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有亿点甜》 第1章 绑定系统 【本人写文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看之前请先寄存一下脑子，玻璃心听不得骂声，不爱请左滑退出，口下留情，谢谢！\/抱拳】 ———分割线——— 初冉猝死了。 死在她刚中了五百万彩票兑奖成功的隔天晚上。 死在那个996工作制破公司的工位上。 当她的灵魂脱离身体，看着倒在工位的地上没了气息的自己，初冉笑了，笑中带着一抹解脱。 初冉长得很美，自小拥有精致立体的五官，美得胜妖，成年长开后，一双眸子更是不自觉地透着媚和欲，勾人心魄，妖精般的身材，美得张扬，娇得不易接近，气质却又清冷得看不出半分烟火气。 然而，美貌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特权。 初冉从生下来就被丢弃在垃圾箱里，幸运的是她被好心人送去了孤儿院。 不幸的是，每一对想要领养她的夫妻，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没了后续。 初冉知道，那些意外都是院长编造来糊弄她的借口，大部分夫妻都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放弃收养她的想法。 她站在人群里就跟别人不像是一个图层的人，这样的养女，在养父母眼里，太过惹眼，太过张扬，不适合收养。 哪怕院长和工作人员都为她担保，夸她很乖巧、很听话、性格很讨喜，还是没能让他们打消顾虑。 长大后她也因为外貌而受到很多异样的眼光，背地里蛐蛐她整容、被恶意造黄谣、引来很多烂人...... 不得已，她只能用扮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来保全自己。 说她倒霉吧，在国家和孤儿院服务人员的帮助下，她健康的长大了，活得好好的。 说她幸运吧，从小到大每次有什么传染性疾病，她必中招； 生病打针，针筒的针会断在她屁股里； 一时兴起去厨房跟叔叔阿姨们学做菜，一氧化碳中毒； 上学考试每次都跟第一名失之交臂，仅差一分； 保送名额被别人抢走无法维权； 考上心仪的学校却因为分数不够只能服从调剂； 喜欢哪个明星哪个塌房； 去重要的面试路上出了车祸...... 诸如此类，数不清的意外。 此外，她还是一个中奖绝缘体。 所以当她那天加班到凌晨，回出租屋的路上路过彩票店，心血来潮进去买了一张，没报什么期待却被彩票幸运之神选中时，初冉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 要么，这个钱最终到不了她手上。 要么，这个钱到她手上了但会因为各种原因花不了。 总之，不可能顺利。 到底还是抱着对这个世界仅有的一丝希望，钱到手之前初冉很谨慎，谁都没说，工作照常，勤勤恳恳。 拿到钱以后，初冉捐出了一大半给儿童基金会，工作上该加班她还是加班，做到了没让任何人察觉异常。 猝死之前是有征兆的，初冉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所以早就预约了体检。 到底意外还是发生了，体检时间是明天，今晚偏偏有一份紧急的方案要做。 哦豁~这下有钱没命花咯~ 想过身体不适可能是得了癌症，彩票的钱会用于治病，初冉都没想过阎王爷这次真的要收了她，还是以这么直接的方式。 咱就是说，既然横竖都是死，何必还让她心惊胆战这么些天呢？ 直接猝死呗。 哦，还让她中大奖，临死前高兴高兴。 不好意思，高兴半点没体会到，也没乐极生悲，倒霉习惯的她早就预想了最坏的结果。 害，没意思，她这一生真没什么意思。 一直在为了好好生活而努力，到最后，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钱，没有爱情，连替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本来她还想着有了兑奖剩下的那一百万，等忙完这个项目，请个长假，出去旅旅游，小尝一下纸醉金迷的感觉，泡汤咯~ 初冉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身体，往外飘去。 在知道自己的去路之前，她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再看看这个资助她长大的国家。 传说人死后鬼魂会被黑白无常带走，经过鬼门关，去到孟婆桥。 孟婆会给每个鬼魂喝一碗孟婆汤。 孟婆汤能让人忘记前世的一切，喝完后鬼魂就会进入阴曹地府继续投胎转世。 前生做好事的人会投胎到好人家享福，而前生如果做了很多恶事，那么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初冉不知道这些是真是假，还没见到黑白无常，她无处证实。 能肯定的是她这短暂的一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坏事，挺老实的。 就是大概也许可能，毁过几个渣男\/猥琐男的命根子？ 那是他们活该啊，谁让他们管不住下半身想对她\/对其他女生不轨。 嗯，这肯定不算坏事，严格来说，她还为民除害了嘞。 至于好事嘛，做的不多，就是一直有往儿童基金会捐款，顺手帮助过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不值一提。 总结：无功无过，平平无奇。 初冉漫无目的地在空中飘着，不禁感叹这座城市夜晚的景色真好。 死了她才意识到，为了多赚点钱养老而拼命工作，却错过了人世间这么多的美好，挺不值的。 【嘀嘀嘀——991系统绑定成功！】 ？ 谁在说话？ 初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活人，也只有她一个鬼魂。 幻听了？ 【没有啦，宿主，如意是系统，不是鬼，也不是人哦~】 啊嘞？系统？她也能成为天选之子了？ 然而，初冉的重点不在这儿，而是在—— “如意？” 看过那么多系统文，她还是第一次见系统叫如意的。 一般不都是有代号的嘛。 这名字听起来一点儿也不霸气。 不仅不霸气，还让人想起某部动画片里面的一句台词： “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e=(′o｀*)))唉~~要真能显灵就好咯。 果然，她这个倒霉体质，就算是成为了小说女主，也分配不到一个好的系统。 就像她中了五百万却没命花一样。 如意：？ 【宿主，我能听见你心声的哦~】 所以你这样想我真的好吗？ 初冉：“哦，我知道，就是给你听的。” 【......】 这个宿主怎么这么冷漠啊嘤嘤嘤~ 正常人被系统绑定不应该惊讶一下嘛？ 然后再好奇地问它很多很多问题，比如它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用。 初冉怎么不按常规套路来，问都不问一下就说它不是好系统了，真让人伤心...... 【宿主，如意有代号的，如意是991系统哦～】 997？哇，比她那份破工作还狠！ 【是991啦！】 怎么还带耳背的！ “哦，听起来也很一般。” 【991是“九九归一，终成正果”的意思。】 “啊，这样嘛，顿时升华了，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 好敷衍好冷漠，如意要自闭了。 【宿主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初冉对它没有好奇心，如意只能自己q流程了。 “没有，我都死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去投胎的，你有事说事，我没功夫陪你闲聊。” 【如果我能让宿主复活呢？】 “没意思，还不如重新投胎。” 【那宿主觉得什么有意思？】 “什么都没意思。” 【......】 为了自己的kpi，如意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宿主，如果说我能让你的幸运值加倍，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呢？】 初冉不为所动。 【我还能让你以后有花不完的钱。】 初冉内心毫无波澜。 【我能让你长命百岁，有花不完的钱，还能带你去各个不同的位面体验不同的人生，家庭美满！桃花不断！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干嘛干嘛，想有什么有什么！】 ！ 要这么说的话，初冉可就有点兴趣了。 第2章 pua系统 “规则。” 【什、什么？】 如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需要我做什么？” 初冉并非如系统所看到的那么淡定，它提出的条件足够诱人。 她还不想死，只是如果继续这么窝囊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要是真有机会逆袭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她刚刚只是装不在意，考想验一下系统而已。 系统能选择她，她也能选择系统，如果不合她心意，那就拜拜咯~ 目前看来，它还是有点用处的，如意如意，希望真能如意吧。 如意激动道：【宿主是答应了吗！】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呢？” 说了半天初冉都不知道如意是干什么的，它不得介绍一下自己是什么类型的系统吗？ 啧，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再考察考察吧。 听见了心声的如意：【......】 它这不也是被初冉的不按套路整懵了嘛。 【宿主，如意之所以叫如意，顾名思义，就是吉祥如意、万事如意的意思哦~ 简单来说，咱们就只负责去各个位面吃喝玩乐顺带收集幸运值就行， 幸运值宿主可自由兑换为寿命、钱财或者各种金手指呢。】 “幸运值要怎么收集？做任务吗？什么样的任务？” 【这个，咱们是一个提升宿主幸福值的系统，主要是以宿主开心为主哦，只要宿主开心，幸运值就会自然而然提升呢，当然，偶尔有部分位面可能需要宿主拯救一下意难平哦~】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来拯救我，再带我去拯救别人的吗？” 【也可以这样理解哒~】 行吧，听起来应该不会太差。 “一个位面能获取多少幸运值？” 【这个不一定的，看宿主表现呢~】 哦，懂了，跟老板描述工资无上限，看绩效表现一样，画饼。 【......】被看穿了，糟糕。 “兑换比例？” 【寿命的比例是:1，钱财的比例是1:10，金手指可用寿命换，不过宿主可以放心哦，金手指都不会很贵的~】 “也就是说，一万的幸运值只能换一年寿命，而一个幸运值能换十块钱，等于一年寿命需要十万块钱，哇哦~真便宜，也就是我活着的时候半年的薪资吧。” 如意一时没听出来初冉的意思，她究竟是觉得便宜还是不便宜？ 算了，就当她觉得贵处理吧。 【宿主不需要担心哦，现实世界与位面内的寿命是没有关联的，宿主在位面内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 “也就是说，我就算不兑换寿命也没关系咯？只要好好完成主线任务，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干涉是吧？” 【是的宿主。】 “行，那就安排个人把现实里的我好好安葬了吧，以后我就在各个位面里生活就好了，也省得投胎赌那一把了，谁知道投胎以后会不会更好。” 反正她在现实世界无牵无挂，活着也不知道意义在哪儿，人终其一生，最后不过是一死，临死前还能绑定系统去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也算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吧。 【啊？】如意再次懵了。 “不行？” 【行，当然行，只是宿主不再考虑一下？没有本体你就相当于只是一抹幽魂了。】 “哦，这样啊，影响我做任务吗？” 【倒是不影响......】 “那不就结了。” 【其实宿主要是不想留在现实世界了，可以带本体一起走的，我可以安排一具跟宿主一模一样的尸体在现实世界安葬，也可以抹掉宿主在现实世界存在的痕迹。】 初冉小小的考虑了一下，淡淡道： “那就安排假体安葬吧，把我彩票剩下的钱全部捐给儿童基金会。我做任务的时候应该不会缺钱用吧？” 【不会的。】 “行，那就这样。” 如意：就，就这样？这么简单？ 如意暗自感叹：新宿主人美心善，就是性子有点冷。 初冉真是如意见过的情绪最稳定的宿主，没有之一。 选中她是看中她的特殊命格，一个从出生就在鬼门关蹦跶却连阎王都不敢收的人，简直是991系统宿主的最好人选！ “对了，你能不能让那些弃养婴儿或者对孩子不负责任的父母都去死啊？” 初冉很真诚地发问。 【......】 就，说好的人美心善情绪稳定呢，怎么一开口就是要人命啊？ “你不会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吧？啧啧啧，不行啊~那你都拯救不了我，还想带我去拯救别人呢，得了吧，不靠谱，不陪你玩。” 初冉娴熟地对如意进行pua。 如意一听，不行？谁不行？它可是一个成熟的系统，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行！ 但它是拯救系统不是毁灭系统啊，初冉提的要求不在它的权限范围内。 而它前段时间刚跟毁灭系统吵架了，还在冷战中呢，怎么办？ 【宿主，人各有命，做了坏事的人肯定会遭到报应的。】 如意试图用天命终结这个话题。 初冉语气平静：“哦，那你去找别人拯救吧，我不合适，我等黑白无常来接我。” 【但——我可以让他们的报应来得早一点。】 为了kpi，不就跟毁灭系统道个歉服个软，求它帮帮忙嘛，小事，小事，总比绩效不达标被降级要好。 如意拼命说服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升级，不想升级的系统不是好系统。 为了升级，为了做最厉害的系统，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到做到，做不到会遭天谴的。” 【嗯嗯嗯！说到做到！】 “这还差不多，那行，可以开始了，等我想到有什么要求再跟你说。” 【还，还有要求啊......】 如意有点慌。 怎么感觉被新宿主拿捏了，以前可都是它拿捏宿主的。 还有，我是拯救系统不是许愿系统啊喂！ “咱们不是互相成就吗，你不能让我完成任务期间过得憋屈吧？那我还不如跟黑白无常走呢对不对？ 既然咱们绑定了，你就得罩着我，我要什么给我什么，这样咱们才能合作更愉快呀， 你看你都叫如意了，一些小小的要求对你来说都是小case啦，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肯定是世界上最最最厉害的系统！” 如意逐渐在初冉的鼓励+夸奖中迷失自我。 【嗯！都是小问题，包在我身上！】 “好，爽快！那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如意按初冉的要求，处理好现实世界里的“初冉”，把她传送到第一个位面。 第1章 肖奈1 这是一个与现实世界无异的现代社会，初冉出生在一个很有爱的家庭里，拥有了上辈子从没有感受到的亲情。 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从小到大，学习成绩稳居年级第一，还在父母的支持下，培养了很多兴趣爱好。 由于家庭条件优渥，她不用再为下一顿吃什么而发愁，也不用担心再被嘲笑、被欺负。 她的外貌不再是她的苦恼，一旦有人外貌对她指指点点，她的父母就会毫不犹豫地为她撑腰，为她讨回公道。 父母教她强大自信，培养她乐观勇敢。 在她想刻意扮丑降低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时，她的妈妈都会给她买更多好看的衣服，把她打扮得更漂亮，告诉她，美丽本身没有错，错的是玷污它的人。 她交到了很多互相欣赏，共同进步的好朋友。 高中，她的保送名额也没有再被抢走，更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心态，导致高考落榜。 最终她以保送+省文科状元的身份入学帝都的庆大，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 新生报到当天，是父母亲自送初冉到学校的，帮她把行李搬到宿舍以后，父母便不舍地离开了。 她家在距离帝都一千多公里以外的海城，再回家可能要等到寒假。 他们是提前半个多月一路从海城自驾玩到帝都的，父母特地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就为了亲自送她到学校，帝都已经玩遍了，他们会换一条路线再一路玩回去。 还没正式开学，初冉便在校园论坛里出了名。 有人把偷拍她的照片放到了论坛上，因高颜值而被评为校花热门人选之一，而后又被人认出她是今年海城文科状元，高考前便拿到了庆大保送名额的天才学霸。 还未正式开学，在初冉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便被学校论坛的同学定为新校花唯一人选。 而校草的热门人选是计算机系的另一位天才学霸，帝都的理科高考状元肖奈。 一个美艳至极，一个谦谦君子，不论专业，单单是把他们的照片放到一起，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小说里强强联手势均力敌的商圈大佬，亦或是先婚后爱的商业联姻，总之，配一脸！ 现实里，两人并无交集，初冉就读艺术系，肖奈就读计算机系，他们甚至都没有正面遇到过！ 然而，这并不影响论坛里的人磕生磕死，渐渐的，甚至还有人以他们为原型写了同人文放在论坛上。 有暗恋的、一见钟情的、蓄谋已久的、日久生情的、虐恋情深的......各式各样，不带重样的。 传播的人多了，帖子火了，自然也被传到了当事人手机里。 两位当事人均无回应，原因无他，无所谓，不在乎，懒得搭理。 - 大二的某个周末—— 【程程：［转发论坛链接］这篇《当禁欲谦谦君子遇上女妖精》写得真绝了，好欲好燃！\/色】 【程程：冉冉，退一万步讲，你就真的不能为了我去跟肖奈谈一场恋爱吗？】 程程是初冉的舍友之一，小说重度爱好者，偶然发现论坛里有初冉和肖奈的同人文，她尝试着看了一篇以后就此爱上，几乎把论坛里的文都看遍了。 原本她还是分得清小说和现实的，只是看文时代入他们的脸而已。 可随着看过的同人文越来越多，她开始期待初冉和肖奈这两位高岭之花同时坠入爱河的模样。 光是想象就让她欲罢不能了，如果能磕到真人，此生无憾！ 对此，初冉是这样回复的： 【初冉：程同学，希望你分清网络与现实，如果清醒不了，我帮你。［浇上一盆凉水］】 【程程：无情！】 初冉不是无情，而是觉得太过荒谬，总不能因为论坛上的人觉得她跟肖奈很般配，她就要跟肖奈在一起吧？ 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决定，她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也不需要别人来建议。 初冉从未在意网上怎么说，怎么传，总归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哪天那些帖子会影响到她，她不介意雇人黑了论坛，把所有与她和肖奈有关的帖子删个干净。 目的地到了，初冉收起手机，没再回复程程。 今天是很普通的周末，也是初冉与游戏好友约好见面的日子。 而此时此刻，初冉抬起头，面前正站着众人眼中俊逸清雅，宛若谦谦君子的本人——肖奈。 说曹操曹操到？ 初冉面不改色，心想可能是自己低头玩手机挡了人家的路，正要从肖奈身旁绕过，刚跨出步子，手腕就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拉住。 随即，略显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冉冉。” 初冉神情一怔，不确定地转过头，“奈何？” 只见肖奈轻轻点头，“是我。” 初冉觉得这个世界开始变得玄幻了。 帝都那么大，怎么就那么巧，她在游戏中的侠侣[一笑奈何]就是她的同学肖奈？ “哈喽校花，后面还有三个大活人呢，你看见了吗？” 肖奈身后的郝眉（莫扎他）朝初冉挥了挥手，试图找点存在感。 初冉回神，往声音来源望去，准确地念出三人的游戏id：“莫扎他、愚公、猴子酒。” “我去！我没出声你都知道是我？”于半珊（愚公爬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初冉淡淡道：“刚刚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于半珊：“......”所以他是自爆了？ 没意思，本来还想搞点神秘感，让初冉猜一猜他们对应的id是谁，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丘永侯（猴子酒）淡定地拍拍于半珊的肩，“能拿下老三的人，你觉得会简单吗？” “就是就是，大惊小怪。”郝眉略显嫌弃地看了于半珊一眼，转头朝初冉笑着自我介绍道：“三嫂你好，我叫郝眉，也是莫扎他。” 初冉微微颔首，“你好，初冉。” 初冉是个取名废，因此游戏id是用自己的本名[c冉]。 郝眉挠头傻笑道：“知道知道，只是没想到我们的三嫂居然真是校花本人啊！” 第2章 肖奈2 “叫我初冉就行。” 虽然游戏里习惯了他们称呼自己为三嫂，但就这么被当面叫三嫂，初冉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三嫂，久仰了，我是丘永侯，猴子酒。” “三嫂，我叫于半珊！你叫我愚公就行。” “......” 初冉一脸无语，朝肖奈问：“他们是不是耳朵不太好？” 肖奈眸中染上笑意，未作回应，而是问：“饿了吗？” 初冉诚实点头，“有点。” 她昨天睡得晚，今天也起得晚，见面是昨晚提前约好的，不好爽约，因此是空着肚子赶过来的。 “嗯，先去吃饭。” 肖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在离宿舍楼最近的东北门外，庆大不许学生校内驾驶机动车，东北门外不远处有一个可供学生停车的校外停车场。 初冉的目光移到被牵住的手上，满眼疑惑，肖奈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他们只是游戏好友而已，虽然游戏里是侠侣，但并不等于现实里的情侣啊！越界了吧？ 初冉刚准备抽出自己的手，脑海里便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与[一笑奈何]会面成功，幸运值+1314，已到账，温馨提示：与[一笑奈何]牵手满一分钟即可获得520幸运值哦！】 【初冉：......】 行吧，初冉放弃挣扎。 差点忘了，[一笑奈何]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只要跟[一笑奈何]有所接触，她的幸运值就会有相应提升。 关于[一笑奈何]怎么成为初冉在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的，还要从大一结束的暑假说起。 放假前，初冉迷上了一款叫《倩女幽魂》的游戏，她在游戏里的角色是红衣女魅者，善用扇，在“海市蜃楼”服务器pvp排行榜中排名第一。 没了对手之后她就觉得这游戏没什么挑战，没意思了，暑假正想换别的游戏玩，系统就通知说只要她换“帝都风云”服务器从头开始，达到pvp排行榜中前十即可获得1000幸运值。 在此之前初冉的幸运值都是个位数十位数随机提升的，十八年来累计的幸运值仅有一万三千多，可想而知1000的幸运值对初冉的诱惑力有多大。 她果断换区，从头开始，轻轻松松达到前十的成就，获得了1000幸运值，接着下一个任务就是打败排行榜第一的[一笑奈何]，打败他能获得666幸运值。 之后初冉所有的幸运值提升，都跟[一笑奈何]有关。 比如加入[一笑奈何]的固定队伍、跟[一笑奈何]成为侠侣等等。 那段时间她靠[一笑奈何]获得了将近一万的幸运值，都快赶得上她前十八年积累的幸运值了。 也因此，初冉把[一笑奈何]封为了自己的“气运之子”。 不过，开学前半个月，因为惯例，初冉要和爸妈一起以学校为终点玩一路，她跟他们说了一声后就没再上线过。 当时初冉有问[一笑奈何]需不需要解除侠侣关系，让他去找别的侠侣做任务，[一笑奈何]说不需要，她也就没管了。 昨天也是意外打开了电脑上的《倩女》，她才想起来自己好久没玩游戏了，就上线看了一眼，碰巧他们几个也在线。 几人自然而然地一起组队杀boss，期间开麦聊天，他们问起她旅游结束了做什么，是在上班还是上学，她想着反正是网友，就随口说自己在帝都上学，那边安静了好半晌，之后就听他们说他们也在帝都上学。 巧了吗这不是。 [愚公]问她在哪个学校，初冉实话实说，一听她在庆大，对面又闭麦好久。 再开麦，就是[一笑奈何]问她要不要见一面。 初冉心想，网友有什么好见的，他们四个男的她一个女的，虽然她会一点防身术，那也不安全，就拒绝了。 紧接着系统就发起通知，说如果答应邀约且会面成功，就能获得1314幸运值。 初冉这一听，不简单，这是单次幸运值最高的一次，高低得去见一面。 可她刚刚才拒绝人家，怎么开口？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就听[莫扎他]、[愚公]、[猴子酒]纷纷劝说她见一面，还说她要是不放心，就约在庆大见就行，地点随她定。 说实话，如果初冉是一个普通人，很难不把他们当成是有目的性的，就她的安全意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同意这次见面。 他们也是真能憋住，为了那点无聊的神秘感，愣是没说自己也是庆大的，初冉有所怀疑，但没问，反正能获取幸运值，就想看看他们搞什么鬼，想干什么。 现在看来，他们就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呗。 就目前情况而言，肖奈应该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男主了。 初冉一直以为她拿的是无cp的剧本呢，结果还是有cp的，俗、真俗、简直俗不可耐！ 【如意：......】 所以宿主又是故意在心里蛐蛐它让它听见的，对吧。 她以为它想吗！还不都是为了kpi！ 走到停车场，肖奈绅士地给初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谢谢。”初冉上车后，系统便发来520幸运值到账的通知。 被无视的郝眉三人默默地去了后座。 “有什么想吃的吗？海鲜、火锅、烤肉、西餐，或者是其他的？” 肖奈询问初冉的喜好。 “都可以，我不挑食的，也没什么忌口，你们选吧。” 他说的初冉都吃，选不出来。 肖奈又问：“能吃辣吗？” 初冉点点头，“能，无辣不欢，麻辣最好。” “不如就吃麻辣火锅，或者是麻辣水煮鱼？” “你们都能吃辣吗？” “嗯。” “那就吃火锅吧。” “好。” 她没注意到后座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老三要带妹子，他们充其量只是蹭吃的，没有选择的资格。 其实吃什么他们倒无所谓，有得吃就行，就是某人不是吃不了辣嘛，为了妹子连口味都能变？ 这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第3章 肖奈3 肖奈和初冉决定好吃什么以后，都不说话了，受不了如此安静气氛的郝眉开口道：“那个，三嫂，你刚刚见到我们，惊讶吗？” “一点点，还好。” 初冉一开始只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谁能想到“气运之子”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呢。 于半珊：“那三嫂见到老三——和我们，有什么感想吗？” 初冉冷淡地回：“没有。” 三人面面相觑，这三嫂的性子怎么感觉比老三还冷？ 老三见到她都跟冰山融化了似的，而初冉除了最开始的怔愣以外，全程很平静。 丘永侯不死心地问：“一点点都没有吗？比如，有没有感到惊喜啊，或者是有没有失望？我们几个就算了，三嫂你和老三，好歹是侠侣呢，就，没想说点什么？” 初冉思考了几秒钟，在回答与不回答之间，选择了把问题抛给肖奈，她单手握拳充当话筒，伸往肖奈那边： “采访一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恰逢红灯，肖奈停下车，转头对上初冉的眼睛，带着磁性的嗓音从容回道：“我对夫人，一见倾心。” 后座传来三道吸气的声音。 初冉讪讪收回手。 都脱离游戏了，还叫什么夫人啊，真犯规。 之前在游戏里被他撩拨，她能自然而然地撩回去，他喊夫人她就喊夫君，两人联合起来打boss那叫一个默契，回归现实初冉就不太行了。 她没谈过恋爱，所了解的一切这方面相关知识，都只是纸上谈兵，从没有实践过。 对肖奈这话要怎么回，她一时也想不到。 好在，肖奈没有强求她给个答复，绿灯亮起，他便自然地回头专心开车。 后座三人：就这？ 他们刚刚还以为要在吃饭前先吃一碗狗粮呢！ 看起来，老三要想追到三嫂有点悬啊。 他把游戏里的侠侣当真了，初冉可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游戏里的初冉就是我的？” 虽然初冉的游戏id姓氏是首字母代替了，但她曾告诉过他们叫她初冉就行，只是这几个人就跟刚刚一样，听不见似的，或者说是选择性耳聋，非要叫她三嫂。 大一开学以来她和肖奈又总被人放在一起谈论，不确定他们是否早怀疑她是游戏里的[c冉]，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昨晚是确定了她是谁，所以才约她见面的。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肖奈说：“有过怀疑，真正确认是昨晚，你说自己在庆大上学。” 说到这个话题，后座三人都有话要说了： 郝眉：“三嫂，你都不知道你没上线的这段时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老三每天上线就为了看看你上线没，你不在他都没心情带我们玩儿了。” 于半珊：“就是说啊，老三就是个见色忘友的，我们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邱永侯张了张嘴，话都被说完了，他没词了，干巴巴地补了句：“他们刚刚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初冉解释：“我这人对游戏没什么瘾，要不是昨晚点错软件，我都忘记自己还玩过这么个游戏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等我。” 一句话扎了四个人的心。 后座三人更可怜肖奈，也不知道正在开车的肖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校草又怎么样，计算机大神又怎么样，还不是没被自己喜欢的妹子当回事。 惨，太惨了。 没想到肖奈居然也会有感情受挫的一天。 被可怜的肖奈神色不变，清冷的声音平静地说：“没关系，你回来了。” “嗯。”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初冉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想起跟他们见到面之前程程跟她说的话，拿手机编辑了一句话发给她。 在程程又看完一篇关于初冉和肖奈同人文的帖子，正遗憾自己磕的cp只能存在于网络上时，忽然收到了初冉的信息： 【初冉：程同学，你的嘴怕不是开过光的？】 【程程：？？？】 【初冉：恭喜你！你可能要梦想成真了。】 丢下这句话后，初冉顺手关了微信通知。 【程程：！！！】 【程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程程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初冉的回复，忍不住信息轰炸她： 【程程：？】 【程程：人呢？说话！】 【程程：哪有人说话说一半就消失的，吊人胃口会扣功德啊冉子！】 然而，任由程程再挠心挠肺，初冉都没再回复。 无奈，她只能等晚上初冉回来以后再细细盘问。 初冉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的碎花长裙，肖奈穿的是白衬衫，两人的衣服吃火锅都比较容易弄脏，到火锅店坐下后，肖奈便找服务员要了围裙，自然地先帮初冉套上围裙。 初冉礼貌道谢。 【系统通知：礼尚往来即可获取99幸运值哦！】 疯了，真是疯了，又是1314、520，又是99的，这破系统怕不是个恋爱脑？ 什么拯救系统，应该是恋爱系统才对吧？ 如意：......都是为了kpi...... 初冉心里再唾弃系统，面上不显半分，自然地拿起另一条围裙。 “奈何，低一下头。” 肖奈听她的话，乖乖把脑袋垂下，初冉帮他套上围裙，尽职尽责地又帮他系好腰上的带子。 “多谢夫——冉冉。” 郝眉\/于半珊\/丘永侯：系个围裙而已，至于吗！真是没眼看！\/眼里冒着嫉妒之火 初冉扬起礼貌性假笑。 帮系围裙什么的，初冉觉得以她和肖奈现在的关系，太暧昧了，是真有点儿受不了。 她在心里暗暗道：都是为了幸运值，都是为了幸运值，为了幸运值，忍忍。 好在接下来系统没再使什么幺蛾子。 初冉在肖奈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吃得很开心。 只要系统不要让她刻意去做一些迎合的事情，她跟肖奈他们的相处还是可以很愉快的，一些不经意的亲密举动更是自然无比。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和肖奈不自觉地亲近了很多。 幸运值随着她的心情变化，也在不断提升。 第4章 肖奈4 饭后，蹭饭结束的三人识趣地找借口先溜了，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肖奈问：“下午有什么打算吗？” “原计划是去画室。” 初冉没事时就喜欢窝在画室里画画，画出一切她觉得美好的事物。 “好，我陪你。” 初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 肖奈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看我画画可能会很无聊，你原本打算做什么，我陪你也行。” 初冉是一个喜欢沉浸式画画的人，肖奈要是跟她一起去，只会被她晾在一边，有个人在旁边盯着她的话，她可能也会不自在。 肖奈回：“陪你，我今天的时间属于你。” 初冉的心颤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独来独往惯了，哪怕在这个世界交到了许多朋友，也从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完全交过心，更多时候做什么事情，还是独自行动。 就像画画这件事，舍友们都跟她是一个专业，相处得也不错，但平时要去图书馆亦或是去画室，她们会结伴同行，而她不会，同寝室一年多，多数时间她依然是独自行动。 “好。” 初冉带肖奈去了校外她自己租的画室里。 学校里的画室人来人往，不够安静，她更喜欢私密独处的空间画画，在大一她就租下了这个公寓的大单间作为画室使用，闲暇时会收几个学生教画画，免费的。 孩子的创造力是无限的，教学过程中她能融入孩子的世界，发掘出不一样的灵感，她很享受其中。 经过房东允许，画室的低墙上画了很梦幻的色彩，一米五往上的位置挂了很多被精心框裱起来的画作。 有大半是孩子们画的，一部分是初冉自己画的。 肖奈好奇地问：“你平时在这里兼职吗？” “不是，我自己租的地方，无聊的时候就找几个孩子玩一玩。”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中了肖奈的笑点，初冉见他好似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的。 “我这儿简陋了点，你随便坐，随便看，要是无聊了跟我说，我今天不画也行。” 初冉给肖奈倒了一杯水后就不再管他了。 她的专属画板上还挂着她未画完的“鲸落”。 上一次她跟孩子们讲了鲸落的故事。 一鲸落、万物生。 生于海、归于海、长于海、隐于海。 孩子们的共情能力很强，感动之余还能举一反三，说要保护环境、保护海洋，还说长大以后要为世界做贡献，很可爱，也很纯真。 初冉从他们身上能看到自己不一样的未来。 画画能教人很多东西，也能让她学到很多东西。 “鲸落”再填充些细节就可以收尾，不到半小时就画完了。 换上新的画纸，初冉抬头看了一眼肖奈，他正拿着她给孩子们买的绘本看得专心致志。 很奇怪，他不过是静静坐在那里，整一片的气场都不一样了，仿佛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清雅，哪怕手上拿的是卡通绘本也丝毫不显突兀，反而让她这间普普通通的画室都显得明艳了许多。 初冉灵光一闪，想把这美好的一幕给画下来。 在她低头的瞬间，肖奈抬眼望向她，眼里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们的初识，是初冉在世界频道喊话说要挑战他，他没应战，她就发了悬赏令，让全服的人替她找人。 成功找到他以后，她说，要么，他应战，要么，他承认自己不行。 还说，如果她赢了，就跟她结成侠侣，如果她输了，再也不会打扰他。 当时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狂妄，事实证明她也有那个实力，他输了，输了人的同时也输了心。 最初一起玩，可能就是觉得她很可爱，挺好玩的，不知不觉中，心绪便开始会不自觉地会被她牵引。 她说自己叫初冉时，肖奈还没往学校里的初冉身上想。 是郝眉他们几个提及，他才想起，难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们都不觉得世上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当时郝眉试探性问过初冉，问她有没有在帝都。 她说没有，还反问他们是在帝都吗。 于是几个人都打消了她可能是学校里的初冉这个念头。 现在想想，当时是暑假，她家在海城，当然会说不在帝都。 昨晚知道她就在庆大时，于半珊还说要查一下学校里有几个叫初冉的女生。 最后当然是没查。 不知为何，肖奈心里有一种感觉，就是她。 冥冥之中，他们似是被月老牵上了红线，让他们这两条平行线走向相交的道路。 她的性子没有线上那么活泼，也比线上更腼腆些，但还是一样的，可爱。 在初冉察觉他的视线抬头看过来之前，肖奈低下了头。 当初冉低下头去，他又会抬眼，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画画时给人恬静温柔的感觉，好似能融化周遭一切喧嚣，任何事物都无法打乱她内心的平和，轻而易举便让人对她着迷。 初冉再次抬眼时，对上了肖奈赤裸裸望着她的眼神，她清澈明亮的双眸闪了闪，略显心虚地垂下眼眸。 糟糕，偷看被抓包了。 她画还没画完呢！ 肖奈弯了弯眉眼，轻笑道：“冉冉想看，可以随意看，不必害羞。” “我才没害羞呢。”初冉小声呢喃道。 话虽这么说，她没再看肖奈一眼，仅凭脑中对刚刚那一幕的记忆，完成了那幅画，精益求精地添加了很多细节，画好以后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肖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两三个小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打扰她。 初冉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陪伴。 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有个人这样安静地陪在身边，也会让人感到温暖。 她是独生女，从小到大，父母的所有关爱都给了她一个人，可不知为何，她内心还是孤独的。 有时候她会羡慕别人家有兄弟姐妹，羡慕他们的吵吵闹闹，在父母工作忙碌时，也能有人陪着一起玩闹。 羡慕归羡慕，她没什么不满足的，她已经拥有了别人没有的独宠，父母也会定期抽出时间放下工作全身心陪伴她。 第5章 肖奈5 可肖奈的出现，让她内心无法避免的，有了些触动。 或许，这就是与亲情全然不同的爱情？ 初冉懵懵懂懂的，忽然感觉跟肖奈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思绪不禁飘远，又被拉回，初冉往刚刚画好的画上，增添了自己在游戏中的角色。 简单画了几笔，有一种朦胧感，看起来好像不错。 初冉很满意这幅画，先把它拍了下来，然后才喊肖奈： “奈何，我画完了。” “好。”肖奈把手里的绘本放回书架上，走近她，问：“画了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画的你。”说着，初冉把画架转过去。 肖奈只看了一眼，便指着那个不太清晰的小人问：“这是你吗？游戏里的[c冉]。” 初冉很意外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发现她的小心思，她还以为自己画得不明显呢，明明就像几片花瓣一样在上面。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初冉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心声。 肖奈微微一笑，“直觉。” 初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大神不愧是大神。 肖奈问这幅画能不能送给他。 初冉说好，等画干了再给他。 从画室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了，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宿舍有门禁，晚上只在学校里逛了逛，之后肖奈把初冉送到了宿舍楼下。 肖奈问：“明天准备做什么？” 初冉想了想，她以前闲暇时会做什么？ 看书、画画、或者去蹭一下隔壁专业的钢琴室练练琴。 但跟肖奈一起的话，不能总去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你有什么安排吗？” 肖奈还是那句话：“我想陪你。” 换句话说，他已经把初冉带入了自己的圈子，也想更多地了解初冉。 “那不如我们一起刷副本吧，也好久没有去做任务了。” 初冉想来想去，好像只有玩游戏是他们能一起做的事。 “好，明天睡醒我来接你。” 初冉愣了愣，“不在各自宿舍玩么？” 肖奈摸了摸她的头，温柔提醒道：“冉冉，好像需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叫做约会。” 啊，是她草率了。 不过—— 初冉眨了眨眼，人畜无害地说：“我跟你又不是情侣关系，在一起又怎么能叫约会？” 不能因为是侠侣，就默认是情侣了，初冉可不认这种不明不白的开始。 肖奈显然没想到初冉会这么说，扬唇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接着他正了正神色，认真地问：“请问夫人愿不愿意给为夫一个男朋友的名分呢？” 又这么喊她！又犯规！ 初冉忍着心里的悸动，装作为难的样子思考， “嗯......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一个名分吧。” “多谢夫人。” 初冉被他文绉绉的模样逗笑，破了功，“行了行了，快回去吧，一会儿宿舍该关门了。” “好，走之前还有一件事。” “什么？” 肖奈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我们还没有添加联系方式。” 对哦，忘了这回事儿了。 初冉扫码把他加上，想要备注奈何，打出这两个字，又删掉了，改成了肖奈。 她往肖奈手机瞄了一眼，肖奈给她备注的是“夫人”。 嘿，这人尽占她便宜！ “晚安，女朋友。” 肖奈弯腰，轻轻在初冉额头印下一吻。 初冉不甘示弱，在他的头离去时踮起脚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晚安，男朋友。” 话音落，来不及看肖奈的反应，初冉迅速转身往宿舍楼走去，以免暴露自己微微的羞涩。 背过身去以后，她的嘴角再也控制不住，微微扬起。 肖奈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摸了摸被她亲过的位置，哑然失笑。 - 仅仅几个小时，肖奈和初冉在一起的事就在论坛上传疯了。 起因是有人说在学校里看到了他们在一起散步，没人相信，那人就偷偷拍了两张照片上传论坛自证，而后轰动了整个论坛。 在肖奈和初冉旁若无人的散步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论坛上上演“现场直播”，可能是被众人注视惯了，除了奇怪周末的晚上怎么学校里还有那么多人以外，初冉并没有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肖奈察觉到了镜头，他有私心，并没有提醒初冉，反而悄悄离她更近，时不时勾勾她的手指，摸摸她的后脑勺，以保不管是什么角度的偷拍，都能看出他和初冉不寻常的关系。 于是，某个腹黑的男人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在全校公开了恋情。 而初冉还不知道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刚回到宿舍，初冉就被舍友们齐刷刷行注目礼，接着她被程程摁到椅子上坐下，舍友三人一起把椅子搬到她面前，摆出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额，咋了？” 不就是故意给程程说话说一半，她罪不至死吧？ 程程：“老实交代，你和计算机系的肖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言梦：“坦白从宽！” 林苏：“抗拒从严！” 初冉装傻，“什么？” 程程见她不承认，打开手机论坛，把最火的那条帖子给她看。 “你们谈恋爱的事全校都知道了，还想瞒我们呢？” 看到那些照片，初冉的瞳孔有一瞬间放大。 不是，现在的人都这么八卦吗？ 她和肖奈好好的在散步，也没什么亲密举动吧，怎么被拍出来显得那么暧昧，而且这么快就被传到论坛上了。 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如果我说我们今天刚认识，你们信吗？” 三人异口同声：“不信！” 就知道。 初冉叹气，“我发誓啊，真是今天刚认识的，也是今天在一起的。” 程程：“一见钟情？” 言梦：“这么快就确认关系了？” 林苏：“闪恋？” 言梦：“不对，你该不会早就暗恋肖奈了吧？” 程程：“不能够，我觉得是肖奈暗恋我们冉冉。” 林苏：“我觉得是相互暗恋才对，不然怎么可能闪恋！”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分交。 第6章 肖奈6 初冉悄悄站起身，从床上拿下自己的睡衣，迅速溜进了浴室。 让她们先吵着吧，不早了，她先洗洗睡了。 初冉美美地洗完澡出来，舍友们齐齐在门口蹲守，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举起手投降，“好知道了，我坦白。” 最后初冉还是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才解脱的。 她稍稍润化了一下过程，说自己是为了游戏里的侠侣任务而找上第一高手［一笑奈何］，单挑ko了他，并成功跟他绑定侠侣关系，一起组队玩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是长时间失联，再到昨晚约好见面，今天正式确认关系。 就这么长话短说交代了几句，结果这三个女人跟疯了一样，拉着她的手发出尖叫。 程程还说这是论坛里没有的版本，说那些人写的都low爆了，问她能不能授权让她写一篇放论坛上，肯定炸翻天！ 初冉的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的，怕有人学自己“网恋”，万一被骗就不好了，所以她没同意，还严肃地让她们对外保密。 她这经历当个故事听听还行，不是谁都有她这么好运气的。 程程她们表示理解，并保证会守口如瓶，这件事才算结束。 躺在床上初冉才想起来自己怕程程的信息轰炸，把微信通知关了，肖奈不知道有没有给她发信息，把手机放到一旁充电之前，她先看了一下信息。 【肖奈：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周末还要早起啊？初冉遭不住。 【初冉：婉拒了哈，这边建议您直接约中午吃食堂呢。】 【肖奈：好，睡醒给我发信息。】 【初冉：ok。】 【肖奈：晚安，好梦。】 【初冉：晚安~好梦~】 初冉设置好智能充电模式，把手机放一旁的架子上插上电，关掉床上的小台灯，躺下睡觉。 她是很快进入梦乡了，她宿舍里的几位激动得半宿没睡，尽在论坛上刷她和肖奈新的同人文了，他们还有专属的cp名叫“白月光”，寓意他们是众人得不到的男神\/女神。 一年多了，众人玩归玩，闹归闹，从没有想过他们还有可能会在一起。 最大的情敌都没了，各自的追求者只多不少，这突然的恋情曝光，可想而知会给他们的爱慕者们造成多大的冲击。 在“白月光”cp同人文重新崛起的时间段，一条辱骂诋毁初冉的帖子悄然冒尖。 程程刷到以后激动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气的！ 言梦和林苏随即也起了身。 怕吵醒初冉，小声问程程怎么了。 程程指了指手机，建了个三人群，把那条帖子分享在群里。 帖子里辱骂初冉是jn，拍了她每周进出校外某个公寓的照片，还逐一分析了她每套穿搭、随身包包、配饰、口红品牌的价格，总结：初冉每天的穿搭价值上万，说她一个大学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买奢侈品，以此推断她买奢侈品的钱都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而办事地点就是那套公寓。 言梦和林苏看完后脸色都很差。 初冉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最清楚不过，那个公寓她们没去过，但她们都知道初冉在校外租了个画室，每到周末都会去画室里画画，而且初冉家境很好！ 大一开学她就是父母送来的，她们都见过初冉的父母，一身名牌，乍一看很低调实则奢华的那种！ 当时初冉还带了很多特产跟她们分享，都是在来的一路上各个旅游景点买的。 人家开学都是从海城自驾游到学校的，从来不缺钱用，哪需要去挣这些不干净的外快。 【言梦：冉冉和肖奈刚谈上就有人迫不及待要抹黑她了，到底是谁那么嫉妒她啊。】 【林苏：可惜肖奈没有论坛账号！不然我非得去把他炸出来给他女朋友撑腰！】 【程程：有也没用，论坛不是实名制的，我们又不知道是哪个。】 【言梦：现在怎么办，那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要怎么帮冉冉，要告诉她吗？】 【林苏：别吵冉冉了，她明天说不定还要早起出去约会呢，咱们反正没什么事，先去反黑再说。】 【程程：同意！我已经开始了！】 与此同时，熬夜的郝眉也刷到了这条热度飙升的帖子。 他一直偷偷在论坛看“白月光”的同人文呢，看着看着就看到了不干净的玩意儿。 敢抹黑他们三嫂，真是嫌命长，活腻歪了！ “老三，愚公，猴子，出事儿了，别睡了！” 郝眉开了灯，把他们都给喊醒。 丘永侯：“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于半珊正梦到跟女神约会呢！刚要拉上女神的手就被郝眉给吵醒了。 “你最好是有大事！” “三嫂出事了，论坛上有人造谣她！” 肖奈闻言脸色一变。 “拿来，我看看。” 郝眉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于半珊和丘永侯也速度拿手机登录论坛看是什么情况。 “郝眉，拿电脑给我。” “哎！”郝眉速度把肖奈的电脑给他。 肖奈直接黑了论坛，删掉了那条造谣贴，并找出发帖人的id发到了他们各自的手机上。 “查一下，是谁。” “好嘞！” 于半珊和丘永侯都打开电脑开始调查。 郝眉：“老三，只把这条帖子删掉了不是办法呀，很多人都已经看过了，还得澄清才行。” 恰好是周末，通宵逛论坛的人不少，他发现的时候帖子已经有近千条评论了。 “嗯，知道。”肖奈的手还在键盘上不停地操作着什么。 很快，他们把发帖人找了出来。 定位在男生宿舍五楼！ 肖奈已经在论坛设置了敏感字，凡是带有初冉的名字，无论是拼音还是首字母，或者是他的名字，包括“白月光”三个字，涉及其一都无法发帖。 “先睡，睡醒去找他。” 肯定有不少人截了图，但知道有人护着初冉以后，那些人应该暂时不敢把那些图肆意传播。 天亮他们就去把发帖人揪出来，让他澄清，道歉！ 等初冉睡醒，论坛会重新回归平静。 第7章 肖奈7 “得令。”于半珊搓了搓手，似乎已经提前感受到虐渣的快乐了。 - 初冉宿舍，程程三人正激情反黑，跟人干架呢，帖子忽然没了，三人都傻了。 【程程：系统故障了？】 【言梦：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被肖奈看到了？】 【林苏：我觉得很有可能，肖奈可是计算机系的大神啊，黑一条帖子而已，洒洒水啦。】 【程程：啊哈哈哈哈哈，刺激！快乐！让那些人看看，我们冉冉不是好欺负的！】 【言梦：那我们还要告诉冉冉吗？】 【林苏：看情况，先观察一下，瞒不住了再说，别破坏冉冉约会的心情。】 【言梦：嗯，不过肖奈还可以嘛，霸气护妻，靠谱！这次我没磕错cp！】 要知道，言梦此前磕过娱乐圈不少cp，无一例外，都be了。 不是男方去踩缝纫机了就是女方被封杀了。 她磕初冉和肖奈很长时间了，又怕又忍不住磕。 好在，可能因为他们不是娱乐圈的人，她这个磕谁谁没的体质没起作用。 【程程：要相信冉冉，咱们冉冉认定的人，不可能有错！】 【言梦：嗯嗯！】 【林苏：行了，估计解决了，先睡吧，天都快亮了，困死了，该死的黑子，浪费了我周末的大好夜晚，肖奈最好是能抓出是谁造谣，我非得去撕烂了那个人的嘴不可！】 【程程：+1】 【言梦：+1】 话虽这么说，她们还是不太放心，半梦半醒的，睡一会儿醒一会儿，时不时看看论坛，担心造谣的人再发新帖。 隔天初冉醒来，三人还在熟睡。 程程听到初冉洗漱的动静，迷迷糊糊地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中午了！ 她连忙登上论坛，刚登上去就看到了被置顶的道歉贴，看完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肖奈牛啊！” “黑子又开始了吗？！” 言梦和林苏从梦中惊醒。 初冉一头雾水，只听到她们说什么“肖奈、黑子”，“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事情解决了，冉冉，我宣布，肖奈这个妹夫我认了！” 言梦和林苏听到这话都松了一口气。 “嗯？”初冉没听懂，程程这是咋的了？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程程就把半夜发生的事跟她说了，精确到几点几分。 她们发现那条帖子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紧接着不到半小时，那条帖子就被删掉了。 早上不到七点，发帖人就发了道歉声明，并被置顶挂在论坛里。 发帖人自称是初冉的爱慕者，说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得不到就想毁掉，所以才发了这条帖子。 初冉通过程程的话，结合论坛上一些人的复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外系的男生，就算背地里观察我再仔细，不可能连我用什么口红都知道吧？造谣者怕是另有其人。” 初冉平时上课懒得化妆，但会随身带一支口红，有时候一时兴起想要拍照什么的，涂点口红上镜会比较好看。 她也不经常拿出来，能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可这条帖子居然有她好几支不同牌子口红的照片，还专挑贵的发，她又不是不用平价口红，而且平价口红的使用率更高。 比起膏体口红，初冉更喜欢使用唇釉，她的唇釉基本都是几十块钱的平价品牌，照片上是一支都没有。 这个人起码得观察她一年以上了，而且还是非常懂口红的人。 不是阴谋论，也不是对同性有什么刻板印象，实在是能把口红品牌了解得这么透彻，还能暗地里观察她这么久的人，只能是同班同学了。 而他们班她恰好就知道这么一位“嫌疑人”，或者说，是一个“学人精”。 初冉这么一提醒，程程她们都想到了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程程；“肯定是那个谁，她学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用过什么口红我们都没她了解，重点是，她追求过肖奈！她肯定是嫉妒你跟肖奈在一起了，所以才这么做！” 言梦：“她居然还偷偷跟踪你，潜伏这么久，偷拍你这么多照片，造谣还找一个替死鬼来，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人，好可怕，毛骨悚然了。” 言梦搓了搓手臂，想想都瘆得慌。 林苏：“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冉冉，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吧，我这人睚眦必报，肯定不会让她好过，辛苦你们了，今天午饭我请，想吃什么随便点！ 一会儿给我发代付啊，金额不限，低于三位数不算哈！ 姐妹们，我先去约会咯~” 初冉简单化了个妆，换了一条学院风的裙子。 肖奈没跟她说网上的事，估计是不想让她烦心，她自有办法揪出真正的造谣者，一会儿就装作对这件事不知情好了，免得浪费他们约会的时间。 程程：“不不不，要请客也是你家男人请，他拐走了我们宿舍的人，不得贿赂贿赂娘家人吗？” 言梦：“同意，虽然我们已经在心里认可了他这个妹夫，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逃过这顿饭哦~” 林苏：“吃饭是其次，我们主要是想见见肖大神，当面磕你们的糖，也算是圆梦了，此生无憾！” 程程：“没错！” 初冉哭笑不得，“行，一会儿我问问他，但是你们为了我熬了一个通宵，他是他，我是我，我该请的还是得请，说好了，一会儿给我发代付啊，谁没发我跟谁急。” 肖奈给初冉发信息说自己在楼下了，初冉赶着出门，没再跟她们废话。 三人更想先补觉，也不想出去拿外卖，于是给初冉发信息，申请把午饭换成宵夜，要初冉亲自带回来的。 至于中午和晚饭，宿舍里零食那么多，她们睡醒了随便吃点就行。 【初冉：收到！】 - 初冉走出宿舍大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坛边的肖奈。 她们宿舍楼前面的花坛边，常年站着一拨拨本楼众女生的追求者们，捧花或抱着礼物，都是寻常看惯的景象。 然而今日换了一个人站，一切奇异的显得不协调起来。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的肖奈一贯的安然自若，静静伫立在花坛边，身边停着一辆自行车。 初冉快步走到肖奈身边。 第8章 肖奈8 “不是去食堂吗，怎么还骑了自行车？” “吃完饭带你去‘极致’打游戏。” “极致？” “网吧。” 初冉犹豫了几秒，应道：“哦，行。” 她上辈子曾在网吧做过兼职，对网吧的印象是鱼龙混杂的，各种难闻的烟酒味，还在那里有过不太好的经历，因此，并不喜欢那种地方，说反感也不为过。 肖奈应该不至于，带她去那样的地方吧？ 察觉到初冉的情绪不对，肖奈解释：“‘极致’是我舅舅开的网吧，环境还不错。 我让他留好了一个包间给我们，主机都是顶配的，包间隔音会很好，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找地方。” 初冉心下了然，心里松了口气，摇摇头，“没事，是我多想了，那你带我去你舅舅的网吧，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长辈。” “不会，他会很高兴。不想去也没关系，就是需要麻烦女朋友回宿舍拿一下电脑，我们带电脑去另一个地方。” 肖奈不想勉强初冉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 初冉主动挽上他的手臂，很认真地说：“我就是对网吧有一些不好的印象，但我相信你带我去的肯定不会是不好的地方。” “那么相信我啊？” “嗯！” “好，就冲夫人这份信任，肯定不会让你失望，上车，我们先去吃饭。” 这人又叫夫人！ 初冉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一手压住裙摆，一手搂上他的腰。 “肖奈，能不能商量一件事。” “夫人请说。” “能不能别叫夫人了，脱离了游戏听到这个称呼，总觉得怪怪的。” 也不是怪，就是觉得像老夫老妻似的，明明他们才刚刚开始谈恋爱。 肖奈的轻笑声传来，“好，听你的，冉冉。”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把她的名字叫得旖旎，容易引人遐想。 初冉有些无奈，肖奈在现实里只会比游戏里更会撩，而她在现实里却菜成狗。 在食堂吃完午饭，肖奈载着初冉去了“极致”。 “极致”跟初冉印象中的网吧很不一样。 可能是老板经营得好，也可能是因为开在大学城附近，没有难闻的烟酒味，也没有初冉反感的抽烟酗酒的那类人。 两个高颜值的人出现在一群打游戏的人群中，只是引来了短暂的注视，一群少年更在乎游戏的输赢，很快便把目光转回电脑上。 “小姑娘漂亮啊，肖奈好福气。” 一个看起来仅三十出头的俊朗男人笑着过来打招呼。 肖奈不可置否，介绍道：“冉冉，这是我舅舅。” 初冉秒变乖乖女模样，抽出被肖奈牵着的手，礼貌地喊了声：“舅舅好。” 肖奈挑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肖舅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冉冉是吧，好名字，包间给你们留好了，去吧，店里的零食随便拿，当成自己家就好。 肖奈，照顾好你的小女友。” 肖舅舅拍拍肖奈的肩膀，知道年轻人不喜跟长辈客套，没有过多打扰他们。 肖奈点头，“您忙。” 初冉：“谢谢舅舅。” 直到肖舅舅离开视线，初冉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才交往第二天就见男朋友的长辈了，她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 肖奈调侃道：“冉冉在游戏里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去哪儿了？” 初冉不在乎形象地白了他一眼，“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以后要是你见到我家长辈，我不信你会不紧张。” “哦？冉冉已经在规划我们的未来了吗？”肖奈伸手勾了勾她的掌心，在她逃开前握住了她的手。 初冉装傻充愣：“嗯？刚刚有人说话吗？” 肖奈无声笑了一下，配合道：“没有，走吧，先去挑零食。” “不吃零食了吧，我最近减肥。” 这是真话，只是初冉从没能抵制住零食的诱惑。 肖奈没觉得初冉需要减肥，但能理解女孩儿的爱美之心，也没劝她别减肥，只是说：“没事，不差这一顿。” 初冉一想也是，她昨天火锅都吃了，还差几包零食吗？不吃瘦不了多少，吃了也胖不了多少，不差这一顿。 最后两人抱着一大堆零食去了包间。 初冉没想到的是，登录游戏前，肖奈跟她说了论坛里发生的事，而且，他已经查到了是谁指使那个发帖人，还查到了很多关于那人一些不正当收入的证据。 看完后，初冉只感觉那人是典型的自己贪图物质，就觉得别人也贪图那些东西，自己是脏的，就觉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是脏的。 真不知道该“夸”她有“上进心”，还是该骂她蠢。 本来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她做了什么都跟她没关系，可她非得自寻死路。 肖奈让发帖人先发道歉声明，只是想在初冉睡醒前息事宁人，以免事情闹大传到她的耳朵里，影响她的心情，造谣者要怎么解决，还是要初冉做决定。 “抱歉，原本这件事应该跟你商量好一起解决，但事发突然，又是在夜里，不想打扰你休息，我便擅自做主了。” 哪有这样的人，半宿没睡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没有邀功，反而还跟她道歉。 初冉自认不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可对肖奈，她常常不知道该说什么。 肖奈是真的很在乎，也很尊重她，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男朋友，你处理得很好，是我该跟你说谢谢。 我中午出门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猜到了是她，我本来还想找人查一查她的呢，没想到你已经全部都查到了，给我省事了。 我要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会觉得我恶毒吗？” 肖奈毫不犹豫地说；“不会。如果让我解决，我可能会比你做的更过分。” “好巧，我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看来，我们真是绝配，活该成为一对。” “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初冉笑了笑，让肖奈帮忙发了一个匿名帖。 不仅如此，她还要告那人跟踪、偷拍、诽谤她，给她的生活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 帮忙发帖的人也逃不过。 第9章 肖奈9 有什么话，就让他们对警察说吧。 报警的事放在明天，周一。 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的滋味，应该会很不错。 以前那人做过的事她都没有计较，这次触碰她的底线了，现在是跟踪，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做出更阴暗的事情来？ 初冉经历过，所以绝不会允许有人危害到她的人身安全。 画室也要被迫换地址了。 唉，麻烦。 不过，也应该庆幸，她和肖奈刚在一起这个人就暴露了自己阴暗的一面，她被跟踪了那么久都没有察觉到，万一这个人再能忍一些，哪天想害她了，她完全没有防备，想想还是有点恐怖。 初冉在心里感叹，跟“气运之子”在一起就是不一样，连潜在的危险都被第一时间解决了。 肖奈伸手替她把散乱在脸颊的发丝撩到耳后，“下周我陪你去找新画室。” 初冉笑笑，“好。” “这件事说完了，女朋友是不是也应该跟我解释一下，没打算找我，你是想找谁帮忙查？” 初冉：“......” 完，怎么忘了肖奈跟她是一类人了，容易记仇啊。 她这嘴啊，没个把门的！ “这不是你没跟我说这件事，我就以为你不想让我烦心嘛，就不想麻烦你，不想让你担心我。” 初冉实话实说。 “男朋友帮女朋友解决麻烦是天经地义，担心你也是正常的情绪，这次的事情还是因我而起，不管怎样，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是你已经帮我解决麻烦了呀，不是吗？男朋友已经做得很好了！” 然而，肖奈并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冉冉把我推开行为让我有点儿伤心了呢，怎么办？” 初冉从他脸上可看不出半点伤心的情绪，只能看到“不怀好意”四个字。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直说。” 肖奈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拇指在她唇瓣轻轻摩挲。 初冉：懂了，让她主动献吻呗，小问题！ 她扶着肖奈的肩膀，凑近，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正要退开，肖奈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初冉快喘不上气了，肖奈才放过她，也不算完全放过了她，他抬手抚摸她泛红的脸颊，用低沉温柔的嗓音提醒：“冉冉，接吻是可以呼吸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你经验丰富。”初冉又羞又恼，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娇嗔。 “冉冉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第一次跟女孩儿谈恋爱，也是第一次——”肖奈刻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跟女孩儿接吻。” “那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熟练？” 还提醒她要换气，一点儿也不像没经验的人。 “因为——”肖奈贴着她的额头，笑意温存，“见到冉冉，我就无师自通了。” “哼，油嘴滑舌。” 肖奈嘴角漾着清浅的笑容，没否认。 闹了一会儿，两人回归正事。 今天出来的目的是要上线刷副本的。 - 很快，又一周过去，造谣的人受到了学校的处分，且执以刑事拘留，赔偿初冉的损失等等。 肖奈陪初冉去找新的房子，可满意的房子没那么好找，跑了一天，没有一个合心意的，要么租金太高，要么环境太差，要么太大，要么太小。 初冉都想还是不退租好了，她租的那个公寓安全性不错，上楼需要刷卡，电梯、楼梯间、走廊都有监控，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还是退租比较好，找房子的事不急，我有个地方可以先给冉冉过渡一下。” “嗯？” 肖奈没细说，而是先把她带去了那个地方，一个环境很好的一室一厅，客厅可以当画室，还有个房间可以休息，初冉很满意这个房子，但她感觉租金一定不便宜，现阶段，她还没能到这种奢侈的地步。 虽然父母给了足够的钱，自己也有不少存款，当个画手太太也能挣不少钱，但初冉的目标是开一个真正的，可盈利的画室，教师资格证要大三才能考取，所以在画室开起来之前，能省则省。 “这是我的房子，不常来住，一直闲置着，冉冉不介意的话，可以收拾一下，当作你的临时画室，这里也比较安全，我能放心些。” 难怪肖奈直接带她进来了，初冉刚刚还在想是不是肖奈租的房子，但看着又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还是不要了，画画容易把颜料弄得到处都是，弄脏了还不好清理。” 初冉可不想糟蹋了肖奈的房子。 如果是专门出租的房子，那还好说，她长期租，走的时候找人清理干净就行，可让她在肖奈的房子里随意造，她下不去手。 “没关系，以后要是结婚也不住这儿，闲置着也浪费。” ！ “谁要跟你结婚了！” 肖奈弯下腰，与初冉平视，“除了夫人，还有谁？” 初冉后退两步，防备道：“为了一个画室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我还是再看看别处的房子。” 肖奈笑着把她拉回，搂在怀里，“是我要把人和房子都送到夫人手里，就看夫人接不接受了。” 这人，又开始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 最后，初冉还是没能拗过肖奈，答应把画室里的东西搬到他这儿来。 此后，肖奈这儿就变成了他们的约会圣地。 画画在这儿，自习在这儿，打游戏也在这儿，而且，私密性足够强，方便了肖奈干坏事。 每到周末，白天他们就会到这里来，晚上再回学校。 很快，一年过去，大三的肖奈开始创业，而初冉也在着手准备考教师资格证。 证一到手，她就申请了办学许可证，找了个工作室把画室开了起来。 两人的事业逐渐步入正轨时，他们也奔向了大四，学业和事业交织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忙得太晚了，过了宿舍门禁，初冉也会直接住在肖奈的房子里，肖奈也会留宿，那也是他们在那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独处时间。 虽然他们住在一起时把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个遍，但肖奈守着底线，再难受都没跨越过最后一步。 第10章 肖奈10 初冉要留在帝都创业的事没有瞒着父母，他们起初没说什么，后来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很有可能交男朋友了，不太放心，便把工作放下，瞒着初冉飞到到帝都突击。 他们不知道初冉住在哪里，只知道她工作室的位置，当父母出现在自己的工作室门口时，初冉又惊又喜。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父母到的时间也巧，初冉刚下班，而肖奈已经在来接她的路上了，算算时间，没几分钟就会到。 “哎哟，冉冉都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初母心疼地摸了摸初冉的小脸。 初冉小声嘟囔，“我明明还胖了几斤，要不是刚称过体重我就信了。” 肖奈可没少投喂她，他自己都忙得没时间吃饭，却能让她准时在饭点收到外卖。 为了健康，他也在学着做饭，试图给她做便当吃，只是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还不如吃外卖呢。 初父听见她的话，不赞同道：“你那都不是健康的长胖，而是外卖吃多了，虚胖。” “啊对，就是虚胖，没错，所以你们是不是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啦？” 初冉不与他们争辩，她还没做好准备把肖奈介绍给他们，她计划是拿到毕业证以后再说，也没别的原因，就是不太好意思说，所以，现在得尽快带他们离开这儿，避免和肖奈遇上。 她已经给肖奈发了信息了，跟他说她爸妈来了，让他今晚暂时回避回避，但他可能还没看见，没有回复。 “不急，来都来了，爸爸妈妈参观一下你的画室。” “宝贝女儿真厉害，一个人就把这么大的画室开起来了。” 父母开启了夸夸模式，不停地鼓励夸奖。 初冉笑得有点干，她实在担心一会儿肖奈上来了，心里急，又不敢催，一催他们肯定会察觉到她的反常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祈祷肖奈看到信息，然而上天并未听到她的祷告。 “冉冉，下班了吗？” 当肖奈的声音响起，初冉悬着的心终于被吊起来了。 初父初母对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初冉的表情几乎要裂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场面。 肖奈反应很快，见初冉脸色不对，很快猜到是初冉的父母，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冉冉的——朋友，肖奈。” 没有经过初冉同意，他没有在初冉的父母面前自称是初冉的男朋友。 初冉捂脸。 瞒不了的，她爸妈精得很。 与其在父母面前秀她拙劣的演技，不如坦白。 “爸妈，这是我男朋友。” 肖奈眼里闪过讶异和欢喜，他以为初冉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父母的。 初父初母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女儿的男朋友，只听初父冷淡地说：“女儿长大了，会谈朋友了，那就一块儿去吃饭吧。” 于是，二人约会变成了四人的家长见面会。 得知肖奈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初父初母还算满意。 可又听肖奈说他自己创业开了家游戏公司，听起来似乎有点儿不务正业。 初冉适时出声替肖奈解释了一下，打破他们的刻板印象，让他们知道游戏这一行干好了，是很有前景的。 而让初父初母放下心的是吃饭全程肖奈的表现，他的谈吐，他对初冉的照顾，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的宝贝女儿眼光还行。 唯一不足的就是帝都离海城太远了，肖奈也是独生子，肯定不可能为了初冉改到海城去，而他们也就只有初冉这一个女儿，自然不希望她远嫁。 肖奈懂他们的顾虑，跟他们说明致一科技未来会跟海城的风腾集团合作，会经常在帝都和海城两头跑，以后的业务也会尽量往海城靠拢。 初冉也表示自己开的画室是想办成连锁的，目标是开遍全国每一座城市，目前只是以帝都为起点而已，她下一个目标就是在海城开分部，还是可以经常回家的。 孩子们都规划好了未来，做父母的能做到的就是祝福，希望他们会越来越好。 在帝都留了一晚，初父初母便回了海城。 初冉早已见过肖奈的父母，现在肖奈也见到了初冉的父母，两人也算是过了明路了，下一步，肖奈想尽快把初冉娶回家。 他已经处在自控系快三年了，也该毕业了。 于是，在肖奈过了二十二周岁后，就开始游说初冉带他回家正式拜访，安排双方家长见面商量婚事。 她不同意，他就变着法儿折腾她，直到她受不了同意为止。 “冉冉，是时候给我一个名分了，你觉得呢？” “给给，给你行了吗。” 没见过在床上逼婚的！ “冉冉真乖。” 肖奈在初冉额头亲了一下，手上动作没停。 - 得到初冉同意后，肖奈很快便准备好了上门礼，调好假期，要上门拜访初冉的父母。 初冉心知这个骨子里传统的男人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她也想尽早名正言顺呢，不然总被他折腾也难受，这个男人心里蔫坏。 上门拜访后，得到初父初母准许，肖奈的父母很快赶到海城与他们见面，双方家长一起商讨婚事。 初父初母是舍不得女儿那么快嫁人的，但初冉和肖奈都交往这么些年了，女儿又长时间待在帝都，他们觉得还是尽早结婚好些。 当然也有个要求，就是初冉还小，他们也正是打拼事业的时候，初父初母不希望初冉那么早怀孕生子，肖奈也有此意，双方愉快地达成一致。 婚后蜜月期，两人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边旅游边没羞没臊的生活。 婚后三年，初冉二十五六岁时，他们才开始备孕准备生宝宝。 初冉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希望他们的一生也能如自己这一辈子这样顺遂、平安、健康。 她的这一生很圆满。 把孩子们呵护长大，到孩子们结婚生子，告别了父母，她和肖奈也退休了，最终，白头偕老，寿终正寝。 - 【系统：恭喜宿主在第一位面总获取幸运值！】 - 第1章 沈耀1 高中，初冉随着父母的工作变动搬到星州市，转学到鸣龙中学高三桃李2班。 她的同桌是一个长得帅、家境好、老师眼中品学兼优、同学羡慕嫉妒的完美学霸，也是她新家的邻居，沈耀。 初冉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搬到新家的那一天，她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坐着画画，视线往外，看到了邻居家一个小男孩儿在院子里玩耍，不小心摔了一跤，哭着喊哥哥，希望哥哥能抱他起来，而他站在一旁的哥哥不为所动、冷眼旁观。 随即，系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叮——金手指掉落，功能：拥有“气运之子”心理变化的感知能力（注：非读心术，有助于后期提升幸运值），解锁金手指所需幸运值：，请宿主确认是否解锁。】 【初冉：哦，我给我的男主封“气运之子”你就直接给用上了，交版权费了吗？】 【如意：宿主也没有注册专利呀！】 【初冉：一口价5000，这金手指我就要了，就当是版权费抵折扣了。】 【如意：......8000不能再少了。】 【初冉：3000，不给算了，“气运之子”又不是我少个金手指就从他身上获取不了幸运值了。】 初冉把自己省吃俭用那些年积累的砍价经验运用到极致。 【如意：那还是5000吧......】 【初冉：2000，诚心交易就要了。】 【如意抓狂：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 为什么这个宿主这么难骗！ 【初冉：1000，不卖算了。】 初冉放下画板，准备去楼下拿点儿吃的到邻居家打个招呼。 不用金手指难受的又不是她，是如意，她丝毫不慌。 【如意咬牙：成交！】 为了kpi，它忍！ 【初冉：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那就解锁吧。】 如意自闭。 【系统通知：本位面感知能力解锁，扣除1000幸运值，幸运值结余：。】 初冉心情不错，从冰箱里拿出两串晶莹剔透、果肉饱满的葡萄，放洗手盆里洗干净装盘，又从茶几上抓了一把糖果放到兜里，出门往隔壁走去。 小男孩儿的哭声还在，也不知道家里的大人哪儿去了，孩子哭那么大声都没人出来哄哄。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来给你们送点老家自己种的葡萄，请邻居以后多多关照。” 沈耀的视线平淡地移到院子外的初冉身上。 隔着庭院门，他看到了女孩儿脸上灿烂的笑容，很刺眼。 院子内，亮亮的注意力也被初冉吸引，暂时停下了哭声。 沈耀并未搭理初冉，见亮亮不哭了，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往屋内走。 “哥哥。”亮亮无助地喊他，急得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去追沈耀前，他又往初冉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理解哥哥为什么不搭理那个漂亮姐姐。 兄弟俩都进屋了，初冉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全然不在意受了冷脸，反正这葡萄她也是洗了自己吃的。 嗯~真甜。 消耗1000幸运值还是有点用的，她刚刚感受到了沈耀的阴郁，他似乎很讨厌她的笑容。 会讨厌，即在意。 他们——来日方长。 第2章 沈耀2 开学的前两天，沈浩一家到初冉家做客，带了很多礼品，送给初父的烟酒茶，送给初母的营养品和奢侈品，连带初冉也有份。 沈浩上门，是项目上有所求，带上老婆孩子，是为了更好地跟初家打好关系。 沈浩：“初总，这是我大儿子沈耀，目前在鸣龙中学读高三，开学以后和你家女儿就是同学了，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呢，两个孩子还能相互照应。 这是我小儿子亮亮。耀耀、亮亮，叫叔叔阿姨和姐姐。” 沈浩早就打听过初冉的年纪，她和沈耀是同一年出生，只是月份是谁早一些，暂时未知。 沈耀的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叔叔、阿姨。” 初父初母笑着应了声。 初冉：嘁，那天我去你家打招呼你可不是这样的，笑面虎！ 蒋梦瑶在亮亮耳边小声教着他怎么打招呼。 亮亮甜甜地喊道：“叔叔阿姨好！姐姐好漂亮，我好喜欢姐姐！” 对于这种场景，初冉早已司空见惯，她蹲下身摸了摸亮亮的头，“亮亮好乖，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初冉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印花的泡泡裙，领口比较大，站在沈耀的角度，初冉蹲下身后在他面前几乎走光。 沈耀只看了一眼便别开脸，耳根隐隐有些发烫。 他都能看到，白色蕾丝边...... 亮亮看了一眼蒋梦瑶，蒋梦瑶笑着朝他点点头，亮亮便张开手要初冉抱抱。 初冉刚伸出手，沈耀便先一步抱起了亮亮，还腾出了一只手扶着初冉的手臂一齐起身。 “姐姐穿着裙子不方便，哥哥抱你。” 初冉：哟，这么贴心？演技不错，以后可以进军娱乐圈了。 前几天亮亮摔倒了哭得那么惨他都能狠下心不抱他一下，今天居然主动抱他了，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有点意思。 “对，亮亮乖，让哥哥抱你，你们一起跟姐姐去玩。” 蒋梦瑶满脸欣慰，沈浩眼里也露出满意的神色。 “好耶！” 从未被哥哥这么温柔抱过的亮亮开心地搂住了沈耀的脖子。 沈耀的身体瞬间紧绷，忍住把他丢下去的冲动，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初冉感受到了沈耀从害羞-厌恶的心情。 这小孩儿内心戏这么丰富的嘛？ 厌恶可以理解，他不喜欢他弟弟嘛，害羞是因为什么？ 很快，初冉就知道了答案。 长辈们要谈事，初冉带他们上楼回避。 刚走到二楼沈耀就迫不及待把亮亮放下了，多一秒都不想碰他。 “我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初冉带亮亮去沙发坐下。 被初冉识破，沈耀在她面前也懒得装了，冷笑一声，“你又比我好多少。” 初冉的妈妈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很快初冉也会有一个弟弟\/妹妹，她很快就能体验到他如今的感受。 初冉：“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虚伪。” 沈耀：“不过比谁隐藏得更好而已。” 初冉白了他一眼，不想在亮亮面前再说这些，免得被小孩儿不经意间学去。 她朝亮亮笑着问道：“亮亮喜不喜欢画画，姐姐教你画画好不好？” 亮亮点点头，应“好”。 初冉没管沈耀，从自己的画室里拿了一盒蜡笔和几张水彩纸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地上铺了毯子，直接坐在茶几边上也不会凉。 她刚牵着亮亮坐下，蜡笔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就听沈耀说：“建议你换一套衣服再画画。” 初冉的动作稍微大点领口处就会走光，而她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沈耀无可避免地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耳根更烫了。 初冉还以为沈耀是担心她的白裙子被染色，刚要说没关系，就感觉到了沈耀羞涩的心理活动。 这人怎么回事？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一看，立马捂住了胸口。 难怪脖子往下凉凉的，她还以为是今天穿的衣服材质原因！ 她想起刚刚在楼下她要抱亮亮时，沈耀抢着抱起了他，还顺带扶了她一把，他是那个时候就看到了！ 沈耀的情绪变化原来是因为她！ 初冉没忍住对沈耀骂道：“变态！” 沈耀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嘴欠接了一句：“也没什么可看的，一马平川。” “你盯着别人胸看还有理了！” “第一，我没有那个癖好。第二，我说的不是事实？” 初冉恼羞成怒，起身走到他面前，故意踩了他一脚，然后才跑回房间换衣服。 穿着拖鞋的一脚没多大威力，沈耀不痛不痒。 亮亮听不懂，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开心地拍拍手。 沈耀把蜡笔从盒子里拿出来丢给他，“画你的画，不该看的别看。” 他对女生的生理构造了解仅限于生物课教学，但可以肯定的是，初冉发育得很好，他刚刚只是嘴快而已，心里并不是那么认为的。 她穿那条裙子看着平，但一弯腰就能看出来一条沟...... 想到某个画面，沈耀尴尬地抿了抿唇，试图忘掉脑子里的旖旎。 卧室里的初冉找了一套圆领的t恤换上，在镜子前反复检查弯腰俯身会不会走光，确认没问题才把休闲裤换上。 转身看到被她换下来的白裙，想起沈耀说的话就来气。 去他的一马平川，他才一马平川！如果32d都叫一马平川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不是一马平川的人了！ 没等初冉的怒气消下，她忽然又感觉到了沈耀过快的心跳律动。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52！】 初冉咬牙切齿：“沈耀！” 装，再装！我看你能装多久！ 初冉回到客厅，亮亮一个人趴在茶几边上，拿着蜡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而沈耀看着墙上她的全家福照片墙失了神。 曾经他也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这么幸福的照片他也拍过，可自从弟弟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初冉明白沈耀的阴郁从何而来，过去站在他身边，什么也没说。 沈耀指了指边上新加上去的那张照片，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或者说，是一家四口，这张照片里能看出她妈妈隆起的腹部，初冉站在妈妈身边扬着灿烂的笑容。 “很快你也会跟我一样，讨厌这个孩子。” 第3章 沈耀3 初冉毫不在意，“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那你就这样以为吧。” 沈耀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希望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你还能有这样的自信。” 她已经换了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色t恤，可那张小脸还是明艳动人，腮边两缕微乱的发丝意外添了几分风情，与穿着泡泡裙的她相比，更像是落入凡尘的公主。 那又有什么用呢。 很快，公主也会变成恶魔。 到时，他就不会孤单了。 沈耀微微勾了勾唇，开始期待那一天到来。 “嗯，在这之前，你要跟我交个朋友吗？” 初冉伸出右手，笑靥如花。 沈耀怔愣地注视着她，眸光闪了闪。 初冉小幅度歪了一下头，在他眼前摆摆手，“干嘛，喜欢上我了？” 沈耀回神，稚嫩的脸上染上红晕，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他刚刚居然陷在了她看似纯真的笑容里。 那有什么好的，她不过也是跟他一样的可怜虫而已。 “别自恋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比我更可怜。”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下意识找些事情做，沈耀丢下这句话后，便把目光放在了专心画画的亮亮身上，过去看他画的那张画。 换作平时，他才不会主动凑上前去，巴不得跟他撇干净关系。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52！】 “切，口是心非。” 初冉转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张照片。 她爸妈才不会偏心，她家跟沈耀家不一样，她父母也不是沈耀的父母。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她爸爸心疼妈妈，没让她再生，这个孩子是意外来的。 要不要留下，父母询问过她的意见，妈妈觉得孩子既然来了，就是缘分，爸爸怕妈妈再受苦，是想让妈妈打掉的。 是初冉抱着私心，想体验一下有兄弟姐妹会是什么感觉，用幸运值跟如意换了两张平安符，确保这个孩子会平安出生，才劝他们留下他。 这十几年来，爸爸心疼妈妈，也心疼她这个差点因为难产而成为死胎的女儿，爱屋及乌，有多宠妈妈就有多宠她。 所以她相信，她的父母不会偏心，就算偏心也会更偏向她。 如果有万一，那她会亲手毁掉，绝不会像沈耀一样，卑微渴求父母的乞怜！ “亮亮，让姐姐看看你画了什么。” 初冉笑着跟沈耀一起走到亮亮身边。 亮亮很开心地跟初冉介绍他的画： “这是爸爸妈妈，这是哥哥，这是我。” 亮亮是按他介绍的顺序画的，爸爸牵着妈妈的手，妈妈牵着哥哥的手，而哥哥牵着他的手。 “亮亮好棒，画得真好看。” 初冉侧头去看沈耀的反应，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对亮亮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心里清楚亮亮是无辜的，甚至也可怜他这个弟弟，另一方面，他恨他夺走了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可就算不是他，也会是亮亮2号、3号。 “亮亮，你能告诉姐姐，为什么先画了爸爸妈妈和哥哥，最后才画你自己吗？” “因为老师说，是先有了爸爸妈妈才会有哥哥，有了哥哥才会有亮亮。” “原来是这样呀，那亮亮喜欢哥哥吗？” “喜欢，我最喜欢哥哥了。” 亮亮说着扑到旁边的沈耀怀里，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哥哥，我爱你。” 两三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偏心，什么叫喜恶，却比大人更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沈耀的身子僵住，最后还是轻轻推开了他。 “坐好。” 亮亮乖乖端正坐姿，就像课堂上老师教的口令那样，嘴巴不说话、眼睛看哥哥、耳朵仔细听、小手放背后、小脚并拢。 看着莫名有一种萌感。 初冉扑哧笑出声，沈耀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扯了一下唇。 【系统通知：叮——沈耀开心指数上升，幸运值+520！】 原来这个世界是要哄“气运之子”开心才能获得更多幸运值么？ 看来给如意1000还是亏了，什么感知能力，除了偶尔能感受到沈耀的心情变化，还有啥用？ 如意：不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初冉大胆伸手捏了捏沈耀的脸。 唔~看不出来，这小脸儿挺q弹的嘛。 “沈耀，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可以多笑笑呀！不是刚刚在楼下那种假笑哦，假笑丑得要命，现在这样就挺好。” 沈耀：“......松开。” “咋了，都是朋友了，捏捏脸不行呀，大不了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捏捏呗！” 初冉把自己的脸凑过去。 沈耀入眼的是初冉雪白柔嫩的肌肤，她笑起来右脸带着浅浅的酒窝，翘挺的鼻梁下朱唇皓齿，异常诱人。 他强行压下内心翻涌而上的情绪，往后退了退。 “谁要捏你的脸，自恋。”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52！】 初冉用食指戳戳他的脸蛋，“害羞就害羞，嘴硬什么？” 沈耀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冷冷地说：“无聊！看来你不仅自恋，还自大。” 初冉扬起眉梢笑道：“你说是就是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在他们斗嘴期间，亮亮在画上重新添了一个人，画好后，他高兴地拿起画纸跟沈耀炫耀：“哥哥你看，姐姐也牵着我的手。” 沈耀高冷地哦了一声，情绪价值这块完全没给到。 初冉小声吐槽：“小屁孩，死装。” “难道你很老吗？或许亮亮应该叫你阿——姨？”沈耀的嘴跟淬了毒似的，损人毫不留情。 “我大亮亮十几岁，他要是叫我阿姨也正常，只不过，身为他哥哥的你也就自然而然会跟我差辈了，要不然你先叫一声？ 我比你大度一点，等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了，我不会让他们叫你叔叔，毕竟我不想莫名地比同龄人矮一个辈分。” 沈耀：“......” 沉默是金，雄辩是银。 “姐姐，我画的好看吗？” 亮亮乖乖等他们说完话才让初冉看自己的画，眼里满是期待。 初冉捏了一把他的小脸儿，“非常好看，亮亮太棒了！”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这脸比他哥的嫩多了。 初冉没忍住又捏了两下。 沈耀冷冷地看着她，“变态。” 初冉两眼一翻，“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走光事件。 初冉是不管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沈耀。 而沈耀好不容易忘掉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脑中，一时失语。 - 当晚，沈耀的梦里都是那个画面，还掺杂了一些更为香艳的场景，发生了人生第一次梦遗。 第4章 沈耀4 开学日，初冉因没有穿校服而被拦在校门口。 鸣龙中学是由鸣英学校和龙海学校合并而来，鸣英的学生穿着蓝色校服，龙海的学生则穿着红色校服，初冉穿着一套黑白色系的学院风短裙套装在其中特别显眼，因此，除了被严查手机的龙海学生被拦下以外，她也被拦下了。 初冉一边跟老师解释自己是转校生，一边看着沈耀轻松走进校门，他进去以后还刻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嘲笑！ 恶劣！幼稚！ 开学前曾进行过一次分班测验，初冉以和沈耀并列年级第一的成绩被一同分到高三桃李2班，且成为了同桌。 他们的座位在里侧靠窗那一排，沈耀靠窗，初冉靠过道。 初冉穿的裙子本就露出一大截白皙的长腿，坐下后在灰色的桌腿间更为明显，加上她本就生得好看，又与大家穿得不一样，引来了班上大部分人的侧目。 沈耀莫名觉得很烦，烦她长得好看，烦她穿成这样，更烦她那么招人。 忍无可忍，沈耀倏然起身，对初冉说：“初冉，我们换个位置。” 初冉疑惑地问：“我为什么要跟你换？” 坐里面她进出都要受沈耀限制，而沈耀这个幼稚鬼还不知道会怎么整她，她才不要。 “里面太挤了，我的手脚伸展不开，你帮帮忙。”沈耀放软了语气，商量的态度。 初冉目测了一下课桌的间距，未满十八岁的沈耀身高已经将近一米八了，坐在靠墙的位置对他来说确实是委屈了点。 “你笑一个我看看，我就跟你换，不要假笑。” 初冉不放过任何一个提升幸运值的机会。 沈耀沉默许久，露出一个极其没有感情的干笑。 哦，就是假笑换了个名字的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干笑。 算了，平白无故的笑容对他来说有点难。 “别笑了，真难看。要不然你叫一声姐姐吧，要是叫得比亮亮甜，我就把位置让给你。” 沈耀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初冉引来太多目光，害他连带被那些烦人的视线注视，只要她坐在里侧，那些人的注视就会减少，都是为了不被她连累，为了自己的清净，他忍。 再睁眼，沈耀弯下腰，轻声在初冉耳边喊了声：“姐姐。” 这个称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66！】 原来惹他生气也能有效提升幸运值。 看在幸运值的份上，初冉没为难他，跟他换了位置。 “刚刚叫得太难听了，这次就算了，我建议你回去以后多练练，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沈耀脸色微沉，捏起拳头又松开，趴下假眯，无视她。 果然，初冉换到了里侧的位置，烦人的视线就少了，舒服多了。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66！】 初冉抿嘴笑了笑，沈耀还是挺可爱的嘛。 她故意用手肘碰了碰沈耀，小声提醒道：“老师来了。” 等沈耀抬头以后，她又笑着对他说：“骗你的。” 沈耀：“幼稚。” 初冉扬了扬眉，管他呢，她开心就行。 沈耀努力维持脸上的冷漠，装作不在意地重新趴下，却还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埋在双臂间的唇角情不自禁扬了扬。 第5章 沈耀5 - 沈耀跟初冉已经整整冷战两天了。 起因是开学不久后开了一次高考讲座，沈耀邻座的男生因为太过紧张没忍住排便了，排泄物弄脏了沈耀的白鞋，沈耀丢了那双鞋，记恨上了那个男生，偷拍了那个男生换衣服的照片试图传播出去。 初冉在他对那个男生展开报复前，偷偷删了那些照片，把人带到他面前，让那个男生跟沈耀道歉。 “对、对、对不起！”禹洋朝沈耀深深鞠了一躬，“我、我、我赔、赔你、鞋。” 沈耀冷眼看着他，毫无感情地说：“不需要。” 他不接受道歉，也不需要赔偿。 “一码归一码，他道歉了，不接受是你的权利，但就算不接受道歉，他该赔的还是要赔。” 初冉给禹洋报了个价格，让他明天把钱带来，禹洋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把人打发走后，初冉看到沈耀冷冷地注视着她。 “多管闲事。” 初冉耸耸肩，无所谓道：“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不管沈耀怎么想，怎么看，她只是不想让他做错事。 别人做错了事该要承担做错事的后果，而他做错事也会因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他这样的天骄之子，不应该因为一时糊涂而留下这样的污点。 初冉深深体会过校园霸凌的滋味，也痛恨对她进行校园霸凌的那群人，最后也让那群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不希望沈耀变成那样的人。 他可以不善良，但绝不能为恶。 而初冉维护禹洋的行为让沈耀十分不爽，所以单方面冷落了她。 禹洋赔偿鞋子的钱他没收，初冉替他收了。 周末，初冉到沈耀家找他。 初父和沈浩目前在某个项目上有合作意向，两家经常一起吃饭，初冉去找沈耀玩，沈浩和蒋梦瑶都很欢迎，听说她想跟沈耀一起去书城买书，沈浩更是催促着沈耀尽快收拾好出门。 沈耀很想说他们根本没约好，还有，初冉不请自来真的很没礼貌！ 可他不想让父母失望，再不乐意，还是装作开心的样子跟初冉出了门。 送他们的是初冉家的司机。 有外人在，沈耀暂时没能卸下伪装。 车子停在商城门口。 他们下车，初冉让司机先回去了，接着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腕走进商城。 沈耀失神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质问的话卡在喉咙，被她拉住的手腕好似在被火烧一般，又麻又烫。 初冉带她去了负一层一家大型解压馆。 沈耀终于回了神，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皱眉：“来这儿做什么？” 他又没有压力，根本不需要到解压馆这种地方来浪费时间。 “禹洋赔你鞋子的钱你不是不要吗，那就用来发泄吧，把心里的不爽都发泄出去，这样的话人就舒服了。” 沈耀把手挣脱开，冷声说：“我很好，不需要。” “那你就当陪我，毕竟是你的钱，我一个人用没法心安理得。” 不管沈耀答不答应，初冉直接拿钱去前台买了两张票。 后面的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 初冉先带沈耀去体验了里面的极限项目：垂直魔鬼滑梯、雪道飞人、高空秋千、自由落体、攀岩等等。 每当沈耀无动于衷时，她就说自己害怕，要沈耀陪她。 大概从攀岩开始，沈耀就慢慢开始打开了自己。 系好攀岩的安全绳，初冉对沈耀说：“我们比赛谁先到顶，输的人要给赢的人手工diy一个礼物。” 沈耀嫌弃道：“幼稚。” 初冉激他：“你是不是不敢？怕输？” 沈耀回：“如果我赢了，除了你刚刚说的条件，你还得叫我一声哥哥，要叫得比我弟甜。” 初冉一听就知道他这是还记着开学那天叫她姐姐的事呢。 真够记仇的，幼稚！ 沈耀：“怎么，你不敢了，怕输？” 初冉：“不，我是在想附加条件，这样，你赢了就按你说的做，我要是赢了，你要叫我三声姐姐，而且要一次比一次甜！叫得不甜重来！” 沈耀自信道：“我不会输。” 比赛开始，两人几乎同时到顶，但是沈耀手长，先一步拍了铃。 初冉惜败。 “我赢了。”沈耀眉间满是得意。 愿赌服输，安全落地后，两人解了安全绳，初冉让沈耀弯腰把耳朵凑过来，掐着嗓子喊了声：“哥哥~” 沈耀的嘴角抽了抽。 说实话，有点被她恶心到了。 就不应该对她有什么期待。 “怎么，不满意么，那我重新叫一声？” 初冉扬起一抹标准的假笑，看似是诚心想要叫到沈耀满意为止。 “不用了，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沈耀不想被她恶心两次。 初冉满意地勾了勾唇，带他去下一个项目。 把剩余的极限项目都体验完，初冉带沈耀去了体力宣泄项目：砸瓶子、砸键盘、砸一切可发泄的物品，砸开心了，最后带沈耀去了呐喊屋。 这么发泄一通，两人的心情都舒畅许多，体力也消耗不少。 初冉拿着剩余的钱，带沈耀去吃饭补充了体力，接着去按摩馆放松了身体。 最后一站，diy流体熊。 流体熊的制作很简单，选择喜欢的颜料调好配比，从头部往下淋，直到流体熊的每一个部分都染上颜料，就算完成了。 由于颜料加了水，不易干，需要放在店里等一两天自然风干，两人空着手进去完成了两只流体熊，又空着手出来。 最最最最后，初冉没忘了带沈耀去书城一趟，象征性买了几本练习册，给沈耀也买了一份。 禹洋赔偿的钱已经在按摩馆用完了，diy流体熊和练习册都是用初冉的零花钱，把买好的练习册分给沈耀一份，她甜甜一笑，对沈耀说：“就当是你请客的回礼了，谢谢。” 沈耀：“......” 初冉问：“沈耀，今天对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沈耀高冷回：“一般吧。” 初冉自顾自说：“嗯，我知道你很满意了，跟你一起玩我也很开心，下次还去！” 沈耀：“......” 晚上回到家，系统提示幸运值+。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需要解压的某人，让初冉获得了的幸运值。 两人的冷战就此结束。 第6章 沈耀6 周天，可能是昨天玩累了睡得早，初冉难得早起，她拉开房间里的窗帘，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沈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 本以为是都在屋里没出来，初冉的视线移向别处，忽然看到了正在晨跑的沈耀和李燃。 李燃是沈家保姆葛奶奶的孙子，前些天婆孙俩遇上困难，一起住进了沈耀家。 初冉认识他是因为开学那天属他最“出众”，他全身绑满了手机穿着鸣英的校服企图蒙混过关，被当场抓获，在开学典礼上当众念检讨，而后又当众给老师难堪，很大胆。 这位同学是高三十一班的“特殊”学生，偏科严重，在物理上颇有天赋，而沈耀最擅长的也是物理，他住进了沈耀家，不免被沈浩拿来跟沈耀比较。 初冉了解到，沈浩和李燃已故的父亲，曾经是同学。 沈浩跟李父年轻时比来比去，现在还想让自己的儿子延续。 周五那晚，沈浩邀请初冉一家到沈家吃饭，饭桌上说起他请了一个很厉害很难请的物理家教，问初冉周末要不要和沈耀一起上物理竞赛课，还说到时候让李燃也一起听一听。 初冉起初是想拒绝的，她又不参加竞赛，比起补课，她更想把这时间留给画画，但她感受到沈耀压抑的情绪，考虑了一下，答应下来。 今天是上物理竞赛课的日子。 初冉打开窗户，朝外面喊了声：“沈耀。” 沈耀望向声源处，看到了窗边穿着浅蓝色睡衣的初冉。 初冉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头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胸前，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来是刚睡醒。 “早上好呀~” 沈耀脚步没停，面无表情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目视前方。 他最近时常会梦到她，或是在她家、或是在他家、或是在教室，她总能扰乱他的心绪，让他魂牵梦绕。 偏偏她晚上没放过他，白天也不安生。 昨天非要让他陪她去解压馆，害得他晚上的梦里又解锁了许多场景。 而此时这个罪魁祸首还能灿烂地笑着跟他打招呼。 她不知道他心里的阴暗，不知道他的欲望，更不知道她不经意间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一想到自己身处黑暗，而她是触不可及的光，沈耀就控制不住阴郁。 他想把她一同拉入深渊，让她感同身受。 很快，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能在深渊里见面了。 初冉感受到沈耀的情绪变化，一头雾水。 他们的冷战不是结束了吗？ 这少年又在心里上演什么大戏呢？ 她不过就是跟他打声招呼，他至于这么难受吗？ 一分钟的心情百八十变。 好嘛，他要维持高冷就让他高冷咯。 正巧李燃跑到了初冉家附近，初冉跟他不熟，只是在沈耀家碰见过几次而已，大概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她本想挥挥手就算打过招呼了，但想到刚刚跑过去的沈耀，她改变了主意，看似心情不错地跟李燃打了声招呼：“李燃，早~” 李燃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想到初冉会跟他打招呼，在点头回应和无视之间，李燃下意识回了声：“早。” 沈耀听到他们的互动，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难得情绪外露，没忍住皱眉，不爽。 初冉的笑容在此刻看来似乎更刺眼了。 初冉像是没感觉到沈耀的心情变化，还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丝毫不介意他刚刚给了冷脸。 “一会儿上课见哦，沈耀。” 说完，她关了窗户，去洗漱吃早餐。 李燃从沈耀身边跑过，沈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燃：？你自己没礼貌不搭理人家，瞪我干什么？有病。 第7章 沈耀7 上物理竞赛课的事，李燃是晨跑完回去才知道的。 沈浩当年的物理成绩不如他爸，现在总想让沈耀压他一头，父子俩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不想奉陪，可沈浩坚持要让他一起听一听，既然拒绝不了，那他就试试。 没一会儿，初冉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裙来了沈耀家，披散的头发已经被她扎起一个高马尾，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脖颈。 她的裙子是方领口的，双肩是蕾丝泡泡袖材质，裙长是膝盖往上一个巴掌的距离。 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白嫩，如羊脂玉般自带光泽。 自从不小心被沈耀看光后，初冉再穿这类大领口的衣服都会注意贴上防走光贴。 有长辈在，初冉礼貌地跟客厅里的人打招呼： “叔叔、沈耀、李燃，早上好～” “冉冉来了。” 沈浩面对初冉时是沈耀在家见不到的和颜悦色。 沈耀在心里冷笑，这就是他亲爸，眼里永远只有利益。 沈耀余光注意到李燃的注意力不自觉被初冉吸引，目光锁定在了初冉身上，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身体，挡住了李燃的视线，再抬眼，对上了初冉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别开脸。 初冉：哟，少年不装高冷改吃醋了。 李燃：？谁懂，有生之年居然见到沈耀害羞了。 刚刚跑步还不搭理人家呢，这会儿变成小娇妻了。 好像真有点什么大病。 物理老师已经到了，只等人到齐上课，三人围着餐桌坐下，沈耀特地选了初冉和李燃中间的位置。 三张试卷发下，初冉注意到沈耀的目光时不时会移到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的沈浩身上，睫毛不停颤动，看着招人怜惜。 他似乎很怕让沈浩不满意，得不到沈浩的认可。 初冉微微侧头，沈耀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她唇角扬起一抹安抚的笑容，似是无声告诉沈耀，有她在，别紧张。 沈耀的心不由地颤了颤，莫名安定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未感受过。 物理老师默默地轻咳一声，提醒两人专心做题。 沈浩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初冉和沈耀的注意力都回到试卷上。 初冉和沈耀的做题速度几乎同步，沈耀思考，初冉也思考，沈耀动笔，初冉也动笔。 要不是全程盯着，物理老师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比如有小抄什么的。 就算是双胞胎都很难做到这么默契吧？ 最后一道大题超纲了，比较难，初冉碰巧做过同类型题目，要想解题不难，但她感觉到沈耀情绪不对，抬头看向他，他停了笔，可能是心里紧张，不自觉地抠着手，又开始时不时望向沈浩。 初冉想了想，在试卷上写下几个公式，悄悄把试卷往他那边挪了挪，光明正大提醒他。 沈耀不看，她就在桌子下轻踢他的腿，到他看为止。 而她不知道她的踢腿在沈耀感觉就是蹭蹭， 沈耀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像有电流涌过般，麻麻的，有些发热， 脑子里不自觉被一些杂乱的思绪占据。 物理老师：你们当我不存在呢？ 他只是一个家教老师，收钱办事，并不想多管闲事，不是太过分的情况下，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初冉见沈耀不给反应，把手伸到桌下戳了戳他的腰，腰间是沈耀的敏感部位，他缩了缩身体，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不发出动静，以免引起沈浩的注意。 两人眼神对上，初冉示意他看一眼她的卷子。 只是提醒，又没写答案，不管，不算作弊。 沈耀不稀罕靠作弊手段解出题目，但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一直不看，初冉会一直骚扰他，到他妥协为止，无奈，只能万般不情愿地看了一眼。 看到那几条公式的一瞬间，他很快联想到这一题有什么解法，开始尝试解题。 初冉淡定地把试卷挪回来，等沈耀顺利解出题目她才动笔。 时间到，物理老师收起三人的试卷，初冉和沈耀前面的题都做得不错，基础很扎实，最后一题也是对的，沈耀只看几条公式就能做出一条超纲的题目，也是很不错的，他夸两人做得不错。 令他讶异的是李燃。 李燃的基础题都没做出来，但是最后一道大题却做对了。 得知李燃是边做题边自我总结公式再通过前面的题检测解出来的题，物理老师没忍住夸了句“天才”。 沈浩转头看了一眼，物理老师很有眼色地收起笑容，补充了一句：“但是你这个基础啊，还是太弱了点，你看，常规题都没做出来嘛，光凭运气是不行的。” “人有时候，比的就是个运气。” 沈浩拿着水杯走过来，站到初冉和沈耀中间。 “年级第一，第一到哪儿去了？冉冉和李燃都没上过竞赛课，却能分分钟赶超你。”说着，他又往李燃那边走，手臂搭在李燃肩膀上，“人家李燃念的还是龙海，连学习竞赛的机会都没有。” 沈耀的手放在腿上，拇指不自觉地抠着食指，以这种方式压制自己的情绪。 沈浩还跟李燃提起了他已故的父亲。 一边打压自己的亲儿子，一边戳别人儿子的伤口。 那些话光是听着都让人感觉窒息，初冉忍着脾气打断他，“沈叔叔，我们该上课了。” 沈浩顿了一下，随即笑了几声，温和道：“好，你们先上课，叔叔不打扰了，一会儿上完课冉冉留下来吃饭。” “不了叔叔，我中午约了同学去图书馆，会跟他们一起在外面吃饭。”初冉拒绝沈浩后，转头问沈耀：“沈耀，你跟我一起去吗？” 沈耀下意识抬头看了沈浩一眼，见沈浩闭眼点了一下头，他才点头应好。 沈浩离开客厅后，初冉在桌下轻轻拍了拍沈耀的手背，无声安抚他的情绪。 沈耀贪恋她的温柔，反握住她的手，努力克制住把她紧紧抱进怀里的冲动，好一会儿才松开。 任由心里翻山倒海，他面上依然丝毫不显半分。 沈耀越是这样，初冉越忍不住心疼，她讨厌沈浩这样打压式的教育，如果她的父母这样对她，她早逆反了，而沈耀却是一直默默承受，努力扮演着父母面前的乖孩子。 烦躁，真想把沈浩给爆头了，这样的父亲还活着干什么！ 【初冉：如意，能不能用我的所有幸运值换沈浩去死啊！】 【如意：宿主冷静，杀人犯法，沈浩罪不至死。】 【初冉：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随心所欲？】 【如意：也不能忤逆天道不是......】 【初冉：废物，要你有什么用！】 【如意：......】 第8章 沈耀8 上完物理竞赛课，初冉把沈耀带到自己家吃饭。 什么图书馆都是借口，她只是想让沈耀暂时离开那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家而已。 初家的氛围跟沈家全然不同。 沈耀前几次跟父母一起来，只感到麻木，这次被初冉带过来，能明显感觉到差异。 初父初母都是很温柔体贴的人，知道他要在家里吃饭，还特地让保姆多准备了两道他喜欢吃的菜，明明他也只是跟他们吃过几次饭而已，他们就已经细心地观察到了他的喜好。 饭桌上，初冉和沈耀面前的菜都是他们爱吃的。 沈耀微微愣神，而初冉早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初父还会贴心地给初母和初冉剥虾，连带沈耀也有份。 “冉冉和耀耀一起吃。” “谢谢爸爸~” 初冉开开心心地把装着虾肉的盘子拿到自己和沈耀中间。 沈耀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谢谢叔叔。” 初父温和道：“不客气。” “爸妈，我和沈耀本来要去图书馆的，临时被同学放鸽子了，下午就在家学习啦。” 初父夸道：“乖女儿居然在休息日主动说要学习了，不错不错，有进步。” “什么呀，我一直很爱学习的好么！” “好，是爸爸说错话了，爸爸跟你道歉。” “哼哼，没关系，原谅你啦！” 初母温柔地笑着：“那一会儿我让王妈准备好下午茶给你们，要劳逸结合，别太累了。” “嗯呐~谢谢妈妈。” 沈耀看着这一家三口，忽然感觉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 他在家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他爸爸也不会像初父那样一点架子都没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他学习的时候，一点点分心都不可以有，更别说吃下午茶了。 父母也不会关心他累不累，他们只会不停地提醒他要好好学习，告诉他不能有一丝懈怠，他们只在意结果，一旦不如他们意，他就会受到批评，会被骂是他不够努力，说他肯定是偷懒了。 “沈耀，快吃。” 初冉用公筷给沈耀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沈耀回神，看了她一眼。 初冉朝他笑了笑，“糖醋排骨是我的最爱哦～也是王妈的拿手菜，你尝尝。” 不知道是不是沈耀的错觉，他感觉在此刻，自己被初冉看穿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了声谢谢。 初冉喜欢一切酸甜类的菜，像糖醋排骨、糖醋鱼、糖醋藕丁、糖醋荷包蛋等等，每一餐饭桌上至少会有一样菜是酸甜口的。 沈耀早注意到了她的喜好，而今天，他觉得初冉给他夹的这块排骨，比他以往喜欢吃的菜都要好吃。 初冉收到幸运值提升的提醒，愣了一下。 她只是给沈耀夹了一块排骨而已...... 这孩子也太好哄了。 倏然间，初冉特别心疼他。 这是平时在家里遭受了什么样的冷眼才会这么容易感动啊。 吃完饭，初父陪初母去院子里散步，饭后消食，初冉带沈耀上楼去了她的画室。 “给我当模特吧沈耀。” 不等沈耀张口，初冉强制性把他摁在椅子上。 “不是说学习吗？” 沈耀还想把竞赛课的题目再好好复习一遍，找同类型题目练一练。 “没听我妈妈说吗，要劳逸结合！现在还早着呢。” 初冉调整好画板的位置，夹上一张新的画纸。 “我不想干坐着，浪费时间，给我本书看。” “你就不能趁这个时间放空一下，好好休息一下吗？”初冉无奈。 “不能。” “好吧好吧，真难伺候。” 初冉去书房随便给他拿了本书。 沈耀看着书封上三个大字沉默了。 “拿着呀，有书看还挑哦？” 沈耀嫌弃道：“幼稚，换一本。” “哪里幼稚了，这可是《小王子》珍藏版的双语绘本，有画、有故事、还能学习英文，你要是嫌幼稚我有纯英文版的你要不要？” 沈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那本书。 幼稚就幼稚点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干坐着要好。 “真乖～” 初冉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 沈耀：“......别乱摸”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是吧？我懂，放心吧，控制着力道呢，发型没乱。” 初冉说着手动把他被自己压扁的发型复原，脸上不见半分心虚。 沈耀：“......” 沈耀家里有《小王子》的绘本，但那是蒋梦瑶买给亮亮的，他没看过，他以为就是三岁小孩儿看的书，所以才说幼稚。 抱着打发时间的态度，沈耀边看边记忆总结文中英文运用的语法，看着看着，他渐渐陷入这个故事里。 小王子生活在一个只有一栋房子那么大的小行星上，过着简单而平静的日子，可有一天，他的星球里长出了一朵玫瑰花，玫瑰很美丽，也给小王子带来很多快乐，小王子会每天悉心照料这朵玫瑰，给她浇水、盖玻璃罩、挡风、灭虫、倾听她的抱怨和吹嘘...... 与众不同的玫瑰在小王子心中越来越重要，可是渐渐的，玫瑰的矫揉造作和虚张声势让小王子觉得玫瑰太过虚荣和敏感，这常常折磨着他，让他很不高兴，他不知道自己付出的真心是否值得，于是，小王子决定离开他的星球，去寻找答案。 他去了很多星球，遇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人追求名利、贪婪、爱慕虚荣，有人喜欢逃避问题，有人墨守成规不懂变通，有人脱离实际...... 小王子对这些感到迷茫和不理解，这些都不是他心目中的答案。 最终，他在地球上找到了他的答案。 他想找回他的玫瑰，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沈耀抬头深深地看了初冉一眼，不由地想，她拿这本绘本给他，是想告诉他什么？ 让他珍惜她么？ 还是让他驯服她？ 亦或是，她想驯服他？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初冉感受到他复杂的情绪，不解。 “看完了。” 沈耀举起手里的书，意有所指。 第9章 沈耀9 初冉淡淡地回：“嗯，行，我也快画完了。” 沈耀没说话，等着初冉的后续，可她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也没有继续说点什么的意思。 过会儿，初冉抬起头对他提要求：“沈耀，笑一个呗？” 沈耀：“......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初冉认真思考了一番，很真诚地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沈耀：“......” 不好意思，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初冉是装傻，还是真的没别的意思，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然这么轻易地被她牵动着，他为自己的恋爱脑感到郁闷。 等等，他为什么会用“恋爱脑”这个形容？ 他才没有想跟她谈恋爱！ 可是如果没有想跟她谈恋爱，为什么会总做那样的梦...... 在沈耀脑子里两个小人打架的时候，初冉已经放弃让他做出微笑的表情，凭着直觉自己画了一个。 终于，初冉完成了手里的素描画，向沈耀招招手，“沈耀，快来看看。” 沈耀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初冉画的，是眉目间都很开心阳光，嘴角上扬的他。 这是她希望他成为的样子么？ “好看吗？”初冉的眼睛亮亮的，期待沈耀的评价。 沈耀冷漠地说：“这不是我。” 或者说，这是曾经的他。 现在的沈耀脸上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笑容。 “这是你。沈耀，你本该是这样的。” 初冉是真的觉得，沈耀笑起来很好看，可是他的天性被压制了，父母长期给的压力、压迫把他逼成了现在这副冷漠无情、阴郁孤僻的模样。 他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他披上了冷漠的外衣保护自己，又伪装成与正常人无异的模样，好似只有这样，那个藏在最深处的他才不会那么轻易受伤。 但他同时又控制不住伤害自己，明知道是不对的，不该那样做，但如果不那样做，好像又会有另一个他会跑出来占据他的身体，那个他叫“失去理智”。 他在深渊凝望阳光，想把那束光毁掉，陪他一同坠落深渊，但那束光想把他拉上来，让他离开深渊，等他离开就会发现，他所处的深渊不过是自己困住自己的牢笼，只要走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初冉给沈耀看《小王子》，是想告诉他，“要走自己的路，而不是按别人的设定走”。 他总活在父母的期许里，慢慢的失去了自我，可人生苦短，当然要去做自己想做且喜欢的事，而不是继续在痛苦的事情上挣扎。 初冉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沈耀找回自我。 她当然知道以沈耀这种不服输的性子，不会允许自己彻底沉沦，更不会允许自己失控，就算没有她，他也能自己从深渊里走出来，战胜病魔。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个人能在他身边，于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他的痛苦能减轻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能少一些，走出来能更快一些。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沈耀讨厌自己被她看穿。 初冉否认，“不啊，我只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初冉，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耀的理解：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他。 初冉一脸防备：“干嘛，你喜欢我也没用，我可不早恋哦！” 沈耀：“？” 初冉指了指他们面前的那张素描画，“如果是这个沈耀追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沈耀：“初冉，你真的很自恋！” 谁稀罕她！谁要追她了！ 初冉：“彼此彼此。” 说是要学习，结果初冉带着沈耀画完画，又带他去客厅用投影仪看电影，边看电影边吃零食，还有王妈给他们准备的下午茶，好不惬意。 而初父初母看到竟然也没说什么，还夸她很厉害，都能看得懂英文的电影了。 沈耀当时看着中英双语的字幕沉默了好久。 电影是英文版的，没错，他们是没聋，但也没瞎，只要有眼睛都能看见字幕上的中文字幕。 沈耀发现，好像不管初冉做什么，她的父母都能找出夸她的点，不会对她说出任何可能给她制造焦虑的言语。 难怪初冉会那么有自信，觉得她不会变成他这个样子。 同样都是父母，为什么他的父母就不一样呢？ 初母：“耀耀晚上留下来吃饭吧，冉冉到新学校没什么朋友，成天窝在屋里画画，我和她爸都要担心她会自闭了，多亏有你陪她。” 沈耀想留下，但他不敢。 沈浩只是因为想跟初冉的爸爸合作得到一个项目，才让他跟初冉多接触，一旦没得到他想要的，他便会翻脸无情，沈耀不想表现得跟初家太过熟络，不想变成沈浩的垫脚石。 在他犹豫的时候，初冉替他做了决定。 “妈妈发微信跟蒋阿姨说一声吧，顺便邀请蒋阿姨带亮亮一起过来吃饭。” “好。” 初母走后，沈耀生气地问：“谁要你替我做决定了。” 初冉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笑着问：“打赌吗？” 沈耀皱眉，她这算什么回答，已读乱回？ “就赌你妈妈和弟弟会不会来我家吃饭。我赌不会，你呢？” “幼稚。”沈耀不想跟她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好，你输了的话，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没答应跟你赌。” “但你也没拒绝呀，没拒绝等于默认，不是吗？” “......”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初冉单方面宣布赌约成立。 由初母出面邀请蒋梦瑶，没有邀请沈浩，自然不是谈合作有关的事，而沈耀已经在初家吃饭了，两个小辈年纪相仿，一起学习，又是邻居，到对方家里吃顿饭没什么， 蒋梦瑶如果是自己来，跟初母像朋友一样聚一聚当然没什么，但拖家带口的不太合适，自然也就不会来。 所以，初冉赢了。 晚上，沈耀回家前，初冉对他说：“沈耀，我要你答应我的事就是，你要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 发自内心的快乐？ 他一直很快乐。 沈耀没理她，直接回了家。 第10章 沈耀10 不管那个赌约有没有用，至少从那天过后，初冉能明显感觉到沈耀不再那么阴郁。 - 一个很平凡却又特殊的下午，放学铃声即将响起，初冉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书包，心情愉悦。 “沈耀，晚上去我家吃饭吗？” 沈耀冷淡地拒绝：“晚上我有事。” “什么事呀？” 今天是初冉的生日，她想邀请沈耀去她家一起吃蛋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今天也是沈耀的生日。 晚上，沈耀想跟父母一起庆祝。 “今天我生日，不方便去你家。” 话音刚落，放学铃响起，沈耀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 只听初冉诧异道：“这么巧，你也是今天过生日？” 沈耀抓住了重点：“也”，今天也是初冉的生日。 他们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那我们一起回家吧，顺便去把我们diy的流体熊拿回来，就当是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了。” 当时留了电话，店员早就发了短信告知颜料干了，随时可以去拿，或者可以发地址给他们，让他们帮忙邮寄。 初冉是觉得不是很远，自己去拿更方便一点。 沈耀考虑了一会儿，点头应道：“好。” “走咯～” 虽然很遗憾不能跟沈耀一起吃蛋糕，但并不影响初冉现在的心情，和沈耀同一天生日，她很开心。 多好的缘分～ 沈耀本想让金师傅先回去，他坐戚家的车，到校门口，却没有看见平时接送他上学的车，而是看到了他妈妈。 沈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蒋梦瑶没事从不接他放学。 他下意识想逃避，转头对初冉说：“你能不能去跟我妈说，我们有事，要晚点回去。” 初冉感受到沈耀莫名的紧张，点了点头。 她和沈耀一起走到蒋梦瑶的车旁，乖巧地跟蒋梦瑶打招呼：“阿姨好～” 蒋梦瑶扯出一抹笑，“是冉冉啊，我来接耀耀，需要一起送你回去吗？” “不用的阿姨，有人来接我，只是今天我生日，我想让沈耀陪我去买蛋糕，可以吗？” 蒋梦瑶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今天也是初冉的生日，她的第一反应是沈浩知不知道，要不要给小姑娘送礼物？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忽然觉得很好笑，儿子的生日沈浩都不在乎，还能在乎一个合作伙伴女儿的生日不成？ 再说了，这还没谈成合作呢。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儿还顾得了这些。 “冉冉，生日快乐，不好意思啊，今天也是耀耀的生日，阿姨要接他出去过，所以耀耀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去买可以吗？” 初冉正想着还能用什么借口带走沈耀，沈耀冲她摇了摇头。 “初冉，你自己去吧。” 这是放弃挣扎了。 初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沈耀拒绝的眼神，只好算了。 “好，生日快乐，沈耀。” “嗯，你也是，生日快乐。” 初冉目送蒋梦瑶和沈耀离开。 一离开初冉的视线，蒋梦瑶的笑容便垮了下来。 沈耀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感。 “妈，你今天不用去接亮亮吗？” 蒋梦瑶没有回答，而是说：“帮我输个地址，悦丽湾八号。” - 第11章 沈耀11 车子停在悦丽湾八号的停车场，沈耀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在他十八岁生日的这天，他亲爸出轨，他亲妈，带着他来捉他亲爸的奸。 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抠烂撕裂，血迹染到指尖的甲缝里，一切都变得十分可笑。 ...... 初冉一个人去商场拿流体熊，她能感受到沈耀的情绪，不知道他此刻在经历什么，初冉只知道，沈耀很痛苦。 拿上流体熊，初冉去了一趟精品店，把自己diy的那个流体熊打包成一个精致的礼物，写了一张贺卡放在里面。 在精品店转了一圈，又买了一个小王子联名的蛋糕形状摆件，巴掌大小。 初冉想着，那么难过的话，一两个礼物应该是哄不好的吧，得多买几个礼物才行。 这一买，就一发不可收拾，挑了很多个精致的小礼物，全部加起来，正好十八个。 回去再包装的话来不及了，她一并让精品店的店员帮忙包装，而她分别写了十八张贺卡。 最后用一个超大的收纳箱装好所有礼物，彩带绑好封箱。 回去后，她先把礼物放到了沈耀的家门口。 箱子的彩带上用订书机固定了一张贺卡，写着：“沈耀亲启”。 不知道沈耀想不想看见她，摁响门铃后，她就先回家了。 在箱子的最底下初冉有额外留一张贺卡，如果沈耀看完了想找她的话，马上就能找到她。 沈家客厅内，气氛沉闷，沈耀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只能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压抑即将失控的情绪。 他去了蒋梦瑶说的那间屋子，但是没有进去。 他做不到，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跟另外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人在一起。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一些更极端的事情来。 所以，他没有把他父亲带回来。 满桌的饭菜无人问津，餐桌中央那个特别定制的蛋糕，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 一家四口，人在哪里，哪儿还有家？ 门铃声响起，会摁门铃的，不可能是沈浩，这个点，只可能是初冉。 沈耀正好想离开这个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空空如也，本以为是初冉的恶作剧，沈耀没心情陪她玩，正要转身回屋，余光瞥到一个包装精致的大箱子，贺卡上写着生怕别人看不见的几个大字：“沈耀亲启”，他认得，这是初冉的字迹。 箱子不太重，沈耀把它搬回自己的房间，既期待，又犹豫，最后还是缓慢拆开。 箱子里铺着拉菲草，放着很多个精致包装好的小礼物，每个礼物上方都有一张标了序号的贺卡。 沈耀按顺序拆开： 【你好呀一周岁的沈耀，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品尝世上的酸甜苦辣，而我希望你尝到的第一个味道，是甜味。】——冉 一周岁的礼物：一盒棒棒糖 【你好呀二周岁的沈耀，现在的你应该学会走路了吧，让我们一起来探索这个世界吧！】——冉 二周岁的礼物：两盒袜子（成人款） 【你好呀三周岁的沈耀，上幼儿园了咯，要开始爱护牙齿了哦~】——冉 三周岁的礼物——三支牙膏 【你好呀四周岁的沈耀，小朋友要多喝水哦~】——冉 四周岁的礼物——小王子陶瓷水杯 【你好呀五周岁的沈耀，该开始自己独立睡觉咯~】——冉 五周岁的礼物：一个小台灯 ...... 【你好呀十七周岁的沈耀，我们在这个年纪相识，一起做了这个流体熊，你做的归我，我做的就归你啦！】——冉 十七周岁的礼物：他们亲自diy的流体熊 【你好呀十八周岁的沈耀，还记得前几天我给你看的绘本吗？我想跟你说的是，走自己的路，别管别人怎么说，人生是自己的，还有，记得要天天开心哦，十八岁生日快乐，祝你也祝我，永远幸福。】——冉 十八周岁的礼物：小王子联名蛋糕摆件 最底下，还有一张不一样的贺卡，卡面写着：“最后的惊喜”。 【铛铛铛，恭喜你，解锁最终礼物！不如你尝试走出院子看看呢？】 一滴水珠从沈耀的脸上滑落，滴在了贺卡上，沈耀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被这些礼物感动得流了眼泪。 匆忙擦干泪水，沈耀跑下楼，跑出院子里，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看向了初冉房间窗户的方向。 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串彩灯，形状是一个太阳。 沈耀以为初冉会在下一秒露脸，然而，没有。 可是，他现在非常急切地想要见到初冉，就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氧气，在那一刻，初冉是他唯一的救赎。 “沈耀。” 初冉站在沈家的院子门外，朝他挥了挥手。 “今天我过生日，来给我的邻居送块蛋糕，请邻居以后，多多关照。”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来给你们送点老家自己种的葡萄，请邻居以后多多关照。” 初冉此时的话，与他们初见那天说的话重叠。 那时的沈耀不屑一顾，而此时，沈耀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不由分说地把初冉紧紧拥入怀里。 第12章 沈耀12 “蛋糕，要掉了。” 初冉庆幸，她带的这个蛋糕是未开封的，不然这会儿只能看到它的尸体了。 她送沈耀的最后一个礼物，专属于他的小蛋糕。 沈耀的手臂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松开初冉。 初冉注意到他微红的眼眶和不自然的表情。 “沈耀，要不要找个地方吃蛋糕？” 沈耀垂着眼眸，微微点一下头。 - 初冉把沈耀带回了自己家，在她家的天台上，给沈耀过生日。 她已经跟父母一起庆祝过生日了，吃了蛋糕，许了愿望。 不过，她不介意再许一个愿望。 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多许几个愿望，不过分。 “沈耀，你有什么愿望？” 初冉和沈耀一起吹灭了蜡烛，初冉的愿望是：愿沈耀，所愿皆所得。 如果可以，她希望沈耀跟现在的她一样，拥有很多很多爱。 “你有什么愿望？” 沈耀反问初冉。 “我？我的愿望就是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初冉的语气真诚，沈耀沉默了会儿，说： “我要你。” 初冉眼里闪过错愕，双手交叉捂着上身，后退了几步，满脸防备。 “沈耀，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变态！” 沈耀的唇抿成一条线。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52！】 “小小年纪，少看些带颜色的课外书，要看的话多看点有营养的，别瞎看。” 青春期的男孩子，对某些事情有冲动，初冉可以理解，但沈耀未免太直接了。 沈耀淡淡道：“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很有经验。” “害，经验说不上，就是一不小心误入了歧途，已经迷途知返了。” 初冉瞎说的本事一流。 【系统通知：叮——沈耀心率超过100，幸运值+52！】 “恐怕我说的，跟你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 沈耀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然而，初冉能清楚的感知他的心理。 沈耀此刻，很紧张。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初冉多少猜到了些，几乎在她话音刚落下时，沈耀便说： “初冉，做我女朋友。” “沈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初冉觉得沈耀可能是一时冲动，混淆了感动和喜欢。 就算他真的喜欢她，那也不该是现在。 “我们都成年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王子》里所说的驯服，沈耀想清楚了，如果那个人是初冉，他愿意。 初冉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沈耀的目光扫过初冉的唇部，喉结滑动，哑声道： “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是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初冉想让他开心、幸福，沈耀都记在了心里。 可如何开心和幸福，也许，只有初冉能带给他。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什么事，高考结束再说。” 在这个年纪，比起情爱，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耀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初冉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夸道：“好乖。” 沈耀借机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既然觉得我乖，那么，索要一个奖励，应该不过分吧？” 哪有人过了才问的？！ 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初冉哪儿能让一个少年拿捏了，当即亲了回去，故意吮吸轻咬了一下，在沈耀想要进一步时，抽身。 “奖励。” 没错过沈耀幽深的神情和上下滑动的喉结，初冉继续道： “沈耀，咱们青北见。” 沈耀：“嗯，青北见。” - 【系统通知：叮——恭喜宿主获得幸运值！】 第13章 沈耀13 三个月后，初冉的弟弟出生。 初冉听说，新生儿长得都不太好看，她看过自己刚出生时的照片，丑丑的。 可她的弟弟不一样。 护士把他清理干净以后抱出产房，皮肤白皙光滑，一点儿也不皱，水灵灵的，嘴巴微微翘着，安安静静的，像一个小天使。 初冉抱他的姿势还有些生疏。 她先关心了自己妈妈的状况，得知妈妈平安，才低下头跟弟弟互动。 “爸爸，为什么弟弟长得这么好看，我出生的时候那么丑？” 好一会儿，初冉没有听到爸爸的回答，转头，发现爸爸的眼神并未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紧紧盯着产房。 他在等妈妈出来。 “小宝，我们一起等妈妈出来好不好？” 初冉想戳戳弟弟的脸，想到新生儿的免疫力比较弱，自己的手没有消毒，收回了手。 初冉的弟弟名叫初阳，是初冉取的。 他们的名字组合起来就是冉冉升起的太阳，都含有“新生”的寓意，象征着无限的希望和美好。 这是初冉的期望，也是对自己和弟弟的祝福。 - 有了弟弟以后，初冉跟沈耀一起玩的次数大幅度减少。 初母出院后在月子中心养护，初冉放学会先去一趟月子中心陪妈妈和弟弟，在那里做完作业才回家。 沈耀不喜欢亮亮，初冉没有跟沈耀炫耀自己的弟弟软软糯糯有多可爱。 初冉很喜欢初阳，沈耀也没有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打击她。 沈耀经历过初冉目前所经历的。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喜欢亮亮。 是在亮亮成长的过程中，日积月累。 从父母的关注点偏移，到父母的重心偏移，到最后，他成了家里的背景板。 他也曾经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孩子。 可从亮亮出生后，一切都变了。 他觉得，自己很可怜，亮亮更可怜。 - 初阳的满月酒，初家办了一个小型宴会。 沈家在受邀名单内。 两家的合作没有谈成，但毕竟是邻居，以后商业上可能还会有往来。 初母和沈耀的妈妈蒋梦瑶意外相处得不错，沈梦瑶曾去月子中心探望过初母。 初冉抱着初阳，跟沈耀和亮亮第一次见面。 亮亮对这个小弟弟感到很新奇，还说，他很喜欢弟弟，他也想要一个弟弟。 沈耀想起某个夜晚客厅里的一幕，沈浩对蒋梦瑶说，再生个女儿。 他的脸色很不好。 “有了弟弟，爸爸妈妈就不会再爱你了。” 沈耀的话是对亮亮说的，也是对初冉说的。 “那哥哥呢？” 亮亮懵懵懂懂的，抬头望着沈耀。 沈耀呼吸一滞，别开了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客厅转角处，蒋梦瑶靠在墙边，神情复杂。 ...... - 有时候，初冉会觉得，她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 看似生活在幸福的四口之家，实则，还在以前那个泥潭里挣扎。 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感同身受，除非，他们经历过同样的创伤。 她和沈耀看似不一样，却有相似之处，一样，又不一样。 - 第14章 沈耀14 高考前某个周末，初母和蒋梦瑶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去逛街，不知怎么的，聊起了各自的理想。 初母的理想是当一个珠宝设计师，而她也成功创立了自己的原创珠宝品牌。 沈耀看出，自己妈妈的眼里闪过羡慕的神色。 当他问起蒋梦瑶的理想，蒋梦瑶却没有回答，只是一笑而过，转而问起初冉来。 初冉很坦然地说，她的理想就是吃喝玩乐。 初母笑得温柔，蒋梦瑶和沈耀却没有当真。 初冉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外是上进努力的形象，属于那种，老天爷赏饭吃，她不仅接住了，还一直在自己卷自己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初冉姐姐，吃喝玩乐也是一种职业吗？” 亮亮的眼睛里带着好奇的神色。 他从没有在幼儿园听说过这样的职业。 “吃喝玩乐不是职业，是一种生活态度，理想不一定需要多伟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初冉摸了摸亮亮的脑袋，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亮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骄傲地告诉初冉： “初冉姐姐，我也有理想。” “哇，亮亮这么棒呀，那亮亮的理想是什么呀，可以告诉姐姐吗？” 初冉想弯腰把亮亮抱起来，沈耀察觉她的动作，先一步抱起亮亮。 今天初冉没有穿裙子，穿的是一套很简单的休闲服。 亮亮的体重不算重，对初冉来说却不轻，沈耀纯粹不想累到她。 她连几个月大的初阳都快抱不动了，还总是要逞能去抱亮亮。 “亮亮的理想是当一名司机！” 亮亮很开心地环住沈耀的脖子，大声地告诉他们自己的理想。 “亮亮可以告诉哥哥姐姐，为什么想当一名司机吗？” 初冉握着亮亮的小手，好奇地问他。 “哥哥上学很辛苦，我要送哥哥去上学。” 听到这个答案，初冉眼里闪过讶异，下意识看向沈耀，而沈耀的目光转向了亮亮。 他同样很意外。 亮亮喜欢黏着沈耀，初冉一直都知道。 她在亮亮这个年纪，哪儿知道什么是理想，每天能吃饱饭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亮亮真乖。” 初冉摸了摸亮亮的头。 “沈耀，你的理想是什么？” 沈耀偏头，没有回答。 许是注意到沈耀的沉默，蒋梦瑶跟初母说了什么，临时转了方向，带他们去了商场一楼的滑冰场。 蒋梦瑶说，她年轻时喜欢花滑，认识沈浩之前，她是省花滑队队长，却因为沈浩一句“花滑只是取悦人的表演”，便再也没有滑过冰。 沈耀沉默片刻，对蒋梦瑶说：“我爸错了。” 他的眼神坚定，“在我看来，花滑比速滑难多了。它不仅是项运动，而且是项很美的运动。” 初冉看见了蒋梦瑶眼里的泪光。 “阿姨，我小时候也学过花滑，还代表学校参加过花滑比赛呢，不过，跟我一起参赛的同学都太厉害了，我只拿到了一个重在参与奖，是我爸妈给我颁的，阿姨能进省队，肯定特别特别厉害。” 沈耀和亮亮说想看蒋梦瑶滑冰，躺在婴儿车里的初阳也跟听懂了似的，笑着拍了拍手。 蒋梦瑶在场上滑，他们在外围给蒋梦瑶加油。 “妈妈，我也想滑冰。” 亮亮的一双眸子扑闪着，充满了期待。 “好，妈妈教你。” 蒋梦瑶租了几双滑冰鞋，她带亮亮滑，初冉带沈耀滑。 沈耀学得很快，蒋梦瑶适时提出让沈耀和初冉带亮亮一起滑，她陪初母聊聊天。 起初，蒋梦瑶并不认为自己能跟初母处得来，她甚至觉得初家两口子的温和都只是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为了沈浩，她不会借着交朋友的名义接近初母。 她没想到，会从初母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或者说，是人生另一种可能的自己。 这段时间她常常会想，如果她没有当全职妈妈，会做什么？还会在花滑队吗？ 她会像初母一样，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吗？ 蒋梦瑶心里没有答案。 受沈浩的影响，她忍不住会拿花滑跟设计师作对比。 这两者，明显是后者更有发展前景。 花滑，年纪大了以后，就不能去比赛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去当一个花滑教练，又能风光到哪里去呢。 而珠宝设计师，只要人还在，就还能产出新的设计。 可沈耀那段话，还有她刚刚在冰上的感觉，让蒋梦瑶觉得，她好像找回了自己。 从亮亮出生后，蒋梦瑶和沈耀母子俩第一次像今天这样谈心。 看着孩子们在冰上玩耍，蒋梦瑶发觉，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看到沈耀这样发自真心的笑容是在什么时候了。 初母什么都没说，只是宽慰地握住蒋梦瑶的手。 蒋梦瑶牵强地笑了笑，自嘲道：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不管是做自己还是做一个母亲，我都很失败。” 初母摇摇头， “人生没有对错，无论是什么选择，都是我们必经的过程，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自己。” 蒋梦瑶感慨道：“难怪你们把女儿培养得这么好。” “耀耀和亮亮也很棒呀！孩子们都是小天使，不是吗？” 蒋梦瑶看了一眼初阳，接着把目光移到滑冰场上三个孩子身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你说得对，成为他们的妈妈，我不后悔。” - 一周后，高三进行了一次模拟考，沈耀在沈浩的生日聚会上，用全班倒数第一的成绩单，狠狠地打了沈浩的脸。 当众揭露了沈浩出轨的事实，揭开了沈浩“好父亲”的伪面。 “你说你最讨厌的就是弱者，对不起啊爸，我就是弱者。” 与此同时，初冉在自家院子里和亮亮一起逗初阳玩儿。 她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全程跟沈耀通着电话。 听到沈耀这句话，初冉发自内心替沈耀感到高兴。 从此以后，沈耀就是沈耀，再也不是谁的na，而沈亮也摆脱了nb的命运。 第15章 沈耀15 “亮亮，姐姐去接哥哥过来，你先陪弟弟玩好不好呀？” “好。” 初冉让阿姨把两个弟弟带进屋里玩，她去沈家接沈耀。 在沈家院子外，初冉看到了往家门外走的沈耀。 两人隔着院门对视。 初冉笑着张开手。 沈耀快步走出来，紧紧把初冉抱住。 “沈耀，恭喜你重获新生。 还有，有句话你说错了，你不是弱者，从来都不是。” 沈耀在学校取得的所有成绩，都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至于他做过的那些错事，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初冉，谢谢。” - 没过多久，蒋梦瑶跟沈浩离了婚，分走了沈家大半家产，重拾自己的理想，回到花滑队，应聘上了花滑教练。 亮亮的抚养权在蒋梦瑶名下。 沈耀已经成年了，没有抚养权归属问题，不过，他选择了和蒋梦瑶一起生活。 沈浩在外面有家，不缺孩子，他可以继续培养他的nc、nd，没有人会干涉他的自由。 出轨的男人，得到一个妻离子散的结果，从此事业也开始走下坡路。 - 高考结束，初冉和沈耀同时被青北的心理学专业录取。 填报志愿的时候，两个人都纠结过。 初冉想学艺术，沈耀想考建筑学。 最终，两人一起填报了心理学专业。 初冉的兴趣爱好很广泛，画画对她来说，已经是生活里的一部分了。 她更想在学校里学一些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更感兴趣的知识。 而沈耀，他想报考建筑学，多多少少受到了沈浩的影响。 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以后，他果断改了志愿。 他们都曾破碎过，自救过，他们会比寻常人更懂得跟他们一样的人需要什么。 多年以后，他们都成为了很优秀的心理医生。 同是一个领域，他们的风格却各不相同。 初冉更善于让患者用画表达自己的内心。 而沈耀是通过沟通。 他们面对的也是不同年龄段的患者。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高考结束当天，初父初母和蒋梦瑶带着初阳和亮亮在校门口等初冉和沈耀。 当晚带他们出去好好庆祝了一番。 庆祝他们结束了高中生活，迈入人生的新阶段。 没等两家聚餐结束，沈耀便急着要初冉的答案。 “初冉，高考结束了，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长辈们在包间里，他们在包间外。 四目相对，初冉在沈耀期冀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两人手十指相扣走进包间。 沈耀：“妈，叔叔阿姨。” 初冉：“爸妈，阿姨。” 沈耀&初冉：“我们谈恋爱了。” 他们会交往在长辈们的意料之中，两个孩子相互喜欢，过来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会坦白这件事，在长辈们的意料之外。 初母和蒋梦瑶私下已经喊对方亲家了，还以为两个孩子早就在偷偷谈恋爱了。 初父嘛，他的意见不重要。 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来说，沈耀还在考察期内。 坦白这件事最大的影响大概是，初冉计划和沈耀一起去的毕业旅行，多了几个大小电灯泡一起。 毕业旅行变成了家庭旅行。 不过，没关系，跟家人一起旅行同样快乐。 他们大大方方地在社交圈公布关系，还在二十周岁生日以后办了场订婚宴。 沈耀到达法定结婚年龄以后，迫不及待地带初冉去领了证，他们都不想办婚礼，选择了旅行结婚。 两人本科毕业以后一起读研，一起出国深造，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就业。 在校时，他们是人人艳羡的最佳学霸情侣。 工作以后，他们是业界人人称赞的模范夫妻，行业翘楚。 中老年间，他们没有让孩子们操心过半分，坚持过二人世界，只在团圆佳节时与父母孩子们团聚，享受齐家欢乐的氛围。 初冉和沈耀之间，看似是初冉在治愈沈耀，实则是相互治愈。 他们安稳却不平淡地相互陪伴着过完了这一生。 ...... 经历这一世，初冉身上的戾气淡下去不少。 如意倍感欣慰。 - 【系统：恭喜宿主在第二位面总获取幸运值！】 初冉吐槽：“你的幸运值统计还能再‘走心’点吗？” 她合理怀疑如意在瞎统计，哪有人的幸运值数字会这么整齐的？ 如意：糟糕，被发现了...... 不过，初冉已经不在乎了，她更在意的是每一个位面的体验。 每经历一世，她就像重活了一次。 前两个位面的体验感都不错，很开心、很幸福。 看在如意没让她失望的份上，初冉暂且不跟它计较那些旁枝末节。 - 第1章 莲花楼1 到新的位面，初冉被告知，需要自己寻找“气运之子”。 在找到“气运之子”前，她的幸运值只会缓慢提升，不会有太大的跨越。 依初冉对如意不全面的了解，这肯定又是一个拯救意难平的位面。 初冉由此意识到，所谓的： “只负责去各个位面吃喝玩乐顺带收集幸运值就行”、 “提升宿主幸福值的系统”、 “主要是以宿主开心为主”、 “只要宿主开心，幸运值就会自然而然提升”、 “偶尔有部分位面可能需要宿主拯救一下意难平”这些话， 就是一场诈骗！ 说白了，如意就是带她这个可怜人来拯救其他位面的可怜人来了。 既然贼船已经上了，既来之则安之，初冉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该享受享受。 什么“气运之子”？