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放不下秦淮茹?她克你》 第1章 逼我重生是吧! 张少武被一床薄被子绑架了,两眼无神的盯着漏风的窗户。 他记得,自己上一秒还在乌市的电商园区当奸商。 耳边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二三,上链接”的声音。 张少武清晰的记得,自己在他的电商公司,看着女主播带货的直播间,那个女主播的名字叫“沫沫”。 当时,他志得意满的躺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在办公桌上。 旁边的女助理“琳琳”,熟练的拿着登喜路的打火机,给自己点着“圣胡安”的进口雪茄。 再后来,他肆无忌惮的吞云吐雾,点开自己的抖音。 再再后来,他看着自己培养的女主播,还在努力带货。 三秒划过,再看下去他怕自己良心疼。 八月十五中秋节的贴牌月饼假茅台,也该收尾了。 近八位数的销售额,让张少武赚的盆满钵满。 “助理,一会儿没带完货的月饼,给员工发下去,当过节福利。” 张少武说完话,女助理钻到自己的办公桌下面。 她很懂事。 而且懂事的很早,十八岁就精通十八般武艺。 当然,身为老板的张少武对女助理也不错。 隔三差五,会带女助理去五星级的酒店,谈谈项目! 他下意识的去摸枕头边的打火机跟香烟,却摸了个寂寞。 “我到底是怎么穿越的这里。”张少武紧了紧身上的薄被子。 盖在身上的被子,不是棉花的,里面装着稻草。 张少武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1960年11月16号,星期三。 他叹了一口气,又盯着报纸糊着的棚顶。 漏着窟窿洞的窗户,从外面挤进来的寒风,吹得他脸疼。 他姥姥就是这个年代的人,经常听她说,六十年代的冬天格外的冷。 三年自然灾害是最恶劣的时候,四九城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也刚刚开始。 他耳边听着寒风摇曳,“嘭嘭嘭”击打着窗户缝,张少武再次郁闷的想着。 我怎么就穿越到这个年代了呢! 难道说,就因为我电商卖了“槽头肉”“儿童毒鞋”“假酒”“假月饼”等等。 老天爷在惩罚我!? 可是,卖假货的又不止我一个。 他银行卡里还躺着九位数的存款,最遗憾的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 窗户外面,雾蒙蒙的天,还分不清是几点钟。 时不时,他听着屋外面公鸡的打鸣声,又将身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现在的他,已经从刚穿越来的懵逼感,缓缓苏醒过来。 脑海里的记忆,像是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的填满在脑海里。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女助理卓一琳,趴在办公桌上,在办公室为自己排忧解难。 别的不说,这个女助理真的很卖力,又有拼劲儿。 难道说,自己真的是···?! 玩死的? 这不科学啊! 此时,他的脑海里,还有这具身体的记忆。 他也叫张少武,是在五一年跟着父母,从南边逃荒进了四九城。 今年的他二十岁,高中因为打架被开除,跟着自己当兽医的父亲,在公社的兽医站帮忙。 兽医站的活儿不多,都是些打药骟猪的工作,他父亲就是怕张少武惹祸,一直带在身边。 可要说张少武惹祸,那是不假。 不过,张少武也不是吃干饭的,他有一票发小,刚开始去乡下收鸡蛋或者小米,当二道贩子去鸽子市里卖。 后来,鸽子市“倒票”的生意,红火不少。 六十年代初期,计划经济从55年开始,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 粮票,布票,香皂票,油票,盐票,甲乙酒票,以及牙膏牙刷票。 当时的三大难,棉花、猪肉、油。 在六零年的时候,最吃香的职业莫过于开大车跟卖猪肉。 有些人走后门,都想买带肥膘的猪肉,回家将肥肉炼成猪油。 不少杀猪的人,娶的媳妇儿都是漂亮的黄花闺女。 张少武平时闲着的时候,就去鸽子市,倒卖各类票还有小米鸡蛋。 可他似乎还记得,自己捅了篓子。 到底是什么篓子,张少武实在是记不清了。 他肚子饿的咕咕叫,搓了搓自己的脸,窗户外挤进来的冷风,让他清醒不少。 几天没抽烟,喉咙痒的很,他干咳几声。 就在此时,屋外面响起一个稚嫩的喊声,“大哥,爸叫你起来呢。” “嗯,我···我知道了。”张少武懒散的回应着。 他是光着身子睡的觉,当时很多人睡觉,都是光溜溜的。 就怕晚上睡觉,把自己身上的衣裳磨烂,那就没得穿。 “兔崽子,一会儿跟我去红星医院,好好跟人家东旭,说说好话。” 门外传来一声怒吼,随即被呜咽的东风,湮没下去。 张少武穿上自己的衣裳,灰白色的的确良裤子,打着一圈补丁,身上是旧军装改的,外面裹了一身黑褐色的棉袄,棉袄里填了一点棉花。 原来的张少武,家里住在四九城,南锣鼓巷的大杂院。 家境不错,有三间大瓦房,在前院的西厢房,拢共是五十几平米,住着六口人。 除了张父跟张母,还有兄弟三个跟一个妹妹。 张家的兄弟姊妹四个,分别是张少武、张少民、张少文、以及最小的妹妹张少娟。 原本的四合院厢房,被张父隔成了三间屋子,南面的屋子搭了一铺炕。 大杂院里,烧炕的人家不少,一般都是烧煤块,或者柴火。 家境富裕的烧煤,没钱的就烧柴。 四九城里,有不少走街串巷的卖柴人,都是为了一口吃的。 父亲张耀宗今年四十二,在红星公社的兽医站当兽医,靠着二等六级的42.5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 母亲薛苗是个家庭主妇,平时操持家务,干点糊火柴盒的零活,贴补家用。 张少武刚想穿上打补丁的布鞋,从屋里走出去的时候。 听着床底下,一阵吱吱的老鼠啃床板的叫声。 他握着拳头,重重的敲击在床板上。 唰! 一只老鼠从床底蹿了出来。 张学武想都没想,拿着布鞋,抽盖在老鼠身上。 【叮!功德系统绑定中。】 【宿主消灭一只老鼠,功德+1,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 【宿主获得,敲击功德木鱼三次。】 张少武看着眼前,弹出来的系统面板。 再次陷入懵逼状态。 第2章 功德系统! 【宿主是否进入功德空间】! 张少武想都没想,直接点击确定。 【是。】! 他看着眼前,一个巨大的空间,足有几万个平方,还能用意念调节温度。 如果将空间的温度,调节到零下几度,那就是天然的仓库。 此时的功德空间,阳光洒在地面上,随着自己的意念,能改变空间的场景。 张少武惬意的躺在椰树下面,享受三亚一样的海风跟气候。 早知道,打地鼠能激活系统,他还用得着在被窝里面找温暖。 【叮!宿主只能在功德空间待两个半小时。】 【每日只能敲击功德木鱼三次,镇压禽兽可以增加宿主的幸运值。】 张少武看着【功德系统】的介绍,搓了搓手。 【宿主是否打开新手礼包。】 【是。】! 【宿主获得龙精虎猛丸,可以改造宿主的身体。】 张少武看着手心里的【龙精虎猛丸】,想都没想,直接将这粒丹药,咽了下去。 他小腹一热,瞬间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本来,张少武的身体底子就不错,再加上【龙精虎猛丸】的改造。 他的身材从黝黑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肩膀宽广,健硕的胸膛肌肉微微隆起,那种阳刚之气,油然而生。 最特别的是,他腰间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张少武看着自己八块腹肌,终于明白什么叫公狗腰黄金肾。 功德空间里面,摆着一个朱漆色的木鱼。 张少武走到功德木鱼的旁边,知道自己还有敲击木鱼的三次机会。 “先试试手气。”他搓着手,拿着旁边的木鱼锤。 张少武拿着木鱼锤,敲击在功德木鱼的上面。 咚! 木鱼发出沉闷的响声。 前世身为奸商的张少武,从来不烧香拜佛,因为他知道,如果拜佛有用的话,那么庙门他根本就进不去。 木鱼沉闷的声音,击打着张少武的耳膜。 【叮!宿主获得奇异的技能《马杀鸡》,是否学习。】 系统提示着。 马杀鸡? 足疗洗脚那一套,还是泰式按摩,或者是“蜜桃”“瑶浴”“大保健”。 这能有什么用? 张少武盘坐在沙滩上,选择了学习,在六十年代,技工是最吃香的,再者说技多不压身。 【叮!宿主融合马杀鸡奇技。】 【马杀鸡,西南毒瘤王震球的独门绝技。】 【以刺激人的腺体以及情欲神经,让人爽的失去行动能力。】 张少武看着“马杀鸡”的介绍,很是疑惑。 他能看出来,马杀鸡算是一种功夫,能让人爽的失去行动能力。 这不就是“电击”嘛! 张少武知道自己不能在空间里久留,再次敲响了木鱼。 【宿主获得真鸡儿棒。】 【真鸡儿棒说明书:敲击任意禽兽,让它进入梦幻时刻】 真晦气! 系统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所谓的真鸡儿棒,还没一顿“大回忆术”来的痛快。 张少武看着空间里的“真鸡儿棒”,心里祈祷着能掉落实用的东西。 系统,你再给我这种玩意,我就卸载你了! 真鸡儿棒?多废柴的才用这种东西?! 哪怕是十斤猪肉,或者一百斤棉花呢。 【叮!功德系统提醒宿主,镇压禽兽可以增加幸运值。】 张少武:“系统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 他最后敲响了木鱼,等待着最后的惊喜。 【叮!宿主获得五斤猪肉,存放在空间中,永不变质。】 “五斤猪肉?厉害了我的系统爸爸。” 他知道,在六十年代的时候,猪肉可是硬通货。 毕竟,猪肉是三大难之一嘛。 退出了功德空间,张少武舒坦的长呼一口气。 瓦房里的阴冷,又让他哆嗦了一下。 他利索的叠好自己的薄被子,床上什么都没有。 也许有人疑惑,不是有吃糠咽菜的糠麸子,填充成枕头的么。 在六十年代,糠麸子那是老百姓的补品。 张少武从自己的耳房里走了出来,借着屋外昏暗的光线,环顾眼前的这间屋子。 房顶漏雨,都用旧报纸糊在房顶,墙壁上也有糊的报纸,跟斑斑点点的灰白污渍。 窗户上的玻璃,是一块灰突突的抹布。 一铺炕的旁边,摆着一个矮脚柜子,柜子上堆着旧报纸,还有一面镜子。 逼仄狭小的书桌,靠着最外面的墙面,上面放着老二老三的课本。 最中间的堂屋,在北面是用黄泥垒的一方灶台,做饭的时候,中间的屋子最暖和。 堂屋最里面一张八仙桌,还有一溜木柜,张母坐着小板凳,在八仙桌前面,糊着火柴盒。 “少武,锅里给你剩了一碗野菜糊糊。”张母看张少武起来,手里糊火柴盒的动作,还是不停。 “一会儿,你爸带你去红星医院,看望贾东旭,他要是骂你两句,你也听着别犟嘴。” 张少武走到灶台旁边,看着锅里剩的野菜糊糊,拿着铁勺盛了一碗。 他看着糊火柴盒的张母,心里却一阵心酸。 “妈。”! 张少武胆怯而又大胆喊了一声。 “你吃了吗。”? 张母薛苗笑着抬起头,“妈吃过了。” 她看着火灶里的煤块,烧的差不多,站起身子,披着棉袄,拿着簸箕跟煤灰筢子,蹲下身子掏灶洞里的煤渣。 六十年代的煤渣也能卖钱,张母将煤渣放在外面的角落里。 张少武将碗里的野菜糊糊,又倒进锅里半碗,让张母看见了。 “少武,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吃的太少。” “妈,我上学咯。”老三张少文背着粗布书包,拿着半个红薯面馒头,扔到张少武的碗里。 “哥,你多吃点。” 张少文掀开棉布门帘,院里的雪已经下大了。 而老二张少民读高中,一星期才回来一次,也不在屋里。 张少武端着半碗野菜糊糊,送进嘴里,也没尝出味儿。 或者说,野菜糊糊本身就没什么味儿。 张少武拿着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又提着旁边的暖壶,往脸盆里兑了热水。 咕噜咕噜的洗着脸,用手一抹,本来想着刷牙,这才知道,自己还没牙刷牙膏。 就在此时,从屋外走进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四十出头的样子,身上穿着军绿色外装棉服。 “兔崽子,净给我捅娄子。”张父说着,提着一罐玻璃瓶的黄桃罐头。 “你给白宝山出头,老子不怪你,因为你讲义气。” “可是,你不知道贾张氏是什么德行,贾东旭又是啥坏种。” 第3章 初见于莉! “爸,我到底捅了什么娄子,您给我说说啊。”张少武皱着眉头问道。 张耀宗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就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才从高中辍学的。 这年头,不上学帮衬家里的孩子多了。 真要是让张父供仨孩子上学,真能把他压垮。 “你这记性,我说你什么好。”张耀宗说着,又给张学武回忆了一下,他捅的篓子。 就在昨天,张少武跟自己的兄弟白宝山、李军两兄弟,在东直门外的鸽子市倒腾票。 占大头的是白宝山的二舅破烂侯,下乡收小米鸡蛋,还会收点古董。 当晚在鸽子市里,他们仨人遇上一个卖狗肉的贩子。 白宝山一看躺地上的大狗,就说是自己家的大黄。 当时的鸽子市,买家与卖家的脑袋上,都扣着面粉袋缝合的面罩。 白宝山眼疾手快扯下卖狗人的面罩,张少武一看,是九十五院的贾东旭。 在四合院里,贾东旭的名声本身就不好,张少武跟他也不对付。 仨人铆足了劲,对着贾东旭一顿狠踹。 几人打架拉扯的时候,贾东旭猛地抓下张少武的面罩,两人一对眼,都懵懵然。 贾东旭认出了张少武,白宝山与李军索性也不装了。 两人摘下面袋罩子,对着贾东旭又是一顿揍。 白宝山指着地上的大黄狗,大声问着贾东旭。 “我们家的狗,怎么在你手里。” 贾东旭咽着唾沫,吓得不轻,正想对策的时候。 鸽子市管事儿的人,挤着人群,迅速的靠近过来。 贾东旭看着管事儿的人,立即躺在地上撒爬打滚,要死要活。 白宝山眼瞅着自己家的狗,“少武哥,尥吧!” “张少武,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敢跑我找你家去。”贾东旭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此时,白宝山与李军才知道,地上的偷狗贼认识张少武。 张少武本身就讲义气,让白宝山跟李军先尥逃走,自己扛事儿。 鸽子市管事儿的人,先是控制住了张少武。 最后,贾东旭被送进医院,鸽子市的人也没报派出所,让他们俩人私底下解决。 六十年代,讲究个人情世故。 鸽子市里管事儿的人,知道俩人认识,也不会往派出所枪口上撞。 张少武听完张父的话,看着他手里提溜的黄桃罐头。 “爸!娄子是我捅的,就我来摆平。” “到了医院,我肯定好好的给贾东旭道歉,您放心吧。” 张耀宗听着张少武的话,点点头。 他也了解自己这个大儿子,特别会来事儿,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嘴也甜。 “本来,我还准备请半天假,跟你一块去趟医院。”张父说着,提着手里的罐头,放在八仙桌上。 “不是什么大事儿,让贾东旭骂几句得了。” 张少武点着头,看着张父穿着破棉袄,戴着棉线帽子,出了家门。 外面的雪,小了不少,张少武准备出去,去会一会传说中的“贾东旭”。 张母又叮嘱了几句,怀里抱着妹妹张少娟,继续糊着火柴盒。 张少武出了自家屋门,感受着独属于六十年代的环境与气息。 一大早,家家户户的房子烟囱上,都飘着一缕炊烟。 张少武跺了跺脚,驱散着身上的寒意,手里提着黄桃罐头,朝着四合院门外走去。 院里起了一层薄雾,他刚走到前院的月亮门。 唰! 一道灰青色的人影儿,好巧不巧的撞在他怀里。 “哎呦喂,吓我一跳。” 那道人影儿娇呵一声,嘴里吐着白色的哈气,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张少武。 他怀里的少妇,年纪二十出头,模样很秀气,妩媚的杏花眼,满眼都是惊慌失措。 她薄唇微微一抿,娇嗔的看了一眼张少武,却什么也没说。 “你也吓我一跳。” 却是三大爷阎埠贵家的大儿媳于莉。 于莉也许是吓着了,双手推着张少武,绷直了双腿,往后退了一小步。 “没伤着吧。”张少武问了一句。 于莉摇着头,右手伸到腰后面,揉着自己的腰肢,摆着屁股走了。 张少武看着于莉的脸上,带着懊恼,只能摊手说着对不起。 也许,于莉还在气头上,也没搭理张少武,头也不回的说道。 “没事儿。”! 这句话,于莉似乎在发着闷气,她步子迈的不大,可张少武看的出来,于莉的气性更大了。 她晃动着自己的腰肢肥臀,像只蝴蝶一样。 就算于莉穿着翠蓝色的棉袄,也掩盖不住她细细的腰。 张少武站在原地,看着扭着屁股离开的于莉,真是好笑又奇怪。 不时间,张少武笑出了声,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 于莉似乎听见,张少武毫无遮拦的笑声,走到前面的门口,又回眸转回了头。 她上下打量着张少武,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下雪路滑,可别不注意。” “嗯!我说——真是不好意思哈。”张少武笑着伸出手,打招呼。 于莉听见旁边的西厢房,有了脚步声,晃着腰肢出了四合院的门。 “莉莉,咱爸不是不让你用自行车。”阎解成从屋里追了出来。 “咱家用自行车,都得花三毛,这是咱爸的规矩。” 阎解成喊着,又看着过道上的张少武。 “少武,你出去啊。”阎解成很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张少武点着头。 阎解成脚不沾地的追了出去,嘴里呼哧呼哧的。 张少武对于于莉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阎解成娶的媳妇儿。 两家虽然是门对门,可张母薛苗一般不会唠叨别人的家常。 他只是张母说,于莉做鸡不错。 而三大爷阎埠贵很会算计,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例外。 家里吃饭得交伙食费,骑自行车、用手电筒,或者其他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 于莉总觉得,她嫁进阎家,阎埠贵是把她当外人。 日常都要交钱,新婚的小两口,难免会有争吵。 六十年代的女人,很算是吃苦耐劳,别看于莉长得细皮嫩肉,柔柔弱弱。 可她也没少伺候阎家的一大家子。 可是,一个家的话语权都在挣钱的人身上。 于莉刚嫁过来没钱没工作,阎解成也没正式工作,还在打零工补贴家里。 新媳妇儿受气也就理所应当的了。 张少武边走边将手里的黄桃罐头,吃了个干净。 他喝完罐头里的最后一口甜水,站在贾东旭住的病房门口。 第4章 贾家母子的心思! “东旭,你安生的在医院养着,你师父易中海,已经给轧钢厂打好招呼了。” 病房里面传出贾张氏的声儿,她声音乖戾,似是在算计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贾东旭,坐直着身子,盘腿在床上。 “妈!我知道,张少武不是个省油的灯,在院里从小就是活阎王,还揍过阎解放,是不。”?贾东旭端着米粥,往嘴里送了一口。 贾张氏双手拢在胸口,点着头。 “别人怕他,咱家可不怕他,他是揍过阎解放,那是阎解放抢人家老二张少民的冰糖葫芦,被张少武揍了一顿。”贾张氏说着,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 “儿子!你在咱们院里,有人撑腰,一大爷易中海在咱们院里好使,还有傻柱,他对咱家也不错,傻柱从食堂带回来的肉菜,淮茹没少往家里拿。” 等贾东旭喝完碗里的粥,贾张氏利落的收拾着。 “张少武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贾东旭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我偷的又不是他家的狗,他急什么呐。” “在鸽子市,他认出我,还下死手,我非得让他跪地上,给我磕几个,不成。” 背贴在墙上的贾东旭,鼻孔朝天,还觉得偷狗是多光荣的事儿。 站在门口的张少武算是明白了,大灾之年,贾张氏为啥能吃得肥头大耳。 在六十年代,最让张少武咋舌的,一是贾张氏,而是二大爷刘海中。 没别的,六十年代能看见俩胖子,比看见大熊猫都稀有。 那是胖子啊,还是膀大腰圆的胖子。 当然,二大爷刘海中的胖,跟人家七级锻工有关系。 每个月七十二块五的工资,再算计点,确实能活的很自在。 “对咯,儿子。”贾张氏的脸,凑到贾东旭的跟前。 “你挨打这事儿,不能张少武道歉就算完了。” “我可告诉你,张耀宗是公社兽医站的兽医,还有他妈薛苗,天天在家糊火柴盒,两口子虽然不是双职工,可也没少挣。” 贾东旭听着贾张氏的话,哪能还不明白。 “妈!您放心,我这顿打,不会白挨揍。” “今儿,我让张少武出血,他倒腾票,也没少挣钱。” 贾家的母子俩脑袋凑到一块,算计着坑张少武一笔,贾张氏脸上褶子,嘴咧的跟菊花一样。 张少武侧着身子,往病房门口,探了一眼,正好跟贾东旭的眼神,碰到一块。 贾东旭瞅着张少武,立马装模作样,鬼哭狼嚎的捂着肚子。 “哎呦,我肚子疼的哟。” 贾张氏眼瞅着张少武,提溜个空罐头瓶,走了进来。 她板着脸,眯着阴恻恻的眼神,瞪着张少武。 “少武,你也忒不懂事儿,东旭是咱们一个院的,你也下得去手。” 张少武脸上笑呵呵的站在病房里,瞅着闹腾的贾东旭。 “东旭,我爸让我来看看你。” 他右手勾着空罐头瓶,与胸口齐平,晃晃荡荡的。 “张少武,你就拿个空罐头来看我。”?!贾东旭摇着脑袋,“这是你道歉的样子嘛。”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铁定没完。” “你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出了医院门,肯定报派出所。” “呃!你想要说法,我听听你要什么说法,才能原谅我。”张少武双手插在棉裤兜里。 贾东旭听着张少武的言语,眼神斜睨着贾张氏,就见贾张氏,轻轻地点着头。 他有了主心骨,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张少武!你揍我这事儿,我还没报派出所。” “我就要求你两点,第一给我磕个头,可不是在医院磕,得在咱们院里磕。” 站在一边的贾张氏,也应和道。 “对!在院里磕,你要是不磕头道歉,我们就报派出所。” 贾东旭又盘着腿,坐直了身子。 “第二么!我现在住着院,你是不是得赔偿我误工费,还有营养费,还有那条狗的钱。” 张少武看着贾家母子的嘴脸,嘴角勾着笑,双手拢在袖口里。 “就这两点,没别的吧。”? 贾东旭皱着眉毛,琢磨了几下,瞅见旁边的空罐头瓶。 “我还要吃罐头,一罐黄桃罐头,一罐甜梨儿的。” “你吃的罐头,是你爸买给我的,你给吃了,是不是再赔我两瓶。” 张少武缓缓的点着头,却又皱眉说道,“可我没罐头票啊。” 他摊着手,鼻子微微皱着,很是无奈。 “你放屁,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鸽子市干的什么勾当。”贾东旭绷直了身子,伸手指着张少武。 “你是倒腾票的票贩子,你能没罐头票。”? 张少武耸着肩,“这个真没有。”! “有没有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你要是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出了医院,立马去派出所报公安。”贾东旭咬牙切齿,一脸凶悍。 张少武看着气汹汹的贾东旭,脸上扯着笑,双手交叉。 “你说完了,那就我开始说。” 张少武拿着空罐头瓶子,摔在贾张氏的脚下。 砰的一声。 吓得贾张氏直哆嗦,破口大骂。 “你个小畜生啊,真当我们贾家好欺负。” “摔个罐头瓶子算什么,你有本事拿枪崩了我。” “你以为这是旧社会,你以为你是土匪呐。” 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听见动静,一一走了进来。 “贾东旭!你千万别不报警,你要是不去派出所报警,我看不起你。” 张少武说完,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身后的贾张氏,还在破口大骂,“张家的小兔崽子,你等着吧。” “我要不把你这个小流氓送进派出所,我就不算人。” 张少武挖了挖耳朵,一直走出红星医院的大门口。 此时,四九城的雪,已经停了。 张少武一脚深一脚浅的,吹着口哨,走回南锣鼓巷。 他一路溜达,看着四九城里的环境跟气息,感受着独属于这个时代的氛围。 进到自家巷子里,看见各家都是炊烟袅袅。 其实,生活在南锣鼓巷这一片,生活跟交通都很方便。 出了胡同口,往前走二百多米就是公交车站。 进门右手边是供销社,拐弯直走是南锣鼓巷的大街。 因为这一片鱼蛇混杂,大车店也有好几家。 张少武从空间里,分割好一斤肉,进了院门往里走。 又是一道人影儿。 嘭! 俩人撞了个满怀。 第5章 骂名在院! “哎呦!走路看着点。” 一道娇俏的身影儿,撞进张少武的身上,他伸手一扶,就一个念头。 这娘们儿腰真细,绝对是上乘的架子炮。 娄晓娥抬头看了张少武一眼,“咱院里的门口窄,进进出出的瞅着人。” “嗯!对不住啊。”张少武开口道歉,“以后,我走到门口,先看看门里有人不。” 娄晓娥听着张少武俏皮的话,再看着张少武年轻又阳刚的脸,小脸红扑扑的,像小孩子一样。 “你赶紧回去吧!刚才,我还看见你妈在门口站着呢。” 张少武侧着身子,先让娄晓娥从门口走了出去。 也怪不得娄晓娥身段好,她自从嫁给许大茂,吃喝不愁,饭也不用做,都是许大茂伺候着,女人越养就会越丰润。 再加上,娄晓娥从小娇生惯养的生活在富商家庭,年纪是二十多岁,可脸蛋最多十八九岁。 伸手一掐,肯定是一掐一兜水儿的那种。 刚才娄晓娥撞进张少武的怀里,那娇小玲珑的突出身材,毕露无疑。 真是该紧俏的地方紧俏,该丰腴的地方丰腴。 在张少武的心里,直呼不得了。 可惜,她嫁给了许大茂,瞅着是人高马大,有板有眼的汉子。 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娄晓娥是资本家大小姐出身,在许大茂心里,是爱恨交织。 每当他伺候娄晓娥的时候,总是弄得不上不下,让娄晓娥扫兴。 就算许大茂偷偷的吃药进补,也顶不住娄晓娥的攻势。 像二营长没有意大利炮,想猛也猛不起来。 张少武进了前院的一道门,阎埠贵拿着抹布,擦洗着自行车,很是认真。 在阎埠贵眼里,他的自行车比三大妈杨瑞华,还要贵重。 此时,于莉也站在院里,扫着前院东厢房门口的雪,她瞟了张少武一眼,随即又低着头。 “于莉嫂子。”张少武打了一声招呼。 扫雪的于莉轻轻点头,双手握着扫雪的扫帚,低着头 ,脸也冻的通红。 阎埠贵听到张少武的动静,却没抬头,还是擦洗着自行车。 一个无业游民,不值得三大爷抬头打招呼。 张母薛苗看着张少武回来,伸手掸干净他肩上的雪。 “少武,你从哪儿来的肉,你爸发的肉票,我都收拾着呢。”张母问着,就怕儿子走歪路。 张少武哂然一笑,“妈,你忘了我是贩票的,肉票还用你操心。” 张母听着张少武的话,心又提了起来。 “少武,最近公社街道正在抓投机倒把的小商小贩。” “你爸找人,给你寻摸工作呢,要是找着工作,贩票的事儿,就别干了。” “知道了,妈。”!张少武拿着猪肉,放在灶台的案板上。 此时,张家老三张少文放学回来,看着案板上的肉,手舞足蹈的拍着手。 “妈!今儿,咱家有肉吃啊。” “有肉吃,有肉吃。” 张少文开心的原地蹦起,呲着牙花子的笑。 “少文,过些日子,就腊八节了。”张母说着,拿着案板上的肉。 “现在四九城的天气冷,放进冻缸里,到腊八节吃,行不。” 老三张少文听着张母的话,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来。 他咽着唾沫,眼神放在那块猪肉上面。 “妈,猪肉就得吃新鲜的。”张少武洗了一把脸,“等到了腊八节,我再买一块猪肉回来。” “少武!你跟宝山、李军,可是合伙做的贩票生意,你可不能偷偷地藏肉票粮票。”张母担心大儿子走歪路。 张家的家风很严,哪怕饿的双腿打摆子,吃的俩眼发绿,也没动过偷盗的歪心思。 “妈!您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张少武又抹了一把脸。 张母又看着案板上的肉,拿着刀切了一小半。 “算了!咱家有些日子没开荤,这最少有三两肉,也开一次荤。” 听到张母这么说,老三张少文又眉开眼笑的拍着手。 此时,张少文搬着板凳,坐在炉子边上,脱着脚上的烂布鞋。 张少武看着地上弟弟的布鞋,打着补丁,还露着俩脚趾头,一看就是鞋子太小,穿的年头也不短了。 “妈!少文的布鞋,都露脚趾头了,咱家没鞋票啊。”张少武说着,咬着下嘴唇。 “哥!别看我的鞋露着脚趾头,可走的快点,一点都不冷。”张少文拿着自己的鞋,放在火上烤着。 鞋底子里,冒着蒸发的水汽。 不用想,他也知道穿着露脚趾头的布鞋,能有多冻脚。 张母薛苗叹了一口气,她一边做饭,一边说道。 “咱家就你爸一个正式工,发下来的鞋票,半年发一张。” “你二叔还有爷爷奶奶,都在乡下住着,你爸是大儿子,工资跟计划票不能乱花。” 张少武点着头,这才知道一家子的不容易。 张母想起张少武去医院看望贾东旭的事儿,随即问道。 “少武,你跟贾家的大儿子,误会都解开了吧。” 张少武双手放在火炉子上,“没解开。” “贾东旭让我,当着院里人的面,给他磕头,还让我赔钱。” “是贾东旭这孙子,偷白宝山家里的狗,自己是个贼,还让我给他赔不是。” 张母听着张少武的话,脸色立即变了。 “坏了!你不知道,贾家的那对母子,是撒泼打滚的滚刀肉。” “你是不知道,贾大妈在院里骂人可难听了。” 张少武知道贾张氏难缠,院里人都晓得她是个泼妇。 “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谁知道,说泼妇的时候,泼妇就来了。 “哎呦,老贾啊,你儿子被人欺负了,没人给我做主。” “薛苗,你滚出来。”贾张氏站在前院,“你儿子打我儿子这件事,让大伙评评理。” 张母听着贾张氏的叫骂声,脸色一下就变难堪了。 她平时不善言辞,对于骂街这种事,根本比不上贾张氏。 张少武听着贾张氏的动静,掀开门帘,看着贾张氏。 “贾大妈,您甭喊老贾了。” “老贾指不定多恨你呢,你要是不克夫,人家老贾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贾张氏听着张少武的话,嘴里哆嗦了几下,又想叫魂的时候。 张少武走到贾张氏的跟前,“如果吼叫能解决问题,那驴就是森林之王。” “很显然,你不是森林之王,你最多是个驴。” 贾张氏气炸了。 第6章 全院恶人! 院里人,听着前院的动静,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大爷易中海跟二大爷刘海中还在轧钢厂,没到下班的时候。 也就下午没课的阎埠贵还在家里。 说起三大爷阎埠贵,这人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算计儿子,算计儿媳妇儿,算计亲戚,算计一切能算计的。 跟亲儿子也一样,跟防贼一样,算计到骨头缝里。 “贾嫂子,您大中午的吵吵什么,咱们都一个院的,好好的说。”阎埠贵拿出三大爷的派头,准备和稀泥。 贾张氏颤着手指头,甩着脸皮子,指着张少武。 “他欺负人啊!” 贾张氏瞅着张少武混不吝的样子,气得直咳嗽。 “少武怎么欺负人了,你慢点说。”阎埠贵说着,淡淡的看了张少武一眼。 俩家相斗,阎埠贵身为三大爷的存在感就提升了。 “薛苗,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流氓儿子。” “啊!你们家忒欺负人,他骂我你听见了,大伙也都听见了。”贾张氏手指着张母。 张母的脸上更难看,她嘴笨又是要面子的人。 “哎!贾大妈,我流氓不流氓,跟我妈没关系。” “你要是再指着我妈,我手指头给你掰折了。” 贾张氏看着张少武,混不吝的样子,伸着手指头。 “你掰,你掰。” “东旭,张少武这小王八蛋,欺负你妈,你没看见呐。” 贾东旭站在人群后面,他也挨过张少武的揍,眼瞅着院里人都在,壮着胆子,朝着张少武冲了过来。 “张少武,你他妈···。”贾东旭刚想动手。 张少武拿脚一勾,勾在贾东旭的小腿上,就看贾东旭没站稳,趔趄着身子。 张少武一脚又补踹在贾东旭的腰子上,又让贾东旭摔了个狗吃屎。 贾东旭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张少武刚抬起脚,贾东旭吓得爬起来就跑。 “谁这么牛逼啊,咱们院里出人物了。”何雨柱撸起袖子,身后跟着秦淮茹。 “张少武,打人可不对,咱们院里什么事儿,都讲究个理字。” 张少武瞅着何雨柱,走到自己跟前。 他知道,是秦淮茹让何雨柱为贾东旭撑腰的。 秦淮茹没少给傻柱收拾屋子洗衣裳,两家都住在中院,走的近也正常。 要说这院里,心眼最坏的,傻柱绝对排得上一号。 就拿棒梗偷东西来说,他掌管食堂,别人偷东西叫偷,棒梗偷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他自己手也不干净,也没少往家里带东西。 再者说,他对秦淮茹的好,也不过是想让秦淮茹给他介绍对象。 后来,秦淮茹也不敢给傻柱介绍对象,傻柱就对秦淮茹爱搭不理。 当然,傻柱最后当秦淮茹的舔狗,是实在不想打光棍,也没人看上他的模样。 傻柱的坏,是利己的心眼。 可要说他傻,也是实实在在的傻。 傻柱低估了人性,低估了秦淮茹跟白眼狼棒梗。 还是那句话,多尔衮都搞不定的事儿,傻柱凑什么热闹。 贾张氏看着傻柱走了过来,立即觉得有了靠山。 “柱子!你说的没错,咱们院里人都讲理,就这么个小畜生,打人还不讲理。” 傻柱撸着袖子,双手叉腰,“少武!你对一个老人家,出言不逊,是不是不对。” “傻柱!你要当她是好老人,你请回家当菩萨供着,我管不着。”张少武看着傻柱,“甭觉得自己是个老好人。” “就这老东西,为老不尊,你把他当亲妈,我都没意见。” “我他妈抽你我。”傻柱说着,就要动手。 张少武看着傻柱伸出的拳头,一手握住,一巴掌把傻柱拍在地上。 傻柱懵逼了几秒钟,从地上爬起来,又想动手。 张少武看着冲过来的傻柱,猛地展开双手,一把抱住了傻柱。 傻柱心想,总算是来机会了。 在四合院里,傻柱算是武力天花板,也练过掼跤。 掼跤就是近战,贴身的一种功夫。 谁曾想,傻柱刚想动手的时候,忽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几下。 从小腹传来一股子劲儿,爽的他头皮发麻。 “啊···。” 从傻柱的喉咙里,发出很乖戾的声音。 这不该是一个男人,该发出的声音,像是一声娇呼。 一瞬间。 傻柱丧失行动能力,躺在雪泥地上,爽的不能自已。 马杀鸡,恐怖如斯! 张少武蹲在傻柱的跟前,捏着傻柱的下巴,“骂人别骂妈,我他妈抽你。” 他这一大耳帖子,甩在傻柱的脸上。 可傻柱被张少武打了一巴掌,脸上却露出诡妙的笑。 似乎,很享受。 院里人,看着张少武将傻柱,收拾的服服帖帖。 一声不吭! 站在身后的张少文,看着自己大哥。 “妈!我哥真厉害啊。” 张母摸着张少文的头,“少文,这事儿不能给你爸说。” 张少文点着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张少武。 贾张氏瞅着被打倒在地的傻柱,知道气势不能低,要不然以后就压不住张少武,这兔崽子。 “老贾啊!张少武这小王八蛋,欺负咱儿子。” “老贾啊!你赶紧把贾大妈带走吧,她是真想跟你团聚。”张少武学着贾张氏叫魂的样子。 “你个小王八蛋。”贾张氏仗着年纪大,知道张少武不敢打她。 在四合院里,名声很重要,要不然没人说媒,更娶不上媳妇儿。 啪! 张少武冷不丁的,给了贾张氏一耳光。 “讲理就讲理,骂什么人。” 贾张氏捂着脸,看着阎埠贵。 “埠贵,你是院里的三大爷,这事儿不能不管。” 三大爷阎埠贵看着张少武的气势,也不敢和稀泥。 他低头看着地上趴着的傻柱,又看着张少武。 “咱们说好了,现在就讲理,不能再动手了。” “你们要是再动手,我就去东城派出所,打架可不对。” 阎埠贵说完看着张母,“薛苗,你劝劝少武,咱们院里是讲理的地方,不是动手的地方。” 张母怯生生的点着头,也许是谨小慎微惯了。 “少武,你听三大爷的话,不能再动手了。” 张少武冲着母亲,露出灿烂的笑,躲在人群里的于莉,偷偷的看了张少武几眼。 她没想到,阎家对面住着这么一个阳刚帅气的小伙子。 “妈!院里就不是讲理的地方,都是傻柱、贾东旭先动的手。”张少武双手插兜。 “我总不能,站着让人家打吧。” 其实,张少武动手的时候,张母也看在眼里。 “三大爷!今儿这事儿,院里解决不了,我看还是去派出所解决。” 他话音一落,站在一边的贾张氏与贾东旭,脸色变了。 一个兴奋,一个窝囊。 第7章 傻柱子! “好。”阎埠贵双手背在身后,“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者说你们的事儿,我确实解决不了。” 贾东旭听完阎埠贵的话,眼角下垂,心虚的说道。 “三大爷,咱们院的事儿,捅到派出所,我看对咱们院的影响不好。” “我这次就原谅张少武,也不追究他打我的事儿。” 阎埠贵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东旭懂事儿,知道为咱们院着想。” “凭什么不追究啊!报派出所,昨天张少武这小王八蛋,打了东旭,我还没报派出所呢。”贾张氏叉着腰。 张少武拍手鼓掌,:“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派出所的找公安过来。” 他刚走没两步,贾东旭拽着张少武的胳膊,“少武,少武,少武。” 贾东旭的喊声,是一声更比一声低,最后那一句少武,都能听出乞求的语气。 贾张氏扒拉开贾东旭拽张少武的胳膊,“东旭!就让他去报派出所,打人还有理。” “把他送进去拘留所,咱院子就清净了。” “嗯!有理没理,谁说了也不算,王法说了算。”张少武抬起脚,朝着四合院的大门口走去。 贾东旭皱着眉头,脸上发苦,忧心如焚,长叹一口气。 “淮茹!把傻柱扶起来,让他去轧钢厂,赶紧让易中海回来,一起对付张少武,这小王八蛋。”贾张氏看着傻柱,一脚踢在傻柱的身上。 秦淮茹听着贾张氏的话,蹲下身子,伸手扶起傻柱,就见傻柱的身子,还是软的,脸上的笑还很诡妙。 围拢在一边的人,看着傻柱的神情,还以为他中邪了。 可秦淮茹是人精,一看傻柱的表情,就知道那是舒坦到极点的样子。 别问秦淮茹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她舒坦的时候,爽的丢魂,跟傻柱的表情一个样。 “妈,我估计傻柱还得缓缓。”秦淮茹搀扶着傻柱的胳膊。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扶傻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淮茹,你是有男人的人,先甭管傻柱了。” 贾张氏举着手,拍在秦淮茹的手上,她一下松开了傻柱。 傻柱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 其实,现如今的傻柱只是腿软,脑子是清醒的。 傻柱双腿发软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呜咽声,那是在骂秦淮茹一家子。 院里人散去,也没人搭理傻柱,就让傻柱在雪泥地上趴着。 “三儿,给你柱子哥,搬个凳子,堂屋的大凳子,让他靠着。”张母对张少文吩咐着。 张少文点着头,小跑着进里屋,搬家里的竹凳,放在傻柱的旁边。 张母吃力的扶起傻柱,让傻柱坐在竹凳上,又去屋里拿着搪瓷碗,给傻柱倒了一碗温水。 傻柱喝着水,浑身总算是舒坦了点,他看着张母,嘴角挤出不好意思的笑。 “婶子,我傻柱给您添麻烦了。” 傻柱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张母拍打着傻柱的后背,“是少武下手重了。” 傻柱摇着头,“还真不是少武下手重,少武有点功夫底子,他也留着分寸。” “我不知道是不是点穴,还是什么。” “就刚才,我跟少武一交手,浑身一麻,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 张母赔着笑,总觉得少武下手没轻没重,算是对傻柱的歉意。 “雨柱!您是轧钢厂的大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老实说,少武就是护短,也护着我。” 傻柱摆摆手,“人家少武说的没错,真是我先动的手。” “当然,我是听秦淮茹说,说少武欺负贾东旭来着。”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不该动手,真不该动手。” 张母看着搪瓷碗里的水,傻柱已经喝完,又开口说道。 “雨柱!我去屋里,再给你倒一碗温水,你再歇会儿。” 傻柱又摆摆手,缓缓站起身,双腿还有点发软。 “婶子,我谢谢您叻。” “奸臣忠臣,好人坏人,我心里有数。” “您别说,等有机会,我是真想给少武,讨教两下子。” “呵。”张母又腼腆的赔笑,“您有空就来家里坐坐。” 傻柱刚站起身,从门口走进来几道人影儿。 易中海推着自行车,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柱子!我听说,咱们院里有人动手。” 他的身后跟着二大爷刘海中,还有贾东旭,以及刚下班的张父张耀宗。 “一大爷!您甭吵吵叭火的,您也甭听贾东旭的一面之词。”傻柱站起身,瞥了贾东旭两眼。 贾东旭没理会傻柱,而是对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就是张家的老大张少武,跟我动粗,也对傻柱动手。” “刚才,傻柱还在地上躺着呢。” “咱们院里的人,可都看见了。” “哼。”傻柱冷哼一声。 “贾东旭啊贾东旭!狼为狗打架不值呐。” 贾东旭听出傻柱的言外之意,“傻柱,你骂谁是狗呢。” 傻柱想起刚才,秦淮茹与贾张氏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一脚踹在贾东旭的腿上,差点将贾东旭踹的跪下来。 一大爷易中海拦着俩人,“柱子,东旭!你们俩就别吵吵了。” “你们贾家,病好了打太医,不是个东西。”傻柱继续骂着。 就在此时,贾张氏走了过来,“傻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是什么太医。” 傻柱眼里不揉沙子,一口唾沫,吐在贾张氏的脸上。 秦淮茹从前面拦着傻柱,“柱子,你消消气。” 傻柱又看了一眼秦淮茹,“你们贾家,没一个好东西。” 秦淮茹也不反驳,知道傻柱好面子。 到时候,再让他在自己身上,吃点甜头,也就没事儿了。 不就是蹭蹭粮袋子么,也不打紧! “甭吵了!天底下的事儿,再大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一大爷易中海举着右手。 “张家的少武呢,把疙瘩解开不就成了。” 此时,张父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嘴里嘟囔着“少武,不省心”。 “一大爷,少武去鼓楼派出所,找公安去了。”张母回道。 易中海沉着脸,“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得惊动派出所。” 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张少武的声音。 “有些事儿,就得惊动派出所。” “要不然呐,狗改不了吃屎。” 第8章 贾东旭盗神一枚! 院里人,看着张少武的身后,跟着俩派出所的公安。 易中海是院里的一大爷,经常跟鼓楼派出所的人打交道。 “小魏同志。”易中海伸出手,跟两位公安握手。 二大爷刘海中一看有露脸的机会,也伸手说道。 “我叫刘海中,轧钢厂的七级锻工,这院里的二大爷。” 派出所的公安冲着刘海中点着头,被叫作小魏的公安,拿着工作证。 “我叫魏文东,是咱们鼓楼派出所的办案民警。” “他叫许保忠,刚复员回来的战士,现在也分配到咱们鼓楼街道的派出所。” 等魏文东说完,公安许保忠站了出来,给所有人敬了个礼。 院里人,看着正气凛然的许保忠,都伸手鼓掌。 二大爷刘海中等许保忠放下敬礼的手,又凑到跟前,握手说道。 “欢迎,欢迎。” “欢迎小许同志,来我们九十五号院。” 许保忠淡淡的笑着,看着张少武说道:“我听这位张少武同志,报案说。” “咱们院里,有个偷狗的贼,还打伤了人。” “这小王八蛋放屁。”贾张氏没等许保忠说完,指着张少武的鼻子骂。 “他恶人先告状,是他打人在先,我儿子从来不会偷东西。” 张少武捂着口鼻,“贾大妈,你离我远点,你的嘴跟吃了大粪一样,我是真受不了。” “你的嘴,才吃了大粪呢。”贾张氏怒喝道,唾沫星子飞了出来。 张少武继续捂着口鼻,后退几步,“贾大妈,贾东旭有没有偷狗,他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家有没有,偷吃别人家的狗,心里也应该清楚。” 民警魏文东拿着工作本,“谁是贾东旭,我当面问几句。” 贾东旭心虚的咽着唾沫,可他知道,偷狗这种事没有证据,也判不了刑。 【叮!宿主将真鸡儿棒,用在贾东旭身上。】 【真鸡儿棒生效中···。】 【贾东旭进入梦幻招供状态!!!】 张少武捂着鼻子,用这种系统道具! 对于他来说,这种道具,针对禽兽,没有任何体验感! 说白了,他宁愿用拳头,都不想用所谓的真鸡儿棒! 鸡肋! 还没等民警魏文东问话,贾东旭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 “我是偷狗了,偷了还不止一只。” 当这句话从贾东旭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自己捂着嘴。 贾张氏听着自己儿子的大实话,拽着贾东旭的胳膊。 “东旭,你胡说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你是轧钢厂的正式员工,不能乱胡说。” 说话间,贾张氏低声嘀咕道。 “东旭,别犯浑,就算有易中海撑腰,也不能乱说话。” 贾东旭木讷的点着头,“妈!我偷狗,还不是我爹教给我的本事。” “你自己说的,咱家粮食不够,你让我去外城偷别人家的狗,还说抓贼抓脏,抓不住就不会有事儿。” “我偷狗了,确实偷了很多只狗,要不然在灾年,你能吃的白白胖胖。” 贾张氏听着贾东旭的话,立马急了。 她伸手想捂贾东旭的嘴,却被贾东旭咬了一口。 贾张氏吃疼,松开手。 院里人,听着贾东旭的真心话,心中大骇。 “怪不得,贾家的贾嫂子吃的肥头大耳,原来是偷人家的狗吃。” “丧尽天良!在农村有句老话,再恶不杀看门狗,再穷不卖犁地牛!贾东旭,真是丧良心。” “可说呢!这几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偷人家的狗吃,伤天害理。” “这哪是伤天害理!在旧社会的时候,偷人家的五畜,那叫豺狼成性,穷凶极恶的土匪行径。” “去你妈的。”贾东旭听着院里人的骂声,攥紧拳头。 “我还偷过傻柱家的白面,看着何雨水饿的,在地上打滚。” “还有孙茂才买的新鞋,也是我偷的,我怕他发现,穿了一天,就扔在茅房里了。” “孙二狗子,你也甭瞪我,五八年你藏在后院的半袋红薯,也是我偷的,那一年你妈差点饿死吧。” 此时,贾张氏想捂贾东旭的嘴,已经是捂不住。 从贾东旭的嘴里得知,整个院里,几乎没有他不偷的。 就算是无父无母的傻柱与何雨水,贾东旭也偷了不少他家的粮食。 傻柱依稀记得,五八年上初中的何雨水,放学回来,饿的面如菜色,在地上打滚,那是胃里的酸水,饿出来了。 “贾东旭,你个王八蛋。”傻柱青筋暴起,攥着拳头就想揍贾东旭。 一大爷易中海抱着傻柱的腰,拦着傻柱不让他动手。 现如今,易中海还没将养老送终的算计,打在傻柱身上。 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两家又住对门,平时关系也不错。 而易中海现在想的,是让贾东旭,为自己养老送终。 在平时的时候,易中海也没少照顾秦淮茹。 易中海拉偏架,使着劲儿抱着傻柱,却没想到,贾东旭下手阴狠。 砰! 贾东旭一拳头砸在傻柱的面门,傻柱的鼻子瞬间出血。 民警魏文东和许保忠都没想到,九十五号院藏着个江洋大盗。 “松开!大家都安静,安静。”魏文东举着右手。 二大爷刘海中很会找存在感,他也狐假虎威的喊道。 “谁再喊打喊杀,都给你们关进去。” 刘海中一直有当官的执念,能跟在警察后面吆五喝六,让他浑身舒坦。 院里乱成一锅粥,贾东旭算是将院里所有人,几乎都祸害一遍。 民警魏文东拿着手铐,拷在贾东旭的双手上,继续问道。 “你偷狗,有没有作案工具。” “是用什么方法偷狗,具体偷了多少只狗。” 贾东旭冷笑一声,吊儿郎当的回道。 “没数过,四九城的狗,我偷了有个百八十只。” “要是加上我爹偷的,那就数不清了。” “偷狗的东西,那可简单了,用花子粉掺到肉包子里。” “花二两粮票五分钱,偷回来一只几十斤的狗,这买卖最划算。” “妈,什么是花子粉。”老三张少文问着。 民警魏文东合上工作本,大声说道。 “花子粉,就是旧社会用的蒙汗药。” “一般,是人贩子用花子粉,拐卖孩子使的。” 院里人听着魏文东的解释,对贾东旭的恨意,无以复加。 要说老百姓,最恨两种人。 狗汉奸,人贩子。 贾东旭虽然没用花子粉拐卖孩子,可用花子粉偷狗,着实让人怒不可遏。 何况,他祸害的不止一家。 “打倒偷狗贼贾东旭。”张少武猛地喊了一嗓子。 院里更乱了。 第9章 贾张氏,怎么就变天儿了呢! 傻柱眼疾手快,下手阴狠,没等贾东旭反应过来,就一拳砸在贾东旭的面门上。 一大爷易中海想拦都没拦住,就因为张少武趁乱也下黑手,给了易中海两脚。 要说心计最深沉阴毒的,莫过于“正人君子”易中海,表面算个好人,可事事算计傻柱。 无非是,想让傻柱给他养老送终。 假设,何大清没从保城回来,傻柱一辈子都不知道,易中海贪污他抚养费的事儿。 “大伙别动手,别吵了。”公安魏文东大吼一声,摸了摸腰里的配枪,还是没拿出来。 六十年代,派出所的民警枪不离手,就因为当时的特务多,得时刻准备着。 二大爷刘海中眼瞅着易中海,被踹倒在地上,心里暗爽。 “大伙,都消消气,有派出所给咱们做主呢。”刘海中站在魏文东的跟前。 也不知道谁手欠,抓了一把刘海中的头发,给二大爷疼得,龇牙咧嘴。 张少武眼神尖,就看三大爷阎埠贵的手里,抓着几嘬毛。 “停手。” 九十五号院里,响起一声狮子吼,让所有人吓得都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张少武看着年纪轻轻的民警许保忠,大吼一声,就跟大锤撞钟一样。 民警魏文东看着混乱的四合院,长出一口气,他揪着贾东旭的脖子,道:“既然,他已经犯法了,就交予我们派出所处理。” “处理的公告,我们会告知大家的。” 贾张氏眼瞅着,自己儿子贾东旭要被送进去,立即又卖惨的跪在地上。 “老贾啊,有人欺负咱孤儿寡母。” “你要是在天有灵,让欺负咱家的小混蛋,不得好死。” “哟!贾大妈,您说这话可不对。”傻柱晃着下巴,老气横秋。 “你们家的贾东旭偷狗,是老贾教的,也不是咱们撺掇的。” “再者说,贾东旭偷我们大家伙的东西,是谁逼着他偷了。” “还有啊!您现在叫魂晚了,要是老贾刚死,兴许有用。” 傻柱的话一说完,引的全院人哄堂大笑。 该说不说,傻柱这人的嘴还真是挺贱。 张少武看的出来,傻柱记仇,但是当场就给报了。 “傻柱!”被押着的贾东旭,猛地一抬头。 傻柱看着贾东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偷狗贼,你想说什么呐。” 贾东旭嘴角一扯,看着邪气的很,秦淮茹看着贾东旭的表情,就知道要坏菜。 “傻柱,我让我媳妇儿秦淮茹给你收拾屋子,真以为是对你好呢。” “你米缸里的米,抽屉里钱,少了不少吧。” 傻柱听完,瞅着秦淮茹,难以置信的问道。 “秦淮茹!我说我抽屉里的钱,老是少个五毛一块的。” “合着,你他妈也是个贼。” 秦淮茹脸上一红,猛地捂着脸,恸哭起来。 外人看着秦淮茹,还以为她是受害者。 “被偷的不委屈,当贼的委屈上了。”张少武晃晃悠悠的说着。 “这他妈是什么世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贾张氏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院里人,顿时心里惊惧起来。 她怎么也想不通,才过了一晚上,院里怎么就变天了呢。 以前贾张氏只要卖惨装可怜,院里人都会心疼她,最起码不会让她难堪。 公安魏文东拽着贾东旭,进了中院的西厢房,在贾东旭的供述下,找到了他偷狗的作案工具。 半罐头瓶花子粉,还有偷狗的夹子,以及三张上好的狗皮褥子。 “贾大妈是真会享受。”张少武眼瞅着胡棕色的狗皮褥子,眼睛都红了。 一大爷易中海眼瞅着公安派出所,搜出来贾东旭偷狗的证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易,您这徒弟不一般呐。”二大爷刘海中翘起大拇指。 易中海没搭理他,可看着眼前作案工具,两眼一黑,心里受怕。 “也不知道,这毒狗的肉包子,有没有毒死人。”张少武瞥了一眼,慢腾腾的说着。 贾东旭猛地邪气一笑,“肉包子加花子粉,别说毒死人,就是毒死一家五口,都不在话下。” 当贾东旭说完这句话,院里人都变脸了。 有没有毒死人,他们谁也不知道,可只要贾东旭想,谁也跑不了。 本来是民事纠纷,立即上升到刑事案件。 公安魏文东知道现在的案件,已经不是偷狗这么简单。 四九城还是首善之地,容不得半点马虎。 派守所两位公安同志拽着贾东旭出了四合院,院里人都炸开锅了。 贾张氏失魂落魄的蹲坐在地上,眼泪直打转。 而秦淮茹躲在西厢房里,也不敢露头,就怕被院里人给打了。 家里出了个江洋大盗的偷狗贼,实在是丢人。 当然,贾东旭偷狗这件事,秦淮茹是知道的。 要不然,家里哪能隔三差五的吃肉呢。 不过,这种事秦淮茹是乐在其中,在大灾之年有肉吃,她还多什么嘴。 张少武看着人还没散去,又吆喝一声。 “大伙都回去看看,算算家里丢了什么。” “贾大妈说了,一块给大伙赔了。” 贾张氏本来还在酝酿卖惨的情绪,听着张少武的话,立即蹦了起来。 “小王八蛋,都是你害得我们家。” “我哪有钱赔啊!你个小畜生。”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晃晃悠悠走到贾张氏的跟前。 “贾大妈,偷的就是偷的,你不能不认账。” “你要是说,以后不在这院里住了,那我无所谓。” “可你们家又有缝纫机,又有红木柜子,说赔不起,我是不相信。” 他这几句话,是说给院里人听的。 贾张氏卖惨哭穷,妥妥的是诈骗,人家有钱着呢。 毕竟,缝纫机不是谁都买得起。 一大爷易中海心里想着,以后养老还要指望贾东旭,随即站出来说道。 “大伙听我说。” “贾东旭偷狗偷东西不对,可他偷的东西,都多少年的事儿了。” “咱总不能胡编乱造,让人家贾嫂子赔偿吧。” “打住,一大爷。”张少武抬起嗓门,喊了一声。 易中海看着张少武,就知道要坏事。 “昨个儿,贾东旭还在十里河偷狗呢。” “前天大早上,我亲眼看见贾东旭从何雨柱的屋里,走了出来。” 他说完,脸又对着傻柱,说道。 “雨柱哥,咱俩有过节是不假。” “可我不能看着这一家子白眼狼祸害你啊。” 傻柱精明的眼神一滴溜。 秒懂! 第10章 禽满四合院! “我得回屋瞅瞅去。”傻柱背着手,朝着中院北屋走去。 “我说,我记得抽屉里放着的钱,好像少了。” “还有粮票肉票布票,我可攒了好几年了。” 他这几句话,点醒了院里所有的人。 “走走走!都回家看看,要是丢了什么东西,记得报备给一大爷。”张少武说完。 一大爷易中海眨巴着眼,心里一慌,张少武这兔崽子,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嘛。 如果,这钱贾张氏不出的话,就得易中海出。 要是易中海张嘴给贾张氏要钱,那两家的关系,可就要断了。 贾张氏魂不守舍的,还蹲坐在地上,“大伙儿,不能冤枉我儿子东旭。” 此时,张少武并没回怼贾张氏,而是看着刘海中跟阎埠贵说道。 “二大爷,三大爷。” “您两位是咱院里最公正的人,不像有些人,偏袒自己的徒弟。” 刘海中被张少武的马屁,拍的心里暗爽,他早就想压易中海一头。 而院里一大爷的位置,他也早就想坐了。 “少武说的对,贾东旭冤枉不冤枉,派出所会给大伙一个交代。” “可贾大妈要是不认账,那我就把贾东旭偷狗的事儿,捅到红星轧钢厂。” “到时候,贾东旭丢了工作,可不能怨大伙。” 刘海中说完,阎埠贵继续说道。 “老刘说的有道理,偷就是偷,贾东旭偷完东西,总不能让大伙忍气吞声。” “那要是偷东西不犯法,咱院子不乱了嘛。” “今儿个你偷我,明儿个我偷你,咱九十五号院,不都成贼窝了。” 院里人纷纷点头,就等着易中海表态了。 易中海心里骂着张少武是个兔崽子,可他知道,如果现在的自己,一味偏袒贾东旭。 那他这个一大爷,也就当到头了。 “大伙都回去,不能瞒报,不能假报。” “丢了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夸大其词。” 院里人听着易中海的话,立即都回到各自屋里,开始商议。 易中海看着张少武,长叹一口气,心里骂的就更难听了。 蹲坐在地上的贾张氏,也没人管,张少武走到贾张氏的身边,蹲了下来。 “贾大妈,等您儿子出来,我给他买几瓶罐头,再当着大伙的面,给他磕几个头。” “偷狗贼嘛!多光荣的一件事儿。” 贾张氏被张少武气的脸直哆嗦,肚里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在张少武心里,压根就没将这些禽兽,放在眼里。 要说丧良心,哪有干直播带货的丧良心。 张少武在义市干电商这些年,什么缺德事儿没干过。 说白了,他也是恶人,彻头彻尾的坏种。 前院,西厢房。 张父喝着碗里的杂和面糊糊,头也不抬的说道。 “少武,这事儿你干的过了。” “贾家的人品虽然不地道,可你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嘛。” 身为一家之主的张耀宗,知道养活一家子不容易。 张母看着丈夫的脸色,却没说话。 年纪最小的张少文,搂着张少武的脖子,“大哥,你真厉害。” “棒梗也没少偷东西,前几天我看棒梗,还偷别人的橡皮呢。” 张少武听着弟弟的话,笑着说道。 “三儿,以后看见棒梗偷东西,就当看不见。” “咱爸说了,不能做的太过。” 张父听着大儿子的揶揄,拿着筷子敲了一下碗,“你现在,敢给你老子上眼药水。” 张少武哈哈大笑,就是让张父明白一件事。 天底下,就没有谁干坏事儿,不能让人说的。 说到底,谁也没逼贾张氏的一家子,偷鸡摸狗。 还不是自己手不干净,祸害别人,还祸害院里。 就在此时,门帘外面站着一个人。 “张叔在家吧!我爸让您去开全院大会。”于莉站在外面喊着。 张耀宗走了出去,堆着笑说道:“我家没丢东西,就不开全院大会了。” 于莉浅笑着,看着张少武,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我爸说了,丢没丢东西,都得去开会。” “这是咱们大院的大事儿,您要是不想去,就派一个家里人,当个代表。” “爸,我去吧。”张少武披着棉袄,“您上了一天班,回屋歇着。” 张父点着头,“开会的时候,甭乱说话,话说多了得罪人。” “嗯。”张少武点头。 他跟在于莉的右边说道,“您是于莉嫂子吧。” “上次撞到你,真挺不好意思。” 于莉抿着嘴一笑,“没事儿!那会儿,我也在气头上,走的也急。” “听说,你特会做鸡是吧。”张少武又问着。 于莉听着张少武的话,点着下巴,“也不算太会,要说咱院里最会做饭的,是傻柱。” 俩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中院,看着院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最中间坐着一大爷易中海。 左边是刘海中,右边是阎埠贵。 前面摆着几条凳子,已经坐满了人。 张少武总感觉有人看他,顺着眼神,是倚在红柱子旁边的娄晓娥。 娄晓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袄,嘴里嗑着瓜子,眼神瞟在张少武身上。 一大爷易中海轻咳两声,呼着哈气,他知道这院里人什么德行。 更知道,今儿是一场硬仗。 “大伙儿都来了,那咱们就开始,一家一家的说。” “具体丢了什么,什么时候丢的,都得说清楚。” “咱们大伙儿不能说谎,更不能添乱。” 易中海刚说完,傻柱就站了起来,嘴里也嗑着瓜子。 “一大爷,我们又不是贾东旭。”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的手,又什么时候偷的东西。” “再者说,贾东旭偷东西的时候,都是家里没人的时候。” “要是家里有人,吓死他也不敢偷。” 一大爷易中海抿着嘴,知道傻柱难缠,又叹口气。 “大伙先说说,但是不能乱报,也不能张嘴胡来。” 张少武就是个看客,低声问着于莉。 “嫂子,你家丢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于莉听着张少武的话,笑着说道。 “我公公爹记着呢,我不知道。” 就在此时,傻柱伸出右手,“我先来,我估摸着我丢的最多。” 傻柱站起来,还拿着一张纸,开口就开始念。 他丢的第一件东西,吓得秦淮茹缩着脖子。 第11章 贾张氏被掏空! “我丢了一个猪头,当时我记得是我师父谭如海,给我发的过年礼。”傻柱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记得特清楚,去年大年二十二,我抱着猪头回家,准备收拾收拾做卤酱肉,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就丢了。” 秦淮茹站在一边,捏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柱开始翻旧账了,那猪头本来是傻柱说,让秦淮茹拿走一半。 可秦淮茹知道,傻柱是个好面子的人,她就将一个猪头,全给抱走了。 当时的傻柱也没说什么,秦淮茹知道自己理亏,平时就让傻柱吃点甜头。 她有事没事儿,搂着傻柱的胳膊,有意无意蹭自己的粮袋子。 “还有一张缝纫机票,五张布票,四张肉票,还有七十斤白面。” 傻柱继续念着,又看着秦淮茹。 “贾大妈在地窖里,偷我的大白菜,我就不计较了。” “我何雨柱是场面人,就要回我丢的东西。” 阎埠贵拿着笔记着,心里在想,傻柱是想跟秦淮茹撕破脸。 我丢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少。 秦淮茹听着傻柱的话,不敢开口。 而贾张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贾张氏趴在西厢房的窗户边,嘴里骂骂咧咧。 等傻柱说完,他看着秦淮茹说道。 “秦淮茹,我没撒谎吧。” 秦淮茹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也不点头更不摇头。 “柱子!你丢的这些东西,得等东旭回来。” “他要是真偷了你的东西,我一定让他还给你。” 贾张氏趴在窗户上,听着秦淮茹的话,立即骂了两句,随即便不再看全院大会。 “雨柱哥!”张少武喊了一嗓子。 此时,一大爷易中海看见张少武,眼皮子直跳,他只要一开口,易中海心都在抖。 “我就说一句,空口无凭。” “贾东旭偷的东西,三大爷登记着,就让秦淮茹按手印画押。” “等贾东旭回来,他要是不还,那就去派出所,去法院告秦淮茹。” “到时候,贾东旭得判刑丢工作,秦淮茹也得跟着蹲大牢。” 张少武说完,一大爷易中海的眼皮子,颤的都在跳舞。 张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祸害。 他嘴里的话,是一句比一句毒,毒到家了。 只要秦淮茹按手印画押,那贾张氏再也没有耍赖的机会。 “少武说的对。”许大茂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大茂哥,您心里明亮,知道我说的是大实话。”张少武给许大茂戴高帽子。 许大茂听着张少武的马屁,嘚瑟的咧嘴笑。 “傻柱,你说完,就该我说了。”二大爷刘海中举起手,从座位上站起来。 易中海瞥了一眼刘海中,心里气得不行。 他心里埋怨刘海中,毕竟刘海中是院里的二大爷,不该掺和这种事儿。 “咳咳。”刘海中鼓着手,嘴对着吹了一口热气。 “我家丢的东西,就没傻柱那么多。” “一块香皂,两斤猪肉,还有一只鸡,跟一双棉鞋。” 阎埠贵低着头记,易中海仰着头问。 “老刘,咱俩一块上下班,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刘海中哈着气,“我不好意思提!” “你说,我家的东西是在家里丢的。” “要不是人家张少武报派出所,我才知道是贾东旭偷的。” “拿贼拿赃,贾东旭自己也承认,偷了咱院的东西,我现在提也不晚呐。” 易中海看的出来,二大爷刘海中是在趁火打劫。 可是,他也没办法。 他要想保住贾东旭,在轧钢厂的工作,就得下血本。 刘海中说完,阎埠贵站了起来,把登记本推到刘海中跟前。 “老刘,你说完,就该我说了。” 刘海中堆着笑,拿着笔跟本,“老阎,你说我记。” 阎埠贵讪笑着,点着头。 “我们家丢的东西,三张肉票,五张三尺的布票,还有一张棉花票。” “对了,还有两张盐票,跟三个芥菜疙瘩。” 刘海中听着阎埠贵的话,懵懵然抬起头,“老阎,芥菜疙瘩的芥字怎么写。” 阎埠贵呵呵一笑,又拿着笔,在登记本上写着。 “这就是芥菜的芥。” 他指着那个芥字,让刘海中看。 身为小学老师的阎埠贵,终于尝到知识分子的优越感。 秦淮茹听着阎埠贵,报丢失的东西。 这哪是全院大会,分明是想在她身上,将过年的年货薅出来。 再过一个半月,就要过年了。 院里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贾张氏出了买年货钱。 “老阎,你这话我可不信。”易中海站起来。 阎埠贵瘪着嘴,也不开口。 “你是什么人,我易中海太了解了。” “别说你丢了肉票布票,就是那三芥菜疙瘩丢了。” “你都能在院里,翻的底朝天。” 阎埠贵晃着脑袋,“老易!你说我小气算计,我听得出来。” “可我们家就丢了这些东西,我也是刚盘算出来。” “贾东旭当着公安同志的面,可都撂出来了。” “你不能因为贾东旭是你徒弟,你就偏袒他。” 易中海再次长叹一口气,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道德天尊的面子不能丢。 “成!等东旭回来,咱们就一家一家的对账。” 阎埠贵冷笑一声,也不怕贾家赖账。 紧接着,院里的各家各户都开始报失,丢的东西。 大伙嘴里说的丢失物什儿,都大差不差。 不是各类计划票,就是肉啊鸡什么的。 秦淮茹看着全院的人,都在趁火打劫,脸上委屈的不行。 此时,贾家的事儿,她说了也不算。 贾张氏就当没听见,她瞪着院里人,嘴里嘟囔着。 “你们要是能从我手里,拿回去一根毛。” “我全家跟你们的姓。” 眼看着全院人,都报失的差不多。 “少武。”于莉低声喊着,“你家没丢东西啊。” 她看到出来,这些事儿都是张少武起得头。 而贾张氏跟张少武之间,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家没丢东西。”张少武抬声说着。 院里的仨大爷看着张少武,都觉得不可思议。 张少武露出灿烂的笑,“我家没丢东西,就是没丢东西。” “我张少武不算什么好人,可也不会干浑水摸鱼,趁人之危的事儿。” 他这一句话,是打了所有人的脸。 张少武站在冬日的阳光下,像是个英雄。 俏少妇秦淮茹看着张少武的眼神,也拉着丝。 他在秦淮茹的眼里,伟岸的可怕。 可是,只有张少武知道,贾家能有多少油水,能让全院人压榨。 薅羊毛这种事,张少武太懂了。 贾家就是一只没毛的羊,再怎么薅也没用。 第12章 兄弟! 一大爷易中海猛地看了张少武一眼,总觉得这孩子跟自己是一样的人。 年轻时的易中海,在旧社会的四九城,是混迹在八大胡同的小铜豌豆。 什么恶贯满盈的老鸨,还是身世凄苦的妓女,他可谓阅人无数。 他也是在八大胡同里,练就了一身“厚黑”的本事。 能让人看出来的脸皮厚心肠黑,那不叫黑。 老话说厚黑学的三大境界,第一就是,脸皮厚如城墙,黑如木炭,这人是个狠角色,算个匪。 而第二层境界来说,脸皮厚心肠硬,而且是又黑又亮,可称为诸侯。 可要说第三层境界,那就是厚而无形,黑而无色。 说白了,这样的人几乎没人能伤到他,更别说算计他。 这个例子不好举,也就一个刘备吧。 可在道德天尊易中海的眼里看张少武,这孙子是厚黑学的集大成者。 最起码到了第二层境界,脸皮厚心肠黑,把秦淮茹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要说贾东旭所遭受的罪,不都是张少武起得头嘛。 “嗯。”易中海板着脸站起身,“大伙!该登记的也登记了。” “具体的赔偿,只能等东旭回来再说。” “别介,一大爷。”张少武等易中海刚说完,又抬声说道。 院里人的目光也看向张少武,就听他继续说道。 “这不叫赔偿,这叫追回赃物。” “是贾东旭偷了大家伙的,不是他欠大家伙的。” 傻柱也点着头,应和道,“没错!上过高中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他言语一落,就看从月亮门窜出来一个剪着锅盖头的半大男孩儿。 贾张氏看着棒梗,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 “棒梗天冷吧,赶紧回屋烤烤火。” 张少武看了一眼棒梗,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最起码不是面黄肌瘦的。 在六十年代,还那么圆润白净的孩子,真是少见。 而且,棒梗的衣裳也洗的很干净,还没一个补丁。 “哥,你等等我。”又从月亮门的后面,走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贾张氏看着小当,并没搭理她,牵着棒梗的手,就进了中院西厢房。 不管是秦淮茹还是贾张氏,都是重男轻女的人。 秦淮茹拽着小当的手,“看你小手脏的,赶紧回去洗洗。” 全院大会基本上也结束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少武跟于莉又回到前院,就听于莉问着。 “你们家怎么就,不让贾家出点血呢。” “我们家真没丢东西,回见了小嫂子。”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晃晃荡荡的回了家里。 于莉盯着张少武的背影儿,他刚才那句话,说的太真诚。 她觉得张少武跟院里其他人都不一样,最起码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当然,于莉肯定是不了解张少武的为人。 假如贾东旭真掉进了井里,张少武绝对扔的不是石头。 张少武回到家中,看着张母站在锅台边,洗着碗筷。 老三张少文做着作业,张父拿着报纸,躺在炕上。 “儿子,你干的不错。”张父盯着报纸看,头也没抬。 张少文冲着张少武咧嘴一笑,“大哥,咱爸刚才夸你地道呢。” 张少武点头回应,跟薛苗说了一句,要出门转转,抬脚就走了。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没什么夜生活,八大胡同也取缔很多年了。 刚走出四合院的门,天上又飘着零星的小雪花,路边也冻得很结实,走在上面,脚也不打滑。 张少武双手拢在袖子里,按着原主的记忆,准备去找自己的兄弟。 出了九十五号院的巷子口,南边是交通口南大街。 要是往北边走,就是安定门,东边是东直门。 红星轧钢厂就在东直门的外面,走到头就能看见,跟北摩厂一墙之隔。 后边是暖壶厂跟电池厂,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最少得十五分钟。 可要是走路,最起码得一个小时,那还是腿脚快的。 冬天的四九城,是干冷干冷的,街面上没什么行人,偶尔能看见一辆马车,还有最后一班公交车。 六零年的时候,四九城的城墙已经开始拆了,老城墙下面破破慥慥的,几个小商小贩躲在墙根下面。 他记得白宝山的家,离自己家不算远,都在这一片的巷子里,张少武转了四个弯,看着一处更破败的大杂院。 大杂院的门敞开着,张少武一脚深一脚浅,刚进大杂院,就看着十八九岁的大小子,瘦脸浓眉,额头上一道疤。 “少武哥,你咋来了。” “宝山。” 张少武回了一嗓子。 当张少武看见白宝山的第一眼,他记忆深处的回想,算是涌了出来。 俩人从十一二岁就在一起混,白宝山初中辍学在家,现在也没正式工作。 而白宝山脑袋上的那道疤,就是因为张少武,被人拿瓦片砸的。 “少武哥!你赶紧进来,外面忒冷了。” 白宝山说着话,掀开家里的门帘,让张少武进来。 他家住的是倒灶房,墙上没窗户,屋里挂了个灯泡,一张两米的炕,炕上坐着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太太。 旁边还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看着张少武也喊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白宝山的弟弟白玉山。 张少武看着炕上的老人,嘴里问候着。 “姥姥,您身体还硬朗着啊。”? 那老人木讷的点着头,就听白宝山说道:“我姥耳朵聋了,她听不见。” 张少武看了一眼白宝山的家,沉声说道。 “宝山,倒灶房住久了容易得病,实在不行,在墙上开个窗户。” 白宝山递给他一个马扎,“少武哥,我知道住倒灶房不好。” “可要是想在倒灶房开窗户,那得去街道办找熟人,还得开房屋改造同意书。” “而且吧,开窗户得要钱要料,大冬天开窗户,要是没木料,墙上开个洞,能冻死人。” 张少武点着头,这件事他自己已经记在心里了。 白宝山的父母在五八年,闹灾的时候死的。 他爸妈不是职工,分的老房子,也是没人要的倒灶房。 一个老太太变卖家里的家产,拉扯大两个半大小子,很不容易。 可要最感谢的,还得是白宝山的舅舅破烂侯。 “少武哥,我听说你们院的偷狗贼,住医院还讹你了。”白宝山递上一杯白开水。 第13章 破烂侯! “你说贾东旭啊,进看守所了。”张少武抿了一口水。 “他偷的那条大黄狗,是不是你家的狗。” 白宝山咧嘴一笑,“我家哪养得起狗,当时我看到那条狗,就知道是偷的。” “本来想着,吓唬一下偷狗的,咱们也能吃上一顿香肉不是。” 张少武咧嘴笑着,那贾东旭的牢狱之灾,也算因果报应。 “少武哥!我咋感觉你不一样。”白宝山眼睛眨巴眨的。 “哪儿不一样。”张少武随口问道。 白宝山摇着头,“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现在的你,气场特别的稳,眼睛里带着刀子。” 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肩膀,笑着说道。 “什么刀子不刀子的,以前我的眼神就不带刀子。” 白宝山嘿嘿一笑,“以前的你,眼神没这么亮。” 俩人说着话,白宝山又想起什么,立即说道。 “少武哥,明儿个黄庄公社粮库,找卸粮食的工人,一吨粮食给三毛。” “火车站也有卸火车皮的,要临时的人手,一火车皮给两毛,咱要是卸的快,一天能挣七八毛,还给一斤的粮票。” 张少武摇着头,“宝山!听我一句话,富在术数,不在劳身。” “人要是出一辈子的力,那就是牛马,到死也享受不了一天。” “弄不好,到死还得被宰了杀肉吃。” “少武哥,我不懂。”白宝山眼里一片茫然。 “靠力气吃饭,我觉得不丢人。” 张少武笑着说道:“靠力气确实不丢人,可要是仅凭力气,你能改变现在的生活嘛。” 白宝山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去过人上人的生活,更没想过,还能怎么改变现在的日子。 他睁开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饿死,还得养活弟弟。 白宝山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跟眼前的倒灶房一样,没有一点光亮。 “这···这咋改变。”白宝山颤着嘴皮子问着。 “掌握分配权。”张少武揭开谜底。 白宝山还是不懂他嘴里的分配权是怎么回事儿。 “在当今社会,谁掌握分配权,谁就能过上好日子。”张少武又喝了一口水。 白宝山揉着下巴,“少武哥!好日子,不是资本家才过的日子嘛。” 张少武嘴角带笑,他估计白宝山的思想,还停留在吃苦光荣的阶段上。 可但凡嘴里嚷嚷着吃苦光荣的,没一个会去吃苦。 张少武也不想给白宝山解释太多,继续说道。 “宝山,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想不想过,天天有肉吃的日子。” “想!做梦都想。”白宝山毫不迟疑。 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肩膀,“这就对了。” “咱们吃肉的时候,甭让别人看见,谁敢说咱们是资本家。” 白宝山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我什么都不想,以后就跟着少武哥混了。” 张少武从棉袄里,掏出来一斤猪肉,是他从空间拿出来的。 白宝山看见猪肉,眼睛都亮了。 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白玉山,也扭着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猪肉。 可随即,白宝山怯懦的问道:“少武哥,你不会是偷家里的猪肉,给我拿过来的吧。” 张少武将猪肉放在旁边的盆里,“我家哪有猪肉让我偷,是别人赔给我的。” “贾东旭!是不是偷狗的贾东旭。”白宝山恍然道。 张少武点着头,也不多做解释。 他忽然想起破烂侯,又开口问道。 “宝山,你舅破烂侯,就忍心让你全家,一直住在倒灶房里啊。” 白宝山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他不是我亲舅,能带着我倒票,就算不错了。” “那倒票的钱,是怎么分的。”张少武又问着。 白宝山摸了一下张少武的额头,“少武哥!你不发烧啊!你忘了,咱俩跟李军只管散票打架,破烂侯不给咱们分钱。” “我让贾东旭,打了一闷棍,有些事儿记不得了。”张少武说着。 白宝山听他这么一说,低声骂道:“那狗崽子,下手阴损的狠。” “等他从拘留所出来,我肯定给少武哥出气。” 张少武咧了咧嘴,又问道:“咱们跟着破烂侯倒票,一分钱都没给过咱。”? 白宝山吸着一口凉气,“也不算没给,一个月五斤粮票,好的时候还给一张盐票。” “钱是没见过,平时他带着咱们去火车站卸车皮,那时候能挣点钱。” 他说这话,张少武已经有记忆了。 每次破烂侯带着他们去火车站打零工,都是破烂侯拿大头,他们几个拿小头。 他记得有一回,在后海的鸽子市,倒腾票的时候。 被后海的倒票老炮儿给堵住了,对方十一个人,他们这边四个人。 破烂侯看着那阵势,撒丫子就跑,压根没管他们的死活。 好在当时,李军带了一把折叠刀,攮了一个,打架的一见血,吓跑了对方。 不过,李军最后还蹲了俩月的局子,才放出来。 破烂侯从始至终都没管过李军,也没管过哥们儿几个。 兄弟几个都看出来,破烂侯不仁义。 可他们年纪小又没别的去处,闲的时候跟着破烂侯打零工,忙的时候去鸽子市倒腾票。 “少武哥!李军最近跟后海的王奎一走的挺近。”白宝山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张少武一愣,对于王奎一这个名字,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老彪子王奎一,上次在后海,他堵的我们,李军还攮了他一个兄弟。”