那肯定就都是百货大楼里的东西。 江小流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这个年代，能当上领导的，都是人精。 “魏叔，我需要几床棉被，越厚越好。” 这个时候气候还没开始变暖，冬天是真的冷，就算是盖两床棉被，那在被窝里也是要一动不动才行。 稍微翻个身，进来的凉气可能就让你打个哆嗦。 棉被是紧俏品，百货大楼一到货，根本就不用摆上柜台，就被各种关系户们买走了。 魏中立想了想，然后说道：“先给你两床吧，过几天再有货，我直接给你送到家里去。” “嘿嘿，多谢魏叔了，我可不会跟您客气。” “不客气就对了。”魏中立摆手，几床棉被而已，虽然都是关系户，但是关系跟关系，也是有远近之分的。 “我听芳芳说，你家装了马桶？就是那种自动冲水的马桶？”魏中立问道。 江小流暗骂江小觞爱显摆，小女孩就是藏不住事。 “对啊，我从米国带回来的，费老鼻子劲了。”江小流也没有隐瞒，这东西他也是报备过的，根本不会出问题。 “主要是吧，我有些受不了公共旱厕的威力...” 这话魏中立很是认同，任何一个有追求有身份的人，都会对旱厕敬而远之。 “咱们国家好像也有生产马桶的厂子呢。” 江小流知道的，海州就有一家生产马桶的厂子，不过产能不高，大部分产品都被高层和各大厂的领导们分走了。 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魏中立苦笑：“据我所知，整个云山县都没有马桶，云州地区也屈指可数。” 现在楼上用的都是蹲便器，虽然也能满足干净卫生的要求，但是对于年纪大的人来说，有些不太友好。 好在现在大腹便便的人还比较少，不然对他们来说上厕所也是个麻烦事。 “魏叔，你有想法？” 魏中立笑起来：“小江，你想啊，如果我们这里有一个生产马桶的厂子，会不会很有市场？” 江小流顿时眼前一亮，云山县的隔壁云淄县，就是陶瓷瓦片的生产大县。 那里有陶瓷技术的基础，只要引进马桶的生产技术，生产马桶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云淄那里生产陶瓷，咱们云山的土也是适合生产陶瓷的……” “魏叔，你这百货大楼的主任，可比一个马桶厂厂长舒服啊。”江小流有些不解的问。 百货大楼的主任跟一般的厂长级别是一样的，待遇也一样。 虽然百货大楼主任管的人没有厂长多，但是主任多轻松啊，而且不愁买东西，很多人为了买到心仪的东西，都会找关系找过来。 不要小看一个百货大楼主任的人脉，就拿魏中立来说，在云山县，他要想办什么事情，都不会很难。 魏中立摆手：“我可没有这个想法，我也没能力管理大几百人，就这百货大楼的几十号人，就够我费脑子了。” 江小流没说话，他知道魏中立既然提出了马桶厂的想法，肯定不是闲聊，也不是给江小流提想法来了。 魏中立继续说道：“我有个堂哥，在云州棉纺厂干副厂长，得罪了人，快干不下去了。” “他听说了杨爱国杨厂长的事情，也想着去一个新厂做厂长。” “但是现在整个云州也没有新厂要建，我就有了一个马桶厂的想法。” 江小流明白了，他倒没有觉得被利用了而不满，反而觉得魏中立这人很有想法。 这可是凭空创办一个厂子啊，马桶厂跟罐头厂可不一样，技术要求会更高，也更需要国家的支持。 “魏叔，我能帮什么忙？”江小流怕魏中立不好意思提，就主动问道。 魏中立笑起来，跟江小流聊天就是舒服：“小江，不瞒你说，我知道你跟上面能说的上话，想让你先探探上层的口风。” 第790章 她姓赵 马桶这东西吧，虽然在国内会很有市场，但是这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必需品，所以想申办一个这样的厂子，不容易。 要不然魏中立跟他堂哥根本不用找江小流，自己去申请就可以了，能干到一个大厂的副厂长，那肯定也是有赏识他的领导的。 江小流沉吟，魏中立也不急，在一旁静静等待。 “魏叔，这事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不过成不成的，我也保证不了。” 能帮着递话，魏中立已经很满意了，事情成不成的，江小流说了也不算。 “小江，你能帮忙我就很高兴了，哪能再要求更多。” “马桶这东西吧，是个紧俏物，我试试能不能在出口方面有所突破。”江小流缓缓说道：“不过咱们也得看到，这东西要想抢占国外市场，一个是价格，再一个就是质量。” “价格上我们肯定会有优势，怎么能把质量提高了，这就得你们想办法了。” 魏中立点头，他对江小流提的出口市场很感兴趣，也觉得如果有了出口订单，这事能成的几率就会大大提高。 “我堂哥那边，已经联系人去海州学习了，如果项目能批下来，我们想派人去国外考察学习。” 现在马桶技术，岛国跟米国都有优势，像这次江小流带回来的马桶，马桶盖就有电加热功能了。 这在国内可见不到。 “去国外学习很重要，只不过一定要了解好专利的问题，不然以后出口问题会很大。”江小流叮嘱。 现在国内的厂子对专利还没什么概念，到了国际市场，很容易吃亏。 这也算是江小流提前打好预防针了。 魏中立就没有想过这方面，他也不懂，皱着眉头问江小流。 江小流其实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大概的说了说，然后又说道：“你们最好去找专业人士了解下。” “好，我知道了。”魏中立郑重点头。 能帮着出主意，这就说明是真心帮忙，这也让魏中立对这个项目多了些信心。 他堂哥现在虽然名义上还是副厂长，但是在厂里的境遇可能都比不上一个门卫。 当然了，这也跟身处的位置不同有关系，门卫不高兴了可以骂厂长，反正只要不犯大错，厂长也没权力开除他。 但是作为副厂长，如果有一点小错误，可能就会被调整职务，甚至降职、撤职！ “这项目真要批下来，少不得要你帮着出主意。”魏中立先给江小流打预防针。 江小流笑着答应下来：“我也就顶多能帮着出出主意，别的我也帮不上忙啊。” 魏中立给他递了一根烟：“你可别谦虚，国外市场还得你帮忙呢。” 这事江小流也只能是帮着试试，毕竟现在除了西方国家，马桶的认可率还不高。 要想在米国跟岛国这种成熟的生产商面前抢市场，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肯定尽力，这您就放心吧。” 两人又闲聊一阵，有人来找魏中立汇报工作，江小流就告辞离开了，当然了，还带走了两箱汽水，两床棉被，还有两条毛毯。 汽水跟毛毯是魏中立送的：“这毛毯啊，白天的时候搭在老人腿上，很暖和。” 江小流要给钱，魏中立当然不能收，拉扯一番就让江小流带走了。 反正都是人情往来，以后再给回去就好，江小流也没在意，开车又去了人民医院。 一进门，江小流就看到了小护士邱丽燕，当然了，小护士的年龄也比他大了好几岁。 “燕姐，你又变漂亮了。”江小流见面就夸人。 这要是别的男同志说这话，容易让人以为是耍流氓，但是江小流年纪小啊，虽然个子不矮，但是一看就是个少年的样子。 一个少年夸一个女孩漂亮，听起来比较好玩。 果然邱丽燕听了很高兴，旁边的小护士更是笑的开心，碰了碰邱丽燕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燕子，你这魅力可以啊，连小朋友都被你折服了。” 邱丽燕白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这是我弟弟。” “哟？弟弟？你从哪里论的弟弟？”赵芳有些好奇，以前江小流来医院的时候，赵芳都是别的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江小流。 邱丽燕不理他，看着江小流问道：“你怎么来了？生病了？” 江小流比了比胳膊上的肌肉：“我这么强壮，怎么可能生病，我来开点止疼片。” 邱丽燕点点头，又指了指旁边的赵芳：“开止疼片找她，看你的本事了。” 江小流愣了愣，然后看向赵芳，直接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姐，这是米国来的巧克力，你尝尝。” 赵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巧克力，满是英文的包装，挑起人食欲的色彩，真的很吸引人。 巧克力她也见过，是家里人从海州带回来的，但是跟江小流拿出来的这一盒，根本没法比。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这是给我的？” 江小流把巧克力又往前推了推：“当然是给你的，我一见到姐就觉得亲近，嘿嘿，你尝尝。” 赵芳心花怒放的拿起巧克力，眼睛都放不下来了，笑着说道：“你这小孩，说话真好听，是要止疼片是吧？说吧，想要多少？” 说完也不等江小流回答，拿起巧克力就往外走：“算了，你在这里等着吧。” 看着赵芳走远，江小流啧啧称赞：“啧啧，这姐姐办事真干脆啊。” “哼！” 一旁传来了冷哼声，江小流看过去，就见邱丽燕气鼓鼓的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也不看他。 “燕姐，你这是怎么了？鼻子不舒服？你这是医院啊，赶紧找大夫看看。”江小流耍贫嘴。 邱丽燕顿时恼了，拿起一个本子就要扔，江小流赶忙又把一盒巧克力推过去：“姐，别扔比扔，跟你开玩笑的。” 邱丽燕看到巧克力，这才高兴起来，不过还是傲娇的哼了一声：“哼，算你识趣。” 江小流也不在意，随口问道：“买止疼片为什么找那个姐姐啊？” 邱丽燕美滋滋的把玩着手里的巧克力，不在意的说道：“她姓赵！” 第791章 你现在不忙? 姓赵？ 好像人民医院的院长姓赵吧，江小流就明白了，点着头说道：“这样啊，那这是大腿啊，你可得抱紧了。” 邱丽燕白他一眼：“什么叫大腿抱紧了，说话真难听，赵芳是我的好姐妹，我们关系老好了。” “关系老好了？你是东北人吗？”江小流开玩笑。 “什么东北人，我就是云山人。”邱丽燕明显不懂江小流的梗，冲他撇撇嘴。 “给，你的止疼片。”赵芳递了一个纸袋给江小流。 江小流拿过来一看，好家伙，这么多... 真是想买药的人买不到，有权力的人随便买啊：“多少钱？” “给5块钱吧。”赵芳也没客气。 5块钱不少，但是买这么一大袋止疼片可能还不太够，江小流很爽快的掏钱，心想这下好了，老人们用好几年的药都够了。 “芳姐，多谢了。”江小流向赵芳道谢。 赵芳把玩着手里的巧克力，不在意的摆摆手：“小事一桩。” 止疼片买到了，江小流就没有多待，跟两人告辞出了医院，刚发动车，就看到一个熟人骑着自行车进了医院大院。 赵小宁？ 他来医院做什么？难道有八卦？ 江小流强忍着八卦的冲动，开车回家。 家里两个老人动作很快，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江小流把棉被跟毛毯拿进去：“姥爷，姥姥，这两床棉被给你们，褥子家里有新的，我给你们拿。” 两床棉被都是4斤棉花的，摸着很厚实，丁亦如很高兴：“这棉被，肯定很暖和，小流，辛苦你了。” 老人满意，江小流就很高兴：“这有什么辛苦的，跑跑腿的事。” “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有这么出息的大外孙。”丁亦如感慨。 吕方远在一旁提醒：“丁亦如同志，你可是大学教授，怎么能讲如此唯心的话呢？” 丁亦如也没反驳，只是撇撇嘴，又看向江小流：“小流啊，你中午想吃什么饭，姥姥去做饭。” 出门不方便，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丁亦如就主动揽下了做饭的活。 江小流本来想说他做饭的，但是又觉得让老人做些事情也不错，省得他们觉得不自在。 “姥姥，我吃饭不挑的。灶房里的肉、蛋、菜，您看着做就行，想吃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千万别省，咱家不缺这些东西。” 丁亦如见江小流真的没意见，就点着头往灶房走。 江小流则是给吕方远泡了一壶茶，又把收音机拿出来：“姥爷，你跟姥姥没事的时候，就喝喝茶，听听收音机，别的事不用操心。” 吕方远坐在椅子上，美美的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道：“好，都听你的，这日子，真是太美了。” 丁亦如在灶房听到收音机的声音，悄悄擦了一把眼泪，她们以为这辈子就要在牛棚里度过了，没想到还有能跟儿女团聚的一天。 不光团聚了，还能吃上这么好的饭菜，喝到这么好的茶水，还有收音机听。 一老一小听着收音机，喝着茶水，不时的讨论着收音机里的内容，好不快活。 中午饭一荤一素，还有一个鸡蛋汤，江小流很是满意，这说明姥姥还是听劝的。 而且丁亦如做饭做的很不错，最起码比吕白英强很多。 吕白英做的饭，基本就是水煮，油都不舍得放，炖鱼炖肉的江小流都不敢让她娘做，要不然做出来的肯定很腥。 丁亦如则不同，她应该是年轻的时候生活不错，做起饭来舍得放调料，不像吕白英，会做饭的时候就来乡下了，做饭的习惯跟乡下人差不多。 就一个原则，做熟了就行，至于说口味？那是什么？ “小流，尝尝姥姥的手艺，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丁亦如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没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他大口的吃着饭菜，比平时多吃了一个馒头。 丁亦如看他的表现，也就放下心来，慢悠悠的开始吃了起来。 “姥爷，姥姥，吃过午饭你们可以睡一会，我出去一趟，等下午我娘回来，让她去给你们买几套衣服。” “我看家里有棉布，衣服我们自己做就行，不用再去买了。”丁亦如连忙拦住江小流。 江小流笑起来：“自己做的是自己做的，买的是买的，不冲突。” 丁亦如苦笑，这孩子，歪理还挺多，但是听起来就是让人舒服。 “我跟你姥爷年纪大了，不需要那么多衣服，省下来的给你们年轻人穿。” 江小流也不争辩，叮嘱道：“姥爷，你要监督我姥姥，让她多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走了，晚上回来。” 也不等两人说话，江小流直接出门就走了。 吕方远跟丁亦如对视一眼，都笑起来，这小子，风风火火的，但是做的事情让人感觉很熨帖。 “走吧，去休息，小流说得对，我们要养好身体。” “我们的身体好好的，就是给孩子们帮忙了。” “你这老头子，还挺会找理由的。” “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 江小流去了新华书店，他发现了，姥爷跟姥姥在家除了听收音机，好像也没什么打发时间的方式。 他决定给两人买些书。 新华书店人还不少，大部分人都穿中山装，一看就是干部身份。 里面有个熟人，县文化局的梁局长，还有林一诺。 应该是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吧，因为梁局长正在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林一诺看到了江小流，略微愣了愣，然后冲江小流点头。 江小流也是点头，然后避开人群，去旁边的书架选书去了。 现在书店里的书，除了政治正确的书，主要就是各种技术类书籍。 江小流知道姥爷跟姥姥都是财经大学的教授，应该会对财经类的书籍感兴趣吧，不过好像不太好找啊。 正找着书，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回头，是林一诺。 “江小流，你来买书吗？” 江小流挺高兴，自己选书费劲，可以让林一诺帮忙啊。 “对，我来买书，你现在不忙了？” 第792章 买书 林一诺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就是个凑数的，有我一个不多，没我一个不少。” 江小流往人群那边看了看，给林一诺比了个大拇指：“你是真敢讲啊。” 林一诺笑笑：“反正他们又听不见，你也不会乱讲，你是要买什么书？” 江小流正好不想谈论领导们，就说道：“我想找一些财经类的书籍，你有没有推荐？” “财经类的？”林一诺想了想，然后指着领导们待的位置：“财经类的都在那边，你要想买，还得等一会儿了。” “哦。”江小流点头，问道：“这是哪里来的领导？” “省里来的，说是文化交流，文化指导，其实就是骗吃骗喝来了。” 江小流差点笑出声，他第一次发现林一诺这么有意思，太敢讲了，也不怕被他举报了。 就林一诺说的这话，如果江小流举报上去，林一诺面临的，很可能就是劳动改造。 林一诺见江小流不说话，问道：“你不会把我的话说出去吧？” 江小流看着她，等林一诺微微变了脸色，才恶作剧般的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净耽误事，都耽误我买书了。” 林一诺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江小流这人挺有意思，怎么才能让人相信你能保守秘密，那当然是跟他犯一样的错误啊。 “等他们离开，我给你推荐几本书。”林一诺自告奋勇。 “那就多谢了。”江小流说完又问道：“小人书在哪里买？” 林一诺诧异，这人还真是奇怪，先是买财经类的书，现在又要买小人书？ “你不知道？那我自己找吧。”江小流不知道林一诺的内心戏，自己往一边的书架挪去。 “对了，你跟唐公安什么时候结婚？” 林一诺本来还要嘲讽江小流买小人书的，现在听他这么问，顿时羞红了脸：“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到时候给你分喜糖你不就知道了。” “哟，都要吃喜糖了啊，恭喜了，回头给你们随礼。”江小流没想到两人进展的这么快，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才几个月吧。 这也算是年代特色了，很多人都是认识不久就订婚，结婚了。 他三叔江为民跟吴雪梨，那速度要更快一些。 不过江小流还是在心里为赵小宁默哀一秒钟，又想到在医院看到了赵小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邱丽燕的，有时间遇到了，一定要八卦一番。 “他们上楼了，我带你去找书。”林一诺有些不好意思，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走着。” “是什么人要看？什么学历？”林一诺问。 江小流是真的不懂，所以他把选择权完全的交给了林一诺，这么一听，他就觉得林一诺是认真的挑书。 初学者跟大学教授，那看的书肯定是不一样的。 “财经大学的教授。”江小流回答。 “教授？”林一诺诧异，不过她也没多问，只是微微皱眉：“财经教授的话，能选的书不多，选这两本吧，再选几本哲学类的，教授应该也愿意看。” 现在国内财经类的书籍少的可怜，国外的财经类书籍，根本到不了下面的新华书店，所以这里还真没多少适合教授看的书。 江小流从善如流，拿着书去结账。 “啧啧，果然知识就是金钱啊，就这几本书，6块钱，这一堆小人书，才4块钱。”江小流随口吐槽。 “呀，知识是财富才对吧。”林一诺纠正：“小人书就是看个热闹，当然要便宜许多了。” 江小流撇嘴：“这么较真干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林一诺无语，行吧，跟一个初中生，有什么好争论的。 “今天多谢你了，回头结婚一定通知我啊，还有替我跟梁局长问好。”江小流跟林一诺告别。 他虽然跟赵小宁是朋友，但是对林一诺并没有什么意见，对唐才育更是没意见。 而且今天要是没有林一诺帮忙，他可能还真挑不到正确的书籍。 今天收获很大，给姥爷姥姥买了书，也给自己买了解闷的小人书，这些书他前世也没怎么看过，现在看起来，也挺有意思。 他猜江小觞也肯定会喜欢，等看完了，拿回大队，孩子们不得乐疯了？ 江小流开车离开，林一诺也去找大部队了。 梁局长看她过来，略带责备的小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林一诺看了一眼远处的领导，同样小声说道：“刚才江小流来买书，我帮着他选书了。” “哦，小江来了？他人呢？” “走了，买好书就走了。” 梁光远有些失望，他对江小流很是欣赏，挺想再跟他聊一聊的。 “他买的什么书？” 林一诺就把他买了财经类的书说了。 梁光远赞道：“不愧是能创造外汇的人，就是好学。” 林一诺奇怪的看了眼梁局长，很淡定的说道：“财经类的书他是给别人买的，他自己买的是小人书。” “咳咳咳——”梁光远被呛到了，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丫头，就调皮吧。” 林一诺嘿嘿嘿的笑起来，她就看不惯梁局长夸江小流，虽然她也觉得江小流这个人不错，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但是就是不喜欢梁局长夸江小流，在她看来，江小流就是运气好而已，实际上还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小屁孩。 江小流买到了书，很满意的开车回了家。 吕白英跟江小觞已经回来了，晚饭也做好了，都在等他。 江小流把书递给姥爷：“姥爷，姥姥，给你们买了几本书，平时解解闷。” “还有啊，以后吃饭不用等我，我在哪都能对付一口。” 吕方远自动过滤掉了江小流后面的话，两眼放光的接过书，拿起来还没等仔细翻看，就被丁亦如抢了过去。 吕方远也不恼，把头凑过去跟老伴一块看。 见两人有开始讨论的趋势，江小流连忙打断：“姥爷，姥姥，书就是给你们买的，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我娘还得去给你们买衣服呢。” 第793章 护短的丁亦如 听了江小流的话，两人恋恋不舍的放下书，不好意思的看着几人：“吃饭，吃饭。” 吃了一会儿，丁亦如又看向吕白英：“衣服给我们一人买一件就行，剩下的回头我们自己做。” 吕白英笑着答应下来，她不需要跟老人争论这些，她觉得丁亦如说的也不错。 倒不是她心疼钱，给自己爹娘买东西，她很舍得。 而是她觉得让丁亦如有个事情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省得在家待着无聊。 江小流更没什么意见了，一般情况，他只负责出钱出票，别的事情他不怎么管。 “对了。”刚开始动筷子，江小流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去车上把汽水搬了下来。 “这是我去百货大楼弄得汽水，今天我们一人来一瓶。” 江小觞高兴的拍手，她虽然手里有零花钱，但是吕白英管的严，平时根本不让她随便买汽水喝。 现在是江小流拿出来的，吕白英就不会再管了。 “来来来，小流给大伙开开，一人先来一瓶。”吕白英招呼着。 父母接到了自己身边，吕白英高兴着呢，再说她也知道江小流的本事，喝几瓶汽水而已，只要大家高兴，这都是小事。 “来吧，干杯！”吕方远招呼着。 “干杯！” “干杯！” “哇，凉滋滋的真好喝呀。”江小觞抿着汽水瓶，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要是大热天的来这么一口，那就太舒爽了。” “现在喝也很不错啊，甜滋滋的。” “哈哈，别光顾着喝汽水，吃饭吃饭。” 江小流很高兴的喝着汽水，姥爷跟姥姥搬过来之后，家里热闹多了，感觉母亲也放松了很多。 这就是他一天天折腾的目的啊，感觉真不错。 吕白英对江小流买的被子很满意，帮着丁亦如整理了房间，然后带着江小觞去了百货大楼。 江小流则是回了自己房间，开始看小人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这一阵子也没少折腾，确实有些累了，美美的睡一觉，感觉好了很多。 “小流起来了？你先洗漱，我去给你端早饭。”丁亦如看到江小流起床，直接去了灶房。 江小流也没拒绝，你要是拒绝了，老人该伤心了。 洗漱完，早饭已经摆上桌了，一大碗大米粥，两个煮鸡蛋，一碟小咸菜，很丰盛了。 “姥姥，你们都吃过了吗？”江小流问。 “吃过了，吃过了，跟你吃的一样。” 江小流点头：“没事你们可以冲麦乳精喝，补充营养。” “行，我们知道了，你快吃饭吧。”丁亦如催促。 江小流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这样悠闲的日子过了十几天，又到了星期六，吕文军来了。 “二舅，快进来。”江小流招呼吕文军进屋。 吕文军没动步子，而是稍稍用力推了江小流一把。 江小流诧异，吕文军瞪他：“你个臭小子，把你姥爷姥姥接到家里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江小流扶额，他还真忘了，不光没有告诉吕文军，就连牛少芬吕元明他们都没有告诉。 “嘿嘿，二舅，我光顾着高兴了，把你给忘了。”江小流嘿嘿笑。 吕文军对他也是无奈，他也没有真的生气，能把吕方远跟丁亦如接出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个外甥就是有本事，这事以前他都不敢想，没想到江小流居然做成了。 “小军，你手怎么那么欠，小流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能打他。” 吕文军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到丁亦如骂他了。 吕文军委屈的看了看丁亦如，又看了看江小流，自己的娘也太偏心了吧，不就是轻轻的推了江小流一下，怎么就成了打他了。 江小流也跟着使坏，用手揉着自己的肩膀，跟丁亦如告状：“姥姥，我二舅打我可疼了。” 吕文军听完目瞪口呆，这个外甥，是认真的吗？ 丁亦如一下子心疼坏了：“我的乖外孙，过来姥姥看看，没事啊，一会我让你姥爷揍他。” 江小流偷偷的给吕文军使了个得意的鬼脸，把吕文军逗笑了。 他觉得挺有意思，一直以来，江小流表现的都太成熟了，一点不像16岁的孩子。 这次的恶作剧，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娘，你太偏心了，我去找我爹说话。”吕文军“气鼓鼓”的走了，嘴角却是含着笑。 丁亦如没好气的看着他的背影：“还去找你爹说话，你欺负小流，你爹还能给你好脸色？” 骂完吕文军，丁亦如笑眯眯的看着江小流：“小流，你二舅没把你打疼吧？” 江小流赶忙解释：“姥姥，二舅跟我开玩笑呢，哪能真打我。” 丁亦如哼了一声：“幸亏他是开玩笑，不然腿给他打断了。” “哈哈哈，姥姥，我知道了，二舅欺负我，我就来找你。”江小流哄着丁亦如。 这个时候的丁亦如，早已看不出大学教授的影子，只是一个含饴弄孙的老太太。 “这就对了，我给你们撑腰。” 吕文军说是找吕方远说话，但是说实话，大部分的父子在一块，并没有多少话可以聊，不论年龄。 吕文军跟吕方远打了招呼，简单的说了几句，就闷头抽烟喝茶，还是吕白英进来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二哥，晚上就在这里住吧，我给你收拾个屋子。” 不等吕文军说话，吕白英继续说道：“现在地里也没什么活，让小流明天去村里，接我二嫂他们过来吃饭吧，顺便在县里逛一逛。” 吕方远在一旁说道：“这个行，我们一块聚一聚。” 吕文军没什么意见，点头答应下来：“正好家里有给爹娘做好的鞋子，明天一块带过来。” “二舅，明天去百货大楼，买一台缝纫机回去吧。”这时候江小流走了进来。 缝纫机？ 吕文军眼前一亮，牛少芬身体不是很好，干不了重活，但是缝缝补补的很是擅长。 要是有了缝纫机，再做缝补的时候就轻松多了。 第794章 怎么说服的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钱你得先替我垫上。” 吕文军合计了一下家里的存款，虽然买了缝纫机以后就掏空了存款，但是他现在一个月二十多块钱，又基本不用吃家里的饭，应付家里的开销够用了。 而且吕明清也能折腾，虽然现在赚的少了，但也是个进项。 就算是清空了存款，家里也不担心吃不上饭。 实在不行，不还有江小流托底嘛。 江小流笑笑：“钱的事你找我娘，我们家她管钱。” 江小流现在收入不低，调配委员会那边给他提了好几次工资，现在一个月有八十多块钱了，赶上厂里的七级工了。 七级工啊，那可是真正的大师傅了。 不过以江小流的贡献，要不是他年龄小，这个工资也有些低了。 江小流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的外快收入足够多，更不用说珍妮给的设计费，布朗给的分成了。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每个月的工资，江小流大部分都上交了，少部分留在身上装装样子，毕竟你天天花钱，总得让人知道钱的来路才行。 吕文军就看向了吕白英：“妹子，这事你怎么说？” 吕白英抿嘴笑：“没问题，我用的可是小流以后结婚的钱，你看着办。”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都大笑起来。 江小流也很高兴，现在的母亲真的不一样了，都会跟大伙开玩笑了。 “啊，我大外甥这么早就开始攒老婆本了？”吕文军笑着看向江小流。 江小流两世为人，还真没谈过女朋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咳咳，我娘开玩笑的，哪有的事。” “不不不，我没开玩笑，这钱真是给你攒的。”吕白英很认真的说。 哈哈哈…… 看到江小流吃瘪，大伙都觉得很有意思，这种情况真的不多见。 晚饭吃的很开心，心情大好的几人还小酌了几杯，当然了，江小觞跟吕白英喝的是汽水。 吃过晚饭，众人坐着聊天，江小流提供了瓜子，喝着茶嗑瓜子，很是自在。 “小流，跟我出去抽根烟吧。”吕文军说道。 江小流一听就知道吕文军有话要跟他说，点头答应着往外走。 “天怪冷的，抽完烟赶紧进来啊。”丁亦如心疼江小流，在身后叮嘱他们。 “哎，知道了，姥姥。”江小流赶忙答应。 丁亦如看着乖巧的江小流，越看越高兴，对吕白英说道：“小流这孩子，真乖。” 江小觞有些吃醋的摇着丁亦如的胳膊：“姥姥，我也很乖的。” “对对对，你也很乖，你是姥姥的乖孙女。”丁亦如轻轻的拍着江小觞的胳膊。 吕白英在一旁说道：“都多大了，还在这里撒娇呢。” 江小觞冲她扮鬼脸：“略略略……” 院子里，江小流掏出打火机帮吕文军点上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等吕文军说话。 抽了好几口烟，吕文军才说道：“你是怎么说服牛德海的？” 吕文军很了解牛德海，他可以稍微照顾一下牛棚的老人，但是让他冒一些风险，同意吕方远跟丁亦如搬离牛棚，这很难。 江小流很随意的说道：“很简单啊，我给你们大队弄了两万斤粮食，平价粮。” “嘶~”吕文军听了直抽冷气，两万斤粮食，要好几百亩地才能产的出来，够牛家村所有人省着吃好几个月了。 “也没听牛德海说分粮啊？”吕文军有些疑惑，这么多粮食，牛德海就算留一部分给集体，剩下的也得分给队里人。 但是他回家一趟，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江小流就笑起来：“粮食还没运到你们那里呢，差不多还得二十天吧。” “哦，这样啊。” 吕文军也笑起来：“牛德海对你够信任的，也不怕你到时候不给粮食。” 江小流摇头：“他当然不怕了，现在虽说姥爷姥姥在我家住着，但是关系什么的都还在队里，牛德海想搞事，还是有办法的。” “也是，牛队长那么有脑子的人，肯定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 能三十多岁就干上生产队长的人，要是没有脑子，这怎么可能。 “县里5万斤粮食，赵甲公社3万斤粮食，牛家庄2万斤粮食，这才办完了手续。”江小流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吕文军。 吕文军嘴巴张大，烟都忘记抽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流，你的本事可真大。” 10万斤粮食，县里想弄来10万斤粮食，都不是件容易事。 “我这也是运气好，要不然也弄不到。二舅，你告诉舅妈他们，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咱们家粮食管够的，只要别出去说就行。” 吕文军点头，以前他还担心江小流打肿脸充胖子，现在知道了江小流的本事，也就放下心来。 “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缺粮了，我就来找你。” “这样就对了。” “咱们进去吧，要不然你姥姥又该说我了。”吕文军说道。 江小流嘿嘿笑：“我姥姥不一定说你。” 吕文军疑惑的看着江小流，就听江小流慢悠悠的说道：“她会让我姥爷揍你。” 吕文军反应过来，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我……” “姥姥，我二舅要揍我。”江小流直接大喊起来。 吕文军马上放下手，看着急吼吼就要冲出来的丁亦如，陪笑道：“娘，我跟小流开玩笑呢。” 丁亦如一把拉过江小流，看着吕文军：“哼，谅你也不敢真伸手。” “不敢，不敢，当然不敢了。”吕文军连忙说道，他不快点说也不行啊，他都看到吕方远在找东西了。 丁亦如没理他，拉着江小流进了屋：“我的乖外孙这么好的孩子，赶紧进屋暖和暖和，以后离你二舅远一点。” 江小流答应着，偷偷回头给吕文军扮鬼脸。 吕文军看了也不恼，他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父母揍他骂他，他很高兴。 收音机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好东西，很多在江小流看来都很无聊的内容，几人都听的津津有味，直到没有节目了，才意犹未尽的去休息。 第795章 都搬过来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开车回牛家庄，本来吕文军要跟他一起的，江小流说道：“二舅，你再上来，车上就有些挤了，你就在家等着吧。” 丁亦如在一旁一脸嫌弃：“这么大人了，这么点事都想不明白，白瞎吃那么多饭了。” 吕文军苦笑：“娘，你现在有了外孙，儿子就不要了啊？” 丁亦如白他一眼：“我孙子外孙子都有了，儿子要不要的，无所谓了。” 吕文军看向吕方远：“爹，你听听，我娘这话说的，也太伤人心了吧？” 吕方远转头，背着手就往屋里走，慢悠悠的开口：“你娘说的对。” 丁亦如拉着江小觞跟吕白英也往屋里走，江小觞捂着嘴巴偷笑。 “小觞啊，你可别学你二舅，想事情想不全乎。” “姥姥，我知道了，我跟我哥学。” “这就对喽，走，姥姥看看你的画。” 吕文军摸了摸脑袋，也嘿嘿嘿的笑起来。 江小流开车到牛家庄，先去了大队部，既然来了，不跟牛德海打个招呼，有些不太好。 牛德海正在屋里跟德旺喝水聊天，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就走了出来，看到江小流，顿时面带笑容。 “小流来了？” “德海叔，我去我二舅家，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江小流递了烟过去，也递给牛德旺一根。 “你二舅没回来？”牛德海对村里人的进出很了解，知道吕文军没回家，就问道。 “在我家呢，我来接舅妈他们去我家吃饭。” 牛德海明白了，这是一家人一块聚餐了。 “德旺，帮我去喊一下德才。”牛德海冲牛德旺说道。 牛德旺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等牛德旺走远，牛德海搓了搓手问道：“小江，粮食……” 后面的话不用说完，江小流就开口了：“德海叔，粮食差不多还要二十天吧，你就安心等待就好了。” 牛德海面露喜色，有些不好意思：“小江，你别笑话我啊，实在是这些粮食对我们大队来说，太重要了。” 江小流当然能理解，这可以说是全村的希望了。 又闲聊一会儿，江小流才开车离开。 对于能进城逛逛，吕元明兄妹三人很是高兴，牛少芬则是有些纠结。 “我走不了太长时间，要不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吕元明知道他娘是怕花钱，开解道：“娘，到了县里，累了你就坐着休息嘛。” “对啊，娘，咱们都好几年没去县里逛了，机会难得。”吕红梅也在一旁劝说。 江小流笑着道：“舅妈，我姥爷跟姥姥都在我家，你要是不愿意逛，就在家陪他们说话。” 看孩子们都兴致很高，牛少芬也不忍心扫兴：“行，那就走吧。” “太好了，我去换衣服。” “我也去。” 牛少芬笑起来：“都去都去，小流你等一会哈。” 江小流点头，出门嘛，当然要换一身新衣服，就算没有新衣服，也要换一身平时不舍的穿的。 换好衣服，牛少芬带上给父母还有吕白英一家做的鞋子，让吕元明搬上腌好的酸黄瓜和咸鸭蛋，然后跟着江小流上了车。 牛少芬给江小流说了下他们带的东西，江小流笑着道谢：“舅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做的酸黄瓜，太下饭了。” 牛少芬抿嘴：“也就是给你做着吃，一般人家可不吃这个。” 江小流秒懂，酸黄瓜虽然好吃，但是开胃助消化，普通人家饭都吃不饱，谁会没事吃开胃的东西。 不光是酸黄瓜，很多人家连水果都不敢吃，海边的人不那么敢吃海鲜，就是因为身体缺油水，害怕消化太快的东西。 “嘿嘿，谢谢舅妈。” “你这孩子，帮了我们家这么多，以后可不能在跟我客气了。”牛少芬嗔怪。 “好，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 见两人说完话，吕明清把头凑过来问道：“表弟，你给我讲讲米国的事情呗？” 上次两人见面，江小流只讲了一点香江发生的事，还没等讲到米国，江小流就走了，这次时间富裕，一定要多讲一些才行。 不光吕明清感兴趣，吕元明跟吕红梅也很感兴趣，都等着江小流说话。 江小流当然不会拒绝，他讲的很详细，从香江坐飞机开始讲，等到家的时候，也才讲到芝加哥的酒店。 听到大飞机，听到高楼大厦，听到车水马龙，听的车上几人是两眼放光，嘴巴张得老大，不时的传来惊呼声。 “到家了，有机会再给你们讲吧。”江小流停下车，招呼几人下车。 等车子停稳，吕明清揽住江小流的肩膀：“表弟，米国那里买卖都不用票？” 吕明清喜欢做生意，他最关心的就是买卖上的事，听说买东西卖东西都不需要票，只需要给钱就可以，顿时很感兴趣。 “对，因为他们那里物资富裕，不需要按计划供给，等我们国家发展好了，也会那样的。”江小流给他解释。 吕明清似懂非懂的摸着下巴，一脸深思。 吕白英跟江小觞迎了出来，招呼牛红梅几人进屋。 “二嫂，你要多注意身体，这鞋子还是少做一些。”吕白英看着吕红梅提的五六双鞋，顿时心疼起牛少芬。 牛少芬稍微有些晕车，脸色微微发白，勉强笑道：“做鞋子也不累，要不我闲着也是闲着。” 吕白英挽着她的胳膊：“虽然不累，但是费神，消耗精气神，这比干活还伤身体。” 牛少芬明显是不太相信，就算相信，让她在家什么都不干，她也闲不住。 这个时代的人，懒惰的有，但是很少。 虽然大部分是被逼无奈，不干活眼看着就吃不上饭，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吃苦耐劳。 “爹娘在里面呢，我们进屋休息一会，说说话，然后去逛街。” 牛少芬笑着点头，她看着江小流家的房子：“你这房子不小啊，这我就放心了，来的时候还怕你们住不开呢。” 吕白英也笑：“住的开，要不是几个孩子都还在村里，我都想让你们一家都搬过来了。” 第796章 逛公园 县里好不好，当然好，要不然怎么都削尖了脑袋的想往城里跑。 城里设施齐全，保障好，关键是有供应粮可以吃，还有各种各样的票据分配。 但是你得有工作，虽然吕文军也有工作，但是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五口，那有些难。 而且吕元明跟吕明清眼看就要娶媳妇了，这又要一大笔开销，还有房子的问题，虽然厂里会想办法帮着解决住房，但是化肥厂毕竟是个新厂，现在还没有精力盖房子。 还有就是来到县里住，能不能适应的问题。 这个年代的人出门少，来到县里这个陌生的环境，能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也是一个问题。 牛少芬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牛少芬这么说，但是吕白英感觉到她还是有些心动，就把这事放到了心上。 她当然明白这事最大的关键在哪里，得一步一步来才行。 江小觞给大伙倒了水，又拿了瓜子。 “呀，是甜水，加了糖。”吕红梅眯着眼睛，很开心的说。 牛红梅几人也尝到了甜味，但是他们比较稳重，只是心里高兴，并没有说出来。 江小觞坐到她身边，给她解释：“我哥带回来的冰糖，我给大伙加了一点。” “冰糖啊，我说这甜味跟白糖不太一样呢。”牛红梅赞道。 两个小姐妹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大人们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聊着，主要还是牛红梅询问着两个老人的情况。 虽然只是在江小流家住了几天，但是吕方远跟丁亦如的面色明显的变好了许多。 不光是吃的住的条件好了，主要是看到儿女们生活的很不错，整个身心放松了，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聊了一会儿，丁亦如开始赶人：“好不容易进城一趟，赶紧去逛逛吧，不用都围在这里了。” 虽然她也想跟孙子孙女们多聊一会儿，但是她知道孩子们最想做的是什么，孩子们开心，她就跟着开心。 牛红梅见孩子们都面露喜色，也没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没意见，吕白英开始说自己的计划：“我们一会儿去逛公园，然后去国营饭店吃饭。” “娘，你跟爹中午不用做饭了，我给你们带饭回来。” 吕白英也想开了，不就是多花一点钱嘛，她不可能自己出去玩，而让父母自己在家做饭。 “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你爹把昨天的菜热一热就行。”丁亦如拒绝。 吕方远也是摆手：“你们就好好玩，不用管我们，下午们做饭。” 吕白英还想说什么，江小流给她使了个眼色，吕白英就不再坚持：“那行吧，你们别不舍得吃啊。”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管那么宽。”丁亦如不耐烦了。 吕白英也不恼，又看向牛红梅：“二嫂，下午我们去看电影，然后去百货大楼买东西，晚上回来吃饭，吃完饭你们都住这里，明天让小流送你们回去。” 牛红梅有些为难：“晚上还住下啊，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我都收拾好房间了，到时候男人住一间，女人住一间，挤一挤。” “行吧，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就对了，快走吧，孩子们都等急了。” “走走走，都走。” 吕明清怪叫一声，当先出了门。 “这臭小子，出门了就翻天了。”牛少芬在身后嗔怪。 吕白英笑起来：“这样挺好的，小伙子就该这样有活力一些，不像小流，有些太老成了。” 牛少芬也跟着笑：“小流那是稳重，还有本事，咱现在这处境，稳重一些好。” 吕白英点头：“还是咱们没本事啊，他爹走的早，我就是个中学老师，可不就得靠孩子了？” 牛少芬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也挺好的，孩子成长的快，在这个年景，不吃亏。” 江小流拉开车门：“舅妈，娘，红梅，小觞，你们上车。” “二舅，你带两位表哥骑自行车过去吧。” 人太多，吉普车挤不开，再说了，县城也没多大，从这里到人民公园，自行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样子。 “好，我们骑自行车过去。”吕文军答应着，他自己骑一辆，吕明清骑江小觞的自行车，载着吕元明。 “出发喽~” 随着江小觞的欢呼，一大家子出发了。 吕方远跟丁亦如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跟自行车，相视一笑，然后关上了院门。 他们要注意影响，尽量不出门，现在的生活很好，他们很珍惜。 人民公园的门票一毛钱，这不算便宜，都能买小一斤面粉了。 吕白英付了钱，车上的时候就说好了，今天的花费都从吕白英这里出，省的再拉拉扯扯的。 进了公园，里面人不少，很多都是小情侣，也有一些老人在下棋遛鸟，还有人在钓鱼。 公园中间有一个湖，连接是穿过县城的一条小河。 夏天湖里可以划船，冬天湖面上可以滑冰，现在虽然天气凉了，但是没结冰，所以湖上没法玩。 钓鱼的也没几个人，天冷了，鱼不爱咬钩，那几个钓鱼的，估计也就是打发时间。 “我们去玩跷跷板。”江小觞拉着吕红梅往前走。 吕白英则是拉着牛红梅去亭子里坐着休息。 剩下江小流跟吕文军父子，四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 “抽烟吗？”江小流往外掏烟，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局面。 “给我来一根。”吕文军接过烟，不禁有些后悔，公园这种地方，好像不太适合他这种大老爷们儿来。 吕元明跟吕明清则是面面相觑，江小流看懂了两人的内心戏，这烟我是接还是不接？ 儿子能让父亲认可抽烟，这需要一个过程，或者说是一个契机。 很明显虽然吕元明两人都抽烟，但是在吕文军这里好像还没有被接受。 江小流把烟塞到两人手里：“点上，都点上。” 两人下意识的接住烟，然后都看向了吕文军。 吕文军撇嘴：“看我干什么，想抽就抽，当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抽烟？” 两人嘻嘻哈哈的点上烟，一起吞云吐雾起来。 第797章 意外冲突 “有些无聊。”见几人只是抽烟不说话，江小流先开口了。 吕文军点头，吕元明附和，吕明清也说道：“逛公园，这都是女人爱干的事，咱们干这个，确实不太合适。” “我去那边瞅一瞅。”吕文军往棋摊那边走过去，跟江小流在一块还行，跟俩儿子在一块，多少有些不自在。 待着有些无聊，江小流眼珠子一转，问吕元明：“大表哥，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咳咳~”没想到江小流会问这个，吕元明顿时被呛到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小流“无辜”的笑：“不干什么啊，我可能那边有人谈对象，就问问你。” 吕明清在一旁插嘴：“老大这么帅，你说有没有对象？” 不得不说，老吕家的基因很不错，不管男孩女孩，个子都不矮，长的也很好。 吕元明一米八多的个头，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看起来就很受女孩子喜欢。 “老二你别乱说。”吕元明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啊，河套村的邵明芳，你不是都相看过了？”吕明清撇嘴，不知道老大扭捏什么。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实在，相看过之后，如果没有明确的反对，虽然没有定下来，外人也会默认两人会成了。 