反正幸运值提升得慢也不影响什么，看开一点，佛系一点，有缘自会相见，无缘的话—— 反正着急的不是她~ 如意会想办法让他们相遇的。 如意内心os：被宿主看穿还是头一遭，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一任宿主脑子这么灵活啊，管不住，完全管不住！┭┮﹏┭┮ - 初冉初到这个位面便听说了“东海之战”，四顾门损失惨重，金鸳盟消失匿迹，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也是四顾门的门主李相夷，葬身东海，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也不知所踪。 据初冉在江湖中所了解的事情经过推测，她这一世的“气运之子”，要么是这个李相夷，要么是这个笛飞声。 他们应该都没死。 老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听说谁看见过这两人的尸体，江湖上只有他们的传说。 初冉认为，“气运之子”是李相夷的可能性大一点。 原因很简单，他的名气更大一些。 也可能有反转，是笛飞声也说不定。 不重要，反正初冉没打算去找他们。 就当他们已经无了。 她先做好自己，好好享受一番再说。 然而——只图享乐的人生也是会腻的。 初冉享乐之余，没少用幸运值跟如意兑换一些“金手指”。 这是一个武侠世界，武力高者为“王”。 有“金手指”加持，初冉想提升武力值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在江湖上闯荡的同时，每隔一段时间，初冉就会闭关修炼，同时，她还在自学医术。 虽然依靠如意，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成为武林第一，但，只有自己学会了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初冉一向懂得居安思危。 练功是环境所驱使，学医是看清了形势。 无论“气运之子”是李相夷还是笛飞声，大概率都少不了“救人”这个步骤。 初冉从不会因为有外挂就偷懒，该付出的努力半点不会含糊。 不然，到每个位面都要用幸运值跟如意兑换“金手指”的话，再多幸运值也不够她造的。 特别在如意还是一个有前科的诈骗犯的情况下。 幸运值统计都能乱来，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坐地起价？ 如意：好嘛，又被看穿了。从今以后要时刻谨记，这个宿主很记仇！（笑不出来） - 第2章 莲花楼2 某年某月某日，初冉在行侠仗义后，路过一处偏僻的竹林，遇到了一辆——哦不对，是一栋可移动的楼。 那栋楼看着破破烂烂的，楼上挂着一块牌子，刻着“莲花楼”几个字样。 楼外有一人一狗。 严格来说，是一位晕倒在地的男子，和一只在那位男子身边焦急打转的大黄狗。 大黄狗见初冉靠近，许是担心初冉伤害它的主人，露出了攻击性。 初冉轻而易举制服了它——撒了点让大黄狗能昏睡一会儿的药粉。 大黄狗倒地后，初冉上前探了那人的脉搏，还有气，但时日不多了。 初冉没有犹豫，扭头就走。 【如意：哎，宿主，你不救他吗？】 “他活不久了，我为什么要救他？有时候安乐死也是一种幸福。” 初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如意琢磨不透初冉的心思，有些急了。 【如意：我就说你自学医术不可行吧，人家明明还有好几年寿命，到你这儿怎么就变成活不久了，宿主，要我说，你还是从我这儿多兑换点医学天赋吧，咱要行侠仗义就好好行侠仗义，可千万别当一个庸医啊！】 “没钱，不买。” 初冉果断拒绝。 如意苦口婆心地劝她，企图让她回头。 “你好像很想让我救他，怎么，他很重要吗？” 初冉终于停下了脚步，眸中升起狐疑的神色。 如意慌了一瞬，强装镇定道；【没，没有啊。】 “哦，不重要就算了，过客而已。” 初冉又继续往前走。 【如意：也、也不是完全不重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功德很大的。】 初冉：“哦？功德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 【如意：（咽了一下口水）可以转化为幸运值呀。】 初冉：“多少，说个数，我看看能不能让我心动。” 【如意：一千......】 初冉顿时失了兴趣。 【如意：一万，一万！】 如意紧急提价。 初冉没有犹豫，转身，回到那男子身旁，把人扛进楼里。 楼里有张床，初冉略显粗暴地把人丢在床上，蹲下细细把脉。 “给解药。” 初冉没有废话。 让谁给解药，无需点名。 【如意装傻：什么解药？】 “他中毒了，我医术不精，不知道是什么毒，你看着给，只要治不死，能医好的药就行。” 初冉心里盘算着时间，大黄狗身上的药效快过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再加点剂量。 毕竟她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一只忠心护主的狗狗身上。 【如意：宿主，你知道的，想从我这儿要东西，得用幸运值兑换......】 如意不是那么有底气。 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回好像又被宿主给拿捏了。 “行，不救了。” 初冉拍拍衣摆的灰尘，主打一个分文不出。 反正这人呢，不是她想救的，谁想救谁去救呗。 【等等！】 如意两眼一闭， 【我给，我给还不行嘛。】 套路成功！初冉得意地勾了勾唇。 第3章 莲花楼3 “别耍花样啊，他中的是‘碧茶之毒’，这玩意儿估计连制作它出来的人都没有解药。” 【如意：......】 敢情搁这儿扮猪吃老虎呢。 算了，谁让它玩不过呢，认了。 【如意：宿主，解药已经在你身上了。】 “在我身上？” 初冉疑惑。 她身上哪儿来什么解药，防身的毒药倒是不少。 【如意：再多的，不能透露了，不然系统会扣我分的。】 “行吧，不为难你。” 【如意感动道：呜呜，宿主你是个大好人！】 如意话音刚落，就见初冉从身上捣鼓出一堆毒药出来。 【如意：宿主，你要做什么？】 如意有种不好的预感。 初冉理所当然道：“以毒攻毒啊，不明显吗？” 【如意：......】 在初冉一番操作下，如意只能含泪给了初冉一本秘籍。 里面记载的，是关于初冉目前所修炼的功法，如何渡入这男子的体内，与他自身功法融合，让他自行运功解毒的全过程。 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面对一个随时可能罢工不干的宿主，如意别无他法。 - 解毒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初冉没有着急，先对大黄狗释放了善意，通过半胁迫式的沟通，让大黄狗明白了她不是来害它主人，而是来救它主人的。 接着，初冉托江湖上的朋友帮忙照看一楼一狗，带着男子去了一处不会有人打扰的隐蔽之处。 历经九九八十一天，初冉终于给那男子解了身上的“碧茶之毒”。 在解毒过程中，男子都是清醒状态。 解毒成功后，初冉猛地吐了一口血，元气大伤。 “往后，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你自行选择。” 李相夷初醒之时，并不承认自己是李相夷，而是自称“江湖游医”李莲花。 嘴能骗人，扬州慢骗不了人。 扬州慢是李相夷自创的功法，这世上还没有出现第二个修炼的人。 不过，他既然要装傻，初冉也懒得戳穿。 她不会去介入别人的因果，也并不想去评判别人的人生。 想怎么活，是李相夷自己的事。 哪怕他是“气运之子”。 但是——她只是遵循系统任务救个人，怎么还被缠上了呢？ 此时，某家餐馆大厅内，李相夷，嗯，暂且称之为李莲花吧。 李莲花非常自来熟地走到初冉这张桌前，在初冉右侧的凳子上坐下，朝初冉挥挥手。 “嗨，女侠，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李莲花脸上挂着浅笑，使他本就俊逸的五官更加卓绝。 然，此刻，纵使是颜控的初冉，也无法对这个好不容易甩开，却又再次出现在眼前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她严重怀疑是如意使了什么手段泄露了她的行踪，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找到了！ 【如意：冤枉！宿主虽厉害，“气运之子”也不赖啊！】 【初冉：你是什么万人迷系统吗？请问咱们走的是“气运之子”必须、一定会爱上宿主的戏码吗？】 【如意：宿主想多了......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你的个人魅力本身就很大呢？】 第4章 莲花楼4 初冉嗤笑一声。 她不信。 初冉对李莲花采取漠视的态度。 不搭腔、不对视、不理睬，就把他当成是一个陌生人。 而事实上，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只不过是因为系统的原因让他们有了交集。 李莲花用行动证实了，什么叫“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缠着初冉的理由很简单。 除却初冉是他救命恩人这一原因以外， 他想知道初冉是谁，为什么要救他，用什么方法为他解的毒。 换句话说，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毒”来自金鸳盟，那么，他有理由怀疑，初冉是否跟金鸳盟有联系，或许通过初冉，他能找到他师兄单孤刀的下落。 然而，李莲花厚着脸皮缠了初冉许久，初冉不是在行侠仗义的路上，就是在治病救人的路上。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跟金鸳盟有关系的人。 或许，初冉真就是偶然路过那片竹林，顺手救了他而已。 李莲花心中难免失落。 至于初冉，她已经摆烂了。 既然甩不开李莲花，那么，干脆在莲花楼住下了。 莲花楼虽然破破烂烂的，长得像一座危楼，却意外地牢固。 至少，缝缝补补还能住，暴雨天也扛得住，挺好。 住在莲花楼，什么都不用发愁了。 不用愁落脚处，吃喝都不花钱，醒了吃，吃了睡，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潇洒。 偶尔呢，初冉还能跟李莲花切磋切磋武艺。 强者的世界总是孤独的，有个能共同进步、势均力敌的人，感觉还不错。 闲暇之余呢，初冉会跟李莲花一起种种菜，逗逗狐狸精。 偶尔初冉会产生一些岁月静好的错觉。 她清醒地知道，眼前逍遥的日子都是暂时的。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天下，迟早会再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在此之前，日子还是得过的。 生活嘛，无非就是柴米油盐。 这不，某天，初冉因为一条鱼跟李莲花吵起来了。 关于这条鱼适合做成清蒸还是红烧，两人持有不同意见。 李莲花想要清蒸，初冉想吃红烧的。 李莲花非说这鱼不适合红烧。 初冉是不太会做饭，可李莲花也只是个半吊子厨子啊！ 狐狸精——李莲花养的那只大黄狗。 它看着两人争吵，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李莲花对初冉的纵容狐狸精都看在眼里，几年的相处，它早就把初冉当成了自己的女主人。 当一个家里，男主人跟女主人吵架，帮谁都是错。 【如意：别说，你们这会儿真挺像两夫妻的。】 看懂了狐狸精态度的如意忍不住调侃初冉。 初冉：“......” 莲花楼里的争论以初冉沉默结束。 她不是输给了李莲花，是被如意给干沉默了。 夫妻俩？谁跟他夫妻俩？ 连她想吃红烧鱼都不给，谁要跟他夫妻俩！ 他——不——配——！ 【如意：哎哟，怎么还破防了呢。】 【初冉：是，吃不到红烧鱼，我破大防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李莲花误以为初冉生气了，懊恼地开始反思自己。 第5章 莲花楼5 初冉不就是想吃红烧鱼嘛，再去买一条适合做红烧的鱼回来不就好了，跟她吵什么？ 想着，李莲花拿上钱袋子，跟初冉交代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初冉“哦”了一声。 她也在想，她跟李莲花吵什么，李莲花买的菜，他爱咋做咋做，多什么嘴啊，有得吃不就好了，她又不挑。 “狐狸精啊，咱们可能得饿一顿了。” 初冉叹了口气。 她很久没做过饭了，本就不精的厨艺早就生疏了。 加上，在这个需要自己生火、打水做饭的年代，她就更不会下厨了。 初冉一时兴起尝试过一回，差点没把自己给点着咯，饭菜都还是半生不熟的，从此以后，再也没踏入过厨房一步。 有点想念火锅了。 初冉舔了舔唇。 果真是饿了，都开始怀念这个年代没有的东西了。 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初冉多少猜到李莲花出去买鱼去了，所以也没想着要去买其他东西垫垫肚子。 主要是，她懒得动。 莲花楼近年来名声大噪，许多人慕名而来。 这人啊，好事干多了，出名了，仇家也会相应增多。 对此，初冉和李莲花达成一致，都觉得莲花楼不再适合停留在闹市，于是，只能停在一些荒郊野岭的地方，避避风头。 好处是清净，坏处是，离集市挺远的，买菜什么的不是特别方便。 睡吧，睡醒了就有饭吃了。 “狐狸精，你也饿了吧，没事，饿一顿不会怎么样，走，咱们睡觉去咯。” 初冉把狐狸精带到楼上，让它在床边陪着自己睡。 - 李莲花到集市以后，挑了一条新鲜肥厚的黄花鱼， 经过糕点铺，顺手买了些初冉平日爱吃的糕点， 路过饰品店，又顺手买了几个花样新鲜的簪子， 快入秋了，想起初冉平日惯用些擦脸擦手的胭脂水粉，距离上次采买已经过去月余，应该也快用完了，李莲花凭着记忆顺带买了一起带回去。 不知不觉，满载而归。 回到莲花楼里，不见初冉和狐狸精，李莲花心中不安，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担心初冉生他气，带着狐狸精离家出走了。 顾不上许多，他去了自初冉住下后就没再踏入过的二楼主卧。 看到初冉恬静的睡容，李莲花松了口气。 没离家出走就好。 趴在床榻边陪着初冉的狐狸精嗅到李莲花的气息，兴奋地起身走向他。 “嘘。”李莲花不想吵醒初冉，眼神示意狐狸精动作轻点。 狐狸精乖巧地吐着舌头，放轻脚步，跟着李莲花一起下楼。 - 初冉是饿醒的，梦里，她吃到了火锅、烧鸡、烤鸭、卤鹅、龙虾、大闸蟹......满满一大桌美食。 迷蒙的双眸随着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睁开，初冉咂咂嘴，还在回味梦里的大餐，紧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 好像是——红烧鱼！ 初冉立刻掀了被子起身，小跑到楼下。 果然是李莲花在做红烧鱼，已经到了收汁阶段，满屋的香味，轻易勾起了初冉的味蕾。 第6章 莲花楼6 李莲花：“醒了，睡得好吗？” “还行。”初冉故作高冷。 李莲花没在意初冉的态度，正常跟她交流： “饿了吧，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还行，也不是很饿。” 话音落，初冉的肚子不太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 嘴硬，但身体很诚实，她顿时老实了。 狐狸精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也在期待锅里的红烧鱼。 “狐狸精，别看了，红烧鱼是我的。” 初冉过去捂住它的眼睛。 其实没什么用，吸引狐狸精的是红烧鱼的味道。 可谁让它是一只狗狗呢，狗狗呀，是不能吃红烧鱼的。 瞧见初冉逗狐狸精玩儿，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 【如意：真欠啊。】 初冉不理会如意，这会儿已经注意到了桌上满满当当的东西。 “买了什么，这么多。” 初冉好奇地凑近看了几眼。 “呀，梨花糕！” 李莲花：“都是给你的，瞧瞧喜不喜欢。” 随着红烧鱼出锅，初冉看到了那几支簪子和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要本姑娘帮忙的？” 初冉先吃了一块梨花糕解馋，接着擦干净手，拿来一面梳妆镜，试了试那几支簪子。 李莲花的审美还可以，挑的簪子都挺适合她的。 不会太过花哨张扬，也不会平平无奇，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恰到好处，是初冉喜欢的风格。 胭脂水粉都是她惯用的，一个都没有出错。 “有心了，以后哪位姑娘嫁给你，有福了。” 李莲花一向细心周到，尊重女性，别说是这个年代，就算在现代，这样的男性都很难得。 开始有一丢丢心动了，怎么办？ 【如意：从了他！】 【初冉：没问你，闭嘴！】 “阿冉喜欢就好。” 李莲花过来收拾好桌子，把饭菜端上桌。 “先吃饭，晚些再慢慢看。” 狐狸精嗅了嗅自己碗里的吃食，眼里有些疑惑。 这味道好像跟刚刚闻到的不太一样。 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红烧鱼。 狐狸精在李莲花周身打转，想吃红烧鱼的欲望很强烈。 “狐狸精，你的饭在那里。” 李莲花指了指门口，狐狸精看了一眼，没什么吃的欲望，又转向李莲花，伸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腿。 “狐狸精，不乖哦，我刚刚都说过了，红烧鱼是我的，下次再让你主人给你做哈！” 狐狸精发出疑似撒娇的声音，不缠着李莲花了，趴在了初冉腿边，眼神可怜兮兮的。 “哎哟，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快要有罪恶感了。” 边说着，初冉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好香啊！” 表情有夸张的成分，故意演给狐狸精看的。 狐狸精：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可怜的狐狸精，李莲花，你说说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怎么没给狐狸精准备一份呢，太坏了。狐狸精，你说是不是呀？” 狐狸精把视线移到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脸上扬起宠溺的笑，应和道： 第7章 莲花楼7 “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了，狐狸精，改日再给你做大餐吃，今天先将就一下。” 知道自己吃不到桌上那份菜了，狐狸精默默回到自己的饭碗前，吃属于他的食物。 初冉被逗得哈哈大笑。 她也不想的，她没那么小气，可是狐狸精不能吃红烧鱼呀，怨不得她。 李莲花夹了小半碗鱼肉，挑干净鱼刺，放到初冉面前。 “吃鱼小心些。” “谢谢。另一条鱼呢，晚上清蒸吗？” “嗯，买了豆腐炖鱼，晚上喝汤。” “好~” 李莲花怪贤惠的。 好像找个这样的夫婿也不错。 可惜他就是太过正人君子了，但凡动点小心思，拿下初冉是分分钟的事。 初冉如是想着，殊不知，李莲花的心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知晓自己对初冉的在意愈深了。 在他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间，初冉闯进了他的生活。 最初，他只是想报恩，想通过初冉找到单孤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不自觉地关注初冉的一切，情绪不受控地被初冉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所牵引。 可初冉心中，似乎只有江湖。 如同当初的李相夷一般。 许是她在某些时刻太像年少时意气风发的自己，李莲花反而不敢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意。 正因为在意，李莲花渐渐想通过了过去的一些事，放下了一些人。 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初冉的爱意愈演愈烈。 刚刚买菜回来去二楼确认初冉没有离家出走的那一刻，李莲花就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阿冉，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我师父。” - 翌日，风和日丽，李莲花带初冉到了漆木山的墓前。 墓碑上写着：“先夫漆木山之墓”。 这不是李莲花第一次来祭拜漆木山，却是第一次带初冉一起来。 “老头，我来看你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救命恩人吗，这次我把她带来了。” “漆前辈，您好，我是初冉。” “师父估计会笑我，经历了一场生死，胆子也变小了许多。” 李莲花笑着掩饰心里的紧张。 初冉宽慰道： “怎么会，你能死里逃生，漆前辈高兴都来不及，他一定也想看到你好好的。” “阿冉，其实，今天带你来，是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李莲花一改平日与初冉嬉闹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初冉。 “怎么了，一脸严肃。” 什么事非得在老人家坟前说？ “我......心悦于你。” 李莲花的眸光闪动着，眼神与初冉对视，脖子以上露出的肌肤都透着红。 “啊？” 告白？在这儿？ 初冉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这句话，在我心中憋了许久，只有师父知道，所以想让师父做个见证，你不用急着回复我......我......抱歉，唐突了。” 能言善辩的李莲花在心爱的人面前，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他实在是太紧张了。 心里没底。 怕听到初冉的拒绝。 第8章 莲花楼8 倏地，初冉懂了，李莲花为何忽然带她来祭拜漆木山。 漆木山对李莲花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李莲花在最重要的人面前向她表明心意，是对她重视的一种体现。 初冉忍俊不禁。 “果真是胆小，难怪觉得前辈会笑话你，连表白都要师父在才敢，前辈不笑话你就怪了。” 李莲花的脸更红了。 许是自觉羞愧，一时没有作声。 “咳咳，既是表白，礼物呢？” 初冉给李莲花递了个台阶。 本以为能做出在老人家坟前表白这种事的李莲花，不会想到要准备礼物。 结果他还真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浅蓝色的方帕。 帕子里包着的，是一只羊脂白玉手镯。 即使初冉不懂行，也能看出这玉镯价值不菲。 这品质，至少百两银子。 他一次诊费只收五两银子，除却平日生活开销，所有钱都交给了初冉保管，为了买这个镯子，他得攒了多久私房钱啊。 想着，初冉也就这么问了。 “不过是多接了些病人。” 李莲花轻柔地替初冉戴上镯子， “很美。” 初冉的手腕本就白腻如脂，戴上这镯子，更显雪白细腻。 镯子衬人，人更衬这镯子。 “你的眼光一向不错。” 初冉微微抬高手，细细欣赏这玉镯。 李莲花送她的东西，从没有不合她心意的。 “我是说，人美。” 初冉怔了一下。 李莲花是在撩拨她吗？ “嗯，我知道，所以我说，你的眼光一向不错。” 初冉淡定地撩拨回去。 李莲花的脸色由红转为更红，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娇艳欲滴。 - 初冉没有亲人，而李莲花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是他的师娘，芩婆。 芩婆住在云隐山云居阁，“东海之战”已过去六年，李莲花一直不敢回去找她。 他觉得是自己不孝，气死了师父，无颜见师娘。 原本，他是打算，等找到单孤刀的遗体，再回去跟芩婆负荆请罪。 初冉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你的亲人只剩师娘了，她的亲人也只剩下你了呀，可她不知道你还活着，她可能以为，你们都抛下她了。”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知道师父的死讯后，他懦弱地选择了逃避，从未想过，师父、师兄和他同时离世，会让师娘多痛苦。 - ——云隐山云居阁—— 李莲花站在院门外，踌躇不前。 初冉牵着他的手，无声安抚他的情绪。 半晌，李莲花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院门。 进去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初冉。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初冉没有陪他进去。 有些话，适合他们师徒单独说。 李莲花点头，一路走到云居阁屋外。 没等他开口，云居阁大门便被打开，一股掌风迎面而来。 李莲花没有躲闪，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接连退后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相夷？！” 芩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体已先一步扶住了李莲花。 “你这孩子，是傻了吗，怎么不躲开！” 李莲花捂着胸口，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中百感交集。 第9章 莲花楼9 李莲花：“不孝徒儿，拜见师娘。” 芩婆：“相夷，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李莲花沉默。 芩婆：“来，进屋说话。” “相夷啊，你师父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今天回到云隐山，会很高兴的，你是他最喜欢的徒弟。” 当年，漆木山得知李相夷出事以后，悲痛欲绝、痛不欲生，谁也不想见，把自己关起来，对外说是闭关修行，结果没多久，就走火入魔、气绝身亡。 芩婆跟漆木山斗气斗了半辈子，临了才发现，其实她舍不得漆木山，也舍不得李相夷和单孤刀。 李莲花红了眼眶， “当年，我中了金鸳盟的碧茶之毒，受了很重的伤，伤好了之后，我回来过，得知师父去世，我无脸进门。 后来，一次毒发，我晕倒在竹林里，一位女子救了我，她的功法能与我的扬州慢融合，解了我身上的碧茶之毒。” 芩婆问：“是院外那名女子？” 李莲花：“是。” 芩婆把初冉请进屋内。 只一眼，她便看出了李莲花和初冉之间的情愫。 芩婆问初冉，师从何处。 初冉只说，她师父已隐世，不愿透露姓名。 芩婆没有追问，留他们在云居阁住下。 重回故居，触景生情，李莲花跟初冉说了很多与师父、师娘、师兄之间的事。 说得最多的，是他的师兄单孤刀。 他说，他与单孤刀情同手足，单孤刀也一直把他当亲弟弟对待。 他说，他对不住单孤刀。 单孤刀在世时，他没保护好单孤刀，过世了，连单孤刀的遗体也没能保住。 “我陪你一起找你师兄的遗体。” 初冉握住李莲花的手。 从李莲花所知道的线索来看，单孤刀是被金鸳盟的人杀害，也是金鸳盟的人偷走了他的遗体。 只要找到金鸳盟，就能找到单孤刀。 李莲花反握住初冉的手，轻声道：“阿冉，谢谢你。” 如果没有初冉，李莲花不知道自己如今会是何副景象。 也许，会死于某次毒发， 也许，能幸运地苟延残喘至今...... 然后呢？ 也许仍在孤独地，拖着残破的身躯，寻找单孤刀的遗体......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毕竟你已经以身相许了。” 初冉伸手微抬起李莲花的下巴，亲了他一口。 李莲花被调戏得面红耳赤。 “别胡说。” 什么以身相许，还没到那一步呢。 “害羞什么，迟早的事。” 初冉松了手，淡定地喝了口茶。 谁能想到呢，李莲花先跟她表的白，结果第一次亲吻还是她主动的。 李莲花反倒是良家妇男作态了。 - 云居阁空房不多，夜里，初冉住李莲花曾经练功住的屋子，李莲花去单孤刀的屋子住。 芩婆早早歇下了，初冉有点认床睡不着，便去了单孤刀的屋子找李莲花。 李莲花在床上打坐，似是早料到初冉会来找他。 初冉想起，她好像没问过李莲花，为什么不想做回李相夷。 行走江湖，她听说过不少关于四顾门的事， 李相夷“死”后，四顾门解散，只留下了百川院，由佛彼白石四位院主掌事， 其中缘由，不免让人唏嘘。 不做回李相夷也好。 做李莲花，逍遥自在。 第10章 莲花楼10 李莲花今日的心情已经够沉重了，初冉不想再提那些过往让他伤心。 知他还有解不开的心结，初冉与他说了些轻松的事。 把自己开心的过往，当成话本子，以幽默风趣的言语说与他听。 夜深了，初冉的眼皮渐重。 李莲花轻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阿冉，回去再睡。” “我要你抱我。” 初冉撒着娇，张开手臂。 李莲花露出为难的神色。 “不太合适。” “那我不走了。” 初冉直接走到床铺躺下。 头刚碰上枕头，只觉硌得慌，初冉的睡意消了大半。 “这枕头这么硬，怎么睡啊？” “阿冉，不闹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李莲花怕再晚，他难以克制自己的情动。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合礼数。 他们还未成亲，不能再过了。 “没闹，这枕套里似乎是个箱子。” 初冉在枕头上敲了几声，是很清脆的响声。 两人对视一眼，李莲花把枕套解开。 枕套内，是一个装有机关的箱子。 李莲花研究了一会儿，把箱子打开了。 里面有几张纸和一个机关盒子。 “南胤三大秘术：修罗草、无心槐、业火痋，传于南胤皇室，南胤覆灭前夕，龙萱公主嫁与芳玑太子，即为萱妃，萱妃暗启南胤复兴大计，携罗摩鼎徐徐谋图之，宗亲王谋乱杀熙成帝，芳玑王后称帝，萱妃殉葬芳玑王。” 初冉默念了纸上记录的话。 越看越心惊。 李莲花的师兄是南胤国的人，一直在计划复国之事？！ “这些都是我师兄的字迹。” 李莲花的话验证了初冉的猜想。 “那这个盒子？” 盒子上有几行字，初冉看不懂。 李莲花也看不懂。 “不如我把它直接劈开？” 初冉不想动脑子，打算用暴力解决。 “阿冉，不可。” 李莲花把盒子拿过去，尝试了一下萱妃的生辰。 盒子打开了。 “这都行......” 李莲花也太聪明了。 她这个有外挂（系统）的人都没想到。 这破系统果真没什么用，也不提示一下，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如意：......】 剧情还没到这儿啊，提示了要被扣分的！ 在初冉手里吃过不少亏，如意已经学精了，不该开口的时候，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入初冉的陷阱，又会被狠狠地坑一笔！ 机关盒子里，是萱妃写给南胤术师风阿卢的信。 这些信更加验证了单孤刀是南胤人一事。 他不仅是南胤人，还是萱妃的后人，南胤皇室的血脉。 初冉升起一个更大的猜想。 “花花，你师兄会不会是——” 李莲花：“假死。” 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我明日就飞鸽传书让人去查。” 初冉在江湖有自己的信息网，她是一时兴起，建立了一个小规模的情报站，想赚点小钱，奈何手下人太给力，硬生生给发展成了一个产业链。 至今五年，信息网已足够成熟。 无论是江湖纠纷还是朝廷秘史，只要发生过，就一定能查到。 李莲花摇了摇头，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然不会直接查，放心交给我。” 初冉拍拍李莲花的手背。 “好。”李莲花信她。 迂回的方式有很多。 不查单孤刀，不查南胤，一样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初冉写了几封信，分别传给不同的负责人。 她坚信，没有钞能力解决不了的事。 - 八卦是人的本性。 初冉从六年前四顾门和金鸳盟的恩怨开始查。 不走寻常路。 看似是惋惜“李相夷之死”，实则，一条信息网就这样悄然形成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锁定了第一个目标：万圣道。 四顾门做不了单孤刀的刀，他宁愿毁了，重新再造一把，假死建立了万圣道，做着称霸天下的大梦。 顺着万圣道，初冉又查出了不少东西。 查到最后，初冉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萱妃的后人是李家，李相夷是李家的后人，他还有一个哥哥李相显，李相显早已在逃亡时病逝。 也就是说，李相夷才是真正的萱妃后人，唯一的南胤皇室血脉！ 什么复国大计，不过是一场笑话。 李莲花：“李相夷已经死了，南胤没有皇室血脉了。” 初冉用自己的信息网，把单孤刀并非南胤皇室血脉一事，传到了封磬耳朵里。 只要有点风声，封磬再用心查一查，便能在初冉的信息网查到，李相夷才是真正的南胤皇室血脉。 而这唯一南胤皇室血脉，已经在六年前，被他们间接杀死了。 从内部瓦解他们。 不久后，单孤刀练功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万圣道自此销声匿迹。 一切，尘埃落定。 - 一年后，云隐山举办了一场婚礼，由芩婆当李莲花和初冉的证婚人。 此后，芩婆下山云游，行踪不定。 李莲花和初冉继续带着莲花楼和狐狸精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治病救人。 李莲花一点一点地，亲手毁掉了萱妃建立的所有基业。 他不想再留下南胤皇室的血脉，恰好，初冉也不想生娃。 中老年间，他们隐姓埋名，收了很多的徒弟，传授他们武艺和医术，教导他们，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哦对了，初冉私下给了百川院那群伪善的人一些教训。 在内斗中，云彼丘被杀了。 至于其他几位的动向，初冉没有再关注。 她的时间从不会过多浪费在无关之人身上。 有这时间，不如多给自己积点功德。 【如意内心os：那还不是因为宿主你睚眦必报。有仇当场就报了，有怨绝不会让它过夜，谁惹到你这个活阎王谁倒霉......就这，哪儿还有什么无关之人，都被处理干净了......】 - ——平行时空小番外—— 李莲花百年之后，初冉被系统传送到了李家刚被灭门之时。 她救了李相显、李相夷兄弟俩，把他们安全送到了云隐山。 “相夷，我把师父和哥哥送回你身边了，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三位面人生体验！】 第1章 云之羽1 “宫唤羽......长得一般，不感兴趣，不要不要。 宫子羽，空有皮囊，身子骨太弱了，容易让另一半当寡妇，不能嫁。 宫尚角，一看就很有禁欲感，嫁给他大概率既幸福又性福，不错不错。 宫远徵长得也不赖！以前没注意，没想到前山的男人颜值都不错嘛。 擅长制毒用毒，暗器高手，嘿嘿，我喜欢~有机会一定得跟他讨教讨教！ 技多不压身啊技多不压身~” 初冉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冉冉，不好好制药，在干什么呢？” 听到月公子的声音，初冉连忙把自己的小本子给藏起来。 这可不能被月公子给知道了，不然少不了一顿说。 “我在写药方呢哥哥。” 初冉说着，转头朝月公子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 月公子走近看，桌上果然有张写了一半药方的纸。 “最近几天都没看见你，你不会又偷溜去前山玩儿了吧？” 月公子就近盘腿坐下，询问初冉的行踪。 “没有啊，我去花宫找花公子研究新暗器去了，不信你问他。” 初冉几乎没有思考，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脱口而出。 “是嘛，我说呢，花公子也消失了几日，雪重子听说你俩私奔了，差点把花宫给拆了。” “啊，啊？” 初冉懵了一下。 不就“闭关”了几天，雪重子也找她了？ “啊什么啊，你们是真不怕长老的处罚是吧，说不许去前山就是不听。” 月公子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初冉的头。 他前几天都找不见人，还以为初冉去雪宫或者花宫玩儿了，问了才知道，初冉没去雪宫，而花宫的花公子也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一猜就知道，这俩可能又跑去前山找宫紫商了。 一个两个真是，管都管不住，也不怕身份暴露了被长老处罚。 初冉摸了摸鼻尖，这才心虚起来。 “雪重子找我干什么呀？” 平时都是她去雪宫找雪重子雪公子玩，这俩可很少主动来找她的。 怎么她一走，就全找她啊，这么不巧。 “他找你还能干什么，想你了呗。” 月公子随口回答。 初冉脑海中联想到什么，脸颊有些发烫。 “所以他真的去花宫了吗？” 月公子没好气道：“没有。” “害，吓我一跳。没有就行。” 初冉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雪重子要真闹到花宫去了，离长老们知道也不远了。 长老们要是知道了，她和花公子少不了一顿“家法”。 月长老很疼她，性子又比较温和，所以，她倒是还好。 就是花长老比较凶，花公子会“死”得很惨的，说不定以后她都不能找花公子一起去前山玩儿了。 “什么叫没有就行，说了你多少遍了，少去前山少去前山，你自己去就算了，还带上花公子算怎么回事，前山又没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好去的。” 又来了又来了，月公子跟唐僧念经似的，不停地叨叨。 初冉被他念得头疼。 “哥哥，我错了，错了，别念了，我认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没有下次了，要是有的话，她还敢。 初冉认错的态度诚恳，还很有眼力见地给月公子捏肩捶背，月公子也不忍再过多苛责她。 毕竟他就这一个妹妹，宝贝都来不及，哪儿舍得说什么重话。 唉，也是他给宠出来的，妹妹犯错就是他的错。 “行了，别卖乖了，雪公子在外头呢，说是要接你去雪宫玩几天，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哥哥替我拒了吧，我晚些要去花宫研究新暗器呢。” “前几天都说在花宫了，刚回来又去，合理吗？” 初冉和花公子偷溜去前山一事，月公子瞒了下来，就连雪重子都没说。 雪重子还以为她刚从花宫回来的呢。 初冉刚从“花宫”回来不到一天时间，雪宫那边就得知了消息来找人，可想而知那位的醋意有多大。 别到时候真气得把花宫给拆了。 “合理呀，为什么不合理？我这叫身兼多职，人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忙点很正常啊。” 初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能晚几天去吗？” 初冉要说想留在家休息，月公子也就随她了，拒了雪宫去花宫算什么事。 “不能，我都答应花公子了，不好食言的。” 初冉把自己写了一半的药方写完。 她刚刚写了一半开小差去了。 这个药方是她去前山的时候，暗中从宫远徵那儿学来的。 她打算先回来做好，然后就去找花公子研究暗器来着。 “e=唉，行嘞——小祖宗。” 月公子起身往外去。 - “又去花宫？她亲口说的？” 雪重子听了雪公子的转述，眉头皱起。 “月公子说是小冉的意思。” 雪公子如实说道。 “她多久没来雪宫了？” “大概，两三个月？” 雪公子没有细数，不太确定。 “快有百日了，从前她至少每隔月余会来一趟。” 雪重子垂下头，沉默着煮茶。 雪公子轻声说： “可能是太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冉闲不住，总说自己好吃懒做，咱们这一辈中，数她最好学。” “无需安慰我，是我吓到她了。” “你们，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雪公子不知道雪重子和初冉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两人的关系忽然就变僵了。 问雪重子，他也不说。 他又不好去问初冉。 雪重子没有回答。 “她什么时候去花宫？” “不知道，不过，估计这会儿还在月宫，我去时月公子说她在制药，一时半会儿应该忙不完。” “你再去一趟，就说，我病了。” “装病？你确定？小冉知道你骗她可能会很生气。” 雪重子考虑了一下，决定亲自去一趟月宫。 先前不去是怕初冉躲他。 可如今，媳妇儿都要跟别人跑了，他顾不上这许多。 雪重子：“你去花宫把花公子请来。” 雪公子：“请他来做什么？” 雪重子：“嘶——别问，去就是了。” 雪公子：“哦。” 第2章 云之羽2 - ——月宫—— “冉冉，你老实跟哥哥说，你到底喜欢雪重子多一点还是喜欢花公子多一点？” 月公子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妹妹了。 他妹妹花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两位心属他妹妹他也门清儿。 初冉自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从前呢，初冉更喜欢找雪重子玩儿，这最近吧，又找花公子多些了。 前段时间，雪长老和花长老私下找过他和月长老，想让他们试探试探初冉的心意，看她更属意谁。 直白点说呢，就是长老们开始操心他们的终身大事了，而雪长老和花长老都想要初冉这个儿媳妇。 他们几个虽不是长老们所生，但长老们都把他们视如己出，花雪月三宫只有初冉一个女孩儿，都把她当宝贝宠着，雪长老和花长老当初没抢过月长老，便虎视眈眈地想要初冉嫁到他们宫里。 月长老比月公子更舍不得初冉出嫁，哪怕就在这后山，也舍不得。 可他更不想耽误了初冉，便让月公子这个当哥哥的问问初冉的意思。 一切按初冉的意愿来，想不想嫁人，想嫁给谁，都由她自己决定。 月公子没着急问，是觉得初冉还没开窍，不懂男女之事，只是单纯觉得谁好看、跟谁处得来，就跟谁玩得好。 这会儿问呢，单纯是自个儿好奇。 “哥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初冉没有直面回答月公子的问题。 月公子如实道： “就是想知道我妹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雪重子和花公子暗地里一直较着劲呢，天天争风吃醋争到他面前来了。 哼，都是没种的，不敢找初冉要个答案，跑他面前献殷勤有什么用。 “我喜欢......不喜欢我的。” “嗯？” 初冉的答案有点出乎意料，月公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月公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你喜欢雪公子？” 初冉：“......” 咋，世界上的人这么多，难道只有雪公子不喜欢她吗？ 她哥这猜想就很离谱。 “如果你喜欢的话，雪公子也行，只是你也知道，他把雪重子看得比谁都重，肯定会更顾忌雪重子的感受，要不这样，我跟长老们商量一下，如果雪公子愿意的话，让他嫁入我们月宫？” 月公子很认真地跟初冉探讨这件事。 甚至他已经在考虑从雪重子手里抢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奇怪，你不是更喜欢长得好看的吗，我一直以为你更喜欢雪重子呢，雪重子的美貌仅居哥哥之下，你喜欢他倒也还行，要是移情到花公子身上，我也能理解，日久生情......” “哥——”初冉无奈打断月公子，“我说的不是雪公子。” “不是雪公子？那还有谁？” 身处后山，初冉能接触到的男子就那么几个。 总不能是前山那几位吧。 “没有特指谁，总之就是不喜欢喜欢我的。” 初冉就是随口一答，没想到月公子会想那么远。 “这样啊。” 月公子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那你对未来的夫婿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 宫门里长得好看的太多了，要说想法，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初冉很想都收了。 有时候她会想，什么时候让如意给她搞个女帝当当。 好像没说过一个位面只能有一个“气运之子”，她挺想体验一下三宫六院的感觉。 不然，这冷不丁让她自己挑一个，她还真不知道选谁好，都要挑花眼了。 “行，哥哥知道了。” 看初冉这副无情无欲的模样，月公子放心了。 一会儿他就去跟月长老说，初冉没有嫁人的想法，让雪宫和花宫别惦记他妹妹了。 - 初冉把药制成后，小心收起来，伸了伸懒腰。 宫远徵这药方看着挺简单，做起来可真不容易，太耗费心神了。 揉了揉眉心，初冉从制药房出去。 “阿冉。” 雪重子？ 初冉心想，真是累了，都出现幻听了，雪重子怎么可能在月宫。 紧接着，初冉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来人半披着墨蓝色长发，眉间一点朱砂，相貌俊朗，眼眸里似是有星星点点，不是雪重子又是谁？ 这家伙自葬雪心经练成后，反而不愿用童颜示人了，天天顶着这张堪称绝色的脸出来招摇。 许久不见，四目相对，雪重子心尖不禁一颤，泛起了丝丝涟漪。 见到初冉才知，他远比自己感觉到的更思念她。 未见她时，尚可忍耐，想多给她些时间，见到她后，眼里便只有她了。 “阿冉，你在雪宫培育的雪莲开了，可要去看看？” 雪重子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他怕初冉不愿再见他。 “雪莲开了？！” 初冉眼里闪过惊喜，一会儿，又想起跟花公子的约定。 “你替我好生照看着，等我从花宫回来就去看。” 雪莲重要，暗器也重要。 她答应了宫紫商下次给她带新暗器的。 “花公子此时正在雪宫做客，阿冉可要一道？” 雪重子的神情淡淡的，眸中却满是期待。 “花公子去雪宫做什么？” 初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雪重子该不会是为了让她去雪宫，绑了花公子吧？ 雪重子看懂初冉的眼神，无奈道： “想什么呢，雪莲开了，只是请花公子一道看看，月公子也已前去。” 初冉虽感觉哪里不对，却也没多想。 “走吧。” 初冉走在前头。 雪重子唇角微扬，大步跟上，走到与初冉比肩同行时，便放慢了脚步。 初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努努嘴，装作不经意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与他隔开些距离。 雪重子扬起的唇角立刻绷直，双眸垂下，失落蔓延。 她果然还在生气。 “阿冉，”雪重子伸手去勾她的手指，“是我太急了，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初冉慢半拍想把手缩回，晚了一步，被雪重子紧握在手心。 “骂我打我都行，能不能别再躲着我。” 雪重子的语调拖得很慢，似是委屈控诉，却更像是撒娇。 第3章 云之羽3 初冉的目光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心里默念：美人计，别上当。 雪重子骨子里就是个白切黑。 上一次是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才冲动了。 绝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阿冉，你理理我。” 雪重子轻柔地捏了捏初冉的手心。 痒意似乎蔓延到了初冉心里。 初冉抽回手，避开与他眼神接触。 “没躲你，这段时间前山需要的药物比较多，月宫繁忙。” “可你宁愿去花宫。” “我那是有正事。” “你我的事不算正事吗？” 话说出口，雪重子又有些懊悔，说好不逼她的。 “哥哥该等急了，我们走快些。” 初冉生硬地转移话题。 她快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自己不争气。 有什么可害羞的，不就是差点睡了个男人吗，又不是没睡过。 雪重子以为初冉生气了，默默跟上，没再言语。 雪宫内，月公子悠然喝着茶，赏雪景。 花公子堆了几个雪人，依然不见初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兴致全无，无聊地踢着雪球。 说什么，初冉邀请他一起来看雪莲，结果他在雪宫几个时辰了，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雪重子这个不讲武德的人，肯定是故意支开他和月公子，好单独带走初冉。 月公子不可能不知道，却纵容雪重子如此行为，花公子想不通，也不敢有意见。 在喜欢的人哥哥面前，不敢造次，只能踢踢雪球消解心中闷气。 雪公子看看月公子、看看花公子，再看看只开了点花苞的雪莲，捂脸。 只是开了点花苞而已，真的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 虽说是新品种的极品雪莲，可如今就开了这一朵，究竟能不能成活还不一定呢。 这个时期不是更应该悉心养育雪莲吗？ 万一吸入浊气过多，导致雪莲培育失败，前几年不是白费功夫了？ 三人各怀心思。 - 雪宫寒冰莲池中，晶莹剔透的冰魄雪莲盛开，洁白无瑕，散发着引人入胜的香气。 “竟真的开了。” 这冰魄雪莲，初冉培育了十来年，仅一株存活，却一直没开花，还以为，不会开花了。 “上次你来雪宫已有开花迹象，本想带你来看——” 雪重子顿了一下，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什么时候开花的？” 初冉取下一片花瓣，准备带回月宫再研究研究。 “昨夜。” “本是培育来助你突破葬雪心经最后一层的，现在不需要了。” 冰魄雪莲吸收天地日月灵气，能加速功法修炼，还能助将死之人起死回生。 目前，这世间仅此一株。 “无需冰魄雪莲，你的灵药已有奇效。” 几个月前，雪重子意外突破葬雪心经最后一层，不仅能返老返童，还能随意转换形态，可自行选择成人或是孩童模样。 最重要的是，葬雪心经练成后，原本会让他的身体和记忆都恢复如新，可他却独独没忘记初冉。 初冉也是被他骗了，以为他忘却了所有过往，不曾想落了他的圈套，想占他便宜，却反被占了便宜。 他一句要初冉负责，想娶初冉为妻，把初冉吓得三个多月没敢来雪宫。 初冉还没看过宫门外面的世界，不想就这样被婚姻束缚在后山。 她想在宫门之外，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换句话说，谈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雪重子一张口就是要娶她，换谁谁不跑？ 受不了雪重子深情的目光，初冉别开眼，问： “不是说哥哥和花公子也来赏莲，他们人呢？” 雪重子淡淡道： “前屋莲池中的极品雪莲也开了一株，他们在前屋赏莲。” 初冉：“......” 比起冰魄雪莲来说，前屋那几株极品雪莲算什么？ 雪重子似是看懂了初冉的意思，向她解释： “我想带你先看。” 初冉点头，能理解。 “我去叫他们一起来看。” 刚走没两步，初冉的手腕被雪重子握住，他使了点劲，让初冉扑进他的怀里。 “做什么？” 初冉把手抵在他胸前，想推开他。 “不做什么，让我抱抱。” 雪重子弯下腰，双手从她腰身穿过，把脑袋搁在她肩上，紧紧贴着她的脑袋。 “我好想你。” 初冉心中蓦地一软，没再挣扎。 美人示弱，血槽已空。 初冉克制着扑倒雪重子的冲动，假装不在意。 “男女有别，公子请自重。” “嗯。” 雪重子嘴上应着，却无半分动作，闭上了眼睛，手臂又收紧了些。 不知被他抱了多久，初冉站得腿都酸了。 她身子动了动，往后倾斜。 “可以了，够了没。” 雪重子这才松开她。 顷刻间，初冉的半边脸颊被雪重子的手掌托住，他俯身，微凉的唇落了下来，带着浓重的柔情蜜意。 初冉一时竟忘了躲闪。 雪重子把初冉的默认视为邀请，趁她没反应过来，灵活地撬开她的牙关，唇齿交缠。 初冉被吻得全身发麻，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恍惚间，有个疑问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上次雪重子的吻技还很生疏，需要她来带动，怎这次就如此娴熟了？ 来不及深思，初冉的脑袋逐渐发昏，条件反射般回吻着...... 最后，两人的呼吸都乱了，相互依偎着，许久才平稳住呼吸。 雪重子的嘴唇被初冉咬破了一点，初冉抿着唇，想给他上药，雪重子没让，抓着她的手，笑得荡漾，说这是他们心意相通的证据，他要多留些时日。 初冉瞪了他一眼。 雪重子顿时收敛了笑容，乖乖垂下头让初冉替他上药。 “一会儿藏着点，要是害我被笑话了，跟你没完。” 初冉低声警告。 即使上了药，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好。 月公子这个过来人一看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她刚跟她亲爱的哥哥说过，她没有喜欢的人。 要让她哥哥看见了，不是打她的脸吗？ “好。” 雪重子答应得爽快。 初冉睨了他一眼， “别笑。” 雪重子立刻恢复平日淡漠的神情。 初冉这才满意，与他一同去前屋请人。 在她目光移开的那一瞬间，雪重子望着她，弯了弯眉眼。 第4章 云之羽4 - “哥哥，看这是什么。” 初冉跟雪公子、花公子打过招呼后，便献宝似的把冰魄雪莲的花瓣捧到月公子面前。 “这是——雪莲？” 月公子不确定地问。 “再猜猜。” 月公子仔细辨别了一下，初冉手中的花瓣如冰晶般透亮，香气浓郁，不似寻常。 “是冰魄雪莲！” 月公子激动地站起身。 “冉冉，你把冰魄雪莲培育出来了！” 初冉笑着点头。 “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这可是雪宫培育了近百年都没培育出来的宝贝，初冉花了十来年就给培育出来了。 一行人往寒冰莲池去，雪公子才知道冰魄雪莲开了，激动地问雪重子要不要通知雪长老。 “可。” 雪重子和初冉是最淡定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用自己的方式庆祝过了。 月公子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骄傲，自己也忍不住自豪，朝雪重子嘚瑟： “雪重子，你这个雪宫传人也不怎么样嘛，还没我妹妹厉害。” 花公子赞同地点点头，应和道： “就是就是。” 雪重子浅笑一声，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初冉， “是，阿冉很棒。” 月公子这会儿才注意到雪重子唇上破了块皮，似乎还有些红肿，笑容僵住，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你这嘴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严肃。 “这个吗？”雪重子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不小心磕到的。” 月公子：你猜我信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雪重子怕已经全身是刀子了。 初冉无辜地眨眨眼，装作刚注意到的样子，诧异地问： “呀，雪重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有点疼，阿冉可有药？” 雪重子当着月公子和花公子的面，毫无顾忌地向初冉示弱。 初冉：不是，谁问你疼不疼了，怎么还给自己加戏的呢！ “一个大男人，这点伤而已，没那么矫情吧。” 花公子看不下去了。 好歹是一宫之主，怎么尽使些狐媚之术，敢不敢正面公平竞争？！ “我也觉得，这点伤而已，又不是整张嘴溃烂了。” 月公子不动声色地把初冉护在身后，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带着刀。 雪重子委屈地望向初冉，初冉表示，她爱莫能助。 自己作的，活该！ - 因冰魄雪莲盛开一事惊动了整个长老院，初冉研究新暗器的计划不得不延迟。 雪长老直呼后生可畏。 月长老忍不住嘚瑟道： “看来你们雪宫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月宫一个后辈。” 雪长老笑着承认： “是，冉冉这孩子天赋很高，冰魄雪莲极其难得，是极品中的极品，要是能掌握培育技术，对整个宫门将百利无一害。” 花长老听着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雪长老继续说道： “我雪宫不吝赐教，不知月长老能否割爱，让冉冉在雪宫多住些时日，让雪重子二人学习学习，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好好从中反思一下，从前的培育方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花长老：“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你怎么不让雪重子去月宫请教，偏要冉冉去你雪宫？！” 雪长老面色平静，浅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 “并非是有意麻烦冉冉，实在是雪莲特殊，只在极寒处生长，宫门中，只有雪宫能达到雪莲的生长条件。” 此话把花长老堵得哑口无言。 月长老思索片刻， “此事，让冉冉自行决定。” 雪莲固然重要，雪宫的心思却并不单纯。 他不会干涉初冉。 初冉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 也不是非得初冉住在雪宫才能培育出雪莲，初冉教给他们方法，他们自己去研究也一样。 不过，他总不能因为舍不得初冉，就一直把初冉困在雪宫里。 初冉自小就十分机灵，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会自己拿主意。 “好，我这就让雪重子去问问初冉的意思。” 雪长老没有亲自去找初冉，不想因为长老的身份让初冉有所顾忌，从而做出违心的决定，由雪重子去问会更合适些。 后山终要交给后辈们管理，有些事，该放手让他们去做。 花长老无可奈何。 他花宫那傻小子想把初冉娶回来怕是难了。 这么好的儿媳妇，养子不争气，他也没辙。 唉。 - 搬去雪宫之前，初冉先去找花公子把新暗器给做出来了。 时间仓促，不够精细，她让花公子替她完善完善，然后找机会先送到宫紫商手上。 等她从雪宫回来，再重新做一个更好的送给宫紫商。 花公子应下了，十分不舍地问： “我要是想你了，能去雪宫找你玩儿吗？” “当然可以呀，我住在雪宫只是为了方便观察雪莲的情况，懒得来回奔波，又不是卖给雪宫了，你要是有新的想法记得找我啊，我们一起研究，我有想法也会画出图纸来让人交给你的。” 在初冉心里，事业占了很大的版块。 她时刻为离开宫门准备着。 总不能像长老们一样，一辈子留在后山吧。 有机会她一定要出去。 而出去了以后怎么活，就靠她自己的本事了。 在有限的时间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 据说，宫门处在旧尘山谷中，山谷外有个称霸江湖几十年的杀手组织——“无锋”。 无锋残暴无道，谁敢反抗他们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江湖因恐惧无锋而变得正邪不分，许多门派都已归顺了无锋，唯有宫门独善其身。 宫门是无锋唯一无法抗衡的安宁之地，因此，无锋一直把宫门视为死敌。 宫门明明有能力与无锋抗衡，却因藏着许多秘密，只能像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这旧尘山谷。 初冉一直认为，只要他们足够强，何惧之有。 有时候她都想，干脆制造一个杀伤力极大的炮弹，直接把无锋炸了，直截了当，天下太平。 长老们却说，无锋虽作恶多端，却也有许多无辜之人，罪不至死。 初冉还没有能力、没有话语权，无法反对宫门禁令，便只能倚靠自身，多做些准备。 也不知道宫门的优柔寡断究竟值不值得。 第5章 云之羽5 - “阿冉，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屋子，喜欢吗？” 雪重子按照初冉的喜好亲自布置她住的屋子，屋内与屋外是两个极端，屋内温暖和煦，屋外寒冷至极。 从前初冉住的客房也是雪重子亲自布置的，只是他觉得那个屋子不够敞亮，早就想换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初冉是要在雪宫长住的，住处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对付。 要给她最舒适的环境，最好住下了，就不会再想回去。 “很喜欢，谢谢，有心了。” 初冉不怕冷，不过，雪重子有这份心，她心里很高兴。 “我做了雪莲酥，一会儿你尝尝，看看我出师了没有。” “好。” 初冉简单收拾过后，跟雪重子一起到前屋品茶。 茶是用雪莲煮的，糕点也是用雪莲做的。 雪莲酥是初冉闲暇时自己研究出来的做法，味道出奇的好，雪重子学了许久，总觉得差点味道。 他不让初冉帮他找出问题，非倔着要自己研究，初冉也就随他去了。 “雪公子呢？” 平日里，雪公子都与雪重子形影不离，今天初冉来了大半日了，都没看见过他。 “雪长老有别的任务交给他去做，近日回不来。” 雪重子淡定地品茶。 好不容易能有跟初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才不会让第三个人打搅他们。 初冉心里跟明镜似的。 雪公子跟着雪重子做事，长老哪儿会随意指使他去做什么，怕是雪重子刻意支开了他。 心机男。 也罢，随他。 “这次做的雪莲酥不错，出师了。” 初冉很给面子，接连吃了好几块。 “你是不是偷偷加了什么？怎么感觉比我做的都要好吃。” “喜欢吃就好。” 雪重子淡淡一笑，卖关子不肯告诉她。 独一份的雪莲酥，只做给她吃。 不许她学了去再做给别人吃。 - 冰魄雪莲是初冉十几年前种下的，后期尝试了多种不一样的方式种植培育，成活的那一株具体怎么种植的，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她带了自己的记事本，上面清晰记录着她创新的所有方法。 他们只能一个个试，同时，再尝试不一样的方式培育雪莲。 培育雪莲的过程中，雪公子也会回来学。 初冉不知道他晚上住在哪里，没问。 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不如装傻。 偶尔他们会跟雪长老一起讨论，雪长老会以过来人的经验，给出不少意见，同时，吸取他们更好的培育方法。 一个月内，他们尝试了上百种方法。 都失败了。 初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找不到源头。 明明她是按照以前的方法培育的，一株成活的都没有。 以前研究新品种，还能成活那么几株，只要后期养育得当，成功的概率很高。 可现在，一株活的都没有。 平均最长寿命不到十天。 把初冉给气得。 还不如佛系培育呢。 她算是知道了，雪莲这种娇气之物，就跟现代大学生培养霉菌一样。 越仔细小心越容易失败。 初冉气得直接罢工了。 “不种了不种了，我要歇几天，谁都别来打扰我。” 初冉把自己关进房里。 说是要睡几天几夜，可她哪儿睡得着。 躺了没多久就又起来琢磨自己的笔记去了。 雪重子了解她的性格，默默地去做了些初冉爱吃的。 他记得初冉很喜欢火锅，应该是火锅，初冉自创的吃法。 把各种调料做成底料，加水，煮上喜欢吃的食材，再做一碗蘸料。 虽然雪重子不太懂为什么水里加了那么多调料，还要再另外蘸料。 他凭着记忆，严格按照初冉做的步骤，煮出来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火锅汤底。 初冉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吃一顿火锅，什么烦恼都会消散。 把汤底准备好，备了许多初冉爱吃的菜，雪重子带着一小碗涮好的肉和菜去找初冉。 “阿冉，方便进来吗？” “进。” 初冉的桌上堆满了纸张，纸张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什么东西，好香。” 雪重子身上沾染了火锅的气味，手里的小碗也在勾引初冉的味蕾。 “你煮了火锅吗？” 初冉走近瞧了一眼，真是火锅。 “好久没吃了！” 初冉高兴地接过碗筷，急切地尝了一口。 “就是这个味道！” 什么冰魄雪莲，去它的吧！ 先填饱肚子再说。 “慢点吃，都成小花猫了。”雪重子拿来干净的帕子擦掉初冉嘴角不小心粘上的油渍，“还有很多，出去吃吗？” “嗯嗯！” 初冉脑子里只剩火锅了。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吃了，还是雪重子的厨艺又精进了，今天的火锅格外香！ 雪重子吃不了辣，但初冉说过，一个人吃火锅没意思，要热热闹闹的，才会吃得更香。 所以他给自己备了一个清汤锅，陪初冉一起吃。 他的蘸料和初冉的不一样，只稍微加了点辣椒。 就一点点。 多了吃不了。 这还是陪初冉吃了多次火锅练出来的。 吃着吃着，初冉看着锅里的豆芽，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知道了，漏了个最重要的步骤！” “什么？” “我才想起来，有一株雪莲是不小心落在寒池边上，自己长成了花苞的， 我当时见发现的时候，那花苞都快死了，随手摘了跟其他花苞半死不活的花苞放在一起，打算一起处理掉，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有一株花苞起死回生了，你就把它跟成活的放在一起了，是吗？” 然而，雪重子已经不记得了。 除了与初冉有关的事，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全新的。 他尝试回忆，脑海中一片空白。 大概是顺手之举，或是因初冉不在，所以他脑中并没有保留这段记忆。 “好吧，我忘了，你没有以前的记忆。” 想到这个可能性，初冉迫不及待想再去尝试一次。 不管成不成，先种下了再摆烂。 大不了就不管什么方式方法了，跟以前一样，随便种种，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不急，先吃。” 雪重子按住初冉。 “可是——” “一时半会儿忙不完，先吃饱，才有力气。” 有道理。 初冉成功被他说服。 第6章 云之羽6 - 几个月后，寒冰莲池中长出了大片成活的花苞。 从花苞到雪莲盛开阶段需要多久，谁也不知道。 上一次是十几年，这一次，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几年时间就能看到成果。 不枉初冉快薅秃了头发。 她已经开始用生发的药水了。 这段时间用脑过度，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雪重子倒是舍得，天天用雪莲煮茶给她喝。 初冉担心进补过头，没敢多喝。 在雪宫住了大半年，初冉和雪重子从不太纯洁的“同事”关系变成了可以亲嘴的关系。 如果不是有雪公子这个电灯泡，也许他们早就发展为了睡一张床的关系。 雪公子总坏事。 没辙。 再住下去也只是能看不能吃，任务完成后，初冉搬回了月宫。 剩下的就靠天地日月精华和雪重子了。 初冉只需偶尔去看看。 - 初冉搬回月宫前，雪重子再次提及成婚一事。 美其名曰，不想跟她分开。 初冉：“等到我们能走出这后山，在江湖上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之时，你准备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到时，我嫁你。” 雪重子：“好。” 在这后山待久了，雪重子都快忘了，他们都曾向往外面的世界。 初冉告诉雪重子，曾经有个人说，要带他们去看海、看花灯、看大漠孤烟，而她觉得，谁都靠不住，他们能靠自己走出去。 雪重子没问那人是谁，是谁都不重要了，已经忘了。 - 再次偷溜去前山，初冉知道了，前山正在进行二十年一次的挑选新娘。 新娘为即将继任执刃的少主宫唤羽而选。 宫尚角与宫唤羽年纪相仿，等不到下次选亲，大概率会在宫唤羽挑剩下的新娘中选一个。 宫门挑选新娘不看家世、门第、背景，只在乎能不能为宫门诞下子嗣。 只因为宫门所处的地理位置，常年受瘴气影响，女子体寒，难以生育。 初冉只觉恶心。 为了子嗣，宁愿把外面的女子困在这宫墙之中，都不愿走出去。 难以让人苟同。 不仅如此，听说，新娘中，混入了无锋的刺客。 无锋。 初冉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 上一次，是在两年前。 有位叫云雀的无锋刺客，作为药人，住进了月宫。 月公子与她生出了情愫，想帮她摆脱无锋，最后，却意外成了无锋杀死她的帮凶。 自那件事后，月公子一蹶不振。 是对无锋的恨，让他撑了过来。 云雀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女子，得知云雀被无锋带走，初冉曾想过要去救她。 可她连这宫门都没走出去，就得知了她的死讯。 如意说，云雀死得很惨，被无锋首领一掌劈碎了天灵盖。 这件事发生后，初冉更加坚定了要走出宫门的想法。 她要让无锋付出惨痛的代价！ “哥哥，我们为嫂嫂报仇的机会来了。” - 任由前山闹翻了天。 老执刃与宫唤羽双亡，宫子羽即位。 初冉无动于衷。 她在假死的宫唤羽手中救下了月长老，把月长老保护在后山。 前山各宫陷入混沌，相互猜忌。 初冉利用云为衫和上官浅找到无锋的老巢，散出半月之蝇并不是毒药的消息。 无锋内部大乱。 初冉与月公子趁机杀死了无锋首领——点竹。 平生解了百毒的月公子研究出了剧毒之药，是连百草萃都防不了的。 初冉不解恨，私下加了几剂猛药。 点竹死前比云雀痛苦百倍。 她一死，无锋自然瓦解。 江湖各派不再受无锋牵制。 宫门的内忧外患自然解除。 至于云为衫、上官浅和雾姬这几名无锋刺客，除云为衫外，初冉都不关心，不在乎，让前山自己解决。 云为衫是云雀的义姐，她比较特殊。 云为衫一直以为是宫门杀了云雀，得知云雀是被无锋杀死的，痛不欲生。 宫唤羽被宫子羽亲手所杀。 他杀了老执刃，假死想要得到无量流火，最终自食恶果。 - 无锋虽已除，宫门禁令却并未解除。 后山之人依旧不能随意到前山活动，前山之人也不能随意离开山谷，执刃更是不能踏出宫门半步。 不为什么，几位长老为了宫门的安危着想，不同意新的宫规。 宫门藏着太多太多秘密，如若被有心之人得到，宫门将迎来灭顶之灾。 不过，长老们终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对他们后山几个偷溜下山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宫有月公子和云雀的回忆，月公子不想离开月宫。 花公子成长了许多，不再热衷玩闹，开始沉下心来学着掌管花宫事务。 雪宫交给了雪公子。 他说，他已看过外面的世界，此生无憾了。 初冉和雪重子依着从前的约定，在江湖中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创立了雪月宫。 雪月宫是一个巨大的情报站，除却宫门，江湖中的任何事都能从中打听到。 只要价钱够，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除此之外，他们还经营了许多生意，形成了属于他们的商业王国。 他们的生意遍布天下，包括宫门。 宫门地域特殊，种植了许多能治病救人的药材，还有雪莲。 经过初冉的配方改良，雪莲已不再是稀罕物。 除却出云重莲、冰魄雪莲这等罕见的品种外，其他无论是普通雪莲还是极品雪莲，都逐渐向外销售。 这样一来，宫尚角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正因整个宫门都靠他养着，他太重要了，太聪明也太有能力，所以才没当成执刃。 傻子都知道找宫子羽这种单纯的当垫脚石。 （傻子=宫唤羽） 宫门的一些相比较之下没那么重要的功法和药物在江湖中开始流行，惦记宫门的人也少了。 不是满足了，而是通过这些对宫门来说不太重要，对他们来说却是千金难求的稀罕物，他们更深刻的意识到，宫门门槛不是他们所能及的。 初冉和雪重子也不是常年在外，偶尔会回宫门后山小住。 全宫门的人都知道他们偷偷出去了，却没有任何人问罪于他们。 - 第7章 云之羽7 “在外面奔波久了反而觉得，还是后山舒服。” 天地是闯出来了，初冉退休的心也生出来了。 做生意好累，跟生意人打交道太累了。 “累了我们就回来。” 初冉躺在雪重子的手臂上，雪重子的手臂动了动，让初冉靠他更近一些。 直至把人揽进怀里，他才满足。 “嗯，真是不出山门，不知山好啊。” 初冉搂着雪重子，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后山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很幸福，不过我还是觉得，宫门的人都应该出去见识一下世间的险恶，不然啊，容易被骗，万一再出现第二、第三个无锋呢，总是这么单纯怎么行。” 单纯是世间难得的幸事，但除非能有人一直保护这份纯真，否则，这将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器。 很显然，以宫门所处的位置，不需要那么多单纯的人存在，否则宫门的百年基业将无人可守。 “长老们松了口，已经在逐渐实行了，会好的。” 雪重子一只手在初冉后背轻轻拍着， “别操心了，睡吧。” “嗯。” 初冉很快被雪重子哄睡。 - 雪重子一直记着初冉说过的，“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除却凤冠霞帔还在制作中，一切准备就绪。 凤冠霞帔是雪重子亲手设计，请了最好的匠人和绣娘手工制作，至今已花费将近一年的时间。 大概再有半个多月便可完工。 到时，他将求娶初冉。 正好这段时日他们回了宫门休息，把生意交给了手下人去打理。 给了雪重子充足的时间准备惊喜。 初冉说过，女孩子都很喜欢惊喜和礼物，特别注重仪式感。 雪重子不懂，但愿意学。 他在学着，如何爱人，如何做一个好夫君。 - 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初冉已经许久没有静下心来研制毒药和研究新暗器了。 每隔一段时间，后山与前山之间会进行友好的“学术”交流，相互学习，共勉。 这次回来正好碰上了这个时机。 初冉早就想找宫远徵切磋切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次，她跟着雪公子、月公子和花公子一起去了前山。 地点定在徵宫。 前山除了宫远徵外，还有一个宫紫商。 宫紫商还跟以前一样，幽默风趣。 宫远徵的胜负欲比较强，上一次，他制作的毒药被月公子解了，总想扳回一局。 至于雪公子和花公子，他暂时没放在眼里。 雪公子和花公子受了宫远徵不少气，这次有初冉撑腰，腰板都挺直了。 有初冉在，后山不可能输。 宫远徵嗤笑，没把初冉放在眼里， “你们后山是没人了吗，派出一个女人来比赛。” 宫紫商听到这话，默默转移了阵地，站在了后山一方。 小屁孩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谁都是可以得罪的吗？！ 今天他就会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如果说他是天才，初冉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等着被打脸吧。 哎哟，想想还有些刺激，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宫远徵哭呢。 宫紫商想着想着把自己逗笑了，连忙捂住了嘴，免得被宫远徵发现。 这小子可记仇了。 宫远徵没把初冉放在眼里，初冉却十分了解他。 百年难遇的天才，她很难让自己不多关注关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何况宫远徵犯了大忌，看轻对手。 必输无疑。 初冉是月宫的人，首先要比的，肯定是这药理。 按以往惯例，初冉吃下宫远徵的毒药，要是半个时辰内能解，既算她赢。 不过，初冉临时加了一条规则。 她也要给宫远徵下毒。 同样的，宫远徵要是能解，也算他赢。 宫远徵很爽快答应了。 头一次有人跟他比制毒，他眼底都泛起了兴奋的光。 希望不会让他太过失望。 一刻钟后，初冉轻松解了宫远徵的毒。 宫远徵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连初冉给他下的是什么毒都还没摸清。 两刻钟过去，宫远徵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水。 毒发了。 宫远徵硬生生扛了半个时辰。 他没有放弃解毒，却没能成功解毒，反而促使了毒发提前，用尽办法也没能让自己减轻半分痛苦。 初冉看他可怜，亲自喂了解药给他。 小屁孩儿看不起人，毒一次可能不会长记性，以后多毒几次就老实了。 “呐，这是药方，你自己研究研究。” 初冉把毒药药方丢给宫远徵。 至于解药嘛，都说了，让他自行研究，能不能研究出来，就看他的能力咯~ 宫远徵的脸色极臭，却也收下了那份药方。 愿赌服输，是他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下一个，比暗器。 同样是半个时辰，拆解对方的暗器且在最短的时间内装回去者为胜。 初冉觉得宫远徵在暗器上的造诣比他制毒的天赋要高些。 她拆解以后差点没能装回去。 好在最后还是在半个时辰前装好了。 而宫远徵，不好意思，他连初冉的暗器都还没分解完成。 这次的比试无疑是把宫远徵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这两样东西都是他亲手制作，未假手于任何人，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谁泄密了。 “啧啧啧，没想到培育出出云重莲的天才这么不堪一击，让我有点失望啊。” 初冉跟逗小孩儿似的，调笑了宫远徵几句。 宫远徵哪儿受过这委屈，当下便绷不住了。 可宫尚角不在，没人能为他撑腰。 说曹操，曹操到。 与雪重子比武的宫尚角过来了。 “远徵弟弟，比试如何了？” 雪重子默默站在初冉身后，初冉没有转身，他去勾她的手指，被初冉拍了一下。 “这么多人呢，注意点。” 若是平日就算了，今天是个严肃的场合，初冉不想被身后的宫紫商看到笑话。 “你不关心我。” 雪重子低声控诉。 “要么平手，要么你赢，有什么问的必要吗？” 世间有几人能打得过雪重子？也就一个宫尚角能勉强跟他打成平手，还是在他没心情虐人的情况下。 “哥。” 为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宫远徵立刻换了副委屈的神情。 第8章 云之羽8 不用宫远徵回答，宫尚角已猜到答案。 “哥，他们作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花公子：“徵公子说的什么话，莫不是输不起？” “远徵弟弟啊，不就是输了一次比赛嘛，不丢人，咱们下次赢回来就好了呀。” 宫紫商悄悄转移回前山阵地，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宽慰宫远徵，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都赢这么多回了，一直赢多没意思，是不是？” “哥，你也跟姐姐一样站在他们那边吗？” 宫远徵委屈地朝宫尚角问道。 “哎呀！你这小屁孩说什么呢！”宫紫商挥了一下袖子，反驳他，“我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那边了，姐姐当然是帮着你，想让你赢的呀！” “刚刚你就站在那个位置，我都看到了。” 宫远徵指了指宫紫商刚刚站过的地方，那个位置现在还空着。 “死小孩，一个比一个记仇。”宫紫商小声嘀咕。 宫远徵刚刚那么大言不惭，谁站他旁边会不怕啊，她只是明哲保身好吗，万一以后初冉不给她带新暗器玩儿了咋整？这损失宫远徵赔得起吗？ 宫尚角笑了笑，介绍道： “远徵弟弟，这是月公子的妹妹，月宫的初冉小姐。” 初冉？这名字似乎有些熟。 宫远徵回忆了一下，瞳孔放大了一瞬。 “培育出冰魄雪莲的那位？” 宫尚角点了一下头。 宫远徵从来不知，培育出冰魄雪莲的人，制毒和暗器居然也这么厉害。 “这回，你遇到对手了。” 宫尚角拍了拍宫远徵的肩。 宫远徵笑不出来，更难过了。 他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比不过。 雪公子：“以前输给你，那是我们小冉不屑与你比。” 花公子：“就是，以前都是我们让着你。” 月公子：“好了，大小姐刚说的你们都没有好好听吗，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咱们都是自家人，无论输了还是赢了，都要戒骄戒躁，沉下心来。” 初冉转头与雪重子对视一眼。 【初冉：我哥什么时候变得嘴那么毒了？】 【雪重子：不知道啊。】 【初冉：内涵得很好，我很满意。】 【雪重子：哥哥最是护你的。】 【初冉：回去要给我哥加鸡腿。】 【雪重子：好。】 “咳、咳咳。” 宫紫商咳了几声，挤眉弄眼的加入他们的对话。 【宫紫商：两位，聊什么呢，挺热闹啊，带我一个？】 宫远徵气不过，喊了声：“哥！” 明摆着要让宫尚角给他撑腰。 宫尚角忍着笑，伸手在宫远徵后背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 “天色不早了，不如几位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我这儿可没饭给他们吃。” 宫远徵今天被狠狠打了脸，自己都没胃口吃饭了，哪儿来的心情招待他们。 “远徵弟弟，初冉小姐难得有空，你不想跟她多聊聊吗？” 宫远徵想回答不想。 但他内心的确很想知道她那个暗器是怎么制作的。 可他也不想回答想。 宫尚角懂他，替他邀请了后山众人留下来。 正好他和宫子羽跟雪重子还有要事商议。 后山众人也给宫尚角面子，都留了下来。 其中最高兴的是宫紫商。 “冉妹妹，我们都好久没见了，咱们可算能好好叙叙了，雪重子，不好意思，我借一下冉妹妹哈，不介意吧？” 宫紫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双手握着初冉的手。 雪重子微微颔首。 “谢谢了，晚些还你。” 宫紫商单独把初冉带到一边。 然而，她只是为了方便八卦而已。 “冉妹妹，你和雪重子是不是好事将近啦？” 宫紫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吃喜酒了。 “我们还没那么快呢，倒是先要恭喜大小姐了。” 初冉刚刚无意间探了一下宫紫商的脉搏，喜脉。 “哎呀，你看出来了。” 宫紫商作害羞状， “还没坐稳呢，就没声张。” “理解，我会保密的。” 看到宫紫商和金繁如今那么甜蜜，初冉也就放心了。 当初宫紫商跟在金繁身后跑，迟迟得不到回应，初冉都替她难过，更为她不值。 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金繁知道了吗？” “唉，早知道了，他烦得很，天天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我有了。” “他也是紧张你。” “谁说不是呢，今天还是我生气了，他才答应不跟来的，他要是来了就没意思了。” “怎么说？” “他要是来了，我不就不能调戏你们后山那几位俊公子了，特别是你哥哥，他好像比上次我见他时更俊了，可惜就是不让碰，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唉，难受。” “......” 初冉无奈。 没想到宫紫商成婚后还是这么爱调戏人。 金繁很难不吃醋吧？真要不吃醋宫紫商反而要担心他是不是变心了。 “冉妹妹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家雪重子下手的，我这人很有原则的。” 宫紫商眨眨眼，笑得很暧昧， “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呀？到时候可一定要请我吃喜酒。” “一定、一定。” 初冉猜到雪重子在准备了。 雪重子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多年的相知相伴，他早就被初冉了解得透透的。 这次回宫门就是为了让他安心准备，免得天天在她面前露馅，还要她帮他捂着。 初冉都快装不下去了。 晚饭后，雪重子随宫尚角一起去了执刃宫里，初冉一步一步把自己的暗器拆解给宫远徵看，让他自己研究怎么组装。 宫紫商让初冉多教她多几个小玩意儿，还说要高级一点的，最好是跟宫远徵手上那个差不多，她想用来逗宫远徵玩儿。 时候不早了，初冉让她早些歇息，明日她再教她，宫紫商耍赖不肯，被不放心她找来的金繁带走了。 随后，初冉随月公子他们一起回了后山。 宫远徵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初冉那个暗器，等到后半夜终于把暗器组装了起来，兴奋地想要朝初冉展示，一抬头，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的笑容垮了下去。 这群人，真没义气！ 没意思！ 宫远徵生气地把暗器丢到一边。 过会儿，又屁颠屁颠捡起来，擦了擦灰尘。 他把暗器又重新拆了再组装，用不同的方法重复了好几遍，找到了窍门。 快天亮时，灵光一闪，拿了工具，制作了一个更难的暗器。 烈日当头，他才完工，满意地回寝宫休息。 晚些他要拿给哥哥看，小小暗器，难不倒他。 第9章 云之羽9 - 雪重子回到雪宫，没看到初冉，找去了月宫。 初冉睡得正沉，被雪重子揽入怀里，微微转醒。 “什么时辰了？” “天还没亮，继续睡吧。” “你们聊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睡醒再说。” 听出雪重子语气不对，初冉没了睡意。 “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先睡觉。” 雪重子不想在睡前跟初冉提别的男人。 “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 “不困了？” “不困了。” “好，那我们做点别的。” 雪重子的手不老实起来。 “困了、困了！” 初冉挣扎了一下。 “晚了。” ...... 天亮了，初冉累得手指头都抬不动了。 “禽兽！” 初冉咬牙骂道。 “看来是助眠效果不太好。” 雪重子说着便要继续。 初冉立刻换了副嘴脸，软声求饶。 好不容易才放过她，再继续就没完没了了。 没人说过，返老返童还带返那方面功能的啊。 这谁遭得住！ “乖，睡吧。” 雪重子给初冉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初冉老实闭眼。 确实累了，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睡。 他们还没成亲，雪重子留宿月宫不太合适，悄悄回了雪宫休息。 不过，他没有回自己屋子，而是去了雪宫里给初冉准备的屋子。 没有初冉的气息他睡不着。 - 白日，雪公子见雪重子从初冉的房内出来，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现在都这么不避人了吗？ 要是被下人看见了，对初冉的名声不好吧！ “看什么，回神了。” 雪重子打了个响指， “我脸上有东西？” 雪公子回神，摇了摇头。 “雪重子，你怎么还不去月宫求娶小冉？” 雪公子发誓，他就是关心关心，没有八卦的意思。 “是长老问什么了？” 雪重子正打算这几日找雪长老谈谈，有些事需要雪长老作为他的长辈出面。 雪公子摇摇头，指了指初冉房间的方向。 “就，那什么，你好歹避避人。”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雪重子大大咧咧让他看到，是不一样的。 雪重子问：“昨晚你不是跟阿冉一起回来的吗？” 雪公子答：“是一起回来的呀。” 雪重子：“那你不知道她回了月宫？” 雪公子：“啊？哦。” 雪公子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雪重子不避人了，原来是因为初冉不在啊。 “早点找个心上人，别天天盯着我们。” 雪重子说完就走。 “哎，你去哪儿？” “去找我心上人。” 雪公子：“......” 你清高，你有心上人了不起。 - 去月宫之前，雪重子先去了一趟长老院。 单独找了雪长老。 谈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事情谈妥，雪重子径直去往月宫。 到了月宫才得知，初冉被前山请去了。 初冉跟宫紫商玩得好，宫紫商知道初冉最近都会在后山，派人来找她也不稀奇，雪重子就没细问是谁。 等到快天黑时，他才去前山接初冉回来。 他去商宫接人，得知，初冉是在徵宫。 雪重子：“......” 有种不好的预感。 雪重子赶去徵宫，看到初冉一个人在院子里吃饭。 “你怎么来啦！” 初冉露出惊喜的神情。 “一起用晚膳吗？” 没等雪重子回答，初冉就先让人去多拿了副碗筷来。 “怎么一个人在吃饭，徵公子呢？” 雪重子在初冉身旁落座。 “他啊，在解我的毒呢。” 初冉晃了晃脑袋， “这小孩儿太好玩儿了。” 看得出来，她在徵宫玩得很开心。 雪重子心里不是滋味。 “他成年了。” 言外之意是：他比你小，但已经不是个小孩儿了，而是一个男人。 “我知道啊，你吃醋啊？” “嗯。” 雪重子大方承认。 他就是吃醋了。 一天没看到初冉，结果发现初冉跟别的男人待了一整天，还玩得很开心。 初冉好笑地看着他，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全宫门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呀！” “不管。” 雪重子有情绪了。 初冉放下碗筷，用帕子擦擦嘴，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你放心，外面诱惑再多，我还是最爱你！” 雪重子的唇角控制不住上扬。 他也没那么小气，就是想让初冉哄一哄。 “吃饱就回去了？” “得等等，要先给徵公子解毒。” “少吃点毒药，毕竟是毒，伤身。” “我没吃。” “嗯？你不吃他会乖乖吃？” 雪重子觉得奇怪。 宫远徵可不是一个那么好说话的人。 要问这个，初冉就有话说了。 “我跟你讲，宫远徵特逗，他连夜做了一个新暗器，信誓旦旦说一定能难住我，结果没多久就被我破解了，生气了又说要跟我比用毒，我就让他先尝尝我新做的毒药，他不肯，我激了他几句，他就吃了。” “嗯，然后呢。” 雪重子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抓着初冉的手，让她跟自己十指相扣。 “然后解不了呀。可能是太久没遇到对手了吧，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跟自己杠上了，主动说要多尝几种毒药，我估计他今天够呛，以后就老实了。” 初冉精准拿捏小毒娃的心理，勉强算是治住他了。 雪公子和花公子没少跟她诉苦，说宫远徵如何如何瞧不起人，天天仗着宫尚角给他撑腰，用鼻孔看人等等。 小孩儿调皮嘛，教训几顿就老实了。 也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在宫门有宫尚角护着他，出了宫门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雪重子：“你知道他要跟我们去雪月宫的事了？” 初冉：“嗯，猜到了。” 宫尚角想让宫远徵出去锻炼锻炼。 宫远徵成年以后，跟宫尚角提出想要帮他，替他分忧一些事务。 宫尚角没打击他这份心，只是他更想让宫远徵做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事。 跟着初冉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一般人的对手都是自己，而宫远徵想要突破自己太容易了，于是宫尚角就决定给他找个对手。 另外，宫远徵还没有进行三狱试炼，日后三狱试炼的难度会大大提高，在三狱试炼重新开启之前，宫尚角还给宫远徵找了另一个“师傅”——雪重子。 雪重子：“角公子对这个弟弟花了很大心思，几乎是往下一任执刃培养。” 初冉不禁感慨：“现任执刃的压力应该很大吧，哥哥弟弟都比他厉害。” 雪重子：“他当初是被赶鸭子上架，角公子此举也是为了鞭策他，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快速成长。” 初冉：“有道理，走，给小毒娃解毒去。” 初冉打算收宫远徵为徒，要是宫远徵日后真当上执刃了，她还能吹嘘一波~ 第10章 云之羽10 - 两个月后，初冉与雪重子成婚。 婚礼在雪月宫举行，邀请了许多江湖中人。 婚礼盛大而庄重。 初冉从宫门出嫁。 也算是把雪月宫跟宫门的关系摆在人前来了。 初冉与雪重子的感情，成了江湖上流传的佳话。 - 雪重子取消了晚上闹洞房的流程，趁所有人都在雪月宫吃酒，偷偷带初冉回了宫门后山过二人世界。 好不容易娶到心爱的女子，雪重子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们的新婚之夜。 当晚，去闹洞房的人扑了个空。 - 一年后，三狱试炼重启。 宫远徵在第一关就被困住了。 原因无他。 到了雪公子报仇的时候了。 当初宫远徵看不起他们，好不容易能为难为难宫远徵，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公报私仇，雪长老知道吗？” 宫远徵的性子已沉稳了许多，面上十分平静，只是语气还是那么不可一世。 “徵公子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可是公事公办，你能力不行，怎能怪我？” 雪公子义正言辞。 宫远徵正要讽他，瞥见雪公子身后的人，委屈地喊了声： “师父！” “少拿小冉压我，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小冉的徒弟就给你放水。” “嗯，是不该放水。” 初冉的声音把雪公子吓得浑身一震。 “小、小冉，你怎么过来了？” 雪公子干笑了几声。 心虚。 他确实沾了点公报私仇的意思，也没想怎么样，就是不想让宫远徵那么快过关罢了。 “我来看看我徒弟出师了没有。” 初冉笑眯眯地坐下，没说什么。 “师父，我不需要他放水！” 宫远徵这一生最崇拜的人除了宫尚角以外，多加了个初冉。 如果说当初，初冉让他拜师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情愿，那么，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他已完全折服了。 有初冉在，宫远徵都懒得再跟雪公子废话。 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通过雪宫试炼，证明自己。 - “雪重子怎么没一起回来？” 雪公子觉得奇怪，雪重子平日里跟初冉形影不离的，这回怎么舍得让初冉一个人回来了。 “回来了，在月宫跟哥哥喝茶呢。” 初冉喝了口热茶。 许久不回雪宫，都变得有些怕冷了。 “哦？” “好歹是我唯一的徒弟，来给他打打气。雪重子过来的话，就不是打气，而是刺激了。” 宫远徵认了初冉这个师父，还没认下雪重子这个师公。 他觉得雪重子没初冉厉害，不服他。 被揍了多次也没服气。 雪公子耸耸肩，不懂他们夫妻的情趣。 他们似乎很爱逗宫远徵玩儿。 感觉有种长老们小时候逗他们玩儿的感觉。 - ——月宫—— “跑我这儿来，不会是想让我给徵公子放水吧？” 此前，初冉跟月公子打听过月宫的试题，说是，想增加点难度。 月公子谁也不信，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哥哥想多了，我是想请哥哥，一定不要放水。” 雪重子边说边给月公子倒了杯茶。 月公子颤了颤，双手交叉互搓手臂。 “别，这茶我不敢喝。” 世上最恐怖的有三件事，其中一件，是雪重子喊他哥哥。 雪重子肚子里就没什么好水。 何况，雪重子年纪比他大，哪怕娶了他妹妹，他也不敢当这一声哥哥。 “月公子是在后山久了，胆子也变小了。” 雪重子不再逗他，恢复往常的态度。 “是，你倒是把我妹妹唬人的把戏学了个七八分，差点把我都给唬住了。” 月公子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新茶。 “妇唱夫随，你这个孤家寡人怎会懂。” 月公子：“......” 敢情真正的目的是秀恩爱。 无聊。 月公子不再搭话。 雪重子没坐多久，还是回了雪宫去。 一刻不见他夫人，他就浑身不得劲。 宫远徵心理素质要是真有那么差，也白费他和初冉那么多心思了。 - ——雪宫—— “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雪重子已经给初冉加了件保暖的斗篷，还热了汤婆子给她暖手，半晌，初冉的手还是冰凉的。 “不知道，这次回来似乎格外怕冷。” 也不是冷到不能接受的地步，就是比以前多穿了些。 手凉，但是身上不觉得冷。 雪重子不放心，说要带她去月宫，让月公子看看。 初冉笑他大惊小怪，她自己就会医术，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能不清楚吗。 “医者不自医，听话。” 雪重子坚持，初冉没辙，只能去了。 不让他放心，他会一直念着。 - “妹妹，你这是——喜脉。” 月公子说完自己都不确定，又拉着初冉的手确认了好几遍。 “喜脉？”雪重子诧异地问：“你确定？” 初冉很果断地否认了，“什么喜脉，怎么可能。” 她自小在宫门长大，身体极其不易受孕，再说，她怀没怀自己能不知道吗。 “怎么这么大意，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月公子也很意外，初冉竟然毫无察觉。 初冉还认为月公子在跟她开玩笑呢，自己给自己把了个脉。 不一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变了。 雪重子不由紧张了几分。 “夫人，如何？” “别吵。” 初冉闭着眼，重新把了一次脉。 还真是喜脉？！ “你们太大意了。” 月公子叹了口气， “幸亏没什么事。我一会儿给你开些进补的药。” 雪重子有些后怕。 难怪初冉怕冷，原来是肚子里的孩子冷。 初冉轻轻摸了摸小腹。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 因初冉有了身孕，被禁止再去雪宫。 宫远徵千辛万苦过了第一关试炼，开开心心地想找初冉夸夸他，见到的人却是雪重子。 上一秒的宫远徵：嘻嘻。 这一秒的宫远徵：不嘻嘻。 “怎么是你，我师父呢。” 雪重子抬起眼，淡淡道：“叫声师公就告诉你。” 宫远徵合上嘴，不吭声。 “看来，你是不想再看见阿冉了。” “什么意思？” 宫远徵皱眉。 “我与阿冉明日便回雪月宫，归期不定。” “雪月宫出什么事了？” 雪重子没有回答。 宫远徵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口，又合上。 实在是有点叫不出口。 可他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回雪月宫。 “好好试炼，别让我和你师父失望，走了。” 雪重子起身，浅浅交代两句就要走。 “等等。” 宫远徵喊住他， “师、师公，雪月宫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11章 云之羽11 雪公子吸了口气。 厉害啊。 这两口子是怎么做到让宫远徵这么听话的？？？怎么不教教他。 那他以前被宫远徵虐得那么惨算什么？ 宫远徵嘲笑他无能的时候，怎么没人站出来帮他！ 太偏心了！ 明明他才是跟他们最亲的人！ 雪重子勾了勾唇，对宫远徵说： “雪月宫没什么事，你师父在月宫等你。” 说完他便走了。 他得回月宫照顾他家夫人去。 “......” 宫远徵石化在原地。 可恶！！！雪重子这个无赖！！！ 雪公子毫不留情地爆笑出声。 宫远徵气得瞪他，越瞪他，他笑得越大声。 “快去吧，贤侄。” 拂雪三式宫远徵已经学过了，雪宫最新的功法雪重子都教过他，雪宫的试炼就是走个过场。 月宫和花宫考验的都是宫远徵所长，因此，试题都是针对他而出的，后两关，才是他真正的考验。 - 直到三狱试炼通关，宫远徵才知道初冉怀孕一事。 当时初冉已显怀了。 雪重子组织宫门全体一起在后山回前山的路口接他。 说什么，要给他仪式感。 连初冉都很意外雪重子会有此举。 不就是被叫了一声师公，至于这么高兴？ 就差通报出去宫远徵喊他师公了。 男人都是这么幼稚的吗？ 初冉不解。 包括后来，雪重子对宫远徵的关心过于多了。 宫远徵瘆得慌，还私下问过初冉，雪重子是不是想谋害他。 听到这话的初冉嘴角抽了抽。 别说，她也这么想过。 “没事，你师公呢，只是关心你，也可能是......想提前适应一下父亲的角色，对，第一次当爹没经验，你理解一下。” 初冉说的自己都不信。 宫远徵看着初冉隆起的肚子。 初冉已经快临盆了，肚子大得有些吓人。 他姐姐和两个嫂嫂生产的时候都非常不容易，初期，为了照顾孩子，姐夫和两位哥哥肉眼可见的憔悴许多。 宫远徵闭了闭眼。 算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忍了。 “师父，我会多体谅师公的。” 宫远徵的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初冉：“......” 倒也不用这样。 - 孩子三周岁以后，初冉明白雪重子为什么对宫远徵那么好了。 他把孩子给长老们带，把雪月宫交给了宫远徵，带着她云游四海去了。 说是，满足初冉的愿望，带她提前退休。 初冉：？？？ 不是，这么当爹的？ 把雪月宫交给宫远徵，她可以理解，就这么把孩子丢回宫门了，怎么想的？ “孩子不能太过宠溺，要多些历练，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长老们会好好照顾他的，在宫门，他所学的技能也能更全面些，日后年纪到了，再到江湖中锻炼锻炼，咱们也就后继有人了。” 雪重子没听说过什么叫隔代亲，初冉不怪他。 她只能传信让哥哥多看着点，也叮嘱雪公子和花公子，不要让长老们太溺爱孩子。 - 往后许多年，初冉和雪重子愈发恩爱，日子逍遥，肆意快活。 雪重子临终时，依旧是年轻的面容。 初冉也修炼了特殊的功法，得以保持年轻时的面容。 雪重子躺在初冉怀里，抚摸初冉的脸，笑着对她说： “阿冉，其实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吗？” 雪重子是从什么时候感觉到初冉与众不同的呢？ 大概得从他初见初冉时说起。 初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与旁人有很大不同。 最初，雪重子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很特殊，因此对她多了些关注。 葬雪心经练成后，雪重子过去的记忆消散，唯独记得初冉一人。 那时，他便确定了，初冉不属于这里。 他不知道初冉从何而来，会往哪儿去，他只愿，初冉能生生世世，平安顺遂。 “是，我不属于这里，但我们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初冉的眼睛酸涩，泪珠在眼眶打转。 “我知道，我感受到了，阿冉，别哭。我很庆幸，这一生遇到了你。” 雪重子心疼地拭去初冉的眼泪。 “阿冉，我爱你。” “我也爱你。” ......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四位面人生体验！】 可能是这一世活得太长太久，初冉一时没能从失去雪重子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前几个位面，“气运之子”离世后，她会随着进入下一个位面而淡去对上一个位面的情感。 这是如意为了保护她而设立的机制，让她不忘却前尘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减少对她的伤害。 【如意：宿主，还好吗？】 “如意，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这是初冉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如意：会的。】 “真的会吗？” 【如意：一定会。】 像是许诺般，如意的语气坚定了几分。 初冉笑了起来，问： “不会是什么转世重生之类的老套情节吧？” 如意看到初冉的笑容就知道，她缓过来了。 不过，如意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初冉的问题。 【如意：宿主每到一个位面，不也算是转世重生吗？不同的是，宿主有我。】 “如果以后遇到他们，他们会有前世的记忆吗？” 【如意：这......不能保证。】 “没有也好，我只希望，他们也能生生世世、平安顺遂。” 【如意：宿主会如意的。】 “我知道，因为，我有你呀。” 【如意：矮油，忽然这么正经，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 “......” “你怎么不播报幸运值了，开始偷懒了是不是？” 【如意：管他什么幸运值呢，只要宿主开心就好啦。】 第三个位面被初冉吐槽得太狠，如意好好反思了自己。 幸运值的存在只会让初冉感到被束缚，不如顺其自然。 这一世初冉就很好嘛，都没骂它了，如意的耳根子清净不少。 然而这一次，如意又被初冉看穿了...... “你就是偷懒，别狡辩了，就因为我发现你乱报幸运值，你干脆不报了。” 【如意：不重要不重要，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准备好，我们要进入下一个位面了，走起。】 - 第1章 韩商言1 初母：“冉冉，收拾好没，要出发了。” “来了——”初冉套上围巾，带上包包，急匆匆跑下楼。 今天要去舅舅家拜年，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他们家常年定居挪威，今年才回到国内。 父母双方的亲戚都很少走动，一直保持联系的，也只有舅舅一家。 初冉大学毕业后还是想回国内发展，申请了国内的研究生，父母说是带初冉去舅舅家认认门。 接下来几天的行程也都是去各个亲戚家拜年。 还没开始，初冉就有些累了。 原因嘛。 年龄到了，总有些三大姑八大姨会多管闲事。 哦，这个三大姑八大姨，不是特指初冉的亲戚，而是一些好做媒的人。 回国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拜访了初父这边的亲戚，有些街坊邻居听说他们是从国外回来的，也来凑热闹。 初冉听过不下十次“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还是要嫁个好人家才有前途”，以及“哎哟，人家是从国外回来的啦，眼光高的嘞，一般人看不上的”，诸如此类的话。 当然，初冉都怼回去了。 主打的就是，不受一点气。 人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要嫁个好人家才有前途。” 初冉就回：“所以您家孩子学习不好是这个原因吗？她嫁到好人家没，有没有资源，给我介绍介绍呀。” 那亲戚女儿初中没毕业就未婚先孕，对方是个一穷二白的黄毛小子，到现在养孩子还靠娘家资助，听到初冉的话，当场脸都绿了。 再有人说：“人家是从国外回来的，一般人看不上的。” 初冉回：“是啊，一般人我还真看不上，不说富一代，富二代要有的吧，我爸妈花这么多钱把我养大，没点家底哪儿有资格娶我，我除了读书、弹琴、画画、跳舞这些没用的‘娱乐活动’消磨消磨时间，可什么都不会干，我只会花钱。” 一圈怼下来，他们什么脸色就不说了，初冉很爽。 让他们多管闲事。 临走前，初冉还送了他们一句话。 “知道长生的秘诀是什么吗？” “少管闲事，才能活得久。” 没两天，初冉就听说好多亲戚说她不尊老、目中无人、没家教。 初冉不在乎。 他们那么爱上赶着给人当爸妈，初冉也没有办法。 不过，最好是别舞到她面前来。 不然就会收获一句： “我怎么没听我爸妈说我是捡来的，既然您这么爱我、关心我，不如你把我养父母养我的费用结一下，我跟您回家当您的好女儿？” 那些人挺无趣的，说不过初冉呢，就去初父初母面前投诉。 初父初母都懒得搭理他们。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那么没有眼力见。 她爸妈比较随和，很多事都不会跟别人计较，初冉跟他们相反，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战斗力杠杠的，一人能顶一个连。 好人还是占多数的，这也是初冉还愿意出门走亲戚的原因之一。 初冉的这个舅舅是初母的哥哥，外公外婆走得早，初母几乎是舅舅养大的，直到初母嫁人以后，舅舅才结婚。 因此，兄妹俩感情很好。 初冉上一次见舅舅，是十几年前了，对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舅舅是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长辈。 她今天特地穿得乖巧了些。 鹅黄色毛衣打底，外穿白色的羽绒服，下身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黑色加绒休闲裤，搭配一双小白鞋，妆容特别淡。 她不会承认是自己起晚了来不及收拾才这么随意的。 舅舅家要跨越大半个省，春节的机票、火车票都不好定，所以一家三口打算开车去。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轮流开车，避免疲劳驾驶。 这次会在那边住几天，初冉带了一个超大号行李箱，保证每天穿的衣服都不会重样。 - 舅舅家是独栋的小洋楼，有自己的车库。 停下车后，是舅舅一家三口来迎接。 初母：“冉冉，这是舅舅、舅妈和弟弟。” 初冉乖乖打招呼：“舅舅过年好、舅妈过年好、弟弟过——过年好......” 见到自己的表弟，初冉怔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 舅舅：“过年好、过年好。” 舅妈：“冉冉真乖，哎哟，我就说还是女儿好，瞧瞧，多招人稀罕呐，比我家这个臭小子强多了。” 舅妈满脸欢喜。 初母：“都好、都好，令山一下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他刚会走呢。” 舅舅：“臭小子，快喊人。” 令山无辜：“爸，您也没跟我介绍呀。” 他又不知道是谁，喊什么？ 舅妈：“这是你姑姑、姑父和姐姐，不是跟你说过吗，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吧？” 令山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当时打游戏呢，没仔细听，只知道家里有客人要来。 “我的错，记性不好。”令山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马上喊人：“姑姑、姑父、姐姐，过年好！嘿嘿。” 初冉被他逗得笑了一下。 这个表弟性格挺活泼的。 “姐姐长得真漂亮，跟姑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令山一句话夸了两人。 嘴甜得让初母嘴巴都合不拢了，当下给了令山一个大红包。 “谢谢姑姑！” 初冉也准备了红包，从包里掏出来给他。 “谢谢姐姐！” 初冉：“不客气。” 听爸妈说舅舅家里有个小表弟，她还以为是小朋友，没想到是个大孩子，还是个——老熟人。 初冉的心情有一点点复杂。 舅妈：“快，外头冷，进屋说话。” 初冉没忍住，偷偷问自己妈妈： “妈，表弟是舅舅亲生的吗？” 初母不明所以：“当然是了，说什么傻话呢。” 初冉又问：“那您和舅舅是亲兄妹吗？” 初母给了初冉一个眼神。 初冉懂了。 亲生的，如假包换。 那她和沈耀算什么？ 有情人终成姐弟？ 如意也没说跟“前夫”再次见到是这样的关系呀。 初冉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个设定。 不过，看到令山的笑容，初冉的心情不错。 这一世，他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她听妈妈说过很多次，舅舅、舅妈很恩爱，表弟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跟她一样。 第2章 韩商言2 - 吃饭交谈中，初冉知道了令山是一名电竞选手，目前就职于上海的一家游戏俱乐部。 “太好了，冉冉年后也要去上海呢，可能下半年就在上海读书了，姐弟俩相互有个照应。” 初母原本还不放心初冉，她刚回国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有令山在的话，她放心多了。 好歹不是举目无亲了。 “是呀。” 舅妈也很高兴。 初父和舅舅在喝酒，谈论国内的大环境。 初父初母打算回国做点小生意，为回国发展准备。 女儿都选择留在国内了，他们也不想一直在国外生活。 令山悄悄对初冉说： “姐姐，别听他们的，我们俱乐部比赛一年到头到处飞，你很难见到我的。” “这样呀，我对电竞圈不太了解，刚刚查了一下，你们俱乐部好像特别有名，弟弟一会儿可要给姐姐签个名，等以后你出名了，可别忘了姐姐。” 初冉笑着逗他。 令山瞬间红温。 “不、不会的。” 令山是担心这个表姐听他爸妈的话，要替他们管着他，所以才这么说的，没想到初冉会这么认真，这下，反倒是他不好意思了。 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虚感。 初冉自然知道小孩儿是什么心思，她可没有随便给人当妈的爱好，顶多就是看在姐弟的份上，偶尔关心关心，再多的不会有了。 她舅舅舅妈呢，估计也就是那么一说。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得了他们。 - 舅舅这边的亲戚不多，几天就拜访完了，趁年没过完，初父初母临时决定去上海一趟。 说是，在挪威交好的韩家韩爷爷回国了。 初父初母年后还得回挪威，不放心初冉一个人在国内，正好韩家呢，是上海人，韩爷爷得知初冉要回国发展，还是去上海，非常热心地要给初冉提供住处，说是他们韩家老宅空着也是空着，环境还行，重点是治安不错，安全。 还说，他的孙子和外孙都在上海发展，相互也有个照应。 还特地强调，他孙子和外孙平时都住在宿舍，不常回老宅，绝对不会打扰初冉。 初父初母一听，行。 韩爷爷的外孙他们都见过，而且很熟，跟初冉也是同学，不同届但同校过的同学，他们对那孩子印象不错。 夫妻俩一拍板，就把初冉借住韩家老宅的事给定下了。 正好令山的假期快结束了，于是，跟初冉一家同行，一起回上海。 -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多了一个令山，路上相对没那么无聊。 令山讲了很多他们俱乐部老大和队长的传奇，让初冉对电竞圈有了初步了解。 她对游戏了解有限，也是打发时间才能那么有耐心听令山说这么多。 听完之后，初冉还挺敬佩他们的。 靠着一腔热血，靠着热爱，去打比赛，为国争光。 有那么一刻，初冉都感觉自己脑中响起了国歌，联想到了升国旗的画面。 仔细想想，她活着都是为自己，好像没做过什么特别伟大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自私。 她以前一直觉得，只要对得起自己，无愧于他人就好了。 现在，想法有一点点改变。 暂时，是一点点。 - ——韩家—— “小白，韩商言，你们俩今天把家里收拾收拾，有客人要来，对了，再收拾三个客房出来，收拾干净点。” 韩爷爷指挥着两个孙子做事。 他的孙子叫韩商言，外孙叫吴白。 听他对这两人的称呼就能听出来，他更疼爱外孙。 按韩爷爷的话说，外孙是来还债的，没让他怎么操过心，孙子是来讨债的，天天有操不完的心。 “谁要来，怎么还要住家里？” 韩商言看了吴白一眼，吴白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问那么多干什么，做就是了。” 韩爷爷提起手里当拐杖的伞就要往韩商言腿上敲。 韩商言躲了一下。 “我去就是了，大过年的，您老别摔着。” “原先让你提前备好的那个客房清理一下灰尘，把我提前准备的粉色床单换上，冉冉这回过来直接住那个房间就行。” 韩爷爷说完，嘴里还念着得多准备些冉冉爱吃的菜。 韩商言不确定地问：“您说谁？” “初冉。”吴白替韩爷爷回答了。 韩商言沉默了几秒，默默上楼收拾客房去了。 吴白的目光从韩商言身上移到韩爷爷身上，平静地说： “外公，我先去收拾了。” “嗯，去吧去吧，我一会儿列个菜单，你和韩商言收拾完一起去买菜回来。” “好。” - “老大、队长？！” 令山见到韩爷爷身后的两个人，第一次感叹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 韩商言眯了眯眼，吴白没什么表情。 “啊，原来他们就是你夸了一路的老大和队长啊。” 不巧，这两人初冉都认识。 不过也都很多年没见过了。 “我帮你。” 行李和礼品拿下车，韩商言主动帮初冉拿箱子。 “谢谢。” 这么多东西，韩商言独独帮她提箱子，初冉有些意外。 印象中，韩商言似乎不是这么热心的人？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令山。 吴白脸上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激起他的情绪。 韩商言把初冉的箱子带进屋，出来继续帮忙搬其他东西。 而且专门拿初冉手上的，没让初冉提一点重物。 这就更奇怪了...... “队长，老大中邪了？” 令山浑身颤了一下，总觉得这行为不像韩商言。 韩商言怎么不帮他提一下呢？ 怜香惜玉？ 他也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设呀。 吴白：“干活，别磨蹭。” 令山：“......哦。” 老实了。 三间客房分别在三楼和二楼。 初冉的房间在三楼，初父初母和令山的房间在二楼。 韩商言帮初冉把行李提到三楼以后，还贴心地跟她说，洗漱用品都有新的，在柜子里，浴室和卫生间在出门右转靠阳台的位置。 初冉看着一屋子粉粉嫩嫩的各种装饰和床单，愣愣地点了一下头。 韩家的客房都这么高级的吗？ 第3章 韩商言3 韩商言顿了一下，问：“不喜欢？” “也没有......”借住别人家，不好说什么。 “你的表情不像喜欢。” 初冉摇摇头，很肯定地说：“没有！” “你在撒谎。”韩商言说的是陈述句。 初冉：“......” 不是，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商言板着张脸说这种话，初冉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太欢迎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哪儿敢说实话？ “哪点不喜欢？” 韩商言似乎真的很想知道初冉对这个房间哪里不满意。 初冉犹犹豫豫地回答： “我只是比较喜欢蓝色和黄色......但是这样也很好！真的！” 韩商言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屋里的陈设，几乎都是粉色的。 “爷爷说女孩儿都喜欢粉色，既然你不喜欢，我找人按你的喜好换了。” 事实上，韩爷爷只是准备了一套粉色的床品，随口说了一句：“女孩儿应该都会喜欢粉色吧，嗯，应该不会出错。”仅此而已。 其他东西都是韩商言准备的。 韩爷爷看过之后很满意，破天荒夸了韩商言。 倒是吴白看了以后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意见想发表一下。 韩商言没理他，以为韩爷爷足够了解初冉。 没想到信错人了。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韩爷爷一片心意，我很喜欢，真的。” 初冉强调了很多遍不用。 老人家一片心意，她不想辜负。 韩商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是口是心非，点了点头， “行，你自个儿收拾，一会儿下来吃饭。” 初冉扬起标准的微笑：“好的，谢谢。” 韩商言走后，初冉松了口气，很快又叹了口气。 满屋的粉色，着实有些夸张了。 她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 幸亏这次出门带的衣服多。 不过，其他东西要初父初母回去才能给她寄，她还得添置不少东西。 坐了大半天的车，初冉补了补妆，重新换了身衣服，这才下楼。 屋里开着暖气，初冉只穿了条米黄色的针织连衣裙，裙身很有设计感，不会显得单调。 一楼，初父初母在陪韩爷爷说话，令山跟着韩商言和吴白在厨房忙活。 初冉想去帮忙，被韩爷爷叫住。 “冉冉，爷爷好久没见你了，过来陪爷爷聊聊天。” “哎，好。” 初冉在韩爷爷身旁坐下， “爷爷，我给您剥个橘子。” “好。” 韩爷爷乐呵呵的。 “你爸妈刚刚说，他们下周就要回挪威了，你是什么打算，还回老家吗？” “爷爷年后回挪威吗？” “爷爷暂时不回。” “那我留下来陪爷爷。” “好啊，爷爷就盼着你来呢。” 韩爷爷发自内心高兴。 两个孙子都是闷葫芦，他不知道有多想要个孙女。 孙女好，孙女贴心。 韩商言做饭的空档往客厅瞟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米黄色裙子的初冉。 “看来是真喜欢黄色。” “嗯？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令山站在韩商言旁边，还以为韩商言在跟他说话，声音太小了，他没听清。 “没事。” 韩商言收回视线，专心做饭。 很快，一大桌丰盛的美食摆在餐桌上。 吴白和令山这两个厨房小白都是打下手的，厨师是韩商言。 韩爷爷很关心初冉喜不喜欢，爱不爱吃，初冉很会给情绪价值，把所有菜夸了个遍，顺带着重夸了厨师。 韩商言那张扑克脸上情不自禁染上了笑意。 被在意的人夸了，很难维持面无表情。 饭后，韩商言和吴白收拾餐桌和厨房。 令山跟初冉一样很会哄长辈开心，两姐弟坐在韩爷爷两边，把老人家逗得嘴没合拢过。 厨房里，韩商言和吴白一个洗碗，一个冲洗第二遍，再把碗擦干放进消毒柜里。 “小白。” 韩商言喊了吴白一声。 下意识的，吴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很想听韩商言接下来的话。 “借我点钱。” 果然—— 吴白很无语。 “没了。” “怎么可能。” 韩商言不信吴白会穷。 “全都借你了。” 吴白的声线很平。 韩商言沉默了几秒。 吴白以为他会放弃了。 只听韩商言又说：“爷爷肯定给你不少压岁钱吧？” 吴白：“......” 他该想到的，韩商言一向不做人。 无论吴白愿不愿意，韩商言成功拿走了吴白的卡。 那是除夕那天韩爷爷偷偷塞给他的。 就这样被韩商言“借”走了。 吴白大概能猜到韩商言要用这笔钱做什么。 真不知道他这么穷，是怎么好意思追女孩儿的。 吴白不理解，但尊重。 就当提前随礼了。 韩商言拿着吴白的卡，先下单了两套床品，黄色和蓝色各一套。 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提要求，那他就一点点儿帮她换了，尽量不让她有什么心理负担。 不仅如此，韩商言还主动说要当导游，带初父初母和初冉出去玩儿。 韩商言脾气暴躁且没耐心，韩爷爷本来没指望他，是想让吴白去的。 他有私心，想撮合吴白和初冉。 没想到，吴白却说要在家陪他。 韩爷爷是个过来人，看出了猫腻，笑呵呵应下。 转头他就偷摸问吴白，韩商言是不是暗恋初冉。 吴白没说话，默认了。 韩爷爷又惊又喜，问：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跟我说。” 吴白摇头。 “怎么，是韩商言不让你说？” 吴白老实回：“不是，我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韩爷爷换了个问题。 吴白想了想，“大概，是您把他扫地出门那段时间。” “......怎么发现的？” 韩爷爷被噎了一下，继续问。 “他钱包里有初冉的照片。” “难怪这次那么听话，让他布置客房就去乖乖布置了，还给安排在三楼。” 韩家老宅三楼是韩商言的专属区域，吴白在二楼。 韩爷爷不常回国，加上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很方便，住在一楼的客卧。 把初冉安排在三楼住的时候韩爷爷就觉得奇怪，想着韩商言比吴白更不着家，安排在三楼也好，免得小姑娘不自在，就没细想。 第4章 韩商言4 此时，韩商言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吴白卖了。 他拿着吴白的钱，带着初冉在商场里买买买。 他是想替初冉付钱的，初冉没让。 韩商言没勉强，心想，可能是还不熟，慢慢来。 这辈子他怕是只对初冉这么有耐心过。 初父初母要去拜访几位朋友，没有同行。 几个小时逛下来，韩商言和令山手里挂满了购物袋。 “冉姐，咱能回去了吗？” 令山率先求饶。 女人的购物欲实在是太可怕了。 初冉不仅买了自己的东西，还给全家都买了礼物。 其中包括韩爷爷、韩商言和吴白的。 初冉转头看见令山生无可恋的表情，扑哧笑出了声。 “行，回家吧。” 韩商言的目光落在她明媚的笑容上，眸光加深。 “家里菜不多了，得去超市一趟，买点菜。” “啊？还逛啊！老大，求你放过我吧！”令山眼白一翻，当场就要倒过去。 初冉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再坚持坚持。” “姐姐，我的好姐姐，要不你跟老大去逛吧，我就在门口等你们，好吗？” 手臂活动不便，令山扭了两下身子，撒娇道。 初冉思考了一下，说：“行，那你在门口看东西。” “好嘞！”令山立刻展开大大的笑容，过会儿，意识到不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看东西？怎么那么像修勾啊？” 初冉忍不住笑出来，“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修勾就修勾，只要不让我再逛，是什么都行。” 几秒钟时间，令山又恢复了阳光开朗大男孩的笑脸。 韩商言被姐弟俩感染，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一丝笑意。 东西实在是有点多，超市门口也没有能坐下休息的地方，韩商言把他和令山手上的东西都放进购物车里，车钥匙交给令山。 “你先回车里等着。” 令山双手虔诚地接过车钥匙，“谢谢老大，老大再见！姐姐再见！” 接着他就迫不及待地推着购物车走了。 初冉无奈地摇摇头。 令山就是个活宝。 “女士可以优先点菜，想吃什么？” 韩商言推了一辆空的购物车，两人一起走进超市。 “嗯......我得想想。” 一时半会儿初冉也不知道点什么菜。 “边看边想，不急。” 韩商言先带初冉去了零食区。 他刚搜了，带女孩儿逛超市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网上说，女孩都喜欢买零食，一定要多在零食区逛逛。 还说，大部分女孩儿喜欢只逛不买，但是，女孩儿眼睛停留过超过五秒以上的，不要犹豫，买！ 韩商言严格按照网上说的做，只要初冉目光停留得比较久，或者是拿起来看过的，他都放进了购物车里。 初冉最近吃了太多大鱼大肉和零食，现在对这些东西无感，看到都觉得腻，没什么想吃的，一转头，看见购物车里一大堆零食，眨了眨眼。 韩商言这么喜欢吃零食嘛？ 反差感好大。 还以为他会是那种冷冰冰教育女朋友少吃垃圾食品、不健康的人。 “够吗？” 韩商言冷不丁问了一句。 “什么？” 初冉没听懂。 “不够再多拿点，不用不好意思。” 初冉这才反应过来，韩商言是问她零食够不够。 这说话方式，这语调...... 确诊了，大直男无疑。 “应该够了吧。” 购物车都快装满了，他们七口人当饭吃都能吃三天。 “嗯。” 韩商言转战另一个场地——水果区。 期间购物车满了，他多推了一辆过来。 等买完菜，两个购物车满满当当。 收银员结账都花了十几分钟。 东西有点多，到地下停车场规定区域，购物车就不能再往外推了，距离他们停车的位置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初冉提出要帮忙提，韩商言把最轻的一袋给了她。 “我力气挺大的，可以帮忙多拿点。” “拿好手上那一袋就行。” 韩商言没多说，在前头领路。 还挺面冷心热的。 初冉对韩商言有了进一步了解。 令山坐在副驾驶打游戏，看到他们回来了，立刻下车帮忙。 “哇噻，买了这么多零食呀，都是我爱吃的，老大，我爱你。” 令山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心。 韩商言瞥了他一眼，无语。 谁说是买给他吃的了？ 令山把他的眼神当作是回应的信号，美滋滋的。 初冉：原来不是韩商言自己想吃啊，令山不是说他们老大很严格的吗，看起来不太像。 韩商言看着副驾驶上的令山极其碍眼，莫名不爽，“你能去后边儿坐吗？” “为什——好嘞！”令山没敢多问。麻溜下车去后座了。 也不能都坐后座，不然就把韩商言当司机了，于是令山对初冉说：“姐姐，要不你坐前边儿吧。” 走神的初冉：“啊，行。” 韩商言微微翘起嘴角，脸上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算这小子懂事。 - 回到家里，吴白被喊出来帮忙搬东西。 初冉想帮忙，手上很快被塞了几个轻飘飘的袋子。 “先拿进屋，剩下的我们拿就行。” “好......” 初冉疑惑，韩商言对她是不是过于照顾了？ 他们也没有很熟吧，他对谁都那么暖吗？ - 初父初母晚上不回来吃，吴白和令山照旧去给韩商言打下手，初冉在客厅陪韩爷爷。 “爷爷，这是我给您买的几件衣服，您看看这样式喜欢吗？” 韩爷爷笑眯眯地说：“喜欢、喜欢，冉冉很会买呀！” 他还特地去试了一下，都很合身。 “冉冉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码呀？” “韩商言告诉我的。” 韩爷爷很意外，韩商言眼里只有游戏，什么时候会关心这些了。 说起韩商言，韩爷爷有很多话想跟初冉说。 特别是得知韩商言喜欢初冉以后。 韩商言刚进电竞这一行的时候，韩爷爷非常不理解，更不赞同，一直觉得韩商言是不务正业，耽误青春。 随着吴白进入这个圈子以后，韩爷爷才渐渐对电竞圈有了了解，也开始理解孙子和外孙的选择。 可他对两个孙子打游戏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吴白取得的成就韩爷爷都看在眼里，加上他年纪小，不着急谈婚论嫁，以后想转行还可以随时转，有退路，韩爷爷对他的担忧比较少。 韩商言已经快三十了，从少年到现在，一直在电竞圈，大多数人都不理解这个行业，韩爷爷担心韩商言未来的另一半会介意，更担心未来亲家会认为韩商言是一个不靠谱、不务正业的人，所以他一直对韩商言比较苛刻。 说起这些，韩爷爷对韩商言的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爷爷，我相信对的人是不会因为这些而否定韩商言的， 我对电竞圈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站在世界最高的领奖台，扬起中国的国旗。 他们做的是很有意义的事，仅凭这一点，就没有人可以否认他们的努力。” 听初冉这么说，韩爷爷的心放下了大半。 “是啊，为国争光。真期盼着，他们有一天能为国争光。” “一定会的，相信他们。” - 第5章 韩商言5 吃饭的时候，韩商言觉得爷爷看他的目光慈祥了许多。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他夹菜的动作都小心了点。 老人家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韩爷爷：“小白啊，我记得，你们年轻人好像都喜欢去游乐场玩是不是呀，特别是那个什么什么尼。” 吴白：“迪士尼。” 韩爷爷：“对，迪士尼。冉冉喜欢吗？” “爷爷，我没去过呢。” 初冉觉得游乐场那些项目都没什么意思，不够刺激，兴趣不高。 “没去过呀，正好，不如明天让韩商言带你——你们一起去玩，怎么样？” 韩爷爷差点暴露了自己的心声。 “好呀！我早就想去了！老大，可以吗？” 初冉还没说什么，令山先激动起来了。 弟弟期待值那么高，初冉默默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韩商言以为初冉的默认是想去，就答应了。 “耶！万岁！” 令山快速鼓掌。 “小白，你也去。” 韩商言不想带一个电灯泡。 “我就不——”韩爷爷在桌下拍了拍吴白，吴白改口道：“好。” “爷爷，你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不如我——” 初冉刚想找借口留在家，韩爷爷就抢先说： “不用担心我，我明天有约了，你们年轻人去玩。” “......”行吧。 初冉无奈。 “爷爷刚想起来，还没有给你们发压岁钱，来，一人一个。” 韩爷爷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四个红包，给四个小辈一人发了一个。 初冉、令山、吴白三人的红包肉眼可见厚度。 韩商言的红包是薄薄一片，很平。 韩商言：“......” 他可以没有的。 韩商言看都不想看，洗碗之前趁着手还干净，转手把红包给了吴白。 “就当还你一部分。” 吴白：“......” 他还给韩商言，好心提醒他，打开看一眼。 “有什么可看的，超过两张我跟你——” 韩商言话没说完，就看到红包里水灵灵地放着一张银行卡。 他愣住。 “什么情况，老爷子给错人了？” 韩商言把卡拿出来，里面还有张写了密码的纸条。 韩爷爷什么时候给过卡给他，一般吴白才有这个待遇。 “大概是恋爱基金。” 吴白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白天韩爷爷刚问过吴白，年轻人谈恋爱需要多少钱。 韩爷爷知道韩商言所有钱都投在了俱乐部，手头没什么钱，担心他抠抠搜搜的追不到女孩子，特地去办了张卡，拨了笔恋爱基金资助他。 “你告密了？” 韩商言斜了他一眼。 “......你可以表现得再明显一点。” 他的反常很难让人察觉不到吧，老爷子是老了，又不是傻的。 韩商言笑着把卡收起来。 “早不说谈恋爱有钱拿。” “说得你是没钱才谈不上一样。” 吴白没忍住怼他。 韩商言变脸，“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干活。” 吴白：“......” - 一行人到迪士尼，令山张口就要挑战最高难度、最刺激的项目。 鉴于游乐场项目众多，初冉好心提醒，最好从温和的项目开始。 “姐，你是不是害怕呀，没关系，你可以在下面等我们。” 令山满脸写着纯真。 初冉捂脸。 她舅舅舅妈怎么养出了一个傻白甜。 “先玩最刺激的，后面再玩其他项目就没有体验感了。” 初冉也不知道他们几个对游乐场刺激项目的承受程度如何。 不过，先从最温和的开始总没错的。 来都来了，急什么。 “有道理。” 令山听劝。 “那我们就从冲天赛车开始吧！” “......” 抱抱龙冲天赛车类似于传统的海盗船，左右摇摆，幅度比一般海盗船要高。 “一排四个人，咱们四个正好，我们坐第一排吧，怎么样？” 令山征求初冉他们三个的意见。 初冉：“我都行。” 听到上面的惨叫声， 韩商言沉默， 吴白沉默。 令山：“老大、队长，你们怎么不说话？” “你们玩，我在下面等你们。” 吴白撤退。 “啊？队长你害怕呀。” 令山有些遗憾，没有强求， “那我们三个玩吧。姐姐，你坐我和老大中间，我们保护你。” 韩商言想退缩的脚步收了回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初冉觉得他怂。 初冉笑笑，没说话。 排队上去以后，令山果断选择了第一排的位置。 令山靠边，初冉在他们俩中间，韩商言另一边坐着似乎是博主的男生，拿着一个摄像头。 工作人员来检查安全带有没有系好，韩商言深呼吸了几口气。 令山还在安慰初冉，跟她说要是害怕的话，就大声喊出来，很解压的。 初冉敷衍地嗯嗯了两声。 项目开始以后，初冉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她不是怕的，她是耳朵被一左一右的尖叫声袭击，快要聋了。 令山属于那种又怕又觉得刺激的欢呼声，伴着几声尖叫。 韩商言是纯尖叫。 到顶下去的时候感觉心脏骤停了。 长长的尖叫声过后，韩商言闭上眼睛，紧紧贴着座椅，再也喊不出声。 初冉意识到一边耳朵安静得异常，转头看了一眼，看见了在座椅上缩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韩商言。 “还好吗？” 初冉伸手碰了碰他。 韩商言没什么反应。 初冉拍拍他的手背。 紧接着，她的手掌被韩商言紧紧攥在手心里。 韩商言的眼睛还是紧闭着的。 没想到一米八几的冷面大个儿还会怕这个。 莫名喜感。 初冉忍着笑安慰： “很快就结束了，没事，不怕。”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 令山高喊刺激。 韩商言瘫坐在座位上，双腿发软，差点没能站起来。 初冉好心搀扶他下去。 扶着韩商言的时候，初冉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发抖。 “能站稳吗？” 韩商言逞强，点头。 初冉松手的一瞬间，他又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等、等我、缓、缓一会儿。” 韩商言胃里翻腾，有点犯恶心，脑袋有很重的眩晕感，感觉没能站在实地上，地在旋转。 第6章 韩商言6 令山走出去一段路了才发现两人没跟上，人多，他返回不来，只能在原地喊了两声，说在外面等他们。 初冉陪着韩商言站在原地缓了好久。 她的手和手臂都被韩商言抓着。 “我表弟还说你平时很凶，没想到你恐高还会陪他玩这种项目，中国好老板。” 听到初冉的夸赞，韩商言笑不出来。 他哪儿是为了97啊。 “我们走吧。” 好不容易缓过来，韩商言片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 - “我姐和老大怎么还没出来。” 令山朝出口张望，有些着急。 每个项目都要排队呢，多耽误一会儿就可能少玩一个项目。 吴白想了想，说：“我先陪你去玩别的。” “这不好吧。”令山有点犹豫。 “那你继续等。”吴白没劝。 大概过了十来秒，令山说：“队长，我给我姐发信息了，我们去下一个项目等他们。” “嗯。”吴白跟他走。 他今天的作用就是防止令山影响他哥追女孩儿，去哪儿都无所谓，想玩的就玩一玩，不想玩的就在外面找个位置坐一下，等着。 初冉看韩商言的情况，也不适合再去玩什么刺激的，就找了温和一点的项目一起去玩。 主要找的都是比较有故事感的。 比如加勒比海盗什么的。 就加勒比海盗这种程度韩商言都怕，情急之下整个人抱住了初冉。 初冉没被项目吓到，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好几次。 不过，体验感出乎意料地好。 难怪有些男生那么喜欢带胆小的女朋友玩这些呢。 不经意间的一些肢体接触能刺激荷尔蒙，而胆子小的女生往往能激起男生的保护欲，让他们获得极大的满足感。 当然，对初冉并不适用。 她只是单纯觉得韩商言很有意思。 身上自带一种反差萌的气质。 玩开了，她还记录下了韩商言的出糗时刻。 韩商言红着脸弱弱地问她能不能删了。 “多可爱呀，我回去拿给爷爷看，逗爷爷开心。” 初冉的笑容不作假，韩商言想了想，随她了。 只要她开心就值得。 “帮我拍几张照片。” 初冉把手机塞到韩商言手里。 来都来了，拍几张照片当作纪念。 不过，韩商言不太会拍照，构图、光线、人物一点不沾，就算是初冉这张脸都没能扛住他的拍照技术。 初冉没辙，只好打开录像，换成前置，自己记录。 期间拉着韩商言用前置拍了几张合照。 玩得差不多了找令山和吴白汇合。 一起去吃饭，等晚上的烟火表演。 - 晚上回去长辈们已经休息了，四人各回各的房间。 初冉结合令山拍的素材剪辑了一个五分钟左右的小视频，上传朋友圈，顺便给令山发了一份。 她没有韩商言的微信，把她和韩商言的合照发给了令山，让令山转发给韩商言。 令山嫌麻烦，把韩商言的微信名片推给她。 【9797：姐，你加他自己发呗。】 【初冉：行。】 姐弟俩都没多想，初冉给韩商言发了好友验证。 韩商言的微信名称是两个英文字母“gn”，头像是k&k俱乐部的标志。 看起来像极了冰冷的工作号。 韩商言大概没有看手机，初冉等了一会儿，他没通过验证，便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抱着睡衣准备去洗澡。 她刚走到浴室门口，浴室门就打开了。 韩商言穿着深色浴袍，头上盖着一块毛巾，发丝还在滴着水。 “额。” 初冉吓了一跳。 韩家二楼三楼的卧室都有独立卫浴，客房用公用卫浴。 初冉刚想起来，韩商言昨天说他卧室里浴室的热水器坏了，过年期间，不着急用就没找人来修，所以暂时会用一下公用的这个浴室。 不过，可能是担心初冉介意，昨天韩商言是去吴白卧室里的浴室洗澡的。 今天也是。 “那个，我就是拿一下毛巾。” 韩商言的洗漱用品都在这个浴室，包括毛巾牙刷剃须刀这些。 初冉来之前这个浴室是他在用。 “嗯，好。” 初冉点了一下头。 韩商言走出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无措还是什么，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要用吗？” 初冉礼貌询问。 韩商言摇头，“我先回房了。” “好的。” 转过身去，韩商言暗暗舒了口气。 他什么都没做，紧张什么？ 浴室里是干燥的，没有一点湿气，能看出来没有使用过。 初冉心里感觉到一点异样。 韩商言是个冷面暖男。 她笑了声，拿出卸妆油卸妆，洗漱。 初冉的微信名是英文字母“r”，头像是她画的自己，在阳光下，笑容灿烂。 韩商言一眼认出来，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验证。 接着弹出来含有朋友圈的界面，能出来第一张图片是迪士尼的照片。 韩商言点进初冉的朋友圈，点开她最新更新的那条视频。 视频做得不错，其中还有他和令山的尖叫声出场。 可惜不能把里面的照片单独保存下来。 正想着，隔天睡醒，他就看见了未读消息里，初冉给他发了十几张照片，包含他尖叫的视频。 韩商言沉默，韩商言回：【谢谢你。】 【初冉：不客气。】 初冉起了个大早，陪着韩爷爷晨练、吃早餐，已经在给他分享昨天拍的视频和照片了，生动形象地跟他形容迪士尼有多好玩。 哪怕她觉得很没有意思的项目，也能跟韩爷爷讲两分钟细节。 初父初母也乐呵呵听着。 韩商言下楼，目光望向庭院，便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爷爷这么开心过了。 亲妈生下他就没了，后妈进门没多久亲爸也走了。 爷爷和后妈一手把他带大。 而他因为职业选择，气了爷爷十几年。 现在才发现，爷爷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 “感动了，迫不及待想把人娶回家？” 吴白突然出现在韩商言身后。 韩商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走路没声儿，装神弄鬼给谁看？” “你啊。” 吴白悠悠倒了杯水喝。 第7章 韩商言7 没一会儿，令山下来，开朗地跟两人问好。 “老大、队长，早！” 吴白：“早。” 韩商言：“起这么迟，不是跟你们说过放假也不能松懈吗，去，出去跑两公里再回来。” 令山的笑容消失，苦着张脸求饶。 “五公里。”韩商言没心软。 “好，就两公里，我马上去！” 令山正了神色，转身上楼换衣服。 韩商言把视线移向吴白，吴白别开脸，假装看不见。 大冤种令山：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 这一片都是别墅区，令山只能绕着房子跑，好在两公里不多，不到十分钟就跑完了。 回来他还被长辈们和初冉夸了。 特别是韩爷爷，夸他勤快，说运动对身体好，夸完令山就骂韩商言。 韩商言躺着也中枪。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论家里人多人少，他爷爷不骂他两句就不舒服。 随他骂，老人家开心就好。 韩商言佛了。 吴白补刀：“活该。” 韩商言：“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家谁是老大？” 吴白：“没忘，在那呢。” 吴白抬起下巴，面朝韩爷爷的方向。 韩商言：“......”无法反驳。 - ——穿插小剧场—— 令山把初冉剪辑好的视频发在朋友圈后，更新了九宫格照片。 三张单人照，一张跟吴白的合照，一张初冉和韩商言的合照，一张大合照，大合照放正中间，最后是三张风景照。 两条朋友圈的点赞量很快到达99+。 还有很多评论。 令山点进去，发现队里那几个家伙的注意力都在初冉和韩商言的那张合照上。 【grunt（沈哲）：我去！老大有女朋友了？！！！！！！】 【demo（戴风）：嫂子好美！】 【one（周一）：97你为什么会跟老大和队长在一起，还比我们先见到了嫂子！】 令山脸一黑，一一回复： 【什么女朋友，不是！那是我表姐！】 【别乱叫，那是我姐姐！】 【你应该问的是老大和队长为什么会跟我和我姐姐在一起！】 【grunt：姐姐？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藏得够严实的，也不介绍介绍。】 【demo：哦哦，不好意思，冒犯了，姐姐很漂亮！】 【one：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跟老大和队长在一起，为什么老大会跟姐姐合照，老大是不是在追姐姐？】 【grunt回复one：盲生，你发现了华点！@97快说是不是？】 [dt（吴白）点赞了97的朋友圈] 【grunt：？？？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所以是真的？】 【97：？】 一个令山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他重新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圈，研究初冉跟韩商言的合照。 照片是顺手保存的，挑选素材的时候觉得这张不错就加进去了。 现在才发现，好像真的不对劲！ 韩商言这么不爱拍照的人为什么会答应跟初冉拍照片！ 四人合照都还是他磨了很久韩商言才勉强答应拍的！ 当时没注意到，韩商言站在初冉旁边，身子还微微往初冉的方向倾斜。 别说，这照片，越看越觉得初冉和韩商言像一对儿。 令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关了朋友圈，去问吴白。 【9797：队长，老大是不是在追我姐姐啊？】 【dt：。】 【9797：句号是什么意思？】 【dt：字面意思。】 令山：......所以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是吗？是吧？对吧？ 令山顿时觉得自己吃到了一个大瓜！ 看到朋友圈的韩商言： 【你们很闲？】 【要是没事做就早点回来训练。】 队员们老实了，一个个潜水装死。 令山点赞初冉朋友圈的时候，发现韩商言也点赞了初冉的朋友圈。 比他早。 韩商言什么时候点赞过别人的朋友圈啊，反正他没收到过。 所以，韩商言真的喜欢初冉。 难怪。 一切奇怪的点都解释得通了。 - 一周后，初父初母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回挪威。 回去之前先回了一趟老家，带上行李，顺便把初冉的东西给她寄到上海来。 韩爷爷天天约三两好友出去耍，让年轻人自己玩。 初冉要备考，k&k的假期马上结束，令山在吴白的助攻和韩商言过于明显的暗示下，邀请初冉去k&k参观。 初冉耐不住令山的热情，跟他们一起去了。 这天天气有回暖迹象，屋外很热，初冉没有穿棉衣，穿了一套黑白相间的小香风套装，配上日常淡妆，给人一种甜酷的既视感。 k&k的队员有昨天回来的，有今天赶到的，听说初冉会来k&k参观，各个收拾得倍精神。 说是要给准嫂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令山：“冉姐，这就是我们基地了。” 初冉环视了一圈，环境不错。 大门是人脸识别解锁。 韩商言领头，初冉在中间，吴白和令山走在他们后面。 刚进门，礼炮声伴随着整齐的口号响起：“欢迎大嫂来基地参观！” 一次性礼花筒的礼花大部分飘到韩商言身上。 初冉也被波及到，没韩商言身上那么多。 吴白和令山还没踏进来，躲过一劫。 韩商言伸手拿下刘海上挂着的礼花碎片，扫视一圈。 眼神里的威胁很明显。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沈哲给戴风和周一使眼色，让他们按计划行驶。 两人连忙跑去倒了两杯茶过来。 戴风：“老大喝茶。” 周一：“大嫂喝茶。” 韩商言：“......” 初冉：“？” 令山暗骂一声，跑过去接了周一的水。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初冉。”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顺着台阶下，异口同声地喊道：“姐姐好！欢迎姐姐来基地参观！” 令山把水递给初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说：“冉姐，不好意思，我们基地的人都比较爱开玩笑。” “没事。”初冉接了水，不介意。 他们都看出来韩商言对她的心思了，她又怎么可能没意识到。 看破不说破罢了。 第8章 韩商言8 韩商言和令山帮着把初冉身上的纸屑清理干净。 令山顺手帮韩商言清理了一下。 大伙儿很会看眼色，见初冉和韩商言都没有生气的迹象，殷勤地说要带初冉去参观基地。 “大——咳，姐姐，你和老大是怎么认识的呀？” 沈哲还是没能忍住八卦。 谁让吴白和令山不愿意说呢。 他又不敢去问韩商言。 “我爸妈跟韩爷爷生意上有往来，小时候一起玩过。” “哇噻，青梅竹马！” “应该不算，没见过几面。” “哦哦。” 沈哲点头，沈哲不信。 初冉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东西，没在意。 “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还在上学。” “上、上学？” 沈哲震惊。 初冉看着是不大，但女生嘛，都不显年龄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初冉还在上学！ 他们老大居然想老牛吃嫩草！ “大几了？” 沈哲声音都弱了。 “研二。” 研二？沈哲数了数，研二大概是23-25岁之间，韩商言29，那还好。 差点没被吓死。 “姐姐在哪个学校上学？” 沈哲继续问。 “grunt，你怎么那么八卦呢。” 令山走过来挡在沈哲和初冉之间， “冉姐，demo做了披萨，我带你去尝尝，demo的厨艺可好了，仅次于老大！” 初冉笑了笑说：“好。” 戴风一早就在准备披萨了，除了披萨还做了很多其他好吃的。 一行人围着餐桌坐下，默契地留下韩商言旁边的位置。 令山对他们这种行为感到不耻。 “姐姐，你先坐。” 令山没像其他人一样硬把初冉跟韩商言凑一对。 他都不知道初冉喜不喜欢韩商言，要是不喜欢，他们那么做只会让初冉难做。 在这群狼堆里，令山只能自己守护姐姐。 哪怕是老大也不能让他屈服！ 初冉挑眉，大大方方在韩商言旁边落座。 一群小孩儿藏不住一点心思，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初冉坐下后，令山紧接着挨着她坐，然后是戴风。 “冉姐，吃披萨。” 令山先给初冉拿了一块，又夹了满满一碗小吃给她，就怕她夹不到。 “谢谢。” 吴白小声提醒韩商言：“学着点。” 有这么一个哥哥，他真是操碎了心。 韩商言：“......” 那也要有他表现得机会。 令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做不是很刻意吗？ 韩商言坚决不效仿。 吴白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吃完饭，k&k全体要开会。 “你自己玩会儿，我开完会再送你回去？” “可以呀，你们忙，我正好看会儿书。” 初冉手机里随时备着学习资料。 插空学习。 韩商言点点头，进了会议室。 年后回归第一次会议，耗时有点久。 初冉看手机看得眼睛酸，放下手机缓了缓，随意逛了逛。 能看得出来，这个基地花了很多心思设计，价钱不低。 可以说壕无人性。 她以为的韩家老宅也是韩商言自己赚钱买的房子，自己请人设计的。 就这个赚钱能力，韩爷爷还担心他会被人嫌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初冉都觉得自己那点小资产不够看的。 也不知道韩商言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单身二十多年。 他真没谈过女朋友？ 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初冉自己先哆嗦了一下。 这样想不对，不能随便给别人扣帽子。 初冉说服自己。 “看什么这么入神？” 韩商言的声音忽然在初冉耳边响起。 “logo设计得不错，不过，为什么是叫k&k？” “king of the world。” “世界之王？所以，k&k是双王的意思？” “聪明。” 双王应该指的是韩商言和吴白了。 “再玩会儿还是送你回去？” 韩商言问。 初冉往大厅看，没见到其他人。 “他们呢？” “训练去了，想去看看吗？” “想！” 韩商言被她萌到，嘴角扬起。 “走，咱们偷偷去看。” 说是偷偷看，真就是偷偷看。 训练室里，每个人都要先进行一遍考核，吴白会把他们的成绩记录下来，针对每个人制定专门的训练。 韩商言比了个“嘘”的手势，打开一条门缝。 训练室里，换上了队服的所有人都褪去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认真。 可能是考核结果不尽人意，吴白的表情尤其严肃。 “气压有点低啊。” 初冉扶着门把手把门带上，转身，撞到了韩商言怀里。 “抱歉。” 韩商言站在初冉身后，手撑着墙，离初冉有一定距离，他没想到初冉突然就转身了，没来得及躲开。 “撞疼了？” “没事。” 初冉揉了揉额头。 韩商言胸膛挺硬。 “真没事儿？” 韩商言不太放心。 “我没事，你衣服有事。” 白色的粉底在黑色的衣服上特别显眼。 初冉刚补的妆。 韩商言低头看了一眼，没在意。 “回头洗洗就行，人没事就好。” “嗯。” “那个......我订了下午茶，吃完再送你回去？” “好呀。” 都留下来吃下午茶了，耐不住弟弟们的挽留，初冉又留下来吃了晚饭。 顺便，打听了一下韩商言的感情史。 她所知道的都是从韩爷爷嘴里了解的。 韩商言平时什么状态，还得是这群朝夕相处的队友才知道。 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是想让韩商言在她面前有个好印象还是什么，统一都说韩商言没谈过女朋友，平时非工作原因，身边连异性都没有。 问韩商言有没有人追吧，却又都说韩商言很多姑娘追。 至于为什么没脱单，可能是太忙了顾不上，也可能是没看上。 听令山的意思，大概率是韩商言没看上。 “我觉得老大眼光挺高的，看不上一般人。” 初冉怀疑他在暗示什么。 “你呢，有没有姑娘追你，你有没有喜欢的？” 初冉半开玩笑问令山。 令山闹了个红脸，“冉姐，说什么呢，我还小。” “成年了就不算小了，该谈谈，不然可能就会像你老大一样，快三十了还单着。” 韩商言：“咳咳。” 令山惊恐：“老大......” 初冉：“......” 不巧，这句话恰好被韩商言这个当事人听见了。 (⊙-⊙)…她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韩商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场面一度尴尬。 第9章 韩商言9 令山被韩商言盯得后背发凉，“我刚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个任务没完成。” 令山小声对初冉说了声，“冉姐，你自求多福。”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了。 初冉：“......真没义气。” 韩商言不置可否，“送你回去。” “好的，麻烦你了。”初冉去跟k&k队员们道别。 戴风&周一：“姐姐再见~” 沈哲挥挥手：“姐姐以后多来！” 令山：“老大，休假我可以去找姐姐玩儿吗？” 沈哲：“我也想去找姐姐玩！” 戴风：“我也想......” 周一：“带我一个，我也要去！” 令山：“那是我姐姐，你们凑什么热闹！” 沈哲：“嗨，别这么小气，你姐姐就是大家的姐姐。” 韩商言皱眉，“你们找她玩儿问我做什么？” 吴白：“大概是因为，冉姐住在我们家。” 初冉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韩商言沉默几秒，揉了揉眉心，“随便。” “耶！”众人欢呼。 韩商言：“小白，你走不走？” 吴白扬了扬手机，“我已经跟外公说了队里忙，不回。” 韩爷爷年纪大了，虽然身边有专业人员照看，但兄弟俩不太放心，没什么事都会回家住。 吴白是觉得，家里有韩商言和初冉就够了，他回去有点多余，不如留在队里，刚归队，事情确实挺多的。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初冉，走吧。” “哎，好。” 刚出大门，初冉就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韩商言把手里拿着的外套披到初冉身上， “上午提醒你了，昼夜温差大。” 他看初冉没当回事，特地多带了件外套。 “出门的时候热嘛。谢谢啦。” 初冉笑得真诚，韩商言不自然地别开眼。 上了车，他第一时间打开暖气。 初冉内心正感叹韩商言的体贴，就听他说：“你似乎对我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 又是陈述句。 初冉还以为这茬过去了，敢情韩商言一直记着呢。 “gun神这么出名，应该没有人会不感兴趣吧？” 初冉的笑容略显僵硬。 她搜k&k战队相关资讯时，几乎没有人不提起gun神的名号，了解k&k战队的同时，对韩商言的过去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除了gun神的传奇，大部分人更关心gun神有没有女朋友。 韩商言在圈子里火了那么多年，一直很低调，连绯闻女友都没有传出过。 更有知名娱乐记者爆料，韩商言平时除了在队里就是在队里，跟任何异性都会自动保持一定距离，绝不逾矩。 倒是有过几次被蹭热度，韩商言都很快出面回应了。 “有什么想问的。” “嗯？” “系好安全带。” 韩商言启动车子。 “哦好。”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 车子驶离k&k基地。 初冉听懂了韩商言的意思。 他是在说，想了解他，直接问他本人比问别人更方便。 “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韩商言笑了一声，“你倒是不客气。” “嗯哼。”是韩商言让问的，初冉当然不会客气。 “没谈过。”韩商言也没拐弯抹角，实话实说。 “怎么不谈一个？”初冉继续问。 “不感兴趣。” 几乎是在初冉话音落下的瞬间，韩商言就给出了答案。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你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不是。” “嗯？” 初冉不解。 那他的不感兴趣是什么意思？ 对谈恋爱没有兴趣？ “我有喜欢的人。” 初冉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喜欢怎么不追？” 韩商言没有回答。 大概是什么伤心的过往，初冉可以理解。 都过去了，没必要深究。 “初冉，” 韩商言找了个临时停车的地方，停下车， “你觉得我怎么样？” 初冉咽了一下口水，“挺好的呀。” “哪儿好？” “哪儿都挺好的。” 初冉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但落在韩商言耳朵里，似乎只是一张好人牌。 韩商言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这人呢，不是什么君子、脾气差、没有绅士风度、不喜欢浪漫、生活很单调、没有消遣，就这样还能收到一张好人牌，还行，不算差。” 初冉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看你自己。” “这是事实。”韩商言的语气很认真。 “这就是你不追那个女孩儿的原因？” 没想到韩商言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不全是。” 韩商言靠在椅背上，目视前方， “以前还小，想着，先完成梦想，再谈其他，后来就错过了，都错过了。” 错过了喜欢的人，也没能完成梦想，一事无成。 “这有什么大不了，人的一生那么漫长，总会有遗憾的，没有遗憾的人生怎么会完整呢。” 初冉在脑中搜寻半天，只搜到这么一句毒鸡汤。 不知道韩商言需不需要，先灌了再说。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韩商言可以有自己的缺点。” 初冉说的是韩商言，而不是gun神。 韩商言怔了怔，心跳漏了半拍，眼底涌出异样的情绪。 圈内大多数人对他有职业滤镜，他所有的荣耀，所有的名誉，皆来自于gun神这个名号。 如果他不是gun神，没有人会认识他韩商言。 而在初冉面前，他只是韩商言。 “不过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认知不够准确。” 初冉继续道， “除了你自己说的那些缺点，你还面冷心热、口是心非、嘴硬心软，要是能都改改就好了。” 韩商言被初冉逗笑， “拐着弯安慰我呢，不需要啊。” “切，谁要安慰你。” 初冉满脸不屑。 “口是心非。” 韩商言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谢谢了，建议收下了，不过本性难移，怕是改不了。” “随你，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初冉望向窗外，弯了弯唇。 悄然间，有什么产生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韩商言重新启动车子，开往老宅。 - 韩商言：“我买了些家具，明天会送到家里，麻烦你帮忙签收一下。” 初冉：“你不在家住吗？” 第10章 韩商言10 韩商言：“住。明天一早要回基地。” 初冉：“哦哦，好。” 初冉以为韩商言说的家具，是大家电之类的。 隔天，师傅都到了，韩商言才跟她说，都是买给她的，要把她房间里的陈设换一换。 “我住得挺好的，不用折腾，而且这是爷爷为我布置的，换了老人家会伤心的。” 初冉都已经看习惯满屋子的粉色了，真觉得没有换的必要。 韩商言：“不会，屋子是我布置的，换了爷爷也不会说什么，重要的是你喜欢，你高兴爷爷就会高兴。” 初冉：“换上新的，旧的怎么办，才没用多久。” 在初冉入住前，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新买的。 韩商言料到初冉会这么说，早就做好了准备，“师傅们会把旧的回收，扣点折旧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还有什么问题？” 初冉没话说了。 韩商言考虑得很周全，她说什么都能被堵回来。 “好吧，谢谢。” 初冉简单收拾了一下，带师傅去她房间替换新的陈设，就连壁纸都换上了初冉喜欢的蓝色。 韩爷爷早就知道了什么似的，等初冉把师傅们送出院子后回来，笑眯眯地问她喜不喜欢房间里的新陈设。 “很喜欢，谢谢爷爷。” 她只是借住一段时间，他们却都很用心对她好，初冉都记在心里。 “喜欢就好。 我这个孙子呀，嘴笨，但心肠不坏，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也不会哄女孩儿开心，唉，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娶个孙媳妇回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爷爷不用太忧心。” 韩爷爷笑着点头。 “爷爷，我陪您下棋。” “好。” - 可能是心里有记挂的人，韩商言回家的次数变多了。 有时候忙得比较晚，回到家韩爷爷和初冉都休息了，太晚了，担心吵醒他们，他不会进门，只是把车停在院子外，坐在车里，望着初冉房间的窗户发发呆，有时候是十几分钟，有时候是几个小时。 七月上旬，初冉收到了上海xx大学金融学博士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为了庆祝，令山提议，要在韩家开party。 得知初冉复试过了以后，k&k全体已经为她开过一次庆祝会，这次不过是再找借口让韩商言给他们放放假而已。 韩商言答应得很爽快，初冉也没什么意见。 韩爷爷计划在六月前回挪威，临时改了主意，说要多留在国内一段时间，老人家喜欢热闹，听到k&k那群孩子过来，高兴得找了几个家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收拾得干干净净。 知道他们喜欢烧烤，让人送了最新鲜的食材和最好的炭火到家里。 又请人把家里照着年轻人的喜好布置了一番，温馨且氛围感十足。 - 玩闹过程中，初冉不小心打翻了饮料，弄湿了衣服，回屋去换。 这时韩爷爷已经精力不济回屋休息了。 大伙儿趁着初冉不在，一窝蜂围着韩商言，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跟初冉告白。 这人都往k&k基地带了好几回了，在家也是近水楼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处在暧昧期，可就是迟迟没听到好消息。 如果说之前韩商言是担心谈恋爱会影响初冉的考试状态，现在成绩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韩商言还是没有行动。 皇帝不急太监急。 k&k全体都等着改口喊大嫂呢。 韩商言不理会他们殷切的目光，“把八卦的心思多放在训练上，少打听。” “切~~”大伙儿自讨没趣，问不出什么，在初冉回来之前散了。 凌晨三点，安顿好一群醉鬼，吴白默默收拾院子里的残局。 韩商言手里拿着啤酒，坐在椅子上抬着头。 马上十五了，天上的月亮接近满月，韩商言的目光却没有放在月亮上，而是望着三楼客房的窗户。 像一个望妻石。 这是吴白脑子里第一个想法。 “需要开导你一下吗？”吴白问。 韩商言收回目光，淡淡道：“她值得更好的。” “自我感动。”吴白一针见血。 韩商言无言以对。 “不想再错过就去追。” 吴白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韩商言叹了口气，一口气喝完手里的啤酒。 “别乱丢垃圾，收拾完再走。” 吴白预判了韩商言的下两步动作。 韩商言评价：“不尊老。” 吴白：“你爱幼了吗？” 韩商言：“不是我让那群小崽子去休息的？” 吴白：“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要不是为了先让初冉去休息，韩商言会让他们休息就怪了。 怎么着也得让他们把卫生搞干净再去睡觉。 他怜香惜玉的后果就是吴白留下陪他一起收拾，而韩商言还想装傻偷懒。 韩商言吸了口气，撸起袖子干活。 - 晚上喝了很多饮料，初冉起夜的次数有点频繁，迷迷糊糊的，看到楼下的灯还亮着，回房穿上内衣，下了楼。 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厨房里，韩商言一个人在洗碗。 “不是说天亮找阿姨收拾吗？” 初冉打了个哈欠，用手上的皮筋把头发绑起来就要去帮忙。 “睡不着，顺便收拾了，马上洗完了。” 韩商言没让初冉沾手。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我开导开导你。” 初冉去吧台倒了杯水。 这句话好耳熟。 “怎么都那么爱给人当导师。” 韩商言小声嘀咕道。 初冉没听清，“什么？” “我说，马上要天亮了，不睡的话陪我吃顿早餐。” “好啊。” 韩商言只是开玩笑，初冉当真了。 两人对视一眼，初冉期待地问：“吃什么早餐？你做还是出去买？” 韩商言：“......我做，想吃什么？” 初冉：“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韩商言：“嗯。” 韩商言把洗干净的碗筷擦干放进消毒柜里，擦干净灶台。 冰箱里的食材很充足，什么都有，初冉不想吃太油腻的，看了半天，问韩商言会不会蒸馒头。 韩商言：“真行。” 选了一个冰箱里没有的。 第11章 韩商言11 “还想吃什么？” “榨点玉米汁配吐司也行。” 初冉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面粉，没有食材也做不了。 “馒头配玉米汁可以吗？” “可以！有馒头的话最好了。” 馒头和吐司，初冉更想吃馒头。 “行，馒头要等两个小时左右，自己玩会儿，好了喊你。” 韩商言很快拿出做馒头和玉米汁需要的食材。 好在最近经常在家里下厨，什么都配齐了。 “我可以帮忙剥玉米。” 韩商言看了初冉一眼，不确定地问：“会剥吗？” “小看我，我可是帮厨小能手。” 初冉把玉米拿走，先剥掉苞叶，冲洗干净，把每个玉米都掰成两半，用刀把每一块玉米一分为二，熟练地开始剥粒。 “可以，真棒，会用榨汁机吗？” “会。” “好，玉米汁交给你，我先揉面。” “没问题。” 剥好玉米粒以后，初冉把玉米粒跟韩商言提前洗好的大米和小米一起放进榨汁机里。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有。” “什么？” “一会儿帮忙计时就行。” “好！” 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有参与感。 面团揉好后，醒面需要一小时。 初冉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准确来说，她是在看基金。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韩商言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条毛毯递给初冉。 “屋里凉，盖一下。” 初冉穿的是睡裙，裙子够长，在空调下却不保暖，现在感觉不到冷，坐久了就容易着凉。 “谢谢。” 初冉把毛毯盖在腿上，手机翻转给韩商言看。 “闲来无事，随便买了几个基金。” 入眼能看到的数据都是红色。 “厉害啊，不愧是学金融的。” 初冉白了他一眼。 “不要硬夸。” 韩商言笑问：“真心夸你，怎么还成硬夸了。” “不走心。” 十几万连韩商言这栋别墅的一个卫生间都买不起。 初冉也就是随便玩玩儿。 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好，那说点走心的。” 韩商言在初冉旁边坐下。 “听说你打算自己创业，选好方向了吗？” “差不多，已经在筹备阶段了。” “决定留在上海了？” “说不准，走一步看一步呗，也许混不下去又回挪威了。” “就这点志气？” “嗯呐，挪威才是我的大本营嘛。” “在大本营好好的，怎么会想着要回国发展？” 今天韩商言的问题有点多。 初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好回答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韩商言似乎只是随便问问。 初冉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说：“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你想说实话还是假话？” “取决于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这么关心我，韩商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韩商言沉默了。 初冉等了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不想再试探下去了。 她不知道韩商言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她，可他却一直跟她保持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距离。 前段时间她要考试，韩商言不想影响她复习，这可以理解，可考完试之后呢，他在怕什么？ 初冉一向敢爱敢恨，她对韩商言并不讨厌且有点好感，可并不代表她要跟韩商言玩什么暧昧游戏。 “困了，我上去睡会儿。” 韩商言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眉心。 初冉回屋就开始收拾东西，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 她已经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临时工作室，工作室里有个简易的休息室，现在工作室里还没有员工，搬过去住到开学不是问题。 学校有提供单人宿舍，等开学了再搬进宿舍住。 初冉在工作室租下来的时候就跟韩爷爷说过想要搬出去住，韩爷爷不放心她，没同意。 既然跟韩商言把话挑明了，也就没有再在韩家住下去的必要了。 初冉现在看到韩商言就来气，不想再看见他，不受这窝囊气。 年轻的时候有喜欢的人不敢追就算了，都是个奔三的大男人了，还这么畏畏缩缩的，初冉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就当她看错人了，错过她是韩商言的损失！ 在韩家住了小半年，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添置了不少，一下要搬的话挺费劲的。 初冉拿了个最大号的行李箱，打算先带点生活必需品走，其他东西开学之后再慢慢搬。 收拾了一半，房门被敲响。 韩商言端着一杯玉米汁站在门口。 “馒头还没好，先喝点玉米汁垫垫。” “谢谢。” 初冉面无表情地接过玉米汁，另一只手关房门。 韩商言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 “还有事？”初冉问。 “初冉，我——” 韩商言余光看到初冉身后敞开的行李箱，脸色一变， “你要走？” “没事我关门了，麻烦手让让。” 初冉没打算回答他。 “为什么要走？” 韩商言的手放在门框上，阻止初冉关门。 初冉干脆松了门把手，进屋把玉米汁随手随手放在桌上，继续收拾。 韩商言想进去又不敢进去，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门口。 初冉的沉默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心里某处像空了一块似的。 忽地，韩商言下定了某个决心，对初冉说：“冉冉，我们聊聊。” 初冉停下动作。 - ——三楼露天阳台—— 初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 韩商言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移到初冉面前。 “这是我手里所有的流动资金，其中一部分是爷爷给的，一部分是跟小白借的。 这些年，除了房车以外，我把所有的钱都投了俱乐部。 我不知道这样的我，能否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k&k中国分部刚成立，至少在那群孩子能独当一面之前，我无法许诺，所以，我一直在犹豫。 想不到吧，韩商言还是一个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韩商言自嘲地笑了笑。 初冉看着他，没说话。 “等我一下。” 韩商言回房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 里面，是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还有k&k的股份。 “做什么？” 初冉不解。 第12章 韩商言12 “从进入这个行业，我就没有给过自己退路， 拿世界冠军是我的梦想，也是想跟别的国家证明我们中国的实力， 更想让所有对这个行业有误解的人明白，电竞不是玩物丧志、不是不务正业。 初冉，我想说的是，你愿意相信我吗？相信这样的我，能给你一个未来。” 韩商言很少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 父母的早逝，从小到大的经历，造就了一个极度自负却又极度敏感自卑的韩商言。 他想证明自己，想获得认可，想要成功，害怕失败。 这也就导致了，他在感情上，优柔寡断， 害怕失去，却又不敢再往前一步。 从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初冉看见。 如果不是初冉回国，他想，也许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他已经错过初冉一次，不想、也不能再错过一次。 至少，他把心里话告诉了初冉，就算最后他和初冉没有在一起，也没有遗憾了。 初冉舒了口气。 韩商言可算是长嘴了。 “我相信你。” 她相信韩商言能做到。 不管是世界冠军，还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有什么事别闷在心里，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尽量。”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好，我答应你。” “行，那就这样，这些东西你收回去，哪有人谈个恋爱就把家底摊开给人看的，但凡我贪财一点，能把你骗得底裤都不剩。” 韩商言轴起来能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直起来却又能把心都掏出来给你。 很傻，却也聪明。 总之，初冉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骗就骗吧，是你，我心甘情愿。” 韩商言的笑容落在初冉眼里，有点傻傻的，还挺可爱。 初冉假意嫌弃道：“大直男，连情话都不会说。” 韩商言张开手，问：“女朋友，抱一下？” 初冉拍了他一下，往屋内走。 韩商言快步跟上。 “不走了吧？” “看你表现吧。” “好。” “我饿了，馒头好了没？” “应该差不多能蒸上了，再有半小时就能吃。” “行，好了叫我。” “好。” 初冉回房收拾东西，韩商言下楼去蒸馒头。 才收拾了几套衣服放进行李箱里，拿出来挂回衣柜就行，不算费劲。 收拾完，初冉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去刷牙洗脸。 没见过韩商言这么愣的，抱人之前还要问一下。 歇了会儿，初冉收到韩商言的信息，问她下去吃还是给她拿上来。 【初冉：马上下来。】 她换了套衣服，拿了个抓夹把头发都夹起来，拿着喝了半杯的玉米汁下楼。 韩爷爷已经醒了，指示着韩商言炒几个菜配馒头吃。 “冉冉，醒了，昨晚那么晚睡怎么不多睡会儿？” 韩爷爷刚刚还板着脸对韩商言，看到初冉就开始乐呵呵笑。 “醒了就睡不着了。” 初冉把玉米汁放在桌上，韩爷爷看了一眼，很快装作若无其事移开。 “今天忙吗？” “今天没什么事，可以在家陪爷爷。” “好、好。” 韩爷爷边说边看韩商言，隐隐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他都把机会递到韩商言面前了，韩商言没有半点反应，怎么能不气。 照韩商言这样的速度，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孙媳妇？ 真是没用！ 有爷爷在，初冉和韩商言除了正常的交流，没说别的。 吃过饭初冉说要陪韩爷爷下棋，韩爷爷拒绝了，说自己约了人，一会儿要出去。 韩商言问他去哪儿，需不需要送他去，韩爷爷拒绝了。 没一会儿吴白下楼，韩爷爷直接跟吴白说，让他吃完早餐陪自己去一个地方。 “您刚不是说不用送吗？” 韩商言觉得奇怪。 有初冉在，他们爷孙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好端端的怎么对他又这么大意见。 韩爷爷赌气说：“不用你送，要小白送。” 韩商言气笑了，“行。” 初冉意识到了什么，偷偷拉了一下韩商言的衣袖，在韩商言看向她时小幅度摇摇头。 韩商言立刻合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韩爷爷看破不说破，还叮嘱初冉，要劳逸结合，既然给自己放了假，就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或者不想吃去的话，就在家好好休息。 初冉每天不过是工作半天，他都觉得初冉很辛苦了，心疼得不行。 初冉乖乖应下。 吴白开车送韩爷爷走后，韩商言问初冉有什么打算。 初冉回：“没什么打算。”扭头上楼。 韩商言大步跟上去。 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谈恋爱要做些什么，按理说应该要出去约会，可是约会去哪儿，他也不知道。 初冉回房，韩商言的脚步在门口止住。 “冉冉，你要再睡会儿吗？” “不睡，也不想跟你大眼瞪小眼。” 初冉拿了平板，打开追剧软件，在自己的懒人沙发上盘腿坐下。 韩爷爷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韩商言都没有表示，那就让他自己待着好好想想。 韩商言犹豫了一会儿，问：“我能进来吗？” “可以。” 初冉往旁边挪了挪，给韩商言腾出位置。 韩商言这回看懂了，自觉地在初冉旁边坐下。 他看见初冉在搜索电影。 “负一楼有家庭影院，想去吗？” 韩商言没多想，就是单纯觉得想看电影的话，屏幕大点会不会好一点。 平板这么小的屏幕，两个人怎么看？ “想！” “走。” 韩商言把初冉手里的平板抽走放到一边，牵着她的手下楼。 “这里没怎么用过，不过有让家政定期打扫，想看什么电影？” 韩商言打开设备调试。 “都行。” 重要的不是电影，而是跟谁一起看。 “要不你先选着，我上去准备点吃的？” 韩商言想着，看电影途中应该会渴，给初冉准备点饮料，再备点初冉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好。” 初冉没意见。 挑选电影的时候，初冉看见几部动画片，想起上次去迪士尼玩，选了部迪士尼的电影。 第13章 韩商言13 “看动画片吗？” 初冉选了三部不同类型的影片，如果韩商言不想看动画片的话，就换其他的。 “可以。” 韩商言没什么意见，拿了条毯子给初冉，关了室内灯，跟初冉挨着坐，想搂着她，暗暗试探又缩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初冉笑着主动靠过去，抱住他的腰。 韩商言的身体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初冉笑他：“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害羞？谁害羞了。好好看电影。” 韩商言否认，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顺势挪到初冉肩上，转移话题。 男人的嘴啊~他倒是先放松下来，不然让人靠着多不舒服。 “我想吃草莓。” 初冉伸手就能够着，偏要韩商言拿给她。 等韩商言拿来，她自然地就着韩商言的手张嘴去咬。 唇瓣碰到了韩商言的指尖。 韩商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身体更僵硬了。 一颗鸡蛋大小的草莓，初冉咬了好口才吃完。 “礼尚往来。” 初冉把草莓喂到韩商言嘴边。 韩商言的呼吸重了许多，“你吃。” “怎么，嫌弃我喂的？” 初冉故作不高兴。 “没有。” 韩商言不好意思直接张嘴咬，想要拿手接，初冉没让。 “不吃算了。” 初冉把草莓放进自己嘴里。 韩商言注视着她，眼眸幽深，“不是给我的吗？” “桌上还有，自己拿去。” 初冉话音刚落下，韩商言便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过来。 她的草莓被席卷而去。 半晌，韩商言松手，意犹未尽。 “不错，很甜。” 初冉把手里剩下的半颗草莓塞进他嘴里。 “专心看电影！” 韩商言眉眼染上笑意，喜滋滋地搂着初冉，吃完嘴里的草莓不忘继续投喂初冉。 看到电影里一些名场面时，初冉颇有感触地说： “有段时间兔子警官和狐狸先生的同款合照在网上特别火。” 韩商言：“等有时间，我们再去迪士尼拍一个。” 上次去，他们还不是很熟，初冉只把韩商言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拍的照片是普普通通的合照。 也是在那一次，他们之间破了冰，不再是有点陌生的朋友，关系走近了很多。 初冉：“不用等下次，现在就可以拍。” 正好面前有个大荧屏。 初冉搜索了一下相关的经典姿势，把屏幕上的画面调到那个动作暂停，跟韩商言一起自拍。 拍得差不多了，他们一起坐下来欣赏。 “真不错。” 初冉很满意自己的技术指导。 每张照片和动画片里的动作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辛苦了，韩先生。” “把照片发给我，我要存下来。” 韩商言把自己的手机给初冉，直接告诉她密码，让她帮自己弄。 “这么坦荡？先说好，我手机你不能看的。” 初冉警惕地看着他。 她可以不看韩商言的手机，韩商言也别看她的手机。 她手机里大把见不得人的，是猝死了都要爬起来删掉再死的东西，绝对不能让韩商言看见。 “不看你的，我的手机你随便看。” 韩商言顺便给初冉录入了指纹解锁权限。 初冉问：“你们俱乐部有没有不能谈恋爱的规定？” “没有，怎么了？”韩商言疑惑。 “没事，我发个朋友圈。” 初冉把照片传过去以后把手机还给了韩商言，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了几下，发了个朋友圈。 六宫格配文：【“狐狸先生”+狐狸emoji】 “怎么不帮我发一个？”韩商言不解。 “你自己发。”韩商言的朋友圈，初冉不会代劳。 她发朋友圈只是因为自己想发，没有要强制韩商言发的意思。 何况她知道韩商言不爱发朋友圈，他朋友圈里都是跟工作相关的内容。 韩商言自己研究了一下，问初冉，兔子表情怎么打出来。 “干嘛，你要学我哦。” “嗯，要学你。”韩商言点头承认。 初冉看了一眼韩商言的配文，“兔子小姐”，还真是学她的，连照片排序都一模一样。 “你也不怕别人笑你。” 初冉帮他输入兔子emoji。 韩商言实在不像是会发这种风格朋友圈的人。 跟他的气质不搭。 “我发我跟女朋友的合照，他们有什么好笑的，也没不让他们发。” 韩商言说着，点了发送。 “不错，有悟性。” 初冉奖励他一个亲亲， “只是你在外高冷的形象怕是就此崩塌了。” “我高冷吗？” 韩商言搂着初冉的腰，把她圈进怀里。 “可高冷了，你不知道吗？” “有多高冷？” 初冉想了想，答：“能随机冻死一个人的程度。” “胡说，你不是好好的在我面前？” “我又不是外人。” “嗯，你是内人。” “别占我便宜啊，我们只是谈恋爱而已。” “迟早是。” “这么有自信啊？” “嗯。” “切。” 韩商言托着她的半边脸，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上，吻了上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完没了。 “韩商言，你是亲亲怪吗？” 初冉的唇瓣麻麻的，浑身软得不行。 “嗯。” 韩商言还想继续，被初冉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推开。 “停止，不然我要生气了。” 韩商言不吭声，注视着她，眸光闪动，似是带了点委屈。 初冉没有心软。 再让他亲下去，今天可能就见不了人了。 她没忘了家里还有几个小孩儿在。 “我还挑了两部电影，你想看哪个？” 初冉把电影调出来让韩商言选。 “都行。” “必须选一部。” 韩商言象征性看了一眼，回： “左边儿那部。” “行。” 初冉把手里的控制器放下。 “好好看电影。” 她强调道。 韩商言没得选，老老实实的，时不时投喂一下初冉。 这是一部悬疑类型电影，逻辑还可以，演员演技在线，画面质感也不错，只不过对初冉来说没什么悬疑感，兴致索然，唯一的乐趣就是跟韩商言打赌凶手是谁。 韩商言想起上次去迪士尼玩，初冉不怕高、不怕鬼屋，胆子很大。 “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没有。” 第14章 韩商言14 “从小到大都没怕过什么？” “怎么，想知道我的弱点哦。” “好奇。” “不告诉你。” “那我慢慢发现。” “行啊，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浑然不知，楼上已经炸开了锅。 沈哲：“什么情况，老大表白成功了？” 沈哲网速最快，吃早餐的空档就刷到韩商言和初冉的朋友圈了。 令山：“什么鬼？我看看。” 沈哲的话引起全体去抢他的手机。 沈哲：“你们拿自己手机看啊，喂，别把我手机摔坏了！” 令山：“我去！老大真成我姐夫了！” 令山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好消息：老大有女朋友了。 坏消息：老大的女朋友是我姐姐！ 戴风：“老大和姐姐好般配。” 周一：“什么姐姐，这是我们大嫂！” 沈哲：“喊姐姐姐夫也不是不行，说不定老大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以后对我们温柔一点。” 令山：“想多了，老大只对我姐温柔，别对他抱有太高期望。” 沈哲：“也是。” “有个问题，”戴风举手，“老大和姐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周一：“对哦，昨天老大不让我们问，难道是因为......憋了个大招！” 沈哲：“谁知道呢，可能还没想好要不要官宣吧。” 令山：“我觉得老大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要来一个出其不意，你看，这不是发朋友圈了？” 周一：“有道理，老大昨天是故意不告诉我们，然后等到今天才官宣。” 戴风：“而且老大以前从不发私人朋友圈，这次发了，不仅发了，还是跟大嫂的合照。” 沈哲：“难怪这么贴心，早餐都给我们留了一份。” 令山：“话说，你们看见队长了吗？” 沈哲：“也没见着爷爷呢。” 戴风：“也许是有事出去了。” 周一：“那我们怎么办？” 沈哲：“怎么办？自个儿玩儿呗！谁还没点赞老大和姐姐的朋友圈，快点赞评论。” 全体统一评论：“祝99。” 有喊老大、姐姐的，有喊姐姐、姐夫的，有喊老大、大嫂的，乱成了一锅粥。 - 得知韩商言和初冉在一起的韩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当下便跟在大洋彼岸另一头的初父初母连线，说是要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 初父初母没表态，说是让初冉自己拿主意。 他们的意思是想等初冉完成学业，再谈论结婚的事。 初冉刚离开他们身边不到半年，他们就已经很舍不得了，不想让初冉那么早嫁人。 韩爷爷表示理解，只是他年纪大了，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韩商言和吴白找到喜欢的人结婚。 特别是韩商言，韩爷爷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韩商言无父无母，他的继母很快要组建自己的新家庭，如果他这个老头子去了，这世上，就只剩韩商言一个人了。 当然，一切，还是尊重韩商言和初冉的意思。 - 初冉开学以后，搬进了学校宿舍，最不习惯的是韩商言。 他想见初冉，再也不是一回家就能看到她。 初冉周末才有空，而他周末不一定会有时间。 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感觉谈了场异地恋。 偶尔初冉有空时，会去现场看k&k战队的比赛，坐在家属席。 有时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有时穿着k&k队服，为k&k加油打气。 韩商言也会去初冉的学校或是工作室找她。 初冉工作室里的员工都是她的同学或是学弟学妹。 韩商言跟他们的关系意外混得不错。 或者说是爱屋及乌，因为他们很喜欢初冉，所以连带看韩商言也很顺眼。 而韩商言不好拿出对自己俱乐部那群小孩儿的态度对这群人，也就导致了，这群人根本就不怕他，一个比一个自来熟。 一口一个姐夫，喊得韩商言十分暗爽。 韩商言偶尔能从他们嘴里打听到初冉在学校的一些事。 也不能算是打听，是他们自己太八卦，非要跟韩商言说，韩商言只是没有拒绝。 有一次，韩商言听说，一个学长喜欢初冉，对初冉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那位学长长得不错，性格也好，然而，初冉直言，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还给学长看了手机屏保的照片。 照片是初冉和韩商言模仿“兔子小姐和狐狸先生”的合照，不止一张，是几张照片拼在一起的。 初冉的学弟学妹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忍不住直呼磕疯了。 他们也看过那几张照片，俊男靓女，极为养眼。 他们还强调说，那个学长没有韩商言长得帅。 韩商言又暗爽一回。 当天恰好是周五，韩商言接初冉回家过周末的日子。 当晚，韩商言格外热情，初冉甚至没搞懂，他为什么突然发情。 还有一次，工作室的小伙伴说，初冉被一个本科的学弟缠上了。 学弟知道初冉有男朋友，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比初冉的男朋友年轻。 确实年轻，刚刚高中毕业升上来的小屁孩儿。 韩商言抽出时间去陪初冉上了几节课，那个学弟就老实了。 韩商言年纪虽大，但打扮打扮，看起来，勉勉强强也能融入大学生团体。 最重要的是，韩商言的气场很强，一般人比不了。 初冉气场也很强，一般人hold不住，而她跟韩商言站在一起，极其养眼，毫无违和感，宛若天生一对。 知道初冉非单身的人不少，贼心不死的人也不少。 韩商言时不时就得去学校里晃晃，陪初冉上课，宣示主权。 没曾想，这一举动反而引来不少迷妹，初冉便不让他再去学校了。 说他，招蜂引蝶。 韩商言直呼冤枉。 初冉不想高调，无奈实在是低调不起来。 几年的大学生活，她和韩商言也成了学校里的传说之一。 初冉毕业后，没多久，韩商言求婚。 彼时，韩商言已三十二岁。 两人的婚礼定在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他们重逢的季节。 第15章 韩商言15 ——番外—— - 初冉是在婚礼前一个月才知道，韩商言暗恋了她很多年。 具体是从哪一年开始，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韩商言钱包里的那张照片，是初冉某次参加艺术节活动官方拍的照片，初冉生得好看，用初冉的照片做宣传使用。 跟初冉在一起后，钱包里的照片就换成了他和初冉的合照。 以至于，一直到快结婚了，初冉才发现韩商言偷偷收起来的照片。 这样也好。 早几年，初冉未必会跟韩商言在一起。 那时，韩商言自己的生活都还是一团糟，初冉的那张照片，几乎是他低谷时期的唯一光亮，在那段时间，一直陪着他。 就算早几年在一起了，也难说他们能走到哪一步。 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 韩商言第二次求婚时，k&k刚拿下了世界冠军，他说，这一次，他完成了梦想，也没错过她。 这几年，k&k参加了大大小小各种赛事，他们成功过、失败过，笑过也哭过，这条路很艰辛，但他们都来过、战斗过，他们让那些质疑他们的人自惭形秽，让那些没有目标的人找到了方向，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属于他们的未来。 韩商言不善言辞，更不会说情话，在那天，他对初冉说：“冉冉，我爱你，还有，谢谢你。” 彼时，初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谢谢，韩商言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的亲吻让她忘了周遭的一切，只剩他们。 - 初冉创业成功后，把公司的大部分盈利用作公益事业，同时，还建立起了一个公益基金会，资助家庭困难上不起学的孩子，除此之外，她还专门投资了一些像电竞一样不被理解的行业，为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 只要能为国争光，初冉就会尽她所能出一份力。 不过，她要投资k&k，韩商言没让。 为此，他们发生了第一次争吵。 后来，初冉还是投资了。 不仅投资了，还成为了k&k中国分部最大的股东。 韩商言把自己名下的股份转给了她。 不让初冉投资，也是想着没有必要。 中国分部迟早要交给吴白打理。 他以前跟吴白借的那些钱，1:1换成了股份给吴白。 k&k再需要投资，是吴白该操心的事。 k&k俱乐部已经享誉国际，不缺投资人。 不过，有件事令韩商言特别生气。 他在很多年后才知道，吴白给俱乐部取名为“k&k”，是指他和他喜欢的女人，跟自己这个哥哥毫无干系。 枉费他把吴白当世界之王培养。 - 韩商言第一次求婚，原因一个乌龙事件。 初冉生理期两个月没有到访，并且伴有恶心反胃、头晕嗜睡等症状。 她意识到不对后，马上告诉了韩商言，让韩商言带她去医院检查。 去医院的路上，初冉很淡定，韩商言却并不冷静。 他想了一路，在医院停车场停下车以后，郑重地对初冉说，有了就结婚。 听起来有点像渣男行为。 初冉笑着问：“难不成没有就不结了吗？” 韩商言很严肃地说：“如果有，就结，没有的话，再等等。” 初冉知道他在等什么，点头说：“好。” 她愿意等那一天，等k&k战队站在世界上最高的那个领奖台时。 结果出来，没怀。 至于她那些疑似怀孕的症状，是因为长期熬夜、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内分泌紊乱。 最近工作太忙了，学校和公司都是一堆事。 韩商言把她接回家，强制让她休息了几天，一日三餐顿顿大补。 补了几天补过了头，初冉在他们某天晚上亲热的时候流鼻血了，把韩商言吓得三天没敢碰她，把她当瓷娃娃照顾。 连着一周，韩商言过于紧张初冉的行为，被俱乐部那几位察觉了异常，不知道怎么的，误会初冉得了绝症，闹了个更大的乌龙。 结果是，全体被韩商言罚了负重跑十公里。 - 谈谈韩商言和初冉的初次。 k&k全体有多喜欢初冉这个姐姐（大嫂），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初冉的生日，大伙儿格外重视。 他们缠了韩商言三天，要了一天假期给初冉提前庆祝生日，就在初冉生日的前一天。 贴心的把生日当天留给韩商言。 最近会有比赛，全员被韩商言禁止喝酒，照样玩得开心。 初冉成了唯一一个喝多的人。 其他人喝饮料，她一个人拿酒。 韩商言叮嘱她少喝，解解馋就行，她答应得爽快，喝上头全忘光了。 韩商言不过是去开了个跨国视频会议回来，初冉就已经微醺了。 大概知道会被韩商言教训，在视频会议结束之前，楼下就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初冉半趴在沙发上睡得香甜。 韩商言把初冉抱上三楼，刚把她放到自己房间床上，初冉便醒了，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一会儿说口渴，一会儿说要吃蛋糕。 “你不松手我怎么去给你拿蛋糕？” 韩商言的呼吸有些灼热，尝试着跟醉鬼讲道理。 “那不要了，明天才是我生日，明天再吃。” 事实上，已经过零点了。 韩商言跟大伙儿一起为初冉庆祝了生日，给她唱生日歌，看着她许愿，陪她一起吃完蛋糕才去开会的。 不过，初冉要是想再吃一个也不是不行。 只要她想，每天都可以过一次生日。 “那我去给你倒水。” 三楼有个饮水机，要倒水的话不用下楼。 不过，韩商言想去把蜂蜜拿上来。 不然初冉睡醒肯定会难受。 初冉却说：“不要水了，也不要蛋糕。” 韩商言问她：“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 韩商言没想过那么早。 热恋中的情侣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会有情难自禁时。 以往每一次，他都克制住了。 清醒状态下他都没做出什么实质性行为，初冉喝醉了更不可能。 所以当晚，什么也没发生。 但，刚睡醒的男人，是最经不起挑拨的。 ......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五位面人生体验！】 第1章 沈翊1 “听说，你会三岁画老，帮我画出他三十五岁的样子。” ...... “你的画害死了一个警察！ 因为你的画，一个警察牺牲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画，他可以救更多的人！ 他死了！你害死了他！ 把笔扔了吧，以后也别再画画了，你的画只能害人，你不配做一个画家。” ...... “我画不出来，我真的画不出来！” 昏暗的画室里，窗外透进来一束月光，坐在画板前的沈翊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浑身颤抖。 “阿翊，阿翊是我，阿翊别怕，我在。” 初冉蹲在沈翊面前抱住他。 “阿冉，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清她的脸。” 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就可以想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不清！ “阿翊，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只要沈翊没放弃，那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沈翊想起来。 初冉温柔地吻上沈翊的唇，带着安抚的意味。 像是溺水的人吸到氧气，沈翊紧紧搂住初冉，疯狂索取，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寻求一点心安...... - 21岁的沈翊，桀骜不驯、自由散漫，可以用孤傲来形容。 他能三岁画老、功成名就，本应前途无量，可却因为一张画，间接害死了一个警察，又因始作俑者想要杀人灭口，推他下海，导致他失去了一段记忆， 沈翊无法接受，毅然决定放弃自己原本的画家之路，烧掉所有的作品，从零开始。 七年时间，沈翊沉浸下来，画了形形色色的人，研究分析每个人的心理，考取了警校的美术老师，进入北江分局当画像师。 初冉，是沈翊谈了十年的女朋友，是警校的心理学老师，也是沈翊的心理医生。 沈翊不是初冉职业生涯中最棘手的病人，却是让她最束手无措的一个病人。 或许是关心则乱。 她尝试过无数种方式，想要帮助沈翊找回那段记忆，画出那个女人的脸，可是，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沈翊已经想起了那段记忆，却还是差一点。 在水中，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直到——最近一次。 北江分局刑警队队长杜城误以为沈翊心理出现了问题要跳海，于是带沈翊看了自己收集的雷队生前办过的所有案件，他告诉沈翊，凶手要找，可他们也该放过自己了。 沈翊找杜城帮忙，去游泳馆，他想要再试一次。 初冉不放心，一起陪同。 从水里出来，沈翊依旧没有头绪。 杜城因为有紧急案件先离开了。 离开前，他对沈翊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真画不出来就算了，我不会怪你。” 可，沈翊会怪自己。 七年来，初冉从未放弃帮沈翊恢复记忆。 如果沈翊记不起来那个女人的脸，他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阿翊，我们回家。” 初冉拿起沈翊身旁的画板和画笔，把他从泳池边扶起来。 第2章 沈翊2 “阿冉——”沈翊抓住初冉的手臂，“我想再试一次。” 初冉在沈翊期许的目光中点头。 “好。” 沈翊再次下水，初冉在沈翊下水三秒后游下去，守在他身边，在沈翊濒临窒息时给他渡气。 ...... - 回到家里，沈翊沉浸在画室。 初冉知道，他怕是又要熬一个通宵了。 自从当了这个画像师，他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夜里不是在警局画像，就是被电话叫回警局画像。 初冉看在眼里，心疼，却无能为力。 她想过让如意帮忙找出那个女人，如意却说会破坏991系统法则，她的任务是与“气运之子”共进退，别的与她无关。 如意学聪明了，为了防止再被初冉套路，学会了装死。 当初找她的时候死装，说是让她随心所欲，想干嘛干嘛，到头来，还是想着法限制她。 垃圾系统！ 【如意：阿嚏、阿嚏，又骂我！】 【初冉：骂的就是你！】 【如意：还不是宿主你太卷了，到每个世界都学习各种技能，已经快成为一个全能的异能人了，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宿主开外挂的话，那宿主还能有什么人生体验？都是为了你好。】 【初冉：那我是该说谢谢您？】 【如意：\/摆摆手 不客气不客气~】 【初冉：......】 - 初冉抱着沈翊捡回来的白猫，坐在客厅陪着沈翊，等他从画室出来。 很快，她也能跟沈翊一起办案了。 可以跟沈翊一起找出杀害雷队的幕后黑手，让沈翊放下心结。 “晓玄，你说，这次阿翊能画出来吗？” 初冉摸了摸白猫的背。 “他一定可以的，我们要相信他，对不对？” 白猫窝在初冉怀里蹭了蹭。 “走，我们去给阿翊做点他爱吃的，等他画完就能吃了。” 初冉放下白猫，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几样食材出来。 - 夜幕散去，画板上，一个清晰的人脸出现。 他，画出来了。 沈翊站在画板前，眸中藏着无底暗流，晦暗不明。 - 客厅里，初冉斜靠在沙发上，呼吸清浅。 白猫乖乖窝在她的腿边，不吵不闹，静静陪伴。 沈翊注视着初冉的侧脸，目光柔和下来，神情温柔似水。 他从房里拿来一条薄毯，轻轻盖在初冉身上。 白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嗯？画完了？” 初冉揉了揉眼睛， “抱歉啊，睡着了。” 初冉本来坐在沙发上冥想，也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冉冉，以后不用等我。” 沈翊在初冉身旁坐下，心疼地摸摸初冉的头。 初冉笑着摇摇头。 “画得怎么样了？” 白猫伸了伸懒腰，似是完成了任务，从初冉腿边起身，跳到地上，悠悠走回自己的猫窝睡觉。 “画出来了，一会儿把画交给杜城，让他去找人。” “真的？！” 初冉的声音不由地提高了些，看起来比沈翊还要激动。 白猫睁开眼，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确定无事发生，重新闭上眼睛入睡。 第3章 沈翊3 沈翊轻轻点头，“嗯，真的。” “太好了。” 初冉为沈翊感到高兴， “我做了早餐，这会儿应该凉了，我去热热，你吃完再去上班。” “我去，你坐着。” 沈翊摸摸初冉的额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起身去厨房。 初冉起身活动手脚，缓解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带来的麻痹感，接着去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昨天杜城对沈翊说的那句话。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让沈翊想起来那张脸，杜城一出现就可以了？ 那她算什么？ 巧合，一定是巧合。 可能是沈翊这段时间跟杜城的接触给他造成了新的刺激，所以进展才会比以前顺利。 对，一定是这样。 初冉甩掉脑中一些荒唐的想法。 - 十年前，初冉和沈翊在因缘巧合下相遇。 沈翊是别人口中的天才艺术家，而初冉在心理学研究上有一定造诣。 初冉进行心理治疗大多通过画画完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会不定期开公益画展，目的不是卖画，而是借由画展开展面向全社会的免费心理咨询活动。 因此，她的画展，一票难求。 无论是钱还是权，初冉都不放在眼里，她的画展门票，只给有缘人。 谁都没想到，一个社会地位如此高的心理医生，会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 成年后第一次办的画展，初冉特地选了一身颜色鲜明的多巴胺穿搭。 以往的画展，因为她未成年的原因，不宜太过高调，每次都是一身黑白色的衣服在现场暗自观察，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沈翊偶然得了一张画展门票，在画展上注意到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儿。 起初，他并不知道初冉就是这个画展的主人c女士，也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初冉这次画展的特别关注对象。 心理学法则?中的吸引力法则表明：同属性或同领域的人或物之间会相互吸引和影响。 吸引沈翊的，是初冉看向他时的眼神，随后才是她那身与众不同的穿搭。 他在初冉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初冉和沈翊属于同属性的一类人。 桀骜不驯、自由散漫。 一个眼神，他们便能洞悉彼此的内心。 他们是精神伴侣，肉体也意外契合。 - 夜晚、公寓、客厅满地的衣服、卧室内昏暗的灯光、喘息声...... “阿冉。” ...... “冉冉。” ...... “宝宝。” ...... 沈翊在这种时候总有说不完的情话。 一边说着情话，动作却毫无怜惜。 ...... 两次过后，初冉进入圣人模式，推开沈翊，去浴室洗澡。 “宝宝。”沈翊语气中带着蛊惑，显然还没满足。 “止步，别进。”初冉毫不留情地关上浴室门，落锁。 有时候沈翊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初冉的一个自动档玩具，用完就丢。 在他们无声的博弈中，沈翊输得彻底。 随着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沈翊越发觉得，他离不开初冉。 沈翊靠在浴室门口的墙边独自缓解。 在初冉从浴室出来之前，他换了床单，把卧室收拾干净，紧接着，去一件件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跟床单一起丢进洗衣机里，调成洗衣烘干一体模式。 在公用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沈翊进了厨房。 初冉喜欢在消耗大量体力之后吃点甜食。 夏季燥热，沈翊打算做点解暑开胃的糖水。 拿一个干净的锅，倒进一盒牛奶，加入适量白凉粉和白糖，搅拌均匀后小火煮开，倒入碗里盖上保鲜膜，放冰箱冷藏。 西米沸水下锅。 切几样初冉爱吃的水果，保鲜膜密封冷藏。 西米煮好放冰块降温，同样放入冰箱冷藏。 沈翊掐着时间，做好这些后，初冉正好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浴袍，刚洗干净吹干的头发散着洗发水的清香。 “阿冉好香。” 沈翊抱着她，没忍住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了又亲。 初冉无奈：“明天我要出诊，别留印记。” 初冉提醒了很多次，亲密时，耳后还是被沈翊刻意留下了点印记，幸好不太明显，头发散下来就能遮住。 “刚刚是不是伤到了？” 沈翊说着便要上手检查。 他刚刚失了力道，似乎弄疼了初冉。 “抹过药了，没什么事。” 沈翊心里打什么主意初冉一清二楚。 明天还要上班，初冉可不想腰疼腿酸地坐在办公室熬。 注意到初冉揉了揉腰，沈翊让她趴在床上。 “我给你按按，放心，保证不乱动。” “不信。” 初冉没理他，从衣柜拿了一套居家服，让沈翊出去，她要换衣服。 “我在你这儿这么没有可信度吗？” 沈翊委屈脸。 初冉觉得，沈翊像只猫，看似孤傲，私下黏人得紧。 她摸摸沈翊的头，哄道：“乖，把‘吗’字去掉。” 沈翊还是被赶出了卧室。 “宝宝，我做了奶冻西米露，一会儿就能吃了。” “嗯，知道了。” 沈翊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初冉。 过去二十年，沈翊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这么着迷。 他以为，他和初冉能够一直各取所需。 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动了心。 可他却没有在初冉身上得到同样的情感。 爱情中，先动心的那一方往往处于劣势，更容易患得患失。 沈翊也不例外。 不过，他不在乎。 至少目前，他是唯一一个能够随意进出初冉公寓的男人。 哪怕是各取所需，起码，他是被需要的。 - 把沈翊从海里捞上来的人是初冉。 那天她跟沈翊约好了在海边见面，到了却没有看见沈翊。 沈翊不是一个会失约的人，特别是他的约会对象还是初冉。 初冉在高台边发现了沈翊喝了一半的啤酒，当下莫名有一种直觉，沈翊在海里。 前几世她练的功法都是实打实的，寒冰池都入得，浅海不在话下。 初冉下海找了好一阵才找到溺水晕过去的沈翊。 把人捞上来以后，初冉第一时间给沈翊做了急救措施，直到沈翊把胃里的海水都吐出来，人有转醒迹象，她才把沈翊送去医院。 第4章 沈翊4 沈翊醒来后，初冉问他怎么掉进海里的，沈翊答不上来。 他不记得了。 按理说，半罐啤酒不至于让沈翊喝断片。 初冉感觉不对。 没等她去查，警局就派了人来。 初冉这才知道，沈翊惹到事儿了。 他掉入海里不是意外，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沈翊捡回一条命，却不记得仇人长什么样子了。 初冉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查，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唯一的线索就是沈翊见过的那个女人。 从警局录完口供回来，沈翊性情大变。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么爱黏人，内心深处，依旧是初冉的猫猫。 无论是为那个警察，还是为了沈翊，初冉都想找出那个女人。 现在，终于有了那个女人的线索。 初冉跟沈翊要了一张那个女人的画像，不通过警局，私下去查。 当年那个女人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仅凭一张画像，警局未必能轻易找到她。 - 不出所料，警局的人脸大数据筛查对比库里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同时，北江分局特聘初冉为刑警队心理咨询师。 除了负责警员的心理调适、受害者的心理疏导、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状态分析等，初冉还有协助刑警队办案的职能。 她入职那天，杜城正带着沈翊查一个珠宝抢劫案。 这起案件中使用的枪支跟七年前的一例珠宝抢劫案中使用的枪支是同一把，而七年前的珠宝抢劫案一直没有侦破。 张局要求刑警队在七十二小时内破案，并让全体警员配枪行动。 于是，入职第一天，初冉便有幸摸到了枪。 - ——局长办公室—— 张局：“听说你想查雷队的案子？” 初冉坦然道：“是，我来北江分局的目的就是为了雷队那个案子。” 初冉原本是收到北江总局的特聘通知，是她自己要求到分局任职历练。 张局听上边说了初冉的目的，他们想让局里全力配合初冉，尽早查清雷队的案子，让初冉归队（去总局报到）。 因此，会后，她单独约谈了初冉。 张局：“雷队的案子至今仍是个迷，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能力侦破？” 初冉：“能力不是用嘴说的，而是做出来的。再说，沈翊不是已经画出那个女人的画像了吗。” “张局，您能告诉我——”张局的办公室门被杜城打开，杜城看到初冉在里面，顿了一下，“啊，你也在。” “你进我办公室到底能不能先敲门？”张局忍无可忍，语气暴躁。 杜城：“忘了，下次一定。” 张局无奈：“什么事？” 杜城看了初冉一眼，没有开口。 初冉没有回避的觉悟，而是悠悠道： “让我猜猜，城队该不会是要说，不让我和沈翊参与这次案件吧？” “不。是你。张局，带一个沈翊已经够了，这次任务凶险，初警官初来乍到，对我们办案流程还不了解，我认为，她还没有跟队的能力。” 杜城的意思很明确。 他不想让一个新人来拖后腿。 嫌疑人有枪，不是闹着玩儿的。 第5章 沈翊5 “正好，杜城，你带带新人，初冉，你就跟着城队好好熟悉一下我们刑警队的办案流程，先把这两次的珠宝案破了再谈别的，去吧。” 张局几句话驳了两个人的申请。 杜城：“张局——” 张局：“出去帮我把门带上。” ...... 沈翊有持枪证，但毕竟是画像师，除了入职前的训练外，没有摸过枪。 初冉刚来，对局里的事务还不太熟悉，张局让杜城亲自带她，纵使杜城万般不乐意，也只能亲自带。 杜城先带他们到靶场练习枪法，顺便跟初冉讲讲最近发生的这一起案件。 “阿冉，你来警局任职怎么还瞒着我。” 沈翊还没来得及问初冉是怎么回事。 他是在会上，张局介绍初冉时，才知道初冉被北江分局聘请来了。 当时杜城下意识看向沈翊，从沈翊的表情得知他事先不知道这件事，还嘲笑他说：“你确定她是你女朋友？” 杜城先前见过初冉几次，一直觉得初冉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像是沈翊能驾驭得来的女人。 可这样的女人，却跟沈翊交往了整整十年。 初冉轻笑，“想给你一个惊喜，不高兴吗？” 沈翊点点头，又摇头，“太危险了，我不想让你牵扯进来。” “你忘了吗，我可是专业的。” 初冉给枪上膛，连打了几枪，每一枪都命中十环。 差点忘了，初冉是警校心理学毕业的。 她只是以前没有从事这一行，基本功都没忘。 杜城鼓掌，“不错，不如，你来陪沈翊练？” 初冉后退一步。 “我当然没有城队专业，您请。” 沈翊的眼神没从初冉身上移开过，很明显，他更想让初冉陪他。 “乖啊，城队是专业的，你要相信他。” 初冉言语鼓励了几句，先出去喝水了。 不是她不肯陪沈翊，而是沈翊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撒娇怪，她在的话，沈翊很难集中注意力练习。 “人都走了，还看呢。” 杜城打断沈翊对初冉背影的深情注视， “专心练习。” 直到看不见初冉的身影了，沈翊才扭过头，拿起枪。 “就你这拿枪姿势，手指头不要了？” 杜城压下他的手， “刚刚初冉不是示范给你看了吗，光看她的脸去了是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拿的持枪证。” 沈翊：“......”他没有只看脸，他还看到初冉打了十环，枪法很准，他家冉冉很厉害。 杜城无奈，拿走枪，亲自示范给沈翊看。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 初冉去卫生间洗手回来，正好看见杜城半搂着沈翊纠正他拿枪姿势的那一幕。 “？” 被偷家了？ 初冉拿起手机对着他们拍了几张照。 别说，他们站在一起还挺养眼。 初冉刚拍了一张，就被杜城发现了。 真不愧是刑警队队长，反侦察能力很强。 初冉没在怕的，继续拍了两张。 “......” 跟小情侣一起上班是真烦。 杜城皱眉，转头看了沈翊一眼。 沈翊的目光在靶上，没有注意到初冉。 第6章 沈翊6 杜城给初冉打了个手势，让她别干扰沈翊练枪。 初冉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沈翊上手很快，持枪证不是凭空来的，很快掌握了技巧，打中了十环。 他手机上收到几张初冉发的照片。 后两张都是他的帅照，有一张是杜城半搂着他的照片。 【初冉：[引用照片]唉~有点吃醋了，怎么办？】 【沈翊：角度问题，宝宝，我是清白的。】 【初冉：开会的时候，我瞧城队长挺维护你的，听说你们这段时间配合很默契，已经是队里亲密无间的铁搭档了。】 【沈翊：都是工作，你要相信我。】 杜城就在他们旁边，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无视他，眉来眼去（并没有），忍了又忍，捏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接受队里多了一个画像师的事实，又来了一个心理咨询师，一天天嫌他不够忙的。 - 虽然张局给初冉也配了枪，也说了让杜城亲自带她查珠宝案，最后却并没有让她直接去现场调查这次案件，而是把七年前的珠宝案档案和这次的档案一起给她，让她在幕后分析犯罪心理。 据说是杜城坚持，初冉和沈翊，必须只能有一个在现场。 嫌疑人有枪，初冉和沈翊的办案经验都不够，特别是初冉，初来乍到，去现场会更危险。 出于对初冉的安全考虑，张局同意了杜城的建议，让初冉暂时留在局里协助他们，必要时再去现场。 初冉没意见，平静地在警局协助刑警队侦破这次案件。 期间，初冉带案件相关人员之一贺虹到沈翊的画室辨认孩子生父画像。 贺虹的目光在沈翊贴满人脸画像的墙上停留了很久。 贺虹：“你画我画得可真像。” 初冉和沈翊同时扭头看了一眼。 沈翊：“基本工作要求。” 初冉眼神一凛，若有所思。 贺虹的画像旁边，是七年前那个女人的画像。 是巧合吗？ 珠宝案发生在七年前，雷队的案子也是在七年前。 沈翊把孩子生父的画像拿给贺虹辨认，贺虹声称自己无法辨认，她已经记不清了。 不排除她当时应激，身体为了保护她而让她淡忘这段记忆的可能性。 初冉对贺虹始终存疑。 她认为贺虹并没有说实话。 而沈翊也觉得，孩子生父，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初冉：“孩子生父会不会就在孩子身边？” 沈翊觉得熟悉，那肯定就是见过。 初冉没有去过现场，只能通过现有的信息猜测。 沈翊：“骑行者餐厅！这个男人是骑行者餐厅的老板。” - 经过一场激烈的搏斗，杜城一行人抓到了嫌疑人楚天启。 审问时，楚天启不仅承认是他抢劫的华畅珠宝和玖芙珠宝，还交代穆伟已经被他杀死。 七年前，贺虹跟楚天启本是一对情侣，而且当时贺虹已经身怀六甲，楚天启向贺虹求婚，可拮据的生活条件让贺虹犹豫不决。 于是，楚天启拿着以前做边境贸易时买来的枪，抢劫了华畅珠宝，可当他得手后却发现贺虹已经不见了踪迹。 第7章 沈翊7 七年后，楚天启无意间再次见到贺虹，还发现穆小安是自己的女儿。 为了让贺虹母女摆脱穆伟，楚天启再次抢劫珠宝店并嫁祸给了穆伟，又为了不让警方查到真相，他在小树林里杀死了穆伟。 楚天启的口供漏洞百出。 而且法医通过dna筛查发现，穆小安是楚天启的亲生女儿，却跟贺虹没有血缘关系。 经过反复查看此次案件相关人员档案，沈翊发现贺虹资料里的照片不太对劲，怀疑现在的贺虹是根据真贺虹二十岁的样貌做了全脸整形。 初冉对贺虹的疑心更重了。 她让自己的人私下去查贺虹七年前的事，并且，派了人去跟踪贺虹。 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那样，贺虹绝对会对警方的人有所防备。 她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贺虹逃了。 - 确认了贺虹有问题后，杜城立刻决定抓捕贺虹，带她回来审问。 几乎同时，初冉收到短信，贺虹鬼鬼祟祟的出了门，不知道要去哪儿。 警方派出两个人盯着贺虹，其中一位警员独自跟上了贺虹。 初冉让她的人保护好警员，必要时，帮忙抓住贺虹。 另外，她跟杜城要求参与这次行动，她得去现场。 杜城想着，楚天启的枪已经被他们收缴，抓一个贺虹应该没什么难度，就没反对。 只是—— “你们都坐后面是把我当司机使吗？” 杜城的脸色说不上好看。 以往出任务，都是他开车，沈翊坐副驾驶睡觉。 初冉一来，沈翊不坐副驾了，人也不困了。 “阿翊，你坐前面去。” 沈翊没说话，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不要。” “......要不，我来开车？” 初冉可不想耽误时间。 等回家以后再教育沈翊。 杜城果断下车。 沈翊屁颠屁颠回了副驾驶。 杜城在后座翻了翻白眼。 简直没眼看！ 他就说不能把这两个人安排在一起！ 初冉启动车子，温馨提醒：“坐稳了。” 这时杜城还没有理解初冉的意思，也没有注意到，沈翊默默抓紧了窗户上沿的扶手。 直到车子开到主道上，初冉开始极限飙车。 跟在杜城车后面的警车都没能跟上他们。 杜城没有心理准备，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让他差点吐出来。 他怀疑初冉在恶意报复。 几分钟后，杜城稍稍适应了车速，可却得知警员李俊辉失去了联系，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杜城：“初冉，再开快点。” 有自己的人在，初冉倒没有那么担心，不过还是提起了车速。 初冉：“坐稳了。” 以最快的速度到现场，他们分头进巷子找人。 初冉很快跟自己的人接应上。 李俊辉被贺虹刺了一刀晕倒在地，而贺虹被初冉的人打晕，双手绑在身后。 “你有没有被看到？” “没有。” “确定？” “确定。” “好，这里交给我，你先走。” “是。” 初冉把贺虹手上的绳子解开，丢到不显眼的地方，给她扣上手铐，紧接着大喊：“杜城，人在这儿！” 第8章 沈翊8 - 李俊辉被紧急送往医院，贺虹被押回局里。 通过李俊辉身上的刀伤和现场找到的凶器，基本可以确认，贺虹就是七年前杀害雷队的凶手。 并且，顺着贺虹这条线索，他们还侦破了七年前的人口贩卖案。 而初冉找到了警方没有查到的线索，贺虹背后的指使人，或者说，是贺虹的上线。 铜城公司的老总——陈舟。 陈舟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黑势力，初冉的人深入调查受到了阻拦。 但经过目前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陈舟就是七年前雷队一案的真凶。 初冉上报所有证据，张局下令逮捕了陈舟。 案件侦破后，后续不归刑警队负责，不过，雷队一案总算告一段落，北江分局所有人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都落地了。 初冉、沈翊和杜城穿着警服，一起到北江游艇会雷队的画像前，向他致敬，而后，一起涂抹了画像。 他们会代替雷队抓捕更多的罪犯，绝不会让邪胜过正，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护社会和平正义。 - 随着雷队一案侦破，北江总局的调令也下来了。 张局通知初冉，下周一到北江总局报到。 虽然初冉到北江分局的时间不长，可是刑警队的每个人都已经把她当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初冉来的时候，他们没能抽出时间给初冉办欢迎会，初冉要走了，大家都说要给初冉办一个欢送会。 对此，杜城表示：“沈翊来的时候你们也没给他办欢迎会啊，怎么，搞区别对待是吧？” 蒋峰弱弱发言：“当初不是城队您对人有意见么，我们哪儿敢给他办什么欢迎会啊。” 李晗应和道：“是啊城队，不如这次我们把冉冉的欢送会和沈翊的欢迎会一起办了？” 杜城被他们堵得没话说。 初冉这才知道，沈翊还被刑警队排挤过，杜城还真是，每个新人来都搞这一套，对自己的能力未免太过自负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被他们欺负了呢？” 沈翊自从进了北江分局，憔悴了这么多，觉睡不好，吃也没吃多少，人都瘦了一圈，还以为他是忙的，没想到是被针对了。 要是初冉早知道是这样，就不会对杜城那么客气了。 她这个人，有仇必报。 “没有欺负，新人嘛，被质疑能力很正常。” 沈翊没有当回事。 况且，杜城针对他是因为雷队的事，沈翊都可以理解。 现在都过去了。 然而，在沈翊这里过去了，不代表初冉心里能过得去。 “早跟我说杜城带头欺负过你，我就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了，我看这北江分局也别待了，不如跟我一起去总局，总局局长可跟张局提过好多次想把你调过去，现在雷队的案子也结了，我们不如一起去更大的平台。” 蒋峰：“哎，不兴当面挖人的啊！城队，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晗：“我看行，冉姐、翊哥，你们看我有机会吗，我也想跟你们一起走。” 初冉假意考虑了一下，说：“行，我明天就去提交申请。” “挺好，祝贺你们。”杜城拿着杯子跟沈翊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 蒋峰傻眼了，“不是，城队，你不挽留一下吗？他们都走了我们队咋办？” “人两口子不想分开你还要强拆不成？至于李晗，她要去就去，你想去也可以去，既然都有这颗上进心，我干嘛阻止你们？” 杜城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 这下，李晗也急了。 “城队，我就是开玩笑的，不是那意思，我还是觉得跟在城队身边好。” 初冉和沈翊对视一眼，初冉耸耸肩。 她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想把沈翊带走，只不过沈翊不想走罢了。 他选铁搭档，不要女朋友，初冉也没办法。 她尊重沈翊的意愿。 杜城这人，能力勉强过关，人嘛，差点意思。（酸言酸语） 杜城没吭声，蒋峰和李晗都不敢再开口了。 他们可只认杜城这一个队长。 半晌，噗呲一声，杜城笑了。 “瞧把你们吓的，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蒋峰和李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猛摇了几下头。 “过去的事，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珠，见谅。” 大伙儿还在局里，杜城以茶代酒，举杯。 蒋峰和李晗同时看向初冉和沈翊。 他们都举杯跟杜城碰了一下，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初冉：“再让我听到沈翊在你这儿受欺负，可别怪我把人带走了。” 沈翊配合道：“城队，我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杜城：“是，不敢，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三人相视而笑。 蒋峰和李晗面面相觑。 这是——和解了？ 太好了！ 李晗：“冉姐、翊哥，我也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祝冉姐前程似锦，然后，欢迎翊哥加入我们北江分局刑警队！最后，我能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喝到两位的喜酒吗？” 初冉的杯子刚举起来，又放下了，面露难色。 “这......”初冉看看杜城，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某人说了某些刺激我家阿翊的话，让他别再当画家之类的，现在我和阿翊的孩子应该都出生了吧。” 李晗一听，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又把气氛弄僵了不是！ 被内涵的当事人倒是挺平静的。 “我就说她不会对你负责，你还不信，这还把责任推给我了。” 杜城这话是对沈翊说的。 初冉：“......” 蒋峰&李晗：有瓜吃？ “冉冉说得对，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我们的孩子应该都出生了，可能都已经会画画了。我被推下海的那天，原本，是要跟冉冉求婚的，求婚戒指也掉海里找不到了。” 沈翊垂下眼眸，情绪低沉。 求婚戒指：危言耸听，你掉海里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初冉反应很快，眼神瞬间emo，“是啊，那是阿翊亲手做的戒指，我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杜城：“......我——” 杜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他还以为他们没结婚，是初冉不愿意结。 第9章 沈翊9 他们之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沈翊用情更深。 而且杜城意外看到过沈翊设计的结婚戒指和婚纱的图纸，他能看出来，沈翊是很想跟初冉有个家的。 倏地，沈翊唇边溢出笑容，拍了拍杜城的肩膀， “假的。” “城队长，这下真的两清了。” 初冉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杜城猛地松了口气， “吓死，差点以为你们要跟我索赔戒指的钱。” 初冉：“戒指的钱就不必了，份子钱我们不嫌多。” “嗯，冉冉说得对。”沈翊附和道。 “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翊，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面，啥事都你老婆说了算是吧，行，等你们结婚，我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 杜城心里清楚，就算他们刚刚的话是开玩笑，他当初悲愤之下对沈翊说的话，也对沈翊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往后，他会尽量弥补，虽然，沈翊可能并不需要。 “那我们就先谢谢城队了。” ...... 沈翊所说的求婚戒指，藏在床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的角落里。 戒指是他亲手设计且参与了制作的。 没有什么特别盛大的求婚仪式，就是在一个平凡却又意义重大的一天，沈翊买菜回来给初冉带了一束花，花里藏着一枚戒指。 初冉拿来花瓶插花的时候发现的。 这天，是他们恋爱十周年的纪念日。 沈翊说：“冉冉，我们结婚吧。” 如果没有发生七年前那个意外，沈翊等不到现在。 早在二十岁那一年，他就想把初冉娶回家了。 当天下午，他们去民政局领了证。 - 筹备婚礼之前，沈翊带初冉去拜访自己的老师许意多。 许意多一直对沈翊放弃艺术感到惋惜，他不想让沈翊浪费自己的天赋和才华，想让他成为一名艺术家。 然而，无论他怎么劝，沈翊还是做了一名警察。 这天在老师家，初冉陪师母说话，许意多还是没忍住，劝沈翊回去画画，他说，警局里不差他这一个画像师，而艺术界却很需要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沈翊：“警局里的确不差我这一个画像师，可是我却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抓住更多的罪犯，老师，或许我选择成为一名警察的初衷是为了七年前那件事，但留在刑警队，是因为，我真的热爱这份职业。” 许意多沉默了很久，最终，只说了句：“好。” 不知道是不是初冉的错觉，她总觉得，许意多看向沈翊的眼神里，有愧疚。 师母也有点怪怪的。 他们像是在隐瞒什么。 以前，初冉每次来，师母都会不厌其烦地带初冉去看沈翊小时候画的画，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讲沈翊小时候的故事。 而这一次，画室上了锁。 “师母，我想拿一幅阿翊小时候的画带回家挂起来，可以吗？” “那些画都被我收起来了，不在画室里，在储物间，我去给你拿。” 师母还未开口，许意多便已起身去了储物间。 第10章 沈翊10 “怎么忽然想要我小时候的画了？” 沈翊觉得奇怪。 “我想留个纪念。” 初冉神色无异常。 沈翊小时候的画被许意多统一收在一个纸箱里保管，每一幅都保存得很好。 初冉从中精心挑选了一张，说要装裱起来挂在客厅里。 他们带着那幅画回了家。 临走前，许意多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沈翊以为老师还想劝他，只让老师放宽心，他现在这样很好。 许意多笑了笑，对他们说：“去吧，好好过日子。” 初冉越想越不对。 许意多是沈翊的恩师，为什么会对沈翊怀有愧疚的情绪？ 还有，上锁的画室。 以前画室里，几乎整面墙都挂满了沈翊小时候的画，他们每次过来的时候，画室门都是打开的。 上次他们来探望老师和师母的时候，那些画都还在画室里。 许意多为什么忽然把画都收了起来，还锁上了画室。 而且，她提出要一幅画的时候，许意多明显露出了慌乱，似乎有意阻止她去画室。 画室里，藏着什么秘密吗？ “冉冉，你怎么了？” 沈翊察觉到初冉的心神不宁。 “阿翊，我觉得老师有事瞒着我们，我们回去一趟。” - 初冉和沈翊走后，许意多把沈翊小时候的画挂回画室里。 眼里有不舍、有留念。 能见沈翊最后一面，看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许意多没什么遗憾了。 他推着坐在轮椅上，近年来精神已经有些混沌的老伴出了门。 往海边的方向走。 - 初冉和沈翊回到老师家，发现许意多夫妇不在，心里的不安感愈加强烈。 初冉立刻拨了个电话，让人去找。 沈翊从花坛后拿到家门钥匙，跟初冉一起进去。 他们想去画室看看。 沈翊拧了一下画室的门把手，门，开了。 他和初冉对视一眼。 初冉很确定，这个门刚刚是锁上的。 而现在，为什么又开了？ 他们走进画室。 刚刚还在纸箱里的画，挂回了墙壁上。 画室里还有一幅沈翊七年前烧掉的作品。 不，不止一副。 初冉发现，被防尘布遮住的画作中，有好几幅沈翊烧掉的作品。 沈翊烧掉那些作品的时候，她全程都在，不存在没烧完，被许意多捡回来的可能。 再排除沈翊烧的是假画的可能性，那么，这些画，只能是—— 初冉没敢再往深处想。 “阿翊，老师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等找到他们，我们问清楚。” “嗯。”沈翊很平静，平静得异常。 初冉发短信，催自己的人赶快去找，必要时动用黑客技术查监控。 两个小时后，人在海边找到了，被紧急送去医院抢救。 初冉的人找到许意多和师母的时候，他们已经溺水昏迷了过去。 如果不是轮椅在岸边，他们都不会想到，许意多会带师母去自杀。 幸亏送医及时，夫妻俩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暂时还在昏迷中。 初冉查看许意多的手机，发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许意多和师母的儿子许思文求许意多帮他筹钱。 第11章 沈翊11 为什么许意多的画室里会出现大量沈翊的画，原因明了了。 “阿翊，你是想听老师亲口跟你说，还是，让我去查？” 初冉尊重沈翊的意愿。 如果沈翊不想让她查，那她就不查。 沈翊没有回答。 半晌，他对初冉说： “阿冉，你能不能帮我把许思文带回来？” “没问题，已经让人去了。” 就算沈翊不说，初冉也会那么做。 她要让许思文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离开家那么多年，对双亲不管不问，到头来把他们逼到了这个地步！ - 许思文被强制带回国，拒不肯到医院探望双亲。 得知双亲自杀的原因，许思文觉得可笑，他成年后从没有花过父母的一分钱，没有给他们打过一个电话，怎么可能主动找他们要钱。 初冉把视频拿给他看，跟他对质。 许思文表示，他没有录过这样的视频，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汇款。 沈翊仔细看过视频后发现，许意多手机里的那个视频是通过ai换脸合成的。 初冉进一步调查，发现类似的诈骗案发生过很多次。 沈翊让许思文照着ai换脸合成的视频录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视频，画出了嫌疑人的脸。 初冉根据沈翊画的嫌疑人查到诈骗犯，把案件移交回警局。 后续交由北江分局处理。 - 沈翊告诉许思文，老师和师母很关心在意他，怕打扰他所以不敢联系他，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被诈骗，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许意多和师母醒了以后，许思文在沈翊和初冉的陪同下去探望他们，跟父母解除了误会。 许意多卖假画的事，沈翊没让初冉插手，他想自己解决，初冉便没有再过问。 - 沈翊不敢想，如果他们没有去探望老师和师母，如果初冉没有发现老师的异常，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更加坚定要留在警局。 画像师能拯救无数人的生命，这比当一个艺术家，要有意义得多。 - 刑警队的工作正常进行，初冉来的时候没有预兆，走的时候也只是由刑警队私下给她办了一个欢送会。 初冉和沈翊的关系并未在局里公开，因此，除了张局和刑警队的警员以外，知道沈翊已婚的人很少。 菲姐就是不知情人士之一。 某天，菲姐热心地想要给沈翊介绍相亲对象。 杜城倚在门边看热闹。 “菲姐，我已经结婚了。” 沈翊很无奈。 菲姐总是过于热情，让人很难找到机会插句话。 “结婚？你？开什么玩笑，看着不像啊。” 菲姐明摆着不信。 沈翊伸出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他的婚戒。 “菲姐，我真的结婚了。” 沈翊没有公开，却也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已婚的消息。 只是觉得，警局毕竟是上班的地方，他和初冉也还没办婚礼，没必要大张旗鼓宣告。 领证后，他的戒指几乎没有离手过。 “这——” 年轻人都喜欢带饰品，菲姐还以为沈翊手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配饰。 “我老婆是初冉。” 第12章 沈翊12 “初冉？这名儿怎么那么熟呢。” 菲姐一时没想起来。 杜城提醒：“就是前段时间来的那位心理咨询师。” “那位美女啊，她不是跟你是一对儿的么？” 菲姐心直口快，脑子在后面追。 话说出口她就知道怕是自己搞错了。 杜城：“当然不是，开什么玩笑，是谁造谣我？！” 他只是一个吃瓜群众，怎么吃瓜还吃到自己头上了！ 杜城下意识看向沈翊。 他第一次在沈翊眼里看到充满杀意的眼神。 “不关我事，我对你老婆可没意思！” 杜城已经开始后悔站在这里了。 他就是欠，好好的看什么热闹啊。 该死的，要让他知道是谁造他的谣，那个人绝对死定了！ “呵呵，我可能听错了，听错了。” 菲姐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小沈，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单身呢。” “没事菲姐，你也是好心，不过，城队好像还是单身，不如，这个相亲对象您给他介绍介绍？” 沈翊把皮球踢给杜城。 “哎？不是，菲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城后悔他怎么不在沈翊开口之前走。 沈翊骨子里跟初冉是一个德行，看似纯良，心都是黑的！ 又不是他传的绯闻！跟他有什么关系！ “等等，城队，你就别推辞了，正好，大伙儿都误会你和初警官的关系了，你不得趁这个机会解释解释，不然人小沈的老婆被误会成你的老婆，小沈心里也不好受呀，你说是吧？这个女孩很不错的，你了解了解，哎呀，见一面，不会怎么样的，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当多交个朋友嘛对不对。” 菲姐没给杜城拒绝的机会，把相亲对象的信息给他，告诉他时间地点，让他按时赴约，然后就走了。 留下杜城和沈翊大眼瞪小眼。 “沈翊你！” 杜城想跟沈翊算账，又不知道从何算起，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城队，祝你好运，我先回家了，我老婆在家里等我。” 沈翊收拾收拾，背上包，下班。 “嘚瑟什么，谁没有老婆似的。” 杜城抓着菲姐给他的纸条。 他还真就没有老婆！ 靠！ 别让他知道是谁造的谣！ 沈翊天天眼睛都快长初冉身上去了，都看不见吗？ 到底是谁那么离谱，觉得他跟初冉有事？ 请问他有事儿吗？！ - 杜城要去相亲的消息，没等他走出局里就已经传开了。 跟他相熟的人挨个来祝福他。 把杜城给气得，心里问候了造谣的人八辈祖宗！ “什么？城队要去相亲？不是吧，他跟初警官那么快就分手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毕竟啊，以后一个在总局，一个在分局，虽然还在一个市吧，但你们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要都那么忙还不在一块儿上班，不结婚的话，分开是早晚的事，长痛不如短痛啊。” “初警官长得那么漂亮，又酷又飒，我一个女的都爱得不行，城队能舍得嘛？” “我估计是舍不得，不然城队也不会去相亲了。” 第13章 沈翊13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糊涂了。” “不懂了吧，这过来人都说啊，要想忘记一段感情，就开启一段新的感情，相亲是最快的方式，等着看吧，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喝喜酒了。” 这时，李晗路过...... “喜酒，什么喜酒？谁的喜酒？” “你们刑警队的喜酒啊。” “我们刑警队的？” 李晗心想，这群人消息怎么那么灵，这么快就知道沈翊和初冉领证的事儿了。 “嘘！你们别瞎传啊，日子还没定呢。” 李晗知道沈翊最近在筹备婚礼，上头还没把他的婚假批下来呢，这可不兴外传。 刚刚八卦的几人都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知道了。 心里都想着：我嘞个去，都在看日子了，看来还真是好事将近了。 - 北江总局的工作量比起分局只多不少。 沈翊回到家，初冉还没下班。 他先看了一下冰箱有什么菜，决定先做饭，要是做好了初冉还没下班，就给她送过去。 是时候宣示一下主权了，不然别人都以为他老婆是别人的老婆。 沈翊洗米煮上饭，做了一荤一素一汤。 青菜刚炒好，沈翊准备把饭菜装进保温盒里，听见了初冉的声音。 “我回来了。” “回来了宝宝，你没回信息，不知道你几点下班，做了饭刚准备给你送过去。” 初冉听出了沈翊话中不太明显的遗憾。 “我早下班你好像很失望。” 初冉勾着手指挠了挠沈翊的下巴。 “没有。” 沈翊搂着初冉，摸摸她的脸，又亲亲她，把头伸向她的脖颈处蹭蹭。 “痒，别蹭。”初冉躲了一下，没能躲开，“干什么，小白俯身啊？” 小白是初冉给小白猫取的新名字，平时小白晓玄混着叫。 “我吃醋了。” 沈翊的声音闷闷的。 初冉无奈笑道：“这么小气啊，连小白的醋都吃。” “不是小白。” “不是小白？那是......小黑？” “小黑？怎么又来一个小黑，谁啊，哪儿来的？” 沈翊松开初冉，开启连环问。 “楼下那只小黑猫呀。” 初冉刚刚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小黑了，逗它玩了会儿来着。 她还以为沈翊在楼上看到了，吃醋呢。 “对了阿翊，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给小黑喂点猫粮吧，我看它好像饿了，最近太忙了都顾得上它。” “好。” “说说吧，好好的，你吃谁的醋？” 初冉去厨房洗手，拿了碗筷。 沈翊把饭菜端出去放到餐桌上。 “今天，菲姐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相亲对象。” 初冉盛饭的动作停了一下。 “不过我已经推给杜城了，而且告诉菲姐我结婚了，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有下次。” 沈翊求生欲很强，立马撇清关系。 “所以，你吃杜城的醋？”初冉不确定地问。 “这都猜到了，宝宝你也听到局里的谣言了吗？” “你才知道吗？我刚去第一天就听到了。” “你刚去第一天就有人造谣了？！” “你都吃醋了，还能算谣言吗？既然你那么不想让杜城去相亲，那你去把他换回来不就好了。” “等等。我不想让杜城去相亲？” “你放心，我很开明的，不就是我老公要有个男朋友了嘛，我可以接受，只是我事先声明啊，精神出轨可以，肉体，绝对不行。” 说话间隙，初冉给沈翊倒了碗汤。 沈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有种这是最后一顿晚餐的感觉。 “老婆，容我狡辩一下。” 沈翊觉得他们刚刚说的，应该不是一件事。 “嗯，你说。” “我说的谣言，是局里有人以为你跟杜城才是一对，我吃醋的是他们都把杜城当成你的男朋友，我这个正牌老公无人问津。” “我跟杜城？开什么玩笑。” 这简直比他们说杜城和沈翊是一对还离谱！ “我跟菲姐说你是我老婆，她说你跟杜城才是一对的，我都快气死了。” “你们北江分局的人眼睛要是不会用可以捐了！一会儿说你跟杜城一对，一会儿说我跟杜城一对，咋，就他杜城是香饽饽，谁来都要跟他组个cp？！” “我跟杜城性别都一样，怎么可能是一对！” 沈翊无处喊冤。 搞半天，都是杜城的错。 “我明天找杜城算账。” 沈翊必然要杜城给个交代，毁他们夫妻俩的清誉。 “我明天要去分局调点资料，跟你一起去。咱们一会儿顺便去超市买点喜糖，明天给大家发一下。” “好！”沈翊正打算买点喜糖，明天上班的时候分一下，让局里的人都知道知道，他已婚，且结婚证上的另一半是初冉。 他可不想再听到初冉的名字跟杜城放在一起。 铁搭档也不行。 工作是工作，工作的时候，他和杜城可以是最默契的伙伴，生活是生活，初冉是他老婆！ 沈翊端起汤要喝，初冉幽幽道：“别喝，下毒了。” 沈翊端着碗停在嘴边。 “怕了？”初冉夹了块肉放在沈翊碗里。 沈翊弯了弯唇，摇头，然后，一口气喝完了整碗汤。 就算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冉冉，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先了解自己。” 这是沈翊对初冉的承诺。 “傻。”初冉轻声骂了句，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沈翊委屈脸，“你嫌弃我？” “没有，一下子喝那么多汤，还能吃得下饭吗？” 初冉刚刚只是吓吓他而已。 猜到沈翊不怕，会喝，没想到沈翊会把整碗汤都给喝了。 早知道刚刚少盛点儿了。 “吃不下饭没关系，吃你就够了。” 沈翊的脑袋往初冉跟前凑。 初冉用食指抵住他的额头，把他推远了些。 “少贫，你不吃我还要吃呢。” “好，你先吃，我可以等等。” 初冉刚调去总局，婚假没那么容易能批下来，两人每天早出晚归，各自忙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亲密过了。 “别乱来，一会儿要去超市的，还要去喂小黑。” “嗯，好。” 夜还长，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 第14章 沈翊14 - 翌日，北江分局。 “怎么回事，谁给的糖？” “该不会是喜糖吧？最近没听说局里谁有好事啊。” “哇噻，还是进口巧克力，大手笔啊！” “昨儿不是城队相亲吗，难道，成了？” “不能吧，再快也不能见一面就发喜糖了呀。” 说曹操曹操到，杜城打卡上班。 大厅办公区的目光全都移到了他身上。 杜城一脸懵。 “我脸上有东西？” “报告城队，一早有神秘人发喜糖！” “是我发的。” 沈翊从南厅办公区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透明镭射款的礼品袋，袋子里装的正是大伙儿桌上的同款糖。 杜城了然。 “给我来点。” “你那份已经放在你办公桌上了。” 杜城不听，直接伸手掏了几颗，接着随意拆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评价：“甜过头了，腻。” “你那是不是腻，是酸。” 初冉从另一个办公区出来，手上提着沈翊手上同款的礼品袋。 有人惊喜地问：“初警官，你又调回来啦？” 有人发现了不对，“初警官和沈翊......” “你们才是一对儿？！” 众人震惊。 “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沈翊搂着初冉的肩膀，面朝大伙儿，“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初冉。” “沈警官可以啊，闷声做大事！” “我去，我还以为，咳——恭喜！” “恭喜恭喜！”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祝初警官和沈警官百年好合！” 杜城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澄清+解释，“沈翊可不是闷声做大事，他们俩都谈十年了，算是得偿所愿。祝贺祝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初冉&沈翊：“谢谢大家的祝福。” 沈翊：“好了，不耽误大家上班，城队，冉冉需要几个案子的档案，需要您帮忙调一下。” 杜城：“行，跟我过来。” 两人一秒切换公事公办模式。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杜城朝沈翊竖起大拇指。 这一招妙。 他算是洗清了。 天知道他昨天听到菲姐说初冉和他是一对的时候有多无助，感觉所有同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还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沈翊一气之下申请调去总局当画像师。 以他对沈翊的了解，沈翊很有可能为了初冉这么做。 毕竟沈翊在他眼里就是个恋爱脑。 - “之前是谁说，初警官是城队女朋友的？” “这误会大了，谁能想到初警官和沈翊才是一对儿啊。” “可我之前看着，城队和初警官挺般配的呀。” “嘘！可别再说了，再说城队该成小三了。” “唉，谁能想到呢，初警官刚来的时候，城队对她格外关心，那时候他们不是在办那个珠宝案吗，听说嫌疑人有枪，城队担心初警官的安危，特地跟张局申请不让初警官出警。” “能理解，家属嘛，何况沈翊都已经去前线了，万一真那啥了，总得留一个吧，咱们干这一行的，不就是这样嘛，明天和危险不知道哪一个先到。” 第15章 沈翊15 “还不是你们在那里瞎传，说什么城队喜欢初警官。” “吃瓜要谨慎，幸亏没传开，不然大伙儿得多尴尬。” “都别吵吵，谁也别再提这事儿了，让当事人听到不好。” “唉，羡慕啊，十年的爱情长跑，人生有几个十年呢。” “你也去找一个呗。” “我？算了吧，现在的小姑娘都想先恋爱后结婚，我们这一行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谈恋爱。” “也是。” “你们还好了，我们女警才更难呢，人一听我是干警察的，扭头就跑。” “唉，都不容易。” ...... - ——刑警队办公室—— 杜城：“哟，咱们办公室的喜糖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刑警队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一个透明镭射款小礼品袋，喜糖的分量比其他人多。 沈翊：“昨天去超市看到这袋子不错，装喜糖喜庆，就是库存不多，只能先紧着咱们队里。” 杜城：“懂事。行了，上班，干活。” 初冉上午调资料，中午跟刑警队一起在食堂吃饭，下午回了总局。 不过半天时间，破了两个谣言。 谣言之一：杜城x沈翊； 谣言之二：杜城x初冉。 真相：沈翊x初冉。 杜城本以为澄清了一个谣言能万事大吉，却没料到，大家的目光更加集中在他身上，纷纷关心他的相亲情况。 以前同事跟他打招呼：“城队。” 现在同事跟他打招呼：“城队，你跟那姑娘咋样了？” 杜城：微笑-扯平嘴角-面无表情离开原地。 - 两个月后，初冉和沈翊的婚假批下来。 刑警婚假是1-3天，晚婚假15天。 提交申请的时候，初冉和沈翊已经定了酒店和婚礼策划，他们属于晚婚，有15天假期。 婚礼安排在婚假开始的周末，除了亲朋好友，他们还邀请了局里部分同事。 交换戒指那一刻，沈翊没忍住落泪。 他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女孩儿。 一群人笑着笑着，也渐渐红了眼。 应了那句：见证别人的幸福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会被新人的爱情打动，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单纯美好的爱情。 - 婚礼后的十天，夫妻俩计划去周边城市度蜜月。 职业特殊性，哪怕是假期，一天二十四小时有紧急任务时，他们的手机必须要能联系上，并且要能尽快赶到现场。 比其他刑警稍微好一点的是，非必要时，初冉和沈翊属于幕后工作人员，不需要去前线。 局里的同事也相互体谅，除非事态紧急，否则绝对不会打扰正在休假的同事。 尽管如此，初冉和沈翊还是在蜜月第七天的时候被召回了局里。 -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抓了越来越多罪犯，救了无数条无辜的生命。 有的罪犯罪无可恕，有的罪犯是被生活逼到走投无路。 有时候，罪犯也是受害者，受害者也能是罪犯。 人们来自一个谜，又走向另一个谜...... - 【系统：嘀——即将进入下一个位面体验人生！】 第1章 元莫1 大雍——天下最为强盛的国都。 不同文化和民族的人们聚集于大雍都城长乐，经商、生活、或者......流浪。 诸邦的商贾和百姓，皆有一个愿望——去东方。 于是，便有了一个管理来自五湖四海进出访客的特设机构——四方馆。 四方馆馆主于得水，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一心扑到工作上”。 于馆主手下有东西两院，名下有一子一女。 东西两院：东院主外，西院主内，分工明确、“亲如一家”。 一子一女：兄弟元汉景之子元莫，姐姐于明珠之女初冉，皆是父母双亡，沦为孤儿。 元莫：放荡不羁、胸无大志。（表面） 初冉：循规蹈矩、志在四方。（表面） 二人自幼相识，臭味相投（bushi）\/情投意合。 ——分割线—— 十六年前，身怀六甲的于明珠得知夫君与出使焉乐的元汉景夫妇在大漠的沙尘暴遇难，悲伤过度造成胎儿早产，生产过程中大出血，不治而亡。 临了，于明珠将女儿托付给弟弟于得水，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她平安无忧。 于得水将外甥女带回府邸，请了个经验丰富的奶娘照顾她。 元莫知晓这个孩子的身份，也知道，她跟自己一样，是被父母抛下的倒霉鬼，因此，不免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小女婴粉雕玉琢，一双眸子晶莹剔透，宛若纯净无暇的珍珠，天真无邪，十分可爱。 “于叔叔，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元莫看着奶娘怀里的小女婴，眼里有怜惜，有惊艳，有好奇。 “当然可以。” 于得水也是刚学会抱这个未满月的小娃娃，他从奶娘手里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过来。 元莫还小，抱不住孩子，于得水蹲下，让元莫虚抱了一会儿。 “妹妹好可爱，她叫什么名字？” 元莫轻轻摸了摸小女婴的脸，软糯滑嫩。 “她叫冉冉——初冉。” - “冉冉。” “冉冉。” “冉冉——起床啦！！！” 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 “别吵，我再睡会儿。” “别睡了冉冉，今天是你上学堂的日子，再睡就要迟到了，老于出门前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准时送到学堂，要是没把你送过去，他又要克扣我零花了，为了哥哥的零花，听话，快起床。” 元莫把初冉连人带被从床上薅起来，被子丢到一边，把人抱到梳妆台前坐下，熟练地帮她扎小辫。 “快，清醒清醒，换好衣裳，一会儿哥哥带你去买你最爱吃的饼子。” 初冉闭着眼，朝元莫伸手，手心向上。 “老于给了你多少钱，分我一半。” “什么多少钱，老于都快把我的零花钱扣光了，哪儿还有钱。” “不信。不给我就不去了。” 初冉说着就要原地睡过去。 “哎，等等，给你给你，一会儿就给你。” 元莫无奈。 初冉打了个哈欠，“除了这个，零花钱再分我一半。” 元莫扎小辫的动作停住，不可置信。 第2章 元莫2 “冉冉，你什么时候学坏了，这么黑！我一共才几个子啊你张口就跟我要一半！” “学的你啊，你不就是这样跟老于讨价还价的么。” “说什么呢，我那叫争取自己该得的报酬，我帮老于办事，在价格上争取争取很正常，不叫讨价还价，你还没上过学堂不懂，别乱用词语，等以后你就懂了，在这之前，别乱学，乖。” “我本来不想去学堂，为了保住你的零花钱而去的话，也叫为你办事，那我要求你分一半给我，不就是在争取我该得的报酬么？” 初冉的一番话言辞缜密，元莫一时语塞。 过了会儿，元莫才说：“冉冉啊，你听哥哥说，上学堂是你自己的事，是为了你自己，小孩子都要上学堂的，哥哥也要上学堂，怎么能说是为了哥哥呢，你看你，还是不懂，得上学堂多学点知识，以后就懂了。” 元莫惯于把初冉当小孩儿哄，他不知道，鬼灵精怪的初冉六岁的身体里，住着活了几辈子的灵魂。 “好吧，既然是我自己的事，那我不去了，就让老于把你的零花钱扣光，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找我借钱哦，我不会借给你的，出去请顺便帮我带上门，慢走不送，谢谢。” 初冉起身往床榻去。 “哎，别呀！”元莫拉住她的手，“一半就一半，鬼丫头，见钱眼开。” “有其兄必有其妹，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俗话说，近墨者黑嘛。” 初冉笑嘻嘻说道。 “还没上过学，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当初你嘴皮子可没你这么厉害。好了，快换衣裳，我出去等你。” “好嘞~” 兄妹俩协商成功，心情都十分愉悦。 元莫：好开心哦，零花钱保住了一半。\/衣袖抹泪 - 某日，于得水又收到学院夫子投诉，说是没法再教初冉了，这女娃太过顽劣，一上课就睡，一下课就玩儿，课业一塌糊涂，比起元莫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此，于得水十分头疼。 初冉不满两周岁时便能流利地说话，自小聪慧，学什么都快，特别爱跟着元莫去学堂玩儿。 对，就是玩儿。 可玩归玩，元莫的课业从没落下过呀，初冉跟着他，还学了不少知识，小小年纪说起话来条条是道。 本以为，初冉会长成一个好学的孩子，没曾想，她把元莫不务正业那套学了个七八成。 于得水一向对两个孩子十分宠溺，从不忍心对他们说什么重话，哪怕是他们闯了天大的祸，于得水也是半教育半哄， 因此，此刻哪怕是头疼得不行，于得水也只是把初冉叫到自己跟前，柔声问她，在学堂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没有呀，除了上课有点无聊，哪里都很好。” 初冉在学堂里混得如鱼得水，所有孩子都对她马首是瞻，过得十分逍遥自在。 于得水脑中划上重点：除了上课有点无聊。 “冉冉，能不能告诉阿爷，你是为什么觉得上课无聊呀？” 第3章 元莫3 初冉漫不经心道：“夫子讲的我都会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于得水：“全、全都会了？” 初冉点头，“阿爷，我能不能不上学堂了，夫子讲的我以前跟哥哥一起去学堂的时候都学过了，没什么挑战性。” 于得水当然不可能同意初冉不去学堂。 先不说学不学的，初冉还小，他每天要去四方馆点卯，哪儿能放心初冉一个人在家。 初冉从会跑会跳起就不需要奶娘照顾了，每天跟着元莫去学堂，元莫也爱带她一起，把她照顾得很好，加上初冉也不喜欢有个人一直跟着她，于得水便给奶娘找了个更好的主家，家里没再请人。 本想着，元莫上了少年班，不便再带着初冉一起，初冉也到年纪了，送去学堂刚刚好，于得水不用担心白日里家里无人照看她。 可眼下这情况——唉！ 于得水思来想去，不如还是让初冉先跟元莫一起。 左右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娃，暂时先送去少年班，大不了他想办法攒攒钱，争取早点给初冉请个私塾先生回来，在家上课，再请个婆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想着，于得水便跟初冉和元莫商量，看他们愿不愿意。 元莫：“没问题，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 初冉：“我也没问题！” 于得水松了口气。 初冉愿意学就行，就怕她会不思进取，这可不行。 再宠孩子于得水也不会允许初冉小小年纪就只顾玩乐享受不学好。 于得水：“好，那就这么定了。” 初冉和元莫对视一眼，大小手碰在一起击了个掌：“耶！” - 初冉平日喜欢每天在家捣鼓点胭脂啊，珠宝设计什么的。 这些可都是能挣大钱的“商机”！ 于得水作为四方馆馆主，俸禄自然不差，只是这就好比现代公务员，职务越高、级别越高，薪资水平才能更高。 四方馆馆主一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看似权力很大，实则处处受限看人脸色。 说白了，赚的都是辛苦钱，饿不死，却也没什么富贵的钱途。 于得水养着两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孩子，给他们力所能及内最好的吃穿用度，至今没有娶妻。 通俗点说就是，没有人愿意嫁给带着两个拖油瓶，还没什么钱的男人。 再过几年，于得水就老了，到时就更难娶妻了。 初冉等不到长大再赚钱，可她又太小了，没有什么让她赚钱的机会，她不得不自己创造机会。 她的第一个目标是：元莫所在的少年班。 什么课上睡觉啊，玩儿啊，不完成课业啊，都只是初冉计划中的一部分。 她要是直接说自己要跟元莫一起去上学，于得水肯定不让。 七岁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大雍虽并没有封建到如此地步，男女却也是分开就学的。 而且女子十岁以后便没有设立专门的学堂，有条件的，大多在家里请私塾先生上课。 初冉与元莫相差了五岁，还小的时候能跟元莫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可如今已将满七岁，想要在同一间课室学习不太可能。 除非——于得水去走走关系，让书院破个例。 初冉和元莫都商量好了，兄妹齐心，一起赚钱孝敬于得水。 于得水若是想娶个媳妇回来呢，这钱就是他娶妻的聘礼。 他们兄妹俩能自食其力，自己照顾自己，绝不给于得水添麻烦。 于得水若是没有想成家的意思，这钱就留给他养老。 总之，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一片孝心。 当然，初冉更远大的目标还是赚更多的钱，无论何时何地，有钱才是王道。 这为何非要去少年班挣第一桶金呢，原因很简单。 初冉这个年纪能接触到的都是几岁的孩子，没有消费能力。 元莫就不一样了。 他能接触到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有母亲、姐妹、心上人。 前者不说，男人嘛，对心爱之人往往出手阔绰，只为博佳人一笑。 但如果只是元莫去与他们做这笔生意，大方的可能捧捧场，想要挣大钱，难。 要是初冉跟元莫一起，那可就不一样了。 元莫有多疼爱自己的妹妹，书院众人皆知，甚至与元莫年龄相仿的少年大多都见过初冉，并且很喜欢初冉。 初冉跟元莫一起上学的那几年，在书院里就是一个团宠，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元莫，你妹妹好可爱！” 元莫每每都为有初冉这个妹妹感到骄傲。 不过，要是有人妄想在初冉面前出风头，亦或是想夺走初冉的注意力，元莫是不肯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替代他在初冉心里的地位。 他在初冉心里必须是第一位，就连于得水都只能排第二！ 因此，元莫得了个“宠妹狂魔”的称号。 他们身边也不全是善意。 人人皆知他们只是于得水收养的孩子，父母双亡。 有说他们是扫把星，克死了自己亲生父母的， 也有说他们是拖油瓶，害于得水娶不到老婆的， 还有更难听的，说初冉就是于得水抱回来给元莫的童养媳。 元莫为此没少和人打架。 初冉不像元莫那么傻，为了维护她，维护于得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自己受伤不说，还让于得水担心，有些人家世太过强硬，于得水得罪不得，夹在中间难做。 想替孩子们出头，却不得已受制于人，既愧疚又伤心，愈发心疼他们。 初冉善于借刀杀人。 有权有势的人大把，何愁自己出手。 谁说他们坏话，初冉就带着元莫跟那人的死对头处好关系，不用他们出手，自有人替他们收拾那些嘴欠的人。 久而久之，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都没人敢再随意议论初冉和元莫。 要是不留神被他们兄妹俩或者与他们兄妹俩交好的人听到，可没那么简单能善了。 过去几年因这些事积累了不少人脉，正是初冉和元莫的第一批目标。 初冉所制的东西都是市面上没有的，真材实料的，半点不掺假。 物以稀为贵，加上初冉这个行走的“模特”，不愁没有生意。 第4章 元莫4 - 少年班没有适合初冉尺寸的学服，有于得水这层关系，院长特准初冉穿自己的衣裳上学，只要求别太过艳丽。 初冉直言不愿在书院搞特殊，拿了元莫的旧学服请人改成她的尺寸。 上学的第一天，初冉穿着跟少年们同款的蓝色学服，头上戴着自己做的发饰，衬得肌肤雪白透亮，一双眸子水灵灵的，睫毛又长又密，五官精致，每一处都仿佛是精心雕琢，完美无瑕，一出现便引起了大片目光。 “冉冉，又见面了。” “还以为元莫不舍得再带妹妹出来了。” “别说元莫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我也不愿意带出门叫你们看见。” “有段日子没见，冉冉妹妹越发漂亮了。” “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学服都显得如此软糯可爱，冉冉以后定是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初冉拉着元莫的手，躲在他身后，肌肤透着红，一双小鹿般的眸子透着些许无措，轻声喊了一声：“哥哥。” “都散了散了，你们吓着我妹妹了。”元莫护着初冉，驱散周围的人群。 “冉冉，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和风哥哥呀。” “冉冉，我是子石哥哥，你还记得吗？” “冉冉，我是......” ...... 曾因初冉与元莫交好的那群少年挨个介绍自己，耐心地等初冉想起。 初冉等他们介绍完，才恍然大悟般，一个个跟他们打招呼。 “太好了，我就说冉冉不可能忘记我的。” “你一边儿去，那是冉冉记性好，聪慧，与你个人有何干系？” 元莫：“就是，那是我妹妹聪慧，与任何人都没有干系。” 元莫始终护着初冉，再要好的同窗也不允许离初冉两米以内。 问就是初冉怕生，会吓着她。 若同窗调侃他是单纯吃味才不许人接近初冉，元莫也大方承认。 妹妹是他一个人的，初冉喊他们哥哥是礼貌，不代表他们能与他共享妹妹。 站在初冉的角度，一群高个子当中只有她一个矮子，他们看向她时都是俯视的角度，不离远点看的话，实属会有面目狰狞之感，观感太差，还是离远点好，距离产生美。 课上，初冉与元莫同用一张书案，初冉不仅能听懂夫子讲的课程，还能在夫子提问时第一个举手回答。 不过几节课的时间，初冉才女的名声便传遍了整个书院，后连着几天，许多人慕名前来，只为一睹芳容。 好奇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注意到了初冉的发饰。 初冉的穿着与其他学子并无不同，除了出色长相和性别，唯一的区别就在这发饰上。 她的发饰精巧独特，叫人眼前一亮，不像寻常首饰铺会有的款式，且，初冉每日的发饰都不重样。 临近佳节，部分少年正发愁送什么礼物给心爱的女子，于是便有人问元莫是从何处寻得的发饰。 元莫只道，妹妹喜欢收集些小玩意儿，叫他帮忙收集来自己做成的。 于是又有人问了，初冉是怎么做成的？ 第5章 元莫5 初冉大方地拿了自己收集的宝石珍珠等制作材料，现场示范给他们看。 哪怕是同等样式，每一只也是独一无二的。 一群少年哪儿做过这等精细的手工，废了一堆原材料不说，竟连一个成品都没做出来。 于是，便有人提出了，可以提供原材料，给钱让初冉帮忙加工一下。 有些懒得去置买原材料的呢，就问初冉舍不舍得割爱，用双倍价格购买她的原材料，再另给加工费，请初冉帮忙做。 “这......”初冉转头，眼神询问元莫的意思。 在外，初冉只是一个格外聪慧但性格乖巧的小妹妹，什么都以自己哥哥为先，这等事，自是要问过哥哥。 元莫摆摆手，不同意。 “你们这么多人要，我妹妹哪儿做得过来，她还小，不宜太过劳累，做不了做不了，都散了吧。” 一群人哪儿肯就此作罢，知晓元莫爱财，又把价格往上翻了翻，还跟初冉说，只要她答应帮忙做，多长的工期都等得。 兄妹俩一合计，这样也行，不急着要的话，帮个忙也无妨，只是这该收的钱要收的，亲兄弟明算账，关系再好也不能让初冉干白工，平日里帮过初冉和元莫的，初冉都会额外赠一对配套的耳环给他们，就当是答谢了，以后有新款也会优先紧着他们来。 于是，课间，兄妹俩合作，一人收定金，一人登记，还能按需求定制他们想要的款式和风格，属于私人定制，会更适合他们的心上人，只是，会更费时费力，需要加钱。 这群人不差钱，多数是富家公子，对钱都没有概念，元莫说多少就是多少，只要能做出来讨心上人欢心，多少都值得。 兄妹俩就这么水灵灵地在书院做起了生意，短短几天时间，工期都排到了几个月之后。 好在初冉手里早就有一批成品，不然还真接不了这么多单子。 就她一个人做，每日每日做也做不出这么多来。 除了部分自己购置原材料给初冉制作的，还有几位需要私人订制的单子，其他的，初冉花三天时间，都按需给分配好了，所有订单都额外赠了一盒胭脂，下两单的赠两盒，三单三盒，以此类推，每一盒胭脂她都给配了“使用说明书”。 不出一个月，兄妹俩?赚得盆满钵满，所有单子都已经出了库，还有不少人回购胭脂，不过，兄妹俩对外说的是工期最快要两个月后了。 这段时间，初冉做的发饰势必会在长乐城涌起一股潮流，长乐城里那些首饰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有更强大的产业链，要想把这笔生意长久地做下去，就必须不断创新。 只要初冉的创新速度赶过仿品的速度，就不愁被抢走生意。 这都是后话了。 第一批定金尾款都收到以后，初冉和元莫先给于得水置办了一身新衣裳，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且价格不菲。 他们还去最好的酒楼定了一桌酒菜，在家等于得水散值归家。 第6章 元莫6 今天，于得水一回到家，就感受到了家里不一样的气息。 说不上具体哪儿变了，可就是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穿过院子，走到后院，于得水闻到了很浓郁的一阵饭菜香。 往常兄妹俩下学后会去顺道买菜回来，等于得水回来做，偶尔于得水太忙了晚归，才换元莫下厨。 只不过，元莫的厨艺实在是一般，于得水吃过几次，感动（难吃）哭了，心疼兄妹俩，于是给他们多添了些零花钱，让兄妹俩在他不在家时自己去外面买些好吃的，别饿着。 初冉认为元莫做饭难吃不是元莫的问题，是调料的问题，他放调料的比例不对。 通过初冉的有效建议和不断鼓励，元莫的厨艺一天比一天好，多的零花钱自然就省下来了。 于得水为了鼓励兄妹俩的进步，还给他们多添了笔零花钱。 但——那些零花钱并不足以让兄妹俩买得起长乐最名贵的酒楼里的一桌饭菜。 于得水看到香味来源处——饭桌，瞪大眼睛咽了一下口水，不要误会，不是馋的，而是震惊+不解。 “谁送来的？”于得水问兄妹俩。 初冉如实道：“酒楼小二送来的。” 于得水又问：“谁付的钱？” 初冉答：“我和哥哥。” “你们俩哪儿来这么多钱？”不怪于得水不信，实在是他没给过初冉和元莫这么多钱啊。 “我和哥哥卖首饰赚来的。”初冉的手肘碰了碰元莫。 元莫接道：“对，书院的同学喜欢冉冉做的首饰，很多人找她做，我们赚了不少钱。” 于得水没有怀疑。 这段时间他确实是看到兄妹俩在捣鼓那些首饰，只是他没想到兄妹俩是做了拿出去卖的。 他说呢，做那么多，初冉每天不重样戴都戴不了。 “阿爷，您辛苦了，快坐下来吃，我和哥哥还买了你最爱喝的酒。” 初冉牵着于得水落座， “吃完饭我和哥哥还有惊喜给你。” “好，好，你们兄妹俩有心了。”于得水感动得控制不住落泪，用袖子擦了擦。 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 一家三口温馨地吃完这顿饭，初冉牵着于得水去他的屋子。 一进屋，于得水便看见了衣架上的那身新衣裳。 “阿爷，你快试试合不合穿。” 初冉松了手，和元莫一起替他把门关上，等在门口。 “元莫，一会儿你来跟老于说那件事。” “我？不是你来说吗？” “我说的话，万一老于想起我阿娘怎么办？老于经常跟我说我长得像我阿娘，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说的话老于也会想起来的，还是你说吧。” “为什么，你说不行吗？” “我说不合适。” “别找借口，你还想不想让老于娶媳妇了。” “我觉得老于也不是很想找媳妇。” “元莫！你怎么这样？” “别急呀，不信你等会儿问问他。” “我们说好了的，你——” 话没说完，于得水打开了门。 “元莫，冉冉，看看，怎么样？” 于得水在兄妹俩面前转了个圈。 第7章 元莫7 “好看！阿爷一下年轻了十岁不止！” 初冉竖起两个大拇指。 “诶，十岁就夸张了。” 于得水咧开嘴，露出大牙乐。 “不错，人模狗样的。” 元莫的话一说出口，于得水就从“嘻嘻”变成了“不嘻嘻”，板着脸作势要踹他一脚。 “你个臭小子！送你去书院读这么久书，连句好话都不会说了是吧？” 元莫笑着躲开。 “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呢！” 无论如何，于得水都郑重感谢了兄妹俩的心意。 初冉悄悄伸手捏了一下元莫的腰，想让他开口问老于娶亲的事。 元莫不情愿，却拗不过初冉。 “老于，就是......那什么......你想不想娶个媳妇？” “什么？”元莫的声音太小，于得水没有听清。 “你想不想娶个媳妇。”元莫快速重复了一遍。 于得水一愣，“怎么忽然问这个？” “我哪儿知道。”元莫别扭地别开脸。 “阿爷，我们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想让你找个伴。” 初冉不知道元莫忽然闹什么脾气，这会儿也不好问，只好自己跟于得水说， “这些年，你一个人拉扯我们长大，很辛苦。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于得水没想到他们会替他考虑这么多，顿时红了眼。 “冉冉，阿爷不孤单，阿爷有你们就够了，已经很满足了。” 于得水说的是真心话。 他从不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后来，有了这两个孩子，他倒是想过要不要娶个媳妇回来，帮忙照顾一下家里。 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要人家清白姑娘替他照顾孩子呢。 他一个人也能把孩子照顾好，既然收养了他们，他就会担起这份责任。 “阿爷，屋子里还有一箱银子，是我和哥哥这段时间挣的钱，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如果是我和哥哥的原因，更不用担心，我们绝对不会添乱的。” 可能是受了外面那些闲言闲语的影响，初冉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拖累了于得水。 她刚出生就没了爹娘，前几年，不知情的人都说她是于得水的私生女。 她知道不是，于得水怕她伤心，从未与她说过她的身世。 后来，实在是有些人说得太难听了，于得水这才不得不向外澄清。 于得水很担心初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伤心难过，小心翼翼了很长一段时间，见初冉无异才放下心来。 其实，最伤心的人是于得水。 初冉与未见过面的父母并无多少感情，而于得水一夜之间失去了唯一的姐姐和挚友，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 “傻孩子，阿爷不是缺钱才不成亲，更不是因为你们，跟你们无关，是阿爷自己不想被束缚，现在这样很好。” 于得水慈爱地摸摸初冉的头， “你们什么都不用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就好了。” 元莫背对着他们，用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第8章 元莫8 - “元莫，你为什么不想让老于娶媳妇？是不是怕我有了后娘会受委屈？” 初冉细想元莫的异常，最初说要挣钱给于得水娶媳妇时，元莫是赞同的，而且他们商量好在书院里挣钱的第一个目的，就是给于得水娶媳妇。 元莫为什么忽然又不愿意了，只能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初冉想来想去，怕是跟刘子石有关。 刘子石是刘家的嫡长子，刘家重子嗣，他是刘家这一辈第一个孩子，还是男丁，受宠程度自是不必说。 可最近这刘家家主，也就是刘子石的阿爷，新纳了个小妾，以前不管他在外面怎么玩都好，从未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过，刘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他不仅把小妾带回家，还让小妾有了身孕，且听说这一胎极有可能是男孩儿。 刘夫人自从生下刘子石，肚子便再没有消息，也是巧了，小妾刚进门，她也有喜了。 刘老爷把这一切归功于小妾，觉得是小妾给他们刘家带来这些福气，于是便愈发偏宠小妾。 刘夫人不想跟一个小妾争些什么，原本两人相安无事便好，左右刘夫人有刘子石这个嫡长子傍身，谁的地位也越不了她去。 可这个小妾却不是那么安分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叫刘老爷非要抬她做平妻。 刘夫人哪儿能愿意？ 争执间，刘夫人动了胎气，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这下，小妾更加猖狂了，都敢在刘子石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刘子石是个直肠子，不懂后院那些弯弯绕绕，想给自己阿娘出气，没想到却在小妾手里吃了不少亏，身上还有刘老爷抽的鞭子印。 过去刘子石帮过初冉和元莫，初冉便让元莫去教刘子石一些计策，保管让他能出了这气，给他阿娘讨回公道。 只是，公道是讨回来了，刘夫人受的伤却不是那么轻易能抹去的。 刘子石也没了阿爷的宠爱。 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最近阴郁得不行，也只有面对初冉这个小妹妹会勉强露出笑脸来。 刘子石还是刘家的嫡长子，父母健在，有人撑腰，而反观，元莫自己和初冉，无父无母。 元莫也不是不相信于得水，他是害怕。 他不是于得水的亲生孩子，大不了就是另立门户，可初冉怎么办？ 初冉是于得水的亲外甥女，血缘流淌在身体里，是抹不去的。 在元莫心里，初冉再聪慧，再像个小大人，那也才六岁。 元莫深知在这个年纪失去阿爷阿娘的感受，他不想让初冉再经历一次。 可是，于得水待他们极好，他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于得水为了他们，孤独终老。 矛盾之下，便是初冉看到的这番情景。 “冉冉，刘子石跟我说过，有后娘就会有后爹。 不过，现在我想通了，老于养我们是情分，对媳妇好是本分。 我们家跟刘家不一样，老于也不是刘老爷，你还有我， 老于想娶媳妇就娶，不想就不娶，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你，绝不让你受委屈。” 这些话，是元莫的真心话，也是元莫对初冉的承诺。 从六年前于得水把初冉带回家时，元莫就暗暗决定了要照顾初冉一辈子。 “我不会受委屈的，你忘了吗，你教刘子石去讨回公道，还是我出的主意，我可是很聪明的。” 初冉双手叉腰，下巴微抬。 元莫被她娇俏的模样逗笑，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 “是啊，差点忘了，我们家冉冉是个机灵鬼。” “嘿嘿，其实我也偷偷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跟我来。” 初冉从自己的首饰匣里拿出一个钱袋，又从钱袋里拿出来一个扳指和一个挂脖玉佩。 二者皆另有乾坤，扳指看似是一个普通的扳指，实则是一个暗器，关键时刻能当武器使用。 玉佩则是一个药瓶，里面放了一颗救命药，说是能起死回生都不为过。 “这两样东西我给老于也备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套新衣裳，是给你的，老于有的，你也会有，不过，你这套可是我专门找绣娘定制的，比老于那套要贵哦。” 初冉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箱子，里面是从头到脚的整套新衣。 为了给元莫一个惊喜，她藏了好久。 元莫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没白疼你。” 他承认，看到初冉对于得水那么好，他是有一点点吃味的，就一点点。 现在好了，他知道自己依旧是初冉心里最重要的人，开心~ 冉冉说他的新衣比老于的贵~说明在冉冉心里还是他第一，老于第二~ “我也给冉冉准备了礼物。”元莫回自己房里拿来一个方形小盒子。 初冉打开，里面放着一颗铜钱大小的夜明珠，外表光滑圆润，晶莹剔透。 “元莫，你从哪儿弄来的？”初冉又惊又喜，捧着盒子有些激动。 “我看你挺喜欢小陶拿来给你做簪子的那颗夜明珠，就找他买了一颗，偷偷多送了他一根簪子他才答应卖我的， 不过他没收我钱，他说他家这玩意儿很多，就当用簪子换的，就是没有他送人那颗那么大的了， 这颗小了点，以后我一定给你寻更大的来。我和老于都有礼物，冉冉也要有。” 元莫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 相当于他拿初冉的东西做了人情换来的夜明珠，又送到初冉手上，自己没出一分力。 初冉不介意，元莫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 “有这颗就够了，元莫，谢谢你，我很喜欢。” 在这个朝代，夜明珠是很珍贵的，有钱也难买，元莫说的小陶，是陶家嫡子，陶家跟皇宫沾点关系，小陶的姑姑是后宫的妃子，他能弄来几颗夜明珠不奇怪。 初冉那天看到夜明珠是很喜欢，不过也知道，夜明珠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对这种身外之物她不是特别执着，过后也就忘了，没想到元莫会特地去找小陶买，更没想到小陶那么大方。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他那位心上人。 初冉决定下次出新品多送几件给他，祝他早日抱得美人归。 - 第9章 元莫9 弹指之间，十年过去。 “你个臭小子，不是很有骨气吗，出去了还回来干嘛！” “老于，我不是回来看你的，我找冉冉。” “臭小子，你给我滚出去！” 元莫年满十八那年，于得水想给他找份正经差事，让他到四方馆任职，元莫习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死活不肯去，因此跟于得水大闹了一场。 于得水坚持让元莫去四方馆，还让初冉帮忙一起劝他，元莫为了清净，另买了一座宅子，从于府搬了出去。 初冉自是没有帮着于得水劝元莫的。 大抵是因为元莫的阿爷是四方使，所以于得水不想让元莫这一生碌碌无为，整日虚度光阴，想逼他上进。 然，不只有当官才是上进，初冉觉得她和元莫一起做点小生意也挺好。 吃喝不愁，自由自在。 但——于得水这个老父亲不仅是为元莫发愁。 初冉已是可婚配的年纪，自初冉及笄以来，前来提亲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再不舍，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 于得水从中选了几家家世人品都不错的，询问初冉意见，初冉是一个也没看上。 初冉的原话是：“阿爷都没成亲，为何偏要冉冉嫁人，冉冉一辈子陪着阿爷不好吗？” 于得水苦口相劝：“冉冉，阿爷是男子，男子和女子是不一样的。” 于得水哪儿能让初冉陪他一辈子，日后他若是去了，苦留初冉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无亲无故，他至死也不会瞑目。 初冉懂于得水的担忧，知晓他的用心良苦，可她还有元莫啊，怎么会是一个人？ 当她这么说了，于得水又会说：“元莫若是成家了呢，他会有媳妇，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哪儿能顾得上你。” “阿爷，你瞧你，自相矛盾了不是，你又说男子和女子不同，元莫也可以不成亲呀！” 初冉伶牙俐齿，于得水说不过她，只能暂且作罢，先在元莫身上下功夫。 于是，就演变成元莫既被催婚，又被劝着去四方馆任职。 这不，因着这些事，元莫已经很久没回来探望于得水了。 两个孩子于得水是一个也管不住，好在初冉除了婚事上，一切都让于得水很省心。 近日于得水身体有些不适，休沐在家调养，初冉亲自为他调配补药，想着，一次性把他腰疼的老毛病给治治，好几日没有出门，元莫约她她都拒了。 元莫得知于得水病了，打着找初冉出去玩的旗号回来看他，没跟于得水聊几句又吵了起来。 不提不该提的事，一切都好，一提那些事必吵。 元莫有孝心，但不多。 “冉冉，老于的身体如何，有大碍吗？” 元莫见于得水趴在床榻上，行动多有不便，不免心忧。 “你问的是心上还是身体上。” “什么意思？” “身上是老毛病了，能治。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为我们俩愁得头发都白了，心有郁结，寻常药治不好。” 初冉手上在调配几副新药，给于得水治腰的。 第10章 元莫10 “我说这次见老于精气神怎么那么差呢，原来是白头发多了。” 元莫还以为于得水病入膏肓了，还好还好，只是老了。 “等过几日把他的腰伤治好了，我再做点染发剂给他染染头发，能让他看起来年轻十几岁。” “那敢情好，白头发太显老了，不好看，你给老于好好整整，看着也精神点。” “嗯。既然回来了，不如在家多住几日，陪陪他，他嘴上不说，其实挺想你的，我会劝劝他，让他少提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儿。” 总不能真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这么僵着，搞得一家人都那么累。 于得水最近也想开了，没再跟初冉提什么婚姻大事，来提亲的媒人无一例外，都被他打发了。 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也就不劝了，让初冉和元莫自己做主。 “行，听你的。” “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把这些药捣碎，越碎越好，一会儿我要制成药贴。” 初冉把手头的东西交给元莫。 “行。” 来了就得干点活，元莫都习惯了。 元莫在这头忙着，初冉去另一头熬于得水今日要喝的汤药。 这几日泡在药房里，往日她身上的脂粉香气都被药材的味道掩盖了。 元莫手上捣着药，炙热的目光止不住往初冉身上移。 少女侧颜明艳，皮相和骨相皆无可挑剔。 这张脸他从小看到大，分明跟从前一样，却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视线从初冉的眉眼往下，落在细白的脖颈处，元莫的喉间干痒，喉结上下滚动，身上染了几分燥热。 从初冉及笄礼过后，元莫每次见初冉，总有一再被惊艳的感觉，心里总会控制不住涌起莫名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 元莫回家住了三日，做了三日的饭。 三日一过，于得水身子好些了，便闹着要回四方馆去。 他不在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四方馆会不会乱套了，心里放心不下。 元莫：“哎哟，老于，不过几日不在，天不会塌了，要有事他们早来找你了，没找你不就说明没事儿嘛，你安心养着。” 初冉：“是呀阿爷，身子重要，四方馆要是有事自会派人寻你的。” 初冉还打算让于得水再躺个十天半个月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不过是好些了他便要去点卯，再好的灵丹妙药也管不了用。 于得水：“等他们找上门来说明出大事儿了，到时更难办，不行不行，我还是得回去看看，不然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舒坦。” 拗不过于得水，初冉和元莫只好答应陪他回去一趟。 最近四方太平，四方馆东西两院按部就班，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少，大事还真没有。 处理了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于得水被接回家里继续调养身子。 没过两天，于得水又开始唉声叹气。 “又不放心四方馆了？我替你去看一眼。” 元莫说着便起身准备出门。 “唉，你要是听我的，肯去四方馆谋个职位，替我看着，我这心里呀，也不至于这么放不下。” 第11章 元莫11 元莫：“......” 得，就知道，老于憋了这么些天还是憋不住了。 于得水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和冉冉大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也能挣钱养活自己，可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们兄妹俩难道真就这样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吗？” 元莫沉默片刻，纠正： “老于，我和冉冉不算兄妹，我的户籍不在你名下。” 于得水一听，好啊，他养了元莫那么多年，不求元莫把他当父亲看待，可按辈分，元莫好歹要喊他一声叔叔，为了忤逆他，元莫竟要与他断绝关系！连初冉这个妹妹都不认了！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于得水气得上前就要踹元莫两脚，一激动，差点不小心又把腰给扭了。 元莫边躲边劝： “老于，冷静，你这一上火又得搁床上躺几天，不值当。” “滚，你给我滚！！！” 元莫越劝于得水越来气！ 心里是又气又伤心。 满脑子都是元莫为了屁大点事居然要跟他断绝关系！ 他也不想逼元莫，可这不也是不想看到元莫下半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吗！ “咋了咋了，阿爷，元莫，吵什么呢？” 初冉在药房熬着汤药呢，就听于得水喊什么“滚出去”，连忙赶过来劝架。 “阿爷，消消气消消气，咋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教训元莫。” 初冉扶着于得水坐下，一只手轻轻在他胸口帮他顺气。 “冤枉，我什么也没做。”元莫举起双手投降。 初冉瞪了他一眼，元莫立刻收回手，放在身前扣手指，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又弱小的模样。 初冉暗自叹了口气，先安抚好于得水。 “阿爷，是不是又提不该提的事儿了，不是跟您说了，这段时间您什么都别想，每天喝喝茶、喂喂鱼、赏赏花就好了，心里无事，身子才能好得快。” 元莫：“就是啊老于，你这也操心那也操心，再养一个月也养不好，你不是还想早点回四方馆吗，不养好身子怎么能行。” 于得水：“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元莫，出去。” 初冉给元莫使眼色，让他先躲一边儿避避。 元莫不情不愿地走到墙边，面壁思过，看起来好不可怜、委屈至极。 于得水也一脸委屈。 初冉吸了口气，一老一少都要哄，最难的是她才对。 “阿爷，您跟我说说，你们到底聊什么了，让您这么生气。” “我、我就是顺口提了一嘴，谁知道这臭小子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 他说他户籍不在我名下，是，当初他已经记事了，念及他的感受，我没把他入到我名下， 可我也实实在在养了他这么些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生，那也胜似亲生了， 可他居然说不认我就不认我了， 冉冉，阿爷心里苦啊，养了这么些年养出了个白眼狼，你让阿爷心里怎能无事？” 于得水说着说着，嚎哭起来。 初冉抬眼望向元莫，元莫连忙摆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天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说他和初冉不算兄妹而已！ 不是不算，是本来就不是！！！ 要是的话，那他对初冉的那些心思岂不是成了大逆不道了！ 他只是想纠正于得水而已！ “阿爷，您是不是误会了，元莫怎么会不认您呢，他可能就是嘴笨说错话了，我让他跟您好好道个歉，咱们把话说开，您看行吗？” “我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再看到他。” 于得水闹起了脾气。 初冉给元莫使眼色，让他说几句好话哄哄。 元莫纠结了一下，只道： “老于，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我去四方馆帮你干活吗，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于得水没吭声，等着元莫说他的条件。 元莫看了初冉一眼，初冉点点头，元莫继续说： “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你知道的，要么咱们各退一步，你给我派些轻松不费力的活，要那种不用按时点卯，到点才能散值的，最好是随时能干，干完随时能走的，要么，我不去。” 元莫把话撂这儿了，他只能妥协到这个地步。 “你倒想得美，哪儿有那么好的活干，说来说去，不还是不求上进！” 于得水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胸闷得慌。 “阿爷，消消气，元莫说得不无道理，再说了，店里还需要他呢，若是他去四方馆了，我怎么办，谁帮我呀您说是不是？” 近几年，初冉把首饰定制和脂粉生意做成了一条产业链，全长乐有权有势家的夫人小姐都喜欢从她这儿定首饰和脂粉，初冉负责画设计图以及研究脂粉配方，元莫负责分配下去，外加监工。 除了私人订制单，他们也会接些寻常单子，城里有间不大不小的铺面。 说忙不忙，说闲也不是无事可做。 初冉若想在忙里偷点闲，还真离不开元莫。 若元莫被于得水挖了去，初冉必然事事得亲力亲为。 于得水想了想，也行，起码让元莫松口了，总比先前油盐不进那副样子要好。 “这样，各退一步，每隔一天，你便要准时去四方馆点卯，至于你的差事，我到时自有安排。” 元莫一听，每隔一天？那不就是每天坐牢和隔天坐牢的区别？！不干！ “一个月一次行不行？” “不行！没得商量！” “半个月，不能再少了！” “两天，不能再多了。” “十天，我只能接受十天！” “哎哟，冉冉啊，阿爷这病是好不了了，我这头也疼、腰也疼、胸闷气短，你看看，阿爷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于得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腰，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仰，嘴里“哎哟哎哟”喊疼。 初冉：“......” 元莫：“......” 戏班子都没于得水能演。 可他俩能怎么办呢，顺着他呗。 “五天，少一天都不行。” 要再少一天，元莫坚决不干！ “三天，就这么定了。” 第12章 元莫12 于得水话音刚落，元莫扭头就走，于得水忙喊： “五天就五天！说好了，五天，不许反悔！” 接着，二人在工钱上又是好一番争论，谁也没捞着好，白纸黑字，元莫在上头压下手印，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只听“嘭”一声， “糟糕，我的药！” 初冉一拍头，才想起来她还熬着药！ 药罐子烧干炸开了，周遭一片狼藉。 后赶来的元莫把初冉拉到身后，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危险了才让初冉走近。 “你别动，我来收拾。” 元莫让初冉在边上站着，他灭了火，先把陶瓷碎片捡起来，再收拾药渣。 “没事儿吧？” 于得水不放心，扶着腰走了过来。 “阿爷，没事，您回去歇着，一会儿我重新熬了汤药再给您端过去。” “我看也别折腾了，汤药停一天也不是不行。” 天天喝汤药，要么就是药膳，于得水觉得他嘴里都是苦味，喝茶都是苦的，快尝不出别的味道了。 “不行，必须喝。阿爷，您快回去，这里有我和元莫，我们会搞定，您别操心了。” 初冉态度坚决，于得水没辙，只好先走，两步一回头，期盼着初冉能改改主意，让他换换口味。 没等到初冉改主意，倒是看到这俩孩子同框，忽然觉得，有那么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于得水自个儿先吓得一激灵。 他怎么能这么想，这俩孩子可是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妹！ 兄妹......想到这儿，于得水莫名想起元莫跟他强调说他和初冉不算兄妹。 再深入想想，初冉似乎很少喊元莫哥哥，都是直呼大名，元莫从未刻意纠正过她。 越想越心惊，这俩孩子不会有点儿什么吧？！！ 一个不娶一个不嫁，不会真的...... 不不不不不。 于得水连连摇头。 不可能！ 这怎么行！ 肯定是他想多了。 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有点什么。 绝对没有！ 这人啊真是不能太闲，闲过头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于得水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抛到脑后，去打水浇花浇菜。 院子里的花草都是初冉亲手种的，说什么这些都是她制作脂粉的原材料，宝贝得紧。 于得水想空出一块地来，等退休后好种点菜，初冉听后，换季时马上就空出了一块地，让元莫锄好，种了些当季蔬菜。 于得水经常会想，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可再转念一想，初冉和元莫的阿爷阿娘把他们托付给他，他怎么着也得替他们打算好将来，看着他们成婚、生子。 至少等他走后，他们都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唉。” 于得水没忍住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算了，随他们去吧。 现在这样也挺好，无灾无难，平安健康。 只盼着，他们都能不枉此生。 至于旁的，他老了，管不了了。 - ——药房—— “元莫，下午我得出去一趟，你可别再跟老于吵了。” “去哪儿？” “和萱姐姐邀请我去府里参加宴会，估计要有单大生意做。” “我没跟老于吵，是老于总找我事儿。” “这几日你多顺着他，做不做另说，老于有时候也就是嘴里叨叨，他不会逼我们的。” “季小姐？那岂不是季和风也在，我也要去。” “季府的宴会，季公子在也不奇怪呀，人家只邀请了我一人，你去做什么？” “季和风还在打你主意，指不定是想借着宴会接近你。” “想什么呢，和萱姐姐邀请的都是世家小姐，又不是相亲宴，不可能的事，你别瞎想。” 元莫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初冉随手给他配了副降火茶。 “别一听季家就跟防贼似的，喜欢我的世家公子那么多，你防得过来嘛。” 初冉的语气淡淡的。 大多数来于府提亲的，都是她和元莫曾经的同窗，初冉与他们交好的初衷并不纯粹，他们之间就是各取所需，交情有，爱情绝无可能。 还有一些曾经欺负过她和元莫的，初冉更不可能跟他们有些什么。 这些人当中，谁喜欢过哪家小姐，私下玩得有多花，初冉一清二楚。 算起来，也就一个季和风，一个刘子石为人正直些，里外都没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与初冉和元莫的交情算得上不错。 不过，自元莫知晓他们对初冉心思不纯起，就单方面与他们绝交了。 他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却想做他妹夫！忍不了。 元莫总让初冉离那些人远些，可做开门做生意，断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何况初冉这些年已经打入了他们内部，与之交好的都是些夫人小姐，甚少接触外男。 “防不过来也要防。”元莫放轻了语调，“我们才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说好的一起给老于养老，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初冉哭笑不得，“你扯哪儿去了，我只是去参加一场宴会。” “等你参加宴会回来，我还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吗？” “当然了，不过是陪了老于几天，你被老于传染了？” 一直以来，元莫格外在意这一点，初冉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于得水的多愁善感影响了他。 “没有，就是想确认一下。那你去吧，到时我去接你。” 元莫得到初冉的承诺，露出笑容。 只要他还是初冉心里最重要的人，别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不用，和萱姐姐会派人接送我，你好好在家陪老于就行，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去铺子里看看。”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初冉还没出门，元莫已经开始不舍了。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像极了前世爱黏人的某只猫。 【初冉：如意，元莫最近怎么这么奇怪，你确定他是没有记忆的哦？】 【如意：我确定！】 【初冉：可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单纯了......是我的错觉吗？】 【如意：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这不是错觉？】 【初冉：？】 第13章 元莫13 - 季和萱特地叮嘱初冉要盛装出席，初冉不想抢主人家风头，又不好在如此正式的场合穿得太过素雅，挑选半天，穿了一套橙黄色的衣裙，搭配同色系发饰。 季府来人接初冉，元莫像块望妻石般站在大门口目送，直到见不着季府马车才收回视线，垂下头喃喃自语： “不过是参加宴会，打扮得跟要去选美似的。” 昨天的元莫总会被今天的初冉惊艳，然后更爱明天的初冉。 明明就是那个人，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可元莫就是觉得哪里变了。 许是他对初冉的喜欢一天比一天更深的原因。 再这样下去，他快藏不住自己对初冉的心意了。 可初冉对他似乎并没有特殊的感情。 这是元莫需要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在初冉心中是最重要的人的主要原因。 - 初冉猜得没错，特地邀请她盛装出席宴会的季和萱，果真是要给她介绍几个大客户。 几位都是世家公子新娶进门的夫人，世家之间联姻，娶的多数是有家族底蕴人家的姑娘，这些夫人初到长乐，得知家乡时兴的珠宝首饰都是长乐所淘汰的，为了尽快融入世家，定会从珠宝首饰着手，这不，如今这几位夫人便找上了季和萱。 季和萱乐于当这个中间人，既能跟各世家交好，给自己和弟弟铺路，又能帮初冉牵桥搭线。 初冉正愁开分店一事无人脉路数，机会便送上门来了。 季和萱也是打心眼里把初冉当妹妹看待，可惜的是初冉拒绝了她的嫡亲弟弟，二人无缘成为妯娌。 “妹妹，除了几位夫人，我再给你介绍两个人，白素琴、尉迟华，我的两个好姐妹。 素琴、华妹，这是我认的妹妹初冉，往日送你们的首饰就是从她这儿定的。” 季和萱热情地介绍几人认识，还贴心地提醒初冉都喊姐姐就行。 “两位姐姐好。” 初冉乖巧同二人打招呼，送上自己随身备的耳环当见面礼，不是特别贵重，重在设计独一无二，且恰好符合二人平日的穿着风格。 赠礼是初冉从商以来养成的习惯，不为其他，只为聊表心意。 “理应我们给妹妹准备见面礼才是。” 白素琴不太好意思收下，当下便取了手上的镯子要回赠给初冉。 尉迟华全身上下找了个遍，她不喜穿着太过累赘，身上除了简单的几样首饰，就只有一把特制的匕首，匕首鞘身镶嵌了几颗价值不菲的宝石，勉强能看。 “我身上没带什么合适的礼物，不如这把匕首赠给妹妹防身。” 无论是镯子还是镶嵌宝石的匕首，都太过贵重，初冉连忙拒绝二人好意，且眼神求助季和萱。 她赠礼纯属是个人习惯，可没想要人东西。 不敢要，根本不敢要。 季和萱捻起帕子挡了半张脸，轻笑几声， “好了好了，你们要真想送冉妹妹见面礼，就多给她介绍几单生意，冉妹妹可是想把分店开遍整个大雍国的，日后也是位富甲一方的大东家了。” 尉迟华心直口快，当下便直言道： “好志向！萱姐怎么没早点儿给我介绍冉妹，这位妹妹十分对我胃口，冉妹，今儿姐姐把话撂这儿了，以后在这长乐城中，我尉迟华罩着你！谁若是敢对你不敬，姐姐鞭子伺候！” 白素琴与季和萱对视一眼，都捂嘴笑起来。 “多谢姐姐。” 初冉规矩行礼，心中暗叹，这位尉迟小姐真是位性情中人，同样十分对她胃口！ 一场宴会，收获了两位新好友与一群新客源，初冉心满意足。 宴席散去，尉迟华没与初冉聊够，热情地要送她回家，初冉没有拒绝。 门口分别时，遇上了外出归家的季和风。 “见过三位姐姐、冉冉妹妹。” 季和风的目光落在初冉身上，一时移不开眼，还是季和萱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来。 白素琴看在眼里，抿嘴偷笑。 连一向不拘礼节的尉迟华都注意到了。 尉迟华：“和风弟弟回来得巧，我们正要回去。” 初冉面对此景，十分淡定。 她只需礼貌点头、微笑，无需多说什么。 一行人简单打过招呼，季和风同季和萱一起送别几人。 “冉冉今日来府上做客，姐姐怎么还特地把我支开。” 季和风不懂为何季和萱不帮他。 “我们女孩子家聚会留你在府中碍眼做甚？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妹妹的心，我可不想因为你影响了跟妹妹的感情。” 季和萱不是没给季和风制造过机会，他没把握住能怪谁？ “下回在人前收收你的心思，别给妹妹招惹了麻烦。” 季和萱轻声提醒。 “是，劳烦姐姐替我同妹妹道个歉。” 季和风也知自己刚刚失了分寸，不免有些懊悔。 季和萱轻叹了一口气，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不是你的，及时放手。” 季和风垂眸，没应声。 季和萱并未多言，转身回府。 - 此时，于府。 元莫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跑出大门向外观望。 一趟又一趟，转得于得水头都晕了。 “干什么干什么！冉冉是出去参加宴会，又不是去野混，你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大了！能不能安生待会儿！” “天色都快暗了，冉冉还没回来，我要不要去接她？” 这已经是元莫问的第十六遍了。 “冉冉不是说了，季小姐会派车送她回来的嘛，你去算什么事儿。” 于得水嘴皮子都要说烂了，诶，元莫就是不听，一个劲儿在那儿转啊转，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儿。 “万一遇上季和风了可怎么办，那小子一肚子坏水，惯会伪装，冉冉可别被他的表面给迷惑了。” 元莫越想越担心。 季和风无论家世还是样貌都是长乐城未婚公子中数一数二的，于得水对他满意得紧，就差初冉点头。 万一初冉这一去，被季和风勾了魂，他怎么办？ “人季公子是正人君子，什么坏水，谁肚子里的坏水有你多？别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第14章 元莫14 于得水都不知道该说元莫什么好了。 这知道的，知他是护妹心切，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别人抢他媳妇呢！ 等等—— 于得水脑中被压下去的某个念头又浮了出来。 元莫这臭小子该不会是——！ “元——莫——！” 于得水抄起手边的家伙（铲草的铁锹）就往元莫身上招呼。 元莫眼疾手快，躲了过去，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 “老于，你要谋杀我啊！” 这一铁楸下来，躺在床上的该换成他了。 “好啊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藏了这样的心思！快说，你们到哪一步了，你没对不起我家冉冉吧？！你个小兔崽子，我——哎哟！” 于得水激动过头，一不小心腰闪了一下。 “不是，老于，你悠着点，听我解释。” 元莫及时扶住他，顺手把他手上的凶器给丢了，丢在地上怕于得水去捡，还用脚踢远了些，结果用错劲伤了脚趾，差点没捂脚跳起来。 好一阵兵荒马乱，二人才相互搀扶着回到大厅坐下。 于得水单手扶着腰，动弹不得。 元莫一瘸一拐，感觉五个脚指头又肿又麻。 “我承认，我单方面喜欢冉冉，冉冉并不知情，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气，怎样都行，除了让我离开冉冉。 我绝不会同意，打死我也不同意！” 元莫跪在于得水面前，紧闭双眼，仰着头，视死如归状。 “你——你——你——” 于得水空着的手 指着元莫，微微颤抖。 “你还威胁上老子了！” “不是威胁，是恳求。” 元莫不忘为自己辩解。 于得水更生气了！ 平日他把元莫当亲儿子，看他是哪哪儿都好，除了有些叛逆、有些不服管教，都不是什么大毛病。 可如今忽然要以老丈人的心态面对元莫，他是哪哪儿都不舒坦啊！心梗！ 怎么就——怎么就—— 于得水憋了半天，重重地叹了口气。 “造孽啊，是我的错，都是我管教无方啊！” 于得水情绪十分复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莫。 总归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感情很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老于，你别气坏了身子，我答应了冉冉她不在时不与你吵的，她回来该骂我了。” 元莫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露馅了，把于得水气成这样，也不知道初冉回来该怎么跟她交代。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初冉自己的心意。 万一于得水不同意，那他和初冉是不是就没戏了？ 元莫心绪万千，除了让于得水狠狠揍他一顿解气，他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于得水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元莫的人品于得水再了解不过，知根知底，撇弃对外那层关系，倒也算不上孽缘。 只是他平白没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个准女婿，想想还是烦闷得慌。 这事儿，还是得让初冉自己做主。 他说了不算。 初冉的心思他摸不准。 这俩孩子说不准真就日久生情了，只是双方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好说。 也就转瞬之间，于得水脑中八百个念头闪过。 