白宝山解释着。 “哦。”张少武点着头。 打不过就加入,要是放在战争年代,那算汉奸。 可要是搁在现在,那叫人往高处走。 破烂侯的人品确实不咋地,张少武回想了一下这个人。 长得贼眉鼠眼,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儿还行。 可要是遇上硬茬子,不是窜稀,就是拉胯,弄不好还得出卖他们。 “李军白天来过我这儿,问我要不要也跟着王奎一混,一月给五块,要是干得利落,还给粮票肉票。”白宝山低声说着。 “干什么?不会是只干倒票散票的活儿吧。”张少武问道。 “对!其实你也知道大彪子,那孙子就是个大混混,偷鸡摸狗当扒手,有时候去乡下收古董,还偷别人家的衣裳跟钱。”白宝山歪着脑袋说着。 张少武冷笑了一声,“我啊!天生当不了小偷。” 他站起身拍着白宝山的肩膀,“以后,我单干。” 第14章 二道贩子托拉斯!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要单干,蔫头巴脑的脑袋,猛地抬起来。 “少武哥,你要单干那需要本钱吧。” 他说着,又看向张少武搁在盆里的肉,咽着唾沫说道。 “这一斤猪肉,搁在鸽子市上卖,能卖差不多九毛一。” “供销社的猪肉,一斤现在是七毛二,还得有肉票。” “现在又临近年关,猪肉正是紧俏货,要不这一斤猪肉,你还是拿到鸽子市上,当本钱多好。” 张少武看得出,眼巴前的白宝山是真在为自己着想。 “哥,我想吃肉。”白玉山扭着头。 白宝山瞪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玉山,等咱少武哥挣了钱,你还怕没肉吃。” 白玉山无声的点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转,无声的掉眼泪。 “别洒猫尿了,赶紧把作业写完,现在不是吃肉的时候。”白宝山没好气地说着。 他刚想伸手,将盆里的猪肉拿出来,被张少武拦下。 “宝山,我也不瞒你了。” “这块猪肉,就是我单干挣得,拢共弄了两斤,一斤给了我妈,一斤给你拿过来了。”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感动的鼻涕都冒出来了。 他擦着鼻涕,道:“少武哥,我···我谢谢您。”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肩膀。 写作业的白玉山听着张少武,不要肉,嘴角压着笑,写字的铅笔,似乎用了很大的力。 白宝山看着自己弟弟的样子,嘴里骂了一句没出息。 随即,他又开口说道。 “对了!少武哥,最近后海的老彪子,趟了收煤的活儿,老挣钱了。” “今儿个,李军就跟着老彪子去老火车站,跟煤车收煤。” 张少武没听过收煤的事儿,盘腿问道。 “怎么个搞法,老彪子还敢偷火车煤站的煤啊。” 六十年代,煤是计划经济的重要一环,买煤不但要煤票还定量,最重要的是,不是你想买多少就有多少。 四九城的三九天出奇的冷,没钱买煤的,就去捡柴火,或者去昌平的深山老林里,砍树劈柴,雇一辆马车给拉回来。 白宝山说起后海老彪子收煤的事儿,声音是越压越低。 “我听李军说,老彪子带着这帮小子,事先买通拉煤的火车司机。” “半夜三更,拉煤车快进城的时候,火车司机减慢速度,让老彪子带人扒火车。” “你不知道,老彪子拉着驴车马车,能装满满几大车,用黑布一蒙,黑天儿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猜怎么着,他们直接赶着马车,沿着火车道,卖给住户家里,不要煤票,价格还便宜。” “老彪子后面跟着半大小子的跟屁虫,都能喝点肉汤。” “老彪子也没少挣钱,就这一趟,李军分了八毛,要是天天能扒煤车,一月就是二十四。” 张少武听完白宝山的话,总算知道,在六十年代的后期,为什么会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 一是城市工作机会少,消化不了几千万的年轻人。 第二是,城里这帮年轻人,一旦没工作,就会祸害人,也容易惹是生非。 “反正,老彪子就靠着这个法子,让人家弟兄们吃香喝辣,还有人能找几个尖果儿。” 【尖果儿:好看的女人,解释一下,勿喷。】 张少武看着落寞的白宝山,又想掏兜子抽根烟,一摸又摸了个空。 白宝山看着张少武掏烟的动作,笑着问道。 “少武哥,是不是想抽烟了。” 张少武点着头,就看白宝山掀开屁股底下的床板,下面放着一盒八分的大生产。 “我偷摸藏的,没让破烂侯知道。” 白宝山将烟盒递给张少武,道:“我不抽烟,这烟就是留给你跟李军抽的。” 张少武也没客气,拿着白色的大生产烟盒,抽了一根。 这种没烟嘴儿的香烟,猛抽一口,辣嗓子的烟味,直冲天灵盖。 可就是八分钱的大生产,也有很多人抽不起。 当时的四九城,老百姓抽最多的是“大前门”“大生产”“劳动”“大铁桥”“红梅”。 一般没烟票的,都会去鸽子市,一张烟票是一毛,可一盒大生产卖八分。 等张少武抽完大生产,将最后的烟屁股,扔在地上,抬脚捻灭。 “扒火车收煤的事儿,你让李军小心点。” “煤车那种事儿,咱们就别想了,累不累不说,难缠的小鬼太多。” “我告诉你,扒煤车的活儿,干不了多长时间,现在风声紧着呢。” “小打小闹不要紧,可咱们得干点安全的活儿。” 白宝山点着头,“我听少武哥的。” “我也听少武哥的。”写完作业的白玉山,也笑着喊道。 张少武摸了一下白玉山的头,“咱们先小打小闹的干,到时候能在鸽子市支起摊,有了保本的营生,到时候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他说这话,也是安慰自己。 张少武早就了解,现如今的倒买倒卖,都是提着脑袋干的二道贩子。 搁在后来,是投机倒把的资本主义尾巴。 就拿破烂侯带着他们倒票散货的方法来说,是破烂侯带着白宝山去乡下收小米鸡蛋棉花,买一切能买到的。 等到了四九城,破烂侯在家守着东西,他也不敢一股脑拿着全收上来的物资去鸽子市。 碰上明抢的老炮儿,他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认倒霉。 走街串巷的散货,只能靠着哥们儿几个。 放哨,倒票,收钱。 而且,风险还高。 在四九城都是老炮儿分片,你不能踩过界了。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儿踩过界,那是你的本事。 要说市面上,最紧俏最值钱的还是肉,不管什么肉都能卖出去。 现在这年月,特别是快过年的时候。 有钱没肉票,有肉票不舍得吃,可要是舍得吃的,又买不着。 说白了,一是解决货源。 二是,解决渠道跟方法。 张少武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站起身说道。 “宝山,我已经准备单干了,有空你去跟破烂侯说。” “到时候,我要是支起了摊,你想过来就过来。” 白宝山点着头,“少武哥,我这辈子就想跟着你混,吃醋喝风也没关系。” 张少武咧嘴一笑,“宝山!你要记住,咱们的前途是光明。” “伟大的···那啥,会引领我们,走向二道贩子托拉斯。” 白宝山不知道什么是托拉斯,可他知道什么是二道贩子。 第15章 分胰子,回乡下! 张少武从白宝山的家里出来,冻得跟鹌鹑一样。 四九城的冬天,真不是人待的,他穿着不露脚趾头的布鞋,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家,冻得双腿打摆子,脚都是僵的。 等他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熄着灯,就中院有点亮光,是傻柱家开着灯。 张少武一进门,看着母亲收拾着东西,桌子上摆着半块胰子。 六十年代,厂里单位发的胰子,都是一块分成七八块小的,一人一小块。 家里的中堂只有张母一人忙活着,老三张少文已经睡觉去了。 张父躺在炕上,拿着一张报纸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花。 张母薛苗看着张少武回来,招呼他坐在火灶边上。 “少武,你烤会儿火,明儿个你回一趟爷爷家。” “你爸刚发的胰子,我切了半块,你给你二叔送回去,还有三斤棒子面,跟一副线手套。” 张少武点着头,就看张母拿着布袋子装着的棒子面,塞进面袋子里,半块胰子并没放进去。 “明早去爷爷家的时候,路上加点小心。”张母拿着一截细细的马绳,系紧装棒子面的面袋子。 也不是张母谨慎,就这三斤的棒子面,也是一家几口省了两月,才省出来的。 布袋子套白面袋子,就算里面的袋子露了,外面的袋子不破,也没事儿。 “你赶紧去睡吧,我在你被窝里,放了个热水瓶,你可别给蹬出来。”张母眼看着面袋子系紧了。 张少武嗯了一声,进了自己的耳房。 他坐在床上,顺手一摸,棉袄口袋里,摸出一盒大生产,也不知道白宝山是什么时候,塞进他兜里的。 被窝里的暖水瓶,是医院用的吊水瓶,灌满热水,塞上橡胶盖子,放在脚底下,能不冻脚。 这也是平常老百姓,最朴实的取暖方法。 张少武钻进被窝,透过门缝,看着中屋的电灯,已经拉灭了。 他一个念头,又进了功德空间。 进入空间,张少武想都没想,将空间里的温度,调到三十五度。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在冬天晒太阳,更舒服的事儿了。 【叮!宿主镇压禽兽有功,增加空间时长二分半。】 张少武嘴角带着笑,心里琢磨着,他将贾东旭送进派出所,能增加自己在道德空间的时长。 如果,他把四合院所有的禽兽,都送进苦窑的话。 那他是不是,可以在功德空间待二十四小时。 假如他可以在空间里待一整天,最起码在六十年代不受罪。 张少武看着空间里倒计时,又走到功德木鱼的旁边。 拿着敲木鱼的木槌,又敲了一下。 【叮!宿主获得《太极拳》三丰真传,是否学习。】 张少武心想,系统是真怕他死了。 假如,他没这个系统的话,还真是挺难活下来。 他也不多想,直接选择了学习。 【叮!张三丰太极拳要义,加载中。】 等张少武看到系统上,加载到百分之一百,才知道太极拳的奥妙。 三两拨千斤,不是说说而已。 “真屌。”张少武吐槽了一句。 又默默的敲了一下功德木鱼。 【叮!宿主获得垂钓精通,是否学习。】 张少武再次乐了,系统怕我受苦,又怕我开路虎。 钓鱼佬的本事,还不是让自己自力更生。 不过,张少武还是直接选择学习。 再者说,技多不压身,能有一样本事,就能有一分机会。 张少武再次敲响木鱼,咚的一声闷响。 【叮!宿主获得老母鸡两只,已经存放在空间中。】 “······。”! 总算是来了点实在的东西。 六十年代,无论什么肉都是硬通货,弄不好用两只老母鸡,都能换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媳妇儿。 在偏远的地方,八毛钱一盒桃酥,娶媳妇这种事儿,一点都不奇怪。 张少武双手枕在后脑勺,享受着空间里的阳光浴。 最后,被系统踢出了功德空间。 张少武嘴里骂了一句,缩在单薄的被窝里,心里想着,怎么就敲不出“棉花”。 他正在想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系统提示,宿主需要再接再厉,镇压禽兽,增加幸运值。】 张少武恍然大悟,原来这次敲击木鱼,能有“太极拳”,说明是运气使然。 看来,还是得在禽兽身上下点功夫。 一夜无话。 鸡鸣声再次远远的响起,从窗户挤进来的冷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张少武还没起床,张母就走进屋里,“少武,今儿你得早点起来。” “去你爷爷家得早点赶路,得赶在中午到乡下老家,才能有口饭吃。” 张少武点头坐起,拿着当枕头的破棉袄,又穿着里面的旧毛衣,下了床。 一家五口,围着火灶喝着高粱面糊糊,一家子吃的俩眼都是绿的。 “妈,明儿就放星期了,要不你让我哥等一天,明天带我一块去爷爷家。”老三张少文说着,伸长了舌头,舔着碗底子。 张母瞪了张少文一眼,“你哥去乡下,你二叔家就得多一张嘴。” “你要是也跟着去,是你二叔不吃饭,还是你二婶子不吃饭。” 张少文一脸不情愿的点着头,挎着书包,从家门走了出去。 “爸,妈,大哥!我上学去了。” 张少武摸着弟弟的头,点着头,道:“少文,等你放寒假,我带你去乡下掏鸟窝。” 张少文听大哥这么说,才兴高采烈的出了家门。 等张少武喝完高粱面糊糊,张母提着红薯面袋子,放在桌子上,还拍了几下。 “少武!你自己路上慢点。” “这把玻璃刀你带在身上,路上要是有柴火,你捡回来点,要是有煤渣什么的,就更好了。” 张少武看着母亲递过来的玻璃刀,其实就是玻璃碴子,一头绑着粗麻布,开春的时候用来挖野菜的。 “妈!用不着,捡柴火还用这个干吗。” 他说着,抓起红薯面袋子,就想出门回乡下。 谁知道,年纪还小的妹妹张少娟,抱着张少武的腿,奶声奶气的说道。 “哥,我也想去乡下。” 张少武被小妹儿逗得一乐,弯腰亲了一口。 站在一边的张母,眼神愣了一下,又哄着小妹儿,才让张少武顺利出门。 第16章 张家店村! 张少武背着小半袋子红薯面,刚出前院的头道门,就听着于莉的动静。 “你爸就是葛朗台,我是你们家的儿媳妇,骑自行车接亲戚,他伸手跟我要三毛,他当我是阎家的人吗。”?于莉的俏脸冷着。 阎解成叹了一口气,“媳妇儿!我爸他在我小时候,就这样,我乡下的表叔来看他,你猜怎么着,他管人家要粮票。” 于莉听着阎解成的话,扭着细细的腰肢,“我是他儿媳妇儿,又不是外人,嫁到你们阎家我倒八辈子霉。” 张少武往门口走着,于莉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阎解成冲着张少武打招呼,道:“少武,出门去啊。” 张少武点着头,又听身后传来三大爷阎埠贵的声音。 “借过,借过。” 阎埠贵推着自行车,从几人身边穿过,车座上绑着钓鱼的渔具还有水桶。 于莉撇过头,生气的不看阎埠贵,听着阎埠贵嘴里哼着京戏。 “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方巢穴···。” 阎埠贵是越走越远,于莉是越来越生气。 “我用自行车他管我要钱,他骑自行车去钓鱼去。” 于莉气得小脸通红,阎解成嘴里哄着,说是给她买大肉包子吃。 张少武刚从四合院的门口走出来,肩膀上搭着一只手,他还以为是谁来找茬的。 一手太极拳的“退步压肘”,顺手抓着身后那人的手腕,又是一招“掩手肱拳”,砸在那人的后心。 嘭的一声。 手掌搭他肩膀的那人,就被摔飞了出去。 “哎呦。” 张少武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是傻柱。 “雨柱哥啊!您怎么在后面搭我肩膀,我还以为有人偷袭我呢。”张少武说着,左手提着棒子面,右手拽起傻柱。 傻柱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脏泥是掸不干净了。 “我回去换一身衣裳去。” 张少武脸上带笑,又听傻柱继续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本事,有空你得教我两招。” 张少武点着头,沉声问道。 “雨柱哥,那咱俩现在,算不算朋友。” “算啊。”傻柱抬声应道,“咱俩其实一直都算朋友。” “不管怎么着,就冲你一直叫我雨柱哥,咱俩都算朋友。” 张少武听到出来,其实何雨柱挺反感别人叫他傻柱的。 可四合院的人,又喜欢调侃,还傻柱不离嘴。 此时,门口又遇上秦淮茹,送棒梗上学回来。 “柱子,昨个儿不是我不管你,我要是扶你,我婆婆又得掐我。”秦淮茹解释着昨天的事儿。 傻柱摆着手,“秦姐,打住吧您呐!” 秦淮茹看着傻柱身上的泥巴,忙不迭的又说道。 “柱子,你这衣裳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傻柱理也不理秦淮茹,又走回四合院,准备回去换一身干净衣裳。 秦淮茹冲着张少武尴尬一笑,就听贾张氏在院里骂着。 “淮茹,少跟那小王八蛋套近乎。” 张少武单手提着红薯面,抬脚就走,也不理会贾张氏的谩骂。 他走在南锣鼓巷的大街上,门面关着的居多,路边有不少早点摊,还有卖卤煮火烧的。 肉包子铺的旁边,阎解成带着于莉,还真在吃肉包子,俩人买了一个,还有一碗豆浆。 张少武摸了一下口袋,兜里也有五张粮票跟六毛钱。 这是他跟着破烂侯大半年,倒票挣的。 张少武换了一家包子铺,拿出五分钱二两粮票,买了个包子。 馒头比包子便宜两分钱,只要三分钱,不过也得要粮票。 走出南锣鼓巷,南边是供销社,卖杂货五金,街对面是国营饭店,早上也不开门。 供销社的旁边,摆着一口大箱子,里面摆着各种鞭炮。 最便宜的是一百响的,要花一毛三分五,不要票。 张少武按着脑海里的记忆,朝着城外走着,路上人来人往,满大街都是深蓝衣裳的人,多数是工服改的。 有些家境好的女人,会穿白衬衣跟碎花衣服,就算如此,打补丁的也不少。 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人胳膊上都套着套袖,就怕把衣袖摸破了,以后衣裳得留给弟弟妹妹穿。 四九城城里的人,能换洗的衣裳也就三两件,那还是有正式工作。 偏远的农村,一家子穿一件衣裳的,都纯属正常。 一是布票紧俏,而是生产力低下。 这年头,能穿一身干净衣裳,都算生活不错的。 站在大街上,随便瞅瞅,谁的屁股蛋子上,没补几个大补丁,就算张少武穿着的裤子,也是大补丁缝小补丁。 可有一说一,六十年代人的精神面貌都特别好。 没有觉得穷,就低人一等,反而很光荣。 走在街面上的人,都有一股气势,似乎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等张少武出了安定门,再往北走,路上的驴车、马车、牛车,渐渐多了起来。 就这些牲口车拉下的大粪,谁能捡谁不能捡都有规矩。 一是赶车的车主,二是有工作证的收粪工。 第三,就是那粪便在哪个公社的地界,就由哪个公社的人收。 大街上,因为一泡牲口粪便,打起来的事儿都有。 就因为,牲口粪便是粮食产量的保证。 没人嫌弃不说,反而脸上都开心的不行。 要说路上最引人注目的,只有骑自行车的人,那比现在开劳斯莱斯的,都不遑多让。 铃声不停,骑自行车的人,腰板也是最直溜的。 大姑娘小媳妇儿谁看见骑自行车的小伙子,都得多看两眼。 也不是拜金,就因为当时的自行车贵,还得要自行车票。 更是身份的象征。 张少武顺着土路,一路快走,手里的红薯面袋子,被他收进了空间里。 每路过一趟农村的公社,就能看见在路边操练的民兵,拿着的都是真枪实弹。 最近这几年,自然灾害还没过去,公社里的民兵承担着看护良田的责任。 真饿的不行的人,还管你地里是麦苗还是别的。 小孩儿进地里,是大耳瓜子。 大人进地里,那就枪毙。 粮食就是一切。 四九城还算不错,山河四省除了山东,饿死的人太多了。 张少武腿脚快,走了三个半钟头,总算是看到张家店村。 他刚走到村口,就看着村里飘出来两道灰白色的影子。 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第17章 家!老家! 张少武一进张家店村,就将空间里的红薯面布袋拿了出来。 手里还提着那只老母鸡,跟最后一斤的猪肉。 他也不怕爷爷奶奶找自己老爹对账,张耀宗自从进了四九城,也不常回来。 “少武哥。” “少武哥···哥哥哥哥。” 张少武眼前是两个半大的孩子,一个十一二岁,另外一个七八岁。 俩孩子看着他很亲昵,张少武凭着原主的记忆,叫出了俩孩子的名字。 “少强,少国。” 他们家的孩子,都是“少”字辈,老一辈的人讲究一个传承。 只要出去了,别人一喊,就知道是一家子。 大点的孩子叫少强,浑身穿着的也是打补丁的单薄衣裳。 年纪小的少国可没这个待遇,身上套了三层面粉袋子,是用针线改过的。 张少强伸手想替张少武提面袋子,“少强,你太瘦了,等你长大再帮我干活。” 张少强咧嘴笑着,又去拿老母鸡,然后背在身后。 “大哥,别看我瘦,我有劲儿着呢。” “今年犁地,都是我跟我爸拉犁,让少国在后面平地。” 张少武也种过地,知道他说的犁地跟平地的意思。 现在的农村都是一个公社,十几个大队,每天挣工分,到年底能换钱。 一个成年的劳力是十三工分左右,得看干什么活。 上山拉石头铺路修堤坝,出力多工分就多。 要是遇上出工浇地的,那就相对少,也不是自家的地,水泵一开,找个阴凉地就睡觉去了。 张少武跟着俩堂兄弟,踩着田埂,朝着村子里面走着。 村口老榆树下面,因为太阳好,有人搬着凳子在晒暖,还有打盹的。 村口的人看着张少武手里拿着的母鸡跟肉,眼神都亮了。 “是不是张顺家的大孙子。”村口的老太太问着。 旁边的老头点着头:“咱村就张顺的儿子在四九城,人家有正式工作。” “多好的猪肉啊!这要是包一顿饺子,能香哭了我。”有人顺着张少武的身影儿,一直进了村。 张家店村的张家人十有八九,有一两户外姓的,住在村子最外面。 由于张少武的父亲在四九城是正式工人,所以这个大队的书记,就是他二叔。 当然,就算张少武的二叔是大队书记,除了工作轻松一点,该挨饿的时候也得挨饿。 在计划经济时代,没多少特殊的人,除非是大院子弟。 “爷,奶!你们快出来啊,看谁来了。”张少强刚进一处院子,就喊了起来。 张家店村的房子,多数都是土坯房,下面的地基用的青砖垒。 家家户户都差不多,他家这户院儿,就住了他爷跟他二叔。 有人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两位六十出头的老人,老人一脸慈祥的看着张少武。 “大孙子,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张少武点着头,道:“爷!我爸工作忙,最近脱不开身。” 他说着提着小袋子红薯面,还有一斤猪肉跟母鸡,进了屋。 屋里是土面的地,土面的墙,因为窗户低,采光并不算好。 除非到了大中午,屋里的光线能好点。 奶奶看着张少武,眼泪扑簌簌的就出来了。 “大孙儿,奶想你啊。” 张少武抱了一下奶奶,堆笑说道:“奶!我也挂念着您呢。” “我爸得上班,实在是没时间,让我回来看看您两位。” 两位老人点着头,就听少强说道。 “爷,我想吃炖鸡肉。” 他刚说完,年纪小的少国也蹦着喊道。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奶奶撇着脸,故作生气的说道:“这老母鸡,留着下蛋。” “真要是下不了蛋的时候,再吃了也成。” 当时在农村有个说法,养鸡不过三,超过三只就是资本主义。 所以,家里圈养一只鸡倒是可以,只不过养鸡得要饲料,还得小心喂着。 俩小孩儿看着母鸡直流口水,嘴里的唾沫都快冒出来了。 “爷,奶。”张少武又提了提手里的一斤猪肉。 “要不这肉给俩弟弟吃吧,等我参加工作,就有肉票了。” 爷爷看着那块肉,埋怨张少武说道。 “少武!我知道,你们城里富裕,有工资还有福利。” “可咱们不过年不过节的,吃什么肉。” “这块肉啊,放在地窖里,拿冰冻着,等过年的时候再吃。” 屋里的俩小孩儿,听着爷爷的话,顿时就没了刚才那股高兴劲儿。 “爷!我说话算话,猪肉甭留着,咱炖个肉菜,到时候我再给您送肉来。”张少武沉声说着。 爷爷想了想,又看着那块猪肉,“得!你们俩今儿沾光了,沾你大哥的光。” “不过,这块肉分成四块,哪能一下吃完了。” 这下,俩小孩儿才开心起来。 几人说话的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脸庞消瘦,留着八字胡,进了屋子,看着张少武就说道。 “武,我是你二叔,你忘了吧。” 张少武堆着笑,“二叔!我爸让我给你带好呢。” 他二叔叫张继宗,是大队的书记,还是会计, 初中毕业。 张继宗听着他的话,摘下手上的手套,“你爸会给我带好,他还想着揍我呢吧。” 张少武听他爸说,兄弟俩在小时候没少打架。 他也知道这是二叔在开玩笑,随即说道。 “二叔,我爸真给你带好呢。” “这不是工作忙,让我回来看看您。” “红薯面,胰子,老母鸡,还有猪肉。” 张继宗看着眼前的东西,眼神明显晃了一下。 “我大哥是不是升官了,他在兽医站的待遇,也忒好了。” 张少武呵呵一笑,“您就巴着我爸,当兽医站的站长呢。” 张继宗咧嘴大笑,“我哥升官,我才能升官呐。”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中午的时候,在地里忙活的二婶回来。 二叔跟二婶都是真孝顺,自从张耀宗进城当兽医,照顾二老的担子,就落在二叔二婶身上。 “爸!今儿咱家真吃猪肉炖白菜啊。”二婶问着。 爷爷点着头,“少武回来了!还是人家拿的肉,你还让他喝红薯面糊糊,哪能行嘛。” 二婶乐滋滋的说了一句好。 按着爷爷的要求,将肉分成四份,拿出一块,拿刀片成薄片。 一颗大白菜炖几片薄猪肉,就是一顿大餐。 第18章 大鲶鱼! 二婶在灶房里忙活着,红泥炉子上架着锅,下面放着柴火。 就见二婶拿着筷子,在猪油罐里,逛逛的晃了几下。 猪油顺着筷子,进了锅里。 爷爷从地窖里,挖出两个黄江红薯,这是地里种的新品种。 “少武,尝尝咱家种的红薯,甜着呢。” 爷爷说着,将红薯扔进炉火里,拿着柴火棍儿将红薯推到最里面。 要说农村比不上城里,也就工作机会比不上。 可要是论住的地方跟做饭的地儿,还是比大杂院里宽敞。 二叔家的俩孩子,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锅里的菜。 老二张少国穿的面粉袋子,由于太紧太小,他一蹲下去,就能看见两半屁股沟子。 也就是今儿天好,如果是下雪化雪的时候,他屁股非得冻肿了不可。 二婶炒菜的调料用的很简单,只有盐跟酱油。 那时候的酱油,不分老抽生抽,酱油就是酱油。 白菜炖猪肉炖了十几分钟,二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薯粉条,又扔进去一把。 “我比不上你爸,可我在咱张家店大队,还有点福利的。”二叔说着,呲着牙花子笑。 “二叔!我说实话,我就挺羡慕你。”张少武看着二婶炖的猪肉炖白菜,算是起锅了。 二叔不解,问道:“少武!农村比不上城里,你在城里好好干。” “我跟你二婶,还有你爷你奶,不都是沾了你爸的光。” “就说去年的时候,咱村张家店饿死十七口子人,吃灰菜吃的身上都肿了。” “就咱家,你爸每隔俩月送回来点红薯面,咱家是一口没饿死。” 二叔说到这件事,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张少武知道,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农村确实日子不好过。 可没想到,在四九城的墙根下面,也有饿死的。 二婶拿着勺子,将锅里的白菜猪肉炖粉条,盛到一个搪瓷盆里。 到最后,二婶拿着勺子,将锅里的菜,一点菜花都给舀出来。 就这时候,爷爷将火灶里的红薯,那木棍儿挑了出来。 等红薯放的有点凉,爷爷剥开烧焦的红薯皮,递给张少武。 “大孙子,尝尝咱家的红薯。” 张少武接过红薯,却没想到年纪小的张少强,捡着地上烧焦的红薯皮,往嘴里送。 张少武心里不是滋味,吃了两口,就把红薯给了堂弟,另外一个给了最小的张少国。 一家几口,吃着猪肉白菜炖粉条,二婶切的薄肉都是有数的。 家里一共七口人,就是七片肉,每人一片,谁也不多。 吃饭的时候,爷爷冲着张少武,笑着说道。 “这红薯,是在咱家后院,我开荒种的。” “你二叔是大队书记,也就没人管咱家。” “可这事儿,不能在村里说,让人知道了,对咱家不好。” 张少武点着头,将碗里的肉夹给弟弟张少强,被二叔一阵训斥。 “哥,你对我真好。”张少强不管二叔的训斥,大口的吃着白菜炖粉条。 两孩子吃的肚子溜圆,二叔也是打着饱嗝,爷爷奶奶的饭量小,没吃多少。 可一盆白菜粉条已经见底了。 一家人吃罢饭,二婶将盆里的剩菜,都倒进一个碗里,拿着锅盖盖着。 “少武!二婶做饭不好吃,你别见怪。” 张少武故意也打了一个饱嗝,“二婶,你的手艺比我妈强。” 二婶听着嘴角带笑,端着没洗的碗,就出去洗了。 张少武想起,自己在系统里,得到“垂钓精通”的本事儿。 随即,便开口问道。 “二叔,咱张家店村是不是有一条河。” 二叔坐在竹凳子上,双腿伸直,吃饱的肚子,圆圆的鼓起来,伸着懒腰。 “小月河嘛!就在咱村口的东面,你去那儿干嘛。” 张少武哂然一笑,“我想去钓鱼去,最近四九城的后海跟颐和园,钓鱼的太多,都没什么鱼了。” “我就想着,在河里试试手气,说不定还能吃炖鱼呢。” 院里的俩弟弟,一听能吃炖鱼,瞬间又来了精神。 “大哥,我带你去,咱们去钓鱼。” 二叔看了一眼俩孩子,抬声骂道:“兔崽子,你们知道小月河有多深嘛。” 他说着又看向张少武,道:“少武!你去小月河钓鱼可以,但是别抱太大希望。” “小月河虽然不是大河,可水急的很,又是冬天。” “别的不说,就我那钓鱼的家伙什儿,真钓不上什么大鱼。” “因为啊!大鱼都在水深的地方,咱家也没船,你就带着少强、少国,去河边玩玩就得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二叔!我就是去河边散心的,有鱼没鱼就想甩两杆儿。” 二叔听他这么说,起身回屋拿了一件竹竿做的鱼竿,另外给了一包蚯蚓。 “成!你带着这俩兔崽子去玩吧,我去大队了。” 张少武看着二叔嘴上的猪油,又提醒道。 “二叔,你嘴上的猪油,还没擦呢。” 二叔嘿嘿一笑,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猪油要是擦干净了,谁知道我中午吃的是猪肉炖粉条。” 他说着,朝着门外走去。 爷爷等二叔走出去,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二叔摆谱呢!他啊,就想让人知道,他有个城里的亲大哥。” 张少武咧嘴一笑,堂弟张少强叽叽喳喳的,已经跑了出去。 “大哥,我带你去河边,那地方我经常去。” 一个半大孩子带着俩小孩儿,穿过张家店村又过了一片树林子里。 河边的风冷冽的很,吹得人脸帮子疼。 也许是张少国穿的少,张少武又把棉袄给他穿上。 三人站在小月河的河边,没有看到一个人。 二叔说的不错,河边已经结冰了,喝水有点急。 张少武挑起竹竿做的鱼竿,鱼钩挂上死的蚯蚓,心里在想。 也不知道,系统给的“垂钓精通”到底是多精通。 他拿着鱼竿,抛进河里。 就在鱼钩坠入河面的那一秒中,张少武的意念,可以看见河底的状况。 鱼钩随着自己的意念,一钩钓上来一条草鱼。 岸上的俩孩子,一看见鱼咬钩了,瞬间手舞足蹈的拍着手。 这一条草鱼,也就一斤多点,不算太大。 就在张少武再次抛鱼钩的时候,看到河底一个庞然大物。 一尾几十斤的大鲶鱼,虎视眈眈。 第19章 张家店的烟火气! “鱼,是鱼,一条大鱼。”张少强激动的大叫,站在岸边都能看见那条大鲶鱼,露出灰黑的鱼背。 张少武顺着自己的意念,让挂着蚯蚓的鱼钩,朝大鲶鱼的嘴里飘着。 “这鱼得有三四十斤吧。”他看着河底儿的大家伙,惊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手里用竹竿做的鱼竿,能不能撑得住。 张少武看着大鲶鱼咬钩,猛地提起竹竿往身后一拽,手腕都是酸的。 这鱼的重量,已经超过鱼竿的承受范围。 鱼线被拉直,站在岸边的张少强与张少国两兄弟,看着鱼咬钩,就想下河抓鱼去。 张少武看着俩弟弟,踩进河里的脚,抬声喊道。 “少强,带着少国站在后面,不准下河。” 张少强岁数大,到底是比较听话,抓着张少国的手,往后站着。 咔嚓。 竹竿挂着的鱼线,绷的直溜溜的。 这鱼线也不是什么好鱼线,而是补鞋用的涤纶线。 张少武拽着鱼竿,站在岸边溜大鲶鱼,可他知道,要是再这么僵持下去。 手里的竹竿得断,鱼线也得断。 张少武想起太极拳里的“三两拨千斤”,顺着鱼线的寸劲儿,抖着手腕儿,又猛地一退一进。 鱼钩钓着的大鲶鱼,破出水花,落在了岸上。 噗! “大哥,鱼上来了。”张少强一路小跑,站在大鲶鱼的旁边。 这也就是鲶鱼,如果是三四十斤的鲤鱼,钓上来的时候,根本近不了身。 几十斤大鱼的尾巴,要是给人来一巴掌,成年人都得晕过去。 张少武看着岸边的大鲶鱼,动静小了,在河边抓起一把芦苇,搓成细绳。 他蹲下身子,拿着芦苇绳从鱼鳃串了过去,手提着背在肩上。 他手里用竹竿做的鱼竿,已经断了。 一条草鱼是年纪小的张少国拿着,大鱼是自己背着。 断裂的鱼竿,就让张少强拿在手里。 对于钓鱼佬来说,鱼竿这种东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少武背着大鲶鱼,前面开路的俩弟弟,昂首挺胸,就跟踢正步一样。 张家店村的人眼瞅着张少武背着的大鲶鱼,眼神都看直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跟在张少武的身后,一直走到爷爷的家门口。 二叔张继宗远远的看着张少武,嘴里叼着烟杆子,一路小跑,接过张少武手里的大鲶鱼。 “少武,你给咱村立大功了。”二叔一边说着,又看着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喊道。 “张会计,去把你家的秤拿出来,咱们上上秤。” 老家门口,围着的人,是越来越多。 二叔张继宗拍着张少武的肩膀,爽朗的大笑道。 “这是少武,我哥张耀宗的儿子,没有我大侄子,咱们村还吃不上这口鲜鱼呢。” 张少武愣了一下,按理说自己钓上的鱼,应该是自己家的。 可他看着二叔的样子,似乎是要将这条大鲶鱼,炖了给所有人吃。 张少武也没开口问,二叔也看穿他的心思,低声说道。 “少武,我把你钓的大鲶鱼分给大伙,心里不痛快吧。” 张少武摇着头,不过是一条鱼而已,他还真不在乎。 此时,村里的会计拿着一杆粗秤,就听二叔张继宗,低声说道。 “少武,我晚上给你说。” 他说话间,笑呵呵的接过大队会计手里的秤,拿着秤砣,在秤杆上拨着。 “四十二斤六两,有四十二斤六两。” “够咱们村吃上一顿了。” 二叔张继宗放下秤杆,又抬出村里杀猪的大铁锅,让人开始杀鱼做饭。 等忙活完以后,二叔带着张少武,进了家里。 二婶用柴火点了一堆火,旁边放了几个马扎,除了爷爷奶奶,还有几个面孔生的人。 “少武,你说你的棉袄给少国穿干嘛。”二婶说着,手里拿着他的棉袄。 张少武双手放在火堆边,“河边风大,就让少国穿了。” 二婶一脸为难的说道:“现在不是拆洗棉袄的时候,要是开春的话,我能把你的棉袄拆洗了。” 张少武嘴里说着“不用”,就见二叔递给他一根红梅。 他也没多想,嘴里叼着烟,二叔拿着火柴盒,给他点上。 蹲在地上烤火的生面孔,走了之后,二叔才开腔说道。 “少武,炖你钓的鱼,你可别生气。” 张少武摇着头,“二叔,您多想了,谈不上生气。” 二叔嘿嘿一笑,又拿出自己的烟杆,添上烟丝,拿着柴火棍点上。 “村里比不上城里,咱们村吃的是大锅饭。” “这条大鲶鱼,你要是摸黑进村,别人没看见还好,可要是别人看见了,那就不成。” “你在城里,不知道农村里的事儿,这条鱼你不让人家吃了,人家戳咱家的脊梁骨。” 张少武点着头。 二叔吐了一口烟,皱着眉。 “我当上这个大队队长,一是因为你爸,毕竟你爸在城里是正式工人,村里人想得到好处。” “还有啊!我得在村里,树立起咱老张家的威信。” “说的再长远点,以后你爸要是想落叶归根,还回来张家店村。” “这条大鲶鱼,就是我给你爸铺的路,等你爸回村,谁不说你爸两句好。” 张少武此时才知道二叔的良苦用心。 要说村里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简单也简单。 二叔是村里的大队书记,事事儿得讲究个公平。 就在此时,村里的人喊着二叔。 二叔站起身,拍着张少武的肩膀头子,“少武!下回记住了,钓着这么大的鱼,摸黑进村。” “大鲶鱼可惜了了,让咱家吃,能吃一个冬天。” 张少武看着二叔心疼的样子,哈哈大笑。 等二叔去了外面,爷爷也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说道。 “甭听你二叔的,他就是抠。” 说话间。 二叔端着一大碗鱼汤,递给张少武,碗里是满满当当的鱼肉。 “少武,村里人都沾你的光。” “你多吃点。” 张少武看着爷爷跟奶奶碗里没鱼,刚想把鱼肉挑出来。 “少武,你爷你奶吃不了鱼肉,鲶鱼刺大,你爷跟你奶没牙。” 爷爷看着张少武孝顺的样子,眯眼笑着。 “大孙子,你吃你的。” 张少武拿着筷子喝着鱼汤,本来想着鱼味儿会很腥,可送进嘴里,还不错。 在农村做饭的大厨,是有能人的。 一碗鱼汤下肚,天就黑了。 第20章 爷疼叔爱! 都说乡下的瓦房,冬暖夏凉,张少武是见识到了。 村里的瓦房低,爷爷从烤火的火堆里,挑出来烧红的木炭,放在铁盆里。 火红红的炭火,不一会儿就让屋里暖和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后来的地暖,可也很舒坦了。 “大孙子,我给你床上铺了两层稻草,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 张少武看着爷爷铺好的床铺,厚厚的一层稻草,上面铺着粗布床单,还有一床厚被子。 爷爷站起身,眼看时候不早了,就让张少武早点睡觉。 爷孙俩说话间,二叔拿着一件军绿色的军大衣,走了进来。 “少武,这件大衣你当被子盖,晚上起夜的时候,顺手披上。” “咱张家店的晚上,也冷的很,千万别冻出病来。” “要不然,你爷非得扒了我的皮。” 爷爷并没说话,而是接过那件军大衣,又盖在被子上。 张少武感受着爷爷跟二叔的疼爱,心里泛起暖意。 他现在有点庆幸,就算穿越到六十年代,也没什么不好的。 等爷爷跟二叔出了屋子,张少武一屁股坐在稻草铺的床铺上。 现在也就是冬天,要是到了开春的时候,稻草里都有虱子。 张少武掀开被子,钻进被窝,比在家里的时候暖和。 他一个念头,再次进入“功德空间”。 张少武舒服躺在空间里的沙滩上,晒着日光浴。 可是,他看到自己的幸运值,似乎被清零了。 张少武忽然明白了这个“功德系统”,他每天敲击功德木鱼,掉落的东西,都跟自己的幸运值有关。 只要自己不敲击功德木鱼,就能积攒幸运值,从而获得更好的回报。 而他今天在小月河,钓上来的大鲶鱼,除了自己高超的钓鱼技能,还有系统里的幸运值加持。 张少武看着空间里的木鱼,又看着旁边敲击木鱼的木槌。 他打算,慢慢积攒自己空间里的幸运值。 万一哪天,他敲击一下功德木鱼,掉落一千斤猪肉呢。 张少武在功德空间里,待满时间,最后被系统踢出来。 农村的早上,比四九城更有烟火气。 而村里大公鸡,叫声也比四九城的响亮。 窗户外面的天儿,刚呼呼明的时候,张少武就醒了。 他裹着身上的被子,等到实在憋不住尿意的时候,才从被窝里面爬出来。 等他开水放闸以后,二婶已经把洗脸水给他打好。 “少武,赶紧洗洗脸。” 张少武走到脸盆旁边,双手捧着温水,搓了几把,然后蹲在火灶边烤着火。 “二婶,吃完早饭,我就回去了。”张少武一边说着,一边哈着气。 二婶拿着勺子,搅拌锅里的玉米面糊糊,“你二叔还想让你在村里,多待两天呢。” 张少武摇着头,“待不成了!我回城里,还有事儿干呢。” 二婶点着头。 其实,在张少武回乡下老家的时候,张耀宗就叮嘱他,只能在乡下待一天。 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粮食分着计划粮跟采购粮。 1955年查户籍定户口的时候,他们一家是城市户口,都是定量分配。 十四岁以下的小孩以及妇女,定量是十四斤,粮票是死的,谁也改不了。 也就是说,张少武没参加工作,定量的粮食也是十四斤,根本不够一个成年人的食物粮。 全家也只有张耀宗是顶格的劳动力定量,每月二十八斤的粮票。 张少武回了乡下,只要是吃饭,就得吃他二叔二婶的计划粮。 多一张嘴,就少一份粮食。 即便二叔对他再亲,可也经不起一个二十岁大小伙子,待在家里吃。 添一张嘴,在六十年代,不是那么简单的。 走亲戚,最重要的字就是快点走。 只要他在乡下多待几天,就算二叔嘴上不说,心里也得嫌弃。 一家子在喝玉米糊糊杂面粥的时候,张少武就说了,自己今儿得回去。 爷爷奶奶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家里的粮食是定量的。 二叔嘴上客套了两句,又继续说道。 “你回城里,是不是路过东直门。” 张少武喝着粥点头,“去东直门一路往西,直走就是南锣鼓巷。” 二叔放下碗,道:“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我让村里的张宏发送你,他是咱们村的收粪工,今儿去白菜湾收粪,带你一段。” 张少武摆着手,“二叔!他要是去白菜湾,绕路就绕远了。” “走塔湾公社,往南边走,那地方近。” 二叔嘿嘿的一笑,“我能不知道,走塔湾公社近啊。” “他是你二爷的孙子,你得管他喊哥。” “宏发赶着马车,带你一段,不到中午,你就能到四九城。” 张少武听二叔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 等吃罢早饭,二叔带着张少武出村,家里的俩堂弟,抹着眼泪,一直追到张家店的村口。 “大哥,你有空常回来看看我。” 张少强眼泪汪汪的,还挥着手。 二叔瞪了大儿子一眼,“你少武哥多忙的人,净给你大哥添乱。” 堂弟张少强委屈的不说话,看着张少武坐上回城的马车。 等马车出了张家店的村口,赶车的张宏发问道。 “少武,在城里你是干什么的。” 张少武坐在旁边,抬声说道:“街溜子!啥也不干。” 张宏发听着他的话,拿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 马车尥蹶子的跑着,这一路上张宏发再没说过一句话。 也就在半路的时候,马车拉了粪,他双手捧着,给捧到车上的收粪桶里。 张少武知道,一旦有人要套你的底细,那么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帮忙。 说直白点,吹牛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想干预任何人的人生,或者给别人跑腿儿。 他在义市做电商的那些年,太了解人性了。 人性的弱点就是,不要轻易帮助任何人,更不要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一旦别人觉得你没价值,翻脸比翻书还快。 亲友一旦反目成仇,其仇恨必定是最深的。 吁! 张宏发拽着马缰绳,让马车停在马神庙公社。 这地方是个三岔口,往西边十里地,就是四九城的东直门。 张少武嘴里说了声“谢谢”。 赶着马车的张宏发,嘟囔的说道。 “我还以为城里人多有本事,谁知道是个混混儿街溜子。” 他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张少武嘴角带笑,朝着东直门走。 他走了一个多钟头,在东直门外面的红星轧钢厂,他看到一个熟人。 第21章 截胡傻柱,秦淮茹你急什么!? 轧钢厂的门口,傻柱也远远看见张少武,伸手打着招呼。 站在旁边的一大爷易中海,本来还想跟傻柱说两句话,可一看见张少武,立马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柱子,你是有正式工作的人,离那些无业的混混儿远点。” 易中海跨上自行车,跟随轧钢厂下班的大部队,朝着四九城里骑去。 傻柱等易中海走远,笑呵呵的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算是把一大爷的亲徒弟贾东旭,给坑惨了。” 张少武盯着傻柱手里提着的铝制饭盒,抬声问道。 “贾东旭不会被开除了吧!可喜可贺。” 傻柱提着饭盒,调侃的晃着下巴,“走着,咱们路上说。” 俩人从轧钢厂的门口,往南锣鼓巷的四合院走着。 在路上的时候,傻柱就把贾东旭的遭遇,给说了一遍。 自从贾东旭因为偷狗,被抓进派出所,算是在红星轧钢厂名声臭大街了。 轧钢厂厂长杨为民觉得贾东旭丢人,厂里开会,想着开除他。 而八级钳工的易中海,听到消息,去厂长办公室,求爷爷告奶奶。 要说八级钳工的易中海,在红星第三轧钢厂,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在杨为民跟前,是有分量的。 最后,轧钢厂不开除贾东旭,但是有一个条件。 贾东旭本来是要升到三级钳工的,钳工职业技能评比考试都完成了。 也就是因为他偷狗的事儿,被轧钢厂降为一级钳工。 “少武!贾东旭进派出所这一回,是太不值了。”傻柱幸灾乐祸的笑着,呲着牙花子。 “他干了三年一级工,三年二级工,眼瞅着要拿三级工资,一夜回到解放前。” 张少武装傻充愣,道:“一级工的工资,能比三级工低多少啊。” 傻柱看他不以为意,摇头晃脑的说道。 “差姥姥了。” “一级钳工算上工龄加上技术津贴,一个月是三十一块七毛五。” “二级是三十五块二毛五,可要是三级钳工,那就是四十七块三毛五。” “一个月差了十六块钱,你说贾东旭偷狗,他值当吗。”? 傻柱是越说越开心,年纪轻轻的鱼尾纹都挤出来了。 张少武当然知道,一个月十六块钱的工资差价,对于一个工人来说,落差极大。 相当于,你刚月薪两万,当牛做马好几年最后拿六千的工资。 张少武看着傻柱笑的眼里飙泪,随口说道。 “又不是我让他偷狗的,这叫报应。” 傻柱也点着头,“对!就是报应。” “我以前还琢磨着,这几年大伙的日子都不好过,怎么那贾大妈吃的,就她肥头大耳。” 他说着,还伸出手比划。 看着傻柱比划的手势,贾张氏哪是肥头大耳,分明是猪八戒成精了。 张少武又想起秦淮茹,他一直想知道,傻柱对秦淮茹的想法。 “雨柱哥!我看你这两天,对秦姐不善呐。” 傻柱听着张少武,提起秦淮茹的名字,皱着眉头说道。 “我能善嘛!” “好么!我替她出头,跟你过招,虽然我没打过你。” “可是,我躺在地上,她不管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人。” “她嘴里说,是贾大妈不让管!我不信,我真不信。” “秦淮茹把我扶起来,我不信贾大妈能把她吃了。” “雨柱哥!您看的透彻。”张少武拍着马屁,“我不是说秦淮茹坏话,她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傻柱听着张少武要打赌,立马来了精神,抬声问道。 “怎么赌,赌什么。” 张少武指了指他手里的铝制饭盒,“我就打赌,你到了咱们院门口。” “秦淮茹绝对在院门口猫着,等着截胡你手里的肉菜。” “你信不信。”!? 傻柱琢磨了一下,“成!咱俩就打赌这个饭盒。” 俩人有说有笑的往四合院走着。 进了南锣鼓巷的胡同口,傻柱还提起让张少武教他打架的本事。 张少武嘻嘻哈哈的点着头,打架的本事,哪能教的。 傻柱这人,别看大大咧咧,心眼小着呢。 随便玩两招可以,但是真本事不能教,他容易蹬鼻子上脸。 俩人并着肩膀,刚走到九十五号院的院门口,秦淮茹就从门口蹿了出来。 “柱子。”秦淮茹喊了一声,伸手就想拿傻柱手里的饭盒。 “东旭进了派出所,我家这几天,都是喝的杂和面糊糊,我遭得住,孩子是真遭不住。” 傻柱的手往身后一缩,院门的墙后面,棒梗和小当探着脑袋瞅。 秦淮茹愣了一下,又看着傻柱,柔声说道:“柱子,你还生我的气呢。” “你个大男人,心眼怎么那么小。” 傻柱看着秦淮茹的样子,晃着下巴,“秦淮茹!我心眼就小了。” 他说着,将自己的铝制饭盒递给张少武,“兄弟!我愿赌服输,这盒炖鸡是你的了。” 张少武接过饭盒,抠开饭盒的盖子,里面躺着半只老母鸡,鸡汤上面飘着油花。 “雨柱哥!你一诺千金,我服了。”他说了两句好话。 抬脚进了四合院里,又大声说道。 “雨柱哥!我一会儿把你的饭盒,洗干净给你送回去。” 秦淮茹看着饭盒里的炖鸡肉,眼神恍惚了一下。 傻柱也没理她,嘴里说了一句“借过”,也回了四合院。 秦淮茹看着傻柱的态度,委屈的抹着眼泪。 心里更心疼那半只老母鸡,这要是下一碗炖鸡面条,那得多香啊。 躲在墙角的棒梗,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嘴里骂了一句“大傻柱”。 “妈,傻柱不给咱家吃鸡肉,他就是大傻缺。” 秦淮茹失魂落魄的回到中院西厢房,贾张氏看她空手回来,伸手掐着她腰上的软肉。 “你个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说,傻柱拿回来的肉菜,都是咱家的吗。”!? 秦淮茹疼的掉眼泪,又从棒梗的嘴里,听说傻柱带回来的肉菜是炖鸡。 炖鸡还便宜了前院的张少武,气得贾张氏破口大骂。 “又是这小王八蛋,一碗炖老母鸡肉,白白便宜了他。” 贾张氏是越骂心里越堵得慌。 最后气得站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此时,张少武拿着傻柱的饭盒,在院里吆喝着。 “雨柱哥!你带回来的老母鸡,那是真香,真他妈香。” 贾张氏隔着门帘,听着张少武的言语,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去。 第22章 破烂侯找上门! 棒梗:“妈!我想吃炖鸡,要不你去张少武家里,把鸡拿回来。” 小当拿着筷子,搅着碗里的杂和面糊糊,眼神可怜的看着秦淮茹。 “妈!我也想吃炖鸡。” 秦淮茹没理会儿俩孩子,“你们俩赶紧吃饭,要是有一天你傻叔,不给咱们肉菜,你们也甭惦记。” 棒梗无精打采的看着桌上的杂和面糊糊,提不起兴趣。 “臭傻柱!鸡肉给张少武,都不给咱家,真是个大傻缺。” 贾张氏捧着碗喝杂和面粥,拿着筷子,夹着桌上的咸菜。 “就是说呢!前天,傻柱还被张少武那小王八蛋揍呢。”她嗦着筷子。 “今儿个,俩人都快穿一条筷子了。” 秦淮茹听着贾张氏,提起这件事,气不打一处来。 “妈!我让傻柱给东旭撑腰,人家躺在地上,您怎么不让我扶呢。” 贾张氏白了她两眼,道:“秦淮茹,你要记住,你是有男人的人,男人身子是随便碰的嘛。” “这要搁在民国,你扶傻柱的手,都得让人剁了。” 秦淮茹听着贾张氏的言语,不想再多费口舌。 “啊。”! 贾张氏看秦淮茹的眼神不善,又伸着尖指甲,掐秦淮茹腰间的软肉。 秦淮茹疼得直呼凉气,眼里的泪花,说出来就出来。 “甭委屈!东旭过四五天,就从派出所出来。”贾张氏伸着舌头,舔着碗底儿的棒子粥。 “等我儿子出来,看他揍你不揍你。” 秦淮茹抿着嘴,眼圈发红,也不敢顶嘴。 “奶奶!你甭说我妈了,你再说我妈,我就不客气了。”棒梗看秦淮茹受委屈,瞪着贾张氏。 贾张氏一看棒梗生气,立即哄道:“乖孙子!不是奶奶说你妈,是你妈不会办事。” “就说今儿个,傻柱带回来的炖鸡,她不会先下手为强啊。” “你妈要是把炖鸡拿回来,今晚上咱就不用喝棒子面粥了么,不是。” 棒梗听着贾张氏的话,将筷子摔在桌子上,赌气不吃饭。 贾张氏一看棒梗真生气,立即翻箱倒柜,拿出一盒点心。 “棒梗!小祖宗吖!咱不喝棒子面粥,咱吃桃酥。” 就在此时,小当也奶声奶气的伸着手,“我也想吃桃酥。” 贾张氏瞪着小当,没半点好脸色。 “你个赔钱货,吃什么桃酥,喝你的棒子面粥吧。” 贾张氏将桃酥送到棒梗的嘴边,棒梗拿着,一掰两半,一手递给秦淮茹,一手给小当。 随即伸手,又给贾张氏要了一块。 贾张氏看着点心盒,里面就剩三块桃酥,可为了哄棒梗,又拿出来一块。 “吃桃酥的时候,拿手放在下巴底下,掉地上可惜了了。” 棒梗并没理会贾张氏,拿着桃酥往嘴里塞。 此时院子里,又响起张少武的声儿。 “雨柱哥!您这手艺是真不错,丰泽园大厨的名儿,名不虚传。” “醋溜三白做的真地道。” 秦淮茹掀开门帘,看着张少武站在傻柱的北屋门口,俩人说着话。 “少武!从今儿开始,咱俩就算是哥们儿了。” “以后,你要是想这口了,来我屋里,别的不说绝对能解馋。” 贾张氏看着外面的张少武,嘴上又在骂着。 “张家的小兔崽子,也占傻柱的便宜。” “淮茹。”她提起嗓门。 “以后看着傻柱带回来的肉菜,要比那小王八蛋,早点下手。” “醋溜三白,我都没听过这道菜。” 秦淮茹没占到便宜,气得脸色发白,傻柱扭头看了一眼西厢房,背着手,晃着脑袋进了屋。 等张少武回到家里,张母将那半只炖鸡,煮了一锅红薯面面条。 老二张少民从高中放学回来,看了一眼张少武,喊了一声大哥。 在张少武的印象中,他也没少揍这个二弟。 张父张耀宗端着鸡汤红薯面,头也不抬,说道:“少武!以后别人的东西,你少往家里拿。” “今儿,你跟傻柱关系好。明儿,你俩翻脸以后,就得翻旧账。” “半只鸡啊,一把瓜子啊,都让人戳脊梁骨。” “咱家的日子难,可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张少武听着父亲的话,缓缓点头。 “您放心吧!下次,再也不让你看见,傻柱给的东西。” 老三张少文噗嗤一笑,嘴里的红薯面面条,喷在桌子上。 张父瞪了张少武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男孩子不能没胆,大人要是说话太重,孩子就怯懦胆小。 “随你吧。”张耀宗吃完最后一口红薯面条,又掰了一口黑窝头,将碗底擦个干净,最后将那口黑馍送进嘴里。 就在这时,院门外面,响起白宝山的声儿。 “少武哥,你在家不。”?! 张少武掀开门帘,一看白宝山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破棉袄,尖嘴猴腮。 他知道,这就是破烂侯。 但凡在四九城收破烂的,十个有八个都叫破烂侯。 即使混的都收破烂了,皇城根底下的面子不能丢。 破烂侯的大名叫于鉴三,算是半个文化人,现在的文盲多,但凡认识字的都是文化人。 别看破烂侯的模样很猥琐,贼眉鼠眼,可人家家里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 他爹是前清的秀才,四十多岁才生下他,这货在民国那会儿,享过福受过罪,读过书玩过枪,就是个半吊子。 他爹是秀才,破烂侯跟着他爹就在家里读书写字,他上面有四个姐姐,宠溺娇惯的不行,后来还染上抽烟土的毛病。 就这么个玩意儿,也是半个文化人。 不管是四书五经,还是水浒西游,都能讲出个子丑寅卯,嘴皮子很利索,就是不往正道上走。 要是说起金瓶梅,他能倒背如流,讲的绘声绘色。 而且,对金瓶梅有着独到的见解,比如说西门庆跟潘金莲有没有真爱。 用破烂侯的话来说,他要是女人,看着西门庆,不用他勾手,自己就钻进西门庆的被窝。 狗男女是妥妥的真爱。 这孙子,也妥妥的是盲流子! “三哥。”张少武看着破烂侯,喊了一嗓子。 张父走了出来,想让他俩去家里坐坐,被破烂侯拒绝了。 “叔,我就不进去了。” “我找少武,出去找个地方说会儿话。” 张少武点着头,倒也不惧他。 就破烂侯这一身空虚的老烟杆子,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都能把破烂侯弄死。 “少武,早点回来。”张母担心的喊着。 张少武嘴角带笑,“放心吧,妈!我一会儿就回来。” 张父又说了句不省心,转身进了屋。 第23章 那啥,带插图的! 仨人缩着脖子出了胡同口,破烂侯进供销社,拿着乙级烟票,花了三毛七,买了一包大前门,随即来到南锣鼓巷的街面上。 大晚上,南锣鼓巷还有几个小商小贩,支起馄饨汤跟大碗茶,在街上叫卖着。 现在,鼓楼街道查小商小贩还不算严,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仨人来到南锣鼓巷的小公园里面,站在凉亭里,张少武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 破烂侯拿着大前门,递给张少武一根,随即拿着火柴,给他点上。 白宝山接过烟并没抽,夹在右耳上,双手拢在袖子里。 “少武!你跟着我破烂侯,有一段时间了。”破烂侯吞云吐雾。 “宝山说,你要单干,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张少武看破烂侯装大个,站起身子,比破烂侯高半个头,抬声说道。 “单干就是单干,以后我一个人倒票,一个人趴活,一个人去鸽子市找口吃的。” “我现在叫你一声三哥,是给你留着面子,你要是觉得我张少武好欺负,把刀子亮出来,攮我一刀。” 破烂侯一看张少武的气势,嘴皮子哆嗦了几下。 张少武了解破烂侯,就是个狗屁不是的怂货儿。 冲锋陷阵跟别人打架,破烂侯是头一个跑,被人堵住,先一口喊人爷爷。 就张少武在电商行业,摸爬滚打这些年,太了解人性了。 翻脸要趁早,也要果断。 再者说,对于张少武来说,就没有不能翻脸的人。 “少武,我不是这个意思。”破烂侯蹲在石凳上,将烟屁股扔在地上。 “你现在单干,本钱从哪儿出?手里有人才能支起摊儿,还得有硬通货。” “现在市面上,倒票你得有票,你还得有钱,去乡下收东西也得有跑腿的人。” “你还跟着我干倒票,不让你下本钱,以后进账咱俩三七分,每个月多给我三块钱。” 张少武摇着头,看着破烂侯服软,也不再强硬。 “三哥,我说单干,就是单干,谁我也不靠。” “我手里没本钱,我就借,我就慢慢挣,我不信我不出头。” “以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张少武说完就想走,大冬天在凉亭里谈事儿,真觉得自己脑子抽了。 “少武,要不咱俩再商量,四六分成不。”?破烂侯又开口喊着。 “我不让你出本钱,一月的利润走下来,你四成我六成。” 张少武停下了脚步,下巴冲着白宝山,问道。 “宝山那一份呢,你打算给多少。”? 破烂侯看着白宝山,眼皮子抽搐了几下,堆着奸笑说道。 “宝山是我外甥,我还能亏待他了。” 张少武看着破烂侯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玩心眼儿,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白宝山那一份,算出来。 “你这逼样当老大,我怎么就跟你混了这几年呢。”张少武捏着破烂侯的肩膀,把破烂侯疼得嗷嗷叫。 “哎呦!疼,少武你先松开。”破烂侯揉着肩膀。 白宝山站在一边,一直没开口说话,夹在耳朵上的大前门,自己点上,自己抽了起来。 破烂侯臊眉耷眼蹲在石凳子上,跟只猴似的。 “你知道咱们倒票的买卖,就芝麻大的生意,我能分出多少钱。” 张少武看着破烂侯的样子,两条胳膊拢在胸口。 “生意小,就慢慢把生意做大了。” “没地盘就抢地盘,没本事就长本事,没人就找人。” “瞅瞅你的窝囊样,还想带着宝山卸货搬汽水,打散工,一年一口肉都吃不上。” 破烂侯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我窝囊,我是真他妈窝囊。” 他说着,给自己一耳光。 “最近,李军跟着后海的老彪子扒火车倒煤,已经不理我了。” “他现在跟着老彪子,吃香喝辣,我知道是自己没本事。” “还有曹阳,现在当兵走了,没个三两年,肯定回不来。” 破烂侯说着,还哭了起来,啜泣的说道。 “现在,我手底下就你跟宝山。” “你要是也不跟我倒票,去乡下收小米鸡蛋,我真没活路了。” “就这两天,我去东直门的鸽子市倒票,你不在我后面,黄鼠狼那帮人,都不拿正眼看我。” “我现在只能去黑市倒票,还怕遇上黑吃黑。” 破烂侯说着,又开始打感情牌,手里拿着的大前门,自己又点上一根。 张少武抓着他手里的大前门,放进自己兜里。 “我说了,没地盘就抢地盘,没人就找人。” “还是那句话,你挤两滴猫尿没用,你不是刘备,哭不出五虎上将。” 破烂侯舔着嘴唇,看着张少武把大前门,放进自己口袋。 张少武又叼了一根烟,“让李军小心点吧,扒火车收煤,弄不好是掉脑袋的活儿。” 破烂侯点着头,忽然又跪在张少武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 “少武!啊,不,武哥。” “你知道我没什么本事,成分又不好,就算想找个正经营生,肯定也找不着。” “进厂就更甭想了,厂里不会要我这号人。” “您以后带我一个,跟你屁股后面喝点汤都成!你的大恩大德,我三儿没齿难忘。” 看着破烂侯淌眼泪儿,张少武没好气的说道。 “大老爷们儿,就被撒猫尿了,这两天我找了个门路,明儿就开始试试水。” “以后,谁出力多,谁的钱就多。” “我告诉你,以后腿肚子别那么软,见人就跪。” 破烂侯擦了擦鼻涕,从怀里拿出一本绢纸的书,还是线装的。 “武哥!带插画的,你拿回去消遣解闷儿。” 张少武低头一看,随手一翻,是带着插画的古本,很香很艳。 “前清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是我太爷开当铺,当时留下来的。”破烂侯说着,尖嘴猴腮的脸上,很是猥琐。 张少武拿着古本,揣进口袋里,抬声说道。 “你们赶紧回去吧,等我的信儿。” 破烂侯点头哈腰,没了刚才的样子,更没个长辈样,嬉皮笑脸地说道。 “武哥,以后我遇上事儿,就报你的名号了。”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说了句“少他妈给我惹事儿。” “走了啊,少武哥。”白宝山临走的时候,摆手打着招呼。 张少武看着白宝山,应声道。 “宝山,开春咱们去一趟昌平,那地方好木材多。” 白宝山知道张少武记着他的事儿,袖子擦着眼角。 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着。 第24章 缺德的阎埠贵! 昨晚上,张少武挑灯夜读,将破烂侯送他的插画古本,熬了半宿,才算将里面的“八十一般武艺”融会贯通。 这册古本其实是从明代流传下来,书名写的是《求凰如意传》,内容朴实实用,很有参考价值。 张少武估计这本书的作者,应该是宫里的妃子意淫出来的,那知识花样百出。 无非是,教三宫六院的嫔妃,如何用奇怪的技术取悦帝王。 怪不得破烂侯身子被掏空了,他不止是抽烟土,估计也沉迷美色。 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起床,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张少武摇着头,觉得破烂侯还没悟出这本书的真谛。 他将这本“求凰传”,放在空间里,肯定是不能拿出来。 张少武看着“功德空间”里的幸运值,又积攒了一点,就想去试试运气。 今儿个是周末,父亲要带着母亲回娘家,老二少民留在家里写作业,老三少文跟着父母一块去西便门儿的姥姥家。 等张少武起来的时候,张耀宗穿戴整齐,手里提着一小袋红薯,还有一包油纸包的点心,这是兽医站发的福利。 张母薛苗头上裹着大红色的围巾,穿着打补丁的灰色棉袄,手上戴着一双棉手套。 “少武,锅里给你留了饭,你吃了想睡会儿就睡会儿,我跟你爸晚上才能回来。”张母说着,就准备出门。 张父抱着最小的妹妹张少娟,只说了一句“别惹事儿”。 张少武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又是玉米面糊糊,还有点白菜帮子,搅和到里头。 老三张少文被母亲拽着手,学着大人模样,看着他说道。 “大哥,我走了啊。”! 张少武嘴角带笑,嘴贫的说了句,“走好了,您嘞。” 张少文被大哥逗得哈哈大笑,却被父亲抽了一下后脑勺。 最小的张少娟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奶声奶气的挥着手。 “再见,大哥。”! 张少武捧着小妹的小脸,亲了一口,又让妹妹呲着两颗门牙笑。 等父母跟弟弟妹妹出了门,张少武看了一眼锅里的棒子粥,喝了半碗,就扔下碗出门。 老二张少民很懂事,说了句他刷碗。 张少武拍了一下老二的肩膀,嘴里说了句“懂事儿啊。” 张少民拿着笔写字,低头嘟囔道。 “我敢不懂事儿么!你是真揍我啊。” 张少武听着老二的话,掀开门帘打了一套太极拳三十六式,活动活动筋骨。 昨晚上,他想了一夜,身为穿越人士的他,有系统有空间,要他妈被嘴控制了,那不如跳护城河,死了得了。 最近几天,他一直没去敲击功德木鱼,幸运值也在增长。 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第一桶金的问题。 跟着后海的老彪子扒火车收煤,肯定是不行,就算自己去了,也是拿点辛苦钱,万一被抓住,说不定得蹲苦窑。 张少武想了想还得自力更生,就拿“垂钓精通”这本事来说,要是能钓几百斤鱼,去鸽子市也能挣不少。 他脑子过了一遍,已经有了行动方案。 从张少武在做电商的经验来说,任何创业,千万不要准备的太充足。 有个一二分的准备,就开始干。 现在他要解决的,不就是一副鱼竿么,对面的三大爷阎埠贵,就是钓鱼佬。 张少武想都没想,从家里走出去,进了阎埠贵家的小院子,正好看见于莉在刷牙漱口。 “于莉嫂子,我找三大爷有点事儿。”张少武先开口。 于莉慌忙的漱口,漱口水吐在院里的花盆里,扭头喊着。 “爸,爸。” “少武找你呢。” 张少武点头示意,俩人对视一眼,就看于莉展颜一笑,眉眼之间,还是少女风情。 “少武,找我公爹有事儿啊。”? 张少武也不瞒着于莉,双手拢在袖子里,道:“有点事儿!我知道阎大爷是钓鱼高手,就想跟他取取经。” 在屋里的阎埠贵,本来在屋里,并不想搭理张少武。 你说一个无业游民,阎埠贵是真瞧不上。 可阎埠贵听说张少武,想请教钓鱼的技术,他立马来了精神。 倒不是阎埠贵好为人师,而是阎埠贵想戏耍一下张少武。 你张少武不是街溜子么! 我阎埠贵好歹是小学教师,得让你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呵,咳。”阎埠贵背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于莉瞅了一眼阎埠贵的动静,对张少武笑着说道。 “少武,要不去家里坐坐,院外面冷。” “别介!甭进屋了,有事儿咱们在院里说。”阎埠贵伸出手,鼻孔朝天,拿着他当老师的做派。 张少武知道阎埠贵看不上他,当然阎埠贵也看不起院里的所有人。 “三大爷,我想借你的鱼竿使使儿。”张少武开门见山。 阎埠贵上下打量张少武,用鼻孔出气,道:“你会钓鱼吗?你知道钓什么鱼,用什么鱼饵?你知道,鱼漂怎么调,才能知道鱼咬钩了。” “还有,钓鱼讲究心境,得四平八稳,浮浮躁躁的不行。” “钓鱼也不是打架玩狠,得讲究技巧,得讲究···。” 他还没说完,就看张少武的手里,夹着一毛钱。 “三大爷,一毛钱买您五米的鱼线,你要是不卖,我去胡同口找修鞋的,不就是线么。” 阎埠贵看着他手里夹着的一毛钱,随即换了一副嘴脸,“修鞋的线,哪能跟钓鱼的鱼线比。” “我回屋给你拿去,你可不能反悔。” 张少武勾勾手,将一毛钱递到阎埠贵的跟前,又笑着说道。 “您手里有不用的废杆儿没有,借我使使儿。” 阎埠贵琢磨了一下,点着头说道:“我有个短的鱼竿,你要是想要,那你拿走。” 张少武将一毛钱递给阎埠贵,三大爷转身进屋,拿了一根两米长的插接鱼竿,都是用竹竿做的,木匠打磨好,拼接好就能用。 一般在合作社卖,一节五毛,大多是三节一起卖,卖一块五,不要票。 阎埠贵给他的鱼竿,从拼接处断了一半,说白了就是个棍儿。 当然,一毛钱不亏,但是他也没占阎埠贵的便宜。 废杆儿本身就不值钱。 “你看看,这能使儿不。”阎埠贵将废杆儿给张少武,就是想看他笑话。 张少武点着头,“能使儿。” 他将鱼竿拿在手里,又抬声问着阎埠贵,道: “三大爷,你一般去哪儿钓鱼啊。” 阎埠贵眼神一垂,坏主意就出来了。 “颐和园呐!颐和园的湖面大。” 他说话差点没忍住笑,心里想着,你就是个傻帽儿。 第25章 阎埠贵,我就缺德了怎么着!? “得叻。”张少武抓着鱼竿,顺嘴问了一句。 “三大爷,今儿没课,您去颐和园钓鱼去吗。”? 阎埠贵想都没想,连连点头,“去!今儿必须去。” 他看着张少武傻傻的样子,心里想着,有大傻帽儿看,不比钓鱼有意思。 张少武脸皮厚,又咧嘴笑道:“您去颐和园,骑自行车能带我一段吗。”? 阎埠贵立即摆着手,“甭想!不是我不带你,我车座子上,都绑着渔具呢。” 他停顿了一下,又抬声说道:“你要是想我带你,你给我三毛,二毛也成。” “从南锣鼓巷到颐和园,这可不近,我收你两毛不算多吧。” “多。”!张少武拿着鱼竿儿就走,“从南锣鼓巷的北大街公交站,坐十二站地,花五分钱也能到颐和园。” 他说着出了阎埠贵的小院门,回家提着桶,就准备去颐和园。 阎埠贵看张少武走后,嘴里嘟囔了一声。 “嘿!我忘了他也是四九城的人。” 张少武出了胡同口,一看周围没人,将鱼竿跟水桶,都收进空间里面。 买完公交车票,兜里就剩下三毛五了,得想办法赚钱了。 现如今,抽烟算是张少武奋斗的动力之一,要不然,最便宜的“大生产”都抽不上。 张少武站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阎埠贵带着瓜皮帽,蹬着自行车,后面绑着渔具,迎着凛冽的寒风,也朝着颐和园骑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张少武的笑话。 张少武嘴角带笑,嘴里骂了句,真是老王八蛋。 阎埠贵卖给他的废鱼竿,鱼钩是大码针夹的,鱼线也不是尼龙线,而是供销社卖的棉线。 虽然,棉线比不上后来的尼龙线,但是这种绳子也结实,一般人还拽不断。 面粉袋上的缝合线,就是这种棉线,不是一般的结实耐用。 而阎埠贵最坑人的是,明明说好买五米的鱼线,最后只给四米多点。 其实,离南锣鼓巷最近的,应该是北海北门,进去右边就是湖面。 只不过,北海里的鱼少人多,早就没什么鱼货了。 四九城的内城,还有一条护城河,他站在公交车出西直门的时候,护城河早就干枯了。 也就是雨季的时候,能有点水。 再加上,护城河里没少死人,不管是旧社会还是闹灾的时候,那河里鱼都是吃人长大的。 老四九城的人,都忌讳这种事儿。 当然,在张少武看来,真要到饿死人地步,也就没那么忌讳了。 就拿有些人不吃猪肉羊肉来说,真要是饿的快咽气了,什么肉不往嘴里塞。 张少武从颐和园的南门下车,坐车用了快一个小时。 这要是走过来,最少得三个钟头,还得是腿脚利索的。 从这一站下车的人不少,今儿天气不错,有些年轻人处对象,就把姑娘往公园带。 省钱,省劲。 门口有卖冰糖葫芦的,还有豌豆黄的,处对象的年轻人,买上一根,能吃大半天。 张少武进了颐和园,这时候还得要门票五分钱,围墙是木头栅栏,早知道他翻进去,还能省五分钱。 他顺手在墙根处,掰了半截木栅栏,将渔具从空间里拿出来,又把鱼线绑在木板上。 张少武进了颐和园,已经知道,阎埠贵那老东西涮他呢。 深冬的颐和园,昆仑湖的湖面都结冰了,人站在湖边冻得缩脖子。 有人穿着冰刀鞋,在昆仑湖上,翩翩起舞。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颐和园很大,只算长堤就有两千六百亩,昆仑湖上有六座桥,还真有人在十七孔桥上钓鱼。 张少武拿着木栅栏板,绑着鱼线就往桥上走,有人看着他钓鱼的家伙式儿,笑出了声。 而张少武是什么脸皮子,只要你不尴尬?就轮不到我尴尬,谁也甭笑话谁,反正谁又认识谁呢。 更别提什么穷人的羞耻心,对于他来说,从来就没有。 笑话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可是认识他的人还真有,阎埠贵专门骑着自行车,从南锣鼓巷到颐和园,就为了看张少武出丑丢脸。 哈哈哈····。 “少武,你真在这儿啊。”阎埠贵提着渔具,笑声瘆人的迎着张少武,走了过来。 张少武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嘴里喊了一嗓子。 “老阎,咱俩也算鱼友了。” “没大没小。”阎埠贵嘟囔一声,可看着张少武的渔具,还是笑不露齿的咧嘴。 “少武,我给你的鱼竿儿呢,不比木头板子好使。” 阎埠贵还在幸灾乐祸,呲着牙花子笑。 站在桥上钓鱼的人,看着张少武的渔具,也是看热闹的多。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穿灰色棉袄的秃顶老头,凑了过来。 “哟!老阎,这是你们院里的人吧。” 阎埠贵也认识那人,喜不自胜的点头说道。 “是!他是我们院里的,今儿非说来颐和园钓鱼。” “我就看看,他今儿能不能钓上一条鱼。” 他说着,伸出手比划鱼的大小。 张少武愣了一下,随即从桥头走到桥尾,从钓鱼的第一个人看到最后一个人,每个人的鱼桶里,最多的也就两条小鱼崽。 打脸是无声的! “你们钓鱼的技术,就甭笑话我了。” 钓鱼的老头听着张少武的话,摇头晃脑的说道。 “怎么茬儿啊年轻人。” “你话里有话啊。” 张少武点着头,笃定的说道:“我还真有话说话。” “钓鱼的本事,是你能不能钓上鱼,扯别的蛋,都是扯淡。” “你们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阎埠贵听着张少武要打赌,立即来了精神。 “少武,你说怎么打赌。”? 桥上钓鱼的人,也被张少武激起了胜负心。 “对,你说怎么打赌。” “嘿!我们都是钓鱼的老炮儿,你跟我们打赌,是那个嘛。” “有意思!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今儿个,就跟他打赌。” 张少武怀里抱着,鱼线缠着木栅栏的渔具,盯着阎埠贵说道。 “三大爷,这一圈人我就认识你。” “他们要是打赌输了,我可找你,你不能耍赖。” 阎埠贵琢磨了一下,旁边钓鱼的人,嘴里喊着。 “谁耍赖,谁是孙子。”! “就是,谁给一个孩子耍赖,丢份不丢份啊。” 阎埠贵也点着头,“少武!你就说打赌什么。”? 张少武手里拿着自己钓鱼工具,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笑。 第26章 打赌! 逛颐和园的人,听着有人在桥上打赌,不少人围了上来。 张少武皮笑肉不笑,身上有股子狠劲儿,大声说道。 “咱们在桥上钓鱼的,有一个算一个,就赌谁钓上的鱼获多。” “我要是赢了,你们今儿钓上的鱼,都是我的。” “还有,我得在你们钓鱼的渔具里,选出来一样鱼竿,我拿走。” 此时,有个身穿深黑色呢子大衣,内衬灰色毛衣,胖胖呼呼的老人走了过来。 “你甭想着赢,你说说输了怎么着。” 张少武拧着眉头,缄默了一小会儿,又抬声说道。 “我要是输了,我绕着颐和园,喊你们爷爷。” 那老头听着张少武的话,捋着脑袋上的头发,他从怀里一掏,摸出一张红皮的工作证。 “成!小伙子,你局气。” “我们也不占你便宜,你一人喊一声爷爷,得震天的喊。” “我是北大食堂的工作人员,我让你看我的工作证,这里面有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你找我,我替你出头。” 张少武看了一眼这老人的工作证,上面贴着照片,写着北京大学的字样。 “杨云章,我喊您一声杨老。” 那杨云章点着头,拍着张少武的肩膀头子。 “我在颐和园钓鱼,也有年头了,就没遇上你这么生猛的年轻人。” 他这句话,是带着嘲讽的,明面上说张少武“生猛”,暗地里说他是傻缺。 文化人骂人,从来不吐脏字! “是!老杨说没错!颐和园里有多少鱼,咱们还能不知道吗。”阎埠贵咧嘴笑着。 张少武没理会他,而是走到杨云章的身边,低头拿了他一条蚯蚓,抬声说道。 “杨老,借您一根蚯蚓,不过分吧。” 杨云章也局气,手里甩着鱼竿儿,大声说道。 “这算根毛啊!” 张少武点着头,“从现在,打赌就开始了。” 阎埠贵也开始摆弄自己钓鱼的渔具,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 今儿要是能让张少武,当着所有人面,喊他爷爷,真也值了。 从此以后,九十五号四合院,也算有了一则“爷爷的美谈”。 十七孔桥上的人,是越来越多。 阎埠贵调整好渔具,手里持着鱼竿儿,冲着张少武又喊道。 “少武,你是头一次钓鱼,千万别心急。” 他这句话,也是说给旁边钓鱼人听的。 阎埠贵就是想告诉所有人,跟咱们打赌的张少武,是个没钓过鱼的生瓜蛋子。 杨云章听着阎埠贵的话,头也不回,提着鱼竿儿,钓上一条一斤的鲫鱼。 “小伙子,头一次钓鱼,还敢跟我们打赌,勇气可嘉。” 他这句话,又引得所有人,乖戾嘲笑。 阎埠贵为了气张少武,也添了一把火。 “少武!你今个儿,要是能赢了大伙,我阎埠贵从这儿跳下去,死在这儿。” 张少武扭过头,一脸真诚的问道:“真的。”?! 阎埠贵嘴里骂着兔崽子,开始认真起来,不动声色。 他知道,自己给张少武的鱼钩,那是缝麻袋的大码针鱼钩,在颐和园钓鱼,就得用小号的鱼钩。 此时,有看热闹的人,盯着张少武的木板看。 “用木板子钓鱼,还没有鱼漂铅坠,大码鱼钩拽鱼线,可就沉底了。”那人说着,上下打量着张少武。 “我告诉你,除非有人跳进昆仑湖里,钻到水底下,抓着鱼嘴往你鱼钩上挂,你才能钓上鱼。” 他说着嘿嘿一笑,嘲讽拉满了。 旁边钓鱼的人,还有人捧哏,道:“老刘,你说这话,不是让人难堪嘛。” “到时候,这年轻人要是被逼急了,跳进昆仑湖里,可怎么办啊。”! 几人笑声不绝! 站在一边的北大工作人员杨云章看不过去,对张少武说道。 “后生!我带的鱼杆儿多,你挑一根。” 张少武还没回应,就见阎埠贵跳出来喊道。 “老杨,不能作弊啊。” “再者说,孬学生用派克钢笔,他也考不了一百分。” 张少武将鱼线扔进水里,一直用意念找着鱼,桥底下的鱼都不大,大鱼都在深水里。 杨云章是北大的工作人员,人格秉性比阎埠贵强的太多,他抛着鱼竿儿,见张少武一直没动静。 “小同志!我说真的,我带的鱼竿肯定比你手里那个强。” 张少武说了一声谢谢,开始收起鱼线。 阎埠贵瞥了一眼张少武,大声喊道:“老杨,你要是给他鱼竿,那就是作弊,打赌可就不算数了。” 张少武嘴角带着笑,知道阎埠贵想看他的笑话,等他收完鱼线,从十七孔桥上,跳了下去。 钓鱼的人都在惊呼,却见张少武一脚踩在结冰的湖面上,稳稳当当的往昆仑湖中央走着。 杨云章看不上阎埠贵,就算是钓鱼,也是小家子气。 阎埠贵看张少武往昆仑湖中央走,还以为他没辙了。 他摇头晃脑的瓮声说道:“我跟你们说,这小子根本没钓过鱼,就他拿的鱼线,还是我看他可怜送给他的。” 阎埠贵说着,手腕一抬,钓上一条二两小鲫鱼。 “他要是能钓上一条这样的鱼,我直接抹自己脖子。”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张少武站在冰面中央的水洞子前,鱼钩钓起一条二斤多重的三道鳞。 杨文章看阎埠贵不爽,耷拉着眼皮子,说道:“老阎,抹脖子去吧。” 阎埠贵撇着嘴,低声嘟囔着,“他就是运气好,算什么啊。” “我说句不好听的,不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鱼不长眼,挂在他鱼钩上了么。” 杨云章并不想跟阎埠贵费口舌,自顾自的钓鱼,将眼神又放在张少武身上。 他在北大十年,虽然在食堂里当采购主任,可张少武从十七孔桥跳下去的那一瞬间。 他知道,这小子不简单,身上藏着功夫呢。 此时,张少武知道,刚才讥讽他的刘老头,说的没错。 桥底下的鱼都是小鱼,最多是二三两,他的鱼钩是大码针,就算跳进水里,拿着鱼嘴儿往上挂,那都费劲儿不好使。 昆仑湖里的大鱼,都在冰面底下猫冬,他找了个现成的冰洞子,意念顺着鱼钩,挂在鱼嘴上,是一挂一个准。 河底的大鱼肥美,张少武的鱼钩飘在河底,又看着一大家伙儿。 鱼钩刚挂上那条大草鱼,猛地一提鱼钩,鱼线绷直。 他手腕一挑,用上太极拳的寸劲儿。 嘭! 第27章 阎老抠郁闷的想死! “嚯!那条草鱼得有七八斤吧。”站在桥上钓鱼的刘老头,看着张少武手腕一挑,冰窟窿里钓出一条大尾青。 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自咋舌,那一条大尾青,最少是十斤靠上。 这么一条鱼,要是拿给街道收购站,一斤最少能卖四毛。 就单说这一条草鱼,能让张少武挣四块多。 在六十年代,自力更生得到的东西,这叫计划经济外的产物。 钓鱼叫自力更生的奋斗,撒网叫挖社会主义墙角。 是不是资本家,就看你劳作的方式。 阎埠贵钓了这么长时间的鱼,就没钓过如此大的。 “这小子绝对是运气好,就算钓这么一条鱼,也比不过咱们几个不是。” 站在十七孔桥上的钓鱼佬们,都不再接话搭腔,因为张少武的鱼线,又绷直了。 冰面下的鱼,也得经过张少武的筛选,他的意念在水底感应着。 一两斤的鱼,张少武不急着下钩子,要钓就钓大物。 “这条也不错。”张少武看着水底,又有一条五斤多的铁板鲫,浑身黑黝黝的,要是坐月子的女人炖吃了,绝对下奶。 他用意念控制着鱼钩,往那大鲫鱼的嘴里一甩,勾起鲫鱼嘴儿,手腕一抖,那铁板鲫翻腾着躺在他的脚边。 他伸脚一踹,把铁板鲫踢出半米远。 站在桥上钓鱼的人,都不淡定了,眼瞅着张少武钓起的鱼,比他们几个加起来的都大。 他们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冰面的两尾大鱼,简直就是钓鱼佬们的梦中情鱼。 张少武嘴里叼着一根大前门,手持大栅栏鱼竿,岸边人瞅着他,说不上的潇洒自在。 