江小流来了兴趣：“大表哥，是你没看上吗？” 吕元明人长的好，家庭条件现在说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只要不是那种奇葩家庭，一般来说都不会不同意。 所以江小流就默认是吕元明对人家姑娘不满意了。 吕元明脸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别乱说，明芳人很不错的。” “哟？都喊明芳了？”吕明清怪叫着，他跟邵明芳是同学，跟邵明芳很熟悉。 邵明芳今年1岁，比他大一岁，比吕元明小一岁，在农村，早就到了找婆家的年纪。 江小流看吕元明的表情，就知道两人有戏。 “大表哥，你想不想看看城里人是怎么处对象的？” “啊？这怎么看？”吕元明不解。 吕明清在一旁来了兴趣，他现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听江小流说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参与。 “很简单啊，那边有处对象的，我们假装路过，过去偷听。”江小流出主意。 吕明清眼睛一亮，这个好玩啊。 吕元明则是脸色一变，连忙拒绝：“这是要犯错误的，我们不能干。” 江小流跟吕明清对视一眼，开始怂恿吕元明。 江小流本身对偷听没什么兴趣，他只是觉得大表哥为人太老实了，想锻炼锻炼他，额，更多的是想逗逗他。 不管两人怎么说，吕元明就是不同意。 “王有福，你就是个混蛋，我恨你！” 突然一句大骂声传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就见远处一个穿红色妮子大衣的姑娘跟一个青年推搡起来。 “我*”吕元明爆了粗口，还没等他动作，就看到吕明清跟江小流冲了出去。 然后吕元明也跟着冲了过去。 那个叫王有福的青年，居然打了红衣服女孩一个耳光，把女孩都打懵了。 江小流跑的最快，他一把推开还在冲着女孩大吼大叫的王有福，王有福很不服气，刚要上前，就见一个黑影扑了上来。 吕明清一拳头就挥到了他脸上。 这一拳很重，江小流都看到有两颗牙齿飞了出来，然后就见王有福倒在了地上，捂着嘴巴直哼哼。 吕明清还不解气，想上去踹几脚，江小流连忙拉住了他。 吕明清吐了一口唾沫：“呸，狗东西居然敢打女人，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吕元明毕竟年龄大一些，也更稳重一些，看江小流跟吕明清控制住了局面，问那个女孩：“姑娘，你没事吧？” 女孩这会儿才有些回过神来，绕过几人冲着王有福狠狠踢了两脚：“该死的狗东西，居然敢打我，看我不踢死你。” 把江小流三人都看愣了，这是女侠啊。 踢了几脚，感觉情绪稳定了，女孩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过来：“多谢你们了啊，要不是你们，我就要吃亏了。” 江小流心里给女孩竖了个大拇指，这情绪转换，绝了。 江小流注意到女孩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吕明清身上，见吕元明要说话，江小流连忙拉住他，然后默默的往王有福那边挪了几步。 别看吕明清刚才调笑吕元明很来劲，现在面对女孩的感谢，顿时结巴起来：“没，没什么，顺手，顺手的事。” 吕明清也发现了自己的紧张，赶紧转移了话题：“你的脸没事吧？” 王有福刚才的那一巴掌可不轻，现在女孩的脸上还能看到指印。 女孩咧咧嘴，呲溜着说道：“没事，比你那一拳差远了。” 吕明清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有福，不禁咧嘴笑了。 这时候很多在公园溜达的人都围了过来，女孩皱眉，然后小声说道：“我们去那边说话吧。” 吕明清没意见，率先往前走。 王有福看到人多了，也不在地上装死了，爬起来拦住两人：“打了我就想走？” 说完还把捂着的脸给围观众人看：“大伙都看看啊，都看看，我跟这小子根本不认识，这小子上来就给我一拳，给我打成这样了。” “你们说，我能放他走吗？” “不行，我得报公安，让公安来，哪位好心的大哥大姐能帮我打个电话？必有重谢。” 面对王有福，吕明清的智商又回来了，他嗤笑一声：“你先打的人家女同志吧，你看看，还有手指印呢。” “打女人，你可真有脸，打你一拳算轻的。” “还报公安，赶紧报，看看公安来了抓谁。”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看到了女孩脸上的指印，纷纷开口指责。 “这小伙子说得对，你打女人，那别人怎么打你都不为过。” “长的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居然敢对女人动手。” “只挨一拳算便宜你了，真给我们云山人丢脸。” “小伙子你低调了啊，一拳干倒，就应该再补几脚才对嘛。” 第798章 便宜他了 王有福被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跳着脚骂道：“你们这些人，都他妈眼睛瞎了吗，我牙都被打掉了，这女人只是脸上红了一点而已。” “谁是你们云山人，一个小破县城，老子是云州来的，妈的，敢打老子。” 王有福气的转来转去，吕明清烦了：“你到底报不报公安，不报我们可就走了。” 说完吕明清一把推开王有福，拉着女孩的胳膊就往外走。 王有福还想上前，但是看吕明清三人都是一米八大个，再看看自己一米七的个头，很不情愿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大声叫嚣着：“妈的，你们几个孙子有种别走，给老子等着。” 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吕明清回头瞪他，吓了王有福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顿时觉得面上挂不住，一边往外走一边喊：“你们给老子等着，给老子等着……” 围观的众人见王有福跑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小年轻吹起了口哨，冲王有福吐口水。 云州来的怎么了，云州人就能瞧不起云山人了？ 不能惯他毛病！ 吕文军在人群中看到几个孩子的表现，并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只是嘴角勾了勾。 王有福跑远了，众人也没当回事，嘻嘻哈哈的就散了，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有这么一出，足够这些人谈论好几天的了。 吕明清居然没有松开女孩的手，两人越走越远了。 吕元明想喊他，被江小流拦下来，那女孩看起来性格不错，看穿着，应该家里条件也不错，真要跟二表哥成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二都跟那女的走了，你拦着我干什么？”吕元明不解的问江小流。 “大表哥，我二表哥过了年就19了，找对象也不算早了。” 吕元明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指着吕明清走远的方向：“你是说……” 江小流就笑：“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啊——”吕元明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说道：“不行，我得告诉爹娘去。” “大表哥，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你现在去怎么说？”江小流劝道，吕元明做事稳妥，但是有些太谨慎了，甚至可以说有些胆小。 但是刚才见到王有福打那个女孩，他又不带犹豫的就冲了上去，这人的性格还真是有些复杂。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本来还觉的无聊的公园之行，也有意思起来。 江小流小声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说什么吧？” 额，吕元明扶额：“表弟，还是算了，那样不好。” 好吧，江小流就知道吕元明不会同意，他没再多说，两人又抽了一根烟，江小流随意指了个方向说道：“表哥，我去那边转转。” 吕元明其实跟江小流并不太熟悉，两人也没有多少话题，他也早觉得尴尬了。 现在听江小流说要去转转，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点头：“好，别忘了到时候回来集合。” 进公园的时候，大家都商议好了，中午十一点半在公园门口集合，然后去吃饭。 江小流走远，吕元明没什么事干，想了想，打算去看两个妹妹玩跷跷板。 这俩妮子玩疯了，刚才那么大动静，这两人愣是没听到。 这里不止有跷跷板，还有秋千、滑梯，还有很多健身用具和雕塑。 放到后世，这里肯定是健身运动的好地方。 不过现在这里都是一些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看着小孩子们跑来跑去，不时的发出惊呼声，欢笑声，吕元明觉得自己都开心了不少。 吕红梅跟江小觞正在玩秋千，现在是吕红梅在荡，江小觞在推。 秋千上的吕红梅视线好，看到大哥站在那里傻乐，大声喊道：“大哥，大哥，过来帮我们推秋千。” 吕元明听到声音，笑着走过去：“好，今天我给你们当苦力。” 江小觞也没拒绝，笑嘻嘻的站到了一旁，看着吕元明接手她的活。 “还是大哥好，二哥光顾着自己玩。”吕红梅也笑嘻嘻的说道。 在村里，也只有清明节的时候队里会搭秋千玩几天，别的时间秋千就撤掉了。 一个大队好几百人，就一个秋千，想玩就得排队。 吕红梅作为女孩子，基本一年也就能玩一次，还得是吕元明帮着占位子才行。 吕明清那时候就真的光顾着自己跟朋友们玩，从来没有带着吕红梅玩过。 不过这也正常，半大小子，自己还玩不够呢，哪会带着妹妹这种拖油瓶。 “你二哥是能折腾的，他为家里做了很多，你可不能这么说他。”吕元明替吕明清解释。 吕红梅吐了吐舌头：“大哥，我这是夸你呢，你咋还说我呢。” 吕元明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给你推高一点，让你飞起来。” “啊——啊——”秋千越来越高，吕红梅不时的大叫着，一边叫还一边大笑。 江小觞也有些羡慕，自己的哥哥虽然在生活上对家里很是照顾，但是好像还真没带自己玩过。 她来人民公园，都是跟母亲，或者跟胡芳芳来的，还没有跟江小流一块来过。 想了想又笑起来，自己的哥哥已经够好了，就现在自己穿的这小皮鞋，这裙子，手表，发卡，国内都很难买得到。 江小流当然不知道江小觞的这些想法，他前世没有亲人，没有跟亲人相处的经验。 他以为对亲人好，就是让亲人们吃好喝好穿好，至于说带妹妹玩，他没有这个概念。 江小流这会儿正悄悄的靠近了吕明清，想听听两人在聊些什么。 “你不是云山人啊？”吕明清问道。 “嗯，我是从云州来的，王有福那个狗东西，说带我出来玩，没想到狗东西居然想占我便宜。” “就我这脾气，我不得臭骂他一顿？” “没想到这狗东西居然敢动手，等我回了云州，我非得让我哥揍死他。” 这时候的人还是挺简单的，遇到事情了很少报官，都是先找家里人打回去。 当然了，这是年轻人的做法，上了年纪的可不会这么冲动了。 吕明清听了也很是气愤：“这么说，我才打了一拳，算是便宜他了啊。” 第799章 你看的真准 “你那一拳还行，好像打掉那混蛋两颗牙，我踹那两脚才是亏了，估计那混蛋都没觉到疼。”那女孩一脸可惜。 江小流在旁边听的差点笑出声，这女孩还挺有意思的，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吕明清跟女孩坐在一张长椅上聊天，长椅边上有一棵树，江小流就站在树后，正好能看到吕明清的半边身子。 如果不回头仔细看，两人是发现不了江小流的。 “要不我去把他吹回来，再打他一顿？”吕明清问。 “哈哈，不用不用，等以后那王有福再敢来，我们再打他好了。”女孩哈哈大笑起来。 等她笑完，吕明清自我介绍：“我叫吕明清，云山人，你呢？” 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到把吕明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才说道：“我叫沈晨，云州来的。” 吕明清很高兴，嘿嘿嘿的傻笑：“你长得真好看” 沈晨看着他的样子，调笑道：“怎么着，你想追我啊？” 吕明清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愣才点头：“嘿嘿，是有这个想法。”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沈晨一点不扭捏，有些挑衅的看着吕明清。 “哇——”江小流心里点赞，这女孩真是大胆，跟这个年代的其他女孩都不太一样。 “咔嚓——”江小流活动了一下腿，不小心踩到了树枝，然后立马不敢动了。 本来想说话的吕明清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江小流撇嘴，你想在女孩面前表现男子气概，也不用这么大声吧。 他也不尴尬，笑嘻嘻的走了出来：“我就是路过，没打扰到你们吧，不用管我的，我继续路过。” 吕明清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偷听就偷听吧，还路过，这眼神得多不好用啊，走路走到了树丛里。 沈晨倒是不扭捏，她对江小流有印象，刚才跟吕明清一块冲出来帮她来着。 “你好，我是沈晨，刚才谢谢你了。”沈晨跟江小流道谢。 江小流摆手：“你不用谢我，都是我表哥领导的好，他指哪，我就打哪。” 在女孩子面前，江小流给足了吕明清面子。 “呀，你们是表兄弟啊，怪不得看你们有些像。”沈晨打量着两人的模样。 江小流笑着应道：“你看的很准，我们都很帅！” “帅？”沈晨愣了下：“你是说你们长得好吧？你说的不错，不过你表哥要比你好看一些。” 这下轮到江小流发愣了，不过他反应很快，正好看到吕明清对他不耐烦，拱拱手：“我收回刚才说你看的准的话，你看的一点都不准，告辞！” 说完江小流直接扭头就走，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沈晨笑着对吕明清道：“你这个表弟挺有意思啊。” 吕明清点头：“他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人挺靠谱的。” 江小流可不会留下当电灯泡，他没事干，也打算去看老头下棋。 就在这时，江小流就看到带着人冲过来的王有福！ “我*！”江小流暗骂一声，这狗东西还真要人来了。 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八九个人的样子，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刚子，你认识沈晨那个婊子吧，你带几个人往那边找，剩下的跟我往这边找。”王有福咋咋呼呼的吩咐。 刚子点头答应下来：“福哥你就瞧好吧。”然后点了几个人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王有福则是带着人往湖边走过去：“都好好看着点，重点看一男一女，两男一女的，女的穿着一件黄色上衣，比较显眼。” “放心吧，福哥，保证跑不了。” “敢打福哥，不要命了吧。” “对，抓到了绝不轻饶。” 一帮人叫嚣着冲向了湖边，沿着湖边开始找起来。 这帮人的动静很大，按理说吕明清两人应该能听到才对，但是怎么说呢，两人现在正处在互相试探的过程，心思都在对方身上，根本没顾得上周围。 等两人发现的时候，王有福已经带人围住了他们。 “王有福，你想干什么？”沈晨大声问道。 王有福得瑟：“哼，想干什么，你说老子想干什么，打了老子就想这么算了？” 沈晨气的脸色发白：“王有福，你别不要脸，是你先动手的！” 王有福挥了挥手里的棍子，不屑地说道：“老子打的是你，这臭小子打的是我，所以我今天只是找这臭小子算账，跟你没关系。” 沈晨向前一步：“我看今天谁敢动手。” 吕明清把沈晨拉到身后，看着王有福：“我就在这了，你让她先走。” 王有福点头：“小子，没想到你还挺有种，你放心，今天老子就找你，跟这婊子没关系。” 沈晨气的跳脚：“王有福，你给姑奶奶等着，敢这么骂我，等回了云州，看我哥不揍死你。” 江小流直摇头，大小姐你也不看看形势，现在这场面，适合你说这话吗？ 这年代的人是真刚啊，一点都不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过也正常，平时就是大小姐，平白挨了一耳光，根本没受过这气。 吕明清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对付五六个拿棍子的青年，根本没有胜算。 江小流摇头，就要往前，然后就看到刚子也带人冲了过来。 他们应该是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所以赶了过来。 十一个人，压力有些大啊，江小流在空间里寻摸着工具。 刚子等人过来之后跟王有福打招呼：“福哥。” 王有福冲他点点头：“你来的正好，把沈晨拉一边去，哥几个一会儿不用留手，出了事我担着。” 刚子笑呵呵的上前拉沈晨：“识相的，你就自己走。” 沈晨站着没动，吕明清有些着急，小声说道：“你赶紧离开这，去找公安。” 王有福嗤笑：“还他么找公安？给你厉害的。” 沈晨想了想，吕明清说的对，她在这里好像没什么用处，着急的说道：“你撑住了。” 说完就往外走，出了人群，却见一个人拦住了她：“福哥不打你，不代表你可以走了。” 沈晨气的大骂：“王有福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第800章 面子 王有福浑不在意，转头看向吕明清：“小子，现在该你了，以后记清楚了，老子叫王有福。” “兄弟们，动……” “哟，这么热闹？”王有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打趣的声音。 是江小流，他左手拿着一根电棍，右手拿着一根甩棍，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力气很大，他觉得有了自己手里的电棍跟甩棍，对付这十几个人，还是有些胜算的。 王有福对江小流有印象，刚才冲他过去的，也有这小子。 “小子，没想到你敢自己送上门来，正好，省得老子再花功夫找你了。” 吕明清看着江小流，暗道这个表弟脑子不好使，先去找公安啊，要不然也得喊他大哥过来，他自己过来有什么用？ 刚子则是看着江小流直皱眉头，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道：“江哥？” 在场众人都愣了，江小流也愣了，他看着刚子问：“你认识我？” “江哥，真是你啊。”刚子有些高兴的说道：“江哥，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以前是跟猴哥的。” 猴哥？是跟猴子的啊，那就是白朗的手下了。 白朗离开云山之后，这边就让王建国接手了，江小流听王建国说过，他只是接手了白朗一部分手下，有几个人没有跟他。 江小流对这个刚子没印象，那看起来就应该是那几个人之一了。 江小流点头：“跟猴子的，那就应该算自己人了，你们要对付的这人，是我表哥，亲的！” 刚子还没表态，王有福皱起了眉头，这还攀上关系了？ “小子，说那些都没用，今天不让我把气出了，谁说都不好使！” 刚子一脸为难，小声给王有福解释，好一会儿王有福一把推开刚子：“你要不想干，就去那边看着，今天老子一定要出气。” 刚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站在那里不说话，几个跟着他的小青年，也不知道听谁的了。 王有福也不管他，招呼着手下的人：“哥几个，跟我上，完事了国营饭店，我请客，随便点！” 一帮小青年嗷嗷叫着就冲向了吕明清跟江小流。 江小流一看不妙，直接打开电棍，对着冲过来的歪嘴青年就捅了过去，电流瞬间漫延全身。 歪嘴青年的身体剧烈颤抖，“噗通”倒地，口吐白沫。 顿时把围过来的青年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武器，太吓人了。 江小流称他们愣神，赶忙冲到吕明清身边，一电棍又电倒一个。 然后挥着电棍指向其他人，青年们吓得后退几步，就连王有福都退了两步。 不过王有福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觉得很没面子，大声骂着身边的人：“他妈的，怕什么怕，他们就两个人，就一根棍子，给老子上。” 旁边的高个青年摇头：“福哥，那玩意儿太吓人了，你看歪嘴跟二毛，都吐白沫了，不会死了吧。” “傻了吧你，他敢当众杀人？”王有福拍了高个一巴掌，又看向其余几个人。 一共十一个人，刚子选择了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有三个是跟着刚子来的，也都选择了没动，剩下的加上王有福一共七个人，两个被江小流电倒，现在还有五个人。 高个青年怂了，剩余三个也是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王有福评估了一下形势，咬牙道：“哼，今天算你们两个运气好，下次别让我在碰到你们。” “我们走！” 江小流笑了，这小子还嘴硬呢，他把电棍抬起来，拦住几人：“我让你们走了吗？” 王有福气炸了：“小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真不给面子？” 江小流学着他说话：“我认识你是谁啊，他妈有什么面子？” 王有福害怕了，他看到江小流身后的吕明清正跃跃欲试，这个大个子，拳头是真的硬啊。 “刚子，你给他们说说，我有什么面子？” 王有福虽然害怕，但还是不想丢份儿，让刚子帮着解释。 刚子跟猴子认识，江小流倒是给了他面子：“刚子，你说说，这小子什么来头？” 刚子走上前，小声给江小流解释。 听着听着，江小流就乐了，这王有福跟他还有些关系呢。 云州王建国的父辈兄妹四人，这王有福等于是王建国姑姑婆家的人。 王建国的姑父也姓王，这王有福就是王建国姑父的侄子，平时靠着老王家的势力，在云州横行霸道，除了好事不干，什么事都干。 沈晨是王有福妹妹的同学，王有福见了之后很是喜欢，就用他妹妹的名义，把沈晨骗来了云山。 沈晨本来以为是跟同学来云山玩，没想到跟她见面的是王有福。 本来沈晨也没多说什么，没想到王有福这小子见沈晨没发火，以为自己有戏，开始动手动脚。 沈晨顿时发飙，大骂王有福，这才有了开始王有福打沈晨耳光的事情。 “原来是王家人啊。”江小流看着王有福说道。 王有福顿时又支棱了起来：“怎么样，小子，怕了吧，现在跟我道歉赔罪，再让我把你身边那小子教训一顿，这事就算过去了。” 江小流点头：“行，你过来吧。” 说完江小流往旁边让了让，把吕明清让了出来。 王有福大喜，不过他自己可不敢上，招呼着剩下的三个人：“给我上，先把他制住。” 吕明清不知道江小流要干什么，就见江小流给他疯狂使眼色，也就没反抗，任由那三个青年扭住他的胳膊。 沈晨在一边不干了，想过来帮忙，被高个青年拦住了，他刚才在电棍面前怂了，现在急于在王有福面前表现，所以很主动的拦着了沈晨。 “江小流，你真是个软蛋，你居然出卖你的表哥，你……”沈晨急的不行，开始大骂江小流。 江小流就当没听见。 王有福见江小流的表现，心里暗道这小子也是个怂货。 沈晨见江小流不理他，又开始大骂王有福。 王有福对沈晨的叫骂不理睬，吕明清已经被制住了，他得意的拎着棍子上前，对着吕明清的腿就打了过去。 第801章 道歉，赔钱 沈晨吓得捂住了眼睛，然后就听到“嗷——”一嗓子，又听到“噗通”一声有人倒地，顿时眼泪都流了出来。 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吕明清，都怪我啊，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不管你伤的多重，我都会负责到底，如果你残废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如果你没了，我就照顾你爹娘……” 哭着哭着，沈晨突然发现周围都安静下来，抽泣着抬起头，就看到吕明清一脸错愕的站在他面前，还保持着抬起手的样子。 “你，你，你没事？”沈晨一边抽泣一边问。 吕明清坏笑：“我没事啊，有事的是王有福。” 沈晨马上往王有福那边看过去，就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不是王有福是谁。 江小流正蹲在王有福的身边，跟他说着什么。 沈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顿时满脸羞红，看着吕明清的坏笑，又气又恼。 吕明清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干什么，沈晨则是尴尬的不行，两人就这样尬住了。 江小流在一旁悠悠的来了一句：“嫂子，你刚才说的，我们可都听到了。” 听了这话，沈晨倒是不害羞了，她瞪了江小流一眼，却发现江小流根本没回头，还在那里蹲着看王有福。 沈晨气哼哼的看向周围的青年：“你们听到了什么？” 众人都惧怕江小流手里的电棍，但也明白这是两人在开玩笑，江小流他们惹不起，这女人也不好惹，顿时都选择了避开沈晨的目光。 有人抬头望天，有人低头看地上的蚂蚁，还有两个更有意思，两人双手比划着，假装自己是哑巴。 沈晨气的瞪了吕明清一眼：“你去解决。” “啊？” “啊！” 吕明清答应下来，他也只是答应下来，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气的沈晨直瞪他。 吕明清只能嘿嘿嘿的傻笑，他都要乐疯了，整个人感觉云里雾里的，轻飘飘的。 沈晨看他那傻模样，不禁莞尔，哼了一句：“啥样儿。” 说完转身就走。 吕明清想跟过去，又担心江小流这里出问题，左右为难。 江小流没回头，只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傻啊，还不赶紧去追？” 吕明清问：“你这能行？” “可太行了，你赶紧走吧。”江小流撵人。 等吕明清走远，江小流看向刚子：“刚哥，给弄些水来呗？” 刚子很高兴，连忙陪笑：“江哥，你可不能喊我刚哥，你这折我寿呢，你喊我刚子就行。” 也不等江小流说什么，冲旁边一人喊道：“石头，去弄水。” “哎，好嘞。” 等水打来，江小流示意：“让他清醒清醒。” 这电棍江小流也是第一次用，也不清楚怎么把人弄醒，想来凉水可以吧？ 管他呢，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一盆水泼到王有福脸上，王有福一个激灵，看到江小流刚要呲牙，江小流把电棒往前一凑，滋滋的电火花吓的王有福一哆嗦，裤裆就湿了。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电的，反正江小流扇了扇鼻子。 王有福又气又臊，周围这些可都算是他小弟啊，居然在小弟面前尿了裤子，以后还怎么当带头大哥？ 江小流见他怕了，故意把电棍拿在手里：“福哥，现在怎么说？” 王有福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江小流远一些，愤愤道：“这次哥们认栽了，今天要杀要剐随便你，别让我得着机会，哼！” 江小流都对他有些佩服了，都这熊样了，还不忘放狠话呢。 看了看时间，快到他们约定的集合时间了，江小流抓紧时间。 “算了，不逗你了，王建国你认识吗？” 王有福看着江小流，不确定的问：“云州王家的王建国？” 江小流点头。 王有福不确定的问：“你认识王建国？” 王建国在云州的大厂子弟里，算是很有能力的一个，光是几次从江小流这里运回去了大量的水果跟海鲜，就积攒了不少的人脉跟人气。 更不用说王家比起王有福家，要有实力的多。 江小流撇嘴：“当然认识，我们很熟，你要不信，可以等他回云州，你自己问他。” 江小流这么说，王有福就相信了，因为现在王建国确实不在云州，听说去了羊城。 王有福咬咬牙：“既然你认识王建国，那今天这事就算了，算我倒霉。” 江小流嗤笑一声：“大兄弟，我提王建国，是让你别再做无谓的反抗，不然吃亏的还是你。” “这事你说算了就算了？” 王有福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说算了，对方还不满意：“你想怎么办？” “道歉，向沈晨道歉！” “不可能！”王有福炸毛，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江小流撇嘴：“你先别急，还没完呢，除了道歉，你还得赔偿沈晨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就算100块钱吧。” 王有福心里直骂娘，但是看着江小流手里的电棍，他又不敢说什么，真是憋屈啊。 “怎么，不同意？这事还需要通知王建国？”江小流又把王建国搬了出来。 别看王有福平时在云州呼朋唤友，好不得意，但是在王建国面前还真不够看。 想了好一会儿，王有福决定还是答应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王有福自己安慰自己。 “行，我道歉，赔钱。”王有福咬着后槽牙说道。 江小流一点都不在意，从刚子口中知道了王有福的身份，就注定了王有福踢到了铁板上。 “这就对了嘛，走，赶紧办正事。”江小流招呼着，他还着急走呢。 王有福从地上爬起来，不情愿的跟着江小流走向沈晨。 王有福倒也光棍，既然决定道歉了，也就不再犹豫，直接说道：“沈晨，今天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这是我的赔礼，你拿着。” 沈晨被王有福吓了一跳，听说是道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着王有福递过来的钱，她犹豫了。 这钱也太多了，100块啊！ 沈晨不由自主看向吕明清，早就看到江小流示意的吕明清冲她点点头。 “行，那我就收了，这事就算了。”沈晨接过钱，连忙说道。 第802章 去吃饭 王有福走了，没有带着他的小弟们，江小流猜他是没脸了，今天丢的面子有些多，估计云山他再也不想来了。 小弟们面面相觑，最后见没人搭理他们，也都三三两两的散了，今天这事，够他们说好一阵子了。 刚子没走，他凑到江小流跟前：“江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小流今天没空搭理他，就跟他约了时间。 刚子今天表现不错，虽然没跟过王建国，但是跟过白朗，也算是跟江小流有一些关系。 这人看着还挺讲义气的，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打发走了刚子，江小流去找母亲舅妈他们。 这里发生的冲突，只有吕文军看到了一点，但是他没想到是江小流吕明清惹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过来，正看着下棋入迷呢。 吕元明陪着两个妹妹，也没在意这边的事情。 至于说吕白英跟牛红梅，两人一边溜达一边看景色，聊得很开心，到公园门口集合的时候，两人还是意犹未尽。 大伙都在公园门口了，只等吕明清。 “明清这小子，跑哪里去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牛红梅皱眉。 吕白英笑着说道：“大小伙子很正常，咱们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定性。” 吕红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张大了嘴巴，看着她奇怪的样子，所有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吕明清正往这边走，身边是黄色上衣的沈晨，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很是登对。 “嫂子，你看看，我这大侄子挺厉害的吧。”吕白英笑着碰了碰牛少芬的胳膊。 牛少芬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我的娘啊，这死孩子，从哪里遇到的姑娘？” 吕白英在一旁听着好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吕元明也是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江小流：“小流，这不是刚才那个姑娘吗？” 江小流点头说是。 这下子众人都来了兴趣，纷纷问江小流怎么回事。 看两人已经越走越近了，江小流就几句话说了刚才的事情。 吕白英一脸担心：“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有没有受伤啊？” 牛少芬也很关心的看过了。 江小流活动活动身体：“你们看，我是不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有事先喊人。” “对，公园里这么多人呢，先把人都喊过去，自然会有人主持公道。” “就是啊，你们自己冲上去，多危险啊。” 这就是关心则乱了，这个年代的小青年，打架那太平常了，谁家男孩要是没打过架，那可太不正常了。 江小流也不争辩，这都是家人的关心，他努努嘴，示意吕明清两人快到跟前了。 牛少芬跟吕白英才放过他，两人收敛神色，都看向吕明清那边。 牛少芬还有些紧张的整理了整理衣服，这怎么说要是姑娘第一次见面，虽然这姑娘只是儿子第一天认识，但是也不能给儿子落了面子。 “爹，娘，姑姑，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沈晨，云州来的。” “沈晨，这是我爹，这是我娘，这是我姑姑，这几个是我的兄弟姐妹们。” 沈晨赶忙跟几人打招呼，众人纷纷回应，一脸姨母笑。 饶是沈晨开朗大方，面对这么多暧昧的眼光，也有些扛不住。 还是吕白英发现了这一点，连忙打圆场：“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小沈一起啊。” 沈晨红着脸点头，她既然能跟吕明清过来，肯定是想好了的。 “那走吧。”吕白英招呼：“小沈我们一起走啊。” 说完吕白英把沈晨拉到自己身边，跟牛少芬一左一右，一块往国营饭店走。 江小流来之前就打过电话，跟国营饭店订了桌子。 一般人肯定是不能订桌的，但是江小流的关系到位，这都不是事。 国营饭店不止是留了桌子，而且还把唯一的包间留给了江小流。 “这就是包厢啊，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江小觞笑嘻嘻的说道。 吕红梅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我都没来过国营饭店呢……” 江小觞也小声回她：“那一会儿你多吃一点，饭菜还是挺香的。” “嘻嘻，好。”吕红梅答应着。 进了包间，江小流安排座位，吕文军坐在了上首，两边是牛少芬跟吕白英，沈晨靠着牛少芬坐下，然后是吕明清，吕元明，江小觞跟吕红梅则是坐到了吕白英的身边。 黄雅莉给众人上了茶水，这也是给江小流面子，要不然还想让服务员给你泡茶？ 能好好的说让你自己去倒碗水，就算是态度不错了。 江小流跟着黄雅莉出了包厢，一边跟她道谢一边问：“雅莉姐，辛苦你啦。菜做的怎样了？” 黄雅莉摆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这茶叶是主任的，他主动贡献出来的，不喝白不喝。” “菜你就不用操心，杨大厨亲自掌勺，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你要不放心，就去厨房看看。” 江小流笑着摇头：“那你替我谢谢主任，厨房我就不去添乱了，杨大厨的手艺，那是杠杠的。” “我把汽水儿搬过去，百货大楼那里送过来了吧？” 江小流不止在国营饭店订了饭，还让魏中立送了两箱汽水到国营饭店，当然这两箱是给钱的。 黄雅莉啧啧：“这大冷天的，喝汽水也不嫌凉。” 汽水当然凉，但是喝起来也挺好喝的。 “都是家里人，喝汽水比较好。”江小流解释。 “不用你自己搬，我让梁勇帮你搬过去，两箱对吧？”黄雅莉问。 江小流也没客气：“搬一箱就可以，剩下那箱，你们分一分，别忘了把瓶子拿回来就行。” 黄雅莉眼前一亮，她们虽然不是买不起汽水，但也是意外之喜，很高兴的说道：“行，那我跟他们说，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江小流也笑：“不客气就对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告诉杨大厨，上菜吧。” 包间里，众人正在听吕明清讲公园里的事情，直听得众人紧张万分。 第803章 不用不费电 吕明清主讲，沈晨补充，听得众人是一惊一乍的。 吕文军心里懊悔，他一开始是看到了吕明清江小流跟王有福的冲突的，他看两人占了上风，也就没再出头。 没想到这王有福还挺有势力，居然能找了十几个人。 这多亏了江小流有本事，认识其中的一个人，让对方一下子就少了好几个人。 不过听吕明清说的，江小流拿出了一根黑色的棍子，几下就把人放倒在地，这是什么武器？ 比吕文军更后悔后怕的是吕元明，他可是参与了前期的冲突的，听吕明清讲的这么玄乎，幸亏江小流出手解决了问题，如果两个弟弟真出了事，他得后悔一辈子。 “老二，你说的，小流把棍子往人身上一放，那人就开始吐白沫了？”吕文军还是没忍住，问道。 吕明清点头：“其实我也没太看清楚，我都不知道小流开始把棍子放在哪里了，就见一阵电火花，那小子就倒地了，直接晕了。” 他确实是没太看清楚，江小流电人的时候，他还被人挡着呢，阻挡了视线。 沈晨补充道：“他左手拿着一根粗棒子，右手一根细棍子，不过右手那个他没用上，就把那两个人打倒了。” 牛少芬跟吕白英听得紧张，一人抓着沈晨的一只手。 “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以后发生了冲突，先要离开现场，省的吃亏。” “对，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被打一顿，就算后面公安来了，这亏也还不回去了。” “沈晨你这孩子性格挺好，就是以后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 听了两个长辈的话，沈晨吐了吐舌头，听话的点头答应着。 对沈晨是和风细雨的叮嘱，对吕明清，牛少芬跟吕白英就严厉了很多，不过两人也知道在沈晨面前给他留面子，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吕明清缩了缩脖子，正好看到吐舌头的沈晨，差点笑出声。 沈晨也瞪了他一眼，直把他看的心里痒痒。 “饭菜马上就来，大家别着急啊。”江小流推门进来，跟大伙说道。 屋里众人现在正谈论刚才公园的事情，对吃饭兴趣没那么大。 吕元明赶忙把他按到座位上：“小流，快给我们看看，你那个会放电的棍子。” 江小流愣了下，然后笑着从包里拿出电棍，给大伙展示：“这个叫电棍，我从领导那里顺来的，你们可得给我报名啊。” 屋里人先是一愣，然后都笑起来：“你胆子可真大，领导的东西都敢拿。” “快说说，这东西怎么用？”吕明清对这个电棍很是感兴趣，催促道。 他平时在县里收东西送到化肥厂，这活可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只是辛苦，还要应对各种各样的事情。 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被人把东西跟钱都抢走了，所以吕明清没少打架，要是有一根江小流这样的电棍，那就安全多了。 当然吕明清是不会提这个的，这东西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他可用不起。 而且在他心里，江小流面对的人和事更复杂，更需要保护自己。 江小流给他们演示：“这个很简单，按住这里，往人身上一捅就行。” 江小流按动开关，瞬时蓝色的电光闪现，伴随着滋滋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玩意看着就很厉害，快收起来，太吓人了。” “对啊，怪吓人的，快收起来吧。” “小流，你放包里面，不会电到自己吧？” 江小流一边把电棍关了往包里收，一边解释：“不会啊，只要关了这个开关，就没事了。” 别人害怕，吕明清反而很感兴趣：“这玩意得用多少电池啊，看着就很费电。” 这个不好解释，江小流打了个哈哈：“充电的，不用就不费电，我又不经常打架，这玩意还是第一次用，托了你的福。” “哈哈哈……”听了江小流的话，大伙都笑了起来。 吕明清很不要脸的说道：“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要不然你哪有机会过瘾。” 江小流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吕明清也不在意：“哼哼，一会儿我得多吃点，不然我就吃亏了。” 得，江小流败退，这个表哥不愧是能做买卖的人，这脸皮也是没谁了。 “上菜喽。” 这时候，黄雅莉带着人开始上菜了，梁勇跟在后面搬了一箱汽水进来。 “今天准备了酒跟汽水，自己选择啊。”江小流招呼着。 “呀，还有汽水。”牛红梅高兴地说道，她还是夏天的时候喝过这个，是吕明清带回去一瓶，一家人分着喝了。 现在想起来汽水的味道，她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当然了，桌上的饭菜也很丰盛，没有那么多花样，每个菜都摆了两盘，凑了十个菜出来。 三荤两素，还有两大盘馒头，一大盆汤。 “都饿了吧，我们就别客气了，赶紧吃，吃完了下午我们去逛百货大楼。”吕白英作为东道主，招呼着大伙吃菜。 “小沈你别客气啊，想吃什么就自己夹，知道你们大城市来的讲究，我就不给你夹菜了。” 这些场面话，吕白英要比牛红梅强一些，也是牛红梅叮嘱的吕白英，让她多照顾着女孩子。 沈晨连忙点头：“吕姨，我这人就是不知道客气，您放心吧，我肯定能吃好。” “哈哈哈，你这孩子性格真好，这样就对了，来，尝尝这个鱼。” 牛少芬则是在一旁给她拿汽水：“小沈，喝汽水。” “哎，谢谢牛姨，我自己来。” 这边沈晨有人照顾，那边吕明清可就没这待遇了。 “老二，给爹倒酒，还有小流，也倒上。”吕元明吩咐着。 要是平时吕元明是不会这样“欺负”吕明清的，只不过今天吕明清闯的祸有些大，虽然结果还不错，但是风险太大，所以得让他长长记性。 吕明清也不恼，很爽快的站起身去倒酒。 江小流则是把酒杯拿走，拿过汽水：“我开车了，不能喝酒。” 第804章 缝纫机没货 虽然现在没有酒驾这个说法，也没有交警查这个，而且很多司机喝了酒也不耽误开车。 但是江小流还是觉得安全第一，喝酒不开车，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件好事。 看江小流态度坚决，吕明清也就不再多劝。 江小流虽然是表弟，但是这个表弟有能力，有实力，很多时候吕明清对他还是有些敬畏的。 可能用敬畏这个词不准确，佩服加尊重，可能更合适一些。 吕文军也说道：“开车不喝酒也好，注意安全嘛。” 牛少芬冲吕白英说道：“白英，小流这孩子太懂事了，这么年轻就这么稳重。” 别人夸吕白英，她当然开心：“这孩子这半年变化很大，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我们家现在能过上现在的日子，还真多亏了他。” 牛少芬点头：“不光你们家，我们家也沾了大光啊。” 沈晨听得惊讶，就让牛少芬给她讲一讲。 牛少芬给她夹菜：“小沈，你吃菜，我们边吃边说。” “谢谢牛姨，您也吃。” 大伙吃吃喝喝的，很是开心。 牛红梅小心翼翼的喝着汽水，江小觞都快喝完一瓶了，她的汽水好像还没动。 “红梅，汽水不好喝吗？” 牛红梅看着江小觞，小声说：“好喝啊，太好喝了，我都不舍得喝。” “你喝啊，喝完了再拿一瓶，那里还有不少呢。”江小觞劝她。 一箱汽水是20瓶，他们这才喝了五六瓶，要喝完还早着呢。 “啊？！不用了吧，我喝这一瓶就够了。”牛红梅虽然心动，但是也知道这东西不便宜，她节俭惯了，可不舍得多喝。 江小觞也没再劝，而是直接过去又拿了两瓶，直接打开，一瓶自己喝，一瓶放到牛红梅面前。 “嘿嘿，现在开了，你不喝也不行了。” 牛红梅张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办了。 吕白英注意到了两姐妹的动作，说道：“小觞，别光顾着自己喝，给你沈姐姐也拿一瓶。” 她跟牛少芬一瓶就够了，沈晨是客人，可不能怠慢了。 江小流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去给沈晨拿汽水。 沈晨连忙道谢：“谢谢吕姨，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吕白英笑呵呵的说道：“想吃什么自己夹，想喝汽水就自己拿，你越是不客气，姨越高兴。” “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一杯，大家出来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而且我们又认识了小沈这么好的姑娘，值得庆祝。” 吕白英招呼大家，如果都是自己家里人，那就由吕文军说话了，但是现在多了沈晨这个女孩子，吕白英招呼就更合适。 “干杯！” “干杯！” 江小觞盯着牛红梅，看她喝了一小口，虽然还是不多，但是已经比刚才好多了，满意的笑了起来。 也没有吃喝很久，一个多小时也就吃完了，江小流去结账，顺便跟杨大厨他们聊了一会。 出了饭店，一行人又去了百货大楼。 本来吕文件想说他们几个大男人就不去了，江小流提醒道：“舅，上午的事给我们提了个醒，还是得有男人陪着才行。” 吕文军想了想也是，谁知道那个王有福还会不会再回来，虽然不情愿，还是点头：“那走吧。” 果然男人都不爱逛街啊。 百货大楼还是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吕元明跟牛红梅，他们两个平时多是在村里，很少出来逛，现在看什么都新鲜。 江小流拉了拉吕明清，两人落在了后面：“怎么样，心动了？” 吕明清知道他问的是沈晨，也没有不好意思，点点头：“挺好的姑娘，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 “啧啧，要是看不上你，中午能跟你来吃饭？”江小流鄙视。 吕明清眼前一亮：“你说的有道理啊。” “一会儿你去找她，你俩单独逛，给人家挑个礼物，这里有钱和票，你先拿着。”江小流抓了一沓钱跟票递给吕明清。 吕明清也没客气：“多谢了，回头我还你。” “废话，当然要还我。”江小流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我先过去了。” 江小流看着吕明清的背影，也没再管他，而是找到了吕文军：“二舅，你不去看缝纫机了？” 