索性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处去。 孩子大了，他想管也管不住。 罢了，还是不讨人嫌了。 “你起来，别叫冉冉回来看见，还以为趁她不在家我怎么你了。” 于得水的心态已回归平静（caiguai）。 “老于，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别告诉冉冉？” 元莫小心翼翼地问。 于得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要能藏得住，藏一辈子我也管不着。” 元莫笑起来，起身拍了拍双膝处的灰，捧着老于的脸来了一口。 “老于，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于得水嫌弃地用袖子擦脸上不存在的口水。 “给我滚一边儿去，看见你就来气！” 元莫乐呵呵闪到旁边，毕恭毕敬地给于得水倒了杯茶。 于得水接下，喝了一口，元莫又殷勤地要替他揉揉腰。 于得水疼得不行，哪儿敢让他碰，骂着让他滚远点。 初冉到家便是看到这么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阿爷，元莫，做什么呢？” 与尉迟华姐妹畅聊一路，初冉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元莫跟于得水对了个眼神，装作无事发生。 “冉冉，刚刚老于铲草好像不小心扭到腰了，你快给他看看有没有大碍。” 于得水瞪了元莫一眼。 小兔崽子，背刺他！ 元莫双手合十，口语念道：“拜托拜托。” 初冉伸手在于得水腰上摸了几下，皱起眉头。 “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元莫，我出门前怎么交代你的！还有阿爷，你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吗？” 于得水离得近，耳朵差点被初冉的骂声炸耳鸣了，躲又躲不开。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老于吵，冉冉，你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咱能不能先给老于治治，之后再跟我算账？” 于得水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忍下没骂他。 行行行，也就初冉能治得了元莫了。 也好，以后元莫再气他，他让初冉收拾元莫就行，不需要自己再动手了。 没打成不说，伤了自个儿，不值当！ 初冉让元莫把于得水扶到床榻趴下，她给于得水针灸治疗，换了几副新膏药。 “阿爷，您可别再瞎折腾了，这几日就老老实实趴着，不然就是神仙转世也难医好您。” 以前初冉不是没给于得水治过，于得水闲不住啊，不好好调养，再好的药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好，阿爷听你的。” 于得水老实了。 他们家冉冉平日里乖巧可人，发起火来能胜过母老虎，不敢惹、不敢惹。 “还有你，元莫，要是这么闲就去把地锄了，一点眼力见没有，还让阿爷铲草。” 元莫乖乖听训，适时给初冉端上一杯茶。 初冉教育完一老一少，拿出一张纸，让元莫在最短的时间内找齐纸上列出的所有材料。 “这一单若是做成，很快能把分店开起来。” 第15章 元莫15 元莫拿着材料单子，欲言又止。 初冉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最重要，阿爷第二，赚钱第三，没有变。” 元莫嘿嘿一笑，满意地拿着材料单子走了。 初冉望着他欢乐的背影，没忍住弯了弯唇。 “唉。” 于得水在一旁听着，假意叹了口气，以此博初冉关注。 初冉面露乖巧，哄道： “阿爷，你知道的，你和元莫在我心里同等重要。” “你还愿意哄元莫那臭小子，却不愿意哄哄阿爷，唉。” 于得水伤心地摇了摇头。 初冉撒娇道： “哪儿呀，就像在阿爷心里冉冉和元莫也同等重要一样，是无法分出第一第二的，我若是哄骗阿爷，阿爷也不会信呀，阿爷就不跟元莫比较了，好不好？” 初冉都这样说了，于得水哪儿舍得再为难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应她：“好好好，阿爷听冉冉的。” - 元莫收好材料单，去厨房做饭，做好了扶于得水起来吃，吃完和初冉一起陪他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晚些时候，帮于得水换了药贴，替他灭了烛火，这才找到和初冉单独相处的时间。 “还不休息？” 初冉忙着画设计图，元莫在一旁陪同，双手撑着脸，直勾勾盯着初冉，初冉想无视都无视不了。 元莫理直气壮： “我都一天没见着你了，多看几眼怎么了。” 初冉；“......”明明才半天。 严格来说，才几个时辰。 “有事说事，你在这儿影响我干活效率。” 初冉放下笔，侧身与元莫面对面，四目相对。 元莫略显心虚，率先别开眼，心跳如擂。 不能跟初冉对视，一对视，爱意就会控制不住地从眼睛里跑出来。 初冉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问： “元莫，你脸怎么红了？” “啊？红了吗？” 元莫慌忙捂脸。 其实没有，但这会儿是真红了，连耳根都无幸免。 有点好玩。 认识元莫十六年，第一次看见他这副纯情的模样。 可爱极了。 初冉起了玩心，故意凑近元莫，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脸。 “这么看，小模样挺标致的嘛～稍微打扮打扮，是能让万千少女一见倾心的程度。” “啊？” 元莫怔怔地注视着初冉。 刚刚冉冉是在夸他，还说，对他一见倾心？ 元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升温，似是被蒸熟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继续思考。 “啊什么啊，傻了？” 初冉哭笑不得。 元莫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初冉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回神了，没事儿的话起身右转，直走约三米，打开门，走出去，顺便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元莫只看见初冉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他的喉结滚了滚，喉咙有些干痒，身上还有些燥热，无意识舔了舔唇。 有点......想亲...... 初冉看出元莫眼底的欲念，稍微用了点劲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元莫！” 元莫吓得一激灵，彻底回神了。 “我——” “我懂，我知道我美若天仙，你一时失了神也很正常，没关系，我理解。” 元莫：糟糕，暴露了...... “但是——我现在真的要忙了，这些都是加急的订单，耽误不得，改天有空再让你慢慢看，好吗？” 初冉柔声与元莫商量。 “好。” - 元莫站在初冉屋子外，望着紧闭的房门，脑子还是懵的。 初冉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看出来？ 刚刚的告白，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 半晌，元莫才收回往外飘散的思绪。 看来，他得快些做准备了。 屋内的初冉沉浸画图，浑然不知她的一时兴起给元莫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 接下来几天，于得水仔细观察了一下初冉和元莫之间的状态，由于初冉每天都在忙着制药、熬药、画图，于得水没能摸清初冉对元莫是什么感情。 元莫倒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喜欢初冉。 别说就在一个家里，哪怕他们俩隔两三步路的距离，元莫都会一直围着初冉打转，天天冉冉长、冉冉短的，有事冉冉，没事也冉冉。 以前于得水没多注意，现在回想起来，从小到大，都是元莫粘着初冉、离不开初冉，而不是初冉喜欢当哥哥的跟屁虫。 想到这儿，于得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初冉对元莫没有家人之外的感情。 如果有的话，不大可能在元莫粘她粘得这么紧的情况下，还能心无旁骛地忙自己的事。 可他又不忍心说出来伤元莫的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两个孩子，哪个不开心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 某天，趁着初冉在忙，于得水把元莫单独喊到他房里，关了门，满脸严肃。 “老于，咋了，什么事儿非得现在说？” 元莫不是很想跟于得水在这种气氛下谈话，说是想逃避也毫不夸张。 他能看出来于得水一直想找他聊聊，怕于得水是想说不同意他和初冉的事儿，于是每天都在尽量避免和于得水独处。 躲了好些天，还是被于得水逮住了机会。 “先说好啊，你这伤刚好了一半儿，可别再说些我俩都不爱听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又伤着了，是吧，冉冉会骂你的。” 元莫拥有一张嘴就让于得水生气的本事。 嘴里没句于得水爱听的。 知道他最近被初冉管得严，净拿初冉压他。 于得水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别动气，好好说。 “要不你先别说了，我不是很想听。” 元莫全身都在抗拒。 于得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这还没张口你就有百八十句话等着我是吧？能不能安静会儿，先听我说？” 元莫暗暗观察于得水的脸色，没见生气，无奈胜多，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下放松了些。 “你说，你说。” 于得水想了想，先委婉地试探问了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冉冉你对她的心思？” “这......过段日子，忙完这阵再说。” 元莫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在偷偷准备惊喜给初冉。 于得水正了正神色，斟酌言语，又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冉冉不喜欢你，你们以后会怎么样？” 元莫明白了于得水的言外之意。 “老于，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让冉冉为难。” 元莫早就想好了，无论成与不成，他对初冉的感情都不会变。 在这之前，他小心地反复试探过初冉的心意。 至少，在初冉心里，他并不是兄长。 于得水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我希望你和冉冉都好。” 他拍了拍元莫的肩。 “老于，冉冉、你、我，我们三，永远是一家人，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变。” 于得水难得露出对元莫赞许的目光。 好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 于得水一歇歇了一个多月，期间元莫负责去四方馆跑腿，替于得水拿公文，传达一些安排。 被初冉精心调养了一个多月，于得水感觉浑身舒坦，还能再干二十年——说笑的，于得水只想安安稳稳干完最后几年，退下来颐养天年。 于得水伤好复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初冉愿不愿意到四方馆任西院掌客一职。 西院新来了位舍人，名叫王昆吾，是从军队里调职过来的，脾气又臭又硬，性子刚直，刚上任便因为军械案与京兆府的尉迟华起了些冲突。 这中间有元莫的手笔，还有初冉的参与，更有另一名叫阿术的女子牵扯其中。 于得水一个脑袋两个大。 而在这混乱的关系中，初冉成了几人的错乱交织的中心点。 并且，随着军械案侦破，于得水意外发现了初冉破案的天赋，以及她善于处理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因此，于得水想将初冉与元莫都留在四方馆一展宏图。 初冉喜欢挑战，喜欢玩，考虑几天便答应了。 她要留在四方馆，元莫自然也不走了，任王昆吾副手一职，二人与西院众人成为王昆吾的左膀右臂。 大雍各地的分店，初冉和元莫派了几位信得过的掌柜全权代理，待长乐的订单忙完再去各地巡店。 初冉留在四方馆只是因为新鲜感，元莫本以为自己这个陪同人就是个打酱油的，没曾想，真让他们遇上了不少案件，接二连三差点丢了小命。 好在初冉功夫不错，加上王昆吾、尉迟华二人，组成了一个四人小分队，在四人绝对的智力和三人超强的武力面前，元莫身手差点丝毫不影响整体。 只是没想到，与他们关系交好的阿术竟然是焉乐的公主。 初冉和元莫还得知了，初父与元汉景夫妇并非死于沙尘暴，而是无面人的手笔。 他们的父母是为保护焉乐公主而牺牲。 为了报仇，更为了四方和平、百姓安居乐业，四方馆与焉乐公主龙霜月术、副使康云海、其余各国使者，一起剿灭了无面人，杀了焉乐当了十几年龙叶户的龙突麒以及他的得力助手木图、白衣客等人，结束了焉乐长达十几年的残暴统治。 一切尘埃落定，初冉与元莫辞去了四方馆的职位，回去继续经营生意，于得水勉强算是顺利退休，由东院安修义接手四方馆，成为新一任四方馆馆主。 接着便是王昆吾与尉迟华的婚礼，以及安修义与林素素大婚。 初冉与元莫之间毫无新的进展——在于得水看来。 两个孩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再拖就老了。 于是，于得水起了托人给他们做媒的心思。 初冉劝阻后把他的行为称之为——闲的。 既然于得水退休后闲不住，那么，正好店里需要一个可信的财务。 初冉让于德水管账。 店里生意好，每天光是算营业额都够他忙的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于得水都没空再管初冉和元莫的私事。 他不知道的是，这俩人之间并非毫无进展。 元莫早已向初冉坦明心意。 初冉也已接受元莫的心意。 之所以对外隐瞒，是因为他们的目标还没有达成。 他们想成为四方首富，所以，近几年打算先将重心放在生意上。 另外，元莫在长乐城最豪华的区域偷偷买了一座豪宅，目前正在装修中。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新家。 也许，若干年后，他们的新家会迎来一些新成员。 - ——小插曲——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于得水再一次为儿女们的挣钱能力感到震惊。 距离他们老于家（初冉和元莫取的店名就叫“老于家”）成为四方首富，仅差临门一脚（待近一批尾款收回）。 不过三年时间，老于家的分店开遍了各国各邦，经营的生意远不止于珠宝、首饰、脂粉。 于得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捡到了两块宝。 这天，于得水莫名兴奋，急于与儿女们分享他们老于家首富目标达成的好消息，带着账本去找初冉和元莫。 他们屋中无人。 今日他们并未离家，不在各自屋里，便只能是在药房或厨房。 不料，人是找到了，却是见到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的模样。 于得水手中的账本落地，惊扰了二人。 “老于......” 元莫有些紧张。 初冉带安抚性拍拍他的手背。 元莫有了底气，牵起初冉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老于，我要娶冉冉。” 于得水差点没昏过去。 年纪大了，情绪不宜大起大落，一下缓不过来。 他还以为、还以为、以为他们已经没戏了！ 真是好大的惊——喜！惊大过于喜！ 好不容易缓过来，于得水又哭又嚎——（装的） “是我老了，开始招人嫌了，你们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我心痛啊！ 我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我一声，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啊？ 如果不是被我撞见，我是不是要等喝喜酒了才知道你俩的事，啊？ ......” 初冉和元莫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去煮热水，一人备降火茶，等于得水嚎累了停下，及时端上茶水给他解渴降火，保护嗓子。 第16章 元莫16 初冉：“阿爷，我们不是故意瞒着您，我们只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于得水坐在椅子上，元莫站在他身后替他揉肩，初冉在边给于得水斟茶边解释。 解释她和元莫是如何在一起的，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从军械丢失案，到无面人在长乐城现身， 从得知无面人是杀害他们父母的真凶，到为父母报仇雪恨， 他们经历了许多许多，比过去相依相伴的二十多年经历的还要多。 过去，因国家纷争而失去双亲的痛苦，一直是元莫心里的一根刺。 这也是无论于得水多想让元莫继承父亲遗志，他都不愿意的主要原因。 初冉懂得他嘻嘻哈哈、不务正业的面具下隐藏了什么。 于元莫而言，他和初冉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彼此，失去于得水。 可在国家大义面前，他们都做不到袖手旁观。 元莫逐渐理解父母的选择，主动继承父母遗志，成为了四方使，出使四方。 随着焉乐动乱结束，四方太平，初冉和元莫更想做的是好好守护自己的小家。 如今他们已明白，有国才有家的道理， 所以，他们约定，要一起把“老于家”做大做强， 打通各国贸易，促进各国各地经济发展， 也算是为国家尽一份力。 当这个目标实现，也到了他们成立自己小家的时候。 他们近日已经在新家布置，本来打算过几日就带于得水去参观新家，到时再告诉于得水，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没想到会在今日提前被于得水撞破。 既如此， 他们便打算把惊喜提前。 初冉和元莫把于得水带到新家。 新家比他们现在的家大好几倍，有两个大院子，一个种满了蔬菜，一个种满了鲜花。 够退休的于得水忙活的。 除却两个大院子以外，他们的房间也比从前大许多，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光是参观完整个府邸都花了不少时间。 他们边介绍，边给于得水设想新家的每一处未来的场景。 比如，他可以随意倒腾花草，可以养鱼，可以种菜，可以约上一群好友在院子里小酌几杯，回忆往昔。 再过几年，也许初冉和元莫会有一两个孩子，于得水可以坐在凉亭看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 单看这个比从前豪华许多的新家，于得水没什么感觉，但若加上这些设想，忽然一下觉得，新家无比温馨。 “好、好，我早就嫌种菜的地太小了。” 参观完整个新府邸，于得水很满意， “你们打算何时办婚礼？” 于得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帮他们带孩子。 从前忙于公务，他对初冉和元莫的陪伴太少了。 现在想想，倍感遗憾。 正好，如今退休了，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有时间，有经验，就差几个孙子孙女。 初冉和元莫十指相扣，同时对于得水说道： “我们都等着阿爷为我们选一个良辰吉日。” 于得水想了想说： “那便定在三个月后，如何？” 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了。 初冉和元莫相视而笑，应道：“好。” - 婚礼在新府邸举行，初冉从旧府邸出嫁。 他们邀请了不少平日里交好的世家，还邀请了许多商业上有合作的东家，当然，没忘了四方馆的众人。 他们的婚礼不同于普通的婚礼，把新娘子送入洞房后，初冉没有干等在新房里，而是换了一套比婚服轻便的礼服，与元莫一起在外招待宾客。 她的婚礼，她要全程参与，与众同欢！ ...... - ——番外—— 元莫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与大雍全然不同的国家。 那里没有老于，没有四方馆，对元莫来说，一切都很陌生。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在十八岁那一年遇到了初冉。 这个梦很长很长，元莫感觉自己时而是一个旁观者，时而身临其境...... 梦里那个叫沈翊的男人，是他，好像又不是他...... 从梦里醒来，元莫久久没能回神。 他似乎切切实实地经历过那一生。 “阿爷，快起床啦，阿娘说太阳都晒屁股了，肚肚在打雷，你快起床做饭。” 耳边传来一道奶呼呼的女声，元莫转头，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女娃娃模样与初冉儿时有七八分相似，元莫恍然，一瞬间还以为，他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阿爷——” 女娃娃比床榻高出一个头，踮起脚伸手，刚好能碰到元莫。 她见元莫睁着眼，没有动静，往他脸上拍了一下，大声喊道： “阿爷快起床啦！！！” 元莫的耳朵被女娃娃的喊声炸得耳鸣，同时，脸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小掌印。 人回来了，又好像走了有一会儿了。 在女娃娃第二掌下来前，元莫把女娃娃抱了起来，轻柔哄道： “小悦儿乖，去跟阿娘说，阿爷一会儿就来。” 元莫在女娃娃脸上亲了一口，把她安稳地放回地上。 “那阿爷要快点哦。” 元莫笑着点点头。 女娃娃从屋里小跑出去，不忘替元莫关上房门，接着迈着小短腿跑回院子去找阿娘和外爷。 元莫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缓了缓，起身洗漱更衣。 - 院子里，初冉挺着个大肚子，坐在凉亭的躺椅上乘凉，一旁的小桌上放着吃了一大半的果盘，于得水大汗淋漓地在地里除草，时而用颈间的毛巾擦擦汗水。 “阿娘，阿爷说一会儿就来。” 小悦儿轻轻摸摸初冉的肚子，温柔地说： “妹妹饿坏了吧，再等等哦，阿爷很快会做好饭的。” 初冉拿来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擦去小悦儿额间的汗水。 “怎么跑这么急，喝点水，缓缓。” “谢谢阿娘。” 小悦儿咕嘟咕嘟喝完杯子里的水，看到于得水还在地里除草，拿来新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给于得水送去。 “外爷，别忙活了，快歇一歇。” 入秋了，院子里凉爽，于得水干起活来停不住，已经忙活了一上午。 “谢谢悦儿，外爷听悦儿的，锄完这块地就歇息。” 于得水擦干净手，接过茶盏喝了水，让小悦儿先回凉亭里去。 “那外爷要快些哦。” “好。” 小悦儿这才放心地回凉亭陪初冉。 她坐在初冉旁边的小凳子上，手上继续忙活自己的小手工。 元莫收拾好来到院子里，脑海里闪过梦里的一些场景。 很幸运，这辈子，初冉还在他身边。 - “冉冉，小悦儿。” 元莫走到凉亭处。 “嘘，阿爷先别吵。” 小悦儿专心忙着手头上的事。 初冉抬眼，看见了元莫脸上的巴掌印，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小悦儿疑惑地转头望着她。 “阿娘笑什么？” “没事没事，阿娘不是笑你，你继续。” 初冉捂着嘴，笑得肚子一颤一颤的，肚子里的宝宝被初冉的笑声感染，踢了踢初冉的肚皮。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元莫一脸懵。 初冉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指他的脸。 “这里，怎么回事？” 元莫这才反应过来，估计是小悦儿拍他那一下没控制好手劲，留下印子了。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元莫已经习以为常。 他家宝贝女儿打出生起手劲就大。 估计是遗传她娘亲，一身“蛮力”。 初冉小时候手劲也大，打人特别疼，元莫又喜欢逗她玩儿，有时候元莫觉得初冉对他很冷淡，会刻意在初冉面前找存在感，初冉烦了就会给他一巴掌。 元莫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种属性，每次被打之后没多久又开始招惹初冉。 同样的，有了女儿以后也是。 小悦儿长得跟初冉实在是太像了，性子也像，被招惹烦了就会给元莫一巴掌，元莫还乐在其中。 孩子是无心的，觉得好玩，且只对他这样，元莫懒得纠正她。 等大些就好了。 他乐意惯着，初冉随他，只是偶尔也会心疼元莫，会提醒小悦儿收着点力道。 “没事儿，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初冉已经列好了菜单，把菜单交给元莫。 “阿爷一早就把菜买回来了，辛苦你啦。” 他们都不习惯人伺候，家里没有请下人，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都是元莫和于得水亲力亲为。 孩子也是他们照顾比较多。 初冉主外，主要忙生意场上的事，她大着肚子不方便，偶尔需要应酬就让元莫去。 这不，元莫昨儿忙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一身酒气，担心影响初冉休息，去了客房休息。 “不辛苦。” 元莫俯身在初冉额头上亲了一下。 “冉冉，我爱你。” 初冉下意识看了小悦儿一眼，还好，小悦儿在专心做手工，没有注意他们。 “孩子还在呢，注意点影响。” 初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元莫不在意，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说你爱我。” “快去做饭。” “你先说。” 初冉不肯，元莫作势又要亲她。 “好好好，我爱你，爱你爱你，你快去吧，再不去肚子里这个要抗议了。” 初冉抓着他的手摸摸自己的肚子，能感受到胎动频繁，似是宝宝在不满抗议。 “宝贝乖，阿爷这就去做饭。” 元莫安抚了几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听懂了，慢慢安静下来。 - 一个月后，初冉临盆，平安生下一女。 他们的大女儿叫元于悦，小名是小悦儿，小女儿取名为于初乐（le），小名乐乐。 大女儿模样性子像极了初冉，小女儿更像元莫。 - 几年后，元莫想起那个梦，跟初冉提起。 “冉冉，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上辈子已经认识了？” “怎么忽然这么问？” 元莫没有回答，搂着初冉继续道： “也许那不是我们的上辈子，而是下辈子。” 初冉心里咯噔一下。 “元莫，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什么意思？” 元莫眼里的迷茫不作假。 初冉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有些失落。 也是，哪怕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可他们属于不同的时空，又怎么会有彼此的记忆呢。 元莫注意到初冉的神情，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冉冉，你也梦到了吗？” “梦到......什么？” 初冉试探性问。 “在另一个世界，我们在画廊相遇，我掉入海里，你救了我，” 元莫说着，看见了初冉眼里的讶异， “所以，那不只是梦，是我们真实经历过的，是吗？” 初冉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告诉元莫会不会影响系统法则。 半晌，脑中没响起系统的警告，初冉点了点头。 “对，不是梦。” 元莫扬起笑，亲了亲初冉，又问： “那你更爱那个我还是这个我？” 初冉：“？” 不是，有什么区别吗？ 元莫读懂了初冉的眼神，说： “不一样，虽然都是我，但我是我，他是他。” “必须选一个吗？”初冉问。 “嗯，必须选一个。”元莫坚持。 初冉端水：“都爱。” 元莫：“不行。只能选一个。” 初冉问：“那你先选，你更爱哪个我？” 元莫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现在的你。” 无论是上辈子的初冉，还是昨天的初冉，都不及今天的初冉。 “该你了。”元莫催促初冉回答。 初冉抄答案：“更爱我眼前的这个你。” 元莫笑起来，蹭蹭初冉的鼻尖，亲亲她。 他早就知道答案，可就是想听初冉亲口说。 他要初冉亲口肯定，她爱他，永远爱他，只爱他。 帷幔落下，一室春华...... “冉冉，我们下辈子还要在一起，好不好？” 初冉目光迷离，双手无力地搭在元莫肩膀上，仿若飘在云端，脑海中除了极致的欢愉再容不下其他。 没等到初冉的回答，元莫不满，重重惩罚她，一遍又一遍地问她，直到初冉呜咽着说出一句：“好。” ...... “冉冉，说你爱我。” “我爱你。” “爱谁？” “元莫......” .......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七位面人生体验！】 第1章 相柳1 “如意，进入下一个位面之前，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如意：宿主想与元莫再续前缘？没问题！】 别误会，如意不是在初冉和元莫干坏事的时候听到的，而是元莫寿终正寝前，抓着初冉的手，要她许诺下一世，初冉答应了。 从绑定宿主开始，如意便不能随意窃听宿主的心声，除非是宿主自愿让它听到，并且，某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如意都会被系统自动关入小黑屋里，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主打一个非礼勿视。 所以，自从与初冉绑定后，如意听到初冉最多的心声，就是初冉对它的骂骂咧咧。 很多事如意没办法，不是它能做主的，它也只是系统法则的打工统子之一。 “是，但不全是。” 初冉的话让如意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如意：不全是是指？】 “我想开后宫。” 【如意：......】 “最好是能把我所有的‘气运之子’都收进后宫里。” 初冉故作娇羞状， “你不是要带我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吗，那我想当个女帝，应该不过分吧？” 【如意：当女帝是不过分，宿主现在完全有这个能力，但是——】 初冉打断如意： “没有但是，我不想听，你就说，能不能实现！” 【如意：能是能，就是吧——】 “行，那就快传送，少废话了，别耽误时间。” 初冉再次打断如意。 【如意：要用宿主的所有幸运值换！】 如意坚持说完。 被初冉坑了那么多回，难得能坑初冉一次，它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谁料，初冉想都没想，潇洒地一挥手，答应了。 “幸运值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你要就拿去，我只要钱、权和男人就行。” 【如意：......】 谁懂，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如意怀疑初冉已经猜到了幸运值是系统所需要的而不是她所需要的。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给它了！ 完蛋，以后它是彻底拿捏不了初冉了。 虽然初冉早就放飞自我了...... 如意搜寻所有位面，暂时只找到一个位面能符合初冉提出的两个条件。 一是有机会当女帝，二是能与元莫再续前缘。 至于其他位面的“气运之子”......不好意思，暂时没有符合条件的位面。 如意心安理得收了初冉所有幸运值，把她传送至这个位面。 至于旁的，它只是遵循宿主的意思，少废话而已~ 再说，宿主说的是“最好是能把我所有的‘气运之子’都收进后宫里”，而不是“一定要”！ 它有想好心提醒一下的，是宿主不让它说完，可不是它要坑宿主的哟，这次可不能再骂它了。 【系统：嘀——即将进入下一个位面体验人生！】 - 上古时期，人、神、妖混居，辰荣、西炎、皓翎三国鼎立。 辰荣王遍尝百草，以身试药，为世人解除疾苦，受万民爱戴，被天下人尊为医祖。 辰荣王仙逝后，三足鼎立的局面打破，西炎王雄才伟略，经过和辰荣族的激烈斗争，统一了中原。 统一并不是斗争的结束，而是另一种斗争的开始。 辰荣、西炎两个部族经过漫长的斗争，逐渐能够和平共处，可一切的矛盾犹如休眠的火山，随时可能会爆发。 初冉是西炎王四子西炎仲意和?若水族族长昌仆之女，从出生便被送回若水族，往下一任若水族族长培养。 她还有个弟弟，西炎玱玹。 若水族信奉一生只能有一个爱人，想开后宫的初冉认为，弟弟玱玹比她更适合若水族族长的位置。 而她，要的是那至高无上之位——西炎王位。 当年，西炎与辰荣大战，九王子西炎夷澎为一己私仇截留信件，致使援兵迟迟不至，初冉和玱玹的父亲西炎仲意阵亡，六千若水族男儿尸骨无存。 西炎仲意葬礼上，母亲昌仆杀了西炎夷澎后自尽，死前将玱玹托付给西陵珩，他们的姑姑。 而后，祖母过世、姑姑战死。 姑姑的女儿皓翎玖瑶被送往玉山。 紧接着，玱玹被送往皓翎当质子。 整个朝堂认定五王子西炎德岩应继承王位。 三百年来，玱玹从未回过西炎，在众人眼中，他只不过是一颗寄人篱下的弃子。 无人在意初冉这个被西炎王接回王室的小女娃。 哪怕他是西炎王最疼爱的孙女，若水族新一任族长。 也因此，初冉得以在王叔们的眼皮底下，联合玱玹，暗中在西炎培养自己的势力。 除他们身后的若水族外，父亲仲意的旧部和大伯青阳建立的情报组织也在暗中帮助他们姐弟。 初冉和玱玹都明白，想要继承西炎王位，单靠西炎王族的声望远远不够。 他们要做的，是能够彻底统一大荒。 西陵珩和皓翎王曾是夫妻，因玱玹是西陵珩外甥这层的关系，皓翎王爱屋及乌，收玱玹为徒弟，待玱玹如亲子，从修炼到处理国事皆悉心教导。 他鼓励玱玹走遍皓翎，说只有真正了解风土人情，才能治理好一方土地。 辰荣王辰荣熠有一子一女，辰荣亡国后，辰荣熠与女儿辰荣馨悦留在中原，他的妻子带着儿子赤水丰隆回了赤水氏。 赤水丰隆是赤水氏下一任族长，而辰荣馨悦则替父亲打理世家与朝堂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 西炎国内除了王族外，最有势力的就是涂山氏、赤水氏、西陵氏和鬼方氏。 赤水氏是四大家族之首，以造船技术闻名，擅长御水和造船，掌握着天下兵马。 西陵氏是初冉和玱玹姥姥蚕神嫘祖娘娘的氏族，属于上古名门，实力仅次于赤水氏。 涂山氏世代经商，富可敌国，主要经营商业，并掌握着天下的粮草和军需。 鬼方氏是四大家族中最神秘的存在。 这些家族之间互相通婚，利益相互捆绑，族规传承数万年，不参与王族间的争斗，也不得与王族的人来往过密。 辰荣馨悦曾到西炎当质子，初冉借机与她打好了关系，得以进入中原氏族的圈子。 在初冉王叔们眼中，初冉没有野心，满心满眼都是玩儿。 就算她想有野心，玱玹不在，她一个女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在中原氏族眼中，初冉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只有西炎王宠爱的王姬。 说白了，初冉就是西炎王用来拉拢中原世家的工具。 再说直白点，他们愿意结交初冉，也是因为她西炎王姬的身份。 与初冉这样的王族“花瓶”交好，对各大世家并无坏处。 初冉在中原，除了与四大家族交好，还结识了许多其他的氏族，其中便包括了防风氏。 中原都传，大荒第一美人，最尊贵的王姬，对防风氏庶子防风邶，一见倾心。 因此，对她便更没有了防备心。 谁不知，防风家庶子防风邶，风流倜傥、桀骜不驯、游手好闲、时常游荡在烟花柳巷、不受家族重视。 就连辰荣馨悦都觉得初冉选男人的眼光太差，忍不住劝初冉，眼光放高点。 她哥哥赤水丰隆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不比那防风邶好一万倍？ 初冉则直言道，谁说她只要一个男人？ 这等言辞，比她看上防风邶还要令辰荣馨悦震惊。 也是这时，辰荣馨悦才意识到，初冉根本不是什么草包，她想要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眼看着哥哥赤水丰隆对初冉日渐上心，而初冉却在自己哥哥和防风家庶子之间周旋，辰荣馨悦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早知今日，她何必撮合自己哥哥与初冉！ 偏偏初冉是西炎王姬，她心有怨气，却轻易得罪不得。 然而，初冉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赤水丰隆，还有涂山氏嫡子涂山璟。 只不过，听闻涂山璟与防风氏嫡女防风意映定了亲，初冉对有未婚妻的男人没兴趣，便只与之交好，并未动其他念头。 - 说说初冉与防风邶的相识。 其实，并不是初冉先招惹的防风邶，而是防风邶主动接近初冉。 初冉与他有两世的过去，曾许诺他第三世，自不会拒绝他的靠近。 防风邶是世人眼中典型的浪荡子，红颜知己无数，情话张口就来。 背地里，却是初冉调戏两句就会脸红的纯情小狗。 那天，在辰荣馨悦组织的一场宴会上，防风邶趁初冉独自在院子里透气，拿着一壶酒，说要敬她一杯。 初冉确定自己此前从未见过他，最初，还以为他带着前两世的记忆，便试探着问他，为何要敬她酒？ 防风邶轻笑一声，一双桃花眼深情地望着她，说：“邶对王姬，一见倾心。” 只一眼，初冉便知，他不是沈翊，更不是元莫。 至于什么一见倾心，更是一眼假。 防风邶带着目的。 是什么目的，初冉尚未能理清。 但初冉能确定一点。 防风邶接近她的目的与旁人不同，他看不上她身后的西炎王族。 哪怕他只是中原一个小小氏族的庶子。 无论是何原因，初冉都不排斥与他接触。 原因无他。 防风邶有着一张好相貌，俊美妖异、风姿卓然，身上带着一股痞气，随性洒脱，是初冉的菜，很对她胃口。 防风邶要敬她酒，她便让防风邶倒了酒，亲手喂她。 谁知，不过是喂她喝一杯酒，防风邶便红了耳垂，还紧张得上下滚动了几下喉结。 他动作很轻，极力克制，却没能逃过初冉的眼睛。 一杯酒下肚，初冉就着防风邶的手，往她喝过的酒杯里重新倒满酒，反喂到防风邶嘴边。 “礼尚往来。” 她唇角扬着笑，语调勾人。 防风邶盯她半晌，喝下了那杯酒。 借着酒劲，初冉一手搭上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往下压，鼻尖对着鼻尖，蹭了蹭，蛊惑道： “既是一见倾心，邶今夜便从了本王姬，可好？” 防风邶双眸有一瞬放大，很快恢复如常，脸上挂起痞笑，回： “好啊。” “亲我。” 初冉松了手，盯着他的眼睛。 防风邶脸上的笑容僵住片刻，不一会儿，轻笑着调戏道： “王姬怎如此着急。” “可不是谁都能在本王姬身下承欢，不试试，我怎知，你有没有资格？” “不急，待入夜，邶自会满足王姬。” 初冉笃定：“你怂了。” 嘴会骗人，身体很诚实。 不过试探了几句，防风邶便从耳根红到了脖颈，哪儿像一个浪荡子会有的反应。 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实战经验估计为零。 防风邶哑然。 这位王姬很聪明。 也就里边儿那群蠢货，才会认为这位王姬毫无心计。 当初在斗兽场那一眼，他便知，这是一位很有野心的女子。 她眼里有对权势的向往。 他不介意帮帮她。 就当是，对她的报答，哪怕于她而言，那次在斗兽场帮他，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她甚至都没放在心上。 当然，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防风邶更不介意以身相许。 如果，初冉需要的话。 防风邶藏在袖子下的手掌握成拳，下了某个决心，单手搂住初冉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凑近她，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与她的唇瓣仅差一寸的距离，轻浮地问： “王姬可想好了？要了我，可就再也摆脱不掉了。” 初冉迎上他的目光，“谁说要摆脱了？” 最终，这一吻还是没能落下。 辰荣馨悦派人来寻初冉，在被人看到前，防风邶松开了初冉。 初冉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他却不想让初冉承受无必要的流言蜚语。 然，看着宴席上对赤水丰隆浅笑嫣然的初冉，防风邶的内心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初冉若想为自己继承西炎王位在中原选择助力，第一人选，必是赤水丰隆。 他们之间，只差一个合适的联姻时机。 辰荣馨悦一边看不上这个花架子王姬，一边又不断撮合赤水丰隆与初冉。 于他们辰荣氏而言，与初冉交好并无坏处。 无论继承西炎王位的是初冉的叔叔还是初冉的弟弟，初冉都会是他们的助力与保障。 第2章 相柳2 辰荣馨悦心想，最好，初冉能够死心塌地地爱上她哥哥，初冉身后不仅仅是西炎氏，还有整个若水族。 她心里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初冉会是他们辰荣复国的关键。 赤水丰隆怎会不知自己妹妹的心思。 可四大家族不参与王族间的争斗，也不得与王族的人来往过密，是万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他作为赤水族族长，若先破了这先例，于辰荣而言是好是坏，说不准。 哪怕他对初冉已生出了些好感。 在赤水丰隆心中，家族的荣辱远大于儿女情长。 他必须慎重再慎重，不得轻易下决心，必须为赤水、为辰荣、为中原各个氏族负责。 从防风邶的角度来看，初冉和赤水丰隆之间，全是利益牵扯，不见得有几分真心。 事实也的确如此。 既然这样，他不如把这浑水，搅得更浑一些。 他虽是防风氏的庶子，防风氏也比不得赤水与辰荣，可他防风氏嫡女与涂山氏嫡子联姻，初冉若是与他在一起，相当于得到了防风与涂山两大氏族的助力。 谁还没有个妹妹助攻了。 防风意映虽靠着涂山氏得以进入四大家族的圈子，却没少被辰荣馨悦明嘲暗讽，积怨已深，加之，她与防风邶的关系并不差。 因此，防风邶不过稍稍露出对初冉有兴趣的模样，防风意映便主动上前与初冉交好，给防风邶牵桥搭线。 防风意映做好了不顺利的准备。 自己二哥在外是什么名声，她是知道的，没指望能让初冉看上自己二哥，只是想给辰荣馨悦添点堵罢了。 她没想到，一来二去的，初冉真就对防风邶有了好感。 初冉喜欢玩乐，防风邶最擅长的，便是玩乐，也算是能投其所好。 谁都没想到，堂堂一个王姬，竟真会看上一个浪荡子。 - 初冉与防风邶走得近，与防风意映的关系自然不会差。 当年，得知防风意映即将与涂山璟大婚，初冉还送上了丰厚的贺礼。 据说，涂山老太太打算等涂山璟成婚后便让他继承涂山族长之位。 没曾想，婚礼喜帖都已送出，涂山璟竟在大婚前失踪了...... 未来族长失踪乃是大事，对外，涂山氏宣称涂山璟突然得了重病，婚礼取消，闭关养伤，对内，涂山老太太动了所有能动的人脉去寻找涂山璟。 防风氏听说涂山璟重病，想要退婚，防风意映却穿着嫁衣，跑去了青丘，和涂山老太太说：“生在涂山府，死葬涂山坟”，把老太太感动得直掉眼泪。 这些年，防风意映一直住在涂山府，帮着涂山老太太打理家事。 要说防风意映对涂山璟有多深情，不见得。 防风意映有自己的傲气，有能力且懂人情世故，更有野心。 涂山氏是四大家族之一，防风意映看上的，应是涂山族长夫人的位置。 直到又一次宴会上，初冉偶然撞见防风意映与涂山大公子涂山篌...... 天杀的！ 她以为这姐是个事业批，结果她竟是个恋爱脑？？？ 若涂山篌是嫡子，有可能继承涂山氏族长之位也就罢了。 涂山大公子涂山篌与二公子涂山璟，说是双生子，其实，涂山篌是婢女所生的庶子。 这个消息，初冉还是从防风邶那儿得知的。 防风邶都能知道的消息，防风意映在防风家那么多年，不可能不知。 大家族最看重血脉，看中嫡庶，一个庶子，才华能力相貌都不如嫡子的庶子，涂山璟失踪那么多年，涂山老太太都没有让他继承涂山氏的意思，防风意映跟着他，何必？ 除非涂山氏再也找不回涂山璟，老太太不得已，否则，涂山氏交给涂山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算，这一切都不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涂山篌已娶妻！ 哪怕他娶的妻子，身份再上不得台面，那也是有家室的人。 防风意映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甘心委身于涂山篌？！ 她到底图什么，初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当时与初冉一起的，还有防风邶。 防风邶撞见他们倒是淡定，似乎早就知晓他们有私情一般。 这就让初冉更不解了。 “那是你妹妹，你不劝劝吗？” “劝？”防风邶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什么身份，我劝人家？” 初冉语塞。 是了。 在外人眼中，防风邶还不如涂山篌。 防风邶去劝防风意映，无异于自取其辱。 她一个空有皮囊的王姬更是没有那个立场和资格。 初冉不是多事的性子，防风邶都不管这个妹妹，她更不会多管闲事。 - 几十年来，初冉在中原混得风生水起。 凭借她渐渐展露的才华和野心，收拢了大多世家女子的心。 你没看错，就是女子！ 谁说这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开后宫呢。 表面看，初冉与各大家族的嫡子成为了至交好友，实际上，初冉的目标从不是他们。 初冉坚信，无论在什么时候，女子都可顶半边天！ 中原各家族的纽带之所以那么深，基本都是靠联姻。 联姻从何而来。 女子就是其中的牺牲品。 女子与女子之间更能惺惺相惜。 特别是当她们代入初冉的视角，共情初冉以后！ 一个刚出生就被送回母族，从小失了父母的王姬，虽有母族的势力和爷爷的宠爱，可最终却逃不过被送去政治联姻的命运。 王族的亲人们想要利用她拉拢中原，中原各大世家也看中了她的身份，看中她能为他们带去的利益。 无人真心待她。 初冉拼了命想挣脱牢笼，所以在中原千挑万选，选了防风邶这个浪荡子。 一个防风邶，并不能给她，以及她背后的西炎未来继承人带去任何利益。 但能让初冉快乐。 初冉让她们知道了，女子并非定要依附男人而活。 她们的主观意愿，她们自身快乐与否，比什么都重要。 家族的荣辱，寄托在每一个人身上，谁说女子只能成为联姻的工具而只有男子能当继承人？ 初冉给她们带了一个头，她就要以女子的身份，继承王位！ 虽然......这个目标暂时没有实现。 初冉和玱玹在等一个时机，等玱玹能够名正言顺地从皓翎回到西炎。 届时，由玱玹在前线吸引火力，初冉在玱玹身后暗戳戳把事儿办了。 中原各世家女子也在等待那个时机，等待着有一天，尽一份绵薄之力，支持初冉继位，开辟属于她们女子的王国。 - 三百年前，皓翎玖瑶被送去玉山，没过多久，就从玉山逃走，失踪在大荒。 皓翎玖瑶是西陵珩唯一的孩子，与初冉和玱玹是最亲的亲人，他们从未放弃寻找她。 三百年来，他们寻遍了整个大荒，都没能找到皓翎玖瑶。 近日，玱玹给初冉传信，他将去大荒各势力无法管辖的地带——清水镇，寻找皓翎玖瑶。 除此之外，他去清水镇还有另一个目的。 清水镇从北到南群山连绵，地势险恶，各方势力交杂，在这里没有王权、贵贱区分，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谋生。 辰荣被灭国后，不肯投降的辰荣将军洪江率几万士兵占据了清水镇以东的地方，与西炎对抗。 玱玹跟初冉要人手，想探一探辰荣残军的底。 辰荣残军不可怕，令人忌惮的是那个军师相柳。 相柳是只九头海妖，天生九条命，绰号九命相柳，传闻他手段十分狠辣。 辰荣残军若不是得了这么个军师，撑不了三百多年。 若是能招降相柳，或是拿下辰荣残军，那么玱玹便能以此为由回到西炎。 九命相柳名声在外，三百多年来无人能与他抗衡，又岂是玱玹想拿下就能拿下的。 为帮助弟弟早日回到西炎，初冉亲自带若水族部分兵力前往。 对中原众人，她只说自己有要事暂回西炎。 而在西炎，她的行踪藏得严严实实的，保证任何人都查不到她的真实去向。 - 第一个知道初冉要离开的，是防风邶，最后一个道别的，也是防风邶。 那日欢愉过后，防风邶搂着初冉问她： “还会回来吗？” “当然。” 初冉没有丝毫犹豫， “待我登上王位，定会回来娶你。” “王姬想娶的，怕是不止有我。” 防风邶松了手，平躺在床上，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邶，你知道的，身处高位，许多事，身不由己。” 初冉怜爱地抚摸他的脸，柔声哄着。 大荒那么多男儿，初冉最爱的还是防风邶这张脸。 也只有防风邶一人，对她的感情是不掺杂任何利益的。 赤水丰隆这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儿倒也不错，就是太过一根筋，满脑子都是理想抱负，适合当兄弟，不太适合当一个伴侣。 “我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防风邶才更舍不得初冉离开。 她这一走，从此，他们便彻底站在对立面了。 他想要的不是短暂的拥有，而是长相厮守。 “我答应你，到时正宫之位肯定是你的。” 初冉给了防风邶一朵若木花。 在她这儿，若木花代表的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代表她身份的定情信物。 毕竟她和防风邶算起来，都是第三世的姻缘了。 防风邶：“这花，阿冉共送出去几朵？” 初冉：“到目前为止，仅此一朵。” 防风邶这才把花接过去。 初冉现在明白帝王端水有多么不容易了。 她在辰荣馨悦面前也说过，若赤水丰隆答应与她联姻，赤水氏绝对是正宫。 不过，没人说正宫只能有一位呐。 到时统一了大荒，想怎么定还不是她说了算。 这个渣女，初冉早就想当了。 想想还有些刺激。 虽然很遗憾没有见到其他位面的“气运之子”，但享受男女通吃的快乐也不错～ 女孩子都是娇娇软软的，男子都是秀色可餐的。 防风邶不知道初冉心中的打算，只当初冉在哄她。 初冉在中原处处留情，唯一让防风邶心中慰藉的，便是初冉与他人都是逢场作戏，唯有对他，是真的动了情，他们做过世间最亲密之事，身体无比契合。 只可惜...... “阿冉，若是有一天，我们成为敌人，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防风邶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甚少这样严肃。 初冉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怎会成为敌人？” 难道中原要反？不，不可能。 初冉对自己的谋划有绝对自信。 不说拿下了中原全部氏族，至少大半氏族都明确表明会支持她，剩下一部分还在观望当中。 防风邶倏地笑出了声，又恢复平日对什么事都看淡的模样，悠悠道： “世事难料，邶只是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话语间，他的手不老实起来。 几十年的相处，他早就摸清了初冉身上所有的敏感点。 初冉来不及深思，被他轻易勾起了情欲。 他今日，要的尤其多，对她没有平日那般怜惜。 真是应了他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昔日披着浪荡子面具的纯情小狗，再不见半分纯情模样...... ......（略万字） 望着初冉熟睡的脸，防风邶眼里满是不舍。 阿冉，若有朝一日，你我兵戎相见，我希望能死在你手下。 遇见你，此生无憾。 深情的吻落在额间。 - 初冉醒来，防风邶已经离开。 心里莫名感觉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想起防风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初冉总觉得防风邶在隐瞒什么。 可防风邶的家世背景她都清楚，他能隐瞒什么呢？ 初冉揉了揉太阳穴。 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只需确认一点，防风邶绝不会害她。 睁着双眼放空了一会儿，初冉回神。 该出发去清水镇了。 初冉起身，身下传来撕裂般疼痛。 她低头扫了一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皮肤。 这就是太过放纵的后果。 枕边放着防风邶留下的一瓶灵药，初冉喝下，身子爽利不少。 用灵力除去身上的痕迹，初冉乔装成普通人类模样，抹去自己的气息，隐在人群中离开。 第3章 相柳3 - ——清水镇—— 初冉找到玱玹开的酒铺子。 玱玹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在铺子里忙碌。 初冉故意不出声，在他面前站了许久，玱玹以为初冉在纠结该买什么酒，招呼完当前的客人便来热情地给她介绍。 “老板，来壶桃花酿。” 初冉戴着面纱，嗓音清亮。 “好嘞，稍等，马上来。” 玱玹笑容温和，眼神清明，拿了初冉手上的酒壶，给初冉装了酒，说了价钱。 “你不认得我？” 初冉诧异地问。 玱玹动作一顿，仔细看了初冉几眼，眉眼间似是有几分眼熟，可玱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也许是见过，只是他不记得了。 每日来他这酒铺的人这么多，除非是熟客，否则他不可能一一都记得住。 玱玹带着歉意摇摇头，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初冉：“......”错付了。 初冉拿钱给他，道了声谢，在铺子里挑了张角落的桌椅坐下，静静地看着玱玹继续招呼客人。 不过三百多年没见，她都能一眼认出玱玹，玱玹却不认得她这个姐姐了。 他没有心。 初冉有点怀疑这么多年没找到玖瑶表妹，跟玱玹眼瞎有一定关系。 她跟母亲长得有六七分像，就算玱玹不认得她，总该记得他们的母亲长什么样，可玱玹见了她却跟陌生人一样。 她又没易容，不过是戴了块面纱而已。 她这个弟弟怕不是个脸盲。 早知道，不该指望他去找人。 亲姐姐在眼前都不认得的人，给他再多人手他怕也是找不到表妹的。 这个时候要是沈翊在就好了。 沈翊能三岁画老，无论表妹变成什么样子，沈翊一定能帮他们画出来。 初冉找玱玹拿来一个干净的碗，往碗里倒酒，正要取下面纱喝酒，余光瞟见对面的食铺有两个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玱玹。 准确地说，是一人。 另一人在看着这人。 怎么个事？ 仇家？ 玱玹明显知道对面二人的存在，十分淡定。 “老板，有瓜子吗？” 初冉朝玱玹问。 玱玹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从柜台里抓了一大把瓜子给初冉。 初冉：“谢谢。” 玱玹：“客气。” 这会儿店里不忙了，玱玹提着一小坛酒，往对面食铺走。 初冉猜得没错，果然有戏看。 她饶有兴致地捧着一小把瓜子，就着桃花酿，边看边嗑瓜子。 她听到了玱玹喊那个男人六哥。 听起来是清水镇上不得了的人物。 玟小六：“好啊，等你生不出儿子时来找我，我保证让她生。” 什么玩意儿？ “咳、咳咳咳......咳咳......” 初冉差点没被呛死。 好毒的诅咒。 玱玹是怎么得罪人家了？ 初冉缓过来，接着听。 玱玹倒是好脾气，被人这么诅咒都没生气，还恭恭敬敬的。 这是有什么把柄落人手上了？ 抱着看戏的态度，初冉继续光明正大地偷听。 他们之后的对话叫初冉听明白了，原来是那位皓翎王姬惹的祸。 害，还以为有什么大瓜呢。 初冉失望地摇摇头。 - 玱玹从对面铺子回来，初冉还在。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是冲着他来的。 “姑娘不是清水镇上的人。” 肯定句。 很好，起码认出了她是个外来客。 “嗯，我来找人。” 初冉没有否认。 “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在下也许能帮得上忙。” 玱玹就这么在初冉对面坐下了。 “谢谢，不过我已经找到了。” 初冉隔着面纱嗑瓜子、喝酒。 动作略有不雅，无所谓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面纱不解开，玱玹什么时候能认出她来。 “姑娘要找的人，是在下？” 玱玹只是有点瞎，不傻。 前面他以为初冉是认错了人，所以才没有过多在意。 可初冉这副架势，玱玹排除了她认错人的可能性。 那便只能是认识他，但他却不熟的人。 这样的人太多了，玱玹懒得猜，想让初冉自报家门。 “你猜。” 初冉偏不如他意。 瞧见初冉的小表情，玱玹心中升起一股油然的熟悉感。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轻声喊道： “小夭？” “......夭你个头啊！你是不是傻？！” 初冉没忍住往玱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这下，玱玹终于认出来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 他吃痛地揉着脑袋，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初冉下手一点儿没留情。 被血脉压制的玱玹连喊痛都不敢。 依他对初冉的了解，他要是敢喊一声，初冉定会给他更狠的一巴掌。 “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初冉解了面纱丢在桌上，露出明艳的脸蛋，脸上带着愠怒。 玱玹掩下眼底的一丝失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难怪他会觉得眼熟，自己的亲姐姐，能不眼熟嘛。 他哪儿能想到初冉会来清水镇，自从她去了中原，西炎王族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 何况，他们都三百多年没见了，这么些年都是通过书信往来的。 要不是挨了这熟悉的一巴掌，玱玹是真不敢认。 “怎么？不是小夭很失望？就你这眼睛，小夭就算站在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 好久没骂玱玹了，初冉干脆一次性骂个够。 玱玹的头越垂越低，小声请求： “姐姐，都是成年人了，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你有吗？我哪句话说错你了？” 玱玹想反驳，如果是小夭，他肯定能认出来。 想想，这么说肯定会被骂得更惨，他又把这句话咽下了。 在玱玹印象中，初冉在他面前就是眼前这么个凶巴巴的形象，她只对小夭温柔，对长辈们乖巧，对外装作不谙世事。 谁能想到三百年没见，初冉还会对他说谢谢啊。 这么有礼貌，根本不像她。 不管怎么说，玱玹理亏。 挨点骂就挨点骂吧。 玱玹老老实实地让初冉骂了一刻钟。 她骂人功夫见长，骂了这么久，没有一句重样的。 也不完全算是骂，说是恨铁不成钢更贴切。 关键是无论敢不敢，玱玹都没法反驳。 第4章 相柳4 初冉骂累了，停下，喝了几口桃花酿。 玱玹趁着这个档口问： “姐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初冉：“快呸呸呸，别咒我。” 玱玹：“？” 初冉瞪他一眼。 玱玹：“呸呸呸。” 初冉这才回答他的问题。 “不放心你，过来瞧瞧。现在看来，我来得没错。” 玱玹：“......” 无法反驳。 来自亲姐的吐槽，再不满也得忍着。 “人我带来了，什么时候行动？” “今夜。” 玱玹早已在辰荣残军安排好内应，打算活捉相柳。 “行，知道了。” 初冉拍拍手，起身。 玱玹的目光跟随她移动， “你想做什么？” “捉相柳啊，你以为我来做什么？” 玱玹眉头一皱，“姐，我都安排好了，你瞎掺和什么？” “你不会以为相柳有那么好抓吧？没有后手怎么行。” 玱玹还想说什么，初冉把食指放在唇瓣中间，让他噤声。 “你忙你的，我会顾好我自己，保证活着回来。” 半晌，玱玹说了句：“注意安全。” “嗯。” 初冉重新戴上面纱，往外走，背对着玱玹挥挥手。 - 夜里，均亦奉命到约定地点，假装与幻化成内应模样的相柳接头，与相柳对峙，然而他与相柳法力相差甚远，很快就败下阵来。 林中已设下阵法埋伏，均亦把相柳引到提前布置好的阵法范围内，只要将相柳重伤活捉即可，岂料相柳挣脱束缚，愣是击破阵法逃之夭夭。 相柳虽逃脱了埋伏，却损耗不少灵力，身受重伤。 初冉带着人手二次埋伏。 相柳并未恋战，通过与初冉交手认出易容后的初冉，果断锁住初冉的灵力，将其带走。 初冉将计就计，没有反抗，被相柳捂了眼睛，绑住双腿双脚，带入辰荣残军驻扎地。 之后，大概是被带入了一个帐篷内。 相柳没有出声，初冉能感觉到，他没有走，并且，正在离她不远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空气中蔓延着血腥味。 初冉在考虑在这儿反击杀死相柳的可能性。 既然相柳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么，只能杀之，斩草除根！ 过了会儿，阴冷的视线消失，相柳大概是在疗伤。 好机会！ 不知道该说相柳是太过自信，还是太看不起初冉。 他以为锁住初冉的灵力，初冉就没有了反抗能力。 如果不是初冉放水，重伤的相柳不可能如此顺利将她带回来。 初冉冲破限制，恢复灵力，蓄势待发。 可是，当初冉拿出专门为刺杀相柳而定制的暗器时，却闻到了空气中被血腥味掩盖的一股独特的香味。 是......若木花！ 香味来源不在相柳身上，而是在帐篷里的某一处。 如果初冉没猜错的话，是床榻上的被褥染上了淡淡的若木花香。 “阿冉，若是有一天，我们成为敌人，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 初冉忽然懂了，防风邶一直隐瞒她的，是什么。 明白了，那晚，他那句话，是何意。 第5章 相柳5 手脚的绳子松了绑，眼睛上的遮挡物落地，初冉恢复自身容貌，目视前方，看着闭眼疗伤的相柳。 入眼的，是俊美到妖异的五官，带着几分冷傲与疏离。 一头白发如同云端飘落的絮雪，柔软而纯净，在透进帐篷内月光的映照下泛起银色的光泽。 一袭白衣。 是初冉从未见过的隐藏面。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这叫初冉怎么舍得下手杀他。 不收进后宫可惜了。 比黑发紫衣的防风邶更令初冉着迷的，是白发白衣的相柳！ 早让她看见这一面，说不定他们孩子都有了！ 哪怕是美人计，初冉也认了。 “隐藏了身上若木花的气息，却没去除被褥上的气味，既不想让我杀你，何必说那些话。” 初冉走上前，伸手触摸他的脸， “你把选择权交给我，是想让我如何选呢？杀与不杀都不对。” 如果相柳不是防风邶，初冉不会犹豫。 可防风邶既隐瞒自己是相柳，却又故意露出破绽给她。 “还是说，你打算从此为我效命？” 相柳睁开眼，捂着胸口吐了一口淤血出来。 “现在不杀我，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此时是相柳最虚弱的时候，轻易就能杀掉他。 等于，他把自己的命，送到初冉面前，等她拿走。 “你若是死了，谁赔我一个王夫？” 相柳笑了一声，“你不怕我先杀了你？” “我若死了，你会为我殉情吗？” “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相柳怔了怔。 初冉拿出一瓶灵药喂他，效果甚微。 “我体内含剧毒，灵药对我无用。有毒药吗？” 初冉掏出两瓶毒药丢给他。 相柳吃下，运功疗伤，伤势果然好了大半。 “我想来想去，想不起来从前我们有过什么交集。 跟防风邶没有，跟相柳更没有。 但是，你的眼神让我想起来另一个人。” 初冉曾被邀请去斗兽场，那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地方， 四周高墙围起，观众席上坐满了兴奋下注的观众。 场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竞技场，四周是看台， 观众们可以在看台上清晰地看到场内的每一个细节。 竞技场内，各种野兽和奴隶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等待被释放出来进行生死搏斗。? 那时初冉年纪还小，她的王叔们估计是想吓破她的胆子，好叫她本本分分的当好她的王姬。 初冉上一秒唯唯诺诺，下一秒便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偷偷下令让人放走了斗兽场里所有的野兽和奴隶。 她对她的王叔们说，他们太可怜了，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一辈子都被关在笼子里。 斗兽场的奴隶主不是好惹的，初冉捅出的篓子，自然要她的王叔们收拾。 很快，大部分野兽和奴隶都被抓了回去。 有一个趁乱逃走的妖奴也差点被抓回去。 初冉及时出现，掩护他逃走。 那时初冉并未看清那名妖奴的样貌，只记得他那道阴冷的眼神。 与刚刚被蒙住眼睛时，被相柳盯着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第6章 相柳6 初冉没什么圣母心，她放走斗兽场的野兽和奴隶，纯属是为了给自己的王叔们添乱，在王叔们面前塑造她单纯愚蠢的一面。 能不能把握住这条生路，是那些野兽和奴隶们该考虑的事。 有能力的，逃走了，没能力的，在被抓捕的过程中死了，还有一部分，想逃没有实力逃掉的，被抓了回去。 那名妖奴运气好，遇到了她。 初冉看他身受重伤，被抓回去亦或逃走，都必死无疑。 掩护他，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让他在死前最后再看看这个世界。 也算是不枉此生。 那时她能做的，也仅仅是这样。 她自顾不暇，稍有差池，就会被虎视眈眈的王叔们害了性命。 如果早知道那名妖奴是相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初冉也会护住他，治好他。 “从斗兽场逃走后，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相柳直勾勾地盯着初冉，看见了她眼里的心疼，一贯冷漠的眼神有了变化。 她记得他。 相柳的手不自觉地抬起，抚上初冉的脸，心中宛若热流滚烫沸腾。 下一秒，帐篷内升起结界，微凉的唇含住温热娇嫩的唇瓣，急切又炽热地攻略城池。 一声声低吟响起...... ......（略万字） - 食饱餍足，相柳身上的伤奇迹般恢复如初，初冉枕着他的臂弯，小脸泛着嫩红，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呼吸清浅。 他竟不知，初冉还是他的药。 这下，初冉彻底摆脱不掉他了。 “阿冉，我给过你机会。” 相柳用手背轻轻摩挲初冉的脸。 被褥内若木花的气味是长期染上的，相柳时常会在深夜里睹花思人，他没有料到有一天会把初冉带到这儿来。 他是真的想让初冉杀了他，还她一命。 左右，他有九条命，没了一条，还能活。 还初冉一命，初冉能再拿他几条命，全凭她的能力。 只要他还活着，就会生生世世，一直与她纠缠。 哪怕，只能以防风邶的身份留在她身边。 初冉问相柳，她若死了，相柳会不会为她殉情。 不是不会，而是，他不会让初冉死。 - 相柳在初冉的掩护下逃离斗兽场后，遇到了海上风暴，得洪江相救。 洪江不仅传授了相柳疗伤功法，还打算带他去找炎帝治疗。 经历了多次死里逃生的相柳不相信任何人，于是，他刺伤了洪江，逃往极北之地。 在极北之地，相柳从洪江传授他的疗伤功法中自创修炼了一套功法。 之后，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防风邶。 防风邶愿意把全部修为给相柳，只求相柳替他去母亲身边尽孝。 相柳冒充防风邶回到中原，尽心尽力照顾与陪伴病床前的母亲。 他在防风邶母亲身上感受到了关爱与温暖，决定报答帮助过他的初冉和洪江。 他去过西炎，找过初冉，暗中守护她许久，了解了她的理想与抱负。 后来，初冉强大到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于是，相柳找到洪江，帮助辰荣残军。 洪江收他为义子，待他如亲生。 相柳知道，西炎与辰荣残军迟早会有一战，他站辰荣残军，等同于站在了初冉的对立面。 当年，西炎连战连胜，而辰荣的帝王榆襄已死，辰荣国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 洪江和辰荣的附属国主一起开会，希望大家联合起来，共同打败西炎。 他还提出，应共同推举出一个首领，歃血为盟，起誓一切都听从首领的命令，才能与西炎王抗衡。 辰荣国之所以大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四位大将谁也不服谁。 然而，在各位国主听来，就是洪江想趁机上位称王。 于是，大家纷纷讥讽洪江，连上任辰荣王评价洪江“只是猛将，不是帅才”也拿出来讲。 把洪江气坏了。 他真没有称王的心思，只是国破在即，心急如焚。 气急之下，洪江对天起誓： “我洪江若有半丝称王夺权的心就让我天雷焚体！ 辰荣列祖列宗在上，我已尽力！ 若他日国土尽失，洪江唯有以身殉国！” 洪江这个人极其重诺，一旦认准什么事，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即便无国可守、无民可护，依旧死守着自己的誓言。 也许许多人认为，辰荣残军的存在没有意义。 可若是没有辰荣残军，中原不可能安稳度过那么多年。 辰荣残军是制衡西炎的关键。 若不是洪江誓死不降，西炎王这些年不可能善待中原各氏族。 整个大荒不可能是如今这番景象。 相柳一直在等，等初冉彻底成长起来。 唯有大荒统一，才能彻底破了此局。 如今，时机到了。 - 相柳：“义父，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救命恩人吗？” 洪江：“记得，你说过，若没有她，你可能早没了性命。” 相柳：“我把她带来了，想让你见一面。” 洪江大笑几声，“好，那义父就见一面。” 洪江早知道当初在斗兽场放走相柳的人是初冉，这些年也多次听相柳提到过她。 他知道，他们两情相悦，他也知道，初冉心中的宏图大志。 更知道，相柳为何带初冉来见他。 “西炎初冉见过将军。” 初冉作为一个晚辈，恭敬地向洪江行礼。 洪江忙上前将她扶起。 “理应我向王姬行礼才是。” “初冉今日不是以西炎王姬的身份来到此处，而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拜访洪江将军。” 初冉展开右手手掌，手上出现一幅卷起来的地图， “这是晚辈带来的礼物。” 洪江犹豫片刻，接过那幅地图。 地图在桌面展开，大荒各国各地领土清晰详细地在上面标注。 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原辰荣国的领土，被标注为辰荣城，西炎国标注为西炎城，皓翎国标注为皓翎城。 初冉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 “辰荣国已灭，辰荣城和辰荣军还存在，日后，辰荣军便镇守在这里。” 那是辰荣城与皓翎城的交界。 “不知辰荣军可愿回归国土？” 洪江心中愕然。 是他心胸狭隘了。 他以为，初冉今日是来招降的。 可初冉却问他，可愿回归国土。 回归国土，辰荣将士们做梦都想回去、回家。 洪江脑海中思绪万千。 初冉笑了笑，把地图重新收好，交到洪江手中。 “不知晚辈的礼物，将军可喜欢？” 洪江怔愣地盯着手里的地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幸，初冉并不着急要一个答案。 “初冉招了个夫婿，是中原防风氏的二公子防风邶，不日举行婚礼，将军若得空，可来观礼。” 初冉给了洪江一张请帖。 请帖上只写了事件，暂未写明具体日期。 洪江看了相柳一眼，相柳朝他点了一下头。 “好，若是得空，老夫定会前去。” 洪江收起请帖和地图。 “王姬若是不嫌弃，留下陪老夫小酌几杯。” 初冉笑着点头，“求之不得。” 安静站在一旁的相柳吩咐下去，让人备好酒菜。 - 活捉相柳的任务失败，初冉被相柳带走，均亦带回初冉报平安的信物交予玱玹。 玱玹心中不安，等了几天都没能等到初冉平安归来，不免担心她的安危。 他调遣了一支暗卫队，准备随时攻入辰荣残军驻扎地。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出初冉。 玱玹的异常连阿念都感觉到了。 “哥哥，你这几日怎么心事重重的，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为了避免阿念再出去惹事，玱玹让阿念帮他绣一幅屏风，最近阿念都在屋里忙活。 玱玹笑着摇摇头，没把自己的担忧告知她。 “好吧，有什么事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哦。” “嗯。” 玱玹摸了摸阿念的头。 又过了两天，玱玹还是没有收到初冉传出的任何消息。 他等不及了。 “阿念，你想念父王吗，想不想回皓翎？” 吃饭时，玱玹问阿念。 “哥哥呢，哥哥想回去了吗？” 玱玹去哪儿阿念就去哪儿，如果玱玹不回去，阿念也不会回去。 玱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笑得牵强。 “哥哥还有点事儿，阿念先回，哥哥随后就到。” 阿念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阿念——” “哥哥什么时候回去，阿念就什么时候回去。” 阿念打断玱玹的劝说，往玱玹碗里夹了一块肉， “我要跟哥哥一起回去。” “好，那你要听话。” 玱玹无奈。 阿念反驳：“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 “好，知道了，快吃，晚点尝尝哥哥新酿好的桑葚酒。” “好~” 看着阿念欢喜的模样，玱玹暗暗叹了口气。 对不起阿念，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哥哥只能先送你回去。 玱玹打算亲自带暗卫去营救初冉。 他就这么一个姐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相柳带走，却干等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夜幕降临，玱玹拿出一坛桑葚酒，与阿念在院中品酒赏月。 “哥哥酿的酒越来越好喝了~” 阿念不胜酒力，不过一碗酒下肚，便已经双眼迷瞪了。 “好喝多喝点。” 玱玹往阿念碗里续酒。 “嗯！”阿念靠在躺椅上，脸上挂着享受的笑容。 过了会儿，她伸手，试图触摸天上的月亮，疑惑地“诶”了一声， “哥哥，天上怎么有两个月亮？” “你喝醉了。” 玱玹把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没醉！我酒量才没那么差呢！天上就是有两个月亮，哥哥你看嘛！” 阿念扯了扯玱玹的袖子，指着明月的方向。 “好，有两个月亮。” 玱玹轻声哄她。 阿念打了个酒嗝，满意地笑了。 “是吧，我就说，有两个、两个月亮。” 阿念的声音越来越低，很快陷入昏睡中。 玱玹在阿念的碗里加了能让她好好睡一觉的药物。 确定阿念熟睡后，玱玹起身，严肃着脸吩咐： “保护好王姬，务必把王姬安全送回皓翎。” 海棠&暗卫：“是。” “偷偷把她送回去，不怕她醒来哭闹呀？” 雪花飘落，转瞬即逝，初冉出现在院中。 海棠下意识护在阿念身前，防备地望着初冉。 “海棠，把王姬送回屋里休息。” 海棠不解。 不是要带王姬回皓翎吗？ 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其余人，都退下。” 海棠&众暗卫：“是。” “姐，相柳没把你怎么样吧？” 人都退下后，玱玹急忙走到初冉跟前，上下打量她的状况。 还好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玱玹吸了吸鼻子，眉头一皱，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酒气？” “放心吧，好着呢。我可是西炎初冉，谁能伤得了我。” 初冉笑他大惊小怪，拂开他的手，利落地往躺椅上坐下。 “倒酒。” 玱玹乖乖拿来一个干净的碗给初冉倒酒。 “相柳呢，还活着吗？” 话音刚落，玱玹的脑袋挨了初冉一巴掌， “哎，咋了？” 平白无故挨了一掌，玱玹委屈地看着初冉。 一见面就打他，亏他还那么担心初冉的安危。 “没大没小，叫姐夫。” “什么玩意儿？” 玱玹的声调不由地提高了。 “嘘，小点声，别扰民。” 初冉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 “不是，姐，什么姐夫，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在玱玹这里只有活捉相柳和杀死相柳的选项，姐夫是个什么东西？ “我拿下相柳了呀，很难理解吗？” 初冉慢悠悠喝了口酒， “酒酿得不错。” 比军营里的烈酒好喝多了。 “等等，我捋捋。” 玱玹还没缓过神来。 拿下相柳，姐夫？ 这两个词是可以同时存在的吗？ “姐姐，相柳可是九头妖啊。” “嗯，我知道。让人收拾间屋子给我。” 初冉懒懒地躺着，闭上了眼睛。 被相柳折腾狠了，身子乏得很。 “咱们是神族，神怎能和妖在一起。” 玱玹试图说服自己接受，实在是接受不了。 他无法想象九命相柳那个魔头和他姐姐站在一起的场面。 初冉淡淡道： “人和神、人和妖都能在一起，神和妖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都是大荒的子民，弟弟不能厚此薄彼。” “可是——我不是——” 一向巧言令色的玱玹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心中五味杂陈。 第7章 相柳7 “别可是了，我困了，快去收拾间屋子给我。” 初冉懒得听玱玹说些废话。 玱玹瞧见初冉眼下的乌青，知她疲累，没有再多说。 初冉安冉回来就行，至于旁的，不重要，改日再议。 - 海棠不知道初冉的身份，看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后院住了下来，玱玹看起来还很关心在意她的样子，替自家王姬着急得不行。 次日，被玱玹下药的阿念睡到晌午才醒来，她走出屋子，伸了伸懒腰，喊了海棠。 “王——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昨晚喝了很多吗，怎么一觉起来都这么晚了，哥哥呢？” “小姐，少主在厨房。” 海棠小心观察阿念的神情，欲言又止。 阿念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听到有吃的眼睛都亮了， “哥哥又在做什么好吃的，我去看看。” “哎呀小姐，先别关心吃的了。” 海棠拦住阿念。 “不关心吃的该关心什么，我饿了。” 阿念说着就要往厨房去。 海棠再次拦住她， “小姐，奴婢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等会儿说不行吗？”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阿念真的很想先填饱肚子。 “昨晚小姐睡着以后，来了一个女人，现在那个女人就在厨房里，和少主一起。” 海棠一口气把事情说清楚，隐瞒了玱玹原本打算把她暗中送回皓翎的事。 只说她亲眼看见玱玹对那个女人如何体贴，不仅把屋子腾出来给她住，自己住客房，还贴心地一早起来做早膳，亲自端去屋里给她，现在又按她的喜好买菜做午膳。 阿念一听，哪里忍得了，气势汹汹地就往厨房去了。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我哥哥！” - 初冉靠在厨房门边，困得连连打哈欠。 “能不能给我换张床，你那个床睡得我腰酸背痛的，一点儿都不舒服。” 玱玹有求必应，好脾气地说： “已经让老桑去安排了。” “嗯，你去回春堂道歉的事如何了，人家接受没？” “暂时相安无事。” 初冉抓住重点：“暂时？” “嗯，那个玟小六和他身边那个跟班，我总觉得身份不简单，还得再深入调查一番。” “人家什么身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会碍我们的事不就好了。” 玱玹和阿念跟回春堂的矛盾初冉都听说了，是非对错她不好评判，只知道回春堂对他们没有威胁。 “我心里有数。” 初冉耸耸肩，“行。老桑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睡觉。” “快了，吃完午膳再睡。” “哥哥！” 阿念走过来，无视初冉，径直走进厨房，挽着玱玹的手臂，紧接着瞪了初冉一眼，问： “哥哥，她是谁？” 初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阿念，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姐，初冉。姐，这是阿念。” 阿念傻眼了，不可置信地问： “哥哥，你说她是谁？” “西炎初冉，玱玹同父同母的姐姐，你好，小妹妹。” 初冉朝阿念挥挥手。 第8章 相柳8 “姐、姐姐好......” 阿念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姐姐好漂亮！” 阿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话是真心话，她真觉得初冉长得特别好看，跟仙女似的，所以刚刚她才会危机感那么重，迫不及待地在初冉面前宣示主权。 谁能想到海棠说的来历不明的女人是玱玹的姐姐啊。 这下完蛋了，在姐姐面前留下了这么不好的印象。 阿念欲哭无泪。 脑子里一直在想该怎么在初冉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 “谢谢，你也不赖。” 初冉的态度还算友好，不过，多少带了点儿看好戏的心思。 难怪那个玟小六会误会阿念是玱玹媳妇儿呢。 阿念这少女怀春的小模样，想不误会都难。 “姐，阿念，你们都先出去，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厨房不大，人一多，玱玹伸展不开，开口赶人。 “哦......”阿念松了手，不太自然地跟在初冉身后。 “姐姐，那个，刚刚——” 阿念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事儿，我都懂，理解。” 初冉没放在心上。 阿念一听，初冉这意思，是对她和玱玹的事没意见，立刻欢欢喜喜地挽上她的手臂。 “姐姐，你真好。” 阿念本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特别会撒娇，可爱又讨喜，很快跟初冉打成一片。 不放心阿念，一直默默跟着阿念的海棠暗暗拍了几下自己的嘴。 她要是再忍一忍就好了，也不会让自家小姐闹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幸好西炎王姬没计较，不然她这脑袋怕是要不保。 - 夜里，初冉惬意地睡在柔软舒适的新床上，门窗紧闭的屋子忽然飘来一阵风，随后，初冉被相柳揽入怀里。 鼻尖是熟悉的气息，初冉醒了一下，没睁开眼，一条手臂搭在相柳腰上，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天亮，初冉在相柳怀中悠悠转醒。 相柳的手指圈着她的发丝把玩。 初冉还困着，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半眯着眼。 “怎么没走，我弟弟可不待见你，一会儿让他看见了准要跟你大战一场。” “他打不过我。” 语气里满是自信。 初冉莫名笑了一下。 “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问题？” 相柳：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没什么，你走的时候注意点，别让他看见了。” 人多眼杂，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初冉和玱玹的身份不宜暴露，还不到相柳露面的时候。 相柳听初冉赶他走，不开心，低下头蹭蹭她的鼻尖，求欢。 “别闹。” 一大早的，初冉没那心思。 然而，她没有，不代表相柳没有。 男人早上更容易情难自禁。 何况还是需求高于一般男人的九头妖。 他可不止是头的数量比别人多。 “冉冉。” 相柳的眼里写着两个大字：“我想”。 “不行。” 初冉不让他乱动。 “为什么？” 相柳委屈不解。 以前两人相依偎着睡醒都可以，为什么现在不行？ 第9章 相柳9 “外头有人，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不合适。” 初冉话音刚落，相柳就要在屋内设结界，初冉忙阻止他。 一旦动用结界，玱玹势必会猜到相柳来了。 “忍忍，过些日子就回去了。” “过些日子是多久？” 知道相柳就是防风邶以后，初冉打算回一趟西炎，征得西炎王的同意，招防风邶为夫婿，在办婚礼之时，以弟弟送嫁为由，让西炎王把玱玹从皓翎召回。 到时她的王叔们肯定会找由头阻止玱玹回来，初冉已想好对策，她出嫁，唯一的亲弟弟不回来送嫁说不过去。 她的婚礼必要盛大、隆重，不仅要在西炎办，还要在中原再办一场。 初冉的野心从未在西炎王面前掩藏，她会让西炎王看到中原氏族对她的支持。 若洪江愿意回中原，辰荣军就是她的底牌。 只是，初冉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计划告知玱玹。 她并不打算让玱玹知晓相柳就是防风邶，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布局需要时间，所以，他们应该还会在清水镇待上一阵。 而让相柳忍着不见初冉，显然不可能。 “不会很久，相信我。” 初冉亲了亲相柳，给他一点甜头。 相柳哪儿能满足。 当天他便染了黑发，用防风邶的身份寻来了。 - 玱玹：“你说，你是我姐姐未来夫婿？” 防风邶嘴角漾着笑，微微点了一下头。 玱玹扭头问初冉： “姐姐，你真打算嫁给他？” 初冉：“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一张方形的桌子，防风邶坐在初冉右手边，玱玹对面，阿念坐在初冉对面，玱玹左手边。 阿念双手托着脸，撑着头，看看玱玹，看看初冉，看看防风邶。 玱玹看起来对防风邶不太满意的样子，阿念不明白。 她觉得防风邶长得挺好看的呀，跟初冉很般配，而且能看出来他满心满眼都是初冉。 既然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成婚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要反对？ 感情的事，两情相悦不是最重要的吗？ 玱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问： “爷爷怎么说，同意了吗？” “已经传信回去了，等消息。” 信是从中原传回去的，回信会先传回中原，从中原再传来清水镇，可能会耽搁一些时日。 “既然爷爷还没同意，这位，防风公子，也就不能算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了，还请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恕不远送。” 玱玹直接赶人。 把“不欢迎”三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他姐姐这是什么眼光，一个九头妖，一个浪荡子，就不能找一个正常的男人吗？ 也亏初冉是他姐姐，要换做是他妹妹，保管腿都给打断！ 未来要当帝王的人，挑选夫婿怎能如此草率！ “弟弟误会了，邶是来清水镇做生意的。” 初冉笑着解释。 防风邶点头，“是，我已租下街头那间铺子，打算经营些药材生意。” 玱玹听到的：哎，我还就留下了，你赶不走，打我呀，诶~ 他忍着怒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清水镇的药铺很多，且原住民团结排外，生意不好做，防风公子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防风邶笑眯眯道： “多谢轩公子提醒。” “既如此，不耽误防风公子做生意了，老桑，送客。” 玱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防风邶没打算留下来讨人嫌，他就是来混个眼熟，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那我先去忙。” 防风邶对初冉笑得荡漾。 “嗯，去吧。” 防风邶摸了摸初冉的头，起身离去。 他一走，阿念就忍不住感叹道： “姐姐，你和准姐夫好恩爱呀，你才来他就追来了。” “什么姐夫，别乱喊。” 玱玹纠正阿念。 “姐姐承认就算。” 阿念做了个鬼脸，不听。 玱玹语塞，当着阿念的面又不好详细问初冉，只好先放一边。 他本打算晚些时候找初冉详聊，没等他找，初冉先找了他。 初冉告知玱玹自己的计划。 得知初冉本没打算成婚，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回西炎才会如此打算，玱玹愧疚不已。 “姐姐，既已收服辰荣残军，何必再牺牲自己的婚姻。” “纠正一下，不是牺牲，我与邶是两情相悦，还有，我只是收服了相柳，还没收服辰荣残军。” “有何不同，没有相柳，辰荣残军不足为惧。” “我要辰荣残军为我所用，你不许动辰荣军的念头。” “可——为什么偏偏是防风邶？” 因着涂山氏与防风氏的联姻，玱玹调查中原氏族时特地着重调查了防风氏，防风邶浪荡子的名声，在中原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何况，防风氏还投靠了他们的王叔，五王。 这叫玱玹怎能不介怀。 谁知道这个防风邶接近初冉，是出于什么目的。 “弟弟，你怎知，防风氏投靠王叔不是我的计划之一呢？” 初冉的谋划，远比玱玹想得要深。 中原所有投靠五王的氏族，实际都是支持初冉的。 她在中原几十年，游山玩水、谈情说爱、不务正业，都是放出去的烟雾弹。 她的正事大多都在玩乐中完成，任五王有千里眼也查不出任何异常。 “你前儿个还让我喊相柳姐夫，今儿个就是防风邶了，那明儿呢？赤水丰隆？” 抛开公事不谈，玱玹希望初冉能够幸福。 无论是相柳还是防风邶，都不是适合托付终生的人。 “有何不可？将来他们都会是姐姐的裙下之臣。你会有无数个姐夫。弟弟，别一天到晚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阿念，无需你为我担忧。” 玱玹的思路一下变得豁然开朗。 对啊，他姐姐是未来的帝王，帝王三夫六侍，有何不可？ 终究是他格局小了。 初冉从不依附男人而活。 早该想到的。 只是，他姐姐这还没当上帝王，便已经染上帝王风流的恶习，会不会太过像他们的爷爷了？ 唉，真是可怜了看上他姐姐的那些男人了。 “姐姐要迎娶防风邶，相柳知道吗？” 第10章 相柳10 “知道，这主意还是他提的呢。” “这......这九头妖，还真是......大度哈。” 玱玹无言以对，唯有竖起大拇指，对初冉的魅力感到敬佩。 不愧是他西炎玱玹的姐姐，整个大荒都奈何不了的九头妖，说收服就收服，还让他甘愿伏低做小。 这么看来，传闻中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九头妖，也不过如此嘛。 “防风邶知道你和相柳的事儿吗？” 惊叹过后，玱玹按耐不住八卦的心。 初冉含糊回答： “你以为他是怎么追来清水镇的。” 玱玹竖起两个大拇指， “不愧是我西炎玱玹的姐姐。” 初冉白了他一眼，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呢，少管我，多管管你自己， 阿念对你那么依赖，你可想好如何与她说你要回西炎一事？” 玱玹对阿念只有兄妹情谊，阿念对玱玹可不是。 一想到可怜的小姑娘可能会为她弟弟伤心，初冉就想揍玱玹。 叫他不处理好感情之事，该揍！ “我会妥善处理，姐姐不必担忧。” “但愿。行，我睡去了。” 初冉回了房。 玱玹在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房。 没过多久，一阵风带着雪花飘过。 初冉出现在了街头新开的药材铺。 防风邶差点等不及去酒铺寻她。 “阿冉......” 温热的呼吸洒在白皙的颈间，防风邶嗓音低哑。 伴随着满地衣衫，要多旖旎有多旖旎...... - 纵欲的后果是，初冉隔天回去晚了，收到阿念揶揄的眼神以及玱玹板着张脸故作严肃。 玱玹真的很想跟初冉好好说说，对男人，不能太过纵容，要欲拒还迎，要欲擒故纵，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不会好好珍惜，越得不到的，才会越想要。 他也是男人，他能不知道防风邶心里想什么吗？ 可玱玹没法说。 初冉是他长姐，只有初冉管他的份。 玱玹只能在防风邶身上下功夫，没少给防风邶脸色看。 男狐狸精，只会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勾引他姐姐！ 哪儿有一个正室该有的样子！ 瞧瞧人家相柳多懂事，乖乖做他姐姐背后的男人，哪儿会像他这么招摇？！ 刚这么想着，初冉便对玱玹说： “我下午出去一趟，没那么早回来，晚膳不用等我。” 玱玹不友善的眼神瞬间瞄准防风邶。 “去哪儿？” “去海里赏月。” 玱玹：？ 敢情初冉不是跟防风邶出去，而是要去找相柳？ “赏月？”阿念来了兴致，“姐姐，我也要去！” “阿念乖，姐姐明日给你带大荒最漂亮的珍珠回来，下次再带你去海边玩儿。” 阿念遗憾道：“好吧，姐姐可要说话算数哦。” “好。” 玱玹暗暗观察防风邶的表情，见他面色如常，不禁对防风邶有些改观。 这么瞧，防风邶倒是有几分正室的肚量。 他姐姐当着他的面说要去找另一个男人，他都能如此镇定。 仔细想想，被他这个风流的姐姐看上，也挺不容易的。 第11章 相柳11 玱玹的眼神一会儿似是要刀人，一会儿赞赏，一会儿悲悯，复杂多变。 防风邶：他没事儿吧？ 防风邶忍不住往初冉的身边挪了挪。 她弟弟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初冉跟阿念聊得正欢，拍拍防风邶的手背以示安抚。 玱玹就是内心戏多了点，习惯就好。 - 初冉说要去海里赏月，真就是去海里。 她答应阿念给她带珍珠，让相柳带她去海里寻。 海底的世界幽暗静谧，却又绚烂丰富。 他们在海里肆意遨游。 初冉第一次享受到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这次体验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因为，这里是属于相柳的世界，是相柳的家。 无论是辰荣残军的军师九命相柳，还是防风家二公子防风邶，都戴着一张面具。 初冉从未见过相柳本来的样子。 他没有幻化成人形之前的模样。 “你是九头妖，所以你有九个脑袋，那你的九个脑袋是怎么排的？” 初冉突然很好奇这个问题。 “......” “是以身子为中心点，九个脑袋后脑勺对着后脑勺，围成一圈长出来的吗？” “......” “还是说，是同一排长出来的？如果九个脑袋都是一排的话，好像有点拥挤吧，那会不会打架呀？” “......” “三个三个为一排的话，就是分成三排，这样好像好一点，不过也挺挤的，唔，总比一排好一点。” “......” “我能看看吗？” 初冉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相柳别开眼，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冷漠拒绝： “看不了。” “我想看，给我看看嘛。” 初冉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在相柳面前撒娇。 他们之间，占主导位的一直是初冉。 相柳只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才能占占上风。 “会吓到你。” 相柳的语气不太自然。 “你又不是我，没给我看，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吓到我。” 尽管初冉表示自己不会害怕，相柳还是没答应她的请求。 他不愿，初冉也不勉强，只让相柳用贝壳代替，摆出他的九个脑袋，满足满足她的好奇心。 当相柳排列出来，初冉忍不住发出感叹： “别人都只有一个脑袋，而你有九个，多拉风呀。” 相柳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 别人都怕他，惧他，把他当成妖怪。 而初冉不仅不怕，还主动往他跟前凑。 知道他是相柳，想起他是她放走的那名妖奴以后，初冉的第一反应是心疼他，关心他。 用防风邶的身份接近初冉之时，相柳设想过很多次初冉得知他真实身份的场景。 有决裂、有失望......唯独没有心疼。 所以初冉离开中原之前，他才会说那样一番话。 他从未想过，初冉会对他心软。 “为什么？” 为什么，会心疼他。 “很酷呀，你不觉得吗？” 初冉以为相柳问的是为什么她觉得九个脑袋很拉风。 “我是妖怪，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第12章 相柳12 初冉故作羞涩。 相柳怔了怔，耳朵瞬间变得绯红。 他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还害羞了，你平日不是挺没脸没皮的嘛。” 初冉摸了摸他的耳垂。 烫的。 见过纯情的狗狗邶，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相柳，初冉感到很新奇。 很奇怪。 相柳总有一种，他们已经相识很久的感觉。 那种相识，不是他作为防风邶时与初冉几十年的相伴。 而是更早之前。 在斗兽场的那一眼。 初冉给他一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 “阿冉，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相柳紧紧盯着初冉的眼睛，努力找寻着什么痕迹。 究竟想找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初冉单手托着他的半边脸，弯眉浅笑。 “是呀，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相柳没有问。 他问：“可是，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初冉告诉他：“因为，那是未来的你，不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不会有未来的记忆。” 相柳没有问初冉，她为什么会有未来的记忆，他问的是： “所以，未来我们也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初冉给了相柳肯定的答案。 相柳是满足了，如意恨不得大拳捶胸。 活爹！又许了一世！就只要这个男人，不要别人了是吧！ 说好的要开后宫呢？！ 初冉感受不到如意的无声怒吼。 眼前这个男人就够她受的了，谁还能想起来其他位面的“气运之子”？ 这是如意被关进小黑屋次数最多，时间最久的一个位面。 它已经麻木了。 随他们去吧。 宿主开心就好。 谁让它是拯救系统呢。 谁让相柳是“气运之子”呢。 拯救宿主的同时拯救“气运之子”，这是它的使命。 - 玱玹派青楼里的桑甜儿接近回春堂的串子，调查回春堂几人的身份，串子被玟小六和老木发现他和桑甜儿在一起后，对玟小六和老木说他想求娶桑甜儿。 玟小六和老木见串子对桑甜儿真心相待，不好棒打鸳鸯，便想着法凑钱给桑甜儿赎身。 青楼是清水镇里极为特殊的场所，拥有众多美艳又才华横溢的女子，亦是汇集与传播消息的地方。 所以，玟小六和老木想要赎出桑甜儿，还需要准备一大笔钱，这些钱恐怕把回春堂卖了都凑不出来。 串子非桑甜儿不娶，得知无法为桑甜儿赎身，到酒铺借酒消愁。 玱玹假意开解串子，实则言语间都是试探，想从串子身上得到更多关于玟小六的消息。 得知玟小六因为自己的兄长和姐姐而喜欢桑葚酒，玱玹心中升起疑虑，而后，串子却又说老木就是玟小六的兄长。 “怎么不见你家六哥的姐姐？” 玱玹问。 “不知道，六哥不让提，估计是什么伤心事，我没敢多问。” 不让提的伤心事？只能是不在这世间了。 玱玹不禁为自己心中那点渺茫的希望感到可笑。 玟小六是个男人，他怎会觉得玟小六有可能是他要找的妹妹。 玱玹与串子闲聊时，初冉和防风邶坐在另一张桌，初冉边嗑瓜子边摇头。 瞧瞧她这弟弟干的什么事儿，真是作孽。 串子走后，初冉劝玱玹别再为难人家。 “毁人姻缘减功德啊弟弟。” “姐姐，我有点害怕，小夭她会不会已经......” 玱玹没把话说下去，下一秒，他脑门上挨了一下。 “快呸呸呸，说什么鬼话呢！找揍呢？” 尽管玱玹没说出口，还是默默地呸了三下。 “我说你怎么又问人哥哥又问人姐姐的，是，宁可误会不可放过，可咱得找对性别呀，玟小六是个男人，他从性别上就不可能是小夭。” 玱玹低落地垂下头，初冉没再继续说什么，宽慰了两句， “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 防风邶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男儿身，也不一定不是女人。” 玱玹瞬间抬眼，盯着防风邶。 初冉也转头看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玱玹忍不住问。 “字面意思。” “邶，你是指玟小六还是谁？” 初冉听出防风邶话里有话。 防风邶暗暗在初冉手心写下一个“六”字。 玟小六曾闯入后山，被相柳误当成是敌国奸细，相柳也因玟小六用歌声吸引朏朏而知晓她是女儿身。 相柳查不出玟小六的底细，玱玹也查不出，难保玟小六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姐姐。” 玱玹燃起一丝希望。 他不知道防风邶说的是谁，可他想让初冉同意他去查。 “我会调查清楚，你别贸然行动。” 初冉没打算告诉玱玹。 他给回春堂使绊子，回春堂恨他都来不及，哪儿还可能让他探听出什么消息来。 - 次日，初冉带着桑甜儿的卖身契找到玟小六，郑重地代玱玹向他道歉。 “我和弟弟找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找了很多年，弟弟大概是误会六哥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了，关心则乱，这才——初冉在这儿替弟弟跟六哥道个歉，还望六哥不计前嫌。” 初冉语气中是满满的诚意。 玟小六自初冉找来的那一刻，情绪就不大对。 听到眼前的女子自称初冉，更是瞪着眼睛，后退了两步。 他没认错。 眼前这位女子，果真是——初冉姐姐。 初冉长得与小时候差别不大，这张脸几乎是等比例放大的。 玟小六忽然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初冉，迅速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 她没想到酒铺的轩竟会是玱玹。 来不及深想，玟小六下意识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再面对初冉，已然是笑脸盈盈的模样。 “既是误会，没关系，卖身契我收下了，要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初冉袖子中的手指收紧又放下，也露出笑脸， “不必了，就当是我们姐弟俩给串子的随礼，不知我们有没有机会喝上串子和甜儿的喜酒？” “当然。玟小六在此替串子谢过初冉小姐。” 玟小六向初冉行一礼，并保证串子办婚礼之时，定会邀请他们姐弟。 第13章 相柳13 二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不知我们走失的亲人这些年过得如何。” 初冉似是无意地发出一声叹息。 玟小六的身体不明显地颤了颤。 “二位吉人之相，相信你们的亲人此时一定平安无恙。” 初冉扯了扯唇，“借六哥吉言。” 叶十七不放心玟小六，放下手头之事寻来，正巧初冉准备离开，二人迎面碰上，四目相对。 初冉眼里闪过诧异。 叶十七下意识想转身避开，想到自己对玟小六的许诺，抬起的脚步放下，朝初冉微微颔首。 初冉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回以一笑。 她倒是没想过，在清水镇会碰上这么多老熟人，果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宝地。 防风邶在外头等她，她一出现，防风邶便问： “如何，是你要找的人吗？” 初冉没急着回他。 “你早知二公子在此处？” 二公子，指的是涂山二公子，涂山璟，防风意映的未婚夫。 初冉从防风邶脸上的淡笑中得到了答案。 初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妹妹的未婚夫跟我妹妹在一起，这算什么事儿？” “谁知道呢。” 谁能想到堂堂皓翎大王姬和涂山二公子，会在清水镇一个小小的回春堂里。 “小夭是男儿身，他们应当没有如何吧？” 初冉眼里有些忧愁。 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守在她妹妹身边，难免让人膈应。 看样子，涂山璟应该不知道玟小六的真实身份。 “都是男人，你在担心什么？” 防风邶摸了摸初冉的后脑勺， “别胡思乱想。” 防风邶的话让初冉稍稍安心了些。 “邶，你可知道他们是如何来的清水镇？” “未曾了解过，或许玱玹查出了些什么。” 防风邶眼里只有初冉，别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懒得费那些心思去调查一些不相关的人。 “不许告诉玱玹，不要打扰他们如今平静的生活。” 还不是时候，西炎危险重重，暂时不适合与玟小六相认。 玟小六是初冉和玱玹的妹妹小夭，他们找了三百多年的皓翎玖瑶。 还有涂山璟。 刚刚那一眼，初冉从涂山璟眼里看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下意识的逃避和担心她揭穿他身份的担忧，还有，其他。 唯独再不见从前的意气风发。 他既平安无事，却没有回青丘，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还是那句话，初冉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防风意映的未婚夫，防风邶都不管，初冉更不会多事。 说初冉三观不正也好，防风意映既已和涂山篌在一起，那她与涂山璟注定是成不了的。 日后，若是涂山璟回了青丘，她妹妹若喜欢，初冉会想法子取消涂山璟与防风意映的婚事。 前提是，涂山璟值得。 初冉的眼神不自觉地冷了下来，防风邶握住她的手， “阿冉。” 初冉回神。 “无事，我们回去吧。” “好。” 无论如何，防风邶都会站在初冉这边。 - “你认识她？” 叶十七与初冉碰面那一刻，他们双方的眼神变化没能逃过玟小六的眼睛。 玟小六本就在关注着初冉，此时，对叶十七的身份更起疑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不得了的身份，要同时躲着初冉、玱玹和阿念。 叶十七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玟小六也没追问，去把卖身契拿给了老木，让老木去把桑甜儿带回来。 没过多久，回春堂欢欢喜喜地给串子和桑甜儿办婚礼，邀请了初冉和玱玹去吃喜酒。 婚礼很简单，邀请的人不多。 初冉让玱玹准备了几坛酒作为贺礼送到回春堂，其中有玟小六喜欢喝的桑葚酒。 防风邶不懂人类的婚礼有什么新奇的，因不久后，他将与初冉办婚礼，便想要去瞧瞧。 阿念听说后，也闹着要一起去。 初冉和玱玹被磨得没办法，便征求玟小六的意见，能否多带两个人。 办喜事，当然热热闹闹的最好，玟小六只有一个要求，让玱玹管好他那个好妹妹，吃喜酒可以，别捣乱。 玱玹笑着应下，多带两个人，多带了几坛酒。 “六哥，这是我未婚夫，邶。” 初冉有自己的私心，正式地介绍了防风邶的身份。 玟小六笑着夸道： “公子一表人才，与初冉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 夸归夸，他没忘暗中上下打量防风邶。 能被他姐姐看上的男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 防风邶朝他微微颔首，眼里满是赞许。 算他会说话。 “六哥，别叫什么小姐了，叫我冉冉就行，显得亲近些。” 玟小六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应道： “行，您也别叫什么六哥了，喊我小六就行。” 初冉点头，“好~” 玱玹抽空看了他们一眼，觉得奇怪。 初冉什么时候跟玟小六那么熟了？ 还真是男女老少都通吃。 防风邶这样都不吃醋，到底是真那么大度还是装的啊？ 想到相柳那个魔头都能接受防风邶的存在，玱玹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 不愧是初冉，把身边所有人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自从初冉来了，阿念都没那么任性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乖巧都在初冉面前展露了出来。 叶十七站在玟小六身后，脸色有些惨白。 初冉在中原玩了几十年，叶十七失踪十年，虽然他忙于生意，极少参加各大氏族的聚会，可也听说过初冉与防风氏二公子走得近一事。 原本他心中担忧初冉会把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回中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初冉单独聊聊。 可他是叶十七，若去找了初冉，便是承认了涂山二公子的身份。 没想到，十年过去，初冉与防风二公子竟已订婚了，而且一同来了清水镇。 不过，防风邶的目光一直在初冉身上，从未停留在别处，似乎，并没有认出他？ 初冉的视线偶尔与叶十七碰上，也是正常错开了。 如果不是上次碰见之时，叶十七就已经知晓初冉已认出他来，怕也是要以为初冉不认得他的。 叶十七暗暗松了口气。 无论是真不认得还是装不认得，他们不揭穿他的身份便好。 第14章 相柳14 “十七，他们来，你很紧张？” 初冉一行人与众人一起在院中把酒言欢，玟小六一时贪杯，喝多了，有些头晕，便到屋内坐下缓神，望着窗外的欢声笑语，说不清眼底的情绪。 玟小六去哪儿，叶十七就跟到哪儿。 玟小六能察觉出叶十七今日的异常。 或者说，最近他都不太正常。 自从遇见初冉后，他的心已经不在回春堂了。 “那位，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玟小六不想如此揣测叶十七，可她忍不住。 叶十七面对玱玹和阿念时都没有这样心神不宁过。 叶十七忙否认， “不是。” 玟小六没出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仅有过几面之缘。” 叶十七补充道。 玟小六心里一直很清楚，叶十七的身份不简单。 在她还不知道轩的身份时，她没当回事。 如今知道了，没法再继续装傻。 他这些天给了叶十七很多次机会，希望叶十七能主动与他坦白。 玟小六闭了闭眼。 罢了。 终究是个过客，知道得越少越好。 “小六......” 玟小六的沉默让叶十七感到心慌。 “十七，我很喜欢清水镇。” 玟小六没有多说。 他想留在清水镇，他答应过老木，要给他养老送终。 “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叶十七说过很多次这种话。 玟小六从未回应过。 这次也一样。 - 初冉：“邶，我想去找小六聊聊。” 防风邶：“好，我等你。” 初冉敲响房门，表示想跟玟小六单独聊聊。 叶十七脚步没动，看着玟小六。 “十七，你先出去。” 叶十七不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去了。 替他们关上门，守在门口。 防风邶笑眯眯地端着两个酒杯过来，说想与他喝几杯。 叶十七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跟着防风邶去了院中。 以防万一，初冉设了结界，外头的人能通过开着的窗看见屋里，却不会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初冉小姐想与我说什么？” 玟小六眼里带了些防备，语气满是客气与疏离。 “小六，这是我与邶的婚礼请帖，想邀请你来参加。” 初冉没废话，拿了一张请帖给玟小六。 上面同样没有具体婚期。 到时婚期定下，她会另行通知，重新再送一份更正式的请帖。 玟小六没接，表明态度。 “提前恭喜初冉小姐了，祝你们百年好合。但是很抱歉，我不会离开清水镇。” “没关系。”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初冉把婚礼请帖放在桌上。 “桑葚酒好喝吗？” 初冉似是来找他闲聊。 “轩老板的手艺，错不了。” 桌上正放着一壶。 初冉倒了两杯。 “小六喜欢的话，我让弟弟多酿些，下次给回春堂多送些来。” 玟小六扯了扯唇，没客气， “小六先谢过了。” 初冉微微一笑， “我与你一见如故，不知日后能否多来回春堂找你聊聊天。” “回春堂专治不孕不育，女儿家还是少来得好。” “好，那小六若是有空，随时来酒铺找我，我们至少还会再待上几个月。” 玟小六眸光闪了闪。 初冉似是猜到了她想问什么，继续道： “不瞒你说，我与弟弟是瞒着家中长辈偷跑出来找我们妹妹的，儿时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与妹妹走散了。 妹妹许是调皮，要跟我们躲猫猫。 家中族人关系错综复杂，我们打算先回去处理好家中事再继续找她。” 初冉用短短几句话，跟玟小六道明了他们为何而来，为何离去。 玟小六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不料，喝得太急，呛红了眼。 初冉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拍了拍玟小六的背部。 “还好吗？” “无碍，谢谢。” 玟小六拿着帕子胡乱抹去眼泪鼻涕， “不好意思，帕子脏了，我洗干净再还你。” “好。” 好巧不巧，这一幕落到了玱玹眼中。 玱玹看了看防风邶，欲言又止。 就算他姐姐是王姬，也不能如此纵容她吧！ 这、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 没眼看。 玱玹找到机会，把防风邶拉到一边。 “防风邶，虽然我姐姐在外认了你这个未婚夫的身份，可我爷爷还没应允你跟我姐姐的婚事，这你知道吧？” 防风邶不明所以。 玱玹示意他看一眼屋内， “依我对我姐姐的了解，不是没可能婚前换人。虽然我看不上你，但你总比那个玟小六好点。” 说到这儿，玱玹不禁暗叹，他姐姐到底是什么眼光，看上的男人一个不如一个！ 防风邶轻笑，谢过玱玹的好意提醒。 “阿冉说过，她只会有我一个夫婿，我相信她。” “这种都鬼话你都相信？！” 玱玹难以置信。 初冉前些日子都去跟相柳赏月了！一夜未归！ 现在还在他面前跟玟小六卿卿我我！丝毫没顾及他这个未婚夫的感受！ 防风邶到底是什么顶级恋爱脑，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相信初冉只娶他，对他姐姐至死不渝？ 连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不正常。 “你接近我姐姐图什么？” 玱玹就差架一把刀在防风邶脖子上了。 防风邶淡然笑道： “她只爱我。轩少爷应当对自己姐姐多些信心才是。” 玱玹：这个浪荡子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初冉也是这么哄骗相柳的？ 罪过...... 他们也是真敢信啊。 玱玹忽然就没了质问防风邶的底气。 “哥哥，我想回去了。” 阿念被管着不许喝酒，跟那些人又不熟，好无聊。 “好，劳烦防风公子早些将我姐姐送回。” 喜酒也喝了，玱玹带着阿念先走了。 “不等姐姐吗？” 阿念疑惑。 “姐姐还有点事，我们先走。” “噢，好吧。” - 他们走后，防风邶将目光移到初冉身上。 屋内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玱玹提醒他了，再怎么说，玟小六如今也是男儿身。 他转头，叶十七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玟小六。 防风邶轻笑一声，提醒道： “天色不早了。” 叶十七看了他一眼。 防风邶往屋子的方向歪了一下头。 第15章 相柳15 叶十七了然。 二人同时上前敲门。 初冉听到敲门声，没有理会，玟小六倒是往窗外看了一眼。 院子里少了几人。 初冉：“小六，他对你好吗？” 他，指的是叶十七。 玟小六说：“我很好。” 是我很好，而不是他很好。 “好，永远记住，自己欢喜最重要。无论你何时回头，身后都会有人在等你。” 初冉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玟小六的头， “我先走啦，一定要来酒铺找我玩哦。” 玟小六没答应，也没拒绝。 三百多年前，初冉每隔一段时间会从若水族回到朝云峰，与他们共同生活一段时间。 初冉对玱玹很没有耐心，很凶，对他却完全不一样，总是带许多新鲜玩意儿回来，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初冉总会跟他们说，要找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就像她和玱玹的父母那样，彼此相爱，相依相伴，互相扶持。 初冉会告诫玱玹，让玱玹把西炎王当作反面教材，不许学他，不许花心，一旦玱玹言语间有反驳的意思，就会挨一顿揍。 可在玱玹不在的时候，初冉会偷偷告诉他，女孩子稍微花心一点没关系，一定要找到那个很爱很爱自己的人，然后去爱他。 初冉跟他说过很多很多话，教她很多很多道理，多到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可他永远会记得，每次与初冉分别的时候，初冉都会说： “小夭，我先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哦~” 他等那个下次等了七十年，等玱玹接他等了七十年，等他父王等了七十年，谁都没有等来。 三百年后的今天，他等到了。 他以为他不会再需要了。 “姐姐。” 玟小六哽咽地出声。 初冉愣了一下，弯了弯唇，上前抱住玟小六。 “我在。小夭，姐姐不会再弄丢你了。” 玟小六紧紧地抱住初冉，痛声大哭。 - 房门打开，初冉一人从屋内出来。 “小六喝醉了，拉着我说了许多趣事，现睡下了。” 话是对叶十七说的。 初冉说完，关上了门。 玟小六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不想让叶十七看到，所以装睡。 防风邶伸出手，“走了。” 初冉牵上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防风邶看出她哭过，心疼地抿唇。 与老木他们道别后，防风邶带着初冉回了药材铺。 防风邶雇了人，药材铺平日有专业的掌柜打理，按时开店闭店，掌柜开店来，闭店走，防风邶住在药材铺后面的院子里。 院子表面看似朴素无华，内里也是如此，唯有寝屋内那张床，内有乾坤。 床是防风邶近日特制的水床，可用灵力调节适宜的温度。 躺在上面没有着力点，会完全贴合身体。 从海上回来后，他便换上了这张床，美其名曰，为了让初冉得到更舒适的睡眠环境。 究竟是谁更舒适，不言而喻。 自从初冉知道防风邶是相柳后，他是愈发没脸没皮了。 从前不能暴露身份，还会有些顾忌，会克制一些，如今...... 第16章 相柳16 “冉冉，你与玟小六单独待了好几个时辰。” 不仅是与一个男人待了好几个时辰，还抱了那个男人，身上染上了他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还为他哭了。 防风邶心里冒着酸气。 初冉哭笑不得， “小六是我妹妹。” 防风邶强调， “他如今是个男人。” “你好不讲道理。” “讲不了道理，我吃醋了，你得哄我。” 防风邶抱着初冉，头搁在她肩上，放软了语气，显得好不可怜。 初冉顿时心软了。 “好好好，哄你哄你。” “嗯，要好好哄。” 防风邶搂着初冉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他就知道，初冉很爱他，只爱他。 谁都没有他重要。 ......（略不能播的万字） - 初冉在中原的动静西炎王都知道，她为何急于办婚礼，又为何一定要玱玹回西炎，西炎王心知肚明，且默许了初冉的所有行为。 天下需要一个共主，他老了，迟早要把手里的权利放下。 谁有能力，谁就能拿走。 当他点头同意初冉与防风邶的婚事那一刻，心中便已做好了决定。 几个月后，初冉收到西炎的回信。 西炎王将初冉与防风邶的婚礼定在半年后，命她尽早回朝云峰备婚。 初冉一行人即将启程离开清水镇。 这几个月以来，清水镇中发生了不少事。 譬如，俞老板宣布收回靠近河边的铺子，其中就包括回春堂。 俞老板是青丘的人，清水镇大多是涂山氏的产业。 再譬如，玟小六去找俞老板交涉，想要保住回春堂，却意外得知叶十七竟是涂山二公子涂山璟。 玟小六早猜到涂山璟身份不凡，做好了随时抽身的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多难过，在面对涂山璟的婢女静夜抱住涂山璟的腿不肯撒手的场面，他还能淡然地朝他笑，让他好好处理家事。 初冉和玱玹得知消息去寻他，宽慰他，玟小六也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相认后，初冉曾想告诉他涂山璟的身份，玟小六没让初冉说。 一旦说出口，叶十七将不再是他的叶十七。 同样的，如今他已知晓叶十七真实身份，初冉想与他讲讲涂山璟的事，玟小六也表明，他不想知道。 以后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没必要深入了解。 可当涂山璟穿着叶十七的衣服，回来找玟小六，坚定地告诉玟小六，他永远都是叶十七时， 玟小六感受到心脏强烈的跳动，才明白，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潇洒，他心里放不下。 没过几天，玟小六又得知，涂山璟早与防风家的小姐订婚，举行婚礼前夕染了重病，这才不得不取消了婚礼。 十年来，防风小姐一直住在涂山府，协助涂山老太太管家，地位等同于少主夫人。 许是找回了家人，知道自己并不是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玟小六有了底气，果断与涂山璟断了个干净。 叶十七瞒着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又何尝不是对叶十七有所隐瞒。 他都已经打算向涂山璟坦白他的身份了。 可千不该万不该，涂山璟竟是个有家室的人。 玟小六无法接受。 玱玹是这样安慰玟小六的： “小夭，想开点，不就是一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不行咱就找下一个，大荒那么多好男儿，不愁找不到自己更喜欢的。 哥哥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别看姐姐和防风邶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姐姐在外头还养着一个妾室呢。 多学学姐姐，男人嘛，多爱几个不多。” 玟小六震惊地问： “防风邶知道吗？” “知道啊，不仅知道，还默认了，姐姐那个妾室也默认了防风邶这个正室的存在呢。” 玟小六咽了咽口水，惊呆了。 “只是，小夭啊，哥哥跟你说，你眼光要好一点，不要跟姐姐一样，要么找个浪荡子，要么找个九头妖，知道吗？” 玱玹不太放心地叮嘱。 “哥哥，你别看不起姐姐找的夫婿，涂山璟不是浪荡子，也不是九头妖，可他有未婚妻。” 可能还不如防风邶和相柳呢...... 后半句，玟小六没说出口。 有些话不必明说。 玱玹哽住，过会儿，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你喜欢的，真心待你，无论是谁都好。” 玟小六笑着点头。 “几个都行。” 玱玹补充。 他本来不赞同如此花心的行为，知道玟小六就是妹妹小夭后，还一度担心玟小六跟着初冉学坏，可如今，为了让玟小六走出来，他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教他要一心一意的是初冉，让他知道能同时对多人“一心一意”的也是初冉。 玟小六忍俊不禁。 “知道啦，哥哥。” 玱玹想带玟小六回皓翎，玟小六不愿，她说她要给老木养老，他和老木收养了串子和麻子，如今串子和麻子都成家了，他若走了，老木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玱玹劝不动，初冉选择支持玟小六的决定，于是，他们一行人回了西炎和皓翎，玟小六留在了清水镇。 虽有不舍，但这一次，玟小六不再害怕。 - 初冉和防风邶在西炎举办婚礼之时，西炎王在婚礼上宣布，待两个月后初冉和防风邶中原大婚，他将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众人纷纷猜测，西炎王口中重要的消息，与王位继承人有关。 偏偏在此时，玱玹回了西炎。 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五王等人坐不住了。 什么明枪暗箭都往玱玹身上去。 玱玹惹不起，躲得起，为了活命，躲去了中原，说是要亲自操持姐姐的婚礼。 防风氏已投靠五王，加上这么多年对初冉的了解，五王坚信，初冉嫁给防风邶并不会影响他的大计，还能为他助力。 只要没了玱玹，王位触手可得。 西炎王将辰荣山给初冉当嫁妆，初冉与防风邶中原的婚礼在辰荣山举办。 婚礼当天，五王等人派了许多杀手刺杀玱玹，其中包括了防风氏。 他们做了许多准备，为保万无一失，几乎动用了中原所有的底牌。 中原所有投靠五王的氏族皆被初冉策反，五王的计划自然是落空了。 不仅如此，西炎王在婚礼当天，当场宣布，要让初冉继西炎王之位。 五王当场气晕了过去。 防风邶的地位瞬间从王夫变为了君后，地位等同于王后，掌管凤印，统领六宫。 初冉将西炎王都迁至辰荣山，老西炎王入住辰荣山小月顶。 玱玹成为若水族新一任族长，除此之外，负责在前朝协助初冉。 赤水丰隆错失君后之位，拥有了一支属于他的军队。 算是初冉对辰荣氏和赤水族的安抚。 她为了王位吊了赤水丰隆许久，君后一位给了防风邶，辰荣馨悦定会不悦，难免从中挑拨。 赤水丰隆虽有遗憾，却更顾全大局。 就像当初他没有因为动心而孤掷一注，选择支持初冉一样。 在他心里，家族荣辱永远比个人的儿女情长重要。 - 涂山璟回涂山氏以后，涂山老太太想让涂山璟与防风意映尽快完婚，涂山璟坚决要退婚。 他心中只容得下一个玟小六，决不娶别人。 初冉听说涂山老太太被涂山璟气病了，送去灵药，救回老太太一条命。 防风意映找到防风邶，想让他说服初冉给涂山璟施压。 防风邶只问了她一句话。 她到底是要涂山族长夫人之位，还是要涂山篌。 防风意映自然都想要。 “若只能选其一呢？” “涂山篌。” 防风意映几乎没有犹豫。 “好。” 自家二妹难得求自己一件事，防风邶大发善心，打算帮帮她。 可涂山篌哪儿是那么老实的人，他看上防风意映，不过是因为防风意映是“涂山璟的女人”。 只要是属于涂山璟的，他都想抢去。 他的夫人便是曾跟在涂山璟身边的侍女。 因撞破他与防风意映的私情，被残忍杀害。 防风意映得知涂山篌接近她的真相后，心灰意冷，亲手杀了涂山篌，答应解除婚约，接受了涂山氏给她的补偿，除物质补偿外，成为了涂山老太太名义上的孙女，涂山氏大小姐，涂山璟的妹妹。 摆脱家族联姻的涂山璟去了清水镇，以叶十七的身份，死皮赖脸地缠着玟小六。 在清水镇里，涂山璟只是叶十七。 皓翎玖瑶只是玟小六。 - 玟小六在清水镇生活了许多年，初冉大婚他没回来，初冉继位他也没回来，在得知初冉有孕后，他回了皓翎。 彼时，他已送走寿终正寝的老木，将回春堂交给了串子和桑甜儿夫妇。 在玉山王母的帮助下，玟小六恢复了女儿身，恢复了皓翎大王姬的身份。 皓翎王昭告天下后不久，将王位传给了皓翎玖瑶。 在初冉孩子的满月宴上，皓翎玖瑶将皓翎国当成贺礼献上。 这是她与老皓翎王共同的决定，他们商议时，阿念在场，阿念也没有意见。 自此，大荒彻底统一。 皓翎国改为皓翎城。 各城军队分别镇守在各城的交界处，负责各城领域的安危。 ...... 第17章 相柳17 ——番外—— - 近日，初冉总觉身子不适，容易困乏，胃口不好，给自己把了一下脉，算算月事推迟时间，大概已有一个月左右的身孕。 相柳身含剧毒，初冉还以为，她不会有孕。 脉象有些不稳，可能跟相柳总是不节制，太频繁有关。 当晚，相柳想要与初冉亲密时，初冉便提出要跟相柳分房睡。 “为什么？” 相柳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难道是今日大臣们又在提及让初冉充盈后宫一事，初冉心动了？ 他们成婚多年没有子嗣，朝臣们都怀疑是防风邶有问题，毕竟防风邶早年常混迹于烟花巷柳......可能伤了根基...... 当初老西炎王宣布退位一事太过突然，还是在初冉与防风邶的婚礼上，防风邶又是中原的人，众人没来得及，也不能反对防风邶为君后。 如今西炎各王族、氏族已是一家，局势稳定，群臣们闲着无事，便管起帝王家家事来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子嗣问题。 一个相柳等于两个防风邶，初冉哪儿还有心思再要别人。 是，她说的想要后宫，那不是也没想过某人一个顶三，占有欲还这么强嘛。 再说，任大荒男儿再多，初冉都觉得没有人能比得上相柳。 奇怪的是，他们自成婚后就没刻意避过孕，却一直没有喜事儿。 初冉自身没问题，相柳也没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 初冉研究半天，翻了许多医书，最终找到源头。 相柳是身含剧毒的九头蛇妖啊，可能正是因为相柳身含剧毒，所以他们才不会有孩子。 于是，初冉把主意打到玱玹身上，催促玱玹尽快成婚，生个孩子给她当继承人。 玱玹委婉地表示，防风邶不行的话不是有相柳吗，怎么，他俩都不行？ 实在不行就再找一个呗，赤水丰隆不还没成婚呢，不要赤水丰隆的话也会有很多基因不错的好男儿呀，就是身份可能稍微差点，只要能怀上，都不是问题。 初冉直言，她生不了。 生不了，就算把后宫填满也没用。 还可能让人找到机会，把她从这王位上拉下来。 玱玹一听，这性质不一样，事情变得严重了。 于是，玱玹为保住姐姐王位，在朝堂上替她扛下了许多压力。 主打一个别人提一句子嗣他怼一句，整得好像他惦记初冉的王位一样，被弹劾得厉害。 今日不出意外，朝堂上再次上演为了王族子嗣着想，建议初冉充盈后宫的大戏， 甚至还贴心地给出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选，容貌都是上等，家世背景稍稍比如今的防风氏差点，不会危及防风邶的君后地位。 思虑之周全，就连刻意想找茬的玱玹都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无奈之下，初冉只能先收了名单，采用拖延战术，另想对策。 “一定要有孩子吗？” 相柳的眼神逐渐黯淡，落寞无比， “好，我知道了。” 相柳委曲求全的模样，破碎感十足，瞧着让人心疼得恨不得把全世界给他。 第18章 相柳18 初冉轻柔地摸摸相柳的脸， “不是的夫君，你误会了。” 她的另一只手抓着相柳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位置， “是为了孩子，但不是要你给别人腾位置，而是因为这里，这里有了你的崽，为了咱们的宝宝好，在他平安出生之前，你得克制一点。” “我的崽？” 相柳怔愣了一瞬，呆滞地望着初冉的小腹。 他们......有孩子了？ 心头一股热流涌过，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对，你的崽。” 相柳久久没有反应。 初冉戳戳他的脸， “孩子他爹，你傻了？” 相柳看起来不像高兴的样子，可他的手掌一直在初冉小腹轻轻摩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孩子会是一个头还是九个头。” “你不出声就是在想这个呀？” 忽然觉得相柳好可爱是怎么回事？ “嗯。如果他有九个头，是个妖怪，会不会——” “不会！” 初冉打断相柳，坚定地对他说： “无论是神还是妖，亦或是半神半妖都好，他都是我们的孩子，天下需要的是明君，而不是血统，我们一定可以保护好他。” 半晌，相柳点头。 他一定会保护好初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为此，初冉从群臣们列出的名单内，选了一位名单之外的皇贵君——相柳，位同副后。 生不出孩子的骂名，就让防风邶委屈一下，背个锅吧...... 相柳是妖族，不出意外，遭到大部分群臣反对，玱玹当朝讽刺道： “说要充盈后宫的是你们，反对的也是你们，不如让我姐姐把王位给你们好了，一天天不想着怎么为民为国，尽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好赖话都让你们说了，不想干都滚！” 一副被质疑声逼疯后到处咬人的疯狗模样，无人敢惹。 赤水丰隆第一个附和玱玹， “相柳是洪江将军义子，当初辰荣义军是怎么撑下来的，想必各位都没忘，陛下纳相柳为妃，也是为了社稷考虑。” 随即，不少人接连附和，红白脸都叫他们唱了，间接打了某些大臣的脸。 想到相柳的名声，顿时无人再敢言语。 九命相柳是何等心狠手辣，初冉连他都能收服，又有何人敢有异议？ 初冉适时出声圆场， “好了，爱卿们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若无人反对，此事便这么定了。” 就这样，相柳不仅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朝堂上也无人再提子嗣、充盈后宫之事。 玱玹是在初冉肚子大起来以后，才知道初冉怀孕了，大为震惊。 不是说怀不上吗？ 初冉表示，不清楚啊，孩子想来便自个儿来了。 玱玹又问：“防风邶还是相柳的？” “这个嘛......弟弟，姐姐有件事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初冉告诉玱玹，防风邶和相柳是同一个人。 防风邶=相柳？！ 玱玹消化了许久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他说呢，怎么有防风邶的地方就没有相柳，有相柳的地方看不见防风邶，还以为他们是达成了什么君子协议，敢情从头到尾就是同一个人？！！！ 相柳天天戴着他那个面具装神秘，原来是怕身份暴露！ 什么多个姐夫，都是假的！ 初冉原来一点儿也不花心、不风流！ 难怪呢，难怪初冉非得在群臣都用子嗣施压时把相柳搬到明面上来。 还以为是权宜之计。 谁能想到是一劳永逸？！ 毕竟孩子都有了！ 谁知道生出来的是白头还是黑发！ “爷爷知道吗？” 相柳入后宫是老西炎王点了头的，玱玹想知道初冉有没有告诉老西炎王。 “爷爷一直知道呀。” 玱玹：“？” 什么意思，就瞒着他一个人？ “唉，你眼睛不太好，姐姐理解，没关系。” 初冉拍拍玱玹的肩膀。 玱玹：“......” - 可能是神与妖结合基因的原因，初冉孕早中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孕后期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尤为厉害。 别人怀孕都会胖，她瘦了一大圈儿。 相柳每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什么分房睡，分不了一点儿。 好几次他都因初冉被折腾得彻夜难眠而落泪。 有时会暗暗责怪自己是只妖。 初冉还没见过相柳的真身，心想，如果孩子随了相柳也好，她能见见缩小版的相柳，一定很可爱。 相柳不太高兴，多次警告肚子里的孩子少折腾初冉，否则出来有他好看的。 孩子是一点儿不怕，跟个犟种似的，折腾得愈发厉害。 后来他们找着办法了。 这孩子得哄，凶不得一点儿。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老西炎王半开玩笑说，初冉肚子里的怕是个小王姬。 初冉觉得不一定。 这孩子的性子完全随了相柳，相柳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得哄，凶他就委屈，会闹得更厉害。 没想到，孩子出生后，还真是个小王姬，让老西炎王猜对了。 可能孩子还是心疼自己的母亲，折腾了初冉两三个月，生产的时候反而特别顺利，母女平安。 相柳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娇娇软软的，给人一种一只手随随便便就能把她捏碎的感觉，很脆弱。 他不太敢伸手去抱她。 就连触碰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伤着她。 相柳盯着初冉怀里的女婴，好奇地打量很久，然后蹦出一句： “她只有一个头。” “噗——” 初冉没忍住笑出声。 “女孩子太多头不好看，像你才好。” 相柳心底里不希望孩子像他，不希望孩子被世人非议。 他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他，但他决不允许初冉和他们的孩子受到伤害。 哪怕只是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话。 初冉的笑容消失。 让她知道是谁又在相柳面前胡乱嚼舌根，她一定把那人舌头给拔了！！！ “才不是！女儿肯定和我一样，觉得她父君非常酷！对不对呀宝宝？” 小王姬似是听懂了初冉的话，乐呵呵笑起来，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相柳忍不住了，想要抱抱他的女儿，生疏地伸出手。 初冉耐心教他抱娃姿势。 - 小王姬名叫无忧。 无忧六岁以后，头发逐渐变白，偶尔会控制不住化为九头之身，初冉和相柳教她用灵力控制。 相柳很担心女儿会害怕，然而，他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无忧的九个头相处得很好，可以一起玩，她很开心。 她说，每一个头都是她的朋友，算起来，她有八个朋友。 相柳偶尔会带她去海里玩儿。 在海里，他们可以恢复真身肆意遨游。 相柳不再害怕在初冉面前显露真身。 初冉不怕女儿，更不怕他。 她眼里从不会有别人眼里那种对他的恐惧和厌恶。 “为什么母后没有九个头？” 无忧很疑惑。 她不是母后生出来的吗，为什么母后只有一个头呢？ “因为宝贝的外爷外婆都只有一个头呀，所以母后也只有一个头，宝贝遗传了父君的基因，所以宝贝会有九个头。” 无忧听着母后的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遗憾哦。” 初冉笑着捏捏她的脸，问： “遗憾什么？” “无忧和父君都有八个好朋友，母后没有呀！” “可是母后有你们呀。” 无忧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 “是哦，母后有无忧和父君，就是有十八个好朋友了！” 初冉和相柳都被她天真的小模样逗笑。 - 又过了好些年，不知谁再次挑起子嗣的话题。 说是后宫只有一位小王姬，子嗣稀薄，建议充盈后宫。 可能是在太平盛世下太久，都太闲了。 一天天净盯着初冉的王位，生怕她坐太稳当了。 好在自初冉上位以后，更改了许多制度，朝堂之上不再只有男子为臣为官，有一半的臣子都为女性。 现如今女子能与男子平起平坐，除了制度的改革，还有女子所付出加倍的努力。 男女先天便有差异，比如：只有女子能孕育孩子，男子却不能。 因此，许多男子不懂孕育孩子的不易与辛苦，只一味享受。 说起风凉话来一套又一套，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为此，初冉在女官们的建议下，特地组建了一支研究队，专门研究让男子受孕的方法，不巧，近日正好需要几个小白鼠试验研究成果。 初冉一挥袖，拉那几位为她后宫子嗣稀薄而操心的大臣们下去进行实验去了。 并声明，会保他们性命无忧，而且，会有丰厚的奖励。 如若实验成功，自不用再担心后宫子嗣的问题。 自此，无人再敢提后宫子嗣稀薄一事。 只是初冉没想到，相柳和涂山璟会主动找她，提出参与实验。 相柳是为了初冉，他不愿让初冉再受生育之苦。 涂山璟嘛，自是为了小夭了。 玱玹倒是也想试试，可他还没遇着心爱的女子，暂时无法参与实验。 初冉表示：“不用着急，等实验成功了，一个都躲不掉，到时候你们不想怀也得怀。” 相柳搂着初冉，深情道：“甘之若饴。” ......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八位面人生体验！】 第1章 莫青成1 初冉与同一位“气运之子”已绑定三生三世，还应允了“气运之子”第四世，由于系统法则的原因，如意不得不暂时消除初冉前三世的部分记忆，消除之后，把她送往第九个位面。 被消除的部分记忆，是有关“气运之子”的脸和声音部分。 这一世，初冉不会提前知道自己的“气运之子”是哪一位。 全凭他们之间的缘分。 若缘分能让他们相遇，系统法则将无法进行强制干预。 【系统：嘀——即将进入下一个位面体验人生！】 ...... - “宝贝，最近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严重，经期不准？” 初冉的爸爸是某娱乐公司老总，妈妈是一位低调的中医。 一家三口成天各忙各的，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不算少，但能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的机会屈指可数。 初冉每次跟初母坐下来团聚，初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把脉。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在中医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初冉自己也会医术，平时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尤为重视，倒是不怕初母为她把脉。 “还好，前段时间赶通告，熬了几个大夜，调理一段时间就行，没什么大事。” 初冉没放在心上。 女性嘛，内分泌失调是常事。 心情太好了、情绪不好啦、饮食不规律、作息不规律、运动少了、运动多了等等，都有可能造成一定程度的内分泌失调，从而导致经期提前或者延迟。 只要在正常范围内，不影响正常生活和身体健康，都是小事，养一养，过段时间身体会自动调节回来，主要心态要放好。 初母一脸严肃： “不是熬夜的事，你体内火气太旺，不是正常调理能治得好的。” 初冉收回手，淡定道： “老妈，我又不是不懂医，你别危言耸听。” “你也说了，你又不是不懂医，自己欲火旺不知道啊？” 初母喝了口茶，提出建议： “少买点小玩具，谈个对象多好。” 初冉：“......” 果然，在中医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哪怕她已经给自己调理过一段时间，还是让初母给诊出来了。 “挺大个姑娘了，怎么不谈个对象呢，我同事都当上外婆了。” 初母去参加了同事孙女的满月宴，小女娃肉嘟嘟的，特别可爱。 看到那个小女娃，让初母想起初冉小时候了。 初冉刚出生的时候，也差不多长那样，大眼睛双眼皮，小脸儿粉嫩。 转眼间，初冉都那么大了，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 当然，初母不是催婚。 只是从中医的角度，客观地给初冉提出最好的治疗建议。 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补药也不是万能的。 有些小病，能不用药就不用药。 找个男人解决比熬药喝效果可好多了。 “妈，我事业上升期呢，谈什么对象？一天天不够忙的，哪儿有时间谈恋爱。” “你八岁出道，开始拍戏、跳舞、唱歌，到二十岁说要半退圈去当作家，写了三年书， 目前转行当配音演员不到一年，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不是你的事业上升期？ 人家上学是上学，大学之前就算了，上大学以后谈谈恋爱什么的， 你呢，脑子里除了事业还是事业，二十四岁的年纪，工龄十六年，都快赶上我的工龄了， 照你这样继续上升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外孙？” 初冉嘿嘿一笑：“三十岁之前一定。” 她又不是不婚不孕主义，她只是喜欢挑战而已。 加上，这不是因为没遇见心动的人么~ “缘分没到不能强求呀冉女士。” “缘分不是干等着就能来的，你得给丘比特射箭的机会呀。” “不是我没给丘比特机会，是月老太忙啦，还没轮到给我牵红线呢。” “诶，月老还真就准备给你牵红线了，妈妈介绍个医生帅哥给你认识认识？我朋友朋友的儿子，妈妈看过照片，长得可俊了。” “......这才是您今天找我吃饭的主要目的吧？” 初母铺垫那么多，似乎就为了这最后一句话。 “冉女士，我们的母女之情已经如此寡淡了么？淡到我才二十四岁，你就想让我嫁人生娃了。” 初母否认： “当然不是。妈妈是为了让你少玩点玩具，相信妈妈，真的比玩具快乐。” 任初冉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自家老妈如此直白的话。 “冉女士，咱们在餐厅讨论这种事不太好吧？” “害羞什么，没有这种事你怎么出生的，大惊小怪。” 初冉对初母强大的心理素质表示敬佩。 “妈妈，我有感兴趣的人了，正在接触中。” 初冉委婉拒绝。 “哦？那就尽快拿下呀，光臆想有什么用？” “......我们只是母女，您越界了，冉女士。” 初冉实在不好意思在外面跟初母讨论这种事。 如果在家里她也许有兴趣好好跟初母探讨一番。 咱毕竟或大或小，也是个公众人物，这儿又是在餐厅大厅，万一被认出来了，还被听到了，那多尴尬。 虽然说她们很低调地在角落，聊天声音不大，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 “好，那我问点别的，怎么认识的？” “就，工作。” “你不是不谈圈内人嘛，说太乱了。” “那也要看是哪个圈呀。” “所以是哪个圈？” “八字没一撇呢，到时候再告诉你。” 暂时没影的事，初冉不想说。 要不是为了让冉女士打消给她介绍对象的念头，她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说出来，就代表冉女士知道她最近火气旺的根本原因了。 哪怕是自己亲妈，也容易产生社死的感觉。 “行，保护好自己，做好措施，享受快乐。” “冉女士，您有点太超前了。” “这就超前啦？哦哟，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保守的女儿？” 初母满脸嫌弃， “一会儿咱们加一下网盘好友，妈妈发点学习资料给你。” “不用了吧......” 此学习资料非彼学习资料。 初冉也不是很想秒懂...... “别客气，是我的疏忽，作为你的妈妈，早应该教你的。” 初冉微笑：“谢谢您。” 初母微笑：“不客气。” - 第2章 莫青成2 “叮咚——” 【豆豆：[位置]】 【豆豆：冉冉，这是我们录音棚的地址，明天下午三点，完美配音见。】 【初冉：好的，明天见。】 - 【冉女士：宝贝，顺利脱单没？】 【初冉：不约。】 【冉女士：那个小伙子很不错的，妈妈了解过了，无论是同事还是病人，对他都是赞不绝口的。】 【初冉：既然这么好，您认回来当干儿子吧，我不介意，但我爸介不介意莫名多一个儿子我就不知道了。】 【冉女士：好嘛，那你跟喜欢的人进展咋样了哦，要不要妈妈给你支支招？】 【初冉：据我爸口述，当年是他追的您，我问您不如去请教他。】 【冉女士：你爸爸追的我又不代表妈妈没追过别人。】 【初冉：那更不能听您的了，您不是说我爸是您初恋吗？那您应该是没追上。】 【冉女士：\/微笑】 【初冉：\/握手\/咖啡】 - 【完美配音（6）】 【豆豆：@moqingcheng 莫老师，明天能来录音棚吗？】 【周政：能，他跟同事调班了，估计下了班就过去。】 【王可：不是吧，莫老师这么拼，特地换夜班赶过来！】 【斐少：@王可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莫老师，莫老师一直这么敬业，多跟他学着点。】 【王可：@斐少 那是，莫老师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点赞】 莫青成从休息室拿了一桶泡面到茶水间接热水，顺便看了一眼微信的未读消息。 【莫青成：明天几点？@豆豆】 【豆豆：不急，你下班好好睡一觉，休息好再过来。初冉大概三点到，顺利的话录完可能七点左右，你六点半前能到就行。】 【莫青成：嗯。】 莫青成左滑一下屏幕，退出群聊，从置顶对话框中点开初冉的私聊界面，把聊天框转为语音模式。 “早点休息，明天见。” 【初冉：明天见。】 莫青成等了几分钟，等到对面的回复才收起手机，这时，泡面口感正好，莫青成吃完，起身去查房。 - 初冉倚在床头，怀里抱着一个猫咪抱枕，点开［锖青磁］发来的语音，反复听了很多遍。 锖青磁的嗓音低缓，温柔，如沐春风，完美戳中她的点。 百听不厌。 锖青磁曾给初冉主演的电视剧男主配过音，初冉用的是原声，自己配音，他们算是间接有过合作，但没有见过面。 剧播时，初冉已经半退圈了，除了必要的剧宣，其他活动都没去。 也没怎么关注那部剧的配音演员都有谁。 初冉因为那部剧一夜之间爆火，热搜都是“国民闺女”初长成，“国民闺女”爆改“国民女神”之类的营销热点。 可她却在大火时选择了半隐退，推了许多活动邀请，专心学业。 不只是为了专心学业，还有其他兴趣爱好。 主要是在那个圈子太久了，厌倦了一些事，短期内不想在大荧屏前活动。 初冉静下心沉淀了三年，只用一天的时间，决定转行当一名配音演员。 前段时间，她和锖青磁很巧合地同时接了一部剧的配音工作，分别是少年将军与恶毒女配。 两个角色之间的渊源很深，其中几段剧情的情绪衔接点特别重要，需要细化讨论，以便更好的配合，因此，两人加上了微信。 由于两人档期原因，他们的配音工作大部分是分别完成的，只有几段比较重要的剧情点才是一起录制的。 当时时间紧，任务重，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后便开始了录制工作，之后他们还分别要跟其他配音老师一起录制。 锖青磁原本想约初冉一起吃饭，奈何初冉还有别的工作，当天就要飞往别的城市，男主的戏份比较重，录制时间比较长，时间上来不及，只能婉拒。 初冉完成工作以后就离开了。 然而，无论是锖青磁的声音还是锖青磁的长相，都很对初冉胃口，她还挺遗憾没能跟锖青磁吃上那顿饭。 这次算是他们第三次合作。 初冉受完美配音邀请，接了一部广播剧里的妩媚歌姬角色。 其中，她和锖青磁的对手戏份会比较多。 有一点点法海与小青的那种意思，禁欲佛子坠入红尘，明知是局，清醒入局，不能自已。 初冉很喜欢这个剧本。 她上次与锖青磁合作时，特地去搜索了锖青磁的相关资料和作品，了解过程中，误入一个“锖青磁喘息声合集”的音频，绝了！！！ 这要不是标明了粉丝自创，很难解释得清楚...... 从那以后那个音频就成了初冉的助眠音频之一。 如果这个剧本不会中途改的话，锖青磁的粉丝大概会有很多新素材可以剪了。 当然，比起这个，初冉更期待与锖青磁的这次合作。 想......咳，不能再想了。 初冉拍了拍自己的脸，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去洗漱，定闹钟，睡觉。 明天要用最好的状态录制，争取早日拿下锖青磁！ - 莫青成下班后，回到出租屋收拾。 洗漱、刮胡子、给头发简单做个造型、换一套略微正式点的衣服。 他和周政合租，两房一厅。 周政睡醒后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出来，看到莫青成整装待发的架势，不解。 “你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出去呢？” 奇了怪了，通宵上了夜班的人精神头怎么能这么好？ “给你买了早餐，快收拾一下，一会儿去超市买菜，晚上录音棚做饭吃。” 周政没多想，正好也饿了，就问： “为什么不是中午？” “晚上人齐。” 周政一想，也是，这会儿录音棚估计只有豆豆在，王可和斐少没这么早过去。 “行。” 周政快速洗漱吃早餐，换了套衣服，开莫青成的车走。 他让莫青成安心坐在副驾驶，别开车，疲劳驾驶不安全。 莫青成正好给大伙儿发信息，让他们提前点菜，他好买对应的食材。 在群里发了一条，给初冉单独发了一条。 给初冉发的是： 【有什么比较喜欢吃的，或是忌口的菜吗？】 第3章 莫青成3 【初冉：你准备亲自下厨吗？】 【锖青磁：嗯，难得人齐，晚上在录音棚做饭吃。】 【初冉：哇噻！\/期待！！！今天有口福了~】 锖青磁做饭堪比五星级大厨，这一点是完美配音全体认证过的。 初冉偶尔会自己做饭，有时候卖相不错就会分享在微博上。 还会跟粉丝请教，怎么快速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懒人很需要！ 会做饭的粉丝们纷纷在评论区给建议，初冉看到的，都会找时间尝试，然后给粉丝们“交作业”。 她的粉丝粘性很强，无论是事业粉、颜粉还是姐姐粉、妈妈粉，几乎所有粉丝都很喜欢看她分享日常，哪怕她已经淡出演艺圈，掉粉也不严重。 可能是童星出道的原因，她的粉丝群体二三十岁的居多，还有一部分十几岁和少部分四十岁以上的。 二十岁以上的，可以说是看着初冉长大的。 初冉客串了不少剧中主角的童年\/青少年时期。 出道十六年归来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因此，她的妈妈粉、姐姐粉群体占三分之二。 锖青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成为了她粉丝的一员。 初冉是在上次跟锖青磁合作，提出跟他互关的时候才发现，锖青磁早就关注了她。 而且，锖青磁在微博私信给她发过几道菜的做法。 只是她的私信太多了，没有注意到...... 发现以后她立刻尝试做了那几道菜，特别特别好吃。 已经私下给锖青磁交过作业了，打算等到剧宣的时候再分享出来。 既然有幸尝到锖青磁亲自做的菜的话...... 初冉立刻从相册截图里找出她保存下来的，锖青磁给她发过的菜单，发过去。 【初冉：哪道菜是你的拿手菜？想吃你最拿手的！】 【锖青磁：那可能会做出一桌满汉全席。】 嗯？满汉全席？ 初冉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看错。 所以，锖青磁的意思是他没有不拿手的菜？！ 嗯......这也太太太全能了！ 【初冉：那倒也不用这么多。 不如就——糟辣脆皮鱼吧！ 这道菜我做的一般...... 或者腌笃鲜，我嫌这道菜太费事了，上次让我爸做的，感觉不太符合预期......】 初冉内心os：老爸对不起！但你那次做的是真不好吃！ 【锖青磁：最近半个月都需要录音，吃辣没关系吗？】 【初冉：是哦......那就腌笃鲜，可以吗？】 初冉个人比较能吃辣，但她不确定完美配音其他人能不能吃辣。 这部广播剧是他们全体参与的，最近大家都要每天录音，任务量比较重，她只能忍痛放弃这道菜了。 【锖青磁：可以。有忌口吗？平时录音期间饮食偏淡口还是重口？】 莫青成会问后面一句话是因为，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像王可和斐少，录音前后从不忌口，什么炸鸡、薯条、火锅、烤肉照吃，不吃反而不得劲，录音状态会变差。 而初冉刚刚提起了这道菜，应该是能吃的，只是不知道她能接受的辣度在哪个区间。 第4章 莫青成4 【初冉：没有忌口，淡口重口都行。】 莫青成想了想，点开微博，去初冉微博主页的相册看了一下她每次“交作业”的时间线，推算她每次录音前后的饮食变化。 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荤素搭配，营养很均衡。 除了，辣椒有点多以外。 莫青成心里有数了。 【锖青磁：好的。】 结合群里大家点的菜，莫青成已经想好要买些什么食材了。 “不是让你睡觉吗，跟谁聊呢，满脸春心荡漾的。” 遇到十字路口红灯，周政停下车，余光瞥到莫青成拿着手机在打字，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嘴角来不及收起的笑意。 “统计菜单，你想吃什么？” 莫青成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都行，是你做的就行。” 莫青成做的菜，周政就没有不吃的。 毕竟莫青成还没有做过难吃的菜。 只是要等这个大忙人下一次厨太难了。 哪怕是跟他“同居”，周政也没比录音棚其他人好哪儿去。 家里的调料买一次能用大半年。 “行，中午吃凉面？” 莫青成看了一眼时间，买完菜去到录音棚，差不多也该到饭点了。 “中午不是不下厨吗？你真不睡了？” 周政是真佩服莫青成，每个人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感觉莫青成能当成四十八小时用。 “昨晚和同事轮流睡了会儿，不算很累，吃完饭再睡会儿午觉就行。” 周政给莫青成竖起大拇指。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就吃凉面。” 周政什么时候客气过？ 莫青成笑了笑，说：“专心开车。” 正好绿灯了，周政没再说什么。 - “冉姐，造型师团队已经准备好了，是去接您来工作室化妆还是让他们过去？” 初冉接到助理的电话，有点懵， “造型师团队？我是去配音，不是走红毯。” “一会儿我们会有两个人跟着您去拍摄，上镜的话，化点妆气色会比较好哦。” 助理不说的话，初冉都差点忘了。 她们是说过要跟着她去拍点物料来着。 初冉还特地问过豆豆录音棚能不能拍摄。 “就是拍点工作日常，不用那么隆重，太假了，我自己简单化个妆就行。” “好的，那一会儿保姆车去接您。” “哪儿来的保姆车？” 初冉寻思，她一会儿开车先去接上她们呢。 她又不是去拍戏或者参加什么活动，哪儿需要人来接她。 没那么大腕儿。 “前段时间跟公司申请的，早就批下来了，一直没机会用上。” 初冉听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她们想好好表现表现。 