杨云章不愧是北大的食堂主任,看着张少武钓鱼的样子,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一人抽烟一尾鲤,一人独钓一江冬。” 站在十七孔桥上的钓鱼佬,看着张少武钓鱼的气质,都看傻眼了。 张少武钓鱼也不换蚯蚓,还是那半条蚯蚓,嘴里吞云吐雾,手上钓鱼的动作不断。 一条接着一条的鲤鱼草鱼鲫鱼,顺着张少武手里的鱼线,都被扔在冰面上。 眼瞅着快中午的时候,他脚边的鱼,已经有十七八条。 最小的也得三四斤,一两斤的小鱼,他看都不看。 本来逛颐和园的人,看热闹的居多。 这下可好,站在十七孔桥上的人,最少有三四百号人。 阎埠贵眼瞅着张少武脚边的鱼,都铺了一地,眼神滴溜溜的转着。 “大伙儿,听我说。” “这小子我知道,绝对是头一次来颐和园钓鱼。” “不是咱们钓鱼的技术不行,是他站的地方好。” 桥上钓鱼的人,听着阎埠贵的话,都连连点头。 阎埠贵瞬间又有了存在感,吐着哈气,道:“咱们都下去,站在冰面上钓,绝对比他钓的多。” 杨云章收起鱼杆儿,俯看一眼桥底下的冰面,淡淡的说道。 “我告诉你们,别看他站在冰面上稳当,他可有功夫。” “就咱们桥底下的冰面,真没冻结实,一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鱼没钓着,还死在昆仑湖里面。” 阎埠贵听着杨云章的话,嗤之以鼻,摇头晃脑的说道。 “就这小子,我看着他长大的,他能有功夫?” “你们要是不敢,我就先下去探探底儿,说的那么邪乎。” 杨云章笑而不语,已经将自己的渔具收拾好,站在桥上瞅着张少武。 阎埠贵手里收着鱼线,又见张少武手腕一抬,脚边再多了一条翘嘴鳜鱼。 “哟!他钓到一条青尾的鳌花,那在东北可值老鼻子钱了。” “还真是翘嘴鳜,这在昆仑湖可不多见,鳜鱼拿到收购站,最少得八九毛一斤。” “他是不是又起竿了!哎呦喂,银瓜子!这大白鲫看着跟白花花的银子一样。” 一尾五斤多重的“银瓜子”,被张少武扯下鱼钩,扔在水桶里。 这一回,站在桥上看钓鱼的人,都不淡定了。 张少武刚将鱼钩扔进水洞子,就听桥上有人喊着。 “喂!小同志,你那条银鲫鱼卖给我呗!我媳妇儿坐月子,等着下奶,是真买不到鱼啦。” 张少武听着桥上的动静,手里提着鱼线,扭头喊道。 “行嘞!我助乐为人,价高者得。” 桥上看热闹的人,听着张少武的回应,立即嚷嚷着都想买鱼。 毕竟,在这儿买鱼,不要鱼票,还能省下一笔钱。 张少武慢条斯理的钓着鱼,心想着,再钓一条,把钓上的鱼先给卖了。 阎埠贵彻底坐不住,他眼瞅着张少武钓鱼,赚的盆满钵满,这不是掏他的心窝子肉么。 阎埠贵本来心眼就小,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主。 张少武钓鱼挣钱,比杀了他还难受。 阎埠贵提着自己的渔具,试探的踩在冰面上,嘴里嘟囔着。 “小兔崽子,便宜都让你占了。” 他蹑手蹑脚走在昆仑湖的冰面上,双脚踏出两小步,仰着头回看杨云章两眼。 他的意思是说,你瞅着吧,这冰面比地面还结实呢。 谁曾想,阎埠贵刚迈开脚走了两步。 咔嚓一声。 阎埠贵一脚踩进冰窝里,脚底下的水,迅速到了他的腰间。 他扑腾了几下,救命还没喊出来,就在水底站住了。 就在此时,张少武拿着一条鲫鱼,冲着桥上岸边的人喊道。 “这鱼我不卖,你们要是有票的,咱们就换。” 杨云章听着张少武的话,脸上立即堆起笑意。 “这小子门清啊!政策了解的还挺清楚,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做买卖。” 站在桥上钓鱼的人,也都不钓鱼了,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如果,他们能从张少武的手里,买上一条银鲫鱼,必须挂在自行车车座后面,围着四九城骑上一圈。 钓鱼佬的荣耀,不就是这个嘛! 张少武收起鱼线,手里扣着一条铁板鲫的鱼鳃,往岸边走着。 阎埠贵懵懵然站在水洞子里,心里想着。 只要张少武伸手拉他一把,他绝对把张少武也得拽进水洞子里。 谁知道,张少武看都不看阎埠贵,径直走了过去。 “我就要粮票、布票、油票、棉花票、肉票,各类的票。” 张少武手提铁板鲫的鱼鳃,有个六十出头的瘦高老人,拿着两张甲类酒票。 “小伙子,我这两张酒票,换你一条鲫鱼,你不亏吧。” 张少武灿烂一笑,道:“老爷子换鱼一条,局气了您呐。” 众人大笑。 阎老抠郁闷坏了!!! 第28章 第一桶金! 张少武接过甲等酒票,看似是放在口袋里,其实是存在空间里面。 酒票在鸽子市里是硬通货,有人想走后门找关系,买好点的酒,就得拿甲类酒票。 还有乙类酒票,除了甲级八大酒不能买,只能买便宜的廉价酒。 张少武估计眼前的老爷子,绝对是个退休干部,或者大院里的人。 甲类酒票,平常老百姓这辈子都看不着。 而在各类票中,最普遍的是粮票,对于穷人来说,意义不大。 在六十年代,粮票只有两大用处。 一是拿着粮票去粮站买计划粮,还得看户口本卖粮食,几口人多少计划粮,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一家几口人,能买多少粮食都是死的。 要是只有粮票,什么都买不着。 当然,假如你是厂里的正式职工,粮票可以在单位食堂吃饭。 粮票的第二种用途,就是去饭店,肉菜跟素菜用的粮票斤两不一样。 当然,下饭馆跟穷人,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就拿一盘红烧肉来说,需要二斤粮票八毛钱,谁舍得下馆子,除非是领导。 所以,张少武能用鱼换到甲类酒票,稳赚的很。 张少武拿着一条七八斤的草鱼,又换了十斤粮票,抬声喊道。 “粮票我不换了,我只要别的票。” “肉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棉花票,优先换鱼。” 他这一嗓子,又有人拿着一张自行车票,举过头顶。 “我有自行车票,我要那条十几重的黑鳜鱼。” 张少武接过自行车票,点着头。 他几步迈着,走在冰面上轻飘飘的,抓着鳜鱼的鱼鳃,又做成一门交易。 阎埠贵已经从水洞子里,爬了出来,心里开始算计张少武。 冰面上的那十几条鱼,他怎么着也得骗一条。 今儿个,他要是占不上张少武的便宜,晚上肯定睡不着。 反正,他也不急。 “您的草鱼,四张肉票。” “这条鲤鱼是您的,一张棉花票。” “您是会吃鱼的,这黑鱼刺少,炖鱼吃着最香!三张二尺的布票。” 阎埠贵站在岸边,眼巴巴的瞅着张少武,一来一回十几趟,那水洞子旁边,就剩下一条八九斤的黑鲫鱼。 最后有人出两张油票,张少武都没出手。 阎埠贵扭着头,将那一条大鲫鱼放在水桶里,往岸边走着。 阎埠贵搓着手,脸上笑嘻嘻的,说道:“少武!三大爷没看错你。” “我猜这条鱼,你是送给我的吧。” “想屁吃呢!”张少武没给他好脸色,提着水桶上了十七孔桥,走到杨云章的身边。 “我喊您一句杨叔,刚才就您最公道,这条鱼您拿着,别嫌弃。”张少武堆着笑,嘴里说着漂亮话。 就在杨云章拿出北大工作证的时候,他就有了结交的心思。 这样的人脉,放在张少武的跟前,要是不结交,那他白做生意了。 杨云章低头看了一眼水桶里的大鲫鱼,嘴里说了一句“无功不受禄。” 他说着,手里卷着一张大黑十,塞进张少武的口袋里。 “别掏出来!你要是掏出来,咱俩都成投机倒把分子了。”杨云章的话很轻。 张少武点着头,脸上带笑,道:“我真是因为您公道,想送您鱼。” 杨云章拍着张少武的手背,脸上和煦的笑着。 “别让我犯错误。” 两人相视一笑,忘年交就在十七孔桥上成了。 “得!我不让您犯错误。” 杨云章说完话,转身对着钓鱼的人,沉声说道。 “哥几个儿,咱们都是钓鱼人,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 “可咱们跟人家打赌,是不是的有点男人的局气。” “看看自个桶里,有没有比这条鱼大的。” 站在桥上跟张少武打赌钓鱼的人,都不好意思张嘴。 谁知道,这时候阎埠贵又跳了出来,喊道。 “他的鱼都卖了,这不算他的鱼。” “要是真比试,算是咱们赢了。” 杨云章看着阎埠贵,从嘴里吐出两字。 “滚蛋儿。”! “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哪个是胡搅蛮缠的泼妇。” 阎埠贵脸上挂不住,可也不敢犟嘴,毕竟这杨云章他惹不起。 在东城这一片,杨云章在钓鱼圈里头,是有威信的。 “哥们儿几个!老爷们说话算话,桶里的鱼,都让人家带走。”杨云章发话。 钓鱼的十几个爷们儿,刚想把钓的鱼,倒进张少武的水桶里。 被张少武拦住说道:“叔叔伯伯!钓鱼,就是修身养性。” “再者说,你们钓的鱼,着实有点小。” “要不这样,把小鱼都放吧!也让这些鱼,过个好年。” 钓鱼的十几人听着张少武的话,二话没说,将桶里的小鱼仔,放回昆仑湖。 杨云章看着张少武的做派,很对自己的脾气。 “小兄弟,在我们这些人包里,挑一根鱼竿,打赌的事儿就算了了。” 张少武想都没想,径直走到阎埠贵的渔具前,却见阎埠贵捂着自己带着粗布包。 “少武!我包里就一根新鱼竿,我攒了大半年的钱买的。” “再者说,今早上我不是给你一根了么。” 张少武站起身,拿着他从阎埠贵手里,花一毛买的杆子。 “三大爷!您这话可不对,鱼竿是我花一毛买的,于莉嫂子可看见了。” “你现在呲着牙,说是给我的,那我的一毛钱,你得还给我。” 阎埠贵骑虎难下,脸上难堪的不行。 他心里是真心疼,刚买的新鱼竿儿,自己还没用两天呢。 杨云章看着阎埠贵,抬声喊道。 “老阎,你也是教书育人的知识分子,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诚实守信。” “您可别让大家伙,看不起你。” 其他钓鱼的人,瞅着阎埠贵还捂着自己的包,也纷纷开口。 “老阎!老杨说的不错,都是大老爷们儿,都在事儿上见,别不局气。” “阎埠贵!假如说,人家这小伙子输了,你是不是追着人家,让人家磕头喊爷呢。” “愿赌服输!爷们儿得有爷们儿样,甭丢份儿。” 阎埠贵听着周围钓鱼人的言语,狠着心,眼角飘着泪花。 他也算是要面子的人,周围的人也把他围起来了。 “少武,这根海龙王,你可轻点使唤,我是真心疼。”阎埠贵松开捂包的手。 张少武一弯腰,拿着那根新杆儿,把玩着说道。 “新媳妇儿娶进门,我想咋蹬我咋蹬。” “你管的挺宽。” 阎埠贵:“······。” 哎哟! 心塞! 第29章 贵人杨云章! 颐和园十七孔桥上,阎埠贵一脸肉疼背起自己的粗布包,提着他的渔具,灰溜溜的往颐和园的门口走。 他心里琢磨着,这根新鱼竿儿,必须得拿回来。 阎埠贵想到了张耀宗,知道他爸是要面子的老实人,肯定能管住张少武。 孔桥上的钓鱼人都散了,午饭的点已经过了。 杨云章看着自己左手腕的上海牌手表,抬声说道。 “少武,咱俩也算认识了。” “我看你身手不错,咱俩找个说话的地儿聊聊。” 送上门的贵人,张少武哪能不结识,他点着头。 “杨叔,颐和园这地儿,我是头一次来,您要是有熟悉的地,我在后面跟着。” 杨云章手提着自己的渔具,轻笑问道:“这颐和园,你真头一次来。”? 张少武真诚的点着头,“我家是南锣鼓巷的,经常在北海玩,颐和园是真没来过。” 两人拿着自己钓鱼的渔具,并着肩膀头子,往颐和园的南门走着。 下了十七孔桥,过了铜牛,一直走到仁寿殿,往右边一拐,就出了颐和园东门。 一个人走着逛颐和园,腿脚快的得走六个点,腿脚慢的得八个点。 从颐和园的北宫门进来,景点是最多的。 只不过,对于土生土长的老四九城人来说,颐和园没什么逛的,都是玩家伙呢。 “大清要是不亡,颐和园还真轮不到咱们老百姓逛。”杨云章带着张少武,在东门外找了个卤煮火烧的脏摊儿。 张少武又回看一眼,街对面的颐和园,也感叹着。 “老百姓想破天,心想这慈禧老佛爷的日子,是不是每天能吃几十碗卤煮火烧。” 杨云章被张少武的话,逗得一乐,随即却脸色一暗,道:“老百姓总是以自己的苦难,去比较想象任何人。” “对!尼采曾经说过,当对比出现的时候,悲剧就一定会出现。”张少武细嚼慢咽的吃着。 杨云章很诧异,眼前的小伙子,竟然知道尼采。 而且,刚才那句话说的很有哲理。 “少武,什么学历。”?!杨云章哈着气问着。 张少武喝了一口卤煮火烧的汤,咽着说道:“高中没毕业。” “我家孩子多,兄弟姊妹四个,我是老大,上到高一家里供不起,我就辍学了。” 杨云章听着张少武的话,眼里一亮,抬声说道。 “我说你身上,有股子读书人的劲儿,还有点匪气。” 张少武听着匪气两字,也不藏着掖着。 “没匪气不行啊。” “我高中没上完,在家啃老肯定不行,自己跟着别人在鸽子市倒票,混口饭吃。” “您是知识分子,底层人民的斗争是惨烈的,没点脾气,早饿死在街上了。” 杨云章看着张少武年纪轻轻,谈吐不凡,模样长的也正派,身上有股子灵气劲儿。 俩人吃完卤煮火烧,杨云章对张少武,继续说道。 “走着,咱俩再去钓会儿鱼。” 张少武连连点头,提着自己的渔具,跟在杨云章的身后,在东门南边的栅栏处,杨云章带头翻了过去。 知识分子也知道,该省省该花花。 两人路过仁寿殿,过了知春亭,一直往南走,在南湖边上,找了一块空地。 杨云章甩出鱼钩,看着湖面上,泛起一层涟漪,盯着水面。 “少武!今儿早上,那个老阎掉进水洞子里,你怎么不搭把手呢。”? 张少武想都没想,从嘴边吐出四个字。 “君子不救。”! 这四个字从张少武的嘴里说出来,杨云章对他真是刮目相看。 杨云章被张少武的话,提起了兴趣,又问了一句。 “什么叫君子不救,我怎么没听过。” 张少武笑着,手腕一抖,又是一条草鱼上钩,他摘下草鱼嘴里的鱼钩,说道。 “是个姓齐的先生说的,君子不救,圣人当仁不让。” “我非君子,也肯定不是圣人。”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阎埠贵是什么样的人。” “你心里想着帮他,他心里想着害你。” 杨云章定定的看了张少武两眼,对于“君子不救,圣人当仁不让”,这句话振聋发聩。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有这样的见识,是了不起的。 即使在当今的北大,又有几个这样见识的年轻人。 “老阎,是什么样的人,你展开说说。”杨云章又问道。 就见张少武再次钓起一尾黑背鲫鱼,有个四五斤重的样子。 “杨叔!君子不救,但是小人也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而且,我不搭手去拉阎埠贵,不是他坏,而是我坏。” “孔子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知道水洞子淹不死人,可能冻死人。” “所以,我不会评价阎埠贵,只会评价我自己。” 杨云章眼皮子跳了几下,看着身边年轻的张少武,这话说的太通透。 他在北大这些年,也没少读书写字,看看圣人文章,受大学问家的熏陶。 杨云章一直在试探张少武的心性,或者的是本性。 谁知道,张少武一开口,就给他自己扣上一顶“小人”的帽子。 他见的人多了,没几个人自嘲,会说自己小人的。 可张少武说自己小人,干的事儿又挺光明磊落。 就在此时,张少武钓起自己第三条大花鲢,扔进自己的水桶里。 而杨云章换了两次蚯蚓,还是一无所获。 他相信只有心思纯粹的人,运气才会如此的好。 “少武,我是北大和园餐厅的食堂主任,你只要钓上鱼,就往北大送,我照单全收。”杨云章从怀里拿出一张稿纸,用随身带的钢笔,写上餐厅名字跟他的办公室号。 “街道收购站收鱼,最高是四毛五,我给你五毛一。” “当然,不一样的鱼价格不一样。” “寻常的鲫鱼、鲢鱼、草鱼,我按五毛一给你。” “要是黑鱼,翘嘴鳜,咱们另外算,看鱼的大小。” 张少武故作惊讶,右手松开鱼竿儿,双手接过杨云章递过来的纸。 “杨叔,我今儿是遇上贵人了。” 他说着,看着自己钓上的第四条鱼,诚意满满的说道。 “杨叔,那今儿这四条鱼,就当是咱俩认识的见面礼。” “我要是有鱼,肯定给北大送去。” 杨云章摆着手,“一码归一码,再者说我不是私人食堂,都是国家的。” “你这四条鱼,我按五毛一收,咱俩都没带秤。” “我天天收鱼,估摸着得有二十二三斤左右。” 张少武听着杨云章的话,立即客气道。 “杨叔!就按二十斤算,我数学不好,省的让我掰手指头。” 杨云章听着张少武的话,哈哈大笑。 第30章 不让打顾客的供销社! 杨云章递给张少武十块零两毛,站起身子,说道。 “收鱼的票,我就不给你开了。” “到报销的时候,我自己跟食堂会计算。” 他说着,开始收自己钓鱼的家伙什,就这屁大的功夫,张少武钓了四条鱼。 “少武,我也该回学校了,你也早点回去。” 张少武听着杨云章的话,立即站起来,“杨叔,咱俩一块回去,我给你拿着鱼。” 他说话间,又钓起一条一尺长的“银瓜子”,也就是人常说的银鲫鱼。 杨云章看着张少武的运气,说不郁闷那是假的。 这小子的运气,简直吓人。 估计他说出去都没人信,俩人在一个钓位钓鱼,他是一条没有,而张少武钓了五条鱼。 鱼的个头,还没低过五斤的。 杨云章心里认定,就是张少武行善积德,才有这样的运气。 张少武的鱼竿儿被杨云章拿着,自己提着两个装鱼的水桶。 在颐和园里面,走在苏堤上,就有路人问杨云章买鱼,被杨云章拒绝了。 俩人出了如意南门,外面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大吉普,这是杨云章的公务车。 “少武,我带你一段。” 杨云章拿出后备箱的化肥袋子,将鱼装了进去,水桶的水倒在下水道里。 张少武也把自己水桶的水,倒了出来,那条大鲫鱼放在桶里,自己坐在吉普车后面。 “杨叔,给您添麻烦了。” “北大在五道口,您是绕了一大圈。” 杨云章开着吉普车,目视前方,笑着说道。 “你对我的脾气,送你一段不算什么。” “对了!你记住了,要是有鱼,一定往北大食堂送。” “放心,杨叔。”张少武点着头。 杨云章开着车,将张少武送到南锣鼓巷的北大街公交车站,他提着鱼下车。 俩人挥手告别,张少武提着那条大鲫鱼,往南锣鼓巷的九十五号院走着。 刚到胡同口,遇上傻柱上厕所,张少武喊着“雨柱哥”,就往院里走。 傻柱看着他桶里的大板鲫,翘起大拇指,对张少武说“运气不错”。 俩人打着哈哈,走到前院的月亮门,张少武还管傻柱要了炖鱼的调料。 傻柱乐呵呵的回应,说是明天给他拿回来。 就在此时,阎埠贵站在院里浇他的花花草草,嘴里冷哼了两声。 傻柱瞅了一眼阎埠贵,抬声喊道。 “三大爷,您这是给谁撒气呢。” “冬天浇花,你也不怕给花浇死喽。” 阎埠贵拿着浇水壶,瞅了张少武两眼,气得脸色铁青。 他心里想着,你张少武有点眼力劲儿,没看我三大爷都生气了么。 你赢我的新鱼竿儿,麻溜儿的给我还回来。 而张少武太会伤口上撒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三大爷,你没钓着鱼,你不能看我撒气。” “再者说,你那鱼竿儿是我赢的,今个儿钓鱼的人都是见证。” 阎埠贵一听到张少武的话,气得牙疼。 张少武也不再理会他,朝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一进屋,爸妈已经回来了,老二张少民抱着妹妹少娟,坐在炕上。 张父又拿着报纸,仔仔细细的看着,头也不抬。 “又去哪儿疯了一天。” 张少武将水桶放在地上,老三张少文低着头,看着水桶里的鱼,开心的喊着。 “爸,爸!我大哥钓了一条鱼,一条这么大的鱼。” 张少文张开胳膊比划着,最少得有一米多长。 张父听着张少武钓到了鱼,下了炕,走到水桶旁边,低头一瞅。 嚯,黑背大鲫鱼是真不小! “我说,今儿看着阎埠贵没好脸色。”张父背着手,拿着报纸,站直了身子。 “你今儿个,是不是跟阎埠贵,一块去钓鱼了。” 张少武点着头,“嗯!一块去的颐和园,他没钓着,问我要鱼,我没给他,他还给我甩脸子呢。” 张母听着张少武的话,做着饭扭头说道:“少武没错!阎埠贵不能仗着自己是三大爷,伸手给咱家要东西。” 张父点着头,也觉得张少武没做错。 他知道阎埠贵的秉性,那是一个不占便宜睡不着的主。 “赶紧把水桶里添上水,这鱼说不定还能活呢。”张父背着手。 老二张少文端着家里的洗脸盆,去院里接自来水,倒进水桶里。 他一进屋,就听张少武说道:“少民,你抱着少娟跟我走,少文跟着。” 张少民放下脸盆,疑惑的问道:“哥,你带我们去哪儿啊。”? “跟我走,就行了。”张少武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本来张耀宗还想开口问他,可张少武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儿。 张少民抱着妹妹张少娟,掀开门帘,老三张少文已经蹿了出去。 兄妹几个出了四合院,往巷子口的供销社,走了进去。 张少文懵懵然抬着头,问着张少武,道:“大哥,咱来供销社干嘛。” 张少武低头看着张少文,盯着老三露脚趾头的布鞋,手伸进棉袄口袋,拿着卖鱼换的鞋票。 “你的鞋都烂成什么样了,还能穿嘛。” 张少文听张少武要给他买鞋,开心的眼神,已经冒出来了。 兄弟几个一走进供销社,里面有五六个售货员,围在一块,吃着瓜子唠嗑,她们看了张家兄弟两眼,又开始聊天。 就这态度,也是没谁了。 供销社的柜台墙面上,还写着“请勿殴打责骂顾客”的字样。 “您好,我买鞋。”张少武喊了一嗓子。 供销社卖货的妇女,上下打量着张少武,嘴里吐着瓜子皮,不耐烦的说道。 “小屁孩儿,你们有鞋票么,就来买鞋。” “让你们大人过来,别添乱啊。” 张少武看着眼前售货员的态度,总算理解墙上的标语。 就这态度,供销社不倒闭,真是天理不容。 他拿出三张鞋票,拍在供销社的柜台上。 那女售货员看着桌上的鞋票,才走了过来,耷拉着眼皮。 “你想买什么鞋,是布鞋吧。” “一双七毛三分。” 张少武摇着头,指着货架上的棉鞋说道。 “我要棉鞋,就是那黑面棉鞋。” 女售货员听着张少武的话,刚想问他有钱没。 就见张少武拿出几张纸币,再次放在桌子上。 “嘿!这小屁孩儿,还真是有钱的主。” “刚参加工作吧。” 女售货员说着话,嘴歪到天上。 张少武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标语,攥紧的拳头松开了。 第31章 爹的骂,妈的夸!这就是家! “哎呦!姐,您二十出头的年纪,干嘛非用鼻孔看我。”张少武一本正经的说着。 站在柜台里面的女售货员,听着张少武的话,再看着张少武俊朗阳光的外形。 她捂嘴笑着,“你说我二十几,我都快四十啦。”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违心的话张嘴就来。 毕竟,他干黑电商这些年,别的没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那叫炉火纯青。 就算柜台里面,站着一母癞蛤蟆,张少武也能夸出一朵花来。 “哎呦!姐,您要说您二十五六我能信,您说您快四十,我是不信。” 张少武张嘴就胡咧咧,又笑着说道。 “您长得跟我高中同学似得,忒年轻了。” “就刚才您一回头,我都恍惚了,还以为自己又回到高中课堂。” 那女售货员听着张少武的话,笑的呲牙咧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张少文看着女售货员,笑的样子,拽着张少武的衣角,吓得想往回走。 “哥,咱回家吧。” 女售货员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小孩子,看着张少武说道。 “你叫我周姨就行,你看看想要什么鞋。” 张少武心里叹了一口气,良好的服务态度,都是自己争取的。 “周姐,周姨我叫不出口。”张少武说着,指了指上面的棉鞋说道。 “棉鞋怎么卖。”? 女售货员头都没回,直接说道:“棉鞋是一块一,布鞋是七毛二,还有羊毛毡的大头鞋,那是二块六。” 张少武看着货架上摆着的羊毛毡大头鞋,鞋面是黄牛皮,里面轧了一层羊毛,鞋头是铁的,穿着肯定很暖和。 这种鞋也叫“三接鞋”,鞋头、鞋帮、鞋底都是用尼龙线接好的。 羊毛毡鞋贵是贵,可穿的久,还暖和的不行。 张少武趴在柜台上,看着女售货员问道:“周姐,能让我弟弟试试吗。”? “我知道,这是给您添麻烦,可我怕买了不合适,还得麻烦你来换。” 女售货员听着张少武的话,心里甜滋滋的,点着头。 “我给你说,也就是你,我看着顺眼。” “要是别人,我早给他轰出来了。” 张少武翘着大拇指,趴在柜台上,抬声说道。 “刚才我一进咱供销社,就觉得您气质好,我真没看错,您是供销社的经理吧。” 那女售货员捂着嘴乐,低声说道:“我们经理在后面呢,是个秃子。” “你说你弟弟穿多大号的鞋,我给你们拿。” 张少民点着头,“我是42的。” 老三张少文举着手,“我是32的。” 张少武又看着妹妹张少娟,指着货柜上的小皮鞋说道。 “给我妹妹来一双那小皮鞋,就要红色的。” 女售货员点着头,服务态度也挺客气。 “这是人造革,你不如买这种棉的虎头鞋。” 张少武看着柜台上的虎头鞋,抱着张少娟问着。 “少娟,你看看,自己喜欢什么。” “是那个,还是这个。” 张少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跟葡萄似的,指了指虎头鞋。 “嘚!周姐,还是您懂孩子的心思。” 周姐抿嘴一笑,“那是,我干售货员多长时间了。” 张少武拿出三张鞋票,等弟弟妹妹试好鞋, 两双棉鞋两块二,再加上一双虎头棉鞋给了六毛三。 张少武花了二块六,买了一双羊毛毡的大头鞋,又问老二张少民。 “少民,咱妈穿多大码的鞋。” 张少民想了想,说道:“是三十六码半。” “哥!要不,我让咱妈来这儿试试,省的买回去不合适。” 张少武摇着头,“你不了解咱妈,她要是来了,还能买鞋嘛。” “你也不看看她穿的鞋,都多少年,鞋面上都是补丁,咱们把鞋买回去,她想反悔也不成了。” 老二张少民觉得他说的对,点着头:“嗯,咱妈是太节俭。” 周姐听着兄弟俩的对话,笑着说道。 “这鞋你拿回去,不合适拿票来换。” “但是啊,我得说一句,鞋面不能脏了。” 张少武点着头,又冲着女售货员,灿烂一笑。 “周姐,谢谢了您嘞!” 张少武提着一双三十六码半的花面棉鞋,拿着供销社开的鞋票,装进口袋里。 兄弟几个拿着新鞋子,开开心心的往家里走。 老三张少文为了显摆自己的新鞋子,一双棉鞋,挂在脖子上,被张少民教训一顿。 啪! 张少民拍了老三后脑勺一巴掌,瞪眼说道。 “少文,你记住了。” “只有搞破鞋的女人,才把鞋挂在脖子上呢。” 张少文红着脸点头,把新棉鞋拿下来。 几人刚进了四合院大门,张少文撒腿就跑,到家门口,就喊着。 “妈,我哥给你买了一双新鞋。” 跟在身后的兄弟俩,进了屋,张少武拿着一双新棉鞋,让母亲试试着。 张母用袖子抹着泪花,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你赶紧试试,要是不合适,还能拿到供销社换换。” 张少武蹲在地上,刚想帮母亲换鞋。 张母拦着他,淡笑说道。 “没事儿,我来穿。” 张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儿子,一人一双新鞋,瞪着张少武,说他是“败家子。” 张少武嘴角咧着笑,双手插在兜里。 “爸!这鞋我怎么来的,你去问阎埠贵。” “看我是不是败家子。” 张父又看着张少武,手里提着羊毛毡大头鞋,从炕上走了下来。 “少武!这双鞋是给你爹我的吧。” 张少武摇着头,道:“还真不是,这是我的鞋。” 他说着,指着炕底下,张父的棉鞋。 “爸,您的鞋又没露脚趾头,真不用换。” 张父骂了一句兔崽子,坐在炕上。 “咱家你都买了鞋,就我没有。” 张少武嘿嘿的一笑,挠着后脑勺。 “真不是我不想给您买,今儿钓鱼,就换了五张鞋票。” “等我下次,再换一张鞋票,我一定给您买一双。” 张父知道张少武懂事,摆着手。 “少武,你是家中老大,知道你心疼你妈,也心疼你弟弟妹妹儿。” “可你的岁数也不小了,自己挣钱攒钱,到时候娶媳妇儿。” 张少武嘴角带笑,点着头。 “棉鞋合适,这鞋真合适。”张母试着鞋子,走了两步。 又长叹一口气,看着张少武眼泪盈盈。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三大爷阎埠贵的声音。 第32章 阎老抠委屈大了! “老张,老张。” “我三大爷,找你有点事儿。” 屋里的张少武,听着门外阎埠贵的声音,坐在炕上的张耀宗,瞅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又捅娄子了。” 张少武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张耀宗紧随其后,看着阎埠贵臊眉耷眼,站在门外面。 “三大爷,您这就没意思了。”张少武刚一开腔。 张耀宗披着自己的棉袄站在屋门口,一眼看出大儿子跟阎老抠有事儿。 “老阎,你有事儿进屋说,外面天冷。”张耀宗将阎埠贵让进屋里。 阎埠贵瞅着张少武,摇头晃脑的说道。 “小子,我不是来要我的鱼竿的,你小瞧三大爷了。” 阎埠贵白了张少武两眼,双手背在身后,张父掀着门帘,他走进屋里。 张母薛苗看阎埠贵进来,让屋里的儿子喊“三大爷。” 老二张少民知道阎埠贵是“烦人精”,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三大爷。” 老小张少文看见阎埠贵,直接蹿了出去,就说要出去玩。 阎埠贵瞅着张少文,跑出门口,歪嘴道:“嘿!这小子,还那么贪玩。” “三大爷,您喝水。”张母拿着搪瓷缸,提起水壶,倒了点温水,端到阎埠贵跟前。 阎埠贵接过水,嘴里说了句“谢谢”,摇头晃脑的摆谱。 “今儿个,我跟你们家的老大,去颐和园钓鱼,有些事儿我是不吐不快。” 张少武一看阎埠贵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来恶心自己的。 张母点着头,又开始糊火柴盒,手里的活儿不停,温和的问道。 “我家少武,给您添麻烦了吧。” 阎埠贵双手拢在胸口,仰着下巴,摇头晃脑,一副老学究的做派。 “今儿,你问问你们家少武干了什么。”? 张父与张母的眼神,一块瞅着张学武,就见张耀宗板着脸问道。 “少武,你是不是在颐和园捅娄子了。”? 张少武心想,哪有那些篓子捅呐!院里倒是有个篓子,他一直想捅来着。 “成!我就说说我今儿干了什么。” 张少武反感的看着阎埠贵,抬声说道。 “今早上,我跟三大爷去颐和园钓鱼,他骑着自行车,我坐公交。” “我钓了十几条大鱼,跟人换了不少的票,我给弟弟妹妹还有我妈,买的新棉鞋,都是用鱼换的鞋票。” “我自力更生,一直想给我妈,还有弟弟买点东西,我不知道有什么错。” 张耀宗听完儿子的话,也没听出来有什么毛病。 他儿子孝顺去颐和园钓鱼,又给家里人买新棉鞋,这有什么错?! “老阎,少武没做错什么吧?”张耀宗撸起袖子。 “你要是没事儿找事儿,我得找院里的易中海,理论理论。” “少武跟着你去颐和园钓鱼,用鱼换票,你管的太宽了吧。” 阎埠贵看着张耀宗的架势,立即细声细气的说道。 “不是这事儿。”! 张少武了解自己的父亲,别看平时老实巴交,一般也不搅和院里的事儿。 四合院里开大会,也是四不原则。 不主动,不开口,不理睬,不负责。 可自己的父亲是讲理的,眼瞅着阎埠贵是来找茬的。 张耀宗瞅着阎埠贵装大爷的样子,痛快的问道。 “老阎,你就说,今儿少武哪儿得罪你了。” 阎埠贵干瘪着嘴,瞅着张少武,大声指责道。 “少武!我是不是院里的三大爷。” 张少武点头,“嗯。” “那我今儿个在颐和园,掉进水里,你怎么就不拉我一把呢。”阎埠贵声嘶力竭的质问着。 张少武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道。 “三大爷,这事儿咱俩得掰扯清楚,要不然你肯定得在院里说我坏话。” 阎埠贵咬着牙,刚想说自己不是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就听张少武,抬声喊道。 “爸,妈。” “三大爷,今儿去颐和园钓鱼,我在冰面上钓,他在十七孔桥上钓。” “我说昆明湖上的冰面不结实,不让他过来,他不听啊!一脚踩进水洞子里,那水就到三大爷的菠萝盖。” “还有,我爸知道我,我是旱鸭子,你掉进水洞子,我真没法救。” 张耀宗听完自己儿子的话,挑着眉毛问道。 “就这事儿啊。”? 阎埠贵点着头,“就这事儿。”! “这事儿还小啊,他是旱鸭子,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别介,三大爷。”张少武中气十足,提起嗓门,“没人救您,您不是也爬上来了么。” “您要是心疼鱼竿,你就直说,不用在我爸妈面前,玩这个弯弯绕。” 阎埠贵听张少武又提起那根鱼竿,心里肉疼,可嘴上不软。 “我不心疼鱼竿,不就是一根鱼竿么。” “我就觉得,我掉进水洞子里,你不够尊老爱幼。” “还有啊!你今儿在颐和园投机倒把,这事儿有没有。”? 张少武故作沉思,琢磨的了一会儿,说道。 “三大爷!您是小学老师,您说话可得负责任。” “我钓鱼换票,怎么就算投机倒把了。” “你要说,我钓鱼卖了钱,这叫投机倒把。我卖鱼给有需要的人,这叫助人为乐。” “你当时也看见了,人家孕妇坐月子,不下奶,孩子都快饿死了!人家拿了两张肉票,换我一条鲫鱼,我能见死不救么。” 阎埠贵哑口无言,脸上冒着虚汗。 张少武说完,又看着自己老爹,“爸!您说,儿子这事儿,算不算投机倒把。” 张耀宗算是看出来了,阎埠贵纯属没事儿找事儿。 他也知道,阎埠贵心眼小没钓着鱼,心里有气,找张少武的麻烦。 “老阎,以后我们家的事儿,你就甭管了。”张耀宗站起身,双手叉腰盯着阎埠贵。 阎埠贵看着他的眼神,哆嗦了两下。 “我儿子要是犯法,派出所会来惩治他,用不着你来管教。”张耀宗掀开门帘送客。 阎埠贵委屈坏了,今儿不但没钓着鱼,赔了一根新鱼竿不说。 还让张少武这小王八蛋,气得血压都飚起来了。 他慢腾腾站起来,脑袋发懵。 “那成!我我我就先回去了。”阎埠贵灰头土脸走了出去。 他本以为,张耀宗是个老实巴交的兽医,只要自己恶人先告状,挑拨一下,那兔崽子张少武,最起码得挨一顿打。 嘭! 张耀宗关上自家的屋门,嘴里骂道“什么东西”。 张母让他消消气,嘴里也嘟囔了两声。 第33章 北海北,人下人! 阎埠贵被张少武气的不轻,躺在床上数羊,到了大半夜,憋的自己长吁短叹。 三大妈杨瑞华躺在床上,看着阎埠贵不对劲儿,刚拉开灯,想要张嘴问问。 阎埠贵立即指责三大妈,说道:“把灯灭了,过日子不知道省点电。” 三大妈听着阎埠贵的话,身子侧躺着换了一边。 “嘚!还知道算计,那看来没事儿。” 阎埠贵听着三大妈的嘟囔,又拉开灯,气得去中堂倒了一杯水。 他双眼发红,眼圈肿着。 而躺在床上的张少武也没睡着觉,他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票。 一张自行车票,二张甲类酒票,五张肉票,加上六张三尺布票,跟三张油票跟三张棉花票,以及一张茶叶票跟十张乙类烟票。 钱的话,还剩下十一块七毛八分。 这烟票他打算自己留着,没烟抽可忒难熬了。 要说票里面最值钱的,就是自行车票跟甲类酒票,这三张票放在黑市上,是紧俏货。 其他的票,搁在鸽子市上也不愁卖,只是时间问题。 他想攒钱买一辆自行车,以后去哪儿都方便。 现在市面上,也有摩托车,是那种北摩厂产的“500”跟“750”型号。 当时在全国,生产摩托车的有十七家工厂。 不过,这种摩托车一般都是四九城的顽主,才能买得起。 最重要的是,加油是个麻烦事儿。 在六十年代,汽油管控的非常严格,只有某些特殊单位才有汽油的指标。 当年,全国开采的油田,并不是全机械化采矿,多数是半机械化。 再加上,北边大毛对我国的机械技术制裁,就算想进口好的石油设备,也极其的难。 多数是,二战时期鬼子留下来的机械设备。 张少武躺在“功德空间”里面琢磨着,如果他敲一下功德木鱼,能敲出来几吨汽油。 那他憋足了劲儿,也得买一辆北摩的75号摩托车。 张少武最近在功德空间,一直没敲木鱼,他的幸运值,保持上升的势头。 他想了想,走到木鱼跟前,摸了几下。 “我做电商的时候,要是有这么一个空间系统,可逆天了。” 嘣! 【宿主被踢出功德空间。】 张少武很无奈,自己刚动了一点歪心思,就被系统踢了出来。 他彻底睡不着,借着月光摸着黑,穿好自己的破棉袄,裹着自己的灰围巾,从床上坐起来。 张少武拿着北大食堂主任杨云章给他的纸条,心里想着。 今儿这生意,就得做起来。 张少武从家里翻出来几个面粉袋子,那根新鱼竿,就在他的空间里面。 现在想要改变现状,就得多多的赚钱。 再者说,他有系统,也不怕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张少武蹑手蹑脚出了屋子,走出家门,脚上踩着羊毛毡的靴子,出四合院大门。 凌晨二三点的南锣鼓巷,路上没有一个人,昏暗的路灯,照射在地面上。 他出了巷子口,沿着南锣鼓巷的北大街,一直走到头,左转就是北海公园的北入口。 这地方,一直不要门票,张少武拿出一根大前门,嘴里叼着。 他拿出阎埠贵的新鱼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钓鱼。 在鱼钩上,他都懒得挂鱼饵或者蚯蚓,往北海湖里一甩,意念控制着鱼钩,寻摸着湖底的大鱼。 张少武叼着烟,吞云吐雾,北海湖里面的大鱼真不算多。 可也够自己钓几个钟头,他蹲在北海湖岸边,鱼钩钓起的鱼,也不看是什么鱼。 只要鱼钩挂着鱼,手腕一抬,鱼就进了自己的空间。 黑灯瞎火的,北海湖边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天儿也是真的冷,冻得他脖子缩进棉袄里,可冷风还是往领口灌。 张少武琢磨着,得买条加绒围巾,要不然是真受罪。 他手里钓起的鱼,是一条一条进了空间里面。 大前门也是一根一根的抽,等着天忽忽亮的时候,东边冒出一丝霞光。 “喂,你钓的鱼呢。”? 猛地有人站在他不远处,突兀的喊了一嗓子,吓了张少武一跳。 张少武往右边一看,也就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个穿一身黑棉袄的老头,年纪五十出头的样子,头上带着羊毡帽,露出俩眼睛。 要不仔细的看,还以为是熊瞎子,从动物园出来了。 张少武一直用意念,心无旁骛的钓鱼,就想着卖鱼发财,压根没注意到,旁边有个人。 “哟!老叔,您什么时候来的啊。”?张少武问着,拿出最后一根烟。 那钓鱼的老头,扯下捂口鼻的黑色线绒围巾,露出一张胖脸,抬声说道。 “我比你早来半个钟头,你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零八分,我十二点半的时候,就在这儿猫着了。” 张少武呲牙一笑,打着哈欠,知道现在不能再钓鱼了。 “我说,我一直看着你,你钓的鱼也不少,可你也没带鱼笼,也没带水桶,你的鱼呢。”老头将鱼竿放在原地,走了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红梅。 张少武只能打哈哈的说道,“我钓鱼就钓个好心情,钓的鱼我都放生了。” 那老头走到张少武的跟前,又见张少武钓起一条大板鲫。 老头看着六七斤重的大板鲫,羡慕的眼神都直了。 “你用的什么饵料,让我瞅瞅呗。”老头说着,给张少武递上一根红梅烟。 张少武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笑着说道:“就是蚯蚓,挖的红蚯蚓。” 他说着,收起自己的渔具,左手提着鱼竿,右手扣着鱼鳃。 老头盯着张少武的鱼钩看,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走了,叔。”张少武抬脚就走。 那老头摸着自己秃顶的脑袋,又对张少武喊道。 “嘿!这条大板鲫,你怎么不放生了呢。” 张少武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这条可不能放,我得留着,回家交差呢。” 他说完,抬脚就走。 站在北海湖岸边的钓鱼老头,反复摸搓自己的脑袋。 “真是邪门了,他说他放生了鱼,我怎么一条没钓着。” “难不成,这孙子是小神仙,晚上钓鱼,白天回庙里睡觉。”? 这老头回想着昨晚上,张少武钓鱼的样子,是越想越觉得邪门。 他猛地搓起自己的脸,提着自己的渔具跟空水桶,朝着张少武走的方向追去。 “他肯定用了不一样的鱼饵,一定是···要不然,他钓鱼哪能一杆都不空。”老头迈着大步子,大脑袋晃悠着。 等他跑出北海公园的北门,东张西望,也没追上张少武。 而张少武已经坐上,开往北大的公交车。 他自己心里也在后怕,真没想到,任何年代的钓鱼佬,都他妈疯狂。 第34章 五十三块六与锅塌豆腐! 张少武坐在公交车上,出了西直门,过了黄庄公社,已经看见北大的校门了。 现在的四九城,城内与城外的差别不大,放眼望去都是矮溜溜的房子。 老北大的校园,还是很中式风格,当年的回民学院就在北大的西南角,后来才搬到别的地方。 张少武以前做电商的时候,去过四九城,当然也在北大清华的校园逛过。 此时北大校园里,有一层灰蒙蒙的感觉,光秃秃的杨树,在北大的石板路边。 “您好,我问下咱们学校的和园餐厅在什么地方。”?张少武手提着两袋子鱼。 学校的女学生看了张少武两眼,给他指着地方,说道。 “从这儿直走,到地质研究院,往右边一拐,就看见和园餐厅了。” 张少武说了句“谢谢”,双手力沉的提着鱼袋子。 那文静的女学生看着张少武,嘴角带笑,“我带你去吧。” 张少武听着女学生的话,立即说道,“北大的学生人美心肠还好。” 那女学生手上抱着书,脸上淡红,左颊有个梨涡,清秀而又明媚,一张白皙的鹅蛋脸。 张少武跟着那女学生,路过地质研究院,看着墙面上,爬着苍灰色的爬山虎,叶子已经衰败了。 从地质研究院的后面,走不到五十米,就看见了和园餐厅。 那女学生也热心,去餐厅的办公室,将杨云章喊了出来。 杨云章从餐厅楼道里缓缓出来,鼻子上架着一副老花镜,他看着张少武,一脸惊喜。 “哎呦,少武!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杨云章瞅着张少武,双手提溜两大袋子鱼获。 “杨叔,您甭这么说,是您给了我一口饭吃。”张少武提着鱼,又看着指路的女学生。 “您好,我一会儿请您吃饭吧。” 那女学生听着张少武的话,轻轻的摇着头,“不用,我正好也要往这边走。” 杨云章看着那女学生,笑着说道:“汉仪,你认识少武啊。” 那女学生莞尔一笑,脸上明媚照人,看着张少武说道。 “他叫少武啊,我在西门口遇上他,看他提着东西,要找和园餐厅,就把他带过来了。” 张少武摘下手上的棉手套,朝着那女学生伸出手说道:“我叫张少武,家住在南锣鼓巷。” 那女学生也眉眼弯弯,浅浅一笑,握着张少武的手说道:“我叫曾汉仪,是北大的哲学系的学生。” 杨云章看着俩人握手的样子,抬声说道:“甭站这儿了,去我办公室坐坐。” 张少武点着头,站在一边的曾汉仪也笑着说道:“也到吃饭的时候了。” 俩人跟着杨云章,来到餐厅后面的厨房,就听杨云章说着让餐厅的会计,当着张少武的面,开始过秤。 “少武,你看看斤两对不对。”杨云章让少武看着过秤的数字。 张少武盯着秤星一看,点着头说道:“对着呢!杨叔。” 杨云章堆起笑意,看着张少武送来的一百多斤,沉声说道。 “省的我们去乡下收鱼了。” “少武,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我还以为你过两天会来。” 张少武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呼着哈气。 “不瞒杨叔说,这些鱼是我昨晚上半夜十二点,去北海公园钓的。” “钓鱼的时候,还遇上一个钓友,到了大白天我才看见人家,他猛地喊一嗓子,吓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一头黑熊站我后面。” 张少武的话,逗曾汉仪捂着嘴笑,发出咯咯的笑声。 杨云章经常钓鱼,也遇上过三九寒天,夜钓的朋友。 “少武,这是五十三块六,你数数。”杨云章拿着钱,递给张少武。 张少武接过钱,直接塞进口袋里,朗声说道。 “不用数,我相信您杨叔。” 杨云章听着张少武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还是数数的好,亲兄弟明算账。” “再者说,你数了我心里才放心。” 张少武听着杨云章的话,拿着票子一数,正好是五十六块三。 他知道,现在的大学食堂都是国家单位,到月底是要对账的。 食堂的采购,也会去乡下收瓜果蔬菜,鸡鸭鱼肉。 如果按国家的供应标准,很难维持餐厅所用的食材。 当然,不止是大学院校,就算是轧钢厂机修厂这样的食堂,都有专门的采购人员。 张少武拿着票子,看着曾汉仪说道:“同学!我还没在北大吃过饭,我请您吃饭,您带我吃一次。” 曾汉仪扬眉轻笑,嘴角的笑意极浅极淡,无声而又轻巧。 “那我就带你去吃锅塌豆腐吧。” 杨云章听着曾汉仪口中的锅塌豆腐,抬声说道。 “汉仪,带少武吃点好的,这小子有钱着呢。” 张少武咧着嘴,看着曾汉仪说道:“杨叔,您可别说我有钱,好像我是资本家一样。” “锅塌豆腐就挺好,苏东坡说过,煮豆作乳脂为酥,高烧油烛斟蜜酒。” “豆腐可是好东西,我可爱吃豆腐了。” 曾汉仪听着张少武的谈吐,知道他是读过书的人。 当然,她是不了解张少武的本性,张少武做电商的时候,接触到人多而杂。 他看任何人一眼,就知道该用什么话术。 再当然,张少武并非不学无术的人,他看的书也不少,甚至很精。 曾汉仪带着张少武进了和园餐厅,两人很快买了两份锅塌豆腐,曾汉仪怕他吃不饱,又添了一勺肉菜,加两个粗粮馒头。 北大的伙食很便宜,一共花了六两的粮票跟一毛五分钱。 张少武看着曾汉仪坐在自己对面,她将自己手里的书,放在餐桌的一边。 “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 “贤哲追求的不是享乐,而是源于痛苦的自由。” 曾汉仪用筷子夹起锅塌豆腐,送进嘴里,“你也喜欢亚里士多德的这本书。”? 张少武摇着头,“我喜欢他的欧代伦理学。” “我爱我师,可我更爱真理。” “当然,你知道男人是多变的,我更喜欢柏拉图。” “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人生真正的悲剧,是成人害怕光明。” 他说着,三两口将锅塌豆腐塞进嘴里,咽了下去,继续说道。 “柏拉图是精神世界的流氓,而亚里士多德是自由的囚徒。” 坐在对面的曾汉仪,她眉梢挑出惊讶的弧度。 第35章 阳光很灿烂! 张少武看着曾汉仪,吃惊的样子,自己乘胜追击。 “你的惊讶说明,你从来没走进哲学的深处。” “哲学从来不分流氓还是正人君子,或者是教授以及农民。” “你能知道农民的哲学,比读了一肚子学问的教授差么。”? 曾汉仪听着张少武的话,陷入沉思,她有一种错觉。 她觉得自己读的哲学书,甚至是哲学史,都不及眼前卖鱼的年轻人。 张少武用眼神示意曾汉仪,嘴角扬笑,“你现在的哲学,就是填饱肚子。” “锅塌豆腐再不吃,可就凉了。” 腼腆的曾汉仪点着头,抿嘴淡笑,说不上的灿烂明媚。 她拿着筷子,将碗里的锅塌豆腐都吃完,还剩下半个粗粮馒头。 张少武站起身,站在曾汉仪的身后,用手将餐桌上的馒头渣,扒拉到手心,还有半个馒头,直接塞进嘴里。 曾汉仪又眨巴了一下眼神,就听张少武说道:“粮食的哲学,就在你吃饱的那一刻。” “别嫌弃粮食,粮食从来不脏。” 曾汉仪看着张少武,咀嚼着她的半个馒头,笑着说道。 “那半个馒头,是我的晚餐。” 张少武听着曾汉仪的话,故作懵懂,抬声说道。 “哎呦,真不好意思,我给你再买一个吧。” 曾汉仪摇着头,浅笑说道:“你要是觉得抱歉,就陪我去校园逛逛吧。” “北大我还是第一次逛呢。”张少武将食堂的碗,送到打饭窗口,给杨云章打了一声招呼。 “杨叔,我有鱼再给你送来。” 杨云章挥着手,点了几下头,“少武,你自己路上慢点。” 曾汉仪在和园餐厅的门口等着他,俩人漫步在北大的校园里。 今儿的天气不错,阳光从干枯的树枝上,落在青砖地面上。 “你没上过大学吧。”?曾汉仪抱着那本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 张少武摇着头,“我是红星高中高一辍学,家里兄弟姊妹四个,我是家中老大,就没上学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的。”曾汉仪轻皱眉毛,侧着脸问道。 张少武缓缓的走着,笑着说道:“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个男老师,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他就喜欢这种哲理书,我没事儿也喜欢看看,因为我偏爱文学。” “当然,你会觉得一个卖鱼为生的人,跟文学不搭边。” “可我想说的是,一本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并没有我在钓鱼的哲理多。” 曾汉仪眨巴着眼,脸上很灿烂,“不!我不会瞧不起任何人,而且文学就是所有世界人民的文学。” “再者说,我也同意你的观点,任何哲学都在生活当中。” 她说着,又侧着脸问道。 “你钓鱼的哲理,是什么哲理。” 张少武目视前方,双手插在兜里。 “比如说,苍蝇和蝴蝶。” “这两种生物都会飞翔,可一个美一个丑。” “我在钓鱼的时候,这两种生物都能看到,并且感受到它们的差异。” “你说,苍蝇与蝴蝶,哪个是高尚的,哪个又是卑贱的。” “蝴蝶与苍蝇,好特别的哲学。”曾汉仪自言自语着,拿着自带的钢笔,掀开书里的空白页,写上“蝴蝶与苍蝇”五个字。 “我知道,我的毕业论文该写什么了。” 张少武看得出,眼前的曾汉仪很开心,她似乎找到一个新的世界。 曾汉仪合上钢笔帽儿,又抬起头,迎着阳光,问着张少武。 “在你眼里,蝴蝶与苍蝇是不是都一样,既不高尚也不卑劣。” 张少武摇着头,大声说道:“不,在我眼里,蝴蝶就是高尚的,苍蝇也是卑劣的。” “因为,高尚的我,卑劣的也是我。” “我是人,而哲学就是人性。” 曾汉仪楞在原地,她是北大哲学系的高材生,更是知识分子家庭。 她从小耳濡目染很多文学作品,以及高级知识分子。 可是,她的哲学思想,此刻被颠覆了。 张少武给她的惊喜,让她心脏都在怦怦跳着,曾汉仪脸上腾起一抹绯红。 “你这不像是读过高中的人。”曾汉仪沉默良久,说出这一句话。 张少武听出曾汉仪的惊讶,知道该收尾了。 再聊下去,他就露馅了。 他肚子里的那点哲学学问,就那么多。 张少武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曾汉仪,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 “哲学不是外在地形式,而是内容的灵魂。” “人性建立在苍蝇上,也建立在蝴蝶上,当然也建立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曾汉仪很诧异,懵懂的问着。 张少武点着头,“对!我的哲学思考告诉我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曾汉仪的心跳越来越明显,就见张少武歪着头,没给曾汉仪思考的时间。 直接吻了上去。 阳光从晴朗的天空斜着落下来,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斑驳的树影,从两人的身上剥离开。 “这就是哲学。”张少武亲了一下,就站直身子。 他很牲口,不能让曾汉仪知道,自己是个老手。 曾汉仪脸上的红晕,如同晒红的苹果。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张少武一脸窃笑的看着曾汉仪。 曾汉仪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书籍,她忽然踮起脚尖,又亲了一下张少武。 “男人的害羞,又何尝不是。” 张少武很犊子,眼看着四下无人,拽着曾汉仪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俩人旁若无人的吐着信子,最后曾汉仪的嘴都微微肿着。 单论接吻这种事儿,张少武可谓是娴熟的不能再娴熟。 恋爱这种事,永远属于勇敢者的游戏。 “嗯···呃···嗯。” 曾汉仪脸红的靠在墙上,就听北大的座钟声响起。 “少武,我得去上课了。” 张少武点着头,“嗯!上课要紧。” 两人走到哲学系的教学楼,张少武将曾汉仪送了进去。 临走的时候,他站在教室的玻璃窗前,给曾汉仪挥手告别。 曾汉仪报以甜笑,旁边的同学,叽叽喳喳的问着什么。 张少武踩着铺满阳光的青石板路上,走出北大的大门。 就在他走出来的时候,冬日的阳光也不灼热,他摸着口袋里的票。 心里想着,得先把手里的票给变现了。 挣钱这种事,不能耽搁。 第36章 什刹海鸽子市! 张少武算半个京城通,不能说什么地方都知道,但是哪有倒票的鸽子市,他是门清儿。 “什刹海到了啊,什刹海。”! 公交车上的女售票员扯着嗓门的喊着,张少武都没怎么动,就被车上的人挤出后车门。 平时来什刹海的人不少,特别是有人来四九城走亲戚,或者出差的。 现如今,不管去哪儿都得要介绍信,住国营招待所,一旦你没有介绍信,等着进局子吧。 这在当时,是排查间谍特务的一种方法。 张少武下了公交车,沿着什刹海的平安大街,一直往南走,到了什刹海的地安门外的外大街上。 这就是什刹海的鸽子市,什刹海算当时四九城的市中心地带。 就拿鸽子市外面看自行车的,别的地方是二分钱,这地方就是五分钱。 张少武站在什刹海岸边,心里想着,这才是钓鱼最好的地方。 要说四九城的内湖,什刹海是最大的,旁边立着的什刹海公告栏里,说什刹海有三十三万平方米。 什刹海也有滑冰的冰场,后面有国营茶馆,一毛钱能喝一整天的。 张少武手里的计划票不少,一张自行车票跟二张甲类酒票,他准备留下来。 以后,不管是走后门走关系,还是求人办事,都用的着。 其他的,肉票布票油票什么的,他打算全部卖了。 什刹海鸽子市的人很多,人很杂很乱,卖什么的都有。 张少武的旁边,就有人蹲着卖鸽子的,嘴里低声吆喝着。 有人去乡下收的小米鸡蛋,还有玉米面什么的,也会拿着出来换钱。 每个小摊都隔着几米远,卖小米的在身前放着一小盅小米,遇到想买的,带着客户就往后面的巷子里交易,离得近的进家里。 前几年以公社为单位,着重清理过这一批人,可是老百姓的肚子是诚实的。 管理鸽子市的人,只要遇上突击检查的,都会吹响鸽子哨,摊贩儿也鸡贼着呢。 张少武刚到鸽子市,有个戴大毡帽的中年人,就开口问着。 “有什么票啊。”? 张少武带着那人,进了后面的鹌鹑胡同,低声说道。 “肉票,布票,油票,棉花票,茶叶票,粮票。” 那人揉了一下鼻子,再次问道。 “布票几张,怎么开价啊。” 张少武伸出八的手势,低声压低着声音。 “三尺的布票,八毛。” “您甭讲价,要是两尺的布票,我要您八毛,您打我的嘴。” 那中年人想了一下,点着头:“你还算公道,刚才我找了一人,三尺的布票卖我九毛五。” “嘿嘿。”张少武笑了两声,故作忠厚,“人家的布票,也不算乱开价。” “眼瞅着,年关就到眼巴前了,谁不想给老婆孩子,做两身新衣裳穿。” “我本来想卖九毛的,又不想多费口舌,八毛我不还价。” “嘚!八毛就八毛,你有几张。”那人开口问道。 张少武伸出来手指头,“我就两张,是我爸单位发的,要不是日子紧,我也想穿新衣裳。” 那人也是个干脆人,从兜里拿出一块六,递给张少武。 张少武拿出两张三尺的布票,塞人手里。 其实,他手里有六张三尺的布票,卖给他两张,四张加价卖。 等这人走了以后,张少武将三尺的布票价,提到一块一。 一来二去的杀价商量,一张三尺的布票他卖到九毛八分。 张少武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嘴甜能说会道,四张三尺的布票,又进账三块九毛二。 当时的布票上面,都有尺寸,从一市尺到十市尺,价钱都不一样 而且布票的发行单位还不一样,分着国票跟市票。 全国布票是最好的,无论在哪儿都能买布。 “油票一块五,您再还价我真赔了。”张少武说着。 又将三张油票,卖了挣四块五。 油票放在哪个鸽子市都不愁卖,毕竟油可是三大难,大多数人家吃的都是猪油。 常见最便宜的是棉清油,往上数就是豆油花生油之类的。 最特别的当属芝麻油,你得拿着家里的副食本,上面有购买指标,才能去供销社买。 此时又有人,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问着棉花票。 张少武想都没想,开价“一块六。” 现如今,棉花票吃紧的很,普通职工很难分到棉花票。 除非你在单位有个一官半职。 “几张。”那人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根大铁桥。 “一张,我就一张。”张少武手里攥着一张棉花票。 那人吐了一口烟,从兜里拿出一块六,也不杀价。 “我看你今儿个,可没少挣啊。” 张少武堆着笑,“混口饭吃。” 那人拿着棉花票,揣进兜里,回头看了张少武两眼。 而张少武也没多想,又将另外两张棉花票,加价到一块七毛五。 眼瞅着天快黑了,二张棉花票一卖出去,张少武就准备走。 兜里的粮票等着下馆子,乙类烟票留着抽烟。 过了半个钟头,张少武手里的两张棉花票,以一块七卖了出去。 他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数着今儿个赚的钱。 除了去北大餐厅卖鱼钱,再加上倒票钱,还有自己攒的钱,拢共是就是九十五块八毛六分。 就算自己想买自行车,还差着一大半呢。 他打听过自行车的价格,在百货楼自行车的平价价格是一百六左右,这还是没加价的。 一般上下浮动二十块钱,当然这是四九城的价格。 在1960年,当时困难的不行,再加上国家要还北方大俄的钱,很多东西都是溢价销售。 不止是自行车,手表跟八大酒都是如此。 如果出了四九城,往河北买的话,一辆自行车是650多。 是四九城平价的三倍多,一点不夸张。 靠近海边的南方相对就便宜点,多数是590块钱左右。 当时有人拿着单位的介绍信,来四九城买自行车,最后回去被当成投机倒把的坏分子。 再说八大酒之一的茅台,一斤装的铁盖茅台是两块九毛六,不到两年跳价到十六块,翻了五倍多。 还有一样东西不得不提,就是高档糖果,这个很有意思,不限地区销售。 但是,糖果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消费起的。 张少武数完钱,放进口袋里,他刚走出什刹海鸽子市,后面就有几双眼睛。 他知道树大招风,六十年代的四九城也不算太平。 从民国活下来的遗老遗少,还有地痞流氓大混混真不算少。 就拿什刹海的鸽子市来说,后面都有管事儿的人。 门口看自行车的老头,那都是有说法的。 张少武嘴角带起一抹笑,进了什刹海的供销社。 第37章 什刹海小泰山! “您好,我要两瓶铁盖茅台,再来五盒大前门。”张少武站在供销社里面。 有一说一,什刹海供销社的售货员,是服务行业的天花板。 也许是,什刹海离某一个地方近,这里售货员的态度,出奇的好。 “您好,您是要两瓶铁盖茅台,是吗。”?面容姣好的售货员问着。 张少武点着头,拿着两张甲类酒票,站在货柜前面。 “一瓶铁盖茅台是三块两毛五。”女售货员说着,神态恬静。 张少武数着钱,拿出六块五,心里想着,铁盖茅台已经开始涨价了。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就在六七月份的时候,铁盖茅台才两块九毛六。 这也就是在四九城,如果是在外地,价钱肯定往上走。 张少武本来想一次买五盒大前门,心里想了一下,弄不好烟也得涨价。 “您好,再来十盒大前门。”他说着,将兜里的乙类烟票,全给拿了出来。 女售货员点着头,“大前门一盒三毛七,收您三块七。” 张少武将十盒大前门,放进棉袄兜里,又提着两瓶铁盖茅台,出了什刹海供销社。 他知道自己身后跟着四根尾巴,张少武也不急,本来还想坐公交回去。 “小兔崽子,盯上你爷爷了。” 张少武嘴里叼着一根烟,扭头进了一片胡同,晃晃悠悠的走着。 他要是不往胡同里走,身后的尾巴不会现身。 在四九城,哪一片都有玩千门的江湖混混,就算是在后来风雨飘摇的十年,这些人也没断过。 说起千门八将,张少武是有发言权的,毕竟他是做电商的。 哪个做电商的屁股都不干净,太干净的钱,富不了人。 就拿他做电商来说,卖面膜的时候,成本几块钱的东西,先改标价把面膜的逼格提上去。 三块钱的东西,提货单的标价一百四。 然后,在直播间里,一百九十九卖五盒,还能挣“家人们”一百八十四。 直播电商方便了骗子做局,也没有所谓的正八将,都是下三滥。 而所谓的下八将,就是奸淫掳掠,偷盗拐骗那一类。 没什么技术含量,创业只需一把刀,躲在暗处,抢了钱就跑。 一个人能干,十个人也能干。 他们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周克华,一个是张君或者说“张世豪”的原型张子强。 张少武提着酒,七拐八绕的进了胡同,天儿也渐渐暗了下来,但是还没真正的天黑。 张少武知道,自己身后跟着的尾巴,在四九城叫作“马溜子”。 是从清朝流传下来的叫法,现在已经没人叫了。 满语中的“偷马贼”,也就是地痞。 张少武的腿脚不慌不忙,故意进了一处死胡同,刚一扭头,跟着自己身后的四个人,站在了胡同口。 “你是北海那片,南锣古巷的张少武吧。”说话的人,是个右眼角长痦子的青年。 他手里拿着一片短刀,刀鞘上套着羊皮,一看这刀是开刃的。 张少武看着那青年,黑黑瘦瘦,脸上阴森森的呲牙笑。 他对这个人,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嚯!癞蛤蟆蹦在脚面上,真他妈恶心人。”张少武将两瓶铁盖茅台,放在地上。 手拿短刀的青年,站在张少武身前一丈的地方,咧嘴阴笑道。 “你踩过界了,什刹海不是你倒票的地方。”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的说道:“什刹海鸽子市的份子钱,我可是给了。” “我也没白在什刹海倒票,你们这样干,就不地道了吧。” “哼。”男青年擤了一下鼻子。 “我是什刹海小泰山,大号叫那泰,我大哥是周玉文。”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青年,自报家门,嘴里说道。 “哟!你就是那泰啊。”? 那泰听着张少武的语气,似乎很惊讶,狞笑说道。 “就是小爷我。” 谁知道张少武嘴里,吐出一句。 “不也是癞蛤蟆嘛,我真不认识。” 那泰咬着牙,手里攥着的断刀,是越握越紧。 “嘿嘿!今儿,我本来就想要你买的两瓶酒。” “可是,我改主意了,你今儿在什刹海卖了不少钱吧。” 张少武点着头,“不少,够给你买一副棺材了。” 那泰听着张少武的话,哪还能忍得住。 “记住!什刹海不是你们北海的人,能来的地儿。” “说白了!要不是北海的孔二狗,我也不为难你。” 张少武摆了一个太极拳的起手式,笑着说道。 “什么狗逼孔二狗,我不认识。” “你既然想干抢劫的买卖,就别装正人君子。” 那泰举着明晃晃的刀子,瓮声道。 “哥几个儿,动手。” “攮了这小子,我带哥几个下馆子。” 堵在胡同口的几个人,立即围拢了上来。 谁知道,张少武一动手,又从胡同的后面,窜出来一个戴面罩的人。 手里拿着板砖,不知道是敌是友。 张少武下手很快,一手“兽头势”,猛砸那四个人的心口,再来一拳“当头炮”,那四个小混混,已经没动静了。 从胡同口,窜出来那个戴面罩的人,手拿着板砖,楞在原地。 “我屮艹芔茻!武哥,你什么时候,会这个本事儿。”那板砖的人,摘下面罩,露出本来面目。 张少武看着他,一下就知道他是谁。 “曹阳?你不是去当兵了吗。”? 站在张少武的跟前,也是他的哥们儿之一,也跟着破烂侯倒票。 俩人从初中就认识,一直玩到现在。 曹阳的样子偏消瘦,标准的螳螂腿,身形挺拔笔直,眉眼有神。 这小子在张少武的印象中,属于那种谨慎而又凶残,稳重而又张扬。 下手玩心计,能在背后拍倒的人,从来不正面冲突。 曹阳拿着板砖,低着头,俯看地上躺着的“小泰山”那泰。 “这几个孙子跟着你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我一直跟在后面,就等着他们动手呢。” 他说着,手里掂量着板砖,照着地上四个人的面门,一人砸了几下。 那泰四个人脸上破相,鼻青脸肿,嘴里的牙也掉了几个。 “既然是打架,就不能白来。”曹阳说着,提着板砖扔在地上。 张少武看着曹阳的狠架子,脸上带着浓厚的笑。 第38章 哥几个,走着!!! 张少武弯着腰拿起自己的两瓶茅台,又在那四个人身上摸了一遍。 这四个人,也就“小泰山”那泰的身上,有点票跟钱。 他也不客气,也知道这帮人不会去派出所报警。 不止是江湖上的规矩,这号人手上都不干净,万一漏了馅,人都得陷进去蹲苦窑。 曹阳看着张少武摸完钱跟票,他们兜里的烟,也给顺了。 “少武!这可不像你,摸人钱的活儿,不是侯三干得嘛。” 张少武将钱跟票揣进兜里,笑着说道。 “破烂侯不是没在么,脏事儿总得有人干。” 俩人走出胡同口,曹阳对张少武说着。 “走着!咱俩找宝山说会话去。” 张少武点着头,就见曹阳在看自行车的地方,推着一辆自行车。 “我爸的自行车,让我出来溜达一圈。”曹阳跨在自行车上。 等他蹬几圈,张少武提着两瓶铁盖茅台,稳稳跳起坐在后车座上。 “咱们去找白宝山,过几天我就该走了。”高阳用围巾捂住口鼻,抬声说道。 “嘚!我刚买的两瓶茅台,今儿就给你践行。”张少武笑着回道。 “今儿,咱就不找李军了!他现在跟着老彪子混,别给他添麻烦。”曹阳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继续说道。 “破烂侯侯三也别找了,就咱哥仨儿,找个地方聊聊。” “成。”张少武点着头很赞同,“侯三一喝酒,铁定回忆自己拍的尖果儿。” “那蜜儿丑的跟猪八戒似得,他就是念念不忘。” 等张少武说完,曹阳大声笑着。 “嚯!你说起尖果儿,当时我记得你拍了四个婆子,白云萍、孟晓白,还有刘玉兰跟王亚敏。” “孟晓白你知道吧!她也当兵了,前天在西单遇上了,跟我是一批兵,都是去西南的。” 张少武点着头,对于孟晓白挺有印象,长得小家碧玉的。 她父亲也是军人退伍,去当兵是理所当然。 曹阳骑着自行车,进了白宝山住的胡同口,俩人进去叫白宝山出来。 白宝山带着自己的弟弟白玉山,在南锣鼓巷的北大街,找了个国营饺子馆。 张少武拿着一叠票子,付了三斤粮票跟一块二的饺子钱,又花三毛买了一叠花生米。 “少武哥,日子不过了。”白宝山看着桌上的三盘饺子,咽着唾沫。 曹阳笑着说道:“今儿,在什刹海遇上周玉文的跟班那泰,让少武哥拍在地上。” “这钱跟票,都是顺的。” 白宝山听着曹阳的话,才咧嘴笑着。 “什刹海的那帮孙子,正跟北海的孔二狗争地盘呢。” “俩人都盯上了一处鸽子市,只要是北海这片的,他都下手。” “前几天,我听说他们都找人,准备茬架呢。” 张少武开了一瓶铁盖茅台,给两人倒了一杯。 “今儿个,咱就喝这瓶酒,一是给曹阳饯行,二是我找了发财的门路。” “哥几个儿,走着。”! 仨人端着酒杯,碰了一下,嘴里都喊了一嗓子。 “走着。”! 仨人仰起脖子就给酒干了,夹着饺子就往嘴里送。 三样饺子三种馅,猪肉大葱、羊肉馅跟茴香馅的。 张少武给白玉山夹着饺子,又将手里,顺的票,摆在白宝山的跟前。 “本来,买这两瓶酒,是想走后门,把宝山的倒座房改一下。” “今儿,咱就喝一瓶。” 曹阳听着张少武的话,看着开了的铁盖茅台说道。 “武哥,咱们喝六毛的散酒也成啊。” 张少武摆着手,又给俩人倒了一杯,笑着说道。 “兄弟大过天,有一瓶茅台够走关系了。” “本来,我以为你已经去当兵了,没想到遇上你,我开心。” 曹阳听着张少武的肺腑之言,端着酒杯说道。 “武哥,宝山。” “等我当三年兵回来,以后鸽子市都是咱们的天下。” “兄弟,走着。” 仨人仰起脖子又干了一杯。 此时,白玉山开口说道:“少武哥,我也想一杯茅台。”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 白宝山轻轻的抽了弟弟后脖子,“小兔崽子,你才多大就想喝酒。” 张少武却拿着自己的杯子,给张玉山倒了一杯。 “玉山,不嫌弃武哥的杯子吧。” 白玉山抿嘴笑着摇着头,“武哥,你是我大哥,我怎么能嫌弃你呢。” 张少武将一杯白酒,放到白玉山的跟前。 “宝山!玉山是咱哥仨的亲弟弟,让他尝一杯。” 白宝山哪能忤逆张少武的意思,点头说道。 “玉山,喝吧!” “慢点喝,别洒出来。” 白玉山端着酒,学着哥仨的样子,一口闷了。 张少武用手拿起一个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就往白玉山的嘴里塞。 白玉山吃着饺子,嘴里喊着“辣”! 三人吃着饺子喝着酒,都喝的眼红了。 最后那瓶铁盖茅台,剩的瓶底子酒,三人均匀的分了。 也就一小口,没剩下多少。 曹阳红着眼看着张少武与白宝山,低声说道。 “我这一去当兵,最少得三年。” “你们俩都好好的,让李军小心点,跟着老彪子混,多长个心眼。” “我这一去西南当兵,弄不好得扛着炸药包,去炸敌人的碉堡。” “哥几个,等我回来。” 张少武抱了曹阳一下,“哥几个,都等着你平安回来。” “到时候,回来给你找媳妇儿呢。” 白宝山不善言辞,也点着头。 “对!给你找媳妇儿。” 曹阳抓着白宝山的手,搭在张少武的手里。 “武哥,你顾好宝山,他心眼实诚,等我回来的时候。” “咱们还在一块混。” 哥们儿三个抱在一起,白玉山醉的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白宝山背着自己的弟弟,张少武又买了一份牛肉馅饺子,让白宝山带给姥姥。 哥们仨个站在北大街的路灯下面,张少武笑着说道。 “还记得,咱哥几个的口号吗。”? 仨人相视一笑,齐刷刷的仰着头。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砍不死的敌人。” “哥几个,走着。”!!! “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三人齐刷刷的唱着,随即哈哈大笑。 张少武与白宝山送走曹阳,俩人准备后天去火车站,再去站台送他当兵。 “宝山!我给你的票,你去鸽子市卖了,一分也别给侯三。”张少武交代着。 白宝山点着头,“知道了!武哥。” 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肩膀,又拿出二十块钱,扔到白宝山的口袋里。 这俩兄弟回了家,张少武也往家里走去。 等他回去的时候,老三张少文逗着水缸里的鱼。 第39章 棒梗偷鱼! 张少文看张少武回来,扭着头喊道。 “大哥。”! “少文,赶紧把作业写完了。”张母弯着腰整理着火柴盒,明儿个收火柴盒的人,上门回收。 张少文嘴上嗯了一声,张耀宗躺在炕上,抬声说道。 “这鱼又丢不了,作业写完麻溜睡觉。” 老三张少文眼神滴溜溜的,又看了几眼水缸里的大鲫鱼。 张少武摸了一下张少文的头,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递给张母。 “妈!最近赚了点钱,你拿着改善咱家的伙食。” 薛苗看着张少武递过来的钱,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钱,轻声说道。 “这钱,我攒着给你娶媳妇儿,咱家的日子还改善什么伙食。” 张少武看着张母的情绪不对,开口问道。 “妈!咱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张母摇着头,躺在炕上的张耀宗说道。 “西便门你姥姥家的亲戚,听说饿死了两口人,是乡下的。” “你妈可怜人家,心里不痛快,这才拧巴着。” 张少武拍着母亲的后背,让她宽心。 “老三,赶紧写完作业,滚被窝里睡觉。”张耀宗盖上被子,翻了一个身,就开始打呼噜。 张少武就佩服亲爹的睡眠质量,倒头就睡,从来不失眠。 “妈,我也睡去了。”张少武打着哈欠。 张母又问他吃饭了没,说是锅里留着他的杂和面粥。 张少武就说自己吃过了,脱了羊毛毡靴子,躺床上就睡。 明儿倒是不用给北大食堂送鱼,他知道自己卖给食堂的鱼,最少能吃一星期。 食堂里的鱼,只是小部分学生能吃的起,再者就是老师教授,有工资待遇的才会去吃。 他想过两天再去钓鱼,有规律的往食堂送鱼获。 张少武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再次回忆起曾汉仪,心里想着得经常往北大跑跑。 他一个念头又进了功德空间,自己的幸运值一直在缓慢增长。 张少武站在功德木鱼的跟前,心里默念一百斤猪肉,他想试试自己的猜想。 他拿着敲木鱼的槌,敲打在功德木鱼上,又一声沉闷的回响。 【叮!宿主获得八十斤猪肉,已经存放在空间中。】 张少武看着空间里,分割好的大片猪肉,再去看幸运值。 他猜想的没错,功德木鱼掉落的物品,跟自己积攒的幸运值有关。 就这八十斤的猪肉,消耗了他十点幸运值,现在的幸运值是四。 也就是说,系统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并且根据自己的幸运值,掉落心里所想的东西。 一夜无话。 就在张少武再次被温暖的被窝绑架的时候,听着老三张少文一声喊叫。 “鱼丢了。”!!! 张少文推开张少武的房门,抹着眼泪,“大哥,咱家的鱼丢了。” 一家人听着张少文的动静,都从床上爬了起来。 张少武披着棉袄,走到水缸边一看,那条大板鲫没影儿了。 “昨晚上,咱家的房门,关了没有。”张耀宗披着棉袄问着。 张母薛苗楞在原地,懵懵然的说道:“昨晚上,我起了一次夜,门就虚掩着。” 张耀宗紧着披着的衣裳,冷哼一声,“谁胆子这么大,咱家可是有人,敢进家里偷东西。” 他狐疑的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贾东旭从看守所回来了?没听说啊,他不是明儿才回来吗。”? “哪个挨千刀的,偷咱家的鱼啊。”薛苗嘴上骂着,抽泣声已经出来了。 “我还想着,等你爸过生日的时候,咱们把这鱼炖了呢。” 张耀宗想都没想,掀开门帘,披着衣服走到四合院大门口,看着大门用门闩插着。 “老阎,老阎。” 张耀宗站在阎埠贵的门前喊着。 最先听到动静的是于莉,于莉开了窗户,看着张耀宗问道。 “张叔,您什么事啊?着急忙慌的。”? 张耀宗看着于莉,抬声说道:“让你爸出来!你爸是咱前院的三大爷。” “他得给咱前院做主。” 不多时,阎埠贵也披着棉袄,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张,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你慢点说,咱别急。” “慢点说。”?张耀宗双手叉腰,“再慢点,我家的鱼都被小偷吃光了。” “鱼丢了。”?阎埠贵听着张耀宗的话,就去中院喊易中海。 又去后院将二大爷刘海中喊了起来。 院里的仨大爷,进了张家的屋里,看着屋里的水缸。 “入室盗窃。”?二大爷刘海中摸着下巴,“这事儿可严重了。” 他说着,又看向易中海问道:“老易!你的好徒弟贾东旭没回来的吧。” 易中海不等刘海中说完,摆摆手打断,“老刘!咱们院做事儿得公正,不能什么脏事儿,都往东旭身上想。” “再者说,他现在肯定还在看守所,明儿中午出来。” 阎埠贵眼里看着空水缸,心里暗爽。 张少武这小王八蛋,总算是吃亏了。 这两天给我气的,上课都想揍你个兔崽子。 可阎埠贵虽说心里恨,可表面功夫得做。 “老易,老刘!入室盗窃,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这事儿要传出去,咱院丢人就丢大了。” 易中海黑着脸,长叹一口气,“开全院大会。” 此时,张少武看着屋里的三大爷,抬声说道。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 “这事儿,你们要是为难,或者解决不了。” “我现在,麻溜儿的去派出所,那条鱼少说得五六块钱,不是小钱。” 易中海听张少武又要去派出所捅娄子,立即板着脸说道。 “我们仨大爷,现在就去开全院大会。” 他说着,又看着张耀宗道。 “老张,别让你大儿子去派出所。” “这事儿,就在咱们院里解决得了。” 张耀宗一脸闷气,瞪着易中海说道:“老易!我现在想着,心里都后怕。” “偷鱼的幸亏是盗窃,他要是进了咱们院子,拿刀抹人脖子。” “你说,这事儿还是小事儿嘛。” 易中海没等张耀宗说完,抬脚就走,到了中院就开始喊道。 “中院的,都起来开会。” 他又看向刘海中、阎埠贵两人,“你们去通知前院,后院的。” 阎埠贵背着手,“前院我已经喊过了。” “那我去后院叫人。”刘海中晃着大肚子,往后院跑去。 棒梗趴在窗户上,看着贾张氏。 “奶奶,他们开始找鱼了。” 第40章 傻柱不傻! 贾张氏看着棒梗偷的鱼,脸上急了,喃喃道。 “这鱼能往哪儿藏啊?” “房梁上?不成!床底下,也不成。” “淮茹,你想想办法啊。”? 秦淮茹看着水盆里的大鲫鱼,环顾四周,也没想出来,家里哪儿能藏这大家伙。 这不是别的东西,随便藏个地方,它最起码没腥味儿。 六七斤重的大板鲫,往哪儿藏着,都得被发现。 秦淮茹瞪着棒梗,埋怨的说道。 “棒梗,你说你偷老张家的鱼干嘛。”? 贾张氏看秦淮茹责怪自己的大孙子,不乐意的说道。 “你别说棒梗了,赶紧想想办法。” “要是仨大爷进来,咱家不露馅了吗。”? 棒梗听着秦淮茹的责怨,抹着泪说道。 “妈!你给奶奶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你是不是又有小宝宝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没想到棒梗说这种话。 “我就想让你吃条鱼,补补身子。” 棒梗满脸郁闷的坐在炕上,抠着衣角。 反观秦淮茹也不好说棒梗什么,心里还有点感动。 就在此时,张少武站在中院,大声喊道。 “谁家里要还不出来人,那就是做贼心虚。”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看着贾张氏说道。 “妈!我去找傻柱,他肯定有办法。” 贾张氏点着头,认同的说道:“你这主意好,傻柱是光棍一条,就算揽上这事儿,也没事儿。” “咱们院里,就他傻里傻气的。” “淮茹,你赶紧出去,要不然院里人该怀疑了。” 秦淮茹慌不迭的点着头,出了西厢房的屋门,就去寻摸傻柱。 此时,傻柱靠在一边的树上,睡眼惺忪的打哈欠,眼屎还没洗呢。 中院,还是一张八仙桌,仨大爷各在其位。 “咱们院里,出了一件大坏事儿,入室盗窃。”一大爷易中海站起身。 他看着张耀宗抬声说道,“前院的老张家,大早上丢了一条大鲫鱼。” “人家屋里还住着人,摸人家里,把人家的鱼给偷了。” “入室盗窃,这是入室盗窃。”! 易中海嗓门很大,指着紧闭的四合院大门,“咱们院的大门一直关着,这事儿不是外人干的。” “是谁干的,等开完全院大会,给我拿过来。” “我给人家张家送去,这事儿就算了了。” 其实,易中海大概猜到是谁偷的,估计是自己大徒弟的儿子。 也没别人,这是贾家的传统手艺,贾东旭的老爹手就不干净。 棒梗跟着贾东旭也没学好,所以他想给贾家找个台阶下。 “一大爷,我们家这鱼不会是您偷的吧。”张少武瞅着易中海。 易中海听着张少武的话,拍着桌子。 “张少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缺你一条鱼吃啊。” 张少武嘴角扬笑,轻轻的拍着手。 “鱼不是您偷的,你干嘛私底下解决。” “任何事儿,摆在明面上,才公平公正,对不对。” “咱院里,二大爷最公正,你说呢二大爷。” 二大爷刘海中也站了起来,就是想压易中海一头。 “人家少武说的没错,入室盗窃不是小事。” “这事儿要私底下解决,那个偷鱼的人,以后还敢偷东西。” “到那时候,就不是偷鱼,说不定偷钱,偷人呢。” 刘海中的几句话,引得全院人哄堂大笑。 易中海脸上挂不住,也瓮声说道:“嘚!你今儿,就把偷鱼的揪出来。” 院里仨大爷说话的时候,秦淮茹站在傻柱的身边,用粮袋子蹭着傻柱的胳膊。 “柱子,姐的好柱子。” “真是棒梗犯浑,你就帮姐这一回。” “我是真没别的招了,要不然真不能求你。” “棒梗还上着学呢,他要是有个偷鱼的坏名声,以后还怎么上学。” 傻柱侧着脸盯着贾张氏,将胳膊从秦淮茹的怀里抽出来。 “打住!秦淮茹你怎么不给你儿子顶罪呢。” “你就不想想,我脑袋上顶个贼的名声,以后我还怎么说对象。” 秦淮茹眼瞅着,院里的仨大爷,开始商量,去每家每户的屋里看看。。 她再次抱着傻柱的胳膊,往自己身上的粮袋子上贴。 “柱子,你就帮姐这一次。” “我有个堂妹叫秦京茹,等我回秦家沟的时候,我把她带到咱们院里。” “我告诉你,我妹妹京茹长得可水灵了,十里八村的好看姑娘。” 傻柱摇着头,斜眼盯着秦淮茹,嘴角带着讥讽的意思。 “秦淮茹,甭来这一套。” “前年你就说,把你二叔家的闺女介绍给我。” “这都两三年了,你堂妹的影儿,我都没看着。” “明儿,明儿我就回娘家,把京茹带来跟你相亲。”