吕文军用力拍了拍脑袋：“你看看我这脑子，我把这事给忘了，走，咱俩一起。” 为什么喊着江小流一起啊，一个是买这么大件，吕文君有些心里没底，再一个就是，缝纫机票还在江小流手里呢。 吕文军又招呼了吕元明，三人一起去了缝纫机柜台。 这里现在很清净，没什么人，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售货员，手里织着毛衣，跟隔壁收音机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聊着天。 吕文军几人过来，售货员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忙活。 “同志，我想买一台缝纫机。” 售货员这才又抬起头：“蝴蝶牌缝纫机，200块钱，一张缝纫机票，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吕文军连忙掏钱，江小流则是把票递给他。 售货员看了看钱和票，然后点头：“等着啊，我去看看货。” 售货员去了后面，吕文军则是跟江小流说道：“小流，这票就算30块钱，多了少了的就这么多。” 江小流也没推辞，他知道吕文军不想欠太多人情：“行，就按30.” 吕文军也松了口气，他知道江小流不缺这些，但是不缺归不缺，他可不能随便要。 “爹，咱们家买缝纫机？”吕元明还处在懵逼状态，家里现在这么豪横了吗，缝纫机都要买了。 “对，买台缝纫机，这样你娘缝缝补补的也就方便了。”吕文军点头。 吕元明高兴起来：“我娘听了肯定高兴坏了，你没告诉她？” “给她个惊喜，让她高兴高兴。”吕文军笑着说道。 吕元明觉得自己老爹也挺有意思，做起事情来跟小年轻似的，就是不知道他娘知道了这个事，是惊喜还是惊吓。。 这时候售货员回来了，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的：“缝纫机今天没货，回头再来吧。” 第805章 没有他们用处大 听说没货，吕文军跟吕元明都是一脸失望。 吕文军问：“同志，什么时候能来货呢？” 售货员又拿起了手里的毛线活，爱搭不理的回了一句：“这我也不知道，你回头再来看吧。” 吕文军点点头，看向江小流：“小流，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江小流答应一声，也没有多想：“行，来一回，好好逛逛。” 其实这会儿很多村里人来城里，最爱逛的不是公园，最爱逛的就是百货大楼。 用他们的话说，公园有什么好看的，花花草草的村里都不少见，但是百货大楼里各种各样的稀罕物，可是太吸引人了。 还没等三人离开柜台，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矮个男人带着几个小伙子走了过来：“杨姐，给我来两台缝纫机，有货吧？” 售货员顿时热情了很多：“刘科长，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刘科长笑呵呵的说道：“没办法啊，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上面有安排，让什么时候来，那就得什么时候来啊。” 杨大姐先是看了一眼吕文军几人，想了想还是说道：“能让您跑腿的，那都是大领导了，两台缝纫机是吧，您把钱票交了，我给您开票。” 刘科长示意旁边一个小伙，那小伙从腋下的包里拿出钱票，点了点，递给杨大姐。 “得嘞，我这就开票。” 江小流听明白了，这是有缝纫机，但是不卖给自己啊，想到这里就又转身回了柜台：“这位同志，我想买一台缝纫机。” 杨大姐头也不抬：“没货，回头再来吧。” “没货？为什么这位同志买两台就有货，我买一台都没货？”江小流不乐意了，不让他知道也就罢了，现在他知道了，当然得掰扯掰扯。 杨大姐写完了单子，递给刘科长：“刘科长，您去那边取货吧。” 缝纫机是大件，并没有摆在柜台这边，需要到后面专门的取货口取货，不光取货，还要验货的。 刘科长笑着点头，看了眼江小流，低声嗤笑一句：“土包子。” “谢谢杨姐了。” 说完把提货单给了身边带包的小伙，示意几个跟来的小伙子去取货。 江小流没理刘科长，只是看着杨大姐：“同志，我需要一个解释。” 杨大姐本来还有一点心虚，看到刘科长站在一旁，顿时觉得这应该是巴结刘科长的一个好机会。 “小同志，人家是水泥厂领导用的，水泥厂知道吧，为国家建设做贡献的，咱们是不是得支持人家一番？好让人家能放下包袱，全身心的为国家建设出力？” 刘科长也帮腔道：“对啊，小同志，你不过是拿回村里用的，做衣服嘛，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什么。” 杨大姐继续说道：“人家水泥厂，回去是做工服的，哪头重要，你得分清楚才行啊。” 江小流被气笑了，真当自己是小孩子了，这么忽悠自己，还做工服，工服那都是服装厂订做的，哪有自己做工服的。 “这位售货员同志，我来的时候，这位水泥厂的领导可是还没来呢，你为什么告诉我们没货？” “伟人说过，只有革命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凭什么就说我们的缝纫机没有他们用处大。” 第806章 没人能欺负我们 见江小流搬出了伟人，刘科长顿时态度好了很多，其实今天这事还真跟他没多少关系，完全是售货员杨大姐看人下菜碟，又想着跟他打好关系才惹出来的麻烦事。 “小同志，你说的有你的道理，我说的也有我的道理，革命有分工不同，那就有个轻重缓急，对吧？” “我们厂里早几天拿回缝纫机，能让厂里的职工更安心的生产，这就是大贡献。” “你们早几天拿回缝纫机，也不过还是猫冬，不生产，就不创造价值，这里面的重要性是不同的，你说对不对？” 该说不说，这刘科长还挺有辩才，怪不得能给领导服务。 江小流也不恼：“您是刘科长吧，你说的这些有道理，但是你说缝纫机买回去是给工人们做工服，这事就是蒙我了。” “你们厂的工服，是厂里统一从服装厂定的吧？” “你要说缝纫机是厂里买，那应该有厂里的介绍信，应该是走厂里的账，可不是这么操作的。” “你既然是来百货大楼交钱交票，那就是给个人买的，既然是给个人买的，就别扯到生产上。” 刘科长没想到江小流懂得还挺多，实在也是江小流三人的穿衣打扮，给人看着就不像是城里人。 吕文军平时都穿化肥厂的工服，今天出来玩，特意把工服换成了自己的衣服。 说实话，他自己的衣服，还真没有工服好，而且工服也能证明你的身份。 吕元明就更不用说了，衣服还是旧的，虽然牛少芬也给他做了新衣服，但是不过年不过节，也不相看对象，怎么可能穿新衣服。 江小流的衣服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他年龄小，看着就是吕文军的跟班，所以才有了杨大姐跟刘科长的态度。 刘科长自知理亏，索性不再搭理江小流，等着自己人搬缝纫机。 江小流也没刻意针对刘科长，又看向杨大姐：“这位同志，我想买一台缝纫机，如果没有货，我就要找你们领导了。” 杨大姐哪受过一个小孩的挤兑，有些恼羞成怒：“你去找，有本事你就去找，我还真不信了，没有货你还能逼着我把货卖给你？” 杨大姐底气略有些不足，因为库房里还有两台缝纫机，只不过都有人跟她预定了，说是过几天凑够钱就来买。 现在没什么人买缝纫机，杨大姐就自己做主答应了，每台缝纫机她能赚5块钱的好处费。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吕文军过来买，她才会说没货了，反正哄骗个土包子而已。 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刘科长，按理说不是一个系统的，她根本不用顾及一个水泥厂后勤科的科长，但是最近她弟弟家要自建房，需要用水泥…… 吕文军拉了拉江小流，意思是就算了吧，晚几天买也无所谓。 江小流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声道：“二舅，没事，你就放心吧，别的地方不敢说，就在这百货大楼，没人能欺负我们。” 示意吕文军跟吕元明在这里等着，江小流直接去找了魏中立。 第807章 赶紧开票 看到江小流自信的样子，杨大姐慌了慌，这人还真冲着主任办公室去了！ 杨大姐有些急，她先是看向刘科长，发现刘科长没什么表示，就又看向吕文军，发现吕文军也是一脸焦急。 杨大姐心下一喜，觉得江小流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就继续跟刘科长闲聊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跟刘科长拉近关系，这样后面去找他办事的时候，也就容易多了。 吕元明小声问吕文军：“爹，小流这么闹，不会出事吧？” 这可是百货大楼啊，售货员都这么凶，那领导岂不是更凶。 吕文军心里也没底，但是刚才江小流给他示意不用担心，以他对江小流的了解，应该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折腾。 “放心吧，顶多就是晚几天买，不会出事。” 虽然吕文军这么说，但是吕元明还是担心的不行，看在杨大姐眼里，就让她放心不少。 “刘科长，你媳妇快生了吧？” 说起这个，刘科长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了，他今年三十多了，有两个闺女，一直想要个儿子。 这次老婆怀孕，让有经验的人看过了，都说是儿子，多年心愿就要实现，怎能不让他得意。 刘科长走近柜台，笑呵呵的说道：“快了快了，估计也就是这个月了。” “这可是大喜事，到时候得摆酒啊。”杨大姐赶忙奉承着。 “摆，一定摆，到时候杨姐你可得来啊。”刘科长客气道。 杨大姐就等这句话呢，只要扯上了关系，到时候弄一些水泥，应该不是难事。 刘科长看了看吕文军两人，又往楼上看了一眼，小声提醒道：“杨姐，你这里要是不方便，那两台缝纫机就留下一台，先给这几个人吧，不然闹起来，终归是不好看。” 杨大姐满脑子想的都是跟刘科长打好关系，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那小孩就是瞎折腾，放心好……”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就看到魏中立一脸严肃的从楼上走了下来，旁边跟着的正是江小流。 杨大姐这下有些慌了，不过还是心存侥幸，魏主任是个和气的，顶多也就是说自己几句。 “魏主任，您看这事闹的，还把您惊动了。”不管怎么说，杨大姐先对魏中立赔笑。 刘科长也对魏中立打了招呼，魏中立点头示意，然后看向杨大姐：“杨桂芳，现在缝纫机还有货吗？” 听到主任这么问，杨桂芳心里咯噔一下子，她飞快的瞄了江小流一眼，看他面无表情，心里暗道这小子本事不小啊。 杨桂芳心里想着怎么解释，先开口小声道：“主任，咱们这一个月也没几台缝纫机，实在是不够分啊。” “你正面回答问题，现在库房里还有没有货？”魏中立在百货大楼待了十几年，对里面的道道很清楚，很多货物根本摆不上柜台，直接就领导们内部消化了。 售货员也有一些权力，会给一些熟人朋友开后门留货，这些事情上面领导都清楚，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不能惹出来麻烦，如果热了麻烦，那对不起了，只能售货员背锅。 魏中立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摆摆手：“我不管那些，这位同志要买缝纫机，你赶紧给人家开票。” 第808章 脸更黑了 杨桂芳还想再争辩一下，刘科长已经看出来魏中立不是走过场，而是实实在在的生气了，他微微叹气，不知道是魏中立这人比较公正，还是这小孩真的有背景。 如果只是前者还好，顶多就是杨桂芳被魏中立批评两句。 但是如果是后者，那杨桂芳可能要栽个大跟头，包括他自己，都可能被牵连，这可是平白得罪了一个有背景的小孩啊。 这种小孩最不应该得罪，他们做事很多时候全凭喜好，不顾及后果的。 想到这里，刘科长连忙给杨桂芳打圆场：“杨姐，我们厂一台缝纫机也能撑些日子，就匀一台给这位小同志吧。” 说完不停的给杨桂芳使眼色，杨桂芳有些明白过来，连忙说道：“主任，我知道了。” “小同志，我这就给你开票。”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这里是魏中立的地盘，江小流也要顾及魏中立的面子，所以只是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种走后门的事，他也没少做，要不是杨桂芳忽悠他，他也不想麻烦魏中立。 刘科长很会做人，他给魏中立递了一根烟，又给江小流吕文军吕文明都递了烟。 “魏主任，这事都怪我，是我着急厂里用缝纫机，这才跟这几位同志产生了误会，您高抬贵手，对杨桂芳同志不要太苛责了。” “您放心，我会向这几位同志道歉，争取他们的谅解。” 这话给足了魏中立面子，他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县城不大，找找关系都能找到一块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把人得罪死了。 再说了，杨桂芳虽然只是个售货员，但也是百货大楼的老人了，又没有犯很大的错误，抓着这点小事也没必要。 魏中立微微点头，刘科长很高兴，他知道今天是被杨桂芳的自作主张给牵连了，但是这事他得出头，要不然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刘科长冲着吕文军三人拱拱手：“几位同志，我是水泥厂的刘志辉，今天的事对不住了，给各位添麻烦了。” “这样，一会忙完了，我们去国营饭店，我给几位道歉了。” 刘志辉的姿态摆的很低，吕文军当时就接受了，不过他还是看向江小流，这事江小流说了算。 江小流拿着刘志辉的烟，并没有抽，缓缓开口：“刘科长，我年龄小，很多话不应该说，不过今天这事跟您没多大关系，我们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只要这位售货员同志跟我们道歉，这事就算了。” 正在开票的杨桂芳动作顿了顿，涨红着脸抬头，她肯定是不想道歉的，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刘科长都道歉了，她再听着，那就不止得罪一个人了。 “几位同志，刚才是我做的不对，我给几位道歉，作为补偿，我给几位找个板车，帮着把缝纫机送回家，可以吗？” 吕文军很高兴，能帮他们找一辆板车，也算是省了不少事。 不过现在江小流说了算，吕文军就没有说话。 见几人都不说话，杨桂芳有些急了，她已经看到魏中立的脸更黑了。 第809章 下巴抬到天上去了 领导黑了脸代表着什么，杨桂芳作为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老油子，当然是一清二楚。 她当即又补充道：“几位同志，缝纫机给您送到家，我再帮您找师傅调试，以后缝纫机有问题了，都可以来找我……” 江小流也只是气不过杨桂芳跟刘科长两人糊弄他们而已，也没想着真要把杨桂芳怎么样。 他没有看杨桂芳，而是先看向了魏中立：“魏主任，杨同志的服务态度很不错，您看？” 魏中立对江小流喊他魏主任还稍稍愣了下，然后就明白了江小流的意思：“我们的同志，服务态度没的说，你们也就别辜负杨同志的好意了，这事就这么办吧。” “杨桂芳同志，记住你的承诺，继续保持。” 杨桂芳大喜，找板车找师傅也花不几个钱，顶多就是搭一点人情，但是工作保住了。 “主任请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做好。” 魏中立没再理她，而是看向了刘科长：“刘科长，贵厂的缝纫机，我们这里来了新货给你留着，到时候让杨桂芳电话通知你。” 刘科长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事平安过去就好，缝纫机晚几天根本不是事。 “那就给魏主任跟杨同志添麻烦了，改天有时间，我找魏主任喝茶。” 魏中立点点头，很客气的送刘科长出去，然后又问吕文军：“几位同志，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吕文军早就得了江小流的暗示，很憨厚的点头：“我们没什么要求，这边帮我们弄好，我们还要去买缝纫机用的线了。” 魏中立顺势开口：“那还用买吗，杨桂芳，带几位同志去库里拿一些，回来找我签字。” “哎哎好的主任。”杨桂芳连忙答应下来，领导安排了任务，说明这事就这样了。 魏中立安排完，看了一眼江小流，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去了。 杨桂芳也弄不清江小流是真不是魏中立有关系，但是这不妨碍她给几人拿了一大包缝纫机线，各种颜色的都有。 “杨同志，这也太多了吧？”吕文军有些心慌。 杨桂芳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都是被污染的瑕疵线，不能用了，我们还得感谢你们帮处理呢。” “今天的事情是我没弄好，以后再需要缝纫机线，找我，别的不敢说，最起码不用排队。” 拿完线，杨桂芳又找了两个百货大楼的小伙子帮着把缝纫机抬到板车上，叮嘱两人帮忙送回家，调试好。 本来江小流是想找一辆货车直接送回牛家庄的，现在想想，先送回他们家也不错，就把家里钥匙给了吕文军，让他先把缝纫机带回去。 吕文军跟吕元明带着缝纫机走了，江小流没事干，索性绕了一圈，去楼上找魏中立喝茶。 “魏叔，给你添麻烦了。”江小流跟魏中力道谢。 魏中立给他拿茶杯：“你跟我客气什么，你要不找我，我才会生气呢。” 江小流自己倒茶：“嘿嘿，总感觉有点欺负人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你主动找事，给这些服务员一个教训也不错，省的一天天的下巴都抬天上去了。” 第810章 俩人得挨揍 在魏中立这里抽了一根烟，喝了一杯茶，江小流也就告辞离开了，百货大楼的大主任，也是很忙的。 他下楼找到母亲跟舅妈等人的时候，发现几个女人已经撒了欢了。 本来牛少芬是不想买这么多东西的，但是吕白英跟她说：“嫂子，今天明清的朋友可是在呢，你是不是得给买个礼物？” “这女孩看着很不错，又是大城市来的，穿衣打扮显示家里条件不错，要想人家女孩子满意，是不是得多买些东西，表明咱家条件也不差的。” 牛少芬被吕白英说动了，不过很快就面露难色：“妹子，家里倒是有一些存款，但是还要给元明准备结婚用，再说了，家里票也不够啊。” 吕白英笑起来：“你这次就当是给元明买结婚用的东西了，反正东西又放不坏，早买晚买不都是买嘛。” “票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小流那里肯定也有。” “我们家孩子还小，暂时用不到这么多，回头你们有了再还我。” 牛少芬被吕白英说的眼前一亮，对啊，早买晚买都得买，这次买了，一举两得。 “成，那我们凑凑，看都有多少票。” 吕白英这次出门，带的票不少，二十尺布票，五斤棉花票，两斤糖票，三十张工业票，副食品票…… 牛少芬张大了嘴巴，然后赶紧四下看看，让吕白英赶紧收起来：“妹子，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出门带这么多东西，也不怕丢了。” 这时候社会上闲散人员不多，该下乡的都下乡去了，所以小偷小摸的不多。 要是到了知青大规模返城那几年，没工作的大小青年们，那治安，啧啧，要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严打了。 吕白英把钱票收好：“走，咱们买东西去，顺便把我二哥跟元明还有小流喊过来，让他们帮忙拿东西。” 几个大男人拿东西，这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看着媳妇跟妹妹兴致勃勃的样子，吕文军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妙。 果然，牛少芬先是把他身上带的钱票都收走了，然后就指挥几人开始排队。 不错，除了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几个大件柜台，别的柜台人都不少。 她们人多，分开排队，那边先排到了，就喊一声，吕白英跟牛少芬过去买，就这样，买完想买的东西，也花了两个多小时。 江小流当然没往前凑，他才不喜欢排队，虽然他可以找魏中立走后门，直接从内部渠道把东西买齐。 但是这样就没了买东西的乐趣，没看到舅舅舅妈等人那开心的笑脸吗？ 所以扫兴的事情，江小流是不会做的。 江小流更感兴趣的是吕明清跟沈晨在做什么，他倒不是有偷窥的癖好，只是想看看恋爱菜鸟吕明清是如何谈恋爱的。 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是看对眼了，俩人都是比较跳脱的性子，别人在商店里都是排队等着买东西。 这俩人倒好，站在柜台旁，对着别人买的东西指指点点。 要不是沈晨长的不错，俩人估计得挨揍。 第811章 我自己回去 时间不早了，江小流不得不过去提醒了一下两人：“沈同志，你晚上在这边有住宿的地方吗？” 沈晨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云山，而不是云州。 “哎呀，我得回云州，这个时间还有汽车吗？” 江小流摇头：“已经没有了。” “那怎么办？” 云山县到云州距离不算很远，开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如果你实在着急，我可以送你回去，不过油钱你得给我报了。” 这可不能怪江小流吝啬，这个年代汽油配额很少，就是一些国营厂，汽油都不那么够用。 江小流的汽油，完全是范老对他的偏爱，基本算是不限量供应。 虽然汽油够用，但这也不是他可以随便浪费的理由，当然了，很大一个原因，是江小流不想跑这一趟。 沈晨虽然家里条件不错，但是要弄到汽油配额，这还真挺麻烦的，所以这个选项不通过。 “今天晚上在招待所住下，明天坐最早的班车去云州，这样你就要迟到，你需要跟你们单位请假。” 沈晨是云州广播站的播音员，星期一是要上班的。 沈晨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只能去招待所了，只不过我的这个介绍信，能住招待所吗？” 她开的是来云山访友的介绍信，就一天时间。 江小流摆摆手：“有介绍信，工作证就行，你也不是想住这里啊，你这是因为回不去了，总不能让你睡大街上吧，等回了单位，再让单位补一个就可以。” 看沈晨还是有些担心，吕明清劝道：“这样，我们先去招待所问问，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沈晨当然可以住到江小流家里，但是第一天见面就住到家里，这不合适。 沈晨点头：“行，我们先去招待所问问。” 江小流去跟母亲打了招呼，然后带着两人去招待所。 招待所都是熟人，田经理正在大厅里跟胡芳芳说话，两人见到江小流很是高兴：“小江，哈哈。” 江小流也笑着回应，然后说道：“田经理，今天有事要麻烦你了。” 听完事情始末，田经理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开始还以为江小流要送一个没有介绍信的人过来呢。 “这都不算什么，经常有这种因为意外情况来住店的，回头让单位补发一个就行。”田经理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熟人归熟人，程序上还是要严谨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沈晨跟吕明清也放下心来，两人跟魏芳芳去办手续，不一会儿就拿着钥匙回来了。 吕明清对江小流说道：“小流，我带沈晨去邮局打个电话，晚上我自己回去。” 江小流还没说话，田经理在一旁说道：“去邮局干什么啊，就在这里打。” 吕明清还有些不好意思，江小流替他答应下来，要是真出去打电话了，田经理该多想了。 这边事情解决完，江小流就跟田经理告辞，三人出了招待所。 吕明清犹豫再三，不过还是说道：“小流，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去。” 第812章 这个我真不懂 江小流点头，晚上是回家吃饭，沈晨再跟着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他送两人离开，回到百货大楼的时候，手里已经提满了东西，这是晚饭的食材，晚上包饺子，猪肉白菜跟猪肉大葱两种馅儿。 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吕白英等人走了出来，这大包小包的，真没少买。 “小流，明清跟小沈呢？”牛红梅出来没看到人，就问江小流。 “他俩出去逛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哦。”牛红梅听了略有些失望，她买了这么多东西，还想着让沈晨看一看呢。 江小流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心思，惊讶的问：“舅妈，娘，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吕白英帮着解释：“这不是你大表哥的婚事基本定了嘛，这都是准备结婚用的。” 这样江小流就明白了，他还说呢，不年不节的怎么会买这么多东西。 “恭喜大表哥了。” 吕元明脸红了，只能嘿嘿傻乐。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杵着了。” 江小流开车拉着母亲跟舅妈，还有买的东西，吕文军四人分骑两辆自行车回了家。 丁亦如在家已经和好面了，肉也切好了，就等着江小流带回来的菜。 “姥姥，你切的肉太少了，把这块也切了吧。”江小流又递过去一块猪肉。 “啊？！”丁亦如看着这一大块肉，很有些不舍：“咱们就这么几个人，切一斤肉还不够啊。” “咱们多包一些，吃不完的让我舅妈他们带回去吃。” 听他这么说，丁亦如也不再说什么，这孩子考虑的周到。 吕白英没有帮着牛少芬收拾东西，而是过来帮丁亦如的忙，接过了切肉的活。 不一会儿吕文军带着吕红梅、江小觞也来了，两人都是做饭的好手，顿时灶房里开始了“当当当”剁白菜的声音。 江小流也想伸手，被丁亦如赶了出去，虽然她知道江小流做饭好吃，但是她又不想男孩子进厨房。 至于说吕文军，他都四十多岁了，就该多干些活。 这也是隔代亲的一种体现，不只是江小流，就是吕元明跟吕明清在这，丁亦如也不会允许他们进厨房的。 在哄老人这方面，江小流是不会犯错误的，他很高兴的答应下来，顺便把丁亦如也拉走了。 “姥，这里有我娘他们，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丁亦如本来不想去，但是江小流又说道：“你要不去，可都让我老爷吃完了啊。” 丁亦如一听，这可不行，好东西都得留给孩子们，哪能让老头子吃：“走，我看你老爷敢不敢伸手。” 江小流得逞的笑了，他给两位老人准备的是奶粉，一人一碗。 “姥姥，你跟姥爷以后每天喝一碗，不准不喝啊，要是一个月喝不完这一袋，下个月的我就扔了。” 本来丁亦如是要拒绝的，江小流直接“威胁”她，就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呢。” 吕方远也不说话，只坐在一旁乐呵呵的笑。 江小流不搭茬，而是说道：“姥，你喝完奶粉，可以去看看我舅妈买的东西，给她参谋参谋。” 牛少芬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是在对待两位老人的问题上，表现的还是很好的。 以前家里条件那么差，她也从来没拦着吕文军去给两位老人送东西，而且如果家里做一点好吃的，她也会主动让吕明清送过去。 丁亦如对牛少芬很满意，两人虽然见面不多，交流也不多，但是不妨碍两人之间和谐交流。 “你舅妈是过日子的好手，哪里还用我参谋，我一会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孩子们的婚事啊，老人们最爱操心了，很快那边就传来了丁亦如跟牛少芬的笑声。 江小流笑着看向吕方远：“姥爷，你不去凑热闹？” 吕方远摆手：“这事我插不上嘴，多说话容易被骂，我才不去找不自在呢。” 江小流乐了，看来不管学问高低，两口子就没有不吵架的，这个吵架更可以说是拌嘴，也是维系两口子感情的一种方式吧。 “小流，你转过年来也17了，工作，学业，生活，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江小流没想到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他想了想：“姥爷，我没想俺那么多，现在就想着把罐头厂跟服装厂经营好。” “京城的范老想让我去京城读大学，但是我觉得吧，一个是我不是读书的料，再一个，我也舍不得我娘跟妹妹。” 这个时候还是工农兵大学生，属于推荐入学，江小流其实并不排斥去上学，因为他知道，要凭他自己的本事考大学，就算是从现在就好好学，他也很难考一个好的大学。 最多也就是勉强过线的水平，他穿越来的时候，也没有想着查一查高考卷内容啊。 吕方远沉默一会，然后说道：“工作上的事情，你做的很好，甚至比大部分做的都好。” “不过你有没有发现，罐头厂的成功，是因为你们的罐头口味独特，深的顾客的喜爱。” “但是罐头这东西，吃多了总是会腻的，口味再好也不能一直持久下去，所以罐头的口味还是要保持出新，这样才能维持品牌的价值。” “服装呢，则是靠着你的设计，但是一个人的才华是有限的，要想让你们的设计一直保持潮流的前沿，就需要有设计团队才行，这个团队，不能只有设计师，还要有人要对不同地区的人文、历史等等因素进行分析，这样设计出来的东西，才能精准找到目标人群。” “这两样呢，还都只是民生用品，属于轻工业，要想对国家有更大的贡献，还是要发展重工业才行。” 吕方远是研究经济的，他对江小流发展的产业很了解，也能很准确的提出意见和建议。 江小流呢，靠的只是后世的一些表面东西，再加上他的厨艺，属于误打误撞型的。 “姥爷，罐头跟服装这个，我明白您的意思，也会去一步步的做，但是重工业，这个我真不懂。” 第813章 沈同志没事就行 吕方远笑起来，他还从没看到过江小流像现在这么窘迫的样子。 “不懂也没关系，哪有那么多全才，你能做好轻工这一块就很好了。” “我这么说，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有机会换回来重工相关的东西，还是要尽力去做。” 跟欧洲那边换的拖拉机资料，这个江小流没有跟家里人说过，所以吕方远并不知情。 江小流点头：“姥爷，我会的，其实我觉得，能通过轻工产品换回来外汇，然后能买回来技术，也是一种可行的方案。” “虽然外汇这玩意，都是西方国家定的规则。” 后一句是江小流嘀咕出来的，吕方远没听到，他对江小流的观念持赞同态度：“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就很好。” “上学的话，晚两年也可以，现在这个环境，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很多有知识的教授专家都下放了，只有等恢复高考之后，大学的学术水平才会真正的恢复。 “你现在这么优秀，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老人年纪大了，就特别关注孩子们的终身大事，连吕方远这样的教授也不能免俗。 江小流有些无奈：“姥爷，我才16岁，现在考虑这些，也太早了吧。” 吕方远笑着摇头：“是有些早，不过有合适的，可以先处着啊。” 也就是江小流是男孩子，要是江小觞到了16岁就找对象，估计吕方远就不同意了。 江小流摇头，赶紧转移话题：“嘿嘿，现在这样挺好，姥爷，我跟你说，今天我明清表哥……” 吕方远显然更关心吕元明跟吕明清的婚事，毕竟两人都到了适婚年龄。 以前家里条件不行，结婚晚，现在条件好多了，那肯定就得催着两人结婚了。 吕方远听的有趣：“这个小沈倒是个泼辣的女孩子，听着很不错。” 江小流为了转移吕方远的注意力，对沈晨好一顿夸，听的吕方远是连连点头，觉得这女孩子真不错。 “关键是我明清表哥跟她谈的来，这才不到一天，晚饭都不回来吃了。” “哦？明清没回来吗？”吕方远有些惊讶，“也不知道这孩子身上的钱票够不够吃饭的。” “放心吧，我表哥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钱，要是身上没带，他早就跟我说了。” 吕方远点头，觉得江小流说的有道理：“是啊，明清这孩子脑子活，不像元明那么老实。” 晚饭很简单，两种馅儿的饺子，外加酸黄瓜跟腌萝卜，还有一碗蒜泥。 江小流没有再逞能的弄很多菜，这一顿饺子就让众人吃的连呼过瘾，最后还剩了一盘。 “这盘留给明清晚上回来吃。”丁亦如拍板。 大伙都没意见，灶房里还有很多包好了没有煮的，江小流找了纸盒子，一层一层的放好：“舅妈，这些你们带回去。” 牛少芬当然拒绝：“今天吃这一顿，就能管好几天了，哪能再带回去。” 吕白英在一旁笑：“二嫂，你要不带回去，这些我们几个人一星期都吃不完，到时候就坏了。” “都别争了，这些一家一半！”丁亦如拍板。 江小流连忙附和：“我姥说的对！” “我姥说的对！”江小觞也跟着起哄。 牛少芬看着一边跟着笑的吕文军，气的拍了他一把：“你还笑，还不赶紧说句话？！” 吕文军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吕白英跟江小流：“英子，小流，我们谢谢你们的好意，饺子我们就收下了。” 这下子屋里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前半句牛少芬还挺高兴，没想到吕文军来了个大转折，旋即也抿嘴笑了：“你倒是真不客气。” “我自家妹子跟外甥，有什么好客气的。”吕文军厚着脸皮说道。 吕白英示意：“小流，饺子都放到外面去，外面温度低，放一晚上没事。” 江小流答应着去了，这要是有冰箱就好了，可惜了，这次出去忘记往回带冰箱了。 不过他们家其实用不太上，他的空间能保鲜，只要时不时的往外拿东西就行。 “二哥，二嫂，过年的时候，你们都来这里过吧。” 吕文军跟牛少芬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行啊，那我们到时候就过来，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年夜饭由我们来准备。” 吕文才不在，吕文军作为老吕家二代的男丁，过年这事必须要撑起来。 也就是因为吕方远跟丁亦如不方便，不然过年就要在牛家庄过了。 “这个我不跟你争，到时候你们早些过来就行。”吕白英笑着说道。 她早就跟孩子们商量过了，今年过年就在县里过，不回南理大队了，当天下午回去看看老人，祭祖完成就回县里。 吕方远皱眉：“英子，你们这样安排，老江家那边会有意见的。” 吕白英没说话，她对江家老宅是有怨气的。 江小流开口道：“姥爷，我们已经分家了，再说也不是不回去，只是不一块吃年夜饭而已，以前也不一块吃年夜饭。” 他倒是跟着老江家一块吃饭，只有吕白英跟江小觞是自己吃的。 每次想到这里，江小流就想抽自己，当时他怎么就那么混蛋呢，留母亲跟妹妹冷冷清清的过年。 “别产生误会就行。”吕方远也没有强求，他也知道前些年女儿过的不好，只不过老一辈的心理，还是以和为贵。 既然孩子们决定了，那他也就不再多管。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聊着天，快九点了吕明清才回来。 牛少芬代表家里人问了问沈晨是不是回招待所了，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就散了。 把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吕明清搞蒙了，你们不应该都来问我今天的事情吗，怎么只是关心了关心沈晨的事，然后就都走了。 江小流喊了他一嗓子：“表哥，洗漱准备睡觉了，你在干嘛呢？” 吕明清拉住他，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都没人问我？” “没人问吗？舅妈不是问过了吗，沈同志没事就行了。” 第814章 粮食要来了 吕明清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帮人是跟自己开玩笑呢。 他笑呵呵的去吃饺子了，一边吃一边说道：“还是自己家里的饺子香，比外面的好吃。” 牛少芬一脸嫌弃，去给公公婆婆打洗脚水了。 没人理会他，吕明清也不恼，他问道：“我今天睡哪个屋？” 江小流示意：“也就我收留你了，你还想睡哪屋。” “嘿嘿，我就喜欢跟表弟你聊天了，正好今天晚上咱俩好好聊聊。” 江小流表示自己这个表哥是个人才，有这厚脸皮，不愁生意做不好。 第二天，吕文军去上班，吕白英跟江小觞去上学，牛红梅也已经找好了学校，不过要等过完年再去上学。 吕白英以前跟吕文军提议，让吕红梅到县里来上学，吕文军没同意。 吕红梅跟江小觞不同，江小觞一直没有中断学习，而吕红梅只上过两年小学，到县里来，她很可能跟不上。 最终商议的结果，就是吕红梅先在公社读书，把基础打好，再安排她到县里上学。 江小流开车送牛少芬还有吕红梅回家，车上拉着昨天从百货大楼买的东西，还有吕白英给装上的吃的用的。 至于吕元明跟吕明清，腿着回去吧。 不对，只有吕元明自己往回走，天刚亮，吕明清就跑了，他要送沈晨坐班车回云州。 江小流没有在牛家庄多待，人跟东西送到，去大队部跟牛德海聊了会天，把给牛棚众人准备的止疼片给了他。 这事牛德海做比较合适，他就没必要再自己去了。 回到家，江小流没有出门，他最近一段时间就不打算出门了，给两位老人补补身子。 连带着吕白英跟江小觞，一家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江小觞的脸上见了肉，有点婴儿肥。 吕白英气色好了，再加上江小流从香江带回来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明显高出了周围人一大块。 不光是学校里的男老师们感到惊艳，就连一些机关的单身男人们，也有了想法。 江小觞不自觉的就忙了起来，一下课就往吕白英的办公室跑，放了学就赶紧载着母亲回家，坚决不给她跟别的异性多接触的机会。 弄的吕白英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娘都这个岁数了，根本就没有想法了。” 江小觞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行，不能给他们错误的想法。” 江小流知道了这事，觉得江小觞这样做也不错，虽然可能只是无用功，但是生活嘛，就得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才会更有意思一些。 很快，香江的货轮停靠到了津港，刘清林联系了刘满江，让他做好去云山火车站接站的准备。 这可是关系到很多人的大事，刘满江立刻向公社跟县里做了汇报，然后召集罐头厂领导班子开会。 罐头厂的运输队暂停运输罐头一天，刘满江亲自跟车，争取一趟把粮食都运回来。 当然了，江小流答应给县里的粮食，就让王书记自己安排人，他们只负责公社跟大队的，还有答应给赵甲公社和牛家庄的粮食。 第815章 有人打主意 货船还没靠港，几辆军车直接停靠到了码头上，把来接货的贸易公司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这怎么船上还有军用物资？ 这跟上次一整船粮食还不一样，上次那是国家买的粮食，有几个大佬在现场镇场子，没人敢轻易动这些粮食。 这次的粮食可不在计划内，被有心人知道了，很难不被借走。 对，就是借，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就说不好了。 “同志，你们这也是接船的？”贸易公司的徐经理上前给第一辆军车的司机递烟，顺便打听来意。 军车青年推开徐经理的烟，一脸严肃：“我们的事，少打听。” “哎哎，好的。”徐经理赶忙赔笑，揣着烟退了回去。 “怎么样？”易诚外贸的韩志飞凑过来问。 徐经理摇头：“让咱们少打听，不知道是做什么。” 韩志飞倒是没太在意，他们也是国营公司，自己又没犯事，根本不用担心军方的人。 这是一艘散杂货轮，货轮靠港，边防的人过来检查，没问题之后开始卸货。 “都是麻袋啊，看样子分量不轻。” “不过也不像是军用物资啊。” 外贸公司的人小声议论着，徐经理跟韩志飞对视一眼，眼睛瞪大。 “是我想的那样吗？” “估计是。” 两人满眼的羡慕，他们从香江带回来的，是从国外进口的零件，还有一些稀缺材料，这些都是花了国家大笔外汇的。 论价值，当然要比粮食高很多。 但是要说对个人的紧要程度来说，当然还是粮食重要啊。 “这么多，一麻袋算两百斤，怎么也得有六七十吨了吧。” “差不多一车皮。” “嗯，一车皮粮食，军车应该是要去火车站了。” “真是眼馋啊。” “可不是，要是我有这一车皮粮食，总公司至少得给我升副总。” “哈哈，你还是太保守了……” 徐经理跟韩志飞都是做贸易的老手，很快就推算出了粮食的数量跟去处。 “不行，我得去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分一杯羹。” 韩志飞点头：“有道理，走，打电话去。” 七十吨粮食啊，在这个特殊的背景下，真的能干太多事了。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刘清林带着装好粮食的军车，一路开到火车站，直接装上了车皮，还贴了封条。 这边刚忙完，车站就又冲过来一群装卸工，为首的正是韩志飞，他向列车长出示了一份文件：“这几节车皮的货装错了，我们需要调货。” 其中就包括那一车皮粮食。 列车长看完文件，文件是真的，但是看着车皮上的封条，一脸为难：“同志，那几节车厢你们可以调换，但是这一节贴了封条，你们可不能动。” 韩志飞这才发现车皮上的封条，顿时脸色铁青。 他跟公司汇报之后，公司很重视，立刻联系了车站这边。 易诚公司跟车站是老关系了，调换货物也是常有的事，车站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在他们的文件上盖了红章。 韩志飞明白公司的意思，他带来的文件，只是让调换属于他们自己货物，可没有包括装粮食的这一节，但是他们可以混水摸鱼啊。 只要把粮食运走，到时候来一个弄错了，这事就是谁来了，也掰扯不清楚了。 但是现在车厢上贴了封条，这就不能用误会来当借口了。 这要是也能“误会”，那就要出大事了。 徐经理这时候也开好了条子，车站负责货运的副站长还有些奇怪，怎么今天两家外贸公司都要调货。 “哎，你们怎么都站着不动？”徐经理看到韩志飞一动不动，很是奇怪的问道。 韩志飞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有本事，你去动啊。” 徐经理一脸狐疑：“不跟你一般见识。” 等他带着人上前，看到了车上的封条，好半晌才骂了一句：“狗日的。” 也不知道骂的是谁。 火车顺利发车了，刘清林给南理罐头厂挂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带人回去了。 南理这边接到消息，立刻也动了起来，王书记亲自带人安排了一辆卡车，刘满江则是带了五辆车，其中两辆是给赵甲公社跟牛家庄的，一辆是给朱马公社的，两辆是拉回南理大队的。 当然了，其中有一部分粮食放到南理仓库，但是分配权却是在江小流手里，他还有用。 只不过不能跟外人讲，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县公安局，县武装部，两个公社的公安、民兵也都动了起来，齐齐聚在了云山火车站。 不知内情的外人看了，还以为是打击特务了。 不过这事跟抓特务比起来，重要程度也是不遑多让。 刘满江跟着林书记去见了县委王书记，王书记心情很不错，对林书记跟刘满江好一通表扬。 两人兴奋的脸都涨红了，他们这可是沾了江小流的光。 至于赵甲公司的小李书记，让王书记刮目相看，也更加看重江小流了，重感情的人，什么时候都是值得好好相处的。 牛德海则很是低调，没有往领导那边凑，而是凑到了刘满江身边，递了一根烟过去。 “刘大哥，你抽烟。”说完用火柴帮刘满江点上。 刘满江以前没见过牛德海，聊起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很是客气的寒暄着。 虽然两家大队离得远，但能交好谁愿意得罪人呢，何况还有江小流的关系在里面。 这边一片其乐融融，相邻几个县的领导们可就冒酸水了。 本来他们也不知道有这回事，易诚贸易公司的人费了半天功夫也没弄到一粒粮食，韩志飞气不过，就从中使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云山相邻的几个县领导。 这可是粮食啊，云山县真是好运气，居然能弄到这么多粮食。 跟王书记有些交情的几个县委书记，打电话找王书记，可惜王书记不在县委，办公室的人随便就给他们打发了。 电话联系不上，心里痒痒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就开车去了云山火车站。 准备现场直接堵人，当然了，车上是准备了礼物的。 第816章 打秋风 不光是相邻县的书记们，就连远在云州的高副书记，听到这个消息，都动了心思。 “老韩，听说了吗，现在的云山火车站，可很是热闹啊。”外贸公司的徐经理跟韩志飞聊天。 韩志飞假装不知道情况：“哦？什么情况？” 徐经理有些狐疑的看着韩志飞，他一直以为消息是韩志飞透露给云州的，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你不知道？” 韩志飞很淡定的点头：“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 装，你就装吧！ 徐经理吐槽，开始他还以为韩志飞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听他这么说，他就能肯定了，这事就是韩志飞干的。 徐经理一下子就没了聊天的兴致，随口说道：“很多人都去火车站等粮食了，就不知道最后粮食还能剩多少。” “不过也跟咱们无关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完徐经理就转身离开了，这是个阴险的人，以后打交道得多注意了。 韩志飞也不在意，看着徐经理的背影，嘴角挑起。 云山火车站，王书记看着眼前笑呵呵的几个人，一脸无奈。 “几位，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做接待啊。”虽然知道这帮人的来意，王书记还是很客气的打着招呼。 “老王，你这不够意思啊，不声不响就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对啊，老王，你可不能吃独食。” “你这里有了南理罐头厂这样的大户，再不照顾照顾兄弟们，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几个县委书记来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结成同盟，决不能擅自行动。 