工作室没车，前段时间她去哪儿都是自己开车，需要助理的时候会顺带捎上她们，不需要的时候她们就一直待在工作室。 难得出一次外勤，一个个都是抢着跟她的...... 也不知道她这几个助理为什么会那么热爱工作。 随正主了？她也不是很勤快呀，懒得很。（冉氏凡尔赛） “你们一点左右来接我就行，不用太早，那边三点开工。” 第5章 莫青成5 “好的冉姐，还有别的需要吗？” “定好十人份的下午茶，下午一起带过去。” “已经准备好了，定了二十人份的。” “......好，没事了。” 助理再三确认初冉没有别的吩咐后，挂了电话。 听语气，似乎是嫌工作量太少了，不够分。 初冉签约在自家公司名下，有自己的工作室、经纪人以及助理，她的经纪人是公司里的王牌经纪人，手底下不只有初冉这一个艺人，平时忙得见不到人影。 相对来说，初冉的自由度比较高，一般接什么商务都是她自己做决定。 当然，她的经纪人是为数不多知道公司老板是她爸的人，所以才不会过多约束她。 至于助理，是初冉自己招来的，平时主要负责工作室官方账号的运营，以及负责对接她的一些商务和物料。 她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不超过五个，小事他们都能解决，大事有公司帮忙。 跟着初冉这个佛系的艺人，他们拿着高薪在办公室里闲得都快发霉了。 这也就导致了，初冉的物料特别多，可以说是圈内发物料最多、最勤快的艺人工作室之一。 初冉过去的影视、舞蹈以及音乐作品，还有一些舞台表演、话剧表演什么的，都快被盘包浆了。 甚至有时，初冉的事业粉们给初冉做数据，都会怀疑，到底他们是粉丝，还是工作室是粉丝？ 感觉初冉的工作室一天天净忙着给她做物料、做数据了，比粉丝更新还勤快，抢粉丝的任务，也不说给初冉多接点活动什么的，搞得他们都没有机会去线下给初冉应援。 没有应援就没机会见到初冉。 一个个怨气可大了。 工作室那几位那么闲，自然是看到粉丝的评论了，于是，得知初冉要去完美配音录音，特地跟公司申请了一辆超豪华保姆车，自带设备，准备亲自跟拍，回来剪辑初冉录音的物料发出去。 一是为了满足粉丝，二是为了证明他们有在做事，而不是工作室可有可无的几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 虽然......他们也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看家（工作室）？ - 豆豆：“莫老师？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莫青成和周政一人提着两大袋东西进门。 豆豆：“买了什么，这么多，需要帮忙吗？” 周政：“不用，你提不动。莫老师要给咱们做饭吃，把冰箱收拾收拾，有几样菜要冷藏保存。” 豆豆：“好嘞。” 豆豆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笔，麻溜收拾去了。 周政帮着莫青成把菜品分出来放好。 大菜都是晚上用的，中午吃凉面，只需要把面留出来，拿一根黄瓜，一把香菜和调料汁需要的调料就行。 其他的该放冰箱放冰箱，不用放冰箱的都收拾到篮子里放着。 豆豆：“莫老师也太贴心了，我正愁中午吃什么呢。” 天儿太热了，哪怕成天待在空调房里也感觉胃口不是特别好，莫青成做的凉面开胃好吃，解馋又过瘾。 第6章 莫青成6 周政不忘拍照片发群里炫耀，让王可、斐少和在医院上班的风雅颂眼馋。 “某几个人是没口福咯。” 连发了三四张照片，周政才放下手机专心干饭——哦不对，是嗦面。 完全无视了王可和斐少群里的哀嚎。 王可和斐少还艾特莫青成，请求他多做两份，他们马上赶过来。 风雅颂拍了医院食堂里的饭菜。 【风雅颂：@moqingcheng 莫老师，不许给他们做，我没得吃，他们也别想吃。】 【王可：有本事你也马上赶去录音棚。】 【斐少：就是，你还离得近点。】 【风雅颂：你们替我上班，我马上回去。】 莫青成笑着摇摇头，也拍了张照，发给了初冉。 【中午吃什么？我们吃凉面。】 【初冉：！！！顿时觉得我手里的玉米不香了！\/被馋哭】 初冉发来一张照片，玉米馒头豆浆。 她懒得做饭，把早餐当午餐吃。 【锖青磁：早上没吃？】 【初冉：刚起床，这是我的早午饭。期待晚上的大餐~】 【锖青磁：好，一定不让你失望。】 【初冉：不说了，我赶紧吃完收拾去了。】 【锖青磁：好的。】 - 下午一点，保姆车准时停在初冉小区楼下。 初冉穿了一套黄白相间的小香风短裙套装，一头柔顺的长发烫成大波浪卷发，半扎起来搭配了一条浅黄色的蝴蝶结发带，脚踩一双白色的中跟凉鞋，随意化了点淡妆，出门随手拿了个某大牌的包，包里放着补妆的气垫、粉饼、口红和手机。 从电梯出来，看到门口停着的超高调保姆车，初冉有一瞬间想回去电梯里，去地下车库开自己的车。 她是这么想的，也正准备这么做。 脚步已经在往后退了，马上就要转身跑。 然而，她的助理们眼尖，看到她马上下车来迎她了，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初冉环视一圈，还好，人不多，但他们都看过来了。 初冉用包挡着脸，快速走进车里。 “回去把这车换了，换辆低调点的。” 她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门上班呢...... 要是让对家拍到了，又要说她耍大牌了。 初冉可不想被蹭热度的时候别人发的全是她的“黑料”。 “好的冉姐。” 助理们绝对服从。 “冉姐，路程需要一个多小时，我们准备了毛毯、水杯、眼罩和耳机，在休息之前，咱们先来拍点照片。” 助理们晃了晃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好家伙，一人一台相机。 两人腿上还各放了一个拍立得。 “你们——”初冉话还没说出口，两个助理露出了“拜托拜托”的表情，“唉，好吧。” 初冉无奈。 一小时四十分的路程，光拍照都拍了一个多小时，道具换了不下十种。 初冉真不知道她们哪儿搞来那么多不同风格却又百搭的道具。 “好了好了，累了，我歇会儿。” 初冉摆手，再拍要拍吐了。 “行，差不多够了。” 助理1号收起相机，给初冉递水杯。 第7章 莫青成7 初冉喝水的空档，助理2号抓拍了几张。 “完美，调个滤镜，又是一张神图！” 助理2号看着相机里刚刚抓拍的照片，被自家艺人美到了。 “别拍了，歇会儿。” 都是同一套衣服拍出来的图，也不知道拍这么多的意义在哪儿。 初冉是拍不动了，喝完水，她说要睡觉。 助理2号把毛毯、耳罩和耳机给她。 很周到。 周到得初冉有点儿不太习惯。 她以前坐保姆车的时候，年纪小，在车里都要争分夺秒地赶作业，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那种。 耳机和毛毯没少用，用眼罩还是头一遭。 初冉不想弄花妆，没戴，拿回给她们。 - “我来收拾，快去睡会儿，瞧瞧你这黑眼圈。” 周政皱起眉头，没让莫青成收碗，把他赶去休息室。 莫青成交代：“初冉到了喊我。” “我和豆豆会招待，你多睡会儿呗，平时不是能躲则躲吗，这次怎么这么积极？” 周政觉得奇怪。 “我人在这儿，不出来招待人家不礼貌。” 莫青成笑着解释。 周政一想，也是这个理。 “行。” 他说完替莫青成关上了门。 “莫老师和初冉算是老搭档了，他们合作过两部戏，上部戏已经见过面了，这次这个角色还是莫老师替咱们把初冉邀请来的，跟咱们一起招待也是应该的，只是苦了莫老师了，刚熬了个大夜，辛苦。” 豆豆叹了口气。 她也不想让莫青成这样折腾，这不是没办法嘛。 莫青成医院忙，这部广播剧催得又急。 时间调不开就只能这样了。 “谁说不是呢。” 周政也叹了口气。 事儿都堆一块儿了。 最近整个工作室都忙。 他还欠好几个录音呢，今天就得赶出来。 明天开始录广播剧。 “不行，我去催王可和斐少早点过来，他们还欠几首歌没给我。” 豆豆最近几天忙得焦头烂额。 她都想招几个助理来帮帮忙了。 周政：“你顺便催催茂哥，让他来先把我的录了。” 豆豆：“行，知道了。” -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助理喊醒初冉，给她留了充足的补妆时间。 初冉刚从包里拿出粉饼，听他们说要联系完美配音负责人下来接人，连忙阻止。 “别搞这么大阵仗，低调点。” 助理们对视一眼。 她们老板对自己的咖位好像不太了解。 她从演员、歌手转行配音，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哪儿是她想低调就能低调的。 初冉一复出工作就让圈内大部分小花有了危机感，要不是专注配音，暂时没有接戏，怕是网上的黑稿都停不下来。 公关团队他们都提前准备好了，只等“开战”。 “我会联系丽姐换辆保姆车，你们拍够素材就先下班，晚上我自己打车回去。” 初冉交代完，妆也补好了。 就是出了一点点油，粉饼简单压一下就行。 “冉姐，还是让司机来接吧，打车不安全。” 提到经纪人丽姐，丽姐特地交代过助理们，初冉不喜欢让人跟着，但只要不是私人行程，一定不要让她一个人。 初冉曾经遇到过变态私生尾随，虽然私生被她揍进医院，最后法院判初冉是正当防卫，但这种事，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 “行，换辆低调点的车来接。” 初冉没为难她们。 - “叮咚——叮咚——” 豆豆抬眼朝门口望去，初冉腾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 “呀，你来啦！” 初冉听不见豆豆说了什么，只看到她满脸惊喜，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过来开门。 “欢迎大明星光临完美配音~” 豆豆的语气略带调侃。 她们在剧本接触期间见过几次，聊得很愉快，成为了好朋友。 “不敢当不敢当，我给你们带了下午茶。” “谢谢冉冉~他们几个都被我赶去录音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喊人哈。” 豆豆先给茂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周政放出来招待。 随后去喊其他人。 “那个，哈喽，我是周政，也是绝美沙意。” 周政算是初冉的半个粉丝，没见到初冉本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见到以后有一种莫名的局促感。 “你好，初冉。这两个是我的助理。” 初冉从容地伸出一只手。 “你们好你们好。” 周政伸手跟初冉短暂地握了一下。 “喝饮料吗？或者矿泉水？” 周政询问。 “矿泉水就行，谢谢。” “不客气，稍等。” 周政去拿了三瓶水过来。 初冉先坐下，她的两个助理分别坐在她两边，自然得跟两个保镖似的，就挺——显眼包的。 趁周政去拿水的空档，初冉跟其中一个换了个位置，让她们俩坐一侧。 莫青成听到动静醒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从休息室出来。 “冉老师，好久不见。” 莫青成自然地跟初冉打招呼。 “锖老师，好久不见。” 初冉笑着挥手。 莫青成眼里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你醒了。” 周政松了口气。 他今天算是切身体会到作为粉丝见到偶像的心情了。 有点激动，有点紧张，心跳很快，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都快僵住了。 莫青成解救了他。 莫青成跟初冉熟点，有他在，周政可以缓缓。 “嗯，其他人呢？” “来了来了。” 豆豆把王可和斐少抓过来了。 他们工作室可都是初冉的粉丝，豆豆喜欢她演的电视剧，王可和斐少喜欢她的歌，风雅颂和周政喜欢她的舞蹈表演和配音，莫青成明确表示过很欣赏初冉。 “冉冉，这是我们声部的王可和斐少。我们团队还有一个风雅颂，晚上才能过来。” 豆豆给初冉介绍。 “你们好。” 初冉微微点了一下头。 “初冉老师，你好你好。” 王可和斐少轮流跟初冉握手。 王可：“我们特别喜欢你的古风歌曲，还有你演的戏我们也全都看过，初冉老师本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斐少：“老师，一会儿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豆豆笑着打了他手臂一下， “差不多行了，人家是来工作的，不是粉丝见面会。” 第8章 莫青成8 “冉冉，不好意思，见笑了。” 豆豆早就跟初冉要过几张签名照，分给了工作室的小伙伴，他们这会儿属于太激动了，一时语言系统混乱。 初冉听豆豆说过，他们工作室都喜欢她，还以为是客套话，没想到是真的。 “没关系。” 初冉笑着摇摇头。 人多了一下显得大厅有点拥挤，他们各自找位置坐下来。 助理们想站起来给他们腾位置，被豆豆劝住。 吃着下午茶聊了一会儿，豆豆注意着时间，将近三点半的时候，跟初冉说，他们先去试一下音，找找感觉。 “我带她去吧，你们忙你们的。” 莫青成的任务排在晚上，这会儿他最闲，加上他跟初冉合作过，相对会熟一点，方便让初冉更好、更快地进入状态。 “也好，那冉冉，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莫老师说，或者直接来找我。” “好。” 豆豆把初冉交给莫青成，催促其他人赶紧录音，争取在晚饭前完成任务。 - “锖老师昨晚加班了吗？” 初冉注意到了莫青成的黑眼圈，刚刚人太多了没好问。 “嗯，上夜班。” “辛苦了。” 初冉内向os：晚上加班还起那么早，太卷了，自愧不如。 知道初冉误会了，莫青成解释： “我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平时需要上夜班。” 初冉眼里闪过讶异。 “医生很忙的，莫老师还能兼顾配音工作，太厉害了。” 难怪近几年锖青磁接的商配少了，这纯纯是挤出时间来配音的。 莫青成笑了一下，“都是工作。” 茂哥负责初冉的录音工作，莫青成带初冉大概熟悉了一下整个录音棚，然后带她去录音室。 今天需要录制的剧本已经在录音室里了，初冉在家提前背过整个剧本，拿到以后看到标注的地方，很快知道是哪一段剧情。 下午先录她个人的，主要是先熟悉一下，以便更好进入状态。 “需要我跟你对一下戏吗？” 莫青成问。 正喝着茶的茂哥看了一眼莫青成，又看了看初冉，好像懂了什么，拿着水杯转过去。 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八卦！ 他认识莫青成那么多年，可没见他对谁那么主动过！ 听说莫青成熬了个大夜班，一早就过来了。 还以为是热爱工作，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可以呀，你来选一段？” 初冉把剧本递给莫青成。 莫青成在剧本中是“禁欲佛子”的人设，但不是真的佛子，而是一位性格孤僻冷漠的王爷，因儿时悲惨经历的缘故，不相信爱情，也不信任何人。 因皇帝偏宠，太子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多年明争暗斗，却始终奈何不了他。 初冉是太子一方培养出来的人，是青楼卖艺不卖身的歌姬，长相妖媚，歌声能魅惑人心，被太子暗中操作，送到王爷跟前。 她的任务是，让王爷爱上他，然后彻底毁掉他。 他明知她不怀好意，她明知他是任务目标，却都清醒地沉沦。 莫青成随手翻了一页，是王爷查到歌姬是太子一方的证据，跟她对峙，却双双跌入床铺那段。 原着里，这一段十分刺激。 广播剧改得隐晦不少。 莫青成顿了一下，刚准备重新找一段，初冉从他手里拿走剧本， “就这段。” 初冉大概过了一遍，立刻进入状态。 “王爷既已知道我是太子派来的，为何不杀了我？” 歌姬主动勾着王爷的脖子，语调撩人，哪怕被识破了身份，也不忘记自己的任务。 “杀了你？”王爷冷笑，“那未免太便宜你了。 接下来是动作戏......几句台词，伴随着少儿不宜的声音。 录音室里不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是简单对戏，两人都默契地跳过这一段，直接接上下面的剧情。 “我不过是想要自由，王爷何不成全了我。” 歌姬的眼尾泛红，已然动了情。 “你当我王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想来，想走就能走的！” 王爷克制隐忍，明明不舍、不愿，却偏偏要恶言相向，用最冷漠的语气说着狠厉的话，手下却无尽温柔。 “今日你不杀我，日后定会死在我刀下。” 歌姬把王爷此举当成让她屈服的手段，一边享受欢愉，一遍说着狠话，控制不住娇媚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王爷不以为然，不到最后谁也不会知道谁生谁死。 又是一段动作戏...... 莫青成的耳朵泛出不正常的粉红。 歌姬累晕过去，王爷轻轻抚摸歌姬的脸，直到这时，才敢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无论生死。” 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哪怕她对他的情谊是假的，他也甘愿沉沦。 他恨的是，她为什么不能骗他一辈子。 哪怕是假的，只要她否认，他就会信她。 王爷眼角落下一滴泪。 初冉看到莫青成脸上留下一滴泪，情不自禁地伸手替他擦拭， “别哭。” 她代入了歌姬的情绪。 歌姬在濒死之际，躺在王爷怀里，第一次看到王爷为她落泪。 她当时抬手，轻轻拭去王爷的眼泪，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却没了力气，只心疼地说了句：“别哭。” 而对戏这一段，歌姬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让王爷杀了她。 杀了她，她就能解脱了，王爷也能彻底摆脱太子的控制。 她不知道王爷对她用情至此，宁愿互相折磨，都不愿放她自由。 她说的自由是死亡，不是放她离开。 王爷也知道，她想让他杀了她，他偏不。 这一段在原着里，既刺激又感人。 歌姬没有看见王爷的那一滴泪，不知道王爷深爱着她。 若她知道，知道她死了，王爷也活不了，或许就不会一心寻死。 她的死亡只是想给王爷带去一线生机。 这一对在剧中是be的。 歌姬死了，王爷也死了。 虽be，却也是另一种程度的he。 后续还有他们的番外，许多年后再次相遇，只一眼，便控制不住跳动的心，一眼定情。 第9章 莫青成9 莫青成怔了怔，如果是王爷，此时应该会抱住歌姬。 他心中挣扎了一番，只是握住了初冉为他擦泪的那只手。 “冉老师。” 理智告诉他，他们在对戏。 出于对初冉的尊重，他不会借机占初冉便宜。 “抱歉。”初冉缩回手。 莫青成莞尔一笑，“你没有做错。” 是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王爷不会轻易让歌姬看见他的眼泪。 初冉注意到，莫青成的耳朵很红。 “豆豆他们好像喊你，莫老师？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你医生的职业吗？” 完美配音相互间都是喊网名，唯有莫青成不一样。 网上都说锖青磁很神秘，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职业比较特殊的话，倒是不难猜测出其中缘由。 “嗯。我本名莫青成。” “莫青成，锖青磁......” 初冉低声念出莫青成的名字和网名， “都是很好听的名字，我是个取名废，我爸妈也是，他们俩一个姓初，一个姓冉，说什么我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所以给我取名初冉。” 虽然初冉的本名不是这么来的，不过在这个位面，她爸妈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给她取的这个名字。 “新叶初冉冉，初蕊新霏霏。是个很不错的名字。” 莫青成眼含真诚，嘴角上扬着，是真心夸赞初冉。 “谢谢，莫老师让我对自己的名字有了新的认识。” 初冉俏皮地眨眨眼，笑容明媚。 莫青成差点晃了神。 初冉晃了晃手里的剧本， “我先录，我们晚点聊。” “好的。” 莫青成出去后，初冉交代助理，随便拍点她配音的素材就可以下班了。 广播剧配音人员还没官宣，拍了素材也不能放原声，没有原声，这就是普通的工作日常分享，有就行，多了用不上。 重点是她不想有人一直跟着她，感觉做什么都在监控下。 正式开始录制是下午四点。 茂哥负责初冉、莫青成、周政三个人的录音，初冉在录，莫青成和周政就闲了下来。 莫青成从冰箱拿了瓶冰的矿泉水喝，缓解身上难耐的燥热。 一直以来，初冉都喊他锖老师，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初冉嘴里念出来，会那么的......撩人心扉。 “莫老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生病了？” 豆豆来给莫青成送他的剧本，看到他状态不佳，不免担忧。 莫青成摇摇头，“没事。” “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说，别逞强。” 豆豆说着把剧本递给他。 “嗯。” 莫青成翻开剧本看，圈出来的基本没有跟初冉的对手戏。 “不是先录双人部分吗？” “考虑到你熬了个通宵太辛苦了，临时改了一下。” 王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设，单人部分的台词不多，对手戏的话，基本都是跟歌姬才话多一点，情绪需要比较饱满。 “不用改，单人部分留到最后。” “行。” 豆豆把原本计划今天录音的部分给他圈起来。 “那一会儿初冉录完她那部分，你们对一下戏，找找感觉。” 莫青成抓着剧本的手紧了紧，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对戏的场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再次涌上身。 “莫老师，你真没事儿？” 豆豆不放心地问。 莫青成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我去睡会儿。” “好，快去休息吧。” 莫青成带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一起去了休息室。 周政窝在休息室里打游戏。 豆豆把他抓出来，让他帮忙干活。 “莫老师都午休，我不能午休？豆豆，你别太偏心了。” 周政抗议道。 “莫老师通宵了一晚上，你也通宵了吗？” “我——” 周政语塞。 “没话说就出来干活。” “老莫，你来说句公道话。” 周政求助莫青成。 “午安。” 莫青成毫不留情地把周政赶出休息室。 他得一个人静一静，周政在，会太吵。 把剩下半瓶冰水喝完，又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莫青成才勉强压下心底的燥热。 - 茂哥：“冉老师，先休息一下。” “好的，辛苦了。” 话音落，初冉取下耳机，走出录音室。 “茂哥，我想听一遍看看。” “了解。” 茂哥熟练地操作好设备，把耳机递给初冉。 “这几句话情绪转换好像不够流畅，咱们能重来一遍吗？” 初冉听完后提出自己不满意的地方。 “行。” 初冉重新试了一遍，还是不太满意，茂哥没有催促她，会给出适当的建议。 第三遍，终于有了初冉满意的版本。 “辛苦了，茂哥。” “没事儿。” 往外走的时候，茂哥半开玩笑跟初冉说，他都已经习惯返工了，完美配音一个个都是追求完美的主，追求完美没什么不好，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听众负责，主要是这个莫青成啊，每次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比完美主义还要完美主义。 “你跟他这一点挺像。” 茂哥铺垫那么多就为了这句话。 “难怪我跟莫老师那么合得来。” 初冉是真的觉得她跟莫青成在某些方面很契合。 时而会产生他们是灵魂伴侣的错觉。 “冉老师，茂哥。” 陌生的男声传来，打断了初冉和茂哥的闲聊。 “冉老师你好，我是完美配音的风雅颂，您的忠实粉丝。” 风雅颂进行简短的自我介绍。 “你好。” 初冉跟风雅颂握了握手，能感受到风雅颂很激动。 加上他，今天完美配音人齐了。 托了这部广播剧的福。 完美配音除了豆豆算是全职，其他人平时都各自在忙碌现实里的工作，难得能聚这么齐。 “神奇了，他以前可都只把锖青磁当偶像。” 茂哥认识风雅颂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 他的声音不算小，大伙儿都听见了。 “茂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冉老师是咱们风雅颂偶像的偶像，那可不得加倍崇拜嘛。” 斐少一只手搭在风雅颂肩上，被风雅颂嫌弃地拿开。 偶像的偶像？初冉疑惑，正想细问，豆豆从厨房端了菜出来， “准备开饭了。” 初冉去厨房洗手，顺便看下有什么能帮忙的。 菜都做好了，摆在台面上，有初冉点的腌笃鲜和糟辣脆皮鱼。 她眼睛都亮了。 “好多好吃的！” “都是大家点的菜，一会儿尝尝哪道菜你比较爱吃，我教你做。” “好呀～可惜了，刚刚没能来偷师～” 初冉露出遗憾的神色。 莫青成笑了笑说：“下次。” “说好了，下次一定要让我来给你打下手。” “嗯，一定。” 莫青成加重了肯定的语气，似是做了某种承诺。 饭菜摆上桌，大家的第一件事都是拍照，第二件事，开吃。 “等等，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拍几张合照？到时候宣传用得着。” 豆豆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会比较敏锐一点。 下次可不一定能这么快聚齐这么多人一起拍照了。 其他人还好，莫青成和风雅颂都是医生，就这两个天天忙得见不着人影。 平时聚餐，要么是莫青成不在，要么是风雅颂不在。 虽然莫青成从不在网上露脸，可他们团聚不想少了任何一个人。 初冉举起手，“正好，我有拍立得！” 她特地让助理留下了一个拍立得，相纸是刚换上的，一盒十张，只用了四张，还留了一盒新的，管够。 “是这个吧，她们走的时候让我拿给你。” 豆豆把一个袋子递给初冉。 “对。” “拍完照菜都要凉了，要不咱先吃？放着这一大桌美食不吃，多可惜啊。” 斐少咽了咽口水。 饿了。 期待莫青成做饭很久了，中午那顿没赶上，就等着晚上这口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多好的机会啊，可以跟咱们的偶像要签名合照了。” 周政看到了初冉手里不只有拍立得，还有金色的签名笔。 王可：“我觉得可以先拍几张大合照，然后吃饭，吃完继续拍。” 风雅颂：“赞同。” 斐少：“行，我没意见，莫老师和冉老师觉得呢？” “我都可以，你觉得呢？” 初冉转头问莫青成。 初冉左边坐着豆豆，右边坐着莫青成，刚刚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才发现她和莫青成离得很近很近。 近到一转头，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莫青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声道：“可以。” 豆豆：“问题来了，谁来拿相机？” 茂哥站起身，“我给你们拍。” 初冉&莫青成异口同声：“我来吧。” 话一出口，两人对视一眼，都扑哧笑出声。 “那还是你们来。” 茂哥默默地坐回座位上。 初冉提议：“那我们俩一人拍一张？” 莫青成点了点头：“可以。” 大家调整好座位，初冉和莫青成各自拿着拍立得自拍了一张。 照片出来，效果还不错。 众人又提议，每个人都拿着拍立得拍一张大合照，到时候各自的账号发各自手拿相机的照片，会更有感觉。 而且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可以有一张拍立得照片留念，还可以在背面签上每个人的名字。 到时宣传的时候，再给莫青成单独挡一下脸。 好不容易拍完，斐少迫不及待道：“开饭开饭，饿坏了。” 面对着一大桌美食还能若无其事地先拍照，真是难为他们了。 “冉老师，先尝一下腌笃鲜？”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初冉想吃的两道菜都摆在了她面前。 “好呀。” 莫青成自然地拿起初冉面前的碗，给她盛了一碗汤。 “谢谢~” “莫老师，我也要，麻烦帮我盛一碗，谢谢。” 王可把碗递过来。 “怎么个意思，只看得见莫老师，看不见我？” 周政坐在莫青成另一边，离王可稍微近点，接过他的碗帮他盛了碗汤。 “哪儿，这不是没好意思喊你嘛，谢谢绝美老师！” 人比较多，桌子也比较大，大家夹不到的菜都相互帮忙。 可能是怕初冉不好意思麻烦大家，她面前比其他人多放了一个小碗，每次她往哪个菜多看了一眼，莫青成就会拿起小碗和公筷给她夹过来，很小的一个事情，却让人感觉非常暖心。 初冉感觉全程下来，莫青成净忙着照顾她了。 除了茂哥，没人察觉到莫青成这个异常的举动。 他一会儿看看莫青成和初冉，一会儿又看看其他人，有一种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却无人分享的遗憾感。 都忙着干饭，就没人看看莫青成吗？ 他眼里的深情都快能溺死人了。（在茂哥看来） 这一桌的饭菜都不如莫青成暗中撒了满地的狗粮。 可惜这群人眼里只有桌上的饭菜。 刚开始他们还因为初冉的加入，多多少少有注意形象，吃着吃着就开始抢，生怕筷子慢一步就没了。 “腌笃鲜好吃，鱼也好吃，每一道菜都很好吃！莫老师，我要自卑了。” 初冉本来觉得自己做饭还不错，吃完莫青成做的饭后忽然觉得，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难怪完美配音这些人都跟饿狼扑食似的。 连她这个平时习惯吃七分饱的人都不小心吃撑了。 “以后我可以经常来蹭饭吗？” “当然。” 莫青成爽快地答应下来。 “谢谢，你人真好。” 初冉认真地发了一张好人牌。 全程吃瓜的茂哥差点笑喷了。 莫青成忙活半天，只得到一句“你人真好”。 怕也只有在初冉面前，才能看到莫青成受挫的一面了，还是心甘情愿那种。 “茂哥，咋了？” 王可瞥见茂哥憋笑的表情，不明所以。 茂哥摇了摇头。 “你不懂。” 王可：“？” 还没说呢就知道他不懂了？ “快吃你的饭去。” 茂哥不想跟观察力不行的人多说。 说了他也不会懂。 吃饱喝足，他们都没忘了拍照的事儿。 初冉就跟个打卡点似的，每个人都找她拍单独合照，还都要to签。 莫青成耐心地在一旁等，等所有人都拍完了，心满意足地去收拾餐桌，他才上前。 初冉看了一下，相纸还剩三张。 茂哥有家室了，担心老婆吃醋，没找初冉拍两人合照。 额外多出来一张。 初冉晃了晃手里的拍立得，对莫青成说： “我们多拍两张，把相纸用完。” 第10章 莫青成10 “需要帮忙吗？” 茂哥热心地问。 他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助攻一下子。 等下所有人的照片都是初冉拿着拍立得，比个剪刀手，只有莫青成的会比较特殊。 至于是多特殊—— 茂哥拿着相机对准沙发上疑似拍结婚证照的两人，腾出一只手指挥道： “莫老师，你往左边挪一点点。” 莫青成挪了一点点。 此时，莫青成和初冉中间还能塞下半个周政。 茂哥再次让他挪一点。 莫青成又挪了一点点。 很好，还能塞下四分之一的周政。 - 此时，厨房门口—— 众人扒在门框边上。 王可：“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斐少：“讲。” 王可：“你们觉不觉得，莫老师和冉老师有点像在拍......” 风雅颂：“结婚照。” 王可：“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斐少：“要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点。” 豆豆：“不懂就问，这是我们可以磕的吗？” 周政：“别乱说，依我对莫老师的了解，他应该是在避嫌，没看见中间隔得那么远呢吗。” 风雅颂：“你看错了，莫老师不是避嫌，是紧张，是不知所措。” 周政：“你的意思是，莫老师春心萌动了？不可能！” 王可：“不是没可能，你们见过莫老师主动跟谁拍过合照？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好像是莫老师主动找的冉老师诶。” 斐少：“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吃饭的时候莫老师就坐冉老师旁边，好像对冉老师还挺照顾的。” 吃饭全程习惯被风雅颂照顾的豆豆：“你们都怎么看出来的，我咋看不出来？” 周政：“别听他们误导，冉老师第一次来咱们录音棚，多照顾点不是很正常吗？” 王可：“好像也有点道理，难道真是我们误会了？” 斐少：“我觉得不是误会。” ...... - 画面转回来—— 茂哥对莫青成有些恨铁不成钢。 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好机会呢！把他给急的哟！ 可茂哥却又不好再一次让莫青成往初冉身边挪，不然目的就太明显了。 没等茂哥想好怎么让他们离得再近一点，初冉就主动朝莫青成的方向挪了挪，一只手比了半个爱心放在脸颊旁边。 莫青成的目光下意识移到初冉身上。 茂哥趁机按下快门。 “呀，手滑了，不好意思。” 茂哥不是很诚心地道了个歉。 - 斐少吐槽：“茂哥演技有点差。” 王可：“是有点，该去进修一下了。” 风雅颂：“抓拍到刚刚那一幕就行，别的不重要。” 豆豆：“可惜看不见他们的眼神。” 周政：“要能看见，你们也不至于凭空想象这么多，不就是拍两张照片，整得跟他们私定终身了似的。” 众人无视周政，继续讨论—— 王可：“我觉得茂哥此时应该在这儿，而不是在那儿。” 斐少：“是有点多余了。” 风雅颂：“不多余我们上哪儿看戏去？要让他们自己来，肯定几下完事儿。” 豆豆：“冉冉的镜头感很强，在镜头面前轻车熟路，莫老师比较少面对镜头，可能生疏点，这时候就比较考验茂哥的技术了。” 王可：“没关系，两个颜霸，怎么拍都好看。” 风雅颂：“他们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斐少：“高速上的有点快，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豆豆：“有画面感了。” 周政：“你们是要跟冉老师抢饭碗吗，戏怎么那么多呢。” 斐少：“得，有个还在幼儿园的。” 风雅颂：“不管他。” 周政：“？你们礼貌吗？” ...... - “没关系，还有两张相纸。” 初冉拍了十六年的戏，自然能看出来茂哥是故意的。 只要表情没崩，都不算事，就算崩了也能留下做个纪念。 说话间，她的腿不经意地碰到了莫青成的腿。 莫青成紧张得手心沁出了汗水，喉结接连滚动了几下。 “好，来，再来一次。” 茂哥调整好相机的位置。 初冉把一只手举高比了个剪刀手，同时wink。 莫青成脑子一片空白，学着初冉，比了个剪刀手。 “特别好，莫老师表情再自然点，笑一笑。” 茂哥找准时机按下快门。 还剩最后一张相纸，茂哥借口说自己急着上厕所，把拍立得塞到莫青成手上。 “要不要跟大家一起拍？” 莫青成征求初冉的意见。 初冉环视了一圈，大厅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扒在厨房门口看戏的人连忙把头缩回去，一个个假装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好像只剩我们俩了。” 初冉无辜脸。 莫青成“嗯”了一声。 “那我们拍？” “好呀~” 初冉一只手掌向上，做了个托脸的姿势。 莫青成的眼睫下垂，视线扫过初冉的脸，落在她的唇上。 粉嫩的唇瓣，很诱人。 他强制收回飘散的心神，拍完最后一张相纸。 等照片成像的过程中，初冉拿了茂哥放在桌上的两张照片。 两张都显示出来了。 两张，莫青成的眼神都落在初冉身上。 像一个盯盯怪。 初冉没忍住笑了笑。 还想借着工作之余撩拨一下莫青成，没想到，鱼儿已经迫不及待上钩了。 “茂哥有点业余了。” 莫青成不自然地解释。 初冉会看出来吗？ 应该，不是特别明显吧？ 他的眼神只是恰好望向她而已，不是刻意的。 应该能看出来，是拍照的人不经意拍下的吧？ 他都还没有摆好姿势，茂哥就已经按下快门了。 好像怎么解释都有点苍白。 “不会呀，拍的特别好，氛围感很强，茂哥很有当摄影的天赋。” “是......吗？” 莫青成不太能确定初冉是真心的，还是为了茂哥的面子。 他的脸都还没有看向镜头，茂哥就拍了，这也能夸技术好吗？ 拍出两张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照片。 “嗯！你拍的这张也很不错。不然这样，这张给你，这两张我留下，可以吗？” 初冉选的是茂哥拍的那两张照片。 莫青成的心不禁颤了颤。 第11章 莫青成11 莫青成：“嗯。” “请莫老师帮忙签个to签~” 初冉把照片和金色签名笔递过去。 “好。” “这张写莫青成，另一张写锖青磁，可以吗？” 莫青成怔了一瞬，分别签下两个名字。 签上本名的，是初冉脸颊比心的那张照片。 初冉也在莫青成的那张照片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面加上to：莫青成。 其他人的都是网名，只有莫青成的，写的是本名。 初冉总给莫青成一种感觉，他在初冉这儿，似乎是比较特殊的。 从初冉喊他名字那一刻开始。 爱意肆意疯长。 其他人很默契地不打扰他们，在厨房争着洗碗和收拾。 这是第一次，他们这么齐心一起搞卫生，把厨房的板砖擦得噌亮，都能倒出人影来了。 趁消食的空档，初冉和莫青成一起对戏，熟悉晚上需要录音的片段。 先录将军和歌姬初遇时的片段。 前期基本都是暧昧拉扯，相互试探。 圆房是二人情感的巨大转折点。 那时他们才知道，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彼此动了心。 后期甜中带苦。 - 初冉的录音时间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二点。 下午录单人部分，晚上跟莫青成一起录双人部分。 不出意外的话，近一周的排班都会是这样。 初冉的时间比较自由，怎么变化都行，主要是看莫青成医院里的排班情况。 听说莫青成明天上早班，需要八点到医院，晚上十一点左右，初冉主动提出提前下班。 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只剩他们三个还在录音棚。 公司派的保姆车来接初冉回去，莫青成把她送到楼下，亲眼确认她安全上车才回录音棚。 茂哥以为自己也可以提前下班了，结果被莫青成揪着继续录音，录到凌晨两点。 原因是，某人要等到初冉安全到家，跟他报平安以后才休息，与其干等着，不如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一部分。 等到报平安信息以后，某人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效率突高。 要不是茂哥说他再不回去进不去家门了，莫青成都还没打算放他走。 一般在录音棚忙得比较晚了，为了节省时间，莫青成都会直接在录音棚的休息室里过夜， 他洗漱过后，躺在休息室的单人床上，脑海中都是初冉最后发给他的那句： “莫老师，下次拍合照，我会记得转头看看你眼睛里的我，早点休息，晚安。” - 今夜，他们的梦里，都是无尽的纠缠...... - 次日，初冉醒来很颓。 撩人撩狠了，把自己折腾得够呛。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缓了半天。 这样下去不行。 初冉起身洗了个澡。 她准备去跑步发泄发泄。 有一团不知名的火在身体里乱撞，要是不解决掉，一整天都没办法再做任何事。 她沿着江边跑了整整一个小时。 跑到精疲力尽，初冉才停下。 - 莫青成医院工作忙，连着一周都只能在晚上见到人。 然而夜晚又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 一时叫人分不清，心动的感觉是发自内心还是入戏太深...... 随着二人的戏份告一段落，莫青成迎来了一个完整的周末。 不用加班，不用录音，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周五，初冉配音的一部剧播出，剧方找她配合剧宣，开一场直播。 她配的不是主演，只是配了剧中一个妖女的角色。 无真实形态，靠附身在他人身上存活的妖女。 妖女戏份很重，几乎贯穿了整部剧，一直到结局才被主角封印。 由于这个角色没有固定演员，而恰好初冉自带热度，于是剧方找到了她。 初冉配合剧方，直播前半场由工作人员cue流程，为角色给粉丝发福利，后半场自由发挥，给她自己的粉丝发福利。 播着播着初冉饿了，吃着助理给她订的餐，问粉丝晚餐吃了什么。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没过多久，初冉觉得自己手里的饭不香了。 助理考虑到初冉直播废嗓子，点的是比较清淡的饭菜，配了一碗汤，好吃，但不能解馋。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再说我该点份麻辣猪蹄当宵夜吃了。” 初冉说着咽了咽口水。 被粉丝馋得真的很想吃点麻麻辣辣的食物。 【@初冉工作室 冉冉宝贝想吃麻辣猪蹄，给她买！！！】 【哈哈哈哈哈哈跟粉丝互动把自己看馋了可还行。】 【老婆好米！！！！！！】 【@初冉工作室 怎么回事儿，不知道闺女喜欢吃辣的吗？】 【看得出来孩子是真想吃了，手里的筷子都不动了，一个劲咽口水。】 【刚拿到外卖的冉冉：嘻嘻。被粉丝馋到的冉冉：不嘻嘻。】 【这个点该吃宵夜了，冉冉估计是想馋我们，谁想到反被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可爱啊谁懂！】 【别说冉冉了，连我看直播间弹幕都给看饿了，点了份螺蛳粉，今天是我减肥的第十天。\/微笑】 ...... 当晚，初冉连上了好几个热搜，其中热度最高的是： #初冉直播被粉丝馋哭# #初冉 麻辣猪蹄# #初冉 妖女# 评论区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人不明所以，好不容易问清缘由后，果断加入了“哈哈哈哈哈哈”评论大军。 还没下播的初冉听到工作人员说她上热搜了，拿出手机紧急查看，在线澄清： “我没有被馋哭，我只是馋了。” 直播间涌进了一大批看热闹的路人，初冉趁机宣传： “请大家多多关注《xxxxx》，感谢支持～” 一场直播下来，初冉涨了几万粉。 ...... 周六，初冉睡了整整一天，补充睡眠。 晚上醒来，看见莫青成给她发了微信。 【moqingcheng：想吃麻辣猪蹄吗？】 【初冉：想！】 她可太馋这一口了！ 【moqingcheng：明天有空吗？】 初冉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 睡了一天没进一粒米的初冉纠结了一番，问： 【今晚能吃得上吗？】 第12章 莫青成12 初冉信息发过去没多久，莫青成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除了麻辣猪蹄，还想吃什么？” 初冉想了想说： “麻辣小龙虾！” “还有吗？” “酸辣无骨鸡爪、藕片、凉拌面、捞汁花甲、菠萝咕噜肉......” 初冉越说越饿。 “莫老师，我刚睡醒，今天还没吃饭呢，好饿，有什么比较快一点能做好的吗，教我一下，我自己做。” 莫青成笑了一下，问：“家里有什么食材？” “我看看。” 初冉穿上拖鞋去厨房，打开冰箱找。 最近没在家吃，冰箱都空了，没来得及填。 “等一下啊，我换身衣服，去我爸妈家看看。” 初冉成年以后就搬出来自己住了，她和父母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同单元，走路过去大概五分钟。 爸妈家留着她的房间，偶尔她会过去住几天，一般没什么特殊情况不会过去，她爸妈没事也不会来她这儿，为彼此保留一定的私密空间，互不打扰。 初冉在【一家人（3）】的群里艾特爸妈，问他们回家没，冰箱里有什么存粮。 【冉女士：新鲜菜都是当天买当天做完，冰箱里只有腊肉和腊肠那些，要不要？】 【老初：乖女儿，爸爸还没下班呢，想吃什么，爸爸下班给你带回去。】 【冉女士：等你回来都够做几顿饭了。冉冉想吃什么，妈妈去超市买菜给你做，一会儿过来吃。】 对哦，差点忘了小区里头就有个生活超市。 初冉回复他们： 【不用了爸妈，我自己去超市看看，爱你们么么～】 初冉跟莫青成说了一声，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戴上蓝牙耳机，出门去超市。 “我很少来这个超市，没想到晚上还有这么多新鲜菜。” 初冉想做什么菜吃的时候，都是直接在网上订了送到家门口的。 今天是饿极了，不想在家干等着。 “明天大家都有空吗，不然集体来我家吃吧。” 初冉看到啥都想买一点，没多久就装了满车。 就算给爸妈送一部分去，她也吃不完这么多。 可又都是她想吃的菜，让她选的话，有点纠结该选哪几样。 “好，我问问他们。” 莫青成给初冉发了家庭版毛血旺和麻辣水煮鱼煲的做法。 这两样都是比较快能做好，又能解馋的，满足初冉的要求。 煮点面或者煮点饭就着吃就行。 初冉看着满车的食材，忽然又不是很想自己吃了。 “莫老师，不然叫上所有人来我家吃宵夜吧，烤肉或者火锅怎么样？” 等明天热闹不如今晚就开始热闹。 初冉想着，如果豆豆他们没空的话，她不如叫自己的助理们过来一起吃，人多热闹。 刚宅家码字的第一年，她不太习惯没有行程跑的日子，总觉得冷冷清清的，就会经常回爸妈家蹭饭，或者邀请助理们来她家吃饭。 当然，都是挑工作日的时候。 好老板从不打扰员工的周末。 今天的话，比较特殊一点，剧宣期嘛，有新物料了，都积极地申请加班呢。 第13章 莫青成13 初冉没打击她们的积极性，给他们算三倍加班工资，刚还问了她们想吃什么宵夜，准备给她们定宵夜吃。 莫青成：“他们应该都还在录音棚，稍等一下，我问问。” 初冉：“好。我带着食材过去也行，一会儿就能出发。” 初冉刚好带了车钥匙，不用再回家一趟。 “豆豆拉你进群了，你看看。” 刚刚跟初冉说话的时候，莫青成已经在给豆豆发信息了，估计他们在一起呢，没一会儿豆豆就拉了初冉进他们的群。 - ——完美配音录音棚—— 豆豆：“莫老师问我们要不要吃宵夜。” 斐少：“吃！” 王可：“走走，吃什么？” 斐少和王可一听到吃，眼睛都放光了。 豆豆：“火锅和烤肉，冉冉邀请我们去她家一起吃。” 斐少：“可以呀！走呗。” 王可：“绝美和风雅颂还没录完呢。” 豆豆想了想说：“去冉冉那儿要一个多小时，等他们结束过去的话太晚了。” 斐少：“也是。” 王可：“那是让莫老师和冉老师过来还是怎么着？” 豆豆：“不然咱们跟莫老师商量一下，去他们那儿，冉冉过去应该会比较近一点。” 王可：“我看行。” 斐少：“不然把冉老师拉进咱们群，一起商量？” 豆豆：“行。” 豆豆先跟莫青成说了一声，莫青成同意后才把初冉拉进群。 【豆豆：@初冉 冉冉，你是不是住在幸福小区？】 【初冉：是。】 【斐少：不然，咱去莫老师家吃宵夜吧？】 【王可：@moqingcheng 莫老师，方便吗？】 【moqingcheng：可以。】 【豆豆：@初冉 绝美和风雅颂大概需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结束，你家离录音棚太远了，咱们都去莫老师家近一点。】 【初冉：没问题。】 【斐少：期待~】 【王可：待会儿见！】 “莫老师，你住在哪儿？” 初冉和莫青成的语音通话还没挂断。 “湖南路五百二十一号。” 初冉打开导航看了一眼，半个多小时路程。 “好，我马上过去，还需要买点什么吗？” “不用，家里还有些食材，配料都齐全。” “好的，我先去买单，挂了，一会儿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语音电话后，莫青成给初冉发了一个定位，外加楼层号。 【moqingcheng：到了跟我说，我下去接你。】 【初冉：ok。】 趁这个时间，莫青成做了一份凉皮，然后简单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其实白天已经收拾过了，本来想邀请初冉明天过来吃饭的。 正好下午收拾了一下冰箱，把该清理的都清理掉了，留下来的刚好晚上能用上。 把本就整洁的客厅收拾了一遍，莫青成四处望了望，收了晾在阳台的衣服。 回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不太满意，顺便把身上的家居服给换了。 换了一件黄白相间的t恤搭配白色的休闲裤。 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看到脸上的胡渣有点明显，又去浴室收拾了一番。 一顿折腾下来，看了一下时间，初冉快到了。 莫青成换上鞋，提前去楼下等。 第一次带喜欢的女孩儿回家，有点小紧张。 十几分钟后，一辆白色的车驶来，驾驶座上的人是初冉。 她看到莫青成今天的穿搭眼前一亮。 初冉粉丝后援会的应援色是黄色，她平时也比较喜欢穿黄色的衣服，今天随手拿了一件就是黄白相间的t恤，而莫青成也恰好穿了这个色系的衣服。 初冉穿的是黑色的阔腿裤，而莫青成穿的是白色。 对自己应援色比较敏感的初冉，瞬间联想到了情侣装。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初冉摇下车窗，“莫老师，这一条道车位都满了，我车停哪儿？” 莫青成把她引到绝美的车位上。 一会儿他们回来再自己找车位。 后备箱放着三大袋食材，初冉刚伸出手，莫青成就把三个袋子都提走了。 “我拿就行。” “很重的，我提一袋吧。” “没事。” 莫青成躲了一下，没让初冉沾手。 初冉见他提着不是很费力，也就没勉强了。 她从车上拿了一个抓夹把头发给夹在后脑勺，跟着莫青成往他们住的单元走去。 “我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 说到吃太激动了，初冉都忘了事先问一下莫青成方不方便，也忘记了自己一天没吃，正急着吃饭呢。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刚刚在超市买了零食，车上随便对付了一口，垫垫肚子。 不然她怕撑不到其他人来她就要饿昏过去了。 “没有。我做了点凉皮，你一会儿先吃点垫垫，他们没那么快，等食材都处理好，我们可以先吃。” “谢谢，莫老师真贴心~” 进了电梯，初冉摁下莫青成说的楼层，站在原地没动。 莫青成的目光从她素净的脸上移到白皙的脖颈，特意错开了一张一合的粉唇。 尽管这样，还是感觉喉咙有些干。 “明天大家都有空吗？” 今晚的聚餐还没开始，初冉已经开始期待明天的了。 她喜欢完美配音的每一个人，很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 特别是，莫青成。 初冉和莫青成目前处在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关系。 她还没找到机会让莫青成主动挑破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 每次聊天，初冉都是点到即止，没刻意加快进度，也没让他们之间的进度慢下来。 莫青成平静道： “他们明天都需要去录音棚，估计会忙到很晚。” “嗯？那你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是——？” 初冉心里有了猜测。 莫青成直白地说： “我想单独约你。” 四目对视，两人都听见了自己怦怦响的心跳声。 “早知道——” “叮——” 电梯停在了莫青成住的楼层。 初冉想说的话中断，两人一起走出电梯。 停在1602门口，莫青成没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冉老师，麻烦帮我拿一下钥匙，在右边口袋里。” 第14章 莫青成14 初冉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莫青成是故意的。 他明明可以自己拿，却偏要让她帮忙。 初冉偏不如他意，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说：“不客气！” 莫青成笑了一声，拿出钥匙开门。 “我跟绝美一起合租，偶尔有空的时候，也会邀请大家一起过来聚一聚。” 说着，门已经打开了，莫青成放下手里的袋子，在鞋柜里给初冉拿了一双新的拖鞋。 “这双鞋没有人穿过，暂时将就一下。” 拖鞋是前段时间他给自己买的，尺码对初冉来说有些大了。 还没来得及买一双给初冉。 莫青成换好鞋，拿走初冉手里的袋子，把东西都放去厨房。 初冉换了鞋跟上去。 初冉洗手的时候，听见莫青成问： “早知道什么？” “什么？” 初冉一时没反应过来。 “电梯里，你想说什么？” 初冉转头，发现莫青成离她很近很近。 他的两只手撑在台面上，在初冉身体两侧，几乎把初冉圈在了怀里。 “没什么。” 那会儿没能说出口，这会儿初冉不想说了。 “如果早知道我是想单独约你，今晚你还会喊大家一起聚餐吗？” 莫青成没再让初冉含糊过去。 “会呀，这又不冲突，你想约我随时都可以，要把大家聚齐可不容易。” 初冉说的理直气壮，似乎她真就是这么想的。 莫青成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认同初冉的话。 随后又问：“如果不考虑大家呢？” “什么意思？” 初冉“一脸茫然”。 “如果不考虑大家，今晚我能不能单独约你？” “当然可以呀，我刚刚不是说了嘛，你想约我，随时都可以。” 初冉装作不懂莫青成的言外之意。 “那我跟他们说，别过来了。” 莫青成作势要给豆豆打电话。 初冉连忙拉住他的手阻止。 “都约好了，说不定他们都出发了，不好放人鸽子的。” “没事，他们没那么快，我给他们另外订宵夜吃。” “绝美不是跟你一起住吗，万一他回来了，看到我们俩吃独食也不好呀。” “好像是这样。” 莫青成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初冉的手，又白又细，看着像是力气大点就能捏碎，需要好好呵护。 初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似是刚察觉，立刻像烫手山芋般松了手，装作镇定地说： “是吧，这样不好，下次咱们偷偷约，不告诉他们。” “偷偷约？”莫青成笑了笑，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再说，再说。” 初冉干笑两声。 莫青成把手机装回口袋里， “早知道——” 话说一半，停住了。 初冉盯着他的眼睛，等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莫青成就像没了下文一样，收起手机，转身处理食材去了。 初冉：？ 好好好，要这么搞是吧。 初冉气笑了。 “早知道什么？” 她顺着莫青成的话问下去。 莫青成回：“没什么。” “莫老师报复心有点重啊。” 初冉双手环抱在胸前。 “不是报复，是怕说出来会惹你不高兴。” 第15章 莫青成15 “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 “你先吃点凉皮，垫垫肚子，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明知道莫青成是故意这样，初冉还真就被他激起好奇心了。 “不要转移话题。” 莫青成避而不谈，把凉皮端到厨房外的餐桌上。 考虑到初冉一天没吃饭，他没加太辣，调的料汁是酸辣口的，足够清爽开胃。 “你先说，说完我再去吃。” “真没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我保证。” 莫青成越不说，初冉越想撬开他的嘴。 她倒要听听莫青成能说出点什么来。 莫青成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说： “早知道，不帮你问豆豆他们有没有空，早点说清楚我是要单独约你。” “为什么执着单独约我？” 初冉脸上带着好奇。 “因为想见你。” “为什么想见我？” 初冉继续问。 大有问不到满意的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因为——喜欢你。” 莫青成的回答很直接、很真诚，眼神更真诚，直勾勾地盯着初冉。 这一刻，凉皮忽然不是那么重要了。 烤肉和火锅也统统不重要了。 比起那些，初冉更想先品尝眼前这个男人。 她觊觎莫青成已久。 “早知道，我就该单独邀请你去我家。” 初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藏在心底的真心话。 无论是刚刚在电梯，还是因为莫青成的告白，她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早知道莫青成是想单独约她，她就应该给莫青成这个单独约她的机会。 而不是在乎什么热闹。 莫青成没想到初冉会那么直白。 耳根有些发烫。 “莫老师不行啊，这就害羞了。” 初冉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以前没被女孩子撩过吗？” “嗯。” 莫青成轻轻应了声。 “那——你有没有撩过别的女孩子？” “没有。” 莫青成很快否认。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咯？” “嗯。” “真喜欢我呀？确定了吗？” “嗯。” 盯盯怪升级为嗯嗯怪了。 这一声声，听得人心潢潢的。 初冉自认为自己很会撩，遇上莫青成才知道，不经意间的引诱才是最致命的。 嗯~也不一定，也许，莫青成跟她一样，都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撩人。 他们都属于——钓系。 “饿了。” 初冉的肚子在抗议，中断问话。 “好，你先吃。” 莫青成不急，拉了张椅子，坐在初冉旁边。 “我是个外科医生，你知道的，我爸妈也是医生，平时工作会比较忙。 以前，工作之余，基本都在忙着配音，不过近两年，我已经在逐渐减少配音工作，计划淡出大荧屏，转为幕后。 退下来是觉得两份工作和生活想要同时兼顾，实在是有些吃力， 想多给新人一些机会，也想多点时间陪伴家人。” 说到“家人”两个字，莫青成的神情有些变化。 他说的家人，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初冉读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初冉，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第16章 莫青成16 “慢了一步。” 初冉轻叹一口气。 莫青成心里咯噔一下。 “你这凉皮调料里加了醋和蒜，我都吃一半了，嘴里染上了味道，还怎么亲嘴儿？” 莫青成提起的心安安稳稳放回了原位，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没答应我呢就想着亲了。” “想跟你亲还不算答应吗？” “算。没关系，我不介意。” “no！我介意！” 初冉双手比了个“x”。 “这样，我先答应你，等明天咱们再亲，你觉得怎么样？” 初冉跟莫青成有商有量的。 “嗯。” 莫青成视角：我女朋友真可爱。 “行，就这么说定了，忙去吧，别打扰我干饭，乖~” 初冉象征性哄了句，专注吃凉皮去了。 看似眼里只有吃的，实则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然她总想尝尝莫青成的味道。 然而，她虽然不是特别在意什么仪式感，也接受不了第一次接吻嘴里全是蒜味儿。 等明天的！ 她一定把莫青成给吃抹干净了！ 莫青成把凉皮的量控制得很好，既能给初冉解馋，又不会让她吃完太占肚子。 胃里还有余地能吃下火锅和烤肉。 确定关系耽误了些时间，等莫青成把食材都处理好，完美配音其他人都到了。 一进门，周政就跟莫青成吐槽，说他车位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人占了，害他大半天找车位找了半天。 初冉默默举起手说： “绝美老师，不好意思，那个缺德的人是我。” 周政愣了好几秒， “啊，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误会，都是误会。” 众人爆笑。 斐少：“我可听见了啊，你说冉老师缺德。” 王可：“就是，罚你一会儿少吃几口肉！” 风雅颂：“我作证。” 豆豆：“我监督。” 周政：“......你们......对不起冉老师，我错了。” 周政诚恳地跟初冉道歉，还鞠了个躬。 初冉大度地说： “原谅你了。” 豆豆他们喊着不行，不能那么轻易原谅周政，要罚周政看着他们吃。 莫青成端着锅从厨房出来，笑道： “好了，你们就放过他吧，是我让冉冉停的，忘记跟他说一声了。” “我去，你们真有问题啊！” 周政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件黄白相间的t恤，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很接近，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还有......莫青成对初冉的称呼，变了！ 周政一直不相信莫青成对初冉有意思，觉得莫青成跟他们一样，对初冉就是单纯欣赏，就算平时在录音棚看着暧昧了些，那也可能是入戏太深的问题。 毕竟剧本里有一半都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一时出不了戏很正常。 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连情侣装都穿上了！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真有问题？莫老师和冉冉这叫情投意合，有情人终成眷属。” 豆豆没好气地纠正周政。 “恭喜恭喜~” 风雅颂笑着祝贺。 “所以今天吃的是你们的定情饭吗？” 斐少很认真地提问。 王可半开玩笑说： “我比较贪心一点，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喝喜酒？” “早着呢，莫老师想娶我们冉冉可没那么容易。” 豆豆接了王可的话，既应了他，又不会给初冉施加压力。 莫青成笑道：“我努力。” 初冉鼓励：“加油。” 把火锅底料煮上，烤肉上烤盘，莫青成回厨房配蘸料。 初冉去帮忙。 “莫老师，我有点后悔了。” 初冉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莫青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问：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早点拿下你。” 莫青成失笑。 “是我的错，我没能早点走向你。” “走向我？” 初冉疑惑。 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 “更早之前，我们有过合作。大一的时候，我接了一个商配，你饰演女主小时候，少年时期的男主配音是我。” “我没有查到你这个相关作品，网上的资料不全么？” “不是，我当时用的是另一个网名，不是锖青磁。” “难怪。” “那个时候，我也没想过还会再跟你有交集，你以为的第一次，其实是我们第二次合作。” 莫青成是从他们第二次合作的那部剧注意到初冉，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女孩儿的冲动和欲望。 也是在了解过程中，才发现他们早在几年前就有过交集。 只是那时，他们还是两条平行线。 “可惜你之后没再接戏了，网上也很少能看到你的消息。” “你说想转为幕后，却还是在一年内接了两部剧的商配，是因为我？” “嗯。” 莫青成直接了当承认。 两部剧都是他让豆豆去接触的。 导演本就很想找他，剧本也确实不错，所以豆豆才没往这一层面想。 初冉更是没怀疑过。 她还以为是巧合！是缘分！ 完全没想到是莫青成的蓄谋已久！ 莫青成在初冉看不见的时候，一直在努力走向她。 不是初冉看见了莫青成，而是莫青成终于走到了初冉身边，被初冉看见。 “要是我没退圈，我就能早点认识你，说不定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初冉略感遗憾。 莫青成的喉结滚了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的女朋友总能语出惊人。 他原本还担心会太快，他们实际接触的时间并不长。 现在看来，还慢了。 他女朋友嫌他慢了。 不过，他倒觉得正好。 “冉冉，慢慢来，是我的诚意。” “感受到了。” 初冉踮起脚在莫青成脸上亲了一口。 她刚刚偷偷去漱过口。 亲嘴儿不行，亲亲脸颊还是可以的~ “明天来我家，我想吃麻辣猪蹄。” 麻辣猪蹄比较费时，初冉嫌麻烦，没买食材。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吃，只是当时在众多弹幕里，正好锁定了这一道菜。 当时有点馋，过后更馋别的。 今天的烤肉和火锅已经足够她解馋了。 再次提起，只是因为想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邀请莫青成去她家。 “好。” 莫青成低下头，蜻蜓点水般亲了她一下。 “礼尚往来。” 第17章 莫青成17 “叩叩——” “咳咳——” 周政也不是很想打扰他们，可他已经站门口半天了，这两人愣是无视了他，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再不打断一下，大伙儿都没有蘸料吃。 一会儿来催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了。 “蘸料好了吗？” 周政硬着头皮开口。 难怪他们都不肯来催呢，敢情是早猜到了会有这个场景。 为了坑他说了一堆奉承的话。 再也不相信他们了！ 初冉和莫青成对视一眼，没忍住抿嘴笑了笑。 “好了，可以端出去了。” 周政站在厨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初冉和莫青成默契地各拿了两个蘸料碟走出去。 莫青成配的是烤肉蘸料，火锅蘸料是自助的，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调料都准备好了放在桌子上，大家想吃什么口味自己调。 莫青成之前就光明正大地照顾初冉，现在确定了关系，更是满心满眼只有初冉了。 初冉全程只需要把盘子里的肉夹起来，沾点蘸料放进嘴里吃。 按周政的话说，莫青成就差给初冉喂进嘴里了。 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莫青成谈起恋爱来是这么腻歪的一个人呢？ 跟谁没对象似的。 然后，周政看了一圈发现，在场所有人，除了莫青成，还真就都没有对象！ 不怪莫青成秀，换他第一个脱单他也秀！ 周政的心情很复杂。 有一种嫁闺女的酸涩感。 莫青成以后就是有主的人了。 想吃到莫青成做的饭更难了。 周政叹了口气。 豆豆：“咋了，这么伤感？” 风雅颂：“看到莫老师脱单了难受呗，别理他。” 王可：“这话有点歧义了，表达不当，扣钱。” 斐少：“真是没想到，莫老师居然会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脱单的，别说绝美了，我都感觉酸酸的。” 王可：“去去，你就是想谈恋爱了，少整那些虚的。” 周政解释：“我只是舍不得莫老师做的饭。” 风雅颂调侃：“没说你舍不得莫老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豆豆提醒：“咳咳，注意点，正牌女友在呢，别乱磕cp。” 初冉笑眯眯接话： “没关系，我不在意，我也磕。” 莫青成捏了捏初冉的手心，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在意。” “噢，我男朋友在意，那我也在意。” 众人：“禁止虐待动物！” 聚餐结束，豆豆拉着他们拍了些合照，说是纪念一下。 一起帮着收拾干净，豆豆四人开走了周政的车。 初冉自己开车回去。 莫青成送她到停车场，车门边。 忍了一晚上，没能忍住。 这个吻，是甜的~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说。” “好。” 莫青成搂着初冉，舍不得松手。 如果不是担心初冉会觉得他轻浮，他真想把初冉留下，或是，跟初冉回家。 “舍不得我呀，那要不要跟我回家？” 正想着，初冉发出邀请。 说实话，这句话对莫青成的诱惑力很大。 莫青成克制却又缱绻地吻了她许久...... 第18章 莫青成18 “回家吧。” 莫青成摸了摸初冉的后脑勺。 “真不跟我回去？” 初冉不死心地问。 “晚安。” 莫青成打开车门，一只手挡在车门上防止初冉磕到头。 “唉~好吧，晚安~” 初冉遗憾地上了车。 问：男朋友太保守了怎么办？ - 次日，莫青成开车到幸福小区。 初冉带他去小区里的生活超市买菜。 初冉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裙，半扎发，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 莫青成穿的是白衬衫搭配西装裤，跟初冉站在一起，有点情侣装的感觉。 没有约定好的情侣装。 初冉想起了莫青成昨天穿的那件t恤， “你昨天穿那件上衣，是特意的，还是巧合？” “特意穿的，只是没想到你也穿了同色系的衣服出门。” 莫青成大方承认。 “你知道我的应援色是黄色吗？” “嗯。” 初冉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奖励。” 莫青成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漾出笑容。 初冉挽着莫青成的手，对他说： “莫老师，克制一下。” “嗯？” 莫青成不解。 “你的笑太招人了，我怕我忍不住再亲你一下。” 初冉戳了戳莫青成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莫青成哑然失笑。 初冉轻轻捏了两下他的手臂， “咳咳，在外面呢，少勾我。” 莫青成收敛了笑，点点头，只是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弯了眉眼。 没办法，家里有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初冉刚想再亲一下莫青成，身旁有人经过，她观察了一下周围，有些犹豫，半晌，口头提醒莫青成： “莫老师，回去你惨了。” “嗯，我等着。” 莫青成笑了一下，摸了摸初冉的后脑勺。 刚刚还口出狂言的初冉，人一多就老实了，脸皮再厚她也做不到当众跟莫青成打情骂俏。 - 超市里人来人往，他们走过时，不少人回头侧目。 莫青成不放心地问： “不戴口罩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初冉出门没有戴口罩的习惯，她住的这个小区安保很不错，很多明星都住在这里，小区里的人经常能偶遇到，都见怪不怪了。 加上，她也算不上是明星，只是从小拍戏，参演了不少电视剧和电影，火过一段时间，却算不得什么顶流，平时又比较低调。 没多少人会关注她。 至于今天的回头率为什么会这么高，初冉也不清楚。 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莫青成？ 此时的初冉全然不知道，她大大方方的牵着莫青成的手逛街，在网络上引来多大的热议。 初冉近几年几乎没有参加过需要露脸的活动，也没有粉丝线下应援，导致她对自己的热度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逛超市逛到一半，初冉接到许久不见的经纪人丽姐的电话。 “丽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冉冉，在逛超市呢？” 丽姐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有点异常。 初冉环视一圈，没看到她，开玩笑问： “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吗，猜这么准。” 第19章 莫青成19 “是安监控了，不过，不是我安的，你被狗仔跟踪了。” 初冉下意识皱起眉头。 “不会吧，狗仔不可能进得来我住的小区。” 过去十几年，初冉也被狗仔跟过，最多跟到小区外，一旦她进了小区大门，没有一个狗仔能再跟进来。 幸福小区是她家的产业，她爸爸特地升级过小区的安保系统，绝不会放任何一个生人进来，所有进出的人都必须提前上报登记，哪怕是业主的亲戚，也是要至少提前一个小时上报的。 如果有谎报被查出来，会立刻被请去警局喝茶。 所以，像狗仔、私生这一类，绝对进不来。 这也是许多明星爱住在这个小区的原因。 “狗仔是进不去，业主可以，不知道谁拍了你和一个男人逛超市的视频，卖给狗仔了， 你听我的，现在，立刻去找你们小区的安保人员，我已经联系物业去查监控了， 公司派了人接你回工作室，车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车到了，司机会联系你，你上车以后再给我回个电话。” 丽姐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好，明白。” 初冉挂了电话，立刻登录微博查看网上的消息。 “冉冉，怎么了？” “嗯......” 初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前脚刚跟莫青成说不戴口罩没事，觉得自己还没有火到那个地步，后脚经纪人就说她被拍了。 打脸来得够快的。 “咱们这顿饭可能吃不上了。” 初冉叹了口气，同时也松了口气。 网上没有莫青成的正脸照片，有视频，但很糊，一看就是隔老远偷拍的，只能勉强看清她的脸，冲着她来的，暂时没有连累莫青成。 “知名女演员深夜到访男友家里，共度良宵，隔天两人手挽着手甜蜜逛超市，毫不避讳，估计是好事将近。” 这是狗仔爆料的视频配的音，视频是昨晚她去莫青成小区，跟莫青成一起进电梯的视频加上这会儿逛超市的视频组合成的。 只是这么一个视频和几句话倒没什么关系，她和莫青成是正经情侣关系，大不了官宣恋情就是了。 问题是评论区里有人造谣，说她已婚且有娃了，大火的时候退圈是因为未婚先孕。 造谣一张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初冉都要差点信了。 热度还不是很高的时候，几个粉丝看到了，在评论区艾特了工作室和经纪人。 工作室和经纪人刚看到的功夫，话题已经冲上热搜了。 初冉最近几天刚因为“妖女”的配音小火了一把，有点风吹草动都很容易影响她进行后续的工作。 因此，不得不严肃对待。 初冉大概浏览了一下，这个狗仔的账号看起来是新的。 仅有的几条动态都是关于她。 也不知道是新手蹭她的热度，还是专门冲着她来的。 如果是新手，好解决，如果是专门冲着她来的，那问题就有点大了。 为了保护莫青成，最好是让莫青成跟她一起去工作室等消息。 初冉心里有了数，冷静地跟莫青成商量： “青成，一会儿你可能要跟我去一趟工作室，我让助理订餐，咱们在我工作室吃。” “严重吗？”莫青成问。 “不严重，很快能解决，只是可惜我们的约会了，还平白耽误你一天休息时间。” 初冉心想，别让她逮出来是谁在搞她，有他好果子吃！ “工作室里有厨房吗？” “有啊，你是想在工作室做饭？” “嗯。”莫青成点头。 菜都挑好了，都是初冉想吃的，再急的事，只要不耽误吃饭，莫青成就会满足初冉。 “好呀~那咱们买单，去安保室等人来接我们。” “你们工作室有几个人？” “四个助理加经纪人，五个。” “好。” 莫青成看了一眼购物车里的菜，初冉打算买多点回去冰箱囤着，拿的比较多，足够七人份一餐的量。 “我助理她们经常会在工作室做饭吃，调料应该都是有的，咱们先过去，要是缺什么到时候再去买。” “嗯。” 刚买完单，初冉就接到电话说车到了，在小区东侧门等她。 东侧门是离生活超市比较近的一个门。 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初冉和莫青成安全上了车，车子快速驶离小区。 初冉在车上跟丽姐大概交代了目前的情况。 她和莫青成的关系，以及昨晚他们的聚餐。 狗仔也是够毒的，明明是一群人的聚餐，被编排成她跟莫青成单独约会。 她倒是想单独约会呢，他们没给机会啊！ 莫青成好不容易过个周末，还要受这折腾。 “丽姐，让公关部尽快把热搜撤了，青成是医生，如果被网友扒出来他的身份，会影响他的工作，还有，找到始作俑者以后给我狠狠地告！” 没有谁被打扰了约会会开心的，尤其是记仇的初冉。 “知道，在处理了。你怎么想，要不要公布恋情？” 初冉怔了一下，看了莫青成一眼，有点犹豫， “我俩刚谈呢，还没商量过这事儿。” “懂，还不稳定，理解。你也是倒霉，刚谈就被盯上了，有图有真相，否认也不行，要不就冷处理，先让公司告黑，把网友们的注意力转移。” “我是担心狗仔去扒他，我无所谓，他职业特殊，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吧。” “行，先这样，我催一下公关队进度，剩下的你们到了再商量。” “好。” 莫青成听不到丽姐说什么，大概能从初冉的话里猜到一些。 “不用担心我，只要他们不知道我是锖青磁就没关系。” 没有人会把注意力长期放在一个医生身上，他们需要的是热点、热度，莫青成自认为，他除了锖青磁这一层身份，没有什么别的值得被扒的。 “我会保护好你，相信我。” 初冉握住莫青成的手，很认真地承诺。 她会保护好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莫青成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好，我相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初冉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莫老师，小娇夫的剧本考不考虑接？” 第20章 莫青成20 莫青成：“如果cp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 初冉：“那我让丽姐留意一下剧本~” 莫青成笑了笑说：“好。” 活了二十九年，莫青成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保护他”。 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感动。 - 跟初冉私生活有关的热搜爆得太快，公关队撤下去，很快又有新的热搜上来，不用再调查都能看明白，这一波操作是冲着抹黑初冉来的。 初冉复出以来一直很低调，她配音的那部剧刚播出三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说没有对家的手笔都没有人信。 也不知道对方是多没有自信，目前剧播出三天加起来的集数，妖女总出场时间不超过半小时，不过是因为初冉本身热度的原因，角色小爆而已，这就忍不住要下黑手了。 手段太低劣。 完美配音众人看到网上的消息，纷纷打电话给莫青成询问情况，关心他们，担心网上的消息会给他们带去不好的影响。 豆豆还问初冉需不需要完美配音配合发声明。 初冉回：【不用，小问题，很快能解决。】 他们公司的公关部门不是吃素的。 工作室的声明应该快发出来了。 丽姐急着把初冉接去工作室，主要是为了保护她，其次是为了开个会。 需要安排一下后续工作对接，还有，需要跟初冉说一些注意事项。 顺便，见一见莫青成。 作为经纪人，她需要知道自己的艺人是跟谁谈恋爱，什么背景。 虽然她无权干涉初冉的私生活，但她必须了解清楚初冉男朋友的背景，后续要是他们再被拍了或是怎么的，她才能更快解决。 丽姐：“好啊你，男朋友是锖青磁不说，只说是个医生。” 初冉：“哎呀，这是人家的隐私，我怎么能随便告诉你？” 初冉带着莫青成跟丽姐打过招呼后，莫青成就给他们留了空间谈事，自己去做饭了，初冉说要给他打下手也没让，让初冉先去忙，忙完就可以吃饭了。 初冉有一种把男朋友当厨师使的愧疚感，直言她的事不急，吃完饭再开始谈也一样。 莫青成半哄着让她先谈工作，还说如果早点处理完，晚上就能过二人世界，初冉这才被他说动。 如果不是因为网上那些破事，她和莫青成说不定已经在进行“双人运动”了。 初冉只跟丽姐介绍说莫青成是个心外科医生，没说他副业的事，是莫青成跟丽姐打招呼的时候，介绍了自己的锖青磁这一层身份。 他主动告诉丽姐，是不想对初冉的工作人员有所隐瞒，他清楚舆论对一个公众人物的影响会有多大，任何隐瞒都可能会间接给初冉带去一定的麻烦。 莫青成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他也想保护好初冉。 “丽姐，你可一定要替我瞒好莫青成的身份，千万别让他的照片在网上流出来，麻烦了。” 丽姐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无奈道： “冉冉，你对自己的认知可能还不太清晰。” 第21章 莫青成21 “什么意思？” “依你现在的热度，想不被拍，除非不出门。” “我能有什么热度，我都三年没拍戏了。” “三年没拍戏，不代表你凉了，宝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只要你想回来，随时有大制作任你选，哪怕你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有几部剧都一直在等着你，导演不等到你不开机。 要不是初董发话，让你自己做决定，没人敢强迫你，那些剧本早送到你家去了，各大导演都抢着找你呢，我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替你挡下来。 你以为你才活跃这么几天，对家为什么急着买黑稿黑你，为了防爆，想搞垮你，但找不到实际性黑料，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造谣，他们肯定找好替罪羊了，拿你没办法，就为了恶心一下你。” “我都隐匿三年了，她们还没有找到一个能跟我打的，这些人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真是奇了怪了。” 初冉不理解且大为震惊。 她从没有觉得内娱非她不可。 更没想过，对家居然怕她到这个地步。 一个小配角的配音而已，能让她“爆”到什么地步去？ 丽姐耸耸肩。 她无话可说。 一方面，初冉童星出道，一直以来备受好评，靠自己的演技折服了不少行内大佬，的确很难超越。 另一方面，别说对家了，她自己手里的艺人都没有几个能跟初冉竞争的，除了刚带初冉那两年，之后初冉纯纯是自己发展起来的，是她带过的最省心的艺人，没有之一。 “丽姐，我不再接戏的原因你知道的。” 对家要搞事，初冉不可能由着他们来恶心她。 三年前，初冉在横店拍戏时，冉女士去探班，遇到私生跟踪，差点出了事。 这件事不是初冉半退圈的主要原因，却是导火索。 她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家人。 为此，她已经淡出大众视野三年了，转行做配音演员不到一年，露脸的活动基本不参加，哪怕是这样，还是有人不放过她。 “如果他们这么怕我，不如就把他们的资源截了，分给我们自家艺人，让他们知道知道，哪怕我不拍戏，他们也一样没有机会。” 初冉出道这么多年，除了丽姐这个经纪人，没有走过任何后门，她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既然他们觉得跟她公平竞争会有压力，那不如都踢出局好了，初冉不介意因为这事走点后门。 看谁恶心得过谁。 “可以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丽姐没意见，她巴不得多为自己，为公司的艺人，多争取点资源来。 初父和初冉一样，一向看不上这种恶意竞争的手段，宁缺毋滥，这就导致了好资源不够分，难培养出更多大爆的艺人。 在这个圈子，你不去争，会错失很多机会，大环境导致这个现状，想出头就必须去争，没有办法。 你想给别人活路，别人却反过来把你推向深渊，这就是现实。 “丽姐，这事就麻烦你了，告黑的时候别手软，网上的舆论带一下，让大家多关注我的新作品，避免对青成的讨论过多，所有关于我恋情的讨论，能删则删。 二十多年来，我爸能把我和我妈护得滴水不漏，我肯定不能让我的男人受一丁点影响。” 丽姐眼里闪过赞许的情绪， “初董总说你像你母亲，我倒觉得你的性子随了初董。冉冉，刚刚那一瞬间，你在我眼里是发光的，有霸总那个味道了，被你看上的男人可太幸福了。” 前两句是丽姐的真心话，因为不好过多讨论老板，后面带了些调侃的语气，跟初冉开玩笑，缓解气氛。 “是吧，我也觉得我适合演霸道女总裁，让锖青磁当我的小娇夫，怎么样？” 初冉顺势提起了这个事儿。 这样的剧本不好找，也不太会找上她，丽姐手上可能会有资源。 丽姐朝初冉抿嘴笑了笑，初冉也朝她笑，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下一秒，丽姐瞬间变脸，很快把笑容收回去，斩钉截铁地说： “你想得美！” 初冉的笑容消失。 “为什么？” “宁缺毋滥，什么霸道女总裁和小娇夫，一听就是网剧制作，不要。” 丽姐否了初冉的请求。 “不一定啊，类似这种设定的也行，比如双强，但男主在女主面前会比较娇气一点那种，这种剧不是很多吗？” 初冉一直以来都很佛系，接剧本看心情，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丽姐考虑了一下，只说让她别抱太大希望，没答应也没拒绝。 “谢谢丽姐，爱你，么么~” 初冉给丽姐送了个飞吻。 “小心你的小男友吃醋哦。” “不会的，毕竟对你是假亲，对他是真亲。” 丽姐闭了闭眼。 恋爱中的女人，没眼看！ “记得喊露露、珊珊、小舒、小雪回来吃午饭哦丽姐，我先去厨房帮忙啦~” 会议暂时告一段落，初冉出了事，四位助理坐不住，为了她的事跑公关部门奔走去了。 对她们来说是终于有活了，有难度的活难等，抓紧去锻炼+学习一下。 工作室有这样积极、热爱工作的小伙伴，初冉半点不担心干不过对家。 战斗力杠杠的。 “知道了，去吧。” 丽姐还得打几个电话，把事情安排下去。 初冉悄悄走到厨房，看到莫青成正专心忙着洗菜，从他背后伸手抱住他。 “有没有吓一跳？” 初冉靠在莫青成背上，听见他笑了一声。 “你的厨房很干净。” 初冉一进门，莫青成就从瓷砖上看到倒影了。 “三十二分零秒没见，想我没？” 时间是初冉胡掐的，重点是后半句。 “想了。” 莫青成洗干净手，拿厨房用纸擦干，转过身把初冉搂进怀里。 “有多想？” 初冉仰着头问。 “嗯~大概比你想我要多一点。” “切~敷衍！” 初冉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莫青成低下头，鼻尖贴上她的鼻尖，小幅度蹭了蹭，柔声问： “怎么才不敷衍？” 第22章 莫青成22 “你说呢？” 初冉的语气充满蛊惑。 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唇瓣自然贴在一起，莫青成温柔地含住，轻轻试探......（略） 旖旎的氛围浅浅进行了几分钟，莫青成?食髓知味，却克制地松开了初冉。 “不够。” 初冉眼角染上魅意。 明明他也还想要。 “有人。” 莫青成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可能是初冉的助理回来了。 私下怎么样都行，初冉应该不会想在自己的助理面前现场直播。 “要不是那个狗仔，这会儿该是在我家厨房，在我家，没人会打扰我们。” 初冉的眼神有些迷离，又染了点冷意。 “等我一下。” 初冉缓了缓，丢下这句话，跑出了厨房。 别误会，她不是害羞，而是生气。 如果不是那个狗仔，她怎么可能跟莫青成接吻都还需要顾及那么多。 “丽姐，催一下公司的进度，尽快找出是谁指使那个狗仔来跟踪我的，在那个人公开道歉之前，把她的所有资源都停了。” 第一次见初冉动这么大火气，丽姐和四位助理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丽姐：“已经查出来了。始作俑者是你配妖女这部剧的女主，她可能觉得你的话题讨论度比她高，抢了她的风头，一时昏了头，所以才收买了那个狗仔跟踪你。” 消息是四位助理带回来的，她们回来时一脸气愤，第一时间想找初冉吐槽，被丽姐拦住了。 小舒：“什么昏头呀，就是嫉妒，这人心就是坏的！” 珊珊：“就是！！！冉姐，她太过分了！要没有你，这部剧还未必会在播出当天就爆呢！她真以为占了一番的位置就是她的功劳不成？！” 小雪：“她的风评一直不太好，都是靠她背后的公司砸钱硬捧出来的，拍了那么多剧，只要有说她不好的就被捂嘴，还把手伸到我们这儿来了。” 露露：“很难评。早就听说原来定下的女主不是她，临开拍前换了人。” 助理们一人一句，都在为初冉打抱不平。 换作是平时，初冉会跟她们说，少议论别人，专注自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懒得计较这么多。 偏偏这两天情况特殊，她被气着了，心里特别不爽快。 “那就更好办了，她的仇家应该很多，把消息放出去，不需要我们动手，省钱了。” 那人千不该万不该打扰初冉跟莫青成的二人世界。 莫青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摸了摸初冉的后脑勺，安抚她的情绪，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这是——” “姐夫？” “好帅！” “好般配！” 丽姐没好气地提醒：“口水都收一收，这是你们老板娘，不是外面的野男人。” 助理们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齐声喊了声：“姐夫好！” 初冉被他们几个逗笑。 莫青成也没忍住笑了。 “你们好。” 这一打岔，初冉也忘了刚刚生气的事儿了，让她们喝点水，坐下来歇会儿，一会儿一起吃饭。 第23章 莫青成23 得知老板和未来老板娘亲自下厨，助理们都期待住了~ 初冉做饭是好吃的，她们都吃过。 这一顿是由莫青成掌厨，那应该更不错吧？ 天呐，她们可能是艺人工作室里最幸福的员工了！ 只要初冉不退圈，她们绝不会从工作室辞职！ - 初冉跟着莫青成回厨房忙，熟练地给莫青成打下手。 很快，一道又一道菜出锅，香味从厨房飘了出去。 “青成，你会觉得我太心狠吗？” 初冉本来没打算让莫青成这么早看到她狠厉的一面。 借刀杀人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温和的方式了。 真要计较起来，不知道要封杀多少个女演员。 热度散播这么快，可不是一家能办成的事儿，背后怕是有不少黑手在推动。 “不会，你做得很好。” 莫青成肯定了初冉的做法。 在他看来，初冉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只是正常反击而已。 “我很喜欢这个圈子，却又时常觉得很疲累。” “嗯，我懂。” “如果可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开心最重要。” 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潜规则，很多时候，他们无法改变大环境，能做到的，是保持自己的初心，不要为了适应环境而忘记了原本的自己。 演员、歌手、配音演员同理。 医生也一样。 初冉懂莫青成，莫青成也懂初冉。 - 珊珊：“哇，太好吃了吧！！！” 露露：“可以说吗，姐夫做的好像比冉姐做的更好吃。” 小舒：“可不可以说你都已经说了！” 小雪：“都很好吃，我不挑！！！”（端水大师） 丽姐：“你俩以后不干配音演员了可以转行当厨师。” 五人都给了很高的评价。 初冉的味蕾被莫青成的厨艺折服，一个劲埋头吃，顾不上别的。 小舒：“姐夫常来啊。” 珊珊：“冉姐多带姐夫来，下次我们下厨！” 小雪：“我打下手。” 露露：“+1” 丽姐：“有饭吃记得喊我。” 初冉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无视。 莫青成笑着应下了。 - 吃完饭，助理们抢着收拾碗筷，丽姐还要回公司加班，先一步上楼了。 初冉打电话叫了司机来接她和莫青成回幸福小区。 网上的动静闹得那么大，短短半天封禁了很多微博造谣的账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狗仔敢跟踪初冉。 晚上做饭的食材，初冉直接在网上买，送到家门口。 人到家，食材也送到了。 莫青成帮着初冉一起填满冰箱，收拾好，初冉带莫青成在房子里转一圈，参观。 初冉一个人住大平层，主卧客卧都带有独立卫生间，有专门的录音室，做了最好的隔音墙，主卧连着一个超大的衣帽间。 客卧没人住，被她改成了琴房和健身房，连床都没有买。 客厅很大，布置得很温馨，厨房是半开放式的，连着饭厅，一眼望去，很宽敞，干净。 哦对，她的录音室还是一个私人影院。 有时候她会一个人喝着酒看电影，氛围感很足。 如果是两个人，会更合适。 ...... 第24章 莫青成24 “看电影吗？” 初冉的脚步停在录音室，发出邀请。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录音室录音了，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电影。 屋内的灯光是可以自由调节亮度的，初冉办公时，屋内的灯光是正常的白光，看电影时可以调成黄色偏暗的灯光，其实这个房间还可以是一个小型的ktv，装修时加了彩灯。 只是初冉不太喜欢带人到她的私人领域来，因此，这个功能暂时还没有开发。 “想看什么电影？” 莫青成跟着初冉走进录音室。 “怦然心动，看过吗？” “没有，可以看看。” “那就看这个。” - 怦然心动是初冉很久以前看过的影片，当时看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的青春里没有出现电影里这样一个人，没有品尝过爱情的酸甜苦辣，没有充满爱与理解的家庭，对她来说，这就是一部还不错的影片，体会不到更深的感触。 而当她有了很爱自己的父母，找到让自己心动的那个人以后，再回味这部影片，观后感完全不一样。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 影片是描述青梅竹马成长爱恋的故事，女主对男主一见钟情，主动勇敢，却受到了一系列的无情拒绝和伤害，逐渐心碎，对男主的感情慢慢变淡。 男主后知后觉发现女主的好，开始“追妻火葬场”...... 如果见色起意也算是心动，那么初冉对莫青成就是一见钟情。 幸运的是，她从来都不是单相思。 莫青成对她属于愿者上钩。 - 有人说，看电影是增进情侣感情最好的方式。 初冉深以为然。 电影结束，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不过是一个眼神对视，不知道谁先主动，他们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像是干柴碰到烈火，一触即燃，情难自控。 ...... 初冉如愿听到了锖青磁声音合集里让人欲罢不能的喘息声， 她想，如果这个声音再热烈些，会更令人情动。 ...... 时间一点点流逝，莫青成的手始终很规矩地放在初冉脑后，腰上。 没有要进一步的意思。 而初冉逐渐不再满足于亲吻，她的手从莫青成衣服下摆伸入...... 不过几秒钟时间，被莫青成摁住，抽出来。 “饿了吗？” 莫青成意犹未尽地啄了几下她的唇瓣。 初冉诚实地点头。 “我去做饭。” 莫青成松了手就要起身。 “不是肚子饿。” 初冉把他拉回来，压倒在沙发上。 “你不饿吗？” 初冉的手停在某一处。 莫青成的呼吸瞬间加重了。 知道初冉胆子大，说话直白，可没想到在这方面，她可以更直白。 “冉冉——” “嘘~如果你要说什么还不到时候之类的话，我劝你打住。” 把莫青成带到家里来，初冉就没想过柏拉图。 她希望莫青成清楚这一点。 “不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你想先洗个澡？行，去吧。” 顶级理解。 初冉误会了莫青成的意思，却没有完全误会。 第25章 莫青成25 莫青成的脸瞬间红温。 他其实是想表达，他们没有准备安全措施。 然而，初冉早就想把莫青成带回家吃抹干净，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她这里什么都不缺。 初冉给了莫青成一条浴巾，把他推进浴室里。 她去了主卧的浴室洗漱，为即将水到渠成的事情做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初冉洗澡时发现，她生理期提前了。 提前了整整一周！ 没被她当回事的内分泌紊乱在这个时候出来搞事。 初冉心如止水，简单冲了个澡便结束了。 可怜莫青成，从克制隐忍，到理智崩断、紧张期待，最后，被迫冷静。 初冉坐在客厅沙发上，郁闷地抱着抱枕，接过莫青成给她煮的红枣姜茶。 莫青成身上穿的是初冉精心准备的睡衣，黑色丝绸材质，禁欲款，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初冉买的是某大牌情侣睡衣，女款是黑色吊带裙，蕾丝边款式，现在这种情况，穿不了一点。 只能老老实实穿上保守的家居服。 “谢谢。” 初冉低下头喝红枣姜茶，眼神尽量不往莫青成身上看。 灭火没灭成，看了只会火气更旺。 “疼吗？” 莫青成是医生，虽然是外科医生，但对女性生理多少也有了解，知道女生生理期很不容易，除了体内激素导致的情绪变化，有一部分女生生理期还会肚子痛，严重的可能要输液。 “还好。我生理期一般第二天会稍微难受点，三天一过啥事没有。” “嗯，晚上吃稍微清淡点的？” 中午做的大部分是辣菜，莫青成担心会对初冉经期有影响。 “好。抱抱~” 初冉把抱枕丢到一边，张开双手。 莫青成抱住她，低头吻她。 初冉在大众面前一直是可甜可御的风格，在莫青成面前，更多的是娇媚。 有这样的女朋友很考验莫青成的自制力。 有些事，过早担心吓着初冉，他想慢慢来，给足初冉尊重，没想到初冉比他急，让他没了招。 现在这样也好，缓一缓，他们都该适当地冷静一下，刚确定关系，一时头脑发热可能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莫青成想给初冉多一点时间，想清楚。 “好了，别勾我了。” 初冉的手抵在莫青成胸口处，推了推。 莫青成笑了声，微微松开她。 “青成，抱我去卧室，我想睡一会儿。” “好。” 初冉就这么圈住莫青成的脖子，让莫青成把她抱进房间里。 “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莫青成调好空调的温度，替初冉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男朋友，辛苦了~” 莫青成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出去的时候贴心地带上了门。 初冉脸上毫无睡意，拿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丽姐，能把那女的封杀吗？” 初冉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实则被气到即将“失去理智”。 “咋了这是，她又做什么了？” 丽姐一脸懵，她没在网上看到什么新情况啊，这会儿不都稳定了么？ 第26章 莫青成26 “没什么，就是看她不顺眼。” 任谁被打搅了好事也高兴不起来，初冉就是想找个出气筒发泄一下。 害她和莫青成少了半天二人世界的罪魁祸首就是最佳出气口。 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初冉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很多事她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想好了？想封杀她可没这么容易。” 言外之意：需要很多钱。 花钱？为她花钱不值得！ “不，我改主意了，不封杀，我记得你名下有个新人风格跟她很相似是吗？” “你是想——” “对！” 二人心照不宣。 “搞不定的资源跟我说，我来解决。” 初冉这回是真记仇了。 自求多福吧，丽姐替那个被初冉记住的女演员默哀三秒。 资源接连被抢可比封杀难受多了，所受的折磨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何况还是试图靠目前这部热播剧挤进一线小花的待爆女演员。 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初冉。 丽姐摇了摇头。 “交给我，放心。” “嗯。” 初冉挂了电话，呈大字型躺下，盯着天花板试图放空大脑。 这会儿她才想起一件事。 莫青成应该不会被她吓到吧？ 她头脑一热，没想那么多，忘了她跟莫青成才交往不到二十四小时。 惦记他太久了，一心想把人拐回家，都忘记了先试探一下莫青成是保守型还是激进型。 大概率是保守型。 如果是激进型的话，昨晚就该经受不住诱惑跟她回家了。 也不一定。 男人嘛，刚开始都会装得矜持一点，后面才会暴露本性。 放空失败，初冉胡乱想了很多，眼皮渐重，翻了个身侧躺着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和莫青成在进行未完待续的事...... - 莫青成煲了红枣山药乌鸡汤，适合生理期喝，能补气血，另外做了几道酸甜口的小菜。 初冉睡醒感觉身体疲累，没什么胃口，莫青成做的小菜爽口开胃，正合她意。 初冉就着小菜喝了两碗乌鸡汤，别的一点儿没动。 吃完饭，莫青成收拾碗筷，让她多休息会儿。 初冉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找综艺节目解闷。 看着看着，感觉有鼻涕，初冉连忙找纸巾擤鼻涕，结果染了一纸的血。 这是火气太旺，喝了汤补过头了？ 初冉两眼一黑，头晕目眩的，没忘了捏紧鼻翼两侧止血。 莫青成一直在关注初冉的状态，注意到她不对劲，洗掉手上的泡沫就去冰箱找了瓶冰水过来。 从浴室拿了两张洗脸巾打湿拧干，一张包住矿泉水瓶，敷在初冉的后颈上，另一张对折敷在初冉额头上。 “冉冉，还好吗？” 莫青成语气里满是担忧。 初冉比了个“ok”的手势。 是她低估自己的身体了。 火气太旺，不应该再喝大补汤。 十几分钟后，鼻血止住。 莫青成打湿了几张洗脸巾替初冉擦干净手和脸。 “对不起冉冉，我不知道经期不适合大补。” 莫青成查了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在生理期间大补。 如果本身寒气不会很重的人在经期喝过量的红枣汤，很可能会导致大出血。 莫青成没有考虑到，还以为女生在特殊时期都需要多补补身体。 “安啦，是应该怪你，但不是怪你煲的汤。” 流鼻血的根本原因跟红枣汤没有多大关系。 主要是初冉饭前睡的那一会儿做了某个不可言说的梦。 莫青成很快反应过来初冉说的怪他是什么意思，脸上又红温了。 “冉冉，矜持一点。” 初冉总是说一些让他招架不了的话。 “矜持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 初冉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莫青成有些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再三确认她没事了，才去收拾洗了一半的碗筷。 “本来想让你留宿的，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想，你今晚还是回去吧。” 初冉忍痛下了逐客令。 莫青成笑着问：“这算是过河拆桥？” “哪有，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嘛，我是想着，我这里离你上班的地方稍微远一点，你要是回去睡，早上不会那么赶，可以多睡会儿，怎么样，我这个女朋友贴不贴心？” 初冉扬起唇角，求夸。 “嗯~我觉得你家的沙发不错，而且我下周上夜班，不赶时间。” 莫青成跟初冉的想法正好相反。 他没想过留宿，可初冉又是流鼻血又是生理期的，他不放心。 想留下来照顾初冉。 初冉要是强留他，他反而不敢留下，担心自制力不够。 初冉：“......” 嘿，不让他留宿他反而想要留宿了。 “不用睡沙发，跟我一起睡主卧，抛弃绝美老师搬来跟我住吧，你觉得怎么样？” 初冉放出诱饵。 莫青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过会儿，点了点头，赞同初冉的想法。 “行。” 莫青成想着，正好下周都上夜班，方便照顾初冉。 初冉生理期，他也不怕会擦枪走火。 可行。 初冉：“......” 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 “住一周，下周我再搬回去，明天下班回去收拾行李。” 莫青成摸了摸初冉的头， “我睡沙发就行。” 初冉气笑了。 “回去吧您。” 这个时候留莫青成住，她怕是嫌身体太好了。 再多流几次鼻血她就该因为失血过多去输液了。 “你不让我住，我不放心你，白天一样要过来的，一来一回更折腾。” 莫青成下周上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到凌晨一点，差不多中午过来一趟，陪初冉吃午饭，下午到点去上班，的确不如住在初冉这儿方便。 初冉懂事道： “不用来看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们下下周再见。我不是一个黏人的女朋友，放心，十天半个月不见我不会跟你闹的。” “我想你了怎么办？” 初冉不黏莫青成不代表莫青成不黏初冉...... 初冉低估了莫青成。 她只考虑到医生很忙，她可以理解，没考虑到莫青成会想她。 第27章 莫青成27 “这个嘛......” 这个问题把初冉难住了。 “嗯？” 莫青成搂着初冉亲了亲，就差把黏人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天天见到你容易流鼻血，连着见一周，我身体扛不住呀。 要不这样，一周后你再搬过来，到时候你想住多久我都没意见。” 初冉的语气主打一个真诚，实则算盘珠子都快崩莫青成脸上了。 “冉冉，我怎么觉得你馋我身子多过喜欢我这个人？” “自信点，不是错觉——啊不，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的错觉，对！我怎么可能馋你身子多过喜欢你呢，当然是喜欢你才会馋你身子呀！” 初冉嘴快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幸好反应快圆过去了。 莫青成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看起来是信了。 晚上十点，莫青成换下来的衣服已经用洗衣机洗干净烘干了，初冉让莫青成换上，把他送出家门。 美其名曰：太晚了开车不安全，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才能有更好的状态上班。 初冉不让留宿，莫青成没有强求，走之前问： “我明天过来给你送饭，想吃什么？” 初冉果断摆摆手， “冰箱刚填满，我自己煮点吃就行，到时候要是碰到不会做的，我给你发信息教我。” 莫青成还想说什么，初冉没给他机会说。 “到家给我打电话，晚安男朋友~” 莫青成无奈地笑道：“好。” - 莫青成开车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是他忙得不见人影的父母。 “儿子，下班了吗？” “妈，我今天没上班。” “瞧我这记性，周末都忘了。” 莫母跟莫青成寒暄了几句，大概问莫青成最近工作感觉怎么样，忙不忙，什么时候有空回趟家之类的。 “您和我爸最近不是出差没在家吗？” “这两天回来了，见了几个老朋友。” 莫青成一听，知道莫母专门打电话的重点来了。 “上次妈妈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妈，我有女朋友了。” 先前莫母提了几次要给莫青成介绍对象的事，都被莫青成以工作忙的借口糊弄过去了，一段时间没提，还以为不会有后续了。 莫母那边安静了几秒，过会儿，大概是跟莫父在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性，得出结论：莫青成不是总说很忙吗，上哪儿谈女朋友去？多半是瞎扯。 不过，莫母没有直接开口质疑莫青成，而是温柔地跟他说： “青成呀，谈朋友是好事，什么时候带回家介绍给爸爸妈妈认识一下？” “等有空的时候我问问她。” “好、好。女孩儿几岁呀，做什么工作的，你们谈多久了？妈妈不问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妈妈？” 莫母接连问了几个问题，语气是满满的好奇，还有一丝怀疑。 从小到大，没听说莫青成喜欢过什么姑娘，也没谈过恋爱，这第一次谈恋爱，也没跟家里说。 她要不说给莫青成介绍对象，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带回家。 究竟是真谈恋爱了，还是为了不让他们给他介绍对象，不好说。 依他们夫妻俩对儿子的了解，莫青成不是会为了这事撒谎的性子，多半是真的。 这要是真谈了，没打算往家里带可不行，那不是耍流氓嘛，这样对女孩儿可不好。 莫母是既高兴又担心。 “刚谈没多久，她的职业比较特殊，我问过她以后再跟你们说，比我小几岁，爸妈，我开车呢，到家再给你们回信息。” 初冉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在她没有打算公开恋情之前，莫青成不会随意跟身边的人说，哪怕是自己的父母。 何况，莫青成心里的危机感还没有解除。 初冉馋他的身子多过喜欢他这个人，会不会得到了就不要了，难说。 他得想想解决办法。 - 莫父莫母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的手机，面面相觑。 “老莫，儿子说的小几岁是几岁？” “我怎么会知道，他这也没说。” “职业特殊是什么意思？警察？不对，儿子怎么可能谈个警察，他天天在医院，没地认识呀，还是女警察。” “儿子不是说了嘛，刚谈没多久，等过段时间的，稳定了不就带回家了。” “儿子刚刚说的是女朋友吧？性别女？” 莫母不太确定地问。 “这话说的，还能是男的不成。” “哎哟，你忘了咱们为什么打这个电话了，下午我那同学不是说他儿子带了个男朋友回家，把她气够呛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开心就好。” 莫父看开了。 他们把莫青成生下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没什么时间陪伴他，儿子长成现在这么出息的样子，已经是奇迹了。 旁的，孩子大了，他们做父母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午他们还宽慰那个同学来着。 莫母想想也是。 “那行，咱也别给儿子压力。” 莫母找了些两性交往的注意事项发给莫青成。 【莫母：儿子，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都支持你，有空就把朋友带回家玩。】 - ——小情侣视频中—— “噗——不是吧，你爸妈真以为你交了男朋友啊？” 初冉不知道该不该笑，想笑不敢笑，抿着嘴强忍着。 莫青成叹了口气，轻声道： “女朋友不让留宿，当下也没人能替我证明，百口莫辩。” 他回来看到自己妈妈发的信息，都不知道哪句话让父母误会了。 所有的解释好像都很苍白。 只能打电话找女友安慰安慰。 “咳咳，你可以把我的照片发给你爸妈呀，我不介意的。” “冉冉，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我妈经常看你演的电视剧，天天闺女闺女喊着， 我要是发你的照片给她，说你是我女朋友，她估计是不会信的， 她呀，一直跟我说，要不是当初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我可能就会有一个像你这么水灵的妹妹了。” “啊？真的呀？” 初冉捂脸， “你妈妈不也是医生，很忙的吗，怎么还有空看电视剧的。” 第28章 莫青成28 未来婆婆看过她演的电视剧，感觉很社死啊，怎么办，急！！！ 初冉脸都红了，有点害羞。 “再忙，总能抽出点时间看电视消遣一下，女朋友出演的电视剧太多，每次我妈打开电视机随机找的电视剧里都有你客串，一来二去就记住你了。” 初冉狐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每次她都会拍照片发给我，我还有聊天记录，冉冉想看看吗？” “不了，谢谢。”初冉再次捂脸。 “所以，冉冉要不要跟我回一趟家？替我证明一下。” 莫青成表情苦恼，语气真诚。 初冉有些犹豫，“可是，你还没有跟我回家呢。” 她还没来得及跟父母汇报恋爱进度。 昨天热搜的事，父母发信息给她，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一家三口都忙着，得知很快能解决，暂时没有多问。 估计得多等几天，一家三口才能空出时间一起吃顿饭。 “我可以先上门拜访叔叔阿姨，征求他们的同意，女朋友安排一下时间？” 莫青成诚恳地看着初冉。 “嗯......我想想，想好了再跟你说。” 初冉没有草率下决定。 见家长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要是冲着结婚去，长辈们肯定盼着他们越早成家越好。 而初冉还没有做好踏入婚姻的准备。 此事暂缓。 “我们之前不是拍过合照吗，你先发给叔叔阿姨替自己证明一下清白。” “嗯，好。” 此时，莫青成的危机感更重了，心想：她果然是想吃抹干净不负责任。 两人没聊多久，初冉说困了，跟莫青成说了晚安，先睡觉了。 莫青成找出他和初冉那张拍立得合照，用手机拍了电子版给莫母发过去。 【莫青成：妈，这是我女朋友。】 莫母看到照片，给莫青成回了电话来。 “青成，你这女朋友做什么工作的，妈妈看着有点眼熟，我认识吗？” “她是一名演员，您认识。” “想起来了！这不是冉冉吗！我可喜欢她演的电视剧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招人稀罕！哎哟，儿子，你不能拿追星的签名照来敷衍妈妈呀！” 莫母这才看清照片上金色签字笔画的线条是签名。 “妈妈虽然不追星哦，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妈，这是我们交往之前拍的合照，当时我们互换签名照来着，不是敷衍您。” 莫青成无奈地解释。 “只有这一张照片吗？有没有别的？” 莫母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一张签名照不能证明什么。 莫青成翻了翻相册，把前两天他们一起吃火锅的合照发了过去，简单把完美配音其他人的脸马赛克了一下。 “这是我们工作室聚餐的照片。” 照片中，初冉的头靠在莫青成肩上，莫青成手揽着初冉的腰，面对镜头，笑容灿烂。 两人黄白相间的上衣在合照里尤其显眼。 “还真是。” 莫母没话说了。 “最近工作忙，等过段时间有空了，我再带冉冉回家玩。” 莫青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需要跟自己的父母证明性取向。 幸好有豆豆拍的合照，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清楚。 莫母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 “青成啊，妈妈记得，冉冉不是年纪不大吗，她大学毕业没有？ 年龄差相差太大不好的呀。喜欢漂亮年轻的小姑娘没有错，妈妈可以理解。 只是，咱们要对自己的这个年龄，要有点数，你说对不对？ 换位思考一下，冉冉要是妈妈的闺女，你的妹妹，她找了个相差十几岁的男朋友，妈妈不会同意的，你也不会想有一个年纪跟你一般大的妹夫呀。” 莫青成顿时哭笑不得。 “妈，冉冉小我五岁，没有十几岁。” “啊？你才不到二十五吗？妈妈怎么记得你三十了？” 莫父在旁边提醒：“你没记错，青成说的应该是女孩儿年龄没那么小。” “怎么会呢，前段时间我还在网上刷到了冉冉的采访呢，应该是几年前的采访了，刚上高三，算算时间，这会儿还没大学毕业呢。” 莫母已经很久没有在电视上看见初冉的新剧了，都是一些老剧，前段时间刷视频刷到初冉的采访，才知道小姑娘上高三了，减少了工作行程，专注学业，备战高考。 “妈，您刷到的可能是粉丝的考古视频，冉冉这段时间的新作品吸引了不少新粉丝，您可以上网查一下，她已经转行做了一名配音演员，近几年没有进组拍戏。” “这样啊，好，你没有老牛吃嫩草就行，要好好对人家知道吗， 人家工作忙，你要多体谅一下，还有啊，别到处宣扬你交了个明星女朋友， 不要给冉冉招黑，网络对女明星很严苛的，冉冉打拼事业不容易......” 莫母絮絮叨叨交代了莫青成很多。 莫青成遗憾没点开录音，真应该录下来发给初冉听一听。 她未来的婆婆还没有见到她本人，就已经一心向着她了。 “好的。” “好，好，那先这样，替妈妈跟冉冉说一声，妈妈很喜欢她，她演的电视剧妈妈基本都看过，很期待跟她面基的那天。” “网络用语您都学会了。” “那是，别以为妈妈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懂。” 莫母满脸傲娇。 莫父：“好了，青成明天还要上班，有空再聊。” “爸妈，早点休息。” ...... - “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莫青成从浴室洗漱出来，遇到了刚从录音棚回来的周政。 莫青成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饿不饿？” 周政：“？” 莫青成：“给你煮宵夜，想吃什么？” 周政：“！什么都行！” 有宵夜不吃是傻子。 莫青成翻了翻冰箱，说： “还有点蔬菜和牛肉，给你煮一碗牛肉面？” “行。”周政不带犹豫的，生怕莫青成反悔。 莫青成煮面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咽口水。 “有家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哈，越来越贤惠了。” 第29章 莫青成29 “你谈过女朋友吗？” 莫青成似是不经意地问周政。 周政觉得奇怪，“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比较苦恼的事情？” 莫青成没有回答周政，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吵架了？” 周政答非所问。 莫青成摇头。 算了，他怎么会想到问周政呢。 周政：“有什么苦恼的事，跟我说说，我开导开导你。” 莫青成笑道：“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有事别自个儿憋在心里。” 周政不放心地叮嘱。 “不会。” 莫青成煮好一碗牛肉面给周政。 “你不吃啊？” “不吃。” “有什么事说呗，能解决解决，不能解决想办法解决。” “没什么事，你吃着，我去睡了。” 不是莫青成不肯说，主要是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政心里犯嘀咕：谈恋爱能有什么苦恼的事儿？ - 莫青成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脑子里细数初冉的爱好。 除了热爱工作以外，爱吃、爱玩、爱贴贴。 他曾经不知道从哪儿看到过一句话，想抓住一个女孩子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其次是投其所好。 莫青成正在一步一步实施。 只是这投其所好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既期待又害怕。 怕节奏太快，会失了应有的分寸。 莫青成和初冉之间，看似势均力敌，实则初冉占了主导位。 因此，莫青成会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 他还没能找到两人之间的平衡点。 - 是夜—— 可能是在初冉家闹得有些过了，莫青成的梦里出现了某些旖旎的场景，暴露了他内心对初冉的欲望。 不仅仅是初冉对莫青成有想法，莫青成亦是~ 只是，莫青成会更加地克制。 因为喜欢，因为在意，所以想要慢慢来，认真对待，给予最大的诚意、责任和安全感。 - 莫青成的小夜班时间是周一到周二，周三、周四上大夜班，周五休息一天，周六需要去分院坐诊，周天再休息一天，下周一恢复正常班次。 周一周二，莫青成中午睡醒都会去幸福小区找初冉，做饭、陪她一起吃饭。 周三周四大夜班需要熬通宵，干脆白天直接回初冉家，睡到晚上开车去医院。 初冉生理期，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每天除了定点起来吃饭，其他时间都窝在床上，不是睡觉就是抱着莫青成一起睡觉。 也不知道是为了考验谁。 她挺不好受的，看的出来莫青成也忍得很辛苦。 大概，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 【初冉：青成，我想吃毛血旺~】 莫青成看到信息，给初冉发了毛血旺的做法。 【初冉：看不懂，莫老师不亲自教学吗？】 【moqingcheng：今晚加班，可能会忙得比较晚，在值班室过夜。】 【初冉：好的。男朋友辛苦了~】 莫青成恢复正常班次后，没有再去初冉家留宿过。 甚至都没能抽出时间找初冉约会。 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准备加班。 初冉叹了口气。 这恋爱谈的，进度怎么能那么慢呢！ 【moqingcheng：\/摸头 早点休息，可以想想明天想吃什么，我过去给你做。】 【初冉：好~】 初冉内心os：好诶！明天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看到“~”符号，莫青成能联想到初冉趴在床上，晃着细长白皙的小腿，捧着手机敲字的模样。 很可爱。 他没忍住笑了笑。 【moqingcheng：开着空调注意盖好被子，别着凉了。生理期过了也别大意。】 【初冉：知道知道，你不在的每天都会叮嘱一遍，我记着呢。】 莫青成把对话框转成语音，摁住，说话：“真的记住了吗？” 初冉听完语音后，晃悠晃悠的小腿顿住，瞬间缩进被子里，眼神下意识往门口瞟。 没人。 吓她一跳，她还以为莫青成闪现了。 “不是，你在我房间装监控了吗？” 莫青成怎么连她没盖被子都知道！ “刚刚只是猜测，现在肯定了。” 【初冉：......男人，你太可怕了！】 “嗯，乖。” 充满磁性的语调在卧室中响起，蛊惑性满满。 【初冉：禁止声诱！】 【初冉：除非，你能贴在我耳边诱惑我！】 莫青成估计去忙了，没有再回复初冉的信息。 初冉丢下手机趴在床上，内心纠结一番，从某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出了她的小玩具，熟练地开始消毒...... 再不泄泄火，她怕是又要流鼻血了。 怪只怪莫青成这个嗯嗯怪，让她又想起了某个音频。 她私藏的，锖青磁的音频合集。 一个，充满喘声的声控福音。 ...... - 第30章 莫青成30 次日，初冉临时接到一个需要出差的通告。 不算公事，也不完全是私事。 算是救场。 一个曾经帮助过她的前辈找她当公益演唱会特邀嘉宾。 原定的嘉宾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到场，而那个互动环节早就定下，无法取消。 距离演唱会开场只剩不到三天时间，需要一个唱跳俱佳，还能多声线转换的新嘉宾。 初冉不是唯一的人选，却是最合适、最稳妥的选择。 初冉接到前辈的邀请电话，几乎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然后马上收拾行李赶往机场，露露和小舒陪同。 公益演唱会，顾名思义，演唱会门票的所有收益都会用于公益活动，艺人不收取一分一毫，甚至自掏腰包举办这样一个全国公益巡演，名气稍微大一点的艺人可能会有品牌愿意赞助一部分开支。 初冉以前也办过不少公益性演唱会，当过不少次特邀嘉宾，每一次都是尽心尽力，只为粉丝的票钱花得值，为社会贡献一份力。 初冉在机场匆匆给莫青成发了信息，告知他出差的消息。 归期暂定。 她们乘最近一班机跨越一千多公里赶往演唱会彩排现场，开始紧张彩排。 从初冉进入彩排现场的那一刻，再也没碰过手机。 她要在一天半内，练好舞蹈，记住歌词，还要用多声线演唱。 前辈担心给她太大压力，跟她说只需要唱跳就行，多声线要是来不及练，就取消。 初冉嘴上应下，练习一刻没停。 花了半天时间练舞，半天时间练歌，半天时间排练。 中间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 初冉已经很久没有过强度这么高的工作，在排练结束到演唱会正式开始期间，不敢休息太久，眯一会儿起来练一会儿，怕睡太久了又没休息够，反而状态不好。 直到演唱会顺利谢幕，她才松下那口气，回酒店睡了个昏天暗地。 人还没睡醒，已经登上了好几个热搜。 一是她在演唱会当特邀嘉宾的事被现场的粉丝传到网上，不少人都知道她是临时来救场的，前辈的粉丝纷纷夸赞她的业务能力，把她的粉丝给炸出来了，话题讨论热度过千万，微博热搜爆了。 二是她和锖青磁的两次合作同时官宣，剧方放了预告，关注他们的粉丝都知道他们接了这部剧的配音，纷纷自发为这部剧打call，加上广播剧官宣cv人选，初冉和锖青磁的名字排列在一起。 一个是演艺圈女顶流般的存在，“妖女”的热度还没有过，配音圈新晋女神。 一个是配音圈头牌，完美配音社的王牌之一。 加起来简直是一对王炸！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男神和我的女神居然合作了，还是两次！！！我怎么才知道！】 【冷知识：初冉，娱乐圈中神奇的存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三年没什么消息，还以为退圈了，谁知道人家一回来就是天花板！】 【谁懂，我真的是看着她的戏长大的┭┮﹏┭┮莫名的激动是怎么回事？】 【有颜值、有身材、能演戏、能唱歌、能跳舞、还是个专业的配音演员，这不算宝藏算什么？】 【女儿，这是我的女儿！！！我云养的女儿！！！！！！\/满脸骄傲】 【听说冉冉一下飞机就赶去演唱会彩排现场了，两三天没怎么休息，舞台呈现的状态超绝！！！根本看不出来冉冉熬了好几个大夜，呜呜心疼......】 【真的很感谢初冉，不枉我当初疯狂磕过她和我家哥哥的cp，虽然后来证实了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但他们真的算是我的意难平(╥﹏╥)】 【我也我也！我抢到门票差点来不了，幸亏还是来了，不然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没抢到票的才是最难过的好吗呜呜呜呜，我的冉冉，我双担啊，没买到这场门票，买了另一场的，难过，冉冉还会再去吗？】 【不开玩笑，冉冉什么时候再拍戏啊，我一定要去现场应援！不拍戏的话开场演唱会也行啊，我一定一定一定要去！！！以前冉冉开演唱会我还在上学，毕业后经济独立了却一直没等到见冉冉的机会！】 ...... 以上，是有关初冉的话题讨论部分评论。 以下，是完美配音的官博部分评论： 【完子，你们藏得够严实啊，锖青磁和初冉合作，你们居然能忍住不公布这个消息？】 【能不能把初冉挖到完美配音┭┮﹏┭┮】 【完子，捡到宝了！！！一定要把人留住啊！】 【救命救命，我才发现锖青磁和初冉已经不止这两次合作了！】 【我也！才知道头牌几年前配的那部爆火剧女主是初冉！天呐，这到底是什么缘分！】 【女二真的不能跟将军在一起吗！！！他们的声音绝配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疯了！虽然我知道剧是演员的主场，可是将军和女二真的性张力满满，好戳我！！！】 【大家别急别急，不是还有广播剧吗，广播剧也马上要发音频预告了，坐等！】 【呜呜呜，忍不住想磕，怎么办，头牌会允许吗？】 【不管，反正“初次”cp超话已经建起来了！】 【初次？我去！你们好大胆！我好喜欢！】 【这cp名有点东西啊！谁这么有才？】 【第一个提出这个cp名的人莫不是天才？！！】 【虽然......但是......初冉好像有男朋友了。】 【这是哪儿来的扫把，真扫兴，叉出去！】 【线上线下我们还是分得清的，咱们只管线上！】 ...... “豆豆，快看，莫老师和冉老师的cp名出来了，叫‘初次’诶。” 王可拿录音棚的平板浏览官博评论，笑得嘴都合不拢。 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点赞粉丝评论。 要不是登的是他们录音棚的官方账号，他就真点赞了。 “‘初次’？谁这么人才，我看看。” 豆豆放下手头的东西，拿了平板看评论， “还真是，他们可真会取名字，取的真好。” 王可：“你再点进他们的cp超话看看，粉丝已经十几万了。” 豆豆：“绝了，厉害！真不愧是‘王炸’cp。” 王可：“咱们什么时候官宣？” 豆豆：“这得问莫老师和冉冉，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王可：“不是，我说的是广播剧的官宣，咱们不是要转发一下吗？” 豆豆：“哦这个，不急，等发预告再转发，冉冉那边我还没联系上呢，他们估计是想趁冉冉现在热度高，蹭蹭热度，我们不凑这个热闹。” 王可：“自己人，为什么不蹭？” 豆豆：“粉丝磕得正上头，咱们得冷静，莫老师和初冉在一起了，锖青磁和初冉可没在一起，别小看了网友，一个不谨慎，前几天莫老师和冉冉被拍的视频热度可能又上来了，对他们不好。” 王可：“也是。” 莫青成下班没什么事，过来录音棚看看，正巧听到豆豆的话。 “怎么了？” 他今天一直在忙，还没有时间上网，不知道网上的消息。 “莫老师，你来了。” 豆豆把平板递给他。 王可：“冉老师又双叒上热搜了，说是热搜体质毫不夸张。” 莫青成大概翻了一下评论，听到王可的话，退出完美配音官博评论区，先去看热搜。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先点开了演唱会的相关视频。 聚精会神地看初冉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接连看了好几个视频，他才去看其他热搜。 第31章 莫青成31 “瞧瞧，瞧瞧，莫老师这满脸的自豪。” 看到莫青成脸上的笑意，王可忍不住调侃。 莫青成低头笑了声，把平板还给豆豆。 “冉冉是莫老师的女朋友，自豪一点怎么了，你歌录完了吗，还不快去？” 别说莫青成自豪了，豆豆都挺骄傲的，初冉可是他们完美配音的家属。 王可往莫青成旁边站，义正言辞道： “好久没见到莫老师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有空过来一回，当然要先陪陪莫老师，没有什么能比莫老师重要。” “切，少来，我看你是惦记莫老师做的饭了。” 豆豆一眼看穿了王可的目的，且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 前儿个他们还吐槽呢，说莫青成有异性没人性，有空都去幸福小区，不来录音棚了。 周政也成天唉声叹气的，说他的室友被拐跑了，每天回到家冷冷清清的。 每个喊着想念莫青成的人都被豆豆训了，无一例外。 这一个个的，羡慕莫青成有女朋友，自己又找不到女朋友，豆豆都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 本来莫青成就忙，难得有点时间当然要多陪陪女朋友。 比起莫青成，风雅颂这个大忙人更少回来。 有次豆豆跟风雅颂聊天，聊起他这么忙，以后怎么成家，相亲恐怕都抽不出时间来。 风雅颂开玩笑说，等他们俩都40+了还找不着对象，就凑合凑合，搭伙过日子，过个几十年，也算是白头偕老了。 说完这话被豆豆追着打。 豆豆喊着谁要跟他凑合，她要找个喜欢的人一起过。 王可理不直气也壮：“莫老师做饭那么好吃，惦记莫老师做的饭是多正常的事。” 豆豆白了他一眼，“莫老师，别理他。你知道冉冉什么时候回来吗？” 莫青成摇摇头。 这几天，初冉比较忙，他都联系不上。 “好吧，她助理也没回信息，可能都累坏了，听说熬了好几天呢。” 豆豆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 莫青成的眼神黯了黯。 有心疼，也有失落。 从初冉报平安之后，再也没回过他的信息，就好像忘了他这个男朋友一样。 她的消息他只能从网上知道。 “害，等冉老师回来，咱们莫老师好好给她补补呗，你说是不是，莫老师。” 莫青成扯了一下唇，点头。 “想吃什么，给你们做。” 王可的眼神亮了亮，“真的？” 莫青成开玩笑道：“也可以是假的。” “不能不能，我想吃咖喱粉丝牛肉汤。” “好。你先去忙，忙完就能吃上了。” “好嘞，谢谢莫老师！” 王可麻溜“滚”了。 豆豆见状，不客气地点了另一道菜。 莫青成让她问问其他人想吃什么，他一会儿去超市买菜。 “风雅颂值夜班来不了，斐少家离太远了，不一定能赶过来，绝美在录音室呢，一会儿我去问问。” “好。” - 初冉睡了一天一夜，是被助理喊醒的，通知她转发广播剧官宣微博。 她的微博账号都是自己管理，只有她自己能登上。 广播剧官方、完美配音官方和众cv，以及初冉工作室发博时间要同步。 具体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官方一发布预告他们就配上准备好的文案评论转发。 初冉迷迷瞪瞪找到手机，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助理帮她把手机充上电，拉她起床去洗漱。 “冉姐，吃点饭再睡。”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别睡了，越睡越累，起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 露露和小舒一人拉她手，一人撑着她的背，生拉硬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推到浴室去。 “你们刚刚说，转发什么微博？” 初冉刷完牙，用冷水洗了一下脸，稍微清醒了点。 “广播剧的官宣微博，音频预告出来了。” “这么快。” 初冉有点意外。 “不差这一会儿，冉姐，先吃饭。” 初冉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找来手机开机，愣是没想起来。 吃完饭，时间差不多，初冉登录微博账号，跟工作室的账号同步转发广播剧官方的官宣微博，转发完，看到“@锖青磁”几个字眼，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莫青成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她没接到，本来想忙完给他回个信息，给忙忘记了。 初冉连忙给莫青成回电话，微信未读消息都没顾上看一眼。 莫青成挂了电话，初冉以为他在忙。 过了一会儿，莫青成发来了微信视频邀请。 初冉快速对着镜子抓了几下头发，整理了一下身上睡得歪七扭八的睡衣，清了清嗓子，然后才点下接听键。 “青成~” 初冉朝他挥挥手， “在忙吗？” “没有，刚下班。” 莫青成身上穿着白大褂，从背景看，应该是在值班室。 “我刚睡醒，转发了咱们那部广播剧的官宣微博，你转发了没？” “嗯，刚刚转发了。” “我没来得及听呢，也不知道出来的效果怎么样，这几天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 “我听过了，预告还可以，晚点你可以去看一下。” “嗯嗯。你想我了吗？” 莫青成忽然低了声音，“想，很想很想。” 初冉看着镜头里的莫青成，一时忘了回话。 不管多少次，她都会为莫青成的声音和颜值心动。 “冉冉。” “嗯？” “什么时候忙完？” 其实莫青成想问的是：“什么时候回来？” “等一下。”初冉说完，把手机贴在胸口上，下床打开房门说：“露露、小舒，查一下机票，看一下最近一班回上海的飞机是几点。” 前辈的团队给她们订的是两室一厅的豪华套间，这会儿露露和小舒正在客厅用笔记本电脑办公。 露露疑惑地问：“冉姐，前辈约您明天中午吃饭呢，不去吗？” 小舒：“前辈还说他明天晚上回上海，问您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去了，替我回绝一下，就说，上海再约。” 露露：“好的。” 初冉想了想，又说：“算了，一会儿我自己跟他联系。” 小舒：“那我先查机票。” 第32章 莫青成32 “嗯，查好了发我手机上。” 说完，初冉关上门。 “莫医生，你一会儿要不要回幸福小区，我今晚回上海。” 莫青成没应去不去，只说：“订好票把航班发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公司会派车来接的，你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冉冉，我想早点见到你。” 初冉怔了怔，慢半拍应道：“啊，好，那我订好票发你。” “嗯。”莫青成笑了笑。 初冉揉了揉耳朵，心里痒痒的。 有点兴奋，有点小激动。 她也想早点见到莫青成。 “我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先处理点事。” “好。” 初冉先找到前辈的对话框，看完对方的未读信息，斟酌一下语言，给他回了条语音。 他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没说什么客套话，就是告诉他一下，她想先回上海，等都回上海了再约。 回完信息她处理了一下其他消息，有豆豆的，有丽姐的，有父母的。 父母没说什么，就是看到网上的消息，关心她的身体。 最后，初冉跟露露和小舒确认了一下航班，订下机票把航班信息发给莫青成，这才看到莫青成上面给她发的信息。 每天都是定时定点关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初冉给莫青成发了条语音： “一个半小时后的航班，我得尽快收拾东西去机场，先不给你回电话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莫青成很快回了条语音过来： “好，安全到机场给我发条信息。” 初冉回：【好~】 时间仓促，几人着急忙慌收拾，赶在检票口通道关闭前上了飞机。 【初冉：叮咚——飞机模式开启。】 【莫青成：等你。】 【初冉：~】 - 莫青成提前到机场停车场等初冉，初冉担心自己被认出来，会导致莫青成被拍，没让莫青成去接机口。 他们走vip通道，初冉穿得很低调，头上戴着宽大的黑色鸭舌帽，脸上还戴了口罩，就这样还是被认了出来。 被同航班其他艺人的粉丝认出来的。 代拍也认出她来了，相机闪光灯亮了好几下。 好在机场的安保帮她拦住了人，带她走了别的通道去停车场。 期间，初冉套上了一件浅紫色的外套，取下了鸭舌帽，戴上外套的帽子，口罩颜色也换了一个。 露露戴上她的鸭舌帽冒充他，跟小舒一起走另一条路去找公司派来的保姆车，保姆车会甩开代拍和狗仔，送她们回家。 初冉的行李箱都给了露露和小舒，只拿了随身装证件的小包。 找到莫青成的车以后，她观察了周围没人才去敲窗，做贼似的快速上车。 莫青成想跟初冉抱一下，不解风情的初冉上车第一件事：给莫青成递了个口罩，第二件事：系安全带，系好就催莫青成走。 莫青成想说什么，没有开口。 等车子驶离机场，初冉才松了口气。 “有狗仔跟着你？” 莫青成确定车后没人跟踪才开口问。 “嗯，刚刚被认出来了，幸好我们机智，我助理引开他们，我来找你，唉，太出名了就是这点不好，走到哪儿都那么引人注目。” 初冉脱了外套，用幽默的语气化解了刚刚的紧张， “口罩先别取，到家再拿下来，说不准小区门口有没有人蹲守，快到的时候别跟导航，我带你走西门，稍微绕一点，不过，会比较安全，回去以后，你的车停我爸妈家车库。” 莫青成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如果不是要防止他被拍，初冉可以大大方方地上保姆车，保姆车会把她安全送到家。 “想什么呢，是因为我没化妆。那些人的镜头可毒了，我穿成这样，邋里邋遢的，熬了几个大夜，都没有好好护肤，素颜又黄又暗沉，头也没洗，要被拍了那还得了。” 初冉伸手摸了摸莫青成的头， “放心，你永远不会是我的麻烦。” “冉冉，辛苦了。”莫青成眼里满是心疼。 “你好像没问我出差是去忙什么，我也忘了跟你说了。这两天是不是看到网上的消息了？” “嗯。” “我去的是一场万人演唱会，好几年没上舞台了，当时都快紧张死了，手心一直在冒汗。” “你表现得很好，很厉害。” 莫青成看了很多遍初冉那段表演的视频，官方放出了高清直拍，初冉站在舞台上，灯光汇集在她身上，夺目且耀眼。 “是吗，那你......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初冉眨了眨眼，满脸好奇。 莫青成没有犹豫，大方承认，“有。” 初冉被口罩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弯了弯。 - 初冉父母家车库有三个位置，正好能停下一家三口的车。 平时她的车不停这儿，多出的位置就闲置了下来，堆了点杂物。 父母都还没回家，车库空着，初冉让莫青成把车停在她爸的车位上。 她爸有司机接送，她发信息跟她爸说一声，可以让司机晚上把车开回公司，或者停在地下停车场。 为了防止被拍绞尽脑汁。 “抱抱~” 车子刚在车位上停稳，初冉解了安全带张开双臂。 莫青成把她搂住，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想我了吗？” 初冉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莫青成磁性的嗓音在初冉耳边响起：“想，很想很想你。” “我也想你。” 初冉紧紧抱住莫青成的腰。 莫青成笑着问：“女朋友忙得都没有时间回信息，还有时间想我吗？” 初冉心虚地笑了两声，“有的，我还梦到你了呢。” 其实没时间想，但是真梦到了。 梦到她在台上，莫青成在台下。 醒来后，初冉产生了再开一次演唱会的冲动。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确定下来，初冉没有跟莫青成说。 “我梦到你来现场观看我的演唱会，我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了你，你朝我笑。” 现实里，舞台上是看不清台下的。 所以，这只是一个梦。 “我去过，不算演唱会，是你十九岁的生日会。” 初冉的心颤了颤。 第33章 莫青成33 玄关处的灯光亮起，两道炙热的身影交织，初冉的手挂在莫青成脖颈处，腿缠在腰处，说不清是谁的思念更深。 ...... 松开时，两人都乱了呼吸。 莫青成的神色迷离，寻着初冉的唇想要继续，初冉却拦住了他。 “我饿了。” 莫青成笑了一声，啄了一下她的唇才松手。 “我去做饭。” “太累了，没什么胃口，我来煮面，你煎蛋，咱们随便吃点就洗澡睡了好不好？” “好。” 莫青成捡起地上的口罩丢进垃圾桶里，去厨房洗手，烧热水。 初冉紧跟其后。 其实不吃也不是不行，只是初冉刚刚忽然想起，莫青成跟她说过，让她矜持一点。 矜持一点，怎么矜持？在他想要进一步时中断一下算不算？ 刚刚的情况，就算初冉不打断莫青成，依莫青成的性子，也绝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在莫青成难受和她跟莫青成一起难受之间，初冉选了前者。 随便煮了点鸡蛋面，吃完收拾了碗筷，初冉去主卧浴室洗澡，莫青成在外面公用的浴室洗澡。 初冉洗澡稍微慢点，莫青成给她温了杯牛奶放在床头，从柜子里拿了张薄毯，带走床上的一个枕头，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想让初冉好好休息，要是睡在一起容易忍不住闹，所以，还是睡沙发比较好。 初冉泡了个澡，好好进行了皮肤和身体护理，吹干头发的时间，身上的身体乳差不多吸收完了，简单冲了个澡冲干净身上身体乳的残留，把脸也好好洗了洗，解开浴巾，换上跟莫青成那套黑色丝绸睡衣配套的黑色吊带蕾丝边睡裙。 裙长堪堪遮过臀部。 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白嫩光滑。 看到床上少了个枕头，初冉猜到了莫青成的打算，她喝了半杯牛奶，给莫青成打了个语音电话。 “青成，牛奶我喝了一半，喝不下了。” “嗯，我喝。” 初冉听到莫青成那边的动静，应该是从沙发上起身，往卧室来了。 她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 在莫青成敲门的时候，打开门，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把牵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房间里，壁咚在墙边。 “莫医生在女朋友家睡觉还要分床吗？” 初冉单手挑起他的下巴，“沙发哪儿有我的床舒服。” 她注意到，莫青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到三秒就移开了，先红了耳根，接着是脖子，最后脸也红了，喉结一下接一下滑动。 “怎么不说话？” 初冉故意贴近了他几分，大腿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身体，莫青成不禁颤了一下，别开脸，不敢注视初冉的眼睛。 “怕打扰你休息。” 莫青成的嗓音有些哑了。 “习惯了抱着你睡，你不在，我睡不好。” 莫青成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给我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初冉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莫青成愣了一下，“睡前故事？” “嗯，我是不是忘了说，我前段时间经常听你的声音助眠。” “你说过。” 莫青成暗骂自己思想不纯洁。 初冉生理期那几天，都会让他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 她还说，真人的声音比手机里传出来的更好听。 这几天初冉都没休息好，他脑子里却想着那种事。 “那，男朋友把牛奶喝了，准备讲故事吧～” 初冉把牛奶递给他。 还是温的。 在莫青成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初冉踮起脚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晚安吻。” 话音落，又吻了一下。 “好香，牛奶味。” 第三下，她没有再蜻蜓点水。 自交往以来，他们的唇几乎是贴上就不会轻易松开，这次也一样。 莫青成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望又冒出了头，身上止不住的燥热。 暧昧在屋内扩散...... 莫青成的手本能地伸向柔软的地方，只一下，他似是被烫到般收回手。 初冉抓着他缩回的手掌，放回去。 这对莫青成来说无疑是赤裸裸的邀请。 理智彻底崩弦，一发不可收拾...... ...... 莫青成的眼尾泛着红，一遍又一遍喊着初冉的名字...... 平静的湖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 初冉的理论知识很丰富，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半点用不上。 好在，冉女士靠谱一回，上回，初冉临时抱佛脚，偷偷学了几招，正好能用上。 好学没有坏处，她一直很清楚，学到的都是自己的，总能用上。 这不，用上了。 成功听到了助眠音频的现场版。 最后，她才告诉莫青成，她的助眠音频是什么样的，她还让莫青成给她录一个新的，只有她独有的。 当下，莫青成哪儿能拒绝得了，初冉说什么他都应下。 他也因此知道了，初冉痴迷她的声音，又不仅仅是声音。 ......（省略万字） 连轴转忙了几天，初冉累极了，没有温存就陷入了沉睡。 身上散落着某些印记。 第二天，莫青成上班前做了早餐，没忍心喊她起床，放在锅里保温。 晚上莫青成回来，早餐还在锅里。 他悄悄打开卧室门，床上，初冉呼吸平稳，维持着早上的动作没动。 莫青成做好了晚饭，初冉还没有醒。 “冉冉，起床吃点饭。” 饿太久对胃不好，莫青成不得不叫醒初冉。 “不吃。”初冉扯起被子蒙住头。 带了点脾气。 “多少吃点，胃空着不好。” 中午初冉没回信息的时候他就想给初冉打电话，当时想让她多睡会儿，下午又太忙了，让她饿到了晚上。 昨天她就没怎么吃，再不吃不行。 莫青成把初冉从床上捞起来，抱她去浴室洗漱。 洗了脸，初冉稍微醒了点。 身上又酸又软。 “不能晚点吃吗？你先去上班。” 初冉靠在莫青成怀里，动一下都嫌累。 找个医生男朋友就这点不好，想任性一回，一顿不吃都不行。 “我已经下班了。” 莫青成无奈。 一天没拉开窗帘，初冉都不知道她睡了多久。 “啊，我睡了这么久。” 初冉这才彻底醒了。 莫青成煮了开胃的罗宋汤，初冉就着饭吃了点，把莫青成早上蒸的包子吃了。 “吃不下了。” 包子剩了半个。 莫青成替初冉解决。 收拾了碗筷，初冉带莫青成去健身房，她在跑步机上慢走消食，莫青成用其他的运动器材。 是为了消食，也是为了恢复点体力。 冉女士说的没错，有些东西，玩具是替代不了的。 “你平时那么忙还有时间健身。” 这话是初冉跟莫青成说的。 莫青成的身材好得出乎初冉的预料。 之前占便宜的时候摸过，远没有亲眼看到那么直观。 莫青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型。 看似温和，实则凶猛得不行。 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在进一步了解之前，初冉都小看了莫青成。 她的眼光不错，捡到了一块宝~ “每天抽出一点时间锻炼不难。” 莫青成把难以坚持的自律轻描淡写带过。 他也没想到初冉的身材会那么好。 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紧致的地方紧致。 初冉健身房的健身器材一看就是经常使用，而不是买回来落灰。 仔细想想，她在吃的方面从不克制。 初冉以前的采访就有记者问过她狂吃不胖的秘诀，她当时回答的是，因为她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付出更多的汗水，把吃进去的美食当成锻炼的动力。 上镜胖十斤，初冉从不敢懈怠。 也因此，她更能懂，在莫青成医院、录音棚两边忙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八块腹肌是多自律才能做到。 “莫医生多少有点凡尔赛了。” 初冉笑着调侃。 莫青成失笑，没有反驳。 在初冉面前，反驳无用。 稍稍锻炼了一下，两人去洗澡，时间还早，初冉刚睡醒，也睡不着，就问莫青成要不要看电影。 这次他们选的是喜剧片。 初冉进入了圣者模式，看电影单纯就是为了消磨时间，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带着目的。 可刚开荤的男人明显不是这么想。 看着看着，初冉就被莫青成抱到了腿上。 初冉被电影逗笑，身体小幅度颤了颤，磕到了硬块，老实了。 “才刚......你怎么又——” “已经过了一天了，冉冉。” 一天不短吗？ 以前她玩一次小玩具至少会停两天。 哪儿有这么频繁的。 他又不是有十一个头的相柳。 上一个位面过了太久，久到初冉都快忘了前几个位面是怎么过夫妻生活的了。 久到，她对前几个“气运之子”的印象都模糊了。 初冉还没来得及回想，莫青成已经掌握了她的敏感点，在她身上点火。 她的思绪抽回，放在了当下。 莫青成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一头狼。 昨晚一盒剩下两个，今天又用掉了新的一盒。 男人真可怕。 莫青成怕不是相柳的转世？ 累昏过去之前，初冉脑海中飘过这个想法。 一闪而过，她没来得及抓住。 醒来就忘了。 - 初冉睡醒后看到莫青成没去上班，才知道又到了周末。 难怪莫青成昨晚那么放肆。 大有君王不上早朝的既视感。 昏睡过去之前她喊着酸，也没说是哪里酸。 莫青成上网找了教程替她全身按摩了一番，效果不错，起码她还能下床走路。 醒来吃过早午饭，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莫青成聊着，脑中思绪已经飘散了，听不清莫青成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 “午安。” 莫青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初冉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睡着了。 莫青成陪着她眯了一会儿，被她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来电备注是“冉女士”。 知道是初冉的妈妈，莫青成没有替她接听，而是温柔地问她要不要接听电话。 “你帮我接，问下是什么事，没事就挂了。” 初冉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连来电人是谁都没听清楚。 莫青成犹豫了一下，来电已经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接听，自动挂断了。 如果有急事，应该还会再打过来。 莫青成等了一会儿，没有电话再打来，锁屏界面提示她的微信收到几条新的未读消息。 莫青成莫名松了口气，把初冉的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手机震动声再次响起。 这次，来电人是“初老板”。 初冉的爸爸。 震动声吵到了初冉，她不满地嘤咛了一声，推了推莫青成，让他关掉闹钟。 “不是闹钟，是你爸爸的电话。” “给我。” 初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 莫青成把手机递过去。 初冉眯着眼睛点了接听，点了扬声器，把手机放在了一边，闭上眼睛缩回被子里。 “爸爸，我在睡觉呢，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宝贝，爸爸不知道你在睡觉。” “嗯，你说。” 初冉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听清手机里在讲什么没。 “没什么事，爸爸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回家吃饭，妈妈说煲了汤给你补补身体。” “今晚吗？现在几点了？” “两点多，你要是在家的话不着急。” “嗯，知道了。” “你朋友还在吗，可以带朋友一起回来。” 初冉顿时清醒了。 她才想起来莫青成的车还停在她爸妈家车库呢。 而她还没有跟父母说谈男朋友的事。 初冉抓了抓头发，脑子有点乱。 “爸爸，我先问问，晚点再答复你。” “好。” 挂了电话，初冉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 “不再睡会儿？” 莫青成帮她撩开脸颊两边黏住的头发。 初冉摇摇头，问他：“晚上跟我回家吗？” 莫青成的手在她耳后停住。 他大概猜到了初冉还没有跟父母介绍他的存在，初冉这些天一直在忙，他也没有催促她，耐心等着。 没有想到，初冉就这么突然地，说要带他回家。 “方便吗？”莫青成问。 “当然方便，我爸妈可忙了，要等他们都有空不容易。” 初冉想得简单，正好今天都有空，不用再约时间了。 莫青成点了头，“好。” 第34章 莫青成34 莫青成面上淡定，心里又惊又喜。 他还担心初冉爱他的身体多过爱他这个人，担心初冉吃抹干净不负责，这才一刻不敢停歇，缠了她两天。 “冉冉，我出去一趟。” “想出去买上门的礼品吗？” 初冉窝在他怀里，没睁眼都知道他想干嘛。 “嗯。”莫青成没否认。 “不用，没到时候，一会儿我从储物室拿两箱品牌方送的礼品带过去就行。” 初冉让莫青成躺下一起睡会儿，不然晚上没精神。 莫青成只听到“没到时候”四个字了，情绪瞬间变得无比失落。 初冉处理了一会儿微信消息，给没接到电话的冉女士回了信息，报了几道莫青成爱吃的菜，告诉冉女士她会带朋友一起回家吃饭。 处理完，见莫青成没动静，捏了捏他微红的耳朵， “怎么了，要去我家这么紧张吗？” 半晌，莫青成才不自信地问： “冉冉，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问。” 初冉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好的，怎么情绪变得这么低落。 “你说，没到时候。” 莫青成光顾着纠结这句话了。 他理解的，没到时候的意思，是初冉虽然愿意带他回家，却还没有打算正式把他介绍给家里人认识，可能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她家吃顿饭。 “我刚刚说过这话吗？” 初冉一头雾水。 什么没到时候，她不是说要带他回家了吗？ 莫青成提醒：“我想去买礼品，你说不用，没到时候。” 初冉这才想起来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刚刚没睡太醒，表达有误。” 初冉被这个误会整笑了。 她说莫青成怎么忽然不开心了呢。 “我还没有跟我爸妈说谈男朋友的事，正好今天他们有空，喊我回家吃饭，你又刚好在我这儿，所以就带你回去介绍给他们认识一下，我没提前说，他们没准备，所以不用搞得太正式， 礼品什么的，等下次你正式上门了再带，我爸妈很随和很好相处的，不用紧张，咱们空着手回去都行，我那储物间的东西本来也要时不时往家带的，我一个人用不完，带回去我爸妈还能送朋友。” 初冉很认真地跟莫青成解释，不想造成什么误会。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把人往家带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 “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 初冉拍拍胸脯保证。 莫青成嘴角漾开笑容，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初冉的后脑勺。 “莫——唔——别——” ......（省略千字） 结束，莫青成抱初冉去浴室冲热水澡，把刚换上不到半天的四件套重新换了换。 阳台晾了好几套，都没位置晾了。 莫青成把半干的收起来放烘干机里头，腾出位置晾刚换下来的。 初冉换了套严实点的睡衣，躺在床上，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说好的矜持呢，到底是谁不矜持。” 初冉欲哭无泪。 她想要的时候莫青成不给，让她矜持点。 她不想要的时候，莫青成没完没了，喊都喊不停。 最气人的是，凭什么累的都是她啊？莫青成怎么精神抖擞的？ 玩具都还有没电的时候呢！ 莫青成笑了声，搂着她，蹭了蹭她的鼻尖，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这次没太过分，尝到甜头就放过了她。 “睡吧，午安。” - 晚上，初冉爸妈家—— 初老板早早回家跟冉女士一起做饭。 冉女士煲了汤，备好菜，他负责炒。 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几样洗干净的水果，还有一些初冉爱吃的零食。 “女儿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又临时又工作了吧？” 初老板时不时往门口张望。 冉女士白了他一眼， “有没有工作你这个当老板的不清楚？” 初老板语塞，张了张嘴，又过了会儿，才说： “那我又不是直接给女儿安排工作的人，女儿工作室的工作安排总公司管不了的。” “是是是，女儿在网上被黑成那样你也管不了。” 