秦淮茹信誓旦旦的说着。 “柱子!你只要帮我这一回,我秦淮茹记着你的好。” 傻柱琢磨了一下,也没点头也没摇头。 秦淮茹抱着傻柱的胳膊,使劲儿蹭在她身上,还在撒娇。 贾张氏躲在屋里没眼看,在门缝里看着秦淮茹的样子,骂了一句“骚蹄子”。 张少武早就注意到傻柱跟秦淮茹,也不知道傻柱是不是真的傻。 此时,一大爷易中海站了起来,喊着傻柱说道。 “柱子,你带着俩人,在中院的每个屋里看看。” “阎解成带着人去后院,让刘光福带着人去前院。” “这样也公平,大伙说是不是。” 秦淮茹听着一大爷易中海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傻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知道,这是易中海在给他们家找台阶。 躲在屋里的贾张氏,听到易中海的言语,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张少武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一大爷,您说这话不公平。” “这院子,我就相信一个人,那就是何雨柱。” “你们叫人家傻柱,那是人家心眼实诚,不算计人。” 傻柱听张少武这几句话,猛地看向他。 心里在想,这张少武才是自己的知音呐。 “雨柱哥!别的人,我一个都不信,就咱俩挨家挨户的转一圈,如果实在找不着,我就报红星公社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的许保忠同志,他为人正直,肯定会为我做主。” 易中海听完张少武的话,嘴里发苦。 他听到派出所仨字,脑仁是真的疼。 傻柱却很感动,他觉得张少武就是最懂自己的人。 此时,傻柱开口了。 第41章 傻柱捅秦淮茹的肺管子! “少武!我谢谢你,看得起哥哥我。”傻柱走到张少武的跟前。 张少武瞥了一眼秦淮茹,脸都白了。 “嘚。”二大爷刘海中知道易中海有私心,抬声说道。 “傻柱你跟少武,就挨家挨户的转一圈。” “人家少武就相信你,大伙其实也相信你。” “再者说,咱们院的人喊你傻柱,那都叫叫顺嘴儿了。” 傻柱脸上堆着傻呵呵的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打心眼里,感谢少武看的起我,我什么都不说了。” “现在,要是有人承认偷鱼这事儿,咱们都宽大处理。” “要是没人承认,我跟少武就从中院开始搜,谁也别回家,甭看我是厨子,眼神尖着呢。” 易中海眼瞅着傻柱要铁面无私,立即给他使眼色,别让他太过。 傻柱瞅着秦淮茹,却见秦淮茹还是不准备承认偷鱼的事儿。 而张少武真怕傻柱犯傻,又低声说道。 “雨柱哥!你跟秦淮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傻柱一愣。 又听张少武继续说道。 “您是练武的行家,知道咱们会功夫的人,耳朵都尖。” “我真不是故意偷听你说话,实在是你们俩说的话,往我耳朵眼里钻。” “您是掼跤的大家,你肯定能理解我。” 傻柱不再言语,就张少武给他戴的高帽子,他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在千门八将中,捧杀是毁人最简单的办法。 这叫“雕弓天狼”,当然这是最低级的做局手法。 两三句捧人的言语,能改了一个人的心性。 可这种千术,一定得分人,得知道这人的秉性弱点。 见过世面的人,再用这招,就闹笑话了。 傻柱知道,贾家的棒梗偷鱼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 就算自己想给棒梗顶事儿,以后让张少武怎么看他。 自从傻柱跟张少武过招,被揍得服服帖帖以后,他对张少武刷新了新的认知。 张家这一位是个猛人,无论遇上什么事儿,那都是拼命的主。 “一大爷!既然人家少武张嘴了,那我就跟人家,先在中院搜搜。”傻柱大手一挥。 “少武,先去我家。” 张少武客气了一句,“雨柱哥,我相信你,你不是偷东西的人。” 傻柱听着很高兴,拽着张少武的手,就往中院的北屋进。 其实,傻柱还是在给秦淮茹机会。 如果秦淮茹还不承认棒梗偷鱼,那还是想让自己出来顶事儿。 也就说明,秦淮茹压根就是在利用自己。 张少武跟傻柱在北屋转了一圈,出了屋门,秦淮茹抿着嘴还没动静。 傻柱知道,秦淮茹还想让他给棒梗找后路。 “秦淮茹,我带着少武可去你家了。”傻柱盯着秦淮茹看。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扯着嗓门说道。 “柱子,你跟少武说了没有。” “就昨天,你让我介绍对象,在菜市场给我买了一条大鲫鱼。” 傻柱闻言,臊的脸通红,叹了一口气。 张少武看着傻柱的样子,嘴角带笑,摇着头说道。 “雨柱哥,你要是为难,我就去报派出所。” “秦淮茹这黑心娘们儿,是真拿你当枪使唤呢。” “派出所只要去菜市场核实一下,没这一档子事儿,你就等着蹲看守所吧。” 傻柱愣住了! 易中海却眼前一亮,心里琢磨着,这秦淮茹不愧是上过高中的人。 脑子转的真快,就算张少武去贾家的屋里,搜出来鱼,那也没招。 谁也没规定,就你家有鱼,别人家就不能买。 易中海担忧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 “哟!淮茹嫂子,我雨柱哥给你家买鱼,他怎么不留着吃呢。”张少武双手插在裤兜里。 傻柱实在装不下去,他再想起张少武的话,更臊的脸红。 “秦淮茹,我可没给你买过鱼,这事儿真没有。”傻柱将眼神放在秦淮茹身上。 “一条鱼少说五六块,我一月工资才二十四块五,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秦淮茹脸上很难堪,也很难看。 她没想到,傻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捅她肺管子。 说到底,秦淮茹还是不了解傻柱,别看傻柱平时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傻柱这人特在意自己的名声,要不然活大半辈子,就混了一个“老好人”的名头。 张少武一看傻柱的态度,立即站在傻柱的跟前说道。 “今儿偷鱼这事儿,我不管是谁家的兔崽子,入室盗窃这事儿我不能忍。” “只要我家的鱼少了一块肉,我就把那兔崽子胳膊腿上的肉,用刀割下来,给他长长记性。”张少武抬着脑袋,扫视院里的所有人。 “如果,补不够的,我就卸了他的胳膊腿补上,别觉得我老张家好欺负。” 易中海看着张少武痞里痞气的样子,可身子吓得半身都麻了。 他玩的那一套“道德绑架”。对平常人还好使,可对张少武这样的混不吝,压根就没用。 易中海在八大胡同混的时候,张少武这种人叫“挑官。” 这两字是形容,旧社会官府里难缠的小鬼。 就在此时,躲在屋里的棒梗扒在门缝上,听见张少武的话,吓得“嗷呶”一嗓子,嚎啕大哭。 再看一眼张少武的脸,裤裆里更是吓得尿出来。 张少武指着中院的西厢房,瞅着易中海问道。 “一大爷,贾家我还用往里进吗。”? 易中海脸色一紧,也看向秦淮茹说道。 “淮茹!张家的鱼,要真是棒梗偷的,就让棒梗出来承认错误。” “我估计啊!棒梗是小孩子心性,他觉得鱼好玩,才有可能去拿他家的鱼。” “放屁。”张少武没给易中海留面子,“我还觉得你家的自行车好玩呢。” “是不是,你的自行车我也能拿走,玩个三年五载。” 张少武说着,再次看向傻柱,正声问道。 “雨柱哥,您是场面人,在我心里,你是咱们院的道德标杆。” “您得说句公道话,一大爷这话是不是欠妥当,哪有把偷说成拿的。” 傻柱听着“道德标杆”四个字,腰板都挺直了。 “一大爷,偷就是偷,抢就是抢,您也见过鬼子怎么样。” “咱们老京城人,不能睁眼说瞎话。” 易中海长叹一口气,眼瞅着张少武给自己挖坑。 在厚黑这一方面,他自愧不如。 张少武心想,这时候不让傻柱看清易中海的真面目,什么时候才能看清。 第42章 聋老太太,这是活土匪! 傻柱刚走到中院西厢房的门口,贾张氏提着那条鲫鱼,扔在门口。 “不就是一条鱼嘛!我孙子现在玩腻了,这鱼还给你。”贾张氏不情不愿的瞪着张少武。 “挨千刀的,接济接济我们家怎么了,不就是一条死鱼,谁稀罕呢。” 最后这句话,贾张氏说的声儿很小,可傻柱站的太近,他听得清清楚楚。 “贾大妈,您说这话可就不论理了。”傻柱指着地上的鱼,跟个小广播喇叭一样。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人家张少武钓了一条活鱼,等着过年吃的。” “你倒好,棒梗偷了人家的鱼,你还想着人家接济你们,谁欠你们家的。” 贾张氏嫌弃的摆着手,“傻柱!那小兔崽子夸你两句,你真当自己是道德模范呢。” “鱼,我们已经还给他家了,你还想怎么着。” “你说什么着。”傻柱看着贾张氏的嘴脸,指着棒梗说道。 “别以为他年纪小,偷鱼就不犯法。” “我告诉你,这叫入室盗窃,他送到派出所就是少改犯。” 贾张氏满不在乎,“你甭吓唬我!棒梗年纪这么小,他知道什么啊。”! “他肯定知道是入室盗窃,他也知道偷鱼啊。”张少武瞪着贾张氏。 贾张氏嘴里只敢小声嘟囔,却不敢跟他顶嘴儿。 “院里的仨大爷,还有叔叔伯伯,你们都看见了。”张少武指着贾张氏。 “本来这件事,我不想捅到派出所的,可他们家忒欺负人了。” “以后,贾东旭跟棒梗联合起来,祸害咱们院,你们也这么看着。” 他这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一大爷,您做事儿得公正,没有贾家这样的。”于莉第一个开口。 就在此时,娄晓娥也接过话茬说道:“子不教父之过!贾东旭可已经进去了,棒梗要是被送进少改所,贾东旭的工作可就真保不住了。” 张少武扭头就往院外走,“今儿这事儿,我还真得报派出所不可。”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贾张氏一听娄晓娥的话,心里还真担心,张少武这“活土匪”,将棒梗送进少改所。 最重要的是,贾东旭的工作不能丢,要不然全家得喝西北风去。 易中海眼瞅着张少武这活土匪,想坑死他养老的主力“贾东旭”。 如果贾东旭真因为棒梗偷鱼这事儿,被连累。 先不说开除,名声可就更臭了。 “少武!你别急着报派出所,我让棒梗给你道歉。”易中海伸手拦着张少武,他又对刘海中说道。 “老刘,这事儿不能再让派出所知道了。” “咱院丢人丢的还不够嘛。” 张少武瞅着易中海,嘴角扬起,“您现在知道丢人了。” “一大爷,您从最开始,就知道是棒梗偷我家的鱼,一开始就在为棒梗打掩护。” “您啊!才是这院里的搅屎棍,您甭当一大爷了,让二大爷当一大爷吧。” 刘海中心里美得冒泡,他早就想代替易中海一大爷的位置,张少武的话说到他心缝里了。 “这事儿,我来主持公道。”刘海中抬起手。 “让贾家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 “老易,你是贾东旭的师傅,大伙都知道,你避嫌吧。” 易中海哑口无言,嘴里发苦,他知道自己偏袒的太厉害。 就在此时,棒梗从屋里蹿了出来,扑进秦淮茹的怀里,胖墩墩的棒梗哭得震天响。 秦淮茹为了息事宁人,怀里抱着棒梗,哄着说道。 “棒梗,你说你去偷人家的鱼干嘛。” “现在,你跟少武叔好好说说,人家会原谅你的。” 谁曾想,秦淮茹越说棒梗哭得越厉害,“妈,你帮我报仇,我让你给我报仇。” 棒梗在秦淮茹怀里,哭得都一抽一抽的,还在她怀里耍着脾气,小胳膊拍打着秦淮茹。 贾张氏看着棒梗受委屈,立即嘴里骂着。 “都是丧良心的小畜生,就会欺负我们家孩子。” “呸。”张少武啐了一口唾沫。 “我不让你们家道歉了,今儿这警必须得报。” “我告诉大伙,我敢打赌,棒梗绝对不是头一次偷东西。” “公安同志只要一查,这孙子绝对是个惯犯。” 一大爷看形势不对,立即让一大妈把后院的聋老太太请了过来。 在这院里,聋老太太还是很有威信的,比易中海的话还好使。 四九城的人,讲究个尊老爱幼,院里人称呼聋老太太为老祖宗。 再加上,院里人都听说聋老太太为我军做过布鞋,算是援过军,名声也好。 “老太太来了。”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看她步履蹒跚的拄着一根木棍。 聋老太太走到张少武的跟前,倚老卖老的说道。 “你是老张家的大小子吧,你家来这个院的时候,你是十一岁。” “五一年秋天的时候,你妈抱着你弟少民,你提着一兜子包袱。” “老太太,您甭回忆我小时候的事儿了。”张少武也不会给聋老太太面子。 在他眼里,聋老太太是这院里,心计最深,也最缺德的一个。 她骗娄晓娥给远房亲戚买鞋,转手就给傻柱穿上。 多缺德啊!缺德到家了!!! 在六十年代,在那个最注重男女关系的时代,也更注重女人名节的时候。 那一双鞋,是能够把人逼死的。 这还不是聋老太太最缺德地方,她跟娄晓娥走的近,那是因为娄晓娥家境富裕,能接济她。 说句良心话,她花许大茂的钱,绝对不少。 可她把娄晓娥跟傻柱关在一间房子里,简直就是把许大茂当大冤种了。 那一夜,娄晓娥知道自己无路可走,虽然她对傻柱有感情,可也是聋老太太做的局。 聋老太太没晃过神,就听张少武继续说道。 “老太太,我张少武从来不骂老年人,你别逼着我爆粗口。” 聋老太太气得杵着手里的木棍子。 此时,娄晓娥走了过来,看着张少武的说道。 “少武,老太太是个讲理的人。” “她呀!就是不想,让咱们院出丑,毕竟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不是。” “晓娥嫂子,您这话说的中听。”张少武赞赏一声。 聋老太太气得脸上哆嗦,她心里暗骂,怎么遇上这么个活土匪。 秦淮茹一直哄着棒梗,棒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少武缓缓走到秦淮茹跟前,吓得棒梗不敢吭声。 第43章 棒梗,挨打要立正! “秦淮茹,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事儿你打算怎么着。”?张少武正色道。 聋老太太在张少武跟前,碰了一鼻子灰,院里人没人再敢说什么。 就算是张家的父母,也没拦着张少武。 棒梗进他家里偷东西,这要是张家的孩子,腿都得打折了。 棒梗又吓尿了,搂着秦淮茹的大腿,躲在身后。 “少武!我是妇道人家,家里的事儿我妈说了算。”秦淮茹的眼神,放在贾张氏的身上。 贾张氏心里,骂了张少武几百遍杀千刀,可遇上这么个活土匪,她不敢赌上自己儿子的前程。 棒梗偷鱼这件事,要真是连累贾东旭。 贾家的日子,以后就过不成了。 “你说怎么办。”!?贾张氏翻着白眼,还是不服气。 “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少武转过身子,大声说道。 “咱们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可都看见了。” “贾家是油盐不进,我张少武绝对是对得住贾东旭了。” 秦淮茹一看张少武要来真的,立即拦着张少武,戚戚然的说道。 “少武,嫂子求你了。” “是棒梗不懂事,我让棒梗给你磕头,等东旭回来,我让他给你赔偿。” “我等不到贾东旭回来了。”张少武走到棒梗的身边,左手扶正他的脸,右手一巴掌扇在棒梗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 院里人瞅着张少武,一耳光扇在棒梗的脸上。 贾张氏刚想开口骂,就看张少武瞪着贾张氏说道。 “你再敢骂一句,你孙子跟你儿子,在派出所团聚去吧。” 秦淮茹拽着棒梗的胳膊,护在身后,她看着眼前的活阎王,真不敢说什么。 张少武弯腰拿起鱼,又对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公道自在人心,你觉得你在护着棒梗。” “要是哪一天,棒梗偷了不该偷的,枪毙的时候。” “你就说元凶,也是杀死棒梗的凶手。” 易中海老脸臊的通红,他就算脸皮再厚,可也架不住张少武当面怼他。 傻柱盯着秦淮茹,也补了一刀,“秦淮茹!好好教育你家的棒梗吧。” “东旭偷狗,他偷人家的鱼。” “还他妈是进人家屋里偷的,胆子是真他妈大。” 张少武将大板鲫递给老三张少文,对着张母说道。 “妈,今中午就把鱼炖了。” “省的小畜生惦记。” 他又转过头,看着棒梗。 “记住喽!以后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张少武说着,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棒梗,吓得棒梗裤子又尿湿了。 院里人,该散也散了。 贾张氏坐在小屋的炕上,扯着嗓门的骂。 “杀千刀的,等东旭回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棒梗看着张少武回了前院,才敢扯着嗓子哭,他捂着被打的脸,又在秦淮茹的怀里,耍上脾气了。 贾张氏无奈将柜子里的桃酥拿出来,喂到棒梗的嘴边。 秦淮茹拍着棒梗的后背,轻声哄着。 “你以后可别惹这个活土匪了,挨一巴掌长记性,不哭了啊。” 棒梗啃着桃酥,肥嘟嘟的胖脸抽泣着。 这事儿,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一般不会跟贾张氏一般见识。 院里人注重名声,哪儿会还嘴,丢的鱼找到就算了。 要不然,这场吵架不管是输是赢,都算是欺负孤儿寡母。 毕竟,贾东旭不在家,这一家子不就是孤儿寡母嘛。 秦淮茹哄完棒梗,对贾张氏说道:“妈!我去找一下傻柱。” 贾张氏没好气的说道:“找他干嘛!让他帮一次棒梗,他都不肯。” “你没少给他收拾屋子洗衣裳,就这点事儿他都不帮忙。” 秦淮茹将棒梗哄睡,看着贾张氏说道。 “我总感觉,傻柱变了。” “你说,咱家以后少不了仰仗傻柱的时候。” “我给傻柱说说好话,以后他带回来的肉菜,我也能下手不是。” 贾张氏听着秦淮茹的言语,也惦记傻柱从厂里带回来的肉菜,板着脸说道。 “你去找他可以,注意点分寸。” “他没结婚呢,指不定干出点什么。” “妈,您别瞎说了。”秦淮茹站在镜子前,捯饬了一下头发,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谁知道,她刚出了屋子,走到北屋门口,就见张少武也在傻柱屋里。 “少武!甭小看了炖鱼,这道菜讲究六放五不放,我师父在丰泽园教我的头一道大菜,叫一碗香。”傻柱给张少武展示自己的厨艺。 一抬头,看见秦淮茹站在院里。 张少武也瞅见了秦淮茹,呵呵笑道。 “雨柱哥!淮茹嫂子找你肯定有事儿。” “我得罪贾家,可不能连累你也得罪贾家。” “是棒梗手不干净。”傻柱拿着勺子,倒了半勺白酒。 他并没理会秦淮茹,又掀开一个调料罐,拿着勺子舀了满满一大勺。 “这是丰泽园的秘制调料,足足二十一道大料,炖什么鱼都香。” 秦淮茹站在中院的大树底下,想了一会儿,为了以后你还能吃上肉菜,缓缓走到北屋的门口。 傻柱没给秦淮茹好脸色,抬声说道。 “秦姐!今儿咱俩什么也别说,你儿子棒梗干得事儿,自己回去琢磨琢磨。” 秦淮茹捏着衣角,看着傻柱炖的鱼,闻着鱼香味,咽着唾沫。 “柱子!这都是棒梗的错,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 “这棒梗啊,以后我肯定好好教育。” 傻柱盖上锅盖,摇头晃脑的说道:“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甭跟我打包票。” “他以后要是真被枪毙了,怨不到我身上就成。” 秦淮茹灰头土脸的走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等傻柱炖好鱼,张少武将大鲫鱼分成两半,多得一份给家里拿回去,剩下的留给傻柱,俩人准备喝一顿暖和酒。 傻柱拿出黄纸包的花生米,当下酒菜,外加半条炖鱼,还有一瓶二锅头。 张少武这会儿喝的脸色通红,可一点也不晕,他做电商这些年,酒量不是虚的。 他喝酒就这样子,半斤也这样,一斤也这样,喝酒上脸,可一点不打晃。 而傻柱是不行了,身子打晃,穿着的棉袄扔在炕上,嘴里打着酒嗝,筷子夹的花生米都掉在地上。 秦淮茹时不时的从屋里走出去,心里想着,这俩酒鬼可别把炖鱼吃完了。 就在这时,四合院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那人,穿一身深绿色的呢子大衣,嘴里叼着烟斗,很有派头。 身后俩人,膀大腰圆。 “张少武是住这儿吗。”? 傻柱听见动静,摇摇晃晃站起身,看了一眼院里的人。 酒,醒了!!! 第44章 我叫孔二狗!豺狗的狗! 砰! 等傻柱看清院里来的人之后,他猛地一下,将屋门关了起来。 “少武,你赶紧从我的后屋跑。”傻柱背靠在屋门上,一脑门的汗,往脖子里淌。 站在院里的孔二狗,听着傻柱关门的声儿,再次提声喊道。 “张少武,是住这个院吗。”!? 就在此时,贾张氏从中院西厢房走了出来,指着傻柱的北屋说道。 “您找张少武是吧?他在这屋喝酒,刚才我还瞅见了呢。” 傻柱浑身冒着汗雾,脑袋上都飘着烟,“少武,贾大妈算是把你卖了,你赶紧溜儿吧。” 张少武搂着傻柱的肩膀头子,眼神往窗外一看,“雨柱哥,您用得着这么怕他嘛。” 傻柱急的直跺脚,“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孔二狗,外号叫豺狗,在咱们南锣鼓巷这一片,那是最大的顽主。” 张少武看着傻柱紧张的样子,他阅人无数,知道傻柱真是在关心自己。 当然,贾张氏的一家子都在看热闹,她也知道孔二狗是什么人。 孔二狗嘴里叼着黄花梨的烟斗,冲着贾张氏说了声“谢谢。” 贾张氏疾步进了自家屋门,对着秦淮茹说道。 “淮茹!总算有人治张家那小王八蛋儿了。” “你知道外面那人是谁吗?孔二狗···那是咱们这一片,最大的泼才。” “你等着看吧!张少武铁定得断胳膊少腿的。” 此时,中院的几户人家都看见孔二狗,登堂入室,站在北屋门口。 一大爷易中海瞅着孔二狗的时候,房门已经关紧,还闩上门栓。 北屋里,傻柱还死死顶着房门,催促张少武让他赶紧溜了。 张少武嘴角带笑,凑到傻柱的耳边说道。 “雨柱哥!什么豺啊狗啊。” 他缓缓推开傻柱,掀开北屋的房门,从容的走了出去。 要说傻柱也算讲义气,紧跟着张少武也走了出去。 整个中院都静悄悄的,一大爷易中海趴在窗户缝上,吓得咽着唾沫。 孔二狗看着傻柱,勾了勾嘴唇,手里拿着老烟斗,“哟!这不是当年,丰泽园的傻师傅吗。”? 傻柱赔笑,看着孔二狗说道:“孔爷,有日子没见了,少武是我兄弟。” “他要是有对不住您的地方,您高抬贵手,我傻柱跟您赔不是。” 孔二狗一听傻柱的话,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看着眼前的张少武。 “你就是张少武。” 张少武盯着孔二狗,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孔二狗,你来我们院就想冲大个儿啊。” “装逼你就滚蛋,别让我抽你。” 傻柱去拽张少武的胳膊,不让他乱说话。 孔二狗嘿嘿笑了一下,“少武!我这次来,是真想跟你好好聊聊。” 傻柱瞅着孔二狗谄笑的样子,纳闷的瞅着张少武。 张少武搂着傻柱的肩膀,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是我雨柱哥!你刚才,叫他傻厨子是什么意思。” “傻厨子,是你孔二狗叫的。”? 孔二狗将眼神放在傻柱身上,抬声喊道。 “雨柱哥!刚才是我孔二狗不会说话,我的错。” “你们俩···喊人。”! 站在孔二狗身后那俩膀大腰圆的汉子,不情不愿的冲着傻柱,喊了一嗓子。 “雨柱哥。”!!! “哎呦,不敢不敢。”傻柱摆着手,哪敢让孔二狗喊他哥。 张少武指着孔二狗的鼻子,“以后,你记住喽!看见我雨柱哥,夹着尾巴做人。” 孔二狗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点了头。 他这人能屈能伸,叫别人一声哥算什么。 这一下,傻柱是真有面子。 别的不说,在南锣鼓巷这一片,绝对能横着走。 就在此时,孔二狗身后的一个瘦高汉子,突然发难,踏出半步,一拳砸向张少武的面门。 “你他妈让谁夹着尾巴做人呢。”?’ 张少武知道,这是孔二狗想试探自己,他勾手抓住那汉子的胳膊,一记扫堂腿将那汉子,踹倒在地,又是一招拦腰肘,砸在那汉子的后心。 砰的闷声。 那汉子从张少武的右手边,被砸飞两三丈,一脑袋磕在地上。 身后还有一个汉子,刚想动手,被孔二狗使了个眼色,刚跨出半步,又退了一大步。 张少武一脚踩在地上青年的脸上,一点不留余地。 “孙贼儿!知道我让谁,夹着尾巴做人了吧。” 被踩在脚下的汉子,心惊肉跳,他跟张少武交手,也就两三秒钟,就被人家揍得爬不起来。 傻柱看见这一幕,腰板挺的直溜溜的,被孔二狗吓冒的虚汗,算是都落了。 张少武知道,现在才是跟孔二狗要筹码的时候。 他踩着地上那个人,狠狠的拧了几下,扭头看着孔二狗身后的汉子。 “孙子!刚才,特想揍我吧。” 孔二狗笑而不语,身后的寸头疤脸青年,立即会意。 单掌出手,直抓张少武的右肩,却见张少武伸手一拍那疤脸汉子的肚子,一记“当头炮”,伸出单鞭腿一脚猛踹那汉子的大腿内侧。 砰! 又一声闷响。 那疤脸汉子还没反应过来,被张少武一掌一腿,踹跪在地上。 张少武下手也狠,不留余地,那汉子双膝跪地,他一把抽在疤脸的下巴上。 那疤脸青年的嘴里,冒着血泡,从嘴里吐出两颗牙。 孔二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张少武再次伸出脚,踹在那疤脸的脸上,疤脸汉子动也不敢动。 “虎头少保孙禄堂的翻子拳,你练的是什么东西,下盘被掏空的空架子。” 孔二狗再次倒吸一口凉气,手心冒着汗,他想过张少武是个猛人,却没想到张少武这么猛。 跟在他身后的俩人,在民国的时候,算是一等武师,腿脚功夫绝对不算不入流。 可这俩人在年纪轻轻张少武的跟前,却没撑过几秒钟。 此时,傻柱看着眼前的张少武,却开始冒虚汗了。 傻柱现在才知道,原来张少武是深藏不露的“大侠”。 “少武,你这身手真让我开眼界。”孔二狗拍着马屁。 可张少武并没给孔二狗面子,却对傻柱说道。 “雨柱哥!回屋歇歇儿,甭让咱院里人的怕他。”张少武拍着傻柱的肩膀。 傻柱点着头,对着孔二狗说道。 “孔二哥,我回屋醒酒去了。” 孔二狗对着傻柱一乐,“雨柱哥,您慢走。” 傻柱回了屋,后背吓得冒虚汗,贴身的衣裳都湿了,喉结耸动着。 他听着屋外院里的动静。 “孔二狗,有事儿出去说。”张少武抬脚,往四合院外走去。 第45章 二狗,格局得打开! 傻柱趴在门缝上,瞅着孔二狗跟在张少武的身后,被张少武打趴的俩人,从地上晃晃悠悠爬了起来。 “哎呦!我的亲爹哟,少武是这样的猛人啊。”傻柱心有余悸的靠在门上。 他又在回味,孔二狗喊他“雨柱哥”的感觉。 说起孔二狗,在南锣鼓巷或者北海这一片,还算很有知名度。 他家在民国的时候,是开当铺的,五三年“献钱献文物”的时候,进了四九城的街道办,当了一个副主任。 他倒也不算是混混儿,只不过在民国的时候,跟着他的人不少,就算现在他在公社有一官半职,也得让跟着他的人,找条活路。 那时候,所有人都是为了一口饱饭吃。 这孔二狗看似表面风光,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五三年前后,有本事,有人脉跟技术的,都进厂混个铁饭碗。 可要是没本事,家庭成分还不好的,只能自己在城里谋一份活计。 就拿千禧年前后的下岗潮来说,国企经营不善,下岗工人在城里也没一亩三分地,只能在城里找吃的。 当时,有的下岗工人实在活不下去,买一袋猪饲料回家吃,都是逼得没法子。 孔二狗也是如此,他算是个狠人,手底下有一票弟兄,撑起八九个鸽子市,靠收鸽子市的份子钱跟看自行车养活。 当然,他们也干倒票倒货的贩子生意。 可四九城就这么大,人多生意好的鸽子市,屈指可数。 “你叫孔连顺啊。”张少武看着红光公社的干部介绍。 孔二狗是红光公社的副主任,排在红光公社的第二名。 这所谓的红光公社与红星公社,就隔了一条北新桥街。 这俩地方,都算是东城这一片的。 孔二狗拿着白色的瓷杯,给张少武倒了一杯水。 “我大名叫孔连顺,二狗是家父起的别名,在这一片,叫着叫着都叫我孔二狗。”孔二狗坐在张少武的对面。 “你这名字挺好,连着顺利。”张少武抿了一口温水。 孔二狗呵笑着,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 “昨儿,你是不是去什刹海,揍了几个人。” 张少武点着头,“叫什么什刹海小泰山的,大名叫那泰,在大清的时候人家是八旗子弟。” 他说着,饶有兴致看着孔二狗问道。 “是那泰让你找我的?” “用不着那么麻烦,他大哥周玉文我知道,他要有本事,自己来攮我。” 孔二狗摆着手,“我跟那泰没什么交情,最近还茬了几次架。” “你也知道,现在四九城打击流氓什么的,也特别严。” “茬架这几次,两边都进去了不少人,周玉文也知道,再这么茬下去,都得进去。” 他说着递给张少武一根白红梅,这么一盒烟是两块五,平常老百姓肯定抽不起。 张少武叼着烟,孔二狗拿着火柴,给他点上,又甩灭了火柴。 “我跟什刹海的周玉文,认识的很早,在四五年的时候就认识,他家是开镖局的。” “最近,我跟他都看上一处鸽子市。” “就是这儿,喇叭营。” 孔二狗指着地图上的喇叭营,这是北海跟什刹海的交接的地方。 要说北海跟什刹海都算一个地方。 这俩地方是相接的,只不过一边在南锣鼓巷,一边在西城。 而孔二狗指着的喇叭营,就在俩地方的最中间。 这也是一条胡同,周围住着的是厂区的人。 这处鸽子市,周围的人多,大车店也不少,人流量绝对是数一数二。 什刹海的周玉文与北海的孔二狗,为喇叭营的鸽子市,算是较上劲儿了。 俩人本来就有过节,两不相让,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再加上,俩人都是好面子的人,都想在四九城成人物,也就是俗语说的老炮儿。 有一说一,老炮儿在四九城真不是什么好词,更不是什么好人。 “我答应周玉文,跟他来三场比试,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谁赢了比试,这喇叭营的鸽子市,就是谁的。”孔二狗说着,看着张少武吞云吐雾,一根烟抽完了。 他从兜里掏出拆开的白红梅,推到张少武的跟前。 “少武,帮帮哥哥!不能让什刹海的周玉文,骑在咱们脑袋上,撒屎撒尿嘛不是。”孔二狗说完,就等着张少武表态。 张少武盯着桌上的白红梅,擤了一下鼻子,“就一盒烟,把我打发了。” “你摊开了说,我有什么好处。” 孔二狗刚想张嘴,又被张少武打断说道。 “甭说好听的,我就要实实在在的东西。” 孔二狗自己琢磨了一下,心里打怵。 现在的年轻人是真不好糊弄,不像以前,喝了鸡血酒,拜了把子,那能给你卖命。 而眼前的张少武,孔二狗琢磨不透,别看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可张少武给他一种,特老练稳重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少奸巨滑。 “少武!只要你帮哥哥拿下了喇叭营,这鸽子市的利润,我分你四成。” 张少武听完孔二狗的话,抓起桌上的白红梅,站起来就走。 他知道,孔二狗是手里没人,才求着自己。 地盘他想要,面子他也想要。 孔二狗见张少武要走,脸上立马堆着笑说道。 “少武,少武!” “你甭急啊。”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瞟了孔二狗两眼。 “孔哥!我给你卖命,你就这么打发我。” “四成的利润,我真看不见。” “我现在出了这个门,去找什刹海的周玉文,我敢打包票。” “喇叭营的鸽子市,他能送给我。” 孔二狗被张少武的话,气的眼皮子直跳。 万一,张少武真去什刹海找周玉文,那他丢脸就丢到姥姥家了。 “少武,那咱这样,喇叭营的鸽子市,到咱手里之后,你八我二。”孔二狗伸出手指头,比划着分成。 张少武冷不丁的瞅着孔二狗,“就是九一!我九你一,你要还价的话,这档子事我不掺和。” 孔二狗没别的法子,就算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也只能点头。 他知道,来日方长。 “那咱们就说好了。”孔二狗目光灼灼的看着张少武。 “明儿,下午两点,去鼓楼后面,咱们跟什刹海的周玉文碰面。” “到时候,咱们就定下来日子。” “是文是武,接招就成了。” 张少武淡淡的点着头,嘴里又叼起一根白红梅。 “鼓楼,明儿下午两点,我知道了。” 他说完,抬脚就走。 孔二狗等张少武出了屋,骂了一句“狼崽子”。 第46章 院里的四大爷! 张少武走回四合院的时候,路上琢磨了一下。 虽然说,孔二狗是在利用他,估计到最后还会兔死狗烹。 可对付孔二狗,张少武有自己的准备,他还真不怵孔二狗。 他现在琢磨的是,怎么利用孔二狗,办自己的事儿。 白宝山家里住的倒座房,如果在街道公社拿到改造的同意书,那就能在倒座房上开窗户。 到时候,倒座房就能装修成阳光房,解决屋里没光线的问题。 到了八十年代,这几间倒座房,那就是南锣鼓巷的临街铺面。 九十五号院也有三间倒座房,他自己也想拿下来,后面一改造,那就是聚宝盆。 张少武一进院里,傻柱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院里人还挺全乎,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站在中院。 张母也坐在板凳上,旁边坐着马老六的媳妇儿。 “少武,今儿咱们全院开大会,就讨论一个事儿。”傻柱殷勤的解释着。 张少武点着头,看着张母,抬声说道。 “我妈不是在这儿的么!你们开你们的,我回屋睡会儿。” 傻柱眼瞅着张少武要走,立马拦着他,讪笑的说道。 “你不能走!今儿这大会,专门为你开的。” “你要是走了,咱院里的大会,就开不成了。” “为我开会。”?张少武很讶异,“甭闹了,我家的鱼不是找回来了嘛。” 贾张氏与秦淮茹听着张少武,又提起鱼的事儿,不耐烦的翻着白眼。 傻柱憨憨的笑着,“不是丢鱼的那事儿。” “咱们九十五号院,要选一个新的大爷,是咱们院的四大爷。” 张少武看着兴高采烈的傻柱,他举起手,瞅着院里的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咱院要是选四大爷,我无条件支持雨柱哥。” “何雨柱,大伙都知道!天生的热心肠,又是轧钢厂的大厨,不选他选谁。” 傻柱听着张少武的话,感动的都要掉眼泪。 他长这么大,就没遇上张少武,如此懂他的人。 “不成!傻柱怎么能当咱院的四大爷呢。”许大茂仰着下巴。 “傻柱要是能当四大爷,我就能当轧钢厂厂长。” “许大茂。”!傻柱指着他,“明儿,我就去找杨为民,就说你想当轧钢厂的厂长。” “不是,傻柱!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懂吗。”许大茂怕了,哆嗦着嘴皮子。 “反正,我不同意傻柱当四大爷,他要当四大爷,我就是三大爷。” 阎埠贵双手操在袖子里,“大茂!你当三大爷,我当什么。” “你麻溜坐着,让老易主持全院大会。” 此时,易中海站起身子,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张少武。 “今儿,咱们开全院大会,其实早就该选出来一个四大爷。” “我们仨已经老了,必须得有一个年轻人,来帮着我们仨,一块服务大伙。” “我选张少武。”傻柱举着手。 其实易中海也挺赞赏,让张少武当这个四大爷。 就如同水浒传里,朝廷的高俅诏安梁山一百单八将一样。 他心里想着,如果让张少武当了四大爷,那在他手底下,会不会更好控制。 孙猴子戴紧箍咒,以后张少武办事儿,肯定有分寸。 “我感觉,没人比少武更适合当四大爷的。”傻柱摇头晃脑的说着。 “为人正派,也是热心肠,还上过高中,绝对算咱们院里的文化人。” “他要是当了四大爷,我何雨柱第一次拥护。” 傻柱说完,看着许大茂又问道。 “大茂!少武当四大爷,你同意不同意。” 许大茂在张少武的跟前,不敢甩脸子,他也偷摸看见,孔二狗对张少武点头哈腰的样子。 再者说,许大茂跟张少武没有任何的过节。 “傻柱!你推选少武,我不反对。”许大茂点着头。 “但是,傻柱你不成,选四大爷这是咱们院里的大事儿。” “你要是能当四大爷,我肯定不服气。” “你不服气。”?张少武挑起眉毛,瞅着许大茂。 “我张少武,今儿就推选何雨柱当咱们院的四大爷。” “谁反对,谁举手。”! 许大茂眼瞅着张少武,掷地有声的说着,脸上很不自在,可不敢说什么。 他不怕傻柱,可现在是真怕张少武。 “我反对。”贾张氏站了起来,撇着嘴说道。 “要选四大爷,怎么着也得选我儿子贾东旭。” “我儿子贾东旭,明儿就回来了,他才是最适合当四大爷的人选。” “呸!”傻柱啐了一口唾沫。 他又看着院里的易中海,扬声道。 “一大爷,你觉得贾东旭合适不。”? “他偷狗,偷了还不止一条,一个劳改犯他凭什么当四大爷。” “你才是劳改犯呢,傻柱。”贾张氏龇牙咧嘴,对着傻柱喷。 “我儿子不算劳改犯,他就是被看守所扣押了,最多算改造。” “对对对!你儿子是得好好改造。”傻柱失笑道。 “一个偷狗贼,想当四大爷,做梦去吧。” 易中海眼瞅着,院里的局面又要失控,立即站起来,洪声说道。 “大伙儿,静一静。” “其实,推举咱们院四大爷的事儿,我跟老刘、老阎,也商量过了。” “就让张少武,担任咱们院里的四大爷。” “举手表决吧。” 易中海想快刀斩乱麻。傻柱第一个举着手,高高的举过头顶。 接下来,于莉也举起手,紧跟着阎埠贵的几口子,再加上娄晓娥跟许大茂,也同样的举手。 “我觉得少武合适,年轻人有冲劲儿。”娄晓娥抬声说着。 许大茂也点着头,“少武可以!傻柱不成!” 傻柱呲牙乐道,“大茂!你算说了句人话。” “就冲你支持少武的面子上,以后我轻点揍你。” 院里人听着傻柱的话,哄堂大笑。 没举手的,也就贾张氏跟秦淮茹,那秦淮茹本想抬手,被贾张氏掐着软肉,也不敢表态。 易中海看着板凳上的张母,问道:“薛苗,你是少武的妈,你怎么不举手呢。”? 张母摇着头,“我也觉得,我儿子不合适,他才多大年纪啊,当什么四大爷。” “张婶儿,有志不在年高,我看少武最合适。”傻柱说着,带头鼓掌。 易中海瞅着张少武,心里想着,总算把这孙猴子“收编”了。 “行了,四大爷就是张少武,散会。”易中海一锤定音。 可他不知道,以后自己得多恨这个四大爷。 第47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哟,四大爷。”傻柱冲着张少武,傻呵呵的乐着。 许大茂白了傻柱两眼,“人家张少武当四大爷,他傻柱乐呵什么。” “你少说两句吧!我看张少武当四大爷,真挺合适。”娄晓娥又瞟了张少武两眼,扭着细细的腰肢,往后院走去。 “娥子,我没说他不合适。”许大茂紧跟在娄晓娥身后,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惹得娄晓娥不开心。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张少武瞅着傻柱,无比的真诚说道。 “雨柱哥,我真心觉得,您当这四大爷最合适,没人比您更合适了。” 傻柱摆摆手,“兄弟!我当不当四大爷,这不打紧。” “其实,院里让你当四大爷,是一大爷易中海提出来的。” “刘海中与阎埠贵,也是举双手赞成,大伙都服你呢。” “可是,整个院里我服你啊。”张少武再次捧着傻柱,脸上的坦诚,快让傻柱感动哭了。 “哥哥,谢谢你了。”傻柱一脸笑意,“你当四大爷,我打心眼里痛快。” “呵呵。”张少武故作憨相。 就在人散的差不多了,易中海走到张少武身边,沉声说道。 “少武,你既然是院里选出来的四大爷,有些事儿,我跟老刘老阎,都得给你讲清楚。” 张少武装的很是懵懂,“哎呦!一大爷,我就知道后边事儿多着呢,这四大爷我让给雨柱哥,行不。” “院里的大爷,能让来让去嘛。”易中海抬声说着,“找个地方,我们老哥仨呢,跟你说会话。” “一大爷,去我的屋里吧。”傻柱举着手,“没别的地方,比我屋里更适合说话的了。” 易中海点着头,对刘海中和阎埠贵说道:“走吧!咱们借柱子的地方,坐一块通通气。” 张少武推脱不掉,跟着仨大爷,进了中院北屋。 傻柱一进屋,给每人倒了一杯水,自己躲进里屋,却被易中海喊了出来。 “柱子,咱院里的事儿,没什么不能听的。” 傻柱嘴里“嗳嗳嗳”了几声,搬了一个马扎,也坐在几人身边。 易中海坐在凳子上,看着张少武说道:“少武,你当四大爷,第一点你要知道,那就是公平公正。” “一大爷,您说这话。”张少武抓着桌上的花生米,就往嘴里送。 “就说贾家偷鱼这事儿,您说说,您公平公正了嘛。” “傻子都看的出来,您偏袒贾家的一家子,公平公正得以身作则。” “二大爷,三大爷,我说的没错吧。” 刘海中身为二大爷就喜欢看易中海吃瘪,连连点头。 “少武这话说的没错,咱们得真的公平公正为院里人办事儿。” “老易偏袒贾家的事儿,也情有可原,毕竟贾东旭是他徒弟嘛。” 易中海不开心了,他很不开心,甚至有点懊恼。 这张少武刚坐上院里的四大爷,就带头顶嘴。 可他不能表现的生气,只能故作宽宏大量的说道。 “偏袒贾家,是我欠考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少武笑呵呵的说着。 傻柱笑而不语,就当是看热闹了。 “那啥!我说两句。”二大爷刘海中开腔了。 他瞅着张少武,点头说道:“少武,你年轻有为,大伙选你当四大爷,是让你更好的服务街坊四邻。” “以后,咱们院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你得第一个站出来。” 张少武点上一根烟,“二大爷!今儿,孔二狗来咱们院的时候,怎么就雨柱哥,出来了呢。” 刘海中老脸一红:“······。” “院里出任何事儿,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那是大伙的事儿。” “孔二狗一来,瞅瞅把你们吓得,缩在屋里不出来。” “记住喽!二大爷,团结才是力量。” 刘海中被张少武骑脸输出,闹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孔二狗来院里的时候,院里人都见识了张少武,非同一般的“实力”。 那孔二狗是什么人,人家大大小小也算个街道办领导。 “对!少武这话说的有理。”傻柱帮腔。 张少武对着傻柱,又捧杀着说道:“满院男人,就我雨柱哥一个好汉。” 傻柱瞅着张少武一脸诚恳,开心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甚至有点娇羞。 阎埠贵眼瞅着俩大爷,在张少武跟前,都没讨到好处,嘴里轻咳两声。 “少武!你呢,曾经也算我的学生。”阎埠贵摆谱说道。 “你能当咱们院的四大爷,我身为你当年的小学老师,真是特欣慰。” “但是,该说的我也得说,你以后当四大爷,一定要紧记四个字。” “以大局为重。”!!! 张少武掰着手指头,“以大局为重,这五个字啊,阎老师。” “对了!我差点忘了,您是语文老师。” 阎埠贵被张少武呛的直咳嗽,随即又摇头晃脑的说道。 “甭管几个字,大局为重,就是咱们院的最高荣誉。” “一切以院里的利益出发,一切为咱们院里的和平安定出发。” “我懂了。”张少武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报告三大爷。” “我现在需要你以大局为重,将您的自行车,借我使使。” 阎埠贵愣了一下,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你你···你骑我自行车干嘛使啊。” 张少武一字一句的笃声说道:“今儿我得去火车站,送我一个朋友,他要去当兵,保家卫国。” “您说,您是不是应该以大局为重。” “按理说,保家卫国这种事儿,不算小事儿吧。” 阎埠贵顿时觉得,自己被自己坑了。 “三大爷,这是大事儿啊。”傻柱咧着嘴,“拥军是每个人,必须顾全的大局。” “您是三大爷,更得大局为重。” 易中海与刘海中对视一眼,立马也点着头。 “老阎,你的自行车就借给少武吧!你必须得以大局为重。”易中海开腔说着。 二大爷刘海中也点着头,伸手去抓桌子上的油炸花生米。 “对!该借。”!!! 阎埠贵肉疼的不行,嘴唇都是哆嗦的,“给给给,我让你骑还不行嘛。” “可我告诉你,你轻点骑,这自行车我爱惜着呢。” 张少武站起身,冲着阎埠贵大喊一声。 “谢谢您了,三大爷。” “您真是以大局为重。” “不高兴”的易中海,看着“没头脑”的阎埠贵。 这仨大爷都觉得,他们是不是被张少武耍了。 第48章 送曹阳,再见孟晓白! 张少武出了傻柱的北屋,来到前院,推着阎埠贵的自行车,就往外走着。 阎解成看见张少武,立即拦着问道。 “少武,你推我们家的自行车干嘛。”? 张少武灿烂的哂笑道:“三大爷借我的,你不信问三大爷去。”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就走,阎解成也不敢拦着,只能去找阎埠贵。 听到阎埠贵真把自行车,借给“四大爷”张少武,嘴里嘟囔着。 “爸!您可真成,我骑你的自行车,还得花三毛呢。” “张少武借您的自行车,您一点头,可就让人骑了。” 阎埠贵背着手,唉声叹气的说道:“让他骑吧,谁让他是四大爷呢。” ······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去白宝山的家里,接上白宝山,他坐在车座后面。 张少武扶着车把,大声说道。 “宝山,今儿孔二狗来找我了。” “说是让我,跟什刹海的周玉文,掰掰手腕。” “你答应他了。”?白宝山问着。 张少武点着头,“这孙子拿我当枪使呢,我看的出来。” “不过,他说了,要是我赢了什刹海那帮老炮儿。” “喇叭营的鸽子市,就归咱们管了。” “我觉得靠谱,咱们得有自己的地盘。” “少武哥,你说咋办就咋办。”白宝山声音洪亮。 “孔二狗的名声不好,他要是敢算计你,我摸个黑,一定挑了他的脚筋。” 张少武听着白宝山的话,哈哈大笑。 “宝山,喊打喊杀的不要,咱们得把日子过好。” “你放心,孔二狗是红光公社副主任,他比咱们怕死多了。” “嗯。”白宝山闷声应了一声。 张少武在自行车上,又告诉白宝山,明儿去鼓楼,与什刹海周玉文,碰面的事儿。 “少武哥,用不用带上家伙式,到时候我怕两帮人茬架。” “用不着。”张少武蹬着自行车,“他们不敢在鼓楼茬架,没那个胆儿。” “我告诉你,这帮盲流子,聪明着呢。” “孔二狗跟周玉文,选在鼓楼见面,就是为了安全起见。” “你想啊!鼓楼后面是南锣鼓巷,西面是什刹海,这都是人多的地方。” “这种地方,谁动手谁死。”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言语,也点着头。 “那我就不带家伙式儿了。” 张少武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这白宝山猛的跟张飞似的。 他骑着自行车,穿过北新桥,过了东直门,一路往南,再从王府井往西,从正阳门往东,就到了火车站。 今儿个送站的人特多,不少是来拥军的家属,张少武给看自行车的二分钱,看自行车的老头拿了半张扑克牌,让他揣进兜里。 “少武哥,我咋没看见曹阳呢。”白宝山挤在人群里。 张少武看着一水的年轻人,穿着草绿色军装,整整齐齐的排着队,站在京城站的入站口。 那时候的军装,还不是六五式,就是第一代子弟兵军装。 参军的人胸口都戴着一朵大红花,每个人身形站的笔直。 “喂!张少武。”! 一道女孩儿的声音,从张少武的左前方传来。 张少武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孩也穿着草绿军装,里面套着红色的毛衣,剪着齐耳短发,白皙的脸上,有一双灵动的眼睛。 “你不认识我了。”?! 那女孩儿眨着灵动又灵气的眼,缓缓走到张少武的跟前。 白宝山先叫出了那女孩儿的名字。 “孟晓白。”!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孟晓白,笑着说道。 “晓白,祝你前程似锦,一路平安。” 孟晓白咬着嘴唇,轻声的说道:“你对我想说的,就这个。”? 张少武点点头,“我个人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一路平安更好的词了。” 孟晓白伸出手,捋着耳边的短发,“那我也祝你一生平安。” “哟!我谢谢您了。”张少武臭贫着。 就在此时,曹阳也从旁边跑了过来,身上穿着的,也是草绿色军装,胸口的大红花,无比鲜艳。 “少武,宝山。” 张少武抱了一下曹阳,笑着说道。 “刚才,我祝孟晓白一路平安。” “嘚!这话我得再说一遍,你也好好的。” “我跟宝山,在家等着你回来。” 曹阳灿然一笑,双手搭在张少武与白宝山的肩上。 “你俩在家好好的,哥们儿建功立业去了。” 孟晓白站在一边,心里很羡慕三人的兄弟情。 张少武眼神瞟在孟晓白身上,又拍着曹阳的肩膀说道。 “曹阳,你要是跟晓白,分到一个连队。” “你们俩人好好处,说不定以后回来,就地结婚。” “到时候,三年生俩。” 孟晓白听着张少武的话,脸上带着怒色。 “张少武,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就在此时,火车站集合的吹哨声,响起了。 “少武,宝山!我归队了。”曹阳挥着手。 白宝山心里不痛快,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花。 “我也走了。”孟晓白迈着轻快的步子,迅速站在集合的队伍里。 拥军的家属,不少都一把鼻涕一把泪。 等曹阳与孟晓白排着队,从俩人跟前走过。 张少武挥着手,大声喊道。 “兄弟,你好好的。” “哥们儿,在家等着你回来。” 曹阳挑起英气的眉毛,嘴角勾起轻笑的弧度。 孟晓白进火车站的时候,又瞥了张少武一眼,似乎还在生气。 等到从军的人都进了火车站,再也看不见人影儿。 张少武跟白宝山也准备回去,谁知道白宝山拽着张少武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 “少武哥!李军也来了。” 张少武顺着白宝山指着的方向,那李军扭头看着两人,转身就走。 白宝山眼瞅着李军,挤进人群里,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儿。 “他也是来送孟晓白的。”白宝山说着。 “你是说,李军喜欢孟晓白啊。”?张少武问着。 白宝山忽然知道自己说漏嘴,讪笑的说道。 “也不一定!说不定,李军是来送曹阳的。” “他现在跟着后海的老彪子混,肯定不好意思跟咱们说话。” 张少武没多想,走到看自行车的地方,拿出半张黑桃尖,递给看自行车的老头。 他推着自行车,载着白宝山往南锣鼓巷走去。 就在南锣鼓巷的胡同口,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停在张少武的跟前。 白宝山愣了一下,喊道:“李军。”!!!? 第49章 厚黑?脸皮再厚,也得破防! 李军跨在自行车上,扭头看向张少武,不苟言笑的说道。 “少武,宝山!” “听我一句劝,孔二狗那孙子畜生着呢,别掺和他的事儿。” “还有,什刹海的周玉文,不是一般人,他手眼通天。” 张少武知道李军,是故意在这儿等他呢。 就看李军,盯着他继续说道。 “你要是得罪了周玉文,谁也惹不起。”李军说完话,白了张少武一眼。 白宝山从自行车后座,跳了下来,直愣愣的瞅着李军说道。 “天底下,就没惹不起的人,我攮他两百刀,他周玉文要是还能活下来,那我白宝山确实惹不起。” 李军听着白宝山的话,嘴角毫不掩饰的嗤笑道。 “宝山!我知道虎,但是没想到你这么虎。” 白宝山还想上前与李军理论,就见李军踩着自行车,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少武哥,我咋感觉李军,话里有话呢。” 白宝山看向李军离开的方向,额头上的疤,拧巴着,跟毛毛虫一样。 “他跟着老彪子扒火车,肯定知道点什么事儿,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将白宝山送到家里。 等张少武回四合院的时候,他把自行车还给三大爷阎埠贵,就看贾东旭回来了。 眼前的贾东旭,鼻青脸肿站在中院,与一大爷易中海说着什么。 易中海瞅见张少武,立马走了过来,“少武,我跟你说点事儿。” 张少武嘴角带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贾东旭,沉声说道。 “一大爷!您亲徒弟回来,是不是请我吃饭呢。” “请你吃个屁。”贾东旭还没等易中海开口,暴跳如雷。 易中海给贾东旭使了个眼神,缓缓说道。 “少武,你是不是认识红光公社的副主任孔连顺。”? “算不上认识吧!这孙子求我办点事儿,你问他是想平事儿。”张少武说着,又瞅向贾东旭。 “您这宝贝徒弟,刚从看守所回来,偷狗又被揍了。” 易中海本来想着,给张少武一个“四大爷”的身份,就能在他脑袋上,套上紧箍咒。 他看着眼前,还是混不吝的张少武,知道自己失算了。 “那啥!少武,你认识的人多。”易中海琢磨着该怎么说话。 “你认识的人多,别让人再揍东旭了,他已经改过自新。” 张少武眨巴着眼,试探的问道,“一大爷!您不是怀疑我,是我让人揍得他吧。” “不不不。”易中海连连摆手,“揍东旭的那个人,在胡同口,套上麻袋揍的他。” “揍他的人还说,是替你出气。” “那人还说,以后东旭再惹你,把他的第三条腿儿给卸了。” “不不不。”张少武学着易中海的样子。“栽赃,绝对是栽赃。” “我要想揍他,他绝对不是走着回来。” 张少武说完,转身就回屋了。 贾东旭凄惨的站在易中海跟前,“一大爷,要不我报派出所吧。” “你听听他说那话,分明就是在威胁我。” 易中海拦着他,“东旭!你就甭惹事了,孔二狗你也认识,那孔二狗是什么人。” “在八大胡同的时候,孔二狗的外号叫豺狗,下手黑着呢。” “可就是前几天,孔二狗来咱们院里,看着张少武,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贾东旭哪能不知道孔二狗,就他跟秦淮茹结婚的头两天。 那孔二狗瞅秦淮茹的眼神,如狼似虎。 现如今,也就不是民国的时候,要不然秦淮茹是谁媳妇儿,还不一定呢。 张少武闲来无事儿,又去北海公园,趁着天黑的时候,在湖面上踩了个冰洞子,又钓了一百多条鱼,准备找时间,把鱼送到北大食堂。 现在他钓鱼的技术,已经无人可及。 他在鱼线上绑了五六个鱼钩,就没空杆的。 这一百多条鱼,用了也就一个多钟头。 钓完就走,绝不拖沓。 他现在是真怕,钓鱼的时候,扭头再看见一人。 等他睡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中午,张母留了一碗红薯面面条。 “少武,宝山一直蹲在大门外等着你,让他进来,他也不进来。”张母糊着火柴盒说着。 张少武端着红薯面面条,扒拉几口,擦了一下嘴,掀开门帘,就看白宝山与侯三蹲在前院的院子里。 “宝山,你咋不进屋呢。”? 白宝山瞟了一眼破烂侯,瓮声说道。 “在院里待着挺好的。” 张少武知道,白宝山是因为破烂侯,不想进屋去等。 这孙子,手不干净! “武哥,您说你和孔二狗,与周玉文茬事儿,咋能不叫上我呢。”破烂侯蹲着,站起身歪嘴问道。 张少武瞧着破烂侯的死相,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侯三,你带家伙式儿了嘛。” “等会儿,咱们跟什刹海的周玉文,只要一照面。” “我只要一点头,你就拿刀攮了周玉文,那老王八蛋儿。” “到时候,什刹海都是咱的天下。” 破烂侯侯三听着张少武的耳边话,吓得嘴角直抽抽,猥琐的三白眼,不停的眨着。 “少武,咱不是跟着孔二狗,去谈判的吗。”? “再者说,你知道周玉文有靠山,咱们惹不起啊。” 白宝山看着破烂侯,獐头鼠脑,胆小怕事的样儿,就气得双拳握紧。 张少武也瞅着破烂侯,吓得喉结耸动,他又拍着破烂侯的肩膀,继续说道。 “一会儿,我跟宝山看形势不对,跑的时候,你可别说我们不管你。” 破烂侯吓得缩脖子,“那我···那我还是在旁边等你们。” “等你们跟周玉文见完面,那时候再说。” “怂货儿。”白宝山骂着破烂侯。 破烂侯只能讪笑着,又朝张少武伸手,“少武,我兜里没钱了,你有烟抽不。”? 张少武从兜里拿出一盒大前门,递给宝山说道。 “宝山,你舅抽烟,以后看他的表现给。” 白宝山瞧了一眼,怂货儿破烂侯,将大前门塞进破烂侯的口袋里。 “侯三!我白宝山,以后可不欠你的了。” 破烂侯无奈只能讪笑,他抽出一根烟,就往嘴里送。 任凭他脸皮再厚,也破防了。 侯三心中无奈道,这帮小兔崽子,以后不好忽悠了。 这孙子在民国,是抽烟土的,现在哪有烟土,只能抽抽大前门过过嘴瘾儿。 三人出了四合院的院门,刚走到南锣鼓巷的街面上。 就看孔二狗,带着四个人,他还穿着那一身深绿色呢子大衣,嘴里叼着烟斗,还带着一个墨镜。 “兄弟,我没来晚吧。”?! 第50章 【立地太岁】周玉文! 破烂侯侯三瞅着孔二狗的时候,吓得眼皮子都在抽搐。 眼前的孔二狗,身后跟着四个人,带上他是五个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 身后那四人,张少武瞟了两眼,就知道是练家子,心狠手辣的那种。 “狗哥。”张少武缓缓走到孔二狗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狗哥,您身后都是能人啊,还用得着我与宝山,这种小角色,跟着您狐假虎威。” 孔二狗满面春风,拿下脸上的墨镜,“少武,你一个人能撂倒周玉文的小跟班那泰,你绝对不是小角色。” “上车!根据可靠消息,周玉文带着两个人,已经从什刹海来鼓楼了。” 张少武摆摆手,“狗哥!鼓楼离这儿还不算远,我喜欢走着去。” 孔二狗眼神低垂,琢磨着,点头说道。 “嘚!那我们先走一步,在鼓楼等你。” 张少武缓缓点头,眼瞅着孔二狗带身后四人,出了胡同口,朝着鼓楼的方向骑去。 “少武,让孔二狗骑自行车带着咱们多好。”破烂侯双手拢在破棉袄袖里。 “街面上的人,要是都知道孔二狗罩着咱们,那以后咱们倒票的生意,不是好干了嘛。” “侯三。”张少武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带笑。 “你是不是,特想跟着孔二狗混。” “你要是想跟孔二狗,我一句话,肯定让你跟着孔二狗,吃香喝辣。” 破烂候猥琐的讪笑,“我就是想借孔二狗的名头,吓唬街面上那帮兔崽子嘛。” 张少武也不想跟破烂侯废话,他知道这老孙子是什么人。 以前,破烂侯在南锣鼓巷,靠过一个老炮儿叫青眼虎,大号叫孙兆虎,还有个外号叫虎头。 “青眼虎”孙兆虎算是南锣鼓巷这一片,数得着的狠人。 可就是这一挑的狠人,栽在破烂侯的身上。 当年的破烂侯,靠着孙兆虎在东城这一片,倒票倒盐还倒点古玩字画什么的。 后来遇上大清扫,派出所将孙兆虎这帮人,一网打尽。 进去的这帮人,嘴都很硬,也讲义气。 可他们没想到,破烂侯这老孙子,为了“坦白从宽,回家过年。” 六张纸的口供上,老炮儿孙兆虎的名字,出现一百零七次。 孙兆虎知道这件事儿以后,仰天长叹。 “他妈的,侯三!口供十二页,页页有爷名。” 这事儿过去五年了,孙兆虎还在苦窑关着呢。 后来破烂侯没少挨揍,实在活不起,拉拢了张少武、白宝山、李军、曹阳,这几个虎头小子。 年轻人下手狠,没轻没重,也让破烂侯侯三猖狂大半年。 张少武与白宝山晃晃悠悠,走到鼓楼,大老远看见孔二狗,站在鼓楼的楼底下。 孔二狗看见张少武,招手示意,指了指鼓楼后面的一间茶馆。 张少武点头,跟在孔二狗的身后,进了鼓楼的一家国营茶馆。 那茶馆的名字叫瑞鹤茶楼,据说是段祺瑞的家产,在民国的时候,是四大茶楼之一。 后来,瑞鹤茶楼成了国营茶馆,人也不少。 白宝山跟着进去,破烂侯双手操在棉袖里,找了个犄角旮旯,蹲着抽烟。 “来一壶高的。”孔二狗招呼了一声茶楼经理。 要说孔二狗,在鼓楼这一片,真算的上一号人物。 他算是一个掮客,在鼓楼是承上启下的人物。 “孔老板。” 茶楼的二楼探出一脑袋,张少武抬头一看,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梳着大背头,很有派头。 “哟!周哥,咱们进屋聊着。”孔二狗瞅着周玉文,快走几步登楼梯,上前迎合。 张少武脸上带笑,心里想着,流氓是流氓,老炮是老炮。 两帮人见面并没有剑拔弩张,而是一片和气。 “周哥,我给你介绍俩人。”孔二狗回头,指着张少武说道。 “他是我小兄弟张少武,也是鼓楼这一片的。” “还有这个,是少武的好兄弟宝山。” 白宝山站在张少武的身后,面无表情,浑然不动,身上挎着带红星的绿布包,跟个门神一样。 周玉文堆着笑,身上有股子读书人的气质,眉目疏淡,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子。 “您好,少武。” “我是周玉文,咱俩是第二次见面吧。” 张少武伸出手,跟周玉文一握,淡笑道。 “周哥,是第三次见面,您是大人物,我以前偷偷看过您一回。” 周玉文听着张少武的谈吐,很是诧异,他打听的张少武,属于愣头青。 在街面上打架斗狠,属于不要命的那种。 而且,他还让那泰形容过张少武,而那泰用两个字形容他。 土匪!!! 周玉文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清楚的知道,一个真正的大才,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场。 半身儒雅,半身匪气。 儒雅是文化沉淀,内心宁静,没点阅历是没有这种精气神。 而这种人,一旦遇上事儿,敢为人先,雷厉风行。 这两种气质截然不同,却相互辉映。 周玉文开始琢磨张少武,他身上那股子波澜不惊的儒雅气,是不是装的沉稳。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按道理不该有这样的气场。 而且他还知道,孔二狗去找张少武的时候,张少武没给孔二狗一点面子。 那是踩着孔二狗的脸,才出来跟自己见面的。 “哈哈。”周玉文干笑两声,“少武,宝山!” “落座,落座。” “宝山你坐我旁边。”张少武指着一个凳子,那凳子是茶座的主位。 白宝山抬起屁股,就坐在主位上。 站在周玉文身后的俩汉子,一个是那泰,另外是个低瘦的男人,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浓眉大眼的国字脸。 那泰拧着眉头,刚想动手,被周玉文瞪了一眼。 “孔老板,那咱们就开始吧。”周玉文坐在白宝山的右边。 孔二狗讪笑的点着头,“成!咱们坐下聊聊喇叭营的事儿。” 整张茶座,只有张少武与白宝山,以及孔二狗和周玉文。 不一会儿,茶楼的服务员送上一壶茶,端了四碟点心。 菊花酥,蜜三刀,马蹄糕,八宝油糕。 张少武拿着一块蜜三刀,递给白宝山,“宝山,吃。” 周玉文看着张少武,嘴角带笑。 “真性情。” 张少武哪能不知道,周玉文是笑话他粗俗,没见过世面。 此时,孔二狗开口说道。 “您是四九城的立地太岁,您才是真性情。” 第51章 茶楼,武斗半步崩拳! 周玉文听着孔二狗,用“立地太岁”四个字,捧杀自己。 “别,孔老板。” 周玉文连连摆手,“这是民国时期的诨号,这四个字不能再说了。” “万一让有心人听见,我周玉文可就说不清了。” 张少武看着俩流氓假客气,茶座上的四样点心,都被他跟白宝山吃干净了三盘。 “少武哥,这油糕有点腻。”白宝山吃的噎得慌,打着嗝。 张少武端着茶壶,给白宝山倒了一杯水,拍着白宝山的后背。 “宝山,你慢点吃。” 白宝山点着头,将最后一块油糕咽进嘴里,灌了一口热茶。 “哎哟,有点烫。”! 张少武哈哈大笑,又提醒白宝山慢点吃。 周玉文看着两兄弟,笑意浓厚,又让身后的那泰,去再要四盘点心。 孔二狗却笑而不语,眼角一直放在周玉文身后,那矮瘦的国字脸青年身上。 “孔老板,今儿咱们在这儿,心平气和的聊,那我就先谈条件了。”周玉文给孔二狗添茶。 孔二狗缓缓点头,“周哥,现如今,谁不是为了兄弟,闹一口饭吃。” “您说咱们怎么茬,那就怎么茬。” “可咱说好了,以后不能秋后算账。” 周玉文轻笑着,“我在民国,混了个立地太岁的名号,就是说话算话。” 孔二狗总算放下心,他清楚知道周玉文,在四九城的人脉和本事。 手眼通天,不是说着玩的。 万一,立地太岁周玉文在自己身上,使绊子下狠招,他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他想让张少武为自己冲锋陷阵,不管输赢,不得罪周玉文。 俩人说话间,茶楼的服务员,又上了四盘点心。 蛋黄酥,核桃酥,定胜糕,牛舌饼。 这四盘点心一上桌,张少武抓着蛋黄酥,往嘴里送。 白宝山嘴里也塞着,“少武哥,我吃不动了。” 张少武端着茶座上的点心,往白宝山挎着的绿布包里倒。 “一会儿回家,让玉山尝尝。” 立地太岁周玉文瞅着这俩兄弟,一阵牙疼。 就算自己财大气粗,可兜里的粮票跟钱,也是有数的。 “孔老板,我长话短说。”周玉文抬声说道。 “三局两胜,不管是文斗还是武斗,谁赢那喇叭营的鸽子市,就算是谁的。” 孔二狗点着头,“成。”! 周玉文眼瞅着张少武,把那四盘点心,都给打包了。 “第一场,咱们来场武斗,谁打趴下,就谁赢。” “不说分生死,但是分高下。” “输了,不能报派出所,不能秋后算账。” “咱们俩都算场面人,不能玩下三滥的。” 孔二狗拱手抱拳,随即一想,这不是民国,伸出手说道。 “周哥,我孔二狗在您跟前不算个人物,可也要脸。” “那第一场武斗,我就让少武上。” 周玉文再次看着张少武,笑着说道。 “咱四九城出人物,少武是少年英雄。” “可我不能占少武的便宜,我明说了吧。” “我后面站着的是,形意拳的第三代传人李仲申,三岁习武,四岁拜尚云祥为师,亲手宰过四个鬼子。” 孔二狗一听那国字脸的名头,吓得心惊肉跳,却故作镇定。 说起尚云祥,在清末民初的时候,是民国十大功夫好手。 又称铁脚佛跟铁胳膊尚,炼就的是一身横练无匹的硬功夫。 他是形意拳的大师,更是尚派形意拳的创始人。 “半步崩拳打天下”说的就是尚云祥,他习武数十载,入京当过李莲英的首席护院,还是万通镖局的当家人。 孔二狗怂了,他是真怂了! 在四九城的地界,形意拳大当家尚云祥的大名,但凡在街面上混过的,谁能不知道。 “少武,咱们还比吗。”?孔二狗问着张少武。 张少武有模有样的,冲身后的李仲申抱拳说道。 “家师是大人物,我拜师武当,不过我学太极拳的时候,也学过两招形意拳。” “到时候,咱上中下三路,就攻中路,不破面门,不攻下档,只分高下。” 李仲申瞅着张少武,有点少年气概,还挺意气风发,笑着说道。 “周玉文是我姨妈家的表哥,我的功夫,不及师父,咱俩比试腿脚,自然是不能下三滥。” 孔二狗愣住了,又彻底愣住了。 他更琢磨不透张少武,难道说南锣鼓巷真有不世出的人物。 孔二狗打听过张少武的本事,在鸽子市的街面上,只能算逞凶斗狠的小喽啰。 要不是那泰栽在张少武的手里,他绝不可能低三下四的去求张少武,这么个后辈儿。 “呵呵。”孔二狗闷笑两声,朝着周子文伸出手。 “周哥,那咱们定个地方,定个时间,来一场龙争虎斗。” 周子文缓缓点头,“现在不比民国,肯定是不能在城里,还是去城外头,去地坛吧。” “地坛那地方不扎眼,四通八达,有的是撩野地儿。” “地坛!就在地坛。”孔二狗点头赞同道,“那地方,平时没什么人,地坛外面地方也大,能施展开拳脚。” “少武,你觉得地坛怎么样。”? 孔二狗又瞅着张少武问着,就想试试他的胆量。 张少武将桌子上的四盘点心,都扫荡干净。 “那就两天后,正是大周末的,我就当是天坛郊游了。” 周玉文听完张少武的话,开始欣赏起他,不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有本事儿傍身。 这是个狠犊子,他喜欢。 “嘚!周哥,那我跟少武,就先走了。”孔二狗站起身,笑呵呵的又跟周玉文握手。 周玉文点着头说道:“成,你们先走。” 孔二狗抬起脚,低着头往楼下走去,就怕身后的练家子李仲申,给他一巴掌。 张少武也冲着周玉文点头示意,准备下楼离开。 白宝山从主座上站起来,晃悠着身子,跟在张少武的身后。 咚咚咚。 几声沉闷的下楼声,周玉文从楼上瞅着张少武出了瑞鹤茶楼的门。 “仲申,那张少武什么来头,是不是武当的架子。”周玉文问道。 瘦高的李仲申摇着头,“他的炁很稳,可我没交过手,真看不出他的深浅。” “不过,张少武比孔二狗强,气定神闲,有些气魄。” 站在身后的那泰,心有余悸的说道,“大哥,仲申哥。” “这小子阴着呢,绝对不是武当的人。” “那啥,我都躺下来!武当的道爷能摸我兜里的钱呐。” “我都晕了,这孙子拿板砖拍我,这哪是武当,分明是捂档才对。” 周玉文瞪了那泰两眼,“你也是宫里掼跤师父教出来的,在他跟前,你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就别扯淡了。” 第52章 打人打脸,踢人踢裆! 张少武与孔二狗出了瑞鹤茶馆,就见孔二狗刚跨上自行车,张少武扶着孔二狗的车把。 “狗哥,明儿我找你有点事儿,你在红光公社等我。” 孔二狗低眉顺眼,试探的问道:“少武,找我什么事儿,用不用哥哥提前准备。” “用不着!我求您这事儿,对您来说,那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张少武说完,跟白宝山朝着南锣鼓巷走去。 破烂侯侯三蹲在犄角旮旯,一看见俩人,追了上去。 跟在孔二狗身后的跟班,低着头说道:“老大,这小子心眼儿挺多啊。” “咱们刚跟周玉文碰面,他就求你帮忙。” “我看,他早就踩好点,等着咱们呢。” 孔二狗盯着张少武的背影儿,脸色阴沉,“上车,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身后的几人点着头,按着自行车的车铃铛。 叮铃铃。 几个人绕过鼓楼,朝着红光公社骑去。 张少武与白宝山走在大街上,“宝山,政府分你家房子的时候,地契还在吧。”? 白宝山点着头,“在我家抽屉里呢。” “那就成了,明儿带着你家的地契证明,跟我去找孔二狗。”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笑呵呵说着。 “孔二狗拿咱当枪使,能让他白使唤吗?不能!得让他帮咱干点事儿。” “我听少武哥的。”白宝山也咧嘴大笑。 破烂侯刚想张嘴,却不敢开口。 仨人在九十五号院的胡同口,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张少武一进四合院的大门,就听院里闹哄哄的。 “贾东旭,你偷我家的东西,你先还了。” “要还钱,先还我家的,凭什么让他还你家的,郝四。” “那不对啊!要还一起还,哪能就还你们两家的。” 院里人都挤在中院,非要让贾东旭,赔偿他们家丢的东西。 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拦都拦不住,猛地看见张少武,抬声喊道。 “少武!你是咱们院里的四大爷,你赶紧过来,劝劝大伙儿。” 张少武嘴角扯着轻笑的弧度,三两步跨过月亮门,缓缓走到中院。 易中海瞅着张少武的神情,就知道大事儿不妙。 等张少武到中院,三大爷家的阎解成先开口说道。 “少武,贾东旭赖账,这事儿你得主持公道。” 贾家的西厢房门口,围拢着几十号街坊邻居。 “贾东旭赖账?不能吧,人家好歹是轧钢厂的一级钳工,一月工资也有三十几块,哪能赖账呢。”张少武的笑容灿烂的过分。 贾东旭瞅见张少武,气得两眼发懵,噔噔噔走到张少武跟前,伸手指着他。 “张少武!是不是你,你撺掇他们,让他们跟我要钱的。”? “我什么时候,偷这么多东西了。” “他们丢的时候,从来不说,现在都冲着我要钱,是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贾东旭又气又急,都快急哭了。 张少武捂着嘴,看着贾东旭唾沫星子满天飞,“你离我远点,满口喷粪么不是。”! 贾东旭攥紧拳头,被易中海拦下,低声劝说道。 “东旭,你可千万不能动手,咱们有话能说清楚。” 张少武低着头,盯着贾东旭的拳头,脸上挂着无辜的笑。 “贾东旭,你要打我啊?” “那天要是没有我,你们家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 “再者说,偷东西就是偷东西,没什么丢人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少武,这话说的对。”阎埠贵抬声接过话茬。 他走到贾东旭的面前,拿着秦淮茹按手印的纸。 “这是你媳妇儿,当着大伙儿的面,签字画押。” “你偷大家伙的东西,我们都没报派出所,够给你面子了。” “要不是,老易拦着我们,你现在能从看守所出来嘛。” 贾东旭脸上僵硬的冷笑,阴郁的瞳孔瞪着阎埠贵。 “这我不认,我肯定不认。” “你们要是有证据,就去派出所告我。” 院里人听着贾东旭的话,立即将易中海与张少武,围拢起来。 “少武,你是四大爷,你得主持公道。” “就是啊!贾东旭说不认,我们丢的东西谁来赔。” “必须让贾东旭赔偿,要不然他不长记性。” 张少武看着乱糟糟的人,抬声喊道。 “好好好!贾东旭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来主持公道。” 贾东旭的嘴角,勾了勾唇,狞笑说道。 “张少武,你就是个小王八蛋。” “我贾东旭早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撺掇的。” “你要有本事,能让我掏出一毛钱,我喊你爷爷。” 砰! 张少武抬起一脚,踹在张贾东旭的裤裆。 刚才,大大咧咧站着的贾东旭,疼得跟烧熟的虾一样。 “孙子,当贼还这么嚣张。”张少武一巴掌,扇在贾东旭的脸上。 “在我面前摆大谱,你真当自己是李莲英。” 贾东旭捂着裤裆,躺在地上疼得哇哇叫,贾张氏趴在贾东旭身上,又在凄厉的叫魂。 “东旭,东旭,东旭啊。” “一大爷,你报派出所抓张少武,把他送进去。” 易中海一脸为难,凑到贾张氏耳边说道。 “贾嫂子,张少武要是进去了,我怕孔二狗要东旭的命。” 贾张氏听着孔二狗的名字,收敛了许多,又嚎啕大喊。 “儿子,儿子哟。” “妈···妈,我蛋疼,我真的蛋疼。”贾东旭疼的青筋暴起。 张少武缓了一口气,看着围拢的街坊邻居,扬声道。 “大伙儿也看见了。” “我是真想给大家主持公道,这孙子嘴脏”。 “实在不行,贾家不是有个缝纫机吗?咱们大伙投票,抵债得了。” 躺在地上疼得不行的贾东旭,听着张少武的话,绷直了脖子,仰着头。 “张少武,你王八蛋。” “贾东旭点头了!他同意把他家的缝纫机,抵账给咱们院里所有人。”张少武大声喊着。 “谁要贾东旭的缝纫机,谁就进去搬,别说我不给你们主持公道。” 此时,阎埠贵看了一眼阎解成,阎解成瞅了一眼刘光福,那刘光福看了一眼许大茂。 唰。 院里人跟一团潮水一样,涌入贾家的西厢房。 贾张氏一边瞅着贾东旭,一边瞅着家里的缝纫机。 “儿子,缝纫机是咱家最值钱的东西,我得护着。” 贾东旭绷直脖子,点着头,嗯了一声。 “你看,贾东旭同志觉悟很高嘛。” “他还同意,贾家的锅碗瓢盆,也能拿走抵债。” 张少武指着地上的贾东旭,笑的格外灿烂。 “嘶···。”贾东旭捂着裆,蛋疼心也疼。 张少武又给了贾东旭一巴掌,低声道。 “东旭!你现在,看着是真像王八。”! 他转身回了前院,一大爷易中海已经拦不住了。 第53章 断秦淮茹的后路! 张少武进屋,倒了一碗水,喝了大半碗。 “妈,咱院的倒座房,是不是没人要。”他问着张母薛苗。 张母糊着火柴盒,轻轻地抬起头,手里又忙活着。 “倒座房谁要啊?前一阵,轧钢厂来了个技术员,分房子想分到咱院,可咱95号院就三间倒座房空着,人家不要,又去87号院,找了一间屋子。” 张少武“哦”了一声,坐到母亲的身边,手脚利索的也糊着火柴盒。 “妈!我最近,想把咱院的倒座房归到我名下。” 张母听着张少武的话,手里的活儿,停了下来。 “少武,你想分家。”? 张少武摇着头,“妈,分什么家!再者说,我还没成家呢。” “我就是想把咱院的倒座房,去街道归到我名下,以后当个小仓库也成。” 张母听他这么说,拧着眉头说道:“倒座房住不了人,也盛放不了粮食。” “那地方,人住久了得病,粮食放在里面发霉,你要那地方干啥。”? 张少武糊着火柴盒,嘴上说道:“我买回来有用,以后肯定用得上。”? 张母叹了一口气,点着头道:“你爸跟街道的人,都不熟。” “你如果真想要那三间倒座房,去找易中海,他跟街道上的人,经常打交道。” 张少武脸上还是带笑,本来想说“用不着”。 不过,他不想让张母担心,最后说道:“我自己先去街道跑跑,实在不行,我去求易中海。” “成。”张母说着,站了起来,翻出家里存的钱,拿出十五块钱。 “少武,这钱有你上次给我的十块钱,还有五块,你都拿着。”张母拿着钱,递到他眼前。 “出去办事,少不了买东西走后门。” “妈,用不着。”张少武站了起来,“这钱您拿着花,我兜里还有呢。” 张母也没跟自己儿子掰扯,就说了句,用钱的话就说。 张少武点头,嗯了一声。 等到张耀宗下班回来,张少武又把想买倒座房的事儿,给父亲说了一遍。 张耀宗想都没想,点着头说道。 “成!街道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明儿你去街道上问问,看需要什么手续。” 张少武说了一句好,便回屋睡觉了。 他躺在功德空间里,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心里琢磨着。 幸亏,院里的倒座房没人要,要不然又是一场恶战。 这倒座房到以后,那就是南锣鼓巷临街铺面,再装几个窗户,倒座房不但不潮湿,屋里还亮堂呢。 他此时又想起,白天见到的“形意拳”传人李仲申。 现如今,在六十年代找口饭吃,真不容易。 以后,他要想在四九城的街面上,成个人物,这一场比试,就得出彩。 张少武站起身,走到功德木鱼的前面,看着自己的幸运值,又升到了十一。 他拿着敲木鱼的槌儿,也没多想,敲在木鱼上面。 【叮!宿主获得形意拳顶级传承,是否学习。】 真被张少武猜对了,只要自己无止境的镇压禽兽,就能让幸运值提升。 这不就是心想事成么。 他直接选择【是】! 张少武开始在空间里,加载学习“形意拳”的顶级传承。 用了不到三分钟,形意拳的熟练度,就百分之一百。 形意拳是硬派功夫,其中以五行拳为基础拳。 劈拳为金,崩拳为木,钻拳为水,炮拳为火,横拳为土。 形意门的尚云祥就是以“崩拳”为主,半步崩拳打天下,折服李莲英。 等到天蒙蒙亮,张少武从被窝爬起来,来到院子里。 谁曾想,傻柱起的也挺早,在院里摆着掼跤的架势。 “少武,起来练功啊。”傻柱打了一声招呼。 张少武点头,当着傻柱的面,打了一套形意拳中的“五行拳”。 形意拳讲究人到拳到,直来直去的刚猛拳法。 傻柱看着张少武的形意拳,虎虎生风,拳劲罡猛。 他一步右崩拳,退步左崩拳,如青龙出水,再顺步右崩拳,似黑虎出洞。 砰。 一拳闷响! 张少武攥拳砸在中院的杨树上,将那杨树砸出一个坑来。 傻柱走近一看,彻底懵了。 他伸手摸着碎裂的树皮,还有凹陷的坑。 “少武,你这本事儿,不得了啊。”傻柱吓得双眼猛瞪。 “不得了,不得了。” 傻柱惊叹不已,再次盯着树上的坑说道。 “少武!你必须得答应我,教我这一门功夫。” “这以后,我在四九城,也能横着走了。” 张少武双掌朝上,又翻掌朝下,收敛气息。 “雨柱哥,教你功夫可以。”张少武走到傻柱跟前。 “可有一件事儿,你得答应我。” “嘛事儿?咱哥俩儿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傻柱抬声问着,脸上笑呵呵的。 “这事儿简单。”张少武伸手指着中院的西厢房,抬声说道。 “你以后从轧钢厂带回来的肉菜,可不能再给秦淮茹了。” “你要是再接济她一回,我告诉你,这功夫你学不成。” “嗨呵!我当什么事儿呢。”傻柱脸上堆着灿笑,“兄弟,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啊。” “哥哥答应你,我要是再给秦淮茹一次肉菜,我就是这个。” 傻柱信誓旦旦的说着,伸出一根小手指头。 “小手指头”在四九城的意思是,小乌龟儿子。 “一言未定。”张少武与傻柱击掌为誓。 这俩人的声音很大,又在西厢房的门口,屋里的秦淮茹与贾张氏,听得清清楚楚。 “这张少武,真是挨千刀的。”贾张氏气得从炕上坐起来。 “你说,傻柱接济咱们家,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不让傻柱,给咱家肉菜啊。” 