王书记心里吐槽，你们这帮家伙，吃独食的时候可没想着兄弟县。 嘴上却是装傻：“哥几个，你们这么说，我都被弄懵了，什么就吃独食了？” “装，你还装？要是没事，你们弄这么大架势？”昌菱县的魏书记不屑的说道。 王书记回头看看，然后“恍然大悟”：“你们说这些啊，嗨，我还当什么事呢。” “人这是南理罐头厂过来接货的。” 魏铁石明显不相信，嗤笑道：“老王，麻烦你编一个好的借口，谁不知道你们南理罐头厂只出口，不进口，原材料也不通过火车运输啊。” 肖智也附和：“老王，你就别打马虎眼了，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你就直接说吧，能分给兄弟们不？” 吴宝山则是给他点烟：“王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哥，照顾照顾我们吧，我那真是揭不开锅了。” 三个人有人扮红脸，有人扮白脸，一套组合拳下来，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王书记咬咬牙，小声道：“各位，我可是冒着风险的，你们可不能卖我。” 三人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悦，这事成了啊。 “当然了，老王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肯定支持你。” “对，老王你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们一块承担。” “王老哥，啥都不说了，以后看我表现。” 王书记听着几人的话，有些疑惑，又有些轻松：“没想到哥几个这么讲义气，我跟你们讲啊。” “南理罐头厂上一批货出问题了，被香江那边退了货，我今天就是来接退货的。” “几万瓶罐头啊，好几万美元的损失，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上面交代。” “这事要是弄不好，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啊？！” “什么？！！” “真的吗？！！！” 三人听了王书记的话，一个比一个嘴巴张的大，这老王真不是来接粮食的，是来接罐头的？ 王书记一脸愁苦：“我是真不想往外说，还不知道这事怎么能瞒过去呢。” “南理罐头厂的刘满江，朱马公社的林文，这几天天天往我那里去，让县里帮着批原料，县里哪有这闲钱啊。” “我都想着找哥几个借些款子过来，不然这一关都难办了。” 说完王书记还指了指远处的林书记跟刘满江：“看到没，那俩人就是朱马公社跟罐头厂的人。” 林书记跟刘满江看到来了这么多领导模样的人，还是王书记亲自接待，心里早就忐忑不安。 这会儿看王书记指过来，连忙赔笑。 肖智几人看到两人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子，不会真的是罐头厂的退货吧？ 难道他们都被外贸公司的人骗了？他妈的，韩志飞这混蛋，不会是跟南理罐头厂有过节吧？ 想想也有可能，现在国内的产品要想出口，都要通过外贸公司，这里面的利润，那可就大了去了。 南理罐头属于特殊情况，直接跟外商取得了联系，布朗当时要求的，只跟南理罐头厂合作，不要中间商。 当然了，国家也没少从南理罐头赚钱，南理罐头厂赚的是外汇，到手的是华夏币。 外贸公司看不惯南理罐头厂，这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肖智几人脸色都黑了下来，妈的，哪有什么狗屁的粮食，被当枪使了， “对了，哥几个来是什么事？”王书记“好奇”的问道。 魏铁石尬笑几声：“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你老王。” “现在大伙日子都不好过，心里苦啊，过来跟你聊聊天。” “可不是嘛，本来我是自己来的，没想到老魏跟老肖都是一个想法，我们三个才凑到了一起，来之前我们还真没商量。” 王书记心下大定，笑呵呵的说道：“难得哥几个大老远的跑一趟，本来我该请几位吃饭的，不怕你们笑话，我这兜啊，真的比脸都干净。” 魏铁石揽住王书记的肩膀：“老王，我们当然不是空手来的，钱票我们出，地方得你安排吧。” 肖智看王书记的窘态，顿时觉得自己那边还不错，有些得意的说道：“我们酒厂的新酒，正好给哥几个尝尝。” “我带了县里的火腿，哥几个回头分一分。”吴宝山看前面两人很大方，那自己也不能小气。 王书记很高兴，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招呼着三人：“走，国营饭店！” 第817章 谁的秋风? 王书记把人带走了，手下人接到他的指示，继续在车站盯着。 高副书记是王书记的老上级，他很自信的打了电话到云山县委。 “高书记您好，我们王书记去了火车站……好好，我这就去跟王书记汇报，让他给您回电话……好，好的，高书记再见。” 接电话的文书擦了擦额头，赶紧骑着自行车去了火车站。 到了车站，粮食已经开始卸车了，站台上一片忙碌。 文书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副书记郭曦文：“高书记找王书记？” “王书记被魏书记、肖书记还有吴书记三人拉走了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当然知道王书记去了国营饭店，但是他明白高书记来电话，十有八九是粮食的事，只要再拖半小时，粮食就都运走了。 到时候就算王书记来了，粮食也要不回来了。 文书一脸懵：“郭书记，那高书记那边，怎么回复？” 郭曦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实话实说啊，没找到人。” 文书也没别的办法，答应了就去打电话了。 他倒是很积极，没有回县委直接在车站值班室给高副书记回电话。 高书记听了，也没说什么，他心里明白，只要不是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王书记，这事下面想糊弄过去，就太容易了。 算了，左右不过一车皮粮食，就算能联系到王书记，他也分不到多少，就别再讨人嫌了。 文书回完电话，又去找郭曦文汇报。 郭曦文心下一喜，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瞒过去了，打发文书回县委，又去催促装卸车加快速度。 这些粮食太扎眼了，赶紧分完，以防夜长梦多。 不用他催促，林文、小李书记、刘满江跟牛德海，一个个的都很急，全员上阵，就连驾驶员也都帮忙装卸了。 平时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装卸完的活，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完成。 “快走快走，不要停，直接去厂仓库。” 林文催促着刘满江，刘满江一挥手，罐头厂的货车一溜烟的就都跑了。 至于县里的粮食，那是郭副书记负责的，他们的动作比罐头厂的货车还快，林文还没等找郭副书记说话的，货车就都离开了。 “郭书记，你们这动作够快的啊。”林文给郭曦文递了一根烟过去，也给小李书记递了一根。 刘满江还有牛德海已经跟着货车走了，现场只剩下郭曦文、林文，还有赵甲公社的小李书记。 郭曦文吸了一口烟，哈哈大笑：“大伙的动作都不慢嘛。” 小李书记也跟着笑起来，今天的事情这么顺利，是他们没想到的。 “还是领导安排的好。”小李拍马屁。 “哈哈，粮食刚运走，还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把粮食看好了。” 郭曦文吩咐着：“粮食运回去，怎么分配，你们要做个方案上来。” “县里不是干涉你们，只是不希望粮食浪费了。” 林文跟小李书记齐齐点头，表示一定会合理安排这批粮食。 “行了，烟抽完了，后面还有挺多事，都去忙吧。” 三人分别骑自行车离开，郭副书记说的对，后面还有挺多事要忙。 国营饭店里，王书记四人已经开始喝酒了，一边喝酒，一边吐槽着工作中问题，还有就是这糟糕的天气，糟糕的收成。 云山县因为有江小流的一通折腾，再加上南理罐头的良好表现，虽然还是缺粮食，但是比隔壁几个县的情况要好不少。 当然了，王书记虽然性格急了些，但可不是草包，知道藏拙的重要性。 在饭桌上，就数王书记最能哭穷，最后把魏铁石三人说的，恨不能给云山运几车粮食过来。 等酒局散了，王书记把三人带的礼物都带走了，魏铁石才有些反应过来：“妈的，老王不会是玩的苦肉计吧？” “不能吧，看老王的样子，不像是说瞎话的人啊。”肖智疑惑。 吴宝山也有些怀疑：“难说，我总感觉今天老王的态度有点奇怪，好像故意顺着我们几个说话。” 魏铁石撇撇嘴：“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先回去了，有什么信儿，记得通知我一声。” 说完魏铁石就上了车：“开车，回县里。” 肖智跟吴宝山也没多留，各自上车离开。 魏铁石回到县里，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韩志飞，把韩志飞好一通埋怨：“老韩，你这情报不准确啊，没有粮食，都是罐头啊，你说说你，随便动动嘴，我就跑断了腿，关键是啥也没捞着……” 韩志飞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粮食不是运到云山去的？ “魏书记，我看的真真的，都是粮食啊，还是当兵的护着装的车。” 魏铁石只以为韩志飞是在给自己开脱，也不愿得罪他，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妈的，这老小子真不是东西，肯定是跟南理罐头厂这里有矛盾，把我当枪使呢。” “白瞎我得钱跟票了。” 韩志飞挂了电话，还是有些没弄明白，很快肖智跟吴宝山也各自打来了电话，这俩人说话更不客气，各种冷嘲热讽加埋怨。 最后气的韩志飞拔了电话线：“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 江小流当然不知道这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早早的去了南理罐头厂仓库，在这里等粮食回来。 “来了来了。”守在村口的王大力看到车队回来，连忙打发人回罐头厂报信。 郭会计精神一振，招呼着厂里的壮劳力们：“都精神起来，准备干活了。” 这是卸粮食啊，小伙们个个喜笑颜开：“这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啊，以前哪见过这么多粮食。” “二狗，听说去你们家相看的姑娘，都把你家门槛踩烂了？”旁边一个瘦高个青年打趣。 二狗一脸得意：“你这就瞎说了，哪有那么多，再说了，我都已经定下来了，嘿嘿，年前就结婚。” “哟，这么快？” “村里日子真的是好起来了，连二狗都要娶媳妇了。” 二狗不干了：“竹竿儿，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啥好事到你嘴里也变了味。” 哈哈哈…… 第818章 听我安排 回到南理大队的货车有两辆，另外三辆分别去了赵甲公社、牛家庄、朱马公社。 江老三现在是车队副队长，他主动要求去了距离最远的牛家庄。 这里他不陌生，听江小流说起过。 牛家庄来了四个人，牛德海坐在车厢里，剩下的三个小青年都爬到了车厢里。 牛德海给江老三递了烟，点上：“同志，辛苦你了。” 这可是给他们大队运的粮食，是给他们帮忙，必须要客气一些。 而且这个年代的驾驶员，本身就让人尊重。 江老三抽了一口烟，笑呵呵的开着车：“牛队长，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小流的三叔，他跟我说起过你。” 听说是江小流的三叔，牛德海的态度就更热情了几分：“这可真是太巧了啊，要是没有小江，就没有我们村的这些粮食。” “你们老江家有福气啊，小江是有大本事的。” 牛德海对江小流是一通夸，江老三面上微笑，心里确实略微有些尴尬。 老江家确实沾了不少江小流的光，他一个瘸子，成了车队副队长。 媳妇吴雪梨，也在罐头厂的后勤工作。 整个老江家，因为罐头厂，日子都好过了起来。 只不过老二、老四家，跟江小流的关系就不好意思往外说了，甚至整个南理大队的人，都对他们的关系避而不谈。 至于老二、老四他们家心里怎么想的，江老三也不知道。 见江老三不太热衷这个话题，牛德海很识趣的开始说起今年的天气。 “现在一直不下雨，就怕一下子下个大的。” 江老三点头，大旱之后必有大涝，这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经验。 “是啊，就怕下大雨，估计上面很快就会组织修水渠了吧。” “我听公社那边说了，现在已经在组织动员了，应该马上就要开始。” 公社刚得了粮食，也有底气组织社员出工了。 估计县里王书记也在调配粮食，给粮食不够的公社支援一批。 修水渠可是大事，够县里领导操心的了。 “撑到明年，应该就会好起来了，要不然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牛德海深有同感：“是啊，农民就盼着风调雨顺，今年这大旱，要是没有小江的帮忙，我们大队就要饿死人了。” “小流是一方面，牛队长你也辛苦了，你们大队的人，都应该感谢你。” 牛德海哈哈一笑：“哈哈，伟人教导我们，为人民服务嘛。” 牛家庄的人也早就等在了村头，看到卡车过来，都兴奋地大声喊起来：“来了来了，快迎起来。” 不得不说牛家庄的人用心了，居然准备了锣鼓跟红旗，让开车的江老三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村里人太热情了。” 牛德海也觉得搞得不错，很谦虚的说道：“哈哈，都是应该的，咱可说好了，一会儿忙活完，吃完饭再回去。” 江老三连忙摆手：“吃饭就算了，喝杯茶就行。” 牛德海很坚决：“这个你就别争了，听我安排就行。” 第819章 卸粮食 这个年代能当生产队长的，都不是一般人，对内要强势，还要足够公正，对外要强势，还要有足够的脑子。 不管少了哪一点，都很难在这个位子上待得住。 不是不能服众，就是被领导们所不喜，亦或是被别的队长们排挤。 牛德海就是很合格的队长，在大队里说一不二，但是又足够公正，让村民们说不出来闲话。 车停下，牛德海给江老三留下一包烟：“江老弟你歇一会儿，我这边忙完了，再过来招呼你。” “牛队长你忙你的。”江老三也没客气，接过烟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罐头厂的货车虽然主要是给罐头厂运货用，但也会不时的去各个大队帮忙。 现在农村运力紧张，有货车可以用，就能解决很多的问题。 他去别的大队帮忙，都会收一些东西，有时候是香烟，有时候是几捆青菜，有时候会是几个鸡蛋。 这也是这个年代的司机受人欢迎的原因之一，当然了，大厂的司机，能够全国各地跑，能弄到很多当地弄不到的物资，这些更重要。 江老三抽着烟，看牛德海分配着活。 都不用牛德海主动召集人，全村能动的男女老少都聚集了过来，看起来真是人山人海。 牛德海下车：“都让让，给我留个地儿。” “哈哈哈，快让让，队长要下车了。” 牛德海瞪了那人一眼：“妇女孩子都靠边站，老爷们儿靠前。” “200斤一袋的大麻袋，两个人一块抬啊。” “牛德旺，去弄只鸡，待会儿伺候南理大队来的老乡。” 牛德旺答应一声，大大咧咧的张开胳膊往后赶人：“都往后稍稍，别耽误了正事。” 有人踹了他一脚：“德旺你小子，赶紧去收拾菜。” “看把你给能的，麻溜的吧。” “就是，就你磨磨唧唧。” 众人虽然都嘻嘻哈哈的，但是牛德旺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女人们呼喊着自己家孩子往边上退，青壮年则是在牛会计的招呼下排起了长队，几个小伙子直接爬上了卡车，开始往下搬粮食。 牛德旺喊了两个婶子一块去帮忙，队长说是杀一只鸡，当然不能只有一只鸡，最起码还得弄俩菜，弄一锅饼子。 “听说了吗，那卡车是朱马公社南理罐头厂的。” “就是那个能赚外国人钱的南理罐头厂？” “对啊，就是那个，你说那南理大队的人真是好命啊，厂里都管饭的，每顿饭都有肥肉片子。” “每顿都有肉？我的妈啊，这是什么日子啊？！” “前段时间去帮忙修路，还带回来不少粮食呢，要不是那粮食，家里早就断粮了。” “要是咱们大队也弄个厂子就好了，不用赚外汇，能赚粮食就行。” 吕元明跟吕明清也排在队伍里，吕明清还踮着脚看卡车，他小声对吕元明说道：“那个司机好像是小流的叔叔，二叔还是三叔来着？” “哦？是吗？”吕元明也踮着脚看过去，其实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只不过是好奇心在作祟。 旁边一个青年好奇的问道：“元明，你们哥俩儿看什么呢？” 吕元明刚想实话实说，吕明清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在看那司机呢，能开大卡车，太让人羡慕了。” “哎呀，真是同人不同命，人家开着大卡车到处跑，咱们还得在地里刨食，关键还刨不到食……” “别说了别说了，也不知道今天的粮食咱们能分多少。” “怎么也能分20斤吧。” “20斤不少了，省着点吃能吃俩月了。” 牛家庄这里热热闹闹的分粮食，赵甲公社的粮食运回去，小李书记直接安排人入了库。 本来公司还有一些人对小李书记不服气，赶上这个灾年，小李书记弄来好几次粮食了，就算是再有意见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捣乱。 所以这次小李书记做主把所有的粮食都入库，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 小李书记已经想好了，这些粮食就作为马上开始的出工用粮。 让村里人免费出工，管饭是应该的，就算不能每一顿都是干的，那稀得也是要保证的。 朱马公社这里也一样，粮食直接进了仓库，哪个大队的队长来问，都是没有粮食，必须要保证水利。 公社跟村里都好说，压力最大的就是县里，王书记好不容易哄走了肖智几个人，回到县里把粮食入库，然后人就躲了起来。 “有人找我，就说我去下面公社调研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这些事情江小流当然不知道，他看着拉粮食的货车顺利离开车站，他直接回了家，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一桩心事了了，江小流跟姥爷姥姥商量一番，然后准备去看大舅。 “我能跟你一块去吗？”吕白英问道。 江小流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行：“我问问行不行，先准备着东西。” 他想着让范老帮忙问问，看那边现在什么政策。 范老倒是没嫌弃江小流什么事都找他，相反他还挺高兴，觉得江小流这么谨慎的做法很不错。 范老的动作很快，直接打来了电话：“那边帮你联系好了，你带你母亲去就行，再带一个人也行，但是你姥爷跟姥姥肯定不行。” 这就已经出乎江小流的意料了，可以去三个人，那就是母亲跟二舅了。 范老又叮嘱了一些细节，最后说道：“忙完自己的事，还是要多想想开发新项目的事。” 江小流答应下来，但也只是答应而已，他准备猫冬了。 第820章 再去海州 母亲跟舅舅都能去，不过需要两人请假，一来一回，差不多就得四五天的时间。 不过这事问题不大，吕白英的学校，平时上课就不是很多，就算老师请假了，也没什么。 吕文军的化肥厂，那就更没问题了，别的不说，看在江小流的面子上，厂里也会批假期。 顶多为了堵住别人的闲话，后面几个星期天，吕文军就得上班了。 晚饭的时候，江小流先跟母亲说了这个事情，吕白英听了很激动，连忙答应下来一起去。 “小流，我们该准备什么东西呢？” 现在吕文才可以跟他们通信了，来信都是让家里人放心，他们在那里过的很好这些。 报喜不报忧！ 今年全国粮食都不太够，虽然海州能好一些，但是农场那里应该不会太好。 “我准备了一袋大米，10斤肉，20斤腊肉，4个猪蹄，4瓶麦乳精……” 听着江小流不停的说出带的东西，不光吕白英张大了嘴巴，就连吕方远跟丁亦如都惊讶了。 “小流，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东西？不会犯错误吧？” 江小流笑着解释：“这事你们就放心吧，这些都是上面奖励给我的，还有就是一些厂子寄给我的。” “都是有合理来源的东西，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别的不说，就广交会上承了他人情的各个厂、各个县，一到节日就会给他寄东西。 这些东西可真是从东北到西南，横跨大半个华夏了，吃的喝的用的都有。 他嫌麻烦，直接就收到空间里了，根本就没往家里拿，只有一些稀罕东西才会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家里人倒是也听过他说广交会的事情，觉得这解释很合理，也就不再追问。 只有吕白英苦笑：“我这儿子太能干，显得我这个当娘的没什么用处啊。” 江小觞抱住吕白英的胳膊，笑着说道：“娘，你可别妄自菲薄，就因为你生的好，才能让我哥这么优秀的。” 哈哈哈…… 一家人都笑起来：“小觞说的有道理，哈哈哈……” 第二天，江小流去了一趟化肥厂，跟吕文军说了去看吕文才的事。 不出所料，吕文军很高兴，一口答应下来。 “我一会就去请假，是后天就走，对吗？” 江小流点头：“宜早不宜迟，早去早回。” 吕文军掏出50块钱递给江小流，江小流疑惑。 “小流，东西都是你准备的，我也得出些力气才行。” “我没那么大本事，弄不来太多东西，只能出一些钱了，来回路费什么的，就都靠你了。” 来回这一趟，路上的花销再加上给吕文才一家准备的东西，怎么也得几百块钱了，吕文军拿出50块钱，真不算多。 不过以吕文军的家庭条件来说，这50块就真的不少了，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江小流也没有拒绝，都有所付出，才是一家人正确的相处之道。 “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江小流接过钱，明显感觉吕文军松了一口气。 “二舅，后天我们就出发，需要我去跟舅妈说一声吗？” 吕文军摆手：“不用，明天晚上我回家一趟，后天直接去你家。” 江小流没意见，从化肥厂出来，他又去找了王书记。 不管王书记是谁的人，最起码江小流觉得这人还不错，刚给王书记分了粮食，那让他帮忙买几张卧铺票，这不过分吧。 王书记听了江小流的要求，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觉得这是江小流跟他关系拉近的表现。 以江小流几人的级别，是没资格坐卧铺的，王书记特意找了关系：“后天你直接带人过去就行，记得带介绍信。” 江小流笑着应下来，走了之后，王书记才看到桌上放的一盒茶叶，不禁也笑了：“这个小江，是个人才。” 卧铺车厢人不多，大多都是穿着中山装，上衣口袋插钢笔的人，一看就是干部身份。 江小流三人的穿着就随意多了，就连列车员都会多检查一会他们的介绍信跟车票。 介绍信跟车票都没问题，列车员提醒了下车时间就离开了，虽然几人的级别不够，但是这年头级别不够坐卧铺的人多了，说不准就是谁的关系。 他们才不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人。 两张下铺，一张中铺，江小流很自觉的选了中铺。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年代坐卧铺的中铺，额，有点憋屈，还不如上铺舒服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是睡觉的时候爬上去，不睡觉的时候就在下铺坐着聊天看风景。 到了海州，一出车站，就看到白朗站在吉普车旁边冲他们笑。 “吕叔，吕姨，我是白朗，小流的朋友，欢迎来到海州。” 电话里江小流已经跟白朗说了，自己母亲跟舅舅会一起过来，所以白朗直接就跟两人打招呼。 “小白你好，还麻烦你跑一趟。”吕文军客气的回应，吕白英则是笑着点头。 白朗一边接过东西，一边让几人上车：“这有什么麻烦的，到了海州，别的忙我帮不上，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知道江小流东西多，白朗带了两辆车过来，另一辆车是江小流的熟人，林子。 “林大哥，有麻烦你了。” 林子笑着摆手：“白总的指示，我可不敢不听，再说了，小江你跟我对脾气，这事我很愿意干。” 不得不说，能在白朗手底下干的人就是会说话，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咱们别在这里说话了，先去招待所休息。”白朗招呼着。 还是同一家招待所，前面的服务员也是老熟人。 “丽姐，几个月不见，越来越漂亮了。”江小流熟稔的跟牛小丽打招呼。 “小江？”牛小丽有些惊喜的看着江小流，她对江小流印象很深，不只是那一盒巧克力，还有后来他哥牛建军对江小流的评价。 “这次还是要去那边？” 江小流点头：“先帮我们开三间房吧，这是介绍信。” 这里还有外人在，江小流不想多谈农场的事情，就让牛小丽帮着开房间。 第821章 吕文才很激动 本来吕文军还想着只开两间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话，万一小流不喜欢跟别人一间屋呢？ 安顿好母亲跟舅舅，江小流送走了白朗跟林子，只留下一辆吉普车。 他们去农场那里，管理比较严格，没必要让白朗跟着浪费时间。 “理解，还得麻烦咱哥。”江小流把一盒巧克力推过去。 “哟，这还是米国巧克力啊。”牛小丽看着巧克力兴奋的说道。 “前一阵子去了一趟米国，带回来几盒，特意给你留的。” 这些东西布朗、珍妮等人送了很多，江小流带回来主要就给江小觞吃了，再就是送给马老师几人，空间里还有很多。 牛小丽把巧克力收到柜子里，笑嘻嘻的看着江小流：“你这么会说话，你的事那就是我的事，我这就帮你联系我哥。” 现在吕文才一家在农场的待遇比以前好了很多，听说是来看望吕文才的，牛建军直接就同意他们过去。 今天时间晚了，约好了第二天上午过去。 晚上江小流又去招待所后厨散烟，要借用厨房。 后厨的人都还记得江小流，很爽快的就把灶台借给了他，只有一个要求，多做几个菜，材料他们提供。 江小流当然没意见，他自己带来的菜，加上招待所提供的菜，一共做了十道菜。 招待所提供的主要是海鲜，就连大黄鱼都有两条。 这可是野生大黄鱼，也就是这个年代，再过三四十年，想见到野生大黄鱼，可就太不容易了。 招待所的客人们也跟着沾了光，今天吃的饭都是江小流做的，一个来海州出差的黑省建设兵团的领导两眼含泪，拉着招待所的大厨一顿感谢，说是吃出了妈妈的味道。 弄的招待所的大厨哭笑不得，赶忙说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江小流的功劳。 黑省领导闹了个大红脸，放下两大包榛子就跑了。 江小流也觉得有意思，给招待所留下一包榛子，自己拎着一包回了房间。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榛子，真的是不常见的小零食，最起码江小流吃的很开心。 估计小觞、红梅也会很喜欢吧，江小流想着。 “正好，明天一块带去给我大舅，给他们当零嘴吃。” 吕文军跟吕白英都没什么意见，那么多东西都给了，再加一包榛子也没什么。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开车，三人一块去了农场。 这次牛建军还是在门口迎接，还带了两个战士：“小江，你别多想啊，例行公事。” 江小流给他递烟，无所谓的摆摆手：“军哥，这都是应该的，你们慢慢查，我们不急的。” 说完又给他介绍了自己的母亲跟二舅，把介绍信递了过去：“这是介绍信。” 牛建军打过招呼，简单看了介绍信，看两个战士冲他点头，就说道：“行了，我们进去吧。” 牛建军上了江小流的吉普车，引导着他直接去了农场的宿舍区。 早早得到通知的吕文才很激动，不停的在院子里踱着步，每听到有汽车的声音，都会不自觉的跑到门口张望。 就连高红英都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你爸太激动了，都不像平时稳重的他了。” 第822章 恩将仇报 吕沅江跟吕沅静也很期待，他们还记得上次小流表哥过来，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好东西。 而且自从小流表哥来了之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这就是小孩子简单直接的逻辑，谁能带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天然的跟谁亲近。 汽车的声音在门口停了，本来还一直走来走去的吕文才一下子不动了，他突然觉得有些紧张，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动不了了。 近乡情怯，近亲，情也怯！ 高红英轻轻的推了吕文才一下：“他爹，你怎么不去迎一迎？” “啊？” “啊！” 吕文才反应过来：“对对，我得去迎一迎。” 话说完，却差点绊倒。 高红英笑着扶了他一把：“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躁。” 吕文才没在意，直接走到了院门口，高红英招呼两个孩子跟上。 江小流停好车，就看到了门口的大舅，还没等他招呼，吕文才跟吕白英已经冲了过去。 “大哥！” “大哥！” 吕文才看看吕文军，又看看吕白英，很是激动：“文军！英子！” 三人双眼含泪，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无声哽咽。 牛建军皱了皱眉头，看向江小流，刚要说话，江小流就明白了，连忙推了推三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院里说话。” 吕文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咱们进去说话。” 三人揉着眼睛进了院子，江小流招呼吕沅江跟吕沅静：“你们俩过来拿东西。” 俩人没有生疏的感觉，也没有伤感的感觉，很开心的跑过来：“小流表哥，拿什么？” 江小流笑着把吃的喝的塞到两人怀里：“你俩就拿这些。” 俩人很高兴的答应着，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江小流。 江小流提起车上的米面布：“走吧。” “建军哥，你麻烦等我一会儿。” 牛建军笑着摆手：“不急。” 江小流把东西放进去，然后告诉两个弟弟妹妹：“你们先吃着东西，我一会就来。” 高红英看着江小流三人带进来的东西，眼睛都瞪大了：“小流，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吕沅静抓了一把榛子就要吃，高红英拍了她的手一下子：“吃吃吃，就知道吃，先给你二叔、大姑拿过去。” 吕沅静也不恼，笑嘻嘻的捧了一捧榛子放到吕文才他们桌上：“这是小流哥带来的，爹你尝尝。” 吕文才一拍脑袋：“嗨，看我这脑子，还没给你们介绍呢。” “这是沅静，9岁，那个是沅江，11了。” “沅静沅江，这是你二叔，这是你姑姑，叫人。” “二叔，姑姑！” 吕文军跟吕白英很高兴的看着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 吕文才笑：“俩孩子跟着我们也没享过福，不过好在健康长大了，要是能有小流一半出息，我也就知足了。” “大哥，这个有些难，小流这孩子太厉害了，别说孩子了，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远远不如！”吕文军夸江小流。 吕白英心里高兴，嘴上却是说道：“你们就别这么夸他了，再夸，他就该翘尾巴了。” 高红英越看江小流越是喜欢：“小流这孩子太优秀了，白英啊，有机会要让小流多读书。” 江小流心里吐槽，大舅妈，早知道我就不带东西来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第823章 罐头换辣椒 饶是江小流脸皮足够厚，被人当面这么夸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牛副厂长还在外面呢，我出去一趟。” “快去吧快去吧。”高红英连忙说道，牛建军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但是对他们又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们对牛建军都有些害怕。 江小流走出院门，就看到牛建军正站在一边抽烟。 “军哥，给我来一根呗？” 牛建军回头看江小流，笑着给他递了一根烟过去：“你现在烟没少抽啊。” 江小流把烟点着，吸了一口：“闲着无聊，抽着玩的。” 他抽烟，但是没瘾，而且现在大多数人都抽烟，抽烟能更快的打开局面，拉近关系。 “你才多大，最好还是别有瘾。” “军哥，我大舅一家给你添麻烦了。”江小流没有继续吸烟的话题，而是说起来大舅家的事。 牛建军摆手：“你大舅一家都是人才，在这里可不是添麻烦，是做大事的。” 这话倒是实话，如果吕文才跟牛红英不是人才，根本不可能有独立的小院。 没看到农场还有很多人在干农活嘛，他们可都还是住草棚的，吃饭都是共用一个炉灶，做饭要排队。 “要没有你的照拂，哪能这么容易就分到房子。” 牛建军笑着接受了江小流的人情，转而又有些发愁：“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供应不够，农场的人吃不饱，生产跟不上，研究也拖慢了进度。” 这是今年很多地方都有的问题，从南到北，哪哪都缺粮食。 “不只是粮食不够，副食品也不够，蔬菜倒是勉强能跟得上……” 江小流还说呢，虽然大舅一家的脸色比他上次来好了很多，但看起来还是很缺营养的样子。 “咱们农场都是种什么？”缺粮缺肉，江小流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随口问道。 牛建军苦笑：“农场的土地肥力一般，又有些缺水，主要种植的是辣椒，这玩意看着好看，产量也可以，但是不充饥啊。” 辣椒啊，江小流心里一动：“军哥，农场的辣椒，都是供应到哪里？” “我们的辣椒收了之后晾干，然后由食品公司统一收购。” “应该有计划外的产出吧？”江小流继续问。 “这是当然，现在食品公司的收购指标逐年下降，我们的辣椒每年都有很多剩余，好在这东西容易存放。” “每年农场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才能用辣椒换回一些东西回来。” “要不是这样，农场的日子会更难。” 现在很多厂子都有计划外产品，东西不能买卖，各大厂之间就会互通有无。 海州这边不喜辣，农场的辣椒实在是不太受人待见，所以农场去跟各大厂交换的时候，地位有些低。 “军哥，鱼罐头你们农场需要吗？”江小流问。 这都多余问，这年头，所有的肉都会被疯抢，管你是猪肉还是鱼肉。 “要啊，当然需要了。别看我们这里是海州，好像离大海不远，但是计划里的指标还真不好弄，计划外的吧，我们又没什么钱，辣椒渔民们也不稀罕。”牛建军跟江小流诉苦。 江小流点着头：“我这次回去，跟厂里领导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匀一些罐头给你们。” 江小流想好了，这次还得去找王彪，他们大队应该有计划外的渔获。 从王彪这里把鱼买回去，让罐头厂生产一批罐头出来，从农场这里换辣椒回去。 牛建军大喜，如果能换回一些鱼罐头，那农场今年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是牛建军马上想到了什么，苦着脸说道：“小江，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江小流就笑起来：“军哥，你这里不是有辣椒吗，就用那个换。” “辣椒？你们要辣椒？”牛建军瞪大了眼睛：“小流，你可别因为帮我们，犯错误啊。” 在他看来，罐头厂可能需要辣椒，但是不会用这么多辣椒，欧美人可不喜欢太辣的东西。 “军哥，这你就放心吧，辣椒我自有用处，不过这事还不好说，我得请示厂领导。” 牛建军当然没意见，这才是正确的工作流程：“小流，这事不管成不成，我都承你的情，要是真成了，农场的所有人，都要感谢你。” 江小流不贪功：“你可别这么客气，我们这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话虽这么说，牛建军却是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他知道江小流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些谱了。 中午饭就是在吕文才家里吃的，下厨的是高红英跟江小流，吕沅江跟吕沅静在一边帮忙，他们今天包饺子。 那边三兄妹聊得正欢，根本顾不上吃饭。 牛建军没留下吃饭，虽然他跟江小流聊得不错，但是他如果在这里，吕文才等人该不自在了。 而且今天是人家亲人相聚，他在这里不合适。 不过牛建军也没闲着，他先是让人装了两包干辣椒，又让人收集了一些农场里的蔬菜过来。 高红英有些惶恐，江小流让他们放宽心，他心中有数。 “我跟牛副场长说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住在这里。”江小流对母亲跟二舅说道。 “真的吗？”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太好了。” “正好大伙都没聊够，可以继续好好聊了。” 吕文才等人都高兴的说起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江小流很肯定的点头，留在农场过夜，这是牛建军主动提出来的，算是他卖给江小流的一个人情。 这在江小流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后面还有合作呢，这点小忙，牛建军也就是顺手的事。 农场这边比较偏僻，很多过来看望亲戚朋友的人过来，当天来不及回去，都会留下来过夜。 毕竟像江小流这样开着车来的，不能说不多，是从来没有过别人。 江小流拿出两瓶酒，几瓶汽水：“今天时间富裕，我们可以好好喝一顿。” 吕文才还没说什么，吕沅江跟吕沅静先高兴的大叫起来：“汽水！” 第824章 住招待所 汽水，是比糖果还让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这东西在农场太难见到了。 吕沅江上次见到，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农场一个项目有了新的突破，正好赶上过年，农场给每个家庭分了一瓶汽水。 当时那个味道啊，“咕嘟——”吕沅江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江小流示意他跟吕沅静过来拿，两人先是惊喜的瞪大眼睛，然后又看向吕文才。 吕文才没好气：“看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帮你们表哥拿东西。” 两人欢呼一声，跑到江小流身边：“表哥，我们帮你。” 江小流笑着把东西递给两人：“拿去喝吧，车上还有呢。” 吕文才几人也没有问他汽水哪里来的，问就是牛建军给的，一切推给领导，这解释很完美。 得知晚上可以住在这里，高红英招呼吕沅静去收拾房间，他们家有三间屋子，如果是炕的话，当然能挤开。 只不过屋里都是床，挤着有些费劲。 她跟吕白英、吕沅静可以挤大卧室，但是吕沅江跟吕沅静的床都是单人床，而且比一般的单人床还要窄不少。 吕文才跟吕沅江挤一挤还好，但是江小流身量长成了，跟吕文军好像挤不开。 高红英有些纠结的看着屋子：“怎么算也有些麻烦啊，得有人打地铺了。” 吕沅静看母亲纠结，也没什么好主意，她皱着眉头走出卧室，就看到江小流正在剥榛子。 “小流表哥，晚上可能住不开，你得去跟我爹说一声，让他晚上打地铺。” 她的想法很简单，二叔跟小流表哥都是客人，客人是不能睡地上的，那就只能自己的爹睡地上了。 江小流笑了起来：“这个不需要，我跟牛副厂长说好了，在招待所开了两间房，我们去住招待所。” 农场也算是大单位，而且相对封闭，为了承接接待任务，是有一个招待所的。 吕沅静心里松了一口气，很高兴的转身去跟母亲说了。 高红英也放下心来，这天气太凉了，睡地上容易出问题。 不过吕文才听了这消息，倒是有些纠结，他当然知道招待所的条件要好不少，但就是觉得让自己家人住招待所，有些招待不周。 吕白英劝道：“大哥，这个没什么，我们可以让几个孩子过去住，我们多了一会儿。” 吕文军也点头附和。 吕文才眼睛一亮，看向吕沅江跟吕沅静：“你们两个跟小流表哥去住招待所，行不行？” 没想到俩孩子更是眼冒精光，住招待所啊，他们还从来没住过呢，听说招待所的床都很软和，屋里也很暖和。 “爹，我们愿意。” 吕文才又看向江小流：“小流，那晚上就麻烦你了。” “大舅，你就是太客气，这有什么麻烦的。”江小流摆手。 “哈哈，对，是大舅不对了，不该这么客气。” 中午的饺子吃的一家人都很过瘾，吕文才跟吕文军一人喝了一瓶白酒，就去休息了。 吕白英跟高红英说着话，江小流跟两人招呼一声，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去了招待所。 “走，先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两个小孩高高兴兴的跟着江小流出了门：“小流表哥，我给你带路。” 江小流还真不知道招待所的位置，只知道是在离大门不远的位置。 “好，你带路。” 农场招待所是一座三层小楼，还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大概有二十个左右的房间。 “这不是老吕家的孩子吗，你们来是？”服务员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婶，说话不像海州当地人，有些大大咧咧。 江小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出示了介绍信跟工作证，服务员有些诧异，牛建军已经打过了招呼，她知道会有人过来住店。 但是她没想到，居然是三个孩子过来。 “你们两个跟着这位江同志住？”服务员问道。 吕沅江是哥哥，他点头说道：“王大婶，本来不是我俩住的，但是我二叔想跟我爹多聊一会儿，就让我跟妹妹来了。” “这样啊，走吧，带你们去房间。” 王大婶带三人上楼，打开房门：“204跟206，都是朝阳的。” 江小流接过钥匙，跟两个孩子说道：“你俩去看看房间吧。” 吕沅江跟吕沅静早就等不及了，不等江小流说完，就直接冲进了房间。 江小流笑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瓶南理鱼罐头递了过去：“王婶儿，这是我们厂的产品，你尝尝。” 王婶儿很识货，她们招待所很不忙，平时没事就看报纸，对南理罐头有印象。 这可是上过日报，能赚外汇的罐头啊，百货商店都不好买到的东西，而且还是肉，这太稀罕了。 “小江同志，你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虽然嘴上说着不能要，但是眼睛一直盯着罐头，都不舍得放下来。 江小流当然知道她的心理，很随意的岔开话题：“王婶儿，我问问，咱们招待所，晚上会冷吗？” 这里是海州，跟云山不一样，云山虽然也冷，但是云山是干燥的冷，整体感觉还可以。 海州的冷，是阴冷，是湿冷，能把人从头凉到脚。 王婶儿手里拿着罐头，见江小流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很有默契的说道：“咱们这里晚上冷，不过我们的房间不冷！” 江小流有些不解，王婶儿解释道：“一会儿我让人把炉子烧的旺一些。” 这个时候还没有暖气，国内取暖都是靠生炉子，像招待所的房间，都是在每一层的两头生炉子，烟囱从房间里穿过。 房间里就靠烟囱取暖，至于说炉子烧的旺不旺，那就是服务员说了算了。 江小流懂了，连忙跟王婶儿道谢，王婶儿笑着摆手：“这有什么，总不能让你们晚上冻得睡不着吧。” “小江，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们提两壶热水。” 打热水这事，正常都是要自己动手的，江小流刚要客气，就见王婶儿把他推进了屋子，自顾自的去了。 江小流也没在意，转而开始打量招待所房间。 第825章 你好好尝一尝 吕沅江跟吕沅静两个人在屋里都不敢动了。 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两个米色沙发，一个木质茶几，上面还有两个茶杯。 太干净了，看起来很高档，这要是碰坏了，他们两个可赔不起。 江小流问：“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怎么一动不动？” 吕沅江有些结巴的看着他：“小流表哥，这些东西都很贵吧，我可不敢碰。” 江小流明白两人的意思，也理解两人的顾虑，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这都是给我们用的，只要不故意破坏，是弄不坏的，你们也试试。” “是这样吗？”吕沅江不确定。 吕沅静则是没想那么多，她学着江小流的样子，小心的坐到沙发里：“啊，真的很软和啊。” 说完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哥，你来试试。” 江小流示意吕沅静：“沅静，你可以试试坐床上。” 这招待所的配置还不错，床上都是有床垫的，很软和，吕沅静听话的坐了上去，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哎呀，这也太软和了。” 然后站起来又坐了回去，很喜欢的用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眼里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了。 吕沅江看妹妹玩的开心，也心动了，慢慢的坐在了沙发上，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哥，你来试试这个床，太舒服了。”吕沅静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吕沅江的手，非要让他试试床垫。 江小流笑呵呵的看着两人闹，心里则在想着弄鱼的事情，要不要跟范老请示一下。 这批鱼跟罐头，都是计划外的，以范老的脾气，肯定会批评他，甚至会骂他。 但要是走计划内，审批流程又很麻烦，到时候等厂里排工期，估计要等很久。 他能等，但是农场这边等不了。 思虑再三，江小流觉得还是不跟范老汇报了，这事跟刘满江商量就行。 一切等新产品出来再说。 “你们两个在这里玩吧，有事就去一楼找王婶儿，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江小流站起身，跟两个弟弟妹妹说道。 