冉女士先前已经打电话骂过初老板了，这会儿说起来还是很生气。 自己的女儿在自家公司，还能被人欺负成那样。 初老板喊冤： “哪里管不了，不是当天就解决了吗。” “那些造谣辱骂的人呢，你公司的法务部去告了吗？除了提供一个公关团队，你还做了什么？” “老婆，冤枉，女儿让我别插手，她自己解决，我早跟小丽说过，公司里的所有部门任她们随意调遣。” 第35章 莫青成35 “女儿让你别插手你就真不插手了，你不是娱乐圈龙头吗，不动声色的搞点事情不会是不是？ 女儿被欺负成这样，你真忍得住什么都不做？我晓得你不想搞什么黑色动作，有自己的原则，可这事是能忍的吗？” “当然不能忍，这不是不能让女儿知道嘛，我哪儿能让人这么欺负咱们的女儿啊，都让人处理着呢。” “这还差不多。来，尝尝味道。” 冉女士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舀了一勺汤，稍微吹凉了些，递到初老板嘴边。 初老板尝了口，微微咂咂嘴，竖起大拇指。 “味道刚刚好，不咸不淡！” 冉女士气笑了，“能有点新鲜词不？” 初老板：“人间美味，让人回味无穷~” “边儿去！” 冉女士盖好汤锅盖子，把勺子拿去水池洗了。 “老婆，你说冉冉那朋友是男的女的？” 初老板忍不住又往外面张望，还是没看见初冉。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冉女士觉得他的问题无聊，不想回答。 初老板看着车库那车，怎么看怎么不像女孩儿会开的车。 像他女儿的车，都装饰得漂漂亮亮的，不会那么单调。 初冉平时跟什么人交往，他们一向很放心，从不过问。 上次跟一个男孩传出绯闻，他们关心了一下，初冉只说那天有很多朋友一起吃宵夜，没说是不是男朋友，他们也就默认不是了。 现在回想一下，不一定不是。 “我这不是关心女儿嘛，交朋友随意一点没关系，她开心就好，要是交男朋友，可得擦亮眼睛，外面的男人心思多着呢，女儿别被骗了。” “那你可小看你女儿了，只有她骗男人的份。” 冉女士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没告诉初老板罢了。 她不满初老板把她女儿带去娱乐圈已久，偶尔就是故意想让他着急一下。 “胡说，冉冉这么单纯，能骗谁去。” 亲爹对闺女的滤镜满满，不赞同亲妈的话。 冉女士：“等着看。” 话音落，冉女士让初老板别站门口了，催他去炒菜。 “我闺女还没来呢，炒什么菜啊，一会儿凉了。” 初老板不愿意去。 “一会儿就来了，赶紧的吧。” 冉女士生拉硬拽把他拽去厨房。 - “冉冉，起床了。” 初冉接了初老板的电话后还赖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 眼看着天色暗了，莫青成把她从床上抱起来，直接抱到衣帽间放下。 衣帽间里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光着脚也不会凉。 “想穿哪套衣服？” 初冉的衣帽间衣服多得莫青成都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挑，看得眼花缭乱的。 “那套，白灰色的。” 初冉指了指日常休闲装的区域。 莫青成帮她把衣服拿下来。 “需要我帮你换吗？” 出乎意料的，初冉应下了： “可以啊。” 她真是懒得动了。 莫青成眼里闪过错愕，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脸红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初冉勾了一下他的下巴，调笑。 “别乱撩。” 莫青成的声音哑了。 第36章 莫青成36 “哼，要不是你，我能起不来？” 莫青成帮初冉换好衣服，搂着她的腰笑道： “原来，冉冉是故意报复我。” “是啊。”初冉爽快地承认，“我这人报复心特别重，莫老师可得小心了。” “拭目以待。”莫青成笑着摸摸她的头。 此时，他还不知道，初冉能有多磨人。 - 初冉：“爸妈，我回来了。” 初老板和冉女士从厨房出来迎她。 “宝贝女儿回来了。” 腰上系着围裙的初老板脸上的笑容，在看到初冉身后的莫青成以后，消失。 “叔叔、阿姨。” 莫青成略显拘谨。 “是冉冉朋友吧，这孩子长得真俊，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冉女士笑着把莫青成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不用换鞋了，冉冉，带你朋友去沙发上坐会儿，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冉女士放好东西，初老板带回厨房。 初冉跟莫青成对视一眼，初冉没忍住笑了。 莫青成疑惑地看着她。 “没事，我爸吃醋了。” 初冉牵着莫青成的手往沙发去。 茶几上都是她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初冉拿了颗草莓，喂到莫青成嘴边： “男朋友，张嘴，啊——” 莫青成张嘴咬了一口，下一秒，就被初冉亲了一下。 “草莓味的。” 莫青成的耳根瞬间通红。 他想起上次，初冉说，牛奶味的...... 初冉说得没错，她的报复心，不是一般重。 明知道他做不了什么，攒着劲故意折腾他。 “还要吗？” 初冉弯着双眸问。 “要。” 莫青成张嘴把她手里剩下的半颗草莓吃下，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指尖。 “最好你能一直这么嘴硬。” 初冉重新拿了颗草莓自己吃。 莫青成笑着摸摸她的后脑勺，靠近她的耳朵，小声道： “希望冉冉在那个时候也能问我，还要吗，而不是喊着不要。” 初冉攥着拳头往他肩上捶了一下。 “老流氓！” 莫青成满脸无辜：“冤枉，是冉冉先开始的。” 初冉算是知道了，莫青成还是只藏得深的老狐狸。 “等着。” “嗯，我等着。” 初冉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 “拉我做什么？我还没跟女儿说话呢。” 初老板不满。 冉女士生了火，往锅里倒油。 “做你的饭，有什么话待会儿吃饭再说。” “女儿还没跟我们介绍一下她的朋友。” “一会儿多的是时间介绍，少废话。” 冉女士打断初老板，把锅铲递给他。 - 莫青成望了望厨房的方向，问初冉需不需要去帮忙。 “不用，不去当电灯泡。” 莫青成被初冉的形容逗笑。 “叔叔阿姨感情很好。” “嗯，他们可能比我们还腻歪。” 莫青成笑着用手背摸了一下初冉的脸。 “以后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这样说我们？” “嗯......”初冉思考了一会儿，“可能吧，我觉得你在某些方面跟我爸挺像的。” “某些？哪些？”莫青成好奇地问。 “比如，做饭好吃，但我爸比你做的差点，就一点点，我偷偷跟你说的，你别告诉他。” 初冉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放得很低，生怕被初老板听见。 莫青成抓着她的手亲了亲，笑着问：“还有呢？” “再比如，黏人啊。” 莫青成等了一会儿，没了后续。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比你爸黏人。” “不不不，这一点，你还比不上他，初老板黏糊那个劲，我要是冉女士的话，我受不了。” 初冉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 “你可别像我爸那么黏人，我脾气没有冉女士好，我可能会忍不住揍你。” 莫青成没忍住轻笑几声，“这么凶啊？” “是啊，可凶了。” 初冉攥着拳头挥了挥。 “嗯~想试试。”莫青成满脸新奇。 初冉翻了翻白眼，“你好欠揍啊。” 她快在莫青成面前维持不住自己美丽动人的形象了。 虽然......她也没特意注意过什么形象。 莫青成只觉得自己发现了初冉更可爱的一面。 情人眼里出西施，初冉的性格再多变，莫青成都只会更爱。 而且，他会觉得，这是初冉越来越爱他的表现。 “冉冉，现在你有没有爱我多过馋我的身子？” 莫青成迫切地想听到答案。 初冉思考半天，回：“一半一半吧~” 莫青成这个人和他的身子，一样让初冉着迷。 “嗯，那我继续努力。” “别了别了，少点儿吧。” 初冉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莫青成失笑：“我说的是，努力让你爱我多一点，你想什么呢？” “额。” 第37章 莫青成37 初冉尬住了。 显得她思想多不纯洁似的。 真是...... “不怪我，是你的话有歧义！” 初冉果断把锅甩给莫青成。 莫青成“嗯”了一声，乖乖认错： “好，是我的错，我没有表达清楚。” 初冉捂脸。 她可没有无理取闹。 - “来，你们喝点水。” 冉女士倒了两杯水过来。 “谢谢妈妈。” “谢谢阿姨。” 初冉跟冉女士对上眼神，放下杯子介绍道： “妈妈，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莫青成。” “妈妈知道，青成是心外科医生，对吗？” “是的阿姨。” “冉女士，你的业务什么时候拓展到别家医院去了，这都知道？” 初冉的脑海中闪过什么，没能抓住。 冉女士笑了笑，“说什么呢，哪来那么多业务。” 初冉看看莫青成，再看看冉女士，忽然想起来了。 “不会那么巧，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的朋友的儿子吧？” 莫青成立刻反应过来，初冉就是他妈妈想给他介绍的那个女孩儿。 他垂眸失笑。 “对呀，妈妈早跟你说过，这孩子可俊了，你不是不信嘛。” 初冉摸了摸鼻子，“谁能想到是同一个人呢。” “青成，替阿姨问你妈妈好。” “好的阿姨。” “还得一会儿才能开饭，你们先坐着。” 话音落，冉女士起身回了厨房，给他们留足了空间。 “你笑什么，你早知道了？” 初冉还没从这个巧合中缓过来。 谁能想到她妈妈要给她介绍的医生就是莫青成啊。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 “不是，我也是刚知道，我妈想给我介绍的人是你。” 莫青成握着初冉的手。 “早知道我就答应我妈妈跟你见一面了，说不定还能早点拿下你。” 初冉小声嘀咕。 她一直嫌她和莫青成的进展太慢了，莫青成太规矩，她费了很大心思才打破莫青成的节奏，让他不知不觉中跟着她的节奏来。 莫青成低笑一声，“现在这样，刚刚好。” “也是。鉴于你勇于对家里的安排说no，奖励你一颗葡萄。” 初冉摘了颗葡萄喂莫青成吃。 莫青成张嘴吃下，笑问：“想不想尝尝葡萄味？” 初冉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别闹。” 真是越发没顾忌了，哪儿还见得着那个隐忍克制着说自己没准备好的莫青成。 - 吃饭时，初老板问了莫青成很多问题。 问他跟初冉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谈恋爱多久了。 问他家里几口人，爸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几岁了等等。 跟查户口似的。 莫青成老实，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期间冉女士给初老板夹菜，让他多吃饭少说话，初老板没听。 晚上估计又得挨一顿训了。 “你是说，你不仅是医生，还是一个配音演员？” 初老板来了兴趣。 “是的叔叔。” “有什么代表作吗？” “爸，吃饭呢，不聊工作。” 初冉没忍住开口。 “没事。” 莫青成轻轻拍了拍初冉的手背，说了几部自己的代表作。 莫青成的网名初老板可能不清楚，但莫青成那几部代表作他很了解。 顿时对莫青成的好感度上升了。 有才华。 他喜欢（欣赏）。 配得上他女儿。 “你的外形不错，有没有进演艺圈的打算？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 初老板这话一出，手背挨了一筷子。 “职业病犯了是不是，人家主业是医生，哪有时间当演员。” 初冉偷摸笑。 幸灾乐祸。 让他说那么多，挨揍了吧。 莫青成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心，提醒她收敛着点，给她爸一点面子。 初冉清了清嗓子，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爸，就算你想挖走我男朋友，我还舍不得呢，他这么优秀，我才不想给别人看见，这事我不同意啊。” 莫青成没忍住笑了笑，配合道： “叔叔，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两个孩子给了台阶，初老板乐呵呵道： “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是叔叔唐突了。” 这事儿就算过了。 接着，初老板又问莫青成，工作和家庭他打算怎么平衡，他和初冉的工作都很忙，肯定会聚少离多的。 莫青成的回答初老板还算满意。 莫青成和初冉的情况跟初老板和冉女士的情况很像，却又不太像。 都是一个在娱乐圈，一个是医生。 比起初老板和冉女士年轻时，莫青成和初冉算是好的，都已经事业有成了，而不是都在打拼时期。 初冉这几年有意减少了很多工作量，不拍戏了，不会因为工作成天满世界跑，或者天天在横店里，她现在在录音棚的时间会更多，自由度更高一些。 莫青成也差不多，以前他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录音棚，近几年商配接得少了，精力都放在主业上，以后有了家庭，可能会退圈彻底转居幕后，说不定还能跟初冉有其他合作。 他们对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都很清楚，至于成家，暂时没有商量过这个话题。 莫青成的意思是，他都尊重初冉的意愿，只要初冉准备好了，他不会让初冉有后顾之忧。 “爸，我们俩都在事业上升期，您问这些太早了。” “不早，可以开始考虑了。” 这一点，冉女士站在初老板那边。 不是说要催婚，而是孩子大了，遇到了合适的人，希望他们能彼此珍惜，不要错过。 在这个快餐时代，遇到一个1+1大于2的人不容易。 特别是娱乐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是有点背景的人，想混出头还想保持一颗纯粹的心，很难。 冉女士虽然没在娱乐圈，可她跟初老板在一起以后，什么肮脏的手段都见过，也就是初老板拎得清，没被名利、野花迷了眼，不然就不会有初冉的出生了。 当然，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私生活混乱的也不少。 只是比起莫青成，冉女士更担心初冉。 莫青成看向初冉的眼神都拉丝呢，她这个女儿瞧着对人没那么重视，别是一时兴起，吃抹干净不负责了。 第38章 莫青成38 冉女士会这么想是因为，她这个女儿的事业心实在是太重了，跟年轻时候的她一模一样。 当初要不是初老板足够死皮赖脸，根本追不到她。 初冉要是随便谈个恋爱没带回家也就算了，他们做父母的管不了那么多。 莫青成是个好孩子，冉女士跟莫青成的父母相熟，初冉又把他带回了家，这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可不能让他们女儿辜负了人家。 不能只耍流氓不负责任的。 ...... - 从家里出来，初冉生无可恋。 她想过父母会催婚，没想到会催得那么直白。 冉女士还把她拉到一旁悄悄叮嘱她对莫青成好点，别只顾工作。 天地良心，她对莫青成哪里不好了？ 呃......虽然举不出例子吧......但她老妈不至于让她跟她老爸学习吧？是不是搞错性别了？ 冉女士自己都是个工作狂，还好意思说她。 莫青成这还没进门呢，她老妈的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不开心？” 莫青成摸了摸初冉的头。 “也没有。” 初冉就是想不通，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 “莫医生，你是不是偷偷给我爸妈下药了，不然他们怎么都向着你啊，生怕我甩了你似的。” 她也没有前科呀，她爸妈怎么会那么想？ 奇了怪了。 “嗯？你还想甩了我？” 莫青成又又又只抓重点。 “没有。” 初冉连连摇头。 莫青成盯着她好一会儿，肯定道： “你心虚了。” 初冉：“？” 心虚？ 天地良心！她没有这个想法啊！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不想对我负责？” 莫青成拉着初冉的手，露出委屈的神色。 “不是......” “那是——想结婚？” 莫青成期待初冉的回答。 “也不是......” 初冉被问得心里真有点虚了。 她发现她好像真没想过结婚的事。 话题怎么扯到这儿来了，她没想那么远。 “嗯，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莫青成自我总结了一下。 从他爱上初冉的那天，就想把初冉娶回家。 没让初冉产生愿意嫁给他的想法，肯定是他的问题。 “你做得挺好的，只是我觉得现在谈这些有点早。” 初冉只想着把人钓到手，没想过后续计划。 总不能每个位面的结局都是嫁人生子，那也太无聊了。 可是她已经给了前面每个位面的“气运之子”一个家，单单不给莫青成的话，是不是有点渣了？ 初冉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嫁给莫青成会耽误她搞钱吗？ 不会。 嫁给莫青成会影响她事业吗？ 不会。 嫁给莫青成会耽误她发展吗？ 不会。 不嫁给莫青成会怎么样？ 莫青成将成为她众多“气运之子”中唯一一个没有名分的。 莫青成还是她自己选的“气运之子”，不是系统分配的。 有点不忍心。 “没关系，我会等你准备好。” 莫青成没有给初冉压力，努力掩饰眼底的失落。 如果没仔细观察莫青成的神情，初冉几乎要信了这是莫青成的真心话。 “结，明天就结，我去找我爸妈拿户口本。” 初冉事业有成，经济自由，结不结婚对她来说都一样。 如果能让莫青成安心，那就结。 她选的男人，她自己宠。 莫青成眼里闪过错愕。 原来初冉吃苦肉计这套？ 他只是想以退为进，让初冉对他产生一点点愧疚感，多爱他一点而已，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莫青成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很快又压下，懂事道： “不着急，一步一步来，按你的节奏走。” “真不急？”初冉不确定地问。 “嗯。”莫青成给了肯定的答复。 “行，那这事儿再说。” 结婚的话题就此结束。 未来的某一天，他们聊起第一次见家长，莫青成问初冉，如果那天他们回家拿户口本了，真的会去领证吗？ 初冉的回答是：“当然啊，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不是开玩笑吗？”莫青成很诧异。 “不是啊，你说不着急嘛，所以就没回去拿呀。” 如果莫青成早知道，他的“以退为进”会因为“不着急”这三个字而退过头的话，绝不会给一个克制的答案。 他想娶初冉，很想很想。 这都是后话了。 - 论刚开荤的男人有多么不懂得克制。 当晚，他们又用掉了一盒小雨伞。 初冉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莫青成是医生，初冉懂医，他们都很清楚过度纵欲会带来一系列不好的影响。 比如：精神萎靡、身体疲劳、腰膝酸软等。 初冉的症状表现明显。 再比如：长期这样下去，容易性欲减退。 初冉跟莫青成进行过郑重的谈话过后，莫青成减少了次数，然而，并没有减少频率。 科学研究表明，只要事后身体不会感觉过度疲劳，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和生活，就是正常的。 莫青成还非常积极地带着初冉一起锻炼，给她煲各种补汤喝。 初冉体内的火在莫青成的不懈努力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已经不是火气旺了，她感觉自己特虚。 莫青成跟九头蛇真的有得一拼。 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前者是人，后者是海妖。 初冉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莫青成该不会是相柳的转世吧？ 兜兜转转，她又看上了这个男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对前几个位面的“气运之子”印象模糊就不是意外了。 肯定是如意干的好事！\/骂骂咧咧 如意：宿主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求下次分配个稍微傻一点点的宿主，它也能少挨点骂...\/卑微 - 继莫青成一段时间的夜不归宿后，又回到了跟周政一起租的出租屋里。 “哟，稀客呀。回来搬家吗？” 周政已经很久没看到莫青成了，身上的怨气有一点点重。 嗯......那是刚开始，最近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有点理解莫青成重色轻友的行为了。 男人嘛，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当然是喜欢的人比兄弟重要。 “不搬。” 莫青成的情绪不是特别好。 第39章 莫青成39 “哟，咋了这是？” 周政抱着看戏的心理关心莫青成。 这俩人如胶似漆的，还能闹矛盾了？ “你该不会被冉老师赶出家门了吧？” 周政试探性问。 “没有。” 莫青成否认。 “你的表情可不像没有，说说呗，兄弟开导开导你。” “真没有，她嫌我太黏人了，觉得需要一点个人空间，我能理解。” 莫青成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还有什么食材。 “吃午饭没？一起？” “不了，我有约了，一会儿要出去。” 周政第一次拒绝莫青成投喂。 “谈女朋友了？” 莫青成刚进门就注意到了，周政今天穿得特别正式，特地打扮过，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没穿正装，排除见客户的可能性，那就只能是女朋友或者很重要的女性朋友了。 “没有，说什么呢，别多想。” 周政否认三点，眼神不太自然地躲闪，双手好像很忙，不知道在忙什么。 “嗯。”莫青成笑了笑，没揭穿他。 “说你呢，怎么扯我身上来了。这情侣，不都是天天腻在一起，一天见不着就想吗？只听说过男生嫌女生太黏人的，怎么你和冉老师反过来了。” 周政把话题绕了回来。 莫青成往碗里打入两个鸡蛋搅拌，灶上生火，一个锅煮面，一个锅煎蛋，同时进行。 “你不懂，我们这叫小别胜新婚。” 小别胜新婚是初冉的原话，莫青成不赞同初冉说的，却不妨碍他用这话堵周政。 戏没看着，吃了一嘴狗粮，周政服了。 “行行行，你们小别胜新婚，反正呢，娘家永远欢迎你回来，先这样啊，晚上不用做我的饭，我不一定回来吃。” 莫青成笑了声说：“没说要做你的。” 周政被噎了一下。 “走了。” 莫青成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冷不丁来了句：“祝你告白成功。” 周政脚下踉跄一下，幸亏单手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稳住。 “莫老师，这段时间跟你家冉老师没学好的啊，都说不是了。” 周政嘴硬。 莫青成笑而不语。 “跟你说不明白，快做你的饭吧，小别胜新婚！” 周政换了鞋拿上钥匙出门了。 生怕莫青成再说点什么雷人的话出来。 莫青成笑弯了眼。 他做好鸡蛋炒面，第一时间拍给初冉。 【moqingcheng：我吃炒面，你吃什么？】 初冉回了一张工作餐的照片。 【初冉：这家外卖味道一般。】 可能是这段时间味蕾被莫青成养叼了，以前觉得味道不错的外卖也不是那么合胃口了。 【moqingcheng：想吃什么，我晚上回去给你做饭吃？】 【初冉：不用，不是说好了嘛，周末再见，也就剩三天了，忍忍。】 【moqingcheng：忍不了怎么办？】 【初冉：小别胜新婚啊，莫老师。】 【moqingcheng：没结过婚，不知道能不能胜过新婚，要不咱们结个婚试试？】 自从初冉提出隔一段时间要分开几天，莫青成想把初冉娶回家的心就达到了顶峰。 也不是没有安全感，就是总感觉自己在初冉心里不如工作重要。 不如工作重要也没什么紧要的，主要是，他觉得他在初冉心里的占比不高。 该怎么形容呢。 可有可无。 对，就是这种感觉。 刚交往时，莫青成以为初冉馋他的身体多过喜欢他。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莫青成发现，初冉也不是那么馋他的身体。 没有他，初冉也可以过得很好。 初冉那一柜子的玩具让莫青成很有危机感。 表面上，他不在意，总觉得他能胜过那些没有生命的物品。 可他心底里，又会忍不住拿自己跟那些玩具比较。 到底是他让初冉体验感更好，还是玩具的体验感更好。 这次被“赶出家门”也是因为这事。 虽然莫青成不愿意承认。 但他不得不承认，所谓“小别胜新婚”，就是初冉腻了他的借口。 以上，是莫青成的心理。 而初冉作为当事人之一是这么想的： 莫青成实在是太黏人了。 天天一下班就黏着她，录音棚也不去了。 要是单纯黏着她还没什么，可她身上就像是有什么开关一样，莫青成一碰到她，就容易有反应，不给碰会不高兴，碰了不给他难受。 有时候两人离得远，说两句话，又不知道怎么的，就启动了某个开关。 还有一点，不知道莫青成从哪儿学的，天天变着法折腾人。 莫青成身体好，初冉快扛不住了。 短暂的分居是初冉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至于结婚？ 照这情况，结婚不得出去蜜月，蜜月那不是天天腻在一起。 还是等莫青成什么时候精力没那么旺盛了再考虑吧。 综上，初冉给莫青成的回复是： 【再说。】 莫青成忍不住失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手里的炒面不香了。 三两下吃完，收拾了碗筷和厨房，莫青成回了幸福小区。 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分居，有事得沟通。 莫青成决定等初冉下班回来，好好跟她聊一聊。 - 初冉前两年写的一本《大荒女帝和她的九头君后》的小说即将出版，她这几天正在和公司商议有声小说版权，打算在实体书出版的同时，制作有声书。 说来也是巧了，初冉一直在找霸道女总裁和她的小娇夫这种类似设定的剧本，找来找去，找到了自己头上。 她写小说的事身边的人都知道，但没人知道她的笔名。 直到出版社想买她的版权。 这本书本就是她以自己和相柳为原型写的。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青成就是相柳。 也可以说，这是她认识莫青成之前，就写好的一本送给莫青成的情书。 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公司想买下影视版权，初冉没同意。 她有私心，不想让这本书影视化。 莫青成已经确定愿意接下这个商配，只等有声书谈下来。 “丽姐，你负责带小舒去完美配音谈合作。” 公是公，私是私，哪怕初冉和莫青成私下谈好了，也是走工作室谈合作。 第40章 莫青成40 丽姐：“好，交给我。” 初冉：“辛苦了。” 丽姐：“你要是愿意这本书影视化，再出演一下女主角，我觉得再忙再累都不辛苦。” 初冉朝她笑了两下，在丽姐也扬起笑容时，瞬间拉平嘴角，无情地说：“没门！” 两秒前的丽姐：嘻嘻。 两秒后的丽姐：不嘻嘻。 “唉~多好的机会~就这么不要了~” 丽姐深感遗憾。 初冉可是他们公司最大的门面，居然就这样淡出影视圈了。 “别叹气了，多培养几个新人嘛，我又不是天花板，想超越我很容易的，加油。” 初冉象征性安慰了几句，提包下班。 生活不易，丽姐叹气。 - 回到家的初冉，打开大门，见家里灯火通明，第一反应：家里进贼了！ 她警惕了不到两秒，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青成？” “冉冉，回来了。” 莫青成徐徐走来。 初冉的防御状态解除。 “说好的分开几天，莫老师怎么玩赖。” 初冉换了鞋，莫青成自然地接过她的包挂在架子上，牵着她去厨房洗手，然后一起在餐桌前坐下。 “我做了几道新菜，尝尝。” 初冉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几道菜，控制不住咽口水，“好香~~~” 比起中午的工作餐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莫医生，我觉得你不能再这么贤惠了。” 初冉说着，拿起筷子伸向其中一道菜。 莫青成疑惑，“为什么？” 明明初冉很喜欢吃他做的菜，为什么不让他做？ 如果说，是吃腻了，他每天换几道新菜，也不行吗？ 还是说，初冉不喜欢他了，连带着不想吃他做的菜。 莫青成控制不住多想。 “你最近几乎天天给我做饭吃，导致我越来越挑食了，外面的饭菜都吃不下，这样下去不行，太依赖你了。” 初冉嘴上那么说，身体很诚实。 手上没停过，一口接一口往嘴里送。 “嗯~好吃，这牛肉怎么做的，好好吃啊！还有这个鱼香茄子，绝了，入口即化。” 好吃到初冉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词。 嘴里塞得满满的。 “好吃多吃点。” 莫青成止不住窃喜。 刚刚他还以为初冉不想吃他做的菜了，这会儿看到初冉那么喜欢吃，心里又高兴了。 什么依赖不依赖的，他巴不得初冉离不开他。 离不开他做的饭也行。 只要他在初冉心里不可替代，怎么都行。 “你还没说呢，说好的周末再见面，怎么说话不算数？别想着一顿饭就可以收买我。” 初冉完全没有吃人嘴短的意识，饭吃了，不想把人留下。 “冉冉，我想跟你聊聊。” 莫青成的表情有点严肃。 初冉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觉得，不能分居。”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嘛，你已经同意了呀。” 初冉好不容易才说服莫青成分开几天的，怎么不到一天时间就后悔了呢。 “冉冉，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但我不想跟你分开。” 莫青成说着语气愈发委屈。 “不是分开，是给彼此一点独立的私人空间，一个星期三天而已，很快的，乖～” 初冉摸摸莫青成的脸， “谈恋爱嘛，要保持一点新鲜感呀，天天待在一起很容易就腻了，我这也是为了我们长久的将来着想，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腻了吗？” 莫青成深情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初冉，生怕错过她一丝微表情。 初冉能感受到莫青成的紧张。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莫青成垂下双眸，不说话。 温文儒雅的莫青成变成了委屈小狗既视感。 看起来好不可怜。 初冉不忍心了。 “好好好，不分居就不分居，咱们各退一步，分房睡，行不行？” “可我想抱着你睡。” 莫青成试探着争取。 初冉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行，你睡觉不老实。” “我保证不乱动。” “有关床上的事，男人的话没有可信度。” “......” “分居还是分房，你自己选。” “冉冉，你爱我吗？” “爱，再爱也得选。” “分房。” 莫青成没有犹豫，果断选了后者。 他只要确定初冉不是不要他了就行。 剩下的，慢慢来。 他有足够的耐心。 - 第二天，莫青成请了半天假，跟初冉一起去民政局领了证。 - 莫青成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洗完澡说要跟初冉看电影，还非常有情调地准备了红酒。 睡衣不穿，穿个睡袍，腰带不系紧，要露不露的。 他非常了解初冉馋他身上哪一点。 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暗地里使尽了毕生所学引诱初冉先对他动手。 这样他就有了名正言顺不分房的借口。 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不给初冉，非要听初冉喊老公。 平时初冉会喊莫老师、莫医生、青成，在床上偶尔会喊宝贝，老公这个称呼，莫青成还没有听过。 初冉有些难以启齿。 不是不想喊，就是喊不出口，总觉得有种羞耻感，不知道为什么。 可她实在是被莫青成磨得不行了，再难喊出口也喊了。 不仅如此，莫青成一遍一遍地问爱不爱他，初冉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答应了莫青成的求婚。 下午睡醒就被他拉去了民政局。 前天还说要分居呢，刚决定等莫青成少折腾她了再考虑结婚的事。 不到两天时间，红本本到手了。 莫青成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看似君子，偶尔像猫，实则狡猾似狐狸。 见家长才过去没多久，初冉都不知道她的户口本什么时候到了莫青成手里。 领证后，初冉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在微博上公布婚讯。 她和莫青成的“初次”cp炒得正热，要是公布婚讯，还得考虑公布莫青成还是锖青磁。 公布哪个都不太好。 前者，担心莫青成被扒，后者，更担心莫青成被扒。 不怕别的，就怕私生。 初冉有阴影。 最终，两个工作室商量，一合计，暂时不公布了，等办婚礼再说。 到时候网上关于讨论他们的热度也该下来了。 挑个影响最低的时机公布。 第41章 莫青成41 ——番外—— - 初冉把莫青成带回家后没多久，跟莫青成回家见了莫青成的父母。 莫母如莫青成所说，非常喜欢初冉。 初冉每一部剧的经典台词她都还记得。 她还说，不知道自己想给莫青成介绍的女孩儿就是初冉，还以为只是长得像。 冉女士低调，没说初冉以前是演员，只说她是一名配音演员。 莫母没想到会有那么巧的事，就觉得啊，初冉很合她眼缘，想给自己的儿子介绍介绍。 莫青成不肯听她的，去认识一下初冉，她遗憾了好久。 “真是太巧了，冉冉，阿姨以前就很喜欢你，后来看到你的照片，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没想到你就是电视里的那个小姑娘，更没想到，我跟青成念叨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他给我带回家来了。” 莫母握着初冉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初冉比电视里还要水灵。 “谢谢阿姨喜欢。” 面对莫母的热情，初冉没了招。 平时她还算比较擅长跟长辈打交道，可这么热情的长辈，她第一次遇见。 莫母跟普通的粉丝不同，她是莫青成的妈妈。 一时间，初冉没能找到跟莫青成妈妈合适的相处方式，有一点点无措。 就一点点。 好在，莫青成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及时过来为她解围。 “妈，冉冉容易害羞，您别吓着她了。” 莫青成把洗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坐在了初冉旁边。 说出初冉“容易害羞”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无比自然，仿佛事实就是这样。 初冉适时地撩了一下头发，微微垂眸，脸颊微红。 “没有，不会吓到，阿姨别听他胡说。” “听到没，我跟冉冉好着呢，有你什么事儿？快做饭去。” 就这样，莫青成被莫母赶去了厨房。 莫母当然能看出来初冉的局促，去卧室里拿来一本莫青成小时候的相册，主动打破她和初冉之间的壁垒。 相册里是莫青成从出生后的记录。 第一张照片，是刚出生的莫青成，身上的小毯子是粉色的。 “怀上青成之前啊，阿姨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没想到生出了个儿子，孕期准备的所有婴儿用品都是粉色的，给青成将就用上了。” 莫母笑着解释。 果不其然，一直到周岁之前，莫青成的照片都穿的粉粉嫩嫩的。 “他小时候还挺像一个女孩子的。” 初冉摸了摸照片上的小脸。 莫青成长得更像莫母，样貌结合了男性的骨骼特征和女性的柔和美感，俊美又具有亲和力。 初冉最喜欢他的一双桃花眼，在某些时候，充满了无辜和怜爱感，能激起初冉的征服欲。 “是啊，他小时候经常被误以为是女孩子。” 莫母说着，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 是穿着粉色公主裙的莫青成。 看样子，大概是一岁左右的年纪，刚学会走路的时期。 “好可爱！！！” 初冉的心瞬间被萌化了。 “嘘，别被青成知道了。” 莫母转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确定厨房里的两父子不会出来，小声对初冉说： “在青成出生之前，我买了很多小裙子，一周岁的孩子穿刚刚好，那时候留下了不少照片，后来青成爸不让我再买裙子给青成穿，所以青成长个之后就没再穿过了。 这孩子中学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他那些穿裙子的照片，都被他拿去销毁了，这一张是后来拍的，没跟其他照片放在一起，这才存活了下来，可别跟青成说哦。” 初冉点点头。 莫母把照片塞回夹层里，继续翻阅相册。 两人因为一个秘密，关系亲近了许多。 从莫青成上学以后，照片就少了。 都是一些证件照，台上领奖的照片，或是学校里的大合照。 很少莫青成私下的照片，基本都是学校里的。 “我和青成爸工作忙，这些照片，有的是老师发来的，有的是青成从学校里带回来的，青成从小就懂事，从不让我和他爸操心，懂事得让人心疼，我和他爸亏欠他太多了。” 看着看着，莫母红了眼眶， “他呀，在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有什么心事从不会跟我和他爸说，性子比较沉闷，却又很孝顺。” 初冉抽了张纸巾给莫母擦眼泪，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阿姨，您和叔叔都是医生，治病救人，青成很理解你们，他也是受你们影响才选择了这一行，他没有怪你们。” 初冉也心疼莫青成。 她能懂那种感受。 小时候，她的父母也很忙，没有时间陪她。 所以她才会选择进入演艺圈。 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觉得整天见不到父母会很孤独了。 莫青成也是这样，想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忙碌起来，自学配音，进入了配音圈。 父母很爱他们，他们也很爱父母。 只是，父母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他们的父母。 他们也先是自己，然后才是父母的孩子。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莫青成童年缺失的陪伴，初冉会在往后他们相伴的日子里，慢慢补给他。 相册的最后两张，是初冉和莫青成的合照。 “阿姨，这是？” 初冉没想到相册里还会有她。 “这是青成发给我的照片，我打印出来放上去的，一开始啊，我还以为青成说谈女朋友了，是骗我的，为了不让我操心他的终身大事，看到你们穿这个情侣装我才敢相信。” 莫青成再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初冉和他妈妈跟好姐妹似的，有说有笑。 “聊什么呢？” 莫青成笑着走过去，好奇地探头。 初冉先一步合上了相册，挑眉，卖关子。 “不告诉你。” “让我猜猜，是不是在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莫青成认得这本相册。 莫母整理照片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只是他不知道莫母后来偷偷把他穿裙子的照片塞进了里面。 莫母藏得很好，莫青成平时不会特意去翻这本相册，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除了你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别的。” 初冉宝贝似的把相册抱在怀里。 第42章 莫青成42 “我知道，还有我们的合照。” 莫青成揉了揉初冉的脑袋。 “你怎么知道的？” 莫母震惊，初冉同款震惊。 刚刚莫母才跟初冉说照片是偷偷放上去的，没告诉莫青成。 莫青成没说话，只是目光不经意地往厨房瞟了一眼，莫母秒懂。 “好啊，你爸这个叛徒！” 莫青成举起手，做投降状： “我可什么都没说。”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莫母配合道： “除了我只有你爸知道，当然只可能是你爸告的密，我找他算账去！” 莫母一走，初冉跟莫青成对上眼神，倏地笑出了声。 难得见莫青成调皮的一面。 “你就不怕引起家庭‘战火’？” “不会。” 莫青成淡定地抽走初冉手里的相册， “我妈藏的照片你应该也看到了。” 话音落，莫青成从夹层里抽出了他穿小裙子的那张照片。 “这也是叔叔告诉你的？” “不是，这张照片是我爸让我留下的，他说，如果一张都不留，我妈可能会揍我，我怕挨揍，就留了一张。” 初冉忍俊不禁。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可要拍照留念了。” “请便。” 莫青成已经接受了一周岁之前被打扮成女孩儿的他。 - 双方家长正式见面的那一天，冉女士和莫母共同的那位朋友也来了，带着她的孙女。 小女娃已经满一周岁了，特别活泼好动，不怕生，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莫青成，朝莫青成伸手要抱抱。 风雅颂是儿科医生，莫青成偶尔会去儿科串门，对抱孩子还算轻车熟路。 小女娃被莫青成抱了一会儿，又朝初冉伸出了手，要初冉抱抱。 后来奶奶都不要了，只要漂亮叔叔和漂亮阿姨。 莫青成和初冉光顾着逗孩子去了。 饭桌上不可避免的多了一个话题。 关于莫青成和初冉的孩子。 几岁生、生几个、生出来长得会比较像谁，长辈们讨论得兴致勃勃。 而两位当事人就像是局外人，只管逗小女娃玩儿。 催婚是没用的，催不动初冉。 初冉没点头，莫青成不会接长辈们的话头，不会给初冉压力。 于是长辈们的话题又从他们的孩子换到了他们小时候。 莫青成的小时候初冉已经听过一遍了，津津有味地再听了一遍。 初冉的小时候莫青成是第一次听。 在初冉爸妈的叙述中，初冉从小就是一个很好动的孩子，鬼灵精怪，很有主见。 从小到大性子没怎么变过。 这一点，莫青成深以为然。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莫青成忽然问初冉爸妈，有没有初冉小时候的相册。 “没有！” 初冉抢在自己爸妈之前回答。 “哦？” 莫青成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 冉女士毫不留情地拆台： “有，好几本呢，下次来家里，阿姨拿给你看。” “妈！”莫青成还没看，初冉已经感到社死了。 她小时候的照片可没有莫青成的那么规矩。 多得是黑历史。 托初老板的福，初冉的黑历史都是高清的。 初老板把最好的设备拿家里记录她的成长。 各种花脸、搞怪、奇装异服的照片。 初冉自己都不忍直视。 “好的阿姨。” 听见莫青成的笑声，初冉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抱着孩子，她就上手了。 莫青成有点欠揍。 怀里的小女娃可能感受到了欢乐的气氛，笑着拍拍手。 莫青成笑弯了眼。 晚上回去，事后，莫青成搂着初冉，说了句： “冉冉，以后我们生个女儿吧。” 初冉扬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对他说： “谁要跟你生孩子，你自己生去！” “如果我能生的话，一定要跟你生一个。” 莫青成的声音充满蛊惑，手逐渐不老实地往某处移。 初冉清楚他的意图，拿开他的手。 “如果你能忍住十个月不碰我的话，你可以生一个，我没意见，哦不对，不止十个月，算上产后休养，怎么着也得一年起步。” “不生了。” 莫青成果断打消了生女儿的想法。 一年不开荤，不现实。 “出息。” - 关于初冉的一柜子玩具是怎么被莫青成发现的。 初冉一直以来都是独居，卧室更是只有她一个人能踏足的地方。 哪怕请保洁，她都不会让保洁进自己的卧室打扫。 几乎没什么东西是需要上锁的。 玩具都统一放在卧室连接的衣帽间角落不起眼的柜子里。 坏就坏在太不起眼了，导致她有了莫青成以后，都忘记那一柜子玩具的存在了。 放玩具的柜子上头那个抽屉，是一些消毒用具，以及安全措施。 某天，她和莫青成休假在家，觉得衣帽间太乱了，一时兴起，让莫青成陪她一起整理。 于是乎，不起眼的柜子就这么暴露了。 起初，莫青成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只是正常帮初冉一起整理，恰好，整理的那个位置，打开了那个柜子。 是初冉的反应过激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初冉解释只是普通的玩具，没让莫青成看，隔天趁莫青成去上班了，火速把玩具转移，买了个带锁的盒子装起来，放在衣帽间最上面的柜子里，还特意放了些杂物遮掩。 然而，并没有用。 莫青成不是傻白甜。 他从初冉心虚的表情，和强调普通玩具的语气，已经猜测出了那是什么。 家里的安全措施从来没缺过，莫青成还以为是初冉一次买得多，结果发现，真是买得多。 初冉转移了玩具也转移了安全措施，都放在了床头柜统一放安全措施的那个抽屉。 她忘了其中有几盒比较特殊的。 好巧不巧，没过两天被莫青成拆到了隐藏款。 那天，他们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再之后，谈了点这方面的话题。 初冉是什么样的人，从没有在莫青成面前隐藏过。 只是，她主动向莫青成展露，和被莫青成发现，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也会不好意思。 为了夫妻生活的和谐，两人开始会探讨一些促进和谐的话题。 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 第43章 莫青成43 - 《大荒女帝和她的九头君后》的有声书制作定下后，第一时间向粉丝官宣了这一消息。 初冉和锖青磁再度合作。 那一天，cp粉狂喜。 有声书的发布定在完美配音十周年的日子。 而且当天还有初冉和锖青磁的同台演出直播，除了合唱以外，还有现场配音有声书中的经典片段。 虽然两人都没露脸，但粉丝们觉得这辈子值了！！！ 【好一个女帝和君后，好一个浪荡子和九头蛇妖，君后他超爱！！！】 【三生三世情缘呜呜呜作者大大太会写了。】 【明明是很甜的一本书，我却看哭了，谁懂。】 【头牌的声音好有感染力。】 【女帝好宠！！！】 ...... 【赌十包辣条，“初次”cp是真的！】 【别这样，等下冉冉跟其他人的cp粉闻着味就来了。】 【一般来说，真谈了会避嫌的，两位老师合作这么多次只能说合作比较愉快，谈恋爱的可能性很小。】 【楼上姐妹，你要不看看你的网名再发言呢？《初次cp绝对是真的啊啊啊啊啊》《谈恋爱的可能性很小》】 【咳咳，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磕归磕，咱们得理智对待不是。】 【都同台合唱了，谁还能有理智啊！】 【就是啊，还是在完美配音十周年的庆典上，压轴诶！！！】 【头牌大人从不跟人传绯闻，这一次跟冉老师的绯闻闹这么大，他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很难不让人怀疑是真的！】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后续还有合作，都是为了营业？】 【非cp粉从本楼叉出去！】 【管他真的假的，只要不澄清，我就当他是真的！】 【没有人发现吗，头牌近几年的作品逐渐减少，不会是因为现实中结婚了吧？据说完美配音每个人都还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头牌大人就是因为本职工作才不方便露脸的，之前有一次活动他说想要把重心放在本职工作和家庭上。】 【这事我知道，不是早就澄清了吗，头牌大人和绝美沙意合租，有几次直播头牌直接用了绝美的麦，两个人都是单身。】 【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也......】 【完蛋......】 【（弱弱举手）其实，头牌和绝美也不是不行。】 【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澄清一下，咱绝美大人钢铁直男！】 【嘶，我还是磕“初次”吧。】 【我不一样，我都磕，广撒网，我就不信没一对成的。】 【只要能发糖的我都磕，不管！总有一对成的！】 【不管，头牌独美！！！】 【冉冉独美！！！！！！】 【来人，把事业粉从本楼叉出去！】 ...... “初次”cp超话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万，还在持续上升中。 - 王可：“莫老师、冉老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官宣呀？” 斐少：“官宣啥呀，粉丝都快吵翻天了。” 风雅颂：“照这个趋势下去，王炸组合热度只增不减，官宣之日怕是遥遥无期。” 周政：“别提了，我无辜躺枪，微博评论都沦陷了，清白不保。” 豆豆：“冉冉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清白。” 莫青成：“豆豆，用工作室的号解释一下吧，呼吁粉丝多关注我们的作品，别让绝美喜欢的女孩儿误会了。” 王可&斐少&风雅颂&豆豆：“绝美老师脱单了？！” 莫青成淡定地捂住初冉的耳朵，让她的耳朵避免了一次超声波攻击。 周政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搓了搓手，接着又把一只手放在后脑勺摸了摸，强装镇定解释： “没有啊。” 众人盯着他足足三秒。 豆豆率先打破沉默。 “ok，懂了，我现在就去澄清。” 周政：“真没有。” 然而，并没有人相信周政苍白的解释。 莫青成平静道：“我替他作证。” 初冉举手：“我也能替他作证。” 豆豆刚拿起工作室的平板，又放下了，“那有喜欢的女孩儿是指——？” “害，只是我单方面对人家有好感，人不一定会喜欢我。” 周政脸上露出了不自信的表情。 众人唏嘘一声，纷纷给他加油打气。 “别怂，喜欢就追！” “你多有魅力啊，还愁不招小姑娘喜欢？” “加油绝美老师，用你的魅力去征服她！” “是谁呀，我们认识不？方不方便透露一下，我们也好给你助攻助攻。” 在众人围攻周政时，莫青成悄悄伸出食指和中指，朝初冉做了一个溜走的动作。 “这样好吗？” “嘘——” 莫青成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另一只手牵着初冉，悄悄离开了八卦现场。 “哦对了，刚想起来，我好像还有商配没录完，茂哥呢，我找茂哥录音去。”周政找了个借口遁走了。 众人想找莫青成问问情况，发现莫青成和初冉不见了踪影。 王可：“嘿，这俩人跑得真快。” “还不是你们太八卦了。”豆豆拿起平板编辑澄清文案。 “就是，你们太八卦了。”风雅颂顺手搂住豆豆的肩膀，“还是咱俩好啊。” “上一边儿去，你也没少八卦。”豆豆拍掉他的手。 斐少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 - 由于本职工作太忙，以及想给新人多一些机会的原因，莫青成选择了在古风歌会后，宣布退圈，退居幕后。 他在圈内，最好的资源都会优先给完美配音，总有一些推脱不掉的人情世故，导致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去接一些商配，锖青磁退圈了，莫青成还在，他会继续热爱配音事业，培养新人。 在锖青磁退圈一年后，和初冉办婚礼之时，他们官宣了婚讯。 锖青磁偶尔会在初冉的作品中客串，给粉丝送福利。 也算是圆了他退圈给粉丝带去的遗憾。 初冉闲暇时，会在自己的账号更新跟莫青成的小日常，后来在粉丝们的呼吁下，出了本书。 那本书所有的收益都用于公益。 完美配音聚餐时拍的合照，原本打算宣传用，因为王炸组合热度太高，没有用上，在他们官宣之后，豆豆作为福利发在了完美配音工作室的官方账号上。 照例，给莫青成打了码。 - 几年后，完美配音众人陆陆续续结婚生子，工作室招了几批新人培养。 他们忙不过来时，就会把孩子们统一放在工作室。 有的是人帮忙带娃。 初冉和莫青成的孩子年纪稍大些，跟个小大人似的，能把一群小朋友组织得井井有条，一点儿不给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添乱。 初冉和莫青成的爸妈退休后，经常会往工作室跑，帮忙带娃。 可能是隔代亲，也可能是为了弥补年轻时忙于事业没能好好陪伴儿女。 初冉捡起画笔，记录了很多温馨的时刻，分享给一路支持陪伴他们的粉丝。 他们的粉丝也大多都成家了。 小部分后入坑的小粉丝，偶尔会有对学业、对生活、对工作有困惑，非常喜欢发到完美配音的微博下寻求前辈建议，还会发小作文，表达对完美配音这个温馨的大家庭带给他们治愈的感激之情。 很多时候，偶像的意义，是为了给粉丝正向的引导，让更多迷茫的人找到自己脚下的路。 偶像只在台上是偶像，台下，他们也是普通人。 只是，他们比普通人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他们能做的，是用心完成每一个作品，回馈一直以来支持他们的粉丝。 ......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九位面人生体验！】 过渡章(可跳过) - 初冉的原生父母因为她是女孩儿而丢掉她，把儿子视为珍宝，现已经遭到了报应。 老了需要人赡养，反而白发人送黑发人。 回顾后半生，都在为儿子拼命。 买车买房砸锅卖铁，把最好的一切留给儿子，最后儿子鬼迷了心窍，为了诈骗团伙的一个女人，卖房卖车还欠下一屁股债，为了逃避追债，抛下两老，跳楼了。 两老年轻时身体落下了毛病，老了哪哪都不舒坦，没钱治病，温饱全靠政府的那点补贴。 反观亲朋好友，家庭美满幸福，儿女膝下承欢。 最终，他们在病痛中抑郁而终。 对此，初冉已经释然了。 没有想象中看到他们得到报应后的快感。 她的不幸已经发生，不是报复原生父母就能弥补的。 她就当自己原身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猝死后经历的一切，像是系统给她编织的一场又一场美梦。 她活在梦中，逍遥快活。 - “如意，咱就是说，除了幸运值，没有别的奖励吗？” 绑定系统以来，初冉体验了九个位面，九种人生，忽然感觉没什么意思，缺少了上进的动力。 有钱有颜有美男，有家人朋友，有自己的事业，想做什么事情都能成功，不会再经历命运的坎坷。 堪称完美。 【宿主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商量。】 “嗯~想退休了，可以吗？” 如果问初冉还想要什么，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在一个世界里，跟她所有的亲人朋友和“气运之子”一起度过余生。 就是这么没志气。 人生嘛，短短几十年——呃，虽然初冉在位面中的人生加起来已经不止几十年了。 但——人生嘛，不过图“快活”二字。 当你什么都有了，享受就好啦，还折腾个什么劲。 然而，初冉的话让如意脑中响起警铃。 宿主这个想法很危险！ 幸运值还没有收集够呢，这可不行！ 宿主要是退休了，它升不了级。 那得自己干到何年何月去！ 它也想早日退休啊！！！ 【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呢？】 如意小心试探。 “有没有那种任意穿梭的技能？我想回到哪个位面就能回到哪个位面，或者你给我一个我自己的王国，我要养好多好多美人。” 光是想想都美滋滋。 花不完的钱，养眼的美人~ 【有，当然有！只不过，任意穿梭的技能需要更多幸运值才能兑换，积累到一定幸运值，别说是自己的王国了，系统权限内的所有位面都是你的，任你挑任你选！】 “又在画饼。” 初冉一眼看穿， “上上个位面被你骗了，拿了我所有幸运值，说好的开后宫，结果我后宫一共就两位，还是同一个人。” 初冉没提，只是懒得跟如意计较，不代表她忘记了。 【话不能这么说，宿主，不是系统不给你开后宫，是你太专情了呀，你只爱那一个，爱了三生三世都没完，第四世，系统消除了你的记忆都没能阻止你爱上他。】 初冉的记忆已经在她意识到莫青成是相柳的那个时候就恢复了，自然清楚如意没有胡说八道。 “是，我是爱他没错，可我没说只要他呀，其他位面的''气运之子''没见你一起送过来给我。” 对于初冉的秋后算账，如意早就想好了对策，无辜道： 【幸运值不够，开启不了这个权限。那个时候我想提醒一下宿主的，是宿主让我少废话......】 “也是被你找到机会摆我一道了。” 小本本给如意记上一笔，以后找机会讨回来。 听到初冉心声的如意：...... 它也不是很想听宿主心声的，可不可以关了宿主自主掌控让它倾听心声的权限？ 【宿主换个角度想想，虽然你经历了九个位面，算起来一共才六位“气运之子”，难道宿主不想多几个“气运之子”吗？皇帝都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呢，六个怎么够。】 有点道理。 六个确实少了点。 “那行，我努努力，达到九百九十一个。” 991系统，九百九十一个，没毛病。 如意：...... 如意很想说，有点口出狂言了宿主。 您这身体吃得消嘛......一天一换都得轮几年...... 不过，作为一个成熟的系统，它是不会阻止宿主做梦的。 只要能让宿主有继续收集幸运值的动力就是好梦！ 【好！宿主加油！！那咱们开启下个位面了？】 “嗯，传送吧。” 【收到！】 - 【系统：嘀——即将进入下一个位面体验人生！】 - 第1章 张陆让1 这一次，初冉被传送到一所幼儿园里，她一眼就锁定了一位叫“张陆让”的小朋友。 男孩儿小脸精致，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郁，在人群中沉默安静。 旁边站着的应该是他的父母，在跟老师交谈着什么，父母手里牵着另一个小男孩儿，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两个小男孩儿年纪相仿，长得很像，一个文静，一个活泼。 明明是父母带他们一起来的，可父母却没有一只手牵着文静的男孩儿。 “妈妈，我想自己去认识一下新朋友。” “好，去吧，别跑太远哦。” “嗯~” 初母摸了摸初冉的头，松了手，让她自己去玩。 张陆让今年该读中班了，弟弟张陆礼比他小一岁，刚到上小班的年纪。 他原先不在这所幼儿园读书，在离家比较近的另一所幼儿园里。 因为妈妈要照顾弟弟，不方便跑太远接送他。 现在弟弟也上幼儿园了，上下学父母可以一起接送，所以，父母给他们报了一所师资条件更好的幼儿园。 周围的环境、小朋友，对张陆让来说都是陌生的。 别的上中班的小朋友都有自己的小伙伴，而他没有一个认识的朋友。 张陆让的小手无措地揪着衣角，乖巧地站在父母身边，眼神有些怯生生的，跟被父母牵住小手，满眼新奇的张陆礼形成鲜明的对比。 父母正在跟小班的老师交谈，了解张陆礼平时的性格和喜好。 “你好，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张陆让听见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抬头，看见了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儿，头上别着小皇冠发夹，笑着跟他挥了挥手。 “我叫初冉，你叫什么名字呀？” 张陆让怔怔的盯着她，一时忘了回话。 “你是小班新来的小朋友吗？” 女孩儿微微歪头，眼里充满好奇。 “不是......” 张陆让红了脸，一只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后脖颈。 “那你是中班的？” 张陆让微微点头，“嗯。” “好巧，我也是中班的~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张陆让又一次摸了摸后脖颈，低声回：“可以。” “你好可爱呀！我可以摸一下你的脸吗？” 张陆让犹豫了一下，看到女孩儿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 得到张陆让允许，初冉的两只小手不客气地rua了几下张陆让的脸。 好软~好q弹！初冉的心要被萌化了！！！ 好想把他拐回家！！！ 张陆让有一瞬间想躲开，感受到初冉的心情很愉悦，又放弃了躲开的想法。 她好像很开心，如果能让她多开心一会儿的话，那就让她多摸几下吧。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这个词对张陆让来说有点陌生。 他的性格比较沉闷，不太爱跟其他小朋友玩。 所以，没有特别能玩得来的朋友。 “对，最好的朋友！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张陆让，我叫张陆让。” 张陆让重复了两遍。 因为初冉问了他两遍。 “张、陆、让，好好听的名字~我以后可以叫你让让吗？” 张陆让摸了摸后脖颈，害羞地点了一下头。 “让让，你也可以叫我冉冉哦，我家人都这么叫我。” “嗯。”张陆让的小脸通红。 第一次遇到主动跟他交朋友的小朋友，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睫扑闪扑闪的，带了点紧张。 他这副模样落在初冉眼里，像极了无措的小鹿，让人很想搂在怀里亲一口！ 【如意弱弱的提醒：宿主，他还是个孩子......】 【初冉：我知道啊，所以这不是想想么？】 如意：宿主你的眼神可不像是只是想想这么简单...... 初冉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张陆让的脑袋，轻声道：“让让快点长大吧~” “哥哥。” 旁边张陆让的父母跟小班班主任交谈顺利，正要去找园长办入学手续。 张陆礼喊了张陆让一声，抽出一只小手朝他伸过来。 张陆让犹豫了一下，牵住他的手，跟着他们走，边走边回头望着初冉。 “让让，开学见~” 初冉朝他挥挥手。 初冉也是刚转学过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分配在一个班里。 如果有意外的话，她不会让意外发生。 “妈妈，我刚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我想跟新朋友一个班级，可以吗？” 今日是幼儿园开放日，家长带小朋友来参观学校的日子，满意的家长会当场报名，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家长有特殊要求，不会太过分的话，园长一般都会满足。 “这得跟老师商量一下哦，新朋友叫什么名字，妈妈帮你问问老师。” “他叫张陆让。” “好，妈妈问问。” 初冉爸爸正在给她办入学手续，妈妈在跟中班的老师沟通，老师听到初冉的话，蹲下来跟初冉平视，温柔地问： “宝贝知道你的新朋友在哪个班吗？” 初冉诚实地摇摇头， “忘记问了，他刚刚和他的爸爸妈妈往那边走了，好像是去给他弟弟报名。” “好的，老师了解了，一会儿老师问问园长妈妈，但是老师要跟宝贝说一下，老师不能保证让你跟新朋友一定在一个班级哦，如果你的新朋友班上已经满员了，宝贝就只能在另一个班级了，宝贝可以接受吗？” 初冉瘪嘴，抬头看了一眼妈妈。 接收到妈妈鼓励的眼神，初冉懂事道：“可以，谢谢老师。” “不客气~宝贝好乖，老师会尽力帮你哦。” 随后，老师起身跟初冉妈妈沟通。 过了一会儿，初冉妈妈牵着初冉一起跟老师去了报名处。 张陆让看到初冉出现，眼睛亮了亮，举起手，小幅度挥了挥。 “让让~” 初冉松了妈妈的手小跑过去。 张陆让又红了脸，很害羞。 “哥哥。” 张陆礼拉着张陆让的手，有一点点小吃醋。 “阿礼，这是我的新朋友。” 张陆让认真地跟张陆礼介绍。 第2章 张陆让2 “错了，是好朋友。” 初冉纠正他。 “嗯，是好朋友。” 张陆让乖巧地重复一遍。 “哥哥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吗？” 张陆礼疑惑地问。 “不是哦，哥哥的好朋友，是你的哥哥或者姐姐，所以你要喊我姐姐。” 初冉轻轻捏了捏张陆礼的小脸。 也是qq软软的，很好捏。 都是这么可爱的孩子，父母为什么会偏爱小的不爱大的呢。 初冉心里叹了口气。 张陆礼往张陆让身后躲了躲， “哥哥，是这样吗？” 张陆让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嗯，是这样。” 初冉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陆让相信她说的是对的。 在他们聊天的间隙，初冉的妈妈已经跟张陆让妈妈搭上话了。 了解到张陆让两兄弟也是刚转学过来，初冉妈妈热情地表示，都是缘分。 孩子们刚来就交上朋友了。 聊了一会儿，她们就商量好，说让两个孩子在一个班上学。 张母：“我们家阿让性格比较腼腆，你女儿瞧着开朗多了，正好互补。” “让让，我们以后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 初冉小声对张陆让说。 张陆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哥哥，我不可以跟你和姐姐一个班吗？我也想要跟你们一起。” 张陆礼很黏着张陆让，他觉得他的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阿礼，要先读小班，再读中班。” 张陆让很认真地跟张陆礼解释。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先读小班再读中班。 张陆礼没听不明白： “为什么要先读小班才能读中班，我不可以跟哥哥一起吗？” “不可以，因为你比你哥哥小，等你跟你哥哥一样大了，你就可以读中班了。” 张陆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陆礼的问题，初冉替他回答了。 “嗯，冉冉说得对。” 张陆让很认真地赞同初冉的话。 “好吧，那哥哥等等我，我很快就能跟哥哥一样大了。” 兄弟俩都很可爱，初冉内心在尖叫。 好想拐回家！！！ 为什么只能拥有一个，她不能两个都要吗！ 两个都给她的话，她肯定能做到雨露均沾！ “阿让、阿礼，回家了。” 张父张母办好了入学手续，张母朝两人伸手。 “让让，开学见哦~” “嗯，开学见。阿礼，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 “阿礼再见~” 初母：“冉冉，我们也回家了。” “好~” - 因为认识了初冉，张陆让特别期待开学的那一天。 开学第一天，张陆让早早就起床了，自己换好衣服，去洗漱。 在张陆让吃早餐的时候，张母温柔地把张陆礼从床上抱起来，给他换衣服，带他去洗漱。 张母：“阿礼，从今天开始，你也上学了，要把哥哥当成榜样，你看哥哥，都可以自己换衣服、刷牙、洗脸、吃早餐了，阿礼也一定可以的，对吗？” 张陆礼：“嗯！我可以的！” 张母欣慰地笑了笑，摸摸张陆礼的头，“真棒，去吃早餐吧，一会儿妈妈送你们去上学。” “好！” 张陆礼吃得比较慢，张陆让早早吃完了，抱着背包耐心地等。 过了会儿，张母看见时间差不多了，端起碗喂张陆礼吃。 “明天开始你们就在学校吃早餐了，晚上才会回家吃，阿礼在学校记得要吃饱饱的，知道吗？” “嗯，知道了妈妈。” “阿让也是。” “嗯。” 其实张陆让心里有点着急。 他想快点儿去学校，想要快点见到他新交的好朋友。 可是他又很懂事的，没有催促弟弟。 等了十来分钟，终于可以出发了。 张陆让全程都很兴奋。 小班在一楼、中班在二楼、大班在三楼，张母先把张陆让送到班上，然后才去送张陆礼。 张陆礼第一天上学，她不太放心，还有几句话想交代一下小班的老师。 张陆让一向很懂事，不需要张母太过操心，所以她很放心张陆让，把他送到班上就带着张陆礼离开了。 张陆让已经习惯了妈妈把他送到班上就离开，跟其他舍不得爸爸妈妈哭闹的孩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让老师们稍稍松了口气。 班上三位老师忙得焦头烂额，哄好这个另一个又哭了。 开学第一天是中小班的老师们最难度过的日子。 中班的老师们最担心的是刚刚转学来的几个孩子，刚转学来的孩子刚开学的时候，会比小班升上来的孩子更容易不适应新环境。 张陆让被老师带到座位上，眼神一直在其他孩子脸上打转，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了一圈，他有点失望。 初冉还没有来。 张陆让的眼睛一直往门口张望，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初冉。 他立刻扬起了笑容。 可是，很快，他看到初冉手里牵着另一个小朋友。 张陆让的笑容消失。 初冉礼貌地跟老师们打过招呼后，跟爸爸妈妈道别，然后兴奋地朝张陆让挥挥手。 “老师，我想跟张陆让坐在一起。” 正好张陆让的旁边还没有人，经过老师允许后，初冉就坐在了张陆让旁边。 张陆让心里忍不住开心。 初冉还记得他。 他还以为初冉有了新朋友，已经忘记他了。 初冉今天依旧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头发梳成了马尾，夹了几个bulingbuling的小夹子。 “让让，早上好~” 初冉很开心地跟张陆让打招呼。 “早上好。” 张陆让的眼睛忍不住往初冉身边的男孩儿身上瞟。 很想不在意，却又忍不住不在意。 不是说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吗，那这个人是谁，也是她的好朋友吗？ 张陆让想问初冉，没有勇气张口问。 “姐姐，他是谁？” 初冉旁边的男孩拉着初冉的手臂问。 “小然，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张陆让。让让，这是我表弟顾然。” “姐姐，他为什么总看着我。” 顾然觉得张陆让好奇怪，总是偷看他。 “因为他想认识你呀，所以才看你，小然，快跟让让打个招呼吧。” 原来是弟弟。 张陆让心里松了口气。 第3章 张陆让3 如果是弟弟的话就没关系，他也有弟弟。 他们都有弟弟，公平了。 “你好，顾然。” 张陆让主动跟顾然打招呼。 “你好，让让。” 顾然学张陆让打招呼。 “以后你们就是朋友啦，但是让让，你最好的朋友还是我，不能变哦。” 张陆让认真地点头。 顾然已经转头跟其他孩子玩起来了。 他是从小班升上来的，班上很多小朋友都是他的熟面孔，加上他的性格比较开朗，跟谁都能玩得来。 后面再送来的要哭不哭的孩子，老师都往他们这一桌带，给他们分玩具玩，生怕被其他在哭的孩子给感染了，一哭哭一片。 有几个声音都哭哑了，老师们变着法哄了老半天。 班上的孩子差不多到齐后，老师们把他们集合在一起，组织口令训练。 ...... 开学第一天，幼儿园老师惯用招数，用小红花奖励听话的孩子。 不哭不闹的奖励一朵，帮忙安慰其他小朋友再奖励一朵，最听话的奖励一朵...... 以此类推。 几乎每个小朋友的手上都贴上了几朵小红花，没有得到小红花的，老师也会在最后鼓励他们，奖励一朵给他们。 几张贴纸收买了所有小朋友的心。 三位老师配合，把吵闹的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 幼儿园的生活对初冉来说还是挺无聊的。 就像是在跟一群小孩儿玩过家家。 她是扮演小孩的那个人。 不过幸好，有张陆让在。 她偶尔可以调戏调戏张陆让，解解闷。 张陆让屡次被她调戏得脸红耳朵红，脖子也是红的。 神经大条的顾然常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张陆让真的好内向，他得多带动带动张陆让跟大家一起玩儿。 - 时间飞梭，很快他们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一二年级，他们三个还在一个班。 从三年级开始，三人就被分开了。 要么是三人不同班，要么是张陆让和顾然一个班、顾然和初冉一个班、或是张陆让和初冉一个班。 一直到小学毕业，上了初中，他们才得以再次分在一个班里。 分班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谊，反而使他们“铁三角”的友谊越来越坚固。 初一下学期结束，顾然被父母从苏扬接到江宜，学籍也转去了江宜。 顾然离开苏扬的那天，初冉和张陆让一起送他，顾然嘴里不停地念着： “阿让，你可不能忘了我，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兄弟。冉姐，你帮我多看着点，阿让可以交其他新朋友，但不能越过我......” 他就这么一直念叨一直念叨，念着念着眼眶渐红。 “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们让让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初冉笑他，却不受控地带了点哭腔。 顾然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开心果，他走了，会让人不习惯很长一段时间。 “知道你对阿让有非分之想了，我才不跟你抢，姐，你努努力，早点让我叫上姐夫，这样我跟阿让就再也不可能分开了。” 第4章 张陆让4 “顾然，别胡说。” 张陆让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脖颈，脸红得似乎可以滴出血来，伤感的情绪被冲淡不少。 “就是，胡说什么，你以后会有你的老婆，别天天盯着让让，姐夫不能跟你过一辈子，只能跟你姐过一辈子。” “冉冉！” 张陆让羞赧地喊了一声。 初冉无辜地眨眨眼，“我说错了吗？” 顾然被逗得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真走了，你们别太想我，咱们过年见。” 顾然张开双臂抱了抱两人。 “嗯，过年见。” “过年见。” 另一边，顾然爸妈在跟初冉爸妈说着什么。 顾然爸妈都是医生，很忙，经常把顾然放在初冉家，前两年他们就从苏扬调职去了江宜，在那边稳定下来了，顾然也大了，想着趁中考前把顾然接过去，要是上高中了，学籍就不好改了。 给顾然改学籍之前，他们问过顾然的意见。 如果他不愿意，他们不会勉强，初冉父母也表示两个孩子一起上下学挺好的，舍不得顾然。 虽然顾然舍不得大姨、姨父、初冉和张陆让，可从小缺少父母陪伴的他更想多在父母身边。 “冉冉，要不要跟顾然一起去江宜呀？” 顾然妈妈见几个孩子依依不舍的，半哄半开玩笑问她。 初冉摇了摇头，“如果我去了，让让就一个人在苏扬了。” “对不起啊，小姨把你们几个分开了，等放假了，顾然再回来找你们玩。” 顾然妈妈抱了抱初冉。 顾然拉着张陆让说男人之间的悄悄话： “阿让，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替我照顾好我姐，别让人欺负了她。 不对，你别让人欺负了，有事记得找我姐知道吗，她一定能替我保护好你！ 没事的时候替我给我姐跑腿就行，没了我这个跑腿小弟被她使唤，她肯定很不习惯，说不定还会偷偷哭鼻子，到时候麻烦你替我哄哄。” 初冉哭鼻子？顾然可能有点想多了。 不过张陆让没有泼冷水，点点头，对他说：“你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是谁？我可是顾然啊！” 顾然拍了拍胸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握起拳头碰了一下。 顾然拍拍张陆让的肩膀，过去强行分开他妈妈和初冉。 “妈，少说几句，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姐哄笑的。” “好好好，不说了。” 初冉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听到他们的对话，破涕而笑。 目送顾然一家开车离开，初冉爸妈招呼张陆让去家里玩。 顾然不在，张陆让不好意思去，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眼神求助初冉。 初冉秒懂。 “爸妈，我们还要去图书馆自习呢，你们先回家吧。” “休息一天呗，爸爸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初母从不担心这几个孩子的学习，每一个都很刻苦很自觉，她担心的是孩子们只知道学习，不懂得劳逸结合。 “哎呀，难得有空，你们俩过二人世界去呗，不用管我们，到点我会自觉回家的，你们放心哈~我们先走啦！” 初冉朝父母挥挥手，拉着张陆让就走。 张陆让匆匆打招呼：“叔叔阿姨再见。” “注意劳逸结合，学累了就出去玩，放松放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初母不放心地叮嘱。 “知道啦！” “这孩子。” 初母无奈地摇摇头。 初父搂着初母的肩膀拍了拍， “好了，孩子们都不喜欢跟长辈待在一起，很正常。今天咱们下馆子去？” “下馆子？那我得回去换身衣服。” “好，不着急，我陪你回去换。” ...... 另一头，离开了初父初母视线的初冉和张陆让： “哎呀，忘记让我爸妈打电话跟你妈妈说一声了，要是饭点没回去你妈妈会不会骂你？” 刚刚走得太急，初冉才想起来这茬。 张陆让弯了弯唇，“不会。” “真的吗？” “嗯。她知道我在你家。” 初冉是年级第一，顾然的成绩也不差，加上张母跟初冉父母认识那么多年了，对他们几个交往还算比较放心，只要对张陆让成绩有帮助，她就不会管得太严。 只是偶尔，张母说话会比较难听。 张陆让已经习惯了，她爱说就说吧。 “所以我们今天可以一起在外面吃吗？” “嗯，可以。” “耶！太好了！” 初冉高兴得拉着张陆让一蹦一跳的。 张陆让心想：顾然真是想多了。 他刚走，初冉就把他这个弟弟抛之脑后了。 不仅没哭，还笑得很开心。 不过，他心里也知道，初冉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用其他事情把伤感离别的情绪冲淡一些。 两人一起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冰粉店。 “以前吃一次可以尝三个口味，小然一走，只能尝两个口味了。” 初冉叹了口气。 虽说少了个电灯泡吧，可没了顾然嘻嘻哈哈的吵闹声，一时还真不太习惯。 “可以点三个口味，一起吃。” 张陆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有些笨拙地选择这种方式。 初冉笑了笑说：“要是点这么多，胃里该装不下别的了，咱们明天再来吃一次，点跟今天不同口味的，今天先留点肚子去吃别的。” “好。” “让让真乖~” 张陆让不自然的别开眼，伸手摸了摸后脖颈，脸颊微红。 怎么感觉顾然走了初冉愈发没顾忌了。 这时张陆让还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没多久，他就不那么觉得了。 “让让，你对顾然的建议有什么想法？” “什么建议？” 张陆让疑惑。 顾然走之前跟他说了很多话，他不确定初冉指的是哪一点。 “就，当他姐夫呀！你是什么想法？” 初冉故作羞涩。 张陆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脖颈。 “他是开玩笑的，我们都还小。” “你的意思是，长大就可以了？” 初冉的阅读理解满分。 张陆让想解释一下，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说出来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长大再说。” 张陆让的耳朵微微发烫。 第5章 张陆让5 “你说的长大是什么时候，成年？还是大学毕业？” 初冉故意逗他，就想看他脸红无措的害羞样。 “嗯......”张陆让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应该等大学毕业才算长大。” 初冉又问：“那我等不了那么久怎么办？” 张陆让：“......” 看到初冉脸上的笑，张陆让意识到初冉是在刻意调戏他。 “等不了，也要等。” 张陆让红着脸回答初冉。 “好吧~” 初冉故作失望。 等是不可能等的，她就不信张陆让能等得了~ 而后，事实证明，张陆让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初冉对他的诱惑力...... 那都是后话了。 - 初中以后，张陆让在家越来越不开心。 小时候，父母对弟弟张陆礼偏爱，张陆让觉得，那是因为弟弟还小，需要多一些关心。 哪怕他看到了初冉家的氛围，初冉和顾然的关系，已经察觉到他父母的偏心不太正常，可他还是会在心里为自己的父母找借口，会告诉自己，父母也是爱他的，只是父母对他的爱，比对弟弟的爱少一点。 随着张陆礼长大，特别是上初中以后，他们的成绩拉开了差距。 父母不仅会拿他跟初冉和顾然比较，还会不断地拿他跟张陆礼比较。 有时候，他们说的话格外难听。 同样是他们生的孩子，为什么张陆礼就是天才，而张陆让哪哪都不如弟弟。 无论张陆让付出多大的努力，在父母眼里，他都不如张陆礼聪明，性格也不如张陆礼好。 父母会在亲戚朋友和外人面前炫耀张陆礼，提到张陆让时却总是叹气，总是说，要是阿让能有阿礼一半聪明就好了。 张陆让的性格越来越沉闷，在家几乎不说话，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常常觉得自己在家是多余的。 也许他不该出生。 在学校时，张陆让不想让初冉担心，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想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可他的异常瞒不过相识了十来年的初冉。 “冉冉，我想离开苏扬了。” “好，我陪你。” 张陆让求助舅舅林茂，想转学到江宜，林茂答应了。 初冉跟父母说自己想去江宜上学，换个环境，父母没有多问，联系了顾然的父母，走关系帮初冉办了转学手续。 “铁三角”在江宜重逢。 张陆让以为自己到了江宜，就能摆脱父母给他带去的阴影，然而，父母瞒着他，给他请了张陆礼参加英语竞赛时的补习老师。 张陆让不仅被妈妈言语打击，还被补习老师明嘲暗讽了一番。 有初冉给张陆让补习，张陆让的英语成绩并不算差，只是相对其他科目来说，薄弱了些，可他明明一直在进步，他的父母看不到。 他们只能看到，他的成绩不如张陆礼。 他们永远都觉得，张陆让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甚至在班主任面前把他贬得一无是处，连老师都听不下去了。 有时候，张陆让会忍不住想，他真的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 第6章 张陆让6 高二，父母想让张陆让回苏扬上学，张陆让不想回去。 可他的户口在苏扬，就算高二不回去，高三还是要回去高考的。 初冉也是，初冉的户口也在苏扬。 于是高三，“铁三角”再次被迫分开。 张陆让心想，幸好，初冉一直在他身边。 他们约定了，一起考华大。 高考后，初冉父母带他们一起去江宜玩。 知道他们的目标，提前带他们去参观华大。 回学校确认高考志愿，签名的那天，张陆让发现，他填的华大计算机系，被改成了b大金融学。 张陆让抿着唇，看着那张志愿表，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让让，你签好了吗？” 初冉的声音让张陆让回神，他下意识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慌了神，担心被初冉看见了误会。 “怎么回事？” 初冉意识到不对。 “冉冉，我去教务处一趟。” 张陆让没解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的志愿被他妈妈改了吗。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然而，他不说，初冉也懂了。 “不着急，还可以改，我陪你。” 初冉握紧张陆让的手。 张陆让点了点头。 去到教务处，老师帮张陆让打开网站，张陆让弯下腰，输入准考证号和密码。 按回车键的时候，张陆让的喉结下意识滚了滚，手心在冒汗。 登陆成功那一刻，张陆让松了口气。 修改完志愿，初冉帮他一起核对，两人一起检查了好几遍。 张陆让还特别不放心地问老师，他签字之后，志愿还能不能再改。 得到否定的回复，张陆让胸口压着的那块石头才彻底放下。 签完字，走出办公室，张陆让有点恍神。 “让让，还好吗？” 张陆让毫无预兆地弯下腰，紧紧搂住初冉，脸颊贴着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颈窝处。 有点后怕，更多的是庆幸。 “冉冉，谢谢你。” 这些年，如果没有初冉和顾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他们的出现给他灰暗的生活里带来了光亮。 让他知道，他的存在并不是多余的，他也有人在乎、有人爱。 初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我要谢谢你。” 谢谢张陆让在她的生活里带来许多不一样的乐趣。 他们之间从不是谁对谁的单向付出，而是彼此需要。 - 张陆让不想再留在苏扬，不想回那个家。 他们叫上顾然，还有其他上学时要好的同学一起，来了一场集体毕业旅行。 挑战半个月爬完三山五岳，半个月继续游山玩水。 一个月后，直接回江宜。 初冉开学要用的行李早在参观华大时就放在了顾然家，到时候开学，直接从顾然家带过去就行。 张陆让的行李都在舅舅林茂家。 林茂了解他姐姐，早猜到了张陆让的志愿会被改，委婉地提醒过张陆让，让他好好检查报考志愿，别出错。 得知张陆让把志愿改了回来，他也替张陆让松了口气，明确表示支持张陆让，张陆让大学期间的所有费用交给他，让张陆让没有后顾之忧。 第7章 张陆让7 - 初冉和张陆让是在高考结束当天确认恋爱关系的。 早在高考之前，四月二十六号，张陆让十八岁生日当天，他就跟初冉约定好了，等高考结束，就在一起。 那天，除了初冉、顾然和林茂，没人记得他的生日。 张陆让的父母去了b大，参加张陆礼学校的活动。 顾然远在江宜，提前准备了生日礼物寄到初冉家，托初冉在张陆让生日当天送给他。 林茂也寄了生日礼物给张陆让。 初冉早上上学时，提前跟父母说了晚上不回家吃饭，把礼物放在背包里，放学后，带张陆让去蛋糕店，亲手做了一个蛋糕送给他。 他们去ktv开了一个小包厢，在ktv里给张陆让庆祝生日。 点燃蜡烛，初冉拿着麦克风唱生日歌，张陆让闭上眼睛许愿。 许好愿睁开眼睛吹灭蜡烛的那一刻，张陆让看到初冉脸上的笑容，忽然很想亲她。 那晚的初冉比蛋糕诱人。 最终，理性战胜了感性，张陆让只是问了初冉一句：“冉冉，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初冉几乎没有思考，给了张陆让一个回答。 这是他们第一次捅破窗户纸。 “那你呢，让让，你喜欢我吗？” 张陆让坐在沙发上，初冉在他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他大腿两边，脸颊离他很近很近。 张陆让的喉结不受控地滑动几下，声音暗哑：“喜欢，很喜欢。” “让让，我们都成年了。” 在距离张陆让嘴唇两寸的位置，初冉停了下来。 他们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四目相对。 张陆让身上燃起燥热，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初冉的手机铃声没有响起，或许他们已经吻上了彼此。 张陆让爸妈回到家没有看到张陆让，打电话找到初冉妈妈那儿，初冉妈妈打电话过来，是想确定一下，他们几点回家。 旖旎的氛围被打破，初冉没有再继续引诱，张陆让克制了冲动。 吃完蛋糕回家的路上，初冉跟张陆让说：“让让，等高考结束，我们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等到张陆让成年，初冉早就等不及了，之所以愿意再往后拖，是因为，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当下，他们还是以复习为重。 “好。”张陆让的神情很认真。 “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 “嗯，拉钩。” 他们都满怀期待着高考结束。 考完试，张陆让到初冉的考场等她。 心里很紧张。 然而，初冉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约定。 “让让，你估分了吗？” “嗯。” “我们对一下答案吧。” “好。” 对完答案，跟他们估算的分数差不多。 因为离家不远，初冉没让她爸妈来接，张陆让也没期待他爸妈会来接他。 照惯例，张陆让先把初冉送回家，然后再自己回家。 一路上，他们谈天说地，就是没有提起交往的事。 而且，初冉反常地，没有调戏他。 张陆让忽然意识到，初冉的反常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第8章 张陆让8 大概是从给张陆让过完生日之后。 初冉的行为规矩了很多。 不再总说一些不着调的话，避免跟张陆让有过于频繁的肢体接触，刻意保持距离。 他们依旧是形影相随，可张陆让已经很久没有被初冉调戏得脸红心跳了。 而张陆让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初冉这段时间的反常。 他有些慌了。 初冉改变主意了吗？ 她是不是意识到，她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所以，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张陆让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好几次走神。 初冉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初冉以为他是在想明天的约会，没有多问。 把初冉送到家楼下，初冉正常跟张陆让道别： “我到家啦~让让，到家记得发信息给我报平安哦~” “冉冉——” 张陆让欲言又止。 “嗯？” 初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你——” 张陆让闭了闭眼，敏感又不自信地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这么问？” 初冉觉得奇怪。 是什么让张陆让产生了这个误会？ “我生日那天，你说，等高考结束，我们，在一起。” 张陆让垂眸，声音渐低，想掩饰自己的失落， “你是不是，后悔了？” 初冉扑哧笑出了声。 “你一路上就是在想这个啊？” 张陆让愣愣地盯着她的笑容，失了神。 “我说的高考结束是明天呀，今天不是还在考试吗，不过，你要是等不及了，今天也可以的，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初冉憋住笑，正了正神色，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面上一本正经。 开始？ 张陆让蓦地红了脸。 在这儿吗？ 他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不自然地望了望周围。 人有点多，好像不太合适。 “哎呀，他们听不见你说什么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没关系，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害羞。” 初冉鼓励他。 说？ 张陆让的脸更红了。 原来初冉说的是告白吗...... 他还以为...... 以为初冉说的是...... 他生日那天中断的...... 亲吻...... “还是、还是等明天吧。明天见。” 张陆让几乎落荒而逃。 他感觉无颜面对初冉。 为自己不纯洁的思想感到羞愧。 “就这么，跑了？” 初冉站在原地愣了愣。 只是告白都不好意思了，那要是以后他们做更亲密的事，张陆让得紧张成什么样？ 看来她这些年的脱敏训练还是做得不够。 还得再练练。 初冉无奈地摇摇头，回了家。 先浅浅期待一下张陆让明天的表现。 如果张陆让还是不好意思主动，那她只能勉为其难地再多带动带动他了。 总不能一直让她这个女孩子主动呀，那多没意思，是吧~ 初冉没想到一向被动的张陆让，会在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想着亲吻的事。 张陆让也没想到，从小就爱调戏他的初冉会在这种时候想得那么单纯。 他们都习惯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一时失了多年的默契。 第9章 张陆让9 - 第二天，他们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碰面。 初冉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白色的小裙子，露单肩设计，半扎发，恰到好处的露出白嫩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耳朵上戴着一对不规则耳饰，一边是星星，一边是月亮，月亮带了点流苏，流苏下是几颗小星星。 这对耳环是张陆让送给初冉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上学不能戴首饰，试过之后就收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戴着出门玩儿。 张陆让脖子上戴着他十八岁生日时，初冉送给他的项链。 吊坠是朵向日葵。 寓意：向阳而生。 他们似乎找回了一点默契。 只是，还没有开口说话，对视上的那一秒，张陆让的喉结就接连滚动了好几下。 初冉喊了一声：“让让。” “嗯。”张陆让假装淡定。 “你脸很红。” 张陆让似乎听到了自来水在开水壶里滚开的声音。 咕噜咕噜，扑腾着往外冒烟，那一片都散发着热气。 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唇。 六月天本就燥热，明明避开了阳光，可他还是感觉自己在被灼烧。 初冉伸出一根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脸。 “有那么热吗？” “嗯，很热。” 顺着初冉给的台阶，张陆让强装镇定。 “那我们去找个凉快点的店坐坐吧。” 初冉“善解人意”道。 “好。” 张陆让乖乖点了一下头。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需要时间缓一缓。 初冉往哪儿走，他只管跟着。 于是，他们又来到了他生日那天的ktv。 同样是开了一个小包厢。 这一次，除了饮料，初冉多点了两瓶啤酒。 给张陆让壮胆用的。 两瓶，应该醉不了人。 “要喝酒吗？” 张陆让不确定地问。 “也可以不喝。我酒量还行，你呢？” 初冉说着已经用开瓶器打开了一瓶啤酒。 “我——也还行。” 张陆让摸了摸后脖颈。 他没喝过，不太能确定。 “那我们先玩一个小游戏，输的人喝酒加回答一个真心话。” “好。” 初冉带了叠叠高的积木。 她制定的规则是，用骰子比大小，数字小的人，喝一杯酒，再从底下的积木里抽出一根，放在上面，谁抽出积木或者放上积木时倒了，就算输，要回答一个真心话。 一共就两瓶酒，一局下来酒喝得差不多了，真心话才是关键。 张陆让懂了初冉的用意，没有意见。 游戏开始，第一局，初冉点数小，初冉喝。 第二局，张陆让点数小。 第三局，张陆让点数小。 第四局，张陆让点数小。 ...... 一瓶啤酒初冉就喝了一杯。 第二瓶啤酒，初冉喝了将近一半。 最后一杯，还是张陆让喝的。 积木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张陆让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叠在最上面。 积木稳住了。 没有酒喝了。 积木也几乎没有了可平稳抽出的空间。 这一次，初冉的点数小。 “我输了，你问我问题吧。” 初冉脸上挂着浅笑。 张陆让的喉结滚了滚，盯了初冉半晌。 第10章 张陆让10 酒喝多了，有点渴。 张陆让的眼神从初冉的唇瓣移开，轻声问：“冉冉，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他的语调不稳，能听出来很紧张。 “愿意。” 随着话音落下，初冉起身走到张陆让面前，手撑在他两边的沙发背上，一只膝盖抵在沙发上，张陆让的腿间。 做了一件她想了十几年的事。 初冉抬起张陆让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张陆让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有些无措。 初冉抢了他想做的事。 他的呼吸有些乱，几乎是被动承受着，大脑一片空白。 在初冉维持当前的姿势有些累了，想要退开时，他似是才回过神来，一手搂住初冉的腰，一手自然地拨着她的腿，让她坐在他腿上，有个受力点，随后，吻了上去...... ktv的光线比较暗，加上酒精的助攻，张陆让的攻势有点凶。 其实，他也想这么做很久了。 从上次在ktv里，就想这么做。 只是，他不好意思。 ...... 刚确认关系，第一次接吻，两人都情难自已，难舍难分。 ...... 毕竟是在ktv，公共场所，不够私密，张陆让意识到酒劲上头时，及时停住，抱着初冉缓了缓，带初冉离开了那儿。 去河边散了会儿步，吹吹风，把醉意吹散了些，张陆让带初冉去吃饭，然后，把初冉送回了家。 甚至都没有多温存一下。 像极了得到手后就变心的渣男。 好在，初冉足够了解张陆让，知道他是又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她会多给张陆让一点时间。 ktv的确不合适，下次想办法把张陆让拐去酒店。 这样，他就不用再克制了。 忍着，也挺辛苦的...... 初冉自认为她是一个体贴的好女友。 然而，回到家的张陆让，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暗骂自己禽兽。 才刚交往，他就想做那种事。 太不应该了。 他们都还小，那种事，应该要等到婚后。 张陆让细数时间，至少，还需要四年。 正好，他们大学毕业了。 慢慢来，再忍忍，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张陆让忍不住回想起ktv里发生的一切。 有点儿不敢相信，初冉真的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已经忘记了具体是什么味道。 只隐约记起，似乎是酒精的香气夹杂着丝丝甜味。 不仅她的唇很软，腰也很软，很细，盈盈一握。 ...... 只是这么回想，张陆让就止不住燥热、口渴。 当晚，张陆让差点失眠。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他只记得，那晚，梦里，ktv，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场景...... 以至于，他第二天醒来，都不敢面对初冉。 他怎么可以，在梦里对初冉做那种事。 ...... 张陆让怕初冉发现，隐藏得很好，后来几次接吻，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情况，他都是浅尝辄止。 初冉一直以为张陆让是不好意思。 包括后来毕业旅行，原本她是想跟张陆让单独去，最后却莫名组织了一群人同行。 - 大学期间，两人谈恋爱之余，还是以课业为主。 他们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但会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有利于加学分的活动。 比如学术研究、创新实践、竞赛等等。 除此之外，他们还是华大出了名的模范情侣。 从不吵架。 至少在大众眼里，他们从没有吵过架。 私下，初冉和张陆让倒是闹过几回小矛盾。 为什么吵架已经忘记了，初冉只记得，张陆让每次都能轻易把她给哄好。 不是装可怜撒娇，就是把她亲到腿软。 - 张陆让不想走父母安排的路，不想去他爸爸的公司，选择了自己创业。 初冉的职业选择跟张陆让有所不同，她妈妈是服装设计师，她毕业以后也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线上线下同时宣传售卖。 从上大学开始，他们就在为创业做准备，大四有了自己独立的工作室，大学毕业，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 大学毕业，初冉跟张陆让正式同居后，张陆让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害羞腼腆的小奶狗化身成了霸道占有欲极强的小狼狗。 或许可以说，张陆让终于在初冉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别的人和事他都可以无所谓，唯独在面对初冉的事情上，他总是容易失控。 怕吓着初冉，所以克制忍耐。 - 大三那年，初冉带张陆让回家过年，告诉了父母自己谈恋爱的事。 张陆让算是初冉父母看着长大的，对张陆让家里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 他们知道张陆让是很孝顺的孩子，如果不是父母太过偏心，他不会大学几年都不肯回家。 拍毕业照那天，张陆让策划了一场求婚，他们所有的朋友和初冉的爸妈都在。 毕业证一到手，两人就去领了证。 领证了，他们才搬去新房住。 - 张陆让公司里的员工都知道，他们老板是个顶级恋爱脑，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老板娘，公司里每次有老板参与的团建都会有老板娘的身影。 而且他们老板从不找秘书和女助理，更不会在谈生意的时候带除了老板娘以外的女伴，绝对的洁身自好。 初冉工作室的小伙伴也都知道，他们老板的老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特别黏人，夫妻俩人十分恩爱。 结婚多年，他们只要了一个孩子，把所有的爱都倾注给这个孩子。 不要二胎的原因，是他们觉得，一碗水很难端平。 既然端不平，干脆只要一个孩子，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一个孩子，没有nb。 初冉和张陆让对自己孩子的期望只有一个：健康快乐地长大。 他们养孩子，就像是在养一个小时候的自己。 把小时候缺失的安全感都弥补给自己的孩子，从不跟别的孩子攀比。 他们就是最好的，他们的孩子也是最好的。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十位面人生体验！】 第1章 袁慎1 阅读本位面之前，大家先来投个票： 支持1v2（凌不疑+袁慎）的，在这一楼投票。 支持1v1（袁慎）的，在这一楼投票。 时间截止为明天更新之前。 关乎后续剧情发展，大家一定要积极投票呀！！！ ———正文分割线——— 胶东袁慎，字善见。 斯文清贵，才华横溢。 十八岁代师辩经，名声斐然。 “白鹿山才子......有点意思。就他了。小桃，咱们出宫找他去。” “出、出宫？公主，您忘了吗，上次咱们偷溜出宫，您被越妃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小桃垂着头，试图劝阻自己的主子。 “谁说我们要偷溜出去了。” “那咱们......怎么出去？” 小桃疑惑。 初冉轻点了一下小桃的额头，笑道：“自然是让三哥带我们出去呀！” 初冉乃当朝文帝之女，由越妃所出，公主中排行老六。 文帝共有十子六女，宣皇后五子二女，越妃四子四女，徐美人一子。 太子、二皇子、大公主、五公主乃宣皇后所生。 三皇子、四皇子、二公主、三公主、四公主、六公主乃越妃所生。 五皇子是徐美人所生。 余下年岁尚小。 （剧里只出现了五位皇子五位公主，还有五位皇子不太清楚是宣皇后和越妃谁生的，不做介绍。） 越妃的四子四女中，初冉的脾气品行最像越妃，也最受文帝宠爱。 文帝还有一个十分疼爱的义子，凌家凌不疑，人称十一郎。 说不清是爱屋及乌还是什么原因，文帝总想撮合初冉和凌不疑。 哪怕两人之间差了整整七岁。 初冉今年十四，凌不疑二十一。 文帝想在初冉及笄后给她和凌不疑定亲。 初冉不愿。 不是不满凌不疑，而是不满文帝不顾他们意愿，强行给他们配对。 凌不疑也不愿，原因不详。 可能是如他所说，把初冉当成妹妹，没有男女之情。 也可能是知道初冉没点头，不愿强迫初冉。 或是其他原因。 总之，为了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握在自己手上，初冉决定去宫外找一个如意郎君。 袁慎就是她从万千儿郎中挑选出来的最满意的一位。 - “三哥，求你了，你就带我出去吧~好不好？宫外的上元节可热闹了~” 初冉一下又一下摇着三皇子的手臂，不停地撒娇。 从小到大，她的哥哥姐姐们最吃她这一套了。 三皇子被磨得不行，想起越妃的叮嘱，还是狠下心拒绝了初冉： “不行。冉冉，母妃不准你出宫，她说你要是再偷偷跑出宫，她就打断你的腿。” 打断腿自然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越妃能不能狠得下心，就冲着文帝对初冉的偏爱，就不可能罚初冉罚得那么重。 可挨骂和禁闭绝对是少不了的。 他可不想让初冉为了一时的玩乐又被母妃关禁闭、罚抄书。 “对呀，母妃说不准我偷偷出宫，又没说不准哥哥带我出宫，有哥哥看着我，我一不会有危险，二不会闯祸，母妃不会怪罪的。哥哥，你最好了，一定不忍心拒绝我的，对不对？” 三皇子的神情越发犹豫。 “这样，如果父皇同意，三哥就带你出去。” 三皇子退了一步。 先告知文帝，也不算他们兄妹俩擅自做主了，这样越妃要是想罚初冉，还有文帝和他一起在前面扛着。 他一个人扛不住越妃的怒火，越妃生气起来只会一并处罚，不会因为他是哥哥就只罚他而轻饶初冉。 三皇子想得很周到，初冉自是明白他的顾虑，可她此行是去做违背文帝旨意的事儿，可不能叫文帝知晓，否则她就出不去了。 “三哥，还是别让父皇背锅了，如果三哥实在害怕，那冉冉还是自己偷偷出宫吧，三哥就当冉冉没来找过你，可好？” 初冉以退为进。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三皇子马上答应了带她出去玩儿。 他了解初冉的性子，除非他把初冉想偷偷出宫一事告知越妃，让越妃管束初冉，否则绝对阻止不了初冉跑出去玩。 与其让初冉自己偷溜出去，不如他这个当哥哥的带她一起出去，还能护着她点。 “谢谢三哥，三哥最好了~” 初冉顿时眉开眼笑。 “你啊。” 三皇子无奈。 - 上元节灯会当天，初冉看到与三皇子一同来接她出宫的凌不疑，沉默了。 三皇子解释：“冉冉，凌将军进宫探望父皇，父皇知晓你爱热闹，让他和三哥带你一块儿出宫玩耍，母妃也同意了。” 初冉：“......” 初冉对三皇子的信任自此刻开始瓦解。 文帝怎么可能主动提起让凌不疑带她出宫去玩，越妃又怎么可能轻易同意外男带她这个未及笄的公主出去玩。 定是她三哥与凌不疑串通好了，让凌不疑主动请示文帝的！！！ 至于他们是怎么一唱一和让文帝和越妃答应的，初冉都能猜出来！ 太过分了！！！ “三哥，咱们单独聊聊。十一哥，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你先坐坐，小桃，上茶。” 初冉把三皇子单独带到偏殿。 “三哥，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背刺我！” 初冉控诉。 “不是妹妹想的这样，真是个误会，今日三哥正好与子晟有约，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约你在先还是我约你在先？” 三皇子摸了摸鼻子，“你。” 初冉双手插腰，“你明知道父皇在撮合我们，你还这样做！” “三哥不明白，子晟哪里不好，引得你对他这样反感，小时候你不是挺喜欢跟他一起玩儿的吗？” 三皇子真是不明白。 他也不是要刻意撮合初冉和凌不疑，就是觉得他们近年来莫名疏远，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想从中调解一下。 就算无缘做夫妻，那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兄妹，何必闹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当然，这其中有文帝请他这个当哥哥的帮忙的原因。 圣意难违啊。 哪怕他是亲儿子也一样。 “没有反感，十一哥很好。” 第2章 袁慎2 “那为何？” 没有为何，就是不来电啊......好好当兄妹不行吗？ 初冉内心叹气，找了个叫三皇子无法驳她的借口： “三哥，十一哥那么爱打仗，我要是嫁给他，你说我以后是随军呢，还是独守空闺呢？” 三皇子一想，也是这个理。 只是他这妹妹说得未免也太直白了些。 “冉冉，你这话在三哥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别随意同别人说，也不能同父皇和母妃说。” 偏宠凌不疑的文帝若是听了，怕是再疼爱初冉也会让她去佛堂罚跪的。 “冉冉明白。但是三哥，你得答应我，出宫后让我自己玩会儿，我不想跟你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影响我寻桃花。” 话音刚落，初冉的脑门就被三皇子敲了一下。 “寻什么桃花，最好的桃花就在你面前，你偏不要，外面能有什么好桃花。” 三皇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三皇子和文帝一样，总觉得凌不疑身上戾气过重，若是成婚了，应当就会安稳些，不再整日想着去打仗了。 到时候，初冉的担忧，自然不成问题。 再说了，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若天下的小女娘都如他六妹这般想法，不愿嫁给武将，那将士们岂不是都要绝后了，没了武将，谁来保家卫国？ “哎呀，三哥，我对十一哥就如同对你一般，只能是哥哥，十一哥也只把我当妹妹呀，强扭的瓜不甜，你也替妹妹多劝劝父皇，让父皇早日替十一哥物色物色别的更优秀的小女娘，十一哥都二十一了，别耽误了他呀。” “知道了，牙尖嘴利，还出不出宫了？” “出！走！出发！！！” - “十一哥，不好意思，久等了，咱们走吧。小桃，跟上。” 初冉风风火火的走在前头，生怕晚了就出不去了。 三皇子和凌不疑在后边儿像两个护卫一般跟着。 三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快及笄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凌不疑笑了笑说： “六公主这样很好。” 三皇子听见他生疏的称呼，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初冉，小声问： “子晟，你给本皇子交个底，你对冉冉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冉冉还小，她可能还不懂，你若是有想法，大可主动些，不然冉冉觉得你把她当作亲妹妹，自然不会往旁处想。” 凌不疑正了正神色，严肃道：“子晟与六公主，只有兄妹之情。” “那为何你们之间生疏了这么多？”三皇子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一点，好跟文帝交差。 旁的，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最好的兄弟，他站谁都不对，不如置身事外。 “没有生疏，只是六公主快及笄了，需要与我这外男避嫌，子晟也不想辱了公主的名声。”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文帝。 文帝太上头了，恨不得马上赐婚，因此，他们不得不装成感情不和的样子。 三皇子听了缘由，只觉惋惜。 若凌不疑和他最疼爱的妹妹不在一起，他真是想不出这偌大的京城还有谁能与他们俩匹配了。 “兄妹也好，兄妹也好。” 三皇子有些感慨。 出了宫门，没等初冉提出要与他们兵分两路，凌不疑便先告辞了。 他还有公务在身。 凌不疑走后，初冉与三皇子面面相觑。 “三哥，你不是说你和十一哥有事吗？” “三哥错了，今日是三哥拜托子晟帮忙的。” “就知道......罢了。三哥，我去寻我的如意郎君，你呢，去寻花问柳也好，去诗词作画也好，总之，别打扰我，可好？” 初冉好言同三皇子商量。 “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府，否则别怪三哥亲自去把你捉回来。” 三皇子知道自己管不住这个妹妹，也就随她去了。 好在初冉从小到大都是个让人省心的，虽然小祸没少闯，但都是些小打小闹，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加上初冉自身武艺高强，她身边的小桃也是个练家子，三皇子并不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了。 晚了回宫麻烦，三皇子跟越妃请示过，今晚初冉歇在他府上，明日他再亲自送初冉回宫。 初冉未及笄，还未有自己的公主府和封地，本应不能随意出宫玩耍，耐不住她受宠，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文帝和越妃都会满足她，宣皇后也素来惯着她。 “遵命！三哥最好了~” 初冉两只手臂向上弯，手掌竖起，手背靠拢，半蹲一下，朝三皇子比心。 “小桃，走。” 初冉比完心提起裙摆就跑，生怕三皇子反悔要跟着她。 “公主，慢点，小心别摔了。” 小桃在后面追。 三皇子打了个手势，让暗卫跟上。 暗卫是文帝给他的，让暗中保护初冉的安全。 虽然三皇子觉得有些多余，甚至还可能因为被初冉发现而被初冉甩开...... 不过这是他父皇对他妹妹的爱，他照做就是了。 - 上元佳节，兼难得太平岁月，四邻无战事，因此，全城宵禁都往后推迟了两个时辰，一条长阔的街道，可供臣民观灯游乐。 初冉穿着低调，跑到城中最热闹之处，街道两侧的楼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面贴有谜语，看得人目不暇接。 许多人听闻白鹿山大才子袁慎赴约猜谜，全都慕名围在楼下，初冉听到袁慎的大名，也去凑了个热闹。 她今日出宫的目标很明确，便是亲眼见见这位大才子，看他是否如传闻中那般。 人群中热闹得紧，初冉隐在人群中，瞧着这些热闹。 “公——小姐，小姐可要上前去猜一猜灯谜？” 小桃满眼新奇，若不是学识不够，她也想去猜一猜。 “不去，咱们今天不出风头，改看戏。” 小桃不懂初冉说的看戏是看什么戏，但她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听公主的。 有一位小女娘猜对了袁慎出的谜语，田家酒楼掌柜奖励她一坛千里醉。 初冉随着众人鼓掌，为那位小女娘庆贺。 第3章 袁慎3 只是这受众女娘追捧的袁善见公子始终未露面。 初冉失了耐心。 “倒是爱出风头又爱装神秘，装腔作势。” 初冉在心里给袁慎画了两个大大的“x”。 感觉这位袁慎有点像花蝴蝶，不是她的菜。 “小桃，咱们走。” “小姐，咱们不看戏了？” 小桃还没看到初冉说的戏呢，这就要走了？ “没意思。” 初冉转身，余光扫到楼上有人，下意识抬头望去，不料，意外看见了那位众星捧月的善见公子。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怀里抱着的，是绣球？ 初冉眉头一皱。 果真是只花蝴蝶。 他是想在下面这群女娘中选“妃”吗？ 袁慎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随着感觉望去，与初冉四目相对。 对视上的那一刻，袁慎没由来地心头一颤。 他捂了捂心口，却见那位小女娘似乎并不待见她，扭头就走。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对视那会儿，她眼底的情绪，是失望？ 对谁失望，为何失望？ 袁慎的目光再去寻她，却寻不到了。 那女娘已走出了田家酒楼。 袁慎顾不上许多，把绣球丢到一旁，赶忙追人去了。 他身后那群同学面面相觑，不知道袁慎是怎么了。 有人好奇追上去问，袁慎却道：“有急事，改日再聚。” 可不就是急事嘛，再慢一秒，那位小女娘便又要隐入人群中去了。 “等等，这位女公子。” “小姐，后面那位公子似乎是在喊你。” 小桃回头看了一眼，跟初冉说了一声。 围在田家酒楼外看热闹的人都进里面去了，这会儿酒楼外只有她跟初冉二人。 其他路人都离得远。 初冉疑惑地转头，发现是袁慎。 这会儿瞧他，倒是比刚刚仰视时好看许多，比画像里也好看许多。 当得上俊美儒雅四字。 袁慎头一次在外失了仪态，好不容易追上初冉，气喘吁吁地换气，缓神。 初冉直勾勾盯着他，继“花蝴蝶”之后，给袁慎打上了另一个标签：“身娇体弱”。 袁慎是学文的，初冉没想着他能如凌不疑那等身形相比，只是，她不喜欢不行的。 袁慎瞧着不太行的样子。 嗯......有些人穿衣不显身材，也可能袁慎属于那一类人。 初冉也知道她这样妄自给一个人打标签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她只是心里想想，并未在面上露出半分不尊重的表情。 既要又要是不对的，她看中了袁慎的才学，又想他能有过人的体力，是有些为难人了。 可她偏要鱼和熊掌兼得。 不然怎么能过得了文帝那关。 过不了文帝那关，她就无法说服文帝，说服不了文帝，她就只能考虑考虑和凌不疑来一场“伪骨科”恋情了。 只是，凌不疑那根木头着实有些不解风情，虽皮囊和身体都不错，可初冉短时间内难以把他往恋人方向发展，她跟凌不疑不常见面，又没什么耐心，还是当普通兄妹舒服点。 e=(′o｀*)))唉~有时候选择多了，又苦于系统法则限制，无法肆意开后宫，把初冉的选择困难症都要逼出来了。 “公子有何事？” 初冉给了袁慎时间缓神，过后才张口问他。 袁慎张了张嘴，一向巧言善辩的他一时失了言语。 有何事？似乎，没什么事......就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小女娘。 袁慎也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思了。 “女公子瞧着有些面生......” 初冉等了半天，面前的人就憋出了这句话。 她扑哧一声，觉得有些好笑。 “公子是想说面生，还是面熟？若是面生，京城之大，公子难不成要认识这城中所有女娘？若是面熟，本小姐是第一次见公子，公子的搭讪技巧似乎过时了。” 初冉面上挂着浅笑，说出来的话却跟淬了毒似的，可从她轻柔的语调说出口，又不会叫人觉得难堪，反而有种好友间打趣的亲近之感。 袁慎的双耳染上绯红，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是在下唐突了。” 袁慎朝初冉行了一礼。 初冉回予一礼。 “在下袁善见，方才在酒楼中匆匆一眼，觉得与女公子甚是有缘，想要结识女公子，敢问女公子芳名？” 袁慎终于回了神，把嘴找回来了。 “放肆，我家公——我家小姐的芳名岂是你能问的！” 小桃挡在初冉面前。 “小桃，退下。”初冉低声呵斥。 这个时候她跑出来抢什么镜头？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主子身份不一般呐？ 真的是，还是出宫少了，以后得带她多出来走走，总是这么容易大惊小怪可不行。 “是，小姐。” 小桃不情不愿地退至初冉身后。 “小女初冉，婢女不懂事，公子莫见怪。” 初冉行了一礼。 袁慎笑弯了眼，“无碍。只是，未听闻京中有姓初的人家，小姐是初来京中还是——” “善见公子，是善见公子。” “善见公子！” 袁慎话未说完，脸色一变。 方才在酒楼中看热闹的女娘们都散出来了，看见了他，眼瞧着就要围上来了。 “抱歉，得罪了。” 袁慎拉起初冉的手腕就跑。 初冉：“？” 不是，小老弟，你跑就跑，带我作甚？！ “小姐！袁公子，你要把我家小姐带去哪里！” 小桃慌了，随着一群小女娘一同起追。 初冉感受到暗处的暗卫出动，边跑边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回去，稍安毋躁。 多大点事儿，小打小闹而已，他们出来就是添乱。 小桃也看见了那个手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脚步没停。 初冉反抓住袁慎的手腕，用轻功把他带去别处，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小桃停下脚步，一跺脚，转身去了三皇子府。 跟丢了初冉，只能去三皇子府附近守着，等着初冉找她汇合了。 凌不疑暗中查案，正巧在附近，瞧见初冉被陌生男子带走，忙追了上来。 几乎是初冉刚带袁慎落地，凌不疑就出现一掌击飞了袁慎。 初冉：“？” 不是，凌不疑又来添什么乱啊！！！ 第4章 袁慎4 “六公主，可安好？” 凌不疑虚扶着初冉的手臂，第一时间关心她的安危。 “十一哥，误会。” 初冉来不及解释，忙小跑至背部撞墙瘫倒在地的袁慎身边。 凌不疑下手很重，袁慎吐了一口血，受了内伤。 初冉替他诊脉过后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喂袁慎吃下。 “袁公子？” 凌不疑这才认出袁慎来。 “咳、咳咳......” 袁慎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是被一掌击飞又是被强行喂药的，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他甚至不知道初冉给她喂的是什么药。 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让初冉掐着下颌被迫咽下去了。 那么大一颗药丸，差点没噎死。 初冉松手后，袁慎猛咳，试图把药吐出来。 他还年轻，不想归西。 察觉到袁慎的意图，初冉拿帕子捂住了他的嘴。 不用手是因为她不想手上染血。 “这是上好疗伤灵药，关键时刻有起死回生的疗效，袁公子伤势很重，还是不要吐出来为好。” 听见“起死回生”四字，袁慎怔住了。 他面前的哪儿是小女娘啊，这是活阎王！ “六公主，方才发生了何事？” 凌不疑自是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手，只是他还捋不清头绪，初冉为何会与袁慎一起？又为何会被袁慎带走？ “大抵是蓝颜祸水吧。” 初冉怪嗔地瞥了袁慎一眼。 也不知道该可怜袁慎，还是该骂他活该。 如果袁慎刚刚被追的时候别带着她一起跑，也就不会被凌不疑当成刺客了，更不会平白落这一身伤。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而稍微缓过来点的袁慎只注意到凌不疑对初冉的称呼。 六公主？这小女娘竟是六公主？ 难怪凌不疑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他刚刚不由分说就抓着公主跑，若是公主怪罪下来，怕是要被取下项上人头。 袁慎冷颤了一下。 这次不是心动，是对死亡的畏惧。 袁慎伤势过重，靠在初冉怀里动弹不得，想请罪都有心无力。 “六、公主——” 袁慎话音未落，晕了过去。 “十一哥，快，把他送去三哥府上，本公主要为他疗伤。” 初冉顾不上许多，她身上的药是应急用的，只能保袁慎性命无忧，袁慎这外伤内伤还得另行诊治。 - “公主，您去哪儿了，可急死奴婢了。” 小桃在三皇子府外等到初冉，忙跑到初冉面前，把初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确定初冉无恙她才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初冉身旁的人。 “凌将军？袁、袁公子？这是怎么了？” “晚点解释。” - 初冉直接让三皇子府中管家带她去三皇子为她准备的别院内安置袁慎。 凌不疑让管家去请郎中，初冉拦下，让管家拿了纸笔，自己为袁慎诊脉，写下药方。 “李管家，劳烦尽快按这个药方去药房把药抓来，一副熬制成一碗汤药送来，要快。” “是，公主。” 管家不敢耽误，按初冉说的去做。 同时，他派人去寻三皇子回来。 公主带了一个受伤的外男进入她的别院，这可不是小事。 哪怕有凌将军陪同，也要第一时间通知三皇子。 “十一哥，此事不怪你，你是护本公主心切，本公主自会跟袁公子解释清楚，今日劳烦十一哥了。” 初冉同凌不疑解释清楚缘由，客客气气地道谢。 “人是臣打伤的，臣甘愿领罚。” 凌不疑一手抱住另一手的拳头，单膝跪下，不卑不亢。 “十一哥，快起来。” 初冉忙去扶他，然而，她拗不过固执的凌不疑。 “十一哥，别添乱了，当务之急是该想想如何同袁府解释，此事定不能传回宫里，否则会连累三哥受罚的。” 文帝宠爱初冉和凌不疑，定不会因为此事处罚他们，何况此事初冉算是受害者之一，凌不疑是为了保护她，那么受罚的便只有三皇子了。 哦对，还有暗中保护她的暗卫。 三皇子人还没回府，已经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初冉没忘了命令暗卫和管家不许声张此事。 三皇子收到消息，急匆匆赶回府，初冉只得再次把来龙去脉解释一遍。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袁家公子竟敢对公主动手动脚！子晟打得好！不过你也是，何必把他带回来医治，怎么没直接丢回袁府去，让他父亲好好管教管教！” 三皇子听后，气极了，猛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桌上的茶杯都震了震。 初冉注意到三皇子的手掌颤了两下，轻声关心道：“三哥，你的手，还好吗？” “......”三皇子略感尴尬，面上故作正经，实则迅速缩回手，藏进衣袖里，暗暗甩了甩。 一时情绪过激，下手重了，挺疼的。 初冉叹了口气，拿出为袁慎备好的伤药，不由分说地替三皇子上药。 药膏清清凉凉的，抹上不消片刻，手掌的痛感便神奇地消失了。 “三哥，袁公子是有些冒失，可当下那种情况，袁公子可能也是担心那群小女娘的疯狂连累了妹妹，换位思考一下，袁公子也是好心，何况他已经得到惩罚了，喏，还昏睡不醒呢，估计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 初冉替袁慎说话，纯属是看在他那张脸上，还有，她为袁慎诊脉时，能感觉到袁慎身体不错，没有她想象中的娇弱。 换做是寻常书生，凌不疑那一掌不死也能要了对方半条命。 而袁慎情况还算良好，看着严重，可他底子好，养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照你这么说，本皇子非但不能罚他，还得嘉奖他？” 三皇子拿起初冉手中的药膏观察，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这是何药，药效如此奇特。” “上好的伤药，妹妹自制的，哥哥若想要，妹妹日后抽空再做一瓶给你，这是要给袁公子用的。” 初冉把药抢回去收好。 “冉冉，你怎么那么护着他？莫非他就是你说的桃花？” “嘘——人在这儿呢，别让他听见了。” 第5章 袁慎5 “对了，十一哥，我共做了两瓶，这瓶是给你的，这次是升级版，比上次的疗效更好。” 凌不疑要上战场，初冉闲着没事，经常做一些治疗内外伤的药给他，以便不时之需。 她每次还会把药方写出来给凌不疑，让凌不疑能把药用于军中。 只是，有些药太过名贵，原材料不好寻，写了药方也不好做出来，她只能先紧着凌不疑来。 “子晟都有，我没有？” 三皇子醋了。 若是为受伤的袁慎准备的，也就算了，他不跟伤者计较，可初冉明明有多的一瓶，给凌不疑都不给他，三皇子心里这就不太能平衡得了了。 凌不疑默默地把那瓶药转手递给三皇子。 三皇子别开脸：“不是六妹给我的，我不要。” “十一哥，别听他的，你收着。” “六妹何时变得如此偏心了？” “三哥，妹妹不是说了得空再给你做嘛，你的手不严重，抹一次就能好，这药你用不上。” 三皇子：“......” 他又不是要用，只是这是他妹妹亲手做的，别人有，他没有，这才不满。 他皇妹真是一点儿也不给他留面子，虽说凌不疑不是外人，可也不能当着凌不疑的面提两次他误伤了自己啊，他堂堂皇子，不要面子的吗？ 凌不疑把药收好，手握拳头假意轻咳了两下，忍笑。 自小初冉与三皇子兄妹感情最好，常常这样斗嘴吵闹，三皇子总是被初冉怼得哑口无言。 十几年过去，一点儿没变。 “别笑了，他怎么办？” 三皇子面热，生硬地转移话题。 “等他醒了，还请三哥亲自把人送回袁府，随便寻个由头，好好嘉奖。” 三皇子眉头一皱：语重心长道：“妹妹，他配不上你。” “三哥是不是还想说，除了十一哥，谁都配不上冉冉？” 三皇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场的凌不疑，没吭声。 初冉继续道：“难道不是冉冉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吗？” “唉。” 三皇子算是确定初冉和凌不疑之间只有兄妹之情了。 初冉能当着凌不疑的面如此坦然地承认喜欢袁慎，而凌不疑非但未露半分不悦，还有闲心看戏，真真是再纯洁不过的兄妹情了。 “还有什么需要子晟帮忙的？” 话说开了，凌不疑也解脱了，私下不用再刻意与初冉装生疏。 其实，如果不是文帝要撮合他们，他们会是很好的知己。 凌不疑刚去打仗那几年，每次初冉都会缠着她，问他战场上发生的事，跟他讨论兵法，研究最好的伤药给他，那些药，连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都配不出来。 初冉还说，凌不疑是将军，将军在前线保家卫国，她是公主，公主在后方为将军和将士们保障后勤。 她也的确做到了。 初冉每年都会带着太医院的太医们研究新的伤药方子，让太医院制药，让凌不疑带去前线。 名贵的药稀缺，她就去找平替。 有些时候，前线的伤药甚至比粮食还充足。 这些都是三皇子不知道的，是属于初冉、凌不疑和文帝之间的秘密。 文帝磕他们磕那么上头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初冉：“没有了。” 三皇子：“有。” 凌不疑：“何事？” 三皇子：“子晟，今夜你把袁公子带回你府上去，待明日他醒了，亲自送他回袁府，就说，多谢袁公子帮忙抓刺客，本皇子会让人备好礼品，你务必让袁公子瞒下他今夜见冉冉一事。” 凌不疑稍加思索，便懂了三皇子的用意。 “是。”凌不疑应下。 初冉刚想说什么，三皇子没给她机会说。 “冉冉，三哥让子晟这么做，并非是三哥故意为之，袁公子乃父皇亲封的廷尉府侍郎，若三哥亲自去送他，怕是袁府会误以为三哥有什么目的，就如同三哥与子晟一般，三哥与袁府也需避嫌，冉冉能理解吗？” “冉冉明白。”——才怪。 三皇子说的原因是一方面，可要说他没有私心，初冉是不信的。 她三哥怕是想让袁慎误以为她和凌不疑有什么，好叫袁慎知难而退。 真是想多了。 她和袁慎一面之缘，袁慎还差点死在凌不疑手上，以后怕是对她避之不及，哪儿还需要多此一举？ 说白了，她三哥还是对袁慎不满意，想杜绝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初冉懒得再揭穿他。 日后她和袁慎会如何，便随缘吧。 世上好男儿多的是，跟袁慎没有缘分，便再找。 - 次日，凌不疑按三皇子的吩咐，把袁慎安然送回府上，除了三皇子府准备的礼品，还有初冉为他备的外敷内服的药，用药说明初冉都写在了纸上，凌不疑一并交给了袁慎。 袁慎想起昨夜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女子，对死亡的畏惧已经消失不见，印象最深的还是田家酒楼那一眼，那一刻的心动。 还有，他不管不顾抓着初冉跑，反被初冉用轻功带去偏僻之处那种震撼。 袁慎至今难忘。 一个小女娘，武功竟如此了得。 更了不得的是，她竟还是宫中娇生惯养的六公主。 当今圣上十子六女，最疼爱的便是这六公主，朝野上下皆知。 只听说六公主跟皇帝的宠妃越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才颇得圣宠，现在看来，应是六公主有异于常人的过人之处，这才被圣上如此看重。 袁慎在意的倒不是什么过人之处，而是初冉与寻常女子相当不一样，令他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悸动。 “凌将军，初冉小姐可安好？” 凌不疑叮嘱袁慎不许透露昨夜见过六公主一事，袁慎只得用初冉告知他的姓名称呼。 “一切安好。她给袁公子留了封信，与伤药放一处了。” “多谢凌将军。” 两人相互拘礼。 凌不疑把人送到就走，多一刻都不留。 袁慎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传闻六公主和十一郎两情相悦，圣上有意给二人赐婚，他瞧着，倒是不像。 方才试探了一番，十一郎似乎没有多在乎六公主。 就是不知，六公主对十一郎，是何情感...... 第6章 袁慎6 - 一早，宫里来人催促三皇子送初冉回宫。 初冉被小桃从床上扶起来，未能全醒便被伺候着洗漱、梳妆。 “不回不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还没玩过瘾呢。” 初冉没睡饱，朝三皇子使小性子。 “父皇不放心你，下回三哥再带你出宫玩可好？” 宫中来传话的人特意强调，要三皇子亲自送初冉回宫，定是他们那好父皇急着询问初冉与凌不疑的进展。 三皇子不敢耽误。 上元节已过，宫外也没什么乐趣，不如早些送初冉回宫，免得她又寻由头去找那袁善见。 文帝若知晓三皇子带着初冉在宫外寻什么“如意郎君”，定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三皇子只想快些了了此事，让文帝放下撮合初冉和凌不疑的执念，给他们二人各自另寻良人。 “这回你都叫十一哥帮忙才得以带我出宫玩，谁知道下回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等找到机会，三哥一定再带你出宫玩耍。” 三皇子再三保证，初冉勉强吃下他画的这块饼。 有总比没有好。 这次能光明正大出来玩一趟，已经很好了。 唉~初冉心中叹气。 至少还要等一年多，及笄了，她才能有自己的公主府。 有了公主府，还得等成亲后，才能独立住在宫外。 好漫长的十五年。 - 袁慎回到府上，母亲梁氏听说他受了伤，被凌不疑送回来，过问了两句。 “劳烦母亲忧心，孩儿无碍。” “无碍便好，回去好生养着。” “是。” 梁氏与袁慎并不亲近，因此，关心也显得格外客套。 袁慎正要退下，犹豫了些许，欲言又止。 梁氏询问：“还有何事？” “母亲，近日，孩儿偶遇一女子，她、她与寻常女子甚是不同，可她如同天上明月，孩儿与之相差甚远，可见不可触，孩儿不知，是否该追随。” 别的儿郎如袁慎一般年纪时，父母都会为其操持婚事，恨不得事事安排，可袁慎的婚事，家中除了傅母关心，再无人提及。 袁慎此言，是心中有迷茫，想要解惑，更是想多引起母亲几分关心。 “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便是了。” 梁氏常年在佛堂中，从不操心府内外大小事，袁慎早知梁氏性子如何，依旧忍不住失落。 “在母亲心中，孩儿娶何人作为新妇，母亲是否都不在乎。” “你已成人，喜欢谁，可自行争取。” “谁都可以吗？不顾家族荣辱也可以？母亲究竟是让孩儿自己选择，还是从心底里就觉得，孩儿的婚事，不算大事。”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难道不好吗？待你再年长几岁，你就会懂得，在你眼中天大的事，不过是别人心中分文不如的蝼蚁小事罢了。” 好，还是不好？ 袁慎不知。 袁慎羡慕他人有父母干涉管教，他人羡慕他父母甩手不管。 这世间，谁人都是既可笑又可怜。 他明知是这样，却还是没忍住将此事同母亲说，自讨没趣。 袁慎身上有伤，不宜久跪，加上心中郁结，胸口的伤势似乎又重了几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袁慎不受控地咳了几声，喉间隐隐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梁氏张了张嘴，想要关心两句，便听袁慎道： “孩儿告退。” 袁慎朝梁氏行一礼，手撑着地板艰难起身。 梁氏未说出口的关心又咽了回去。 踏出门槛前，袁慎听见梁氏低声说了句： “珍惜眼前人。” 袁慎动作一顿，回头望了一眼。 梁氏还是那个姿势，面对佛堂，背对着他。 从他过来至今，从未正眼瞧他一眼。 珍惜眼前人吗...... 袁慎唇角微微勾起，冷嘲。 哪儿来的眼前人。 他连那人的面都见不着。 不过，袁慎似乎有些明白，母亲为何不管他的婚事了。 母亲是为了家族，为了利益而嫁给他父亲。 她想让他自己选，可他又哪里有得选。 一路沉默回到房中，袁慎拿出初冉给他留的信。 满怀期待拆开信封，袁慎亮起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只见纸张上，方方正正写着用药说明。 内服，一日几副药，一副药需熬制成多少水，外用，一日几次，多少用量，字迹娟秀，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倒是纸张右下角，画了一只蝴蝶。 袁慎想来想去，不知蝴蝶是何用意。 反反复复把信看了十来遍，袁慎忽地笑出了声。 换个角度想想，六公主倒是贴心，这等小事劳下人说一声便好，她还特地写下注意事项给他。 不知名的蝴蝶。 有趣，实在有趣。 - 第7章 袁慎7 初冉&三皇子：“儿臣见过父皇，母妃。” “免礼，起来起来，冉冉，来，到父皇身边来。” 文帝朝初冉招手。 初冉起身，乖巧地走到文帝和越妃中间。 三皇子在一旁落座。 越妃神情无奈。 “老三若无事，可先行退下。” 越妃知晓这两父女聊起来没完没了，一时顾不上三皇子，不如放三皇子自由，省得他拘在这儿无聊。 “哎，等等，老三留下。” 三皇子刚起身，又坐下了。 “你们兄妹俩与朕说说，昨夜城中的上元灯会可好玩呀？” 初冉和三皇子隔空对视一眼，很快各自别开视线。 昨夜事发突然，初冉都没逛全整条街，只去了田家酒楼凑热闹。 “父皇，您可别提了，与三哥和十一哥逛街玩耍甚是无趣，儿臣跑两步，他们担心儿臣摔了，想去人多处凑凑热闹，他们担心儿臣丢了，儿臣想自己玩会儿，他们还不让，跟两个护卫似的一直跟着，儿臣都要羞死了。” 初冉娇嗔抱怨。 “这话说的，兄长们也是为你好呀，怎的还不知足了。” 文帝笑呵呵的。 他觉得三皇子和凌不疑做得好。 万一他这活泼好动的女儿在外摔了碰了，他可要心疼死。 “不好玩，没意思。” “怎会没意思呢，你是觉得子晟跟着没有意思，还是觉得你三哥碍事没有意思？” 文帝问得直白，就差怪三皇子没有眼力见，不懂得给初冉和凌不疑二人腾空间单独相处了。 “父皇！” 初冉无奈。 她明明表达的是想自己玩，不想有人跟着，文帝偏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越妃问初冉： “出宫玩没意思，那冉冉觉得什么才有意思？” 不得不说，还是亲妈了解女儿。 越妃立刻懂了初冉的用意，给她递话。 初冉嘿嘿一笑，对他们说：“儿臣想在宫中设宴。” “设宴？”文帝与越妃异口同声，接着看了对方一眼。 越妃又问：“你想以什么名头设宴？” “三哥觉得呢？” 初冉把话抛给三皇子。 三皇子：“......” 还不如让他走了。 他怎会不知他这妹妹葫芦里卖什么药。 三皇子暗自叹息。 “六妹的生辰快到了，妹妹既喜欢热闹，不如借着给妹妹庆祝生辰的由头办一场宴会，邀请京中世族女娘们进宫为妹妹庆贺。” “好主意。父皇不是忧心十一哥婚事吗，不如借着这次宴会替十一哥相看相看可好？除了京中尚未婚配的贵女们，可把各世家未婚配才子也邀进宫来，不必办得太过隆重，可以随意些，这样他们也不会过于拘束，也许能促成几桩好事也说不定。父皇、母妃觉得如何？” 越妃选择了沉默。 她这女儿可不得了了。 明知她父皇想要撮合她与凌不疑，她倒好，直接对他父皇说要替凌不疑相看别家女娘。 她父皇怕是要被她气得心梗。 这个时候她这个做母妃的还是先别表态了。 “胡闹！” 文帝的语气沉了几分。 他还当这个小女儿是贪玩，没曾想，她都敢有这么大的主意了。 替凌不疑相看？这不是明摆着跟他说，她跟凌不疑没可能吗！ “冉冉啊，你跟父皇说说，子晟到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不喜欢他吗？朕记得，小时候你们玩得挺好的呀，怎么长大反而处不来了呢？” “父皇，十一哥于女儿，如同三哥一般，都是兄长，特别好的兄长。十一哥已经二十一了，父皇也不想再让十一哥耽误几年，对不对？” 文帝听后，不作声。 他在思考。 除了他家小六，全都城哪儿还有女娘配得上他们家子晟？ 若寻不到合适的女娘，他们家子晟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不行不行！ 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父皇~三哥还没有正妃呢，三哥与十一哥一般大，三哥也该成家了。” 三皇子：“......”不是，说凌不疑呢，与他何干？ “好，朕准了。这个宴会你们兄妹俩自行操办。” 文帝松了口。 “陛下，孩子们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冉冉，你可征得子晟同意了？” 眼看着这父女俩要上头了，越妃及时劝阻。 “母妃，女儿只是操办一场生辰宴，何需十一哥同意？” 初冉人畜无害地眨眨眼。 三皇子对他妹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为了凌不疑，明明就是为了她自己，拿凌不疑当幌子罢了。 第8章 袁慎8 难怪她昨晚神神秘秘地拉着凌不疑说小话，敢情是早就商量好了，连他这个亲哥哥都瞒着、一起算计，既要瞒着他，又要他打配合。 这算盘打得好。 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来了。 三皇子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早知道就不进宫了，进趟宫还把自己卖了。 “说得对，年轻人的生辰宴而已，朕的女儿喜欢热闹，那就热热闹闹地办！” 越妃无奈扶额。 “谢谢父皇！父皇和母妃最好了~~~三哥也特别好~~~” 初冉撒娇都不忘端水。 三皇子：呵，女人的嘴。 谁要是娶了他六妹，怕是要头疼死。 他这妹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十分跳脱。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很吃他妹妹这套。 爱撒娇但不黏人，嘴甜却不会刻意奉承，喜欢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讨厌一个人眼神藏都藏不住，什么都写在脸上。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 离初冉的生辰还有月余，她等不及，说办便着手操办起来了。 不出几日，京中各世家未婚配的公子、女娘皆收到了请帖。 给袁慎的那份，是初冉亲自准备的。 她在请帖的空白处，画了一只蝴蝶。 蝴蝶代表袁慎。 她对袁慎的第一印象，是一只“花蝴蝶”。 且看袁慎能不能给她带来新的惊喜。 - 初冉决定出宫去会会袁慎之时，并未详细了解袁慎的家庭背景。 她先考察的是他这个人本身，其次才是他的家族。 昨夜凌不疑把袁慎带走后，初冉顺便跟三皇子了解了一下袁慎的家族。 不问不知道，袁慎也是位可怜人。 袁慎的母亲梁氏，原是他父亲兄长袁羽的妻子。 二人青梅竹马，婚后十分恩爱。 后来戾帝乱政，袁家被牵连惨遭屠戮。 当时袁羽夫妇正在外面游山玩水，得知消息后，袁羽安顿好妻子，带着府兵去救族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袁羽救了袁氏的老弱妇孺，是袁家的大功臣，却唯独亏欠了新婚妻子，让她半生鸳鸯梦碎，一世生不如死。 为了在乱世生存，袁家在内的几个大家族歃血为盟，共同反抗戾帝，并用姻亲之盟来加固这种契约。 梁氏新寡，心如死灰如行尸走肉，在袁慎外祖父的苦苦哀求之下，梁氏只好以大局为重，再次嫁了袁家，也就是袁慎的父亲，袁沛。 当时的袁沛不爱读书，无心仕途，只想去江湖上做个游侠，也被开明的家人许可了，并且他在江湖中有了心爱之人，名为第五合仪，是个豪气爽朗的江湖女子。 原本他们约定仗剑江湖，永不分离。 可是袁家遭逢大难，人丁稀薄，尸山血海和死亡面前，袁沛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只好回归家族，挑起大任。 二人都为了家族而妥协。 后来，第五合仪找了过来，抓了襁褓中的袁慎，逼袁沛和她走，被袁慎的大父哄骗射杀。 杀了第五合仪后，袁慎的大父自尽抵命，留下遗言，要袁沛好好护着袁家。 袁慎自小在没有爱的家庭氛围长大，父母都是心死之人。 初冉听闻后，唏嘘不已，更想再接触接触这只“花蝴蝶”。 第9章 袁慎9 - 说是让初冉和三皇子自行操办生辰宴，到底是最受宠的幺女生辰，文帝派了不少人协助初冉，生怕初冉累着了。 越妃全程没有插手，让初冉自己折腾。 她的生辰宴，想办成什么样子她自己决定。 三公主和五公主得知初冉十四岁生辰要在宫中设宴，跑宫里来阴阳怪气。 一个被越妃训了，一个被宣皇后训了。 并且她们被勒令初冉生辰宴那日不许进宫。 初冉从小就跟皇兄皇姊们感情好，宫里十几个孩子，唯独跟三公主和五公主处不来，她们极爱在初冉面前显摆一些初冉压根不在乎的小事，好似这样就能压初冉一头，仗着年长几岁，总是变着法欺负初冉，三姊妹从小到大斗智斗勇，严重的时候还会打起来。 三公主和五公主属于说又说不过初冉，打又打不过初冉，偏偏每次都不长记性，非要招惹初冉。 自己先惹事，临了还要倒打一耙，好像委屈的是她们。 有时不是文帝、宣皇后、越妃要偏袒初冉，而是她们做出的事情太蠢，干脆眼不见为净。 不让她们进宫，也是为了保护她们。 免得欺负初冉不成，又要哭哭啼啼地闹得人头疼。 以初冉的性子，她们若是敢在初冉生辰宴作妖，定会被初冉狠狠收拾一顿。 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他们几位长辈护也不是，不护也不是。 “小桃，传话下去，本公主的生辰宴，三公主和五公主不得入内。” 有这两位在，初冉势必要腾出精力来对付她们，平白浪费她的时间。 “公主，如果三公主和五公主非要来，怕是宫人拦不住。” 小桃面露为难。 这几位都是惹不起的主。 “没事，你只管传话。” “是。” - 初冉的生辰宴与往常的宴会不同，她准备的都是年轻人的节目，没有无聊的歌舞，没有一板一眼的规矩，整个宴会只围绕一个主题：让各位公子女娘们吃好喝好玩好。 想秀才艺的秀才艺，想玩游戏的玩游戏，喜爱美食的专心吃，来的人多，她把场地分成好几个区域，足以做到热热闹闹又互不打扰。 文帝赐予初冉一套大红色的华丽宫服，让她在生辰宴上穿，初冉试穿后觉得过于束缚，行动不便，不符合她办这场宴会的主题。 可若是不穿，又会叫文帝失落。 于是初冉准备了两套宫服。 先穿她自个儿准备的水蓝色衣裙，轻便简洁，不会给人太强的压迫感，待晚宴时，再换上文帝赐予她的宫服。 - 袁慎为那日准备的衣裳也很有考究。 上元节那晚，初冉身上的披风是香芋紫色的，偏灰，低调而不失奢华。 为此，袁慎特地去定制了一套灰紫色的长裳，宛若孔雀开屏般，比平日更注重打扮。 袁慎误以为初冉喜欢蝴蝶，为初冉准备的生辰礼，是精心打造的金镶玉蝴蝶发簪，玉是上好的和田玉，打磨成蝴蝶形状，配上金丝，栩栩如生。 - 生辰宴当日，初冉作为宴会的主角，并没有第一时间露面，而是先让宾客们自由活动，有宫人协助秩序，她则躲在暗处。 “公主，咱们在等谁呀？” 小桃见初冉早早打扮好，不出去跟大家一起玩儿，又不坐下休息，反而时不时往宴会入口张望，觉得奇怪。 “袁——咳，没有等谁。” 初冉差点暴露小心思，急忙转口否认，收回视线，端坐在桌前，吃了一口桂花酥。 “公主都往外张望好几刻钟了，也不嫌累。” 小桃说着给初冉倒了一杯果茶。 “你不懂，本公主在观察出场时机。” “是出场时机，还是不经意间惊艳袁公子的时机？” 小桃面上带笑，戳穿了初冉的小心思。 初冉双眸放大了一瞬，“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连小桃都看出来了......她还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呢。 “不明显。如果公主刚刚没有说漏嘴的话。” 小桃捂嘴偷笑。 “好啊你，都敢打趣本公主了。” 初冉作势要打她。 小桃陪她闹了会儿，提醒初冉要注意仪态，以免弄乱了发型。 初冉傲娇道：“乱了就乱了，本公主美若天仙，无需外物衬托。” “公主是小桃见过的最最最美之人~” “夸张了，你把母后和母妃置于何处。” “不夸张，公主青出于蓝。” 小桃笑嘻嘻的，眼里都是真诚。 她说的是大实话，在她眼里，六公主就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小桃跟了初冉许多年，主仆情谊无比深厚。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跟在初冉身边。 不过，这等言语她只敢在初冉面前说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要让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要怎么编排她们主仆。 初冉知晓她有分寸，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小惩戒。 小桃即刻认错，这事儿便算过去了。 “公主，您这头饰过于素净了，不如再簪一支皇后娘娘送来的翠羽簪？” “小桃，本公主要的，就是素净。” 初冉在小桃鼻头点了一下。 “为何？” “你看看外面那些娇艳美貌的小女娘，哪个不是穿着华贵，可咱们这儿一眼望去，你分得清谁是谁吗？” 小桃看了一眼，似懂非懂。 “看不清。若公主在那头，小桃定能一眼认出。” “你对你家主子滤镜过强了。” “什么是滤镜？” 小桃一脸疑惑。 “没什么，夸你呢。” 初冉拿了一块桂花酥放在小桃手上。 “今日的桂花酥很好吃，尝尝。” 小桃跟初冉一般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陪着初冉早起，早点没吃多少，早就饿了，接过桂花酥，两眼放光。 “喜欢的话多吃些。” “多谢公主~” - 袁慎是与凌不疑一道来的。 碰巧在宫门口遇见了。 二人一出现，便引得大半的女娘围观。 “凌将军！” “善见公子！” ...... 初冉一眼先注意到袁慎那身灰紫色的长裳，穿在袁慎身上，衬得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风度翩翩，当得儒雅二字。 第10章 袁慎10 凌不疑被人围上，板着张脸就走，女娘们都自觉让出一条路来，无人敢拦。 袁慎被围上，想躲躲不开，维持着君子形象，做不到如凌不疑那般说走就走。 初冉暗自腹诽：“穿那么好看作甚，果真是只花蝴蝶。” 袁慎手上还持着蒲扇，更像一只花蝴蝶了。 “公主，凌将军和袁公子来了。” 小桃小声提醒。 “瞧见了，叫人去把三哥寻来。” 初冉改了主意。 她才不要跟一群女娘们一起去袁慎面前惹眼。 要也是袁慎主动走到她面前来。 三皇子在院中招待宾客，听闻初冉寻他，便拉了凌不疑替他，很快赶了过来。 初冉与三皇子一同入席,男女之间隔着一层屏风，众人行礼齐贺。 “免礼。寻常家宴，诸位不必拘谨。” “是。” 裕昌郡主一行人也在受邀之列，裕昌郡主喜欢凌不疑，众人皆知，方才初冉入席之前，裕昌郡主还在缠着凌不疑话家常。 文帝有意给初冉和凌不疑赐婚，众人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风声。 六公主和裕昌郡主，怎么看，凌不疑喜欢六公主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 众人心思各异，都特意避开了与儿郎们有关的话题。 午膳吃得简单，午膳后是自由活动。 初冉未及笄，宫中宴会甚少参与，宫外的聚会就更没有去过了，因此，她与世家公子女娘们并不熟络，午膳后单独来给她庆贺的，她都需要小桃提醒才知道是谁。 初冉没忘了给三皇子和凌不疑相看的正事，相处过觉得还不错的，都让小桃记了下来。 方便回头她把名单呈上给文帝交差。 初冉抽空不忘打趣三皇子和凌不疑，叫他们好生相看，有中意的就跟她说，她帮忙从中牵个线。 二人都不搭理他。 凌不疑被裕昌郡主缠得烦了，干脆坐在了她身旁。 裕昌郡主在初冉手里头吃过亏，轻易不敢招惹初冉，因此，不敢凑上前来。 三皇子见状，为了清静，在初冉另一边坐下了。 像极了左右护法。 初冉：“十一哥，你别拿我挡桃花呀，万一把我桃花给挡没了怎么办。” 凌不疑：“子晟与公主并无亲近之举，若只是坐在公主旁边都能叫人知难而退，这等桃花不要也罢。” 三皇子：“冉冉，子晟说得有道理，若与子晟公平竞争的胆量都没有，也不配做你驸马。” 初冉一个头两个大：“三哥，你添什么乱呀，不是要替妹妹招待宾客吗，在妹妹这儿躲懒算怎么回事？” 三皇子没好气道：“还说呢，明明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偏要办什么宴会，叫人头疼。” 初冉喜欢的热闹不是这种阿谀奉承的宴会，而是民间那种实打实的欢乐氛围。 十四年来，除了她的满月宴和周岁宴，还是第一次办这么隆重的生辰宴会。 三皇子与凌不疑、袁慎一样，都不喜欢那些过于主动贴上来的女娘。 他们喜欢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哎呀，一举三得嘛，全都城世家未婚配的适龄女子都在这儿了，你们就没有能看得上的？” “这些只是能与我们身份匹配的适龄女子罢了。” 凌不疑不知想到了谁。 那人并不在宴会中。 三皇子也道：“无趣得紧。” “听两位兄长的意思是，你们喜欢的女娘并未受邀入宫？早说嘛！谁家女娘？妹妹这就让人去请来！” 今日宴会邀请名单是宣皇后和越妃帮忙拟定的，初冉只是看了一眼，确定名单上有袁慎，便没再管了。 名单也给三皇子过目过，三皇子并未提出异议。 凌不疑：“并无，子晟只是随口说说。” 初冉目光转向三皇子。 三皇子：“三哥一人逍遥自在，不想自寻不痛快。” 三皇子后院莺莺燕燕不少，就是不愿娶正妃，说是不想被婚姻束缚，实则是对另一半要求较高，他希望妻子品性端正、贤惠仁德，同时家世不能太好，以免外戚专权，也不能太低，以免镇不住其他人。 这样的女子难寻。 初冉两只手掌托着脸，撑在桌上。 “遇上你们这样的男子，好生无趣。” 一板一眼的，没意思。 初冉叹了口气。 哪儿像她啊，长得好看的她都喜欢。 她倒是也想姬妾成群呢，可她不是男子，不被允许。 有时初冉挺想跟三公主和五公主似的，光明正大养几个面首和幕僚，想想都快活。 等日后她独立出宫去了，定要偷摸养几个试试。 “袁善见那样到处招蜂引蝶的就有意思了？” 三皇子意有所指。 初冉抬头，只见袁慎又被缠住了，脱不开身。 二人隔着湖水和袁慎身边的那群女娘们相望。 袁慎似是有什么话想说。 初冉别开了视线。 “没意思。不如三哥和十一哥给冉冉找个有意思的来。” “成。” 三皇子爽快应下，起身就要带初冉走。 “去哪儿？” “全都城的世家公子都在，干坐在凉亭有什么意思，三哥带你认识认识去。” “不去。” 初冉早一一看过了。 长得不错的不少，如三皇子、凌不疑、袁慎这般仅凭一张脸就能招蜂引蝶的，没有。 初冉不感兴趣。 要有兴趣，她早去了，哪儿需要三皇子带她去认识。 “不是让三哥给你找个有意思的来？” “那些人都没意思。” 三皇子看不明白了。 不去认识认识，怎么知道谁有意思谁没意思？ 凌不疑另辟蹊径：“改日十一哥带你去军营里看看。” 初冉的眸子亮了亮，“好呀！说话算数！” 三皇子直言道：“子晟你都看不上，你还能看上谁？” 初冉不在乎三皇子泼的冷水。 “三哥不懂女儿家心思，少管。” “袁善见来了。” 初冉抬眼望去，哪儿有什么袁善见。 她扭头瞪三皇子一眼。 三皇子得意道：“你说三哥懂不懂？” 初冉不理他。 不消片刻，好不容易脱身的袁慎真过来了。 “冉冉，袁善见来了。” 三皇子提醒。 “三哥，你好无聊，同样的话术，你当妹妹傻吗？” “袁善见见过三皇子、六公主、凌将军。” 初冉一怔。 第11章 袁慎11 - 袁慎傅母：“今日不用上朝，公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夜子时，傅母见袁慎屋里还亮着灯，心疼袁慎整日兼顾公务与学业太过劳神，难得休沐一日，特地吩咐下人打扫时小心些，别吵醒了袁慎。 没想到袁慎还是一大早就醒来了，且似乎打扮得格外隆重。 “傅母，今日是六公主生辰宴，我要进宫。” “哟，瞧我这。”傅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记错日子了，这就叫人去备贺礼。” 袁慎忙拦住傅母，“傅母没记错，公主今年生辰将宴会提前了大半个月，我早就将贺礼都备好了，傅母不必操心。” “原来是这样。公子今日穿的可是新衣？瞧着比平日更俊朗几分。” “当真？” 傅母这话夸到了袁慎心坎里。 “当真！” “傅母再帮我仔细瞧瞧，可有何处不妥？头上的发冠与这套新衣可相配，是否会太过突兀？腰间的玉佩要不要换一个更大些的？” 袁慎在傅母面前转了两圈。 傅母仔细瞧了瞧，点评：“公子这套新衣不错，很衬公子，头上的发冠正好相配，腰间的玉佩不宜过大，过大容易喧宾夺主，这样就很好。” “可还有哪儿不妥？” 袁慎语气中染上了几分不确信。 “并无。公子定会在宴会中大放风采！老奴若再年轻个几十岁，定会想要嫁与公子这样的俊才！” “傅母，过了。” 袁慎无奈。 傅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言语诚恳道：“老奴说的都是实话！公子在老奴眼中就是最好的。” “多谢傅母，但我想听傅母客观的意见，这很重要。” 袁慎的紧张之情言溢于表。 “公子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在老奴眼中就是如此，老奴客观不来。不过，公子可是有心上人了，是哪家女娘？” 傅母止不住兴奋。 袁慎有心上人了，这可是好事啊！ “若有喜事，善见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傅母。” 袁慎并未透露心思。 “好，好。” 傅母满眼欣慰。 总算能看到他们家公子有在意的女娘了。 出发前，袁慎又问了他的随从，今日打扮有何不妥，得到随从否定的回答，他这才松了口气。 - 袁家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凌不疑也在此时到达宫门处。 “凌将军，别来无恙。” 袁慎向凌不疑拘礼。 “袁公子。” 凌不疑从马车上下来。 “凌将军可要一道？” “求之不得。” 二人走在一处，各怀心思。 “听闻凌将军与六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好。” “自然。” 凌不疑听懂了袁慎的言外之意，并未否认。 作为兄长，他也如三皇子般，忍不住想替初冉考验考验眼前之人，看他能否配得上驸马之位。 “看来袁某是要提前恭喜凌将军夺得公主青睐了。” 袁慎继续试探。 “袁公子似是与本将军同岁，这么关心本将军与公主的私事，可是想成亲了？需不需要本将军为袁公子在圣上面前求个恩典，为袁公子挑选一位合适新妇？” 袁慎出了名的嘴毒，凌不疑也不差。 这不，拐着弯骂袁慎多管闲事。 