秦淮茹也从炕上坐了起来,唉声叹气,魂不守舍的说道。 “咱家是怎么得罪张家的大儿子了。” “他不让我拿傻柱的肉菜,到底是什么意思。” 贾东旭有气无力的躺在炕上,捂着裆,还是有点蛋疼。 “报复我呗。” “这孙子不是个好鸟,我不就偷了他兄弟一条狗嘛。” 贾家一家子,都骂骂咧咧的起床。 秦淮茹心里算计着,怎么才能让傻柱不听张少武的。 而张少武已经出门,准备去找孔二狗,去办自己的大事。 等他走出院门的时候,身后站着一道倩影儿。 三大爷家的儿媳妇于莉,怔怔的瞅着张少武,嘴里嘟囔着。 “他这么猛吗。”?! 于莉也走到中院那棵杨树前,看着被张少武一拳砸出的“坑”! 她夹着腿不敢深想了! 第54章 孔二狗:你比我狗! 红光公社。 孔二狗的屁股刚挨上,公社办公室的板凳,就瞅见张少武与白宝山,站在他眼前。 一个嬉皮笑脸,一个不苟言笑。 孔二狗知道现在,用得着张少武,他也没怠慢,又抬起屁股,疾走两步。 “少武,宝山!到红光公社就当是到家了,赶紧进来啊。”他热情招呼着。 “嘚!有狗哥这句话,就成了。”张少武说着,坐在孔二狗办公桌前的凳子上。 而白宝山还是站在张少武的一旁,肩上挎着深绿色的挎包,一个字也不多说。 孔二狗倒了两杯水,递到俩人手里,四平八稳的又坐回去。 “少武,现在咱俩也算兄弟了。”孔二狗又叼着烟斗,“你要有事儿,痛快的说。” 张少武点着头,朝白宝山伸出手,就见白宝山从挎着的书包里面,掏出两瓶铁盖二锅头,还是六十二度的。 张少武将那两瓶二锅头,摆在孔二狗的办公桌上,就见孔二狗站起身,将自己的屋门关上了。 孔二狗背靠着办公桌,站在俩人跟前,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儿,只要哥哥办到的,绝不推辞。” 张少武也不磨叽,嘴角勾起笑,“这事儿,对您来说,肯定不算个事儿。” 孔二狗心中大呼不妙,他在街面上混这些年,一旦有人拍马屁戴高帽,求他办的事,肯定不是小事儿。 不过,孔二狗也算沉得住气,如果张少武求他的事儿,实在不好办,他也不会办。 “宝山呢!他家住的是院里的倒座房,您也知道,倒座房住久了,人容易生病。”张少武掏出一根白红梅,递给孔二狗。 孔二狗接过烟,放进嘴里,张少武拿着火柴哗啦的点燃。 “你想让我,去鼓楼街道,帮宝山弄个房屋改造的批准文件。”? 张少武点头,“对。”! 孔二狗斜着眼神,看了一眼,那两瓶六毛二的二锅头,嘴角带笑。 “这···。”? 依照求人办事的惯例,身为公社副主任的孔二狗,总想多拿点好处。 张少武哪能不知道孔二狗的心思,立即说道。 “狗哥,您要觉得为难,这事儿我不求您。” “可只要您点头,咱们跟周玉文的比试,我肯定给您拿头彩。” “以后,不管您走到哪儿,都能压什刹海“立地太岁”一头。” 孔二狗狐疑的盯着张少武,笃声问道。 “少武,你真有把握,赢了形意门的李仲申?他在民国的时候,在四九城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九门提督都得高看他两眼。” “我跟您撂个实底,形意门的拳法,我也会点,不比李仲申的浅。”张少武卖了个关子。 孔二狗眼神一缩,还是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买卖划算,再者说,让鼓楼街道弄个房屋改造的文件,不算难事。 可能,对于平常老百姓来说,这事儿得跑断腿,还要请客吃饭。 不过,对于红光公社的副主任孔二狗来说,也就是一个照面。 在四九城这一片,俩地方虽说一个城内一个城外,可红光公社与鼓楼街道不分家,在街道的人,都相互认识,交情匪浅。 但是,这种关系又不在明面上,平常人并不知道。 “少武,除了宝山这个事儿,没别的事了吧。”孔二狗嘴里叼的烟斗,他拿在手上,晃着下巴问道。 “我还有个小事儿。”张少武抬声道,嘴角轻笑。 孔二狗就知道,眼前的张少武甭看着年轻,可心里很会算计。 “你嘴里没小事儿,我算发现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孔二狗咧嘴叼着烟斗,心里暗骂张少武是兔崽子。 张少武脸上堆着灿烂的笑,道:“我住的那出院,有三间倒座房,我想弄到我手里。” “你住哪出院来着。”?孔二狗问道。 “您去过啊!前几天,您不是去过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么。”张少武说着院里的地址,看着孔二狗的神情。 孔二狗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这事儿,不好办啊。” 他话音刚落,张少武提着桌上的两瓶二锅头,就准备走。 “狗哥,我给你卖命,跟那形意门的李仲申,说打架就打架,我张少武二话没说。” “我就不信,求不着办事的人。” 孔二狗一看张少武急了,又堆着笑说道:“兄弟,别人不好办,但是我好办。” “可有一说一,你买的这两瓶酒,真不成。” “你不懂这里面的道道,我给你细说。” 张少武听着孔二狗的话,又将两瓶二锅头,放在桌子上。 孔二狗暗骂他狗,又叼着烟斗,吞云吐雾,沉声说道。 “现在的房屋,不是在民国,也不是你拿着钱,就能交易的。” “就拿你们九十五号院来说,以前房子是轧钢厂的,现在归了街道,分房子就两种情况。” 张少武点着头,他还真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就听孔二狗继续说道:“打个比方,你家的房子,户主是你爸,那是你爸单位分的,但是房子是国家的,不能买卖。” “可有一点,虽然房子是国家的,但是房子是可以赠予,或者继承,就跟儿子接老子的班一样。” “如果是赠予的话,倒是也不难,去鼓楼街道备案,那就成了。” 张少武懂孔二狗的意思,院里许大茂的房子,就是他爹李富贵赠予的。 以前李富贵在轧钢厂当放映员,那套房子,也是轧钢厂分给李富贵,而许大茂娶娄晓娥,他把房子赠予许大茂,合情合理。 “哦!还有赠予这说法。”张少武恍然大悟。 “走吧。”孔二狗穿上呢子大衣,“我今儿要是不把你俩的事儿,给办了。” “你们俩指不定在我背后,骂我不仗义呢。” “那不可能。”张少武一脸真诚。 孔二狗:呵!你可比我狗多了! 仨人出了红光公社的门。 孔二狗带着俩人,他也没骑自行车,而是开着公社上的公务车大吉普,让张少武坐在副驾驶,白宝山坐在后面。 “少武!帮你办这事儿,我出钱出力。” “可我也有个条件,揍形意拳的李仲申,你必须玩命的揍。” “艹!周玉文那丫的,骑在我头上半辈子,我非得出一口恶气。”他握着方向盘,眼神凶狠。 孔二狗路过一家供销社,拿出甲类酒票跟钱,买了两瓶红盖五粮液,还买了一条白红梅。 “走着。”他喊了一声。 第55章 三间倒座房到手! 鼓楼街道。 孔二狗一脚刹车将军绿色的大吉普,停在鼓楼街道的门口。 现在的街道处都是临街的,进进出出很方便。 孔二狗买的烟跟酒,是用油纸包着,他一进去,就有人打招呼。 “孔哥,您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那人穿着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装,圆脸寸头,五十多岁的年纪。 “哟!王主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孔二狗与那王主任握手寒暄。 那王主任瞅着身后的两人,直接让他们三人,进办公室。 “孔哥,您有事儿在电话里说,何必来跑一趟呢。”王主任很客气,给仨人都倒了一杯水。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王主任起身开门,就听外面的工作人员说道。 “主任,咱们街道有个复员的退伍军人,说是来找你分配工作的。” 王主任点着头,“你先让他去复员办公室等着。” 他说完,随即再次关上门。 孔二狗将买的酒跟烟,塞到王主任的桌子底下,寒暄的说道。 “王主任,日理万机啊。”! “哪儿的话?孔哥找我,肯定是先紧着您的事办。”王主任脸上带着笑意,掏出兜里的劳动烟,散给仨人。 “老王,我看你也忙,我长话短说。”孔二狗点着烟,指着白宝山说道。 “这是我兄弟,他家住的是倒座房,想求你给个改建文件。”孔二狗嘴里吐着烟雾,嘴角扯着笑。 “我是真心疼我这小兄弟,倒座房一点光亮都没有,在冬天就硬扛。” “好办。”王主任叼着烟,大手一挥,看着白宝山说道。 “国家分你家房子的房契,你带了没有。”? 白宝山拿出一张两页宽的地契,双手递给王主任。 那王主任接在手里一看,点头说道。 “南锣鼓巷17号院,这个不难。” “我一会儿,让街道的小吴,给他出具一个房屋改造的准许文件。” “不过,改建房子的时候,还得来街道报备一下。”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难为他。” 孔二狗满面春风,抱拳说道:“感谢,感谢!王主任。” 他说着,又看向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跟王主任照面,也算认识了。” “你们要是需要装修拆墙,一定得用鼓楼街道的施工队。” 张少武也看着王主任,淡笑说道:“那是肯定的。” 王主任瞅着张少武,淡声问道。 “你也是咱们鼓楼这一片的。”? “王主任!我家是南锣鼓巷95号院,我爸是张耀宗,咱们鼓楼街道兽医站的兽医。”张少武自报家门。 “哦。”!王主任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咱们兽医站张耀宗的儿子,我跟你爸很熟。”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孔二狗再次说道。 “王主任,还有一件事,也得麻烦你。” “就是少武的事儿,他在南锣鼓巷,看中了九十五号院的倒座房。” “现在,咱们红星公社的房子,有什么说法。” “九十五号的倒座房。”?王主任思考了一下。 “我给你查查,九十五号的倒座房,以前的原户主是一个林姓的商人,五二年的时候,南下做生意,后来再也没回来。” 王主任说着,看着孔二狗说道。 “现在,九十五号院的倒座房,只能走赠予了。” “三间倒座房,是六十七平米左右。” “但是,赠予条件是六十七块钱,这上面写着呢。” “国家的规定,我只能照章办事。” 孔二狗脸上带笑,双手插兜,他肯定不能出这六十七块钱,毕竟他手里的钱也有数。 说白了,我孔二狗帮你,可你没钱,我也没辙。 “王主任,这是六十七块钱。”张少武拿出一叠票子,放到办公桌上。 王主任拿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袋,盖在钱上面,抬声笑道。 “我现在,就让街道出具一张赠予证明。” “以后,九十五号院的三间倒座房,就是你的了。” 孔二狗再次伸出手,跟王主任寒暄着。 “麻烦您了,王主任。” 王主任摆着手,“孔哥,您客气了。” 就在此时,王主任又看着张少武,抬声问道。 “你这三间倒座房,用不用也开个房屋改建的同意文件。” “那我再谢谢您,王主任。”张少武又跟王主任握手道。 就在此时,鼓楼街道处的工作人员,再次敲响王主任办公室的门。 “主任,复员的退伍军人,还等着你呢。” 王主任又点着头,“嗯!我知道了,你再让他等会儿。” 孔二狗继续跟王主任,聊着闲话,扯东扯西。 等了半个钟头,鼓楼街道的工作人员,递给王主任几张纸。 “这是南锣鼓巷十七号院,倒座房的改造同意文件。”王主任将文件,递给白宝山。 白宝山瓮声的说了句“谢谢”。 “少武!这是九十五号院倒座房的赠予房契,户主是你的名字。”王主任笑着,又继续说道。 “改建同意文件,街道已经出具了。” “不过,我得多说一句,改建房子只能在原房上改建,不能扒房子,更不能拆房子。” “你说你铺个砖,粉粉墙面,开个窗户,那都成。” 张少武听着王主任的话,立即表示。 “王主任,我肯定不会违规改建,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添麻烦。” 孔二狗眼瞅着事儿已经办妥,立即起身告辞。 “王主任,以后有空去我那儿坐坐。” “我一朋友,去杭州出差,给我弄了点雨前龙井,到时候来喝茶。” “好好好。”王主任堆着笑意,将三人送出门外。 就在他们出街道处门口的时候,听街道的工作人员,抬声说道。 “王主任,当兵复员的那个人,在屋里砸桌子,闹情绪呢。” 王主任将三人送出门,背着手转身说道。 “带我去看看。” 张少武将眼神放进街道办事处的屋里面,却见一个身形瘦高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军绿色外装棉服,领子标志已经拆除,气冲冲的从公社走了出来。 王主任背起手,板着脸看着那复员军人,从街道办公室,又走了出来。 孔二狗再次打着招呼,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宝山!” “上车!” “甭看热闹。” 仨人在车上,张少武回想起那个退伍的军人。 孔二狗将俩人送到,南锣鼓巷的巷子口。 “少武!哥哥答应的你的事儿,都办完了。” “明儿,去地坛就看你的了。” 第56章 我叫童骁骑! 孔二狗开着军绿色大吉普,扬长而去。 “宝山,大后天咱俩去一趟昌平,那里深山老林多,木材卖的便宜,别等开春了。”张少武嘴里叼着烟。 “等咱们去昌平,弄回来点木材,给你家的房子开仨大窗户,屋里以后明亮着呢。” 白宝山真诚的看着张少武,道:“少武哥!我宝山谢谢你。” “又跟我客气个什么劲儿。”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肩膀,俩人从南锣鼓巷的巷子口,各回各家。 等白宝山走远了,张少武准备坐公交车,去北大送鱼跟肉。 现在他最要紧的,还是搞点钱,改建房子兜里必须得有钱。 就算解决了木材的问题,还得有人工费设计费。 张少武刚准备往北大街的公交车站走,又看见公社里,那个复员的退伍军人,蹲在地上抽烟。 “复员分配工作不顺利。”?张少武走到那人跟前,递上一根烟。 “嗯。”那人瞅了张少武两眼,抬声问道。 “你也当过兵。”?! 张少武摇着头,“没有!不过,我当兵的兄弟不少,就想跟你聊两句。” 那人接过烟,叼在嘴里,张少武递上火柴,就听他说道。 “我叫童骁骑,住在南锣鼓巷的八十七号院,当了五年兵。” “我没想到,这一回来,成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张少武陪着他站会儿,低声说道。 “下次去的时候,买点酒跟烟,求人办事儿哪有不低头的。” “现在,没个正经工作,真成街溜子了。” 童骁骑无奈的点着头,将烟头扔在地上。 “我懂。” 张少武远远的看见十六路公交车过来,抬声说道。 “我叫张少武,九十五号院的。” “也是个街溜子,以后有缘再见。” 他说着,三两步走上公交车,掏出五分钱,坐到公交车后面。 张少武隔着车窗玻璃,冲着童骁骑点头。 俩人相视一笑,童骁骑目送公交车远去。 ······ 北大,和园餐厅。 “少武,你这运气可够好的。”杨云章看着地上,三袋子的鱼。 “杨叔,您就甭笑话我了,我熬了十几个点,才钓了这一百多条。”张少武故意打着哈欠,似乎很累。 杨云章让餐厅的采购员过秤,搂着张少武问道。 “在哪儿钓的,鱼情这么好,我有空也去甩两杆儿。” 张少武揉了一下鼻子,低声说道。 “就在什刹海,鱼情真不错,可就是大晚上冻人。” 杨云章缓缓点头,又看着门外面有个袋子,问张少武。 “外面的袋子,装的是什么。”!? 张少武哦了一声,抬声说道。 “不瞒您说,杨叔。” “我在鸽子市,干点倒票的小买卖,也去乡下收点小米鸡蛋。” “前几天,我下乡收了一头百十斤的猪,切成了块,装在面袋里。” 杨云章听着张少武的话,惊了一跳,走到门口。 又听张少武说道,“我也不知道,您这餐厅要猪肉不,我就没拿进来。” “您要是不要,我就拿到鸽子市,散卖了。” “要啊!猪肉谁不要啊,我想买还买不着呢。”杨云章探着脑袋,瞅着袋子里面的猪肉。 “少武!你可真是我的贵人,本来快过年了,北大的食堂也定量猪肉,都想过年的时候,吃点红烧肉什么的。” “这几天,我为这猪肉跑了大半个四九城,急的我上火。” “你瞅瞅,口腔溃疡。”他翻着嘴唇。 张少武讪笑道,“我还觉得,给您添麻烦了呢。” “不麻烦!以后,你只要有猪肉,就往北大送,我一点不怕麻烦。”杨云章看着面袋子里的猪肉,喜出望外。 他又让会计将猪肉过称,递给张少武一根烟。 “现在,鱼肉的行情涨了,一斤我给你算五毛四。”杨云章说着,又看着猪肉。 “今儿个,供销社的猪肉行情是七毛五,行情也涨了,我算你七毛八,毕竟我省了肉票。” “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张少武点头应道。 不到十五分钟,杨云章拿着会计开的票,递上一叠钱。 “鱼是一百一十七斤,六十三块一毛八。” “肉是八十斤,六十二块四。” “拢共是一百二十五块五毛八分,你数数···必须数啊。” 杨云章板起脸抬声道,张少武嘴角带笑,一张一张的数钱。 “对着呢!就是一百二十五块五毛八分。”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杨云章将张少武送出餐厅门口。 “少武,我还想再要二百斤猪肉。” “当然了,这不是命令,你在乡下收的上来,那你就卖给我。” “如果实在收不到生猪肉,你也甭有压力,顺其自然。” “我记着呢,杨叔。”张少武从和园餐厅走了出来。 北大的校园还是很宁静,他缓缓走到哲学系的教室门口。 曾汉仪透过教室的玻璃,看见张少武,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眨巴着眼。 张少武走到教室的窗户底下,能露出半个头,曾汉仪拿着钢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从窗户缝扔了出去。 张少武接过纸条,低头一看,上面写了两个字。 “等我。”! 曾汉仪抿着嘴笑,眼神低垂,一直瞟在张少武的身上。 坐在窗户边上的同学,早就发现了俩人的猫腻。 很是微妙的气氛,在窗边开始蔓延。 站在讲台上的女老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命运”两个字。 “同学们,哲学从来离不开命运的命题。” “明朝的冯梦龙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 “那么,这是不是哲学里的命运。” “还有,尼采在书中写道,人的命运境界,分三种境界,骆驼、狮子与婴儿。” 那女教授在黑板上,写着一行行的字,也看到窗口的动静。 她也看见了,站在窗口的张少武,抬声说道。 “窗外的那位同学,你可以进来听课。” “北大的哲学课,每个人都可以进来听讲,这是人民的哲学。” 张少武听到女教授的话,还真大摇大摆的进了教室。 曾汉仪咬着粉嫩的嘴唇,偷笑的看着张少武。 “任何一门学科都可以狭隘,但是哲学不行。”女教授让张少武站在讲台上。 “这位同学,你如何理解命运呢。” 教室里的学生,看着张少武,哄堂大笑。 张少武的神情,却平静如水,理所应当的拿起粉笔。 他很像教授!!! 第57章 给北大上一课! “理想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张少武拿着粉笔,在北大哲学系的黑板上,写出这样一句话。 女教授静静的看着张少武,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写下这样一句话,你在说尼采的伟大。”? 张少武摇着头,“不,我不喜欢尼采,他一生没走出的命运,你们奉为真理。” “尼采说,不能听命于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 “而无数人忽略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很多事情,不需要特定的意义。” “尼采只是尼采,当我们思考哲学的时候,一定要把尼采扔出去,并完全抛弃。” 台下哲学系的高材生,开始凝视着张少武,却听到一个男学生,大声问道。 “尼采,不是伟大的吗。”? “你是在亵渎尼采,还是在背叛哲学。” 张少武再次摇着头,他看向教室里的每个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曾汉仪的身上。 他当着教室所有同学的面,冲着曾汉仪挑眉眨眼。 “尼采,从不伟大。” “你们赋予尼采的伟大,是因为你们活在尼采的命运里。” “人类向往光明,却用尽了黑暗的手段。” “尼采找寻的从来不是同类,而是与他背道而驰的哲人,这个世界需要与他背道而驰的哲人,因为命运需要。” 女教授听着张少武的话,似乎在听着一场演讲。 “继续说。”! 张少武冲着那女教授轻轻点头。 “命运不是哲学,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我思考命运,我不会思考尼采。” 他再次转身,拿着一截短短的粉笔,在黑板上一字一句的写着。 命运由谁去充任那些苦难的角色呢? 又有谁去体验,这世间的幸福骄傲和快乐? 只好听凭偶然,是没有哲理好讲的。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那么,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呢? 假设,若智慧或悟性可以引领我们去找到救赎之路。 难道所有的人,都能够获得这样的智慧和悟性吗? 教室里面所有上哲学课的学生,慢慢的站起来,盯着黑板上的字眼。 那一个个的字眼,似乎让他们明白,于命运而言,尼采是微不足道的。 张少武再次转过身,他手里的粉笔,消磨殆尽。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 “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 “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 “我常以为是众生渡化了佛祖。” 北大教室里的哲学系学生,念着黑板上的字,有人在奋笔疾书,有人在默默背诵,有人流出来热泪。 而张少文却在心中默念,史铁生又救我一命。 他做电商十几载,最基本的演讲口才还是有的。 张少武说的很煽情,也很有情绪,特别是黑板上的隶书字样。 毋庸置疑,史铁生的顶级文笔,也征服了北大哲学系的学生。 张少武很牲口,他一向是拿来主义,能用的上的文学,就是他的文学。 “这位同学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女教授眼角含着泪花,似乎很激动。 张少武拿着黑板擦,擦掉他写在黑板上的字眼,却听课堂上的同学,大声喊道。 “我还没抄完呢,你别擦黑板。” “等我抄完,等我抄完你再擦黑板。” “哎呀,我才抄写了一半,他都给擦干净了。” 教室里,拼命抄写黑板的北大哲学系学生,不解的看着张少武。 而张少武指着擦干净的黑板,抬声说道。 “当你们理解你们的生命,只有一次的时候。” “那么,你的第二次生命就开始了。” “命运的哲学,不是天天把尼采挂在嘴边的人,不要去期待成为尼采,而是要渴望去爱自己。” 张少武说完最后这句话,朝着讲台旁的女教授,鞠了一躬。 “您比尼采伟大。”! 北大的女教授带头鼓掌,双手拼命的拍打,整间哲学系的教室,都响起掌声。 就在此时,北大课堂的下课铃声响起,哲学系的学生们,开始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 曾汉仪是最后一个走的,窗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头顶,张少武缓缓走到曾汉仪的跟前。 “走吧!今天,我不吃你的晚餐了。”张少武伸出手。 曾汉仪却挎着张少武的胳膊,从教室里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她带着张少武去了另外一家餐厅,也有三分钱的锅塌豆腐,不过张少武没买。 他花了六两粮票,还有三毛钱,买了一份红烧肉,一份萝卜肉水饺。 在外面,国营饭店的红烧肉,最起码是二斤粮票跟八毛钱,比外面便宜了一大半。 曾汉仪看着餐桌上的红烧肉与饺子,轻声说道。 “我吃的很少的,不用这么浪费。” 张少武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曾汉仪的搪瓷碗里。 “不浪费,我今天赚了一百多块,请你吃肉肯定够。” 曾汉仪吃着饺子跟红烧肉,轻声问道。 “你很热衷于赚钱。”? 张少武点着头,“如果,用哲学解释命运,钱也是哲学的一部分。” “纯朴只是没有可争之物,伟大只是没有对手,高贵只是用墙壁跟士兵,抵挡住了低贱,而善良只是因为灾难发生在别人身上。” “其实,我这人挺俗的,真是挺俗的。” 曾汉仪吃着红烧肉,嘴里小口的咀嚼着,又开始回味张少武的这段话。 “我喜欢你。”! 张少武摇着头,却笃定的说道。 “我爱你。” 从前世的泡妞经验来说,想要快速确定恋爱关系,一定要趁热乎的下手。 爱情,越严肃越完蛋。 命运,也是如此。 吃完午饭的两人,曾汉仪带着张少武,去了自己经常发呆的地方。 是在博雅塔的后面,很幽静的小地方。 或许是,今天在北大上课的张少武,让曾汉仪很是喜欢。 俩人如胶似漆的亲吻,直到嘴唇发紧,甚至有点肿胀。 张少武很牲口,手就没闲下来过。 “少武。”曾汉仪靠在张少武的身上。 “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张少武嘴角带笑,问道。 “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尼采多一点。”? 曾汉仪眼里亮晶晶的,她再次捧起张少武的脸,“去他的尼采。”! 淑女有淑女的疯癫,尼采被踩在脚下。 张少武又被北大的曾汉仪同学,也上了一课。 直到天黑,张少武才回到家中。 第58章 宁肯喂狗,不喂你秦淮茹! 等到张少武回家的时候,老三张少文仰着头,开心的说道。 “大哥,刚才中院的傻···何雨柱,给咱家送来一盒肉菜,咱妈没让我动。” 俩人说话间,张母从灶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 “少武,这盒肉菜,你给人家何雨柱送回去。” “咱家没有占人便宜的事儿,又不是没吃没喝,咱家用人家何雨柱接济啊。”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饭盒,扣开一看,里面是一份猪肘子,虽然只有一半,可在六十年代,也很奢侈了。 “妈,咱家没白吃何雨柱的肉菜。” “我今早上,教他功夫来着,他心想着不好意思,才送来一肉菜。” “今晚上,这半个肘子让少文吃了,明儿我不让他送了。” “不成。”张母冷着脸,“你可不能,帮人家点忙,就图人家的肉菜,不地道。” 张少武冲着老三张少文眨巴眼,老三心领神会。 “那成,这半个肘子,我给他送回去。” 他拿着饭盒往外走去,老三张少文紧随其后。 哥俩儿到了院子里,张少武让老三将那半个肘子,全送进肚子里。 “大哥,你不吃啊。”张少文大口吃肉。 张少武晃着下巴,“我吃过了!你一会儿擦干净嘴,省的咱妈生气。” 张少文很机灵,走到院里的水龙头旁边,洗了洗嘴上的油渍。 而张少武将傻柱的饭盒洗干净,朝着中院北屋走去。 他进屋的时候,傻柱躺在躺椅上,舒坦的晃悠着。 “哟!少武,你回来了。”? 傻柱从躺椅上,慌不迭的站起,堆着谄笑。 “雨柱哥!这饭盒,你可甭往我家里送,我不让你接济秦淮茹,是让你多吃。”张少武将铝制饭盒,放在桌子上,继续道。 “你吃,雨水吃,比秦淮茹吃了强。” 傻柱咧嘴一笑,“这不是肘子嘛!要是其他的肉菜,我真不好意给你送过去。” “你说,咱俩是兄弟吧,给你半个肘子算什么。” “再者说,谁对我好,我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想让我吃点好的。”张少武掀开饭盒的盒盖,“我吃了,下不为例。” “嘿,这就对了。”傻柱点头笑着,听见院外的动静。 “不好,秦淮茹要过来,你去里屋待会,我让你知道我的决心。” 张少武也听见院里的脚步声,随即进了傻柱的里屋。 不到一会儿,秦淮茹穿着一身碎花棉袄,进了傻柱的屋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屋子。 傻柱瞅着秦淮茹,撅着个大腚叠自己的衣服,他就等秦淮茹自己开口呢。 张少武站在里屋,瞅着秦淮茹,不得不说她真有点少妇的韵味。 虽说秦淮茹生了俩孩子,肚子里也有一个,可模样真算俏丽,脸蛋白净。 红润饱满的嘴唇,鹅蛋脸上还有俩梨涡,柳叶细眉,小腰跟碗口柳似的,估摸着比于莉的粗点。 秦淮茹刚叠完傻柱的衣裳,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跟勾魂索似的,盯着傻柱。 别说傻柱走神,张少武也有点走神。 “秦淮茹,你甭在我跟前献殷勤,我的衣裳以后自己收拾。”傻柱躺在躺椅上,晃悠着。 或是秦淮茹又有了孩子,粮袋子又开始鼓囊囊的,走起路来,也是颤颤悠悠。 “柱子。”秦淮茹搬了个马扎,坐在傻柱的旁边,皱着细长的柳叶眉。 傻柱还是躺在躺椅上晃着,无动于衷。 “柱子,我又有了!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你也知道,我家是我婆婆管钱,我想吃点荤腥都吃不着,我饿···肚里的孩子也跟着饿。” “以前,我还有奶让小当吃,现在小当也跟着我饿。” 秦淮茹抿着饱满的嘴唇,楚楚可怜的盯着傻柱。 “别!甭来这一套,我又不吃奶,跟我有什么关系。”傻柱晃动着摇椅。 “秦淮茹!咱就事论事,吃奶的是小当,是棒梗,总不是我吧。” “你说你又有了,肯定也不是我出的力。” “贾东旭在家呢,他又不是死了,你找我要吃的,不合适吧。”!? 傻柱说着,眼神望向里屋,知道张少武在里面听着。 他就是想让张少武知道,自己的决心,有多坚定。 秦淮茹一愣,白白净净的俏脸上,羞红一片,又抓着傻柱的胳膊,往自己怀里送。 “柱子!你不知道贾东旭是什么人。” “就拿他偷的狗肉来说,我最多吃一点,三四十斤的狗,都让他跟我婆婆,全给吃了。” “你说,我嫁给贾东旭这些年,要是没你的接济,我真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秦淮茹在打感情牌,拽着傻柱的胳膊,使劲儿的蹭。 傻柱乐呵呵的一笑,把自己的胳膊,缩了回来。 “秦淮茹,你要真想吃肉,我给你指条明路。” “你去国营饭店,那地方肉多。” “还都是做好的肉菜,什么红烧肉、宫保鸡丁,想吃多少有多少。” 秦淮茹听着傻柱的话,一双杏眼委屈的装着泪,又开始卖惨。 这要搁在以前,到这一步,傻柱已经开始表决心,最起码给自己一个保证。 他肯定会说,秦姐您放心,明儿我一定给你拿回来个肉菜。 可眼前的傻柱,无动于衷,甚至让她感到陌生。 难道,非得让自己再使点,不常规的手段。 傻柱躺在躺椅上,半天也不动,眼神一直盯着房顶,也不看她。 “傻柱,你也想欺负我,不是?”秦淮茹用衣袖抹着眼角的泪花。 “我要不是真没辙了,心疼肚里的孩子跟小当,我能低三下四的求你嘛。” 傻柱歪着头,眼瞅着秦淮茹说哭就哭。 躲在里屋的张少武,心里想着,这娘们儿真有道行。 怪不得,秦淮茹能让傻柱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白白养活她三个孩子。 秦淮茹绝对算是媚骨天成的那种,不论是模样,还是身段,还有那一身骚劲儿。 别说傻柱招架不住,张少武都有点招架不住。 他也算老江湖了,阅女无数。 现在的张少武,有点理解曹操,他以前也想过,少妇有什么意思? 这一刻,曹操活了! 这娘们儿有毒,色字头上一把刀。 就在秦淮茹施展自己狐媚手段的时候,傻柱却站了起来。 “秦淮茹,我就一句话,宁肯喂狗,也不会喂你秦淮茹。” “麻溜儿,走。”!!! 躲在里屋的张少武,内心猛呼。 我傻柱哥,站起来了!!! 第59章 乳臭未干张少武! 昨晚上的秦淮茹是崩溃的,今儿早上的傻柱是抖擞的。 “兄弟,兄弟。”! 天还没亮儿,傻柱站在前院就开始嚎啕,他裹着一身棉袄,趴在张少武家的门缝上。 “柱子,你喊谁呢。”张母掀开门帘,从屋里走了出来。 傻柱脸上堆着贼兮兮的笑,“婶子,我找少武,今儿可是有大事儿。” 张母“哦”了一声,刚想进屋去喊张少武的时候,他披着棉袄,已经起来了。 “少武,赶紧的啊!”傻柱催促着,“今儿,地坛公园可是有大事儿。” “你要是不去,你后悔去吧。” 张少武伸起懒腰,痛痛快快的晃动着脖子,臭贫道,“雨柱哥!溥仪复辟了还是怎么着,那孙子不是在功德林关着的嘛。” 傻柱拽着张少武的胳膊就往外走,“不是大清的事儿,今儿在地坛,可是有一盛会,四九城的顽主都知道了。” 张母在身后喊着,让张少武吃饭,却听傻柱扬起手。 “婶子,我跟少武去街面上吃,不在家吃了。” 就在此时,秦淮茹端着一盆脏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正好听见傻柱的话,气得脸色惨白,嘴唇子乌黑。 傻柱也瞅见秦淮茹,就当没看见,拽着张少武的胳膊,俩人一块出了四合院的门。 就在这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后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娄晓娥。 “哟!许大茂,起的够早的吖!”傻柱也臭贫着,“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在被窝里,鼓捣鼓捣生蛋的事儿。” “嘿,傻柱。”许大茂急眼了,“你想在被窝里鼓捣,有人让你鼓捣嘛。” 他瞅见张少武,还是没太跟傻柱撕破脸。 娄晓娥白了傻柱两眼,斜着屁股,坐在许大茂的自行车座后面。 “大茂,甭理他!傻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傻柱晃着下巴,“你们两口子,不会也去地坛看热闹吧。” 许大茂跨上自行车,扶着车把,“地坛的热闹,四九城的谁不知道,你们腿儿着去吧,等你们到地坛,热闹估计都完了。” 娄晓娥扶着许大茂的腰,催促道:“甭说了,去晚就占不着地方了。” “走咯。”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出了胡同口,嘴里吹着口哨。 傻柱瞅着许大茂的样子,气得转身道。 “少武,我去跟一大爷借自行车,咱们也骑着去。” 张少武拽住傻柱,他已经看见白宝山跟破烂侯侯三,拦着说道。 “甭为了五分钱的事儿,欠人家一大爷的人情。” 傻柱想了想也是,张少武等白宝山与破烂侯走了过来。 顺嘴儿,就把俩人介绍给傻柱。 傻柱也是场面人,拿出自己的大前门,散给白宝山跟破烂侯。 几人晃晃荡荡来到南锣鼓巷大街,傻柱拿出粮票跟钱,一人买了俩大肉包子。 要说傻柱,真不算小气的人。 在六十年代,哪有一见面就花钱给人买包子的。 一个包子,得二两粮票五分钱。 就这一顿早饭,傻柱花了一斤六两的粮票跟四毛钱。 几人啃着肉包子,站在北大街的公交车站,等着去地坛的公交车。 也许是,今儿是大周末,明儿是元旦。 等着去地坛的人,出奇的多。 傻柱啃着包子,耳边听着等公交的人,都在聊地坛比武的事儿。 张少武吞咽肉包子,嘴里呼着哈气,低声问道。 “柱子哥!地坛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我看今天这阵仗,真赶上溥仪复辟了。” 傻柱眼瞅着九路公交车,已经过来了。 “少武,咱们先挤上公交车再说,我看今天这阵仗,挤公交都是一场恶战。” 就在公交车开门的一瞬间,张少武一脚跳了上去,身后的人如潮水一般,往车里挤。 傻柱不愧是练过掼跤的,身手敏捷的很,紧跟在张少武的身后。 张少武扭过头一看,就见白宝山也站在自己身后,仨人在公交车后面,找座子坐下。 他们听着有人,拍公交车的窗户,扭头一看,破烂侯呲牙的咧嘴的大喊。 “我,我还没上车呐。” 白宝山眼瞅着周围挤满了人,伸手抓住破烂侯的头发,一下从窗户口,将侯三拽了进来。 张少武估计,今儿逃票的人巨多,因为售票员都走不过来。 “哎呦喂,这公交车可够瓷实的。” 售票员实在无奈,眼瞅着公交上的人,挤扛不动,有人都被挤的悬空了。 等到公交开动,傻柱才开口说道。 “少武!知道为什么,今儿都是去地坛的吗。”? 张少武故作懵懵的摇着头,开玩笑道,“不是溥仪复辟吧。”! 傻柱靠在窗户上,挤眉弄眼的笑着说道。 “今儿,有人要在地坛,开一个民间武术大会。” “你知道,开这武术大会的人,是谁吗。”? 张少武继续摇头。 “立地太岁周玉文,在民国的时候,他家是开武馆当铺的,在四九城算一号人物。” “你知道民国四公子,袁世凯的儿子袁克文,那是人拜把子的兄弟。” 张少武竖起大拇指,“柱子哥,您知道的真多。” 傻柱呵笑着,双手拢在胸口。 “周玉文手底下有个人,是形意门的高手,名叫李仲申,江湖人称炮手李。” “在日伪时期,他被通缉了好几年,鬼子都没在李仲申的手底下,讨到好处。” “甭看我是练掼跤的,可我懂形意拳,用我师傅的话来说,那叫硬气功。” 张少文又故作懵懂,“柱子哥,我还真就不懂硬气功。” 傻柱嘴角压着笑,“少武,你甭在哥哥面前装了。” “你能在杨树上砸出个坑,你能不知道那是硬气功。” 张少武装傻充愣,“那真不是硬气功,那是道家的炁体源流,练炁的功夫,我不瞒你。” 傻柱琢磨着“炁体源流”四个字,他听都没听过,随即说道。 “总而言之,形意门的李仲申不好惹。” 随即,傻柱坐在公交车座上,开始比划形意门的招式。 “形意门的拳风,灵活多变。” “定心肘,二郎捆人,罗汉式,打虎式,六合手。” “也不知道,哪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跟形意门的李仲申,比划功夫。” 一直站着的白宝山,听完傻柱这句话,伸手摸进绿色小挎包。 张少武看的出来,白宝山想攮了傻柱。 而傻柱还在比划着,“双缠扎锤,阎王三点手···。” 第60章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 公交车开到了地坛公园,车上的人几乎都走了下去。 这一路上,公交车就没停过,直接从南锣鼓巷干到地坛。 那时候的地坛公园,青砖的墙面,斑驳的漆门,远远能看见方泽坛。 出了安定门外大街,直接能走到地坛里面,当时也不要门票。 张少武心里不明白,什刹海的周玉文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弄得满城皆知。 一般来说,茬架这种事,越低调越好,最好是没人知道这件事最妙。 现在的四九城,最重要的事儿是安稳平静和谐。 张少武几人,从南门刚进地坛公园,就看着有人拉出一道横幅。 “京城第一届民间武术大会”,即刻开始。 孔二狗隔着老远就瞅见张少武,他还是穿那一身呢子大衣,嘴里叼着烟斗,脸上架着一副墨镜。 傻柱瞟见孔二狗,心里还有点后怕,腿脚打哆嗦。 “少武,这阵仗可以吧。”? 张少武看着地坛公园,人山人海,开口问道。 “狗哥,您这阵仗忒大了。” “我瞅着地坛公园的门口,有便衣,还有公安。” “你不会,想把我送进去吧。”?! 孔二狗嘴里嘬着烟斗,堆着笑说道。 “这是周玉文,摆出来的阵仗。” “其实啊,这样才安全呢,大伙都知道这是武术切磋,也没人当这是茬架。” 傻柱听完周玉文的言语,瞪着眼珠子,“少武,不会是你跟形意门的李仲申茬架吧。”? 张少武点着头,“柱子哥,这叫武术交流,不是茬架。”! “对对对!不是茬架,不是茬架。”傻柱连连点头,“刚才在公交车上,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张少武边走边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比比拳脚,就当是来地坛遛弯了。” 傻柱心里想着,自己在公交车上说的话,一阵后悔。 “少武,我在公交车上,有点口无遮拦。” “我怎么能说你,乳臭未干呢。” “不应该,实属不应该。” 张少武摆摆手,并不在意,朝着人群中走去。 孔二狗带人在前面开路,傻柱头一次看见这阵仗。 “少武,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他说话间,孔二狗引着张少武四个人,来到一群年轻人跟前。 眼前有八九个人,都骑着自行车,穿着将校大衣,一水的羊毛毡双耳帽儿,脚上踩着羊毛毡皮鞋,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少武,这位是黎援朝,是咱四九城最有面的顽主。” 张少武瞅见黎援朝,伸出手说道。 “幸会,幸会。” “要不是狗哥引荐,您这号人物,我肯定在四九城遇不上。” 此时的黎援朝,模样还很稚嫩,嘴上有毛茸茸的胡须,可他身上“大院子弟”的那股劲儿,已经出来了。 纨绔就是纨绔,装是装不出来的。 这就是大院子弟的底气,不能说目中无人,但傲气都在脸上明摆着。 “你就是跟李仲申,比试的功夫大家。”?黎援朝脱下皮手套,轻轻的与张少武握手。 跟在身后的大院子弟,议论着说道。 “我们都以为,是阵地炮对轰052大炮,谁知道是王八大盖突击60式加农炮。” “哥们儿,你有二十了吗?别让李仲申,一巴掌拍死在地上。” “海洋!你不能这么说,弄不好是两巴掌。” 这帮大院子弟,哄堂大笑。 白宝山又将手伸进绿色小布包里,被张少武按住了。 黎援朝瞅见白宝山的动作,嘴角扬着笑。 “我看出来了,你想拔份子,可你想在我们身上拔份,狂妄了吧。” 张少武脸上一直是风轻云淡,“这么着,咱们打个赌,如何。”? 黎援朝听着张少武的话,上下打量着他,“你想怎么打赌。”? 张少武指着名叫海洋的人,抬声说道。 “我要是赢了,他身上的将校大衣,给我扔在这儿。” “当然,我要是输了,你说怎么着,那就怎么着。” “这打赌有意思。”黎援朝没表态,而是看向张海洋。 张海洋不屑的盯着张少武,“我接了···不就是一件将校大衣嘛。” “可要是你输了,跟我们哥几个,一人磕一个响头。” 张少武缓缓点头,笃定道:“谁反悔,谁是王八犊子。” 那几个大院子弟,扬声大笑。 黎援朝搓着手,呼着哈气,“你忒小看我们了。” 此时,孔二狗开口说道,“少武,你准备准备,那李仲申都热身半个钟头了。” 张少武摇着头,“用不着,我一呼一呐就算热身了。” 孔二狗心里也觉得,就张少武也赢不了形意门的张仲申,他觉得骄兵必败。 可他不知道,什么是绝对压制。 什刹海的周玉文看见张少武,凑到跟前,也伸出手说道。 “少武,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就什么时候开始。” “仲申来的早,已经活动开了,你要不也活动活动拳脚筋骨。” 张少武将自己身上的破棉袄,脱了下来,递给白宝山。 “周哥,不用了。” “我练的内家拳法,一个呼吸就成了。” 立地太岁周玉文瞅着张少武,年轻气盛,轻敌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赢了。 比试腿脚,最忌讳的就是浮躁跟傲慢。 这两样,张少武全给占了。 而张少武也是故意的,能让对手掉以轻心,做做样子又能怎么着。 说白了,他很畜生,不是一般的牲口。 没人能看出,他心里到底是琢磨什么。 地坛公园,被周玉文让一圈人,手伸手拦了起来,留有一片一亩大的空地。 张少武走进这一片空地,看着李仲申穿的很单薄,黑色的短褂子长裤,脚下踩着布鞋。 李仲申朝着张少武抱拳,笑着说道。 “兄弟,按着武行武斗的规矩,上中下三路,只能攻中路,不能用下三滥的招数。” 张少武点着头,“李哥,那咱就开始吧。” 就在此时,李仲申身形一变,却摆着虎背熊腰之态,明明是八极拳的劈挂式。 “兄弟,我虽然是形意门的传人,可我不止是会形意拳,一门功夫。” “我觉得,跟人斗狠,山崩地动的白门八极拳,最是拿手。” 李仲申的身躯,如猿臂蛇妖,威厉摄人。 而张少武,却摆了一个形意拳的“劈拳式”。 所有人,看呆了。 第61章 这娘们儿,真虎! “嚯!这孙子用形意门的崩拳,打形意门的炮手李,这事儿有意思了。”黎援朝瞅着,嘴角堆起浓厚的笑。 张海洋裹着身上的将校大衣,“我这大衣,肯定是保住了。” 那一帮大院子弟,再次扬声大笑。 有人侧目,却也不敢说什么。 在空地山,李仲申看着张少武,用形意门的拳架子,心里还真有点羞愧。 “少武,我感觉自己,有点胜之不武。”李仲申收起八极拳的拳势。 张少武笑着说道,“兵不厌诈,我不怪你!你还没打呢,先甭说胜之不武。” 李仲申听着张少武的话,立即来了精神,摆起八极拳的先手小架。 八极拳以骨发力,李仲申起势就是狠招,双掌劈挂,直冲张少武的心口。 张少武身滑如油,脚下踩着太极的拗步,可手上的却是形意拳的炮手。 两拳相抵,不分高下。 李仲申的八极拳,拳法凌厉,每招每式如地崩山裂,踩着地上的土,坑坑洼洼。 张少武下盘用太极,拳头还是形意拳的七拳八术,打的有模有样。 观战的人,没几个行家。 能看懂张少武形意拳的人,除了李仲申,就是立地太岁周玉文。 那周玉文眼瞅着张少武的形意拳,炮拳、劈掌、钻拳、跳步。 “狸猫上树,青龙出水。” “他的形意拳,比我还地道。” 空地上,张少武与李仲申,腿脚功夫,打的有来有回。 其实,要以张少武现在的功力,一拳就能让李仲申撂倒。 可他知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以后,免不了还得跟周玉文打交道,所以他留有余地。 那八极拳与形意拳,砸在一起,砰砰作响。 围观的人,时不时有叫好声,看的人热血沸腾。 躲在后面的许大茂,嘴里嗑着瓜子,“嚯!咱们院里,还有这号猛人呢。” “平时,我还真没看出来,张少武能有这本事,拳头跟石头似的。” 娄晓娥的眼神,也一直挂在张少武的身上。 她不敢想,二十岁的张少武,猛起来得多要命。 而那帮大院子弟,瞅着张少武的身手,怔怔的站在原地。 “海洋,你看走眼了,这小子是个人物。”黎援朝盯着张少武道。 张海洋缓缓点头,“我感觉,他那两拳,砸在牛身上,能给牛砸死。” “援朝哥,你帮我说说,我想让他教我功夫。” “你也知道,我喜欢散打,他这功夫,看着忒硬了。” 黎援朝嘴角带笑,“这事儿,我感觉不会很难。” “等他们打完再说。”! 围观的人,目不转睛瞅着比试的两人,那张少武的形意拳,有横扫千军之势。 而李仲申的八极拳,更是拳拳到肉,熊爪虎步,劈挂如鹰翅蛇腰。 张少武感受到李仲申的八极拳,如同拉满的弓,蓄劲在胸,拳如箭矢。 砰砰砰。 那李仲申摇肩催步,拳掌劈斩,又直取张少武的胸口。 张少武心想,也该收手了。 俩人过了几十招,打的难解难分,那是他留有后手。 唰! 张少武脚下踩卦步,躲开李仲申的八极崩拳,手掌一勾,拳意闪通,前招过心口,后招摘下李仲申,喉结处的短褂扣子。 李仲申后心不稳,往下一倒,被张少武拽住领口,算是被擒拿住了。 这要是搏命的话,李仲申已经是死人了。 围在周围看比试的人,齐声叫好,这一场打斗实在是精彩。 黎援朝撇过脸看向张海洋,淡声说道。 “海洋,脱你的将校大衣,咱们不能让人看笑话。” 张海洋点着头,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放在左胳膊上。 张少武拽住李仲申的领口,将他扶起来,就见李仲申堆着笑意,抱拳说道。 “少武,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有位师兄叫鬼影薛颠,他说了一首诗。” “走如病郎一身疮,坐如绣女把身藏。 动似猛虎下山岗,三岁顽童需提防。” “你这才是形意拳的真谛,我真是佩服极了。” 张少武有模有样的抱拳说道,“我是险胜,您要真用形意拳跟我打,输赢不一定。” 李仲申很好奇,开口问道。 “少武,按理说在四九城,练形意拳的大家,我都认识。” “你到底是拜的哪位师傅,能将形意拳练习到,出神入化的这一步。” 张少武堆着笑,“我师父不让我跟旁人提起他的名讳,我真不能说。” 李仲申闻言,只是笑笑,也不再多问。 江湖上,确实有不问名师的规矩,要不然容易被挑起祸端。 而且,有些名师教人,会看一个人的根骨悟性,或许一辈子就教一个徒弟。 可那个徒弟,就是横空出世的天才。 两人正说着话,却从人群之中,冲出来一个女人,双拳如炮,嘣到张少武的面门。 李仲申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师妹,怕是要为自己找回场子。 “嗳!南初,你别动···手。”!? 他话音刚落,却见张少武展开双臂,抱着冲撞过来的师妹沈南初,却见自己的师妹,撞进张少武的怀里。 “啊···。” 围观的人,都看向那女人,从嘴里娇呼一声,似乎是很过瘾。 而沈南初只感觉出来,当自己碰到张少武的时候,一股说不清的快乐,跟一股电流一样,涌入自己的全身。 那种愉悦的感觉,让她不能自已,浑身酥麻的抽搐。 然后,那种让她难以控制的愉悦感,开始在自己体内膨胀。 最后,瘫软在张少武的怀里。 她顿时觉得自己很羞耻,被张少武抱着,就听张少武说道。 “李哥,这人你认识啊。”? “谁家的娘们儿,这么虎。”! 沈南初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整张脸通红。 张仲申不明所以的拽着自己师妹的胳膊,“少武,让你看笑话了。” “这是我师妹沈南初,我估计···估计是她喜欢你。” 张少武嘴角带笑,调侃的说道。 “你们形意门可够有意思的,喜欢一个人,用炮手拳轰我脑门。” 此时的沈南初,双腿瘫软,浑身无力,脸上是越来越红。 立地太岁周玉文也很奇怪,那沈南初明明是奔着张少武,用炮手拳砸他的。 可怎么跟张少武一照面,能那么销魂的躺在张少武的怀里。 最奇怪的,是那一声酥麻的娇呼。 就在此时,大院子弟的头号人物黎援朝走了过来。 第62章 初始黎援朝! “你可够爷们儿的啊,哥们儿。”黎援朝手里提着张海洋的呢子将校大衣,递给张少武。 “那姐们儿,比我还爷们儿。”张少武说着,看向沈南初。 那沈南初被李仲申搀扶着,双腿发软,脸上潮红还没散去。 黎援朝那几个大院子弟,也将眼神放在沈南初的身上,嘴角带笑。 “你赢了,这件将校呢子大衣是你的了。” 张少武给白宝山使了个眼色,让白宝山接了过去。 他心里清楚,跟眼前这帮人打交道,绝对不能磨磨唧唧的客套,不管怎么着,必须得果断。 “谢了。”张少武晃着下巴,也很傲。 就在李仲申准备扶着沈南初,离开地坛公园的时候。 张少武将手掌,递到李仲申的眼前,淡声说道。 “李哥,咱俩算是不打不相识。” “这是您的扣子,您拿回去。” 围拢一圈的人,眼瞅着张少武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灰色的纽扣,是李仲申衣襟上的。 李仲申去摸自己的领口,脸上勉强的笑着,伸手将纽扣捏回来。 “少武,咱俩是不打不相识。” “以后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 立地太岁周玉文让手底下的人,跟着李仲申扶着沈南初,往地坛公园外走着。 就在此时,孔二狗也站了过来,脸上堆着灿笑,拱手说道。 “周哥,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 “少武赢下一盘,下一次是文斗还是武斗。” 他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黎援朝喊道。 “那肯定是文斗啊。” “刚才的武斗,真是够精彩的。” “下一场文斗,大伙儿看的才痛快呢。” 孔二狗不敢驳黎援朝的面子,那周玉文更不敢驳黎援朝的面子。 他们都在四九城里混,明确的知道,眼前的黎援朝,以后肯定会成为大人物。 而且,不是可能,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就黎援朝来说,他在大院子弟这帮人当中,那是数第一的人物。 不在他们圈子的人,根本不知道黎援朝的分量。 “援朝说了文斗,那就文斗,我也想文斗。”周玉文朗声道。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还想在四九城,走的长远,以后免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孔二狗连着“嗯嗯”了几声,“文斗好!文斗不伤和气,那怎么个文斗法。”? 周玉文脸上堆着浓厚的笑意,沉声说道。 “我认识一大国手,要不咱们就比下围棋吧。” “围棋可是咱们老祖宗,文斗的第一名。” “围棋好。”黎援朝也紧跟着称赞。 孔二狗脸上很为难,他压根就没听过“大国手”,更不知道围棋是怎么下的。 他知道,周玉文摆明了是布好的棋局,让他们往里跳呢。 时间迫切,他去哪儿去找一位下棋的大国手。 孔二狗心里哀叹两声,心里想了想,就当是让他们一局。 “既然,援朝有兴趣看围棋文斗,那我接了。”孔二狗短叹一口气。 他不能让人,觉得他不局气。 黎援朝抬声喊了一句好,继续道:“咱们就别挑日子了,定在明日的元旦。” “文斗的地方,就定在北大。” “北大有围棋社,到时候也能让北大学子看看。” 身边叫好声,络绎不绝。 “围棋好,我也懂点博弈之道。”张少武也淡定的点着头。 他这一句话,又让周围的人,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孔二狗似乎是看到了救星,“那明儿,咱们就在北大文斗,我还是让少武,去厮杀这一盘围棋。” 周玉文狐疑的瞟向张少武,心里猜想,难道眼前的张少武,真是文武全才。 四九城真有这种,文武全才的将才!? 周围络绎不绝的喊好声,震荡着地坛公园的雪松,哗啦啦的落下残雪。 “那成,明天咱们就在北大见。”周玉文抬脚就走,不作停留。 孔二狗很有眼力劲儿,知道黎援朝想要结交张少武,寒暄两句,骑着自行车也出了地坛公园。 等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黎援朝看着张少武,笑着问道。 “哥们儿,咱俩岁数差不多,我喊你一声少武。” “你这打拳的本事,拜谁的门子,我发小想认识认识。” 就在此时,张海洋站在最跟前,脸上堆着笑。 黎援朝继续说道,“他叫张海洋,平常喜欢练散打,你要是引荐引荐,我黎援朝承你的人情。” 张少武上下打量张海洋,点着头道。 “是个练武的架子,有那股子狠劲儿。”、 他这几句话,张海洋听的很受用,腼腆的说了句“谢谢”。 张海洋是真把张少武,当世外高人了。 “我不瞒着各位,要是以前别人打听我师父,我肯定一个字都不说。”张少武一脸真诚,信誓旦旦。 “我看你们,也都是性情中人,我再不说,有点不识趣。” 那帮大院的人,支着耳朵听张少武的下半晌儿。 张少武的眼神,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给过了一遍。 “我师父,自从教完我功夫,他就归隐华山了。” “他别号叫风清扬,我现在想找他都找不着。” “而且,我师父曾经交代过,不让我显山露水的显摆功夫。” “我要不是,为了我兄弟闹口吃的,不会跟着孔二狗,蹚这浑水。” “孔二狗答应我,只要我能赢了周玉文,他就给我一鸽子市,我才违背了师父的意愿。” 黎援朝与张海洋听着张少武的话,言之凿凿,不像作假。 张海洋嘴里低声嘟囔道,“风清扬!这名字,一听就是武功极好的大侠。” “怪不得,你的拳头刚柔并济,一代大侠风范。” 黎援朝缓缓点头,从兜里拿出一盒白中华,散给张少武以及白宝山、傻柱、破烂侯。 傻柱都听傻了,他也在琢磨风清扬这三个字。 破烂侯接过一根白中华,知道眼前的年轻人,都不是一般人。 “少武,既然你师父找不着,那你能不能亲自教教张海洋。”黎援朝将张海洋,拽在身前。 张少武再次打量起张海洋,点着头说道。 “身板不错,有股子虎背蜂腰那股儿劲。” “他要是在明朝,铁定的锦衣卫。” “你真想学拳。”?! 张海洋一脸激动,“我想学,刚才看见你打拳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我师父。”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双手背后,还真有豪迈气魄的一股侠风。 第63章 人在地坛拜把子! 张少武听完张海洋的话,并没有立即表态。 他心里知道,普通人是很难融入到大院子弟的圈子里面。 如果,他真的成为张海洋的师父,那也就混个虚名,还是圈外的人。 “少武,你不想收张海洋当徒弟。”?黎援朝问着。 张少武摇着头,心里琢磨完,他为了彻底征服这帮大院子弟。 猛地一抬脚,使出“蹿房越脊”的本事,腾空站在身后的亭子上面。 “我屮艹芔茻,这是轻功。”张海洋抬起头,眼瞅着张少武,都没用力,跃到一丈多高的石亭上面。 这一幕,黎援朝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说到底,他们虽然生活在大院,可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见过世面,可也没见过“世外高人”。 就拿轻功来说,天底下亲眼看到的,又有几个人。 充其量,有人看过,站在楼上往下蹦的。 谁也没见过,站在楼下能蹿到楼上的。 此时,地坛公园的人并不少,都抬起头看向张少武。 而此时,张少武故作虔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面朝南方。 站在亭子下面的人,仰慕张少武,真是到了极点。 张少武缓缓睁开眼,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站在地上的人,都揉着眼睛。 张少武缓缓走到张海洋的跟前,淡声道。 “海洋,我禀明师祖,师祖不让我收徒。” “要不然,咱俩结拜成兄弟,义结金兰。” “你要是觉得可以,那以后的太极拳,长拳,无极玄动拳,八卦游龙拳等等,我都教给你。” 张海洋听着他嘴里的功夫名字,颤着嘴皮子问道。 “您刚才那一招,唰的一下上了亭子,那是什么招数。” 张少武一脸淡然,“那是梯云纵,算是武当的轻功绝学。” “不过,你想练梯云纵,必须配合我师父的内功心法。” “一是纯阳无极功,一是九阳神功。” 他刚说完,站在周围的大院子弟,都不淡定了。 那两句内功功法的名字,能让所有青春期的少年,激动的睡不着。 张少武很牲口,他很满意眼前几人的表情。 干电商就是职业骗子。 而身为职业骗子的他,演戏演的恰到好处。 “我···我说实话,我都感觉,不配跟您拜把子。”张海洋结结巴巴的说着,脑门冒汗。 张少武摇着头,“武者,义也。” “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两字。” “从你的眼神里,我感觉的出来,你绝对是义薄云天,义比关圣的那种人。” “我说这话,黎援朝肯定听的懂。” 黎援朝勾了勾唇角,心里苦笑。 他还能说什么,你都将张海洋,捧杀到武圣关羽了。 我要是说,张海洋不是最讲义气的,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没错!张海洋确实讲义气,在我们这圈子里面,那是数一数二的。”黎援朝笃定的说着。 张少武再次看向张海洋,说道。 “咱们就在地坛结拜,这是我兄弟白宝山,也是义薄云天的主。” 他搂着白宝山,张海洋也上下打量着,点头说道。 “他是讲义气,刚才我们嘲笑你的时候,他把手伸进书包,肯定想拿刀攮我们的吧。” 白宝山不说话,而是静静的站着,如同门神。 “成!咱们就在地坛,拜把子。”张海洋抬声一呼,抓住张少武的手。 而张少武拽着白宝山的手,三人朝着方泽坛走去。 傻柱本来也想跟着拜把子,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一是年纪大,二是眼前这帮人,不好惹。 破烂侯跟在身后,是真佩服张少武的心计。 谁能看不出,眼前这帮大院子弟,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张少武与白宝山以及张海洋,站在方泽坛的外面。 黎援朝算是当了一场见证人,去地坛每人请了三炷香。 他很聪明,能看出张少武的算计跟心眼。 但是,不得不说,张少武是有本事的人,是能折服张海洋的人。 要说拜把子,歃血为盟,黎援朝肯定不会干。 可要说,张海洋跟张少武结拜成兄弟,对自己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谁不想认识几个世外高人。 就张少武施展的本事来说,跟张海洋结拜,肯定配得上。 方泽坛的前面,三人跪拜在地上。 看热闹的人不少,都将目光放在三人身上。 就看张少武与白宝山以及张海洋,双手举着三炷香,信誓旦旦的喊道。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 “今日我张少武···白宝山···张海洋。” “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兄弟结义,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 三人站起,将各自的三炷香,插在方泽坛前的铜鼎里。 “第一拜,忠肝义胆。” “第二拜,生死不改。” “第三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从方泽坛前站起身,那张少武重新称呼白宝山与张海洋。 一声二弟,一声三弟。 白宝山喊了一句“大哥,三弟。” 张海洋眼角带泪,笑着喊道。 “大哥,二哥。”! 仨人站在方泽坛跟前,相互拥抱,却见张海洋喜极而泣。 “海洋,咱们兄弟以后,时间还长呢。”张少武搂着张海洋的肩膀。 “以后,但凡遇上事儿,不管你在哪儿,我都去找你。” “想跟我学拳,只要你有时间,来南锣鼓巷,我慢慢的教。” 张海洋用衣袖擦着泪花,点头说道。 “大哥,我真没想到,在今天我能遇上这辈子,我最重要的人。” 张少武脸上带着淡笑,拍着张海洋的肩膀。 “时也命也。” “我要是不违背我师父的教诲,替孔二狗出头,这辈子还真不一定遇上你。” 张海洋也笑着说道,“我本来是来看你笑话的,没想到有了自己的歃血兄弟。” 三人在方泽坛,寒暄了一会儿。 张海洋临走的时候,张少武将那一件将校大衣,还给张海洋。 “别!大哥。”张海洋摆手推辞。 “这将校大衣,我家真不缺,大哥你留着吧。” “明儿,我去北大找你,也给宝山哥带一件。” 张少武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张海洋骑着自行车,已经走远了。 “少武,你怎么不等曹阳回来,咱们再拜把子。”白宝山眼神放在张海洋的背影上。 张少武扯唇一笑,说道。 “宝山,你以后就懂了。” “再者说,咱们跟曹阳拜不拜把子,那都是兄弟。” 白宝山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我就听少武哥的。”! 第64章 娄晓娥摸上门! 四九城的天儿,黑的很早。 就在暮色四合的时候,张少武几人才从地坛公园回来。 张海洋那一身将校呢子大衣,穿在白宝山的身上,他晃荡在张少武的身后,更像门神了。 这一路上,傻柱跟破烂侯的眼神,直愣愣的瞅着白宝山,羡慕也嫉妒,就是不敢说话。 就在几人,刚走到南锣鼓巷的胡同口,张少武瞅着孔二狗的大吉普,停在巷子口。 “哟!少武,旗开得胜,旗开得胜啊。”孔二狗笑容过分灿烂,朝着张少武走了过来,还僵硬的拥抱他。 “少武,你真让我在四九城,那帮顽主面前露脸了。” 张少武也是粲然一笑,拍着孔二狗的肩膀。 “狗哥,下一场文斗,可是不好斗。” “人家对面是大国手,咱甭高兴的太早。” 孔二狗听出张少武的言外之意,耷拉眼皮,低声问道。 “少武,有没有哥哥能帮你办的事儿。” 张少武琢磨了一下,闷声道,“就是木料嘛。” “宝山家想在倒灶房上,开几个窗户,我都头疼。” “嗨!四九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木头。”孔二狗抬声一呼。 又凑到他耳边说道,“昌平那边有南方运过来的红木,到时候我陪你去看看。” “哎呦,狗哥···你真是我亲哥。”张少武笑的人畜无害。 孔二狗脸上却瞬间僵住,这孙子真是二十么? 变脸如翻书! 他也没再多想,眼瞅着张少武,跟那帮大院弟子,搭上关系。 孔二狗心里清楚,以张少武的心眼儿,以后肯定也前途无量。 “少武,今儿旗开得胜,明儿又元旦。”孔二狗打开吉普车的车门。 他从车上,拿下两块猪肉,还有一瓶红盖五粮液,以及两盒点心。 张少武看得出,孔二狗下血本想要拉拢自己。 “少武,哥哥不多说什么,明儿就看你的了。”孔二狗扔下东西就走。 他一脚油门,出了南锣鼓巷的街面,尾灯都没亮。 张少武转手将一块猪肉跟一盒桃酥,递到白宝山的手里。 “宝山,这肉跟点心甭留着,到过年咱们还有。” 白宝山闷闷的嗯了一声。 破烂侯侯三嘴馋的咽着唾沫,又听张少武说道。 “侯三,你要是敢动宝山的歪心思。” “我挑了你的脚筋跟手筋,让你这辈子趴地上收破烂。” 侯三臊眉耷眼的垂着脑袋,几人在胡同口分道扬镳。 等张少武与傻柱,在前院分开时候,张少武说了句。 “雨柱哥,改天咱俩把这瓶酒喝了。” 傻柱咧嘴一笑,“过了元旦,厂领导肯定得招待上面的大领导。” “到时候,我在后厨多拿几个菜回来。” 俩人点头示意,各回各家。 就在此时,中院北屋有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走了出来。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傻柱看见何雨水,嘟噜着脸,背着手,“我是你保姆还是怎么着,我什么时候回来,还得你点头。” 何雨水听着傻柱的话,轻轻的咬着下嘴唇,不敢说话。 张少武抬起手,跟何雨水打了一声招呼。 何雨水浅浅一笑,被傻柱吼了一嗓子,抬声道。 “雨水,看见少武喊人呐。” “他是你哥的兄弟,以后看见少武,得喊少武哥。” 何雨水脸上拘谨的,朝着张少武,喊了一声“少武哥”。 “雨柱哥!对雨水好点,那是你亲妹妹。”张少武撂下一句话,进了屋。 他走进屋里,将肉跟酒还有桃酥放在桌子上,张父刚想开口,就听屋外面,又有人喊道。 “有人在家吗。”!? 张少武听着动静,像是娄晓娥,他立即又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张母系着面袋子改的围裙,笑吟吟的招呼。 “晓娥啊!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娄晓娥瞅着张少武,拘谨的笑了笑,“嫂子,大茂今晚上回他家了,我想让少武帮我干点活。” “你没跟大茂,一块回去啊。”?张母问着。 娄晓娥的眼底,露出涩然的尴尬,脸上挤出笑容。 “我···我今儿有点不舒服。” 张母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多,便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去吧。” “不管你晓娥嫂子让你干什么,自己勤快点。” “你是男人,干活麻利点。” 张少武点着头,“知道了,妈。” 娄晓娥再次对张母,露出温和的笑,又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真是麻烦你了。” “一会儿,你就甭回来吃饭,我在街面上,买了几个熟食,咱们一块吃一口。” 张少武跟着娄晓娥,从中院走过去,跨过月亮门,来到后院。 这出院子的后院,除了娄晓娥,还有二大爷跟聋老太太,以及其他几家。 此时,后院的每户人家,都拉着电灯,从窗户外面看过去,灰蒙蒙的。 到了后院,娄晓娥遇上二大爷刘海中,俩人点头。 “少武,吃了嘛。”刘海中问着。 张少武道:“二大爷,您要请我吃饭。”? 刘海中不敢接话茬,心里在想,这四大爷可是够颠的。 娄晓娥带着张少武进了屋,屋里黑压压的,一点光亮也没有。 “少武,我让你来,就是想换个灯泡。” “我去拿手电筒。” 张少武站在原地,嗯了一声。 就在娄晓娥摸索着,去找手电筒的时候,她走了没两步,撞在张少武的怀里。 张少武顺势一搂,扶着娄晓娥的腰,说道。 “晓娥嫂子,您没事儿吧。” 娄晓娥贴在张少武的胸口,忙不迭的站起身,“没事儿,没事儿。” 张少武总感觉,就那一会儿,自己被掏了一下。 具体掏的哪儿,张少武也不敢多想。 娄晓娥打开手电筒,站在张少武的身边,照着墙上的灯泡,说道。 “少武,灯泡难换吗。”!? 张少武晒然一笑,还是很灿烂,心里想着。 灯泡有什么难换的,你的腰是真难扶! 张少武将灯泡换上,娄晓娥拉着灯绳,吧嗒一声,灯就亮了。 “嘿,这灯还真亮了。” 张少武拍两下手,去去灰尘,笑着说道。 “晓娥嫂子,那我就回去了。” 娄晓娥一听张少武要回去,摸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哎呦,少武。” “你这脖子有点抻着了。” “刚才,可能是扬脖子看你的时候,扭到了。” 张少武哪能不懂娄晓娥的心思,立即说道。 “嫂子,我正好会点正骨的手艺。” “来,我瞅瞅。”! 娄晓娥嘴角狡黠的抿嘴笑,嗯了一声。 第65章 娥子,你别哭! 屋里。 张少武站在娄晓娥的身后,故作无从下手。 娄晓娥等着张少武上手,给她揉揉肩的时候,却见张少武没动静。 “少武,我今儿看你比武,知道你有本事,你放心的按,嫂子吃劲儿。” 娄晓娥坐在凳子上,微微的仰起头,就见张少武,手足无措的说道。 “晓娥嫂子,男女授受不亲。” “要不,等大茂哥回来,我再跟你按按。” “少武,你年纪不大,还挺守旧。”娄晓娥拽着张少武的手,搁在自己瘦瘦的肩膀上。 “现在是新时代,哪还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 “再者说,咱俩又没干别的事,怕什么。” “我要真等许大茂,那王八蛋回来,脖子都酸死了。” “你按你的,甭管那些旧说法。” 张少武淡淡的嗯了一声,“晓娥嫂子,那我就按了。” “你要是觉得脖子硬,躺在床上,那样能按的更舒服点。” 娄晓娥脸上已经是粉面桃花,脖子根都是红的。 她走到床边,将自己外面的毛绒大衣,脱了下来,扔在一边。 “少武,你放开了按,我真吃劲儿。” “这几天,我本来想去中医院看看的,你要是会按,我就不去了。” 张少武让娄晓娥脸部朝下,平躺在床上,淡笑说道。 “哪个练武的,不会点跌打损伤的正骨本事。” “嫂子,你躺好,我按的时候,会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娄晓娥嗯了一声,匀称的薄背,朝着上面。 张少武搓着手,用马杀鸡独有的手法,按揉娄晓娥的脖子。 就在张少武按揉的一瞬间,娄晓娥双腿绷紧儿,从小腹有一股难以说明的酥麻感。 “啊···”! 那种身体上的愉悦感,让娄晓娥发出一声娇呼。 “晓娥嫂子,我是不是用劲儿太大了。”张少武手劲儿放缓。 “没事儿,嫂子吃劲儿。”娄晓娥将头埋进枕头里。 “就是刚才,你按的时候,我浑身舒坦的不行。” “就好像,飘在天上当了神仙一样。” 张少武嘴角带笑,淡声道。 “你这脖子有点淤堵,被按摩开了之后,就会舒坦不少。” 娄晓娥又闷声娇呼了一声,双腿再次绷直,从内到外的那种舒爽感,似乎在占领她身体的每个地方。 张少武的手,顺着娄晓娥的脖颈揉按到胯部,不再往下。 娄晓娥脸上都是细汗,她能感觉到,来自灵魂的颤栗。 那股舒爽而又酸麻的感觉,已经占据她每一处皮肤。 她想尖叫,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只有心底的呐喊,才知道她自己身体内的美妙颤栗。 飘飘欲仙已经不能解释现在的感觉。 而是,丢了魂的酸爽,让娄晓娥浑身不由得颤栗。 似是一股暖流,喷薄而出。 娄晓娥舒爽的长呼一口气,闷声说道。 “少武,你按的真好。” “我真是好久,都没这么痛快过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挑起眉毛,眼里的笑意,在娄晓娥看来,有点暧昧。 “晓娥嫂子,您以后有不舒服,我任凭差遣。” “少武,那以后我真少不了麻烦你。”娄晓娥舒坦的伸出双手,丰腴的身材,显露无余。 “小事儿。”张少武灿烂的笑着。 娄晓娥拿出自己买的熟食,已经在锅里热好,撅着屁股,摆着盘子。 “少武,以后你甭叫我嫂子,就喊我姐。” “咱俩其实没没差多少岁。” “好嘞,晓娥姐。”张少武抬声一呼。 娄晓娥甜甜的笑着,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半瓶红酒。 “少武,这红酒是在外事商店买的,咱俩喝点。” 张少武点着头,就见娄晓娥拿出两个玻璃杯,给他倒了一杯。 娄晓娥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人碰了一下。 “波尔多的红酒,应该是五三年的法国红酒。”张少武晃着红酒杯,浅尝一口。 娄晓娥眉眼弯着,跟月牙似的,“少武,你还懂红酒啊。” 张少武淡笑说道,“谈不上懂,我看书很杂,就是胡说的。” 娄晓娥摇着头,“你不是胡说,这还真是五三年法国波尔多的红酒。” “这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我妈也爱喝点红酒。” “哦,是嘛。”张少武扬起脖子,将那半杯红酒,扬起脖子干了。 娄晓娥也是性情中人,灌了一大口。 她眼波流盼,将眼神挂在张少武的脸上,娄晓娥现在还回味刚才的那股感觉。 被送上天的酥麻感,让她久久难以释怀。 “少武,你这按摩的手法,是跟谁学的。”娄晓娥拿着筷子,给张少武夹猪头肉。 张少武吃着肉,淡声说道,“也谈不上是跟谁学的。” “我在街面上倒票,认识的人也杂。” “后来遇上一个打拳的师父,在民国的时候,人家是一代宗师。” “我帮人家跑了两次腿,师父看我根骨不错,就教了点我防身的本事” “推拿正骨,那是顺带着学的。” 娄晓娥听着张少武的话,妩媚一笑,又倒了一杯红酒,醉眼惺忪的说道。 “少武,不怕你笑话,我跟着许大茂这几年。” “还没你刚才按我那几下,让我舒坦。” “甭看许大茂,长得人高马大,他是···他让我守活寡。” 张少武一愣,这是我能听的吗? “晓娥姐,以后有不顺心的事儿,你就找我,咱俩谈谈心。” “实在不行,你让大茂哥去医院看看,别的病不好看,那种···应该可以。” “他呀,就是银枪镴枪头,甭瞧没用。”娄晓娥说着话,眼泪却流了出来。 似乎是,守活寡的日子不好熬。 张少武眼瞅着人家娄晓娥,已经把心底话说出来了。 “晓娥姐,你别哭啊。” “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到前院找我。” “我以后,就是您亲弟弟。” 娄晓娥满脸通红,浅浅的嗯了几声,眼如秋水,盯着张少武看。 “少武,姐姐抱抱弟弟,不犯法吧。” 张少武哪能不懂娄晓娥的心思,送上拥抱。 “晓娥姐,这肯定不犯法。” 娄晓娥贴在张少武的心口,嘴里还说着醉话。 “少武,以后咱俩就是姐弟了。” “我以后找你,你不能烦我。” 张少武轻轻拍着娄晓娥的背,“晓娥姐,我绝对不烦。” 娄晓娥破涕为笑,笑靥如花。 张少武心里清楚,这娘们儿肯定没醉。 他知道,猎人一般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谁也分不清。 第66章 傻柱!棒梗就得打断手! 张少武与娄晓娥,在屋里小酌几杯,似乎有了点小暧昧。 “姐,大茂哥今晚上回来不。”?张少武差点守不住阵地。 娄晓娥叹了一口气,“他能不回来吗。”? “我不想回他家,就是不想他爸妈,催我要孩子。” “可那是我不想要孩子吗?不是,是许大茂不行。” 张少武想要捂住娄晓娥的嘴,“晓娥姐,你喝多了,咱回床上躺着。” 娄晓娥摇着头,“我没醉,我真没醉。” 她顺势又靠在张少武的怀里,手还不老实。 张少武心里暗想,百花丛中过的自己,是不是被娄晓娥占便宜了。 娄晓娥的睫毛忽闪两下,靠在张少武的怀里,露出如稚童般纯真的笑。 老司机遇上女司机,俩人都准备发车了。 就听屋外面,傻柱站在中院喊道,“秦淮茹,你给我滚出来。” 张少武听着何雨柱的动静,让娄晓娥稍微坐正,就听屋外的二大爷刘海中,又说话问道。 “少武,你在大茂家吗。”? 娄晓娥捋着自己鬓间的头发,嘴角狡黠的抿嘴笑着。 张少武站起身子,冲着门外说道。 “二大爷,我正跟我晓娥姐说点真心话,您喊我干嘛使。” 二大爷刘海中听着张少武的话,似乎在耍小孩子脾气。 “少武,中院出事儿了。” “你先从大茂家出来,你是四大爷,不能不去看看。” 张少武瞅着娄晓娥,堆着灿烂的笑意。 “晓娥姐,那我先出去。” “你以后有事儿,去前院喊我,我随叫随到。” 娄晓娥嗯了一声,却也说道。 “我去外面醒醒酒,中院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俩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二大爷刘海中看着张少武。 “秦淮茹家的棒梗,又闯祸了。” 张少武点着头,从后院走到中院,娄晓娥一直跟在后面。 他没注意到,娄晓娥一直盯着张少武的背影儿看。 此时,中院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 何雨柱指向秦淮茹身后的棒梗,抬声骂着。 “棒梗,小兔崽子,你他妈给我过来。” 棒梗躲在秦淮茹的身后,做鬼脸伸舌头,略略略的挑衅傻柱。 “雨柱哥,这是怎么着。”张少武缓缓走到何雨柱跟前。 “棒梗又祸害你,还是秦淮茹又哭穷呢。” 秦淮茹一看见张少武,就吓得眼皮抽搐。 站在旁边的贾东旭与贾张氏,瞪着眼,嫉恨的瞅着傻柱。 “少武,你是咱们院里的四大爷,你评评理。”何雨柱再次指着棒梗。 “我在屋里,炒了个肉菜,就一个萝卜炒肉。” “我跟雨水还没吃呢,棒梗蹿进我屋里,端着我家的菜,就往外跑。” “嘿!我亲手拽着棒梗,那棒梗把我家的肉菜,给摔在地上了。” 张少武看着北屋门口,被摔地上的萝卜炒肉,还有碎的盘子。 他还没说话,一大爷易中海先开口说道。 “棒梗是不懂事,就让贾家赔钱给柱子。” 一大爷又想和稀泥,偏袒贾家的棒梗。 “一大爷,您要再偏心棒梗,还护犊子,我就操谁八辈祖宗。”张少武抬声骂道。 易中海听着张少武的骂声,羞的老脸通红,暗暗咋舌。 这院子里,怎么就多了这一位小祖宗。 二大爷刘海中看易中海吃瘪,凑到人跟前。 “老易,你要是再偏袒棒梗,大伙儿可真看不过去了。” 他指着地上的肉菜,“老易,那是肉菜,那是粮食。” “棒梗偷肉菜,你这干爷爷打掩护。” “我说句痛快话,您这一大爷,当得不称职。” 易中海老脸臊的大红,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向着棒梗说话。 “棒梗,跟你柱子叔,鞠躬道歉。” “道歉管个屁用。”张少武没给易中海留脸,大声说道。 “一大爷,您甭和稀泥,这是道歉的事儿嘛。” “我雨柱哥他心眼好,人实诚又实在。” “你不能仗着他实在,就让棒梗祸害他。” 易中海深呼几口气,又被张少武气得头昏脑涨。 他动了动嘴皮子,也说不出一个字。 易中海就感觉,现在他说的每个字,都是错的。 “棒梗不就是淘气,偷了傻柱一个肉菜,有什么大不了的。”贾张氏瞪着泼妇眼,牙尖嘴利。 张少武没理会贾张氏,而是看向何雨柱说道。 “柱子哥,这事儿不能善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接济秦淮茹一家的原因。” “你呀,忒心善。” 何雨柱听着贾张氏的话,瞅着贾张氏的嘴脸。 “贾大妈,你耍无赖我接招。” “这盘菜,我不让你家赔,我找派出所要说法。” “棒梗偷少武家的鱼,是入室盗窃。” “他偷我家的肉菜,也是入室盗窃。” “我去报派出所,让公安给我说话。” “雨柱哥,您总算开窍了。”张少武大赞一声。 “棒梗只要进了少改所,贾东旭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此时,贾东旭怂了。 现在他们家经不起任何折腾,他自己刚从看守所出来。 这事儿,要是闹到公社,他在轧钢厂真就没法工作了。 “傻柱,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贾东旭一脸诚恳的拦着何雨柱。 “咱们没必要,非得闹到派出所。” 贾张氏眼瞅着儿子贾东旭服软,也不敢犟什么。 “大不了赔你一张肉票,半斤肉钱,不就得了。” 傻柱也没理会贾张氏,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是四大爷,我听你的。” 张少武点着头,抬声说道。 “那就这么着。” “贾家赔偿何雨柱,两张肉票外加一块钱。” 贾张氏刚想张嘴,被贾东旭拽到一边。 又听张少武继续说道。 “棒梗,你过来。” 棒梗躲在秦淮茹的身后,他是真怕张少武。 秦淮茹护着棒梗,乞求道。 “少武,棒梗还小,你别难为他。” 张少武掐着棒梗的脖子,疼那小兔崽子哇哇叫。 贾张氏刚想开口破骂,又被贾东旭拦住。 “妈,别管。” “张少武手眼通天,让他出气吧。” “你不知道,他认识的不止是孔二狗。” 贾张氏无奈,只能看着亲孙子棒梗,被张少武扔到何雨柱跟前。 “柱子哥,对待小偷,我给你打个样。” 他扶正棒梗的脸,啪的给了一巴掌。 “柱子哥,甭让我看不起你,棒梗得揍。” 傻柱深呼一口气,也扶着棒梗的脸,举手就是一大耳帖子。 “过瘾。”何雨柱咧嘴笑着。 第67章 娥子,真滴不错! 傻柱的一巴掌,惊天地泣鬼神。 等他这一巴掌扇过去,秦淮茹眼里噙着泪,将棒梗护在身后。 “傻柱,你真成啊!”贾东旭指着何雨柱,眼里愤懑。 何雨柱哪是不还嘴的人,“贾东旭,我就成了。” “以后,棒梗再进我的屋,我还大耳帖子扇他。” “东旭,你甭说了。”秦淮茹怀里扑着棒梗。 棒梗结结实实挨了俩耳光,这小子哭得声响如春雷,在秦淮茹怀里扑腾着。 “妈,你帮我打傻柱,你帮我报仇。” 秦淮茹倒是没敢说什么,只能轻声哄着棒梗,用衣袖给棒梗擦着眼泪。 “棒梗,你以后可别惹你傻叔了,活该挨揍啊你。” 棒梗越哭越凶,见他妈秦淮茹不给自己报仇,又扭着身子,用胳膊拍打秦淮茹。 易中海心里暗骂张少武是活土匪,摆着手说道。 “散了吧,散了吧。” “这事儿到此为止,大伙儿都回屋去吧。” 张少武临走的时候,瞪着贾东旭说道,“记着,肉票跟钱给人何雨柱送过去。” 贾东旭心里不服气,可面对张少武,不敢啰嗦一个字。 他觉得,自己挨的打,就是张少武让人揍的。 娄晓娥站在一边,一直默默瞅着张少武,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一股难以莫名的喜欢。 就如张少武帮她按摩的感觉,从小腹莫名窜出一丝电流,迅速占满全身,让她浑身颤栗。 “晓娥姐,我回去了啊。”张少武最后跟娄晓娥,打了一声招呼。 娄晓娥失魂落魄的点着头,“嗳”了一声。 就刚才张少武的回头,让娄晓娥绷直双腿,浑身又止不住的颤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按理说,自己是结了婚的人,不该对张少武,产生那种情愫。 就在此时,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前院回来。 “少武,今儿你牛逼啊。” 张少武:“一般牛逼。” 俩人相视一笑,就听许大茂说道,“回见了。” 娄晓娥在中院瞟许大茂一眼,扭着细细的腰肢,没给许大茂好脸色,又回到后院的屋子。 院里又恢复了宁静,各家各户都拉灭电灯。 许大茂从家里回来,刚想跟娄晓娥亲热亲热,却被娄晓娥一脚踹到床下面。 “嘿!娄晓娥,你今儿可是够有劲儿。” 娄晓娥白了许大茂两眼,丢下一句话。 “你别碰我。” 许大茂无奈,躺在床边,蒙上被子,长叹好几口气。 而张少武回到家里,张母也埋怨他两句,让他不该管院里的闲事儿。 不过,张父却挺支持张少武,随即说道。 “你干的没错,偷东西就得挨打。” “贾家那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接啊。” 张母送他们父子一人一个白眼,便不再说什么。 等张少武躺在床上,进入“功德空间”,开始琢磨下围棋的事儿。 你要说他不懂围棋,那是假的。 张少武当时最喜欢看的两部动漫,一部是火影,一部是棋魂。 后来他自己在网上下围棋,最高段位是业余七段。 当然,这跟他关注的一个围棋女棋手,叫“俞俐均”的有关系。 不可否认,女人是男人事业心的催化剂。 而干电商的奸商,就喜欢干两件事。 一半的时间买豪车装逼,一半的时间找女人。 所以,很多干电商的老板,最后都死到女人手里。 而张少武也不例外,如果他不在办公室,跟自己的助理卓一琳,谈几个亿的项目。 如果,他不冲刺“业绩”冲的那么猛。 那么,他现在不至于,跟禽兽们斗智斗勇。 如果,这俩字最废物! 张少武看着自己功德空间的停留时间,还有三分钟,站了起来。 他扇了棒梗一巴掌,空间的幸运值,又涨了一点。 嘭。 张少武拿着敲木鱼的木槌,敲击在功德木鱼上。 他并不期望,自己有一位棋魂出现。 【叮!宿主获得阿尔法狗系统,加载中。】 张少武看着系统加载的“阿尔法狗”,双手合十。 “系统,你是想玩死那大国手嘛。”! 嘣! 张少武被系统踢出空间! 等他睡醒的时候,老二张少民站在张少武的床头。 “大哥,你上报纸了。” 张少武听着老二的话,从床上坐起,就见张少民递给他一页报纸。 “这报纸,是咱爸昨晚上拿出来的。” 张少民盯着张少武看了两眼,又说道。 “大哥,你跟以前真不一样。” 张少武瞅着报纸上的报道,一行显眼的字样,出现在他眼里。 “大国手那弘与武术高手张少武,元旦在北大博弈。” 大国手那弘?! 就在此时,傻柱在窗户外面喊着。 “少武,起了没啊。” 张少武应声一嗓子,穿上破棉袄,踩上羊毛毡的靴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院里人,几乎都起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凑到跟前,拿着报纸说道。 “少武,你真跟大国手那弘下围棋啊。”? 张少武瞅着激动的阎埠贵,随口问道。 “三大爷,这大国手那弘是谁啊。”? 阎埠贵也很干脆,晃着脑袋。 “我哪儿知道啊。” “不过,看人家大国手的名字,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张少武拿着毛巾洗了一把脸,搓着后脖子。 “三大爷,您不认识,您激动个什么劲儿。” 阎埠贵冷哼一声,心里却在想。 我能不激动嘛! 你小子赢我一根新鱼竿,我巴不得你小子丢人呢。 “我高兴,我就高兴。”阎埠贵摇头晃脑的往屋里走。 等张少武洗把脸,娄晓娥也从后院走了过来。 “少武,你今儿是不是去北大,跟人下围棋去。”? 张少武点着头,“报纸上登了,我也答应人家了。” “你不怕输给人家啊。”娄晓娥问着。 张少武扯了扯唇角,抬声说道。 “苏东坡说过下棋的两句话。”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优哉游哉,聊复尔耳。” “下棋下的是纵横博弈,智力比拼,又不是为了输赢而下棋。” 娄晓娥听着张少武的谈吐,真是说到她心缝里。 这小小年纪的张少武,怎么就让她如此欣喜。 可她不知道,干电商的天赋之一,就是装逼。 傻柱也凑到张少武跟前,“兄弟,你真不怕输。”? 张少武摇着头,“怕输,你就会输一辈子。” 电影台词,他是一套一套的。 傻柱听完这句话,内心激荡。 张少武心想,喝了这些年的心理鸡汤,总会有一两句精辟的。 就在此时,娄晓娥递给他一样东西。 第68章 大国手! 娄晓娥递给张少武一本书,上面写着“观棋论”,作者名就是大国手那弘。 张少武捧着书,刚看两页,就见张海洋又穿着一身将校大衣,从院门走进来。 “大哥,我来给你助威来了。” 张少武合上那本书,瞅着张海洋风风火火,抬声说道。 “海洋,没吃早饭呢吧。”? 张海洋摇着头,“我从正阳门开车过来的,就想陪着你去北大,给你助威打气。” 张少武扭头跟张母,喊了一声。 “妈,我跟我兄弟去街面上吃了。” 张母摆着手,就见张海洋冲着张母,腻乎乎喊了一声“姨”。 张少武出了院门,就见张海洋开着一辆老吉普。 “我让我爸在他的机关借的,大哥上车吧。” 张少武一上车,开口问道。 “你别给你爸添麻烦,咱们用不着闹这排场。” “不就是去北大下一盘棋嘛。” 张海洋扶着方向盘,笑着说道。 “不麻烦!我有空的时候,经常开我爸机关的车。” “这车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让我开两圈,去城外溜溜呢。” 俩人说话间,又接上白宝山,张少武没让破烂侯侯三跟着去北大。 这孙子的手,是真不干净。 在民国的时候,侯三没钱抽烟土,也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破烂侯侯三很是无奈,眼瞅着那大吉普,出了南锣鼓巷的街面。 趁着时间还早,张海洋开着车,带着俩人,进了一家国营的馆子。 张少武掏钱还没掏出来,就见张海洋喊了一声。 “刘姨,记账。” 那国营的馆子,走出来一位五十出头的圆脸妇女,看着张海洋。 “海洋,你爸最近身体还好吧。” 张海洋笑呵呵的点着头,“他身体好着呢,您甭劳心劳力的惦记他。” “还是老三样,卤煮、肉包、北冰洋。” 那刘姨点着头,便去后厨准备去了。 “这店,你常来吧。”张少武问道。 张海洋点头,咧嘴笑着,“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八中是我的小学母校。” “在这儿吃饭,我一月一结。” 张少武大概能猜到,他住的是什么地方,那种大院不能提名字。 仨人吃着卤煮,啃着肉包子,喝着北冰洋。 这要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那大国手那弘,我让人打听过了。”张海洋灌了一口汽水。 张少武啃着包子,猪肉往指头缝里淌,点头说道:“说说看。” 张海洋就将那大国手那弘,讲了一遍。 这大国手那弘,跟末代皇帝溥仪同岁,也是清朝八旗子弟的遗老遗少。 在民国的时候,靠着一手下围棋的本事,也算在四九城,有一席之地。 后来鬼子侵占四九城,他成为当时鬼子上将山下泰文的围棋老师,教了那鬼子六年。 要说下棋的棋艺,大国手那弘是有的,不过气节差点。 用那弘的话来说,他这不算汉奸,因为他效忠的宣统皇帝溥仪。 “你说他祸国殃民了吧?他教鬼子下棋,肯定算是鬼子的狗腿子。”张海洋喝完最后一口汽水。 “可你非得在他脑袋上,扣上汉奸的帽子,也不合适。” “这不是汉奸,是个狗啊。”白宝山瓮声说道,拿着包子皮,擦碗里的卤煮汤。 张海洋轻笑道,“当时,给他定罪,就定了一个通敌罪。” “后来在监狱里,关了半年,就放出来了。” “他下围棋确实有一套,也编撰过两本下围棋的书。” “我爸说他这个人,非黑非白,就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 张少武拿着纸,擦着嘴,笑着说道。 “你爸看问题,看的透彻。” “这大国手那弘,不过是求荣而已,卖不卖国他不在乎。” “非黑非白就是灰色,我不相信他屁股是干净的。” 几人吃完饭,再次坐上吉普车,准备去北大。 “要不说,下围棋的人,脑子不是一般的灵活。” “他这人手里,有没有血债,谁也不知道。” “跪鬼子,舔军统,没什么是他没干过的。” 张海洋开着车,将这大国手那弘,画上句号。 那吉普车停在北大的大门外,张海洋又闷声问道。 “大哥,这大国手,你有几成胜算。”? 张少武双手背在身后,淡声说道。 “九成吧!我要是说十成,就有点骄傲了。” 张海洋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大哥。” 元旦的北大,人很多,也很热闹。 本来北大都放假了,就因为这一件事儿,北大又忙活起来。 大国手那弘在围棋界,还是挺有影响力的。 张少武刚走到北大围棋社的门口,就看见曾汉仪。 “汉仪。” 白宝山与张海洋看着眼前,书香气很浓的淑女,站在张少武身后。 “少武,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曾汉仪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袄,左颊的梨涡,点缀着她的俏皮。 “你慢慢发掘我吧,我就是一座矿。”张少武臭贫。 曾汉仪展颜一笑,递给张少武,自己的水杯。 “我同学知道你跟大国手下棋,都等着看你呢。” 张少武接过水杯,“看我笑话呢吧。” “还真不是!”曾汉仪目光放在张少武的脸上,“自从,你在教室给我们,上了那一堂哲学课。” “除了我们哲学系的同学,其他人都是看你笑话呢。” 张少武嘴角略弯,当着所有人的面,凑到曾汉仪的耳边。 “还是哲学系,牛逼。”! 曾汉仪闹的满脸通红,跺着小脚,“哎呀···你快去吧。” 张海洋有眼力劲儿,冲着曾汉仪,喊了一声“大嫂”。 白宝山还没反应过来,也瓮声喊道。 “嫂子。” 曾汉仪哪还敢在原地待着,羞得满脸通红,踱步跑了。 今日,来看这场围棋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立地太岁周玉文,跟孔二狗那两帮人,还有黎援朝那帮大院子弟。 这帮人,干什么都想拔头份。 当然,四九城有头有脸的顽主,大多都在。 张少武一人进了围棋社的楼,那楼内有几个北大的围棋老师当裁判。 一张围棋盘前,坐着位老者,银发鬓白,微微佝偻着背,抬头望他的时候,额头的皱纹很深。 大国手那弘眼神幽沉,眼角阴冷。 “你就是张少武,还真是毛头小子。” “我是那泰的爷爷,你拍在他脸上的板砖,我用棋子拍回来。” “我们叶赫那拉家,有仇必报,睚眦必报。” 张少武:“哦。”! 第69章 老爷子,您别脑梗啊! 张少武这淡淡一声“哦”,似乎是在跟大国手那弘,下战书。 他与那弘对着坐,脸上不疾不徐,不平不淡,拿着曾汉仪的茶杯,抿了以后。 是茉莉花茶,真香! 那弘见张少武有点走神,瓮声道。 “猜先吧。” 张少武点着头,就见那弘抓着黑子,就听张少武淡声说道。 “单数。” 大国手枯槁的手掌松开,从手里落下五颗黑子,跌落在棋盘上。 “后生,运气不错。”那弘瓮声说着。 俩人将各自的棋罐摆在右手边,张少武是执白子先行,下在右星位。 屋内一盘棋,屋外又是一盘棋。 在北大围棋社的老师来看,这场棋肯定不具备观赏性。 围棋是君子六艺,最是需要沉淀的东西。 一般练习围棋的人,都会从背谱,解谱,练谱,最后才能坐上棋桌。 大国手那弘也许人品不咋地,可不能说人家是臭棋篓子。 一个在宫里棋官调教出来的人,下了一辈子的围棋,哪是一个毛头小子能赢的。 站在围棋社外面的人,也仰着头关注这盘棋局。 “张少武是从冒出来的小东西,敢跟大国手那弘对弈。” “听说是,两伙流氓茬架,想出个文斗的法子,我看张少武也是小流氓。” “这盘棋都不用看,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想要下赢大国手那弘,除非黄龙士附体。” 张海洋眼瞅着白宝山,又将手伸进小书包里,赶紧伸手拦着。 “宝山哥,这不是动手的地儿。” 白宝山盯着那几个动嘴皮子的人,手就没离开他的小书包。 张海洋是看不懂围棋,不过他看着眼前的棋局,俩人下的有来有回。 而且,张少武执的白子,似乎思考的时间很短。 此时,黎援朝凑到张海洋跟前,笑着说道。 “海洋,你这结拜大哥,有两把刷子。” “下围棋讲究布局,每一颗棋子都是一个士兵,哪个是活子,哪个是死子,从一开始都得想清楚。” 张海洋能听懂黎援朝的话,却还是看不懂眼前的棋局。 而一直旁观的曾汉仪,也懂点围棋的对弈之道,很明显张少武的棋术,也很高深。 纵点横围,每一步下的很快,又布局深远。 “黑子,怎么停了,这都多长时间了。”观战的人喊着。 “大国手那弘被张少武,逼得在长考。” “我趴在窗户上看,那张少武翘着二郎腿,跟人大国手那弘过招呢。” “那弘脸上都冒虚汗了,现在还在思考呢。” “这场棋局,才下了一百多手,大国手那弘用得着长考嘛。” 孔二狗瞟了几眼棋局,连连打着哈欠,他根本不指望,这一场围棋能赢。 不过,立地太岁周玉文能看出这盘棋的玄机。 “长生劫!张少武将大国手那弘,逼死到死胡同了。” 他口中的长生劫,是围棋的一种“斩龙断术”。 张少武瞅着眼前的大国手那弘,举棋不定,脑门上冒着汗。 过了七八分钟,总算是下了一步棋。 张少武再次拿着白子布局,封住黑子的退路。 他看着“阿尔法狗”的系统面板,对面每走一步,就能生成几千种破解的方法。 继而,会有更优选的落子位置。 北大的围棋老师,眼瞅着张少武下棋的样子,真谈不上是对弈高手。 可每下一个棋子,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又恍然大悟。 大国手那弘举棋不定,是越下越慢。 他不由得看向张少武,心里震荡不已,难道说这世间,真有大智若妖的人物。 常言道,下棋如智斗,智谋万丈深。 “我他妈上当了。” “他根本不是在跟我争,一局一角的得失。” “从一开始,他就在布局更大的全局。” “我一味的杀戮,攻城拔寨,却陷入局部的死活中。” “这长生劫,我真破不了。” 张少武单手撑起下巴,怔神发呆,一直等着大国手那弘落子。 旁观的围棋社老师,也看出这场棋局的不一般。 按理说,身为大国手的那弘不该在棋局的一百二十七手,就长时间的思考。 “我输了。”那弘投子认输。 张少武点着头,却拿起大国手那弘的黑子,落在“十三九”的位置。 “罩。” “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大国手瞅着那一粒黑子,心气一下就通顺。 “对啊!我···我怎么没想到。” 他身形不稳,坐在木凳上差点摔在地上。 “你怎么解开的。”那弘问着。 张少武扭着脖子,“其实,看似是我在跟你下棋,实际上我是在跟我自己下棋。” “你每下一粒黑子,我就会站在你的角度,去想接下来怎么用黑子赢我的白子。” “谋棋者,一心四用罢了。” 大国手听见张少武“一心四用”,再也稳不住身子,吧嗒从凳子上,翻倒在地。 就算是北大围棋社的老师,也没想到,张少武会一心四用。 门外观看棋局的人,都知道张少武赢了大国手那弘。 立地太岁周玉文瞅着那盘棋局,惊叹的说道。 “天底下,真有登峰造极的妖孽。” 孔二狗不懂这盘棋的分量,凑到周玉文的跟前,笑着说道。 “周哥,那喇叭营的鸽子市,就算是我鼓楼的了。” 周玉文摆摆手,压根就没将那喇叭营的鸽子市,放在心上。 “二狗,张少武是个百万无一的人才。” “那喇叭营的鸽子市,可困不住他这条龙。” 孔二狗没多想,反正是赢了就行。 张海洋知道张少武大胜大国手,瞅着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人,抬声说道。 “酸秀才嘲讽状元爷,真不知道丢人。” “这回,都看清楚了吧。” 围观棋局的几个学生,脸上不自在,有人嘴硬的说道。 “那是人家大国手轻敌了,再者说那老爷子多大岁数了。” “那老爷子不是轻敌,是压根没将那人放在眼里。” 眼瞅着,俩人该下的棋,也都下完了。 而张少武与大国手那弘,还没从围棋社出来。 就在此时,有人喊道。 “张少武跟大国手,要来一盘速杀局。” “每个人下一步棋,不能考虑十秒钟。” 所有人听完那人的话,都趴在围棋社的窗户上看。 俩人落子的速度极快,都是快打快的路数。 又是一百多手的时候,大国手那弘栽倒在地。 张少武猛地站起来,大声喊道。 “老爷子,您可别脑梗啊。” “是您说的要下一盘快棋,您可别讹我。” 第70章 喇叭营姓张喽! 大国手那弘跌倒在眼巴前,张少武瞅着晕倒的老人,都有生理反应。 他干电商的时候,没少遇上碰瓷的。 再加上,他看过不少新闻,好心扶起老人,被讹的欲哭无泪。 站在屋外面的人,都涌入围棋社,眼瞅着大国手那弘嘴歪眼斜的躺在地上。 张少武想给他来个人工呼吸,可他实在下不去嘴。 幸亏,北大是有校医的,还是名牌医科大学的毕业生。 “老爷子是气急攻心,面瘫偏瘫,脑梗了。”男校医说着话。 让人将大国手那弘用担架抬了出去。 “张少武我跟你没完。”那泰冲到张少武的跟前,就想动手。 白宝山提着刀子,就想攮了那泰,又被张海洋拦住。 “停手。”立地太岁周玉文揪着那泰的衣领,拽到一边。 “泰子,老爷子下棋出毛病,可怨不到人家少武身上。” “这盘快棋是老爷子,求少武下的。” “你要是敢跟张少武动手,我就废了你。” 那泰青筋暴起的瞪着张少武,最后松开攥紧的拳头,大口的喘着气。 周玉文拍着那泰的肩膀,抬声说道。 “去看看你爷爷,甭在这儿发火。” “老爷子身子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没有这盘棋,老爷子该得病也得得病。” 那泰垂着脑袋,缓缓走出北大围棋社的楼,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 立地太岁周玉文走到张少武的跟前,伸出手说道。 “少武,你算是让我开了眼界。” “以后你来什刹海,我周玉文欢迎你。” 张少武伸手一握,笑着说道。 “周哥,替我给老爷子带声好。” “等他病好了,我教他下棋。” 周玉文晒然一笑,心里想着,张少武还是年轻气盛。 可这种话,他不能说。 就拿张少武的棋艺来说,当大国手那弘的老师,还真有资格。 少年不狂,难成大器。 他年轻的时候,也很狂妄,跟九门提督也没少斗局。 等立地太岁周玉文从围棋社走了出去,孔二狗凑了过来。 “少武,喇叭营那鸽子市,以后就是你的了。” “甭管怎么着,咱俩都是好兄弟。” “狗哥,谢了。”张少武淡淡的点着头。 大院子弟的领头人黎援朝,也凑了上来。 “兄弟,我真小看你了。” “以后有空,咱们常出来聚聚,你跟海洋是兄弟,跟我们就是哥们儿。” 张少武缓缓点头,道:“哥们儿。” 北大围棋社的人都散的差不多,张海洋一脸激动,大声说道。 “大哥,您可真不是一般人。” “我说句心里话,真没想到你能赢下大国手那弘。” “不过,我觉得也是报应,这孙子当汉奸的报应。” 张少武左胳膊搭在张海洋的肩膀上,右胳膊搭在白宝山的肩膀上。 “我不是一般人,你们就不是一般人。” “我牛逼,你们也牛逼。”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兄弟仨人,在北大的围棋社扬声大笑。 仨人走到围棋社的门口,瞅着曾汉仪站在门外,等着张少武。 张海洋很有眼力见,拽着发呆的白宝山,从旁边走了过去。 张少武嬉皮笑脸的走到曾汉仪跟前,就见曾汉仪伸手想揪他的耳朵。 “你在北大可是出名了。”曾汉仪轻轻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俩人缓缓漫步在北大的冬日下,又听曾汉仪轻声说道。 “我北大的围棋社老师,想让你跟他们下几盘棋。” “他们说,就没见过二十岁的围棋妖孽。” “跟他们下不下围棋,我说了不算。”张少武牵着曾汉仪的手。 曾汉仪一愣,淡声说道:“下棋还有人管你啊。” “有啊!我现在,不是让你管着的嘛。”张少武笑容灿烂的过分。 曾汉仪又跺着小脚,故作生气,轻声说道。 “我可没管你。” “再者说,我哪能管得住你。” “你除了下围棋,会功夫,还会什么。”? 张少武嘴角扯唇一笑,淡声说道。 “养鸡养鸭,写诗写书。” “怎么自在,就怎么活着呗。” 曾汉仪听着张少武的话,眼里大亮,她嘴里轻呼道。 “你会写诗。”? 张少武仰起头,缓缓说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曾汉仪听着张少武嘴里的字样,似乎很平淡,而又很让她幸福。 她已经看见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 俩人又在没人的树林里,温存了一会儿。 大中午,曾汉仪又跟兄弟三人,在食堂吃了锅塌豆腐还有红烧肉。 等张海洋开着大吉普,从北大离开的时候,他扶着方向盘说道。 “大哥,嫂子是北大的才女吧。” 张少武笑着说道,“能上北大的,哪个不是才女。”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才华。” “就像咱们是兄弟一样,不是因为贫富。” “那是心走到一块了,咱们才是兄弟。” 张海洋听着张少武的话,内心燥热,很是感动。 就他这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给张少武卖命。 “大哥,现在咱们是回南锣鼓巷,还是去别的地方。”?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淡声说道。 “走吧,去喇叭营看看。” 白宝山瓮声说道,“少武哥,咱俩倒票的时候,没少去喇叭营。” “那地方,没啥好看的。” 张少武摇摇头,抬声说道。 “以前去,咱们是混口饭吃。” “现在去喇叭营,那是咱们自己的地盘。” “以后,喇叭营是咱哥仨儿的地儿。” “不管能在喇叭营,挣出多少钱,那都是咱兜里的。” 白宝山缓缓点头,“少武哥,咱总算有自己的鸽子市了。” 张海洋并不明白,一个鸽子市,对底层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特别是在困难时期,哪怕是收自行车的看车钱,那都是一条活路。 喇叭营离鼓楼并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这片鸽子市,也是鱼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哥仨儿刚从吉普车上走下来。 就瞅着三五个人影儿,围拢在一处卖鸡蛋的老头跟前。 嘭! 有人踹了那卖鸡蛋的窝子,眼瞅着要蹬鼻子上脸。 第71章 头狼闻四儿! “少武哥,这是有人给咱上眼药来了。”白宝山右手摸着刀,快走几步,刚站在那几个人身后。 孔二狗带着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喊了一嗓子。 “少武。” 白宝山转过身,虎视眈眈的站在孔二狗的跟前,瓮声说道。 “孔二狗,这几个小兔崽子,是你的人吧。” “你想翻脸,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孔二狗并未说话,而是走到张少武的跟前,却见闹事儿的几人,不拿正眼看孔二狗。 “哟!孔二狗,不在红光公社猫着,来喇叭营溜达。” “闻四儿,喇叭营现在有主了,这是我兄弟张少武的堂子,你别在这儿闹事儿。”孔二狗从自行车上走下来。 身后跟着的几人,手里都趁着家伙式儿。 名叫闻四儿的那人,晃晃荡荡的走到孔二狗的跟前,手里比划着刀片。 “我说,你们喇叭营的人,也忒不把我们外城的人当回事。” 孔二狗盯着闻四儿,抬声说道。 “闻四儿,我们还能怎么把你们外城的当回事儿。” “跪在西直门外边,给你们公主坟的爷们儿,磕头作揖。” “再用八抬大轿,给你们抬进四九城,你们直接去故宫登基得了。” 他话说完,后面的跟着的几个汉子,都哈哈大笑。 张少武知道,眼前的几个人,不是内城的人,这是外城的混混儿。 “孔二狗,我花钱来喇叭营买鸡蛋,你总得让我挑挑,那鸡蛋不打了,谁知道那鸡蛋是臭的还是香的。”闻四儿大大咧咧站在孔二狗跟前。 白宝山贴在闻四儿的身后,就在这时,巷子口有人吹着鸽子哨。 在喇叭营摆摊的小商小贩,都利索的胡同里散开,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儿。 公社稽查的队伍,有四五个人,带着红袖箍,站在喇叭营的鸽子市,扫了一眼,就往回走去。 又没多长时间,躲走的小商贩们,又在喇叭营的鸽子市,摆着东西。 领队稽查的人,冲孔二狗点着头,俩人打了个照面,就散开了。 那稽查的公社社员刚走,白宝山拿着刀片就想攮了闻四儿,却被孔二狗拦住。 而闻四儿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手里也提着家伙儿,准备开干。 “宝山,这不是打架的地儿。”孔二狗抬声说着,晃着下巴。 “喇叭营对过,就是派出所,在这儿打架,咱们都得进去。” 白宝山的刀子还是没收进去,就听张少武说道。 “宝山,听狗哥的。” 白宝山轻轻点着头,将刀子放进绿色小挎包,退了半步。 闻四儿也吓得腰板僵硬,他能感觉出来,站在身后的白宝山,那不是软刀子。 “哥几个,咱们走。”闻四儿摆起手,大手一挥。 白宝山挡在闻四儿的跟前,就听张少武说道。 “宝山,让他们走。” 闻四儿冷哼一声,自己给自己壮胆,实际上吓得后背都是汗,出了喇叭营街口,双腿都打晃。 孔二狗喊上张少武几人,在喇叭营的街面上,找了一家国营饭店,是一家小酒馆。 那小酒馆摆了五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有人,饭店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圆脸盘,大眼睛,梳着麻花辫。 “孔主任,您来了。”饭店女经理打着招呼。 “田慧,俩热菜,热两壶黄酒,烫姜丝,再来两份猪肉大葱的饺子,我一会儿算账。”孔二狗吆喝着。 那田慧点着头,就去后厨准备去了。 现在的国营饭店,都是给公家打工挣死工资,服务员的态度也不算好。 不过,在六十年代,也有私人饭馆,需要办营业执照。 而在后来那风雨飘摇的十年,被清算的就是当时做生意的人。 服务员烫了两壶南方黄酒,里面煮着姜丝,摆在餐桌上。 孔二狗拿着黄酒,一人倒了一杯,搓手说道。 “冬天,喝点黄酒,暖暖身子。” 张少武灌了一口黄酒,便开口问道:“闻四儿,什么来头。” “按理说,喇叭营的鸽子市,我还没接手呢。” “他连狗哥跟周玉文的面子,也不给啊。” 孔二狗呲溜一口,也灌了一大口黄酒,沉声说道。 “闻四儿,是城外边的混混儿,家是公主坟的。” “他在城外头,也有点名头,兄弟七人,前两年饿死了仨。” “他是家中老四,旁人叫他们七兄弟狼心狗肺什么的。” “喊他头狼闻四儿,大名叫闻四宝。” “头狼闻四儿。”?张少武琢磨着。 孔二狗点着头,服务员又上两个菜,一荤一素,尖椒干豆腐跟猪肉炖粉条,这家国营饭店的厨子是哈城的。 “喇叭营离安定门近,城外的小混混儿,就想来城里拔份儿,闻四儿算是其中一个。”孔二狗夹着干豆腐,送进嘴里。 “现在,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有些人没工作,只能在城里寻摸点吃的。” “闻四儿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饿死的。” “他这人下手狠,你们以后防着点。” “喇叭营的街道巡防,我都打好招呼,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张少武端起黄酒,提到孔二狗跟前,开口说道:“谢了,狗哥。” 孔二狗端着酒杯,给在座的几人,碰了一圈,“甭谢,都是自家兄弟。” “你是真让我,在四九城这帮老炮儿面前,露脸了。” “比武,赢了形意门的李仲申。” “比文,又赢了大国手那弘。” “现在那弘还在医院躺着呢,估计是真瘫痪了。” 孔二狗说着,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脸,又灌了一大口黄酒。 张少武是真没想到,能将那大国手那弘,下棋下的中风。 “少武,你如今在四九城,也算一号人物了。” “不过,你得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意思。” “你是聪明人,我一点你就透。”孔二狗又端着黄酒杯,给一圈人碰了几下。 “我最后再说一句,防着那泰,他虽然是周玉文的跟班,那孙子也阴着呢。” 张少武再次点着头,就看孔二狗悠悠晃晃站起身,拿着钱跟粮票,付了饭钱。 孔二狗刚出饭店门口,脸色就变了。 他心里暗呼,年纪轻轻的张少武,即便赢了大国手那弘,还是不悲不喜,心气太稳。 怕是以后,在四九城张少武要一枝独秀了。 第72章 生意者,谋也! 兄弟仨在喇叭营的国营饭店,吃的面酣耳热,出了饭店的门。 四九城又飘起雪花,张海洋开着大吉普,将俩人送到南锣鼓巷的巷子口。 等张海洋走远之后,跟白宝山说道。 “宝山,去破烂侯家。”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瓮声说道。 “去找侯三干啥,让他去城外,挑闻四儿的脚筋。” 张少武无奈的一笑,沉声说道。 “宝山,有些时候,不能只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 “喊打喊杀,咱们的路子直通苦窑。” “做生意,不管是大生意还是小生意,得动脑子。” 白宝山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跟着张少武,朝着破烂侯家里走去。 俩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街面上,白宝山瓮声问道。 “少武哥,那咋不让海洋一块商量呢。” 张少武双手插在裤兜里,晃晃悠悠的说道。 “他啊,就不是跟咱们,在鸽子市闹钱的人。” “海洋以后的路子,那是往高处走,比跟着咱们有用。” “以后,海洋是要走别的路子,比跟着咱们当混混要好。” 白宝山缓缓点头,诚实的说道:“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那以后,我见着张海洋,还得喊一声领导了。” 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肩膀,笑着说道。 “他飞的越高,咱们俩就走的更长远。” 俩人说着话,走到破烂侯院门口。 破烂侯住的是一处小院,住了七八户人家,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一间屋子,院墙很齐整,比大杂院要好。 张少武不常来破烂侯家里,被白宝山领着,走到小院的西屋门口,进了屋。 “三舅。”白宝山喊着。 破烂侯听见动静,披着破棉袄,嘴里叼着烟卷,掀开门帘,瞅着俩人,擦了擦鼻涕。 “哎呦!少武,宝山!” 破烂侯招呼着俩人,掀着门帘说道。 “快进,快进。” 张少武进了屋,瞅着侯三的屋里,摆着一堆破烂货,中间是伙房加中堂,东边横着一铺火炕。 不过,张少武坐在炕上,底下的炕是凉的。 “三舅!你这炕没烧着,睡着的时候,不拔凉身子啊。”张少武跟着白宝山,喊三舅。 破烂侯双手拢进棉袄袖子里,擤着鼻涕,猥琐的笑着。 “没钱买煤,柴火我又捡不动,就是晚上冷点,睡着也挺暖和。” 张少武看着破烂侯的枕头边,放着一本书,拿起那本书,瞅了一眼。 “三舅,您别的爱好都很一般,保持阅读习惯,我还是挺佩服您呢。” “赵茹真的古玩指南,这是本好书。” “虽说这孙子当汉奸,卖国求荣,混蛋儿事没少干,鉴赏古董的书,算是有一套。” “这本书,您多瞅瞅,弄不好以后用得着。” 破烂侯呲着大黄牙,慌不迭的点着头。 “是是是,我秉灯夜读,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学着呢。” 张少武听着破烂侯用的成语,指着侯三说道。 “三舅,您真是文化人。” 破烂侯贼眉鼠眼的提溜着,甭看着猥琐,肚子里有点东西。 “少武哥!您跟大国手那弘的围棋,是不是赢了。” 张少武盘起腿,坐在炕上,点着头。 “从明儿开始,喇叭营的鸽子市,就是咱们的了。” 他说着,拿出一盒白红梅,散给破烂侯,剩下的扔在炕上,算是留给侯三了。 张少武抽了一根烟,说道:“咱们得谋划点以后的事儿,不能还在街面上溜达当混混了。” 破烂侯嘴里嘬着烟卷,吞云吐雾,忙不迭的点头。 “少武,你现在的名声,在四九城响亮着呢。” “街面上,有不少人想跟着咱们混。” “要不,咱们也学铁道队那帮人,扒火车掏煤,让这帮小兔崽子,散煤卖煤。” 张少武摇着头,捻灭手里的烟头,说道。 “以后,得干点安全的活计,不过街面上,要是真有能用的人,脑子灵活的,不差一副碗筷。” 破烂侯慌不迭的答应,就说自己记住了。 张少武双手拢在胸口,沉声说道:“以后,咱们以喇叭营当根据地,围绕着喇叭营做生意。” “现在,咱们手里的钱跟票,整合市面上的东西。” “记住!你们在喇叭营,尽量去笼络回头客,要知道人家住在哪儿,需要什么东西。” “以后,咱们能上门交易,就别在鸽子市露面,这样走的长远,又稳定又安全。” 破烂侯琢磨了几秒后,皱着猥琐的眉头,说道。 “少武,你也倒过票,有些事儿不好办。” “有些人在鸽子市或者黑市,恨不得穿上面袋子,把自己整个蒙起来,认都认不出来。” 张少武点头道:“咱们甭想着贪多嚼不烂,不是街面上的人,咱们都笼络起来。” “买的多的,又交易次数多的,一回生,二回熟,生意一个个的做。” “他们也知道,送货上门没风险,也放心。” 破烂侯琢磨着,猥琐的笑着。 “少武,你这招高明啊。” “咱们以后,就算没了鸽子市,也能做成生意。” “送一次货赶着下次送,货赶货,又安全又划算。” 张少武拍着破烂侯的肩膀,闷声说道:“就是这个理儿,区域化垄断···不,区域化分配。” “咱们掌握了分配权,我们就是中间商,从客户手里拿订单,再去乡下把东西收上来,赚取差价,咱们也能倒票倒粮食,就看客户需要什么。” 破烂侯揉着鼻子,一脸惊喜,猛地站起来。 “这敢情好,以后四九城都是咱们的客户。” 张少武瞅着破烂侯兴奋的劲儿,按着破烂侯的肩膀,将他按在凳子上。 “你想吃枪子啊!还是没活够想上天。” “记住喽!咱们能笼络的客户,不能超过六十家,多一家都不能干。” “最多就是六十户,这是个营生,不能去送命。” 白宝山听不懂张少武与破烂侯的对话,就点着头说道。 “我听少武哥的。” “你说咋干我就咋干,六十户就六十户。” 破烂侯咧嘴笑着,“以后,咱们有了喇叭营的鸽子市,生意可就好做了。” 三人说完话,时候也不早了。 张少武跟白宝山一路溜达着,在分叉口分道,他刚走进四合院里。 就见娄晓娥,站在前院,似乎在等着自己。 第73章 娥子,大茂在屋呢! “晓娥姐,你怎么不进屋呢。”张少武打着招呼。 娄晓娥一瞟见张少武,脸上喜滋滋的,笑着说道。 “少武,我今儿脖子,又有点不对劲儿。” “刚才去你家,薛婶说你还没回来,我就在院里等了。” 张少武勾了勾唇,心里想着,娄晓娥有别的想法?! “晓娥姐,我回屋跟我妈说一声,咱们一会儿去你家按按。” 娄晓娥淡淡点头,站在前院等着。 张少武掀开帘子,跟张母说了一声,便跟着娄晓娥去了后院。 路过中院的时候,秦淮茹眼里噙着泪,不知道是受什么委屈,也不进贾家的西厢房。 秦淮茹瞅着张少武,前面有个娄晓娥,刚想张嘴,却抿着嘴不出声。 “淮茹,消食呢。”娄晓娥跟秦淮茹打招呼。 秦淮茹脸上尬笑,轻轻的点着头。 张少武看了一眼傻柱住的北屋,就见北屋紧闭着门,屋里却亮着灯。 俩人走到后院,张少武搓着手,一进屋看见许大茂,围在炉子边。 张少武傻眼了! 他没想到,娄晓娥会当着许大茂的面,将自己喊到家里来。 “少武,又得麻烦你了。”许大茂站起身,倒是很客气。 张少武脸上堆着笑,说道:“大茂哥!您别说麻烦,您为公社放电影的时候,那才叫奉献呢。” 许大茂听着张少武的话,喜上眉梢,嘴角扬着笑,“晓娥,这就是上过高中文化人,才能说出的话。” “我心里听着是真痛快。” 娄晓娥浅浅笑着,半个屁股坐在床上,她眉眼弯弯的说道。 “少武,还是把棉袄脱了,才能按吧。” 张少武点着头,“对!其实,古法按摩那身上穿的衣裳,才薄呢。” “在古代宫里,中医有一项技术,叫黄龙推拿,那都是···那都是没怎么穿衣裳。” 许大茂见张少武,吞吞吐吐的,笑着说道。 “不就是光着身子么,没什么不能说的。” “你的意思是,夏天推拿的时候,最省事儿。” “我大茂哥聪明。”张少武咧嘴一笑。 就见娄晓娥脱了碎花棉袄,脸部放在枕头上,薄背朝上。 张少武再次搓着手,将手搓热,对许大茂说道。 “大茂哥,那我可按了。” 许大茂点着头,“你按你的,我站在一边学学。” 张少武伸手揉捏着娄晓娥的脖子,一股微妙的酥麻感,再次让娄晓娥,舒坦的不能自已。 “啊···呼。” 许大茂听着娄晓娥一声娇呼,堆笑说道。 “媳妇儿,有这么舒服吗。”? 张少武的手不停,用“马杀鸡”的按摩技巧,揉捏着娄晓娥的脖子,然后揉着背。 娄晓娥并没回答他,而是小腹中那股酸爽,让她绷直双腿。 又是一股难以莫名的电流,直冲自己的天灵盖。 娄晓娥咬着牙,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少武,你是不是用内力在按。”许大茂双手拢在胸口,琢磨的问着。 “我听说,练武术的人,都会内力。”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双掌叠起放在娄晓娥的脊椎骨根,猛地下压。 喀嚓。 骨头细微的声响,让娄晓娥再次舒坦的,喊了出来。 “舒服。”! 许大茂一看娄晓娥那么舒服,立即催促说道。 “娥子,你起来。” “我躺在床上,也让少武给我按按。” 娄晓娥白了许大茂一眼,扬声说道。 “你不知道,推拿很费力气。” “少武,累了吧。”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微微发出喘气的声,点着头。 “有点。” 许大茂不是没眼力见的人,忙不迭的倒了一杯水,递到张少武的跟前。 “少武,喝口水歇歇。” “等你歇一会儿,帮我按按。” “许大茂,你脸真大。”娄晓娥从床上坐起来,又穿好自己的碎花棉袄。 “我是少武的姐,他给我按,那是姐弟情深。” “给你按,你想的美。” 张少武揉着鼻尖,就听许大茂笑着说道。 “你是少武的姐,我就是少武的姐夫。” “今儿,少武累了,明儿再说。” 谁曾想,许大茂刚说完,娄晓娥抓着张少武的手说道。 “许大茂,你想都甭想。” “少武以后,只能给我按,别人没这福分。” 许大茂无奈的笑着,他现在还不敢跟娄晓娥动手,只能服软说道。 “得得得,少武是你弟弟。” 就在此时,许大茂拿出一瓶黄桃罐头,塞到张少武手里。 “少武,这罐头,是别人送的。” “你拿回去,让弟弟妹妹吃,我家不爱吃。” 张少武哪能不懂这人情世故,现如今的年景,别说罐头,就是观音土,弄不好都得靠抢着吃。 “大茂哥,我是真当晓娥姐,当我亲姐。” “这罐头,您留着吃吧。” 他说完,就往门外走。 娄晓娥提着罐头,追出门外,丢下一句。 “我去送送少武。” 许大茂没多想,就看娄晓娥扭着细细的腰肢,出了屋门。 张少武走到中院,被娄晓娥赶上,她抓着张少武的手。 “少武。” 张少武看了一眼,许大茂没跟出来。 “娥子,我大茂哥没出来啊。” 娄晓娥听着张少武,喊她娥子,伸手握着张少武的手掌。 “我就是要你,当着许大茂的面,让他知道,什么是男人。” “以后,就算在屋里遇上,我也有说头。” 张少武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娥子,赶紧回去吧,外面冷。” 娄晓娥将黄桃罐头,放在张少武怀里,转身扭着腰走了。 中院里,秦淮茹还在踱步徘徊,还没进屋。 秦淮茹瞅看了张少武一眼,用衣袖擦着泪花。 张少武嗅了嗅鼻子,贾家的屋里,有一股子炖肉味儿。 他二话不说,一脚踹开贾家的西厢房。 站在院里的秦淮茹,想拦没拦住,就见贾家的几口子人,蹲在红泥炉子前,啃着狗肉呢。 贾东旭吃的满嘴流油,贾张氏啃得鼓着腮帮子。 棒梗抱着骨头啃,岁数小的小当,被哄睡着,趴在炕上。 一家子全他妈傻眼了! 张少武学着贾张氏,叫魂的声儿,凄厉的喊道。 “贾东旭,你对得起你媳妇儿嘛。” “你偷的狗肉,让你怀孕的媳妇儿,在外面给你放哨。”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 满院的灯,都开了。 第74章 傻柱,最强嘴替! 一大爷易中海最先听到动静,瞅了一眼墙上挂的表,都快九点了。 易中海披着灰棉袄,从屋里走出来,正瞅着张少武,在中院嚎啕大喊。 “哎呦,谁又惹了这活土匪。” 他心里想着,缓缓的走到张少武跟前,瞅见傻柱也从北屋蹿了出来。 “少武,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何雨柱呼着哈气。 易中海瞥了一眼贾家,立即就猜到,是贾东旭又犯事儿了。 张少武眼瞅着,中院来了不少人,抬声喊道。 “贾东旭啊贾东旭。” “这孙子不是人,忒不是人。” “他偷了一条大黄狗,一家人围在炉子边吃狗肉,让人家秦淮茹,冻得跟孙子似的,给他一家放哨。” “有这么欺负人的嘛!他姥姥的,不就是欺负人家秦淮茹,不是城里人。” 院里人听着张少武的话,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探着脑袋,走到贾家的门口一看。 嚯! 红泥炉子里炖着狗肉,闻的这俩货,都流口水。 地上扔着狗骨头,贾张氏嘴上的油渍,闪闪发光。 这事儿,藏是藏不住了。 傻柱脸上幸灾乐祸的笑着,缓缓走到易中海跟前,神情很贱,更是欠揍的说道。 “一大爷,您这好徒弟,可真是好啊。” “四五十斤的大黄狗,扒了皮,炖在炉子上,就没让你吃一口。” “你徒弟媳妇儿,肚子里怀着崽儿,都管我要吃的。” 易中海深呼一口气,嘴里喊道。 “东旭,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东旭用衣袖擦着嘴上的油,斜愣着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 “一大爷,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死狗。” “也不是偷的,就拿回来炖了吃。” “我不是不让您吃狗肉,您说狗肉太补,遭不住。” “我···我就没喊您。” “嘿!贾东旭还真是个孝顺徒弟。”何雨柱拍手称快,堆着奸笑。 “大伙听听,在路边捡了别人家的死狗。” “你是不是把大伙,都当傻子瞧呢。” “现如今,谁家不是缺吃少喝,一条几十斤的狗,扔在路边让你捡了吃。” “一大爷,东旭真是您的好徒弟,撒谎不脸红,吃肉饿媳妇儿。” 院里人听着何雨柱的话,眼神嫌弃的瞅着贾东旭。 “捡狗?他怎么不说捡钱呢。” “贾东旭啊!这孙子,绝对是狗改不了吃屎。” “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狗,让他一家打牙祭,还让秦淮茹放哨。” “甭说了!秦淮茹自从嫁到贾家,就没享过福,贾大妈没少嫌弃人家。” 秦淮茹用衣袖抹着眼泪,惹人可怜,转过身子掉泪。 贾张氏掀开眼皮,瞪了秦淮茹两眼,嫌弃的说道。 “甭哭了,哭给谁看呢。” “不就是没让你吃狗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狗肉,就是我儿子捡的,你们要是有证据,就去派出所。” “我们贾家的事儿,轮不到你们外人来管。” “一大爷,您也成外人了。”傻柱说着,哈哈大笑。 易中海脸上不自在,他不知道,以后贾东旭会不会给他养老。 说心里话,易中海在轧钢厂对贾东旭不错,也事事照顾他。 可一顿狗肉,贾东旭硬是没让他闻到味儿。 真他妈气人啊! 易中海深呼几口气,目光放在贾东旭身上,淡声说道。 “东旭,你以后顾着你媳妇儿。” “淮茹肚里有孩子,你不吃不知道这事儿。” “嚯!一大爷又和稀泥呢。”张少武没等易中海说完,指着贾家的门口。 “一大爷,您自己进他家瞅瞅,偷狗吃肉,您一嘴不提。” “前些日子,贾东旭当着全院人的面,保证不再偷偷摸摸。” “这倒好,在您的英明领导下,他又开始偷狗了。” “下一次,他要是饿了,在咱们院里偷人,您是不是还和稀泥。” “四大爷,说得对。”!傻柱帮腔。 易中海遇上张少武,气得牙疼,他捂着腮帮子,又看了一眼贾家的屋里。 现在,整个院里,都飘着一股子狗肉香味。 “一大爷,肯定和稀泥啊。”傻柱脸上堆着笑,“那是一大爷的干儿子,轧钢厂的一级钳工,关门弟子。” “以后啊!我没吃的,我去你家偷,他没吃的,他去你家偷。” “咱们九十五号院,还真是成贼窝了。” 何雨柱话音刚落,院里人哄堂大笑。 易中海扫了一眼贾东旭,知道这孙子,跟自己是两条心,必须得敲打敲打。 “柱子,我是我,贾东旭是贾东旭。” “我在轧钢厂,教的徒弟多了,不是他一个。” “你说我和稀泥,那好···咱们现在去派出所报公安,他要是真偷狗,我亲自给他送进去。” 贾东旭听易中海的言语,眼神一愣,随即走到易中海的跟前。 “一大爷,我···我真是捡的狗。” “您别报派出所,是我嘴馋,是我的错。” “以后,我肯定待淮茹好,也好好的孝顺您。” 易中海并没理会贾东旭,而是看向傻柱说道。 “柱子,我这人做事儿,一向光明磊落。”“派出所晚上有值班的,你现在就去。” 何雨柱并没动身,而是看向张少武。 “柱子哥!你没看贾大妈,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张少武晃着下巴,让傻柱看贾张氏。 贾张氏眼神不善,恶狠狠的盯着傻柱。 “我懂了!咱们审判不了贾东旭,可是派出所可以。”傻柱抬脚就走,小腿利索的很。 二大爷刘海中递给傻柱手电筒,“柱子,这手电筒,你一会儿还回来。” 何雨柱拿着手电筒,匆匆点头,出了院门。 贾东旭吓的手心都是汗,缓缓走到易中海的身边,低声说道。 “一大爷,我错了。” “您别把这事儿,往派出所捅啊。” 易中海耷拉眼皮,长呼一口气,没理他,却走到秦淮茹跟前。 “淮茹,东旭是你男人,你以后得好好管教,哪能容忍他偷狗呢。” 不到半个钟头,傻柱带着红星派出所的许保忠,还有一个年轻公安,来到四合院。 易中海上前给人打招呼,“小许,你师父老魏怎么没来呢。” 许保忠抬声说道:“我师父,去城外公主坟办别的案子,听说有个混混,脚筋手筋让人挑了。” 张少武心里想着,不会是白宝山真去废闻四儿了吧!? 第75章 鸽子市的第一天! 派出所公安许保忠,走进贾家的屋子,将炖煮的狗肉,还有狗骨头,用证物袋装了起来。 不过,这种偷狗的案子,一个星期能接到好几起报案。 许保忠也没废话,让跟着的年轻警察,提着狗肉骨头,走到贾东旭脸前说道。 “贾东旭,你上次也是因为偷狗,进的派出所。” “你说说你,又有正经工作,还有工资拿,你怎么就非得偷鸡摸狗。” 贾东旭垂着脑袋,也不吭声,只觉得自己倒霉。 贾张氏眼瞅着贾东旭,要被带走,才去求易中海,让他给公安同志说说情。 易中海没理会她,而是堆起伪善的笑意,“小许同志,东旭是不是偷的狗,你得查清楚。” “他一直说,这狗是捡的,我是不相信。” “这狗如果真是偷的,您就禀告国家,直接枪毙得了。” 许保忠摆着手,笑着说道。 “没那么严重,不过我们还得调查清楚。” “到时候,该罚款罚款,该蹲看守所蹲看守所。” “现在的看守所,不少偷狗偷鸡的,都在里面蹲着呢。” 易中海面带微笑,将派出所的公安,送出大门。 张少武也没心情,再跟贾家掰扯,直接回了屋子。 他又在琢磨,是不是白宝山去了公主坟,挑了闻四儿的脚筋。 一夜无话。 张少武头一回起的很早,披上棉袄,踩着羊毛毡靴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走到中堂,瞅着张母忙着熬棒子面粥,粥里撒着白菜帮子。 “妈,我有点事,不在家里吃早饭了。” 张母欲言又止,点点头,随口说道。 “你在外面,可别捅娄子。” “要不然,你爸跟着你操心,他晚上睡不着。” 张少武乐呵呵的笑道,“妈,您可千万别说我爸睡不着。” “您自己听听,隔着一堵墙,我都能听见他的呼噜声。” 张母听着张耀宗的打鼾声,脸上总算有了一抹笑,又盯着张少武,让他路上慢点。 张少武点头,掀开门帘,走出屋外。 他听着中院有动静,却见秦淮茹从易中海的屋里,溜了出来。 张少武也没心情,去掺和这俩人的腌臜事儿,缓缓走出院门口。 却见白宝山披着将校大衣,蹲在四合院的门口打盹。 “宝山。”张少武喊了他一嗓子。 白宝山从地上猛地站起,堆着憨厚的笑,瓮声道。 “少武哥,我就知道,你要早起去喇叭营。” 张少武环顾四周,眼瞅着也没人,压低声音问道。 “宝山,你给我撂句实话,公主坟的闻四儿,是不是你拿着刀,挑他的手筋脚筋。” 白宝山懵懂的摇着头,“没啊。” “我虽然想过,可我想的是,如果闻四儿再来喇叭营,搅和咱们的鸽子市。” “我一定废了闻四儿丫的,谁挡咱们的财路,他必须付出代价。” 张少武信得过白宝山,但凡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或许是,被挑断手脚的,也不是闻四儿,可能是其他的混混。 俩人走到南锣鼓巷的街面上,一人买了俩大肉包子,花了八两粮票二毛钱。 等他们走到喇叭营鸽子市的时候,破烂侯已经在鸽子市,等着了。 他身边还蹲着一个十五六的孩子,模样稚嫩,个子不高,脸冻得通红。 破烂侯瞅着他们俩人,迎了上来,猥琐的笑道。 “少武哥,宝山。” “鸽子市的份钱,一个摊位五分,这是九十六份钱,拢共四块八。” “看自行车的钱,得等到晚上才出,一辆自行车是两分钱,我在这儿看着,让小纪放哨。” 张少武跟白宝山都看着那十五六的小孩,破烂侯摸着孩子的脑袋。 “这是我们院的一个孩子,大名叫纪浩,我喊他小纪,外号叫耗子。” “人很机灵,心眼也活泛,就让他在外面放哨,要是有巡查队的人,他就吹鸽子哨。” 小纪擦着鼻涕,冻得红红的脸蛋,冲着张少武跟宝山,一人鞠了一躬。 “少武哥,宝山哥。” “我叫耗子,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张少武嘴角一扯,摸着小纪的头说道:“这些话,是破烂侯教你说的吧。” 小纪摇着头,咧嘴笑道:“我跟着于叔,有事没事儿,跟着收破烂。” “我常听于叔跟别人说话,我就记住了。” “于叔。”?张少武一下没晃过神。 破烂侯呲着大黄牙说道,“我就是他于叔,我大名叫于鉴三,你们老是喊我侯三。” 张少武恍然大悟,他真是差点忘了破烂侯的大号。 他从喇叭营的鸽子市,从头走到尾,都看了一圈。 就是九十六个摊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喇叭营人来人往,鸽子市的摊位相对隔得不远。 地上摆着旧货,还有省下来的粮食。 摊贩们儿都很鸡贼,一般都用大衣跟薄被子,盖着自己的货物,想买的人,伸着脑袋一看,直接就能交易。 遇到巡防检查的,放哨的鸽子哨一响,摊主儿麻溜的撒丫子跑路,有家的回家,没家的就说出来上厕所。 只要没抓住现行,谁来也不好使。 前两年,着重清理过“投机倒把”的一大批人。 可老百姓得想法活下去,现如今的鸽子市,是在公社默许下允许的。 四九城不能再饿死人了! 日子很紧,裤腰带更紧。 冬日的太阳,洒在鸽子市的街面上,张少武将几人拢到跟前。 “三舅,你是咱们年纪最大的,有些话我说到前面。” “这鸽子市的账,不能是糊涂账。” “每天你都得记账,我让人暗地里盯着。” “鸽子市挣的钱,咱们每半个月汇总,这里面有小纪的一部分。” “甭说他年纪小,那是他应得的,你要是敢昧黑心钱,我可就不客气了。” 破烂侯点着头,谄媚的笑道。 “少武哥,您就放心吧。” “我跟着你混,规矩我懂,绝对不捅娄子。” 张少武淡淡的点着头,知道有些话,必须摊开了说。 “以后,喇叭营的鸽子市,份钱降到三分钱。” “如果,遇上没买到东西的客户,拿着笔登记,就问他想买什么。” “一桩一桩的记下来,到时候去乡下收。” 破烂侯拍着马屁,“少武哥,高明。”! 就在此时,傻柱骑着自行车,脑袋上冒汗,着急忙慌的喊着张少武。 “少武,赶紧回家。”! 第76章 杨为民找上门! 张少武想都没想,跳上傻柱的自行车后座,急声问道。 “柱子哥,我家是不是出事儿了。”? 何雨柱卖力的蹬着自行车,咧嘴灿笑道:“你家没出事,是我们轧钢厂的杨厂长,来院里找你,好像是有好事儿。” 张少武长呼一口气,刚才他瞅着傻柱的模样,自己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这人虽然牲口,可是珍惜亲情友情。 张少武会的那点脏本事儿,都是用在禽兽身上的。 当然,在他眼里,除了自己在乎的人,无人不是禽兽。 他在电商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见过太多人性的恶,所以张少武对任何人,都有防备之心。 傻柱骑着自行车,右手捏着自行车刹车,停在四合院门口。 身后传来一个人喘息声,是白宝山一路小跑,从喇叭营跑回南锣鼓巷。 张少武听着白宝山,粗重的喘息,哭笑不得,拍在白宝山的肩头。 “宝山,家里没事儿。” 白宝山伸着舌头,又长喘几口气,挽起将校大衣的衣袖,不舍得擦汗,用手掌抹了一把脸。 “我还以为,是咱叔咱婶出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白宝山靠在门框墙上,摆着手,让张少武进去。 “少武,你哥们儿可够瓷实的,从喇叭营追到院里,路程也不近,最少二三里地。”傻柱嘴角扬起笑,上下打量白宝山。 张少武伸手拍着白宝山的后背,让他顺顺气,又对傻柱说道。 “柱子哥,这是我兄弟,不是我哥们儿。” 傻柱赔笑着,轻轻打着嘴,道:“口误,口误!” “咱别让杨厂长,在院里等太久,咱们先进去。” 张少武继续拍着白宝山的后背,抬声说道。 “柱子哥,我兄弟永远比狗屁厂长重要。” 白宝山脸上挂着笑,推着张少武的肩头,“少武哥,你赶紧回去,说不定是好事。” 张少武点着头,又轻轻说道。 “宝山,你缓缓气,一会儿来家里。” 白宝山喘着,嘴里嗯了一声。 张少武眼看白宝山,缓的面色泛红,从院门口,走进院里。 一到前院,四合院的仨大爷,还有院子在轧钢厂上班的人,都在前院挤着。 二大爷刘海中瞅见张少武进来,抬脚迎了上去,堆着胖脸,笑着说道。 “少武,轧钢厂的杨厂长,在你家等着你呢。” 张少武点头示意,就看母亲也焦灼的站在门口,招呼道。 “少武,您快进来,杨厂长等你有一段时间了。” 其实,也不怪院里人紧张,更不怪父母慌张。 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厂长之职,搁在四九城最起码是副厅级。 轧钢厂是万人大厂,又是四九城的直属国企,有人在轧钢厂干一辈子,也许都见不到杨为民一面。 张少武一进屋,就看见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穿一身灰黑色中山装,梳着短寸头,敦敦实实的中年人。 “你是张少武同志吧,我是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厂长,我叫杨为民。”杨厂长伸出手,站在张少武跟前。 张少武伸手跟杨厂长一握,客气道:“杨厂长,您来我家,找我有事儿。”? 杨为民缓缓点头,领导的派头很足,顿了顿道。 “我叫你小张同志,你要是方便的话,咱俩找个地方,说两句话。” 张少武直截了当的应道,“成!杨厂长,您是厂里的大领导,要不就去何雨柱家里。” “何雨柱是您手底下的大厨,去他屋里也没人打扰,说话也方便。” 杨为民很满意的点着头,“好,那咱们就去何雨柱家里。” 俩人出了屋子,张少武凑到傻柱跟前,低声说道。 “柱子哥,我跟杨厂长,想借你的屋子,说两句话。” “你也知道,我屋里小还乱。” 傻柱听完张少武话,殷勤的弯着腰,大声道。 “杨厂长,您去我屋里,我蓬荜生辉啊。” “你们俩放心的聊,我就在门口守着,谁也进不去。” 杨厂长淡淡点头,跟张少武进了中院北屋,俩人坐在木凳上。 屋门已经被关上,就他俩人。 “杨厂长,您有事儿直说,我这人是直肠子,不喜欢弯弯绕。”张少武堆着笑,他清楚杨为民是当过兵的人。 杨为民点头赞赏的笑着,说道:“我就喜欢,雷厉风行的年轻人。” 他说着,从自己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报纸。 张少武接过一看,是自己跟大国手那弘的棋局报道。 报纸上,对张少武一顿褒奖,说他是不世出的围棋天才。 “少武,你的围棋造诣很深,我去北大问过观棋的围棋老师,都说你是大智若妖。” 张少武连连摆手,还是得谦虚回道。 “杨厂长,您高抬我了。” “我真谈不上大智若妖,就是喜欢下围棋,喜欢围棋那种纵横捭阖的感觉。” 杨为民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心里对张少武心里评价着。 谦卑有礼,足智多谋。 杨为民很喜欢聪明人,特别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少武,我直接说了。” “现在,红星轧钢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你能文能武,来红星轧钢厂,肯定能施展开拳脚。” 张少武没想到,轧钢厂杨厂长是为了给他工作,专门来找自己。 可他不知道,当时的厂长,考虑问题都很全面。 也许,围棋跟轧钢厂毫无关联,甚至八竿子打不着。 “杨厂长,我要说自己不想去轧钢厂,那是假的。”张少武很坦诚,继续说道。 “我去轧钢厂,又能干什么呢。” “总不会是,让我在厂里,研究围棋吧。” 杨为民轻声解释道:“我会在保卫科,给你找个闲职,而且你进轧钢厂,没有试用期。” “同时,不出俩月,你就会成为保卫科的副科长。” “我让你进轧钢厂,也有我自己的道理。” “不瞒你说,红星轧钢厂上头有一位直属领导,也喜欢下围棋,厂里都是大老粗,没人会这个。” “所以,只要你进轧钢厂,到时候大领导想杀几盘围棋,你陪好大领导就成。” 张少武听完杨为民的话,故作思考,而杨厂长也不催促张少武。 故作沉吟后,张少武开口问道。 “厂长,我能带进去一个人不。”? 第77章 天上掉下个工作! 杨为民摇着头,模棱两可的说道:“也不是不行,只能说是现在不行。” “你也知道,现在想进轧钢厂的人,从东直门能排到承德,厂里的工位,一个萝卜一个坑。” “而且,你进了厂保卫科,俩月之后肯定是干部岗,虽然你现在进去是保卫干事。” “不过以后,保卫科有了空缺,我厂优先招聘内荐人员。” 张少武心里懂杨为民的意思,知道厂里工位的稀缺性。 现如今的工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要么家里有人,要么立过战功,要么手里有技术。 六十年代,工人的超然地位,相当于现在基层的公务员。 不管是工资,还是福利待遇,几乎与科级人员持平。 “厂长,那我就先去轧钢厂。”张少武姿态放的很低,“我朋友的事儿,以后再说。” 杨为民很满意张少武,这个回答。 “你拿着家里的户籍证明,先去一趟街道公社,把你的户籍转到轧钢厂,然后去轧钢厂找我,我给你办个入职证,到时候来上班就行了。” 俩人说完话,从何雨柱的北屋走了出来,院里还有不少人。 二大爷刘海中一直蠢蠢欲动,还是没张开嘴。 “厂长,您给少武说完话了。”?何雨柱殷勤的问道。 杨厂长轻笑应道,“何师傅,你们院里的张少武,是个人才。” “那是!厂长,您慧眼识珠,少武真的是能文能武。”何雨柱谄媚的赔笑着。 院里人,跟在杨为民的身后,一直送出院门外。 杨为民临上车的时候,拍着张少武的肩头,沉声道。 “少武,我在轧钢厂等你。” 张少武点头带笑,“杨厂长,您慢走。” 等杨为民的公务大吉普,开出巷子口,张少武扭头一看,又看见白宝山,还在门框角蹲着。 “宝山,你怎么不进去呢。”? 白宝山站起身子,堆着憨厚的笑,低声问道。 “少武哥,是不是有好事儿。”? 张少武点头,凑到白宝山的耳边说道,“轧钢厂杨厂长,让我进轧钢厂保卫科当保卫干事。” “我跟他提,想着带你一块进轧钢厂。” “现在没空缺的职位,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满脸灿烂,瓮声道。 “少武哥,你先进轧钢厂,等你站住脚再说。” “现在,咱们喇叭营的鸽子市,也需要人手。” “我在鸽子市盯着,进厂的事儿,以后再说。” 张少武凝视着白宝山的双眼,笃定的说道。 “宝山,我以后一定带你一块进轧钢厂。” 白宝山还是憨厚的讪笑,俩人搂着肩膀进院。 张少武回屋,拿出自己的户籍证,准备去街道开证明。 白宝山又回喇叭营的鸽子市盯着,傻柱将易中海的自行车,借给张少武。 “少武,进轧钢厂可是好事,我在院里等你回来,晚上咱俩喝两盅。” 张少武淡淡的点头,推着自行车,将自己的户籍证明,放在内衬兜里,又在供销社拿出乙类酒票,买了两瓶汾酒,用旧报纸包着。 他知道,就算自己跟着孔二狗,在红星公社办过事。 公社的王主任,也许不会难为自己。 可老话说的好,酒搭桥,烟铺路,别拿人情换人心。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到红星公社的门口,将自行车扎在路边,怀里抱着汾酒,走了进去。 张少武进公社大院,先给看门大爷,递了一根红梅,打着招呼。 看门的大爷给张少武,指了指王主任的办公室,又靠在椅子上。 “白红梅,现在的小年轻,抽烟抽的比老子的都好。” 张少武哪能不知道,王主任的办公室,他就是想混个脸熟。 他走到王主任那间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听见屋里王主任答道“进”! 张少武推开门,顺手将门关上,王主任一抬头是张少武,笑着问道。 “是你啊!准备改建屋子了。”? 张少武堆着笑,将两瓶汾酒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 “主任!轧钢厂的杨厂长,让我来公社,开个转籍证明。” “把我的户籍,改到轧钢厂。” 王主任伸手将两瓶汾酒,放在桌子底下,笑着说道。 “哎呀,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孔主任的朋友,下不为例。” 张少武淡笑着,又开口道。 “我这是刚进轧钢厂,这算是我的一份喜酒,不能不给王主任喝。” 王主任双手交叉,摆在写字台上,诧异道。 “进轧钢厂好啊!可喜可贺,现在轧钢厂不好进。” “你进了轧钢厂,以后好好干,大有前途。” “你的户籍证给我,我现在让人给你办。” 张少武将自己的户籍证,双手递给王主任,就听王主任又说道。 “少武,我记得,公社转赠给你过倒座房,你的户口还在你爸名下,用不用单立户。” 张少武知道,单立户肯定有好处。 “对!我就想着,单立户呢。” 王主任知道张少武,一点就透,笑着说道。 “我先把你的户籍转到轧钢厂,然后粮食证、副食本,我让他们快点给你办。” “以后,你吃的定量粮,不再跟你爸一个原户口。” “厂里发下来的副食品,比如说芝麻酱、香油,都是成人定量。” “那感情好,谢谢您王主任。”张少武脸上带笑。 “您辛苦。” 王主任摆摆手,让他甭客气。 便让街道的工作人员,开始为张少武另开立一个单户口,又让他把自己的户籍证明,抄写一份放进档案。 不到二十分钟,王主任拿着新开的户籍证,还有粮食本副食本,跟转籍证明。 “少武,都办妥了。” “麻烦您了!王主任。” 王主任摆着手,“不麻烦!以后,你有事儿直接来找我。” “对了,你现在拿着自己的户籍证明,去派出所的户籍室入档,然后再去轧钢厂办入职手续。” 张少武笑着点头,拿着自己的户籍证,还有粮食本跟副食本,走出王主任办公室。 街道派出所跟公社没多远,也就百十米,张少武刚进派出所,正好遇上民警魏文东。 “魏哥,我来户籍室入档。” 魏文东知道张少武,还看过他上的报纸。 “户籍室就在那儿,档案袋给里面就成了。” 张少武看魏文东,面色不虞,递给他一根白红梅问道。 “魏哥,有心事儿。”? 魏文东叼着烟,摇着头说道。 “昨晚,公主坟有个恶性案件,一言难尽。” 张少武也不再多问,去户籍室递交完户籍档案,就马不停蹄的去轧钢厂。 第78章 十八的于海棠! 过了东直门,往右一拐,抬头就是首都第三轧钢厂。 这一片,不止是轧钢厂,还有北摩厂、机修厂、暖壶厂、纺织厂都在这一块。 眼前的轧钢厂,张少武不止一次的路过过,他从来没进来过,厂区很大。 从轧钢厂的大门口走进来,就能听见车间里的加工声,还有钢炉的轰鸣声。 厂长办公室很好找,就在轧钢厂门口右侧,一排干净的三层红砖楼,办公区跟生产区,差别很大。 张少武一进办公区,就有人喊道,“同志,您找谁啊。”? 张少武扭头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到张少武的跟前。 “我找杨厂长,他来让我办入职证。” 那妇女听着张少武的话,立即蹙着笑,“哦!杨厂长交代过,您跟我来。” 张少武跟着那妇女,其实没走两步路,就在一楼右手第二间屋子。 “就是这儿。”! 那妇女抬脚就走,张少武轻轻的敲了两声门,站在门口。 他耳朵也是尖,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 “进。”! 张少武推门进去,拿着自己在公社街道开的户籍证,瞅见厂长办公室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模样干净,没穿厂服,而是碎花的棉袄,眼神很清澈。 杨厂长看见张少武,笑着说道。 “少武,你办事还真是利索。” “先坐。” 张少武将自己的户籍证,还有街道开的“三代贫农”的成份文件,交到杨为民的跟前。 当时进厂的政审,极其的严格。 如果你家三代在旧社会,是地主或者资本家,几乎没有进厂的可能。 贫农是最好的通行证,因为贫穷光荣,越穷越光荣。 杨为民慢慢审阅着张少武的材料,点着头。 “少武,你的品格跟能力,我就不用说了。” “三代贫农,说明一切,能力更是有目共睹。” “小伙子又有精气神,以后好好为轧钢厂奉献,要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重大作用,下周一报道。” “谢谢杨厂长,我很荣幸既高兴,进入轧钢厂的大家庭。”张少武放低姿态。 能在六五年以前进厂,以后最起码不会走上山下乡这条路。 有些苦,能不吃就不吃。 吃苦幸福不幸福,他还能不知道嘛! 张少武脸上带笑,似是无意的眼神,瞟在屋里那年轻女孩儿身上。 厂长杨为民干咳两声,温和的说道。 “少武,这也是咱们厂,新来的广播员,你们认识一下。” 那女孩儿听着杨厂长的话,立即站了起来,慌不迭的伸出手。 “您好,我叫于海棠,初中毕业,是厂广播员。” 张少武伸出手,轻轻一握,“我是张少武,高中肄业,保卫科干事。” “我家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 “您是九十五号院的。”?于海棠很惊异的喊道。 “我姐就嫁到你们院里,她叫于莉,我姐夫叫阎解成。” “啊!于莉嫂子,是你姐啊。”张少武灿然一笑,“我家就在你姐夫家对面。” 于海棠一脸惊喜,稚嫩的脸上的,眉眼飞扬。 “厂长,那我就先走了。”张少武跟杨为民道别,知道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 傻子都能看出来,厂长杨为民想拱了于海棠,这个十八年的“人参果”。 杨为民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只是轻轻的点着头,一句话也没多说。 厂长派头十足,不是让张少武敬畏,而是让于海棠敬畏的。 说句大白话,杨为民就是轧钢厂的土皇帝。 张少武走出轧钢厂的厂区,将手里的报到证,放在内衬口袋里,掏出一根白红梅,叼进嘴里。 他叼着烟,没抽几口,一股大寒风袭来,硬是让风抽了一大半。 张少武刚想张嘴骂街,心里一想,街面上的风太冲,要是再灌一肚子,可忒不值。 “喂,张少武。” 他刚跨上自行车,准备回家,抬头看见于海棠,一路小跑了过来。 “您有事儿啊。”? 于海棠腼腆的点着头,细声细语的说道。 “你是不是回九十五号院,能不能带我一段。” 张少武淡淡点头,“成!你上来吧。” 于海棠腼腆的一笑,斜着身子,一屁股坐在车座上,她本想着扶自行车座,就听张少武说道。 “甭伸手摸座,座下面有弹簧,它容易压手。” 于海棠也不管张少武,看见没看见,脸红着点头,抓着张少武的棉袄。 街面上风大。 俩人一句话也没说,从轧钢厂门口,一直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 张少武捏着刹车,又看见孔二狗的大吉普,在巷子口停着。 于海棠从车座后面跳下来,嘴里轻快的说了句“谢谢”。 张少武轻轻点头,他没想跟于海棠走太近。 他心里,明知道厂长杨为民要拱这棵十八的大白菜,再凑上去,自己就太没眼力见了。 最重要的是,他以后进轧钢厂,免不了跟杨为民打交道,一厂之长要是给自己穿小鞋,那他日子不会好过。 别的穿越者,可以靠系统无法无天。 而张少武知道,在六十年代,一切都是以阶级为本。 或许你不缺吃不缺喝,但是不能缺心眼。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进院,还给傻柱,毕竟自行车是从人家傻柱手里拿的。 孔二狗坐在中院,傻柱在旁边陪着说话,他刚一进来,孔二狗就站起身。 “少武,可喜可贺啊。” “我听何师傅说,你进了轧钢厂保卫科。” “以后,吃了公家饭,路就好走了。” 张少武面无表情,知道孔二狗无事不登三宝殿,提声说道。 “狗哥,您要是有事儿,赶紧说吧。” “我还想跟雨柱哥,喝顿暖和酒呢。” 孔二狗将张少武拽到一边,低声问道。 “少武,你给我说句实话,公主坟的闻四儿,是不是你跟宝山废的。” 张少武听完孔二狗的话,心里沉吟着。 还真是公主坟的闻四儿,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不是我,也不是宝山。”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我也问过宝山,他说没这档子事儿,我信他。” 孔二狗点着头,再次压低声音说道。 “派出所连夜询问闻四儿,那闻四儿不吐口,一个字也不说。” “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张少武摇着头,“狗哥,这能说明什么,说明闻四儿是个爷们儿,他嘴硬?” 孔二狗瓮声喊道。 “错。”! 第79章 狠人白宝山! 错!? “闻四儿不吐口,他不是不知道是谁废的他,闻四儿是不想借公安的手报仇。”孔二狗肃然道。 “在街面上混的大混混,都是要脸的人物。” “自己被人拿刀片,挑了手筋脚筋,这口气谁能咽下去。” “如果,借公安的手报仇,没面子不说,心里也不够痛快。” 张少武晒然笑着,一脸灿烂的说道。 “狗哥,反正这事儿跟我和宝山没关系。” “当然了,闻四儿要是来找麻烦,我也接着。” “他能刀口上舔血,我就能再给他加点刀口。” 孔二狗意味深长的点着头,“少武,你以后是轧钢厂的体面人,用不着打打杀杀。” “再者说,闻四儿已经被废了,不会来内城闹事儿。” 张少武也没多想,再者说,这事儿本身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从院门口,蹿进来一个孩子,张少武一看,这不是破烂侯带来的小纪嘛。 小纪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弯着腰喊道。 “少武哥,不好了。” “宝山哥在喇叭营,跟人打起来了。” 张少武一愣神,推着旁边的自行车,就往外走,却被孔二狗拽住。 “少武,坐我车去。” 张少武点头,俩人慌不迭的上了吉普车。 等到小纪追出来的时候,吉普车已经跑远了。 孔二狗一脚油门,干到喇叭营的鸽子市,鸽子市街面上,已经没什么人。 俩人走进鸽子市的巷子里面,地上躺着几个人,还有俩人拿着明晃晃的匕首,一步步的逼近白宝山。 张少武快走两步,也没收住力,一脚踹在那俩人的后心口。 咚,嘭! 那俩人还没回过头,就被张少武,一脚踹趴在墙上。 白宝山右手拿着带皮短刀,靠在墙上,他穿的将校大衣上,染着血。 等他看见张少武的时候,眼里大亮。 张少武也没废话,一脚踩住地上混混儿的脖子。 “孙贼儿,茬架也得找个由头吧。” “你他妈是谁的人,不说老子踩断你脖子。” 那人的喉结,被张少武用脚抵着,就怕张少武一用力,脖子被一脚踩碎。 “我··我是六哥的人,是他让我来喇叭营,找个叫白宝山的出气。”那混混儿战战兢兢的说着。 六哥?! 张少武真是对六哥这俩字,毫无印象。 当然,谍战剧里“风筝”里的六哥郑耀先,他是有印象。 “是公主坟的闻六儿吧。”?孔二狗挑着眉,开腔怒道。 “什么狗屁六哥,进了四九城,都他妈得夹着尾巴做人。” 孔二狗一拳砸在那人面门上,眼瞅着小混混满脸是血。 张少武踩着的脚,慢慢松开小混混的脖子,抬声道。 “闻六儿,找宝山撒气,总得有个说法吧。” “不明不白,你们就敢来喇叭营,找宝山的麻烦。” 那小混混喘着气,咽着唾沫,惊惧的靠在墙上,低声应道。 “六哥说···不不不,闻六儿听人说,是白宝山废了他哥闻四儿。”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又改口道。 “这才让我们,来喇叭营攮了白宝山,给闻四儿一个说法。” 张少武琢磨着,又踩在那小混混的手背上,疼得那人,哭得喊娘。 “闻六儿听谁说的,你别说不知道。” “既然,你们都来了,别让我踩碎你们的骨头。” “我说,我说。”小混混疼得满头是汗,靠在墙上,痛哭道。 “是什刹海的那泰,是他亲口说的。” “他说,他亲眼看见白宝山,拿着刀片,废了闻四儿。” “后来,闻六儿去医院看闻四儿,也说好像是白宝山。” 孔二狗听着那混混的话,瞟了一眼白宝山,却见白宝山没说话。 他肯定不能张嘴问,也不敢问。 但是,他知道背后使坏的是什刹海的那泰,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当然,都不用脑子想,就知道那泰是为了他爷爷大国手那弘。 此时,张少武弯腰俯看着,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几个小崽子。 “我没下死手,就拿刀挑了他们的脚脖子。”白宝山瓮声道。 张少武缓缓起身,那几个小混子,单脚都被刀片挑断了脚筋。 不得不说,白宝山一对五,还能下手有分寸,确实是个狠人。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张少武沉吟着。 他出手也是狠辣,又在地上仨混混的脸上,补了几下重脚。 砰砰砰。 躺在地上的那仨混混,嘴里绝对没几颗好牙。 孔二狗瞅着张少武,下手的狠劲儿,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张少武要在四九城立威。 张少武这几脚,是让四九城顽主、老炮儿、大混混儿们,一个个的看清楚。 “滚蛋儿。”!!! 张少武戾喝一声,躺在地上痛呼的混混儿,瘸着腿,相扶搀扶从地上爬起来。 倒在墙角的那俩混混,捂住嘴里掉的牙,头也不回的往安定门外尥蹶子。 孔二狗眼瞅着那几个小混混,没了影,他环顾四周,低声说道。 “少武,你要动那泰,最好跟周玉文打声招呼。” “你知道,他立地太岁的名头,那不是混的。” “他手底下人多,也很有势力。” 张少武嘴角扯着,歪着脸看孔二狗,诡笑道。 “狗哥,你要是想背后攮我,会来告诉我一声么。”? “我知道,我张少武在四九城,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比不上他周玉文的一根手指头。” “可是,我张少武有我自己的底线。” “动我女人,伤我家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孔二狗不再说话,却见张少武搂着白宝山的肩膀说道。 “这是我兄弟,是我家人。” “就算立地太岁周玉文,是四九城的马王爷。” “我也得,抠了他的眼珠子。” 孔二狗深呼一口气,又缓缓说道。 “得了!我该说也说了。” “你马上就要进轧钢厂,以后也得吃公家饭。” “到那时候,你免不了跟周玉文打交道。” “我说这话,你现在听不懂,以后肯定能懂。” 孔二狗说完就走,他不想掺和这件事。 他开着自己的公务大吉普,掉头回红光公社。 张少武搂着白宝山,环顾四周,一直没看见破烂侯。 “你三舅呢,宝山。”? 白宝山呲着牙,咧嘴笑道。 “我三舅,什么德行,你能不知道。” “打架第一个尥,进派出所第一个撂。” “他早跑了。” 就在此时,十五六岁的小纪手上带血,拿着半截砖头,站在俩人面前。 第80章 太岁头上动土! “小纪。”张少武勾了勾唇角,招手让小纪过来。 十五六岁的小纪,扔下砖头,屁颠屁颠的跑到俩人身前。 张少武伸手摸着小纪的脑袋,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抬声说道。 “爷们儿。”! 小纪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腼腆的笑着。 张少武看着空荡荡的鸽子市,摆摊的人,看见打架,都躲回自己的窝里。 “小纪!你等破烂侯回来,你告诉他。”张少武拍着小纪的肩头。 “今儿,他在喇叭营收的份钱,一分不少的都给摊主退回去。” “自行车的看车钱,留着就行了。” 小纪点点头,嗯了一声。 就看张少武与白宝山,抬脚就往什刹海走去。 小纪在身后喊着,“少武哥,宝山哥。” “要不,我也跟着你们去吧。” 张少武扭过头,扬声说道。 “小纪,你在喇叭营看家。” 小纪再次点点头,目光挂在张少武与白宝山的身上,一直到街尾。 “那泰这条狗,不拿刀攮了,他不服气!咱们喇叭营的生意,做不消停。”张少武边走边说。 白宝山缓缓点头,环顾四周,街面上几乎没人,他又低声说道。 “少武哥,要不我摸黑,去他家也挑了那泰的手筋脚筋。” “这孙子,没少给咱们使绊子。” “我就看不惯,他是满清八旗子弟的那股劲儿,老是说自己是镶白旗,什么狗屁叶赫那拉氏。” “大清都亡多少年了,还在四九城装逼呢。” 张少武怔怔的看着白宝山,淡声问道。 “什么叫,也挑了。”? “你告诉我,闻四儿是不是你给废的。” 白宝山咽着唾沫,撇过半张脸,不情不愿的说道。 “不是我想废他,是他想废了咱们。” “那一晚上,闻四儿蹲在我家门口,盯着我弟弟玉山看,我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 张少武长呼一口气,搂着白宝山的肩膀,抬声说道。 “你废他没错,那孙子是欠收拾。” “不过以后,不要那么鲁莽,想废人的话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白宝山点着头瓮声道,“那咱俩,现在去什刹海干嘛啊。”? “找那泰算账啊。”张少武双手插进兜里,扯着领口,冬夜的风往领口灌。 “那···那现在咱们算不算鲁莽。”白宝山憨憨的问道。 张少武摩擦着下巴,抬声笑道。 “去他妈的鲁莽吧。” 俩兄弟走在大街上,勾肩搭背的肆意笑着。 白宝山从兜里,掏出面粉袋改的面罩子,递到张少武跟前。 “你废闻四儿的时候,是不是戴着罩子去的。”? 张少武接过面罩子,塞进棉袄兜里。 白宝山点着头,“那不咋地?我聪明着呢。” “不过,闻四儿那孙子也精明,看见我穿将校大衣,就知道是我。” “他抱着腿,疼得哇哇叫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白宝山,你穿上将校大衣,也不像纨绔。” 张少武听完白宝山话,扯着他将校大衣的衣领子,笃声道。 “你不会,真是穿着将校大衣,去废的闻四儿吧。” “嗯呢。”白宝山眼神很清澈,“我去废他,能不穿的体面点嘛。” 张少武挠了挠眉毛,揉了揉眉心,苦笑道。 “下次,甭这么干。” “整个四九城,也就你一个穿将校大衣的人,戴着面罩子,去攮小混混的。” 白宝山满脸堆笑,“那行!下次,我换上收破烂的行头。” “你可别有下次了。”张少武哭笑不得,“下次,你跟我商量商量。” “万一,下次人家有埋伏呢。” “到时候,就不是你挑人家的脚筋,就是人家挑你的。” 白宝山连续的嗯了几声,笑意盎然。 俩兄弟在路上,说说笑笑,从鼓楼走到什刹海,躲在什刹海鸽子市的犄角旮旯,猫了起来。 “那泰,今晚上不会不来鸽子市了吧。”白宝山呼着哈气。 张少武摇摇头,他也不确定,这种事就是碰运气。 不过,他知道,那泰这根刺,不连根拔起。 以后在喇叭营的鸽子市,没有安生日子。 这一巴掌,他必须扇在“立地太岁”周玉文的脸上,而且得让街面上的老炮儿,都得听见。 俩人足足蹲了一个钟头,什刹海的鸽子市,几乎没人了。 到了晚上,没走的摊主,都放着一盏马灯,微弱的灯光下,摆着旧货,还想着再做一单生意。 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在什刹海的鸽子市,游荡着。 四九城的冬天,冻得人都不愿意出来,要不是没活路的,谁也不会在鸽子市,找口吃的。 “少武哥,要不咱摸黑,直接去那泰的家里,拿刀片挑了他,咱们直接就走。”白宝山扯着将校大衣的衣领,捂着自己的口鼻。 张少武很是无奈,白宝山着实猛了些,谁敢在内城,去人家家里挑人脚筋的。 说实话,什刹海这地方,真有点敏感。 俩人正蹲在犄角旮旯抽烟,盯着什刹海鸽子市里的人影儿。 猛地看见四五个人,虎背熊腰,大摇大摆的在什刹海鸽子市,招摇过市。 “少武哥,是那泰吧。”白宝山瓮声问着。 他捻灭半截烟头,放进口袋,眯着眼打量那几个人。 张少武支起耳朵,听着那几人的动静,点着头说道。 “就是这孙子。” 白宝山看着张少武迅速站起身,他的手摸进自己的绿色小书包,俩人疾走几步。 大摇大摆的那泰,瞅着迎面冲过来的人影儿。 一眼认清是张少武,与白宝山这俩夯货狠人。 他转过身,撒丫子就尥,都来不及喊人。 可能是路上太滑,那泰还没跑两步,就跌倒在街面上。 那泰身边的四个跟班,刚想动手,张少武干脆利落的踹在那混混的嘴上。 砰! 张少武就没给这几个混混,还手的机会,下手稳准狠。 右蹬脚,左炮手。 这几个混混儿,也就一个照面,被踹翻在地。 “啊···。” 身后几声惨呼,实在凄惨,惊得张少武都扭过头看。 就看地上一个青年混混,双手抱住被挑断脚筋的右脚,指缝里渗着血,疼得青筋暴起。 那泰吓得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了没几步。 张少武弯腰抓着那泰的头发,猛地提起头,将那泰磕在地面上。 “那泰,我给你体面,你他妈不体面。” “你让闻四儿这条狗,去咬宝山和我。” 那泰疼得吱哇乱叫,脸上青一片肿一片,“哥哥哥!我真错了。” 张少武揪着那泰的脑袋,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下。 他知道,自己扇在立地太岁周玉文脸上的巴掌,必须得响。 不到几分钟,什刹海的鸽子市,飘起了雪花。 那立地太岁周玉文,骑着自行车,身后没有一个人,单枪匹马站在街头。 第81章 当头炮,轰太岁! 四九城的雪,说来就来。 鹅毛大的雪,从四九城的上空,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立地太岁周玉文将自己的自行车,扎在街头,朝着俩人走了过来。 周玉文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皮手套,还将脑袋上的羊皮毡帽,拿在手里。 “周哥,咱俩又见面了。” 周玉文脸上很平淡,他低头看了几眼,地上跟他的混混儿。 “少武,我本来以为,咱俩是个朋友。” “可现在看来,咱俩以后肯定不是朋友。” 张少武听见什刹海的街头,影影绰绰的声音。 大雪之下,露出几十个人头,站在街面上。 卑劣的街头,一个个面容狰狞,凶相毕露。 那泰瞅见周玉文,这是找到了主心骨,猛地想爬起来,却被张少武,一脚踹在地上。 张少武踩着那泰的脖子,歪着头看向周玉文。 “周哥,要真是拼命,你身后几十号人,一个都活不成。” “我今儿来什刹海,不是论兄弟的,咱们讲讲理。” 周玉文双手交叉,缓缓走到俩人跟前,淡声说道。 “张少武!你甭以为,你在四九城,斗局茬架,有了名头。” “你现在,还没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张少武嘴角带笑,猛地出手,手如残影,拧下周玉文,领口的扣子。 “周哥,功夫是杀人技,不是玩嘴的。” “我说我能弄死你们,就肯定能弄死你们。” 张少武手心里,拿着那一粒黑色的扣子,咔嚓一声,捏成两半。 周玉文深呼一口气,弯着小拇指放进嘴里,一声唿哨,让街头的人,都往后散去。 他真没想到,眼前二十出头的周玉文,浑身是胆。 敢在什刹海的街头,摘他立地太岁的面子。 “既然是讲道理,那咱们就讲讲道理。”周玉文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面。 黑夜里的大雪,落在每个人的肩头。 “你这兄弟那泰,我头次来什刹海,他在什刹海劫我,我揍了他,我没错吧。”? 周玉文:“没错。”! “您让我跟大国手那弘,下围棋文斗,他爷爷脑梗,不是我的错吧。”? 周玉文继续点头,“那也没错。”! 要说这事儿,是周玉文失算了。 就眼前的小混混张少武,打死他都不相信,在围棋上,能赢了大国手那弘。 当然,事实证明,眼前的张少武,确实不是简单人物。 “你问问你兄弟,他让公主坟的闻四儿,干了什么。”张少武踩着那泰的脸。 周玉文深呼一口凉气,冻得鼻尖通红,他是知道,那泰干的脏事儿。 “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泰趴在地上,嗡嗡的说着。 张少武一脚踢在那泰的面门上,那泰动弹几下就晕厥在雪地上。 鹅毛大雪也埋人,不一会儿,那泰的身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去你妈的,你咽不下这口气。”张少武朝着晕死过去的那泰,吐了一口唾沫。 周玉文提着一口气,耷拉着眼皮,眼神挂在那泰身上。 “他让闻四儿,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下手。”张少武愤声说着。 又伸着脚,踩在那泰的脸上。 “周玉文,祸不及家人,这道理你他妈不会不懂。” 周玉文倒是真不知道,那泰会让公主坟的闻四儿,去动人家的家里人。 于情于理,这事儿说不过去。 说白了,哪天周玉文栽到仇家手里,人家对他孩子下手,他得疯。 如此说来,张少武报复的也不过分。 这事儿,要是搁在自己身上,地上躺着的那泰,已经被扔进护城河了。 “少武,这事儿是那泰太过分。”周玉文呼着哈气,脸上羞愧难当。 张少武听着周玉文的话,翘着大拇指,又捧杀说道。 “周哥,你还真是立地太岁。” “拿得起,您放得下。” 他说着,抬起踩那泰的脚,走到周玉文的跟前,搂住周玉文的肩头说道。 “周哥,让你身后的吗喽,都散开吧。” “咱俩去医院,看看被废的闻四儿,成不。”! 立地太岁缓缓点头,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成。”! 周玉文与张少武并肩走着,身后的白宝山手摸着刀子,就是门神一般。 仨人走到什刹海鸽子市的街头,周玉文让手底下的人,给张少武一辆自行车。 街面上,得有五六十号的人,围拢上前,虎视眈眈的瞪着张少武。 张少武脸上风轻云淡,双手接过自行车,跨了上去。 周玉文猛地抬声喝道,“都散了。” 那几十号人,瞅着张少武的眼神都不善,可也没人敢动手。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泰,抖搂着身上的雪,看着地上被废的几个哥们儿。 他长呼几口气,揉着发胀的眼睛,喘着粗气。 直到现在,那泰才真的吓破胆。 他刚才,知道张少武稍微用劲儿,就能踩碎自己的脖子。 要说命换命,是最不值当的事儿。 旁边的混混儿,拍马屁的伸手去掸那泰身上的雪,被那泰骂了一声滚。 他脸上的脚印儿,还印在右脸上。 东大直街的街面上。 周玉文骑着自行车,身边跟着张少武,载着白宝山。 这仨人穿梭在冬日的路灯下,一片一片的雪花,扑在他们脸上。 仨人出了安定门,到了安定门医院。 自行车扎在医院的院子里,找到闻四儿住着的病房。 闻四儿一看见周玉文,还有张少武与白宝山,吓得缩进被子里。 张少武伸手一把扯开白色的病号被子,走到闻四儿跟前。 “闻四儿,咱俩的事儿,该解开了吧。” 闻四儿缩着脑袋,“是什刹海的那泰,让我找你们麻烦的。”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张少武坐在闻四儿的病床上,剥开床头的橘子。 闻四儿咽着唾沫,惊惧说道。 “三十斤粮票,一袋二十斤白面,还有两斤猪肉。” 张少武斜愣着眼神,搁在周玉文的身上。 “闻四儿,你以后别进内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在内城闹事儿,我肯定弄死你。”周玉文撂下狠话,扭头就走。 张少武拍着闻四儿的肩头,吃着橘子,抬脚也走了出去。 医院走廊。 周玉文心平气和的看着俩人,淡声说道。 “少武,这次是那泰做的过分。” 他指着医院外面的自行车,抬声说道。 “我周玉文也挺羞愧。” “那辆自行车,就算我赔偿你们哥俩儿的。” “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也别再动刀动枪,都不值当。” 张少武缓缓点头,一下变脸的灿笑说道。 “周哥,我骑着那自行车,您不会让人开车撞我吧。”?! 周玉文知道张少武这话,是玩笑话。 “德行。”! “我周玉文不是下三滥的人。” 俩人相视一笑,从医院走了出去。 闻四儿听着俩人的笑声,瘆的他缩着脑袋,在被窝里胆颤儿。 第82章 斤猪肉! 医院楼下。 立地太岁周玉文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中。 昏暗的路灯,也照不到人影儿。 张少武与白宝山眼瞅着周玉文,没了人影,俩人站在街面上,放肆的大笑着。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扶着车把,白宝山坐在车座后面,大声说道。 “少武哥,咱们是不是在周玉文的头上,拉了一泡大的。” 张少武猛猛的蹬着自行车,也大声应道。 “必须得是泡大的,还他妈拉他被窝里了。” “要是不臭,那泰那王八犊子,他不长记性。” 四九城的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天上的雪,也是越下越大。 张少武心里高兴的时候,就会哼两句。 而白宝山扶着张少武的后背,就听张少武梗着脖子,扬声唱道。 “塞北残阳,是她的红妆。” “一山松柏做伴娘。” “等她的情郎啊,衣锦还乡。” “今生我···啦啦啦啦啦啦。” “他妈的,忘词了。”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哼唱的歌曲,虽然没听过,可就是心里得劲儿。 他跟着张少武的声儿,也“啦啦啦啦啦啦”的吆喝。 俩兄弟在四九城,今晚算是扬眉吐气了! 到了南锣鼓巷的胡同口,张少武拍着自行车车座子,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这辆自行车,以后就是你的了。” 白宝山慌不迭的摆手,“不不不!少武哥,下个星期,你就得去轧钢厂上班了。” “这自行车,你以后肯定用得着。” “再者说,从你家院子走到轧钢厂,最少一个钟头,天天腿儿着去上班,忒累了。” 张少武伸着右手,将白宝山的左手,按在车座上。 “宝山,这自行车留给你有用。” “以后,我可能在喇叭营的时间少。” “万一,喇叭营出了什么事儿,你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找我,那也方便。” “再者说,以后少不了去乡下收东西,你用腿腿儿着,不比我上班远。” 白宝山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听张少武,抬声说道。 “咱兄弟俩,就别在大雪天,磨磨唧唧的了。” “我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少数也有三十多块,买辆自行车,指日可待。” 白宝山挠着后脑勺,看着张少武,低声说道。 “少武哥,你说将校大衣,你给了我。” “现在,这辆自行车,你也给了我。” “我总感觉,是我拖累了你。” 张少武伸手掸着白宝山,头上的雪,笑着说道。 “别说这种话,咱俩以后走的路还长。” “在我眼里,你就是亲弟弟,以后甭说这话了。” 白宝山红着眼,又揉着酸酸的鼻子,推着自行车。 “宝山,赶紧回去吧。”张少武拍着白宝山的后背。 白宝山嗯了一声,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去。 此时,雪下的很大,不到一会儿,地上的脚印就没了。 张少武回到家里,母亲还在糊火柴盒,妹妹张少娟,躺在旁边睡觉,父亲张耀宗的鼾声,此起彼伏。 张母看见张少武回来,抬起头,低声说道。 “少武,锅里给你留了半碗肉菜。” 张少武掀开锅盖,是白菜炒肉,又听母亲说道。 “今儿,是你爸的生日。” “你爸知道,你进轧钢厂的事儿,喝了两杯,已经睡了。” 张少武端着肉菜,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划拉。 等他吃完,把碗刷干净,放在灶台上。 “妈,那我睡了啊。”! 张母点着头,手里糊火柴盒的动作不停,轻声道。 “快去睡吧,被窝里给你放了暖水瓶,别给蹬出来。” 张少武也点着头,“妈,等我上了班,你就别糊火柴盒了。” 张母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摆手让他回屋睡觉。 张少武躺在床上,脚底下的暖水瓶,热乎乎的。 他想着,北大食堂的杨云章,还要二百斤猪肉。 一个念头,他又进了自己的“功德空间”。 暖暖的海风,吹荡着在自己身上,他舒坦的伸着懒腰。 最近,张少武没少折腾院里的禽兽,他的幸运值涨到“18”. “二百斤猪肉,二百斤猪肉。” 张少武默默的念着,拿着敲木鱼的木槌,敲打在功德木鱼上。 【叮!宿主获得二百五十斤猪肉。】 二百五?! 张少武怀疑系统在骂他,哪有给这个数字的。 而这二百五十斤的猪肉,已经被分割好,摆在空间里面。 不过,他的幸运值,再次掉落到“六”。 张少武最近不轻易的敲击功德木鱼,只有在最要紧的时候,才会去敲。 他看着空间里的猪肉,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惬意的享受空间里的海风。 “这些猪肉,不能都给北大的食堂。”张少武脑海里琢磨着。 做生意很忌讳“满”,任何事儿,都不能做的太过于完美。 就拿北大食堂,需要二百斤的猪肉来说。 张少武最多只能给杨云章,送过去一百五十斤。 六十年代,本身猪肉就是三大难,如果他每次都能满足食堂的供需。 那就肯定让人怀疑,就算是杨云章,他也得留个心眼。 猪肉是定量的,他“东拼西凑”出一百五十斤猪肉,那才是最合理的。 而且,他以后给北大食堂供应猪肉,也不能大量供应。 一切的不合理,都得扼杀在萌芽里。 砰! 张少武又在最后一秒,被系统踢出空间。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他不能让自己太特殊。 又是鸡鸣声,从窗户缝里挤了进来。 张少武刚在床上坐起来,就听见自家的门口,有扫雪的声儿。 他以为,是家里的老三张少文贪玩,可等张少武掀开门帘,却是秦淮茹。 这让张少武很诧异,双手插在兜里,走到秦淮茹的跟前。 “哟!秦姐,这不是您一贯的作风呐。” “扫我家门口的雪,您不怕贾东旭揍你,贾大妈骂街。” 秦淮茹一脸凄苦,手里握着大扫帚,嘴里呼着哈气。 “少武,我是棒梗的娘。” “棒梗前后偷了你家的鱼,还祸害柱子。” “我想干点活,心里能好受点。” 张少武嘴角挂着笑,一眼能看出秦淮茹的心思。 典型的绿茶女,外表装纯,似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谁瞅着都人畜无害,其实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费尽心机。 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跟大量时间。 “秦姐,您干得漂亮。”张少武嘴上褒奖,又站在前院喊道。 “秦淮茹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为全院扫地除雪。” 第83章 淮茹,你狐狸尾巴可有点骚! 秦淮茹握着大扫帚,喜形于色,呼啦呼啦的扫着前院门口的雪。 “少武,你才是新时代的年轻人,最近是不是要进轧钢厂了。” 张少武站在秦淮茹的身后,瞅着她撅着大腚,没话找话。 “嫂子,搁咱们院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几乎占一大半。” “您绝对不是因为我,进了轧钢厂,在我家门口卖力扫雪,您是咱们院的老狐狸,早就等我起来了吧。” 秦淮茹没想到,张少武说话这么噎人,没给自己留有余地。 她窘迫的握着扫帚,尴尬的说道。 “少武,我确实有事儿求你。” “打住!您千万别张这嘴,我特不喜欢,别人求我。”张少武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说道。 “您要是求人,出了院门,拿着你家的钱,买两瓶黄盖汾酒,再给我来一只烤鸭,这是求人的样子。” “您这倒好,起个大早,抓着扫把,在我眼前卖殷勤,您这叫空手套白狼。” 俩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傻柱手里提着铝饭盒,准备出门。 秦淮茹撇过头,背对着傻柱,傻柱瞟了眼秦淮茹,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轧钢厂让你什么时候报到。”? 张少武应声道:“下周一,也就是后天。” 傻柱晃着下巴,一脸笑意,就当没看见秦淮茹,抬声说道。 “那敢情好,以后上下班也算有伴了。” “我今儿给领导做菜,等我回来咱俩喝点。” “成!路上慢点。”张少武淡笑着。 傻柱又不屑的瞅秦淮茹两眼,晃着手里的饭盒,从院门走了出去。 “淮茹嫂子,您继续扫地吧。”张少武伸着懒腰,“我也得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秦淮茹眼瞅着张少武要走,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她凄然一笑,笑容还挺沧桑。 “少武,嫂子求你了。” “我知道你人脉广,认识人也多,你说我家,都指着东旭过日子呢。” “他现在还在派出所,我真是实在没辙,才来求你的。” 张少武闻言勾唇的笑着,抬声说道。 “秦淮茹,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你以后甭装好人,也别干扫地除雪的好事儿。” “我是有点人脉不假,可我不会因为一个偷狗贼,搭上我的人情。” 秦淮茹听着张少武的话,又紧紧握着扫帚,忽闪忽闪的眨着眼。 她咬着饱满的嘴唇,听张少武继续说道。 “天底下,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你上嘴唇碰下嘴唇,搁我面前,又是除雪,又是装可怜。” “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这还用我教你。” “烟搭桥,酒铺路,色做乐,财挡灾。” “要想别人帮一把,烟换烟来茶换茶。” 秦淮茹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少武,如此的通人情世故。 这让秦淮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要是院里的其他人,自己还能使上些手段,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 张少武见秦淮茹楞在原地,知道她还不想出血,又随口问道。 “淮茹嫂子,天底下没白欠的人情。” “你啊,直接去找一大爷易中海,他跟街道的人,也挺熟。” 秦淮茹脸露苦色,自顾自的摇着头,“我找一大爷了。” “他说···东旭是第二次偷狗犯罪,他也不好办。” “本来,一大爷让我进地窖里,跟我商量商量。” “我没去。” 钻地窖?! 嚯!易中海真是挺牲口的,这秦淮茹可怀着孩子呢。 “你现在回家,直接去问你婆婆贾大妈,是想要钱,还是要他儿子。”张少武将秦淮茹手里的扫帚,拿了过来。 秦淮茹失魂落魄的点着头,踱着小步子,往中院西厢房走去。 此时,易中海刚好从屋里出来,俩人一照面,就听秦淮茹,喊了声“一大爷”。 易中海笑眯眯的点着头,便再也没说一句话。 秦淮茹掀开门帘,进了西厢房,一五一十的跟贾张氏说了张少武的原话。 贾张氏咬着下嘴唇,唉声叹气半晌,嘴唇在微微颤抖,咬着牙道。 “这杀千刀的,张少武不是敲竹杠嘛。” “我看啊,咱们院里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烂心眼的王八蛋。” 秦淮茹半个屁股坐在炕上,任由贾张氏在骂,也不接话茬。 等贾张氏骂过了瘾,又脸色铁青的瓮声问道。 “他没说,要咱家出多少钱,才能让贾东旭回来。” 秦淮茹摇着头,嘴里淡淡的说道。 “他就说,什么烟搭桥,酒铺路,还有什么···要想别人帮一把,烟换烟来茶换茶。” 贾张氏无奈的长出一口气,被张少武气的脸色发白,瞪着秦淮茹道。 “你先出去,我给那小兔崽子拿十块钱。” “他要是说不够,那···那咱们再想办法。” 秦淮茹抿着嘴唇,又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贾张氏在屋里,翻开藏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大黑十,出屋塞进秦淮茹手里。 “这十块钱,你先给这兔崽子送过去。” 秦淮茹手里握着钱,红着眼,又从中院走到前院。 正好遇上张少武要出去,慌不迭的将十块钱,塞进他手里。 “少武,嫂子求你了。” “我们家没东旭,这日子真没法过。” 张少武瞅了一眼大黑十,不情不愿的说道。 “我试试吧。” 秦淮茹饱含热泪,两耳发烫,就怕这十块钱打水漂。 “少武,嫂子拜托你了。” 张少武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刚走到南锣鼓巷的街面上,遇见早起上班的派出所公安许保忠。 “许哥,上班呢。” 张少武递上一根大前门,俩人站在路边闲聊着。 许保忠对张少武印象不错,还在报纸上见过他的报道。 “许哥,我们院偷狗的贾东旭,这回是不是得判了。” 许保忠摇着头,“偷狗,还不至于。” “这事儿,我们也连夜审了,贾东旭嘴还挺硬,就是不说在哪儿偷的。” “我估计,他是跨区偷的狗,不是在咱们鼓楼这一片。” “派出所跟轧钢厂的工会,也合计过了。” “在轧钢厂通报批评,毕竟他家就这一个吃公家饭的,还是工人阶级。” “宽大处理,今个就能放了。” 张少武堆着笑,“还是派出所,为老百姓着想。” 俩人抽完烟,在街面上就散了。 张少武花了五毛,还有二斤粮票,买十个大肉包子。 他嘴里啃着猪肉大葱馅的包子,找到秦淮茹。 “淮茹嫂子,事儿办成了。” “我估摸着,贾东旭一会儿就回来。” 秦淮茹喜出望外,看张少武也很顺眼,腻乎乎的说着谢谢。 就这一会儿功夫,贾东旭真就回来了。 第84章 姓崔名沛怀,您是收马粪的!? “爸。”! 棒梗趴在窗户上,瞅见贾东旭,就从屋里蹿了出来。 一把搂着贾东旭的大腿,撒娇求抱,这俩父子倒是亲昵。 秦淮茹眼瞅着贾东旭,真从派出所回来,喜出望外,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这份人情,嫂子记下了。” 张少武摆摆手,“甭说这种屁话,贾东旭能回来,是你们花钱咯。” “还有,以后你们家有事儿甭求我,我搭人情搭的忒多了。” 秦淮茹只能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张少武的话茬。 贾东旭缓缓走到张少武的跟前,怒目灼灼,脸上很是欠揍。 “张少武,老子又从派出所出来了。” 啪! 一巴掌! 张少武抬手一耳光,指着贾东旭的嘴脸,又盯着秦淮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就是你男人,狗改不了吃屎。” “以后,你要再在我跟前,求我一句话。” “我就按着他脑袋,在你家的尿盆里给他溺死。” 贾东旭刚想张嘴回骂,却对上张少武的眼神,也只能怯懦的颤颤嘴皮子。 秦淮茹凑到贾东旭的身边,眼神挂在张少武身上,看他走远,才开口说道。 “东旭,你以后别跟人家张少武,吹胡子瞪眼。” “你能出来,是人家张少武,搭人情走的后门。” “今早儿,咱妈拿了十块钱,让我找人家少武,给你疏通关系。” “屁。”! 贾东旭伸手就想揍秦淮茹,可忽然一想,秦淮茹肚子里怀着孩子。 “我从派出所出来,跟张少武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淮茹目光呆滞,思绪一通乱麻,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张少武骗了。 屋里的贾张氏,听着儿子贾东旭的话,嘴里骂着秦淮茹。 “你就是个傻蛋儿,我就知道,咱家不用求张少武,我儿子也能回来。” “那十块钱,你必须得给我要回来。” “要不然,你等着瞧的。” 秦淮茹委屈的抹着泪,贾东旭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媳妇儿。 “你呀,就是他妈缺心眼儿。” ······ 此时,张少武可不知道,贾家已经吵翻天了。 他从院里上街,晃晃悠悠走到喇叭营的鸽子市,小纪远远看见张少武,满脸笑意。 今儿的鸽子市,可就消停了,破烂侯蹲在街角嘴里叼着烟,看着自行车。 白宝山也是早早来到喇叭营,就怕鸽子市再出岔子。 “少武哥,今儿收的份儿钱,都是按你说的,一个摊位是三分钱,比昨个儿多十三伙人。” 破烂侯刚想把今儿收的份子钱,递上去,就见张少武摆手说道。 “三舅,以后的份儿钱,你交给宝山就行了。” “咱们一个星期对一次账,到时候坐地分钱。” 破烂侯点点头,“那敢情好,以后这日子就有奔头了。” 张少武又想起昨天的事儿,瞅着破烂侯又问道。 “三舅,昨个儿我让你退的份儿钱,你都退了嘛。”? “退了!你交代的事儿,我不敢不办。”破烂侯猥琐的笑着,还拿着自己记账的明细。 张少武瞥了一眼账本,又摆手说道。 “我不看,但是···三舅,丑话我得说在前头。” “喇叭营的账,别让我看出猫腻,你要是在我跟前偷奸耍滑,我肯定废你。” “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宝山的三舅,就算是看自行车的活儿,我都不让你干。” “少武哥,你放心。”破烂侯信誓旦旦的,伸出三根手指头。 “我跟谁玩心眼儿,也不会跟你玩心眼儿。” “喇叭营是我的命根子,我绝对不会玩猫腻。” 张少武缓缓点头,拍着破烂侯的肩头,淡声说道。 “三舅,我跟宝山跟你养老送终,是看在宝山爸妈的面子上。” “喇叭营虽然是个小生意,可生意就是生意,不能坏规矩。” “我懂,我懂。”破烂侯鬼迷日眼的赔笑着。 张少武心里很清楚,眼前的破烂侯是什么样的人,他从不指望侯三以后出力。 他就不想侯三以后捅娄子,这孙子从小是个败家子,“腰有十文钱必振衣作响”的那种人。 “少武哥,今儿鸽子市,太平着呢。”白宝山瓮声说着。 “昨晚上,咱们跟立地太岁周玉文,掰手腕的事儿,四九城的老炮儿,都知道了。” “今儿早上,我发现不少生面孔,来喇叭营捧咱家的生意。”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总算是把局面打开了。 以后的事儿,张少武也琢磨过,手里有一个喇叭营,也就够了。 六十年代,做这种生意,就是得低调,最好不让人注意到。 张少武眼瞅着,喇叭营的鸽子市,真是很太平,就想去北大一趟。 就在这时,破烂侯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说道。 “少武哥,我想给你介绍一个人。” 张少武愣了一下,疑惑道:“三舅,您不是又拍了个尖果儿,让你姘头跟我混饭吃吧。” “不是,不是。”破烂侯支支吾吾的摆着手。 “这是个能人,他要不是能人,我不能跟你要口饭吃。” “人呢,喊出来我见见。”张少武知道,现在是缺人手的时候。 要真是个能人,家里多双筷子,不算个事儿。 “喂,崔六儿,少武哥叫你呢。”破烂侯冲着街边一个老头吆喝。 眼瞅着那老者头发花白,晒的偏黑,脸上极其沧桑,下巴上留着一绺半白的胡须,脚边搁着一个收粪的桶。 张少武看了一眼那老者,扯唇一笑,抬声说道。 “别别别,您要是喊我哥,我真怕折寿。” “老爷子,您姓崔,我就喊您崔伯,您喊我少武。” 崔伯瞅着张少武的精气神,堆笑说道。 “我阅人无数,也懂点相面的东西,您以后肯定是大富大贵。” 张少武闻言,还以为他是个只会拍马屁的“神棍儿”。 “崔伯,你可千万别说,大富大贵这四个字,我心里怵得慌。” “大富大贵那是资本家的词儿。” “您以前是干嘛的,我真想知道。” 崔伯脸上堆着温和的笑,提了提嗓子,沉声说道。 “我大名叫崔沛怀,小名崔六儿。” “您听我这名,谁也不相信我现在是收马粪的。” “我以前在当铺给人当掌眼的大掌柜,后来在四九城娶妻生子,成分定的是走资。” “从五九年开始,我在城外的胜利公社,当收粪工。” 张少武听着崔伯的话,猛地一惊。 嚯! 这绝对是个人物!!! 第85章 下乡小分队! “崔伯,您是我三舅介绍的,我不能不信您。”张少武凑到崔六儿跟前,拿出五块钱的毛票。 崔六儿是在当铺几十年的老江湖,哪儿能不知道,张少武想试探他的心思。 现如今,在街面上混口饭吃,哪个没点拿出手的本事儿。 “这五块钱,您拿着。”张少武将钱,塞到崔伯的手里,又抬声喊道。 “宝山,你过来一下。” “少武哥。”白宝山晃着肩膀头,走到俩人跟前。 这仨人的脑袋,挤在一块,就是没让破烂侯听。 在张少武看来,能不让侯三知道的事儿,就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假如哪一天,破烂侯再进了派出所,那就是张少武“卷卷有爷名”了。 他的嘴,忒不紧。 破烂侯眼瞅着,这仨人挤着脑袋商量事儿,就把自己搁在外边,他迈着轻手轻脚的猫步,贴在仨人的身后。 “三舅,您不是小孩子,甭老让我说教。”张少武指着喇叭营的鸽子市,大声道。 “您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去鸽子市里转悠转悠。” “再不济,您拿着粪桶去马路上捡粪去,为四九城做点贡献也成。” 破烂侯闹一脸红,眼瞅着被张少武,当面挤兑,他哪还好意思,往几人跟前凑。 他扭头,又坐在看自行车的凳子上,嘴里叼着烟卷,唉声叹气。 张少武当着白宝山跟小纪的面,将手里的五块钱,塞给崔六儿。 “宝山,今儿你什么也别干,骑着自行车,带着崔伯去城外城内的溜溜。” “不管是乡下,还是大车店,就这五块钱,跟着崔伯去收物件儿。” 白宝山点着头,“我知道了,少武哥。” “崔伯,我真不是考您,以后咱们免不了,要去乡下收东西。”张少武抱拳,客气的继续说道。 “从今儿起,咱们能不能吃香喝辣,大伙儿都得出一份力。” “后天,我就得去轧钢厂上班了。” “喇叭营鸽子市能挣的钱,那都是有数的,养活不了咱们几个。” “您以前又是给当铺掌眼的大掌柜,这是条活路,我不能眼睁睁白瞎您这么一位人物。” 崔伯点着头,很是严肃,正色应道。 “少武,承蒙你看的起我。” “不过,有句话我真得说在前面。” “您说。”张少武点着头,“我就喜欢,什么话说在明面上的。” 崔伯捋着自己一绺白须,肃然道。 “您给我五块钱,我就按五块钱的收。” “可有一点,您知道去乡下走市,收文玩也好,瓷器也罢。” “眼力劲儿是其一,还得有运气。” “万一,我今儿收不上东西,您可不能撵我走。” “这您放心。”张少武摆着手,直截了当的说道。 “您既然来了喇叭营,我就是您的后生。” “只要您下乡,能忙活出来点物件儿,咱们都能喝上几顿肉汤。” “以后,不管是养老,还是送终,我张少武与白宝山,一定把您当亲爷爷。” 崔伯长呼一口气,身子微微一震,也拱手道。 “少武,从今儿起,老朽一定尽心尽力。” “爷。”张少武脆生生喊了一嗓子。 他给了白宝山一个眼神,就听白宝山也瓮声对崔伯喊道。 “爷。”! 小纪也很有眼力见,笑呵呵的对崔伯,响响亮亮紧跟着也喊了一嗓子。 “爷爷。”! 破烂侯听着几人的动静,嘴皮子颤颤,呸的一口,把嘴里的烟卷,吐在地上,抬起嗓门。 “要不,我以后也喊崔六儿一声爷。”?! “去你的吧。”崔伯笑骂着。 破烂侯没皮没脸又想凑过来,却见张少武,手指着看自行车的木凳子。 他又没脸没皮的皱着猥琐的眉毛,蹲在街头。 “崔伯,下乡收货,是不是得准备点东西。”张少武问道。 崔伯点点头,“收行货,备俩麻袋。” “一个麻袋里,垫点棉花,那是放瓷器字画的。” “另外一个麻袋,垫点稻草,收粮食收鸡蛋。” “是西瓜,是芝麻,咱们都得捡。” “从哪儿弄棉花啊,现在的棉花,可是不好弄。”白宝山一脸为难。 “要票不说,价钱还贵。” 张少武晃着下巴,冲着破烂侯,扬起眉毛。 白宝山人畜无害的笑道,“三舅!你柜子里,那个棉花褥子,贡献出来吧。” 破烂侯一听,自己的外甥,要打他棉花褥子的念头,刚想破口大骂。 可他哪敢骂出口,现如今能在喇叭营混口饭吃,还是因为这个不沾亲带故的亲外甥。 “成!”破烂侯心里不痛快,嘴里又叼着一根大铁桥的烟卷。 张少武从兜里拿出半盒大前门,扔给破烂侯,扬唇笑道。 “三舅,您放心,你的那床棉花褥子,不会白白牺牲的。” “不到过年的时候,我肯定再给你,做一床新褥子。” 破烂侯叹了一口气,拿着火柴,嘴里刚点上烟,就远远看见巡查队的人。 他拿着鸽子哨,放进嘴里,给摆摊的小商小贩,通风报信。 等巡查队的人一走,喇叭营又开始忙活起来。 破烂侯双手拢在棉袄袖子里,擤着鼻子,执拗的说道。 “以后,你们别背着我开会,那小纪都能听,我为啥不能听。” “我是宝山的三舅,我还能害你们呐。” 张少武咧嘴笑着,双手插进口袋里。 白宝山跟小纪,也是乐呵呵的瞅着破烂侯。 就听破烂侯又小声嘟囔着,“整得我跟汉奸似的,我又不是汪精卫。” 张少武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拿着火柴,给破烂侯点上嘴里的烟卷,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舅,哪怕你是汪精卫,我都能信你。” “你真不是汪精卫,您最多是二狗子陈公博。” “小纪在喇叭营,瞅见闻四儿的人,还知道拿砖头,搏一搏呢。” “您倒好,把人家十五六的孩子扔在喇叭营,自己尥蹶子了。” 破烂侯侯三被张少武这几句话,弄得脸红脖子粗,嘴里叼着烟卷,呛的猛咳嗽。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软骨头。 “少武,你又埋汰我。”! 眼前这几人,听着破烂侯的最后这句话,闹的哈哈大笑。 眼瞅着时间也不早,以崔六儿、白宝山、小纪为首的三人,成立的下乡小分队,骑着一辆自行车,出了安定门。 小纪坐车梁,崔伯坐车座,雄赳赳气昂昂。 第86章 不杀人也诛心,我真该死啊! 在鸽子市看自行车的侯三,眼瞅着张少武也要走,闷声又有点娇呼的喊道。 “少武!我一个人在喇叭营害怕。” “侯三。”张少武咬着牙,瞪着破烂侯,大声喝道。 “你个老王八犊子,以后再敢跟我整这死出。” “我他妈一巴掌,非扇的你下不来床。” 破烂侯侯三还挺委屈,虽然他也知道,最近的喇叭营,出不了幺蛾子。 可喇叭营就剩下一个人,侯三心里是真的打怵。 “你以后,再在你们院,寻摸个不上学的孩子,让他陪着你在喇叭营看自行车。”张少武说完,扭头就走。 他是打心眼里,恶心侯三“卖萌”还他妈撒娇那一出。 破烂侯无奈的又叼起烟卷,猥琐的伸着懒腰,瞅着眼前人来人往。 张少武往回走了半里地,站在街面上的公交车站,等着十六路车。 等车也是奇怪,不等车的时候,一辆挨着一辆的在眼前过去。 可要是自己等车的时候,大半天也没一辆。 不过,张少武的运气一直不错,他抽了一根烟的功夫,就等来了十六路公交车。 路过喇叭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窗外,破烂侯跟一妇女,说说笑笑。 这孙子以前,不愧是败家子。 勾搭婆子绝对有自己一套标准化流程。 不管那女的再丑,破烂侯都能下去嘴,还能把那妇女逗得心花怒放。 一到北大门口,张少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空间里的猪肉,拿了出来。 他肩上扛着装猪肉的面粉袋子,手里还提着一个。 当张少武走进北大的校门,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他现在在北大,也算一位小有名气的人。 和园餐厅。 杨云章瞅着眼前两袋子猪肉,傻呵呵的笑着。 “少武,你真是救了我的命。” 张少武故作很累,用衣袖擦着脑门上的汗。 “杨叔,您这话,可真是言重了。” “是您给我一口饭吃,是您救我的命。” 杨云章摆着手,眼神一直放在那两袋猪肉上。 “你不知道,现在到年底,我们食堂也有考核指标。” “北大的校领导,也想在年底,改善改善伙食。” “你不知道,不止我一个餐厅,北大跟清华,好些个餐厅主任,都拼了老命想弄点猪肉。” 张少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故作怅然的对杨云章说道。 “杨叔,我就弄了这一百五十斤的猪肉。” “跟您定的二百斤目标,还有五十斤的差距。” “这些猪肉,我是在山里收的,这猪就这么大,我也实在弄不到二百斤。” 杨云章连连摆手,“少武,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我看着这些猪肉,都想给你磕一个。” “你不知道,现在的猪肉都是定量,那是真不好弄,这我知道。” “杨叔,您别嫌少就成。”张少武一脸肃穆,又接了一句。 “我来的时候,心里还挺不安的。” 他这一句话,直接击穿杨云章的“心脏”,还以为张少武很不容易。 “少武,临近过年,供销社的猪肉是七毛九分五,我出九毛五。” “别别别。”张少武连连摆手。 “杨叔,您就按供销社的猪肉价给我结算就成。” “我说句实话,在乡下收猪的时候,收猪价也就六毛多。” 杨云章打心眼里,喜欢张少武的坦诚,对过秤的会计说道。 “就按九毛五结算。” 餐厅会计点着头,爽快的说道。 “好的,主任。” 杨云章瞅着两袋子猪肉,被拉进后厨,长出一口气。 会计拿着一叠钱,还有开具的收据,堆笑说道。 “拢共是一百五十斤猪肉,这是一百四十二块五毛。” 张少武双手接过钱,又看杨云章指着钱,再次说道。 “数数。” 张少武数钱很利索,将钱数了一遍,一分不差,放进内衬口袋里。 等会计走开之后,张少武拿着报纸包的“白红梅”,塞到杨云章的手里。 杨云章刚想推辞,却听着外面有脚步声。 “少武,下不为例啊。” 就在此时,餐厅办公室的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站最前面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秃顶男人,堆着讨好的笑意。 “老杨,你是不是收了两袋子猪肉。” “你不能吃独食啊,也给我们几个食堂,分分呐。” 身后跟着的几位食堂主任,都在起哄。 张少武眼看着人多嘴杂,就跟杨云章摆手告辞。 那几个人瞅着张少武,又问杨云章,是不是他送的猪肉。 杨云章哪能不知道,这几个犊子的心思。 他们都是北大各个食堂的主任,眼看着到年底,都想弄点计划外的猪肉,让自己脸上有点光。 “不是,不是。”杨云章给张少武打掩护。 张少武转眼就没影儿,等那几个人回过神,早就找不到了。 杨云章肯定不会,将张少武介绍给这几个犊子。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掌握分配权,几乎就掌握无上的权利。 张少武揣着钱,再次来到北大哲学系的教室外。 阳光洒在教室的玻璃上,他刚走到哲学系教室外的榆树下。 曾汉仪就从教室跑了出来,拽起张少武的手。 “你不上课啊。”? 张少武疑惑的问道。 曾汉仪拉着张少武的手,大大方方的进了教室,打眼一看,教室里在排练节目。 “我们班准备排练迎春节晚会。” “都在想着,排练什么节目好呢。” 张少武一走进哲学系教室,教室里的学生跟老师,就开始鼓掌。 那女教授对张少武的印象很好,特别是那一堂生动的“哲学课”。 “你叫张少武吧。”女教授伸出手,“元旦那天,你在围棋社跟大国手对弈,我也去看了。” “你的棋艺很让我惊艳,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哲学系的班级里,有人起哄,知道张少武给食堂送食材。 “他是卖猪肉的。” “今儿个,和园餐厅有红烧肉吃喽。” “他不光卖猪肉,还卖鱼呢。” 张少武不卑不亢的站在讲台上,看着起哄的学生。 “我吧!其实是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干事。” “哲学也好,下围棋也好,都是我自学的。” “当然,我知道,我比不上你们这些天之骄子。” “可我也保家卫国流过血,为祖国献出过一份力。” 他的语气,激昂而又低沉,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你们肯定看不上我这样的人。” 他这几句话,杀人诛心。 刚才还起哄的几个学生,心底就一个声音。 “我他妈真该死啊。”!!! 第87章 两只老虎! 女教授听完张少武的话,勾起唇角淡笑,一眼看穿他的恶趣味。 就张少武这几句话,都是在为最后一句话做铺垫。 这在哲学课上叫“扬弃”,也就是辩证否定与示弱。 女教授看着教室里那几个学生,被张少武三两句话,击溃的愧疚不已。 她轻轻地摇着头,心里感叹,按理说能在这个教室上哲学课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 却掉进张少武的“语言陷阱”! “少武,你也算哲学系的一份子。”女教授抬声看着张少武。 哲学系的学生,都将目光放在女教授身上。 “大伙儿都知道,你会下围棋,还会武术。” “要不,你代替哲学系,出一个节目。” “就表演武术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少武淡笑着,直接就拒绝了。 “我觉得,表演性的武术,在别人面前,那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功夫不是用来表演的,是用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的。” 女教授听着张少武的话,脸上还很意外。 她的初衷是想,让张少武在北大师生的面前,露露脸,也让哲学系的学生开开眼界。 有些学生,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还心高气傲,她想让张少武,杀杀这帮孩子的锐气。 “不过,我倒也不是,不能出节目。”张少武看着旁边,摆着一个黄花木的钢琴。 还是日产的雅马哈钢琴,有七成新的样子。 张少武走到钢琴跟前,用手哗啦啦拨着钢琴的琴键,严肃的说道。 “有两个音色不准,不过也能用了。” “你会弹钢琴。”?女教授更为讶异。 她看着张少武的穿着,并非是嘲弄,而是她知道,能接触到钢琴的人家,都不是一般老百姓。 现如今,好多老百姓都吃不饱的年景,更别说弹钢琴,这种附庸风雅的事儿。 放眼北大,会弹钢琴的人也不多。 张少武将手指头,放在钢琴上,淡笑说道。 “教我功夫的师父,他老人家的孙女,从小就练钢琴。” “我当时闲着没事儿,也跟着学了大半年。” 哲学系的学生,听到张少武的解释,瞬间就觉得理所当然。 在民国的时候,虽然学钢琴的很少,也是有的。 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有不一样的阶层。 张少武的手指,在钢琴的黑白键上,轻轻弹奏。 曲子听着似乎很幼稚,又很轻快。 张少武一边弹奏着钢琴,一边转过头,扬起眉毛看向曾汉仪。 曾汉仪也很大胆的与张少武对视,俩人双眼拉丝。 随即,张少武开口,轻轻的唱着。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曾汉仪捂着嘴笑,伸手鼓掌。 哲学系的学生,听着张少武的钢琴曲,有人大笑道。 “这是儿歌吧。” 张少武点着头,“对,就是儿歌。” “我们都快毕业了,你让我们听儿歌。”教室里的学生,都觉得所谓的儿歌不该是大学生听的。 “你们问问你们自己,有多少人是不想长大的。”张少武淡声说着。 他这句话,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整个北大哲学系的教室,变得异常静谧。 甚至有人,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张少武的手指,再次落在黑白色的钢琴键上,心里想着。 这么久没摸钢琴,顺手又想弹一首“安河桥”。 当安河桥的旋律,从钢琴上,缓缓响起的时候。 每个人都走进这首曲子的旋律中。 一声又一声钢琴音调,似乎让每个人都安静下来。 安河桥的前奏,真的可以,让路边的狗,都有遗憾。 行走在哲学系教室外的人,也听见这满是遗憾的钢琴曲。 有慢慢相遇的邂逅,更有怦然欢喜的初见。 似乎,这首钢琴曲只应该是属于一个人的。 哲学系的教室里,有些学生,慢慢的在抽泣。 而站在一边的女教授,内心似乎被这一首“安河桥”,慢慢的裹进汹涌的回忆中。 一曲毕。 张少武从钢琴的凳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窗外有些其他系的学生,趴在哲学系的窗户上,往里张望。 哲学系的学生,都在静默不语,似乎耳边还回荡着,让人怀旧而又遗憾的曲子。 女教授带头鼓掌,掌声很响。 讲台下的学生,也在拼命的鼓掌,似乎只有最大的掌声,才能表达自己,对这首钢琴曲的喜欢。 而看向张少武的曾汉仪,眼里隆起水雾,默默的注视着他。 “少武,这首曲子,应该很有意义吧。”女教授抬声问着。 张少武脸上堆着笑,也看向曾汉仪,淡声说道。 “你们可能觉得,这是爱情的遗憾。” “还真不是,这是为了祭奠某一个失去的亲人。” “不过,我也为汉仪,学了一首钢琴曲,以后再弹吧。” 曾汉仪落落大方的走到张少武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张少武一个拥抱。 “少武,那不如,送给曾汉仪同学的曲子,就在迎春晚会上弹奏。”女教授试探的说着。 张少武再次摇着头,扬了扬自己的眉毛,扬声说道。 “我真不喜欢,所谓的表演。” “武术也好,弹钢琴也好。” “属于一个人的爱情,就是一个人的钢琴曲。” “世界是孤独的,爱情也应该是孤独的。” 哲学系的学生,本就有文青病,情绪一下就被张少武几句话,撩拨的不能自已。 他们都在好奇,那一首准备给爱情的钢琴曲,到底是什么样的。 人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谜底的谜语,总会让人抓耳挠腮。 爱情也是如此。 一切舔狗的爱情,都值得唾弃。 别人都开始叠罗汉,享受某些欢愉。 你竟然在想,明天给她买什么早餐。 张少武深谙爱情的真理。 有些女学生嫉妒的发狂,都在说张少武的偏心。 女教授的内心,也在惊叹张少武,对人性的把握。 那些瞧不上张少武的人,此时都在尊敬他。 而那些不喜欢“儿歌”的人,又在谄媚他。 用老祖宗的哲学来看,就一句话。 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 哲学系的所有人,都在琢磨张少武为曾汉仪,弹奏的钢琴曲。 曾汉仪凑到张少武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今晚就想听,那一首曲子。” 张少武也声如细蚊,与她咬耳朵的说道,“你看,罗曼蒂克并没消亡。” 曾汉仪的耳根红了! 第88章 北大爱情故事! 哲学系的教室,再也没法排练节目。 女教授眼瞅着,班里的学生,都被爱情的悸动,撩拨的无法继续下去。 “下课!今天就别排练迎春节目了。” 教室内一片欢呼。 那女教授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与曾汉仪的身上。 “有些家属,得懂点事儿。” “汉仪,你得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我是真不想,咱们哲学系还站在迎春晚会上,去念诗歌。” 曾汉仪咬着粉嫩的嘴唇,眼角狡黠的偷看张少武。 “散了,散了。” “我再看着你们俩腻歪,我都想谈对象了。” 教室里的学生,一哄而散。 事实说明,北大的学生其实也不爱学习。 你可以说他们是学霸,但是不能说他们是爱学习的学霸。 任何一个毕业的大学生,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捧着高等数学的“微积分”,去消磨时光。 僻静的角落。 张少武与曾汉仪又没羞没臊的,温存了一会儿。 俩人的嘴唇,都有点红肿。 每个人的初恋,似乎都是从嘴开始的。 到了中午,和园餐厅还真是有红烧肉。 这家餐厅里人满为患,不少学生都为了一份肉菜,在和园餐厅吃饭。 张少武又买了锅塌豆腐跟红烧肉,还有两个粗粮馒头。 俩人腻腻歪歪的吃着饭,周围的嘈杂,似乎都没有了。 “等吃完饭,我得去买一辆自行车。”张少武啃着馒头,淡声说着。 曾汉仪愣了一下,又缓缓点头。 “我手里也攒了点奖学金,应该是够的。” 张少武嘴角带笑,夹着红烧肉,放到曾汉仪的搪瓷碗里。 “咱们俩,像不像在过日子。” 曾汉仪轻轻的咬着粉嫩的嘴唇,将碗里的红烧肉,又夹给张少武。 “这才是过日子。” “你以后在轧钢厂上班,肯定辛苦。” “多吃点肉,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张少武将红烧肉送进嘴里,脸上笑意不断。 “你以后,是我的顶梁柱。” 俩人很是腻歪的相视笑着,很快将碗里的菜和肉,都吃干净。 从和园餐厅走出来,俩人直奔黄庄的供销社。 北大周边,最大的国营商场,就在黄庄。 对面是黄庄公社,后面是黄庄的国营菜市场。 黄庄国营公社的二楼,就是卖自行车的地方。 当时的自行车牌子除了耳熟能详的“凤凰”,还有“燕牌”跟“永久牌”。 而生产自行车的厂家,并不算少,有三十五家。 张少武与曾汉仪走到二楼,俩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摆出的自行车款式。 “同志,我要那一辆自行车。” 曾汉仪顺着张少武指的方向,疑惑的说道。 “少武,这是女士自行车吧。” “那个二八锰钢的,才是男士自行车。” 本来卖自行车的女售货员,也想开口提醒他一句,可听着曾汉仪,已经说出来了。 “对,这是女士的自行车,车梁子是斜着的。” 张少武不动声色的点着头,笃定的说道。 “我就要这一辆,女士骑得自行车。” 那售货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身蓝色工作服,外面套着棉袄,人倒是很清秀,可语气不咋好。 “大老爷们儿骑女士自行车,那是爷们儿嘛。” 张少武已经适应国营售货员的态度。 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这帮售货员都得饿死。 可在六十年代,她们还真有不一样的阶级地位。 很简单,她们手里也掌握分配权。 “你是给我买的。”?曾汉仪总算是回过神。 张少武拿出钱,还有那张自行车票,笑着说道。 “要不然呢。” “我一直都想给你买辆自行车,钱也刚攒够。” 曾汉仪心里感动的不行。 如果,这不是在国营商场的话,她自己肯定会主动亲上去。 “不不不!就要二八大杠,我在北大真用不着。”曾汉仪连连摆手。 “就要那辆锰钢的二八大杠,以后带东西也多。” “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骑自行车。” 曾汉仪说完,狡黠的笑着。 柜台里的售货员,也闻到了,这俩人身上爱情的酸臭味。 虽说,在六十年代,国家倡导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 可自由恋爱也只是,在相亲的基础上。 爱情,真的奢侈! 在曾汉仪的坚持下,最后还是选了一辆凤凰牌的二大大杠。 这款自行车,真算是近代的经典款。 售货员见俩人主意已定,手脚利索的开票。 “一共是一百八十七块钱。” 张少武递上钱跟自行车票,就见那售票员接过去,在她的头顶,扯着一根蓝色的铜丝绳。 开票的单子跟钱,被绳上的铁镊子一夹,女售货员伸手又一拉。 嗖的一下。 钱跟自行车票,到了专门开票的妇女跟前。 张少武心想,这帮国营商店的售货员,还真是会省事儿。 等开完票。 柜台里的小姑娘,又伸手一拽。 开具的自行车回执单,嗖的一声,又到眼巴前。 俩人一步路也没走。 “没错。”柜台的售货员,拿着三联的回执单,仔细的审核无误。 “小王,去仓库取一辆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女售货员喊着一个男工作人员,便随手抓了一把瓜子,开始靠在墙上嗑。 真舒坦啊! 虽然售货员的工资不高,比不上厂里,可真是不受罪。 那男工作人员推着一辆,嘎嘎新的自行车,放在张少武的跟前。 “登记完自行车号,检查一下,这车有没有毛病。” 张少武反复的查看,自行车几乎没什么毛病,更没什么磕碰掉漆。 这自行车上面,还套着一层薄薄的塑料膜。 等他登记完自行车号,推着自行车就走出黄庄的国营商场。 在大街上,不少人眼巴巴的瞅着,羡慕的溢于言表。 当时的三响一转,最贵的莫过于自行车。 曾汉仪坐在张少武的自行车后座,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张少武轻轻按着自行车的车铃声,腰板挺的很板正。 一辆自行车,一对人。 就这么绕着北大的校园,足足骑了一整圈。 阳光洒在俩人的头顶,自行车的爱情,像是一阵偶尔刮起的风。 不经意间,都会让人泪流满面。 在那个混账的年纪,谁的身体里没饱含爱意。 身为老司机的张少武,站在阳光下,看着曾汉仪的长发。 也会突然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 没羞没臊才是青春! 一辆自行车,一片深冬的草地。 一对越吻越深的恋人。 第89章 一只碗,俩铜钱! 暮色四合。 张少武骑着新自行车,从北大回到院里。 就听傻柱,在中院跟院里的老妇女,吵些什么,张少武把自行车扎在家门口。 “贾大妈!您都是院里的老几位。”傻柱抬起嗓门,双手揣在袖口里,满院都能听见他的声儿。 “闲谈莫论人是非,给自家留点口德。” “甭说人家张少武是什么流氓混混,你们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孩子。” “人家后天,可就去轧钢厂报到了。” 要说傻柱的心性,在这院里还算正直,再加上他跟张少武走的近,更听不得贾张氏那几个老妇女,在背后议论他。 “傻柱,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管好你自个得了。” 心里本来就气傻柱的贾张氏,对他没一点好脸色,张嘴就嘣傻柱。 “我们爱说别人的闲话,你管的真宽。” “再者说,张家的老大是不是混混儿,你说了也不算。” 傻柱哪是能忍气吞声的人,缓缓走到贾张氏的跟前,呲着牙说道。 “你儿子是偷狗贼,你儿子是偷狗贼。” 贾张氏气得脸铁青,瞅着傻柱,那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这句话连说十几遍。 爱说闲话的老妇女,都瞅着傻柱,骑贾张氏脸上,跟她对骂。 贾张氏到底是年纪大了,被傻柱骂的还不上一句嘴。 屋里的秦淮茹听不下去,从屋里走出来,刚想劝架,也被傻柱当面怼。 “秦淮茹,你他妈也是个长舌妇。” “你们家的贾东旭,以后手再不干净,我就花钱让他上大字报。” 秦淮茹心里还琢磨着,以后截胡傻柱的肉菜。 她也没敢回嘴,只是闹的脸红,去拽贾张氏的胳膊。 贾张氏气不过,伸着尖指甲,又去掐秦淮茹腰间的软肉,疼得秦淮茹眼里淌泪。 “你是死人啊!” “傻柱骂我你没听见啊,你就不会还嘴,也骂回去。” 张少武听着中院吵架声儿,晃晃悠悠从前院走到中院。 贾张氏赍恨的剜了张少武两眼,被秦淮茹拽着进了屋。 “贾大妈,少武在你跟前,你怎么不说人闲话了。”傻柱大声揶揄着。 贾张氏嘴硬的摆着手,“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而贾东旭一直趴在窗户缝上,也没敢出来。 在中院说闲话的妇女们,拍拍屁股都各自回家。 傻柱看见张少武很热情,“少武,我在轧钢厂,带回来一荤一素。” “晚上,咱俩喝点。” 张少武刚想答应,就听身后传来白宝山的声儿。 “少武哥,我们凯旋归来。” 他一扭头,就看着白宝山跟崔六儿、小纪,站在身后。 仨人脸上都带着喜色,白宝山手里提着一麻袋,装的鼓鼓囊囊。 他心想,这仨人的下乡小分队,肯定是掏上了。 “柱子哥,改天儿咱们再喝。”张少武摆着手。 傻柱也没多说什么,随口吐了个字。 “成。” 张少武带着仨人也没回屋,而是推着自行车,去街面上,准备去找一家国营饭馆。 “少武哥,买新自行车了。”白宝山盯着新自行车看。 “嗯,本来是给我对象买的女款,她在北大用不上,我就骑回来了。”张少武跨在自行车上,让小纪坐在后面。 俩人一辆自行车,从南锣鼓巷一直骑到王府井,找了家涮牛肚的馆子。 以前,白宝山常说,以后赚了钱,就来这儿吃牛肚。 这地方,一盘牛肚一毛五,还不要粮票。 虽说牛肚是肉类,可在四九城人的眼里,这是牛杂! 有钱就吃,打打牙祭。 再加上,六零年的时候,很多地方还是半机械化,或者没任何机械。 杀牛不给公社或者街道报备,那是犯法的。 而这一片的牛街,多数是回族的清真菜,牛杂相对管控不严。 四人进了牛肚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或是晚上吃牛肚的人少。 “二十盘牛肚,都要香菜。”张少武跟店里的服务员说着。 他们几人,在店里找了个犄角旮旯的清净地,也没人打扰。 店里的服务员,上了四小碗二八酱的油碟,又上了二十盘牛肚。 张少武伸着筷子,乐呵呵的说道。 “吃!吃完再说。” 那仨人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夹着牛肚,裹着一层厚厚的二八酱,送进嘴里。 甭提多美了。 张少武边吃边说,“咱们打牙祭这事儿,别让破烂侯知道。” “要不然,这老孙子容易闹情绪。” 几人只管点头,也不搭腔。 等到吃饱喝足,崔六儿抹了一把嘴,凑到张少武跟前,低着声儿。 “今儿,我们去乡下,还真捞着了。” 白宝山拿着麻袋,让张少武往里看,他就看见一只明晃晃的碗。 “康熙官窑的明黄釉龙纹碗。”崔六儿心里怕张少武不懂,解释着。 张少武也是真不懂,从嘴里说了两字。 “好碗。”! “知道这里外黄釉,代表什么么。”崔六儿卖关子,打了一个饱嗝。 张少武摇着头,就见崔六儿灌了一口茶,淡笑说道。 “官窑瓷器的颜色,那是有说头的。” “虽然说,宫里边都能用官窑,可规矩大着呢。” “就拿这里外黄釉的官窑来说,只有三人能用,皇帝、皇太后以及皇后,当然太上皇也成。” 白宝山听得昏昏欲睡,只有张少武与小纪,听得入神。 俩人凑到崔六儿跟前,仔仔细细的支起耳朵。 “再者说,皇贵妃所用官窑是外黄内白。” “而贵妃与其他妃子,用黄底儿绿龙的。” “嫔妃则是蓝底儿黄龙,贵人是绿底儿紫龙,常在是用青花五彩龙凤纹。” “再往后是宫中的其他女子,比如说答应、秀女什么的,用各种彩料。” 等崔六儿说完,抿了一口白汤水,涮涮嘴儿,咽了下去。 “崔伯,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张少武捧着他,知道麻袋里的那一只碗,应该是康熙用的里外黄釉的官窑。 崔伯摆摆手,堆笑说道。 “在当铺掌眼,最要紧的是,东西你得看准。” “要是在清朝的时候,谁敢送这么一只碗,到了当铺。” “弄不好,满门朝斩。” “现在么,都当成一个玩意使唤儿,不当回事儿了。” 张少武听完崔六儿大话,抬声说道。 “这敢情才好呢,要不然轮不到咱们捡漏。” 崔六儿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俩铜钱。 第90章 做大做强! 张少武不懂瓷器,更别说铜钱了,可他认识字。 “大清壹百。”!? 崔六儿点着头,从兜里拿出自己的烟杆儿,放上烟丝,嘬吸了一大口。 “这一枚是咸丰二十五局,宝福局的咸丰币,存量极少。” “也许现在不算值钱,我也是拿五分钱换的。” “可到了年景好的时候,铁定得翻几百倍。” 张少武恍然大悟,道:“哦,这就是宝福局的大清壹百。” 以前他也没少看鉴宝的直播,当时看一个叫“听泉鉴宝”的,在直播间鉴定过这枚铜钱。 据说,在佳士得拍卖了七位数,一百九十多万。 这枚咸丰的宝福局“大清壹百”,是二十五局的珍品币。 张少武又将眼神,放在另外一个铜钱上。 “会同通宝?满清没这号皇帝吧。” 崔六儿猛猛的抽了一口烟,咧嘴笑着。 “这是北辽的钱,也就是宋朝以北的契丹国。” “是辽太宗耶律德光,会同元年的铜钱。” “甭小看了这枚铜线,不值钱,但是很有纪念意义。” 张少文一听“不值钱”,但是不能泼凉水。 “怎么个有纪念意义。”? 崔六儿拿着烟袋锅子,敲自己的鞋底,烟袋锅里的烟灰儿,冒着火星落在地上。 “后唐的驸马爷石敬瑭,就是在那一年,当了契丹的儿皇帝,这还没意义。”? 张少武听着崔六儿的话,他再眼前这一枚“会同通宝”。 在历史上,卖宋求荣的“儿皇帝”石敬瑭,一下就活了。 “哦,这孙子啊。”! 崔六儿点着头,将烟袋锅别在裤腰带上,“就是那孙子。” “这枚铜钱,是我在人家不要的门框上,看见的。” “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虽然现在没人收藏铜钱,以后就说不准了。” 张少武知道,崔六儿眼光还是准的。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现如今,老百姓肚子都吃不饱,谁还能关心古玩字画什么的。 白宝山趴在桌子上,已经开始轻轻打鼾。 而年纪十六的小纪,却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字也没丢下。 “小纪,以后跟着崔爷长本事。”张少武拍小纪的肩头。 小纪笑的很灿烂,连连点头。 “崔爷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张少武拿着康熙官窑黄釉龙纹碗,还有这两枚铜钱。 “崔伯,等我这只碗出手,到时候咱再分账。” 崔六儿摆着手,眉头拧着深深的皱纹,笃声道。 “少武,听我一句劝。” “古董这东西,放在手里时间越长,就越值钱。” “你以后得会藏东西,别急着出手,咱们还没到饿死的地步。” 张少武嗯了一声,伸手去拍白宝山的肩头。 “宝山,咱们去喇叭营。” 白宝山揉着眼,从凳子站起来,睡得迷迷瞪瞪,差点没站稳。 张少武付了钱,几人走出这家牛肚店。 一阵冷风刮起,白宝山连续打六七个喷嚏。 傍晚已过,街面上更没什么人。 时不时,有马车从旁边走过,墙根底下还能看见,破破慥慥的围墙。 四九城的老城墙,几乎全拆了。 历史洪流,永远不会理会小人物的心思。 等几人到喇叭营,鸽子市里影影绰绰有四五个小商贩。 破烂侯双手钻进袖子里,冻得鼻子发青,鼻涕都粘在嘴上。 张少武瞅着破烂侯打盹的样儿,真觉得他忒懒! “三舅。” 破烂侯睁开眼,鬼迷日眼的擦着鼻涕。 “少武哥,你可算来了。” 张少武很是无奈,抬声说道。 “三舅,您弄个烂铁盆,捡点柴火。” “哪个鸽子市,看自行车的人,大冬天不点火盆的。” “您冻得跟鹌鹑一样,用得着硬挨。” “我懒。”破烂侯呲着大黄牙笑着,缓缓站起,双腿都快冻僵了。 张少武虽然看不上侯三,可说侯三也算是出力了。 “三舅,下馆子弄碗地道的炸酱面去。” “那敢情好。”侯三听见有吃的,美得鼻涕冒泡。 几人又去街面上,找了家国营面馆,就给破烂侯点了一碗肉臊子炸酱面。 破烂侯皱着猥琐的眉毛,抬起眼,把几个人的脸,都扫了一圈。 “你们不吃啊。”?! 张少武脸上堆着笑,“就给你叫了一碗,我们不舍得吃,你吃吧。” 小纪抿嘴笑着,差点笑出声。 等服务员把炸酱面端上来,破烂侯拿着筷子,咽着唾沫,用筷子搅拌面里的肉酱。 他刚吃一口,鸡贼的问道。 “你们不会等我吃饱了,去吃涮羊肉吧。” 张少武瞅着破烂侯鸡贼的样,佯装要夺他眼前的炸酱面。 “你要是不吃,我可吃了。” 破烂侯矬笑着,拿着筷子,就往嘴里,大口的喝面条。 这一碗炸酱面,侯三就换了三口气。 等侯三吃完,张少武开口问道。 “三舅,喇叭营今儿安生吧。” 侯三点头,“安生着呢。” “我听说闻四儿被人废了,四九城的老炮儿,都说是你干的。” 张少武听完侯三的话,不苟言笑。 这让破烂侯真的怀疑,是张少武废的公主坟闻四儿。 张少武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做纠缠。 “今儿,鸽子市有没有特紧俏的货儿。” 破烂侯拿着牙签,也不挡,挑着牙缝里的肉花,伸着三根手指头。 “就三样。” “票,肉,棉花。” “临近过年,都想吃口肉,肉票难,买肉更难。” “我听说,马圈又冻死俩人,棉花最紧俏。” 他说着,跟个王八一样伸长脖子,凑到几人跟前,低声道。 “我打听了,鬼市一公斤棉花,二块三。” “供销社拿棉花票,一公斤是一块四,转手就是九毛。” “不过,四九城没人敢屯棉花,抓住就是投机倒把,弄不好得枪毙。” “嗯。”张少武点头,“需要棉花跟肉的人,地址记了吗。”? 破烂侯摇着头,“咱们手里又没棉花跟肉,乡下更收不上来,记了也白记。” 张少武气急败坏,一脚踢在破烂侯的屁股上,“我说的话,你是一句没记住。” “有没有,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从明儿开始,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记下来。” 破烂侯捂着屁股,猥琐的点头。 “你先走吧。”张少武气得不行。 破烂侯无奈,揉着自己的屁股,往家里走去。 等破烂侯走远,张少武拿出一叠毛票,得有个五十块左右。 “崔伯,从今儿开始,咱们就得奔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去干事儿。” 崔六儿瞅着少武手里的钱,眼里冒光。 “这敢情好!做大做强。”! 第91章 她叫乔蒹葭! “宝山,以后喇叭营的鸽子市,你就甭盯着了。”张少武将那五十元的票子,递给白宝山。 “嗯。”白宝山点点头。 “你跟小纪,就跟着崔爷,去乡下周边收东西,钱的事儿,你不用考虑。”张少武说着,又看向崔六儿。 “崔爷,我每个月给您发二十七块五的工资,这是我能在轧钢厂挣的钱。” “吃的喝的,都算我的。” “您只管去乡下掌眼,芝麻西瓜咱都要,要是遇上拿不下的大件,我来想办法。” 崔六儿听着张少武的话,眉开眼笑,又拿出烟袋锅子,添了一口烟丝。 “成!我要不了二十七块五,一月十块钱,够我抽烟跟吃喝,就够了。” “不成!那不成。”张少武晃着下巴,“您的本事,就是挣这份钱。” 随即,张少武又拿出十块钱,递给小纪。 小纪不敢看钱,却将眼神放在白宝山的身上。 “小纪,少武哥给你,你就拿着。”白宝山瓮声道。 小纪双手接钱,深深的对张少武一鞠躬。 “咱们兄弟,用不着这个,再者说这是你应得的。”张少武伸手扶起小纪的肩头。 “小纪,你跟着崔爷好好学,以后工资也得涨钱。” “谢谢,少武哥。”小纪灿笑道。 “小纪,破烂侯要是敢跟你伸手,你给宝山说,拿刀挑他手筋。”张少武说着,跨上自行车。 小纪又跳上自行车后座,两辆自行车迎着冷冽的寒风,往家的方向走去。 崔六儿住在马圈,又让白宝山跑了一趟。 等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进家门的时候,老三张少文从家里蹿了出来。 “大哥,你真买自行车了。” 张少文伸出小手,从车把摸到自行车后座,还蹲在地上,搅脚蹬子。 呼啦啦。 自行车的后轮,转的飞快。 张少武一进屋,看见自家的炕上,放着一身将校大衣,他知道张海洋来过。 张父躺在火炕上,手里拿着旧报纸,“少武,你买自行车这么大的事儿,不跟家里说一下。”? 张少武脸上无比灿烂,抬声应道。 “爸,我要是跟您说了,您还让我买吗。” 张父被噎的说不出话,又拿着报纸摔在炕上。 “自行车买了就买了,那也是人家少武自己挣得钱。”张母伸手掸张少武身上的灰。 张少武看了一眼那件将校大衣,就听张母继续说道。 “刚吃罢晚饭的时候,家里来了个你的朋友,前两天来过咱院,他说他叫张海洋。” “给你拿了件大衣,还有一斤苹果。” “他说明早上来接你,说是有事儿。” “成!”张少武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我去睡觉了啊。” 张母点点头,坐在炕上纳鞋底儿,旁边隔着补袜子的撑子,估计一会儿还得补袜子。 现如今,很少有人知道,补袜子的撑子是什么样的了。 谁也没穿过,打补丁的袜子。 张少武回屋躺在床上,一个念头又进了“功德空间”。 空间里还有一百斤的猪肉,他准备在鸽子市散出去。 而黑市上,最紧俏的还是棉花。 他心里默念着棉花,眼看着自己的幸运值,只有“9”. 砰! 木槌敲击木鱼的声儿。 【叮!宿主获得五十斤棉花。】 张少武就知道,木鱼掉落的东西,数量与斤两,肯定是跟幸运值有关。 不过,这五十斤棉花,也能在喇叭营打开局面了。 张少武百无聊赖,又敲了一下功德木鱼。 【叮!宿主获得屠夫精通,是否学习?】 屠夫? 这不就是杀猪的嘛! 张少武心里很鄙视,却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还是选择学习。 【屠夫精通,学习完毕。】 张少武查看所谓的“屠夫精通”,没想到杀猪还有这样的操作。 “一刀两断。” “一击必中。” “庖丁解牛。” 张少武是真小看杀猪的本事儿,“屠夫”这项职业,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宰杀,分割,烹饪。 这三样都有门道。 而在古代历史中,最出名的三位屠夫,也是彪炳史册的猛人。 一是,汉高祖刘邦的得力战将“樊哙”。 二是,三国时期蜀汉的名将张飞张翼德。 三是,东汉末年,汉灵帝的屠夫大舅哥“何进”。 何进的名气虽不及樊哙与张飞,也是妥妥的猛人。 砰! 张少武正在琢磨历史上,屠夫中的悍将,又被系统踢了出来。 一夜无话。 等张少武又被被窝绑架的时候,张母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少武,你早点起来,别让你那个朋友等你。” 张少武从床上坐起来,套着棉袄,却见张母把那一件将校大衣,拿了出来。 “妈,用不着。”张少武洗了一把脸。 “这棉袄,我是越穿越暖和,那件大衣留给我爸吧。” 张母并没顺着他的意思,将他的破棉袄,扒拉下来。 “少武,你以后进了轧钢厂,就得体面些。” “出门穿的好点,不是什么错。” “再者说,这件将校大衣,是你朋友留给你的。” 张母将那一身将校大衣,套在张少武的身上,上下打量几眼。 “好看,你穿这件将校大衣,真是精神。” 张少武踩着羊毛毡的棉靴,站了起来,“妈,海洋不会已经来了吧。”? 他看着窗户,外面才蒙蒙亮,估计也就六点左右。 “来了,我早上去外面倒尿盆的时候,他就来了。”张母整理着大衣上的褶子。 “那成,我出门去了。”张少武从屋里走出去,看着小妹张少娟,也刚醒。 张少武亲了一口妹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院里,炊烟飘在屋顶,天上盘旋着一群灰鸽,时不时还有几声鸡鸣声。 张少武刚出院,就见张海洋抽着烟卷,站在吉普车的旁边。 “海洋。”! “大哥,上车。” 张少武没多想,弯腰刚准备上车,车后座还坐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穿着宣红的呢子大衣,齐耳短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哦!大哥,我忘说了,这是我爸战友的女儿,是南京人,她叫乔蒹葭。” 第92章 细皮嫩肉张少武! “你好。”乔蒹葭很飒爽的伸出手。 张少武轻轻一握,转身掀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张海洋拧动车钥匙,扶着方向盘,公务大吉普从巷子口,开到街面上。 “大哥,你还挺守旧。” 张少武嘴角带笑,淡声应道。 “人家是姑娘,我是个糙老爷们儿,坐在一块不合适。” 坐在车座后面的乔蒹葭,眼神一直放在车外,并没说一句话。 哪怕是张海洋张嘴问着,让乔蒹葭说说对张少武的第一印象。 乔蒹葭单手托起下巴,看着窗外的四九城,淡淡的说道。 “他细皮嫩肉。” 张少武勾着唇角,也是淡笑,没多说什么。 他之所以不想坐在后面,就是因为,从乔蒹葭的第一印象出发。 这娘儿们惹不得!!! 张少武阅人无数,他从乔蒹葭的眼神里看得出,她绝对是军伍中人。 弄不好,手里没少杀人。 大吉普开到西直门外大街,张海洋停车,去包子铺买了几个大肉包子。 张少武啃着包子,呼着热哈气,三两口将肉包子送进嘴里。 “海洋,咱们这是去哪儿。”? 张海洋扶着方向盘,嘴里吆喝着。 “蒹葭,你把后座的报纸,给我大哥。” 乔蒹葭拿着报纸,递给张少武,继续啃着包子。 张少武嘴里说了声“谢谢。” 乔蒹葭啃包子,眼神也一直放在窗外,很是高冷。 张少武拿着报纸,看着报纸上的新闻。 最显眼的,莫过于一则节约粮食的最高指示。 原文是,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 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杂以番薯、青菜、瓜豆、芋头之类。 此事一定要十分抓紧。 这篇节约粮食的告知新闻,几乎每一张报纸上,都有刊登。 六零年已经算过去,现在是六一年的一月。 可粮食还是整个时代,面临的重大问题。 “大哥!咱们是去密云,那地方有个云蒙山,上面修水库呢。”张海洋解释着。 “当地公社,老是遇上野猪的骚扰,不胜其烦,就发动老百姓,让人去云蒙山围猎野猪,还有报酬呢。” 张少武在报纸上,也看见了这篇报道。 “不让用枪,也不让用毒,这确实不好办。” 张海洋呵呵笑着,“现在,每个公社的民兵,也有土铳土枪。” “这种土铳,不能拿出来猎杀野猪。” “你想啊,现如今到年底,老百姓都缺吃少喝,都想吃猪肉。” “万一,几伙人拿着土铳,起了冲突,那就不好办了。” “毒药就更不行了,四九城的水,都是从密云过来的。” “谁要在水源里投毒,那还了得。” 张少武拿着报纸,不用张海洋解释,自己也能想清楚。 别说上山猎杀野猪,以前两个村子为了一口水井,都能拿着土铳对射。 张海洋开车很快,出了四九城,在半路上,又遇上两辆公务大吉普。 他停都没停,就冲着路边的大吉普,一招手。 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一辆车是黎援朝的,一辆车是赵卫平的。” “那赵卫平是八号院的,我是三号院,黎援朝是二号院。” “他们闲着没事儿,都想去密云试试手气。” 张少武心里清楚,前后三辆车里,也就他不是大院的人。 所谓的几号院,也就是钓鱼台那几个大院。 从四九城出来,公路就有点颠簸,这三辆车足足开了三个半钟头,才到密云的云蒙山底下。 “芜湖!”张少武从副驾驶走下来。 云蒙山脚下,不少附近的村民,套马车上山捡柴的。 一捆柴到了四九城,那就是五分钱。 细的跟于莉的腰一样,根本不耐烧。 可这是一条活路,上山捡柴火的人,并不少。 今儿天不错,日头很大,可山里的寒风吹得脸蛋也凉。 多亏身上这身将校大衣,裹着身子,小腿倒是没那么冷。 三辆大吉普车的人,都从车上走了下来。 黎援朝那辆车,坐了四个人,而赵卫平那辆车坐了俩。 “哥们儿,又见面了”。黎援朝晃着下巴,就算是跟张少武打过招呼。 而那位赵卫平,眼神在张少武身上,晃了一下,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儿。 张少武心里知道,那些吆喝平等的人,最喜欢的不是平等。 大院生活的人,性子傲,很正常。 他们比任何人都现实,只要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就没想过结交。 可别人远远看着张少武,身上却有一股小将军的样子。 黎援朝从吉普车的后备箱,拿出一张复合弓,打眼看就是国外造的。 而那赵卫平却从后备箱,拿出一把一尺七长的唐刀,不用看是开了刃的。 这时候的云蒙山还没开发,更不是什么景区。 荒郊野岭,斑斑小径。 从山麓往山上看,压根就没大路。 “大哥,你看看有没有顺手的家伙事儿。”张海洋喊着。 张少武走到后备箱,瞅了两眼。 嚯! 张海洋准备的家伙儿,还挺全乎,不说十八般兵器,反正有七八样。 张少武拿着一把刀,平平无奇的一把杀猪刀。 刀背一指宽,刀刃吹毛断发。 “大哥,猎野猪,近战可不成。”张海洋说着,又拿起一根扎枪。 “这多趁手,一扎枪下去,就算弄不死,没性命之忧。” 张少武手里拿着那柄杀猪刀,挽了几手刀花,堆笑道。 “这刀挺好,我用着很合适。” 张海洋知道他的本事儿,也就不多说。 站在身后的乔蒹葭,亮了亮袖子里的匕首,第一个往山上走去。 