吕沅江跟吕沅静点头，这里离他们家不远，王婶儿他们也认识，不太需要担心。 江小流下楼，王婶儿正在一楼跟一个男的说话。 江小流等了一会儿，才知道那男的是二楼烧炉子的，连忙递了一根烟过去：“康师傅，麻烦你了。” 康师傅接过烟，很随意的摆手：“多大点事，等着啊。” 说完康师傅就上楼去了。 江小流向王婶儿道谢，也不等她说话，继续道：“我能用一下电话吗？” 王婶儿指了指前台的电话：“你用吧。” 这年代有一个好处，公家的东西，用起来都很是随意。 江小流拨给了南理罐头厂，等了二十几分钟才接通，没办法，云山县太小了，容易占线。 江小流把他的想法跟刘满江做了汇报，希望厂里能匀3000瓶罐头出来，到时候发到海州来。 鱼过几天他会带回去，辣椒也会在后面发回去。 刘满江心里估算了一番，觉得匀3000瓶鱼罐头没什么问题，就答应了下来。 “你的新产品是什么？”这才是刘满江更关心的事情。 “保密呢。”江小流随意糊弄了几句，这事他还没想明白，等回去再说。 刘满江对他也是信任，见他不想说，就不再问，只是催他赶紧回去。 江小流挂断电话，又跟王婶儿聊了一会儿，这才溜达着回了大舅家。 吕文才跟吕文军还在睡觉，江小流跟母亲还有舅妈说了一声，然后开车去找王彪。 他算好了时间，这会儿王彪应该是没有出海的。 吉普车一进村里，就有好几个孩子跟了上来，他们对江小流很有印象，高兴的大喊着。 江小流拿了一把糖给他们分，这才开车到了王彪家门口。 还没等他叫门，王彪家的院门就开了，王彪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我听到吉普车响，出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小江你。” 他们这里平时没什么汽车过来，所以听到吉普车的声音都会觉得稀奇。 王彪也不确定是江小流，他是队长，听到动静肯定得出来看情况的。 “王队长，又来麻烦你了。”江小流说着就把两瓶酒、一包点心递了过去。 王彪假装生气：“你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 “王队长，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江小流把东西塞到王彪身旁的小孩怀里，这个小孩他有印象，是王彪的小儿子，好像叫虎头。 虎头接过东西很是高兴，也不管他爹说什么，高兴的转身跑了进去。 王彪有些尴尬：“这熊孩子，跑的真快。” “哈哈哈，小孩子嘛，这样挺好，王队长，我可是有些渴了，讨杯茶喝。” “你看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快进屋。”王彪把江小流让进院子，又看了眼围在吉普车周围的七八个孩子：“石头，你把车看好了啊，谁要是敢把车弄坏了，你就给我使劲揍他。” 石头得了命令，很是高兴，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彪叔，你就放心吧，我肯定看好车。” 说完环视一圈：“都听到了吧，现在都得听我的了……” 王彪没在管几个小孩子的官司，他赶忙进门吩咐道：“虎头，让你娘泡茶过来。” 正在灶房里忙活的王彪媳妇早就看到了虎头怀里的东西，小心的接过来，问虎头：“这是谁带来的？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要是摔了，看我不抽你。” 虎头抹了一把鼻涕，瓮声瓮气的说道：“娘，我拿的可稳当了。” “是以前来过的一个人，他开吉普车来的。” 这么一形容，王彪媳妇就知道是谁了，以前开吉普车来过，那就只有江小流了。 这小伙子可是个能人，帮村里挣了不少钱。 把东西收好，王彪媳妇赶忙去找了茶叶，给江小流端了过去：“小江兄弟，你喝茶，今天晚上留下吃饭啊。” 王彪也说道：“对对对，小江，晚上留下吃饭，今天有几条好鱼，你一定要尝尝。” 第826章 没问题吧? 江小流不再纠结这个，正色道：“王队长，咱们先聊正事。” 王队长点头，示意江小流说话，王彪媳妇则是识趣的退了出去。 “是这样，我这次是找您帮忙的。” “我需要一千斤鱼，明天就得要，当然了，钱按市价给你们。” 王彪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江小流会有多么大的需求呢，没想到只是一千斤鱼。 现在都缺粮食，公社给他们下的任务指标比以前高了不少，但是给的粮食并没有多，所以现在村里的日子过得也一般。 村里人对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意，对公社也多有怨气，但是现在的时代，有怨气也得忍着，有困难你也得上。 所以每天完成指标以后，也没多少多余的渔获去换东西了。 要是以前，村里凑几千斤鱼不费劲，现在就有些困难了。 一千斤的话，努努力还是能挤出来的。 “明天给你送到哪里？”王彪问。 江小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方我还没有找，既然鱼没问题，那明天我找人来拉吧。” 一千斤鱼也不多，要不是怕弄得车上都是腥味，他都可以用吉普车拉走了。 王彪点点头：“行，明天上午八九点钟，就可以了。” 就算是他们大队鱼不够，他也可以找隔壁大队借一些，毕竟都是给钱的，别的大队肯定乐意。 “那就麻烦你了，我现在赶紧去找车，明天见。”说完江小流就往外走。 “哎哎哎，小江你别急着走啊，留下吃饭啊。”王彪赶忙去拉江小流。 江小流一溜烟的跑了：“下次有机会的吧。” 王彪看着吉普车开远，摇头笑起来。 “小江走了？”王彪老婆走过来问。 “对，走了。” “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来一趟带这么多东西，对了，他找你什么事？” “好事，收鱼，给钱的。” 王彪老婆点头：“这样，我弄一些虾酱，明天给他带回去。” “嗯，这个行，把那坛子好好擦干净啊。”王彪叮嘱道。 “这还用你说！” 江小流开车去了邮局，先给白朗打了电话：“白哥，又得麻烦你了。” 白朗哈哈大笑：“我还不知道你，没事是不会打电话的，说吧，什么事？” “嘿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帮我弄辆货车，拖拉机也行，明天我要拉鱼。” “拉鱼？拉多少？”这个可得问清楚了，不然安排的车不合适，到时候就麻烦了。 “一千斤。” 白朗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说道：“就一千斤啊，那给你一辆拖拉机吧，用司机吗？” “不用司机，我自己开就行。”江小流连忙道，没有司机好，有了司机他还不好操作了。 “行，那明天早上你过来开车吧，地址就在上次的仓库那里。” “得嘞，多谢了。” “你小子，刚说了不跟我客气的。”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这事办完，时间也不早了，江小流就回了农场。 这次江小流带回来一只鸡，还有几斤排骨，正好晚上做着吃掉。 “你这孩子，怎么又带东西回来。”高红英嘴上埋怨，脸上却都是笑脸。 江小流问：“舅妈，沅江跟沅静回来了吗？” “刚回来，在屋里呢。” “回来了就行。舅妈，晚上我可等着您的手艺了。”江小流把东西递过去。 高红英接过鸡跟排骨：“正好我看你带的冰糖，今天咱们奢侈一次，做糖醋排骨，唉，我都有好些年没做过了。” 江小流很配合的咽了咽口水：“那我可等着了。” 高红英点头，然后喊道：“沅江，沅静，过来帮忙了。” 这一嗓子，不止沅江跟沅静出来了，就连吕文军跟吕白英也出来了：“我们一起忙活忙活。” 吕文才看出来了，大伙就是想一起做饭，这样热闹。 高红英笑着答应下来：“那就都来，我们分分工。” 江小流则是躲了个懒，在一旁看热闹。 晚上一家人又是热热闹闹的吃饭聊天，当然聊天主力是吕文才三兄妹，讲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们家生活条件好，又是在海州这种大城市，他们小时候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也很丰富多彩。 不止三兄妹聊得开心，江小流等人听得也很有意思。 江小流只觉得心里可惜，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母亲的生活会更幸福，好在现在有了他，会让母亲的生活再次幸福起来的。 吃过晚饭，江小流带沅江跟沅静去招待所。 高红英还以为两个孩子会不习惯，却发现俩孩子高高兴兴的跟着江小流走了。 高红英有些吃味的笑骂：“这俩熊孩子。” 吕白英站在一旁说道：“嫂子，你习惯就好了，小孩子喜欢见识新东西是好事。” “我当然知道，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高红英叹气。 “走吧，进去吧，外面凉。” 江小流带着两人到了招待所，晚上前台换人了，是一个年轻的圆脸姑娘，看到江小流进来，主动打招呼：“是江同志吧？” “哎，我是江小流。” 圆脸姑娘笑起来：“王大姐嘱咐我了，让我照看着你们。” “那就多谢了，不过我都是叫王婶儿，你叫王大姐，我该怎么称呼你？”江小流有些无语。 圆脸姑娘哈哈大笑：“哈哈，那你也叫我婶子吧。” “咳咳~” “跟你开玩笑的，你叫我芸姐就好。” “好嘞，芸姐吃榛子。”江小流递了一包榛子过去。 圆脸姑娘笑的更开心了：“怪不得王姐喜欢你，你这人会来事！” “走吧，带你们上去。” 张芸帮两人开了房门：“今天炉子烧的热，你们肯定能睡个好觉。” “替我谢谢王婶儿，还有烧炉子的大哥。”江小流客气道。 “知道了，热水也打好了，有需要去楼下喊我。”张芸叮嘱一番，然后就下楼去了。 江小流跟两个弟弟妹妹说道：“沅静住这间，沅江跟我去隔壁。” “沅静，你自己睡一屋，没问题吧？” 吕沅静有些忐忑，但还是点头：“没问题。” 第827章 东西呢? 江小流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别的地方可能不安全，但这里可是农场，都是军队站岗的。 几人都不困，就在屋里聊天，吃东西。 江小流提供的好吃的，各种进口小零食，把俩孩子吃的太开心了。 “好了，已经十点了，沅静回去睡觉吧。”江小流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哎，好。”吕沅静答应一声。 等了一会儿，江小流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怎么还有事？” 吕沅静有些扭捏：“表哥，我能不能在这屋睡？” 江小流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笑着问：“自己睡，是不是有些害怕？” 不能吕沅静回答，小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江小流站起身：“你们两个在这屋睡吧，我去隔壁。” “谢谢小流表哥。”吕沅静高兴起来。 江小流笑着摆手，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你俩从里面把门插好，有事去隔壁找我，找一楼的服务员也行。” “知道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就出门了，昨天晚上已经说好了，他不去大舅家吃早饭。 还是以前的仓库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旁边是一台拖拉机。 看到江小流的吉普车过来，中年人过来打招呼：“小江同志？” 江小流递过去一根烟：“我是江小流，是白哥让您来的吧？” 中年人也没客气，接过烟点上：“对，白经理让我来的，拖拉机在这，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江小流估算了时间：“中午吧，差不多十二点。” “成，到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中年人说完就离开了，很是干脆利索。 江小流拿摇把，启动拖拉机，轻笑：“还是海州暖和一些，要是在云山，启动拖拉机可没有这么容易。” 到了王彪的大队才八点多，渔船刚回港不久，王彪正带着人在忙活。 王彪媳妇见到江小流很热情，实在是江小流给的太多了：“小江来了，我去叫老王。” “哎，麻烦大嫂了。”江小流笑着道，顺手递给王彪儿子一把奶糖。 王彪媳妇眼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走的也更快了。 不一会儿王彪过来了，拉着江小流往旁边站了站：“小江，你还得多等一会啊，今天船回来晚了，不过收获还不错，你的鱼有着落了。” 江小流点头，表示不急：“王队长，那是公社的人吧，他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 王彪摆手：“没事，我们只要把指标完成了，别的他不管的。” “那就好。” 想想也是，王彪跟公社的人打交道这么久，肯定是有默契的，大队完成任务，换回口粮。 公社也默认大队留下自己的鱼获，可以换取大队需要的东西。 王彪陪江小流抽了一根烟：“你再等一会儿，我去把公社的人打发走。” 江小流远远看着，王彪跟公社那人说了几句话，往那人口袋里放了什么东西。 然后公社那人笑着拍了拍王彪的胳膊，转身就离开了。 应该是送了一盒烟吧。 很快王彪就回来了：“小江，先给你秤鱼，公社那里不急。” 江小流笑着道谢。 “客气什么，都是小事，走吧，去看看秤。” 王彪安排人把鱼装上拖拉机，还多给了一百多斤。 江小流付完钱，跟王彪又聊一会儿，然后发动拖拉机离开。 王彪媳妇还一脸可惜：“小江怎么就走了，还想着留他吃饭呢。” 王彪看着拖拉机，有些惆怅：“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王彪媳妇不理解：“怎么呢，他需要鱼的时候，就回来啊。” 王彪摇摇头，没解释：“走吧，干活去。” 江小流开着拖拉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鱼收到空间里，然后开车回了仓库。 这个仓库应该是闲置的，暂时没人，江小流就坐在拖拉机上晒太阳。 今天天气不错，晒着太阳还挺舒服。 “快快快——” “我*，你等等我，我脚崴了！” 江小流正眯着眼晒太阳，就被几声压低了声音的喊声吸引了，他抬起头看过去，就见两个青年一前一后冲他这边跑过来。 后面那个胖子还一瘸一拐的。 前面的瘦高个看到了江小流跟拖拉机，眼珠子一转，把手里拎着的包袱扔到拖拉机车厢里：“小子，帮我保管着东西，我一会儿回来找你拿。” 后面那胖子急了：“郝红军，你他娘的疯了。” “死胖子，赶紧跑，被抓住咱俩都得完。” 胖子虽然不舍得东西，但是也没办法，急匆匆的跑了。 江小流想拦下两人，就见远处冲过来十几个人，想了想，他把车上的东西收到了空间里。 为首那人急吼吼的喊了一句：“老三你查查他，剩下的跟我追。” 七八个人呼啦啦的越过江小流追了出去，留下五个人把江小流围了起来，为首一个小青年盯着江小流：“小子，刚才那两人，有没有东西放你这里？” 江小流摊手：“没有啊，我正在车上睡觉，听到动静我才起来，也没看到什么东西。” “不信你可以自己找。” 小青年一脸狐疑的看着江小流，好一会儿才说道：“给我搜。” 其余四人马上动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搜的，就这么大点地方，一目了然。 “你们小心点啊，别把我车弄坏了。”江小流提醒。 “话真多！”没找到东西的小青年气坏了，踹了一脚拖拉机后轮。 江小流皱眉，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候追出去的那七八个人也回来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直直的走过来：“老三，找到东西了吗？” 老三看着他，摇头。 小胡子倒是没有为难江小流，没找到东西，说明郝红军没把东西放到这里。 再说江小流坐在拖拉机上，说明这是个有工作的人，有单位的人，最好不要随便的嘴。 小胡子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走。” 老三跟着走了，不过走的时候，还瞪了江小流一眼。 江小流撇撇嘴，没当回事，又坐回了拖拉机上。 “喂，我们的东西呢？” 第828章 体现不出能力 “什么东西？”江小流装无辜。 胖子一下就怒了：“混蛋小子，你敢寐下我们的东西？” 江小流疑惑：“京城人？” “你怎么知道？”胖子问：“你是什么人？” 郝红军拉了胖子一把，低声道：“闭嘴！” 然后又看向江小流：“兄弟，我知道东西在你手里，你说个数，只要我能给的起，保证不含糊。” 江小流笑笑，从身后把包裹拿出来，扔了过去：“查查东西少了没有，过后我可就不认账了啊。” “哎哎哎，你小心……”胖子急的大喊。 “闭嘴！”郝红军接住包裹，深深的看了一眼江小流：“兄弟，多谢了，没别的感谢你，这东西给你。” 说完放下一个小盒子，然后扯着胖子就走了。 江小流也没在意，本来就是小插曲，随手打开盒子，居然是一个玉坠。 挺好的，回去可以送母亲。 又等了一会，送拖拉机的中年人来了：“小江你等久了吧？” “没，我也刚到没多久，车用完了，您检查检查？”江小流一边说一边给中年人递烟。 中年人点上烟，摆手：“这有什么好检查的，你的事办好了就行。” 这人做事还挺敞亮。 江小流给他塞了一包烟，又聊了几句，让他给白朗带好，然后就开吉普车回农场去了。 “老大，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开吉普车的。” 路边低头走路的胖子看到开车的江小流，忍不住对郝红军说道。 郝红军没说话，只是看着吉普车车牌发呆。 “老大？老大？！”胖子没等到郝红军回话，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郝红军点头：“走吧，去火车站。” 回到农场，午饭刚刚做好，今天的午饭就没有再大鱼大肉，就是把昨天的剩菜热了热，高红英做了一个汤。 吃过午饭，江小流三人就该离开了，他受不了离别的场面，先去找牛建军说话。 抽了一根烟，喝了一会茶：“军哥，辣椒我就带走了，你这里等我电话。” 他回去以后确定好发货时间，会通知牛建军。 牛建军用力的握住江小流的手：“小江，就麻烦你了。” “军哥，咱们你就别客气了，我走了。” 牛建军派人把一袋辣椒装到江小流车上，又装了一些海州当地的土特产，正好那边吕文才兄妹也聊完了。 江小流发动了汽车，跟众人招呼一声就离开了农场。 牛建军见吉普车开远，跟吕文才点点头，然后离开。 “当家的，别看了，回去吧，外面风大。”高红英看吕文才情绪不对，赶忙劝道。 吕文才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走，我们回家。” 他当然舍不得亲人离开，但又不得不接受。 “爹，小流表哥给我的奶糖，你吃。”吕沅静把一块奶糖塞到吕文才嘴巴里，她看出自己爹不开心了。 吕文才心里暖暖的：“哎呀，真甜，谢谢我大闺女。” 吕沅静得了夸奖，很是高兴：“爹，不用谢，你终于笑了。” …… “小流，我看牛副场长给你往车上放了辣椒，是要做什么？”吕文军观察比较细致，好奇的问。 江小流一边开车一边说：“二舅，牛副场长跟我说，农场这边缺粮食缺肉，农场又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辣椒。” “我跟他提议，用辣椒换罐头。” “辣椒带回去给刘队长他们看看。” 吕文军点头：“那你把辣椒换回去，是要做辣味的鱼罐头吗？” “辣味鱼罐头，估计欧美人不会喜欢，我准备做别的，试试水。” 见江小流不准备细说，吕文军也就不再问了，他相信江小流的本事。 “白英，你也开心一些，咱们终归是跟大哥相见了嘛。”吕文军发现吕白英上了车一直不说话，就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二哥，我知道，就是想起以前咱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觉得心里不得劲。” 吕文军拍了拍她的胳膊：“现在也很不错啊，只是大哥一家离得远一些，我们两家离得可不远。” “父母也接过来了，孩子们都有出息，特别是小流，更是人中翘楚……” ‘停停停！’江小流连忙叫停：“二舅，聊天咱就好好聊天，不带这么夸人的，瘆得慌。” 这么当着面被夸，江小流也扛不住。 哈哈哈—— 江小流的插科打诨，终于让吕白英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知道小觞自己在县里，会不会心里不得劲。” “娘，别担心了，就是在魏芳芳家里住几天而已，小觞也是大孩子了，没事的。”江小流宽慰。 江小流跟吕白英来海州了，江小觞借住在魏芳芳家里。 吕白英还在担心江小觞心里不舒服，她却是玩的有些疯，两个女孩每天写完作业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悄悄话要说。 江小流给她留下了不少的钱跟票，偶尔两个女孩子还一起去逛百货大楼，去看电影。 魏芳芳也很开心，有江小觞在这里，她父母都对她宽容了很多。 当然了，晚上出门，魏中立都会跟着，如果他没时间，也会让魏芳芳的母亲跟着。 两个姑娘出门，还是要注意安全的。 江小流把车开到招待所，让母亲跟舅舅去休息，他则是跟白朗说话。 白朗现在是华海贸易公司的经理，专门做外贸，别的业务已经给别人了。 江小流觉得这样很不错，算是上岸了，以前黑市那些，虽然不少挣钱，但是风险太大。 不得不说白朗背后的大老板，很有实力。 “小流，你可得帮帮我啊，现在外贸公司难做！”白朗跟江小流诉苦。 江小流笑：“白哥，你这话可就谦虚了啊，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公司是海州数一数二的贸易公司。” 虽然贸易公司都是国家的，但是公司的很多业务，还是要公司自己去争取的，包括跟外商之间的合作。 白朗摆手：“你么说，也对也不对。” 江小流好奇：“怎么说？” “现在华海的业务量确实不小，但这些业务，大部分都是上面分下来的，体现不出我的能力啊。”白朗给他解释。 第829章 辣酱 江小流懂了，一脸为难：“白哥，你这事，我也很难帮上忙啊。” 白朗拦住他的肩膀：“小流，你发挥下聪明才智，再开发几个出口爆款，到时候都放到我们公司。” “你放心，我肯定给你谈一个好价格，也给你争取最好的外汇兑换比例。” 现在国内的产品出口，都是要通过外贸公司的，由外贸公司负责跟外商谈合作，然后跟国内厂家谈产品。 外贸公司收到外汇，再给国内厂家结算华夏币。 国内厂家顶着创汇的名头，一个是厂子有光，再一个在国内谈合作的时候，也更有地位。 南理罐头厂算是个异类，江小流直接联系到了外商，合作直接就谈成了。 当时也有羊城的外贸公司上报，要把南理罐头的出口权拿到，只不过被范老挡了回去，直接让物资调配委员会的人帮忙。 要不然南理罐头厂也得老老实实的跟外贸公司签合同。 其实跟外贸公司签了也有好处，厂子安心做好生产就行了，别的都不用操心。 缺点就是丧失了话语权，利润也会少很多。 范老也跟江小流提过这事，委员会的人也不能一直帮忙，慢慢的南理罐头厂就需要自己人去跟外商对接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小流要建立羊城办事处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跟香江联系方便，是在慢慢的拓展职能。 当然了，羊城办事处不会成为一个外贸公司，他也没有资质，只是南理罐头厂跟南理服饰的对外贸易办事处。 江小流心里正好有一些想法：“白哥，我呢确实有了一点思路，不过具体怎么开展，我还得好好想想，这样，等我想明白了，在跟你联系。” 白朗一听很高兴，胳膊用力：“兄弟，那我可就等你好消息了。” 开发新产品这种事，不是三天两头就能成的事，有这么个思路，白朗就很高兴了。 又聊了一会儿，有人过来给江小流送车票，这人是白朗的手下。 “兄弟，明天我有事，不能送你去车站了，我会安排人在招待所这里等你们。” 江小流向白朗道谢，不得不说，这次白朗帮了很大的忙：“白哥，你忙你的，咱们兄弟，不在这些虚的。” 时间还早，白朗带江小流还有吕文军吕白英出去转了转，在黄浦江边找了一家外贸饭店吃了饭，然后才送几人回招待所休息。 车票是第二天下午的，江小流几人多睡了一会儿，休息好了才去的车站。 又是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云州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三人拎着东西，找了一家早点铺。 早点铺也是国营的，在这里主要就是供应火车站，人还不少。 油条、窝头、馒头、稀饭，小咸菜，种类也还凑合。 江小流买了六根油条三个馒头，三碗稀饭，还有一份咸菜。 “怎么买这么多？”吕文军有些惊讶，他不是埋怨江小流买多了，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浪费。 江小流把东西分给两人：“火车上也没吃好，早饭多吃一些，吃完暖和。” 吕白英也劝道：“二哥，小流买了，你就安心吃吧。” “那行吧，回头我把饭票给你。”吕文军说道。 江小流就笑：“你给我娘就行，给我我可不要。” 吃过早饭，三人也没动地方，就在早点铺休息，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去了车站。 快到中午，终于回到了云山。 吕文军着急回化肥厂，也就没跟江小流回家。 下午，江小流去接江小觞回家，他要是不去接，江小觞又要去魏芳芳家了。 “哥，你回来了？”校门口，江小觞见到江小流问道。 “中午回来的，过来接你回家。” 江小觞有些不情愿：“我跟芳芳约好了，晚上要去看电影呢。” 江小流想了想，江小觞一个人在家这么多天，这个想法要满足。 “这样吧，我先送你们去芳芳家说一声，一会我请你们去国营饭店吃饭，然后去看电影，怎么样？” 江小觞很高兴，看向魏芳芳：“芳芳，你觉得呢。” 魏芳芳没什么意见：“谢谢小流哥。” “那走吧，你俩前面骑车，我跟你们后面，先回我家。” 他得跟母亲说一下，顺便让江小觞把自行车送回去。 吕白英没有跟几个孩子一起，她有些累，自己在家吃饭，然后就早早休息。 江小流则是带两个妹妹去国营饭店大吃了一顿，然后看了电影。 这年代，娱乐活动不多，电影院还是很受欢迎的。 “等上完高中，我爸会安排我进电影院工作。”魏芳芳小声说道。 “那你岂不是可以随便看电影了？”江小觞一脸羡慕。 魏芳芳嘿嘿笑：“嘿嘿，到时候你想来看，随时来找我。” 然后两个姑娘就叽叽喳喳的畅想起来。 电影院的工作清闲稳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陪两个小丫头看完电影，送魏芳芳回家，江小流就带着妹妹回家了，他折腾了几天，也累了，洗漱完了直接睡觉。 第二天，母亲跟妹妹去学校，江小流则是拿出从海州带回来的辣椒，进行处理。 先把辣椒煮软，然后捣碎。 锅里倒油，烧热后放入蒜末姜末炒香，再加入干辣椒跟他自己调制的酱料。 放盐、糖、酱油、料酒，继续炒，最后加入芝麻，翻炒均匀出锅。 没错，江小流做的就是辣酱，也是他想好的，下一步出口的产品。 他没有往里放各种肉，只是做了纯粹的辣酱，做法很简单，关键就是他的酱料，是整个辣酱的精华所在。 做好辣酱，找了几个瓶子装好，然后就去了南理罐头厂。 快过年了，罐头厂也进入了生产的关键时刻，厂里计划腊月二十八放假，现在正在赶任务。 办公室里只有刘满江一个人，他见江小流进来，示意自己倒水，又埋头写着东西。 “刘叔你现在还用自己些材料？”江小流开玩笑。 刘满江头也没抬：“你这不是废话嘛，我不自己写，难道你给我写？” 第830章 江小流的畅想 玩笑开过了，江小流从包里拿出一瓶辣酱，拧开盖子放到桌上。 刘满江手里写着东西，鼻子不仅抽动了几下，“阿嚏、阿嚏……” 然后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刘满江才看到桌上红彤彤的辣酱。 刘满江嘴角抽了抽，这败家孩子，里面是放了多少油啊。 “这是什么？炒辣椒？” 江小流拿出一双筷子递过去：“辣酱，你尝尝。” “辣酱？”刘满江疑惑的接过筷子，“这不就是炒辣椒吗？不过闻起来倒是很香。” 也没有很在意，放这么多油，别说炒辣椒了，就是炒课草，也应该挺香吧。 用筷子夹了一点辣酱，先是闻了闻，忍着要打喷嚏的冲动放到嘴巴里，吧嗒了一下嘴，辣，鲜，香！ 几种口味混合在一起，让整个的香味更加的刺激味蕾。 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这次夹的有些多，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反而让人更想继续吃下去。 “这是哪里来的？这也太好吃了，有这玩意，感觉能多吃个窝头。”刘满江看着江小流问。 “什么东西那么好吃？” “老刘又在偷吃东西了？” 郭会计、王大力等人都推门进来，“阿嚏——” “阿嚏——” “刘队长，什么东西这么辣啊？” “这味道也太冲了，忍不住啊‘阿嚏！’” “是不是小流带来的？” 没等几人看清桌子上的东西，刘满江已经动作麻利的把辣酱盖子盖好，瓶子收到了抽屉里。 “什么小流带了的？你们在问什么？”刘满江装无辜。 他这么一问，把郭会计几人都问愣了，旋即反应过来。 “老刘，你要吃独食？” “完了完了，一向不苟言笑的刘队长，都开始跟我们耍心眼了。” “快快快，赶紧拿出来！” 王大力直接就上手了，按住刘满江，拉开了抽屉。 “嗯？！” “就这个？！” 王大力拿着辣酱，皱眉：“刘队长，就这辣酱，让你跟我们这些老哥们儿撒谎？” 郭会计更直接：“别说那么多，快打开尝尝。” 朱小丽更直接，直接抓了一把筷子过来：“来来来。” 刘满江挣开王大力的手，也抢了一双筷子：“给我留一口。” “你是队长，多个啥啊，还给你留一口，你靠边。” “王大力，你都吃好几口了，让一让。” 一番笑闹之后，一瓶辣酱被分完了，然后一屋子人吸溜着舌头找水喝。 王雪给几人倒着水：“各位领导请喝水。” 然后放下水壶，拿着自己面前的辣酱，用筷子蘸着慢慢尝着。 朱小丽看乐了：“小雪，你这孩子，学坏了啊。” 王雪吐了吐舌头：“嘿嘿，都是领导们教的好。”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笑过之后，郭会计等人才有时间招呼江小流。 “小流，你带的这个辣酱是哪里买的，帮我带几瓶吧。” “也给我带几瓶。” “我也要。” 现在罐头厂运行稳定，所有人的收入都提高了很多，每家都有余粮，也愿意在提高生活品质上花一些钱。 当然了，只能花一些，要多花是不能多花的。 “1块钱一瓶，各位要几瓶，小雪帮我记一下。”江小流老神在在的看着众人。 “嘶——1块钱一瓶？” “这么贵啊，咱们刚才就吃掉了1块钱？” “我要，3，不，我要2瓶吧。”王大力咬咬牙，最后说出了2瓶。 郭会计则是默默退后两步，他家孩子多，花1块钱买瓶辣酱，他还真有些不舍得。 朱小丽看看辣酱，又看看江小流，伸出手：“我要5瓶。” 王雪把所有人的需求写好，又看向刘满江：“刘队长，您不要吗？” 江小流也问：“刘叔，小雪都要了5瓶，你不得来10瓶？” 刘满江看明白了，很认真的说道：“行，给我来10瓶，记账。” 郭会计撇嘴：“老刘，你这也太那啥了吧，像我不舍得买，就不买，你咋还记账呢，你这不是坑小流吗？” 刘满江满不在乎：“我就记账了，怎么着吧。” 这下子，不光郭会计不乐意，就连朱小丽王大力都看不过眼了，刚想说话，就听江小流说道：“各位叔叔婶子，跟大伙开玩笑呢，这是我做出来的新产品，让大伙给提提意见的。” “新产品？” 这对众人来说可是惊喜，鱼罐头跟南理服饰现在卖的好，他们的日子都好过了很多。 要是再有新产品，他们就能扩大生产，还可以让周边的村子都跟着受益，日子会越来越好。 “挺香的。” “好吃。” “成本多少，怎么定价，工艺麻烦吗？”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最后都看向江小流，等江小流给他们解答疑问。 江小流想了想，说道：“我们这里再办个厂子，上面很难同意的。” 这个年代要开厂子，可不是你想开就能开的，需要统筹安排。 因为从厂房，到设备，从原料，到销售，都需要有批文，有配额才行。 南理罐头厂能够办起来，也是赶在今年这个荒年，刘满江用交公粮的事情忽悠了林书记，要是往年，根本不可能拿到公社的支持。 然后再加上江小流的一顿操作，才凑齐了设备、原材料。 再后来搭上了出口的快车，这才越做越大，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云山这个地方，既不产辣椒，交通也不算便利，成熟工人又少，想办一个辣酱厂，上面很难同意。 就算是挂南理罐头厂的牌子，也没有多的生产设备。 刘满江皱眉：“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江小流没有考虑过南理，他就不会把辣酱拿到刘满江等人面前了。 王大力等人也反应过来，都等着江小流的想法。 “东西我会拿给上面，让上面安排地方生产，跟南理服饰一样，按比例给我们厂分成。” “南理辣酱，这名字就能给咱们挣钱，还不需要咱们生产。” “等以后咱们厂有钱了，咱们也修公路，修铁路，交通便利了，咱们再建别的厂。” “说不准以后咱们这里比云山县城还要热闹呢。” 第831章 都是麻烦事 江小流说完，办公室里就陷入了沉默。 是啊，他们这里底子太薄了，要人才没人才，要交通没交通，既没有原材料，又没有消费市场，能有今天的日子，也完全是沾了江小流的光。 上面能把南理罐头厂留在南理，能分一部分南理服饰的业务在南理，这已经很不错了，再想在这里建厂，成本太高了。 别的不说，工人就不够用。 南理大队，说到底还是生产队，农业生产是根本，包括朱马公社，也是要以农业生产为主的。 上面不会接二连三的在这里建厂，到时候都成了工人，地由谁去种呢？ 好半晌，刘满江才叹了口气：“小流说的有道理，我们这没条件，只能慢慢寻求改变。” 郭会计也是附和：“像服装厂也还不错，咱们只是出了个名，就能有收入。” 王大力一脸不甘心：“可惜大头还是别人拿走了。” 朱小丽则是替江小流抱不平：“说实话，咱们大队没什么损失，相反还增加了收入，最可惜的是小流，出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得到的回报，也不比咱们多。” 这话让刘满江等人面上一红，虽然他们也尽可能的给江小流补助，但是相比于江小流的贡献，这点补助，真的是不值一提。 不过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哪怕你贡献再大，你也不能超出标准。 江小流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虽然有时候也会有意见，但却不会说出来，再说了，现在他的海外账户里有不少钱，也在源源不断的挣钱。 就他现在的身家，在米国都算是富豪了。 “我这没什么，一切为了国家，为了集体嘛。”江小流安抚众人。 刘满江想了想，看向江小流：“小流，你是想直接跟上面联系吗？” 江小流不解，看向刘满江：“叔，您有什么想法？” 刘满江点头：“你刚才说了，我们大队这里不合适再办一个厂子，但是公社呢？县里呢？” “如果我们不向公社、县里汇报，领导们会有意见的。” 这确实是麻烦事，其实不光南理大队不适合建辣酱厂，整个云山县都不适合。 但是领导们可不这么想，他们会认为，既然核心技术在我这里，那别的条件都是可以克服的。 只要我们去跟上级申请，这事就有可能成功。 江小流的想法，可能更合理，但是对于云山县来说，却不是最好的。 一个厂，一个可以创造外汇的厂，不仅仅是能赚回来外汇，还能带动当地的就业，带动上下游的产业，这些附加价值，在当地政府看来，甚至比外汇更重要。 “唉，看来还得一个一个汇报了。” 公社林书记还好说，县里的王书记，那可就不好说了。 别看王书记在粮食的事情上态度很好，那是因为粮食的事情对他有好处，现在江小流想把辣酱厂建到外地去，王书记是什么态度，谁也不知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向县里汇报，也不给辣酱冠名南理，那这事就跟云山县没什么关系，完全是上级的安排。 这样也有问题，辣酱要想出口，就要重新打开市场，毕竟南理这个牌子，现在在米国跟香江，都很有知名度了。 欧洲那边也在慢慢被民众接受。 “我再想想吧。”江小流说道，他决定先跟范老商量，拿到出口许可，再做一些样品，拿给梁先生还有布朗他们，看看他们的反应。 先不管辣酱厂建在哪里，外贸的事，要交给羊城办事处。 王敏现在在家闲着，让她去羊城，成立一个外贸公司，慢慢的把南理罐头、南理服饰的出口都接过来。 以后南理厂的出口，都通过这个外贸公司去做，也能给南理厂多留一些利润。 刘满江等人也没什么意见，他们对现状已经很满意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想一个稳妥的做法，很多时候，县官不如县管。”刘满江提醒。 “我知道了，这怎么说也是好事，不会办成坏事的。”江小流给众人打气。 快过年了，大伙也都很忙，见没有什么事情，也都各自去忙了。 “队里今年会杀十头猪，小年那天你记得来领猪肉。”刘满江笑呵呵的说道。 十头猪啊，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居然真的实现了。 “杀这么多？”江小流都惊讶了，往年都是跟北理大队一块杀一头猪，今年直接自己就杀石头！ “这还多亏了你啊，你的那个发酵饲料，真的不错，猪不光长的快，也不爱生病了。” “饲料好，加上喂猪的那些人也上心，猪长得好极了。” “队里也是为了不惹人注意，不然再多杀几头，也不是什么事。” 队里发展的好，江小流很高兴：“我就是提了个点子，做事的还是专家们，别的咱给不了，今年就多分些肉给他们吧。”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都操办了。”刘满江摆手。 江小流知道刘满江做事有谱，就又说道：“叔，饲料成功了，回头可以跟上级报喜了。” “过几天去公社送猪的时候，我就顺便把这事汇报了，今年这批猪，可都差不多有二百斤了，保证把那些人都震了。”刘满江想起来就很高兴，仿佛看到了别的大队目瞪口呆的样子。 江小流觉得好笑：“叔，咱还是得低调，不然都来咱们这打秋风，咱们这猪肉可就留不下了。” “哈哈，这事你放心，还想来咱们这里打秋风？做梦去吧。” 中午在罐头厂吃了午饭，伙食不错，一荤一素，凭饭票吃饭，食堂里的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 确实应该笑，很多地方的人能喝的上糊糊的，都算是生活不错的了，哪像南理大队这边，还能荤素搭配的。 吃过午饭，江小流就回了县里，吕方远跟丁亦如也习惯了江小流的到处跑，平时也不会特意给他做饭。 先给范老打电话，汇报辣酱厂的事情。 “辣酱？这东西能有多好吃？”范老听着江小流的话，有些疑惑。 第832章 菜分你一半 “我的手艺，您还相信？”江小流嘚瑟。 范老笑骂：“你个臭小子，你的手艺我知道，但是一个辣酱，再好吃不也是个辣酱？” 江小流无奈，这老头。 “范老，我这就给您邮寄几瓶。” “咱现在就假设啊，假设这个辣酱跟鱼罐头一样，外国人很喜欢，您觉得，该怎么做？” 范老那边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道：“辣酱厂在别的地方生产，挂南理的牌子，给云山县一成，公社半成，大队半成。” “你说的成立南理外贸公司的事，可以办，财务、法务委员会出人，别的职位你们安排。” “先把罐头跟衣服的业务拿过去。” 江小流挺满意，又说道：“范老，这次辣酱的出口，能不能我自己找外贸公司？” “哦？你们自己的外贸公司可干不过来吧？”范老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担心他们做不过来。 江小流连忙道：“范老，我前几天去了一趟海州，那边有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有来有往嘛，嘿嘿……” “行啊，现在就会拉关系了。你把海州的外贸公司资料发一份给我，到时候我让清林联系你。” “得嘞，我这就给您寄辣酱去。”江小流笑着挂断了电话。 下午江小流没出门，就在家里制作辣酱了，整整做了一大锅。 “呼——”江小流活动了活动身体，“最近真是缺乏锻炼了。” “小流，你做这么多辣酱，是要送人吗？”吕方远跟丁亦如过来帮着装瓶。 “对，送人，让他们都尝一尝，评估一下这辣酱的市场前景。” 吕方远点头：“这东西好，造价不高，制作简单，一样能创造很大的价值。” “小流，你做的很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唉，真想看到那一天啊。” 丁亦如笑着拍了他胳膊一下：“你个老头子，瞎说什么呢，好好干活吧你。” “我这就是在家里跟小流聊一聊，又不会跟别人说。”吕方远不在意。 “姥爷，我喜欢你跟我聊这些，对我很有帮助。”江小流安慰着吕方远。 “我也喜欢跟你聊天，很有启发。” “嘿嘿，我这就是因为没读过书，野路子，您以前没见过。” “搞经济嘛，有时候就得脑子活，游击队比正规军好用。不过要想做大做强，还是得正规军才行。” 吕方远虽然是学院派，但是他的思想活泛，并不教条，讲的东西很有意思。 江小流跟他聊天，能收获很多。 “这十几瓶咱们留下自己吃，这些我带走。”江小流等所有的辣椒装好，又用大锅蒸了，这样就能保存很长时间。 当然了，以后进厂生产，工艺流程比这个要复杂，不然标准不达标，可就是大事了。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去了邮局，把辣酱分别邮寄给京城的范老，海州的白朗，羊城的王建国。 分别给几人去了电话，叮嘱王建国尽快送到香江。 又联系了香江的梁先生，让他帮忙把东西邮寄给了米国的布朗。 梁先生开玩笑：“小江，你这个辣酱，到我手里了还想往外走？你想太多了。” “哈哈，梁先生，等辣酱到您那里，您验验货，只要价格合适，一切都好说。” “跟你谈生意就是爽快，那我就等你的好东西了。”梁先生爽朗大笑，过去半年，靠着南理罐头跟南理服饰，梁先生收入颇丰，所以对江小流的新产品，也很有信心。 当然了，不出意外，米国市场还是布朗的，梁先生看中的，还是香江跟东南亚，这是他的基本盘。 欧洲市场他一直想开拓，本来想把南理罐头的欧洲代理权拿到手，借着南理罐头打开欧洲市场。 没想到被高价的欧洲人抢了先。 这次的辣酱，如果效果好，他就不想再错过了。 这些事情都安排好，江小流就又闲了下来，中间找王敏谈了谈，告诉她年后要去羊城，询问她的意见。 羊城办事处如果只是一个传话的机构，王敏是不乐意去的。 现在羊城要成立外贸公司，跟外国人打交道，王敏觉得很有挑战，一口答应下来。 不光答应了，还自己找了老师，恶补英语。 江小流想了想，又给王建国去了电话，提醒他没事也要学学外语，不一定是英语，别的语种也行。 王建国苦着脸答应下来，他一个语文都不爱学的人，居然要学外语，就离谱。 范老那边收到辣酱，迫不及待的打开尝了尝，不住的点头：“嗯，怪不得这小子嚷嚷着要开厂，这东西真的很不错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范老把没开封的4瓶辣酱锁到柜子里，带着开封的这一瓶去了餐厅。 午饭是炖萝卜，青菜汤，窝窝头。 饭菜没什么油水，但也算是很不错了，京城今年不光缺粮，菜也缺，大院食堂还能有菜供应，就已经超过一大半的单位了。 范老把窝窝头掰开，用筷子挑了一点辣酱抹在上面，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一脸陶醉。 其实他刚把辣酱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黄色的窝窝头配上红彤彤的辣酱，先不说味道，这颜色搭配就很吸引人了。 看范老吃的很香的样子，林老忍不住了，也不跟他打招呼，伸手就去拿辣酱瓶子。 范老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先一步把瓶子抄到手里，放到离林老远一些的地方。 “哎哎哎，你这老范，还想吃独食？” 范老不看他，摇头晃脑的吃着饭：“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吃，而且你不打招呼就伸手，你这是明抢啊！” “怎么是抢呢？我就是好奇，看看是什么东西。”林老解释。 “一点辣酱而已，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你就别想了。” 林老不相信，这老范吃的这么香，怎么可能不好吃。 范老那边的邓老没说话，趁范老不注意，悄咪咪的把辣酱瓶子拿了过去。 林老看到了，只看着范老：“老范，我把这菜分你一半，你给我尝尝这辣酱呗？” 第833章 一切都还不确定 范老嫌弃的看了一眼林老饭盒里的萝卜：“你那萝卜我这里也有，我要你的干什么？” “我用咸鸭蛋跟你换，怎么样？”林老好像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 “咸鸭蛋？行啊，你的咸鸭蛋呢？”咸鸭蛋可是好东西，没想到一向抠门的老林居然舍得拿咸鸭蛋出来。 林老撇撇嘴：“晚上拿给你，你先把辣酱给我尝一尝。” 范老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模样看着他：“老林，我现在给了你辣酱，你到时候赖账怎么办？” “老范，你这可没意思了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范老很肯定的说完，然后低头笑起来。 旁边吃饭的人也都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实在是忍不住啊。 林老也跟着笑了起来：“老范，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亏了咸鸭蛋。” 然后就在范老疑惑的眼神中把饭盒伸向了邓老：“老邓，放这里就行。” 范老扭头，就见邓老正把辣酱往林老的饭盒里倒。 嗯？ 嗯？？ 范老明白过来，一把抢过辣酱瓶子：“好啊，你个邓三石，居然跟林老抠合起伙来抢我东西。” 邓老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老范，你这可误会我了，我也不知道这辣酱是谁的啊，我就看到我面前有一个辣酱瓶子。” “这东西我得给你们尝一尝，万一有毒或者不好吃，也是我先出事。” “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怪我，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林老给邓老比了个大拇指：“要说这会说话，还的是老邓啊，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哎，不过这辣酱，味道还真不错，老范，你从哪里弄的好东西？” 范老气呼呼的拧紧瓶盖：“让你尝到就不错了，还想打听来历，怎么着，你还想要？” 这辣酱刚入口，辣味里带着香气，很是下饭，吃几口饭之后，嘴里的香味会更加浓郁。 真的是好东西！ “嘿嘿，老范，刚才我跟老邓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别介意，鸭蛋我晚上给你送过来。” 范老一脸狐疑的看着林老：“什么时候你老林这么大方了，居然主动给我送鸭蛋？” 林老一脸正色：“你看看你这人，我什么时候小气过啊。” “啧啧~”范老撇嘴，看向邓老：“老邓，老林说这话，你信吗？” “反正我是不信的。”邓老摇头。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老林什么时候请咱们吃过饭？” “哈哈，老林从来都是吃饭的，哪能请吃饭啊。” “那是，要不然老林当年怎么能一直干司务长。” 林老仿佛没听到这些话一般，很自然的看着范老：“老范，我这也是帮大伙问的，不信你问问？” 这句话引起了桌上其他人的兴趣，纷纷看向范老：“老范，这辣酱真这么好吃？” “一个辣酱，能有多好吃，除非你给我尝尝。” 邓老最是积极：“对啊，老范，别藏着了，拿出来给大家伙尝尝啊。” 范老既然带辣酱过来，就是要给老哥几个尝的，打一阵子嘴官司，也不过是老伙计们之间的逗趣。 范老拿过辣酱瓶子：“你们可都记住了，吃完是要给我反馈的。” “行行行，知道了，快拿出来吧。” “就是，一个辣酱，还拿捏起来了。” “吃个辣酱，还得写篇小作文？” 一众大佬嘻嘻哈哈的分着辣酱，然后纷纷赞不绝口， “真不错啊，很开胃。” “辣，但是香，太香了。” “就是刚入口的时候辣，吃两口窝头，就只剩下香了。” 就连一向不吃辣的孙老，都在大伙的赞叹里尝了一小口，然后比了个大拇指：“这辣酱确实不错，就是油大了些，太败家了。” 这么一说大伙才注意到辣酱里的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真的是有些败家啊。 别说炒辣椒了，很多人家里，炒菜都不舍得放油，都是水煮。 这一瓶辣酱里的油，感觉够一家人吃好些天了。 范老不乐意了，把所剩无几的辣酱瓶子拿回来：“成本的事不用管，就说这辣酱好吃不好吃吧？” 这是要做出来卖钱的，只要口味好，成本不重要。 国内消费能力不行，但是国外现在很多地方有钱啊。 说起口味，众人纷纷表示认同，这下范老就放心了，剩下的就该好好谋划，这辣酱在哪里生产了。 吃过午饭，范老拿着饭盒跟辣酱回办公室，林老跟了过来。 “怎么，老林你是来给我送鸭蛋的吗？” 林老无语：“你这个老范，就记得咸鸭蛋了是吧？放心，咸鸭蛋少不了你的，我有事找你。” 范老自己倒了一杯水：“什么事，你说吧？” 林老也没理会范老对他的怠慢，反而是很殷勤的泡起了茶：“你就是不注意，吃完饭来杯茶多好，喝什么白开水啊。” 范老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平时刘清林在身边还好，有人泡茶，要是他自己在办公室，经常就是白开水。 “老林头，你这是有大事啊。”范老疑惑，要不然林老怎么会这么殷勤的给他泡茶。 林老打了个哈哈：“老范，你这个辣酱，是不是新产品？” 范老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怎么，你有想法？” 茶泡好了，林老给范老倒了一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才苦笑：“没办法啊，下边都是诉苦的，怎么也得帮着解决一下困难不是？” 林老继续说道：“今天你拿辣酱过来，不也是存了要找地方的心思？” “要不然这辣酱你肯定留着自己吃了。” “我这也算是给你帮忙了。” 范老撇嘴：“老林头，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这态度可不行啊。” 林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范，我那还有点花生，给你了。” “哎，这就对了嘛。”范老也不是贪图那些花生，能在跟林老的斗争中占了上风，就让他很是高兴。 “这辣酱啊，味道好，大概率是能出口的，但是具体能有多大的需求，还没谈，一切都还不确定呢。” 第834章 置办年货 “要生产辣酱，就需要辣椒，正好有个地方辣椒多，建在那里就不错。”林老说道。 “你倒是想的不错，是哪里啊？”范老觉得林老说的有道理，辣椒的产地，最起码原材料充足。 “大西南，贵省！那里的辣椒，全国第一。” 范老皱眉：“贵省啊，够偏的。” 林老点头：“是够偏，也够穷，那边有我带的兵，愁的不行，天天给我打电话。” “要是真能把辣酱厂开到那边，怎么也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吧，要不然天天找我们要粮要钱，谁能受得了。” 这话在理，反正现在一切都还没定，贵州那里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事刚开始做，要投产还早着呢，你说的有理，我记下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还得征求别人的意见。” 范老心里觉得贵州不错，但是他需要征求一下江小流的意见，毕竟江小流在中间的作用很大。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去给你取鸭蛋去。”林老得了保证，很高兴的离开。 范老苦笑，良久才叹息一声，真的是太难了。 这边刘清林收到了海州发来的资料，白朗对这件事很上心，准备的资料很详细。 范老仔细看过之后问：“这个华海商贸公司，跟14局那边联系很密切啊。” “范老，我查过了，华海商贸，有一半的业务，都是给14局做的。” “哦，那就没问题了，辣酱的业务可以交给他们。” “好的，我会跟他们联系。” 范老点头，又问道：“派去南理商贸公司的人，定下来了吗？” “大部分都定了，就差一个翻译了。” “翻译？要翻译做什么？既然是商贸公司，就必须要懂英语，不然开什么商贸公司？”范老很是生气，“我要的是精兵强将，不是混资历摸鱼的。” 刘清林缩了缩脖子，他也知道派人应该派业务能力强的，但是没办法啊，什么时候都有关系户，知道有好处，怎么可能会没人觊觎呢。 范老发了一顿火，想了想也知道刘清林的难处，调配委员会这么多人，这么多领导，谁家没有个亲戚朋友呢。 “名单定好了，到时候拿给我，不行的我给刷下去，省得你难做。” 刘清林松了一口气，又很是感动：“谢谢老师的支持。” “这有什么，反正我一个老头子，又不在乎这些。” 毕竟能把关系找到他这里的，都是一方大佬，也都知道他的脾气，送过来的人肯定有些本事。 但是找到刘清林的，可就不好说了。 这也是范老对江小流的照顾，既然是派人给江小流，那就派真正有本事的人。 要不然派一些浑水摸鱼的老油条过去，他还真怕江小流摆不平。 江小流这边，接到了梁先生的电话。 “小江啊，你的辣酱我收到了，这东西好啊，连我一个不喜欢吃辣的人，都吃了好几口。” “梁先生喜欢就好，这个辣酱，您觉得前景如何？”江小流问。 梁先生很是豪爽：“这么说吧，你那里有多少货，我这里要多少货，价格你定。” “哈哈，那就定1美元一瓶吧。”江小流这完全是图省事，好算账。 “1美元？”梁先生顿了顿：“这价格不高，这个跟罐头不同，罐头是很快就能吃完一瓶。” “这个的话，一瓶可以吃挺久的，卖贵一些也可以的。” 江小流想起了后世的辣酱名牌，在米国可是卖的不便宜。 “唉，梁先生，这定多少钱，我说了也不算啊。” 他对价格有建议权，但是最终决定权还真不在他手里，而且也要给国外的公司留下足够的利润。 所以江小流的心理价位就是1美元，而且这个就很赚钱了，成本算下来，每瓶可能只有几毛钱。 听江小流这么说，梁先生表示理解，不再纠结价格问题：“东西已经寄往米国，回头你跟米国那边联系一下吧。” 江小流跟梁先生道谢，又闲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剩下的事情，跟江小流关系不大了，有需要他的时候，自然会有人联系他。 很快，吕白英跟江小觞就放寒假了，家里也开始准备过年。 往年过年是在村里，家里也没多少钱，过年就很简单。 今年家里条件好，吕方远跟丁亦如又在家里，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吕白英负责下发任务，江小流负责采买，其他人在家干活。 百货大楼、供销社这些地方也热闹了起来，基本每天都是人挤人。 江小流有魏中立的关系，自然不用跟别人一样排队，直接列了清单，带好钱票，一次性就能把东西买齐。 个别没货的东西，魏中立也会帮忙留意，货一到，马上通知江小流过去取货。 “都买的差不多了。”江小流把东西从车上拿下来，还有一些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丁亦如看了，笑着说道：“你这年货，很多人家几年都用不了这么多。” 这个年代，谁家会几十斤几十斤的买瓜子糖果，谁家会成筐买苹果，又有谁家会买做十几套衣服的布。 “这些东西也不多，买回来您跟我姥爷没事就吃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瓜子什么的，过几天我还给二舅送一些，给我大舅寄一些。” “这苹果可不是我买的，是青州那边随货车捎来的，不光我有，大队那里也有好几筐。” 丁亦如夸他有本事，又问道：“这些布呢，怎么回事？” 平时买布，吕白英总会说不用买不用买，现在正好赶上过年，江小流就多买回来一些，吕白英看了也只能笑骂一句：“不过日子。” 听了他的解释，丁亦如点头：“你是有些不过日子，不过布能存的住，多买一些也没关系。” 江小流不同意：“姥姥，买都买了，家里有缝纫机，你们有时间就多做几套衣服，还有被子。” “布不用存，咱们有自己的服装厂，还能缺布吗？” “好吧，你买的，你说了算。”丁亦如无奈，又问道：“怎么没见你买猪肉啊？” 第835章 该退休了 “猪肉啊，猪肉不急，明天大队杀猪，十头猪呢，我去分猪肉回来。”江小流笑着解释。 丁亦如点头：“这个好，现杀的猪肉新鲜。” 家里平时也没断了肉吃，没必要为了过年多准备很多，村里杀猪怎么也能给他分十斤八斤的，再从空间里拿一些出来，过年也就就够了。 江小觞听说村里杀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哥，明天我能跟你一块回去吗，我想看杀猪。” 江小流还没说话，吕白英就说道：“你这丫头，杀猪有什么好看的。” 以前村里也杀猪，江小觞那时候也看过，只不过现在娱乐活动太少，杀猪这么热闹的事情，肯定很好玩。 江小觞抱住自己娘的胳膊：“娘，你就让我去吧，我想去看。” 江小流也说道：“娘，你就让她去吧，她也好久没回村里了，回去见见自己的朋友。” “对啊，娘，我都放假了，也不用一直待在家里吧。”江小觞附和。 吕白英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我跟你们一块回去，顺便把村里的房子打扫打扫，再去老宅一趟。” 江小觞本来还挺高兴，听到要打扫卫生，脸又耷拉了下来，还得干活啊。 “给老宅准备些年货，多准备一些，过年不回去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吕方远叮嘱。 虽然江小流的爷爷奶奶对江小流一家不太好，但那毕竟是长辈，过年不回去过了，多准备一些东西，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吕白英点点头，没说话。 江小觞则是愤愤不平：“准备什么准备，要去你们去，我可不去。” 说完自顾自的回屋去了。 她心里不舒服，这都能理解，也没人说她，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丁亦如帮江小觞整理着衣服：“回了村里，好好玩，早些回来。” “姥姥，我知道了，我肯定不乱说话。”江小觞知道姥姥的意思，怕她回了老宅控制不住，到时候弄得气氛尴尬。 丁亦如笑起来：“你跟你哥一样，都聪明。” 江小觞不服气：“哼哼，我可比我哥学习好多了。” 5斤苹果，2斤糖块，十尺布，一双鞋，这是吕白英给老宅准备的年货。 “这些东西够了吧？” 丁亦如看了看，点头：“不少了，回去好好说话啊，毕竟那都是老人。” 江小流帮着把东西放到吉普车上：“我们走吧。” “早去早回啊，我今天包饺子。”丁亦如叮嘱。 “知道了。” 快过年了，路上的人也没有明显的变多，没办法，年景不好，家里饭都得算计着吃，还哪里顾得上出门过年。 富人过的是年，穷人过的是关，这话说的从来都没错。 从北理大队村头路过，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坐在路边，看到吉普车眼里亮了亮，但是没人动弹。 现在一天吃一顿饭，哪有力气跑来跑去，哪个孩子要是敢乱跑，回家肯定要挨揍。 到了村里，南理大队的氛围可是大不一样，真的像过年。 现在村里每天来来往往的货车跟拖拉机，孩子们见到吉普车也不是那么稀罕了。 不过看到是江小流开车，孩子们还是很高兴的围了过来。 江小流连忙停下车，万一碰到一个，这大过年的可不太好。 “小流哥，你回来了。” “小刘叔好。” “小流叔，哎呀，还有小觞姑姑，吕奶奶。” 听到有小孩叫自己叔，江小流还不觉得有什么，听到有人喊吕白英奶奶，他可就憋不住了，忍不住回头看吕白英。 吕白英倒是没觉得如何，她在村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 村里不像城里，这里都是同宗同族的，辈分很是讲究，就像江小流，见到一些小孩子，也得老老实实叫叔叔，叫爷爷。 江小觞小孩心性，听到有人叫她姑姑，很高兴的抓了几块糖递过去。 现在村里基本都能吃饱饭了，但是糖块也不是那么多见，得了糖块的小孩高兴坏了，又连忙叫了几声“小觞姑姑”。 别的孩子有样学样，也都喊着小觞姑姑，江小觞又抓了一把糖果分了出去，“拿去分了吧。” 孩子们欢呼着，拿着糖块跑远了，只剩下几个孩子。 五丫抿嘴笑着：“小流哥。” 她本来没在这里的，是听到有孩子喊江小流的名字，才跑了过来。 又看着吕白英喊：“吕婶子。” 站在一旁的二胖跟小胖也喊着婶子、小流哥。 江小流冲几人摆摆手：“队里在哪杀猪呢？” “在大队部，门口地方大，烧着热水呢，老热闹了。”二胖大声说道。 “走，我们去看热闹。”江小流招呼三个孩子上车。 “嘿嘿，好嘞。” 江小流把车开到老宅门口，让吕白英跟江小觞下车：“娘，你们先进去吧，我去看会儿热闹。” “行，去吧。”吕白英跟江小觞提着东西进了老宅，江小流则是带着几个孩子去了大队部。 老江家离大队部很近，在这里就能听到喧闹声，果然很热闹。 “今天要杀十头猪，咱大队就三个会杀猪的，三头猪一块杀，太过瘾了。”二胖一边走一边给江小流介绍。 “哈哈，今天厂里上班的，估计都惦记着猪肉呢。” “我娘去帮忙拔猪毛了，拿烧红的炉钩子烫，一放上去就滋滋滋的冒烟，太好玩了。” 很多人在围着看热闹，看到江小流过来，都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顺便把他让到里面去。 江小流笑呵呵的跟大伙打着招呼，很快就看到了刘满江。 等江小流跟周围人打完招呼，刘满江有些吃味的看着他：“你小子现在够有谱的，在这帮人眼里，你比我都有面子。” 这话被旁人听到了，知道刘满江是开玩笑，看大队长心情不错，不少人也开着他的玩笑。 “队长，你这年纪大了，赶紧让位吧，我看小流就很合适。” “哈哈哈，对啊，老刘你赶紧让位子，回家养老吧。” “老刘等孙子呢，等抱上了孙子，就该退休了。” “滚蛋，老子才45，怎么就年纪大了？”刘满江笑骂。 第836章 少了可不行 “刘叔，咱们这猪肉，怎么分啊？”江小流问道，这事村里人肯定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他不知道而已。 “先杀，最后看有多少肉，肉跟下水按人头分。”刘满江给他解释，“拿出半扇猪肉，今天炖了，大伙一块吃一顿。” “剩下的骨头，谁要是想要的，就拿钱买，不用票。” 这个分配不说多合理，但是很公平，应该会让大部分人满意。 村里的事情，能让大部分人满意就够了，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这时候的猪骨头，跟后世的猪骨头可不一样，后世的猪骨头上有不少肉，这个时候的猪骨头，那刮的可干净了。 十头猪，每一头都两百多斤，估计每个人能分两斤多肉，人口多的家庭，能有二三十斤肉了，可以好好过一个年了。 郭会计在一旁说道：“小流，你在咱们村是有大贡献的，大队商量了，也征求了大伙意见，给你们家分20斤。” 江小流“啊”了一声：“叔，这样不好吧，我跟大伙一样分就行，不用特殊照顾。” 这下不等郭会计跟刘满江说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就七嘴八舌的劝了起来。 “小流，让你拿20斤不多，要是没有你，我们哪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对啊，给你20斤，我们都怕你嫌弃少呢。” “要我说，至少得给你半头猪才行。” “小流啊，你就别推来推去了，给你你就拿着，难不成你想让老太爷他们给你送到县里去？” 这些话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场面话，最起码听起来很让人舒服。 周围很多人都是长辈，江小流也觉得在这里拉扯不好，连忙冲大伙拱手：“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大娘婶子们，我是咱们村里出来的，这辈子都是咱们村的人，我就当是各位长辈疼我了，待会儿我就把肉拿上。”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有本事，就该吃肉。” “要我说啊，别光给肉，猪头也可以给一个啊。” “对对对，猪头猪蹄子，都安排上。” 江小流连连摆手：“各位长辈，咱们还是先杀猪吧，别耽误了正事，中午不还得吃席嘛。” 刘满江这时候站了出来：“都别在这里叨叨了，赶紧帮着忙活忙活，要不然下午你们也吃不上饭。” 说完吩咐了几个人带着去忙活，然后示意江小流进大队部。 “给你20斤猪肉，别有意见啊。”刘满江说道：“别看刚才外面都说要再多给你，真要给多了，很多人就该说酸话了。” 江小流没什么意见，能给他20斤，他都觉得出乎意料了。 村里人没什么见识，很多人会念着你的好，但也有很多人，会觉得心安理得。 就说江小流，他忙来忙去的，罐头厂、服装厂能有今天，大部分的功劳都是他的，但是他还真没从中拿什么好处。 甚至就连工资，他都没从罐头厂领过。 无非就是拿一些罐头，这些罐头也不是他拿回家吃了，也都是做推过用了。 再就是来厂里吃几次饭，这次能分20斤猪肉，就算是江小流从村里拿过的最大的一笔收入了。 就这，很多人也会说风凉话的。 远了不说，就说现在的大队部门前，有人说他好，就有人说他不好！ “小流这孩子仁义啊，给村里帮了大忙了。” “可不是嘛，远了不说，就北理大队，从咱们这里换了不少粮食回去，现在一天也就两顿饭，还都是稀得。” “他们算好的了，我娘家村里，大部分人家一天就一顿糊糊。” “你们都知道什么啊，就江小流天天开着吉普车跑来跑去，那油钱不得咱们大队给出？” “他说不要二十斤猪肉，那是他根本就不缺肉。他能给村里换回来粮食，他自己家粮食肯定更多，有粮食还用担心没有肉？” “就是，罐头厂他也只是动动嘴，活可都是我们干的。” 说这些话的，大部分都是跟江小流有矛盾的，郭建昌几个就爱说这些，还有就是江小流的二婶跟四婶了。 当然了，大部分时候，说这些话的人都会被周围的人怼一顿，但也碍不住他们总说这些，引得一些外村的人，对江小流一家误会颇深。 江小流就不知道这些事，就算知道，也不是很在意。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为人，不了解他的，他又不认识，根本不在乎。 “叔，村里杀这么多猪，公社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过年了，公社领导也是要打点的，要不然来年就会被穿小鞋。 哪怕是南理大队，面对公社领导，也得小心应对。 “给领导们的肉都留出来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管你自己那一摊就行，如果需要队里支持的，你就跟我说。”刘满江叮嘱。 刘满江心里很明白，南理罐头厂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江小流的作用很大，但是上面领导的支持，也很重要。 从罐头厂成立到现在，大领导们没来过，厂里也没给领导们表示过，这中间都是江小流在付出。 但是厂里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所以江小流说需要厂里加工一千瓶罐头，刘满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这个好说，厂里给我准备200瓶罐头吧，回头我带走，应该就够了。”这也是今天江小流回大队的原因，如果只是为了拿猪肉，他真没必要回来。 “200瓶罐头也不少，我让老三开车给你送到家里，送300瓶吧，多的你可以送一送朋友什么的。”这一点权力，刘满江还是有的。 江小流想了想就答应下来，礼多人不怪嘛，而且三叔去他家，他正好给三叔拿一些年货，省的在村里不方便。 “得嘞，那就三百瓶吧。” “叔，村里给我准备了年货，您老就没有表示？”正事谈完，江小流开起了玩笑。 刘满江乐了：“你个臭小子，我可是长辈，你居然让我给你准备年货？” “那你准备了压岁钱？咱可说好了啊，给我少了可不行！” 第837章 五丫的生意 江小流也没多跟刘满江多聊，外面正在杀猪，还要分肉，聚餐，刘满江得去主持大局。 出了大队部，江小流一眼就看到了江小觞，眼眶有些红，不过看着杀猪脸上有了笑容。 陪在她身边的是五丫跟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江小流不认识，应该是村里的孩子，以前江小觞的同学吧。 看江小觞的状态还行，江小流也没过去，而是挤出人群，去找母亲。 问了几个大娘婶子，江小流在一个大树旁边找到了吕白英，吕白英正在跟村里的一个婶子说话。 “娘，刘婶儿。”江小流过去打招呼。 “小流都是大小伙子了，一表人才。”刘婶子夸道：“你们娘俩说话吧，我去那边帮忙了。” “刘婶儿慢走。” 左右没人，江小流问道：“娘，你跟小觞，在老宅是不是受气了？” 吕白英摇头：“没事，一年就来这么一回，无所谓了。” 她也算是对老宅这些人彻底失望了，都被鬼迷了心窍，一个个的喂不熟。 “娘你要去家里收拾卫生吗？”江小流岔开了话题。 “去啊，我先过去，你喊一下小觞，过去帮忙。”吕白英说完就往自己家走去。 江小流又回到了大队部门前，找到江小觞，让她回家干活。 江小觞还没看够热闹，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五丫：“五丫，你去帮我找几个孩子，帮忙收拾我家的卫生，一人给五块奶糖。” 五丫听了眼睛一亮，五块奶糖可不少了，肯定很多孩子愿意干。 再说江小流的家她经常过去收拾，家里很干净，收拾起来也容易。 “好嘞，我这就去。”五丫高高兴兴的找人去了。 江小觞得意的看着江小流：“哥，怎么样，我聪明吧？” 江小流撇嘴：“我看你就是个懒虫。” 江小觞冲她做鬼脸。 旁边的刘小洁拽了拽江小觞的袖子：“小觞，我也去帮忙，到时候你也给我糖啊。” 江小觞直接从口袋抓了一把塞到她手里：“不用干活也可以吃糖。” 刘小姐拿着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谢谢你啊小觞。” 江小流懒得理她，回头再好好跟她说说，可以过的比别人好但是不能让人知道你过得太好。 “你在这玩吧，等分肉的时候，你上去领肉，咱们家2斤肉。” 江小觞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这里人太多了，吵得江小流脑袋疼，他直接回了家，要不然一大群小孩过去，再把母亲吓坏了。 果然，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孩子说话声。 这五丫，是喊了多少孩子啊。 “都听好了啊，小觞姐可是说了，只要帮着吕婶子把活干好，每人三块奶糖，都听明白了吗。” “好。” “知道了，五丫姐。” 听了五丫的话，江小流直呼好家伙，没想到一向老实的五丫都变坏了，这就干起中间商来了。 吕白英听到孩子们的声音，走出来看个究竟。 五丫摆摆手，让孩子们安静，然后跑向吕白英：“吕婶子，您给安排吧，我们都是来帮忙的。” 吕白英就笑起来：“不用不用，婶子自己弄就行，你们去忙吧。” 五丫一本正经的说道：“婶子，这可不行，这是小觞姐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一定要完成。” 这个江小觞，吕白英腹诽，面上却是笑着说：“那成，帮婶子擦擦灰吧。” “好嘞。”五丫接到命令，转头分配任务：“二胖，你带人去打水。” “小芳，你带人去领抹布。” …… 江小流惊讶，没想到五丫还挺有领导才能，等她分派完，江小流喊她：“五丫。” “小流哥，什么事？” “你现在很厉害啊，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江小流笑着说。 “嘿嘿，都是跟你学的。”五丫有些不好意思。 江小流把一袋奶糖递给她：“等干完活，把这些糖分给他们，怎么分你看着办。” 这一袋糖可不少，就算是一个孩子分5块糖，也还剩不少。 五丫很高兴的拿着糖跑了：“知道了小流哥。” 这边没什么事，江小流转身就沉下了脸，他要去一趟江家老宅。 路上跟几个村里人打着招呼，然后进了老宅大门。 江老头在抽烟袋，江老太手里拿着一个鞋底子，老四家的跟她儿子江小文在摆弄着吕白英带来的东西。 “娘，我大嫂也太抠门了，就带这么点东西过来。”李秀梅嫌弃道。 江小文在一边附和：“对啊，奶，要我看，我们就不该让大娘进咱家门，平时也不来，过年了就送这么一点东西过来，真不是东西。” 江小流本来就不爽，听了这娘俩的话就更生气了，他停下脚步，想听听老头老太太怎么说。 “好日子才过几天啊，就这么多废话，老大家的拿回来的东西可不少，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谁家过年能带这么多东西？”这是江老头的声音。 江小流对这个便宜爷爷印象不深，只知道这是一个比较沉默的老头，这几句话倒是很公道。 “爹，话可不能这么说，东西跟别人家比不算少，但是我大嫂家什么条件啊，两个吃公家饭的，还有一个开汽车的。” “对啊，江小流凭什么开吉普车，爷爷，你去把车要来咱家吧，到时候我学会开车，可以拉着你跟我奶奶去公社，去县里。”江小文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主意。 李秀梅一听这主意不错，现在他们家生活不错，要是再有一辆汽车，那就太美了，过年回娘家，那不要太有面子。 江老太太迟疑的问：“小文，你也会开车？” 江小文大言不惭：“奶，我跟三大爷学过开拖拉机，那吉普车跟拖拉机也差不多，简单的很。” “娘，咱家小文多聪明啊，那像江小流，有点好事也不想着家里人，净便宜那帮白眼狼了。” 江老太对江小流也有些意见，到现在为止，老江家除了江老三，就只有江老四一个人进了罐头厂，剩下的江老二两口子，老四家的，都只能给罐头厂打杂！ 第838章 江小流的警告 要是别人家有个江小流这样的存在，那不都得安排进厂了？ 就是江老头，江老太，估计也能安排个看大门，看仓库的活吧。 只要进了罐头厂，挣钱是一方面，光管饭这一条，就足够吸引人了。 在农村，只要能吃饱饭，别的事，就都不是事了。 可是江小流就能什么都不管，要不是江老头舍下脸面去求刘满江，就连江老四都进不了厂子。 “行，我回头就去找老大家的，让他们把吉普车让出来，就三口人，吉普车没咱们家用处大。” 江老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低着头抽烟袋。 江小文高兴了：“奶，你放心，只要你把车要来，以后你出门就坐车，肯定是咱们大队，不，是咱们公社最有面子的老太太。” 江小流都不得不佩服江小文，哄老太太是真有一手啊。 “我的好乖孙，就是比江小流熨帖。” 江小文被老太太一夸，顿时有些找不到北了：“奶，你应该让江小流给我在城里安排个工作，再给我们弄个房子，到时候我们一家都搬到县里去住。” “我听说县里都是装点灯的，都不用自己点油灯了。” “水也是自来水，拧开水龙头就出水，再也不用自己挑水了。” “奶，到时候你跟我爷没事就逛供销社，逛菜市场，顿顿吃肉……” 江小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走进去开口道：“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江小文，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能进城工作？” “还要吉普车开，给你个飞机你开不开？” “县里是挺好，有本事就自己去，别在这里瞎出馊主意！” 江小文被他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你说什么呢你！” 江小流嗤笑：“你瞧瞧，就这么几句话都听不明白，还想进城当工人呢，赶紧找个地方照照镜子吧。” 江小流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江老太，正色道：“奶，我想问一件事，刚才我娘跟小觞来家里，是谁说不好听的了？” 江老太刚想说话，看到江小流的目光，一下子噎住了。 李秀梅可不管这些，向前一步：“怎么着，平时不回来孝敬父母，就过年回来一趟，还有功了？” “对，平时可是我们在照顾爷爷奶奶，你娘什么都没干，说她两句怎么了？”江小文也站到了李秀梅的身边。 “再说了，你们在县里头，挣这么多钱，还不一定你娘做了什么见不得……” “啊——” .江小流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把江小文踹到在地，然后又冲过去一脚踩在他脸上。 “啊——啊！呜呜呜~”江小文的脸被踩住，喊疼都喊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呜的呜咽着。 李秀梅看儿子被打倒，顿时急了，冲过去就想推江小流，江小流猛地回头瞪眼：“四婶儿，你们平时就这么教儿子的？” 江小流血红的眼睛顿时吓住了李秀梅，嘴巴张大，话却是没说出口。 江老太从没见过这么发疯的江小流，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忙推了推江老头。 江老头皱眉，好一会儿才轻咳了两声：“咳咳，小流，大过年的，别弄得不好看。” 江小流冷笑，转身看着江小文，又用脚狠狠的在脸上碾了几下：“江小文，我今天看在爷爷的面子上，饶你这一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江小流又看向李秀梅：“四婶儿，我喊你一声四婶儿，你给我听好了，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可不会对江小文客气。” “还有罐头厂的工作，你们平时在村里什么表现自己不知道吗？” “你们但凡平常好好表现一点，也不用我爷爷去给你们求人，真是脸都不要了。” 顿了顿，江小流没有再看江老太，而是对江老头点点头：“爷爷，过年我们就不过来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也不等江老头表示，江小流松开江小文，转身就走了。 江小文赶紧大口喘了几口气，一骨碌爬起来，委屈的看着江老太：“奶，你也不管管江小流，让我…嘶…疼死我了，嘶~” “哎呀我的乖孙，快让奶奶看看…”江老太着急忙慌的上前查看。 李秀梅也赶忙凑了过去，被江老太瞪了一眼：“还不赶紧去倒一盆热水过来？” 江老头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回去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江小流出完气，心里好受了不少，他打定主意了，以后母亲跟妹妹再来老宅，他一定要陪在身边。 摇摇头，不再想这些糟心事，他已经听到刘满江在大喊了：“都招呼招呼，一家来一个人，准备领肉了。” 顿时一阵的欢呼声，然后就是大呼小叫的喊声。 “二娃子，去喊你爹过来排队。” “大妮儿，你娘呢，领肉都不积极？” “来了来了，别喊了，建军叔我喊了，马上就来。” 听着这乱糟糟的声音，江小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都来的差不多了，我再说一遍啊，肉咱们是按人头分，但是这个领肉的顺序，可是按工分排的，大伙都没意见吧？”刘满江站在一块石头上喊道。 这当然没问题了，能按人头分肉，很多工分少的人就已经非常满意了，工分多的先领肉，这让那些工分多的家庭，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虽然都是猪肉，但是猪肉跟猪肉是不同的。 即便不是所有的肉都是好肉，但是先选，总是有优势的。 看大伙都没意见，刘满江大手一挥：“开始分肉。” 负责分肉的是郭会计，他跟王雪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他负责喊名字，王雪负责记录。 再旁边是村里的杀猪师傅江德福，他负责切肉，王大力在一边负责过秤。 “郭有田，郭有田来了吗，快过来，你们家是9口人，没人2斤半肉，一共22斤半，过来按手印，然后去那边领肉。” 第839章 分肉啦 郭有田咧着大嘴挤出人群，旁边还有人打趣：“老田，别把好肉都选走了啊，给我们留一点。” 郭有田斜他一眼，笑呵呵的回应：“我肯定选好肉啊，明年你多挣点工分，争取排我头里。” “这个老田，还烧包上了。” “哈哈哈，人老田说的没错啊，人家工分挣得多，说话声音就是大。” “要我选，我也选好肉，多来一些肥膘，好炼油。” 果然，郭有田走到肉案子前面，指着肥肉最多的地方：“给我从这里割。” 江德福没什么意见，直接就来了一块，当然了，不可能22斤半都是这里的，大概有个三四斤的样子。 虽然你先选，也不能让你把好肉都选走了，各个位置的肉搭配起来才行。 这就不得不佩服食品站的卖肉师傅了，每次卖肉，总能把各个位置的肉都搭配着卖完。 江德福的技术也不错，选的肉既让郭有田满意，又让围观的村民们放了心。 大伙家里都缺油，要是让你把肥膘的部分都挑走了，那剩下的卖给谁去？ 郭有田提着用麻绳捆好的肉，好大两坨，乐呵呵的往家里去了。 肉都拿到了，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扯闲篇，赶紧回家去热闹热闹。 郭会计继续喊：“刘文才，刘文才过来没？” “赶紧过来！王明坤准备啊。” “刘文才，你家8口人，整20斤肉，这里签字，过去选肉。” 刘文才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他儿子前几天刚娶了媳妇，本来以为队里会按他们家7口人分肉，没想到新媳妇才过门几天，也能分到肉了。 生产队分粮食可不是这么分的，新媳妇都得去原来的大队领粮食，经常有两个大队因为这事扯皮。 这可是两斤半猪肉啊，放在往年，一家子一年可能都吃不到两斤猪肉。 刘文才高高兴兴的签了字，过去选肉了。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议论起来：“哎呀，没想到新媳妇也能分到肉。” “队长他们这次是真仁义啊，在村里的都分肉。” “也就是咱们大队这样，放别的大队，队长自己拿回家，也不会分给新媳妇的。” “哎呦我*，我们家二丫头刚出嫁，不知道还能不能分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懊恼的拍着脑袋。 马上有人嘲笑起来：“哈哈哈，郭富林，你说说你，咱们大队现在条件多好啊，你非得着急把你闺女嫁出去。” “嫁出去的姑娘，肉应该就没了吧。” “争论这个干啥，问问郭会计啊。” 郭富林反应过来，冲着郭会计喊道：“六哥，我闺女刚嫁出去，还能分肉不？” 郭会计看着前面的人签了字，听到郭富林的话骂道：“你这话就多余问，今年都在咱队里的，能不分肉？” “赶紧滚一边去，别挡着后面的人了。” 郭富林被骂也不恼，笑呵呵的跟郭会计道谢，然后咧着嘴退到人群里，村里人说的对，刘满江等人是真的仁义，生在南理大队，好！ 第840章 你说的对 很快就喊到了江小流的名字，喊了好几声，江小觞才记起来，该自己上台了。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在大伙善意的笑声中，低着头快步走上前。 刘满江怕她不好意思，跟着走到江德福面前。 “小觞，你要哪一块？” 江德福早就得了指示，江小流家的肉，想要哪一块，就要哪一块，不用搭配着来。 江小觞上了台，也就放松下来，再加上队长在旁边，看了看案板上的肉，指着里脊说道：“我哥说要这种，精瘦的。” “精瘦的？！” 不光江德福愣了，就连一旁的刘满江都愣了：“你确定小流说了只要瘦肉？” “对，我哥特意叮嘱过我，只要瘦肉。”江小觞很肯定的说道。 围观的村民也都很惊讶，别人卖肉都是挑肥肉买，这江小流家居然挑瘦的。 “小流这孩子真好啊，愿意把肥肉让给我们。” “是啊，以后谁要再说小流一家的坏话，看我老婆子不撕烂她的嘴。” “对，谁要再乱说话，咱们一块揍他们。” 说话的人还挑衅般的往李秀梅几人那边看了看，把李秀梅气的够呛，刚刚被江小流怼了一顿，这会儿正找自己的“姐妹们”吐槽呢，突然就被村里的大娘婶子们盯着看，都快气死了。 虽然生气，但是李秀梅可不敢乱说话，就现在这民意，她要再说一句江小流的坏话，估计真得挨揍。 江德福不确定的看向刘满江，是不是要按江小觞的话割肉？ 刘满江反应过来，他知道江小流家不缺油，也不缺肉，那就没必要用肥肉炼油了。 “就按小觞的意思来，要精瘦的。” “得嘞。”江德福得了指示，三下五除二就把肉切好了，拿给王大力一称。 21斤。 “20斤瘦肉，你拿好了。”王大力帮着把肉包好，递给江小觞。 江小觞愣了愣，这明明是21斤啊，怎么说是20斤。 刘满江替她接过来，然后示意她往前走：“走吧，我帮你拿回去。” 20斤肉还是挺有分量的，江小觞提着虽然不算费劲，但是提肉的绳子比较细，容易勒手。 郭会计继续喊道：“下一个，刘…” 江小流正在吉普车旁边抽烟，他没有进家门，让孩子们表现表现，到时候吃糖的时候也心里舒坦。 现在的小孩子都很实在，要是没给你干活，你就给他们糖，他们还真不一定要。 “刘叔，你怎么过来了？”江小流看到刘满江跟江小觞，扔下烟头迎了过来。 “肉比较多，给你拿过来，顺便有事想跟你说。”刘满江把肉递了过去。 江小流接过肉，很满意的点点头：“你说。” “小觞说你要求的，全要瘦肉？”刘满江问。 江小流笑着点头：“对啊，我们全要瘦肉，瘦肉好吃，肥肉太腻了。” 江小觞高兴起来：“叔，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哥说的，只要瘦肉。” 刘满江嘴角抽了抽，肥肉太腻了，这话听着就很欠揍，谁家吃肉会嫌腻。 “行行行，你说的对。”刘满江也是无奈了。 第841章 交谈 江小觞知道他们两个人有事要说，就笑着跑了：“我去帮我娘干活了。” 江小流把肉放到车上，给刘满江递了一根烟：“叔，什么事？” 刘满江把烟点着，吸了一口：“这次去食品站送猪，咱们的猪可是露脸了。” “食品站的廖站长当时嘴巴都合不拢了，一直问咱们是怎么养的猪。” “我按你的想法，已经把发酵饲料的材料递到了公社，估计年后机会有专家来咱们这里考察，到时候你一块过来啊。” 这是好事，能大幅度的提高猪肉的产量。 “我只要有时间，肯定会过来，不过这事跟我关系不大，我来不来的也没什么。”江小流说道，年后的辣酱厂要开建，他肯定是要去盯着的。 到时候如果时间跟这边冲突了，那他肯定倾向于辣酱厂。 刘满江点头：“你记得有这事就行，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这次发酵饲料，牛棚里的老几位功劳很大，这次要不要把他们推出去？” 牛棚里的人有些敏感，如果不是不得已，没人愿意跟他们沾边，刘满江当然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联系，但是又不想埋没他们的功劳，万一对他们有用呢？ 江小流觉得问题不大，功是功，过是过，这也不是别的原则问题，这是技术问题。 “我觉得您就正常上报，弱化我的提议，多说说队里的支持，牛棚里的辛苦，就行了。” 刘满江想了想，点头表示回去再考虑考虑，然后开始闲聊：“我听说你们过年不回来过了？” 江小流撇撇嘴：“我姥爷姥姥都在县里，这边的关系也就那样，何必惹得大伙不痛快呢。” 刘满江就是单纯的闲聊，他也看不惯老江家的一些做法，江小流这么做也没错。 “你处理好就行，我走了，那边离不开人，中午记得过去吃饭啊。” 江小流目送刘满江离开，转身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五丫隔三岔五的就会带着小胖他们过来收拾收拾，房子挺干净，就是长时间没人住，房子看起来有些破旧。 屋子就是这样，一直有人住就没问题，长时间没人住了，很快就会坏掉。 本来知青点的知青有人想过来住的，后来队里出钱，给他们又盖了房子，也就没人过来了。 这在当时是队里都同意的，队里的意见很统一，把江小流家的房子留住。 只要房子还在，那江小流一家就会回来，如果房子都没有了，江小流可能就再也不回来了。 没有江小流，一众人还是有些不踏实，所以当时郭会计提议给知青点建房子，所有人都同意了。 江小觞说是过来帮母亲的忙，到了院子里，最闲的就是她了。 五丫带着一帮儿童团，干活很是麻利，根本就不用江小觞插手。 本来吕白英都用不到的，但是吕白英坚持要干活，五丫也不能说什么。 只有江小觞，很有兴致的指挥着一帮小孩子。 等江小流进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跟吕白英商量了一下，江小流喊道：“五丫，干的差不多了，带着孩子们去玩吧，中午去大队部吃肉。” 五丫笑嘻嘻的答应下来，把手里的活干完，招呼着孩子们：“都过来，现在开始分糖，开始答应你们的，一个人三块，但是刚才小流哥说大家干的不错，一人多给两块。” 五丫的话一说完，小孩子们都欢呼起来，有嘴巴甜的开始感谢。 “谢谢小流哥。” “小流叔真好，五块糖，吸溜~” “分糖了分糖了，谢谢小流哥哥，小觞姐姐，英婶子~” 吕白英看着收拾干净的屋子也笑起来，跟孩子们在一块，心情也好了很多。 五丫带着孩子们跑了，江小流问吕白英：“娘，中午大队聚餐，我们去吃吗？” 吕白英还没说话，江小觞问：“哥，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我也没问，估计骨头汤，炖肉吧，一人怎么也能分一碗肉，一碗汤吧？” “娘，我们去吧，全村人都在那里吃，肯定很热闹。”江小觞满脸期待的看着吕白英。 要是放半年前，村里聚餐，不用问，肯定要去的。 现在家里不缺吃不缺喝，肉也不缺，江小觞想去也只是因为热闹，而不是冲着肉去的。 吕白英也不想孩子离村里太远，就笑着答应下来。 “哎呀，我们没带饭盒啊。”江小觞有些懊恼。 这根本难不住江小流：“车后备箱里有，我去拿。” 车上当然没有饭盒，但是江小流的空间里有，他拿出三个饭盒丢给江小觞：“刷饭盒去。” 江小觞撇撇嘴，倒是没有拒绝，其实她在家里也挺勤快的，只不过跟在母亲跟哥哥身边，喜欢撒娇偷懒。 江小觞去刷饭盒，江小流帮母亲收尾。 吕白英放下手里的抹布，揉了揉自己的腰：“忙完了，过年的时候回来贴上对联，就没事了。” “娘，刚才我去老宅了，警告了四婶儿跟江小文，估计他们也会学给郭艳丽他们听的，以后肯定会收敛。”江小流轻声对母亲说道。 吕白英感觉鼻子一酸，儿子真的长大了，能护着自己了。 “你去说一说也好，省得小觞受气，唉。” 听到母亲叹气，江小觞走过来说：“娘，我没事啊，只要咱们一家能好好的，老宅那些人说什么，都没关系，我不往心里去的。” 江小流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一切有哥呢。” 江小觞打开他的手：“别揉我的头发，真是讨厌。” 吕白英跟江小流都笑起来：“饭盒洗好了，我们锁门，去大队部吃饭。” “走喽，去吃肉喽。”江小觞夸张的喊着。 大队部门口，肉还没有分完，但是大锅已经开始炖肉了，香味很浓郁，让等着领肉的人一个劲儿的催促郭会计。 郭会计瞪眼：“你们这些家伙，现在催的急，等你们过来选肉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磨叽，都闭嘴吧，要不然一会不用选了啊，给哪块儿就拿哪块儿。” 村民们被骂也不在意，继续跟郭会计开着玩笑。 第842章 全村大聚餐 江小觞凑到大锅那里，吸着鼻子问：“婶子，里面做的是什么？” 五丫娘笑呵呵的看着江小觞：“是小觞啊，里面炖的大骨头，骨头汤。” 今天杀猪，村里做菜也舍得放油了，佐料也放了，骨头汤闻着也很香。 江小流还记得有一次在村里喝骨头汤，没放油，也没放佐料，闻着那骨头汤是真的是太腥了，差点把江小流熏吐了。 “闻着真香啊。”江小觞说道，不得不说，大锅炖汤就是香。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小孩子了，有饭盒的拿饭盒，没饭盒的端着碗，也不打闹了，都等着放饭。 五丫娘打开锅盖，用大铁勺在锅里搅了搅，好几块骨头就漂了起来：“今天的大骨头可都带着肉呢，闻起来香很正常。” 顿时引起了一众小孩子的口水声。 “都别急啊，多炖一会儿，会更香。”五丫娘安抚着孩子们。 今天队领导说了，炖的肉一人一勺，但是骨头汤管够，可以敞开了喝。 一众小孩子齐齐点头，很整齐，看的江小流直笑，真是太好玩了。 也就现在还能看到这个景象，放在后世，这骨头汤端到小孩子面前，小孩子都不带看一眼的。 等那边肉分完，这边的肉也炖好了，王大力直接无缝连接，直接过来接手分肉的活。 他带了两个民兵站在肉锅前面，看郭大厨已经准备好了，就大声喊道：“都排好队啊，准备好碗，一人一勺子肉，两个饼子，汤不限量。” “领了饭就赶紧离开这里，不准重复排队啊，谁要是重复排，让我看到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下面七嘴八舌的喊道：“赶紧的吧，谁敢多排队，不用你管，我就饶不了他。” “对啊，哪里用你管，我们就把他收拾了。” 这可是吃肉啊，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你还想多吃，怎么可能。 王大力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当下哼了一声：“哼，最好是这样。” “开始吧。”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猪肉炖白菜，虽然白菜多，猪肉少，但是也已经是一年到头难得的美味了。 别看每家都分了十几二十几斤猪肉回去，真要像今天这样每人分一碗，一般的家庭还真舍不得。 二十斤猪肉，家家户户能吃到开春，直到肉实在是放不住了，谁也不会吃完的。 江小流没有往里挤，跟吕白英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江小觞倒是很有兴致，跟自己的好朋友排到了前面。 排在江小流前面的村民都很热情的让吕白英跟江小流往前排，两人笑着拒绝了：“不用不用，慢慢排着就行。” 正说着话，江小觞端着饭盒拿着饼子就过来了：“哥，帮我拿着，我去端汤。” 