袁慎顿了顿，笑出声来。 “多谢凌将军好意，不必了。” “袁公子伤势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凌将军关心。” “那就好。六公主尚未及笄，还请袁公子日后慎言，莫要辱了公主名誉。” 凌不疑冷着脸提醒。 “是在下失言了。” 袁慎后背渗出了冷汗。 为自己的失控感到心惊。 凌不疑不过是没否认与公主感情好，他便如此失言，当真不该！ - 宴会之上，袁慎未能见到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心中止不住失落。 直至午膳，袁慎才听到了初冉的声音。 袁慎隔着屏风望向初冉的方向。 可望而不可及。 午膳后，宴席中人大多去同初冉祝贺。 袁慎被一群女娘缠着脱不开身。 眼睁睁看着一波又一波人朝初冉道贺。 初冉为了躲清静，去了无人的凉亭处。 袁慎想要脱身过去，只见初冉与凌不疑交谈甚欢。 她今日穿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裳，素雅又不失端庄，带着些许俏皮，发型精致简单，一支银色镶嵌蓝宝石的簪子别在头上，稚嫩青涩的脸庞显现出丝丝妩媚，一蓦一笑勾魂摄魄。 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约好的，凌不疑也穿了套蓝色的衣裳，颜色相近，乍一看，真似一对璧人。 过了会儿，袁慎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三皇子。 袁慎莫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他是什么心理。 可能心里抱着一丝希望，看到他们不是单独相处，心想，或许，初冉与凌不疑，只是兄妹。 毕竟他们的年龄差摆在那儿。 此刻，袁慎才想起，他也比初冉大上许多...... 可他顾不上那些。 好不容易又见到她，错过了今日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一面。 袁慎脑中想起母亲与他说的“珍惜眼前人”，即刻脱了身寻过去。 “袁善见见过三皇子、六公主、凌将军。” “袁公子来了。” 三皇子的眼神望着袁善见，话却是对初冉说的。 初冉回神，暗暗瞪了他一眼。 三皇子不在意地笑笑。 袁慎说了几句道贺的话，大意是祝初冉生辰快乐。 初冉客气地回了句：“多谢袁公子。” 袁慎还想说些什么，一时失了言语。 在初冉面前，往日能言善辩的袁善见总是显得如此笨拙。 见袁慎呆站在原地，初冉问：“袁公子还有何事？” 袁慎斟酌言语，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 “家母得知六公主生辰，特命善见打造了此簪为公主庆贺，望公主笑纳。” 初冉朝凉亭外的小桃看一眼，小桃从凉亭另一边走过来，接过袁慎手中的礼盒，送到初冉手中。 初冉打开礼盒，礼盒内躺着一支精巧的蝴蝶发簪，发簪形状与她给袁慎画的那两只蝴蝶有些相似。 不止是相似，袁慎怕是拿了她画的蝴蝶作为设计图去定制的簪子。 第12章 袁慎12 噗......她本意把袁慎比喻成蝴蝶，袁慎此番，可算是把他自己当成礼物送上来了？ 他若是知道这其中深意会如何？ 初冉忍着笑，有点期待袁慎那时的表情，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三皇子注意到初冉微微上扬的嘴角，瞧了一眼那簪子，粗略一眼，除了做工精巧，没瞧出来什么名堂。 “袁夫人有心了。来人，赐座。” 未等初冉有何回应，三皇子便让人拿了坐垫来，把袁慎安排在了他们三人对面。 正正坐在初冉的对面，抬眼便能与初冉对视。 这也是最方便三皇子和凌不疑观察袁慎神态举止的位置。 既不易打量得太过明显叫袁慎察觉，又能将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收入眼中。 初冉心中暗暗翻了翻白眼。 她三哥可真幼稚。 为了看戏，丝毫不顾及她这个妹妹的感受。 显得她要怎么袁慎着一样，很尴尬的好伐？ “簪子不错，花样很新鲜，劳烦袁公子替本公主多谢袁夫人。” 初冉让小桃收起了簪子。 袁慎微微颔首。 接着，场上陷入了沉默。 三皇子和凌不疑跟两个雕塑一样，两张嘴没一个会说话的。 特别是她三哥，把人留下又不跟人搭腔，几个意思？ 就这么喜欢吃瓜？ 初冉只觉头疼。 “袁公子伤势可好些了？” 初冉率先打破场上沉默。 “已无碍，多谢公主关心。” 场上再度陷入沉默。 初冉看了眼三皇子，三皇子无视她。 她又看向凌不疑，凌不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真真修罗场本场。 “本公主觉着凉亭内闷得慌，你们谁陪本公主走走？”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站起身来。 “席中有许多节目，三哥和十一哥不妨去瞧瞧？” 凌不疑见三皇子微微点头，这才行礼离去。 三皇子与他一道。 “小桃，不必跟着。” “是，公主。” 初冉往凉亭外走，袁慎落后一步跟上。 走到僻静优美的假山处时，初冉轻声道：“袁公子可知本公主画的蝴蝶是何意？” 袁慎一愣。 他本以为只是初冉单纯喜欢蝴蝶。 竟还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善见不知，还请公主解惑。” “蝴蝶常见于花丛中，袁公子便像是那蝴蝶，身边总是围绕着花簇。” 其实还有另一含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才是初冉把袁慎比作蝴蝶的本意。 不过，此时她并未告知袁慎。 “可善见心中仅容得下公主一人。” 袁慎几乎脱口而出。 “哦？这么说，本公主并没有会错意？” “公主何意？” “蝴蝶代表袁公子，袁公子今日赠与本公主蝴蝶发簪，可是想要献身的意思？” 袁慎顿时羞赧，小幅度扇动蒲扇降温。 初冉的言语真真大胆。 若说是倾心于她，袁慎也就顺势认了，可她偏偏说是献身。 袁慎哪儿敢觊觎初冉？！一时间魂魄都飞散了。 “是与不是？” 初冉见他脖颈往上，整一片红温，忍着笑追问。 “善见不敢。” 袁慎手持着蒲扇，拱手弯腰。 “是不敢，还是没有？” 初冉走近他几分。 袁慎紧张得喉结控制不住滑动。 “不敢。” 初冉平静地总结：“不敢，不是没有，所以，心中还是有这想法的。” 袁慎不作声，默认。 按理说，觊觎公主是大罪，不管他心中如何想，都不能认下。 可袁慎鬼使神差地，想赌一回。 赢，说明他在初冉心中有一席之地。 输，最严重不过是掉脑袋。 上回他的脑袋就该掉了，所幸初冉心善，并未计较他的过失，捡回了一命。 算起来，就算是掉脑袋，他也是赚了。 起码，他知道了自己在初冉心中是何印象。 初冉能把他比喻成蝴蝶，说明心中并不讨厌他。 这便够了。 “你倒是胆大。” 初冉笑了一声，看不清眼中是何意。 袁慎：“公主——” 小桃：“公主，不好了！” 小桃气喘吁吁寻来，不忘朝二人行礼，随后急道： “公主，三公主和五公主来砸场子了！三皇子命奴婢来寻公主。” 初冉神色一凛， “袁公子请自便，本公主去处理点家事。小桃，走！” 袁慎刚要说同初冉一道，初冉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徒留一道背影给他。 早听闻三公主、五公主与六公主不合，三姊妹之间不仅是吵吵闹闹，还时常打得鼻青脸肿，袁慎担忧初冉吃亏，连忙跟上。 初冉赶回席中，只见三公主与五公主盛气凌人地到处挑剔，平白叫人难看，就连裕昌郡主都没落着好。 三皇子作为兄长，需顾及皇家颜面，不好让她们太过难堪，头疼得紧。 他这两个皇妹没一个好惹的，只要沾上必是一身骚。 三皇子平日素不爱跟她们打交道，感情并不深厚。 凌不疑更是巴不得避开她们，瞧见人来就躲起来了，生怕被缠上。 一个裕昌已经够吵闹了，又来两个。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着，早知道不让初冉带着袁慎离席了。 同辈中，只有初冉能完完全全压制住这两位祖宗。 除了初冉，谁都阻止不了她们发疯。 “本公主不过离开片刻，席中好生热闹。哟，这不是三姊、五姊吗，妹妹见过两位皇姊。” 初冉淡定地走到三公主和五公主面前。 她们本是两看两生厌，可一到找初冉麻烦时，便出奇一致，每回都默契地站在统一战线。 初冉脸上挂着淡笑。 三公主、五公主看了碍眼，正要开口讥讽，只听初冉又道： “这知道的，知今日是妹妹生辰宴，皇姊们一同前来为妹妹庆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这院子是什么叫卖场，什么人都进得来。” 初冉言语中讽刺意味明显，杀伤力拉满。 五公主顿时气炸了，“六妹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阿姊们来为你庆贺生辰吗？” 三公主冷哼一声：“六妹仗着父皇宠爱，倒是愈发目中无人了，三哥，你可瞧见了，到时闹到父皇面前，三哥可要替妹妹做主才是。” 第13章 袁慎13 “目中无人？好大一顶帽子，妹妹可带不得。 今日来的可都是未娶妻未定亲的才子佳人，三姊和五姊前来闹事，可是看中了席中哪家儿郎，想要带回府中当幕僚？ 若有这心思，皇姊们大可私下跟妹妹说，何必来吓着妹妹的贵客们，在场上闹得这般难看。 不过，席中都是各世家子弟，跟皇姊们府中的金丝雀不一样，怕是当不得三姊和五姊的厚爱。 皇姊们来错地了。 来人，把三公主和五公主请出去。” 初冉一顿输出，压根没给三公主和五公主说话的机会。 今日人多，动手不雅观，尽量能文明解决就文明解决，能动嘴的事儿绝不动手。 初冉一声令下，院中备好的女护卫前来，把三公主和五公主强行拖走。 她们挣脱不开，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什么，不过不重要了。 初冉刚刚给她们上了哑药，能让她们安静上几个时辰。 她们一会儿出去估计会急着去找太医，没那闲心再过来找麻烦。 除了护在初冉身边的三皇子、凌不疑和后赶来的袁慎，谁也没注意到初冉下药的动作，就连离得最近的小桃都奇怪，三公主和五公主盛气凌人而来，怎么就这么安静地走了？ 果然还是六公主有办法！ 小桃更崇拜她家公主了！ 三皇子：“冉冉，她们——” “三哥放心，明日再见她们就会恢复原样了。” 初冉拍了拍手，抖落手中残留的药粉。 “三公主和五公主与本公主姊妹情深，等不及要来给本公主庆贺生辰，让各位见笑了，各位吃好玩好，不必在意这个小插曲。” 众人应声，朝初冉行一礼，往周边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都说六公主手段了得，能把让圣上都觉得头疼的三公主和五公主治得服服帖帖的，今日一见，传闻果真不假。 要不说六公主最受宠呢，她应得的。 “六公主的哑药可还有？” 凌不疑想给裕昌郡主下一点。 不开玩笑。 这女娘当真聒噪，吵得人头疼。 “哑药？什么哑药？十一哥莫不是醉了？小桃，把备好的解酒药给十一哥端一碗。” 初冉装傻充愣。 “是。”小桃不明所以，但照做。 三皇子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拍了拍凌不疑的肩, “现在后悔，跟我妹妹表明心意还来得及，像我妹妹这么可爱伶俐的女娘，世上仅此一个，错过了可就没了。” “嗯......三哥说的不无道理，十一哥不如好好考虑考虑。” 初冉笑着打趣。 “好，子晟定会考虑清楚。” 三人看似认真，话里话外都是在开玩笑。 一旁的袁慎不知，当了真，心跳慢了半拍。 “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袁慎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在这时横插一腿，可感情的事，哪儿有理智可言。 理智过了头，错过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三哥、十一哥，我一会儿再找你们。” “好。”二人离去。 当下，原地仅剩初冉和袁慎二人。 袁慎紧张得抓着蒲扇的手背都冒出了青筋。 “袁公子有何话要说？” 初冉没了方才调戏袁慎那副模样，面上一本正经。 袁慎暗暗舒了口气，厚着脸皮问道： “善见想问一句，公主收下发簪，可是给了善见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原本没那层意思，初冉给那支发簪赋予了这一个含义，于是袁慎顺着杆往上爬，想替自己争取一回。 如三皇子所说，如此俏皮伶俐的女娘，世上仅此一个，错过了可就没了。 袁慎不想错过。 所以，明知不合规矩，他还是这样问了。 “只要是胆大如袁公子一般，想要献身于本公主的人，都会得到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听到初冉口中再一次说出“献身”二字，袁慎又一次闹了个大红脸。 初冉打趣：“袁公子不太经夸呀。” 袁慎的蒲扇猛扇了几下，欲盖弥彰道：“今儿天热。” “哦~天热~”初冉假装信了。 袁慎扇动蒲扇的频率更快了。 初冉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袁慎贪婪地不愿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那也很好。 今日场中宾客不少，初冉身为宴会主人，不能只顾袁慎一人，因此，与袁慎说了会儿话，她便去了别处。 时而与佳人们欣赏花草，时而与才子们即兴赋诗，能谈天论地、会作画、会弹琴、会下棋，踢毽子、投壶亦是精通，场上逛一圈下来，无论哪个区域她都能玩得开，好像没有她不擅长的，没有她不会的。 不知道谁奉承了句“六公主当真是天下第一才女”，众人接连附和，初冉忙解释，宴会是她和三皇子一手操办的，她藏了私心，学不会的一样都没放上来，这才显得她样样都会。 可没人听她解释。 初冉只觉心累。 早知道就不凑上去出风头了。 一时玩上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可不想担上什么“才女”的名声，她满脑子的吃喝玩乐。 今日宴会只是为了多了解了解袁慎，顺便替三皇子和凌不疑相看相看，真不是刻意显摆啊！ 想到三公主和五公主听说后又会如何去文帝、宣皇后和越妃跟前添油加醋、大闹特闹，初冉就脑仁疼。 这俩人三天两头找她不痛快，她们不累初冉都累了。 “唉。” 初冉又到凉亭里躲清静了。 这次宴会告诉她，有时候地主之谊也不必做得太好。 “公主因何事苦恼？” 袁慎瞧见初冉一人躲到这儿来，紧跟着来了。 初冉摇摇头，“只是想清静清静。” 袁慎发现初冉的反差感很强。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实在不像是一位自小在深宫长大的公主。 她的个性十分鲜明，与袁慎见过的所有女娘都不同。 无论是谁跟她相处下来，都忍不住会想更多关注她，在意她。 三公主和五公主那样的除外。 她们找初冉麻烦就是为了争宠而已。 初冉望着湖水放空，袁慎盯着她出了神。 - 第14章 袁慎14 晚宴开席前，初冉换上了文帝赐与的大红色宫服，脸上的妆容浓上几分，头上的朱钗多是金色、红色，少了些白日的活泼，多了几分稳重，眉目间娇艳更显。 “小桃，今日那蝴蝶发簪呢？” “收在匣中了，公主可要戴上？” “戴，但不是戴那支。” 初冉让小桃找出越妃前两年送她的首饰，她记得有一支带流苏的蝴蝶发钗。 初冉嫌流苏阻碍她活动，没戴过两回。 小桃印象很深，很快从众多首饰匣中找出，替初冉戴上。 “公主真美。” 小桃忍不住发出赞叹。 “行了，别拍马屁了，走。” 头上总共没多几支珠钗，初冉却觉得脑袋上比白日重了许多，身上也重得很。 果真还是轻便简洁的衣裙适合她。 如此华丽的宫服，能少穿就少穿。 - 晚宴男女并未分席，分别落座在大殿两侧，有音师弹奏助兴。 初冉回到席中，众人行礼过后，眼神都不受控地在她身上停留。 六公主换身衣裳，宛若换了个人。 袁慎注意到初冉头上多的那支蝴蝶发钗，轻笑一声。 是蝴蝶，却又不是那只蝴蝶。 ...... - 晚宴结束，宴席散去，席中众人纷纷离去。 初冉和三皇子被宣到皇后宫中。 文帝、宣皇后、越妃都在，三公主和五公主哭成了泪人。 初冉&三皇子：“儿臣见过父皇、母后、母妃。” “起来吧。”文帝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两位皇姊这是怎么了？”初冉明知故问。 三公主和五公主见她这副无辜模样，张牙舞爪地就要来揍她，面目显得几分狰狞。 三皇子带着初冉躲开。 三公主和五公主被皇后宫中的婢女拉住。 三公主：“文初冉你个贱人！” 五公主：“文初冉你不得好死！” 二人的嗓子倏然间恢复，意识到失言，即刻捂住了嘴。 然而，已经晚了。 文帝大怒： “逆女！跪下！” 三公主和五公主惊慌下跪。 “父皇——” 二人一时百口莫辩。 宣皇后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越妃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 初冉和三皇子也跪下了。 “父皇，儿臣不知是哪儿惹得两位皇姊不痛快，阿姊们竟要这样辱骂儿臣。” 初冉潸然泪下。 “父皇，儿臣冤枉，六妹蛇蝎心肠，儿臣好心去为她庆贺生辰，可六妹竟给儿臣下药，父皇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五公主哭嚎得更凶。 “父皇，六妹是越发不懂规矩了，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都敢这样对皇姊，可想而知儿臣私下受了六妹多大的折辱。” 三公主拿着帕子抹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们要跟初冉比谁哭得凶，初冉反而不哭了。 接过三皇子给的帕子，初冉擦干本就不多的眼泪，静静地看着她们演。 这场戏，她不奉陪了。 “都闭嘴，哭什么哭，朕还活着呢！老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文帝心里跟明镜似的，哪儿能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可他没办法，不走个过场，三公主和五公主定要闹个没完，平白扰人清梦。 “父皇，今日......” 三皇子将整个过程徐徐道来，半点没有添油加醋。 只不过，他选择性跳过了初冉给三公主和五公主下药一事，轻描淡写地以“二位皇妹被客气地请出宴席”结束。 “听听、听听，你们好意思吗？啊？小六好不容易办一场生辰宴，你们两个做姐姐的，非但没有好好为妹妹庆生，还在小六的生辰宴上大闹，像什么样子！” 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股热血直涌上心头，头更疼了几分。 五公主：“父皇——三哥一向护着六妹，他说的话怎能相信，父皇可别听信他们一面之词。” 三公主：“是啊，父皇。” “行了，难道还要去把今日宴会上的宾客请来与你们对峙吗，还嫌不够丢脸？” 越妃听不下去了。 她们好意思狡辩，她都不好意思听。 同样是她的女儿，怎么一个聪明伶俐，另一个却能蠢笨如猪呢，越妃真是想不通。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老三、老五，各自回府禁足一个月。” 文帝摆了摆手，不想再见她们。 她们已经闹了大半天了。 召初冉前来只是为了让初冉给她们解毒而已，如今毒已解，可以把她们送出宫去了。 五公主：“父皇，六妹给我们下毒的事怎么算！” 三公主：“是啊父皇，六妹仗着有几分医术，总使这些小伎俩，今日敢毒哑皇姊，明日指不定去毒谁了。” “什么毒？哪儿来的毒？你们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活蹦乱跳、鬼哭狼嚎的，朕的耳朵都要被你们的嚎叫声震聋了。” 文帝选择性装失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老三，把你两位妹妹带出宫去，务必亲自送回她们的公主府，让人看管好了，禁足一个月，一天都不许少，若让她们再私自出府，朕唯你是问。” “是，父皇。” 三皇子把三公主和五公主带走，殿中总算清静了几分。 “父皇、母后、母妃，儿臣知错，儿臣不该对皇姊们用哑药，儿臣做错了事，甘愿受罚。 可当时那种情况，儿臣实属无奈之举，若不让皇姊们噤声，任由她们闹下去，今日一过，还不知都城各世家会如何看待我们皇室子弟。” 虽然初冉被文帝护下，却并没有任由此事轻轻揭过，她的错她认，该领的罚她愿意受。 为了相对公平起见，越妃向文帝提议罚初冉禁足半个月。 三公主和五公主闹事在先，她们该罚，重重地罚。 初冉对皇姊用毒在后，也该罚，罚得轻些。 宣皇后倒认为初冉没做错，开口为她求情。 文帝大手一挥，道：“罚什么罚，小六有没有做错事朕能不知道吗，今日是小六生辰宴，还是她亲手经办的宴会，第一次举办宴会就如此成功，毫无差池，该奖励才是。” 接着，文帝念了一连串奇珍异宝的名字，让人送到初冉宫殿去，作为鼓励初冉的奖赏。 宣皇后借着这个名头添置了许多东西，让人一并送去初冉宫殿。 越妃叹了口气。 他们就宠吧。 一个个都是被宠坏的，但愿初冉能让他们省心些。 第15章 袁慎15 “儿臣多谢父皇、母后。 父皇、母后、母妃，这是儿臣近日调配的安神香，可助眠解乏。” 初冉拿出几个香粉罐呈上。 文帝满脸欣慰，顿时觉着头痛缓解不少。 “还是朕的小六懂事。” 越妃心想：陛下你就宠着她吧，小六这是早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特意为你备的安神香。 她揉了揉太阳穴，没揭穿初冉。 自个儿生的女儿自个儿了解，今日之事确实是她那两位皇姊自作自受。 文帝又问初冉，三皇子和凌不疑可相中了哪家女娘？ 初冉摇头：“未曾。” 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 今夜难眠之人有许多。 三公主和五公主是其二。 袁慎也在其中。 “蝴蝶代表袁公子，袁公子今日赠与本公主蝴蝶发簪，可是想要献身的意思？” 袁慎宛若回到了白日那假山中。 他抬眼望向初冉，初冉眉目含情，似是邀请。 待袁慎回过神来，周遭的花草假山消失，场景换至室内，初冉穿着晚宴上那套华丽的宫服，头戴他所赠的蝴蝶发簪。 初冉轻抚头上的蝴蝶发簪，脸上挂着浅笑，直勾勾盯着袁慎问道： “我戴上可好看？” 袁慎怔愣了一瞬，“好看。” 初冉低笑出声，脸颊两边漾出梨涡，宛如明媚春花。 “袁公子既要献身于本公主，为何还不更衣？” 未等袁慎有所反应，初冉便走至袁慎跟前，纤细的手腕抬起，替他解开衣裳。 袁慎的呼吸沉了几分。 如羊脂白玉般细嫩的手指在他胸膛游走...... 她的衣裳完好，依旧端庄娴雅，而袁慎的身子却在她的撩拨下，愈发滚烫，好似岩浆涌动般热切，彻底失控沉沦...... “公主......” 袁慎从梦中醒来，眼前的一切消失，他心里蓦地空了一处。 袁慎捂住脸，他怎么能、他怎么会...... 这让他如何再面对公主...... - 翌日，文帝收到许多求娶六公主的帖子。 十来份帖子，皆是如何夸赞六公主才华，如何表决各家公子想要求娶六公主，爱慕六公主之心。 他家小六不过是办场宴会，还成香饽饽了。 “曹成，你说，十来份帖子，怎就没有子晟的呢。” 文帝叹了口气。 “各家公子不过是见小六一面，相处了一日，今日便让朝臣们递了求娶的帖子来，瞧瞧，这些都是，朕的女儿多有魅力，子晟怎就看不上呢？” 文帝把手中的帖子丢回桌上。 “陛下，感情之事，强求不来。” 曹成客观地说了这么一句。 “如若朕强行赐婚，让他们在婚后培养感情，你认为如何？” 文帝脑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曹成心中一惊，忙道：“陛下，陛下三思啊。” 文帝若真这么做，以初冉和凌不疑的性子，怕是能把这皇宫拆咯。 曹成心中如此想着，却不敢说与文帝听。 说与不说，文帝其实都能想明白。 “罢了，罢了。” 文帝摇了摇头。 他本想叫人把求娶的帖子都退回去，转念一想，这事该同越妃商议一番才是。 于是，文帝心情复杂地走到越妃宫中。 “陛下今儿是怎么了，可是昨夜没歇息好？” 越妃瞧他神情不对，扶他入座。 “小六制的安神香无用吗？” “阿恒，你坐。” 文帝把越妃拉到身旁一同入座。 “什么事这么严肃？” 越妃一头雾水。 “阿恒，你觉得子晟和冉冉相不相配？” 文帝很认真地问。 越妃无奈，“陛下，孩子们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没死心呢。” “今日，朕收到十来份求娶小六的帖子。” “哦？都有谁家儿郎？”越妃来了兴趣。 “别管都有谁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十几份求娶的帖子啊，竟无一份是子晟写的！” 越妃：“......” “你说，咱们的小六到底哪里不好？短短一天时间，十几家儿郎倾慕我儿，子晟可是与小六相识了十几年，十几年啊。” 文帝倍感痛心。 说是痛心，不如说是遗憾。 他磕的cp彻底be了，难受，每每想到这儿就觉得胸口发闷。 越妃抽出被文帝握住的双手，脸上的表情很难评。 “陛下，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子晟与小六相识了十几年，所以才没法产生感情？小六自小喊子晟十一哥，把子晟当成兄长，兄妹之间怎会产生爱情。” 越妃看得开，姻缘自有天定。 “对，问题就出在这儿。” 文帝再次握住越妃的手，“阿恒，你说，朕若是给子晟和小六赐婚，他们是不是就能产生感情了？” “陛下，强扭的瓜不甜。” 越妃再次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已经在骂人了。 “甜不甜的，扭下来尝尝不就知道了？” “陛下若不怕小六把皇宫给拆了，就尽管试试吧。” 文帝瞬间从沉浸的世界中出来，“那还是不试了。” 说说而已，试不得。 越妃直翻白眼。 文帝总想着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携手至今，也想让自己的儿女能得到这样的幸福，日思夜想，想得都有些魔怔了。 好在他还是了解自己女儿的。 他们这幺女性子看似乖巧懂事，实则是最有主意的一个。 她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 “要不这样，阿恒，你与朕一道看看来求娶的人家中，有没有能合小六心意的。” 文帝让人把求亲帖呈上来。 “妾怎做得主，不如把小六喊来瞧瞧。” 越妃实在是不想掺和这事。 她都能预想到一会儿文帝会怎么挑拣人家，这里头要是有他满意的，他也不会还心心念念要凌不疑做六驸马了。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去皇后宫里喝茶。 越妃与文帝打了声招呼，说走就走。 “这家不行，太远，这家也不行，年纪太大，这家更不行......这么多人，怎就没个合心意的呢，阿恒，你觉得呢？” 文帝还在絮絮叨叨。 “阿恒？” 待文帝回过神来，越妃已离殿了。 - 第16章 袁慎16 袁慎听闻六公主生辰宴过后，都城中许多世家公子求娶六公主，心急如焚，四处打听六公主亦或圣上可有合心意的，好在，还没有消息传出。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袁慎本想让父亲替自己呈上求娶帖，又觉不够正式，亲自写了求亲帖送进宫去。 袁慎深知，一子慢，满盘皆落索。 他不想错过。 - 这几日，文帝手中陆陆续续收到二十多份求亲帖。 退回去之前，文帝让人将求亲帖给初冉过了一眼。 初冉对此毫无兴趣。 “父皇，您都要把这些帖子退回去了，何必还拿给儿臣瞧。” 来求娶的都有谁家，文帝都已告知初冉，让初冉看了画像。 没有初冉感兴趣的。 她懒得再看这些浪费时间。 “旁的都可以不看，这人你瞧瞧。” 文帝从中抽出袁慎递上来的帖子， “袁家公子袁善见，听闻你在生辰宴上收了他的簪子。” 初冉的生辰宴未收宾客们任何一件礼品，除了袁慎单独送的簪子。 其他人送礼品，都是交给三皇子，初冉事先同三皇子说过，不收宾客礼品，所以，三皇子让人把礼品都退了回去。 袁慎送礼是亲自送到初冉手上，由初冉亲自收了。 因此，文帝才特地要初冉看一看这份求亲帖。 文帝对袁慎的印象不错，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很有才华，也还记得自己亲自封了他为廷尉府侍郎。 袁家家世背景显赫，倒是与初冉相配。 只是—— “只是这袁善见年纪大了些，若再年轻几岁，倒不失为美事一桩。” 文帝说着，把帖子交给了初冉。 “父皇，您可真双标。” 初冉说话毫不客气。 “嗯？” 文帝没听清。 “儿臣隐约记得，袁公子与十一哥，似乎是同岁，父皇觉得袁公子年纪过大，怎么不想想十一哥也比儿臣大了七岁。” “是嘛，哦~他们同岁啊，哎哟，父皇还以为子晟才十八呢。” 文帝假装失忆。 初冉懒得揭穿他，打开求亲帖看了起来。 越看她眉头皱得越紧。 期待过高了......文绉绉的......没什么新意。 还不如他那天那句“可善见心中仅容得下公主一人”来的直接。 “没意思。” 初冉把求亲帖放回去。 “是嘛，朕就说你不会喜欢这袁善见。” 文帝话音刚落，只见初冉又拿起了那求亲帖。 “算了，就当留作一份纪念吧，父皇，这份帖子儿臣拿走了。” 初冉象征性知会文帝一声。 文帝：“？” “那这些——” “父皇不是要退回去吗，都退了吧，儿臣不感兴趣。” “袁善见那份——” “对哦，只留一份，好似儿臣选定了他似的，不如这样，父皇都先留着吧，待儿臣再考察考察，如若袁公子过关了，父皇再把这些退回去，若是袁公子没能通过儿臣的考验，那父皇再将袁公子这份也退回去。” 文帝好一会儿才确认初冉的心意。 “你当真喜欢上袁善见了？” “当然不是。” “那你这是？” “儿臣目前对袁公子比较感兴趣，想再接触接触，父皇以为如何？” “可以是可以——” “那父皇是准许儿臣出宫了？多谢父皇！” 文帝：“？” 他何时答应了！ “朕何时答应让你出宫了？” 文帝揉了揉太阳穴。 唉，没一个省心的！ “你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娘，天天往宫外跑像什么话！” “可是父皇不是忧心儿臣婚姻大事吗，儿臣也是为了替父皇解忧呀。” 初冉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说着理直气壮的话。 偏偏文帝还无法反驳。 他确实忧心初冉的婚事。 不过他忧心的是初冉与凌不疑二人。 如今他们二人都确定对对方无情谊，比起初冉，文帝更为凌不疑操心。 初冉还小，他还想再留多几年在身边。 “父皇，十一哥似乎有喜欢的女娘了，父皇不想知道是哪家女娘吗？儿臣可以替父皇出宫去打探打探。” 初冉像是文帝肚子里的蛔虫，文帝想什么她都知道，且能对症下药。 “此话当真？” 文帝的眼神顿时亮了，重新恢复了光彩。 “儿臣岂敢欺君。不过，儿臣目前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具体的，需要再打探一番。” “好，好。”文帝不免激动，“朕会让你三皇兄看着你，你可要听三皇兄的话，不许闯祸，别乱跑。” “是，父皇。” 初冉行了一礼，开开心心回寝殿收拾行李去了。 在宫里都快闷死了，必须得出宫游玩十天半个月再回来~ 初冉人是晌午从御书房出来的，下晌便到了三皇子府。 一刻都没耽误。 “三哥！” “冉冉？你又偷溜出宫！” 三皇子见到初冉，第一反应是他妹妹又调皮了。 “三哥，我可是得了父皇手令，光明正大出宫的。” 初冉给三皇子看令牌。 “你现在都敢偷手令了，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三皇子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 “三哥！你不信我！” 初冉双手插腰，生气了。 三皇子见她不像说谎，疑惑地问：“父皇怎会准许你随意出宫？” “这是我和父皇的秘密。” 初冉收好令牌，卖关子。 三皇子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啊！”语气中满含宠溺。 初冉笑嘻嘻对他说，叫人收拾一个院子给她，她要常住。 “好。”三皇子应下。 “妹妹给三哥带了礼物来。” 初冉拿了一个药瓶给三皇子， “这是冉冉先前答应补给三哥的药。” “多谢冉冉。” 三皇子欣然收下。 - 白日的都城十分热闹，初冉次日一早便拉了小桃出去采买。 各式各样的吃的、喝的、玩的。 只要她觉得不错的，宫中吃不到的，都会多买几份，等晚些让人一并送入宫去。 袁慎今日与人约好办事，在街头路过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刻定在了原地。 “小桃，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好吃！” “好，买些回去。” “是。” 初冉等小桃付了钱，一抬眼，看见了袁慎。 第17章 袁慎17 “公主，别来无恙。” 袁慎回神，朝初冉行一礼。 “嘘！袁公子，在宫外可别这么称呼我。” 公主本不该随意出宫，初冉能被准许出来玩已经是破例了，要是被有心人知晓，指不定会惹上多大麻烦。 袁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那善见该如何称呼——女公子？” “初冉、冉冉、什么都行。” “阿冉？”袁慎轻声喊道。 “行。” 一个称呼而已，初冉并不太在意。 袁慎脸上扬起笑容，“好，阿冉。” 初冉被他的笑容晃了眼。 怎么感觉袁慎的表情像得了什么赏赐似的，那么开心？ “袁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去？” “哦，无事闲逛，阿冉呢？” 初冉难得出宫一趟，又碰巧遇上，袁慎当下决定放好友鸽子，总归不是什么急事，改日再办也行。 媳妇重要。 “我也闲逛呢，买了不少吃食，袁公子尝尝？” 初冉大方地把刚打包的饼递过去。 还是热乎的，冒着香气。 “多谢阿冉。”袁慎接过初冉给的饼。 “西边街头有家千味坊，店内吃食颇有特色，阿冉可有兴趣？” “好啊！不过我打算先逛完这条街，一会儿再去。” “不知善见方不方便与阿冉同行？” 袁慎的手心沁出了汗，有些紧张。 “当然。” 初冉没有拒绝。 袁慎面上笑得荡漾，双耳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 小桃：这位袁公子喜欢我们家公主。 初冉的注意力已经被前面的卖糖人的小摊吸引，没有瞧见袁慎的表情。 “走，去那家看看。” 初冉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 小桃朝袁慎行一礼，小跑着跟上初冉。 “小姐，慢点，小心别摔着。” 袁慎没忍住垂头低笑出声，缓了缓内心奔涌而出的喜悦，这才慢悠悠跟上。 初冉正在欣赏小摊上做好摆出来的糖人，每一块都栩栩如生。 “姑娘看一下，看中哪个都可以现做。” 小贩热情地招呼。 “嗯......都很好看啊。” 初冉有点纠结。 买多了吃不了，糖人易化，也不好往宫里送。 “袁公子，你觉得呢？” 初冉转头问袁慎。 袁慎思索片刻：“老板，我们能自己做吗？” “你会做？”初冉诧异道。 “不会。不过可以试试。” “可以，当然可以。” 小贩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看就知道眼前的公子要哄心上人，他乐于做这好事，立刻让出了位置，不仅如此，他还贴心地教袁慎技巧。 袁慎明白之后向小贩致谢，给了银子，随后邀请初冉一道。 “阿冉可要一起？” “好啊，画什么图案？” “不如，就蝴蝶如何？” 初冉瞬间听懂了袁慎的暗示。 “好啊。不如我们比一比谁画的蝴蝶更好看？” “胜者可有奖励？” “任提一个条件。” “好。” 初冉让袁慎先做，她先观摩学习一下。 袁慎没有推拒。 他按小贩说的步骤，在板上涂一层防粘的油，用小汤勺舀起融化了的糖汁，在板上飞快地来回浇铸，造型完成后，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递给了初冉。 初冉认出这是她生辰宴上戴的那支发钗上蝴蝶的形状。 如此熟练，像是私下描绘了无数遍似的。 “袁公子不太像新手。” 初冉接过糖人，调侃道。 “用糖汁作画与笔墨作画差不多，阿冉想必能画得更好。” “袁公子过谦了。” 初冉欣赏完袁慎做的糖人，让他再替她拿着。 初冉思索片刻，画了只加大版的蝴蝶。 蝴蝶翅膀上的图案更为复杂。 更加栩栩如生。 小贩看直了眼。 本以为是公子和小女娘之间的情趣，没想到两位都是行家！ “我输了。” 袁慎的表情很是愉悦，比他自个儿赢了还开心。 “阿冉可任提一个条件。” “先欠着。” 初冉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 “好好看的蝴蝶糖画，老板，我要一个。” 路过的小女娘被初冉手中的糖画吸引。 “这——姑娘，我将钱退您，不知可否将此糖画留下给我临摹？” 小贩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生动的蝴蝶，要他凭空画，他可是画不出来的。 刚好生意来了，他便提出了这个想法。 “老板，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袁慎第一个不同意， “阿冉，我想要这个糖人，用我做的跟你交换。” 初冉见那小女娘实在是很想要，便把手里的糖人给了袁慎，重新画了一个。 小贩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漏了哪个步骤。 “老板，这回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多谢姑娘。” 小贩连连点头，把从袁慎手里收来的银子还给初冉。 初冉没要银子，只多要了一个糖人，给小桃。 小贩的生意做成了，还新学了一个花样，乐不可支。 走的时候，袁慎依依不舍地看着初冉画的另一只蝴蝶。 两只形状不一样，那个糖人袁慎也想要。 “袁公子若喜欢，我将草图画给你就是了。” 初冉手里吃的是袁慎做的那个糖人。 袁慎被看穿了心思，左胸口处狂跳不止。 “阿冉可喊我善见。” 他喊初冉的名字，初冉却喊他袁公子，听起来过于生疏了。 “好啊，善见。” 初冉从容地喊了声。 袁慎的喉结不自觉滑动，脸上有些发烫。 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好听。 初冉今日穿的依旧是水蓝色的衣裙，比生辰宴那天穿的要低调许多。 袁慎心想，回去再订做一套此颜色的长裳才行。 初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袁慎眼神躲闪，“没什么。” “行吧，走了，去下一家。” “好。” 小桃暗自偷笑。 不止她一人为她家公主着迷。 ...... 初冉与袁慎逛完剩下大半条街，去了袁慎所说的千味坊，品尝了袁慎口中的特色吃食，果真不错。 她打包了许多，让小桃带着她的令牌亲自送进宫去。 “记得给三哥留一些。” 小桃需要用马车，要回府一趟，初冉提醒她别把吃食全带走了。 三皇子若是知道她给宫里送了没给他留，又要吃醋。 “是，奴婢明白。” 于是，小桃就这样被支走了。 - “你送进宫的求亲帖，我瞧见了。” 初冉没跟袁慎绕弯子。 “他人都叫长辈送来求亲帖，你倒是亲力亲为。” “自己想要的，自然要自行争取，他人无法代劳。听说，有许多世家公子都送了求亲帖，阿冉可是一一看过了。” 袁慎强装镇定。 “嗯，算是吧。” 过了一眼名单和画像，也算是看过了，不算说谎。 “阿冉心里是如何想的？” 袁慎的目光紧紧锁住初冉，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情绪。 初冉耸耸肩，违心道：“没什么想法。” “阿冉可想过，未来想要一位怎样的夫婿？” 袁慎问的是夫婿，而不是驸马。 驸马可能是如其他公主们一般，为联姻而成亲，并无感情基础。 而夫婿，则是自愿想与之相伴一生的，发自内心心仪的。 “喜欢——不太招摇的，眼里只有我一人，只专情我一人。不喜欢太过花哨的。还要能懂我的奇奇怪怪，不木讷，不古板的。” 袁慎一听，初冉的理想型不就是他嘛。 袁慎眼中的自己：不招摇、不木讷、不古板、不觉得初冉奇怪，反而觉得她很可爱，最重要的是，他眼里只容得下初冉一人，也只专情初冉一人。 袁慎羞臊道：“阿冉也不含蓄些。” “这有什么好含蓄的？”初冉不解。 “也是，感情之事是该直白些。”袁慎说服自己，“阿冉既已明确心意，明日我就让我阿父去求圣上赐婚可好？” 初冉：“？” “我什么时候说我明确心意了？” 离了个大谱！ 袁慎对自己是没半点自知之明吗？ 她刚刚哪个词、哪句话在形容他了？？？ 他又不傻，跟她装蒜是吧！ “阿冉刚刚形容的，不是我吗？” 袁慎愣了愣。 初冉：“......” 他看起来是真没有自知之明，不是装的。 初冉提醒：“你在我生辰宴上穿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都忘了？” “我那套长裳是为你而穿。”袁慎急忙解释。 他可不想让初冉误会了。 “此话怎讲？”初冉倒想听听袁慎会如何狡辩。 “上元节那一日，你肩上的披风就是那个颜色，我特意去订做了那套长裳，没曾想，阿冉更喜欢蓝色。” 袁慎这才想起，初冉当日与凌不疑穿的衣裳颜色相近。 她方才形容的择偶标准，凌不疑也符合。 袁慎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 “原是我误会了，阿冉心中的夫婿人选，可是凌将军？” “你又是从哪儿觉得我喜欢凌将军？” “那日，公主与凌将军交谈甚欢，衣裳的颜色也与凌将军穿的相近......” 袁慎越说越没有底气。 这样判断似乎是过于草率了。 初冉若是真喜欢凌不疑，不可能再给他机会。 “啪啪啪...... ” 初冉为袁慎的分析鼓掌。 人在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初冉都不知道袁慎的心理活动可以这么丰富。 “还有什么，继续说。” 袁慎摇了摇头，“是善见狭隘了。” “看来袁公子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有自信。” 初冉想不通袁慎为什么会吃凌不疑的醋，她若与凌不疑有什么，哪儿还会有他什么事。 袁慎也是想到了，这才不继续说了。 “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身上披风的颜色是紫色，你就穿了件紫衣，那我们下次见面，你是不是要穿蓝衣了？” 初冉开玩笑问。 “正有此打算。” 初冉的笑容敛去。 “你——” 她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当日田家酒楼那一眼，善见便倾心于公主。” 不久前袁慎还叫初冉含蓄些，他自个儿是半分矜持都没有了。 初冉回想起当时那幅场景，其实她对袁慎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当时她觉得袁慎爱出风头又爱装神秘，是只装腔作势的花蝴蝶。 还——身娇体弱。 但她跟袁慎接触过后发现袁慎并不是她第一眼见到的那样。 袁慎看似花心，实则是个被她调戏两句就红温的人。 最最重要的是——袁慎身体素质很好！ 不过，袁慎喜欢她什么？ 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并不愉快......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初冉试探性问道。 “此话怎讲？” 袁慎没听明白。 “你都被十一哥一掌拍飞了，还能喜欢我，不太正常......” 受虐症？ “咳咳，”提起这事，袁慎的神色不太自然，“可公主救了我。” “所以你要以身相许？” 袁慎又又又红温了。 初冉的话太过直白，他有些受不住。 “田家酒楼初见公主时，公主似乎对善见不喜，为何？” 袁慎转移了话题，问了一个他一直没想通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嘛，不喜欢太过招摇花哨的，何况当时你在二楼手拿绣球，像个——浪荡子。” 袁慎一怔。 没想到初冉说的择偶标准是避着他形容的。 “我没抛下绣球，也没给过别人。” 如若初冉没走，袁慎也许会把绣球抛给她。 初冉没给他这个机会。 袁慎也不知他们之间竟有这么大的误解。 “嗯，后来我知道了。” “我以后不招摇花哨了，公主可否给善见一个机会？一个，以身相许的机会。” 袁慎望向初冉的眼神满是柔情。 “看你表现。”初冉的脸颊有些热，心中对袁慎有很大改观。 袁慎顿时笑起来，“好。” “花哨给我一人看还是可以的。”初冉小声补了句。 袁慎打扮打扮挺俊美的，如果是为了她而打扮，那么她乐意欣赏。 “好，日后只给阿冉看。” 袁慎乐得跟个愣头青似的。 “傻。”初冉抿嘴笑了笑。 袁慎心里头高兴，初冉说他什么他都受着。 天黑前，袁慎将初冉送回三皇子府。 二人约好了明日去游湖。 袁慎特地问了初冉明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想穿一套与她相配的。 “不知道，我没想好，不如考验考验我们的默契好了。” “好。” 第18章 袁慎18 - 被袁慎放了鸽子的同僚在袁府中等他。 袁慎一回府，管家就告知他家中有客。 “好你个袁善见，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袁慎心情甚好，笑着与同僚致歉，随之二人再相谈正事。 正事谈完，同僚没忍住八卦道：“听说，你也往宫里递了求亲帖，可有此事？” 袁慎笑而不语。 “六公主当真这样好？一日之间大半个都城儿郎都想当六驸马，怪事。” 同僚想要细问六公主有何过人之处，袁慎敷衍几句，礼貌客气地将人送走。 六公主有多好，他一人知晓便足够。 她已经够遭人惦记了，袁慎可不想再给自己造多一个情敌。 - “上哪儿玩去了，不带小桃，晚膳也不回来。” 初冉刚回到府中，三皇子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 初冉冷不丁吓一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三哥，妹妹胆子小，经不得你这样吓，吓死了你就要少一个妹妹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女孩子家家说话能不能吉利点。” 三皇子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皱。 “好，呸呸呸。那还不是你先吓我的。” 兄妹俩并肩走入大厅，下人送了茶水来。 “从小到大你胆子最大，谁能吓得到你。” 三皇子不以为然。 他只是听不得初冉说些浑话罢了。 “又去找袁善见了？” “三哥没收到妹妹让小桃带回府的小吃吗？” “收到了。” “味道如何？” “别转移话题。” 三皇子识破了初冉。 初冉面露无辜，“妹妹与三哥分享美食，想得知三哥喜不喜欢吃，怎么能叫转移话题？” “喜欢吃，味道很好，妹妹挑的不会出错。所以你真去找袁善见了？你就那么喜欢他？” 三皇子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碰巧遇上罢了。” 初冉低头理了理并不乱的裙摆。 “父皇说你除了袁善见的求亲帖，谁的都没看。” “父皇是不是还说，要你多考察考察袁善见，以免我受老男人蒙骗？” 三皇子被初冉直白的话呛到了，咳了几声。 文帝虽没直言，但话里话外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就连三皇子也觉得文帝此举有失偏颇。 凌不疑大初冉七岁他不觉得大，袁慎大初冉七岁，他就变得慎重了。 生怕初冉是为了跟他作对，一时冲动选上了年龄条件各方面与凌不疑相当的袁慎。 不过，三皇子也是有此担心，所以才不喜初冉过于在意袁慎。 “你们都多虑了，袁慎被我拐骗还差不多。” “也是。” 三皇子想起初冉生辰宴那日，袁慎的目光就没从初冉身上移开过，顿时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 他妹妹吊人的本事一流，他何需担忧。 初冉的头凑近三皇子，一只手在鼻尖处扇了扇，闻到一股浓重的脂粉味： “三哥今日去哪儿了，身上这么香。” 不像寻常女娘身上会有的脂粉香气，倒像是去了香粉铺染上的。 “买礼物给我了？” 初冉猜测。 “狗鼻子都没你灵。” 三皇子拿出一瓶香粉罐放在桌上。 “发生了什么好事，怎么忽然给我带礼物回来？” 初冉拿起香粉罐，打开闻了闻。 清香中带着一丝甜味，香气沁人心脾，夹杂着一丝草香和檀香。 主料是桂花，加了些味道很淡药草和檀香，有一定的安神作用。 “闻着不像是香粉铺子会卖的香粉，三哥自己配的？” “不是，你十一哥配的。” 三皇子悠悠喝了口茶。 “十一哥也学着配香粉了？给哪家小女娘配的？” 初冉好奇地问。 “不知。” “不知？” “嗯，不知。” “三哥怎会不知？” “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这么八卦。” “这香粉是怎么回事？” “子晟托我把这香粉带来给你瞧瞧，若没什么问题，他便多做些送人。”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初冉故作严肃。 “什么问题？” “三哥居然没给我带礼物！” “......” “开玩笑的。” 初冉认真闻了闻，拿纸笔写下建议和用量。 “我不便与他来往过多，明日你送去他府上。” 三皇子说完便要回后院。 “三哥就不好奇十一哥喜欢的是哪家女娘吗？” “不好奇。你若好奇，自己去问。” “噢~” 初冉才不信他。 估计是凌不疑不肯告诉他，所以他才要她这个妹妹去打听消息。 行吧。 初冉收起香粉罐子和纸张。 明日她便去凌不疑的将军府拜访一番。 - 小桃把初冉今日所买的吃食送入宫，赶在宵禁前回了三皇子府。 初冉找出几套颜色款式不一的衣裙，让小桃帮着她挑选。 “奴婢记得三皇子让人送了一套粉色的襦裙来，公主还没穿过呢。” 小桃从三皇子送来的众多箱子里找出了那套襦裙。 一套粉色的，一套嫩绿色的。 两套样式差不多，布料纤巧灵动。 “行，就穿这套。” 初冉选定了粉色。 袁慎定想不到她会穿一套粉色的衣裙应约。 初冉自小偏爱素色，甚少穿如此娇嫩颜色的衣裳。 “是。” 小桃将初冉选定的衣裙挂起来，把其他衣裙都收回柜子里。 再从首饰匣中挑选出明日搭配的首饰。 - 一夜好眠。 - 翌日游湖，初冉带上了小桃，袁慎也带了随从前往。 毕竟是未婚男女，不宜在如此地方单独相处。 袁慎在这方面一向考虑周全。 “公主当真不按常理出牌。” 袁慎穿了一套水蓝色的长裳，而初冉却穿了粉色。 已经不是有没有默契的问题。 不难看出初冉是故意如此。 不过，粉色穿在初冉身上，倒是衬得她愈发娇媚了。 “袁公子怎知，本公主不是故意穿粉色与你身上的蓝色相配呢？” 袁慎眼里闪过意外的神色。 蓝色与粉色，确实比都穿蓝色看起来更像一对。 他又羞臊地红了脸。 初冉随意一句话，都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他们之间，看似是袁慎在追求初冉，实则一直是初冉在把握节奏。 - 第19章 袁慎19 袁慎计划了一整天的游玩，然而午膳过后，初冉却说她要去将军府寻凌不疑。 袁慎打翻了心中的醋坛子，面上不显半分，故作镇定。 “阿冉去将军府作甚？” “私事。我还会在三皇子府待些时日，咱们改日再约。” 袁慎没有立场说不好，只能忍着醋意应下，亲自将初冉送到了将军府门口。 “多谢袁公子。” 袁慎勉强扯起一抹笑。 “公子——”随从担忧地望着袁慎，“公子若舍不得公主，何不出言挽留公主？” 他眼睁睁看着袁慎明明不愿将人推出去，却还是违心地把初冉送到将军府。 他觉得公主对他家公子并非无意，若他家公子说几句挽留的话，公主说不定会心软留下。 “你不懂，我这叫，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随从一头雾水。 都把心上人送去与别的男子见面了，还能称为以退为进吗？ 退去哪儿，怎么进？ “回府。” 袁慎并未过多解释。 他有他的节奏，急不得。 - 初冉给凌不疑送她改好的香粉配方，借机打听出了凌不疑的心仪之人是谁。 她一直知道，军中出名的除了凌不疑这位少年将军，还有一位女将军。 两位将军各有所长，无论是实力还是在军中的威望不相上下。 只是，一直听说他们水火不容。 他们各带一支军队，除了在战场上能团结一致，就没有能好好说话的时候。 没想到，凌不疑竟暗恋人家暗恋了许多年。 藏得这样深。 若不是听说那位女将军要嫁人了，他还不打算让人知晓他的心意。 初冉那叫一个急哟，绞尽脑汁给凌不疑出主意。 - 为了帮凌不疑早日夺得美人心，初冉已经推了好几次袁慎的邀约。 袁慎虽见不到初冉，但礼物没少往三皇子府送。 三皇子也不知道初冉一边吊着袁慎，一边和凌不疑神神秘秘地去做什么。 他问不出缘由，只能无奈地提醒初冉，不要玩过头了。 “三哥，袁公子知晓我和十一哥清清白白，如今十一哥已有了心上人，三哥日后可要谨言慎行，别叫十一哥的心上人误会了。” 初冉提醒三皇子，可别再想着撮合她和凌不疑了。 他们真没可能。 “我误会不误会另说，你确定袁善见不会误会？” 三皇子见袁慎日日送东西来，而初冉连回礼都没给过人家，他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为袁慎说了几句公道话。 当然，他心里还是向着初冉的，只是担心初冉玩脱了。 “这只狐狸跟我玩心眼呢，他心里有数。” 经过几次接触，初冉早把袁慎了解透彻了。 袁慎可没有表面那么单纯。 看似是她一挑逗就脸红的纯情小狗，实则是只装乖顺的狼，有八百个心眼子。 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他就装成什么样的。 “......” 三皇子看不懂了。 许是他年纪大了吧。 罢了，随他们去。 三皇子没有再过问。 - 不日便是涂高山祭天大典，初冉需提前回宫做准备。 回宫前，她主动约了袁慎。 “公主可算是愿意见我了。” 袁慎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被冷落的委屈。 “近日有些忙。” 初冉向袁慎致歉。 “善见明白。” 袁慎并未问初冉近日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懂事得有些不太正常，颇有几分委曲求全的意味。 他从三皇子府门仆口中知晓，初冉每日都往将军府跑。 袁慎碰巧遇见过几次三皇子，就连三皇子也不知道初冉和凌不疑在秘密做些什么事。 或许三皇子知道，只是不想跟袁慎透露。 说不在乎是假的。 这不，袁慎到初冉面前卖可怜来了。 “善见知公主心里装着大义，与凌将军日日见面定是公事，善见都明白。” 如若不知情的，还要以为袁慎已经对初冉情根深种到了会给自己洗脑的地步。 茶茶的，很安心。 初冉忍下笑意，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公事，是私事，不便与你说的私事。” 袁慎怔住。 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 这个时候初冉不是该安慰他几句么？ “善见明白。” 袁慎眸中泛起了丝丝泪花，强压下去，挤出笑容， “公主第一次约见善见，不提无关之人可好？” 这可怜模样，瞧得初冉都忍不住心生怜爱了。 袁慎今日特地打扮过，瞧着比平日柔弱了几分，脸色也有些白。 在初冉目光注意到袁慎惨白的唇色之时，袁慎似是感应到了一般，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公主有所不知，公子得知公主日日去将军府，却没空见公子，公子夜不能寐，这才染了风寒——” “谁让你多嘴了。” 袁慎适时出声制止随从。 “别听他的，你继续说。” 随从看了一眼袁慎，低下头不敢吭声。 “你吓他作甚。” 初冉瞪了袁慎一眼，袁慎委屈地盯着她，没忍住又咳了几声。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 初冉不由分说地抓着袁慎的手腕替他诊脉。 还真是染了风寒。 为了上演苦肉计连身子都不顾了。 初冉无奈。 “一会儿我给你写个药方，你拿药方去药铺抓几副药，按医嘱喝个三天就能好。” “药苦。小毛病，过几日就能好，公主不必费心。” 初冉瞪他一眼，袁慎顿时又改了口： “多谢公主。” 接着说了几句软话，解释他是不小心染上的风寒，还保证会好好保重身体，不让初冉担心。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初冉都差点以为她有多着急袁慎了。 不得不承认，袁慎的口才真是厉害。 “我尽量不把药配那么苦，你要好好喝药，过几日祭天大典再见，我可要检查的。” “好。” 落日前，袁慎把初冉送到宫门口，初冉告诉袁慎： “祭天大典那日，父皇会安排一场骑射比赛，本公主的驸马会从优胜者中选出，带着病怕是没法参加骑射比赛。” “善见定会遵循医嘱，好好喝药。” “嗯。” 初冉给袁慎留了药方。 袁慎目送她进入宫门。 第20章 袁慎20 “公主真要选驸马了吗？” 小桃是初冉的贴身婢女，每日跟在她身边，自是知道初冉去找凌不疑都做了些什么。 只不过，她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自家公主对袁慎到底有几分喜欢。 初冉对袁慎，像是逗猫一般。 若即若离、忽近忽远。 而袁慎倒像是越陷越深了。 “怎么啦，小桃舍不得本公主呀？” 初冉的指尖挑起小桃的下颌，朝她抛了个媚眼。 小桃顿时红了脸，羞涩道：“公主！奴婢认真问您呢。” “我也是认真问你呀。” 初冉眨眨眼。 “不管公主去哪儿，都要带上奴婢。” 小桃立刻表忠心，生怕初冉会抛下她。 “可是怎么办，本公主还打算物色一个好人家给你。” “公主！”小桃的脸更红了。 初冉被她这副娇羞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驸马肯定是要选的，你，本公主也会带上。” 就算是要给小桃相看人家，也是在宫外相看。 初冉不会把小桃一人留在宫里。 “公主可要说话算数。”小桃挽住初冉的手臂，笑得甜腻。 “本公主什么时候骗过你。” “嘿嘿~” 小桃：怎么办，更喜欢公主了呢~ - 袁慎回到府中，第一时间让人去煎好药送来。 他心中为初冉挂念他而高兴，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傅母端来熬好的药，药烫，提醒袁慎慢着点喝。 袁慎等不及药凉，端起药碗便往嘴边送。 咕嘟咕嘟喝了几口，袁慎的脸色瞬变，放下药碗，差点yue出来。 “傅母，这药怎么这么苦？” 袁慎眉眼不受控地皱在一起。 傅母不明所以，药不就是苦的吗？ “公子，良药苦口。” 傅母劝袁慎坚持一下，把药剩下半碗药喝完。 “这是我带回来的药吗？” 袁慎不敢相信。 他记得初冉说，不会把药配那么苦。 “是公子带回来的，老奴亲自熬的。可是药有什么问题？” 傅母自拿到药就未假手于他人，很肯定她端来的药就是袁慎带回来的。 “无事。” 袁慎摆摆手。 他还以为初冉真是对他心软了，现在看来，苦肉计对初冉无用。 袁慎只觉心里更苦了，比这药苦多了。 “公子，公子，三皇子府送了东西来。” 随从提着一个食盒，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三皇子府送来的，那就是初冉让人送来的。 袁慎连忙接过食盒放在桌上打开。 食盒里放着一碟桂花糕和一碟蜜饯，还有一封信。 袁慎打开信封，信纸内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大字：良药苦口利于病。 袁慎蓦地笑出了声。 他就知道，公主心中是有他的。 知道药苦，特意让人送了蜜饯和糕点来缓解他嘴里的苦味。 傅母在一旁瞧见了那几个字，猜到袁慎为何而笑，她心中也为袁慎感到高兴。 好久没有见到公子笑得如此开怀了。 随从挠了挠头，弄不清情况。 不就是两盒吃食吗，公子怎的跟见到了公主本人一样高兴？ 难道是见物思人的原因？ 袁慎将剩下半碗药一口气喝下，拿了一颗蜜饯放入嘴里。 这时，再苦的药对他来说也是甜的，像蜜一样甜。 袁慎将初冉写的药方和注意事项的信纸，还有刚刚收到的信纸，一并与上次初冉给他留的信放在一起。 这些都是他们相识相知的纪念。 - 初冉回到宫中，先去见了文帝，与文帝说了宫外许多趣事。 “冉冉考察袁善见，考察得如何了？” 文帝如今最关心的两件事，一是初冉的婚事，二是凌不疑的婚事。 待他们成了婚，他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他，很好。”初冉露娇羞状。 “确认是他了？可要父皇为你们赐婚？” 文帝这些天也想通了。 袁慎除了年纪大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年纪大点也好，会疼人。 他家小六就该被捧在手心疼一辈子。 “不急。” “怎么又不急了？可是有什么顾虑？” 初冉笑着摇摇头，与文帝说了她的打算。 过几日祭天大典，顺利的话，有可能双喜临门。 文帝听后，乐不可支。 “好，好啊，一下解决了朕心头两件大事！” 文帝边拍手边叫好，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父皇克制着些，别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明白，小六放心，父皇定为你们办得妥妥的！” 初冉与文帝击了个掌，这事算是定下了。 父女俩偷偷商量的事，连宣皇后和越妃都不知情。 曹成多少猜到了些，但不多。 - 祭天大典当日，初冉穿了一套月光白带印花的宫服，戴上了袁慎送她的那支蝴蝶簪子。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袁慎当日也穿了一套白色的长裳。 来参加祭天大典的人中，有一半都是往宫里递过求亲帖的，其中就包括了袁慎。 初冉当众宣布，她想选的驸马，必须是骑射胜过她的公子。 不过，在正式比赛之前，初冉却又说，要让凌不疑代替她参加前半场的比赛，后半场决胜局之时，她再亲自上场。 此举引起了诸多议论，都说，论骑射，无人能及凌不疑。 三公主和五公主听了，迫不及待地帮着来搅这浑水， “如若在场诸位公子都败给了凌将军，六妹可会选凌将军为驸马？” “既如此，六妹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岂不是耍诸位公子们玩儿？” 初冉暗自翻了个白眼。 她这两位皇姊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长教训。 “‘君子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想必各位都不陌生，射箭不过是其中一项。你们连跟凌将军比试的勇气都没有，那么，有什么资格竞选本公主的驸马？” 初冉的语气平静，丝毫不受周遭议论所影响。 在场这些个文文弱弱的公子哥，自是比不得军中常胜将军凌不疑。 初冉所制定的规则，是单独给凌不疑加强了几倍难度。 其他人都是正常射箭，凌不疑则需要边骑马边射移动的靶子。 如若这样都没有勇气上场，这样的人也不怪她瞧不上。 第21章 袁慎21 规则定下后，三公主和五公主也无话可说了。 纵使她们想挑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明面上看，这样的规则的确是相对较公平的。 很快，场上包括袁慎在内，站了十来位自愿参加骑射比赛的公子。 文帝听说了这边的热闹，带着宣皇后和越妃来瞧，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神谙、阿恒，朕跟你们说，今日咱们宫里要多两件大喜事了！” “哦？两件喜事？” “什么喜事？” 实际上，文帝早在祭天大典前就跟个大漏勺似的把心事暴露了，宣皇后和越妃此时不过是配合他，主打一个给足情绪价值而已。 “不对，现在还不能说，待骑射比赛过后，你们就能知晓了。” 文帝猛然回过神来。 这是他和初冉父女俩的秘密，可不能提前揭晓了。 宣皇后笑而不语。 越妃假意猜测道：“是不是冉冉和子晟将要定亲了？” 文帝一惊，随后想想，又觉得，他发愁初冉和凌不疑的婚事不是一天两天了，猜到也不难，只是，她们肯定不知道与初冉和凌不疑定亲的人会是谁，不影响他继续卖关子。 “爱妃猜得不错，真是与朕心有灵犀，你再猜猜，与他们定亲的会是谁？” 越妃别过脸去，望向场上。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文帝的笑容僵了一瞬，转头看向宣皇后，眼里满是期待。 宣皇后平静道：“一会儿就能知道了，不必猜。” “你们猜一猜会怎样呢？” 文帝既想告诉她们，又不想这么直接地告诉她们，可她们连猜都不猜，这让他抓心挠肺的，难受得很。 宣皇后和越妃同时抿嘴笑了笑。 文帝这几日没少派人打探袁家和戚家的消息，她们想不知道是谁都难。 此刻不过是逗他玩罢了。 - 很快，场上的骑射决出了胜负。 在凌不疑暗戳戳放水之下，除凌不疑外，包括袁慎在内，共有五位公子参加下半场的决赛。 初冉可是放了话的，要选骑射能胜过她的公子作为驸马。 哪怕她私下放水，也要袁慎能胜过其他公子，才不会辜负了初冉一番心意。 上半场比赛，袁慎的成绩并不在前列，排第四。 文帝不禁为袁慎捏了把汗。 初冉换了套便衣骑上马，与他们同时射出三支箭。 最终，袁慎在五位公子中略胜一筹，与初冉打成平局。 文帝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兴，当场给勇于参加比赛的公子们赏赐了不少东西，五位胜过凌不疑的公子嘉奖得尤其多，特别是袁慎。 文帝让袁慎上前，亲自询问他，可愿与初冉定亲。 “善见，求之不得。” 袁慎给出肯定的回复。 文帝当场宣布，为初冉和袁慎赐婚。 文帝本想将凌不疑的终身大事一并解决了，可凌不疑却在关键时刻不见了身影。 与他同时消失在场内的，还有戚家那位女将军。 文帝虽遗憾未能达成双喜，却也为凌不疑有了心上人而欢喜。 他调查过了，戚家不错，只等凌不疑向他开口求赐婚。 - 不少人向初冉和袁慎祝贺，他们虽当众定下了亲事，却也因此失了独处的机会。 临回宫前，初冉的马车落后一步，这才得以找到机会与袁慎单独相处一会儿。 “恭喜准驸马。” “公主同喜。” 二人见对方面上一本正经，忍不住笑出声。 “阿冉怎料到我会在下半场胜出？” 袁慎对自己都没有把握。 当时紧张得浑身都在冒冷汗。 “或许是心有灵犀。” 初冉没有正面回复。 “如若我让阿冉失望了，会如何？” 袁慎知晓初冉当时控了分，不然他不可能跟初冉打成平局。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让我失望，不是吗？” “重要。我想知道阿冉心中的答案。” “答案是——” 初冉勾了勾唇，伸出一只手托着袁慎的半边脸。 袁慎的喉结滑动了几下，目光紧盯着初冉的眼睛，等待她的回答。 “闭眼。” 袁慎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明知道是逾矩的行为，却还是受初冉蛊惑，闭上了眼睛。 唇上传来温热软糯的触感，转瞬即逝。 “你若不能胜出，我们定亲之事只能往后再延一延，好在，你没让我失望，不然，我可不确定我会不会在下一次给你机会之前变心。” “阿冉没有变心的机会了。” 袁慎睁开眼，眼中是从未流露出过的侵略性。 然而，他只是克制地抱着初冉，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 赐婚圣旨下发后，初冉的公主府开始建造。 及笄之前，初冉被管控得更严。 文帝不许她再外出，让她好好待在宫内待嫁。 初冉想见袁慎还得拜托三皇子或者凌不疑帮忙把袁慎带进宫来，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让父皇赐婚了。” 初冉很郁闷。 本以为定亲之后可以光明正大出宫找袁慎玩，谁想到反而被困在宫里了。 每次心痒痒想对袁慎做点什么，都有人在场，什么都做不了。 她有理由怀疑文帝此举是专门为了防她！ 袁慎不知道初冉脑中装着许多废料，还以为她后悔定亲了，好一番安抚。 - 两年后，文帝为二人举办了一场盛大且隆重的婚礼。 礼成之日，初冉将袁慎扑倒在婚床。 两年间，袁慎梦过无数回的场景竟成真了。 他竟真成了在下的那一位。 袁慎羞赧不已。 后半夜，袁慎做了梦中一直未能做成的事。 夺回主动权。 与梦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梦中，他往往扛不住初冉的撩拨，向初冉求饶。 而现实中，先求饶的往往是初冉。 ...... - 袁慎想象中的婚后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 实际上的婚后生活：过了新婚期后，初冉便被凌不疑的新妇勾走了。 二人一道撇开夫婿，出去游山玩水。 上朝时，袁慎幽怨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下朝后，袁慎忍不住挖苦凌不疑，连自己的新妇都看不住。 “本将军看不住，驸马就看得住了？” 凌不疑自个儿还郁闷着，袁慎在这时来寻他不痛快，他忍不了，也不想忍。 “凌将军作为阿冉兄长，不应该带着新妇做好榜样吗？” 袁慎的怨气颇深。 如果不是凌不疑管不好自己的新妇，他的新妇怎会被勾走。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不顾形象争吵起来。 最后闹到文帝跟前，二人一个顶一个委屈，文帝倍感无奈，大手一挥，给二人放了长假，让他们跟着新妇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 -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十一位面人生体验！】 过渡章 阅读本位面之前，大家先来投个票： 支持1vn（全员向）的，在这一楼投票。 【我个人偏向all，早就想写全员向了，怕写崩一直不敢尝试，这部剧颜值高的太多了，不全员感觉很可惜。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想法。】 支持1v1（赵远舟\/朱厌）的，在这一楼投票。 【如果不选all，我个人第二偏向赵远舟，赵远舟就像是一名抑郁症患者，看似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实则一直深处绝望，一心求死，想要救赎他。】 支持1v1（卓翼宸）的，在这一楼投票。 【第三偏向卓翼宸。卓翼宸很难不让我联想到远徵弟弟，一个人撑起缉妖司，就如当初远徵弟弟一个人撑起徵宫一样，本来我想再单开《云之羽》给远徵弟弟偏爱的，还没来得及开。 （避雷点：如果选卓翼宸或all，有师徒向风险，在《云之羽》位面远徵弟弟是女主的徒弟，这个位面我打算延续这个设定。）】 投票时间截止为明天更新之前。 关乎后续剧情发展，大家一定要积极投票呀！！！ 【声明：个人不太喜欢走原剧情，大概率会随意带过，没有逻辑的剧情都当成私设处理。】 【无脑甜宠文，ooc预警，自行避雷。】 【重要避雷点（划重点）：本位面女主可能会有点渣，不会心系苍生，除了美人和美男，什么都不在乎，但她在乎的人在乎的东西，她会在乎并一起守护，随心所欲，没有原则可言。】 （以下是前文铺垫，不看也行，嫌啰嗦的话投完票可直接跳过本章哦~） ———分割线——— 上一个位面的情感淡去，如意没有直接把初冉送往下一个位面。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往往如意支支吾吾的时候，必是下一个位面不太简单。 亦或是，它又想坑她了。 【人家不是这样的人啦，宿主怎么把人家想得这么坏，讨厌~！】 咦惹！！！初冉搓了搓双臂。 “好恶心，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伤心了，咱们相依为命这么久，宿主居然嫌人家恶心~】 “......” 初冉没忍住翻了翻白眼。 如意又犯病了。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耗着吧！ 初冉原地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趁下个位面还没开始，休息休息。 在系统空间里休息可比在外面休息舒服多了，有一种灵气很充沛，能源源不断为她补充精力、体力的满足感。 【宿主不是想开后宫吗，机会来了~】 “别卖关子，直说。” 初冉没睁开眼，不想听如意说一些废话。 【......】 如意内心os：宿主之前不是很想开后宫的吗？怎么不感兴趣了？吊不了她胃口了，e=(′o｀*)))唉~ 【接下来这个位面，宿主会遇到很多老熟人，而宿主会作为曾经一统大荒女帝的转世进入这个位面，你的任务是——净化戾气。】 “大荒？相柳也在吗？” 初冉睁开眼，眼神亮了亮。 【......不在。宿主你好像抓错重点了！】 “不好意思，你继续。” 初冉摸了摸鼻子。 谁让她跟相柳经历了四世呢，提到大荒，想不想起相柳都难。 【上古水患后，众神陨落，人妖两界秩序大乱。 神兽白泽得白帝少昊敕令，统管众妖，守护苍生。 天数使然，纵是神兽，亦无法逃脱消亡宿命。 为尽神职，白泽自愿舍弃肉体，化为神力永传世间，世代挑选至善至纯之人为白泽神女，获白泽令，得白泽力，维护人妖两界的稳定。】 “所以，我是什么身份？转世为白泽神女了？” 【不是，宿主还没有当白泽神女的资格。】 “？” 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没有资格，如意骂人的功夫见长，都会内涵人了。 【重点：“至善至纯”之人才有资格被选为白泽神女，宿主睚眦必报，对自己有点清晰的认知好伐？】 “切，给我当我还不愿意呢。继续说。” 【上一任白泽神女死后，白泽令下落不明，天下大乱。宿主需要协助缉妖司捉妖小组，找到白泽令，净化人妖两界的戾气，还两界太平。】 初冉捋了捋其中的关联。 “按你的意思，这个位面的背景大概是我在第八个位面逝世之后发生的事，既然已有白泽神女维护人妖两界的稳定，为什么还要我来？” 【额......其实两个位面背景不太一样，但宿主可以这么理解。】 如意不能解释过多，容易暴露剧情，暴露剧情是要被扣分的。 【宿主是为了拯救“气运之子”而来，这是你的主线任务，至于找白泽令，宿主可以当成一个支线任务。 而为什么是大荒女帝转世，因为宿主要净化戾气，这个身份能让宿主身负神力，宿主可以理解为这是系统给宿主的外挂，俗称“金手指”。】 如果没有神力，宿主怕是很快就会在这个位面死翘翘了。 这句话如意只敢在心里说说。 “了解了，老熟人是指？” 【宿主去了就知道了。】 “......” 说了等于没说。 “所以这个位面的幸运值会比其他位面要多对不？” 【可以这么理解。】 “多多少？给我个准数。” 【无法计算，幸运值会根据宿主的任务完成情况不定数提升。】 “少玩画饼那套。” 【......至少是前十个位面的总和。】 “还行。传送吧。” 初冉闭上眼，做好传送准备。 如意：没了？宿主这次怎么这么好糊弄...... 如意觉得奇怪。 “还有什么问题？” 【宿主没有什么想要问本系统的吗？】 “问了你会说？” 【......】 “传送吧。” 初冉早看开了，她只管拯救“气运之子”，收集美人（美男），别的她不是特别关心。 【收到。】 - 【系统：嘀——即将进入下一个位面体验人生！】 - 第1章 大梦归离1 “找到你了。” “找......我？” 初冉被传送到大荒，周遭一片荒芜。 而此时，她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戾气的妖怪。 一身妖冶夺目的红衣，满头银白色长发飞舞，雪白的肌肤衬得他那双眼睛异常猩红。 他白皙的脸上有红色的符文印记浮动，仿佛一个嗜血的恶魔。 不，此刻他就是一个恶魔。 朱厌的嘴角轻轻勾起，露出微笑。 “对，就是你。” 话音落，朱厌一掌袭来，初冉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开始防御。 同时，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有白泽令之时，她该怎么净化戾气？ 初冉一边想着一边防御。 不是她不想反击，而是她根本来不及凝聚神力，她身上的神力极其微弱。 【如意：宿主，用血。】 如意的声音在初冉脑中响起，同时，她眼前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符文亮光。 初冉咬破手指，按金光所示绘制符文。 “封。” 符文化作封印落到朱厌身上，朱厌周身的戾气消散，随即闭眼倒地。 “他，死了？” 【如意：不，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 【如意：宿主杀不死他，只能压制他。】 “所以为什么我身上的神力这么弱？” 【如意：女帝转世嘛，毕竟不是女帝，弱一点很正常。】 “......”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如意：宿主别担心，神力是可以修炼的，待你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不用再用血对付朱厌了。哦对，朱厌是顶级大妖，也就是倒在你面前这位。他的存在是为了容纳和平衡天地间的戾气。每当大荒内的生命戾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时，朱厌就会面临一场混战，以释放这些戾气?。】 “你的意思是，在我修炼成之前，都需要放血对付他？” 如意沉默片刻。 【可以这么说。】 初冉的嘴角抽了抽。 她怕不是要拿命去搏。 初冉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朱厌，在静态状态下，她能看透朱厌的真身。 别的不说，朱厌这副修炼了千万年的法相还不错，人模人样的。 “他是我的‘气运之子’之一？” 【可以是，可以不是，宿主自行选择。】 初冉站起身，往周边环顾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荒芜，寂静。 如意不再透露更多，初冉要想了解这个位面的背景，只能倚靠地上这只猴子。 “第一次见到猴子为百妖之首，有点意思。” 初冉带血的指尖复原，血迹消失，她用手背轻抚朱厌的脸。 看在这张皮相的份上，暂且不计较他刚刚无礼的行为。 “是白猿，不是猴子。” 朱厌倏地睁开双眼，大声争辩，眼底的猩红褪去，面上的符文消失，那张脸显得更加俊逸。 “哦，白色的猩猩。” 初冉淡定地收回手。 “是白猿！” 朱厌急了，坐起身再次强调。 “我哪儿说错了？白猿不就是猩猩吗？” “你......” 朱厌深吸一口气。 算了。 好男不跟女斗，她爱咋说咋说。 朱厌似是孩童闹脾气般，冷哼一声，别开脸。 初冉抿嘴笑了笑。 “猴子，刚刚为什么攻击我？” “我有名字，我叫朱厌。” 眼看着朱厌要急眼了，初冉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道：“好的，朱厌。” 朱厌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 “我刚刚，失控了，你身上的香味引我过来的。” 朱厌又闻到了那阵香气，奇怪的是，这一次，体内的戾气再无异动。 他莫名感觉喉咙有点干痒，想喝水。 不，不是水，是血。 朱厌的目光落在初冉的指尖，刚刚初冉咬破的伤口已经复原，朱厌遗憾地垂下眼眸。 初冉察觉到他的意图，默默把手收进袖子里。 “你不是妖，也不是人。” 朱厌直勾勾盯着初冉的眼睛。 明明如清泉般明亮，却又不自觉地透着媚和欲，平白勾人心魄。 “你身上有神力，你是谁？” “我是......”初冉勾了勾唇，轻声道：“白泽神女。” “讹兽才会骗人。” “我不是讹兽。” “可你骗人了。” “那你就当我是讹兽好了。” “骗子。” “幼稚。” 骗不到朱厌，初冉没了逗弄他的心思。 “猴子，你知道缉妖司在哪吗？” “......” 朱厌不承认他是猴子，拒绝回答。 “朱厌。” 初冉好脾气地喊了他的名字。 “你找缉妖司做什么？” “捉妖啊，把你这只大妖送进去。” 朱厌莫名笑了一声。 连缉妖司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人，还想把他捉去缉妖司。 真幽默。 初冉唏嘘道：“我还当百妖之首无所不知，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她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松了松筋骨。 朱厌误以为初冉要对付他，迅速起身后退了几步，打开油纸伞，立刻进入防御状态。 初冉：“？” 她只是腿蹲麻了起来活动活动，朱厌这么害怕做什么，莫名其妙。 朱厌：“......” 朱厌默默收起伞。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怕眼前的女子。 明明她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 不过，大荒内，不可能会有人类。 而初冉也绝不可能是白泽神女。 她的血，能压制他体内的戾气。 她身份不简单。 朱厌想不到她会是谁。 “我可以带你去缉妖司，条件是，告诉我你的身份，真实身份。” 朱厌讨厌未知。 “我不知道，失忆了。不带我去算了。” 这只猴子靠不住，初冉打算自己去找找。 系统也真是的，把她传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要怎么找？ “失忆了？” 朱厌狐疑地看着她。 初冉的神情不像撒谎。 “或者，你知道白泽令在哪儿吗？” 初冉试探性问。 系统什么线索都没给她，她脑中除了要找白泽令和缉妖司之外，一片空白。 “白泽令当然在白泽神女身上。” “我又不知道白泽神女在哪儿。” “你刚刚不是说你是白泽神女？” “骗你的。” “......” 朱厌有点相信初冉是真的失忆了。 她眼里的迷茫装不出来。 “我可以带你去缉妖司，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第2章 大梦归离2 “什么条件？” 朱厌指了指初冉的手，挑眉。 “你想要我的血？” 朱厌点点头。 初冉防备地盯着他。 “看来你并没有交换的诚意，算了。” 朱厌作势要走。 初冉不为所动。 朱厌走了大概一百米，身后未传来任何动静。 他转头一看，初冉已经原地盘腿坐下了。 朱厌：“......” - 去而复返的朱厌居高临下地站在初冉面前。 初冉依旧紧闭双眼，不受影响。 她在凝聚体内的神力，试图用这点微弱的神力找到大荒内灵气充沛的地方，供她修炼。 先强大自身，再考虑其他。 神之力探寻方圆百里，无一处初冉满意的地方。 同时，朱厌耳后印记闪动。 初冉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神力涌来。 她猛然睁开眼，只见朱厌叹了口气，好脾气地蹲下身子，软声道：“求你了，给我喝一点你的血吧。” 闻得到喝不到，对朱厌来说很痛苦。 方才不过走出一百米，朱厌体内的戾气与妖气就躁动不已，几乎要压制不住纷纷涌出。 堂堂大妖，能屈能伸，求人就求人吧。 “可以，但我要从你身上取一样东西。” 初冉的手臂抬起，手掌感受神力汇集之处，最终停在朱厌耳后，在印记的位置点了一下，白泽令从朱厌耳后飘出，涌入初冉体内，在她额间形成了一枚印记。 “白泽令？！” 朱厌的脸色变了。 白泽令怎会在他身上，又怎会选了眼前的女子为主？ “白泽令？” 初冉疑惑。 她从朱厌身上取出的神力，是白泽令？ 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白泽神女。 难道如意骗了她？ “你到底是谁？” 朱厌掐住了初冉的脖子。 初冉想要凝聚神力，发现还是不够，她体内白泽神力无法为她所用，只能作为为她提供灵气的容器。 无奈之下，初冉只能再次划破指尖绘制符文。 “松。” 朱厌的手掌瞬间因灼烧之感而不受控地松了手。 “你为何会‘一字诀’？” 一字诀是朱厌最常用的法术，几万年来他还没见过除了他以外的人使用。 “这是重点吗？”初冉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她刚刚差点被掐死。 “白泽令不是在白泽神女身上吗，为何会在你身上？是我该问你，你到底是谁？” 二人对峙。 朱厌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零星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朱厌头痛欲裂，他似乎丢失了一段记忆。 （回忆） 海平面上出现一轮巨大的红月，戾气四面八方腥狂汇聚。 一把石刃破空飞来，径直刺入赵婉儿的胸口。 （end） “啊！！！” 朱厌捂住头，几近崩溃。 “朱厌！” 初冉再次绘制符文，想要压制住朱厌身上的戾气，可这次，符文失了作用。 朱厌凭本能抓住初冉的手臂，张嘴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初冉吃痛，却甩不掉朱厌。 直至朱厌吸够血，才渐渐平静下来，松开了初冉。 朱厌面露茫然。 初冉的手臂垂下，脸色煞白。 “朱厌，你怎么回事？” 朱厌并未回答初冉，而是用妖力迅速往海边的方向飞去。 初冉误以为朱厌想逃，连忙追上。 待她追上之时，发现朱厌跪在一名白衣女子面前，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白衣女子从海浪中抱起，泪水决堤。 相隔不远处，另一名白衣女子昏迷倒地。 - 朱厌从海浪中抱起的白衣女子是赵婉儿，上一任白泽神女。 她被失控的朱厌所杀。 昏迷的白衣女子是赵婉儿的徒弟文潇，新一任白泽神女。 可她身上并无白泽神力。 白泽令在初冉身上，初冉取不出来，且无法使用。 不过，白泽令虽不能为她所用，却能助她修炼。 待她修炼到一定程度之时，或许能将体内的白泽令取出，归还白泽神女。 朱厌与赵婉儿情同兄妹，因体内戾气失控而杀了赵婉儿，他愧疚不已，想让初冉杀了他为赵婉儿偿命。 可初冉杀不了他。 她只能压制朱厌身上的戾气。 朱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文潇。 把赵婉儿安葬后，朱厌带初冉和文潇一并去了昆仑山顶的山神庙，求助山神英招。 昆仑灵山连接大荒，万妖所宗，是天下灵气汇聚之地。 初冉能感受到灵气源源不断涌来。 这里就是她要找的最佳修炼之地。 此时，缉妖司因大荒异动而派了支缉妖小队前来，朱厌和初冉前脚刚到，安置好文潇，缉妖小队后脚就来了。 带队的人是缉妖司统领卓航生和他的大儿子卓翼轩。 朱厌反应极快，即刻掐住初冉的脖子当人质。 他想诱引卓翼轩用云光剑杀了他。 卓家是冰夷神族后代，云光剑是冰夷族的宝剑，所有妖魔的克星。 朱厌乃是戾气所生的妖，体内承载了天地间所有的戾气，不死不灭，哪怕被杀，也会有新的戾气容器出现，唯有用云光剑所杀，才能彻底消散体内戾气。 冰夷族人此时出现，正中朱厌下怀。 “师父！” 卓翼轩焦急地喊了声。 卓航生：“冉冉！” 缉妖小队众人： “初冉大人！” “朱厌，放开初冉大人！束手就擒！” “你竟然是缉妖司的人？有意思。” 朱厌更兴奋了。 为他即将解脱而兴奋。 他早就不想活了。 被当成人质的初冉：“......” 她怎么没有缉妖司相关的记忆？ 敢情她是真失忆了？ “想要她，就用云光剑杀了我。” 朱厌的话是对卓翼轩说的。 卓翼轩因初冉挡在朱厌身前，迟迟不敢动手。 “朱厌，你想死别带上我。” 初冉身子还未恢复，虚弱的身体和微弱的神力，使她毫无反抗之力，一会儿卓翼轩要是失手了，她躲都躲不开。 朱厌邪笑一声，魅惑道：“与我这百妖之首一同殉情，不好吗？” 初冉无语。 谁要跟他殉情了！ 朱厌语毕，吻了一下初冉的脸。 “朱厌！放开她！” 卓翼轩大怒。 “你很生气？生气就对了。杀了我，否则，死之前，我会带着这位小美人为我陪葬。” 第3章 大梦归离3 初冉更无语了。 谁懂啊家人们，她被一只猴亲了。 初冉想张口骂朱厌，朱厌预料到一般，手掌收了力道，把她的话遏制在喉咙里。 “小美人，老实点，不然，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朱厌说着猛地收了力道，初冉呼吸不上来，憋得整张脸通红。 她的手试图掰开朱厌的手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掰不动。 几秒后，朱厌松了手，改为抓住初冉的肩膀。 初冉猛然咳嗽，大口大口呼吸。 “这么漂亮的美人，要是就这么死了，可惜了。” 朱厌的指尖在初冉脸上拂过。 他的话虽轻浮，面上却并无轻浮之意，只是为了惹怒卓翼轩而犯贱。 朱厌欠欠的模样彻底惹怒了卓翼轩。 “朱厌，我要杀了你！” “来，杀我。” 朱厌的语调充满蛊惑，他扶着初冉的肩膀，把初冉移到一旁，露出心脏的位置。 缉妖司全体将朱厌团团围住。 在卓翼轩拿起手中的云光剑之时，朱厌把初冉甩向卓航生的方向，卓航生接住初冉，卓翼轩的剑立刻朝朱厌刺去。 “卓大人，剑下留人。”英招匆匆赶来。 顷刻间，初冉额间的印记闪动，一道刺眼的强光袭来，朱厌和卓翼轩往两边弹开，各自吐了一口血。 “白泽神力？怎会！” 卓航生惊异地望着初冉。 初冉体内的白泽神力在保护朱厌。 朱厌擦掉嘴角的血迹，摇头苦笑。 “没想到，喝了小美人一点血，想求死都难。” 朱厌不想给英招招惹麻烦，趁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用妖力逃走。 卓翼轩想去追，初冉伸手拦住。 “你打不过他，别去。” 朱厌体内的戾气只是被暂时压制，初冉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度失控。 卓翼轩去了，很可能是送死。 “师父，你怎么样？” 卓翼轩满脸担忧。 “没事。” 白泽令吸取了神庙内的灵力，逐渐往初冉身上输送，就是比她自身运气疗愈要恢复得慢些。 “冉冉，你身上怎会有白泽令？” 卓航生脸色凝重。 “我从朱厌身上拿来的。” 初冉实话实说。 朱厌带她和文潇来找英招，还未来得及与英招交代事情经过。 初冉只与他们说了她看到的。 她一睁眼便身处大荒，从朱厌身上取得了白泽令，在海边看到了赵婉儿的尸体和晕倒的文潇。 接近文潇之时，初冉身上的白泽令会有感应，因此，初冉断定文潇是白泽选择的新一任神女。 可白泽令仅有异动，并没有从初冉身上出来。 卓航生和卓翼轩问初冉，赵婉儿是不是被朱厌所杀。 初冉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朱厌跟我说是他杀的。我在海边看到她们的时候，白泽神女已经死了。” （回忆） ——赵婉儿墓前—— 朱厌：“她把我当成亲生哥哥对待，还把她哥哥赵远舟的名字给了我，而我却杀了她，我是不是很该死？” 初冉：“你该不该死应该去问她，我不是她，我回答不了你。” 朱厌：“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初冉：“什么忙？” 朱厌：“杀了我。” 初冉的血能够压制他身上的戾气，也许，初冉能让他彻底从世上消失。 “你很清楚，我杀不了你。” 初冉的话打破了朱厌的期望。 朱厌的眼睫垂下，眼里黯淡无光。 初冉看着几近破碎的朱厌，心想，她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朱厌身上的破碎感特别惹人怜爱。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能找到办法净化你身上的戾气，到时，你若还想死，可以自戕。” 朱厌笑了声。 “谢谢你安慰我。” 初冉没说话。 他觉得是安慰，那就当是安慰吧。 这世上有人想活活不成，有人求死却不能。 （end） “也许文潇会知道真相。” 文潇是除了朱厌以外唯一在现场的人。 朱厌受戾气影响，记忆或许会有偏差，但文潇不会。 不过，就算确认赵婉儿是朱厌杀的，那又能如何呢。 朱厌一心求死，可因为喝了初冉的血，被白泽令当成上古神族护佑，连唯一能彻底杀死他的云光剑也杀不了他了。 - 初冉的身体恢复之后，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 她并不是直接被传送到大荒，而是先被系统传送到了缉妖司。 见到了她的第一个老熟人。 宫远徵，即卓翼宸。 因缘巧合之下，初冉成了卓翼轩的师父。 以及，再次成了卓翼宸的师父。 当时，白泽神女尚在，人妖两界太平。 初冉身上并无神力。 她的神力是到了大荒之后才觉醒的。 神力恢复之前，初冉的凡人之躯受大荒戾气影响，出现了短暂的记忆偏差。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荒。 初冉想不起来。 据卓翼轩所说，她是因为提前感知到了妖界异常，这才独自前往大荒探虚实。 - 两天后，文潇醒了。 这是好消息。 坏消息，文潇也失忆了。 她不记得海边发生了什么。 身为白泽神女，却没有白泽神力，因此，文潇的身体异常虚弱。 初冉让卓航生把文潇带回缉妖司保护起来，她留在昆仑灵山修炼。 她会想办法取出身上的白泽令，物归原主。 “师父，你真不跟我们回去吗？” 缉妖小队走之前，卓翼轩不死心地再次问初冉。 “时候到了，我自会回去。” 卓翼轩掩下眼中的失落，不放心地叮嘱： “那师父万事小心。” “嗯。我不在，你和翼宸要好好修炼，不可懈怠。” “是，师父。” - 缉妖小队走后，朱厌回来了。 “臭小子，闯祸了才知道回来是吧，竟会惹祸，又要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英招找来一根树枝，直接往朱厌身上招呼。 “哎！当着小美人的面打我，我不要面子的？” 朱厌边贫嘴边躲。 初冉忍俊不禁道：“训猴咯~还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着。” “你还站在那看戏，也不帮帮我！” 朱厌满脸委屈。 初冉摊摊手，“长辈教训小辈理所应当，我为什么要帮你？” 朱厌：“你——！” 第4章 大梦归离4 初冉：“我，我什么我？” 朱厌：“说了多少遍了，我是猿，不是猴！” 初冉：“哦，知道了。” 下一秒，朱厌哧溜一下躲到了初冉身后，一手搭在初冉肩膀上，让初冉当他的盾牌。 英招来不及收手，差点打到初冉腿上，朱厌及时撑开伞挡住了这一下。 “你个臭小子！” 英招气得吹胡子瞪眼。 “还说不是猴，猿哪有你逃跑的速度快。” 初冉没好气地抽走朱厌手里的伞，合上，往他腿上来了一下。 好险没被他连累挨一棍子，必须打回来。 朱厌没有防备，生生挨了这一下，吃痛地跳开。 “喂，你不讲武德啊！” “武德？这东西你有吗？反正我没有。” 初冉耸了耸肩。 英招难得看朱厌吃瘪，哈哈大笑。 “终于有个人能治治你了！” 英招是守护昆仑灵山的山神之一，算是看着朱厌长大的长辈，几万年来，除了离仑，他还没见过谁能跟朱厌玩得这样好，表面笑朱厌，其实心里很是欣慰，朱厌终于又有朋友了。 “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朱厌扬起头，仿佛高傲得不得了。 紧接着，他腿上又挨了一下。 “你！” 朱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初冉， “为什么又打我！” 而且还是拿他的武器打他！两次！ 几万年来，朱厌第一次遇到胆子这么大的人。 “谁让你没经过我同意拿我当人质，还趁机占我便宜，没打死你已经手下留情了！” 初冉冷哼一声，把他的伞丢回去。 朱厌接住，一双眸子闪了闪，语塞。 他做的事情确实欠缺考虑了。 当时那种情况，也不是非那样做不可。 就只是，看到缉妖司那小子对初冉那么紧张，一时脑热，于是就遵循本心那么做了。 朱厌也没搞懂自己是什么心理。 不过，小美人的脸，软乎乎的......触感不错。 想到这儿，朱厌手痒痒的，想戳一下初冉的脸。 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那么软...... “做得好！” 英招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嘿，你到底是哪边的？” 朱厌双手插腰，不爽。 “谁有理我站谁。” 英招扬了扬眉。 - 言归正传。 白泽令易主，新任白泽神女没有就位，大荒岌岌可危。 作为连接大荒和人间的门扉——昆仑之门，七根石柱皆出现了大小长短不一的裂缝。 若七根石柱断裂，昆仑山会彻底坍塌，大荒将不复存在。 届时，人间将妖气纵横，横生祸端。 若想拯救人妖两界，必须动用白泽之力。 “白泽令到底怎么到你身上的？” 初冉皱着眉问朱厌。 要不是她在朱厌身上感受到神力，也不会意外取出白泽令，白泽令也不会到她身上。 若白泽神力能为她所用，能修复昆仑之门也就罢了，问题是在她身上她也用不了，徒增烦恼。 朱厌摇了摇头。 “我那时失了理智，真记不起来了。” 他也奇怪呢，白泽令怎会在他身上。 第5章 大梦归离5 这是他们都想不通的一点。 按理说，白泽令是自行择主，朱厌就算失控杀了赵婉儿，也无法夺走白泽令。 英招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白泽神女想压制你身上的戾气，所以才把白泽令给了你。” 朱厌和赵婉儿情同兄妹，不是没这种可能。 朱厌的情绪低落下来。 初冉不是特别了解其中渊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朱厌，故作嫌弃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白泽令还没有我的血管用。” 那么，系统吝啬地只给她这么一点神力，好像也可以理解了。 这点神力够她在这个位面活下去，又让她没那么容易通关。 如果她无所不能，白泽令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难怪系统这次给幸运值会那么大方。 初冉甚至怀疑，如意口中所谓的开后宫，是变相地提醒她，可以多收几个小弟保护她。 毕竟她作为上古神族转世，神力却那么弱，不多收点小弟保护她，很容易就嘎了。 看来她得对朱厌好点了，收服了朱厌，她在大荒就能横着走！ “你不是神族，却有神力，你的血还能压制我身上的戾气，为何？” 初冉的血竟对压制朱厌身上的戾气有奇效，这是令朱厌和英招想不通的第二点。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我就是神族呢？偷偷告诉你，我刚刚恢复了记忆，我是上古神族，第一任一统大荒女帝的转世。” 初冉眨了眨眼，半真半假道。 “你？”朱厌的目光落在初冉身上，从上而下扫视，扑哧一声，“先不说神族早就陨灭了，你看起来哪点像神族了？身娇体弱，一阵风就能把你吹跑。” 初冉：“......” “堂堂百妖之首，不也被我这个身娇体弱的小女子压制了？仅凭这一点，就是铁证。” 朱厌：“......” 这一点他无法反驳。 英招倒是看得开，无论初冉是何身份，只要不会危害大荒，那就是好的。 “初冉大人言之有理，臭小子，你要对初冉大人尊重点，要谨记家规妖德。” “听到没，谨记家规妖德。” 初冉扬了扬眉，忍不住嘚瑟。 “英招，你这就相信她了？” 朱厌不服。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猪脑袋。” “说了一百遍了，我是猿，白猿！不是猴子更不是猪！” 朱厌被气到跳脚。 “噗——你没听出来吗，我在骂你，猪脑袋=蠢。” 初冉毫不留情地嘲笑。 英招也没忍住笑了笑。 “......这么好看的小美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朱厌叹气。 “我还长了一双手和一双腿，你要不要试试挨揍啊？” 朱厌连连摇头。 怕了怕了。 “老话说得果然没错，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谢谢，就当你是夸我了。” “年纪不大，脸皮挺厚。” 朱厌小声嘀咕。 不出意外，他又挨了初冉一下。 这次初冉是拿英招折来打他的树枝打的他。 “你怎么总打人呢，尊老爱幼懂不懂？” 第6章 大梦归离6 朱厌算是怕了初冉了。 虽然她打得不是特别疼吧，但是丢面啊。 他堂堂百妖之首，被一女子欺辱至此，要让别的妖见了，以后会怎么看他？ “哦？尊老爱幼？请问你是老还是幼？” “当然是......”朱厌忽然哑声，“反正比你大。” 英招没忍住扑哧一声，朱厌瞬间把视线移到他身上，瞪着他，似乎在说：你就任由这小孩儿这么欺负我？ 英招抬眼望天，嗯~今天天气不错。 朱厌咬了咬牙。 “你也就年纪比我大了，心智顶多三岁。” 初冉立起中间三根手指在朱厌眼前晃了晃。 朱厌被她的笑容晃了眼，一时间忘了反驳。 初冉伸了伸懒腰， “英招大人，我先去闭关修炼了。” “好的。” 英招应了声。 初冉走后，英招瞧了眼仿佛被定住的朱厌，大掌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人都走了，该回神了。” 朱厌再看，初冉果然走了。 “你的克星算是出现咯~” 英招双手背在身后，似是感慨。 “就她？还不够格。” 朱厌否认。 英招笑而不语。 朱厌有一种被看透内心的慌乱感，错开了眼神。 - 初冉闭关的日子里，朱厌日日守在初冉门前。 别误会，不是他心甘情愿想守的，而是他总能闻到初冉身上那阵香气，而且，好像不止他一只妖能闻到。 随着初冉修炼，神力渐渐提升，她身上的香气飘散得更广，方圆百里的妖闻到香气，全都往昆仑灵山涌来，碍于各山神和朱厌在山上镇守，他们围在山脚下蠢蠢欲动，不敢上山。 偶尔有几只胆子大的想来一探究竟，都被朱厌教训过后丢回大荒了。 山神们皆是半神半妖之身，不受影响。 朱厌能忍住不监守自盗，全凭着他钢铁般的意志。 - 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初冉终于出关了。 昆仑灵山名不虚传，初冉的神力有了很大提升。 起码遇到一般的妖，她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 但要想仅凭神力对抗朱厌这样的大妖，可能至少还得再修炼个几百上千年。 除非，她能寻得一件趁手的法器。 最好是神器。 找到本命神器，她之后的修炼会事半功倍。 “神器？你想找什么神器？” 朱厌诞生时，上古神已陨落，他对神器了解不多。 “伏羲琴。” 伏羲琴是伏羲神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出的乐器，形似古琴，呈淡粉色，泛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甚至能够净化被戾气沾染的心灵，是十大上古神器之一。 传说中，伏羲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其乐声可引凤来仪，使百兽静听，能沟通天地，从而预测未来，掌握先机，还有极强的疗愈之力。 上古时期，战胜蚩尤后，伏羲琴落入人间，被敦煌千佛寺所保管。 “我陪你去。” 初冉没说话，盯着朱厌，眉眼间带笑。 朱厌的眼神不自然闪烁， “山下都是等着扒你皮喝你血的妖，我若不跟着，怕你连昆仑山都走不出去。” 第7章 大梦归离7 “那就谢谢你啦，大白猿。” 初冉笑眯眯地接受了朱厌的好意。 朱厌的耳根和脸颊莫名升温，别扭地小声嘀咕道： “要喝也只能我喝，他们还不够格。” 初冉伸出食指在朱厌额间点了一下， “高看你自己了，你也还不够格。” 初冉可不想做一个被大妖吸干血而死的神族。 她不会再轻易让朱厌喝她的血。 被他吸一次血要好长时间来恢复。 她选择伏羲琴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了不再用血压制朱厌身上的戾气。 若能让伏羲琴认主，她便可用琴音压制且净化朱厌身上的戾气。 当然，这是乐观的想法。 最坏的打算，是她找到了伏羲琴，却不能让伏羲琴为她所用，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总要试试。 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你个小丫头，能别总是跟英招似的老气横秋吗？” 朱厌嫌初冉对他的态度太过像一个长辈。 显得比他这只三万年大妖还要老。 “我可是上古神族，老练点也正常。” 初冉引以为荣。 朱厌“嘁”了一声，“入戏过深了，初冉大人。” “少废话，跟上。” 初冉懒得跟朱厌争辩。 他们一同去拜别了英招和众山神。 初冉再三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拿出她体内的白泽令，让白泽神女归位。 拯救大荒是整个缉妖司和妖族的心愿，白泽令若不在初冉身上，她或许会选择袖手旁观，可如今她是能否让白泽令回归的关键，所以她不得不为此奔波。 从前的悠闲日子一去不复返。 为了不让身上的香气招惹过多妖兽，初冉下山前封住了自己的神力。 有朱厌随身保护她，没有神力会更安全。 不过，没有神力的初冉，如同凡人之躯。 不过是走到半山腰，她便累得走不动了。 “不行了，休息一下。” 初冉累得直接原地蹲下。 没有神力支撑，这具身体弱得不行。 朱厌本就在迁就初冉的速度，初冉一蹲下，他也蹲下了。 “照你这个速度走下去，等找到伏羲琴，大荒也亡了。” “我要是用神力，招惹来妖兽围攻，不是更浪费时间？” “没让你用神力。” “那怎么办，你背我吗？” 朱厌认真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嗯，我背你。” 说着，他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 “上来。” 初冉怔了怔。 她只是开个玩笑...... “初冉大人是害羞了吗？” 朱厌挑眉。 初冉翻了翻白眼。 “谁会害羞！这可是你自愿要背我的，不许索要什么报酬啊。” 初冉怕朱厌坑她，提前声明。 朱厌无奈道：“好。” 如果仔细观察朱厌的神情，能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宠溺。 初冉不客气地趴到朱厌背上。 别说，朱厌的背还挺宽，能让人莫名生出安全感。 这也证明了朱厌的确不是猴。 猴子可没有这么宽的背。 朱厌要是知道初冉心里所想，怕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没一会儿，累极了的初冉睡着了。 朱厌听到背上清浅平稳的呼吸，唇角微微勾起。 第8章 大梦归离8 - 初冉再醒来，已经到了敦煌千佛寺。 只是，寺外风景与想象中不同。 异常的，荒凉。 初冉从朱厌背上下来。 “这是千佛寺？没有来错地方吧？” 初冉宁愿相信朱厌走错地了。 “没走错，就是这儿。” 他们站在寺外，朱厌望着寺中千佛塔，面色凝重。 “有妖埋伏，对吧，朱厌，你可要保护好我。” 初冉抓住朱厌的袖子，往他身后躲了躲。 朱厌被她一脸怂样给逗笑了。 “堂堂神族转世，连百妖之首都不怕，还怕几只小妖？” “几只？那得消耗我多少血量？”初冉摇了摇头，理直气壮道：“有你在，何需我亲自动手。” “嗯，有我在，无需你动手。”朱厌顺着初冉的话说，语气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宠溺。 初冉看了他一眼，他神色温柔。 初冉身上寒毛竖起，下意识往他手臂上拧了一下。 朱厌吃痛低喊了声，“嘶嗷~干什么？！” “嗯，这才是朱厌，差点以为你被掉包了。” 初冉弯着眼笑，安抚似的揉了揉朱厌手臂上被她拧过的位置。 “......” 朱厌皮笑肉不笑地扬了一下唇角，“谢谢你的关心。” 初冉也扬了扬唇角：“不客气，应该的。” “......” - 二人循着台阶走上千佛寺大门，推开门走入。 寺中透着诡异的寂静。 千佛塔中，露出一双眼睛，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能找到妖怪在哪儿吗？” 初冉扯了扯朱厌的袖子。 她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不急，他们想跟我们玩捉迷藏，那我们就陪他们玩一会儿。” 朱厌看起来很有兴致，似乎觉得不够刺激，为了给游戏增添点体验感，妖力都不用了。 只抓朱厌的袖子给初冉带不来安全感了，初冉改为抓住他的手臂，大半个身子都贴着他。 “别呀，我害怕，你快把他们捉出来，我们还得找琴呢，别耽误时间。” 朱厌的表情暗爽，嘴上骂了句：“胆小鬼。” “嗯嗯嗯，我是胆小鬼。”初冉十分干脆地承认了。 毕竟她面对的是妖，自身修为又太弱，可不得认怂嘛。 朱厌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他把初冉换了个位置，让初冉挽住他的左手，他举起右手，手指靠近唇边：“现。” 眼前荒凉的景象瞬间消失，出现了一片竹林，一众小妖一哄而散，一只化成人形的妖出现在他们面前。 朱厌满脸无趣，“就这点伎俩，不过如此。” 朱厌再次抬手，念咒：“跪。” 面前的妖不受控地朝朱厌跪下。 “他是什么妖？” “蜃。” “蜃？” “蜃是一种能够制造幻境的妖兽，能吐气为楼台，使人进入幻境。” “长得怪好看的。” 初冉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被朱厌拦下。 “你刚刚不还说害怕吗？” “长成这样的我不怕呀，就像我不怕你一样。” 朱厌的神情复杂，心中既酸涩又觉得有一丝丝甜。 “肤浅！” 朱厌故作不屑，甩袖，半个身子拦在初冉面前，不让她再靠近蜃。 “对没错，我就是肤浅。” 初冉直接了当承认。 朱厌噎了一下。 “有我这只全大荒最好看的妖在你面前，你竟还能看得上别人，眼光太差！” 朱厌语气里满是嫌弃。 “呀，有一股很浓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初冉的手掌在鼻尖扇了扇，朝各个方向嗅了嗅。 朱厌以为是其他妖身上的味道，担心吓着初冉，下意识把初冉紧紧护住。 只见初冉的鼻子停在朱厌身前，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说：“原来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好酸。” 朱厌：“......” “全大荒最好看的妖？”初冉笑了声，“你倒是挺自恋的。” “不是自恋，是事实。”朱厌伸出食指在初冉额头上点了一下。 “所以你语气这么酸，是吃醋了？”初冉好整以暇地问。 朱厌的眸子闪了闪，没有回答。 他把视线移到跪在他们面前垂着头的蜃身上： “谁指使你的？” 蜃伸手，指向竹林外露出一角的千佛塔。 初冉这才注意到，原来他们身处千佛寺周边的一片竹林。 真正的千佛寺就在不远处。 “有兴趣跟我走吗？” 初冉发出邀请。 蜃抬头，余光从初冉身上扫过，看了一眼朱厌，没吭声。 “哼，这么弱，还是回大荒多修炼修炼吧。” 朱厌面露不爽。 蜃的头再次垂下。 他都没敢多看被朱厌护在怀里的初冉。 若多看两眼，朱厌很有可能会把他的眼睛给挖了。 “那也行，说不定以后你能比朱厌还厉害。” 蜃听到初冉的话，心不受控地颤了颤，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初冉。 他第一次听见这种鼓励的话。 也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好看。 朱厌嗤笑一声，没把这种“虚假”的话放在心上。 “还不走？”他的眼神暗含警告。 蜃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们：“有人集结了很多妖，他说，你的血可以增强妖力，你最好待在朱厌身边，不要独自行动。” 话是对他们两人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初冉。 初冉柔声问：“你知道是谁吗？” 蜃摇了摇头。 “我们放你走，你会有危险吗？” 蜃顿了顿，似乎很意外，居然会有人在乎他的安危。 大荒中大多弱肉强食，人间就更不用说了，人类惧怕妖，巴不得把妖赶尽杀绝。 “会吗？”初冉没等到他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蜃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走吧。” 初冉放下心了。 蜃起身往竹林深处走，一步三回头，最后消失在初冉和朱厌的视野里。 “你倒是心善，他们想要你的血，你还放虎归山。” 朱厌阴阳怪气了几句。 “不是朱厌大人心善，不舍得杀他们吗？” 初冉扬起笑容。 她看出朱厌不想杀他们，所以才放走他们的。 除了这个幻境，他们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或许是没来得及，又或许是因为她封印了神力，他们没受到她身上香气的刺激，所以内心深处没想要伤害她。 朱厌被初冉明媚的笑晃了眼，耳根不受控升温，他错开视线，望向千佛塔，转移话题： “他们不过是被人当了靶子，我们要对付的，是塔中之人。” “嗯，咱们去会会他。” 初冉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个针对她的人很可能是冲着朱厌来的。 朱厌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心中已有了怀疑人选。 二人即刻决定前往千佛寺。 朱厌自然地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 “又不远，我走得动。” 一路上，初冉已经睡饱了，也休息好了，精神头不错。 她不想纵容自己养成事事靠人的惰性。 “看着不远，还有很长一段路，我用妖力带你过去更快，快天黑了，别耽误时间。” 朱厌坚持，初冉也没矫情。 “看不出来，大白猿还是一个小暖男。” 朱厌没应声，初冉在他背上看见了他越来越红的耳朵，抿嘴偷笑，还是一只特别容易害羞的大白猿。 - ——大荒离仑封印处—— 离仑睁开眼，拿起手边放着的拨浪鼓，轻轻晃了两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露出笑容，转而，唇角又往下压，面露不悦。 “朱厌，这么快，你又有了新朋友，还真是，让我伤心呢。” 拨浪鼓被离仑摇出响声，一下又一下。 - 到了千佛寺，前来供奉香火的人很多。 初冉和朱厌找到寺中住持，初冉出示缉妖司令牌，说明来意。 “阿弥陀佛，施主，请跟我来。” 初冉和朱厌都没注意到，住持耳后，一枚槐叶印记闪动。 伏羲琴被安置在千佛塔顶层，初冉和朱厌随住持循着台阶往上走。 初冉走在住持和朱厌中间。 往上走的同时，眼睛一刻不停地观察四周异动。 然而，一直走到顶层，塔中都很平静。 初冉和朱厌对视一眼，同时把视线移向住持。 “施主，这便是伏羲琴。” 伏羲琴单独在一面墙上挂着。 初冉先拜了拜正中间最大的佛像，随后才走向伏羲琴。 她把手伸向伏羲琴的同时，住持的嘴角微微勾起。 然而，在初冉即将触碰到伏羲琴之时，却忽然收回了手。 住持的唇线拉平。 初冉暗自解开了身上的神力封印，随后才再次伸手拿下伏羲琴。 她的神情并无变化。 朱厌鼻尖闻到熟悉的香气，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挡在了初冉和主持中间。 “可有问题？” 初冉摇了摇头，“没有。” 朱厌身后，住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初冉将琴放入准备好的琴袋里，背在身后。 走下千佛塔时，依旧是住持先走，而朱厌让初冉落后一步，他走在了中间。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住持的脸色铁青。 到了塔下，初冉和朱厌与住持致谢，道别，一路走出千佛寺。 走到僻静处，朱厌给初冉打了个手势，初冉顺势昏倒在地。 “初冉大人，初冉大人......”朱厌面露焦急。 身后，一股凶猛的妖气袭来，朱厌撑伞隔挡。 “老朋友，别来无恙。” 只见方才那位住持的手中，多了一个拨浪鼓。 “离仑——果真是你。” 朱厌的伞收起，脸色极差。 住持阴恻恻地笑了几声，随着拨浪鼓摇动，变为了高挑清瘦、面容苍白的英俊男子，浑身黑衣，无风自动，像是妖异的黑色水草。 “见到老朋友，不高兴吗，朱厌。” 离仑笑得妖冶。 “你在琴上动了什么手脚！” 朱厌满脸怒气。 “别担心，不过是让她睡一会儿的迷药，让我们两个老朋友，好好叙叙旧。” 离仑话音刚落，初冉便舒了口气，从地上坐起来。 “害，迷药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剧毒呢。” 离仑神色一变。 “你居然没中毒？！” 初冉朝朱厌伸手，朱厌将她从地上扶起。 “不好意思哦~让你失望了。” 初冉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把目光投向离仑。 “大白猿，槐树精长得比你好看诶！” “......你该治治眼睛了。”朱厌没好气道。 离仑并不意外初冉能看透他的真身，似是被初冉的话取悦，哈哈大笑，“有眼光。要不要抛弃朱厌，跟了我？” 初冉很认真地反问：“不能你抛弃朱厌，来跟我吗？” 离仑皱眉，似是在考虑，过了会儿，他问：“也行，前提是，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不行哦~”初冉伸出食指摆了摆，“你们两个，我都想要。我绝对会雨露均沾，不偏心。” 朱厌眉头形成了一个“川”字。 初冉见到谁都要调戏一下的毛病是从哪儿来的？ 离仑观察朱厌的表情，更加认真考虑初冉的提议，“呵，有点意思。让我听听，你准备怎么雨露均沾？” 初冉早就准备好似的，拿出一张干净的白色手帕，划破指尖，写下契约。 【离仑、朱厌（赵远舟）自愿成为初冉的“气运之子”，保护初冉安全，无条件协助初冉。】 “听说用妖血立下契约，如若违背，魂飞魄散。你们敢签吗？” 初冉将手帕展开，给朱厌和离仑看手帕上的内容。 离仑问：“‘气运之子’是什么意思？” 初冉模棱两可道：“没听过吗？就是你们自愿从了我的意思。” “凭什么他的名字在我前头？”朱厌不服。 “你还比他多一个名字嘞。” 初冉指了指“赵远舟”三个字。 她没忘了朱厌在人间的身份。 “够严谨。” 朱厌佩服。 “嗯哼~你们，谁先来？” 离仑看了一眼朱厌，朱厌毫不犹豫划破手指。 在他摁下手印之前，离仑喊了他一声：“朱厌。” “有话要说？”朱厌停下动作。 “你可知道签下契约意味着什么？” “当然。” 离仑的脸色沉下一分。 “你后悔了，不敢签了？没关系呀，自愿的。早猜到你不敢，所以才把你的名字写在前面，等一下抹去了也不会太难看。” 初冉满脸不在乎。 朱厌扑哧笑出了声。 第9章 大梦归离9 “原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更喜欢他，所以才把他的名字写在前面。” 朱厌冲离仑扬了扬眉，眉眼间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离仑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不签也好，签了这份契约，我还得把你从封印之地捞出来，怪麻烦的。” 初冉话间，朱厌已经用妖血摁下了手印。 离仑愤愤离去，寻找新的寄生体。 好在住持被离仑寄生时间不算长，不会危及性命。 朱厌接住即将倒下的住持，抬手念咒，紧接着，住持转醒。 “阿弥陀佛。” 住持单手四指竖起，双目呆滞，往千佛寺方向走去。 回到寺中，住持蓦地恢复神智。 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很快又恢复正常。 在他的记忆中，他带着缉妖司的两位施主去取伏羲琴，目送两位施主离开了寺中。 住持朝寺外的方向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回了禅房打坐念经。 - 朱厌眼看着初冉把写了契约的帕子折好收起，忍不住提醒： “不是要抹去离仑的名字？” “不啊，留着下次见面再诓他签下。” 朱厌：“？” “你真看上他了？” 朱厌不悦。 初冉疑惑地问：“不行吗？只准他看上你，不准我看上他？” 朱厌有些无语，重声强调：“你胡说什么？我与离仑只是好友关系！” “我没说你们不是好友关系呀，你们的事我早听英招大人说过了，不用解释。走吧，咱们回一趟缉妖司。” 初冉朝朱厌伸出双臂。 朱厌没有动作。 初冉“啧”了一声，“背我呀。” 她已经把神力封住了，缉妖司太远，自己走会累。 朱厌：“......” 朱厌无声叹了口气，认命地背过身，略微蹲下，让初冉方便跳到他背上。 “虽然离仑的名字写在前面，但你肯定是大房，不必吃他的醋，他还在大荒封印着呢，就算想跟你争宠，也有心无力。” 初冉似是安慰的话让朱厌莫名笑了一声。 “你比我自恋。” “当然，也不看看我学的谁。” “英招都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都说了。” “哼，漏勺。” 朱厌故作生气，心里不胜感慨，初冉身上有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能力，冥冥之中，好像是老天的馈赠。 - 其实英招也没有什么都说。 只是英招有一次跟初冉说漏了嘴，说朱厌曾经有一个至交好友，后来因观念不和闹翻了，之后再也没有交过朋友。 初冉当时还纠正他来着，说：“不对，赵婉儿也算一个。” 英招摸着胡须笑了几声，连声道：“是、是。” 只是，提起赵婉儿，难免联想到，赵婉儿之死。 英招很担心朱厌的状态，便与初冉说了些朱厌从前的事。 他说，余生漫漫，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初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希望朱厌能珍惜当下，不再一心寻死。 而英招显然将希望寄托在了初冉身上。 初冉没做任何承诺。 未来，朱厌身上的戾气消散之时，是生是死，他自行选择。 第10章 大梦归离10 - ——缉妖司—— “师父，你回来了！” 卓翼宸听说初冉回来，第一个出来迎接。 随后跟着卓翼轩、文潇二人。 卓翼轩：“师父。” 文潇：“初冉姐姐！” 初冉被三人围住，文潇亲昵地握住初冉的手。 赵婉儿之死已过去两年，文潇如今被缉妖司指挥使范瑛收养，在缉妖司任典藏一职，范瑛把她当亲生女儿。 两年前，在昆仑灵山，文潇醒来后，虽失去了一段记忆，但初冉受朱厌所托，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那天离仑想杀赵婉儿，被白泽神力封印，后被血月戾气加重而失控的朱厌所杀。 朱厌是赵婉儿身边那个戴着面具的大妖，文潇也知道了。 文潇对朱厌的情感很复杂。 一方面，朱厌跟赵婉儿情同兄妹，对文潇来说亦是如长辈般亲切。 另一方面，赵婉儿被朱厌所杀，于文潇而言他也是仇人。 可他们都知道，朱厌身不由己，他被戾气所控，完全没有意识，杀人不是他的本意。 赵婉儿之死，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甚至不惜故意刺激卓翼轩，让卓翼轩用云光剑杀了他。 死不成，他比任何人都要失望。 朱厌积极帮助初冉的根本原因，还是想寻死。 他希望白泽令回归，拯救大荒，想要解除白泽神力对他的护佑，死在云光剑之下。 白泽神女至善至纯，赵婉儿能跟朱厌做朋友，文潇也做不到一直把仇恨放在心中。 她受赵婉儿教导，知道人妖均分善恶，朱厌的本质并不是恶，她没有理由恨他。 只恨命运不公。 而此时此刻，朱厌被排挤在外，暗自瘪瘪嘴。 回了缉妖司，初冉都注意不到他了。 一众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默契地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堂堂大妖，也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卓翼轩性子稳重些，倒是还好，许久未见初冉的卓翼宸叭叭叭说个没完，文潇偶尔插几句嘴，被卓翼宸当成争宠，两人还拌起嘴来了。 按辈分论，文潇算得上卓翼宸的小姑姑，文潇用长辈的身份压卓翼宸，卓翼宸无言以对，只好委屈地看着初冉，无声撒娇，想让初冉帮帮他。 他们一人拉着初冉的一只手，初冉被吵得脑仁疼，巴不得能一分为二，两个一起哄。 转眼看到一旁被冷落的朱厌和卓翼轩，初冉感觉一分为二好像也不太够，得一分为四才行。 “好了好了，冉冉刚回来，你们好歹让她坐下歇歇。” 万幸，范瑛等人及时来为初冉解围。 初冉不忘跟众人介绍：“我带了个新朋友，赵远舟。” 在人间，朱厌不是朱厌，而是赵远舟。 不受戾气所控的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喜爱人间烟火气的妖。 刚刚卓翼轩三人出来迎接初冉时，文潇其实有跟赵远舟打招呼，朝赵远舟微笑，微微颔首，做到了面对长辈时的基本礼仪。 不过，赵远舟倒宁愿文潇如卓家兄弟俩一般无视他。 不然显得他年长了初冉一辈似的。 第11章 大梦归离11 “赵远舟？他就是哥哥说的那只白猴子朱厌吗？” 卓翼宸面露不悦。 他听说了昆仑灵山赵远舟拿初冉当人质一事，气得不行，恨不得能在当场，亲手教训教训他。 “师父，你怎么会跟他做了朋友？” 卓翼宸这话还是收敛了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初冉怎么会跟极恶之妖做了朋友。 他们缉妖司与崇武营不同，他们缉妖司的人对妖不会有天生的偏见，犯事的妖才会抓，不会抓没做坏事的妖。 而赵远舟显然是那个做了坏事的。 可卓翼轩和文潇都跟他说过，朱厌是身不由己。 他们都可怜赵远舟。 因此，卓翼宸也不好把对赵远舟的偏见表露得太过明显。 只是，他毕竟还未成年，被父兄保护得很好，心思单纯，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想掩盖也掩盖不住。 文潇听到卓翼宸的话，愣了一瞬，目光直直转向赵远舟。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他是她师父身边的那只大妖。 赵远舟注意到文潇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文潇并不认识他。 从前他出现在文潇面前时，都戴了面具，为了不让别人知晓白泽神女与极恶之妖做了朋友。 所以，刚刚文潇同他打招呼，不是因为把他当成长辈才跟他打招呼，只是刻在骨子里的素养罢了。 就算初冉今天带回来的不是他，是别人，文潇也一样会打招呼。 相比较之下，卓翼轩和卓翼宸就显得不是那么有礼貌了。 特别是卓翼宸。 “猿，白猿，不是猴子。” 赵远舟没好气地纠正他。 “哼，有什么区别吗，都是坏妖。” 单单赵远舟曾经把初冉当成人质，还当众轻薄了初冉一事，卓翼宸就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态度。 不受控时杀人，清醒时轻浮，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有区别，这只白猿脾气不是很好。” 初冉轻飘飘补了句。 卓翼轩轻拍了两下卓翼宸的背，提醒他在师父面前收着点脾气。 好歹是师父带回来的朋友，他们当以礼相待。 按理说，赵远舟犯了事，缉妖司有权逮捕他，可缉妖司抓了妖，一向也是放回大荒去。 上次在昆仑灵山，赵远舟跑了，这一次，赵远舟作为初冉的朋友来到了缉妖司。 缉妖司包括文潇在内，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对此，初冉说了一句话维护赵远舟： “没有他一路保护我，我可能早被其他妖给吃了。” 卓翼宸担心地问发生了何事，初冉没说她的血招惹妖兽一事，只说了在取伏羲琴时遇到了点意外。 一行人走入大厅入座，初冉将伏羲琴从琴袋里取出。 琴上的迷药初冉已用神力消除了。 伏羲琴暂未认主，目前在初冉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琴。 初冉尝试过滴血认主，伏羲琴只是亮了一下，并未与初冉结成契约。 可能需要一个契机，亦或是，初冉激活伏羲琴的方式不对。 这次回来缉妖司，一是为了看望文潇与其他人，二是想在缉妖司的藏卷馆里找找有没有关于伏羲琴更多的介绍，也许能找出让伏羲琴认主的办法。 第12章 大梦归离12 “师父，你说你们取琴时遇到了离仑阻拦，那会不会伏羲琴被离仑掉包了，或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卓翼宸的猜测合理，不过—— “伏羲琴是上古神器，就像你们的云光剑一样，是妖的克星，无论是什么妖兽都碰不得。” 离仑也是操控了人类，才得以在琴上下迷药。 不然，他多半会直接毁了伏羲琴，而不是抹点迷药这么简单。 卓翼宸猜错了，失落地垂下头去。 卓翼轩安抚地拍拍他的肩。 “师父，我和小宸一起帮你找伏羲琴相关资料。” “我也可以帮忙，藏卷馆现在是我的地盘，我最熟悉了。” 文潇举起了一只手臂。 她近两年来一直在搜罗各种妖兽的知识，妖怪的秉性、爱好、以及怎么消灭他们的方法。 对神器也有点研究。 她记得在藏卷馆中看过伏羲琴相关介绍。 只是，关于怎么让伏羲琴认主，似乎并没有记载。 不过，藏卷馆的书籍很多，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藏卷馆的书都统一归类一下。 里面的书实在是太多了，她看都看不完，两年来也不过才归类了一小部分。 “好，你们四个一起帮我。” 初冉把赵远舟也算在内。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他？藏卷馆多是对付妖兽的书，他万一看不过眼一把火烧了我们的藏卷馆怎么办？” 卓翼宸对赵远舟不是很放心。 先不说这个，他单单看到赵远舟与初冉那么亲昵就烦。 刚刚进来，他特地选了个初冉旁边的位置坐，赵远舟倒好，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了初冉身边，几乎是贴着初冉坐下的，二人看起来亲密无间，一点儿也不像是普通朋友。 更像是——一对恋人。 并且，初冉对赵远舟格外纵容。 初冉刚刚说话时，赵远舟抓着她一缕发丝把玩，她都没有生气。 卓翼宸也不知道他看着这一幕为什么会那么火大。 可能是因为赵远舟曾经拿初冉当人质，又杀了文潇的师父，所以他从心底里就无法接受赵远舟吧。 对此，卓翼宸感到很窝闷。 “小宸放心，他不仅不敢，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完善一下藏卷馆的资料，他对大荒的所有妖兽都很了解，正好趁这个机会帮我们查漏补缺一下。” “我？我不行，我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的。” 赵远舟连连摆手。 “这话你自己信吗？” 初冉露出死亡微笑。 赵远舟立马老实，面上乖顺得不行。 卓翼轩的手在桌下抓紧了衣摆又松开，暗自深吸了好口气才压下心底的酸涩。 文潇头上的发簪取下来就是笔，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对赵远舟说： “在这之前，还请麻烦先帮我完善一下朱厌的相关资料吧。” 赵远舟看了初冉一眼，初冉微微歪了下头，显然是要他帮文潇了。 赵远舟叹了口气，乖乖配合。 只不过，他要求，他说的时候，初冉来记。 初冉没意见，打发了三人先去藏卷馆找伏羲琴相关资料，她替文潇做笔记。 第13章 大梦归离13 人都走后，赵远舟单手撑着头，手肘抵着桌面，面朝初冉，语气暧昧： “初冉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一把火烧了你们缉妖司的藏卷馆？这么相信我啊。” 初冉瞥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赵远舟就跟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似的，伸出一根手指贴在初冉唇中，轻声道： “别跟我提什么契约，你知道的，我巴不得自己能魂飞魄散，那契约除了给我带点痛感，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初冉打掉他的手，朝他扯了扯唇：“你要想救大荒就不会干这种蠢事。” 话音落，她把纸笔往朱厌面前移。 “快点写，写完了去藏卷馆了。” “说了我不识字，我念，你写。”赵远舟勾了勾唇，望向初冉的眼神像是能拉丝似的。 “行。” 初冉只当看不见他的含情脉脉，把朱厌的所有特性都仔仔细细记了下来。 - “哥，留师父跟赵远舟独处是不是不太合适。” 卓翼宸的眉头紧皱，要多不放心有多不放心。 卓翼轩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别多想。” “赵远舟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我感觉初冉姐姐能治他。” 文潇对初冉和赵远舟的了解都不多，作为旁观者，更客观。 “嗯，文潇说得对，小宸，听师父的。” 卓翼轩拍了拍卓翼宸的背。 卓翼宸不情不愿地应“好”。 - 初冉在纸上写下最后一句：“唯有云光剑能彻底杀之，消散戾气。” “不太对，现在云光剑也杀不了你。” 初冉想要划掉，以后再添加除掉朱厌身上戾气的办法，被赵远舟拦住。 “不是杀不了，是不够强。” “不够强？怎么说？” 赵远舟噙着笑，身子向初冉倾斜，凑近她，“想知道啊，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初冉手抵着他的脑门，试图把他推开。 “这是在缉妖司，你敢耍流氓，不怕被我的人轮流揍？” “怕什么，他们又打不过我。再说，我不是已经签下契约，愿意从了初冉大人，索要一个吻怎么了，又没要别的。” 赵远舟意有所指。 初冉注意到赵远舟的喉结滑动，他来真的，不是开玩笑。 她盯着赵远舟的眼睛，四目对视几秒，随后，快速在赵远舟唇上亲了一下。 赵远舟眼里闪过意外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初冉会真的亲他。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更多，被初冉抵着脑袋推开。 “还想要啊，先找到让伏羲琴认主的办法再说。” 语毕，初冉收好文潇的笔和本子，起身往藏卷馆走。 “跟上。” 赵远舟愣了愣，随即，低低笑出了声。 看不出来，小美人挺能勾人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一瞬间温软的触感。 值了。 赵远舟告诉初冉，云光剑之所以杀不了他，不单单是有白泽令护佑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卓翼轩的实力不够强。 执剑者必须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发挥云光剑最大的威力。 赵远舟阴阳怪气道：“不知初冉大人是怎么教的徒弟，卓家兄弟俩让我很失望呢。” 初冉：“......” 初冉又不是冰夷族人，不会冰夷族法术和云光剑的剑法，她教的是她自创的剑法和武功，以及一些基础法术。 卓家虽还有冰夷族血脉，可如今已与人类无异，学不了外族高阶的法术。 他们要想彻底除妖，倚靠的还是云光剑。 初冉教的功法能起一个辅助性作用。 “这么好的剑，他们居然不会用，太浪费了。要不然，你再亲我一下，我教教他们云光剑真正的用法。” 赵远舟单手搂住初冉的腰，低下头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 初冉微微一笑，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巴掌。 “天还亮着就白日做梦了？” 赵远舟捂着脸，笑了。 坏消息：犯贱被打了。 好消息：被打爽了。 “初冉大人的意思是，白天不行，晚上可以吗？” 赵远舟在初冉耳旁低语，语调缱绻。 初冉愿意给他的阅读理解打满分。 “你这不是挺有文化的吗？” 赵远舟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初冉是在邀请他，他不管不顾低头吻了一下初冉。 “不好意思，没忍住。” 道歉道得毫无诚意。 “赵远舟！” 不远处，不放心初冉寻回来的卓翼宸恰好看到这一幕，眼里似是能喷出火来。 初冉心下了然。 难怪赵远舟这么浪呢，敢情是演给卓翼宸看的。 一如既往地——幼稚。 “松开我师父！” 卓翼宸气势汹汹而来。 赵远舟抬手，想用一字诀定住他，初冉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施法。 “小宸，按辈分，你得喊他一声师公。” 卓翼宸脚步一顿，神情充满了难以置信。 赵远舟挑眉，有点意外。 “不过，他还没转正，不喊也行，指不定哪天我腻了就把他换了。” 赵远舟搂着她的手收紧了些，“放心，不会给你机会。” “谁说得准呢。”初冉耸了耸肩。 卓翼宸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似是打翻了万年的醋坛子，又酸又涩又苦。 他好像，又错过她了。 卓翼宸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感觉到了双倍的遗憾。 压得他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赵远舟察觉到什么，眯了眯眼。 “卓翼宸大人看起来很伤心呢。” 卓翼宸眼里闪过慌乱，“你看错了，我只是觉得你配不上我师父。” 说着，他背过身去，“既然是师父的选择，我尊重，赵远舟要是敢欺负你，我、我和哥哥还有父亲，整个缉妖司，都不会放过他。” “卓翼宸大人放狠话都这么没有气势，怎么威胁得了我呢。” 赵远舟言语中挑衅的意味很明显。 初冉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老实点。 赵远舟有恃无恐，笑着又吻了她一下，还故意发出了声响，让看不见的人听到，也能猜到他做了什么。 初冉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小宸，别理他，他要是敢欺负我，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了结他。” 第14章 大梦归离14 卓翼宸的双手握紧拳头又松开，神情落寞，却又不得不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故作轻松道：“嗯。” 赵远舟笑了笑，吊儿郎当地说：“那要看是哪种欺负了——嘶——” 话音未落，赵远舟被初冉狠狠地拧了一下腰，他吃痛地捂住腰身揉了揉。 “下手真狠。” “活该。”谁让他在小孩面前乱说话。 “走了，有嘴欠的功夫不如早点去藏卷馆找资料。” 初冉先走在了前头，卓翼宸落后一步跟上，赵远舟悠闲地走在最后面。 很奇怪，虽然被打了，被骂了，但莫名很爽。 可能是因为气到了卓翼宸吧。 谁让这小孩儿惦记他女人，没废了他算好的。 呵，真不知道初冉这师父是怎么当的，兄弟俩对她的心思都不单纯。 - ——藏卷馆—— 卓翼轩、卓翼宸、文潇和初冉分区一本本翻阅查看卷宗资料，顺便分类。 赵远舟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半倚着，动用妖力找资料，效率比四人加起来还快。 忙活半天，四人饿极了。 赵远舟是妖，无需五谷摄入，不会饿。 于是初冉把他一人留在藏卷馆继续找资料，她带卓家兄弟俩和文潇去吃饭。 再回来，赵远舟脸上盖着一本书睡得很香。 卓翼宸正想说什么，只听文潇惊呼了一声。 “居然都分类好了！” 藏卷馆被他们翻得有些杂乱的书籍都不见了，归类到了它们该去的位置。 有法术就是好，一人、半天干了他们四人十天半个月都可能完不成的事。 记载了神器相关的书籍都放置在了桌上，赵远舟还贴心地翻阅出了有关伏羲琴介绍的那一面。 不过，初冉和文潇反复看了几遍，没从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关神器的记载都太片面了。 卓翼宸把赵远舟脸上盖着的那本书拿了过来。 果不其然，里面是更详细的神器记载。 “没礼貌。” 赵远舟被吵醒，伸了伸懒腰，起身拿走卓翼宸手上的书，径直走到初冉身边，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膀，把书竖起来方便她看到书上的内容。 “找到神器认主的办法了，初冉大人要怎么奖励我？” 书上记载，伏羲琴认主，需滴血念咒，注入神力。 “念咒？” 初冉拿走书，前后翻了翻。 并没有记载要念什么样的咒语。 “咒语当然不可能会记录在书上，你可以在琴上找一找。” 赵远舟被无视也不生气。 很快要天黑了，不急。 “初冉姐姐，我以前听师父说过一些，神器都是有神识的，若你能感应到伏羲琴的神识，说不定就能知道咒语了。” 文潇也是看到书上记载的神器认主流程才想起来。 “好。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谁都别打扰我。” 赵远舟在初冉屋内设了结界保护她，避免她在修炼之时引来妖兽，在初冉修炼期间，除了他，谁也无法进初冉的屋子。 卓翼轩和卓翼宸心中有气，却拿赵远舟没有办法。 文潇一心泡在藏卷馆，收集和了解更多妖兽相关资料。 有些藏卷馆里记载得不清楚的，她会记下来，到时候统一问赵远舟。 赵远舟偶尔会出来晃一晃，找找存在感，看到卓翼轩和卓翼宸在练功，还会好整以暇地站或坐在一旁观看，有时候忍不住了就指点几句。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卓家兄弟俩早日强大起来。 卓翼宸一开始嫌赵远舟碍眼，后来发现赵远舟是真的会他们冰夷族的法术，既别扭，又不得不照着赵远舟教的法术修炼。 - 半个多月后，初冉成功让伏羲琴认主，不过，她也因此损耗了大量神力。 神器认主后，主强则它强，主弱，则无法使用神器最强的力量。 不过，可能是伏羲琴与白泽令之间产生了共鸣，初冉发现她也能跟白泽令产生共鸣了。 她感觉到，她身上，似乎只有半块白泽令。 还有半块，初冉在文潇身上感应到了。 她出关后去藏卷馆找到文潇，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闭上眼睛，往文潇身上注入神力，与此同时，她们额间的印记闪动不停。 “难怪你的身体会这么差。”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身为白泽神女，身上只有半块白泽令，无法使用白泽神力，因此，文潇的身体才会越来越虚弱。 如今，初冉能够往文潇身上注入一些白泽神力，让她的身体稍微好一些。 不过，她暂时还是无法将白泽令从体内取出。 或许，她们得回昆仑灵山一趟。 卓翼轩、卓翼宸需要留在缉妖司，走之前，赵远舟好心地教了他们更强的冰夷族法术，并叮嘱他们好好修炼。 “希望下一次见面时，你们已经强大到能够用云光剑杀了我。” - ——昆仑灵山—— “原来是这样。” 英招听说初冉和文潇体内各有半块白泽令后，心下了然，摸了摸胡须。 初冉：“英招大人，请问晚辈该如何做，才能让白泽令合二为一，回到文潇体内？” 英招看了赵远舟一眼，接着把目光移向初冉和文潇，意味深长道： “为了公平起见，所以从初代神女开始，白泽令就是分为两半，由一人一妖共同掌管，后来，因为一个悲剧，才变成由白泽神女独自掌管。白泽令若分为两半，便需要两名执令者心意相通，互生情意才能激活并发挥出力量。” 初冉：“？” 初冉下意识看向文潇，刚好与文潇的眼神对上。 她们？心意相通？互生情愫？ 确定？？？ 初冉有点茫然地眨眨眼。 文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赵远舟脸一黑，插进她们中间，隔绝了她们的视线。 “什么破规定？再说了，初冉又不是妖！” 英招摸着胡子笑了笑。 “是啊，初冉大人不是妖，所以这个方法并不适用。” 初冉：其实，也不仅仅是种族问题吧......性别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赵远舟怀疑英招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对初冉......故意说这种话气他。 第15章 大梦归离15 英招：“史上并无此先例，或许，初冉大人可用伏羲琴试试。”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互生情意，也没说是什么情，姐妹情也是情，对吧，初冉姐姐。” 文潇越过赵远舟，去牵初冉的手。 初冉望向她，文潇朝初冉微微一笑。 温婉可人。 这是当下初冉脑海中闪过对文潇的形容。 谁说不行呢。 初冉也笑了起来。 赵远舟抓着初冉的手腕将她的手从文潇手中抽出，半搂着她远离文潇，一脸防备： “姐妹情就姐妹情，眼神拉丝不太合适吧。而且，我与你师父情同兄妹，按辈分，文潇大人似乎要喊我一声师伯，你与阿冉差着辈，说是姐妹情也不太合适。” “姐姐，师伯还没转正，对你的占有欲就这么强，好像更不合适呢。” 文潇露出人畜无害的神情，似是全身心为了初冉着想。 初冉忍了忍笑。 赵远舟：“......” 文潇一句话，直接让他跟初冉差了辈。 “阿冉，你闻到了吗？” 赵远舟低头问。 初冉：“什么？” 赵远舟：“茶的味道。” 初冉：“噗——不好意思，没忍住。” 文潇：“......” 初冉作势打了赵远舟一下，警告他不许欺负文潇。 文潇双手去握初冉的手，柔声道：“还是姐姐好。” 赵远舟：“......”茶香味更浓郁了。 英招在一旁幸灾乐祸，引得赵远舟眼神幽怨。 在这个家，他真是没半点家庭地位。 - 赵远舟虽不满初冉跟文潇要进行“亲密”合作，可为了大荒，他不得不放下个人情绪，一心帮助她们，好让白泽令尽快回到文潇体内。 可能是由于初冉是文潇师父过世后，昏倒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加上初冉对她很温柔，把她带到缉妖司，让她拥有了缉妖司这群家人，所以，文潇心里对初冉十分尊敬与崇拜，而且，谁会不喜欢香香软软，爱恨分明的女孩子呢。 相较之下，初冉喜欢文潇的原因就很简单了，她喜欢美女。 结合英招所言，初冉猜测，也许她能感应到文潇体内白泽令存在的原因，不仅仅是伏羲琴的功劳，还因为她们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心意相通。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拯救大荒。 虽然她们想拯救大荒的初衷是不一样的，但最终目标一致，也算是一种心意相通。 在灵气充沛的昆仑灵山，伏羲琴助初冉恢复了前世的神力。 神力恢复后，初冉得以驱使体内的白泽神力，她握住文潇的手，往她体内源源不断地注入白泽神力，直到她体内的白泽令感应到文潇体内白泽令的存在，从她体内涌出，与文潇体内的白泽令合二为一。 白泽令回归，白泽神女归位。 开启星辰阵法，催动白泽神力，即可修复昆仑之门。 英招与烛阴用山神之力为文潇护法，初冉和赵远舟负责列阵警戒，不让任何人来搞破坏。 第二十八颗星宿终被点亮，散发的无数星芒充斥在建筑物里，一旁出现裂痕的石柱重新复原竖立起来，恢复如初，建筑物的破败很快重新变得熠熠生辉。 随着星芒飘散的轨迹，星辰之力笼罩在整个昆仑和大荒，断壁残垣得到修补，枯木逢春，福地洞天，目之所及都恢复了生机勃勃。 昆仑之门恢复了昔日模样，壁画上开裂的纹路也消失了，变成一幅完整的图案。 文潇为部分一直想去人间的小妖加盖白泽印记。 人间还有许多偷跑出大荒的妖兽，之后需要缉妖司协助文潇，抓到在人间作恶的妖兽们，把他们送回大荒管制。 在这之前，初冉请文潇帮她一个忙。 “姐姐，我不能答应你，我师父将离仑封印，就是不想他再危害人间。” 文潇也想能帮上初冉，但初冉想让她解除离仑身上的白泽封印，文潇拒绝了。 “离仑有寄生术，能寄生在任何比他弱小的人或妖身上，白泽封印困不住他，不如把他交给我，我能管束好他，总比他困在封印之地还不老实，去祸害人间要好。” 之前初冉和赵远舟去千佛寺取伏羲琴时遇到离仑阻拦一事，文潇是知情的，因此，她听后有些犹豫。 正如初冉所说，离仑只是被封印了，可他还能寄生在别人身上，若他寄生在人类身上过长时间，会直接危及人命。 如今初冉的神力，说是越过白泽神力也不为过，加上伏羲琴辅助，她能压制住所有的妖兽。 把离仑交给她，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思虑再三，文潇答应了初冉的提议。 “走吧大白猿，咱们去接槐树精了。” - 上一次赵远舟签的那份契约是初冉临时用帕子写的，这一次，初冉拿了一份正式的契约书，重新写了一份契约。 【离仑自愿成为初冉的“气运之子”，保护初冉安全，无条件跟随初冉。】 “怎么他是跟随，我就是协助？” 赵远舟见两份契约写的不太一样，提出了异议。 而且，她给离仑准备的契约书更正式。 赵远舟觉得这份契约也不是非签不可，不一定要把离仑放出来，大不了加强一下封印，让离仑不能再寄生在别人身上好了。 “你舍得你的老朋友？”初冉挑眉。 赵远舟错开目光，嘴硬道：“有什么舍不得的，早就不是朋友了。” “槐树精，听到了吗？签下契约，你还能出来与大白猿大战一场，不然，你就只能永远被封印在这永无天日之地了。” 离仑盘膝坐在山洞当中，周身黑气萦绕，脸色冷冰冰的，眼神跟刀子似的落在赵远舟身上。 “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竟然会认为他比我好看，你瞧他的眼神多凶，我比他温柔多了。” 赵远舟的嘴跟淬了毒似的，不停地叭叭，也不怕激怒了离仑。 初冉和文潇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在憋笑。 只见离仑的脸色一点点低沉下去，双手因发怒而微微颤抖，锁链被带得发出响声。 第16章 大梦归离16 “朱——厌！我要杀了你！” 离仑的额头两边和手背都爆出了青筋，愤怒到了极致。 曾经，他和朱厌是最默契的同伴，发誓共同守护大荒，而朱厌却为了人间那群虚伪贪婪的人类跟他反目成仇，还交了这么多的新朋友。 离仑既恨又气。 凭什么！明明他们认识的时间比那些人都要早，都要长！ 初冉揉了揉被离仑的怒吼声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对赵远舟说： “你听到了吗，他说他爱你。” 赵远舟：“......” 离仑：“......” 离仑的脾气顷刻间消散，洞口似乎有乌鸦飘过，留下了一串“......” “我听到了。”文潇附和。 离仑受制于白泽封印，咬牙切齿道：“朱厌，你交朋友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连一个聋子都能成为你的朋友。” “聋子？哪儿有聋子，你刚刚不就是在说你爱我吗，她又没说错。早说呀，干脆咱俩签契约算了，你别跟她签了，省得我还要打饭醋坛子。” 赵远舟的语调不太正经，话却是认真的，伸手找文潇借一张纸。 文潇有随身带本子的习惯，撕下一张给赵远舟倒是不麻烦，不过，文潇望向初冉，征求她的同意。 “没事，给他。” 离仑正要发怒，初冉淡定地坐在了他旁边，离仑下意识拿走放在一旁的拨浪鼓，防备地看着初冉。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她跟上一次见时不一样了，身上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单单是坐在他旁边就轻易压制住了他的妖气。 “这个拨浪鼓，是他送给你的吧，他那把伞是你送的，他把他的破幻真眼给了你，你把你的槐树根给了他，你们明明有着共同的目标，从小一起长大，何苦闹到今日这个地步，如今大荒已修复，你们何不握手言和？” 初冉的语气淡淡的，就好似在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在她看来，朱厌与离仑之间，不过是朋友间的小打小闹。 按理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矛盾，初冉不应多管闲事，可谁让离仑长得这么好看，还要在她眼前晃那么一圈，让她起了心思呢~ 就算他们要打，也等她都收进后宫以后再打。 离仑不知想起了什么，垂头望着手中的拨浪鼓，沉默。 琴声悠悠响起，赵远舟写着契约的手顿住，文潇将目光投向初冉。 初冉不知何时拿出了伏羲琴弹奏，离仑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他想起了他和赵远舟关系最好的时候。 他不喜欢人间，赵远舟却总带着他往人间跑，带他体验人间的酸甜苦辣和繁华，带他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 赵远舟有破幻真眼，离仑总能被赵远舟看穿，觉得不公平，赵远舟就将破幻真眼送给了他，说以后看他用心不用眼，他们还一起立下誓言守护大荒。 受琴声影响，赵远舟也想起了他和离仑的过去。 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因理念不合才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来的路上，初冉跟赵远舟说，不是所有妖都像他一样，能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离仑会与他观念不和，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他太过于单纯，他见不得人类对妖有偏见，因此而滥杀无辜。 其实，可能，赵远舟稍微哄一哄离仑，他们之间的嫌隙就能消失。 大不了她带他们一起去灭了崇武营嘛。 崇武营滥杀无辜，总跟缉妖司作对，初冉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待几人内心都平静下来，赵远舟将本子和笔还给文潇，拿着写好的两张契约坐在了离仑的另一边。 “你要跟她签还是跟我签？” 赵远舟的眼睛目视前方，没看离仑，一只手把契约往离仑面前递。 纸上，写的是他们曾经要一起守护大荒的誓言。 离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那两张纸。 初冉不服输，也把自己的契约书递过去。 “他写的和我写的又不冲突，你要是纠结的话，不如都签了，虽然契约上写的是你要保护我的安全，但如今我实力比你强，我能护着你，这个契约是相互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作为我们心灵相通的定情书，仅此一份哦~” 赵远舟皱眉，瞪了初冉一眼。 居然当着他面撬墙角——啊呸——居然当着他面勾搭别的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是离仑也不行。 赵远舟伸手要拿走契约书，离仑伸手抓住了另一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朱厌签了一份一样的。” 离仑抓紧了契约书，话是对初冉说的，眼神直直盯着赵远舟。 他本来不想签，但要是赵远舟也不想让他签，他便不受控地起了逆反心理。 不让他签，他偏要签！ “不一样不一样，不信你看，大白猿是协助，你是跟随，你的这份比他那份高级，他的就是我当时随手写的，潦草得不行，他想跟我重签一份正式点的，我还没让呢。” 初冉把帕子拿出来给离仑对比，果真没骗他。 “你的新朋友似乎也没把你看得很重要。”离仑冷笑一声，划破了指尖，露出血珠。 赵远舟拦住他的手，想把契约书整份抢走，“上回你还劝我别签，怎么我不让你签你反而非要签了？” “不关你事！”赵远舟阻止不成，离仑摁下了血印，契约书亮了亮，契约正式生成。 初冉第一时间把契约书从他们手中拿走，用最快的速度收了起来。 “我就说槐树精心思单纯，没你那么多心眼，这不就签下了。” 初冉跟文潇击了个掌。 离仑皱了一下眉，望向赵远舟，赵远舟抿嘴耸了耸肩，“不怪我，我拦你了，没拦住。” 他顺便就着离仑划破的指尖，在他写的那两份契约上摁下了血印，他也摁下了血印，自己收起一份，给离仑留了一份，最后没忘了疗愈自己和离仑的伤口。 “契约有问题！”离仑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赵远舟没好气道：“契约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离仑的心神受初冉的琴声所控，加上激将法的作用，待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将自己“卖”给了初冉。 第17章 大梦归离17 这下好了，赵远舟又多了一个潜在情敌。 要不是为了给离仑解除封印，赵远舟才不会答应配合初冉演这出戏，还让她跟离仑签订了契约。 好在离仑是个不开窍的木头，短期内没有跟他抢人的风险。 文潇为离仑解开白泽封印，初冉以血画咒暂时封住了他和赵远舟的妖力，分别递给他们一把短刀。 “你们不是有矛盾吗，解决了再出去，都别用妖力，用刀更实在，恨之深情之切，多划拉几刀，残了我治，死了也没事，费点血的事。” 初冉顺便收走了他们的法器：油纸伞、拨浪鼓。 油纸伞朝赵远舟伸伸手就要到了，拨浪鼓费了点劲。 初冉拿走油纸伞的时候，离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似的。 初冉可不怕他，拿完油纸伞就去抢他的拨浪鼓，离仑妖力被封，使劲攥紧了也没抢过她。 “动手吧。” 初冉带文潇找了个最佳观战地，用神力将石块化成两张椅子坐下，还变出了两杯奶茶似的饮料，她一杯，文潇一杯，觉得差了点什么，加了把瓜子，分给文潇一半。 “你当看猴戏呢。” 赵远舟丢了短刀，不肯配合。 多年前他失手用不烬木打伤了离仑，如今他对离仑下不去手。 “错了，是看大白猿和槐树精自相残杀的大戏，你强调了很多遍，自己不是猴，忘了？” 初冉一手奶茶一手瓜子，好不悠闲。 赵远舟：“......” 文潇相信初冉心里有数，可仍然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劝阻。 “我与他的恩怨，我们自己会解决，无需一个外人插手。” 离仑转身，将短刀指向初冉。 “我与你的恩怨，不要牵扯他人。” 赵远舟用身体挡在刀尖的位置。 离仑愤怒地看着赵远舟，“时至今日，你还是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同我作对！” 话音落，短刀毫不留情刺入赵远舟的左肩。 赵远舟并未躲闪，生生接下了这一刀。 “这是我欠你的。” 赵远舟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如果这一刀不足以让你解气，再往这儿来一刀，对准点。” 赵远舟指了指左胸心脏的位置。 文潇有些坐不住了。 初冉朝她摇了摇头。 他们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总归死不了，随他们造。 文潇只好坐下。 离仑没有心软，拔出短刀，狠狠地往赵远舟左胸刺入。 赵远舟妖冶地笑了笑，“还是不够心狠，舍不得杀我。” 刀尖的位置被刻意刺偏了些，擦着心脏而过。 短刀拔出，大量妖血从伤口处涌出，赵远舟的身体晃了晃，往后倾倒。 离仑下意识伸手去接，被初冉抢先了一步，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赵远舟倒在初冉怀里，鲜血沾染了初冉的衣衫。 “好一个兄弟情深，看得我都要吃醋了呢。解气了吗？没解气的话再来几刀，等你解气了我再治。” 初冉好脾气地问。 离仑怔愣了几秒，丢了刀，背过身去。 他眼里有泪光闪动。 不知是为下不去手杀了赵远舟的自己，还是为他们曾经的友情。 初冉用神力疗愈赵远舟的伤口，很快，赵远舟身上的伤口愈合，衣裳上残留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被刺了两刀眼睛都没眨一下的赵远舟抱住了初冉，咿呀咿呀喊着痛。 求抱抱，要亲亲。 场面一时间不仅辣眼睛，更辣耳朵。 连文潇都别开了脸，觉得没眼看。 “朱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 离仑收起片刻的神伤，回过身来，满脸嫌弃。 “你没有心上人，你不懂。” 赵远舟双手搂紧了初冉的腰，头靠在她肩上，脸上就差写上“身娇体弱”四个大字。 “这样的人你也看得上，不仅耳聋还眼瞎。” 离仑甩了甩袖子，对初冉的眼光不敢苟同。 “你要是嫉妒，我还有一个肩膀，借你靠靠？” “不行！”赵远舟立刻伸手护住。 离仑咬了咬牙，突然很后悔刚刚没有一刀刺进赵远舟的心脏。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么不要脸的妖！ 初冉打掉赵远舟在她肩上的手，推了推他，“松松手，你们的恩怨要是了了，该给他治疗了。” 不烬木是大荒炎天之地中生长的一种神木，暴雨不灭，长燃不休，以此为薪，火焰不尽。 赵远舟血月之夜的失控，是因为不烬木源源不绝生生不息的烧灼之力，激化了他体内的戾气。 当年赵远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不烬木伤了离仑，身为槐木的离仑最怕烈火灼烧，永生永世都摆脱不了灼烧之苦，直至被不烬木烧化成灰，魂飞魄散。 在白泽敕令的束缚之下，不烬木的诅咒会失效，而如今解除了离仑的封印，他会再度受灼烧之苦。 唯有初冉的血能救他。 谈及正事，赵远舟难得没有犯浑，老老实实松了手，不过他的嘴不犯一下贱就很难受： “怎么办，想到你的血要给他喝，这里比被刀尖刺入还难受，不然你公平点，给我也喝点。” 赵远舟可怜兮兮地看着初冉。 “你当我是你的免费血包？出去。” 初冉白了他一眼。 “哦......”赵远舟身子一转，换了个人犯贱： “你也是，知道你爱我，可阿冉不都说了她能治嘛，我又不介意你对我下狠手。” 赵远舟也没放过离仑，说完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离仑没听懂他们要做什么，嫌恶地看了赵远舟一眼。