江小流接过饭盒，笑着说道：“我先替你吃了啊。” 江小觞都跑出去了，听到他的话连忙停住脚步，扭过头来瞪眼：“你别吃啊，那是我的菜。”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江小流无奈。 排队的人都哈哈哈的笑着：“要是我家那小子，端了肉早跑了，肯定不敢放我手里。” “这话说对，我家的臭小子，都不敢让我看到。” “一样的，有好东西分给他妹妹，都不会想着他老子。” 这还是因为穷啊，像江小觞，就是因为她家里不缺吃的，才会放心的把吃的放到别人手里。 要是还像半年前，家里一天只能吃一顿糊糊的时候，江小觞肯定是不敢把吃的东西放到江小流手里的。 大部分人打了饭菜都回家吃了，留在大队部门口吃饭的基本都是小孩子。 大人把饭菜打回家，省着些吃，晚上还能吃一顿的，只有小孩子才会放开肚皮吃完。 江小流带着母亲在大队部吃的饭，江小觞则是在外面跟小姐妹们一边吃一边聊。 期间她也看到了江小文、二妮几个，只不过互相不搭理。 吃过饭，江小流跟刘满江打了招呼，开车带母亲跟妹妹回了县里。 “怎么样，杀猪好玩吗？”丁亦如看着回来的几人，笑着问。 江小觞很兴奋的给丁亦如比划着，把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咱们家小觞还有说书的天分呢。” “姥姥，你取笑我，我不跟你说了。”江小觞撒娇。 丁亦如连忙安抚：“姥姥这不是夸你呢嘛，快说说，姥姥没听够。” 江小觞傲娇：“哼，我才不信呢，我去给我姥爷讲，不给你讲。” 丁亦如笑呵呵的看着江小觞跑到吕方远那里，小嘴叭叭的说着，还得瑟的往这边看。 等吕白英过来，丁亦如示意她进屋，然后小声的问起回老宅的事情。 听吕白英讲完，丁亦如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唉，这家人确实有些过分，不过为了孩子们，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了。” 村里人比较讲究名声，一个人如果不孝，有再大的本事，也会被人耻笑。 吕白英可能以后都不回村里，但是江小流还是会回去的，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的无奈。 吕白英点点头：“我明白的。” “委屈你了。”丁亦如拉住闺女的手。 吕白英笑了：“娘，这算什么委屈，我们现在日子过得很好，孩子们也争气，应该高兴才是。” “对，高兴，高兴！我给小觞做了一件衣服，拿给她看看去。” “您也别太惯着她了，这丫头现在都有些飘了。” “小孩子嘛，就该这样，暮气沉沉的不好。” 说完丁亦如又看了看江小流：“小流就是太沉稳了，都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吕白英听了，瞬间就红了眼眶，有些哽咽：“咱家能有今天的日子，多亏了小流，要是我能多分担一些，他也能过的轻松一些。” 江小流过来揽住吕白英的肩膀：“娘，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是一家人，每个人做好自己该做的，这就可以了。” “我现在有这个条件，也有这个能力，所以多做一些也是应该的。” “只要咱们一家都好好的，我做的这些，就值了！” 第843章 送饺子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祭灶神，吃糖瓜。 现在不宜大操大办，吕白英只是从供销社买了糖瓜，这个江小觞最爱吃了。 灶神则是吕方远自己画的，带着家人念念有词一番，然后烧掉。 这是一种祭祀祈福活动，跟信不信科学无关，再说了，江小流都能穿越了，科学之外，也有别的东西。 “吃饺子喽。” 丁亦如把饺子端上桌，高兴的招呼着。 她是真的高兴，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跟家里人一块过小年了。 他们在牛棚，虽然人多，关系也都很不错，但毕竟都不是亲人。 在那种环境里，物质条件不足，自己的前途未卜，又担心着亲人们的境遇，所有的因素叠加在一起，越到年节，越让人难受。 “吃饺子吃饺子。”江小觞嘴里吃着糖瓜，含糊不清的喊着。 吕白英吩咐一句：“去端饺子汤，都大姑娘了，天天跟个孩子似的。” 江小觞也不恼，笑嘻嘻的去端汤。 丁亦如打圆场：“小觞就还是小孩子啊，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娇娇女呢。” 江小觞端着汤过来，有了姥姥的诚邀，“挑衅”般的看着吕白英，还跟吕白英做鬼脸。 吕白英也被她逗笑了，其实江小觞还是很勤快的，以前家里就他们三个人，江小流在家的时候少，很多活都是江小觞做的。 现在家里人多，干活的人也多，吕方远跟丁亦如又是疼孩子的，很多活都抢着干了。 有人疼，江小觞慢慢就恢复了小孩习性，撒撒娇，偷偷懒。 这样反而更让老人们喜欢，觉得这才更像是一个家。 江小流就是太老成了，反而跟老人们交流的少了。 “姥爷，姥姥，我们今天喝一杯吧。”江小流拿着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说道。 “好，过年了，咱们喝一杯庆祝庆祝。”吕方远笑着点头：“哟，还有红酒呢？” 江小流一边开酒一边说道：“红酒是米国带回来的，给我姥姥跟我娘准备的。” 丁亦如也没拒绝，她虽然不善饮，但是喝一杯红酒还是没问题的，以前在海州的时候，她跟吕方远偶尔也能一起喝一杯。 丁亦如感慨：“红酒啊，真的是很多年都没喝过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喝的到。” 江小觞在一旁说道：“姥姥，有我哥在，以后您都可以喝的到，对吧，哥？” 江小流点头：“当然，以后我们可以一直都喝的到，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江小觞得到肯定的回答，跟丁亦如邀功：“姥姥，您听到了吧，以后咱可以经常喝的，给我也来一杯。” 吕白英笑骂：“你个臭丫头，活不多干，倒是会邀功了，你才多大啊，还想着也喝一杯，你咋不上天呢？” 江小觞顿时苦了脸，瘪着嘴道：“啊？没有我的啊？那你们都有喝的，就我没有？” “你有饺子汤啊，一大锅呢，敞开肚皮喝！”江小流跟她开玩笑。 哈哈哈~ 一句话把家里人都逗笑了，江小觞不答应了，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起来：“我去拿汽水，我的汽水更好喝。” 这边其乐融融，牛家庄的牛棚里，则是有些冷清。 虽然吕方远跟丁亦如给老几位留了不少东西，江小流又来送过粮食，但是没有肉，油也不多。 几个老人都商量好了，油留着到过年再吃，这小年也就不包饺子了，做一锅地瓜粥凑合凑合得了。 唐老太太盯着咕嘟咕嘟冒热气的锅，跟一旁的刘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今年就算不错了，咱们还能吃上两顿饭，我记得去年，咱们这时候可就中午一顿饭的。” 刘老头叼着一根木棍，他是老烟民，但是早就没有烟抽了，叼着木棍完全是习惯：“可不是，几年年景不好，但是咱们的日子还算不错。” “一会每人分一块糖，咱们也算是吃过糖瓜了。” 丁老头笑：“那我可得把糖收起来，我们那边，明天才是小年了。” 这就是南方跟北方的习俗了，有的地方是腊月二十三小年，有的地方则是腊月二十四。 这个话题让几人都有了些兴趣，纷纷说着习俗趣事。 “老几位兴致不错啊，介意不介意多一个听众？” 几人听到声音，都抬头看过去，然后有些拘谨的站起来：“牛队长，你怎么过来了？” 牛德海从手里提的挎包里拿出几个饭盒：“今天小年，给你们送饺子过来。” “啊？！”几人都是惊讶出声，送饺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牛德海解释：“你们不用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也不用谢我，这是老吕的外孙，就是小江托我给你们送的。” 江小流把吕方远跟丁亦如带离了牛棚，虽然这些老人们关系不错，但是难保有人心生嫉妒，或者心生怨恨，再闹出麻烦事来，也不好。 吕文军回家过小年，江小流让他给牛德海带了5斤白面，1斤猪肉，委托牛德海给几个老人包顿饺子。 带的东西不多，但是足够几个老人吃了。 至于说牛德海会不会同意，江小流也想过了，觉得牛德海不会因为这点东西就跟江小流产生嫌隙的。 江小流的想法是这些东西都包成饺子，牛德海一家再加上牛棚的老人们，也差不多足够。 当然你不能敞开了肚皮吃，那多少东西也不够的。 牛德海拿到面粉跟肉，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东西只用了一半：“不只今天有饺子，过年那天也有，到时候我给你们送过来。” 唐老太太颤抖着手打开饭盒，猪肉跟猪油的香气一下子就吸引了几个老人。 “老吕家的孩子真仁义啊，这时候还记得我们。” “能跟老吕待这些年，没少麻烦老吕，没想到老吕走了，我们还能跟着沾光。” “牛队长，给你添麻烦了，替我们谢谢老吕一家。” “对，牛队长，一定把我们的感谢带到了，还有啊，您坐下来一块吃一些吧。” 牛德海答应帮他们带话，却是没有留下来吃饭，过年嘛，还是跟家里人一起比较好。 第844章 说不定有好处 牛德海离开了，牛棚里老人们却是一阵感慨，既感叹老吕一家的命好，又感叹自己命运的坎坷。 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也都习惯了，倒也没有太伤感，很快就开心的吃起了饺子。 猪肉白菜饺子，他们上次吃还是去年过年了，几人把过年分的猪肉凑了凑，包了差不多30个饺子，一人只分到了几个。 这次他们居然拿到了七八十个，一人能分十几个，而且馅儿里的肉也足够多。 “好香啊。”唐老太太先咬了一小口，瞬间感觉味蕾收到了冲击，满满的幸福味道。 刘老头跟丁老头几人听了也不再感慨，都纷纷吃了起来。 一时之间竟无人说话，都沉浸在饺子的香味里。 牛德海在村里溜达了一圈，今天是小年，虽然年景不好，但是家家户户都点了灯，也比平时热闹了不少。 没有闹出狗屁倒灶的事情，牛德海满意的回了家。 “当家的，你回来了？阿丽，你爹回来了，赶紧煮饺子！”牛德海媳妇招呼着。 “吃饭喽，吃饺子喽。”几个孩子都高兴的喊了起来，虽然饺子包的不多，但是也足够孩子们开心好久了。 “给那边送过去了？”牛德海媳妇问。 牛德海点头：“都送过去了，我跟他们说了，过年还有一份。” 牛德海媳妇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么多白面跟猪肉，你也不说留下一些。” 牛德海瞪她：“你知道什么，这种事咱可不能贪便宜，只要跟小江处好关系，以后有的是造化，说不准对孩子们也有好处。” 牛德海媳妇没什么见识，但是她就认一点，当家的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牛德海也知道自己媳妇的本事，给她解释道：“老吕家那个外甥小江，是一个有出息、重情义的人，只要我们好好配合，以后少不了沾光。” “这么一点白面跟猪肉，咱们就算留下，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没有，生活也不差，没必要因为这事得罪人。” “今天的事情就在家里说，你去告诉孩子们，谁也不准说出去，要是让我知道谁出去大嘴巴，我打断他的腿。” 现在是1973年了，形势上好了很多，但是也不能不注意。 牛德海媳妇答应下来，这事确实需要保密。 吕文军在家里也倒了酒，给两个儿子也一人倒了一杯：“今天高兴，给你们哥俩也来一杯。” 吕元明跟吕明清很高兴，这可不只是一杯酒的事，这是来自父亲的认可。 “嘿嘿，爹，一杯怎么够，我跟大哥陪您多喝两杯。”吕明清笑嘻嘻的说道。 吕文军笑骂：“滚蛋，老子自己喝就行，不用你们陪。” 吕明清撇嘴：“不用陪就不用陪，我跟大哥自己喝。” 说完就去拿酒瓶。 吕文军拿筷子敲他的手：“哪里都有你，一杯就不错了，还想多喝？滚一边去。” 吕明清也不恼，只是说道：“我爷爷他们肯定能多喝几杯，还是小流表弟幸福。” “你个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你小流表弟本事多大啊，你要有他一半出息，我就让你敞开了喝。” 吕明清被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道：“爹，你不想给我喝酒就直说，何必这么打击我呢。” 吕文军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有自知之明，就说明有点本事。” 牛少芬在一边笑：“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不吃就到一边去，省下来的给我们几个吃。” 这都是不缺吃喝的家庭，那些家里缺粮食的家庭，大多也都做了晚饭，祭拜完灶神，持家的女人就把吃的收了起来。 白天都吃过饭了，晚上就不用吃了，过小年也不行！ 大人们能忍住饿，小孩子们就没有那么大的克制力了，平时晚上也饿，但是家里不做晚饭，他们还能忍住饿。 现在家里做了吃的，再让他们忍着饿，太难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走在村里，就会不时的听到大人的咒骂、孩子的哭声，碰到脾气火爆的，还能听到打屁股的声音。 南理大队就没有这种情况了，中午的聚餐，每个人都吃的很饱，会过日子的，家里都会留一碗肉，有的家庭会留两碗。 而且每家都分了不少猪肉，虽然是留着过年吃的，但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这过小年了，也不会亏待自家人。 至少没人都能吃到肉，吃到糖瓜。 二十四，扫房子！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吕白英就分派了任务，全家都动了起来，打扫卫生。 江小流接到刘满江电话的时候，手里正拿着抹布擦玻璃呢。 “刘叔，昨天刚请我们吃了猪肉，喝了骨头汤，今天又要找我吃饭？”江小流接起电话，跟刘满江开着玩笑。 刘满江笑：“别人要说来我这吃饭，那指定是没有的，但是你小江来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哎呀，刘叔你这么说的，我都感动了。” “这有什么感动的，明天你来了，肯定有饭吃，而且还是好饭。” 江小流疑惑：“不是吧，真要请吃饭？” 刘满江很肯定：“对啊，请你吃饭，不光请你，还要请很多人，包括牛棚里的那几位。” 啊？！ 江小流有些回过味来：“是上面要来考察发酵饲料了？” 刘满江点头：“还是你脑子灵活，这都能猜到。” “我刚接到公社的通知，明天省里来人，就是冲着饲料来的。” “公社林书记的意思，既然是介绍饲料，那必须得看到饲料的成果，想看饲料的成果，那就要看看猪的情况。” “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也得杀头猪。” “反正是要杀猪吃肉，一个人也是吃，一群人也是吃，你就来吧。” 江小流倒是不反感杀一头猪，关键是专家们来一趟，能不能带来好处。 “刘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一件。” “你可千万不能有抵触情绪啊，先把专家们招待好了，到时候专家们心情不错，再看到饲料的效果，说不准能有不少好处呢。” 第845章 林书记的担心 刘满江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反正是要损失一头猪，还不如大大方方、痛痛快快的好好招待。 到时候专家们满意，领导们也满意，肯定少不了他们的好处，说不准还能给牛棚的人争取一些福利。 最起码也能分点粮食什么的吧。 虽然现在南理大队不缺粮食，就是牛棚里的人也都饿不着，但是粮食这东西，谁又会嫌多呢？ 自己吃不了，也可以接济亲戚朋友。 这年月，能拿粮食给你的人，绝对是关系到位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明天你一定过来啊，有事还能帮着支应一下。” 江小流点头答应下来，这是他们早就说好的，正好他也想看看，上面有多重视这事。 到时候也好评估跟上面提什么条件。 不要觉得跟上级提要求就不好意思，很多时候上面是希望你提要求的，这样才能让领导们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大作用的。 关系的养成，也是在互相需要中，慢慢加深的。 挂了电话，吕方远问他：“小流，你刚才说的是发酵饲料？” 他刚才在电话里听了个大概，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听说能提高生猪的成长速度，对这个很感兴趣。 “对啊，村里搞的发酵饲料，初见成效，上面对这事很重视，明天会有专家团队过来考察。” 江小流对专家们的效率还是挺惊讶的，他以为专家们最快也要年后，才能过来，没想到刚过完小年就要来。 看来上级对发酵饲料还是很重视的。 这事江小流以前跟吕方远提过一次，只不过后来没继续说，然后这事就耽误下来。 “怪不得你们大队分这么多肉，看来是发酵饲料的原因了。” 江小流点头：“多亏了几个专家的帮忙，他们还是很专业的。” 吕方远听明白了江小流的意思，他没有阻止，江小流现在太年轻了，功劳太大也不是好事。 把功劳让出去，好好的沉淀几年，会更合适。 而且功劳让出去，很多人都会承他的人情，包括各级领导。 如果能让牛棚里的人因为这事受益，对江小流也没有坏处。 “不管怎么说，你这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产生的作用，甚至比你们的罐头厂更大。” 罐头厂带动的上下游产业有限，最大的作用是赚回来了外汇，再反哺其他地方。 而发酵饲料如果成功，可是惠及大部分国民的，这个效果，可就太好了。 江小流跟吕方远聊了挺长时间，不得不暗暗佩服姥爷的学识。 吕方远并没有后世的经验，但是就凭他自己现在的学识，分析发酵饲料产生的结果，基本没有偏离这事发展的轨迹。 这让江小流也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时代的人。 第二天，腊月二十五，按风俗是要做豆腐，江小流跟菜市场的罗三水联系好了，到时候去拿豆腐就行。 江小流没有再管这些事情，他一早就回了大队。 本以为他来的就算早了，没想到公社的林书记来的更早。 “老刘，今天专家们可就要来了，你可别掉链子。” 刘满江无奈的摇头：“林书记，您已经说第五次了，猪都在这里，你都看到了，这还用怀疑吗？” 林书记也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这不是省里专家要来嘛，我们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刘满江也能理解，，这时候很多的干部都有一个想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治下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林书记在一众干部里就算是比较有魄力的了，当时那么艰苦的情况下，公社都能出小一万块钱给南理大队办厂，这才让南里罐头厂有了启动资金。 当然了，启动资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林书记相信了南理大队能把厂子办起来，给了政策，也算是承担了一部分责任。 虽然当时有丁三江的支持，但是如果公社不松口，江小流还真不好强行推动罐头厂的事情。 江小流这时候走了过来，跟旁边的郭会计等人点点头，然后插了一句：“林书记，咱们可没有夸大成果，完全就是按实际情况汇报的，成果也摆在这里了，至于说上级专家怎么认定，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现在还好一些，前些年各地为了好看，纷纷夸大建设成果，就连亩产水稻几万斤的报道都有。 南理大队这次的发酵饲料，只是简单的介绍说，只是用了小半年的时间，生猪就长到了两百多斤。 以前猪养一年，能长到一百三四十斤就不错了，这才用了半年的发酵饲料，猪就超过了两百斤。 要是用一年…… 至于发酵饲料其他的一些优点，刘满江上报的时候并没有详细说明，只是简单的提了提。 所以这就是一份很简单的工作汇报，连成果展示都不算，更不是技术成果申请。 只不过国民苦猪肉太久了，农民就不用说了，就是城里的工人，很多人一年也吃不到多少猪肉。 国家也很迫切的想改变这种局面，所以听说南理大队的生猪养的好，食品站马上就汇报了县里，县里核实了情况之后，就报到了地区。 本来云州地区想先组织专家下来的，没想到正讨论的时候，正好有省里的农业专家在。 一听这个情况，农业专家马上向省里做了申请，这才有了这次的南理考察。 林书记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放心了不少，冲江小流赞许的点点头：“小江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太多了。” “您也是关心则乱。”江小流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林书记哈哈一笑：“老刘，你多跟小江学习学习，看人家小江多么会说话。” 刘满江摊手：“我要是有他那本事，我早就不只是一个大队长了。” 林书记挑眉：“怎么着，我把这个公社书记让给你？” 这当然只是玩笑话，玩笑开过了，林书记又带着一众人开始继续转起来，别的不说，最起码要把卫生情况搞一搞吧。 第846章 专家们来了 不管准备的多么完美，总会有遗漏的地方，应付上级检查，就得小心再小心。 如果不让上面挑一些问题出来，好像就显得上级没有好好工作一样。 江小流对这种情况也没办法，他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是穿越者也不能改变几千年来的习惯，即便不认同，但也得照着做。 果然，林书记林林总总的又挑出了四五处问题，都是小问题，最起码在江小流眼里看是小问题。 但是刘满江不这么认为，他答应着，立马让人进行整改。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很快省里的专家们就到了。 带队的是江小流的老熟人，姜副省长。 林书记带着刘满江迎了上去，县里的王书记给姜副省长介绍：“姜省长，这位是朱马公社的书记林文，这位是南理大队的队长刘满江，发酵饲料就是他们这里做出来的。” 林文跟刘满江很是拘谨的半躬着身子，姜副省长朗声大笑，主动伸手：“你们两位可是大功臣啊，不用这么拘谨，放松一些。” 林文跟刘满江连忙伸手，一个劲儿的说着：“领导好，领导我们不紧张。” 不紧张，就不会一直重复了。 姜副省长见得多了，理解底层干部的心理，跟身旁的几人低声商量几句，然后主动开口：“快过年了，我们也抓紧时间，别耽误了大伙休息，先带我们去看看猪吧。” 本来的计划是，领导来了之后，先去大队部，由南理大队这边介绍发酵饲料。 然后再去猪圈那边看饲料，看生猪。 猪会当着领导的面杀掉，让畜牧专家看猪肉，再做成菜，让专家们品尝，全方位的了解发酵饲料的作用。 现在姜副省长突然改了计划，林文跟刘满江就有些懵，齐齐看向王书记。 王书记上前跟姜副省长解释：“姜省长，大队部那边准备好了汇报材料，您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先听一听汇报，顺便休息休息？” 姜副省长摇头：“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今天就不用耽误时间了。” “这几位都是省里的畜牧专家，到了地方好好给他们介绍介绍。” “我如果累了，会自己找地方休息，你们招待好专家们就行了。” 看姜副省长坚决，云州地区的孟书记冲王书记摇摇头，示意前面带路。 王书记明白，引着专家们往前走：“那我们就这边来吧，让南理大队的同志做介绍。” 刘满江主动上前，从接到通知，他就开始做准备了，虽然没有面对过姜副省长这么大的领导，但是这半年也经常有外地过来考察团，也见过史密斯这样的老外。 刘满江过了最初的紧张之后，也开始慢慢的进入了状态。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现在我们走到这条路呢，就是我们村的主街，这些都是村里的房子，稍有些破败，让大家见笑了，不过村里已经开始着手开始修缮了。” 高副省长看着直点头，身后的专家们也在小声议论着，南理大队村民们的房子虽然都是旧房子，但是看起来很干净。 脚下的这条主街，又宽又平，虽然不是柏油马路，但是铺了石子，很硬实，走起来不像别的村子，都是泥泞。 “这里就是南理罐头厂，南理罐头就是在这里生产的。” 正说着话，一辆大卡车从厂里开了出来，开车的是江老三，他看到外面这么多人愣了愣，还是没有停车，只是放慢了车速，尽量不扬起灰尘。 “这是运罐头的货车，运到县里的火车站仓库，到时候会在火车站装车，到津港装船。” 在场的众人都听说过南理罐头，大部分人也都吃过，知道这是能赚外汇的罐头，在国内也算是紧俏货。 好几个畜牧专家本来以为南理大队只是侥幸做出了发酵饲料，来之前还存了轻视的心思。 现在知道了南理罐头居然也是这里生产的，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个大队不简单，看来发酵饲料也不一定就是侥幸了。 “旁边的这间厂房，是南理服饰的车间，南理服饰也是出口，只不过我们这里的份额很小，大头都在外面了。” 刘满江装作随意的介绍着，在场的可都是人精，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南理大队毕竟是生产队，还是一个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生产队，即便有技术，上面也很难把更多的厂子留在这里。 发酵饲料也是一样，如果这个饲料真的有效果，那饲料厂也不会建在南理大队的。 绕过南理罐头厂，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走到了一排房子前面。 “这里就是村里养猪的地方了。”刘满江指着村里的养猪场说道。 “以前猪栏不在这里，后来经过讨论，才把猪栏安排到了这里。” 姜副省长还没等说话，几个畜牧专家先等不及了，直接上前开始查看，先不说发酵饲料的事，就这个养猪场的选址，就很有些学问。 畜牧专家可不是只会在办公室、实验室里高谈阔论的专家，他们都是懂实际养殖的。 虽然这位刘队长介绍说只是“猪栏”，但着明显就是达到了“养猪场”的规模，只不过养猪场是需要上级批准的，而南理大队这个，明显没有上级的批文。 这里离村子旁边的水源不远不近，既方便用水，污水又不会排到河里，还远离村子，既干净环保，又隔离了细菌。 “刘队长，你们这个猪栏的选址，很讲究啊。”单学文摸着下巴说道。 单学文是这次的带队专家，也是他力主要尽快来南理大队考察的。 刘满江打着马虎眼：“啊！？我们哪里懂这些啊，是负责养猪的同志，说这里地方大，离村子又远，才选了这里。” 他并不贪功，也不想离开南理大队，所以就把功劳都往外推。 单学文不太相信刘满江的话，这个选址可不像是随便选的。 这些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各位领导专家里面请。”刘满江说着就打开了养猪场的大门。 第847章 需要上级的支持 养猪场现在是王大力在负责，当然他虽然挂名负责人，但也主要是负责养猪场的安全。 实际的负责人是杨广新，他是京城大学的农业专家，被分到南理大队来接受再教育，已经在南理大队待了七八年了。 发酵饲料是江小流提出来的，但是实际的操作人是杨广新，当然还有梁建设，徐永强，这三人是主力。 其余牛棚里的几个，也都做了不少的工作，毕竟偌大一个养猪场，一百多头猪，可不是一个小的工作量。 进了养猪场，众人发现了南理养猪场的特别之处。 这里不像别的养猪场，离着很远就闻道臭烘烘的味道，现在他们都已经进入养猪场了，都没有闻到刺鼻的臭味。 反而是闻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有点酸，又有些甜，还有别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不说多好闻，最起码不会让人反胃。 单学文直接问：“你们这个地方不一般呐，刘队长，有什么说法吗？” 包括姜副省长在内的所有专家都很好奇，齐齐看向刘满江。 刘满江顿了顿，然后指向在旁边站着的几个老人：“这几位现在主要负责猪栏，大部分的工作都是他们带人做的，我让他们给领导们介绍一下？” 刘满江的眼光里充满期待，林文在一旁却是有些急了，他知道这几人都是牛棚里的，平时负责养猪，但是让他们给领导们汇报，这事不能干。 林文使劲的给刘满江使着眼色，刘满江都假装没看到，只是看向姜副省长。 杨广新几人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身材都很消瘦，但是精神头不错。 虽然面对的是省里来的领导，但是几人并没有卑躬屈膝，都很淡定。 姜副省长一眼就认出了杨广新几人的身份，这是下来学习改造的，正常都是住牛棚，负责养猪也很正常。 略一沉吟，姜副省长就点头同意了：“仔细说说看。” 林文暗暗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刘满江一眼。 刘满江则很是高兴，直接示意杨广新：“老杨，给领导们介绍介绍。” 杨广新点点头，往前几步，也没有做自我介绍，只是冲众人说道：“各位领导请这边走。” “我们的猪栏，在村子的西南方向，对于常年刮东南风跟西北风的南理村来说，猪栏的味道会尽量小的影响村子。” “猪栏建在坡上，干燥，通风好，离水源不远，取水方便，猪栏排出的污水会流到坡后的山坳里，不会污染水源。” 按照现代的要求，污水是需要处理的，不过这在72年并不现实，只能排到山坳里。 “这边是猪舍，三合土地面，砖砌的墙壁，地面平整不打滑，很方便冲洗猪圈，清除粪便。” “猪舍每天早晚各清理一次，要保证猪舍的卫生。” 单学文带着几个专家并不嫌脏，凑过去仔细观看猪圈的布局，连连点头，怪不得这里闻不到寻常养猪场的臭味，这里的猪舍太干净了，干净的都不像是养猪的地方。 刘满江指着猪舍里的十几头猪插了句话：“各位领导，专家，这些猪都是吃发酵饲料长大的，已经安排好了，中午会杀一头，让专家们检验猪肉质量。” 猪舍里的十几头猪都是两百斤左右，是养猪场开始使用发酵饲料后，重新抓的小猪仔，比送到食品站的猪要晚几个月，所以现在要小一些。 姜副省长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被你们的猪舍吸引住了，都忘记发酵饲料的事了。” “猪舍介绍完了，带我们去看看发酵饲料吧。” 刘满江点头，示意杨广新继续介绍。 “各位领导这边走，发酵饲料的库房在这边。”杨广新在前面带路。 单学文快走几步，追上杨广新：“这些猪几个月了？” 杨广新脚步不停，想了想说道：“四个多月吧，年后就能到两百多斤。” 又有一个专家追了上来：“四个多月，就能长这么大？” “如果都能保证这个生长速度，那对咱们的养猪业，帮助就太大了。” “是啊，我都有些激动了。” 姜副省长一行人都听到了，心情大好，脚步也快了不少。 县里的王书记暗暗点头，这南理大队，还真是不错啊。 南理罐头厂是前任丁三江任上的成果，他只要保证南理罐头厂稳定发展就可以了。 这发酵饲料虽说也不是他任上发明的，但是成果可是在他的任期了，要真的是得了上面的认可，他的功劳小不了。 王书记越看林文跟刘满江越觉得满意，这都是人才，以后得好好拉拢才行。 杨广新嘴角上扬，发酵饲料是江小流提出来的，也是他给了思路，但是他们老几位可都是出了大力，做了完善的。 这发酵饲料的效果，不光姜副省长他们看了很惊讶，当时把他们也是吓坏了。 猪长的太快了，真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虽然江小流一再保证，但还有人担心猪长这么快会出问题。 直到猪安全出栏，被食品站接收了，所有人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现在再看着猪舍里的猪，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这里是存放发酵饲料的仓库，这边是制作发酵饲料的，这边是晾晒干草的，每天都会有草送过来，都是大队里的老人跟孩子送过来的。”杨广新介绍着。 单学文几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发酵饲料前面，用手抓了一把，仔细的看着，又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更是直接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着。 好一会儿后，眼镜中年人手舞足蹈起来：“就是这种味道，带着香甜的酸味，能改善饲料的适口性，刺激猪的食欲，猪会吃的更多。” 杨广新点头：“我们发现，用了发酵饲料，猪吃的更多了，更不容易发病了，当然现在时间太短，样本也小，还不能说明是饲料的作用。” “我们这里也没有条件，不能准确的化验饲料的成分，这个还需要上级的支持。” 第848章 资料室 单学文点头：“饲料肯定是要带回去做化验的，不过现在还请您介绍一下饲料是如何制作的。” 虽然不能称呼同志，但是他用了“您”这个词，也是给予了杨广新尊重。 杨广新微微意动，接收到了单学文的善意。 “各位领导这边来，我们呢都是先把青草晾晒，然后把草切成5公分左右，把干草集中堆积……” 这就是比较专业的方面了，单学文几人当然听的很认真，而姜副省长、孟书记开始还跟着听，后来就有些倦了。 王书记发现了这些，上前小声道：“姜省长，孟书记，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休息？” 孟书记也附和道：“领导，单教授他们都是研究这个的，这事就交给他们吧。” 姜副书记点点头：“小董，你留下，单教授他们有什么需要，及时向我汇报。” 小董是姜副省长的秘书，他留在这里，四舍五入也算是代表姜副省长了。 孟书记的秘书张宁见状，主动说道：“各位领导，我在这里就好，让董秘书辛苦一下，给领导们做好服务吧。” 孟书记也表示这样安排最好，姜副省长也没强求，这本来就是个面子活，当即同意下来。 刘满江见状，连忙吩咐王大力照顾好这边，自己则是引着一众领导去了养猪场这边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应该说是资料室，一共两间屋子，里面一间放资料，外面这间是个小的会议室，大家伙讨论问题用的。 虽说大队条件好了不少，杨广新等人也算功劳不小，但是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了，还得住牛棚。 好在南理大队的牛棚，比牛家庄那边的条件要好不少，最起码的御寒还是能保证的，而且这边味道也不大。 刘满江请领导们坐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办公室布局，泡茶的事情有县里的招待人员在做。 会议室不大，坐不下这么多人，江小流一直没上前，也就没有跟着进办公室。 郭会计带人在外面生了火，拿了小凳子、小马扎，招呼着地区、县里来的工作人员围着烤火，又一人倒了一茶缸热水，江小流也分到一缸，喝着热水烤着火，听他们聊天，也还不错。 领导们走了，单学文他们明显的也放松了不少：“老杨，虽然你们这个饲料还没有拿去化验，但是看效果，应该很不错。” “听了你刚才的介绍，感觉并不复杂，但是能想到这个思路，很厉害。” 杨广新明显不想居功：“这个思路的确很厉害，不过这可不是我们几个想出来的，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提供的。” “他提供了思路，我们几个一块帮忙做的试验。” 江小流给的思路跟做法已经比较完整，杨广新他们做做了不少的试验，优化了一些做法，补充了细节。 单学文听起来却是觉得杨广新是在谦虚，也多少明白一些，他们在牛棚改造，低调惯了，不想出风头。 他可不相信一个年轻人能提出完整的思路，顶多能有个想法就不错了。 单学文又继续问着别的问题，等差不多了，才说道：“饲料从开始到现在的资料应该都有吧？” 杨广新点头：“有，从一开始试着制作就有，不过条件有限，做的比较简陋，都在那边的资料室里。” “那我们去看看吧，这边的饲料我们会带走一些，拿到省里去做化验。” 杨广新没意见，他只是帮着介绍的，后续如何做，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到了办公室，郭会计简单的问了几句，然后敲门。 领导们对单学文他们过来也不意外，姜副省长先说道：“资料不着急看，先进来喝口热水，外面太冷了。” 都腊月底了，零下五六度的气温，在外面待了大半天，单学文他们却是有些冷。 又是一通忙活，几个省里跟地区的专家都喝到了热水。 杨广新跟一个老人很识趣的没有留在会议室，而是直接进了资料室，至于说热水，不急着喝，他们也习惯了在外面一待大半天的生活。 单学文边喝水边跟领导汇报着收获，好一会儿才发现杨广新没在这里，连忙又倒了热水：“各位领导，我们先进去看资料了。” 姜副省长点点头，示意他们随意。 进了资料室，单学文很不好意思的把热水递过去：“老杨，老周，不好意思啊，快喝些水吧。” 杨广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一会再喝就行。” 顿了顿，杨广新还是提醒道：“单同志，你最好还是先把水端出去吧，我们资料室，最好不要有水。” 这是他们几个自己制定的规章制度，资料室里严禁水火，就是防止资料被损坏。 单学文老脸一红，他根本就没把这个简陋的资料室当回事，现在被杨广新提醒，连连点头：“你们说的对，是我没想周全，我这就把水端出去。” 出了资料室，姜副省长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学文，怎么出来了？” 单学文笑着解释：“里面都是资料，我端着茶缸不好，先放外面就行。” 孟书记在一旁赞道：“还是省里来的专家严谨啊。” 单学文讪讪，也没解释，只是示意一下，然后又回了资料室。 姜副省长想了想，然后提议：“专家们在看资料，咱们在这里太打扰了。那会儿不是说要杀一头猪吗，什么时候杀？” 刘满江走上前：“领导，猪已经选好了，现在就可以杀了。” 姜副省长点点头：“孟书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好了，正好给专家们留一个安静的环境。” 孟书记今天就是招待姜副省长的，正好在这里坐着也无聊，当即点头。 见他点头了，姜副省长当先起身往外走，孟书记跟上。 大领导都发话了，别人肯定没什么意见，呼啦啦的都跟着出了门。 刘满江连忙上前带路，让王大力赶紧去杀猪的地方准备，别惊扰了领导。 第849章 去看猪肉 领导们去看杀猪了，江小流没什么兴趣，看起来事情都很顺利，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就想着要不要先走。 不过刘满江一直在领导身边，他也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一声。 只好也跟着进了会议室，外面虽然有火可以烤，但还是屋里更暖和一些。 单学文明显是个工作狂，直接把资料室的资料拿到会议室，开始翻看起来。 边看边念叨着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笑。 江小流也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当小透明。 “好！” 单学文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拍着桌子大喊了一声“好”，把江小流吓了一个激灵。 “老杨，你们这真的厉害啊，这饲料的效果，差不多提升了30%的生长速度！” “30！30%啊，这要是成功了，可是华夏畜牧业的大事件了。” 旁边的几位专家也都很激动，也在纷纷畅想着。 等几人兴奋过了，杨广新才说道：“这半年的效果还不错，但是要想推广，还是要等检测结果出来，再做一些试点才行。” “对对对。”单学文连连点头，这可不是小事情，这是关系国家经济、民生的大事，一定要严谨。 “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再根据结果制定方案，要在全省做试点。” 这时候江小流开口了：“单教授，我们这里能不能作为一个试点？” 单学文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江小流：“这位小同志是？” 杨广新给他介绍：“这位就是提出发酵饲料思路的年轻人，江小流同志。” 单学文皱眉，他虽然是搞研究的，但是对人情世故也不是一窍不通。 这江小流这么年轻，顶多就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提出如此完整的发酵饲料制作方法。 这一定是哪家领导家的孩子！ 杨广新他们都是牛棚里的改造人员，就算是发明了发酵饲料，也很难改变他们的命运，所以领了功劳也没用。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可就不一样了，如果发酵饲料真的全国推广了，真的能提高30%的猪肉产量，别说是30%了，就是10%，也是泼天的功劳。 在他心里，江小流就是来抢功劳的。 想到这里，单学文的态度就冷淡下来，他问江小流：“小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饲料的制作方法的？” 他不相信江小流，所以就想考考他。 江小流对单学文冷淡下来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多想：“这个说起来也挺意外的，我们家人口少，我娘跟我妹妹都得去学校，家里平时忙活的就我一个人。” “说实话我又不是一个勤快人，经常会把猪草堆起来，隔好些天才喂给猪……” 江小流早就想好了，他就是在编，反正以前的事情，也无从考证了，这套话术别说单学文了，就连刘满江都没有怀疑。 等他把话说完，单学文的疑惑稍稍有一丝缓解，不过还是持怀疑态度，主要还是江小流的年龄，太有迷惑性了。 杨广新这时候插话了：“单教授，小流可不是一般人，南理罐头厂的罐头，就是他做出来的，南理罐头的出口，也是他打开的销路。” “还有南理服饰，也是他促成的。” “他现在在调配委员会工作，前段时间的广交会上，他帮助很多厂子拿到了订单，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 杨广新越说，单学文越是惊讶，说到最后，他就已经相信了江小流就是最早提出发酵饲料思路的人了。 主要是他身上的光环太多了，南理罐头，南理服饰，广交会，去香江，去米国…… 他身上的光环够多，但是年龄又够小，所以不可能会再来争功劳了。 因为功劳再多，受年龄限制，也不可能把他放到很重要的岗位上。 所以他再要这个功劳，没有意义。 而且杨广新虽然是来改造的，但是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不卑不亢的那种，应该也不会说违心的话，特别是在学术研究这一块。 单学文热情了很多：“没想到小江你还是个多面手。” 江小流摆摆手：“单教授谬赞了，我就是运气好。您说，如果省里要选试点，我们这里能不能成为其中一个呢？” 单学文点头：“当然，你们这里肯定是要成为试点的，你们是发明饲料的地方，必须要成为试点之一。”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大队就想给上级解忧。”江小流说道。 这个事情，肯定是明年省里的重点工作，能成为试点，肯定会有很多的好处。 别的不说，最起码猪仔就不用发愁了，还会有畜牧专家驻扎在这里。 “小江的觉悟就是高！”单学文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江小流嘿嘿笑，然后参与了单学文他们的讨论。 他虽然不是农业畜牧方面的专家，但是他后世多少的了解了一些，还问道：“单教授，我听说国家一直在引进外国的白猪，做品种改良，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单学文有些惊讶：“没想到小江你消息挺灵通啊。” 转念一想，江小流是调配委员会的，能知道这些也不算是难事。 “对，白猪生长速度更快，肉质更细嫩，不过现在的品种不是很适应我国的养殖环境，正在做品种改良。” “品种的改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到现在为止，还在试验阶段。” “现阶段还是黑猪为主，有了你们这个发酵饲料，黑猪的生长速度也会大大提高，到时候你们就是国家的大功臣。” 江小流笑起来：“功臣不功臣的，只要国家有需要就好了。” 几人正聊的高兴，郭会计推门进来：“各位专家，那边肉都分解好了，我们过去看看？” “这么快？”单学文这边跟江小流聊的正开心，虽然江小流对技术上不是很懂，但是他对畜牧业的发展还是有些了解的。 单学文略有些不舍。 江小流劝道：“单教授，我们边走边聊，也得去看看饲料的效果不是。” 单学文站起身：“对对对，我们去看看猪肉。” 第850章 这是，小江? 养猪场这边特意设置了一个屠宰区，也就是小年的时候一下子杀十头猪，这里地方小，要不然村里杀猪都是在这个屠宰区。 屠宰区很人性化的考虑到了猪的感受，离猪舍的地方稍远。 猪已经杀完了，肉也按猪身上不同的部位摆好，边上围着的是一众领导跟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很高兴。 单学文几人过来，姜副省长招呼着他们上前：“单教授，快过来看看。” 其实吃发酵饲料的猪，跟吃猪草长大的猪，猪肉都差不多，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单学文几人上前仔细查看一番，主要看看有没有明显的病变，多了他们也看不出来。 每一部分都取了样品，装到袋子里。 “小董，安排人立刻送省里，那边会有人接收。”姜副省长吩咐董秘书。 董秘书点头，拿着猪肉样品和发酵饲料样品走了，他安排了一个司机跟农业局的技术员开车回省城。 “刘师傅，路上注意安全，路上尽量别停车了。” 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刘师傅早上就在招待所带好了干粮、咸菜，还有两个煮鸡蛋。 刘师傅答应下来：“董秘书，请放心，保证安全送到。” 说完招呼技术员上车，放好样品，跟董秘书点点头，一踩油门就离开了南理。 董秘书目送车离开，也没有回养猪场，直接就在大队部这边留了下来。 大队部正在做菜了，杀猪菜，说是让领导跟专家尝一尝发酵饲料猪肉的味道。 猪肉这东西味道能有什么差别，其实就是借这个机会接待领导跟专家们。 那边领导们看完猪肉，很快也会来大队部这边吃饭。 董秘书就在这里看着他们做菜，他是领导身边的人，四舍五入也是领导了，大队这边做饭的人都拘谨了很多，生怕哪个步骤不对，让领导不满意。 做菜的师傅是公社林书记带来的，姓窦，平时也没见过这么多领导，做的最多的就是各个村的红白喜事。 现在看董秘书一脸严肃，还不知道这领导是什么意思，放盐的时候都有些手抖了，还是旁边的人提醒了一句：“窦师傅！” 窦师傅脸色一红，赶紧稳了稳手型，这要真的一勺子盐进去，可就是大笑话了。 其实董秘书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而且他一个大小伙子，本身也不会做饭，根本就不会关心窦师傅如何操作。 菜做好了，领导们也都过来了，不多不少的做了四桌。 没人在意江小流，他就跟王大力杨广新几人坐到了一起。 本来杨广新他们是不想来的，单学文等人给他们面子，但是他们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最后还是姜副省长拍板：“都去吃饭，你们的成果，不能缺席。” 孟书记也在一旁附和：“对啊，都去都去，今天这是大好事，一起热闹热闹，正好有问题，也好当面解决。” 两位大领导开口了，自然就是都去了大队部。 还没上菜，众人都在聊着闲话，姜副省长就看到了正在跟杨广新说话的江小流。 嗯？这是？小江？ 他低声问了一下王书记：“小王，那边那个小伙子，是姓江吧？” 姜副省长主动问话，王书记受宠若惊，他连忙看过去，然后回答：“姜省长，那个小伙是姓江，江小流，南理罐头厂的大功臣。” “南理罐头厂吗？不应该是化肥厂吗？”姜副省长疑惑。 王书记对江小流有些了解，知道他曾经在化肥厂待过一些日子，解释道：“姜省长说的对，小江确实在化肥厂待过，只不过后来就去了商业局，然后跟南理大队一起创办了南理罐头厂。” “南理罐头厂的方子是他提供的，南理罐头的出口也是他促成的……” 南理罐头厂的事情，丁三江以前都对姜副省长做过汇报，只不过姜副省长并没有把这些跟他以前认识的江小流对上号。 以前在化肥厂的时候，江小流的厨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他凭史密斯的饮食习惯，揭穿“假专家”的骗局，也很是精彩。 现在又有了南理罐头一系列的成绩，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姜副省长，都要对江小流刮目相看了。 不过姜副省长还是对江小流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虽然他跟南理罐头厂渊源颇深，但是今天是发酵饲料的事情，他凑上前来做什么呢。 在他的印象里，江小流是一个很知道进退的人，应该不会是故意凑到领导面前的。 “小江！”姜副省长直接冲江小流喊道。 看到江小流看过来，姜副省长笑着说道：“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坐这边。” 江小流听到姜副省长喊他，还有些惊讶，听到姜副省长的话，他连忙摆手：“姜省长，您那边都是领导，我还是坐这里就行。” “你这个小江，还要让我过去请你？”姜副省长故作生气。 咳咳~这话江小流可不敢接，没看到孟书记、王书记他们都已经看了过来。 一众领导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都不清楚一个小孩，怎么会跟姜副省长这么熟络。 王大力在一旁推了推江小流，江小流站起身走过去：“领导，那我就过来给各位领导服务了。” 一个地区的领导，很有眼力见的给他让了座位，江小流跟他道谢，那个领导笑呵呵的说着没什么。 “快坐下，小江，我们才几个月没见，怎么就生分了？早知道你在这里，中午饭就该你下厨啊，你的手艺，我可是想了好久了。”姜副省长跟他开玩笑。 江小流跟着笑：“领导，我做别的菜还行，这杀猪菜，还得是大师傅，一会儿您好好尝尝。” 孟书记在一旁有些惊讶，他知道江小流这个人，但是对于姜副省长如何跟江小流这么熟悉，他就不了解了。 “姜省长，您跟小江同志？” 姜副省长就把当时史密斯假冒专家的事情讲了，又说了江小流做菜好吃的事情，把江小流好一顿夸。 孟书记拍手：“小江同志居然还是个多面手啊。”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江小流也跟着笑：“运气比较好。” 第851章 杀猪菜 正聊着，那边就安排上菜了。 县里给准备了酒，姜副省长摆手：“今天的酒，就先不喝了，等发酵饲料大范围推广，有了更大的成果，我会再来，给同志们把酒补上。” “今天，大伙都好好吃饭，尝尝这新饲料养的猪，肉的味道是不是更香！” “也都辛苦一上午了，废话咱们不多说，开吃！” 说完也不等别人说什么，直接就拿起了筷子，开始夹菜。 看到姜副省长的动作，众人也都拿起了筷子。 孟书记本来还想讲几句的，姜副省长都开始吃了，也就作罢。 江小流早就有些饿了，看着桌上的菜，早就忍不住了，也跟着大口吃起来。 这年代能这样敞开了肚皮吃一顿杀猪菜，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就是姜副省长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要注意影响。 虽然不喝酒，毕竟这么多人一块吃饭，也不能都闷头吃。 孟书记问道：“姜省长，省里对这发酵饲料，是怎么安排的。” 姜副省长倒是没什么想法，他一贯的作风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单教授，你们对发酵饲料，有什么想法？” 单学文咽下一口猪肉，这肉做的真香啊，不舍的放下筷子：“领导，我们会先把肉跟饲料做成分检测，当然主要是饲料。” “结果出来之后，如果没什么问题，会在全省范围内找试点，做试验，各个试点都会有我们的技术员全程参与。” “等拿到数据之后，会上报省里，到时候由省里拿主意。” 姜副省长点头，这种做法就是最常规的做法，经过了论证，很严谨，当然也有缺点，就是见效有些慢。 孟书记问：“没有更快的做法吗？人民可都希望饭桌上能多一些猪肉，国家也需要猪肉换外汇。” 这在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国家可出口的东西少，为了换取外汇，只能从国内人民的口里省猪肉，然后出口。 不像后世，人人猪肉自由了，反倒是猪肉需要进口了。 单学文摇头：“我个人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会更好，现在南理大队的饲料成功了，但是时间太短，样本太小，说服力不够。”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这个饲料有问题，或者说这个饲料并没有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么好的效果，那后续的问题就会很多。” 发酵饲料如果成功，国家要推广，肯定不能让下面用土办法自己制作，是要建饲料厂的。 现在村里养猪，都是喂猪草，饲料都是养殖户自己制作。 包括国营农场养猪，也是喂猪草。 全国也只有几家国营企业从事简单的饲料加工，产量低，效果也一般。 刚才单学文跟江小流也聊过，现在南理大队这边制作的发酵饲料，还算是土办法，因为他们条件有限，也没有发酵剂。 如果有发酵剂，再添加别的辅料，发酵饲料的制作周期会缩短，效果也会更好。 当然了，对技术的要求也更高。 这里牵扯的就比较多了，首先发酵剂的制作，这就需要化工厂新开生产线。 辅料的制作，也需要别的厂子支持。 再就是发酵饲料了，技术门槛提高了，那就要求有专门的饲料厂来做这个。 再有就是发酵饲料的安全性问题，虽然成分检测没问题，但是毕竟是经过了发酵，会不会对猪，对猪肉有别的影响，这个还需要时间的验证。 如果是全省范围推广，甚至全国范围推广，这牵扯的方方面面，可不是小事情。 再加上猪肉以后是要出口的，真出了问题…… 姜副省长听了单学文的解释，很是惊讶的说道：“单教授，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畜牧技术厉害，没想到对经济也这么有了解啊。” 单学文讲了这么多，也有些吃惊，听了姜副省长的夸奖，很是不好意思：“姜省长，您还真是高看我了，让我搞技术还行，搞经济我是一窍不通。这哪是我想到的啊，这都是刚才小江同志给我讲的。” 小江同志？ 众人都疑惑了，不会是，不会是江小流这个小年轻吧？ 姜副省长也疑惑的看向江小流：“小江，这都是你的想法？” 不怪一众领导惊讶，江小流才多大啊，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了？ 江小流正认真的啃着大骨头，他不缺猪肉，但是就喜欢啃肉骨头，大锅炖出来的骨头，就是香啊。 被喊到名字，江小流有些不情愿的放下手里的骨头，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我就是跟单教授闲聊的时候随便说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这些东西专家们都会想得到，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个功劳他可不想占，他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投入太多精力，能捞到一些好处就行了。 “姜副省长，我们大队的这个发酵饲料，我旁边的这几位才是大功臣，我觉得如果省里要推广饲料，这几位可千万别给我们调走啊，不然到时候我们这里就没人了。” 现在一切都还没定，根本就没有调杨广新几人的意向，江小流当然是知道的，他在这里提起这个事，就是提前打预防针。 万一等全省推广发酵饲料的时候，上面想起杨广新等人，把他们调去帮忙。 虽然是到省里，但很可能会被派到各个县市，县里的条件，很可能还不如在南理大队了。 在南理大队，最起码不愁吃不愁穿，大队干部们也都很照顾，人际关系也熟悉。 江小流可不希望他们去外地被人磋磨。 姜副省长还没说话，单学文先开口了：“小江，如果真要推广发酵饲料，我们还真需要几位同志的帮助呢。” 他是专家，当然明白杨广新几人的重要性，不过几人的身份确实有些麻烦，这就需要上级组织的支持了。 姜副省长也不能拍板：“这事我知道了，到时候组织会有安排的。” 江小流明白，现在说这些都有些早：“我们虽然不能派人，但是我们可以作为试点，到时候提供数据的。” 第852章 什么看法 姜副省长笑了，他拿手指点着江小流：“你这个小江，真是比猴子还精明了。” 能成为农委的试点，当然就能享受农委的政策，到时候农委肯定会有技术、资金、政策的支持。 别的不说，技术人员得派吧，猪仔要提供吧，经费得有支持吧…… 江小流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领导，我们这也是为组织分忧啊。” “行，就冲你这个为组织分忧，这个试点你们就很有希望。”姜副省长拍板。 其实不用江小流争取，等到试点推广的时候，南理大队这里肯定也会成为试点的。 这里是发明发酵饲料的地方，这里的养猪场又建的很有特色，如果到时候试点没放到这里，就太让人寒心了，会打击各地的主观能动性。 午饭就在热热闹闹中吃完了，领导们对猪肉的评价很高，这能不高吗，只要是猪肉，都好吃…… 吃过午饭，单学文跟姜副省长提建议：“领导，能不能让杨同志她们去省里帮几天忙？” 他们不能在南理这边待太长时间，但是很多数据又需要杨广新几人的帮助，调几人去省里，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姜副省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至于说杨广新几人的身份问题，那其实也不是问题，只要能为国家作贡献，去省里帮忙也没什么。 帮完忙还是要回南理大队的。 姜副省长还记得饭桌上江小流说的最好不要把杨广新几人调走的话，就笑着看向江小流问：“小江，我们请几位同志去省里帮几天忙，可以吧？” “几天？”江小流不假思索的反问，他早就跟杨广新几人沟通过了，他们都不愿意调到省里。 但是现在姜副省长说的是去帮忙几天，这倒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定要确定好时间。 姜副省长被他问的愣了，上级找下级调人，哪里轮得到下级问上级几天的，那还不都是上级部门说了算？ 单学文还是有些眼色的，他马上替姜副省长解围：“领导，小江，年前我们就会把几位同志送回来。” 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天，江小流没什么意见：“我就是问问，您还是征求下几位同志的意见吧。” 姜副省长被江小流气笑了，这个臭小子，他估计如果不是单学文说年前送回来，江小流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 杨广新几人连忙说都听组织安排。 “小江，这下你满意了吧？”姜副省长气哼哼的问，当然他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想逗逗江小流。 “哎呀，姜省长您这可别吓唬我了，我哪有什么意见，不说别的，我都想去省里学习学习了。” “哟？你还有这个想法？那正好，一会儿跟我们车走吧！”姜副省长直接拍板。 您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江小流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道：“姜省长，我不能去，我年龄小，出远门的话，我娘该担心了。” 姜副省长又被他整笑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年龄是小，但是你远门可没少出。 米国你都去了，你还想出多远的门？ “算你嘴皮子利索，等过了年，我把你们一家都调到省里去，我看你还有什么理由。”姜副省长看着江小流，跟他“发狠”。 这话江小流是不相信的，他也不担心，不过云州这边的同志可就不淡定了。 谁都知道江小流是个人才，这要是被省里要走了，那可是云州的大损失啊。 孟书记跟姜副省长很熟悉，关系也不错，说话也就随意了不少：“姜省长，您这可就不地道了吧，小江同志是我们云州的人，就算要调到省里，也得尊重一下我们的意见不是，哪能说调走就调走呢。” 他上面领导可是刚跟他说过了，江小流刚提议了一个辣酱的项目，据说不比南理罐头的前景差。 一定要照顾好江小流，只要把江小流哄好了，让他留在云州，对他，对云州，都是有好处的。 听到孟书记的话，云山的王书记，公社林书记，刘满江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有大领导撑腰，江小流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调走。 也不怪他们担心，去省里啊，那里的各项条件可不是云山县能比的，别说是江小流了，就是他们，也都心动了。 姜副省长顿了顿，又看了看江小流，只见江小流眼观鼻，鼻观心，好像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真是个滑头啊。 姜副省长有些好笑的看着孟书记：“老孟，就这么个滑头小子，用得着你们这么重视吗？” 孟书记也回过味来了，刚才他们就是关心则乱，姜副省长明明就是开玩笑呢。 “哈哈，小江同志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人才，我们云州上上下下都当宝贝呢，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江小流暗笑，这孟书记也是个有意思的，他如果没猜错，今天上午之前，孟书记应该都没见过江小流，也没有跟江小流打过交道。 现在又把江小流当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 啧啧~ 姜副省长拿手指点了点孟书记：“老孟，你学坏了，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个老孟了。” 孟书记跟着笑：“哈哈，姜省长谬赞了，人都会进步的嘛。” 气氛很不错，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最终的结果就是杨广新几人上了单学文的车，答应了过年之前送他们回来。 送走一众领导，林文跟刘满江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老刘，辛苦了一天，我也回去了，你别忘了把养猪场那边安排好。”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养猪场这边人手就有些不够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刘满江说道。 “那行，那我就回去了。”林书记说着就要蹬自行车。 “林书记，您等等。”这时候郭会计带着王大力几个走了过来。 “这是今天杀的猪肉，您带上。” 不光林书记有，几个跟着来的公社文书都有，肉也不多，没人两斤。 当然了，两斤肉也不少了，最起码几个文书都很高兴，个个眉开眼笑。 林书记还想推辞，被刘满江直接拦住：“林书记，年前我们就不去公社了，这就当是年礼了。” 往年过年，刘满江也是要带着东西去公社走动走动的，只不过以前都穷，也没多少东西可以送。 今年队里条件好了不少，小年那天杀的猪，已经给公社送过了，按理说就算是年礼了。 但是今天又杀了一头猪，虽然中午吃了不少肉，但还剩了不少。 领导们没有要猪肉，拿剩下多少肉，公社这几个文书心里也大概有数。 如果不给他们拿一些，难保不会心里膈应。 南理大队现在不缺这几斤肉，没必要因为这事被上级心里不喜。 林书记笑着指了指刘满江：“那我们就多谢刘队长了。” “谢谢刘队！” “感谢刘队的款待。” 几个文书也跟着七嘴八舌的感谢起来，把江小流听得直乐，有点像后世感谢榜一大哥的意思了。 等把林书记等人送走，江小流也提出了告辞。 “还剩不少猪肉呢，晚上留下吃饭吧，咱爷们儿喝一杯。”刘满江挽留。 江小流摆手：“不了不了，快过年了，还是回家去，等过了年，我再来找您喝酒。” 这大冷天的，他可不愿意大晚上开车回去，太难受了。 刘满江也不强求，也给他包了几斤猪肉：“知道你家不缺这个，这几斤肉也不能奖励你对队里的贡献，但这是队里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江小流接过猪肉：“谁说我家不缺肉的，给我我就要。” 一句话把刘满江郭会计等人都说乐了，纷纷说要再给他带一些。 江小流可不能再要东西了，赶紧上车，一溜烟的跑了。 “这个小流，跑的可真快。”王大力笑着道。 郭会计摇头：“这孩子仁义啊，就是不想占队里的便宜。” “谁说不是呢，咱们队里，欠小流的太多了。”朱小丽附和。 刘满江不想说这个，要说欠人情，那他们大队可欠太多了。 “小丽，知青们回乡的事情，怎么样了？” 现在朱小丽不光是妇女主任，罐头厂后勤主任，还负责管理南理大队的知青。 南理大队以前条件不好，分到的知青不多，但也有十几个人。 除了家在云州的白雪要腊月二十九回去，海州知青苗正奇跟苗雨霏兄妹走，剩下的知青都买了这几天的火车票。 “买了票的都安排好了，队里会派车送他们去火车站，队里也都给家里准备了年货，都是一样的，每人四瓶罐头。” 刘满江点头：“以前队里条件不好，也没怎么管过他们，好在咱们大队的知青都老实，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队里条件好了，平时也多关心关心他们，都是孩子，离家又这么远。” 朱小丽点头：“放心吧，有需要我会跟队里申请的。” 说完知青，刘满江又吩咐王大力：“大力，养猪场那边少了老杨他们，你记得安排人过去盯着，就按满工分记。” 王大力点头答应下来。 “没什么事，也就都回家歇了吧，这两天把厂子盯好了，完成今年的任务，咱们也都过个舒坦年。” 几个大队干部都很高兴，他们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过这么轻松的年了。 队里只要踏实肯干的，家里都不缺粮不缺肉，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在这个灾年，真的是太幸福的一件事了。 村民们只要吃饱了，很多矛盾就没有了，不光婆媳关系融洽了，就是外嫁的闺女们，能从娘家借粮回去，在婆家腰杆子都硬了很多。 村里的未婚小伙、小闺女，也都成了香饽饽，临近年关，来说媒的那是络绎不绝。 刘满江带着王大力在村里又转了一圈，越是过上了好日子，就越是需要谨慎。 “民兵的巡逻要加强，晚上让他们带着狗，这快过年了，少不得外面有那些手脚不干净的。” 往年倒是没有这种烦恼，南理大队比别的大队都穷不少，就是偷东西，也不会选择来南理大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整个朱马公社，谁不知道南理大队富裕，要是没有民兵巡逻，少不得有胆子大的来干坏事。 “放心吧，除了定点巡逻队，还有一支机动小队，随机巡逻。”王大力回道：“村口都养了狗，有外人来，狗也会示警的。” “你安排好就行，别大意。” 交代完事情，刘满江也回了家，至于说中午剩的猪肉，早就冻起来了，等年后开工，给大伙聚餐的时候再拿出来。 江小流这边开车回家，正好赶上晚饭。 “哎，小觞呢？” 江小流看到饭桌上没有江小觞，好奇的问。 “跟芳芳去看电影了。”吕白英随口道：“看完电影，晚上你魏叔叔会送她回来。” 听母亲这样说，江小流就放下心来，现在的治安可没有后世那么好，如果没有大人带着，吕白英也不会让两个小姑娘晚上往外跑。 “对了，这里有两张快递单，下午邮局送过来的，让你去邮局取包裹。”吕白英把两张单子递过来。 江小流疑惑，谁会给他寄东西，接过来一看，瞬间笑了，原来是春长第一机械厂的刘厂长，还有赣南县的陆书记。 这些都是在广交会上得到过江小流帮助的，寄一些特产过来也正常，只不过江小流肯定是要回礼的。 快递单子上也没有写是什么东西，想来是一些特产吧，但是具体怎么回礼，还得等拿到东西再说。 “给你寄的什么东西？”吕白英好奇的问，她知道江小流外面认识不少人，就怕收了不该收的。 江小流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就是一些特产，到时候我会给他们回寄的。” 丁亦如在一旁也说道：“回礼是应该的，不能让人家吃亏。” 江小流揽住丁亦如，笑着撒娇：“姥姥，您放心吧，有你们看着我，我不会做错事的。” 吕方远岔开话题：“今天省里专家来看饲料，最后如何了？” 第853章 好大的包裹 家里有点灯，江小流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这也是江小流不愿意留在大队吃晚饭的原因之一，大队虽然也通了电，但是电要有限供给罐头厂。 为了保生产，哪怕大队有电灯，平时刘满江也是不让开灯的。 点着煤油灯吃饭，江小流有些很难忍受。 “上面对发酵饲料比较满意，今天取了样品送去化验。” “农委的专家把队里的几个老人也都带回省里了，年前送回来，” “如果一切顺利，年后就该在全省建立试点了。” 吕方远点头：“这事要是成了，你们大队这功劳可不小。” “因为这个饲料，产生的一系列影响，现在还很难评估，但是可以肯定的，都是大好事。” 吕白英听了马上问：“如果成功了，小流会不会有什么奖励？” 江小流这半年来做了很多事，也进了政府部门工作，但是个人荣誉好像一个没有，吕白英为他着急。 吕方远笑着点头：“如果这事成了，给小流一个多大的奖励，好像都不为过啊。” 啊？！ 这话把吕白英都镇住了，这叫什么话，怎么会多大的奖励都不为过？ 江小流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他解释道：“娘，您就别担心我了，今年没有给我荣誉，主要是因为我总是换单位，在每个单位待得时间都太短，都没法给我评。” 现在的政府部门，评奖晋升虽然不完全是看资历，但是资历肯定是很重要的一个依据。 毕竟资历是摆在这里的，至于说能力高低，那可就是众说纷纭了。 不过范老私下给他透露了，明年会把他该得的荣誉都补上。 虽然江小流不看重这些，也无意仕途，但是该是他的，别人想拿走，那也是不行的。 “小流才多大啊，进单位时间也晚，今年要真拿了大荣誉，别人会有意见的，沉淀沉淀，挺好的。”吕方远也给吕白英解释。 吕白英笑笑：“哎，我也不是非得让小流得什么荣誉，就是问问，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照比一年前，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丁亦如给她夹了菜：“在这个年代，能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我很知足。” 第二天一早，江小流喊着江小觞去了邮局。 “为什么喊着我来啊，我还想跟同学去逛百货大楼呢。”江小觞抗议。 江小流发动吉普车：“我那里可都是好东西，稀罕东西，你确定你不去？”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江小觞来了兴趣。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江小流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给她画大饼了。 “嘁~神神秘秘的。”江小觞也不再问，靠在靠背上看着窗外。 邮局人很多，快过年了，寄包裹收包裹的都很多，还有很多人在排队打电话。 “哥，你听到了吗，打一个长途电话要5块钱，才3分钟。”江小觞以前不怎么来邮局，看什么都稀奇。 “咱们又不打电话，你惊讶什么。”江小流也搞不懂，为什么打一个电话要收这么多钱，5块钱，能买四五斤猪肉了。 好在他们家有电话，电话费走的调配委员会的账，要不然就算是他有钱，这么贵的电话费，他也有点扛不住。 “同志，我来取包裹。”排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排到了江小流。 “取货单拿来。”一身绿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头也没抬，右手写着东西，左手伸向江小流。 江小流连忙把单子递过去，他不敢耽搁，这时候的工作人员，态度可不太好。 那人核对以后，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大包裹：“就是那两个，这里签字，然后就可以走了。” 江小流一边签字一遍看过去，我的天，这刘厂长跟方书记，是寄了多少东西过来。 江小觞也是咋舌：“这么大的包裹，咱俩咋拿回去。” 不怪两人惊讶，那个工作人员也难得的乐了：“你们这真是实在亲戚啊，寄包裹都寄这么大的。” 江小流看到旁边的板车，连忙掏了两个苹果递过去：“同志，我们能不能借板车用一下。” “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可以放在这里，等把板车送回来，我再把证件拿走。” 那工作人员先是被两个苹果惊住了，这又大又红的苹果，在云山县可不多见。 他都闻到苹果香气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一脸不舍得说道：“同志，这不合适。” 江小流把苹果划拉到他的抽屉里，又把工作证放好：“就这么定了，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江小流就过去推板车，那人也觉得不好意思，过去帮着抬包裹。 “小同志，我姓武，以后来邮局，有事就找我。”武红军热情了很多。 江小流当然不会拒绝：“武大哥你好，我叫江小流，以后你别嫌我麻烦就行。” “这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为人民服务，不过你这包裹可真的大啊，里面好像是瓜子什么的吧。” 这个包裹是春长机械厂的刘厂长寄来的，江小流摸着，估计就是榛子、栗子什么。 “这是东北那边的朋友寄来的，等回头我给您送一些过来。”江小流说道。 武红军连连摇头：“小流兄弟，你可别，我就是跟你闲聊天，可不是跟你要东西，要真是那样，我都成什么人了。” 江小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武大哥，我是觉得咱们投缘才给你送东西的，又不是因为别的。而且我估计这几天我还有包裹过来，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你呢。” 当时在广交会，江小流帮过的人可不少，肯定不止这两个包裹。 武红军想了想，才点头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放心吧小江兄弟，只要是你的包裹，我都给你收好了。” 把两个大包裹放到板车上，江小流拉着板车去吉普车那边，武红军这里离不开人，一个劲的跟江小流道歉。 江小流摆摆手，拉着板车走了，路上引起很多人的侧目，见过寄包裹的，没见过寄这么大包裹的。 第854章 来咱家要东西? “哥，这里面，不会都是吃的吧？”江小觞流着口水问道。 江小流没好气的看着她：“你一天也不少吃零食，怎么还惦记着吃啊？” 江小觞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这零食跟零食，也不是一个味道啊。” 江小流语塞，这话说的真太有道理了。 他前世就不爱吃零食，实在是不太能理解女孩子对零食的执念。 “我刚才试了，这里面应该都是榛子栗子大枣什么的，这里面的，应该都是水果。” 赣南县那里产水果，这个包裹虽然大，但是里面应该都是编织袋，中间夹了干草。 “水果？南方水果？”江小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平时江小流也会不时的拿一些南方水果回家，但是为了避嫌，每次都只有一点。 “这么多水果，我的妈呀，这得吃到什么时候？”江小觞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你想什么呢，这么多，咱们肯定是要送人一部分的。” 江小觞连忙抱住水果包裹：“哥，你除非把我也送走，不然这水果，你必须留下。” 江小流懒得理这个疯疯癫癫的妹妹：“你在这里看着车，我把板车送回去。” 江小觞的眼里只有水果包裹，别的都不在她眼里，她摆摆手，示意江小流赶紧去。 江小流摇摇头，拉着板车回了邮局，刚放下板车，就见武红军拿着两张单子冲他挥手。 江小流连忙走过去：“武大哥，怎么了？” “这里又来了你两个包裹，赶紧签字吧。”武红军把记录本递了过来。 这么巧啊，江小流很高兴，这样挺好，一趟就能带回去了，省得还得来。 “这次的包裹小了不少，而且也轻。”武红军直接帮他把两个包裹拿了过来。 江小流签了字，接过包裹，笑着说道：“包裹轻了好，省得还得用板车拉。武大哥，板车我放那边了啊。” 武红军看了一眼，把工作证还给他：“证件你收好了，别丢了，我这边还挺忙，有时间来找我玩。” 江小流答应着，拿了包裹回到车上。 “这么快？哎呀，这两个包裹才正常嘛，谁家包裹这么大的。”江小觞见江小流回来，问他。 最开始那两个包裹确实太大了，江小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个塞到车里，他都后悔让江小觞跟着来了，要不然他悄悄的收到空间里，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不过受到空间也有不好处，回到家了又不好解释，现在只能再想办法了。 他从空间找了绳子，把装榛子的包裹放到吉普车顶上，又用绳子绑好，吉普车的轮胎明显的扁了不少。 这下子他们的吉普车回头率更高了：“这哪个单位的车啊，太败家了，吉普车当货车使。” 江小觞听了这话，笑的都不行了：“哥，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咱们败家。” 江小流听了也是莞尔，这事没法解释，只能顶着败家子的称号回了家。 吉普车上面顶着一个大包，坐在驾驶位上的江小流都感觉到了一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不自觉的放慢了车速。 刚进胡同，吉普车这怪异的造型就吸引了胡同里很多人的注意。 胡同里的住户跟江小流家没那么熟悉，但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最起码是个脸熟。 他们对江小流的吉普车不陌生，但是这么“搞笑”的吉普车，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江家的吉普车吧，怎么还顶着个大包？” “是他们家的，开车的是江小流，我认识。” “这是把吉普车当货车了啊，这一大包东西。” 江小流停下车，还没等进院门，就有人凑过来打招呼：“小江，这是去哪里了，怎么驼这么一个大包回来？” “刘大娘，外地寄过来的包裹，个头有些大，车里装不下，只能放车顶了。”江小流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这也没法隐瞒，这么一大包东西，都看到了。 刘大娘也不见外，又惊呼道：“哎呀，你这车里还有一个大包呢，怪不得要放车顶上。”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不会都是吃的吧？”一个面带笑容的妇女也凑了过来。 只不过这人虽然面上带笑，但是江小流不自觉的就感到不舒服。 “你这人也真是的，包里是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刘大娘怼了那妇女一句。 那妇女也不恼，继续笑嘻嘻：“我这不是好奇嘛，这么一大包东西，谁看了谁不好奇，我不信你不好奇。” 江小流不想搭理她们，更不能承认里面是吃的，这年月，只要是跟吃的东西沾了边，都不是小事情。 “嗨，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啊，我还没看呢，不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吃的啊，估计就是一些乱码七糟的东西。” 江小流说完就打开了院门，正好吕白英也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东西取回来了？下午别忘了送到县委去。”吕白英对着江小流说道。 说完吕白英冲江小流眨了眨眼睛。 江小流秒懂：“娘，东西得先放咱家，县里明天才有车过来拉。” 胡同里很多人都知道江小流在县委上班，现在吕白英把东西推到县委头上，围观的一众人顿时失去了兴趣。 要是东西是江小流家的，他们还能厚着脸皮看看是什么，说不定还能厚着脸皮赚些便宜。 现在东西是县委的，他们就没了想法，而且生怕跟这些东西沾上边，一个个的都散了。 “娘，还是您厉害。”江小流低声说道。 吕白英呵呵的笑了两声：“那是，你娘我还是有些本事的。” 江小觞不明白，疑惑的看了看吕白英，又看了看江小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小流先把车顶的大包裹搬到院子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江小觞一脸懵，挽住吕白英的胳膊：“娘，你跟我说说，我哥为什么夸你。” 吕白英想了想，还是给江小觞解释了一番，江小觞一脸惊讶：“不是吧，他们还能来咱家要东西？” 第855章 拆包裹 这还真怪不到江小觞，她以前在村里，村里人虽然都穷，但还真的很少有去别人家要东西的。 乡里乡亲的，都要个脸面。 城里很多人就不一样了，双职工的还好，一些单职工的家庭，妇女很多都会带着孩子看哪家做了好吃的，或者买了好吃的，都会以孩子为借口上前讨要。 江小流家这是个胡同，独门独院的，平时跟胡同里其他人家接触的少，也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很多筒子楼，家属院，那经常会有狗血的事情发生。 吕白英给江小觞解释一番，江小觞这才迷迷糊糊的进了屋。 “你以后拿着东西，特别是吃的东西，注意避嫌啊。” 江小觞听了家人的叮嘱，点头答应着，不过马上就被江小流带回来的包裹吸引了注意力。 江小流先打开的是春长市寄来的东西，一大包松子，一大包榛子，一大包黑木耳，还有一袋子红肠，一袋榛蘑。 “都是好东西啊。”丁亦如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喃喃自语。 吕白英也很是吃惊，她知道这是别人寄给江小流的东西，但是也没想到有这么多：“小流，这东西，有些贵重了啊。” 这些东西先不说能不能买到，就是能买到，也都不便宜，而且这么多，差不多要上百块了。 “这些炒一炒，都是很好的零嘴，正好过年吃，这个木耳可以炖肉，也可以炒菜，这榛蘑就更好了，炖鸡做汤都不错，不光味道好，对身体还好。”江小流不在意的摆手：“这个红肠就简单了，切了可以直接吃。” 看母亲跟姥姥的状态，江小流解释道：“娘，姥姥，东西寄给咱们了，咱们就收着，明天我会给他们回礼的。其实就我给他们帮的忙，这些东西也不多。” 这话江小流真不是夸张，他可是帮他们拿到了外贸订单啊，怎么也得奖励他几百块钱才行。 现在只是给寄了一些特产过来，这在云省是好东西，但是在春长市，就没有那么珍贵了。 吕方远说话了：“小流自己有谱，你们就别跟着操心了，不还有包裹吗，赶紧拆吧。” 江小流从善如流，直接开包裹。 几袋脐橙，一大包腐竹，一大包茶树菇，居然还有一坛子酒。 “哇，好多水果，我喜欢。”江小觞高兴的抱着一袋子脐橙，又蹦又跳。 吕方远则是拿起那坛子酒，看了又看，还凑上去闻了闻。 “这酒闻着不错，应该是赣南那边的地方酒。” 江小流对酒了解不多，不过方书记能把这酒寄过来，说明是好东西。 丁亦如则是看着腐竹跟茶树菇：“这些好，好吃，还能放的住，都有心了。” 江小流拿出后来的两个包裹：“当当当当——” “各位女士看过来，这个包裹，你们肯定会更喜欢的，你们看！” 江小流打开包裹递了过去。 “这是…刺绣？”丁亦如不确定的问道。 “这纱巾挺好看的，我喜欢。”江小觞拿起一条红色丝巾，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吕白英也拿了一条紫色丝巾，很是意动。 “娘，你皮肤白，戴这个丝巾，肯定好看。”江小觞拍着马屁。 “你戴这条红色的，也很好看呀。”娘俩开始互吹。 丁亦如笑呵呵的看着娘俩耍宝，江小流说道：“姥姥，我娘跟小觞都是遗传了您的基因，要不然哪有这么好看。” “还是我大外孙会说话。”丁亦如乐了：“我也挑一条。” 吕白英拿起一条绿色丝巾在丁亦如脖子上比划着：“娘，你试试这条绿色的，鲜亮。” “嗯，这条确实不错，英子的眼光好。”吕方远在一旁夸奖道。 “是吧，爹，我眼光好吧？”吕白英难得露出小女儿神色，可能也只有在父母面前，她才会完全的放松下来。 “真的好看？”丁亦如不确定，起身走到镜子面前。 她们在那里比划着丝巾，江小流继续收拾东西：“这还有几把团扇，还有这手帕，这小挂件，都很不错。” “姥爷，这还有一包茶叶，您看看是什么茶？” 江小流大致能猜到，苏氏比较出名的茶叶就是碧螺春了。 吕方远对茶叶很感兴趣，打开看了看，笑着说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啊，你这朋友，没少下功夫。” 江小流没接话，只要姥爷喜欢就好，然后他就发现了一封信，娟秀的字体，应该是明玉给他写的吧。 江小流想了想，把信收了起来，他不打算看了，既然不打算在一起，就没必要再给希望。 江小觞眼尖，她一下子跳到江小流身边，问道：“哥，我看到了一封信，你怎么藏起来了？” “你说，是不是小姑娘给你写的？” “是我未来嫂子吗，苏市姑娘，应该皮肤很好吧？” 江小觞巴拉巴拉说了一通，江小流给了她一个白眼：“哪里有信，你看错了吧？” 江小觞狐疑的看着江小流，围着他转了一圈：“嗯？真是看错了？不应该啊，我明明看到了的。” “你看错了，没有信，只有糕点。”江小流早就把信收到空间里，然后把另一个包裹打开了，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苏市糕点。 “哎呀，这是黄天源糕团吧，我可是有些年没见到了。”丁亦如惊喜的说道。 海州离苏市不远，以前家里条件好，苏市她们也是去过几次的，很多苏市的东西她们都熟悉。 “还有这桂花糖，这芝麻糖，应该是采芝斋的。” “姥姥，这些你以前都吃过啊？”江小觞问，她出生在南理，成长在南理，小时候可是真没过过好日子。 丁亦如笑呵呵的给她讲以前的故事，听得江小觞很是憧憬：“以后我也要去海州，去苏市，去杭城。” “有志气，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收拾东西吧。”丁亦如摸摸江小觞的头，又看向江小流：“小流，你跟你娘商量商量，把送人的挑出来，分一分，剩下的就先收起来吧。” 东西太多了，他们肯定不能都留下，分出去一些是必须的。 江小觞有些不舍：“还要送人啊，咱们自己留下多好。” 第856章 一人给我们六个? “松子，榛子我们在家炒一炒，可以送一些出去。”江小流没搭理江小觞的搞怪，开始安排。 “这榛蘑，木耳，拿一些给我二舅，再寄一些给我大舅，丝巾也给一家给他们两条。” “脐橙也是，回头我再送一些给马老师。” “小觞你可以给芳芳拿几个过去，还有你要好的同学，也可以分一分。” 他们家虽然来县城时间不长，但也认识了不少人，特别是江小流，商业局、化肥厂、县委、医院……好像都要送一波才行。 这个时候吕方远跟丁亦如是不插嘴的，这也是对江小流的一种锻炼。 他们两个笑呵呵的在一旁看着，听着，越来越觉得江小流成熟了，考虑事情也周到了。 在很多地方，甚至比吕白英这个当娘的，考虑的都要周到。 不过这也不能怪吕白英，她是苦日子过久了，很多时候会显得小气，这是生活所迫，不是本来的性格。 吕白英没什么意见：“就按你说的来，那这些松子榛子的，你来炒？” 这些东西吕白英没有炒过，她有自知之明，就不逞能了。 江小流摇头，用大锅炒这些炒货，他也不擅长，而且家里的锅也不够大。 “我带着东西去国营饭店，让杨大厨帮我炒。” 反正要去国营饭店送东西，正好都带过去，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菜可能比不上江小流，但是技能比较全面，炒一些松子肯定没问题。 主要也是松子榛子的太多了，在家里炒，得分好几次才能炒完，国营饭店的锅比较大，到时候一锅就能出了，再给杨大厨他们分一下，完美。 商量好了之后，江小流让吕白英帮着把东西分一分，他则是给方定新他们回电话表示感谢。 长途电话的转接确实是个麻烦事，又赶上快过年，电话线路忙，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江小流才把三个电话都打完。 电话打完，丁亦如那边就已经做好午饭了，正好有木耳，泡了一些，做了木耳炒鸡蛋，又炖了一个白菜，热了合面饼子，煮了粥。 家里的面粉，完全可以天天吃白面馒头，只不过家里除了江小流跟江小觞，都习惯勤俭过日子，所以家里吃的是合面饼。 不过有饼子吃，有粥，还有两个荤菜，再加一盘腌萝卜，这生活真不错，放到后世都不算差。 额，后世的杂粮饼，可能比白面还要贵一些。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儿，江小流就带着松子、榛子，还有一袋橙子去了国营饭店。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再加上快过年了，国营饭店没什么人吃饭，服务员黄雅莉跟王桂香正在收拾卫生。 “服务员，给我来一个红烧猪蹄，再来两斤肉馅饺子。” 黄雅莉头都没抬，直接怼道：“自己不会看告示板吗，哪有什么红烧猪蹄，哪有饺子？” 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很耳熟啊，连忙抬头看过去，顿时高兴起来：“哎呀，我说是谁来捣乱呢，原来是小流啊，你可真能开玩笑。” 江小流笑着跟她打招呼：“雅莉姐，桂香姐，这会儿不忙了吧？” 王桂香放下手里的抹布：“不忙，就是收拾卫生，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江小流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过来找杨大厨帮忙，他在吗？” 东西太多，黄雅莉跟王桂香上前想帮他拿，江小流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跟姐还客气什么，我来吧。”黄雅莉直接上手抢。 江小流好笑的放手，“哎呦~”黄雅莉好悬没闪了腰。 “你这袋子里都是什么啊，怎么这么沉？”黄雅莉好奇的问。 江小流又重新把东西提起来，一边往后厨走一遍说道：“都是炒货，比较占分量，我想让杨大厨帮我炒熟了，当零嘴吃。” 当零嘴吃，这么一大包都当零嘴？ 黄雅莉张大了嘴巴，就差没脱口而出“败家子”了。 杨大厨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小流来了？是要我帮着炒什么？” 江小流也没客气，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朋友从东北带来的松子，榛子，家里锅太小，我手艺也不行，就来麻烦您了。” 杨大厨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真不容易，居然还有江小流不擅长的。 他最开始一直都不服气江小流的厨艺，后来确实被江小流的厨艺折服，但是现在有机会在炒货这一块能压江小流一头，他也很是高兴。 “炒货这块，我还是有些心得的，放这里吧，我这就开始炒，下午应该就能炒好。” “得嘞，那就都交给您了。”江小流把东西放下，跟梁勇和李福打了招呼，然后又转身出门。 “哎，小流你去哪里啊？”黄雅莉问他。 “雅莉姐，我拿个东西，马上回来。”江小流说着话就跑出了饭店。 “这家伙，风风火火的。”王桂香笑着说道。 “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 后厨，杨大厨吩咐：“梁勇，李福，你俩去后面搬半袋沙子过来，洗干净了啊。” 说完杨大厨打开江小流提来的两个袋子：“嚯，真不愧是东北来的，这松子跟榛子，看着就很香啊。” “你们两个来的正好，外面要是收拾完了，就帮着挑一挑，把不好的都”挑出来。 松子、榛子这些山货，难免会有坏的，有瘪的，这些如果炒熟了，到时候不小心吃到嘴里，会发苦。 黄雅莉跟王桂香一商量，黄雅莉留下来挑松子，王桂香则是去大厅里继续打扫卫生。 虽然现在的人吃饭要求没那么高，但是这里毕竟是饭店，他们也得自己注意一些。 还没等王桂香出去，江小流就已经又回来了：“杨大厨，雅莉姐，桂香姐，朋友给带来的橙子，带的不多，没人只能分六个，别嫌少啊。” 黄澄澄的橙子摆在面前，有几个上面还带着绿叶，把杨大厨几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这是橙子？” “听说橙子是南方水果啊，特别甜。” “我的妈呀，这么大的橙子，小流你一人给我们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