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现在看来，初冉比赵远舟顺眼许多。 “师伯，咱们走吧，别耽误初冉姐姐给离仑治疗了。” 文潇两指捻起赵远舟的袖子，把他带离现场。 “治疗？你对我做了什么？” 离仑眉头一皱，他并没有察觉身上的异样，是何时被初冉下了毒？ “猜错了。我是要治疗不烬木给你带来的伤害。” “就你？” 初冉撩起手腕上的袖子，用神力划了一道口，在离仑张口说话时往他嘴里去。 离仑：“......” 第18章 大梦归离18 离仑听手下傲因说过，初冉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吸引了大量的妖兽聚集在昆仑山下，猜测是她的血液对妖族有某种功效。 他利用这一点，给偷跑去人间的妖兽传递了消息，想要借刀杀人。 结果没一个能顶用的，全都顾及朱厌而不敢动手。 离仑寄生在人类身上，闻不到傲因形容的那股香气，不知道初冉的血液对妖族有多大的吸引力。 初冉神力恢复后，不流血的情况下，血液的香气不会再往外飘散，因此，离仑是第一次闻到能吸引大量妖兽的那股香甜之气。 初冉刚准备用神力强制性让离仑吸她的血，离仑就已经遵循妖兽本能抓住了初冉的手。 ...... - 洞外，赵远舟也闻到了那股香气，体内的妖气躁动不已。 “文潇，设结界。” 连他都难以控制的冲动，若引来大荒所有妖兽，会很麻烦。 文潇不明白赵远舟忽然怎么了，但她依然第一时间拿出白泽令在洞口处设了个结界。 过了好一会儿，赵远舟才把体内汹涌的妖气压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大妖，怎么回事？” 文潇疑惑地问。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赵远舟并未解释。 文潇白了他一眼，“不说算了，我一会儿问初冉姐姐。” 好心关心他，不领情算了。 “天天初冉姐姐初冉姐姐，都说了，你跟她还差着辈。” 赵远舟一副长辈姿态。 文潇：“谁管你。” 赵远舟只觉得胸口又开始痛了。 不愧是跟初冉“心意相通”的姐妹，连说话方式都一样，一样的——无情！ 赵远舟苦口婆心道：“你才跟初冉混了多久，少学她，对长辈要尊敬。” 文潇：“现在不叫阿冉了？” 赵远舟：“......” 得，把文潇留外面是监督他来了。 赵远舟气闷，不说话了。 - 洞内，离仑身上干枯的部位逐渐复原，重新焕发生机。 初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离仑差点将她手腕上一块肉咬下来之时，给了他一巴掌，打醒了他。 离仑松了嘴，接住了几乎要昏倒的初冉，望着初冉复原的伤口，神情十分复杂。 他刚刚......失控了。 如果初冉再慢一步，他会真的吃了她，那块肉。 离仑难以想象，有人会愿意牺牲自己去救他人，救的还是他这个与她无关，甚至想杀了她的妖。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笑起来好看。” 因为被美色所惑，想救就救了，就是这么简单。 离仑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初冉，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将她打横抱起，用妖力幻化了一张木床，将初冉放置在床上，眼神和动作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初冉安然躺在木床上，体内神力循环，自我疗愈。 离仑靠着床沿坐下，头靠在床边，守着她。 她的血液好似能蛊惑人心，让人控制不住产生某种情愫，朱厌就是这样对她动心的吗？ 他好像，也动心了。 也许，跟那个契约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离仑不太确定地想着。 - 洞外的赵远舟和文潇等了半天，不见洞内二人出来，赵远舟等不及了，让文潇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文潇一只脚刚踏入结界，赵远舟喊住她。 “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 初冉醒来，见离仑守在床边，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还有一丝欣慰。 没白救他。 “槐树精，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离仑听见初冉的声音转头，猝不及防与她澄澈的双眸对视上，愣了愣。 “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初冉单手抬起他的下颌，毫不客气地亲了他一口。 不管他答不答应，先索要点利息。 离仑的脸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温。 “你——” 离仑挣开了她的手，用手背擦了擦嘴。 他算是知道朱厌那副恶心的样子是跟谁学的了！ 初冉哪里像什么神族，分明是个女流氓！ “啧，你刚刚喝我血的时候可没见有这么嫌弃。” 初冉觉得无趣，翻身平躺，双手交叠在腹部。 “大白猿想让我亲我还不亲呢，你会后悔的。” “不是嫌弃。”离仑擦嘴的动作停下，别扭地解释。 他哪儿经历过这些。 从前倒是在话本上见过，那时朱厌总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他好奇，抢过来看了点，理解不了话本中所说的情情爱爱，便把书丢回给朱厌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有点儿能理解了。 “少骗人了，你脸上就写着‘嫌弃’二字，我都看见了！” 解释太苍白，离仑盯着初冉樱红润泽的唇瓣，喉结上下滑动，遵循本能吻上了初冉的唇。 赵远舟和文潇就是在这时进来的。 文潇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说了声：“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就走，不忘带上赵远舟。 然而，她扯了好几下赵远舟的袖子，都没能让他动一下。 “非礼勿视啊师伯。”文潇好言提醒。 离仑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结束，此时站起了身，面对赵远舟，恰好挡住了赵远舟望向初冉的视线。 赵远舟的脸色很差。 文潇怀疑他会跟离仑打起来。 犹豫要不要拦下。 然而，赵远舟只是上前拨开离仑，一双眼睛不带情绪地直勾勾盯着初冉。 初冉在赵远舟走过来时已经起身坐着了，她朝赵远舟勾了勾手，在赵远舟低下头之时亲了他一口。 “说好了雨露均沾，决不食言。” 文潇：“......” 不懂就问，她会不会长针眼啊？ 而且，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初冉亲了离仑之后，没擦嘴就亲赵远舟了...... 这......算不算......额......嗯......文潇咽了咽口水，心想，算了，当没看见吧。 忘掉忘掉！！！ 文潇识趣地转身，离开现场。 这不是她该看的，她还小，她不懂，她什么也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文潇不断给自己洗脑。 赵远舟显然也想到了初冉没有擦嘴这一点，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嘴，不忘帮初冉擦一擦，然后，当着离仑的面，重新索要了一个吻。 第19章 大梦归离19 离仑黑着脸冷冷看着这一幕。 赵远舟似乎并不想浅尝辄止，一手稍抬起初冉的下巴，一手勾着她的腰身让她贴近自己，吻得又凶又霸道。 初冉内心os：大白猿吻技太差，只会乱啃！得找时间好好教一下他怎么接吻才行！ 如果离仑没有尝过亲吻的滋味，大概会不为所动，或是嫌恶地转头离开。 然而，品尝过其中滋味的他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压下心里近乎发狂的嫉妒，平静地问了初冉一句：“冉冉，你也夸过朱厌笑起来好看吗？” 赵远舟的动作停住。 离仑这句话比那两刀的杀伤力还要强。 “就这么点时间，给他喝了血，被他亲了还不够，你还夸他笑起来好看？就这么喜欢他？不然把我封印在这里，你们双宿双飞好了。” 赵远舟既生气又嫉妒，更多的是自暴自弃。 这算什么？ 被曾经最好的兄弟挖了墙角？ “不啊，我只是想给每个美人一个家。”初冉理直气壮地回他。 赵远舟单手虎口掐住初冉的下颌，手指捏着她的脸，把她的嘴唇捏得嘟起，觉得太可爱了，没控制住亲了一下。 初冉的脸软软的，很有弹性，赵远舟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莫名消了气，看到她脸上被他掐出的红印，没忍心再对她下手。 她的心要是有她的脸这么软就好了。 在她眼里长得好看的都要撩一遍，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 明明身体娇得不行，心却比谁都冷硬。 赵远舟舍不得责怪初冉，只好把矛头转向离仑： “我把你当兄弟，你勾引我女人，早知道不来救你了，忘恩负义的玩意！” “你不服，打一架。” 似乎是为了跟赵远舟形成对比，赵远舟越生气，离仑越平静。 用平静的姿态惹怒对方，凸显出自己的情绪稳定。 初冉蓦地笑出了声。 也是见识到雄竟了。 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她。 “我不喜欢爱吃醋的，接吻的时候酸味太浓，体验感不好。” 初冉忍笑，丢下这句话，下床往洞外走。 让他们吵吵去，她去找她的文潇宝贝。 文潇可能受了不小惊吓，最应该去安慰的是她。 赵远舟和离仑面面相觑。 他们为了初冉争风吃醋，而初冉撩完他们毫不留情地拍拍屁股走人。 “听到了吗，她说跟你接吻，体验感不好。” 沉默过后，离仑先发制人，句句往赵远舟心口扎。 “你这棵木头懂什么，早知道救你出来这么不安分，就让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谁能想到他眼里不开窍的木头，一眨眼就偷了他的家！ “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你，你没必要在我这里挟恩图报。” 谁救了自己，离仑还是分得清的。 赵远舟在这中间有出什么力吗？ 为他解除封印的是白泽神女，白泽神女是看在初冉的面子上。 为他解了不烬木诅咒的也是初冉。 赵远舟除了说些欠揍的话什么也没做。 非要说他做了什么，那就是乖乖站着让他刺了两刀，了解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与其浪费时间嫉妒我，不如回去好好练练情绪控制，我吻冉冉的时候，她可没嫌弃体验感不好，在她眼里，我长得比你好看，接吻体验感也比你好。” 相识三万年，离仑是懂刀子往赵远舟身上哪个部位划是最疼的。 赵远舟被噎了一下，不服输道：“那又怎么样，我先认识她，我们还同在一个屋檐下睡过觉，你有吗？” “以后会有的。”离仑并没有急眼。 赵远舟怒视他，离仑反而笑了起来。 “朱厌，你嫉妒发狂的样子，真丑。” 终于不是他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初冉把离仑从深渊中带出来，离仑反手把赵远舟推了进去，让赵远舟也体验一下，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更在乎别人的感受。 - 文潇见初冉出来，问的第一句话是： “没事吗？” “没事，他们打不起来，就算打起来也是实力相当，咱们观战就行。” 初冉不以为然。 “我问的是你。” 文潇心疼地摸了摸初冉被咬破的嘴角。 “你不是能打过他们吗，怎么任由他们欺负你。” 初冉扑哧一声，捏了捏文潇的脸蛋， “潇潇，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好想亲你一口怎么办？” 文潇懵懂无辜地看着她。 更可爱了！ 初冉搂着她贴过来，眼看着就要亲上她，文潇不知从哪儿拿出张帕子，扶着初冉的脸轻柔地擦拭她的嘴角，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擦得干干净净的，文潇才松了手，主动把脸送上去。 初冉勾唇一笑，在她脸上“啵”一声松开。 “好乖~” 文潇害羞地红了脸。 “你们——在做什么？” 赵远舟跟离仑斗几句嘴的功夫，又被人偷了家。 他感觉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啊哦，被发现了~”初冉淡定得很。 文潇不自然地垂下头，我见犹怜。 想了想，她提醒道：“初冉姐姐的嘴角都被咬破了，你们下回收着点，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初冉感动道：“还是潇潇宝贝懂得心疼人。” 赵远舟气笑了。 “你个小孩懂什么，我们这叫情趣。” “初冉姐姐，话本上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不能要。” 文潇才不管什么情趣不情趣，她见不得初冉受伤。 “是啊，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要不得。” 离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附和了一句。 赵远舟：“......” “嗯，有道理。”初冉点点头。 “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好好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 赵远舟谨记初冉那句：她不喜欢爱吃醋的。 不吃醋就不吃醋，装没事人谁不会。 比耐性，离仑可比不过他，文潇这个小丫头片子更比不过他。 赵远舟手掌轻轻盖在初冉唇上，不一会儿，她唇上的伤口就恢复了。 “一个木头，一个小孩儿，有什么好的，我才是跟你最相配的。” 第20章 大梦归离20 “不是木头，是槐树，再叫我木头你就是猴子！” “我成年了，才不是小孩儿，你就是嫉妒我年轻。” 初冉笑得脸都僵了。 有点小吵，但很有意思。 难怪男人都爱三妻四妾。 - 他们回昆仑灵山住了一段时间。 初冉需要山上的灵气恢复，文潇正好给想去人间玩的小妖们加盖白泽印记。 离仑依旧讨厌人间。 他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妖向往人间。 人类又不欢迎他们，不仅不欢迎，还不停地追杀他们。 更可笑的是，妖族居然还要受人类管束。 初冉：“万事万物，各有其位。人、妖、神，都没得选。人妖有好坏，神亦是。滥杀无辜的人该死，滥杀无辜的妖也该死。可若这么论，你们的手上也沾了鲜血，又当如何？是非对错，哪儿能分得那么清楚。” 离仑下意识看了赵远舟一眼。 他听说，赵远舟杀了赵婉儿后，一心求死，却没能死成。 “看我做什么？我整个人、身、心都是阿冉的，你别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赵远舟双手交叉捂在胸前，满脸防备，脚步大跨度往初冉身边挪。 离仑：“......” “冉冉，我有本书看不懂，想跟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离仑懒得跟赵远舟怄气，能气死赵远舟的，是夺走初冉的关注。 “什么书看不懂，我看的书多，我教你啊。” 赵远舟拦在初冉身前。 离仑扯起一抹笑，“我跟你八字不合，你教不会，我想跟冉冉学。” 赵远舟：“妖怪不论八字。” 初冉端水：“别吵了，一起学。” “姐姐，我也想学。”英磊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英磊是英招的孙子，他们从大荒回来，恰好看到英招拿着树枝追着英磊打的一幕。 初冉见他长得跟小熊猫似的，软萌可爱，便从英招树枝下护下了他。 （回忆） “英招大人，何事如此动怒。” 当时正被打得嗷嗷叫的英磊一抬眼，见到初冉如同看见了落入凡间的仙女，一见钟情。 “初冉大人，你别护他，这臭小子好好的山神不做，非要下山做厨子，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英招说着，扬手便要打下来，英磊哧溜一下就跑到初冉身后了。 “仙女姐姐救我。”英磊可怜兮兮地拉着初冉的衣角。 逃跑速度令人咋舌。 赵远舟揪着英磊后脑勺的衣服把他提起来，丢回英招面前。 初冉都没从英招手下救过他，这小子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好的事。 “啊啊啊啊啊！谁！是谁对我下手！！！仙女姐姐，有坏人！” 英磊哧溜一下，躺在地上抱住了初冉的双腿，看起来好不可怜。 “喂，你这小山神——” “大白猿，对小熊猫温柔点。” 初冉拦住赵远舟，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英磊的头。 “乖，有我在，没事。” “呜呜呜，仙女姐姐真好......” 英磊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英招无奈地丢了手中的树枝。 罢了，看在初冉的面子上，暂且不揍他。 “英招，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当初你打我的时候可没心软。” 赵远舟不服。 当初英招揍他的时候，初冉还帮着打了他几下，怎么对小山神就变得这么温柔，偏心！ 然而，当赵远舟朝初冉控诉时，初冉只说了一句话：“小熊猫比大白猿可爱。” 赵远舟当场石化。 离仑嗤笑一声。 文潇忍了忍，抿嘴偷笑。 “虽然......但是......仙女姐姐，人家是老虎啦。但是仙女姐姐夸我可爱，我还是很高兴的。” 英磊羞涩道。 “不管是小老虎还是小熊猫，都很可爱。” 初冉能看透英磊的真身，她只是觉得他这身皮囊跟小熊猫更符合一点，特别萌，蹦跶蹦跶的，一下就把她的心萌化了。 “嘿嘿，仙女姐姐喜欢就好。” “师伯，知道你输在哪儿吗？” 文潇小声问。 赵远舟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熊猫会撒娇，你不会。” 赵远舟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离仑若有所思。 撒娇吗？看起来也不是很难学。 在他们还在讨论英磊为什么一出现就招初冉喜欢的时候，初冉已经了解到英磊为什么挨揍了。 他不好好学习怎么当山神，一天天净想着往人间跑，说要下山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而他的梦想就是当厨子。 英磊提起自己的梦想，一双眼睛闪着光，还把自己收集的“宝物”都分享给初冉看，接着满脸期待地盯着初冉。 初冉没让他失望，不仅鼓励他，还夸他特别厉害。 英磊一听，三分得意变为了十分，当下便要给初冉展示一下他的厨艺。 而他的厨艺也没让初冉失望。 初冉吃过后，便跟英招商量，等她下山时，让英磊跟着她一起下山，说他们缉妖司正好缺一个厨子。 让英磊跟着初冉，英招一百个放心，当下便答应了。 从那以后，初冉在英磊心目中的形象就由仙女变成了偶像。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说服他爷爷，初冉三言两语就让他爷爷点头了，在他心目中初冉就是比他爷爷还厉害的人！ 他开心了，赵远舟不开心。 早知道修复昆仑之门以后会多这么多情敌，说什么他也会在修复昆仑之门之前拉着初冉先圆房要了正室的名分再说。 现在可好，情敌一个接一个，很快初冉眼里就容不下他了。 （end） “小孩子学什么学，上一边儿去。” 赵远舟把英磊踹走。 “姐姐，他好凶哦。” 英磊摸着屁股委屈地朝初冉控诉。 “朱厌，别欺负英磊。” 初冉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虽然不痛不痒，但赵远舟还是很幽怨地盯着她。 “咳，那本书，的确不适合小孩子看，也不适合太多人一起看。” 离仑委婉道。 “什么书这么特殊？” 初冉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远舟眉头皱起，怒视离仑，大义凛然地教育道： “你脑子里天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再说什么？” 英磊一脸懵。 初冉猜到了，捂脸，心想：没眼看！ 第21章 大梦归离21 离仑冷笑一声：“从你屋里找的书，我乱七八糟，那你是什么？” “不经过我同意就拿我书是偷，你知不知道！”赵远舟愤愤道。 初冉朝离仑伸手：“上交。” “不行！”赵远舟也是要面子的，那种书怎么能让初冉看到。 “从前我们什么东西都是共享的，现在我不过是拿他的书学习一下，他说我偷他的书。”离仑把英磊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学了个八成。 初冉颤了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命了，几万年老妖朝她撒娇，这场面够惊悚的。 一个两个的，真当自己还小吗？ 英磊才几百岁，换算成人类的年纪，还未成年。 学谁不好学英磊。 怪渗人的。 “交给我就不算偷了。” 初冉没打击离仑。 好歹槐妃肯为了她花心思，值得鼓励。 “阿冉——” 赵远舟握住初冉的手，掰开她的手指强制性跟她十指相扣，试图让她放弃看那本书， “你要看，晚上我再带去你屋里给你看，你要我念给你听也是可以的，还有孩子在场，这会儿就别看了。” 初冉朝他笑了笑，“好啊。” 赵远舟的笑容刚露出一秒，只见初冉空着的另一只手里已经多了一本书。 “离仑！” 赵远舟怒瞪离仑。 离仑无辜地耸耸肩。 “到底是什么书啊，我能看看吗？” 英磊的好奇心被激起，可他听了半天没听懂，到底是什么书能让他们吵成这样，就差打起来了。 初冉手一翻，那本书在她手上消失，她伸手摸了摸英磊的头，“不是什么正经的书，小孩子不能看，等你长大了再看。” “姐姐，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爷爷了。”英磊郁闷道。 英招也不让他看话本，说小孩子不能看，长大了才可以看。 话术都是一模一样的。 搞得英磊抓心挠肺的，越不让他看他越想看。 “我们都是为你好。” 赵远舟见初冉没当场翻看，而是把书收起来了，暗暗松了口气。 他得找机会把书掉包才行。 “伪君子。”离仑双手环抱在胸前，逮着机会就嘲讽赵远舟。 “可以啊，伪君子这个词都学会了，有进步。”初冉毫不吝啬地夸奖离仑。 离仑突然被夸，眼神不自然闪躲，耳朵渐渐染上了绯色。 赵远舟：“不就是被夸了一句，至于吗？” 离仑还没说什么，单纯的英磊很认真地说：“至于，我也想被姐姐夸。” “你也很棒。”初冉摸摸他的头。 “嘿嘿。”英磊低下头主动晃了晃，在初冉手里蹭蹭。 赵远舟闭了闭眼，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哎哟，阿冉，伤口又痛了。”赵远舟捂着胸口蹲下，装得像模像样的。 离仑和英磊默契地同时拉着初冉后退了一步，以免被碰瓷。 英磊：“姐姐，我赌十个锅，他是装的。” 离仑：“显而易见。” “好像不是。”初冉将赵远舟扶起，赵远舟顺势倒在她怀里。 “刀里我抹了毒药，可能是解毒没解干净，帮我把他扶回屋里，我要给他解毒。” 离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和英磊一起上前扶住赵远舟，两人一人搭一只手把赵远舟扶回屋里。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你们玩你们的，很快就好。” 初冉说完关上房门，在屋内设了结界。 赵远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别装了。” 初冉把书拿出来翻看，跟她猜的大差不差。 文雅点说，这是一本《人类生物学》。 “嗳，你怎么看上了。”赵远舟小心睁开眼，见初冉拿着他那本书在翻，急忙起身去抢。 没抢到。 “这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你哪儿来的？” 初冉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更难的姿势她都解锁过。 赵远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以前去人间玩的时候意外淘来的，我爱看些话本，买的时候我以为这个也是话本，我就看过一次，如果不是离仑偷偷翻我书，我早就忘了。” “离仑怎么会知道你有这样的书？” “我看过的话本他多少都看过一点，不过他不太爱看书，总是翻了几页就放回去了。” 赵远舟没想到，多年后离仑会把这本书找出来。 如果早知道，他就先销毁了。 不过，这也说明，离仑已经开始对初冉动了些不纯的心思，不然他怎么会想着要找初冉一起看这本书。 赵远舟很有危机感！ “书不错，好好学，别让我失望。” 初冉把书还给赵远舟。 “晚上我来检查你的学习成果。” 赵远舟受宠若惊地捧着书，“阿冉，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 “没，没什么。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嗯，好好学，看完了把书给离仑，让他也好好学学，英磊就算了，他还小，等他长大了再给他看。” 赵远舟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他还以为，初冉愿意配合他拙劣的演技，是因为他是最特殊的那个。 结果居然还有离仑的戏份。 “怎么还不高兴了，我答应过你的，你是大房，无论以后我喜欢多少个男人，这一点都不会变。” 初冉目前是按妖力值排名。 赵远舟第一，离仑第二。 英磊还小，暂时排不上号。 上次见到的蜃没再遇到了，有缘再给他排号。 “就不能，只喜欢我一个吗......” 赵远舟垂着头，勾了勾初冉的手指。 “不行哦。你见过后宫只有一个妃子的皇帝吗？” “你又不是——”赵远舟忽然想起，初冉说过，她是大荒女帝的转世。 女帝也是皇帝。 “你以前也有很多妃子吗？” 赵远舟问。 初冉听懂了他问的，想了想，说：“也不多，就两个。”不过那“两个”顶九个。 初冉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醋味够浓了，没必要再加一缸。 赵远舟可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觉得不太公平。” “怎么说？” “我都不记得自己的前世，你不仅记得，还记得那么清楚。” 第22章 大梦归离22 “记得有记得的不好，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 “他们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赵远舟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 “不重要，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人是你。” 初冉难得这么有耐心安慰赵远舟。 自他们认识以来，互相斗嘴更多。 “那你亲我一下。” 赵远舟很执着于让初冉主动亲他。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初冉爱他会更多一点。 初冉单手捧着赵远舟半边脸，闭眼送上红唇。 难得没人打扰他们独处，赵远舟扣住初冉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吻。 赵远舟不像上次一样毫无章法。 吻技进步了很多。 初冉带动他一起，他进步更快了。 感受到身体涌出的某种冲动，赵远舟及时松开了初冉。 他的眼神不敢落在初冉身上，初冉现在的模样太过娇媚，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青天白日的，不太合适。 再说，他还没有复习那本书，都忘得差不多了。 第一次，他想让初冉有一个美好的体验。 “阿冉，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赵远舟趴到床上蒙住头。 初冉没忍住笑了笑。 纯情大妖。 “好，晚上找你。” “嗯。” 初冉开门出去，没把结界解除。 离仑靠在门边，见初冉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 本来想关心一下赵远舟的身体，看到初冉异常娇艳的红唇，离仑顿了顿，错开了目光。 “看来他不是很需要别人关心。” “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初冉故作失落。 “关心你配合他骗了我们，开不开心吗？”离仑闹脾气似的扭过头去。 “当然不是呀。你该关心我有没有被赵远舟得逞。” “没有。” “bingo！猜对了，真棒，奖励亲亲一个。” 初冉捧着离仑的脸亲了他一下。 “你们要亲，能不能别在我房门口亲。”赵远舟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初冉掩耳盗铃般比了个“嘘”的手势，离仑没忍住笑出了声。 初冉哄他时他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这会儿仅剩的一点气也没了。 文潇：“姐姐，吃饭了。” 文潇过来传话，传达到了就走。 做到了非礼勿视。 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她只是来喊初冉吃饭的。 “英磊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初冉正好饿了。 神族虽能辟五谷，但初冉舍不得美食。 除了赵远舟留在屋里刻苦学习以外，其他人都围坐在餐桌前，等待英磊投喂。 英磊被初冉夸了以后，厨艺突飞猛进，只要初冉和文潇能说出来的，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如果有意外，那一定是食材不够充足的原因。 -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呀？” 英磊例行一问。 自初冉身体恢复后，他日日夜夜都盼着下山大展身手。 山上可取的食材有限，他的菜单里还记录了很多很多美食，要去人间买了食材才能做。 “明日。” 离仑的筷子碰到碗壁，发出了响声。 动静不算大，除了初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好耶！终于可以下山了！” 英磊恨不得蹦起来庆祝。 初冉悄悄勾了勾离仑的手指，无声安抚他的情绪。 如果离仑不愿去人间，她不会勉强。 不过，怕就怕不让他去，他非要去。 从大荒回来后，她就传信让缉妖司调查崇武营暗地里的勾当，近日缉妖司回信来，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 但他们只能查到，崇武营暗地里在虐杀妖。 再深入的，就查不到了。 初冉打算亲自出手。 当初赵远舟和离仑去过的那个药房地库和崇武营脱不了干系。 据离仑当时救回来的傲因所说，被杀的妖，都被取了妖丹和妖血，似乎被拿去炼制什么。 崇武营打着捉妖的幌子，背地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肮脏的勾当。 这些年离仑心里一直很在意这件事，弄清楚这些事，毁了崇武营，也许能让离仑彻底解开心结。 赵远舟身上的戾气，初冉还在想办法。 今晚，是第一次尝试。 - 夜里，所有人都熟睡之时，初冉悄悄溜到赵远舟屋里。 结界没有解开，无人能察觉异常。 赵远舟穿着寝衣，胸膛半露不露。 烛火微漾，初冉被拦腰抱起，天地旋转间，帷幔落下，衣衫散落，一室春华...... - 初冉猜得没错，净化赵远舟身上戾气的办法，是阴阳调和。 也算是让她摸透了这个破系统的路子。 披着拯救系统皮子的恋爱系统。 天天就没想过让她干点正经事。 如意：...... - 累了一晚，好在有神力能缓解身体疲劳，不至于第二天下山时让人看出异样。 赵远舟藏不住事，满脸春风得意，或许也没想过要藏，就是要故意显摆。 只要他别在小孩儿面前吐出什么虎狼之词，初冉都随他炫耀。 英磊看不懂，文潇不在意，离仑当他在抽风。 赵远舟独角戏唱了半天，没有一个观众买账。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远舟屁颠屁颠缠着初冉，找存在感。 一会儿问问初冉腰酸不酸，一会儿问她腿累不累，目的是想要背她。 “姐姐，他吃错药了吗？”文潇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赵远舟，挽着初冉的手，生怕被传染。 “难道是毒没解干净？”英磊挠了挠头，看不懂。 离仑没吭声。 他是在场除了两位当事人以外唯一的知情人士。 他晚上睡不着，躺在屋顶上放空，听到院里的动静，看到初冉从自己屋里出来，去了赵远舟屋里。 赵远舟屋里有结界，离仑听不到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猜到。 肯定跟那本书有关系。 明明是他拿来要跟初冉增进感情的书，最后却让赵远舟得了便宜。 说心里完全平静是不可能的。 今天早上出发前，初冉郑重地把那本书交给了他，让他私下好好学习，这才安抚了他躁动不安的心。 当时赵远舟的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离仑猜想，或许他没让初冉满意。 想到这个可能性，离仑释然了。 ...... 第23章 大梦归离23 - 白泽令重现，神女归位，大荒恢复生机，然而，人间仍有妖兽作乱。 缉妖司暗中调查崇武营一事被崇武营察觉，因此，崇武营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利用向王给缉妖司施压，设计让他们签下了军令状。 缉妖司需在五日内侦破“水鬼娶亲”凶案，五日不破，视为渎职，画押之人，自刎谢罪。 画押之人包括卓翼轩、卓翼宸以及缉妖司副指挥使司徒鸣之子白玖。 初冉等人回到缉妖司之时，正是军令状签订的第五日。 由卓翼轩、卓翼宸、白玖三人组建的捉妖小队已经找到了案件最关键的线索——冉遗。 冉遗鱼，长着鱼的身子，蛇的脑袋，六只足，眼睛像马的耳朵，吃了它可以使人不被噩梦魇住，还可以防御凶险。 卓翼轩与冉遗曾有一段交情。 过去的冉遗，心地善良，卓翼轩在他遇到困难时救过他一命，冉遗为了报答卓翼轩，给了他一片自己的鳞片，让年幼时受噩梦所扰的卓翼宸不再做梦。 而如今，冉遗为了阻止心爱的女子嫁给不愿嫁之人，杀了许多新娘。 捉妖小队三人找到冉遗之时，冉遗正准备带着心上人齐小姐私奔逃往大荒。 冉遗残害无辜，缉妖司不可能任由他带着齐小姐离开，由此起了冲突。 齐小姐得知冉遗为了他手上沾染了人命，不愿冉遗继续错下去，自刎在冉遗面前，冉遗接受不了齐小姐抛下他离开，因而殉情。 案件顺利在五日内侦破，崇武营的算盘落空。 初冉等人赶到现场之时，恰好见到冉遗自毁妖丹的一幕。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卓翼宸见到初冉，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 赵远舟和离仑同时挡在了初冉前面，不让卓翼宸接近初冉，且隔绝了卓翼宸的视线。 “赵远舟！你又是谁！” 卓翼宸皱起眉，不悦地看着赵远舟和离仑。 几年未见，师父身边怎么又多了一个妖怪！ 初冉绕过他们，走到冉遗面前，收起了冉遗的鱼鳞。 冉遗鱼虽死，他的鱼鳞还有大作用。 他们几人过来的路上，文潇不忘拿起本子做笔记，让赵远舟给她科普冉遗鱼的特征。 初冉想起了卓翼轩拿冉遗的鳞片磨成粉泡水给卓翼宸喝一事，这才想到要把冉遗的鳞片留下。 “师父。” 没等初冉问，卓翼轩已主动跟初冉交代了案情经过。 “姐姐，你就是两位卓大人的师父呀，你长得好漂亮。” 白玖满脸崇拜。 他这辈子最崇拜三个人，一是卓翼宸大人、二是卓翼轩大人、三是他们的师父初冉大人。 哦对了，最近又加了一个，神女大人！ 当然，他最最最崇拜的还是卓翼宸大人。 “小朋友，你也好可爱。” 初冉捏了捏白玖的脸。 白玖是她的第二个老熟人——雪重子。 只不过，是返老返童的雪重子。 还是结合了人、神、妖血脉的孩子。 系统真没骗她，不知道下一个遇到的会是谁。 “谢谢姐姐。” 白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扭头对文潇说：“神女大人也好漂亮。” “谢谢。”文潇摸了摸白玖的头。 如今已到了五日之期，当务之急是回缉妖司复命，一行人没有耽误时间，利用英磊的山海寸镜赶回缉妖司。 崇武营的甄枚见一行人归来，脸色十分难看，留下一句狠话后便拂袖离去。 缉妖司内突然多了好多妖，白玖怯生生地躲在卓翼宸身后，双手紧紧抓着卓翼宸的辫子。 “卓、卓翼宸大人，为什么漂亮姐姐身边都是妖怪。” 卓翼宸别扭地别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他也想问问师父，为什么那么喜欢妖怪。 上一次带回一只妖，这次带回两只妖。 有那几只妖在，他跟师父都说不上话了。 初冉挨个给缉妖司众人介绍：“这是离仑和英磊，英磊是我给咱们缉妖司新找的厨子，他做饭可好吃了，以后就由他负责缉妖司上下的膳食。至于离仑，他跟赵远舟一样，是跟在我身边打杂的，诸位大人不必在意。” 英磊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反观赵远舟和离仑。 赵远舟嘲笑离仑只是个打杂的，离仑阴冷地回他：“你能好到哪儿去，打杂二号。” “虽然我也是打杂的，但我跟你可不一样，当初阿冉带我回缉妖司时，可是郑重地跟大家介绍，我是她的朋友，总比你随意一句打杂的敷衍了事要好。” 离仑依旧淡定：“郑重介绍过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跟我一个后来者平起平坐。” 赵远舟：“......”杀人诛心。 文潇听见他们争吵，没忍住笑了笑，被赵远舟瞪了一眼。 “姐姐，师伯好凶。” 文潇挽着初冉的手，一脸害怕的模样。 “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吓着小朋友。” 初冉睨了他们一眼。 赵远舟：“......” 离仑：“......” “姐姐，他们实在是太吓人了，快让他们出去吧。” 白玖趁机请求。 “师父，白玖怕妖。” 卓翼宸在初冉视线移过来之时，替白玖解释。 “怕妖？” 初冉觉得奇怪，白玖自己不就是半神半妖之身吗，为何会怕妖？ “小玖，不得对客人无礼。” 司徒鸣出声制止。 白玖委屈地垂下头去。 “师父，白玖是司徒鸣大人的儿子。”卓翼宸小声解释道。 初冉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没事。”初冉摸了摸白玖的头安慰。 “树妖怕妖，好新鲜的词。”有破幻真眼的离仑跟初冉一样能看透白玖的真身，见不得白玖在初冉面前可怜兮兮的博取关注。 “你才是妖，你全家都是妖！” 白玖仗着有初冉和卓翼宸撑腰，一边发抖一边大声回怼离仑。 他才不是妖，他是人。 “白玖！”司徒鸣怒斥。 初冉意识到什么，眼神制止离仑再胡言。 “小宸，你先带小玖下去休息，小玖不怕，有卓翼宸大人陪你。” “好。”白玖紧闭着双眼点点头。 “我——知道了，师父。”卓翼宸最怕带小孩儿了，可他又不想违背初冉的话。 第24章 大梦归离24 卓翼宸带白玖离开议事厅后，初冉将目光投向司徒鸣，向他要一个解释。 白玖为何会怕妖？ 司徒鸣看了一眼文潇，叹了口气，将白玖的身世道来。 原来，白玖的母亲是白帝少昊和建木神树的后人白颜，八年前血月之夜，白泽令消失，白颜受到重创恢复了真身，白玖误以为母亲被树吞噬，从此落下了心理阴影。 白泽令回归后，白颜化回人形，她告诉白玖，是白泽神女救了她，所以，白玖便闹着要来缉妖司报恩，说是，要帮缉妖司一起捉妖。 司徒鸣表示，从前他和白颜隐瞒白玖的身世，是怕他被崇武营的人盯上，而如今白泽神女回归，妖族安危得到保障，他会找机会跟白玖聊聊，告诉他他真正的身世。 “不急，慢慢来。”范瑛拍了拍司徒鸣的肩膀。 初冉不赞同道：“顾虑越多对小朋友身心越不好，不如直接告诉他，若他以后知道真相，定不会为你们隐瞒此事而感到开心，越早告诉他，对他的伤害越能降低。” 司徒鸣陷入了沉默。 “爹，你怎么......不早说......” 白玖挽着卓翼宸的手，从暗处走出来。 其实，白玖早从他爹娘闪烁其词中感觉到不太对劲之处，他来缉妖司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机会亲自问问文潇，他娘究竟是被什么妖怪所害。 他想探寻一个答案。 而如今，他找到那个答案了。 想想有点可笑，他一直很害怕妖怪，崇拜天都最会捉妖的卓翼宸、卓翼轩、初冉三人，可到头来，他自己就是一只妖怪，他娘也是妖怪。 “孩子，是爹对不住你。”司徒鸣眼里含泪。 “嗨呀，多大点事儿，小树妖，以后你跟我混呀，我小山神保证会护着你！” 英磊一手搭在白玖的肩膀上，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牙。 白玖抖了抖，抱紧了卓翼宸的手臂。 “卓翼宸大人。” 虽然他知道了自己是妖，也因为卓翼宸的宽慰而暂时接受了自己是妖的事实，可不代表他能马上不怕妖了，他还是很害怕。 “英磊，回来，别吓他。” 初冉发话，英磊撇撇嘴，乖乖松开了白玖。 “没事的小玖，妖并不可怕，成为妖也不可怕，你看我，能跟这么多妖打成一片呢。白泽令丢失那段时间，大荒趁乱偷跑出来好多大妖小妖，小玖帮助我们一起把那些妖带回大荒好不好？” 初冉握住白玖的小手，她的声音好似有安抚人心的能力，白玖顿时感觉，就算再来十只妖怪他都不会害怕了。 “好！”白玖下了某种决心，郑重地点了点头。 “真乖。” 初冉笑着摸摸白玖的头。 白玖腼腆地笑了笑。 司徒鸣暗暗松了口气。 赵远舟和离仑对视一眼，两看两生厌，紧接着同时错开视线。 “他们挺碍眼的，你觉得呢？” 离仑指的是夺走初冉目光的缉妖司几人。 赵远舟挑了一下眉，“还行，没有你碍眼。” 离仑冷笑一声。 无人在意的角落，卓翼轩暗自神伤。 卓翼宸敏锐地察觉到哥哥的情绪，看了他一眼。 他们兄弟俩，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 夜里，初冉带着众人为卓翼轩、卓翼宸、白玖庆祝侦破水鬼案，正好初冉的府邸就在卓府旁边，倒也方便。 文潇、赵远舟、离仑和英磊都住在初冉府里。 白玖得了司徒鸣准许，今晚住在卓府。 庆祝地点在初冉的府邸。 她府中没有下人，清静些。 初冉办这场庆祝会，也是为了让白玖尽快解开心结。 妖，并没有这么可怕。 赵远舟和离仑虽是大荒人人畏惧的大妖，可他们私下特别平易近人。 英磊就更不用说了，可爱的小熊猫一只。 初冉初见英磊时，他还是一个学着爷爷留胡子扮成熟的小山神，后来见到赵远舟和离仑这两只几万年老妖都不留胡子，他也不留了，刮掉胡子之后更讨初冉喜欢了。 一张长桌，卓翼轩、卓翼宸坐在两边，赵远舟、离仑、英磊坐在一起，对面是初冉、白玖和文潇。 白玖坐在初冉和文潇中间，瑟瑟发抖。 他感觉，赵远舟和离仑好像并没有初冉说的那么平易近人......他们的眼神好吓人，阴冷又诡异，好像下一秒就会把手伸到他脖子上掐住。 英磊也很奇怪，不停地朝他眨眼，好像眼睛抽搐了。 总之，都很诡异。 想到他长大以后也可能变成他们这样，白玖更害怕了...... “咳咳。”初冉注意到赵远舟三人恐吓白玖，暗中提醒。 赵远舟、离仑不情愿地收回目光，英磊一脸莫名。 他在朝白玖抛媚眼啊，释放友好的表现，白玖感受不到吗？ 英磊开始怀疑自己，他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卓翼宸见他们吃瘪，没忍住笑了笑，暗暗说了声：“活该。” 接着他就成了三人眼神攻击的目标。 卓翼宸不怕他们，他还有云光剑。 云光剑只有一把，这次侦破水鬼案之时，卓翼轩把剑给他了。 卓翼轩认为卓翼宸已经长大了，弟弟比他更有天赋，更适合云光剑，因此把剑给了卓翼宸。 而卓翼宸不知哥哥内心的想法，只当是哥哥对他的鼓励，像得了糖吃的小孩儿一样高兴。 自卓翼轩将云光剑给卓翼宸后，卓翼宸没让云光剑离过手。 三只妖只是眼神攻击，不敢跟他的云光剑正面对抗，他还觉得遗憾。 要不是他不想主动惹事给初冉留下不好的印象，定要用云光剑叫他们好看。 白玖见卓翼宸丝毫不怕三只大妖，对卓翼宸更崇拜了，心里暗暗发誓，他也一定要克服心理障碍，向卓翼宸大人看齐。 他一定可以做到！ 就在白玖暗暗发完誓时，初冉似是感受到了他的决心，摸了摸他的头鼓励。 卓翼轩没了武器，初冉给了他一把新剑，虽不及云光剑，却也算是上古神器之一，剑身呈现水波般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水元素，能凝聚成水幕，抵挡一切攻击。 这把剑是在大荒意外得的，初冉当时就觉得很适合冰夷族。 她让卓翼轩自己给剑取名。 第25章 大梦归离25 卓翼轩有礼物，初冉也没忘了卓翼宸。 她送给卓翼宸一块玉佩，也是大荒得来的。 玉不是什么稀罕的玉，胜在花样好看。 “小玖也有礼物。” 白玖意外道：“我也有？” “当然了，我听翼轩和小宸说，这次侦破水鬼案，小玖帮了大忙，而且这是小玖第一次办案，值得鼓励。” 初冉递给白玖一个香囊。 香囊里是几张符纸。 符纸都是用她的血写的，贴在妖身上，能把妖控在原地，无法动弹。 初冉偷偷跟小玖说，他要是实在害怕赵远舟他们，就可以用这个符纸把他们控住。 如果没人帮他们拿开符纸的话，他们至少被定住两个时辰以上。 妖力越弱的妖，被定住的时间会越长，而且只要符纸没有损坏，就可以二次使用。 符纸对白玖无效。 “谢谢姐姐，我很喜欢！”白玖双手握住香囊，放在胸口处捂了会儿，接着小心地收起来。 赵远舟、离仑、英磊幽怨的眼神看过来。 英磊撒娇：“姐姐，我也想要礼物~” 白玖撒娇：“姐姐，他们的眼神好凶。” 英磊慌张道：“不是，我没有，是他们，你别带上我呀。” 卓翼宸的云光剑感受到妖气，闪动了几下。 文潇捂嘴笑了笑。 “没事，不怕，吃菜，多吃点，厨神做的。” 初冉给白玖夹菜。 一句话哄好三个人。 英磊听初冉夸他是厨神，嘿嘿傻笑，也不闹着要礼物了。 白玖有了初冉给的符纸，心里安全感满满，没那么怕了。 卓翼宸见赵远舟和离仑吃瘪，暗自窃喜。 卓翼轩摸了摸放在身旁的剑，唇角微微扬起。 离仑心里不太高兴，但还不至于跟几个小孩儿置气，心想，一定要尽快把书看完。 赵远舟垂下眼眸，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 庆祝会结束，除了赵远舟和白玖，其他人都喝了不少酒。 文潇酒量最差，最先醉倒，已经先回了房间睡觉。 卓翼轩看起来眼神清明，站起来走几步却能看出来脚步虚浮。 卓翼宸和英磊头靠着头，手里各拿着一个酒杯，喊着还要喝。 离仑看不出来有没有醉意，神色看起来挺正常的。 “小玖，姐姐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把两个哥哥平安送回去，可以做到吗？” 白玖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姐姐放心。” “好，真棒！”初冉轻轻拍拍他的头。 她把卓翼宸和英磊分开，让赵远舟先把英磊送回房间去。 赵远舟不情愿，本想拒绝，被初冉瞪了一眼，老老实实去送人。 卓翼轩来搀扶卓翼宸，白玖跟在一旁“护送”他们。 剩下初冉和离仑收拾残局。 初冉刚动了个筷子，离仑就用妖力把桌面清理干净了。 初冉愣了愣。 差点忘记有外挂了。 有法术就是好，都不用干家务活了。 “咱们也休息去。” “咱们......一起吗？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看完那本书。” 离仑的眼神躲闪，耳朵通红。 他还没做好准备。 离仑觉得赵远舟肯定是太着急了，没好好学习，所以才没让初冉满意。 他必须要好好学习，超过赵远舟。 正想着某些带颜色的事，离仑头上就挨了一下，初冉瞪了他一眼说：“想什么呢，我送你回房间。” “哦......” 离仑脸上是初冉没见过的呆萌。 “醉了还是没醉？” 初冉不确定地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离仑很肯定地说：“没醉！” 初冉：“哦，那就是醉了。” 一般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真的没有。” 离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醉，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步子很稳， “你看，我真的没醉。” 话音刚落，他步子太快，不小心左脚绊了右脚，嘭一声巨响，摔在了地上。 “噗——” 初冉爆笑。 “冉冉......” 离仑可怜兮兮地伸手要扶。 初冉忍着笑把他扶起来，离仑坐在凳子上揉了揉膝盖。 他膝盖磕地上了，微微疼。 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他没忘了在初冉面前卖可怜。 “冉冉，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呀，怎么办呀，要我背你吗？” 初冉跟逗小孩似的问他，双手手掌附在他膝盖上，给他疗伤。 离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可以背你。” 初冉没理他的醉话，问：“试试，现在走不走得动了？” 离仑答：“有点晕。” 离仑对人间的酒好奇，感觉味道不错，喝了不少，没喝趴下已经很厉害了，初冉没怀疑他的话，一手抓着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借力，一手环住他的腰身搀扶他。 离仑扯了扯唇，很快又压下。 他没把力全压在初冉身上，只压了一点点。 初冉把他送到房门口，他就主动松开了初冉。 “我到了，冉冉，你快回去休息。” 他不敢让初冉走进他屋里，怕初冉进去了，他就不想再让她出来了。 离仑暗暗跟自己说，还没到时候，忍一忍。 “不亲一下？”初冉指了指自己的唇。 离仑乖乖捧着她的脸，用力地亲了她一下。 不到一秒钟就离开了。 像是在思考。 过了会儿，又亲了两下。 “怎么办，不想让你回去了。” 离仑有点舍不得。 好不容易能跟初冉独处。 他弯下腰，抱住了初冉，旖旎地在她耳后根亲了亲。 耳后是初冉比较敏感的部位，她不禁颤了颤，声音都变了调，“不想让我回去的话，你可以邀请我进去。” 这种话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 离仑也不例外。 可他只是克制地摸了摸初冉的后脑勺。 “等我看完书，再邀请你。” 初冉弯了弯唇。 喝醉的离仑好可爱。 满脑子不忘要看书。 有一种开了窍，但只开了一半的迟钝感。 “睡觉不一定要按书上的睡呀，咱们也可以盖着被子纯聊天。” 离仑顿了顿，心动了，“可以吗？” 初冉：“当然。” 赵远舟突然冒出来：“当然不可以！” 第26章 大梦归离26 赵远舟站在院子里看半天了。 脑子里谨记：初冉不喜欢爱吃醋的。 初冉说过，作为大房，要大度，大房受到的偏爱往往是最多的，往下排的都要靠争宠才能上位。 而且初冉只是把离仑送回来，没进离仑房间，他能忍。 离仑亲她抱她，他握紧了拳头，也忍下了。 要大度。 他和初冉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可离仑要想霸占初冉一整夜，那不行！ 哪怕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也不行！ 都盖一张被子了，谁知道纯不纯！ 不行！ 于是赵远舟的感性战胜了理性，强制性分开了初冉和离仑，推开离仑的房门，把他推进去，门关上。 一顿操作下来，正准备拉着初冉离开，离仑抓住了初冉的另一只手。 “朱厌，你是不是应该问问冉冉愿不愿意跟你走？” “我就知道你是装醉！” 赵远舟不搭话，反拆穿他。 “冉冉，你刚刚答应了陪我睡的......” 离仑也不搭话，转头两眼汪汪看着初冉。 这是他今天新学的招数。 那只小树妖就是用这一招，大半天都占着初冉。 明明他有卓翼轩、卓翼宸和文潇，英磊也喜欢他，可他就是还要再霸占一个初冉。 离仑分析了小树妖所有微表情，他最善用的，就是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盯着初冉，或是其他人，卖可怜，博取同情和怜惜。 他本不屑用这一招，可要对付赵远舟，还是这一招比较好用。 他要是太懂事的话，初冉就要被不要脸的赵远舟抢走了。 “要是你们能让我睡个安稳觉，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睡中间......” 初冉这个大胆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自己就先否定了。 “要不然这样，我先哄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去找他。” 初冉先跟离仑商量。 赵远舟张了张口，想反对，离仑抢在他之前开口，懂事道： “算了，这样你太辛苦了，你还是跟他走吧，我没事。” 赵远舟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好一招以退为进，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阿冉心软了吧？阿冉最是公平的，你这样说只会让她更为难。” 初冉：“......” “对了，我刚想起来，我找小玖还有点事，你们先睡，我没那么早回来。” 赵远舟：“我陪你去。” 初冉：“不用，小玖会害怕。” 赵远舟：“那我去你房间等你。” 初冉：“你先回自己房间睡，我回来可能天都亮了。” 赵远舟：“小孩儿累了一天了，可能已经睡着了，不然明天再去？” 离仑揉了揉太阳穴，略显柔弱道：“冉冉，朱厌一点都不懂事，不知道体谅你，你别管他了，先去吧，早点去，能早点回来。” 赵远舟：“......” 神奇了，离仑这个木头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 赵婉儿封印他的时候忘把他脑子封住了？ “阿冉，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净会挑拨离间，我也是担心你，只是口不择心，毕竟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需要休息。” 赵远舟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初冉，写着“真诚”两个字。 “打住——”初冉举起一只手，手掌面对他们，“都别说了，真为我好，就各自回房休息，我会安排好我自己的时间，不需要你们担心，从明天开始，谁跟我睡，由我随机翻牌子决定，好，就这样，再见。” 初冉说完就走，片刻不留。 被留在原地的赵远舟和离仑四目相对，同时嫌弃地移开了视线，两看两生厌。 离仑果断回屋，关门，半句话都不想跟赵远舟说。 刚准备语言攻击的赵远舟：“......” - ——卓府—— 白玖睡在卓翼宸院子的客房里，屋里熄了灯，白玖双手紧紧握着初冉送的香囊，可能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场景，脸上不自觉挂着笑意。 卓翼宸坐在卓翼轩院子里，陪卓翼轩一起喝酒。 在初冉府邸时，卓翼轩担心在初冉面前失态，控制着酒量，没让自己喝多。 卓翼宸吃了白玖给的解酒药，心里装着事，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 “哥，你也喜欢师父，是不是？” 卓翼轩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口酒，没有回答。 兄弟俩心里都心知肚明。 “既然赵远舟、离仑、英磊，甚至白玖都可以，为什么我们——” “小宸。”卓翼轩制止卓翼宸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卓翼宸想说什么。 “她是我们的师父。”卓翼轩提醒。 “师父又如何，他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行？”卓翼宸不懂。 卓翼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人，人间规矩最多。 而赵远舟他们是妖。 妖族没有这方面的禁忌。 “哥，我不想只做师父的徒弟。”卓翼宸的声音低低的，带了点哭腔。 卓翼轩叹了口气，“小宸，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吃过解酒药了，我很清醒。” 卓翼宸试图说服卓翼轩。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初冉有一天，他们的爱意被初冉窥见，初冉会厌恶他们吗？ “是谁呀，大半夜不睡觉，在哥哥院子里耍酒疯。”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卓翼宸的祷告，他心里想着初冉，初冉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卓翼轩：“师父。” “师、师父......”卓翼宸有点心虚，“师父，你怎么来了？” 初冉有没有听见他刚刚说的话？ 卓翼宸既想要初冉听见，又害怕初冉听见。 “掐指一算，你们还没睡，过来跟你们聊聊。” 初冉半开玩笑道。 兄弟俩坐在房顶上，自觉地往两边挪，腾出中间的位置给初冉。 初冉没多想，直接坐下了。 稍稍抬眼，能看到漫天繁星。 今晚的月亮藏在了云里，他们也悄悄把初冉藏在了心底。 “在我那儿没喝够吗，回来还在喝。” 初冉伸手，兄弟俩同时把酒壶给了初冉。 初冉顿了一下，拿走了卓翼宸的。 卓翼轩默默收回手，中途，初冉把他的酒壶也拿走了。 “酒喝多了伤身，都少喝点。” 兄弟俩同时点头应“好”。 第27章 大梦归离27 “刚刚你们聊什么呢？” 兄弟俩忽然都安静了下来，初冉有点不习惯。 算起来，他们师徒八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过天了。 她这个师父挺不称职的。 自从八年前去了大荒，注意力几乎没在他们兄弟俩身上停留过。 也没再教过他们什么。 “我......”卓翼宸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和小宸刚好提起师父。” 卓翼轩比较冷静，主动提及初冉。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些年太过忽视你们了？” 卓翼轩：“没有。” 卓翼宸：“没有，师父，你怎么会这么想。” “当初我为了留在缉妖司，主动向卓统领请缨，让你们拜我为师，到头来也没教会你们什么。” 初冉有些感慨。 她占着师父的名头，拿着卓府给的俸禄，没干什么实事。 就连她的府邸都是卓航生给她安排的。 “师父教会了我们很多，我和小宸受益匪浅。” 卓翼轩不知道初冉为何忽然要说这些，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师父，你是不是又要走？” “是，也不是。”初冉笑了笑。 卓翼轩很敏锐，这是好事。 “师父，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吗？”卓翼宸的语气有些低落。 “我其实也没比你们大几岁，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跟小玖一样，喊我一声姐姐。” 初冉的语气轻松，可卓翼轩和卓翼宸却越来越不安。 “为什么？”卓翼宸问，“师父，是我和哥哥做错什么了吗？” 初冉摇摇头，“崇武营背靠向王，哪怕丞相站在缉妖司这边，也阻止不了崇武营明里暗里给缉妖司使绊子，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次是军令状，下次又会是什么？” 卓翼轩：“崇武营私建地下黑市，买卖妖兽皮毛骸骨，牟取暴利，还以猎妖为名，强征壮丁，强占民宅，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范瑛大人已将罪证送至丞相府，相信丞相会有决断，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扳倒向王一脉。” 初冉笑他太过天真。 “这事天家管不了。” “怎么会？”卓翼宸不解。 “向王任由崇武营为非作歹，你们真当天家被蒙在鼓里吗？他什么都知道，可就是要让你们内斗，为什么？想过没有？” 范瑛、司徒鸣、卓航生三人什么都知道，他们有他们的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可缉妖司若继续隐忍下去，永远等不到出头之日。 他们终究是老了，顾虑的太多。 缉妖司迟早要交到卓翼轩、卓翼宸兄弟手里，有些事，越早让他们知道，对他们越好。 兄弟俩很聪明，初冉稍微一提醒，他们再想想其中关系，心中便能明了。 卓翼轩&卓翼宸：“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初冉：“袖手旁观。” 卓翼轩&卓翼宸：“袖手旁观？” 初冉：“对。” 妖伤害人，有身为人类的白泽神女管，有缉妖司管，人伤害妖，自然由妖才能管得了。 - 是夜，赵远舟和离仑同时出现在了济心堂屋顶。 差点因没认出对方而打起来。 戴着面具的赵远舟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你寄生在药房掌柜身上做什么！” 寄生在济心堂掌柜身上的离仑：“大半夜的，你又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忽然，不知哪儿响起了掌声。 赵远舟和离仑立刻背靠背，警惕地看着四周。 “一个两个，演技了得。”初冉从暗处现身。 二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却又不禁提起。 他们瞒着初冉到此处，初冉定会生气。 “冉冉，这是我们妖族与他们的恩怨，必须来个了断。” 离仑不想让初冉看见他的另一面。 初冉喜欢他，是因为他的皮囊，若有一天，她发现了他看似美丽皮囊下的阴暗，会不会也跟赵远舟一样，弃他而去？ 离仑赌不起，更不想赌。 赵远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初冉。 “你们与我签了契约，是我的人，做什么事之前，是不是该知会我一声？” 初冉面上看不出情绪。 “冉冉——” 离仑去拉初冉的手。 初冉躲了一下。 离仑眼里闪过受伤。 “别用别人的手拉我，从他身上出来。” 初冉的语气带了点嫌弃。 济心堂掌柜身上染了妖血，初冉闻着恶心。 她不想让虐杀过妖的人碰她。 离仑反应过来，恢复了真身，把掌柜一脚从房顶踹下去。 将落地之时，一阵风飘过，掌柜平稳地躺在了地上，没闹出什么动静。 “冉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回去找我没找到吗？” 离仑握住初冉的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初冉解释。 “他想杀人。”赵远舟用平静的语气告状。 省得离仑还要找借口了。 “要你多嘴！”离仑阴冷地瞪了他一眼，转头面对初冉时，面上人畜无害。 “头不疼了？”初冉抬起手揉了揉离仑的脑袋。 离仑下意识低头，避免累着初冉的手，眼神肉眼可见变得温顺，委屈道：“疼。” 赵远舟被气得感觉身上的戾气都要加重了。 只有他会卖可怜是吧？ “阿冉，我也疼~”赵远舟看着初冉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初冉疑惑的眼神看过去，只见赵远舟煞有其事般捂着胸口，痛苦且虚弱地说：“我心疼。” 初冉：“......” - 他们来都是为了调查济心堂地下的暗室。 多年前赵远舟和离仑放走了济心堂暗室关押的所有妖，离仑为此还杀了几个来看病的无辜人。 初冉怀疑济心堂跟崇武营有什么勾当，想来查查线索，没想到他们三个想到了一处去。 可惜，暗室早已清空，曾经关押了无数妖兽的暗室，连血腥味也闻不见了。 “看来，找时间，得去崇武营的牢房一趟。”赵远舟若有所思。 “依我看，把牢房里的无辜妖兽放出来，再一把火烧了崇武营，一了百了。” 初冉嫌麻烦，不想再找什么证据。 无论崇武营在干什么勾当，一把火烧了，什么都会没了。 到时候，崇武营背后之人，自会露出马脚。 他们再把背后之人解决了，此事便能了了。 能简单化的事情，初冉不想走复杂流程。 离仑露出诧异的眼神。 赵远舟欲言又止。 “崇武营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妖兽，手下没有一个无辜之人，别跟我说这种时候，你们善心大发了？” “善心大发的，是他。”离仑立即表态。 他刚刚只是没想到，初冉会比他还心狠。 他还以为......原是误会了。 不知为何，离仑更爱初冉这股狠劲。 就如当初在封印之地时，初冉给了他一把短刀，让他当着她的面刺了赵远舟两刀，还有，她把自己的血给他喝。 离仑从未细想过他为何会心甘情愿跟着初冉，为了初冉争风吃醋。 如今想来，可能是他潜意识里明白，初冉跟他是一样的人。 他们是同类。 初冉并不知离仑此时心里所想，若是知晓，可能会毫不犹豫扇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你们不想知道，崇武营背后之人，为何要虐杀妖兽吗？一把火烧了简单，线索断了，他们依旧能换个地方卷土重来，届时，又该如何？” 赵远舟不否认自己善心大发，善良怎么了，善良又没有错。 初冉不时宜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睡醒再讨论。” - 回到府中，初冉婉拒了邀请她陪睡的离仑，以及把厚着脸皮试图赖在她房间的赵远舟赶了出去，在自己屋内设了结界。 要探寻崇武营之事很简单，动用点神力感知一下就知道了。 第28章 大梦归离28 ...... 初冉额间汗液滴下，猛然睁开了双眼，大口大口喘着气，喉间直犯恶心。 她看见了满墙满地的猩红血液，听见了不间断的求饶哭声和凄厉的惨叫，还有，一个面具人和甄枚。 甄枚，初冉的第三个老熟人——寒鸦肆。 一个两次出演反派的npc。 初冉稍稍缓过来些，脑洞大开，猜想那个被甄枚称为老师的面具人，会不会是她的另一个老熟人——点竹？ 当然，这只是初冉一个无厘头的猜想。 地牢中，不仅有被虐杀的妖，还死了很多的人。 面具人似乎在做什么实验。 这个实验，还没有成功。 初冉喝了杯茶，调节好体内紊乱的气息，再一次动用神力感知。 这一次，她看见了被取出的妖丹，放在了人的身上。 面具人竟然试图制造妖化人！ 初冉睁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打坐运功疗愈。 赵远舟说得对，不是一把火烧了崇武营，就能了了妖兽被虐杀一事。 还得从长计议。 - 崇武营之事未了，天都又发生了命案。 缉妖司议事厅，众人齐聚，翻阅案宗。 据案宗记载，从前天开始，接连两日，天都的两户民居先后发生了命案，且都在正午之时。 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并非歹人抢劫行窃。 并且，两起命案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心，都被挖走了，尸体掌心用血画了一个鹿角状符号。 鹿角、正午...... “是乘黄。”断定凶手之人是离仑。 “你见过他？” 不愧是最了解离仑的人。 赵远舟仅凭离仑一句话，就看出了猫腻。 离仑错开眼，低声道：“我本来想找他对付你们，没来得及。” 还没来得及找，他就从封印之地出来了。 以前憎恨赵远舟，更憎恨赵远舟身边的所有新朋友。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他只在乎初冉一人。 赵远舟是什么东西？不认识。 初冉：“乘黄？很厉害吗？” 文潇想起了什么，拿出自己的小本子翻阅。 “找到了。乘黄，一种长得像狐狸的妖，背上有鹿角，寿命很长，接近永生。可传说中的乘黄，是吉祥之兽......” 赵远舟冷笑：“呵呵，吉祥？祸害遗千年还差不多。算起来，这家伙恐怕快十万岁了。” “那不是和你一样？”卓翼宸道。 赵远舟皱眉：“他比我老多了。” 卓翼宸冷笑一声：“我是说，祸害遗千年，这点和你一样。” 赵远舟被噎了一下。 众人忍笑。 其他人笑就算了，初冉也笑他。 赵远舟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初冉正了正神色，认真问：“为什么说乘黄是祸害遗千年？” 文潇把头上的发簪拿下来，准备做补充记录。 “人间传说，乘黄是祥瑞吉光之兽，可助人达成愿望，无论是美貌、财富亦或是寿命，所求皆可实现。只是他们不知，美梦成真，得偿所愿，是要以吸取别人性命作为代价的。 若是乘黄作案，此案怕是有些棘手......” “等等，我想起一件事。” 卓翼宸拿来另一份案宗。 “三个月前，发生了类似的命案。凶手是裴家之子裴思恒，当时，裴思恒被他的姐姐裴思婧亲手射杀，裴思婧是崇武营的统领，了结此案后，裴思婧便辞去了崇武营统领一职。” “如果真是乘黄作案，裴思恒很可能是被错杀了。”卓翼轩的神情很复杂。 他们兄弟俩当时觉得这案件有蹊跷，崇武营武断，不让缉妖司插手调查，后来，便听说凶手已被射杀。 说起这个......崇武营一向以杀止杀，比某些作恶的妖还要恶毒，只是，裴思婧竟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手。 “崇武营不仅擅长杀妖，还擅长洗脑。真是小看了他们。” 初冉想起夜里感知的场景，不受控地开始犯恶心，没忍住背过身去干呕。 “阿冉——” “冉冉——” “姐姐！” “师父！” “我......没事......”初冉没忍住又干呕几下，用神力强制压了下去。 “姐姐，我给你把把脉。” 白玖知会了初冉一声，顾不上初冉同不同意，抓起初冉一只手把脉。 赵远舟的一双眸子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又升起浓浓的担忧。 “阿冉，你是不是......有了？” 文潇的瞳孔放大了一瞬。 卓翼轩、卓翼宸皱了皱眉。 离仑&英磊：“？” 白玖脸色平静，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所有药瓶，找出其中一瓶他需要的，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初冉。 第29章 大梦归离29 “姐姐，这药能缓解你的症状。” 赵远舟伸手拦下， “等等，阿冉是什么症状？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据赵远舟了解，有孕似乎是不能乱吃药的。 白玖怕妖，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建设，可赵远舟突然靠近他，他没做好准备，冷不丁被赵远舟吓到，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姐、姐姐，身子，有些虚，可、可能、可能是没休息好，这药是、是、是止吐的，有补血作用。” “既是补药，你心虚什么？”赵远舟微眯眼，看起来有点凶。 白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住两只耳朵尖叫，随后想起什么，丢掉手里的药就颤颤巍巍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了一张符，爬起来快速贴到赵远舟身上，又快速地躲远了至少十米。 众人：“......” 赵远舟：“？” “喂，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动不了了？” 赵远舟傻眼。 初冉揉了揉被白玖尖叫声震麻的耳朵，眼神透着一丝心虚，没敢直视赵远舟。 文潇捂嘴偷笑。 卓翼轩想笑，忍下了。 卓翼宸滋个大牙乐。 英磊在赵远舟周身转了一圈，重点看了看那张符纸。 “可以啊小玖，这符纸怎么做的，这么厉害。” 离仑高冷道：“活该。” 白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众人看向他时，哧溜一下躲到了卓翼宸身后，抓住了卓翼宸辫子上的小铃铛。 卓翼宸怔了怔，收起了大牙，身子有些僵硬。 他最怕小孩子了。 偏偏这个小孩儿还总爱往他身后躲。 “不是，你把我定住了你躲什么？快给我解开。” 赵远舟无奈。 他已经从初冉心虚的神情，意识到了符纸是昨天初冉给白玖的礼物。 难怪送礼物的时候，初冉神神秘秘的跟白玖说悄悄话，还设了禁令防止他窃听。 感受到赵远舟的无辜和幽怨，初冉忍了忍笑，柔声道： “小玖，他没恶意，快给他解开吧。” “好......” 白玖听话，鼓起勇气，慢悠悠挪过来，快速拿走符纸，哧溜一下躲在了初冉身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我就不会再定住你了。” 白玖慌忙中不忘把符纸收好装回去。 赵远舟气笑了。 “姐姐，吃药。” 最怕的那个劲缓过来了，白玖不忘给初冉拿新的药。 “不用，我没事了。” 初冉摸了摸白玖的头。 被他们一打岔，她心口那股恶心劲过去了。 “小玖，姐姐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真是......有了？” 文潇不确定地问。 问完还看了赵远舟一眼，眼神里满是责怪，怪他没照顾好初冉。 如果是怀孕了，应该不能乱吃药吧？所以刚刚赵远舟才会那么紧张。 “有什么？”白玖有点懵，“文潇姐姐，初冉姐姐就是没休息好，加上有点气血不足，问题不大，晚点我再给初冉姐姐调配几副药补补。” 小孩儿单纯，压根没往其他方向想。 “原来是这样啊。” 文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卓翼轩和卓翼宸同时摸了摸鼻子，为自己想多了而感到羞赧。 “你们想什么呢，我就是脑子里闪过一些血腥的场面有些犯恶心而已。” 初冉刚刚突然一下难受得不行，顾不上解释，不知道他们谁想象力这么丰富，想得那么远。 “不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懂？”英磊一头雾水。 他是错过什么了吗？ 离仑刚刚那会儿没懂，这会儿从众人的神色中猜出来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初冉没事就好。 “晚上睡不好怎么不叫我陪你。” 赵远舟跟个没事人一样，握住了初冉的手，面上满是担忧。 几道阴恻恻的目光同时投向赵远舟，赵远舟纹丝不动。 初冉抽回手：“睡得挺好的，不过是睡太晚起太早了而已。先说正事。” 言归正传，当务之急是解决乘黄杀人的案子。 赵远舟的手指在地图上发生了命案的两处民居以及另一个地方，三个位置连成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简易的鹿角形状。 “如果真是乘黄作案，那么这个地点，很可能会发生第三起命案。” “时间是今天。”离仑补充道。 这一次，由初冉、文潇、赵远舟、离仑、英磊、白玖、卓翼轩、卓翼宸组成捉妖小队，一同前往第三起命案可能发生的地方。 到现场后，他们发现这次案件不仅仅与乘黄有关。 背后之人是冲赵远舟而来。 乘黄闹出这么大动静，其目的是想要赵远舟的内丹。 裴家姐弟也牵扯在其中。 一番激烈的对战过后，乘黄、裴思恒被白玖机智地用初冉给的符纸定在原地，裴思婧被初冉抓住。 “挺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就瞎了呢。” 初冉看着裴思婧惋惜道。 裴思婧一双眼睛瞪着初冉，一声不吭。 “啊？姐姐，她失明了吗？” 白玖很意外。 刚刚裴思婧对他们下手那股狠劲，一点儿不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已经离开了崇武营还与崇武营那帮人为伍，跟失明也差不多了。” 赵远舟淡淡道。 卓翼宸不解：“你从何处判定此事与崇武营有关？” “他们身上都有崇武营那帮人身上的恶臭味。” 离仑嫌弃地捏住鼻子。 英磊嗅了嗅，什么都没嗅出来。 “我鼻子最灵了，我怎么没问出来？” 卓翼宸安慰道：“闻不出来很正常，你又不是狗。” 英磊：“啊？哦......” 赵远舟：“没礼貌，你竟然骂你师父是狗。” 初冉：“......” 离仑：“......” 卓翼宸才意识到他骂赵远舟和离仑，不小心把初冉也包含了进去，眼神闪过慌乱，“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父，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都跟崇武营有勾结？” 卓翼轩淡定地把话题拉回正轨，没给赵远舟和离仑继续言语攻击卓翼宸的机会。 “有没有勾结我不知道，得问问三位美人们。” 初冉手上抓着裴思婧，眼睛落在乘黄和裴思恒身上。 第30章 大梦归离30 乘黄，初冉的第四个老熟人——宫尚角。 当初，她曾对宫尚角和宫远徵动过心思，最后选了雪重子。 那时候她跟“气运之子”还是一对一，不是一对n。 这一次，全收了圆了以前的遗憾也不是不行。 赵远舟见初冉目不转睛地盯着乘黄和裴思恒，哪怕这两只妖都是人偶，他也吃味，拉着离仑一起挡住了她的视线。 “老家伙，说说吧，崇武营许诺了你什么东西？值得让你如此大费周章来取我的妖丹。” “还能是什么东西，想复活初代神女呗。” 离仑兴致缺缺。 这案子办得没什么意思。 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哪儿那么多问题，问问问，问了他们又不说，浪费时间。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看出来我在套话吗？”赵远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猪队友。 “这三个都是哑巴，谁会回答你？”离仑翻了个白眼。 “复活初代神女？” 初冉疑惑。 跟初代神女有什么关系？ 英磊举手给初冉答疑：“姐姐，我以前听爷爷说过，初代神女和乘黄是一对恋人。” “然后呢？”初冉还在等后续，结果英磊说完这句就结束了。 “然后......”英磊挠了挠头，“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初冉：“......” “还是我来说吧。”赵远舟为初冉解疑。 在场之人，除了乘黄本人，怕是只有他和离仑比较清楚乘黄以前干过的事。 初代白泽神女诞生之时，白泽令一分为二，由白泽神女和大荒中最强的大妖各掌管一半，后来蜚的出现，使初代神女染上了瘟疫，乘黄为了救神女，开始滥杀无辜，从守护者变为了刽子手。 神女知道乘黄所做的一切后，不愿乘黄一错再错，收回了乘黄身上的白泽令，在乘黄面前自戕。 神女逝世，乘黄不想独活，为神女殉情。 说起来，冉遗与齐小姐跟他们有些相似。 后者是为了大义，甘愿牺牲自我。 前者都是为了爱情，犯下滔天大错，不知悔改。 赵远舟说乘黄是祸害遗千年，也没有说错。 乘黄已死，可他的执念太深，化成了人偶，妄想复活神女，仍旧在大荒和人间作恶。 八年前白泽神力消失，趁神女缺位，强行打开昆仑之门，使得众妖逃往人间的罪魁祸首就是乘黄。 那时赵远舟还被戾气所控。 待他因初冉恢复神智时，乘黄早已逃之夭夭。 众人听后，不免唏嘘。 离仑冷哼一声，“爱上人类的妖最愚蠢。” 初冉：“你先别云。” 现在不是纠结人类和妖该不该相爱的时候。 离仑不服，却乖乖闭了嘴。 赵远舟不留情地发出一声嘲笑。 离仑：“......” “小美人，那你也是为了复活你弟弟咯？” 初冉的手指弯曲，勾起裴思婧的下颌，两张脸的距离近得快要亲到一起。 “放开我姐姐！”裴思恒担心裴思婧的安危，碍于符纸动弹不得。 乘黄淡定地闭目养神，哪怕动弹不了也丝毫没有惊慌，摆出了长辈陪小辈玩闹的架势。 对他来说，身上的符纸不过是雕虫小技，除了能把他定住，也没别的作用了。 不过，他倒是对符纸的主人很好奇。 不是白玖，而是——初冉。 能用血咒压制住他的，只有上古神族。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身上竟然有上古神族的神力。 她的血，或许能比朱厌的妖丹管用。 乘黄心中盘算无人知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初冉和裴思婧身上。 裴思婧挣扎得厉害，初冉手酸了，干脆念了句咒语，用带有神力的绳子把裴思婧的双臂连同身子一起绑了起来，把她交给了文潇。 初冉摸摸文潇的头，“替姐姐把她看好。” 文潇轻轻点了一下头，乖乖拉住初冉特地留出来的绳结。 接着，初冉走到了裴思恒面前。 没等初冉对裴思恒做什么，裴思婧就闭了闭眼，回答：“是。甄枚说，赵远舟的妖丹能让我弟弟复活。” 初冉哪怕是对她使用酷刑，她都能够做到一声不吭，弟弟是她唯一的软肋，谁也不能碰。 裴思婧已经跟裴思恒解除了误会，三个月前杀人的是乘黄，不是裴思恒，裴思恒是为了能变得更强，保护她，所以才会跟乘黄交易，变成了这副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 而她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她想弥补。 所以才答应甄枚，配合乘黄取出赵远舟的妖丹。 只是没想到，所谓的十万年大妖那么没用，一张符纸就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姐姐......”裴思恒眼里有泪光。 “啪——啪——啪——”初冉慢悠悠地鼓起掌来。 “真是好感人的姐弟情呢，不然这样，你们两个以后跟了我，我想办法复活他。” 初冉眨眨眼，站在裴思恒身边跟裴思婧谈条件。 问就是，她又见色起意了。 裴思恒喊姐姐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裴思婧长得跟芭比娃娃似的。 “阿冉，别闹。”赵远舟牵住初冉的手，“他是木偶，你要了他也没用。” “你也别云。” 初冉撇开赵远舟的手，不让赵远舟捣乱。 离仑嗤笑一声。 赵远舟：“......”不爽。 “跟他们做交易，不如跟我做交易。” 没等裴家姐弟表态，乘黄就睁开了双眼。 “哦？你要用什么跟我谈判？” 初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朱厌身上，有一样甄枚想要的东西。” “让我猜猜，是不烬木？” 乘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其他人的目光瞬间投向赵远舟，赵远舟心里发毛，双手交叉捂在胸前。 “甄枚是不是跟你说，取出朱厌的妖丹，把不烬木给他，就能助你复活初代神女？” 初冉猜的，一字不差。 “你也知道这个方法？”乘黄更加确信了崇武营跟他做的交易。 原先信了三分，如今信了九分。 “一群傻子，被崇武营玩得团团转。” 初冉的脸色骤冷。 “崇武营恶贯满盈，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一个两个都被冲昏了头。 第31章 大梦归离31 乘黄的脸色变了变。 裴思婧低下了头。 裴思恒看了一眼裴思婧，神情黯淡。 他们何尝不知崇武营谎话连篇，可他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想放弃。 “崇武营抓妖，虐杀妖，是为了取妖丹炼制妖化人，到时候，你们就是他们的实验品，十万年大妖，你的妖丹比朱厌的妖丹更有价值。” 在场众人皆露出震惊的神情。 “姐姐，你怎么......” 文潇刚想问初冉是怎么知道的，忽然想到白玖说初冉是因为没休息好导致身体不适，估计就是为了调查崇武营，所以才没休息好。 “你独自去崇武营了？”赵远舟眼里闪过担忧。 昨夜从济心堂回来已经很晚了，初冉为何还要独自去崇武营，不带上他，是不信任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有些失落。 初冉摇头，“没去，靠这儿。” 初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昨晚用神力感知了一下，探查到不少东西。没想瞒着你们，这不是没来得及么。” 人还没睡醒就听说又有案子了，当然是哪个紧急先解决哪个。 正好这里有几个受崇武营蒙骗的小可怜，让他们一并知道真相也好。 初冉把自己探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他们。 有一个被甄枚称之为老师的面具人，在崇武营地牢里做实验，试图炼化出妖化人，把妖的内丹和血液用在人的身上，害死了无数的妖和人。 可以确定的是，因为缺少不烬木，面具人的实验一直没有成功，目前并没有合格的妖化人产生。 他们现在去摧毁崇武营还来得及。 只是，面具人的背后又会是谁？摧毁了一个崇武营，会不会再产生另一个崇武营？ 还是未知数。 “哦对了，我还听到面具人提到了‘蜚’。” 蜚，传说中的灾兽，太古的灾难之神，它出现的地方都会发生大的灾难，故而世人皆畏惧此兽。 初代神女就是因蜚而死。 “蜚在崇武营？！” 乘黄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挣开符纸的禁制，立刻去崇武营杀了蜚。 “不在。他们也在找蜚，我猜测，蜚也是他们的实验目标之一。所以我说这事，天家管不了。” 后一句话，初冉是对卓翼轩和卓翼宸说的。 当时，她还不知道崇武营背后真正的阴谋。 以暴制暴本质上跟崇武营没有多大区别，可却是对付崇武营最好的办法。 跟崇武营那群人讲法律，没有用。 若想在摧毁崇武营事件中保全缉妖司，袖手旁观就是缉妖司最好的选择。 如果不是因为赵远舟和离仑在乎那群妖兽，初冉不会用上自己那么多年的修为，去探知崇武营背后的阴谋。 也幸好，她没有耐心慢慢调查，若是赵远舟和离仑去崇武营调查，想从崇武营地牢出来，不死也会脱层皮。 崇武营地牢内，多的是限制妖力的邪术。 “我记得，小玖是在济心堂学的医术，对吗？” 初冉最后把目光投向白玖。 第32章 大梦归离32 白玖受到众人的注视，身子抖了一下。 “姐姐，我不是崇武营的人。” “但你的老师温宗瑜，他就是那个面具人，他是不是交了任务给你，让你封闭大白猿的五感。”初冉的口吻十分笃定。 卓翼宸不可置信地问：“小玖，这是真的吗？” 白玖缓慢垂下了头，默认。 赵远舟笑了声，“派一个小孩儿来封闭我的五感，闹着玩儿吗？” “对付你，好像也没必要派太厉害的人来。”离仑对赵远舟说话总是带着刺。 “小玖，崇武营那么坏，你为什么要帮崇武营做事？”英磊可喜欢白玖了，接受不了他与虐杀妖的那群人为伍。 白玖抬眼，文潇、卓翼轩和卓翼宸都在盯着他，他仿佛看到了他们对他失望的神情。 “老师说，如果，不把朱厌的妖丹取出来，我娘还是有可能会被树妖缠上，我害怕，所以，我答应了，但是姐姐，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是树妖以后，就没打算听老师的话了，我不知道老师是为了......为了干坏事......” 白玖的眸中染上了水光。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骗他。 他本来打算找机会回济心堂问问老师。 “初冉姐姐、文潇姐姐、卓翼轩大人、卓翼宸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崇武营的阴谋，对不起。” 白玖满是愧疚。 他以前觉得，妖都是坏的，都该杀，所以才答应老师来缉妖司，加上，跟卓翼宸他们一起共事，也是他自己的心愿。 他也是在缉妖司这段时间，跟卓翼宸他们朝夕相处过后，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妖都是坏妖，妖也有好妖，而且，他母亲，包括他自己，也是妖。 白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他比很多孩子都要早熟，可从前都是为了治好母亲，迫不得已，如今忽然遇到这么多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妥善解决，他想回去问问母亲，他该怎么办。 可还没来得及回一趟家，他就已经陷入了死胡同。 他紧张地抠着手。 他们一定对他很失望，他也对他自己很失望。 “我相信你。” 初冉摸了摸白玖的头。 白玖抬起头，脸上挂着两行泪，眼里闪过意外的神色。 “姐姐，你真的相信我吗？” “我是神，我有读心术，我能感知到，小玖的心不坏。” 初冉的语气温柔。 “他都想杀我了，还不算坏？” 赵远舟撇嘴，语气很酸。 他总觉得初冉对白玖好过头了。 就因为他年纪小，所以就更加偏爱他吗？那他还是初冉最亲密的人呢，他们都已经负距离接触过了，他们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刚认识的小孩儿吗？ “我没想过杀你，我躲你还来不及。”白玖弱弱地为自己辩解。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卓翼轩和卓翼宸都杀不死的大妖，他哪儿有那个本事。 初冉轻拍赵远舟的手背安抚他的情绪，随后轻笑一声，摸了摸白玖的头。 “还没来得及夸小玖，小玖刚刚很勇敢。” 第33章 大梦归离33 要不是白玖趁乘黄对付他们忽略了他这个小毛孩儿时给乘黄和裴思恒贴上了符纸，他们没那么容易能抓住乘黄。 乘黄狡猾得很。 就这一点，值得鼓励。 “小玖愿意陪我们演一场戏吗？” ...... 初冉心中已有了对付崇武营的计划。 让白玖给温宗瑜传递假的消息，就说他已经成功封闭了赵远舟的五感。 之后，他们再假装跟缉妖司决裂，卓翼轩、卓翼宸负责抓捕他们。 乘黄、裴思恒和裴思婧搅浑水，让崇武营那帮人分不清真假。 之后，乘黄先缉妖司一步，把赵远舟抓到崇武营。 当然，这个赵远舟，由初冉假扮前去。 初冉拥有化身任何人的能力。 真正的赵远舟，和离仑在外，跟初冉里应外合，一举捣毁崇武营。 “姐姐，那我呢？”英磊指了指自己，他没有被安排到戏份。 “还有我。”文潇也没有戏份。 初冉拍了拍英磊的肩：“你负责传播崇武营的阴谋，势必让天都每个人都能知道，能做到吗？” 英磊仰起头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文潇负责监工，一旦发现谁不老实，就用你的白泽神力封印他。” 这句话暗指谁，很明了了。 这个计划中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乘黄这只狡猾的狐狸。 初代白泽神女不可能复活了。 如今他只是受了崇武营蒙骗，想利用他们让崇武营得到教训，所以才答应配合他们。 一旦捣毁了崇武营，他很有可能溜之大吉，继续到别处祸害人间。 至于裴家姐弟，初冉有办法能让裴思恒维持人形，不再变成木偶，为了裴思恒，裴思婧会全力配合他们，裴思恒听裴思婧的，他们掉链子的可能性比较小。 说干就干，初冉让白玖收回乘黄和裴思恒身上的符纸，各就其位。 假装跟缉妖司决裂，是为了让缉妖司跟天家好交代。 崇武营明面上的幕后人是向王，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天家的手笔。 事情了结后，朱厌、离仑、乘黄是捣毁崇武营的罪魁祸首，缉妖司抓捕了他们，是功臣。 文潇是管理大荒的白泽神女，由她把这几只妖“封印”在大荒，合情合理。 裴思婧、裴思恒被缉妖司招收。 初冉是背后默默无闻的“军师”。 温宗瑜至死也不知道，他的计划是如何败露的。 他还试图让对他忠心耿耿的甄枚当替死鬼。 白玖本来还对温宗瑜抱着一丝期望，毕竟温宗瑜对他有恩。 经此，也认清了这个老师真正的嘴脸。 崇武营暗地里的勾当被揭露在人前，得知温宗瑜竟然想让所有人都变成妖，捣毁崇武营窝点的朱厌、离仑、乘黄三只大妖成了人民英雄。 英磊传播消息时不知是怎么添油加醋了，到最后，民愿变成了愿意与好妖共处。 天家听说是向王纵容崇武营干这些事，大怒，只是没等他处罚向王的圣旨下来，向王已经被受过崇武营折磨的妖给杀了。 这下，天家也彻底安分了，让缉妖司全权管理在人间的妖。 不止是犯事的妖归缉妖司管，人伤害了无辜的妖，也归缉妖司管，由缉妖司替无辜的妖主持公道。 天家是怕皇室走上向王的后路，被妖给杀了，干脆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缉妖司。 这个结果在初冉的意料之中。 第34章 大梦归离34 实际上，被封印的只有乘黄一人。 他的执念太深，哪怕是初冉也没法让他改邪归正。 于是，文潇用白泽神力封印了他。 从此，乘黄彻底成了一个木偶。 如果他没有因为执着复活初代神女而伤害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他和初代神女的爱情，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人妖相恋，注定悲剧。 ...... - 初冉府邸，众人举杯庆贺。 庆贺捣毁了崇武营，欢迎两位新成员的到来。 “多谢你们不计前嫌，愿意接纳我和弟弟。” 裴思婧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盯着初冉。 如果不是初冉，他们姐弟不会有今天。 虽然裴思恒无法再变回人，可裴思恒如今拥有了健康的身体。 “初冉大人，谢谢你。” 裴思恒随着姐姐举杯，敬初冉。 初冉半开玩笑道：“真要谢的话，不如你们以身相许？” 赵远舟&离仑&卓翼轩&卓翼宸&英磊：“不行！” 白玖一圈看过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小声跟唯一淡定的文潇讨论：“文潇姐姐，你觉不觉得，他们好像都喜欢初冉大人？” 文潇低声笑了笑，回他：“谁会不喜欢初冉大人？” “也是。”白玖也喜欢初冉。 不对，等等，他的意思是——！ “文潇姐姐，难道你也——”白玖捂住了因惊讶而张开的嘴。 文潇笑了笑，默认了。 白玖顿时觉得完了，他的情敌好多啊。 等他长大了，还能在初冉身边占到一席之地吗？ “你们算老几啊，有话语权吗？”裴思婧挽住了初冉的手，“冉冉，以身相许我是做不到了，不过我以后可以为你卖命，就让我弟弟连带我那份一起报答你吧。” “姐姐！”裴思恒羞赧。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冉冉吗，姐姐这是在帮你，你看看那群人，姐姐要是不帮你争的话，你怎么争得过他们。” 裴思婧看得清形势。 初冉身边这么多爱慕者，她弟弟若是不趁这个机会主动点，很快就会被挤出去，连牌子都拿不到。 卓翼宸攥了攥拳头，看了一眼卓翼轩，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上前拍了拍初冉旁边的白玖，白玖非常有眼力见地把位置让给他。 只见卓翼宸坐在白玖的位置上，很认真地对初冉说：“姐姐，你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和哥哥？” 这是他第一次喊初冉姐姐。 上一次，初冉说，可以喊她姐姐。 碍于师徒身份，卓翼宸和卓翼轩从未喊过。 眼看初冉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不想再做初冉的徒弟了。 哥哥没有勇气争取，他来替他们兄弟俩争取。 卓翼宸话音刚落，就被赵远舟提走。 离仑则用藤条把裴思婧带走。 二人同时占了初冉两边的位置。 赵远舟：“都歇歇心思，还轮不上你们。” 离仑：“冉冉，上次你给我的书我看完了。” 初冉：“嗯？什么？我眼瞎了听不见。” 为了避免这群人争风吃醋而打起来，初冉选择了装傻。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端水吧。 至于以后先宠幸谁，她决定私下抽签决定。 第35章 大梦归离35 白玖趁没人注意他，偷偷给自己倒了杯酒。 “咳咳，小孩子不能喝酒哦~” 英磊拿走了白玖的酒杯。 “这不是酒，是茶水。” 白玖眼神躲闪，底气不足地说。 英磊拍了拍白玖的头， “我刚刚都看到了，没有人会喜欢爱撒谎的孩子。” 说着，他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处吸了一口气。 “嗯~好酒~” 闻完之后，英磊把酒杯塞回白玖手里。 被他闻过的食物都会失去味道，白玖拿回去也喝不了。 “我会一直看着你，你要是再偷喝，我就告诉初冉姐姐，让她收拾你。” 英磊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牙。 白玖撇撇嘴。 他只是想喝点酒壮一下胆而已...... 白玖托着脸郁闷地思考了很久，最后不知怎么想通了，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顿时，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去。 “小玖，怎么了？” “我——”被这么多人看着，白玖一下卡壳了，自然垂下的双手揪着衣摆，局促又紧张。 “没事，慢慢说。”文潇鼓励道。 “我、我要跟大家郑重地说一声对不起，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我抱着不纯的目的来到缉妖司，接近大家，还、还有，我以前很怕妖，对赵远舟、离仑和英磊不太礼貌，而、而且还想帮着坏人封闭赵远舟的五感，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白玖紧闭双眼，呈九十度鞠躬，紧张得身体都在抖。 “害，我以为什么呢，多大点事。”英磊率先打破场上的沉默，“我接受你的道歉。” “想封闭我的五感，你还太嫩了，放心吧，我们都没当回事。不过，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多找你文潇姐姐和两位卓大人玩，少找你初冉姐姐，她是我的，懂吗？” 赵远舟说着顺势倒在了初冉怀里，双手搂住她的腰，一副娇妻模样。 初冉：“......” 离仑用藤条缠住赵远舟，把他从初冉怀里扯起来， “白玖，你要是诚心诚意跟我道歉，不如给我一张你的符纸，定住赵远舟。” 赵远舟太不老实了，是几人中脸皮最厚的一个，一言不合就对初冉搂搂抱抱。 离仑还没修炼到脸皮厚到能当众跟初冉亲密的程度，争不过赵远舟，于是惦记上了白玖的符纸。 那符纸是好东西，定住赵远舟他就能老实点了。 不料，白玖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宝贝香囊，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这是姐姐给我的，不能给你。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我成年之前，不跟你们争宠，让你们少一个情敌。不过，在这之前，我有句话想跟初冉姐姐说。 初冉姐姐，文潇姐姐、卓翼轩和卓翼宸大人都是人类，没有这几只妖寿命那么长，姐姐多宠宠他们。” 白玖很有先见之明，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招揍，边说边跑到了卓翼轩和卓翼宸中间寻求庇护。 离仑去抓白玖的藤条被卓翼宸的云光剑斩断。 赵远舟嗤笑一声，“既然敢说这种话，你躲什么？” “我又不傻，不躲等着挨揍吗？”有靠山了，白玖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卓翼轩笑了笑，和卓翼宸一起把白玖护在中间。 文潇捂着嘴笑。 英磊掐着手指算年纪，人类寿命最短，妖里面，除了白玖以外，他最小，而且初冉很喜欢他，他有优势，嗯！不怕！ 哦不对，差点把裴思恒姐弟俩忘了。 不过，裴思恒应该不算妖吧？他没有妖丹，只是个木偶。 木偶再怎么争宠，好像也没什么威胁吧？ 就算他能那啥，一定也比不过他。 嗯，对！ 英磊拍了拍胸脯，放心了。 裴思婧和裴思恒两姐弟倒是不争不抢，悠闲地在一旁嗑瓜子看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既争不过，等着就是，没必要掺和。 “冉冉，疼。”离仑顺势跟初冉撒娇，给初冉看他手臂上被云光剑划的一道小口。 见血了，但不多。 卓翼宸看了一眼说：“哇，好大的伤口，再晚点装可怜就要愈合了呢。” 初冉伸手在离仑伤口上捂了两秒，只见离仑的伤口上一道白光闪烁，伤口愈合。 “一个个的，能不能学学文潇和思婧、思恒，瞧瞧他们三个多稳重。你们一桌吧，慢慢吵，我要跟他们三个另开一桌。” 初冉说着真就带着他们另开了一桌。 裴思婧一向冷淡的脸上没忍住带了点笑意。 她说什么来着，鹬蚌相争，必然是渔翁得利。 英磊把手举得高高的，委屈道：“姐姐，我很乖的，没跟他们吵。” 初冉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那好吧，英磊也过来。” 英磊嘿嘿一笑，立刻跑到初冉那桌。 剩下赵远舟、离仑、卓翼轩、卓翼宸、白玖五人面面相觑。 卓翼轩属于被牵连了。 “对不起啊。”白玖跟卓翼轩和卓翼宸道歉。 他本意是想帮他们的。 他们总是不争不抢，白玖看在眼里，干着急。 卓翼轩笑了笑，安慰他说：“没事。” 卓翼宸看了初冉一眼，气自己太沉不住气，不够讨喜。 卓翼轩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师父不会忘记我们，小宸已经很勇敢了。” 起码卓翼宸敢跟初冉说出他们对她的心意。 “大人，我觉得你们要改变一下，学学英磊，他就很会讨姐姐喜欢嘛，姐姐好像偏爱会撒娇的。” 这是白玖这些天观察得来的。 谁撒娇谁就能博取初冉的关注。 他也是靠年纪小会撒娇，才争得了一点点关注。 赵远舟和离仑那么霸道，如果他们再不争，初冉眼里就只有赵远舟和离仑了。 卓翼轩和卓翼宸同时看向英磊，若有所思。 赵远舟今天收起了他那装着玉膏与无心草和成水的水壶，改喝酒。 有初冉在，他不用担心喝完酒会控制不了戾气。 而且他发现，自从跟初冉圆房后，他身上的戾气变得越来越好控制了。 离仑心里想着那本书。 什么时候才能让初冉检验一下他的学习成果呢？ 第36章 大梦归离36 - 夜深了，卓翼轩、卓翼宸回了卓府，其余人在初冉府中歇下。 好在她府中什么都不多，就客房多。 除了赵远舟和离仑，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回房休息。 赵远舟和离仑为今晚谁跟初冉一起睡而大打出手。 “站好，别拆家！” 初冉话一出，赵远舟和离仑同时收了手，满脸乖巧。 初冉的视线来回跳转，心里默念：点兵点将点到谁就选谁。 右边。 “今晚我去离仑房里睡，你早点休息。” 初冉安抚般拍拍赵远舟的手臂。 离仑差点笑出声，得意地学着初冉，拍了拍他的另一边手臂， “早点休息。” 赵远舟：“......” 赵远舟眼睁睁看着初冉进了离仑的房间。 房门关上后，离仑开始有点紧张。 他本来都做好了初冉会选赵远舟的准备。 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怕自己会做不好。 初冉淡定地当着离仑的面脱了外衣，拆掉头饰，一头秀发披散下来。 转头一看，离仑还呆站在门口。 “累了一天，不困吗？” 离仑也是老实，摇了摇头。 “不困也该睡了。” 初冉两指转了转，离仑身上的外衣被剥了个干净。 “过来。”初冉勾勾手。 离仑的喉结不受控地滑动了几下，明明是深冬，却觉得身子燥热。 走到初冉跟前，初冉双臂张开，离仑将她从凳子上抱起来。 他的脊背挺得板直，大跨步往床边走，双耳通红，不敢直视初冉。 初冉捏了捏他的耳根，笑道：“不是说看完书了吗，怎么还这么生疏？” “不是生疏，只是，第一次......有点紧张。” “慢慢来，不怕。”初冉很有耐心地引导他。 “嗯。” 离仑轻柔地把初冉放在床上，回想书中所教所画。 他单膝跪在初冉腿边，单手轻轻托着初冉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瓣，细细勾勒，极其缓慢地试探着，一步一步加深。 ......（此处省略不可描述的一万字） 说是慢慢来，离仑真是又轻又慢，生怕重了，会伤到初冉。 偏偏是这样细致的温柔，更让人心里痒痒，欲罢不能。 前戏过了半个时辰，离仑还没进入正题，离仑难不难受不知道，初冉忍不了了。 她把人往前一勾。 “我说慢慢来，不是让你这么慢。” 初冉夺回主动权，翻身将离仑压在身下。 亲自教学。 ......（此处省略五千字。） 离仑的学习能力不错，初冉不过教他一次，他便学会了。 ...... 初冉在房中设了结界，赵远舟在屋外从天黑站到天亮，在用苦肉计和无理取闹之间，选择了折磨自己。 屋内二人一夜未眠，屋外等着的赵远舟也一夜未眠。 太阳升起时，赵远舟觉得刺眼，动了动腿，最终往初冉房间走去。 他脑中记得，初冉说过她不喜欢太爱吃醋的。 他在初冉房里等她，总能等到她回来。 就这么，从天亮，又等到了天黑。 期间其他人都跟约好了似的，没有一个人来找初冉。 平时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疯狂找存在感，现在需要他们的，一个个都成了失踪人口。 第37章 大梦归离37 赵远舟在初冉床上抱着她的被子等啊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初冉盼了回来。 “你干什么呢？” 看到床上duang大一只猿，初冉的脚步顿住。 “阿冉，你怎么才回来。” 赵远舟委委屈屈地看着初冉，从床上起来，双眼因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而产生了红血丝，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去卓府监督翼轩和小宸练剑了呀。” “你去卓府了？你不是在离仑房间吗？” 赵远舟更委屈了。 他还以为初冉一直在离仑房里，忍着没去打扰，结果初冉居然悄无声息去卓府了。 难怪他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 “下午睡醒就去卓府了，想着你们一夜没有休息，就没打扰你们。” 初冉知道赵远舟在门外站了一晚，赵远舟看不见屋内情况，屋内却能感知到屋外，离仑像故意似的，闹到赵远舟离开了才放过她，让她休息。 初冉睡了一个时辰，恢复了点体力，感觉饿了，就起来了。 那会儿离仑还在睡，她就没解除结界，想让离仑好好休息。 她以为赵远舟在补觉，就没打扰他，带着其他人一起去卓府蹭饭了。 别说，少了这两只最爱争风吃醋的大妖，其他“爱妃”之间的氛围还是蛮和谐的。 “阿冉，你不在，我睡不着，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赵远舟搂着初冉，让初冉坐在他腿上，语气可怜。 初冉觉得好笑，调侃道：“我不在就睡不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也就跟你这只几万岁的大妖一起睡过一次觉吧，难不成以前你都不需要睡觉的？” “跟你睡过一次觉之后才知道，以前的睡觉，只能叫小憩。” 语毕，赵远舟去寻初冉的唇瓣。 初冉伸手拦住他。 “今夜我不想要。” 她又不是专吸人精气的妖精，精力没有那么旺盛。 起码得歇两天。 “好，我不乱动，阿冉陪我补个觉好不好？” 赵远舟没有勉强，把头埋在初冉胸前，语气低沉。 累了一天，初冉也困了，没有拒绝。 赵远舟帮初冉把外衣褪下，轻柔地取下她头上的发饰，搂着她一起钻进被窝。 倒是说话算话，没有乱动。 只是—— “你硌着我了。” 初冉往另一边挪了挪。 赵远舟睁开眼，蜻蜓点水般亲了她一下，哑声道：“抱歉，我克制一下。” 说着，他半个身子自觉地往外挪了挪。 初冉感受到他的呼吸愈发热了。 躺了半天，两人都没睡着。 初冉叹了口气。 “我影响到你休息了吗？对不起，跟你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你好好休息。” 赵远舟的嗓音低哑，带了些失落的情绪，不细听的话不太明显。 “难受的话就别憋着，会憋坏的。” 让刚开荤的男人克制谷欠望，是太难为他了。 初冉到底是心软。 “可以吗？” 赵远舟眼里闪过惊喜，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不要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初冉背过身去。 赵远舟怎会放弃这个机会，很快，两人的衣衫便落在了地上。 墙上两道身影交织......（略三万，看过无数话本的老油条经验要足一些。） 第38章 大梦归离38 赵远舟和离仑那么霸道，如果他们再不争，初冉眼里就只有赵远舟和离仑了。 卓翼轩和卓翼宸同时看向英磊，若有所思。 赵远舟今天收起了他那装着玉膏与无心草和成水的水壶，改喝酒。 有初冉在，他不用担心喝完酒会控制不了戾气。 而且他发现，自从跟初冉圆房后，他身上的戾气变得越来越好控制了。 离仑心里想着那本书。 什么时候才能让初冉检验一下他的学习成果呢？ - 夜深了，卓翼轩、卓翼宸回了卓府，其余人在初冉府中歇下。 好在她府中什么都不多，就客房多。 除了赵远舟和离仑，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回房休息。 赵远舟和离仑为今晚谁跟初冉一起睡而大打出手。 “站好，别拆家！” 初冉话一出，赵远舟和离仑同时收了手，满脸乖巧。 初冉的视线来回跳转，心里默念：点兵点将点到谁就选谁。 右边。 “今晚我去离仑房里睡，你早点休息。” 初冉安抚般拍拍赵远舟的手臂。 离仑差点笑出声，得意地学着初冉，拍了拍他的另一边手臂， “早点休息。” 赵远舟：“......” 赵远舟眼睁睁看着初冉进了离仑的房间。 房门关上后，离仑开始有点紧张。 他本来都做好了初冉会选赵远舟的准备。 一时间又惊又喜，又怕自己会做不好。 初冉淡定地当着离仑的面脱了外衣，拆掉头饰，一头秀发披散下来。 转头一看，离仑还呆站在门口。 “累了一天，不困吗？” 离仑也是老实，摇了摇头。 “不困也该睡了。” 初冉两指转了转，离仑身上的外衣被剥了个干净。 “过来。”初冉勾勾手。 离仑的喉结不受控地滑动了几下，明明是深冬，却觉得身子燥热。 走到初冉跟前，初冉双臂张开，离仑将她从凳子上抱起来。 他的脊背挺得板直，大跨步往床边走，双耳通红，不敢直视初冉。 初冉捏了捏他的耳根，笑道：“不是说看完书了吗，怎么还这么生疏？” “不是生疏，只是，第一次......有点紧张。” “慢慢来，不怕。”初冉很有耐心地引导他。 “嗯。” 离仑轻柔地把初冉放在床上，回想书中所教所画。 他单膝跪在初冉腿边，单手轻轻托着初冉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唇瓣，细细勾勒，极其缓慢地试探着，一步一步加深。 ......（此处省略不可描述的一万字） 说是慢慢来，离仑真是又轻又慢，生怕重了，会伤到初冉。 偏偏是这样细致的温柔，更让人心里痒痒，欲罢不能。 前戏过了半个时辰，离仑还没进入正题，离仑难不难受不知道，初冉忍不了了。 她把人往前一勾。 “我说慢慢来，不是让你这么慢。” 初冉夺回主动权，翻身将离仑压在身下。 亲自教学。 ......（此处省略五千字。） 离仑的学习能力不错，初冉不过教他一次，他便学会了。 ...... 第39章 大梦归离39 初冉在房中设了结界，赵远舟在屋外从天黑站到天亮，在用苦肉计和无理取闹之间，选择了折磨自己。 屋内二人一夜未眠，屋外等着的赵远舟也一夜未眠。 太阳升起时，赵远舟觉得刺眼，动了动腿，最终往初冉房间走去。 他脑中记得，初冉说过她不喜欢太爱吃醋的。 他在初冉房里等她，总能等到她回来。 就这么，从天亮，又等到了天黑。 期间其他人都跟约好了似的，没有一个人来找初冉。 平时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疯狂找存在感，现在需要他们的，一个个都成了失踪人口。 赵远舟在初冉床上抱着她的被子等啊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初冉盼了回来。 “你干什么呢？” 看到床上duang大一只猿，初冉的脚步顿住。 “阿冉，你怎么才回来。” 赵远舟委委屈屈地看着初冉，从床上起来，双眼因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而产生了红血丝，看起来好不可怜。 “我去卓府监督翼轩和小宸练剑了呀。” “你去卓府了？你不是在离仑房间吗？” 赵远舟更委屈了。 他还以为初冉一直在离仑房里，忍着没去打扰，结果初冉居然悄无声息去卓府了。 难怪他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人。 “下午睡醒就去卓府了，想着你们一夜没有休息，就没打扰你们。” 初冉知道赵远舟在门外站了一晚，赵远舟看不见屋内情况，屋内却能感知到屋外，离仑像故意似的，闹到赵远舟离开了才放过她，让她休息。 初冉睡了一个时辰，恢复了点体力，感觉饿了，就起来了。 那会儿离仑还在睡，她就没解除结界，想让离仑好好休息。 她以为赵远舟在补觉，就没打扰他，带着其他人一起去卓府蹭饭了。 别说，少了这两只最爱争风吃醋的大妖，其他“爱妃”之间的氛围还是蛮和谐的。 “阿冉，你不在，我睡不着，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赵远舟搂着初冉，让初冉坐在他腿上，语气可怜。 初冉觉得好笑，调侃道：“我不在就睡不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也就跟你这只几万岁的大妖一起睡过一次觉吧，难不成以前你都不需要睡觉的？” “跟你睡过一次觉之后才知道，以前的睡觉，只能叫小憩。” 语毕，赵远舟去寻初冉的唇瓣。 初冉伸手拦住他。 “今夜我不想要。” 她又不是专吸人精气的妖精，精力没有那么旺盛。 起码得歇两天。 “好，我不乱动，阿冉陪我补个觉好不好？” 赵远舟没有勉强，把头埋在初冉胸前，语气低沉。 累了一天，初冉也困了，没有拒绝。 赵远舟帮初冉把外衣褪下，轻柔地取下她头上的发饰，搂着她一起钻进被窝。 倒是说话算话，没有乱动。 只是—— “你硌着我了。” 初冉往另一边挪了挪。 赵远舟睁开眼，蜻蜓点水般亲了她一下，哑声道：“抱歉，我克制一下。” 说着，他半个身子自觉地往外挪了挪。 初冉感受到他的呼吸愈发热了。 躺了半天，两人都没睡着。 初冉叹了口气。 “我影响到你休息了吗？对不起，跟你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你好好休息。” 赵远舟的嗓音低哑，带了些失落的情绪，不细听的话不太明显。 “难受的话就别憋着，会憋坏的。” 让刚开荤的男人克制谷欠望，是太难为他了。 初冉到底是心软。 “可以吗？” 赵远舟眼里闪过惊喜，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不要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好话不说第二遍，初冉背过身去。 赵远舟怎会放弃这个机会，很快，两人的衣衫便落在了地上。 墙上两道身影交织......（略三万，看过无数话本的老油条经验要足一些。） - 离仑睡醒，初冉已经不在身边了，他去找初冉，初冉房中设了结界。 想到什么，离仑去了赵远舟房间。 赵远舟果然不在。 离仑黑了脸。 一个没看住，人被赵远舟抢走了。 他不过是占了初冉一夜，而初冉跟赵远舟在房里两天两夜没有出来。 白玖：“翼轩哥，翼宸哥，我觉得你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白玖很为卓翼轩和卓翼宸担心。 初冉已经两天没有来缉妖司了。 就连住在初冉府中的文潇都没能见到她。 英磊就更不用说了，他也见不到。 不过英磊心态好。 他知道他暂时被冷落是因为年纪的原因，他有耐心等到成年，且有信心能跟赵远舟和离仑争宠成功。 在这之前，他可以做厨打发时间。 缉妖司上下都很喜欢他做的饭菜，还时常夸赞他为厨神，英磊乐此不疲。 不同于英磊整天傻乐，卓翼轩和卓翼宸这几日没见到初冉，情绪明显低落。 裴思婧和裴思恒各就其职，心态倒是平稳。 不平稳也没用，他们姐弟俩是后来者。 就连卓翼轩和卓翼宸这两个从小跟着初冉的都没争宠成功，他们就暂时先不凑这个热闹了。 而白玖认为，卓翼轩和卓翼宸就是太老实了。 他们认识初冉的时间比赵远舟和离仑早，为什么他们落到在缉妖司苦苦等待的地步呢。 就是因为他们顾虑太多了。 前者不争不抢，可不就是被后来者居上了嘛。 赵远舟和离仑一个比一个霸道，他们再没点危机感，这辈子怕是只能跟初冉做师徒了！ 他们必须再迈一步，打破这个平衡，让初冉把他们当成男人对待！ 白玖说得头头是道，快把自己给说燃了，结果被卓翼宸用云光剑轻轻敲了一下头。 “哎哟，翼宸哥，你为什么打我？” 白玖委屈地看着他。 “你个小孩儿，上哪儿学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们两个成年人需要你教吗。” 卓翼宸被白玖说得都红温了。 什么叫让初冉把他们当男人对待，他们什么时候不是男人了，这话说得非常有歧义，叫人不可避免地联想到一些带颜色的部分。 所以卓翼宸才敲了白玖一下。 这些话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不合适。 “你们是成年人没错呀，可问题是初冉姐姐把你们当成成年人了吗？ 在她心里，你们可能还跟我和英磊一样是小孩儿呢，有空了逗我们玩玩儿，赵远舟和离仑勾勾手，初冉姐姐就把我们抛之脑后了。 翼轩哥、翼宸哥，你们得改变，得站起来，要去争去抢才行！ 你们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要是你们再等下去，等我和英磊长大了，你们的情敌就更多了，英磊肯定不会让着你们的，到时候我也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帮你们了。” 白玖年纪虽小，懂的不少。 他说的那些话，文潇都快听不下去了。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抬眼一看卓翼轩和卓翼宸，好嘛，两张大红脸。 三个成年人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得通透。 而且都比白玖脸皮要薄。 这就是作为妖的优势吗......? “咳，小玖，我记得前两天师父不是让你制作一种强身健体的药丸吗，你做完了吗？” 卓翼轩打断了白玖的滔滔不绝。 白玖顿住，接着尖叫，焦急地来回走。 “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药材还没找齐呢，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玖昨天还在配药呢，缺了几味药材，他不认识，可能是大荒才有的，他本来打算见到初冉再问问初冉来着，可问题是他现在都见不到初冉啊。 “别着急，缺什么药材，我们一起找。” 文潇柔声安抚。 “对了，我怎么忘记了，文潇姐姐你说不定认识。” 白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文潇可是百科全书啊。 光想着初冉被两只大妖缠住了脱不开身，忘记身边还有个缉妖司文典藏了。 “文潇姐姐你看看，这几味药你认不认识？” 白玖把初冉给他的药方拿出来，给她指了指圈出来的几味药材。 “好像都是大荒才有的灵草，缉妖司储藏室应该有，初冉姐姐带回来的，我带你去看看。” “太好了！谢谢文潇姐姐。” 白玖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文潇带白玖去找药材，卓翼轩和卓翼宸的耳根总算清净了些。 白玖的小嘴可太能叭叭了，念叨了他们大半天。 - 与此同时，悠扬的琴声在初冉房中回荡，犹如一股甘泉洗涤心灵。 赵远舟周身的红色戾气随着琴声循环，颜色由深变浅，最后化为白色的云雾，逐渐飘散。 初冉与赵远舟精血交融后，赵远舟的体质有所改变，赵远舟还是天地间戾气容器，却不再会因戾气而失控。 当他需要时，戾气能为他所用，不需要时，戾气会在他体内净化。 有个bug，就是当赵远舟体内戾气过多时，需加以伏羲琴辅助净化。 好消息是，哪怕是月圆之夜，赵远舟也不再会因为戾气而失控了。 “还想给赵婉儿偿命吗？” 第40章 大梦归离40 初冉说过的，当赵远舟有得选时，她会让他自己选。 如今白泽令已回归，无论是卓翼宸的云光剑还是初冉的伏羲琴，都能够让他魂飞魄散。 哪怕是他自戕，世间也不会再产生新的戾气容器了。 “怎么办，有点舍不得了。” 赵远舟的一只手掌托着初冉半边脸，拇指在她脸上摩挲。 “只是一点点吗？” “不止一点。” 赵远舟抑制不住，身子倾过去轻轻含住温软的唇瓣。 舍不得是真的，放不下也是真的。 赵远舟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他失控后亲手杀了赵婉儿。 怎么办呢，该怎么两全？ ...... 又一次欢愉过后，初冉忍着睡意，借用冉遗鱼鳞片，让赵远舟陷入梦境中。 梦中，他和赵婉儿站在海边对峙。 “婉儿，杀了我。” “你死了，她怎么办？” 赵远舟顺着赵婉儿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与缉妖司那群人一同玩闹的初冉，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 “她很好，你们很般配。朱厌，替我和哥哥好好活下去。” 赵婉儿当初把哥哥赵远舟的名字给朱厌时，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她说：“朱厌，希望你能替我哥哥好好活着。” 那一次，他没有回答。 这一次，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赵婉儿眼里闪着泪光，笑了笑，“希望来世我们能再做兄妹。” 话音落，赵婉儿手上拿了把刀，直直插入赵远舟的心脏。 “记得你答应我的，好好活着，日后我的侄儿出生，记得带他们来看我。” ...... 赵远舟睁开眼，感受到胸口的心悸，下意识伸手捂，摸到了初冉搭在他肩上的手臂。 他侧头，看见初冉恬静的睡颜，心跳渐渐平缓。 对不起，婉儿，来世我们再做兄妹，这一世，就让我自私地为自己活一回吧。 ...... 初冉被赵远舟闹醒，闭着眼准确无误地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圣者模式中，别碰我。” 怕赵远舟憋坏了，一时心软，后果就是被他缠着来了一次又一次，初冉又累又困，中间还耗费心神用伏羲琴辅助他净化戾气，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阿冉，最后一次，好不好？” 赵远舟轻声哄着，不停地在初冉身上点火。 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赵远舟早说过无数次最后一次。 初冉面朝里侧身，不想搭理赵远舟，却忘了这个姿势更方便了他干坏事。 半梦半醒中好似飘上了云端，梦中的人儿不受控地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哼声...... 把人惹哭了，赵远舟抱着哄，好不容易哄好又一次惹哭，周而复始...... 听到怀中的人儿嗓音带了些沙哑，赵远舟才想起来怜香惜玉...... - 离仑快把自己房门口的树薅秃了，终于在第五天早晨听见初冉房中的动静。 初冉累极了，畅快地睡了两日。 期间赵远舟打坐修炼，平衡体内的戾气。 二人从屋内出来，神清气爽。 睡醒就看见太阳的感觉真好。 初冉伸了伸懒腰。 “冉冉......”离仑小心靠近，“你还要我吗？” 初冉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抬眼看去，离仑眼角带着红，像是哭过。 “我与阿冉不过是闭关几天净化戾气，你这话说的，怎么搞得阿冉抛夫弃子了似的。” 赵远舟的话乍一听是安慰，细品是赤裸裸的炫耀。 炫耀初冉为了给他净化戾气，把他留在房中整整四天五夜。 离仑咬了咬牙，忍下了。 “冉冉辛苦了，我还以为是我表现不好，冉冉不要我了。” 离仑双眸水盈盈地盯着初冉，无端惹人怜爱。 “不是，你很好，没有不要你。” 初冉伸手抹去离仑眼角的泪珠。 “还是槐树精懂得心疼人，不像我，把你惹哭了好几回，一会儿我找英磊教我做些好吃的补偿你，想吃什么？” 赵远舟把初冉脸颊边的碎发挽至耳后，指尖似是无意地在她耳后滑过，惹得初冉轻颤。 哪壶不开提哪壶，初冉瞪了他一眼。 “瞪人的样子也这么可爱。” 赵远舟没忍住俯身亲了她一下。 当着离仑的面。 离仑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 缉妖司，几天没见到初冉的文潇等人围着初冉，各说各的，初冉只有两只耳朵 ，听了半天也没听清谁说了什么，一个劲地嗯嗯嗯、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虽然没听清，但主打一个情绪价值给到位。 最后英磊以嗓门和厨艺取胜。 他说这几天他学了几道新菜，要让初冉尝尝。 初冉正好饿了。 辟谷辟了四天，不吃不会饿死，但会很馋。 赵远舟也没失言，真让英磊教他做了几道菜给初冉赔礼，且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该夸英磊教得好，还是赵远舟有天赋。 初冉没忘了关心两位新成员来到缉妖司适不适应。 “一切都好，没什么不适应的，就是弟弟很想你。” 裴思婧说着，手臂在裴思恒身后举起，一把把裴思恒推进了初冉怀里。 做姐姐的，为弟弟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哎呀，弟弟，是不是这几天太过想念冉冉没休息好，站都站不稳了。” 裴思婧假意去扶，裴思恒刚刚下意识搂住了初冉，稳住身子后红着脸松了手。 “冉姐，抱歉。” “没关系。”初冉不介意地笑了笑。 这对姐弟俩挺可爱的。 不怕他们耍小心机，就怕他们不愿意花心思。 “翼轩哥、翼宸哥，看见没，你们再不主动点，后果就是后来者居上。” 白玖恨铁不成钢啊。 跟他们兄弟俩说了这么多，关键时刻还是不顶用啊，太怂了。 “师父，我和弟弟这几日新学了一套剑法，你要不要看一看，指导一下。” 卓翼轩的话一出口，白玖双手都竖起了大拇指，无声呐喊：加油！！！ 卓翼宸握着云光剑，有点心虚。 他们哪儿有学什么新剑法，哥哥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万一一会儿露馅了惹初冉生气怎么办？ 第41章 大梦归离41 “阿冉挺忙的，不如我来指导指导你们？阿冉，你觉得呢？” 赵远舟看似是询问初冉意见，实则面对初冉，背对卓家兄弟，不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从卓翼轩和卓翼宸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一些星星点点的......吻痕。 在赵远舟耳后往下的位置。 似乎还有牙印。 什么样的姿势能在那个位置留下痕迹，可想而知。 卓翼宸握了握拳，忍着用云光剑刺穿赵远舟的冲动，对初冉说：“我们都好几天没有看到姐姐了......” 语调听起来要哭不哭的。 离仑翻了翻白眼。 一个比一个会装可怜。 他明明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刚圆房就被断崖式抛弃了四天五夜，连睡醒时的温存都没有，谁能有他惨？ 初冉只恨自己没有分身术，勾搭人的时候挺欢乐的，现在好了，分身乏术。 正当初冉发愁该如何端水时，文潇体贴道：“我在藏卷馆发现了几本新书，不如姐姐陪我去看看。” 初冉如释重负，“好啊。” 应了一声后，她去牵文潇的手，对其他人说：“藏卷馆需要安静，你们都不许跟来。” 卓翼轩、卓翼宸、白玖三人面面相觑，赵远舟和离仑对视一眼很快又移开，裴思婧拍了拍裴思恒的背，无声鼓励。 英磊左看看、右看看，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姐姐、神女大人，听说你们缉妖司的藏卷馆什么书都有，那有没有人间的菜谱呀，如果有的话，我能不能借来看看？” 英磊挠了挠头，一副好学但又不太好意思的模样。 初冉看了文潇一眼，藏卷馆有些什么书，文潇比她了解。 见文潇轻点了一下头，初冉才对英磊说：“可以。” 白玖眼珠子转了转，“姐姐，我也想去，我想看看藏卷馆里的医书！” “那我和哥哥一起去找找剑谱。”卓翼宸有样学样，也找了个借口要跟去。 裴思婧不甘示弱：“我和弟弟想看看缉妖司以往办案的卷宗。” 赵远舟挑了挑眉，找了个更完美的借口：“缉妖司的所有书我都看过，我可以帮忙找书。” 离仑：“......” 这些人又是菜谱又是医书的，要么是案宗，他难道要说他想去多找话本子学习吗？ 离仑说不出口。 何况他是初冉亲自教出来的，不需要再看那些话本子。 话本子上教的，没有初冉教的好。 文潇无声叹了口气，没好气道：“平时不见你们那么好学。” 众人傻笑的傻笑，望天的望天，装傻的装傻。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千万别让我发现你们开小差，不然罚你们抄书。” 初冉说完，拉着文潇走在前头，其他人推推搡搡地跟在她们后面。 “都学我，不要脸！”英磊生气。 白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只许你看书吗？我们也很爱看书的，是吧翼轩哥、翼宸哥？” 卓翼轩笑了笑，卓翼宸点了一下头。 “你又不爱看书，跟来做什么？缉妖司的藏卷馆可没话本子给你看。” 赵远舟阴阳离仑。 “要你管。” 离仑冷哼一声。 裴思婧和裴思恒走在最后面，裴思婧冷静地教弟弟如何吸引初冉注意：“弟弟，你发现没，冉冉喜欢爱撒娇的，找机会发挥出你的优势，姐姐看好你。” “撒娇......我不行的，英磊和白玖比我会。”裴思恒不是很有信心。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木偶，怎么能比得过人和妖。 “相信你自己，小时候你可会撒娇了。姐姐给你的那本书你看了吗？” 裴思恒听到后一句话，脸唰一下熟透了。 “姐姐......我......” 那本书，裴思恒只看了一小部分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一定要这样吗？” 裴思恒难以想象，世上竟还有那样增进感情的方式。 裴思婧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很认真地问他：“你喜欢冉冉吗？” 裴思恒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裴思恒再次点点头。 “那就好好学习。初冉大人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么多，弟弟你不另辟蹊径的话，怎么获宠？相信姐姐，她会喜欢的。” 那本书是裴思婧以前在崇武营时，抓捕的狐妖身上得的。 上次在初冉府中，她听离仑说什么书。 似乎是有关房事的书。 裴思恒以前从未有过情感经验，某方面的经验更是为零，于是裴思婧就想到了那本落灰的书。 当时也是鬼使神差留下来了，没想到还会有物尽所用的一天。 那本书跟寻常的话本画册不一样，教的不是女子该如何取悦男子，而是男子该如何取悦女子。 很适合情感方面一片空白的裴思恒。 “好。”裴思恒乖乖点头。 ...... 一行人各怀鬼胎，在藏卷馆老老实实看起了书。 除了——离仑。 离仑无聊得打盹。 “姐姐，缉妖司关于大荒妖兽的书还是不够全面，我想去大荒走走，如果能完善这些书，传给下一任白泽神女，她们管理起大荒来也能更得心应手些。” 文潇这些日子整理笔记，发现了好多不足之处。 单单是赵远舟指出来的错误就已经数不清了。 书面上记载的妖兽，多数都是片面的，有些甚至只是口口相传被记录下来的，真实性有待考究。 “想做就去做，我永远支持你。” 文潇温婉地笑了笑，搂住初冉。 “姐姐真好。” 初冉爱惨了跟香香软软的美人贴贴，单手环在她腰上，蛊惑道： “需要陪你一起去吗？就我俩，不带他们。”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她们身上。 文潇弱弱地说：“不了姐姐，我怕以后睡觉都得睁着眼睛睡。” 可不是得睁着眼睛睡嘛，初冉不过是随口一句不带他们，八双眼睛瞬间齐齐盯着她们，怪渗人的。 “不怕，有我在，不需要。”初冉撩了撩文潇脸颊边的两缕头发，神态魅惑至极。 “不必这么麻烦，文潇若想多了解些妖兽，咱们回昆仑山，我让他们排队来给文潇登记入册就是了。” 第42章 大梦归离42 赵远舟不会允许初冉抛下他，独自与文潇去大荒游历。 再说了，大荒可是他的地盘。 想甩开他，绝无可能。 “太麻烦了，朱厌，不然你好人做到底，你去替白泽神女把百兽资料收集回来。” 离仑淡淡开口。 赵远舟嘴角漾着笑，眼神却微眯了一下。 “人家好歹喊你一声师伯，你该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吧？” 在人间久了，离仑也学会了捧杀这一套。 赵远舟皮笑肉不笑道：“看出来了，你也很想要帮忙，放心，不会漏了你。” 又开始了。 初冉揉了揉眉心。 “多谢你们好意，我可以自己去。” 文潇是真的想出去游历一番，并不想要任何人的帮助。 哪怕这个人是初冉。 只有当自己去经历一些事时，才能够真正成长。 她想要能独当一面，以后能与初冉并肩，而不是心安理得地被初冉护在羽翼之下，她想与初冉并肩。 就像赵远舟和离仑一样。 能站在初冉身边，而不是仰望。 初冉：“行，到时候我给你几张传唤符，想我了就用传唤符找我，我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姐姐真好，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了呢。” 文潇不知是不是故意气赵远舟和离仑，双臂环住初冉的腰，靠在了她肩上。 她的眼神看似是欣喜，落在赵远舟和离仑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偏偏他们不能拿文潇怎么样。 文潇的眼神好像在说：看，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姐姐的宠爱，而你们即使嫉妒得发疯也无可奈何，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以上是赵远舟和离仑的脑补，仅代表赵远舟和离仑，不代表文潇。） 离仑冷脸道：“真不愧是你徒侄，小人得志的嘴脸跟你一模一样。” 赵远舟：“......”这话说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教的。 他自己还生气呢。 哪有徒侄跟师伯争宠的！ 白玖捂着嘴小声对卓翼轩和卓翼宸说：“文潇姐姐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一出手就是大招，翼轩哥、翼宸哥，你们学着点呀。” 卓翼轩&卓翼宸：“......” 差着辈呢，这一步不是那么容易能跨越的。 英磊抱拳，表示佩服。 能让赵远舟和离仑在争宠方面吃瘪的第一人，英磊敬佩，心服口服。 裴思恒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看了裴思婧一眼。 裴思婧面上冷静自持，实则耳朵已经红了。 “别看我，那不是我的风格。” 裴思恒默默地又移开了视线。 说实话，他也想象不到他姐姐撒娇会是什么样子。 没见过。 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 裴思恒只敢在心里想想。 他先努努力吧，初冉关注到他了就一定会关注到他姐姐的。 他们姐弟俩的命可以说是初冉救的，这辈子就是初冉的人了。 裴思恒看着安安静静的，一双眼睛默默关注着所有人。 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迈入“报恩”阶段。 ...... - 晚上，初冉为了清静，歇在了缉妖司。 就像皇帝不想翻牌子时在御书房批折子一样样的。 除了晚上在缉妖司值班的裴家姐弟，其他人都被她赶回家了，一个不留。 但凡留下来一个，她晚上绝对清静不了。 只是，初冉还是低估了他们。 她跟裴思婧聊天聊困了回房休息时，敏锐地察觉到房中多了两道妖的气息。 屋顶上还有卓翼轩、卓翼宸二人。 裴思恒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控诉赵远舟和离仑欺负他。 “我只是想帮冉姐收拾一下房间，收拾了一半他们来了，一言不合就把我架了出去，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老实，就要揍我。” 裴思恒没有刻意装可怜，而是真情流露，实话实说。 初冉的目光从赵远舟和离仑身上扫过。 赵远舟双手举起，“我发誓，我没说过这种话，我只是请他出去而已。” 离仑眼神闪烁，却又理直气壮道：“我说的，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他收拾着收拾着可能就躺到你床上了。” 初冉气笑了。 “先不管人家怎么样，我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吗？” 赵远舟摸了摸鼻子，眼神回避。 “我怕你不要我了。”离仑言语直白。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赵远舟心里暗道：明明是看我来了跟着来的，谎话精。 有时候赵远舟都分不清，离仑到底是要跟他争，还是要跟他争。 是为了跟他作对而争宠，还是真的想要初冉多关注他一些。 也可能都有。 离仑那个木头脑袋，自己可能都分不清楚。 这也是赵远舟不愿意惯着他的主要原因。 他还没有大方到能若无其事地跟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人。 如果不是初冉心里装的人太多，他不可能让其他人走近初冉半步。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先让初冉爱上他，只爱他，不会给其他人一丁点机会。 “怎么会不要你，我们可是签了契约的，你要是不放心，我把契约交给你保管，可以吗？” 初冉伸手，契约出现在她手掌心，她把契约交给了离仑。 离仑诧异道：“你一直贴身带着？”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贴身带着。” 离仑小心打开契约。 【离仑自愿成为初冉的“气运之子”，保护初冉安全，无条件跟随初冉。】 尾部有他和初冉的血印。 “契约上没说你不会不要我。” 离仑学会了抠字眼。 契约上只说他无条件跟随初冉，没有初冉的许诺。 “那我再加上一句，可好？” 初冉好脾气地问。 离仑点点头。 初冉正要划破指尖，离仑握住她的手。 “我来。” 离仑划破指尖，用血写下誓言。 赵远舟酸溜溜道：“契约只对妖族有用，对神族无用。” 初冉盖上神族专属印记，“这下对神族也是有效的了。” 离仑得意地看了赵远舟一眼，小心将契约收起。 “阿冉，你偏心。”赵远舟眼神幽怨。 初冉淡定道：“嗯，我偏心了。” 赵远舟噎住。 第43章 大梦归离43 “好了，都回去吧。” 初冉下逐客令。 赵远舟还想说什么，初冉没给他机会说出口，“如果不乖乖回府里睡觉，那就只能让文潇帮帮忙，把你们带回大荒去了。” 白泽神女是有权利把他们送回大荒的。 大荒妖兽都必须听命于白泽令。 赵远舟撇嘴。 离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还帮着把赵远舟一起带走了。 他不介意初冉宠幸多少人，只要初冉心里有他，且他比赵远舟重要，就够了。 “冉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巡逻了。” 裴思恒确实没动什么歪心思，他就是单纯帮初冉收拾一下房间而已。 今夜是他们姐弟值班，他不会玩忽职守。 他也知道屋顶还有两个等着，这种时候他就不掺和了，今晚先刷个脸留个印象就行。 对于离仑对他的污蔑，他也没解释，他相信初冉相信他。 “嗯，去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再补偿你。” 裴思恒红着脸，低声道：“没关系的，不委屈。” 卓翼宸握了握拳，眉头轻皱，“哥，你有没有闻到很浓的一股茶味？” “闻到了。”卓翼轩手里握着初冉送给他的剑。 裴思恒是木偶都可以，他们兄弟俩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说之前还有顾虑，如今卓翼轩彻底想开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顾虑越多会失去越多。 “你们两个还不下来吗？”初冉双臂环抱在胸前。 卓翼轩和卓翼宸对视一眼，用轻功飞下屋檐。 “师——姐姐，听说你跟赵远舟和离仑签了契约，我们也想签，可以吗？” 这是卓翼轩第一次改口喊姐姐。 兄弟俩直直盯着初冉，眼里满是期待。 “你们是人类，妖族契约对你们无用。” 初冉当初让赵远舟和离仑签下契约，不过是一时兴起，那时她还不够强，赵远舟和离仑对她来说都是不可控的，如今他们跟她已是一条心，契约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卓翼轩和卓翼宸眼里期待的光逐渐黯淡。 被拒绝了，伤心。 “不过，我们可以签人间的契约。” 初冉拿出三份婚书。 婚书上是他们三人的名字。 “这是——”卓翼轩有些不敢相信。 卓翼宸掐了一下自己，很疼。 “哥，我们不是在做梦！” 卓翼宸抑制不住兴奋。 初冉抿嘴笑。 其实她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们兄弟俩，只是阴差阳错成了他们的师父。 后来因许多事，耽误了几年。 如今总算能把他们的名分落实了。 签了婚书，谁先“入洞房”是一个问题。 兄弟俩齐齐盯着初冉，把选择权交给她。 初冉收起她那一份婚书，抬头望天。 “今夜月色真好。” 言外之意：你们自己商量决定。 她有选择困难症，选不出来。 “弟弟，自小兄长什么事情都礼让你，这一次，还请弟弟退一步，先成全了哥哥。” 二十多年来，卓翼轩第一次跟卓翼宸说这种话。 “哥，我不想让你，也不想让你再礼让我，这一次，我们公平竞争。” 卓翼宸拔出云光剑。 “还请两位卓大人不要在此处比武，大半夜容易扰民。” 裴思婧突然出现， “冉冉，在两位卓大人商量出结果之前，也许你可以先考虑一下阿恒，今晚我一人值班就行，再不济，还有两位卓大人帮忙，两位卓大人，你们说呢。” 裴思婧淡淡的语气搭配上她毫无情绪波动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怀疑，刚刚那几句横刀夺爱的话真是她说出来的吗？ “裴大人，你看错了，我们不比武。” 卓翼轩摁下卓翼宸的云光剑。 “婚书是一同签的，洞房之夜，自然也是。” 卓翼宸瞳孔地震，“哥！” 这真是他哥吗？三个人怎么一起？！ 卓翼宸瞬间红温。 哥哥一向稳重，怎么...... “姐姐，你觉得呢？” 卓翼轩转头问初冉意见。 初冉内心：嗯......这个......好像......也不是不行。 “阿婧，帮我转达一下阿恒，明天翻他牌子。” 语毕，初冉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三人从裴思婧眼前消失。 裴思婧叹了口气。 “阿恒，姐姐尽力了。” 好消息：争取到了。 坏消息：是明天。 更坏的消息：依那群人对初冉的占有欲，这个“明天”，很可能是无限期。 而此时，裴思恒巡逻的间隙，不忘恶补裴思婧给他的那本书。 书中图画太过露骨，看得他浑身燥热。 ...... 初冉带卓翼轩和卓翼宸回到了她府中的浴房内。 浴房内有个超大浴池。 她没事的时候喜欢泡澡放松。 刚刚卓翼轩提起三人一起时，她脑中最佳的地点就是这儿。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略万字） - 裴思婧猜得不错。 初冉有心宠幸裴思恒，奈何家里妖精太多。 一个接一个，让她分身乏术，一时间顾不上裴思恒。 天都太平，缉妖司捉妖小队闲着没事，就喜欢在初冉面前找点存在感。 相比之下，不够厚脸皮的裴思恒就容易吃亏。 说好听点是老实过头，说难听点，那几位太不要脸了，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裴思婧骂骂咧咧） 裴思婧有自己的小傲娇，干不来那没脸没皮的事。 裴思恒的位置有点小尴尬。 撒娇比不过英磊、白玖。 武力值比不过赵远舟、离仑。 官职比不过卓翼轩、卓翼宸。 裴思婧表示爱莫能助。 不知道哪日，裴思恒忽然想通了。 不再站在人群之外远远望着初冉，而是尝试走近她。 谁若是试图拦，他就喊一声“冉姐”，再说一句：“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聊聊”。 哪怕知道初冉不会拒绝，他仍然紧张得手心冒汗。 “好啊。” 直到初冉笑着应下，裴思恒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一切水到渠成。 原来，初冉离他并没有那么遥远，只需要他走近，初冉就会有所回应，初冉心里有他的位置。 意识到这一点，裴思恒的勇气值倍增。 小傲娇的裴思婧表示很欣慰。 ...... 第1章 赵远舟1 赵远舟睁开眼，时间回溯到了他与离仑发现济心堂地牢虐妖的这一天。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们走到济心堂躲雨，突然听到有妖的哀嚎声，声音微弱，像是受了伤，且不止一个。 来到人间的小妖，被人设法剥夺了天生的妖力，如牲口般任人宰割...... 他和离仑此时因地牢内来了人而躲进暗处。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那位大人要的不烬木树枝了。” 不烬木！赵远舟怔了怔。 “据说这是世间最后一支不烬木了，可得看好——” 黑衣人话音未落，离仑的双掌已经扣住他们的天灵盖，妖异的长发飞舞，眼中妖气与杀意翻涌不息，离仑的手掌用力一收，那两人的天灵盖顿时碎裂。 “离仑！”赵远舟忙拉住他，“先冷静点。” 赵远舟来不及细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阻止离仑杀害去医馆看病那些无辜的人类。 离仑愤怒地甩开赵远舟的手，“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离仑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道女声轻声道：“开。” 地牢内“咔嚓”一声，顿时所有笼子的门都被打开。 所有妖怯生生看着忽然被打开的笼门，不敢轻易靠近。 一身红色衣裳的妖冶女子从地牢深处走出。 “你们也是来救他们的吗？如果是的话，劳烦带一下路。” 赵远舟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阿冉——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认识我？”初冉感到奇怪。 离仑眉头一皱，“你不是妖。” 离仑在初冉身上没有感受到妖的气息。 “是不是妖很重要吗？都是来救妖的，先带他们出去才是主要的。” 地牢内随时可能再来人，初冉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解释。 初冉招呼笼子里的妖们走出来。 离仑要施法将他们一起带走时，赵远舟抓住了他的手。 “等我。” 赵远舟小心拾起不烬木，放回盒子里，把盒子拿在手上，右手手指立起念了一句咒语。 顷刻间，一行人出现在了天都某个暗巷里。 “快走吧，回大荒去，小心别再被抓了。” 赵远舟说着，遣散妖。 初冉留在了原地。 赵远舟抓着离仑的手防止他回去杀人，张口想问初冉什么，话没说出口，只听离仑愤怒道： “朱厌，你别拦我，我要回去杀了他们！” “杀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们已经做错过一次，赵远舟不想再错一次。 这一次，不烬木没有进入他的身体，离仑也没有杀害无辜的人类，他们不会再反目成仇。 “你难道要护着残害同胞的人类吗？” 离仑怒喝。 “不是。”赵远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要杀，就杀真正虐妖的那些人，滥杀无辜只会打草惊蛇。” 离仑固执道：“人都一样，都痛恨妖，看不起妖。” “咳咳，两位，救妖好像有我一份功劳呢，先声明，我算是半个人类，我没有看不起妖。” 初冉适时出声。 听了半天，她算是听懂这只猴子和槐树精在说什么了。 第2章 赵远舟2 初冉是缉妖司小小捉妖师，同时也是缉妖司卓统领的义妹，兼卓翼轩和卓翼宸的师父。 她亦是神族，一个有着人类身躯，需要从头开始修炼的神族。 自从加入缉妖司后，她就注意到了总是跟缉妖司作对的崇武营。 他们缉妖司只抓犯事的妖，并且按法律法规关押。 而崇武营滥抓滥杀，只要是妖，都不放过。 近日初冉偶然发现，崇武营抓了妖，暗中送往济心堂，便找了机会潜入济心堂调查，查到了通往济心堂地牢的暗道。 见到地牢内触目惊心的一幕，初冉既震惊又愤怒。 地牢内不少妖都是她在崇武营手下救出去的。 没想到转头他们又被崇武营抓走，关押在此处虐待。 初冉本打算悄悄将他们救出去，朱厌和离仑就出现了。 不知道是敌是友之前，她躲进了地牢深处。 地牢内关押的小妖们知道她是好人，默默替她隐藏了气息，以免她被发现。 看到来人是朱厌和离仑，小妖们才开口向他们求救。 初冉正发愁这么多妖，要怎么悄无声息带出去，感应到朱厌和离仑身上强大的妖气，她松了口气。 太好了，有支援。 初冉目前虽然神力微弱，但她的眼睛能看透每一只妖的真身。 包括朱厌和离仑。 一只猴子精和一棵槐树精。 妖身先不论，他们修炼成人的模样还不错，无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十分对初冉胃口。 不愧是大妖，长相都要比小妖们好看些。 只是这俩似乎因小妖们被人类关押而产生了矛盾。 严格来说，是意见不合。 猴子精认为冤有头债有主，谁抓妖、虐妖，找谁算账。 槐树精则认为人类都该杀。 平心而论，两人的观点都没错。 就如同人类觉得妖作恶，就痛恨所有妖一样。 槐树精认为人对妖有偏见，还虐杀妖，人都该死。 他也只是想给同胞们出气。 但——话又说回来。 无论是人还是妖，都分为善与恶。 初冉也痛恨崇武营如此行举，只是人间有人间的律法，崇武营背后有向王撑腰，她在缉妖司手底下做事，神力微弱，短时间内奈何不了崇武营。 待她强大之时，她第一个要灭掉的，就是崇武营。 所以，初冉听了猴子精和槐树精的争论，心中偏向猴子精的观点。 若是支持槐树精，很难说她不会第一个被杀...... “你怎么还没走？这里没你的事。” 离仑的态度说不上友好，却没有杀气。 小妖们对初冉亲近，离仑都看在眼里。 他不会杀初冉。 但不代表离仑会因此对人类改观。 初冉也说了，她只算半个人类，并不能代表所有人类。 人心难测，看似善，实为恶，就如同济心堂，明明是一家医馆，表面上行善积德，暗地里却穷凶恶极。 人杀妖，那他便杀人。 离仑不认为自己有错。 反之，朱厌护着人类，让离仑感受到了背叛。 “我知道是谁抓了那些小妖们。” 初冉的眼神直直望向赵远舟。 她没忘记，这只猴子精在地牢内喊了她的名字。 他认识她，而她却不认识他。 第3章 赵远舟3 赵远舟轻笑一声，“我也知道。” 不仅知道，曾经他们还携手一同灭了崇武营。 依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有他一人回到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他和离仑没有闹翻，不烬木没有进入他的体内，赵婉儿还活着。 最重要的是，重来一次，他有机会成为初冉身边唯一的男人。 初冉不知道赵远舟为何笑得如此——荡漾。 她有一种成为了猎物的感觉。 “你们认识？” 离仑见他们眼神拉丝，心中不爽快。 难道朱厌拦着他不让他杀人，是为了这个女人？ 朱厌什么时候背着他认识的新朋友？ 这个女人凭什么成为朱厌的朋友？ 有他这个妖力冠绝大荒的大妖做朋友还不够吗？ 初冉：“不认识。” 赵远舟：“以前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 初冉的直觉告诉她，猴子精没有说实话。 他明明认识她，并且还叫她“阿冉”，缉妖司的伙伴们都喊她冉冉，赵远舟是她来到天都后第一个喊她阿冉的人。 他们之间绝对有她不知道的渊源。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缉妖司的缉妖师，初冉。怎么称呼你们？” “你竟然是缉妖师！”离仑听到“缉妖”二字，才稍稍平息些的怒气值直线上升。 “我是朱厌，他是离仑。听闻缉妖司把不少妖偷偷放回了大荒，早想见见缉妖司各位大人，特别是初冉大人，久仰大名，幸会，今日一见，初冉大人果真是人美心善。” 赵远舟嘴角微扬，说出的话却让初冉心惊。 他怎会知晓缉妖司偷偷把妖放回大荒一事？！ 那些为民除害的妖，依照律法，缉妖司不得不将他们抓捕关押，初冉则认为他们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隔一段时间都会偷偷把妖放走。 按理说，这事除了卓家，无人知晓。 就连缉妖司的指挥使范瑛范大人都不知道。 缉妖司地牢一向是卓家管理。 卓家是冰夷后代，家主是卓航生，缉妖司统领，在初冉提出放走那些妖之前，卓航生就曾偷偷放走过不少妖。 这事是他们兄妹俩的秘密。 猴子精如何得知？！ 难道他是卓航生曾经放走的小妖之一？ “朱厌，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离仑糊涂了。 缉妖司不是专门抓妖的组织吗，怎么会把妖放走？朱厌又是如何得知？ “以后再跟你解释，先听我说。 那些被关在地牢的小妖，是济心堂大夫温宗瑜派人猎捕囚禁的，温宗瑜与崇武营合谋，抓捕妖兽暗地里研究，想要制造出比妖更强大的妖化人，借此消灭世间所有妖兽，彻底让大荒变为空无，就连人类，也不过是他的试验品之一。 离仑，我知道你很愤怒，杀一些无辜的人类或许能泄愤，可若不能扳倒真正的幕后黑手，无论是人间还是大荒，都将成为炼狱。” 初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成为缉妖师的时间不长，还以为崇武营是单纯排挤妖族才杀妖。 没想到他们背后竟还有这样的勾当。 离仑相信朱厌不会说谎，冷静下来问他：“你想怎么做？” “如今崇武营的势力还未发展起来，温宗瑜我们来解决，如何解决崇武营，还需初冉大人配合。” 赵远舟说出了他的计划。 先杀温宗瑜，再借由天家之手除去崇武营。 如今的崇武营刚刚建立起地下黑市，天家绝不会允许向王以此牟利。 大荒有白泽神女，人间有缉妖司，人妖还没有到不能共处的地步。 只要揭露温宗瑜和崇武营的阴谋，他们绝对会被百姓们唾弃。 人间最重要的，是民心。 事情闹大，天家迫于民愿，绝对会给一个公正的处决。 这是赵远舟从初冉身上学习来的方法。 在人间，妖族若以暴制暴，只会让人类对妖更加恐惧，人妖难以共处，日后妖族想在人间过上平稳的生活，难上加难。 大荒与人间本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个世界，妖族向往人间繁华，想在人间生活，入乡随俗是必不可免的。 “哼，人类虚伪狡诈，死有余辜。” 离仑不想听朱厌讲那些大道理。 他只想为妖族报仇。 而赵远舟知他偏执，并未强行扭转他的观念，只是换了种他能接受的方式与他沟通。 说起来，也是之前跟初冉学的。 仔细想想，初冉实在是很会拿捏他们的心理。 “猴子精，冒昧的问一句，你在妖族是不是等同于猴王的存在？” 朱厌是管理整座山中猴子猴孙们的猴王，而槐树精可能是猴山中的其中一棵最老的树，与猴王常年相伴。 在初冉眼中，他们的相处像极了这样的关系。 朱厌哄离仑的方式，就像是幼儿园老师跟班里捣蛋的小朋友耐心沟通引导那样。 初冉看着莫名熟悉。 “猿，我是白猿，不是猴子。” 赵远舟无奈。 初冉不是一般的冒昧，是非常冒昧。 离仑嗤笑一声。 “你看，你同伴都笑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算你不是猴王，也应该在你们猴山中有很高的地位了吧。” 初冉单纯好奇，绝无他意。 她就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朱厌很熟悉。 想多了解他一点。 当然，这种熟悉感很有可能源于见色起意。 “槐树精，你和这只猴，谁的年纪比较大？” 初冉满眼好奇。 对上她澄澈的眼神，离仑怔愣了一瞬。 “说了是猿，白猿，不是猴。” 赵远舟挡在他们中间，隔断了他们的视线。 他才不想让离仑又跟初冉勾搭上。 他的心眼小，初冉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你再说我是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好的，白猿。” 初冉嘴角扬起标准的微笑。 她很清楚，她打不过这只猴子。 该认怂时就认怂。 “所以，你们谁的年纪比较大？” 赵远舟：“......” 他才把话题岔开，怎么又绕回来了。 按理说，离仑比赵远舟诞生要早，离仑的年纪大些。 但若赵远舟承认离仑比他大，好像就是默许了离仑压他一头。 所以这个问题，他不是很想回答。 第4章 赵远舟4 “美人这么想了解我的话，不如我们私下慢慢说？” 赵远舟勾起浅笑，倾身靠近初冉。 近到初冉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朱厌，你还杀不杀温宗瑜了。” 离仑单手抓住赵远舟的肩膀，将他扯到自己身边。 “跟一个凡人女子这么多话做什么？” “可能他变心了，想抛弃你，勾引我。” 初冉语出惊人。 “误会了，我们可不是那种关系！” 赵远舟急忙解释。 “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与他相识了三万多年，岂是你说抛弃就抛弃的！” 离仑没有理解初冉话中的另一层含义，他只觉得初冉此言是无稽之谈。 “你们都三万多岁了，这么老？” 初冉从中获取了关键信息。 难怪他们妖力那么强呢，原来都是三万年老妖了。 那他们这身皮囊也太具有欺骗性了，少年模样，看着比她还小。 赵远舟嘴角抽了抽：“老？” “不老吗？”初冉真诚发问。 以万为单位的岁数，应该都很老了吧。 神族平均寿命仅有几千年，能活到上万岁的少之又少。 妖族平均寿命好像比神族长一些，但上万岁，也算不得年轻了。 两只老妖长得还怪俊俏的，这让她是下手还是不下手？ 初冉心中纠结。 “于我们妖族而言，区区几万岁算不得什么，哦，差点忘了，你们人类都活不长。” 离仑“不经意”嘲讽了一番。 “嗯，人类确实短命。” 这一点，初冉认同。 初冉平静得不可思议，离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噎了一下。 赵远舟抿嘴笑了笑。 初冉可不是人类啊，离仑的话对她来说毫无攻击力。 离仑瞪了赵远舟一眼。 赵远舟不帮他就算了，还看他笑话，难道真是看上了这个凡人女子？ 人类有什么好。 想着，离仑的眼神在初冉脸上扫过。 初冉似乎，是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不可否认的是，初冉有一副美丽的面容。 她澄澈的眼神是离仑从未见过的。 赵远舟注意到离仑的眼神，心道：不好。 “不知初冉大人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扳倒崇武营？” 赵远舟巧妙地转移话题，离仑的关注点立刻从初冉身上离开。 他更关心什么时候能杀了温宗瑜。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赵远舟隐隐有了预感。 只见初冉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划破指尖，写下一句话。 【朱厌与离仑自愿保护初冉安危，永生永世。】 “听说用妖血立下契约，如若违背，魂飞魄散，为了避免崇武营报复，我需要你们保护我。” 初冉一番话有理有据。 实际上，这份契约的重点是“永生永世”。 赵远舟笑了一声。 初冉还是那个初冉。 虽然契约内容不一样了，寓意还是一样的。 赵远舟划破指尖，在帕子上印上血印。 “朱厌，你疯了？” 离仑不理解。 他们为什么要被人类牵着鼻子走？ “我一人签下就行，无碍。” 赵远舟拍拍离仑的肩，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