黎援朝背着复合弓,跟在乔蒹葭的身后,那赵卫东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学武。 不过,他没当着张海洋的面,笑话张少武。 “哥们儿,你肯定没见过野猪。”赵卫东嘲弄的看着那把杀猪刀。 “咱们是去猎杀野猪,不是被野猪猎杀。” 他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张少武握着杀猪刀,一直提在手上,淡笑道。 “我是没见过野猪。” “可我知道,杀猪的是人,不是手里的刀。” 赵卫东嘴角带笑,他拿着手里的唐刀,唰唰唰的比划几下。 而张少武抬手,擎着那杀猪刀,砍在一边的树杈上。 咔嚓。 一刀两断。 黎援朝几人眼神飘忽着,噤若寒蝉。 这他妈要是砍人脑袋上!??? 张少武走到路过的村民身边,堆笑问道。 “劳驾,您知道山里的野猪住哪儿吗。”? 第93章 猪?猪!我屮艹芔茻! “野猪?”一个扛着扁担,挑着干柴的小黑胖子,抬起头不忿的回道。 “我们村的野猪,都在村长锅里。” 以黎援朝为首的几个人,听着那村民的话,笑的直不起身子。 张少武看得出,眼前的村民,肯定是对他村长有意见。 下山砍柴的人,听说他们一伙人,要去云蒙山里猎杀野猪。 “你们要是遇上山跳子,那还成!山里好句老话,一猪二虎三瞎子,野猪比老虎熊瞎子还凶呢。” “对!野猪凶起来,真比老虎猛,就眼下的大灾年,我们都不敢上山招呼,那是送命。” “那啥?前一阵,赵家庄有俩人上山去猎野猪,屁股被顶个窟窿,头七都过了。” “野猪,有这么凶悍么。”黎援朝不信邪。 而那个叫赵卫平的,擎着手里的唐刀,咧嘴笑道。 “猪就是猪!咱们几个人,也算见过世面的。” “你们不会怂了吧。” 张少武也不顶嘴,他知道野猪是真的凶猛。 更不是开玩笑的。 张海洋掂量着自己手里的扎枪,心里还有点忐忑。 而他们这伙人,唯一的一个女人乔蒹葭,却还是往山里走着。 “野猪山里肯定有,开春的时候,也没少祸害庄稼,不过你们手里的家伙事儿,肯定不行。”有个庄稼汉搭腔道。 “野猪得下捕兽夹,或者下套,那野猪劲儿大,不把力气耗完,你们绝对讨不来好处。” 张少武给那人递上一根烟,又随口问了一句。 “老哥,那野猪一般在什么地方。” 庄稼汉子接过烟,指了指西南边,抬声说道。 “将军沟肯定有野猪,那地方林子深,我远远见过一两次。” 一伙人闻言,都看向庄稼汉所指的将军沟。 “你们就沿着山坡上去,进了林子,往山坳拐进去,那就是将军沟,也叫死人沟。” “我再多说一句,野猪身上都蹭一身松油和老泥沙子混着,除了眼睛跟后腚,全身硬的跟盔甲一样,就算是手枪跟土铳,都干不透。” “野猪?那是山老爷,没天敌的。” 一根烟换出这些消息,也算值了。 “只要有就成,就怕咱们摸了个空。”黎援朝紧跟在乔蒹葭的身后。 张少武喊了几声感谢,随即也跟着往山坳走。 云蒙山的山路很窄,一伙人进了林子,拐着进了山坳,入眼大瞧,里面深着呢,是一大峡谷。 “这是野兔的脚印吧。”跟在黎援朝身后的一人,低着头看。 就这两行山跳子的脚印,都让他们兴奋不已。 扶苏疏林,灌木杂乱。 这山里野物不少,野鸡、山跳、野猪的脚印乱糟糟的。 咻! 黎援朝猛地射出一支复合弓的弓箭,惊的一只花斑杂毛的山跳,钻进林子深处。 那一支箭没射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是黎援朝的跟班,屁颠屁颠的把箭矢捡回来。 这种复合弓的箭矢,不便宜,国内肯定也买不着,能回收谁也不舍得随便射。 “援朝,你这准头不成啊。”张海洋开着玩笑。 黎援朝将自己手里的弓,递给张海洋,堆笑说道。 “你成,你来试试。” “这是我姑姑,去国外学者访问,带回来的专业猎手弓,伊丽莎白就拿着这种弓,巡守她的大不列颠。” 这种玩笑话,也就大院子弟能开。 如果是张少武,没深没浅的开玩笑,黎援朝肯定没好脸色。 张海洋摆摆手,提着自己的扎枪,“用不着,我这扎枪也好使。” 几人说话的时候,听见林子里面,传来一声唿哨。 “海洋!你带着那姐们儿,到底是干啥的。”黎援朝将眼神放在乔蒹葭身上。 张海洋淡笑道:“我就知道,她家是南京的,分配到四九城,在我爸的机关。” “这姐们儿姓乔,不会是···?”黎援朝并未往下说。 张少武大概也猜到,乔蒹葭背后的身份。 “猪,真是野猪嘿。”赵卫平手里拿着唐刀,缓缓盯着不远处的两头野猪。 身后还有一窝小猪仔,哼哧哼哧的吃东西。 不用猜,这地方是野猪的觅食地。 乔蒹葭身手很灵活,踩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手里横拿匕首,猫腰躬身。 从身后看乔蒹葭,这姑娘的身材绝了。 一伙人都拿着各自的家伙,脚踩在松软的地上,山坳里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 张少武知道野猪,甭看着憨态可掬,可脑筋灵活,还是狠角色。 张海洋头一次看见野猪,也很兴奋,手里提着扎枪,缓缓围拢的靠近目标。 那野猪打眼一看,张少武就知道,最少三百多斤往上,猪嘴两边的獠牙,很是骇人。 他拽着张海洋的胳膊,给张海洋使了个眼色。 张少武很苟,他看形势不对,悄悄退在所有人身后。 就那吨位的野猪,撞人身上,相当于火车头。 “大哥,咱不动手啊。”张海洋低声嘀咕着。 张少武摇着头,“不到时候。” 他话语刚落,本来低着头觅食的野猪,猛的抬起萌萌哒的猪脑袋,俯冲过来。 一伙人离那野猪,也就三十米左右,等野猪冲撞过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怂了。 赵卫平握着唐刀,扔到野猪身上,根本就破不了野猪的皮肉。 那野猪呲着獠牙,去顶赵卫平的屁股,却见那赵卫平,反应很快,爬上一棵歪脖子树。 那野猪撞了几下树,又猛地掉头,对黎援朝的跟班,猛地俯冲过去。 黎援朝也吓破胆儿,手里的复合弓,挂在树上,自己往半山坡上尥。 “救人。”乔蒹葭从山石上跃下,手里的刀,唰的甩出去。 那黎援朝的小跟班,被野猪冲撞的惨叫声在山坳里响起。 眼瞅着,野猪猛地扭头又去冲撞乔蒹葭,张少武跟个猎豹一样,悄无声息。 “大哥,咱别莽撞。”张海洋后退两步。 乔蒹葭在地上翻滚了几下,身手灵活的避开,那野猪的獠牙紧随其后,就听黎援朝大喊道。 “猪,猪,野猪。” 张少武与乔蒹葭贴身划过,俩人的脸,就相差半尺。 张少武握着那把杀猪刀,直捅野猪的心脏,下手稳准狠。 飒爆了! 噗! 从野猪心口泵出来的猪血,洒在张少武的脸上。 乔蒹葭亲眼看见,张少武手握杀猪刀,撂倒那头野猪。 “细皮嫩肉”那四个字,似乎在嘲笑她。 这爷们儿,太爷们儿了! 第94章 谁的春心萌动了! 噗! 张少武一抬手又给野猪补了一刀。 那野猪的惨叫声,猛地高了几个八度,随即没了声儿。 “你们四九城,还算有个爷们儿。”乔蒹葭上下打量着张少武。 在树上躲着的几人,惊魂未定,头上冒着虚汗,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黎援朝从树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复合弓,搭弓射箭,箭头又瞄准不远处的野猪崽子。 他想撒气,更不服气! 猛地一刹。 黎援朝看着准备射出的箭矢,被一只血手握住。 “哥们儿,给山里留点灵气。”张少武松开握着箭头的手。 “那猪崽子太小,咱别什么生灵都杀。” “现如今是新社会,没满门抄斩的刑法了。” 黎援朝眼神挂在张少武身上,他的将校大衣染着半身血,手上有猪血的腥臭。 山坳里,一溜儿小野猪崽子,听见公猪的惨叫声,尥蹶子没影儿了。 搁在以前,有人敢跟他黎援朝这样说话。 备不住,就得挨一大嘴巴。 放眼整个四九城,除了那些在位的老爷子们,谁敢惹这帮小祖宗。 “呃···。”!!! “你还别说,这头野猪还有点密云口音。”黎援朝开着玩笑,收起弓。 张海洋绕着死透的野猪儿,转了两圈,伸手去摸野猪身上的鬣毛,跟一根根银针似的。 “大哥,这俩猪獠牙,你肯定得给我。” “你想要,这头野猪给你都成。”张少武擎着那把杀猪刀,顺着猪鼻子剌开,两刀劈在獠牙上。 砰,砰! 张海洋看着张少武递过来的猪獠牙,一手拿了一个。 站在身边的乔蒹葭,朝着张海洋伸出手。 “给我一个。”! “这野猪也就我跟他出力了。” 张海洋不情不愿,递给乔蒹葭一只猪獠牙,抬声道。 “刚才,太他妈吓人了。” “不说怂话,我后背都是湿的。” 乔蒹葭把玩着猪獠牙,蹲在死透的野猪身边,摸着猪心口的伤口。 “哥们儿,你是行家啊。” “野猪的心脏位置,跟家猪的可不一样。” “你下刀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听出来,这野猪心脏在哪儿了。” 张少武嗯了一声。 黎援朝也蹲在地上,长呼一口气,“这一刀,真准。”! 张少武看着地上的野猪,心里犯难。 如果,这帮人不在跟前,直接收进空间里就成。 “这野猪可不小,咱们怎么弄下去。”黎援朝问着。 张少武站在野猪的身后,双手一托,估摸下重量。 最少得有三百五十斤左右,这地儿也不能分割,更不可能分批背出去。 “我的野猪,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张少武双手力沉,拽住两条前猪腿,托在地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拖着野猪,往山外走去。 黎援朝与赵卫平那俩伙人,都看傻了。 眼瞅着张少武的身板,也就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匀称,撑死了也就一百二十多斤。 那可是三百多斤的野猪,不是个小东西。 张海洋伸手想帮着张少武拽着猪腿儿,却听张少武说道。 “海洋,你拿着刀,帮我在路上砍点干枯的柴火。” “等你以后,练会了武当的内功心法,三五百斤不算事儿。” 张海洋慌不迭的点着头,拿着那把杀猪刀,专门砍粗点的柴火。 乔蒹葭听见俩人的对话,猛地一愣。 “你说···你会武当的内功心法。”? 张海洋一边砍柴,一边咧嘴笑着。 “我跟你说了,我大哥不是一般人。” “就前些日子,元旦的当天,形意门的李仲申,都败在我大哥手里。” “你问问援朝他们,亲眼所见。” 黎援朝从小就懂人情世故,从不吝啬自己夸人的本事。 “没错!少武确实很猛。” “那形意门的李仲申,被揍得都抬不起头。” 张少武走走停停,那乔蒹葭不信邪,也去拽野猪的猪腿儿。 她弯着腰,猛地发力,拽的双手发烫,那野猪纹丝不动。 乔蒹葭大口大口的喘气,憋得脸颊通红,却见张少武,很是随意,拽着野猪腿,继续往山下走去。 她妙目流转,眼神挂在张少武的背影儿上,不知怎的,心跳却快了不少。 “我也帮你捡点柴火。”乔蒹葭不知在想什么,也弯腰帮着张海洋。 赵卫平心里不忿,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莽夫。”! 乔蒹葭听见那俩字,藏在袖子里的匕首,露出一个尖。 “废物。”! 赵卫平不敢跟乔蒹葭顶嘴,他从小在大院生活,自然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整个南京,又姓乔的,用屁股猜,也知道乔蒹葭是哪号人物。 黎援朝是个精明人,也弯腰捡着柴火,反正手里得拿点东西。 大院这个圈子,其实很小,也更复杂。 别看赵卫东家的老爷子,是个大人物,可脑袋上还有更大的人物。 说句大白话,金字塔最有价值的,就是塔尖那点位置。 一伙儿从云蒙山将军沟,走到山下停车的地方,已经下午两点四十八。 那辆吉普车的后面,后座被掀开,铺了一层厚厚的报纸,野猪扔在上面。 野猪心口的血,肯定是不流了。 估计,猪身上血管里的血,也凝固了。 “海洋,车钥匙给我。”乔蒹葭伸出手,“你去黎援朝的车上挤挤。” 张海洋拿出钥匙,乔蒹葭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却见张少武还站在车外面。 “上车啊。” “密云的西北风好喝,还是怎么着。” 张少武瞅了一眼张海洋,就见张海洋嘴角带笑,晃晃了下巴。 “大哥,我去援朝车上了。” 他也没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呼! 油门的轰鸣声。 唰! 一骑绝尘。 后面那两辆吉普车,跟在后面吃土。 乔蒹葭开车很猛,驾驶技术比张海洋高明,即便路上很颠簸,可张少武没飞起来过。 “我在部队,以前开过坦克。”乔蒹葭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我复员以后,分配到四九城,不常开车。” “哪个···你会开车吗。”? “会。”张少武淡淡点头。 他知道,乔蒹葭在没话找话,或者说在跟自己套近乎。 呼! 一脚刹车。 “你来开一段,我看看你的驾驶技术。”乔蒹葭利落下车。 张少武懵逼的从副驾驶走下来,又懵懵然的坐在主驾驶位。 她这么彪悍么!? 第95章 行家啊!傻柱! 六十年代北汽的大吉普,驾驶体验并不好,张少武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等他将车开进四九城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大吉普是钣金避震。 这一路上,屁股颠簸三个多钟头,一脚刹车将吉普车停在九十五号院门口。 乔蒹葭坐在副驾驶,倒是没想到,张少武还会开汽车。 不过,她也没问,总觉得自己太唐突。 就在吉普车停在院门口的时候,院里的小孩就围了上来。 除了他认识的棒梗,还有阎埠贵家的阎解旷,还有胡同里其他孩子。 “猪!妈,张家的活土匪,拉回来一头猪。”棒梗跳过门槛,冲进中院。 乔蒹葭看着胡同口的孩子,就听张少武招呼她说道。 “来吧,进家坐坐。” 乔蒹葭跟在张少武的身后,进了前院,她还没怎么来过这种大杂院。 “爸!”张少武掀开门帘,就见张父在炕上倚着,“我在山里打了头野猪,帮我卸卸车。” 张父狐疑的将报纸放在一边,“甭扯淡了,别拿你爸开涮。” “你真以为,你爹我没见过野猪。” 乔蒹葭站在张少武的身后,被张父看见,立即堆笑问道。 “少武,这是你朋友吧。” 张少武拽着张父的胳膊,径直往外走,“爸,我没扯淡。” 等张父走出院门,盯着吉普车后面的大野猪,傻眼了! “嚯,还真是野猪呢。” 就在此时,黎援朝开的吉普车,也停在胡同外面,张海洋从车走下来。 “大哥,你们开车可够猛的。”张海洋堆着笑,“援朝一路踩油门,车灯都没看见。” “这车,肯定是这姐们儿开的吧。”黎援朝看向乔蒹葭,勾唇淡笑。 乔蒹葭想起黎援朝在云蒙山的怂样子,也没搭理他。 张少武用马绳绑起猪腿,用一根铁棍儿担在中间,站在一边的张海洋,还有黎援朝都搭了一把手,张父抬着猪屁股。 几口子人抬着野猪,从院门走到前院。 咚! 那野猪放在地上,张父扶着老腰,直呼“遭不住”。 当野猪进院的时候,全院人都围了上来,贾张氏瞅着那野猪,眼冒绿光。 “海洋,你帮着把车上的柴禾弄到院里,我争取在七点之前,让大伙吃上杀猪菜。”张少武吆喝着。 黎援朝扬起笑,自顾自点头,“这敢情好,我还真没吃过,用野猪炖的杀猪菜。” 几人说着,开始忙乎。 贾张氏扭过身子,凑到秦淮茹的跟前,“你一会儿端个盆,等老张家炖杀猪菜的时候,咱家得头一个冲上去。” “头一个舀菜,一勺子下去全是肉。” 秦淮茹喜滋滋的点着头,准备把洗腚盆端出来,说什么都得吃上这口肉菜。 年纪小的张少文也一趟一趟,抱着干柴进院,一家子都在忙活着。 前院的阎埠贵一家,看着地上的野猪,也看傻了。 “解成,解放。” “一会儿张家炖野猪肉,甭拘着,端着咱家的碗,跑个三五趟。” 阎解成大冬天,撸起袖子,“您瞧好,爸!” “这顿肉菜,咱家能吃到过年。” 二大爷刘海中也下班回来,带着自己儿子刘光福,站在一边观望。 前院可热闹了,满院儿有一个算一个,都聚在张家的门口。 院里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张少武,从哪儿弄回来的野猪,还有半山高的柴火。 “解成啊!你说说,张家一冬天,得省下多少煤啊。”精于算计的阎埠贵,很是眼红。 阎解成双手拢在袖子里,摇着头。 “爸!我看能用到开春了。” 一院子的人,就站在前院,聊闲篇,扯鸡儿淡,也没人说伸一把手,哪怕是搬搬柴火呢。 “大哥,你家的柴火棚子满了。”张海洋抬声说着。 “海洋,我们走了以后,你是不是又进山捡柴火去了。”张少武都没想到,能有这些柴火。 张海洋嘴角带笑,“哪能啊。” “山里的柴火,比四九城还便宜。” “一捆二分,援朝一想,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在云蒙山的山底下,顺手买了几车,放在车顶,直接拉回来了。” 张少武看着柴火棚子里的干柴,塞满以后,指了指房檐,“那就放在我家屋檐底下。” 院里人瞅着柴棚子的柴火冒绿光,再看一眼那头大野猪,眼里冒红光。 前院内。 两条板凳,摆上一张木板,下面支起一张借来的八仙桌。 一伙人将那大野猪,抬在木板上,张父拿着磨刀石,唰唰的磨着刀。 “少武,你还真弄回来一野猪啊。”傻柱下班,从外面走回来。 张少武点着头,“柱子哥,一会儿来吃杀猪菜。” “杀猪菜,我能白吃嘛。”傻柱撸着袖子,拍了一下野猪屁股。 “我在丰泽园当学徒的时候,没少杀猪。” “而且,杀野猪跟杀家猪,可不一样。” 傻柱是说干就干,这会儿院里人看热闹的热情不减。 “哟!傻柱还会杀猪呢。”阎解放蹲在最前面。 “傻柱还真会杀猪,以前红星公社送给轧钢厂一头大肥猪,就是人家傻柱杀的。”二大爷刘海中摇头晃脑的说着。 他们也都不动手,就纯看热闹,上嘴唇碰下嘴唇,等着吃肉。 张母薛苗哪能看不出,院里人的心思,立即挥手驱赶道。 “大家伙儿,赶紧回去做饭的做饭。” “我们家这院子太小,你们赶紧回家吧,别杀猪的时候,溅你们一身血。” 众人听着薛苗的话,一步三回头,瞅着那大野猪咽口水。 不过,院里一帮年纪小的,也没看过杀猪,蹲在旁边,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他们是各家各户的眼线,只要张家炖好杀猪菜,立马回去报信。 张少武走到这群小年轻的跟前,从嘴里吐出俩字。 “滚蛋儿。”! 那伙年轻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眼里冒绿光,这下好了,差点吓尿。 傻柱确实会杀猪,身手利索的添柴烧水,手里比划着杀猪刀。 “给野猪刮毛,可不能直接刮,得用嘴吹猪肚皮圆鼓鼓才刮的顺当,否则容易刮破皮不说,还刮的慢。” “野猪更是如此,你瞅瞅这野猪身上,全是松油硬泥。” 张少武点点头,嘴角带笑。 傻柱拿了个木棍,裹一层粗布,把猪屁股塞上,又在前蹄割个小口,用长铁棍贴着皮,捅出过气通道,然后鼓着腮帮子,吹气球一样把猪肚子吹鼓开。 “现在不是夏天,要是夏天的话没那么麻烦。”傻柱封住前蹄的气口。 “夏天有麦秆跟稻草,烧了猪毛,那就不用吹猪。” 张少武翘起大拇指,“行家啊,柱子哥。”! 院里人又开始起哄! 第96章 杀猪是个技术活! “嘿!我说滚蛋,你们是聋了是吧。” 张少武看见围在门口的小年轻,还蹲在门口,死皮赖脸的不走,冷着脸撵人。 傻柱挥着杀猪刀,猛地挥舞在那帮年轻人跟前,吓得那伙人尥蹶子。 他们看见张少武冷脸,真吓得不敢蹲在原地,只能猫在前院跟中院之间的月亮门,偷偷摸摸的看。 “不是,这头野猪是你们媳妇儿,还是怎么着。” “非得让我骂你们,你们才高兴。” 那帮小年轻不敢跟张少武还嘴,只能先散了去,等闻到肉味再出动。 屋里,张母薛苗从地窖里,拿出几颗大白菜,开始备菜。 傻柱掂着杀猪刀,抬声说道。 “婶子,做菜的活留给我。” “我家还腌了一坛子酸菜,等我一会儿回去给你拿。” 张母笑呵呵的,嘴上直说不好意思。 她的眼神又放在乔蒹葭身上,凑到张父的面前,低声道。 “耀宗,你说那是咱儿子的对象不。”!? 张耀宗摇着头,“我看不像,那姑娘身上,我看着贵气的很。” “她要是咱儿子对象,少武肯定就说了。” 薛苗点着头,将案板上的白菜,拢到盆里。 “去,帮着人家何雨柱,把猪收拾干净。” “你也不能只会吃,不会干。” 张父讪笑着,故作咳嗽两声,背着手走了出去。 黎援朝跟张海洋俩人也没见过杀猪,定定的站在一边,就等着开膛破肚那一刻。 傻柱杀猪很有巧劲儿,张少武看得出。 就见傻柱拿着侵刀,绕着猪脖子一圈,稳手下刀,几人拢着猪身子。 又看傻柱自己抱着猪脑袋,往下一掰,猪头就被分解下来。 甭觉得杀猪这伙容易,不会杀猪的,就这么一头猪,能难为死。 好多人都想着,杀猪不就是浇热水,拿刀褪毛,然后在猪肚子上剌开一刀口子。 真没那么简单。 杀猪的时候,张少武递给傻柱一根大前门,傻柱捂着手,嘴里叼着烟卷。 傻柱蹲在锅台边,锅里的蒸汽熏着,大冬天,他就穿了一件薄衫儿,浑身被水汽打湿。 烫猪刮毛,傻柱身手是真利落,不愧是大厨。 张海洋与黎援朝虽是大院子弟,可也没那么矫情,一直帮着给猪翻个儿。 而那乔蒹葭也帮着添柴火,张母却拿出珍藏已久的桃酥,递到乔蒹葭的跟前。 “姑娘,这都是大老爷们儿干的活,你快歇歇。” 乔蒹葭对着张母笑道,“阿姨,我还不饿。” 张母算是把乔蒹葭当成儿媳妇看待了。 “你甭忙活了,让这帮大老爷们儿杀猪就成。” 乔蒹葭脸上挂着笑,盛情难却,跟着张母进了屋。 有人笑,就有人笑不出来。 “奶奶,张少武那活土匪,不让我们在他家门口蹲着,都把我们撵出来了。”棒梗抬起脸,扯着贾张氏的衣角。 “奶,我想吃肉。” 贾张氏摸着棒梗的脑袋,眼神瞥在秦淮茹身上。 “淮茹,你去前院,就说帮着他家杀猪。” “我就不信,他张家不留你,在他家吃顿杀猪菜。” 秦淮茹不看贾张氏的脸,自顾自的啃着红薯面窝头,嘴里低声道。 “甭想!院里人现在都想帮忙,被人家张少武,都给否了。” “我倒是想去,人家直接给撵出来了。” “这小畜生。”贾张氏气得将窝头拍在桌子上,“咱家能吃多少,最多也就十斤二十斤的。” 秦淮茹哪能不知道贾张氏的脏心思,惦记人家的猪肉,她还敢说十斤二十斤? 现在的年景,就算是过年,能有几口肉吃的。 “奶,我真想吃肉。”棒梗继续扯着贾张氏的衣角。 贾张氏啃着窝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哪有张家这么做人的。” “那么大一头猪,他们家好意思,关起门自己吃。” “他们家又吃不完,给咱们街坊四邻吃点,又能怎么着。” “他家要是吃独食,我肯定去院里说道说道。” “呸!他张家不要脸,真不怕撑死自个。” “妈,您可别在院里撒泼。”秦淮茹喝着杂面粥,“人家张少武,明儿就去轧钢厂报到了。” “咱家可别再惹人家了,以后没人帮不说,那张家老大,东旭也惹不起。” 贾张氏耷拉着眼皮,气得去掐秦淮茹的软肉,怒声道。 “那张家的老大,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坏种。” “东旭现在没回来,说不定在厂里加班。” 秦淮茹疼的不吭声,眼瞅见易中海跟刘海中都下班了。 那贾东旭还没回家,只有一个原因,肯定是又偷鸡摸狗去了。 “我怎么闻着肉味了。”贾张氏自顾自的说着。 秦淮茹伸出灵活的舌头,舔抵着碗底的杂合面粥,收拾碗筷。 “张家炖肉了呗。” “淮茹,你去院里等着傻柱。”贾张氏猛地一激灵,嘴里念叨着。 “傻柱不是去帮张家杀猪了嘛。” “你等着,傻柱肯定会带肉回来。” “到时候,你上手就抢,傻柱好面子,不会跟你发火。” 秦淮茹心里琢磨着,长叹一口气,她现在也摸不准傻柱的脾气。 虽说,她没点头也没答应,可到嘴边的肉,不吃她睡不着觉。 再者说,她也知道,张少武不会让傻柱白忙活。 “你放心,张家给傻柱的肉,肯定一人吃不完。”贾张氏笃定的说着。 院里这会儿,家家户户闻着炖肉味,哪还能坐得住。 那帮小年轻,又不自觉的走到前院,默默的注视张家的中屋。 站在最前面的,是二大爷家的刘光天跟刘光福,眼巴巴的瞅着。 住对门的阎埠贵家的哥仨儿,也是翘首以盼。 此时,张母已经把红薯面馒头蒸好,黎援朝也不客气,拿着馒头往嘴里送。 “阿姨,您家这馒头,真香。” 张母堆着笑,她看黎援朝跟张海洋,一身将校大衣的打扮,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 “粗粮馒头,你们凑合着吃。” “这还真不叫凑活,姨。”张海洋嘴也甜,三两口吃下一馒头。 傻柱剔骨开肚,满头大汗,杀猪锅里满了半锅泥,还有不少猪毛,张少武刷了几遍,总算是刷干净。 “婶儿,这野猪毛可不能扔,洗干净就能卖,去收购站能卖不少钱呢。” 张少武知道,60年的猪毛,可是战略物资。 猪毛能做刷子,刷炮管,清理炮膛,做成猪毛刷子刷军舰跟船舶。 猪毛拿到供销社收购站,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傻柱真是累的不轻,这会儿蹲在地上,张少武给敬烟点火。 “柱子哥,一会儿咱们喝两杯。” 却在此时,贾张氏背后手里提着盆,准备冲锋了。 第97章 您改名叫贾张氏山本五十六,得了! “柱子哥,雨水在家不,叫她也来吃。”张少武抬声说着。 傻柱摇着头,将手里的烟卷放在脚底下捻灭,“她周五回来,没事儿我给她留着肉菜。” 张少武点着头,要说这院里,傻柱也算不易,从十几岁就开始照顾自己妹妹。 甭看傻柱大大咧咧,似乎什么都不在乎。 可他还是十五六孩子的时候,能把何雨水拉扯大,就能知道他受的苦。 而何雨水的自强,也是被逼出来的。 不管以后上学,上班,找对象,都没让傻柱操过心。 要说何雨水,模样也算不错,个头也好,就是瘦的没肉。 说句大白话,何雨水能在这院里,长到嫁人,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按着九十五号院,这帮人的尿性,傻柱后来养活那帮犊子,就是活该了。 傻柱后来的凄惨,能直接说明,何雨水心里恨傻柱。 虽然,何大清才是罪魁祸首。 生女不养,最是可恨。 再后来,何雨水出嫁给片警,绝对是裸嫁,没嫁妆没陪嫁的那种。 跟当时的破落户,也差不多了。 要不然,傻柱到最后,真不至于那么惨。 “杀猪菜好了。”张母吆喝着。 家里的碗筷不够,还是去傻柱家借的碗。 “柱子哥,咱吃饭去。”张少武招呼着傻柱,又去招呼张海洋跟黎援朝。 黎援朝一进屋,嗅着鼻子,“这杀猪菜是真香。” 张母堆着笑,“是人家柱子拿来的调料好,咱家哪有那些调料。” “婶儿,这不算什么。”傻柱摆着手,“改明儿,我给少武拿两斤,我秘制的调料。” “这调料,就算是炖鞋底子都香。” 几人说说笑笑。 “碗都在桌子上,你们盛着吃。”张母将那几个碗,刷了好几遍。 张家的家教严,都是紧着客人先吃。 张母先是给乔蒹葭盛了一碗,堆笑说道。 “姑娘,趁热吃。” 乔蒹葭嘴里说了声“谢谢”,也没客气,端着杀猪菜,细嚼慢咽的吃着。 围在前院的那帮小年轻,眼瞅着吃不到肉,也只能干瞪眼咽着唾沫。 “傻柱,你留神别咬着舌头。”阎解成趴在门缝上看。 傻柱抬头就骂,“滚蛋!别在我最开心的时候,拿刀骟了你。” 刘光福也咽着唾沫,“傻柱,野猪肉是不是比猪肉吃着香。” 此时,贾张氏白了刘光福两眼,“小兔崽子,这不是废话嘛。” “只要是肉,就没不好吃的。” 前院乱糟糟,闹哄哄的议论着,野猪肉到底是什么滋味。 “都他妈滚蛋,野猪肉什么味儿,回家问你妈去。”傻柱心里有气。 人家张少武喊他哥,这帮小瘪犊子,喊他“傻柱”! 阎解放起哄道,“傻柱,又充大个呢!这又不是你的猪,看把你美得。” “解放,你这话说的没毛病。”刘光福站在边上掺和。 张少武拿着杀猪刀,准备往外走,那帮犊子一哄而散。 不过,他们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骂傻柱,只敢站在远处。 “他妈的,傻柱也是你们叫的。”张少武将杀猪刀,劈在杀猪板上。 傻柱见张少武这么维护他,心里一暖。 “少武,甭跟这帮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他们是吃不到猪肉,就说猪肉膻。” “柱子。”贾张氏缓缓走到傻柱跟前,手里端着瓷缸盆。傻柱抬起头,眼神放在盆上面,“贾大妈,您是来人家张家,打劫来了。” “你这话说的,张家那头猪少说得有两三百斤。”贾张氏愣愣的说着。 “淮茹怀着孩子,家里的棒梗闹着要肉吃。” “我也不多要,就给我舀半盆杀猪菜就成,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家。” 屋里吃着杀猪菜的黎援朝跟张海洋,还有乔蒹葭,都缓缓抬起头。 他们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现如今的猪肉,那得多紧俏,她就敢腆着脸来要肉吃。 “你可真敢开牙,贾大妈。”傻柱直勾勾的盯着贾张氏,“拿着您的盆,麻溜回去。” “傻柱!”贾张氏端着盆,就想进屋,“这也不是你家,猪肉也不是你的。” “他婶子,可怜可怜我家怀孕的儿媳妇,让她吃口肉吧。” 张少武知道母亲耳根子软,抬声骂道。 “滚蛋儿。” “你儿媳妇怀孕,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你儿子贾东旭偷狗吃肉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柱子哥呢。” 贾张氏端着盆,不理他,又将惨兮兮的眼神放在薛苗身上,卖惨道。 “他婶子,我要不是逼得没办法,哪能端着盆,来你家要口吃的。” 薛苗知道贾张氏是什么人,你敢让她进来,她就敢连锅端走。 “贾大妈,您回去吧,我家的杀猪菜刚够吃。” “我不信。”贾张氏端着盆,抬脚就往里闯。 嘭! 张少武将贾张氏的脸盆,一脚踹掉在地上。 “贾大妈,您大名不是叫贾张山本五十六吧。”? “您是有鬼子的血统,还是怎么着。” “你想进屋扫荡,还是学你偷狗的儿子,当着我们的面,偷我家的杀猪菜。” 贾张氏闹一脸红,嘴里嘟囔着,“真小气。”! 屋里的黎援朝与张海洋,瞅着贾张氏吃瘪的样子,哈哈大笑。 “这老太太,真他妈有意思。”黎援朝把碗里最后一口杀猪菜,送进嘴里。 乔蒹葭也是捂嘴笑着,也扒拉完碗里的肉菜。 “阿姨,我们就先回去了。” 此时,时候也不早,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张母拿着三兜子猪肉,用马绳拴着,一人是十几斤。 “大哥,见外了啊。”张海洋连连摆手。 黎援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张少武抬声说道。 “海洋,援朝。” “我知道你们家里不缺肉吃,可这是我们家的心意。” “咱们是兄弟,也是哥们儿。” “这不叫见外,这叫有福同享。” 嚯!这张家是真敞亮,送出去几十斤的猪肉。 院里那帮牲口,直勾勾的都看傻了。 这仨人听张少武这么说,也不再推辞,乔蒹葭刚想接过肉,却听张母说道。 “姑娘,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这猪肉,让少武帮你拿出去。” 乔蒹葭抿嘴笑着,轻声说了声谢谢。 张少武将三人送出门外,又寒暄几句,却听乔蒹葭突然问张少武。 “你想过当兵吗。”!? 第98章 秦淮茹,请你自重! 成为军人!? 张少武听到乔蒹葭嘴里问出的那句话,明显愣了一下。 “不了。” 乔蒹葭能听出,张少武说的这俩字,很是笃定。 “大哥,你要是当兵的话,肯定能成为兵王。”张海洋接过话茬,他就有心思当兵。 “如果,现在是战争年代,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参军保家卫国。”张少武将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很平淡。 “现在是和平年代,我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当兵就算了,在轧钢厂我同样能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 乔蒹葭缓缓点头,听完张少武的话,似乎很赞同他。 “我从部队复员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战争年代我或许会当一辈子的兵。” 几人也不再寒暄,各自坐到车上,两辆吉普车从胡同口,开到南锣鼓巷的街面上。 张少武目送他们出了巷子口,才晃晃悠悠走回家里。 “柱子,这猪尾巴跟猪头,你拿回去,你是大厨比我们家会吃。”张母手里提着猪尾巴跟猪头,塞到傻柱的手里。 “嘿!张婶儿,您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傻柱咧嘴笑着,呲着一口大板牙。 “我给少武帮忙,真不是图咱家的猪肉。” 张耀宗接过猪尾巴和猪头,“走走走!我帮你拿回去,你杀猪出力,不能白忙活。” 傻柱眼瞅着张父把话说到这份上,才伸手接过,“张叔,那我就收了。” “等我卤完,到时候给你们拿来尝尝。” 张耀宗见张少武回来,又扬起手说道。 “少武,去送送你雨柱哥。” 傻柱手掂着猪尾巴跟猪头走出门,嘴里忙不迭的说道。 “少武,甭送了。” “都在一个院住着,我又不是住城外。” “得嘞!柱子哥,那你慢点。”张少武随口寒暄两句。 屋外院里的人,眼瞅着傻柱,又吃又拿,议论声高了一节。 “嘿!便宜都让傻柱占了,猪尾巴带着肉,最少吃几天的。”阎解成心里不忿。 刘光天也是一脸艳羡,“那猪头少说十几斤,卤了能吃半个月,猪头肉可下酒了。” 三大爷阎埠贵没吃上杀猪菜,更没占到张家的便宜,脸上不爽。 “走走走,回屋睡觉。” 院里人,都没想到张家为什么留傻柱吃肉喝酒,还送给他肉吃。 可他们都没看见,人家傻柱忙前忙后,杀猪刮毛,就没闲下来过。 反观这帮懒货,张家抱柴火的时候,没一个伸手帮忙的。 还他妈想吃肉!? 贾张氏看见傻柱提着肉,进了中院北屋,此时贾东旭已经回来了。 不过,他是空手回来的。 现如今,偷鸡摸狗也得凭运气,他沿着外城寻摸一大圈,没找着下手的机会。 “淮茹,你赶紧去傻柱家。”贾张氏催促着,“张家给傻柱,一根猪尾巴,还有一个猪头。” “你拿回来,咱家卤了,能吃到过年。” 棒梗听到有肉吃,眼神冒着绿光,“妈,我想吃肉。” 秦淮茹扶着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现在的傻柱,不是用自己粮袋子蹭蹭就能行的。 “快去吧,别磨蹭。”贾东旭瞪着秦淮茹,“我这辈子还没吃过野猪肉呢。” “甭管傻柱说什么,你必须得把肉拿回来。” “傻柱家就他一个光棍儿汉,他又吃不完。” 秦淮茹心里也馋肉,贾家也很久没吃荤腥,她晃着大腚,站了起来。 “成!那我去傻柱家一趟,就怕他不给。” 贾东旭翻着三白眼,将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你要是要不回来肉,明儿就甭吃饭了。” “我就不信,傻柱不心疼你肚里的孩子。” 秦淮茹是真害怕贾东旭,她也没少遭受他的毒打虐待。 “我···我试试。”??? 贾东旭没给秦淮茹好脸色,又瞪了她一眼,让她自己体会。 秦淮茹从家里出来,院里没什么人,她双手扶着后腰,心里想着卖惨,博取傻柱的同情。 也就十几步的距离,秦淮茹低着头,掀开北屋的门帘。 她刚进屋,就见那猪尾巴跟猪头,摆在中堂的桌子上。 傻柱很精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秦淮茹的心思。 “盯上我带回来的肉了。”? 秦淮茹知道自己的长处,颤悠悠的走到傻柱跟前,她挺着那俩粮袋子,鼓囊囊的。 “柱子!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拿走了。”!? 要说秦淮茹是不要脸,装都不装,伸手去拿猪头。 “我也不全要,就想吃顿猪头肉。” 啪! 傻柱伸手打在秦淮茹的手背上,“秦淮茹,当着我的面偷我家的猪头,这不合适吧。”? 秦淮茹就知道,傻柱不会轻易让自己得手,她脸上马上露出愁容惨淡,卖惨的神情。 “柱子!你知道贾东旭是什么人。” “我要是不把肉拿回来,他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弄不好还会折腾我。” “现在,我肚里又怀了一个,小当闹着吃奶,我都没奶喂给她。” 傻柱瞅着秦淮茹,她嘴里说着,脸上卖惨,眼看就要潸然泪下。 “哼。”! “刚才,杀猪的时候,我还跟少武打了一个赌,他赌你肯定会来管我要肉吃。”傻柱轻轻鼓掌。 “我兄弟,神机妙算呐。” 秦淮茹听到傻柱这样说,抓着他的胳膊,搂在怀里,使劲儿往身上蹭。 “柱子,人家少武理解我的难处。” “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小当,她现在面黄肌瘦,真没奶喝。” 傻柱不为所动,摆手说道。 “少武说了,只要我敢给你肉吃,就断了我跟他的兄弟关系。” “我说句实话,人家少武当兄弟真没的说。” “再者说,吃奶的是小当,关我何雨柱屁事儿。” 秦淮茹有些懵了,她咬着饱满的嘴唇,刚想伸手去抓傻柱的胳膊,被傻柱躲了过去。 “柱子···。”!!! “打住。”傻柱盯着秦淮茹鼓囊囊的粮袋子,看了两眼。 “我敢打赌,小当绝对不缺奶喝。” “再者说,你有没有奶水,真跟我没关系。” “贾东旭是你男人,那是他的事儿。” 秦淮茹眼看计划要落空,撅着大屁股坐在凳子上。 “柱子,我就求你一回,最后一回。” “你要是不给我肉,我真就不走了。” 傻柱嘴角带着笑,眼前的秦淮茹还真被张少武猜中了。 卖惨威逼,撒泼打滚。 “嘚。”!傻柱打开门。 “秦淮茹是你不自重的。” 秦淮茹以为傻柱要松口,却见傻柱走到一大爷易中海的门口。 “一大爷,秦淮茹偷肉吃,你管不管啊。” 第99章 贾家很无奈! 屋里的秦淮茹,白白净净的俏脸上,闹的脸红,跺着脚就往屋外走。 “柱子,你甭喊一大爷。” “这肉我不吃了,还不成嘛。” “不成。”傻柱抬起嗓门,喊了一声。 一大爷易中海从屋里走了出来,身上披着棉袄,瞅看傻柱,瓮声问道。 “柱子,你说淮茹偷你的肉。”!? “你屋里有人,又不是没人,她能大摇大摆进你的屋里,去拿肉吃。” “一大爷,你还真说对了。”傻柱咧嘴大笑,指着秦淮茹,抬声说道。 “刚才,我就在屋里,她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您猜怎么着,她进屋就拿我的猪头肉,我不给,她还不走。” 易中海将询问的眼神,放在秦淮茹的身上。 “我···我没有。”秦淮茹轻轻跺着脚,伸手想去拽傻柱的胳膊。 “柱子,姐错了。” “我···我就是心疼肚里的孩子,真不是偷东西。” 傻柱的嗓门很大,前院的阎埠贵与后院的刘海中,都来到中院。 三大爷是看热闹的,二大爷是看易中海热闹的。 而阎埠贵顺带又将“四大爷”张少武,喊了出来,院里的大爷们都凑齐了。 “甭在院里了,去贾家屋里,别让院里人看笑话。”易中海顾及秦淮茹的面子。 “那不成,我反对。”张少武跟个小学生一样,举手表决。 而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儿的牲口。 “我也反对。”! “那我也反对。”! 易中海被这俩人,气得眼皮子抽搐,却无可奈何。 “柱子,那你说,现在你想怎么着。”易中海拧巴着眉头。 “淮茹也没拿你的肉,你又没什么损失。” “要不,就让秦淮茹给你道个歉。” 秦淮茹哪能不知道,易中海在给她找台阶下,故作可怜的说道。 “柱子,是我···。” “淮茹,你没错。”贾张氏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贾东旭,衬托的她跟慈禧似的。 易中海眼瞅着,这事儿就要结束,贾张氏又来裹乱。 “傻柱!你说句良心话。”贾张氏盯着何雨柱,嗓门更大。 “淮茹没少给你洗衣服收拾屋子,她管你要点肉吃,这不过分吧。” “打住。”傻柱没给贾张氏好脸色。 “她是给我收拾屋子了,我也没少给她肉菜。” “这事儿,我没占你贾家的便宜。” “还有,我何雨柱想给的肉,谁也拦不住。” “可要是我不想给你肉,谁也拿不走。” 秦淮茹的一双杏眸,忽闪忽闪的眨着,眼底一汪泪水,说哭就哭。 “柱子,我真是为肚里的孩子。” “要不然···要不然,我真不没羞没臊让你接济。” 易中海拍着秦淮茹的肩膀,脸上颇为同情。 “柱子!淮茹有苦衷,你不是不知道。” “一大爷,我也有苦衷啊。”张少武更是一脸凄惨。 “您也可怜可怜我,把你的工资给我,轧钢厂的班我不上了,你养活我得了。” 易中海就知道,张少武不是善茬,他嘴里又暗暗发苦。 “饿死的人,都有苦衷,我都让他们来你家吃饭呗。” “一大爷,您啊就是搅屎棍,贾家的独门搅屎棍儿。” “这话您别不爱听,但凡是贾家的事儿,您就和稀泥。” “贾东旭偷狗您打马虎眼,棒梗偷我家的鱼,您和稀泥。” “秦淮茹进人家家里,死皮赖脸的要肉吃,您说有苦衷。” “少武说的有道理。”二大爷刘海中抬起嗓门,“老易,你是一大爷,不是贾家的一大爷。” “您要是再当搅屎棍儿,我们可就罢免你一大爷的职务了。” 易中海嘴里更苦了! “老刘说的有道理。”阎埠贵起哄架秧子,他也想更上一步。 再者,这俩大爷,真不服气易中海。 “得得得,这一大爷我不当,成了吧。”易中海背着手,心里想着。 这院里,离了我易中海,你们谁能玩转。 “那敢情好。”张少武瞅着二大爷刘海中,“二大爷,您以后是一大爷。” “三大爷就是二大爷。” “那我就是三大爷。” 刘海中听着张少武的话,心里美滋滋的,“那就这么着。” 易中海看他们三人,不像是开玩笑的,立即冷着脸。 “那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 “你不是一大爷了,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张少武没给易中海留脸。 “你回屋去吧,这儿没你事了。” 易中海站在原地不走,长叹一口气,心里骂张少武是“活土匪”。 “我道歉,我给柱子道歉。”秦淮茹慌不迭的说着。 她可不想易中海,没了一大爷的位置,要不然贾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傻柱没理会秦淮茹,而是将目光放在张少武身上。 “少武,这事儿怎么立规矩,你说就成了。” 易中海也只能服软,缓缓点头。 “嘚!既然柱子听四大爷的话,那就让人家少武立规矩。” 张少武勾起唇角,笑容灿烂,眼神从贾家每个人的脸上,都过了一遍。 “我就一句话。” “以后,贾家的任何人,进了何雨柱的屋里,都视为偷窃。” “甭管是棒梗还是秦淮茹,一律视为贼。” 贾家的一伙人,眼神不善的盯着张少武,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不让他家进傻柱的屋,那不是断他家的后路么。 不用想,傻柱从轧钢厂带回来的肉菜,以后也甭想了。 “别嫌我说话难听。”张少武双手插在裤兜里,瞟着贾家的每个人。 “你们家干的事儿,忒不要脸。” “就拿今儿的事来说,贾大妈端着盆去我家要杀猪菜,我要是不拦着,我家今晚上都得喝西北风。” “易中海是搅屎棍,你们贾家就是茅坑儿。” “贾东旭偷狗,棒梗手也不干净,而秦淮茹还腆着脸,去找柱子哥要肉吃。” 贾家心里恨张少武,可心里很是郁闷跟无奈。 这张家的活土匪,说话噎人,办事更没给贾家留活路。 他当着易中海的面,都敢说一大爷是搅屎棍,绝对是独一份的人物。 “柱子哥,我说的成不。”?张少武开口问道。 傻柱点头,“成!就这么着吧。” “以后贾家的任何人,进了我的屋,我就当贼来看。” 秦淮茹无奈的长呼一口气,心里却在算计张少武。 她想使使自己的手腕···! 第100章 轧钢厂的第一天! 张少武回屋就看张母薛苗掰着手指头,在算还能剩下多少肉。 “是二百零七斤,还是一百九十四斤。”? 薛苗的文化水平,是小学三年级,掰着手指头压根算不成,三位数的加减乘除。 当然,这可没有笑话张母的意思,老一辈儿的都喜欢,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哪怕是一块胰子,也得算着日子用,严格的节制自己。 “少武,你来帮妈算算账。”薛苗看见张少武,如同见了救星。 “妈!甭算了。”张少武摆着手。 “这猪肉,咱家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肯定能吃到过年。” “那不成。”薛苗再次掰着手指头,“你发小兄弟宝山,你得送二十斤吧。” “还有你爸兽医站,他脑袋上顶仨领导,我还得给你姥姥家送二十斤,你乡下的爷叔,是不是也得算出来。” 张少武见母亲直咧嘴的心疼,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妈,你要这么算计,明早上您都算不出来。” “我不是算计,我是心疼。”薛苗跺着小脚,肉疼的看着家里的肉。 “那不送不就得了嘛。”张少武抬声说着。 薛苗摇着头,“咱家今儿杀猪的事儿,早就传到你爸兽医站领导的耳朵里。” “这可不是精打细算的事儿,你要是装聋作哑,那你爸兽医站的领导,就得给他穿小鞋。” 躺在炕上的张耀宗翻了个身,“别听你妈算账了,我不怕穿小鞋。” “送给他们的肉,咱家能吃俩月的。” 张少武为了宽母亲的心,低声说道:“妈!山里的野猪多呢,又不是这一头,改明儿再杀一头回来,咱家铆劲儿的吃。” “哎呦!小祖宗嗳,你可别再去山里猎野猪了。”薛苗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心口。 “我听你爸说了,野猪那东西,凶着呢。” “老虎熊瞎子都绕着走,这回你是运气好,下回可就说不准了。” 张耀宗听着他的话,也从炕上坐直身子,“少武,这是最后一次,你可别再进山了。” “我告诉你,咱家哪怕一辈子不吃肉,你也别去招惹那玩意。” 张少武嘴角带笑,“下次,我要不然去新华书店,弄一把健卫枪,包准一枪撂倒。” “你快拉倒吧小祖宗。”薛苗听着张少武的话,吓得眼皮子直抽抽。 六十年代,枪支管控的并不算严,当时为了应对资本主义的侵略,每个公社都有民兵,也有实枪射击。 他嘴里的“健卫枪”,最经典莫过于健卫小口径步枪,特别是369厂的拳头产品健卫-8。 是1978年生产的单发小口径步枪,用5.6毫米子弹,国外的发烧友,将这把枪当珍藏版。 不光是在新华书店,哪怕是供销社都有的卖,并不稀奇。 其他兵工厂产的枪也都有,就是没健卫系的经典。 “少武,听妈的话。”薛苗踮起脚尖摸着张少武的头,“咱家肉真够吃了,以后可千万别进山。” 张少武缓缓点头,说了句好,他不会对父母顶嘴。 薛苗又叮嘱他,被窝里放了暖水瓶,让他早点睡,明儿早上得去轧钢厂报到。 这一夜,张少武睡得很是香甜,进山是真的累,等他睡醒的时候,院外很吵。 他侧着身子,眼神瞅着日历。 墙上的日历是1961年一月十六号,星期一。 三九天已经过去,明天就是腊月初一,不出意外的话,明儿是一月十七号。 窗外锅碗瓢盆的声儿,还有···阎解成哄媳妇儿于莉的声儿。 “莉莉,张家的老大不好惹,你就别去招惹了。”阎解成嗓门很大。 “我又不是咱爸,老想算计人家,空手套白狼。”于莉嗓门也不小。 “我拿钱,管人家买点猪肉,又不是占人家便宜。” 张少武端着热水洗脸盆,准备洗脸,就见阎解成两口子,站在前院。 “于莉嫂子,您这话没错,买肉就大大方方的买,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阎解成跟于莉一对视,就见于莉踱步走到张少武跟前。 “少武,我俩说话你都听见了。” “那能听不见么。”张少武拿着毛巾,洗脸刷牙,漱着口。 “我妈在屋里呢,你买多少肉,给我妈说就成。”张少武收拾好洗脸的东西。 于莉腼腆的笑着,说了声“谢谢。” “哎呦,甭谢!花钱买肉,天经地义。”张少武将洗脸盆放回屋里。 “妈,于莉嫂子来咱家买肉,多给人家点。”他穿好衣裳,整理仪容,“我去轧钢厂报到了,去晚就不好了。” 薛苗从锅里拿出一个煮鸡蛋,塞到张少武的手里,“少武,拿着在路上吃。” 此时,于莉小两口也从院外走了进来,张母开口招呼。 等张少武掀开门帘出来,正好遇上傻柱,就听傻柱乐呵呵的说道。 “我猜对了吧。” “第一天去轧钢厂报到,都得起大早。” “走着,以后咱俩也算有伴了。”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背着挎包,晃着下巴。“走着,柱子哥。” 俩人出门,傻柱跳上张少武的自行车后座,抬声笑着。 “我以后,是不是不用腿儿着上班了。” 张少武扶着车把,带着线帽儿捂着口鼻,“那肯定的啊。” “少武,报到证拿着,可千万别忘了。”傻柱提醒道。 “带着呢!饭盒跟报到证,还有相片,都在包里搁着呢。”张少武瓮声说着。 冬天的四九城,冷风往嘴里灌。 俩人说话的时候,秦淮茹从大门出来,傻柱没给她好脸色。 张少武又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挎包,准备的东西都在。 秦淮茹扭着大腚,朝街面上走去,估计是给棒梗买大肉包子去。 她家,只有棒梗有这待遇。 这娘们儿身段真好,就是不能贪“杯”,容易被吸干。 从南锣古巷到东直门,街面破破慥慥的,人乱车也乱。 卖早点的,赶马车的,急着上班的都有。 “少武,你知道怎么报道吗。”?傻柱又问着。 俩人已经出了东直门,眼瞅着轧钢厂眨眼就到。 “一楼右手边第二间办公室,那不是杨厂长办公室嘛。”张少武淡声说着。 “那是厂广播室,厂领导的办公室都在三楼,我估摸着厂广播室,肯定来新人了。”傻柱呵呵的笑着。 “对!广播员很年轻,叫于海棠的。”张少武应道。 俩人说着话,走到轧钢厂的门口。 “少武,甭招惹厂里的女广播员,那都是带刺的。”傻柱拍着张少武的肩膀。 “有事儿,直接去后厨找我。” 俩人说着话,分道扬镳。 第101章 二十岁的保卫干事! 首都红星第三轧钢厂。 轧钢厂是国营单位,厂门口除了保卫科的人看门,还有武装部值守,多数都是退伍军人。 他们放进去的人,身上都穿着轧钢厂的蓝布工作服。 自己今儿报到,没敢穿将校大衣,一是太扎眼高调,二是昨儿脏了猪血,还没洗干净。 他身上还是那件常穿的破棉袄,缝缝补补好几年,当然在这年代,也没人笑话你。 越穷越光荣,也更让人尊重。 张少武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报到证,双手递给轧钢厂门口的值班保卫员。 “哦!你就是新来的保卫干事,你去办公楼,那地方是办入职的地方。”那保卫员看着报到证的姓名跟职位,说话倒是很客气。 轧钢厂的办公室,张少武来过,不用指路,就往里面进。 他刚走到门口,又遇上于海棠。 “你今儿报道啊。”于海棠倒是很殷勤。 张少武嘴角带笑,“对!新工人报到,是不是还是找杨厂长。” 于海棠恬静的笑着,“得先去二楼的人事科报到,领了厂服跟厂牌,到时候你才会分配到保卫科。” “我早上也没别的事儿,我带你去吧。” 张少武打心眼里,不想招惹于海棠,这姑娘的模样青春俏丽。 而他也知道,厂长杨为民对于海棠这朵花骨朵有意思。 “那我先谢谢了。”张少武跟着于海棠,到了二楼人事科办公室。 那办公室里,有人忙着喝茶,有人忙着看报纸,都是各忙活各的。 “刘姐,这是杨厂长介绍来的,周一报到。”于海棠开腔说着。 这时,坐在办公室里面,拿着报纸的中年妇女,从座位上站起来。 “哦!是杨厂长介绍进来的新同志,赶紧坐。” 张少武落座在木凳上,而于海棠并未离开,也坐在一旁。 “报到证,入职材料都带了吧。”那中年妇女态度很好,接过张少武的报到证,还有街道出具的材料。 这地方,他门清儿,自己是沾了于海棠的光。 如果是他亲口说,自己是杨为民介绍的,那只能换来白眼。 可于海棠不一样,她跟厂长杨为民走的近,说话有分量。 而像张少武被杨厂长聘进来的新人,肯定不是厂人事科公开招来的。 现在进厂,要么找关系插队走后门,有人脉根子的。 要么是,当兵上战场有战功,街道安置的复员老兵,单位必须接收。 第三种,就是张少武这种,被厂领导特批直招。 办公室的人听于海棠刚说,张少武是杨厂长介绍的,喝茶看报的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很有探究。 这说明什么,说明张少武是厂长的嫡系! “原来,杨厂长都考察完了,你分到保卫科,还是保卫干事,前途不可限量啊年轻人。”刘姐说着,仔仔细细的翻看张少武的资料。 其实,他递上的街道资料,上面有什么,张少武心里清楚。 无非是自己的家庭成分,还有自己的学历。 而旁边的人事工作人员,却对张少武感叹着。 “二十岁的年纪,年轻人了不得啊。” 张少武只能干笑,也没接话茬,却听刘姐继续说道。 “能进保卫科,还是预备干部岗的,也就没几个人。” 也不能怪人事科这帮人惊讶,保卫干事听着一般,可那是从工人身份进阶到干部身份的必经之路。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底层晃动,甚至到五六十岁还是拿临时工的工资。 杨为民说是让张少武在基层锻炼,可真没亏待他。 妥妥的低职高配,最有前途的铁饭碗之一。 刘姐拿着一张入职表,递给张少武,“你把这张表填了,我给你准备入职的工服工牌。” 张少武接过入职表,开始拿着笔填写。 当时进厂的入职表,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点,那就是政治面貌。 入职档案,不是团员及以上的,都是填写“工农兵学商干”,不在这一类的填写群众。 干部身份必须是中专以上学历,所以在当时,中专比高中吃香,分数线也高。 这种情况,持续到九零年前后,这种事儿八零后可能都不知道。 所以,张少武入职的保卫干事,就有当干部的机会,这是升职的敲门砖。 也是优先晋升干部的最基本要求。 就因为,当时的一级干部,是从股级开始。 后面才是科、处、厅、部等等。 哪怕是厂里坐办公室的,都不敢小看股长一级,说白了就是储备干部。 “少武同志,把你的一寸照片,贴在这儿。”刘姐亲手指导。 张少武拿着自己的一寸照片,后面抹上胶水,贴在档案表的照片处,用手又深深按了几下。 等他填写完入职档案,刘姐又给张少武还有于海棠,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张少武双手接过茶杯,暖着手,他等了一个多钟头,办入职的刘姐才从从外面回来。 “行了!入职档案归到保卫处,这是你的厂服跟厂牌。” “你的岗位是保卫科干事,按照杨厂长的批示,工资定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 “25级的科室级,七级办事员,一月是三十七块五。” (这事儿我真查了,地方跟京城的不一样!四九城的六类工资,最低股级科员,就是三十七块五,附图!) 于海棠听见张少武的工作安排,眼神热切,甚至是滚烫,那俩眼跟火栗子似的。 “海棠,那我就带他去见保卫处处长跟副处长了。” 于海棠点着头,她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去了。 刘姐带着张少武出了人事办公室,就听刘姐说道。 “少武,咱俩也算碰面了,我姓刘你也知道,以后有事儿来人事科找我就成。” “那我先谢谢了!刘姐。”张少武嘴里一直说给她添麻烦,连着叫了几声大姐。 那刘姐眼瞅着张少武年轻帅气的脸庞,轻轻摆手。 “甭客气。” “咱们以后都是做轧钢厂的螺丝钉。” 张少武心里知道,能在人事科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在办公室里,假话不全说,真话不说全。 甭以为六十年代的人单纯,最脏,最阴的地方,莫过于这种小官场。 刘大姐边走边说,“咱们保卫科虽然分治安股跟保卫股,可小组不少。” “这里面有俩刺头,我听说不好管,谁都不服。” “你自己当点心,别招惹那俩人。” 第102章 初见李怀德! 人事科的刘姐说着,张少武就认真的听着,俩人缓缓走着,声儿也不大。 张少武没想到,轧钢厂的保卫科还挺复杂,从刘姐嘴里得知。 甭小看一个保卫科,那是武装部直管,妥妥的处级单位。 而在保卫科内部,细分为治安管理科,政治保卫科,安全检查科,消防科,交通管理科,民兵训练科,以及应急管理科。 临时工是大多数,正儿八经又有编制的保卫员,也就三十六人。 虽说轧钢厂是万人大厂,正式编制就这么多。 从张少武的角度来看,厂长杨为民真算自己的贵人。 没让他从临时工干起,而是直接入编,成了保卫科干事。 就这三十六个正式编制的保卫员,管理着所有车间以及大院内的安全保卫工作。 哪怕是乱搞男女关系,有人搞破鞋,也是保卫科的分内工作。 在当时,轧钢厂职工的轻型犯罪,都要保卫科经手处罚,然后才提交给街道派出所。 轧钢厂是国之重器,万人大厂的保卫编制 ,一直按三个连的人手标配,就是杂兵多,正规军少。 有些人不会来事儿,干一辈子也是临时工,到死都不能转正。 “少武同志,三楼是咱轧钢厂的重要干部办公地,你可千万不能摸错了。” “轧钢厂一正两副,杨厂长你是认识的,他是正职厂长。” “还有两位副厂长,一位是李怀德,一位是聂卫东,都是副厅局级。” “咱们厂,各处的正副处长,都在三楼,以后你要是升到保卫处长,说不定也能在三楼有办公室。” 张少武听着最后一句话,连连摆手,“大姐,您别开我的玩笑了。” “我能进轧钢厂当保卫干事,都是托杨厂长的福。” 刘姐嘴角带着笑,眼神火热的看着他,“就是因为,你是杨厂长介绍的人,才前途无量呢。” 俩人说着话,刘姐带着张少武,拐上三楼的楼梯。 “李副厂长是保卫处的主管领导,点名说要见见你。” 张少武惊诧的说道:“李副厂长要见我。”!? 刘姐点着头,“嗯!他听说杨厂长特聘了一位人才,就给我打好招呼,点名见你。” 俩人走到副厂长办公室的门口,刘姐敲着李副厂长的门,听里面说了个“请进。” 还别说,李怀德表面素质还算不错。 刘姐推开门,带着张少武进屋,就见她堆笑说道。 “李副厂长,这就是杨厂长新招的保卫干事张少武。” 李怀德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从办公桌走到张少武跟前,言语简练。 “你好,少武同志,坐。” 张少武坐在副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刘姐很有眼力劲儿,熟稔的去门口茶柜拿着暖水瓶,给李副厂长的白瓷杯添满水。 又听李副厂长对刘姐说道:“你去忙吧,我跟这位新来同志说说话。” 刘姐点着头,很懂事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副厂长李怀德给张少武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 “谢谢厂长。” 李怀德摆摆手,“你叫我厂长,让杨厂长听见,我可就说不清了。” “叫我李副厂长就行,可千万不能叫我厂长。” 张少武脸上带笑,抿了一口茶水,茶杯一直握在手里。 而李副厂长一直拿正眼,打量着张少武,良久从嘴里吐出四个字。 “好好好!一表人才。” “我们轧钢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看过你上的报纸,还是个武术高手,练武不易啊。” “咱们轧钢厂保卫处,保卫科科长赵长海也会拳脚功夫,我有时都指挥不动他,功夫霸道的很呐。” 这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刚才人事科的刘姐倒是提起过,两大刺头之一。 轧钢厂的副厂长李怀德指使不动,他猜就两个原因。 一是,科长赵长海是杨厂长的人。 二是,这位科长仗着自己的本事,没把李怀德看在眼里。 用脑子想,大概率是第一种,而李副厂长也是在敲打他。 你是杨为民介绍进的轧钢厂保卫科,可我是保卫处的直管领导,这保卫处是我说了算。 江湖是一碗浑水,有上有下,就有看不见的斗争。 “我听说,你还认识东城区工会的会长周玉文。”李怀德不经意的提声道。 张少武不懂李副厂长的意思,难道说立地太岁周玉文,跟轧钢厂也有关系。 他再一听周玉文的名头,是城区的工会会长,肯定跟轧钢厂没少打交道。 东直门这一片,是四九城重工业基地之一,而周玉文又是工会会长,一切都不用说了。 “嗯!”张少武斟酌着嘴边的话,“我跟周会长,是点头之交。” 李副厂长听完张少武的话,面带微笑,“哦,这样啊。” 张少武思考良久,并不想借立地太岁周玉文的名头,在李副厂长的跟前狐假虎威。 轧钢厂的人事关系很复杂,上面的关系就更复杂了。 孰敌孰友,谁也不知道。 再者说,张少武刚进轧钢厂的保卫处,跟李副厂长又没过节,俩人绝不会起冲突。 咚咚咚。 李副厂长办公室再次响起敲门声。 “请进。”! 张少武放下瓷杯,站起身,瞅着门外进来两个人。 一个年纪五十出头的岁数,穿黑色的中山装,体型瘦削高挑,两眼炯炯有神,须发半白。 另外一位年轻了不少,也就三十岁的样子,身材微胖,深蓝色工衣工裤,嘴唇略厚,人看着斯文也很干练。 “来,张少武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李副厂长介绍着年纪大点的那个人。 “这位是保卫处处长,韩力同志,转业干部出身,是咱们轧钢厂的老同志老战友。” 张少武往前走了两步,敬了个礼,“首长好,我是新来的保卫科干事张少武。” 当过兵的保卫处长韩力,看着张少武的精气神,很是满意。 连续说了几个好。 “这位是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同志,直管咱们厂的消防科跟机要科,是轧钢厂工人护厂民兵武装队的队长。” 等李怀德介绍完。 张少武也冲着副处长刘瑞金,敬礼说道。 “副处长好。”! 刘瑞金脸上堆着笑意,似乎对张少武也很满意。 “好好好,是个好同志。” “李副厂长,我是真怕再遇上一个赵长海啊。” 李怀德笑而不语! 第103章 敲打! 几人在李怀德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 保卫处处长韩力对李副厂长,肃然说道。 “李副厂长,那我就带着张少武同志,去熟悉熟悉第三轧钢厂的厂区。” 李副厂长缓缓点头,又对张少武沉声说道。 “好啊,你以后跟着韩处长这位老同志,做好轧钢厂的保卫工作,到保卫处好好干,争取早日做出成绩,做出效果。” “是!请李副厂长放心,我肯定尽忠尽责。”张少武最后跟李副厂长握手。 仨人从李副厂长的办公室离开,张少武也长出一口气。 保卫处处长韩力一下楼,就对副处长刘瑞金说道,“刘副处长,你带着张少武同志,去厂区转转。” “到点了,别忘带他去食堂吃饭。” 副处长刘瑞金面带微笑,回应道,“好的,韩处长。” 这俩人的作风,有板有眼,似乎很熟悉,好像又不熟悉的那种。 副处长刘瑞金与张少武,绕着第三轧钢厂,慢悠悠的走着。 “咱们韩处长是枪杆子出身,他的脾气就这样,不是对你甩脸子,他是不喜欢走后门的人。” “你是杨厂长介绍特批进来的,他喜欢转业复员当兵的,所以就不太高兴。” 刘瑞金低声说着,脸上倒是很和煦,文质彬彬。 “我理解。”张少武淡淡表态。 轧钢厂里的人事很复杂,他也不会轻易对任何人,袒露心声。 “我在报纸上见过你的报道,你会武术,还会下围棋。”刘瑞金轻声问着。 张少武缓缓点头,“懂点皮毛。” “你很谦虚嘛!”刘瑞金与他并肩走着,“杨厂长特招你进来,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你不必瞒我,杨厂长对我提起过你。” “韩力是老同志,枪杆子出身,我是笔杆子出身,所以对你倒是很感兴趣。” 张少武听着副处长刘瑞金的话,只能听听,当真就是傻子。 这两位保卫处的一把手跟二把手,是不是穿一条裤子,不要做任何猜想。 办公室里没有真话,自然也不会都是假话。 他当过老板,也吃过这方面的亏,当一个人想给你交心的时候,就是在算计你。 “刘副处长,您喜欢围棋,也喜欢文学吧。”张少武装傻充愣,不急着表态,岔开话题。 他不想去纠结,所谓的枪杆子或者笔杆子。 “我觉得,围棋是文学的一种,君子六艺嘛!不用舞枪弄棒,喊打喊杀,我也不是大老粗。”刘瑞金淡声说着,抛出自己的立场跟喜好。 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跟保卫处处长韩力,尿不到一个壶里。 “那敢情好,等下班的时候,我跟您交流交流围棋心得。”张少武面对刘瑞金,抛出的橄榄枝,接过话茬。 副处长刘瑞金似乎很欣赏张少武,频频点头,又连续说几个好字。 “我现在跟你说说,咱们保卫处的规模。” 张少武脸上很严肃,点头道:“麻烦刘副处长。” 俩人边走边说,还在厂区的每个固定保卫点和巡查点,都走了一圈。 “保卫处的全处,正式保卫编制的保卫员,加上你是三十七人。” “临时的民兵护卫队是58人,常备民兵是70人,加上咱们护卫队三十七人。” “满编满配是165人,用韩力处长的话来说,这是满编连。” 保卫处的人数规模,还是让张少武有点惊诧,这保卫处不小。 当时的工厂保卫处与工人比例,是全厂工人的百分之三左右,上下可以浮动半个点。 “刘副处长,咱们保卫处的规模,是真的不小。”张少武故作讶异。 “咱们第三轧钢厂一万多人,人少容易出乱子,厂区也有宿舍,马虎不得。”刘瑞金指着不远处,几排二层红砖小楼,抬声说道。 “那就是厂里的工人宿舍,人杂不好管,你不知道厂里的人事关系,错综复杂。” “咱们厂保卫力量,跟部队比差远了,能维持现状,就算不错。” “韩力处长想用部队那一套,管理保卫处,不好使。” “工人宿舍没少小偷小摸,食堂更是如此,后厨也没少夹带食材,粮食就是命根子。” “韩力处长老了,他也不想劳心劳力,我也是稀里糊涂。” 张少武嘴角带笑,听副处长刘瑞金绕一大圈,总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说白了,刘瑞金在敲打张少武,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既然是杨为民介绍进来的,可县官不如现管,我是保卫处处长。 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是我副处长刘瑞金说了算。 那保卫处处长韩力是一把手,可他老了,退休指日可待。 那么,轧钢厂保卫处以后的一把手,那就是我副处长刘瑞金。 张少武知道,现在对副处长刘瑞金的言语,既不能做出评论,更不能加以批评,而只能顺着他说。 “一切命令,我听刘副处长的指挥。” “哈哈。”刘瑞金笑出声,对着张少武,连连点头。 “张少武同志,不要这么严肃嘛。” “咱们以后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吃得是轧钢厂的一锅饭。” “说到饭点,就到饭点了。” “走,咱们吃饭去。” 刘瑞金笑的很开心,他知道张少武已经心领神会,懂了自己的意思。 张少武跟在刘瑞金的身后,第一次进轧钢厂的食堂。 “少武,带粮票了嘛。”刘瑞金淡声问着。 张少武拿出粮票,端着饭盒,“我今早儿报到的时候,我爸给了。” “那就好。”刘瑞金排着队。 等张少武排队走到打饭窗口,傻柱老远看见他,拿过马华打饭的勺子。 “柱子哥。” 傻柱拿着铁勺舀了一大勺肉菜,盛在他饭盒里,“少武,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吧。” 张少武点着头,“谢了,柱子哥。” 他扔下粮票,端着饭盒去找刘瑞金。 傻柱堆着憨厚的笑,对马华以及其他学徒说道。 “认清人了嘛,那是我何雨柱的兄弟。” “以后给他打菜,就得满勺高勺的打,听明白了没有。” 后厨那几个人,哪敢驳傻柱的面子,都连连点头,嘴上都说记住了。 副处长刘瑞金看着张少武,饭盒里的肉菜,笑着说道。 “你跟后厨的人,认识吧。”? 张少武啃着馒头,缓缓点头。 “我说了吧,轧钢厂的人事复杂着呢。”刘瑞金咧嘴笑着。 就在此时,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挤在张少武的旁边。 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的脸色,顿时一变! 第104章 下马威! “老刘,这就是杨厂长介绍来的关系户。”那人说着,斜睨了张少武两眼,挨着他旁边坐着。 张少武听的出来,眼前三十出头的汉子,对自己不善。 他啃着馒头,夹着肉菜,往嘴里送。 “赵科长,这是杨厂长慧眼识珠,特聘的优秀保卫干事,你说话注意点。”副处长刘瑞金言辞犀利,并没给那人好脸色。 “少武同志,这位是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同志,分管治安管理,也负责民兵训练。” 赵长海眼神上下打量张少武,拿着筷子去夹他饭盒里的肉菜,慢悠悠的说道。 “你瘦胳膊瘦腿的,我帮你吃点。” “我也不指望你追小偷,更不指望你会打枪,维护轧钢厂的治安。” 张少武盯着赵长海,用筷子夹起碗里的肉菜,送进嘴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科长赵长海是个大老粗。 但是不能说他没心眼,而是死心眼。 “赵科长,过分了啊。”副处长刘瑞金面露不悦,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现在是饭点,吃饭的工人很多,倒是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刘,人家还没不乐意呢,你替人家出什么头。”赵长海得寸进尺,又拿着筷子夹着他碗里的肉菜。 副处长刘瑞金再次拍着桌子,“赵长海,你身为保卫科的科长,欺负新来的同志,你觉得合适嘛。” 张少武将自己的饭盒,推到科长赵长海的跟前,勾唇着笑。 “光明正大的吃,偷偷摸摸的夹我的菜,说出去不好听。” “好歹你也是轧钢厂的科长,你要是没吃饱,我去食堂给你赊俩馒头。”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很是意外,又觉得有意思。 “你说我偷吃你的菜,是不是这个意思。”!? 张少武的眼神盯着赵长海,淡淡的点头。 “嗯。” 科长赵长海一下揪住张少武的衣领子,怒目圆睁,青筋暴起。 “刚才那话,你再说一遍。” 张少武抓着赵长海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傻——逼。” “是不是偷,你他妈心里没一点数。” “我张少武是保卫科的新人,但不是让你拿捏的软柿子。” 赵长海真没想到,眼前瘦瘦弱弱的张少武,还挺硬气。 “啊···。”!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被张少武如虎钳一样,握的生疼。 副处长刘瑞金站在一边看着,眼瞅着保卫科科长赵长海,疼得满脸冒汗。 “少武,松开吧。”刘瑞金开始劝架,“食堂里的人,都看着呢。” 张少武松开手,疼得科长赵长海,龇牙咧嘴,弯着腰不敢动弹。 “行!你还算个汉子,咱们走着瞧。”赵长海撂下一句狠话,端着自己的饭盒,抬脚就走。 副处长刘瑞金目送赵长海出了食堂门,立即宽慰他说道。 “少武,见识到什么叫大老粗了吧。” “咱们厂工人文化普遍低下,爱好文学围棋的,寥寥无几。” “我在轧钢厂这六七年,就没遇上过有文学素养的同事,更别说在保卫处的这帮人,个个如狼似虎。” 张少武听着刘瑞金嘴里所说的成语,只能“莞尔一笑”,对他说道。 “我不管他是什么大老粗,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刘瑞金哈哈大笑,拍着张少武的肩头。 “你啊,以后就懂我的苦了。” “妈的!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我素来桀骜不信命啊。” “自从来的轧钢厂的保卫处,我信命了。” 张少武笑而不语,他对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不管怎么说,刘瑞金是能文识字,绝对有文化素养,说话办事也算不急不躁,温文儒雅。 他知道,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成为轧钢厂保卫处的处长,家里的背景深厚的不言而喻。 从明面上看,副处长刘瑞金是副厂长李怀德的亲信,他也知道,能成为领导的嫡系下属,绝对有门槛的。 要么看资历能力,要么看人脉关系。 两者都没有的,几乎不可能成为轧钢厂的领导层。 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人,圈子都很集中,也不会轻易拉拢身边的任何人。 张少武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没人利用。 有人利用你,说明你的价值体现,或者说自己更值钱。 让上位的人看到你的价值,才能发挥价值。 这句话听着很恶心,似乎自己成了一粒棋子,但这是事实。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喊着很爽。 可每个人,大概率的人生是,贵人的一次提携,就能逆天改命。 靠自己跟靠别人,都不磕碜。 没有值得拉拢的能力,才最丢人。 张少武在轧钢厂所珍惜的两条人脉,一是杨为民,二是副处长刘瑞金。 至于刘瑞金这样的人,能被他拉拢,说明张少武的能力,是被他看重的。 有能力是门,能力欠缺就是槛儿。 人的一辈子,沟沟坎坎的太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能力不足,人脉更不足。 “我现在就懂你了,刘副处长。”张少武收拾好饭盒,轻轻的哀叹一声。 “不过,我还是幸运的,最起码我的领导是个通情达理的读书人。” 刘瑞金闻言,哈哈的笑着,带着他往保卫处的办公室走去。 “少武,这就是我喜欢文化人的原因,他最起码讲理。” “那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如果以后难为你,你直接来找我。” “妈的!翻了天,他以为自己是马王爷。” 张少武摆着手,“刘处长,这里没外人,我喊你一声刘哥。” “那赵长海是不是马王爷,我也不能来您跟前打小报告。” “虽说,我是杨厂长介绍进的轧钢厂,可我不是吃干饭的。” “他来文来武,我都接着,他是刺头,我是好汉。” “大不了来一出,三国关云长战斗水浒李逵。” “他哪是李逵,充其量就是个牛二。”刘瑞金摆着手,很是看不上赵长海。 俩人进了保卫处的办公室,除了保卫处处长韩力,那保卫科科长赵长海也在。 “张少武。”赵长海猛喝一声。 “到。”! 张少武有板有眼的喊着。 “知道保卫处的五训七练吗。”?赵长海抬声问着。 “不知道。”张少武声儿也很大。 副处长刘瑞金知道科长赵长海,是冲着他来了。 “赵科长,张少武同志刚来一天,说什么五训七练。” 赵长海呲着大板牙,咄咄逼人的看着他。 第105章 这孙子吃仙丹了!? “刘副处长,我进了保卫处就不是新兵蛋子。”张少武一板一眼对刘瑞金说道,“科长想练我,那就练我。” 保卫处处长韩力冷不丁的看向张少武,静观其变,并没说一个字。 科长赵长海梗着脖子,炸雷似得喊了一声“好”! “少武,别听他的。”刘瑞金拽着张少武的胳膊,“哪有报到第一天,让人五练七训的。” “刘副处长,我真不是新兵蛋子。”张少武谢绝刘瑞金的好意。 “科长想在第一天,让我五练七训,肯定有他的深意,我服从组织安排。” 保卫科科长赵长海打心眼里没想到,眼前弱不禁风的张少武,说话倒是很硬气,跟当兵的差不多。 “你他妈玩嘴可不行,保卫处不是玩嘴的地方。”科长赵长海又上下打量张少武,嘴里的舌尖顶起腮帮子,不忿道, 张少武嘴角微扬,目不斜视的盯着赵长海,抬声道。 “科长,你练我可以,咱俩得画个道道。” “我是保卫处的新人,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可五训七练,你得带个头,总得让我知道我跟你的差距。” 科长赵长海听完他的话,瞅一眼保卫处处长韩力,又看一眼副处长刘瑞金,咧嘴道。 “嚯!是个硬茬子啊。” “老刘,这不是个软蛋儿。” 刘瑞金拧着眉头,没好气的是说道:“赵科长,差不多得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给人家下马威。” “人家刚来第一天,你就弄你的五训七练,有你这么难为人的嘛。” 张少武听着副处长刘瑞金给自己说好话,笑意更深。 “刘副处长,这下马威还是早点来的好。” “科长开始吧。” 保卫处处长韩力旁观到现在,抬声说道。 “我去当裁判。” 副处长刘瑞金眼看韩力处长开腔,那这件事就没回旋的余地。 几人来到轧钢厂的大门口,科长赵长海指着轧钢厂,最外围的一条路。 “从南门到北门,绕厂区一圈是八千八百四十八米,我不欺负你,让你先跑半分钟。” 张少武脚尖朝地,扭动脚踝,活动着双脚,“科长,一圈还是五圈,或者十圈。” “一圈没意思,要是跑马拉松,没个三五个小时,谁也跑不完。” “要不这样,咱俩就跑三圈,活动活动。” “也让我看看,我跟您这位猛虎班的保卫处科长,差距有多大。” 赵长海也扭动着脖子,让保卫处的几个民兵,站在厂区的拐角处,再看向张少武。 “别想抄近道,谁输了再跑两圈。” 张少武嘴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俩人站在轧钢厂的门口处,就听保卫处处长韩力,一声令下。 “预备,跑。”! 张少武跟一根利箭似的,冲了出去,本来赵长海还想让他三十秒,可眼瞅着张少武起步猛的猎豹似得。 赵长海也不装了,不到五秒钟,他也跑了出去。 保卫处处长韩力低着头,看自己手腕上的解放牌手表,“刘副处长,你觉得他们俩谁能赢。” 刘瑞金面带微笑,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张少武哪能跟赵长海比长跑,不过我希望张少武能赢。” 处长韩力沉吟一会儿,拿出两张肉票,“咱俩打个赌,就赌这两张肉票,输了过年没肉吃。” 副处长刘瑞金耷拉着眼皮,瞅了一眼肉票,抬起头。 “嘚!那我就赌张少武能赢,不蒸馒头争口气。” “好。”保卫处处长韩力缓缓点头。 轧钢厂保卫处的其他人,都听说科长赵长海跟新人,比试“五训七练”,也都开始观望。 “新来的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赵科长连年春季长跑的冠军,找罪受咯。” “赵长海不是厂长杨为民的人嘛,这个新来的,听说也是杨为民特招的,这俩人不应该穿一条裤子么。” “你啊!还是不了解赵长海,他是一根棍捅到屁股儿的直肠子,喜欢当兵的,不喜欢走后门的。” 保卫处的民兵随意聊天,大多都看好科长赵长海,毕竟他的长跑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一圈了,一圈了。”副处长刘瑞金摘下手表,看着张少武“唰”的从眼前跑过去。 等赵长海跑完一圈的时候,刘瑞金笑着说道:“跟人家差了一分五十秒,呵呵。” 保卫处处长韩力也看向自己的手表,对着时间,真没想到,张少武是扮猪吃老虎。 “这新人挺猛啊,超了赵科长半圈了。” “你们都不懂长跑,那个新人压着步子跑呢,他给赵长海留着面子。” “赵长海服了!喘的跟拉磨的老牛似的,眼神都直了。” 厂区的跑道上,科长赵长海眼睁睁的看着张少武,一脸轻松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去。 等他铆足劲儿,想要加速的时候,压根就追不上。 “第二圈了。”副处长刘瑞金将自己手表,带回手腕。 没等他俩人跑完,保卫处处长韩力将手里的两张肉票,塞进刘瑞金的上衣口袋。 “这小子没当过兵,身体素质倒是不差。”处长韩力很是惊喜的看向张少武。 “五分半的差距,看来赵科长要吃瘪了。”刘瑞金笑意浓厚。 保卫处的其他人,也被张少武震惊的说不出话,他足足超了科长赵长海一整圈。 “这还是人嘛!我就没见过,这么猛的人。” “他身上有功夫,不是一般人,别看他瘦,那是一身的精肉。” “童骁骑!让你跟他跑,你能不能赢。” 那童骁骑摇着头,很干脆的说道。 “我赢不了。” 张少武跑完三圈的时候,而科长赵长海刚跑完两圈,喘着粗气,浑身大汗。 保卫处处长韩力招手让他停下,却被赵长海拒绝了。 “不行!我就算输了,也得跑完。” 张少武脸上带笑,不经意的说道。 “好直是硬汉,我喜欢。” 就在此时,有人拍着张少武的肩膀,他一扭头,看向童骁骑。 “嚯!咱俩真有缘呐,你也在轧钢厂保卫处。” 童骁骑脸上带着笑,递给他一根大前门,“我刚分配进来十天。” 张少武接过大前门,叼在嘴里,童骁骑拿火柴给他点上。 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手里拿了一张肉票,递给张少武。 “拿着。”! 张少武愣了一下,只见刘瑞金将肉票塞进他棉袄口袋。 “我沾你的光,不能占你便宜。” 就在此时,科长赵长海跑完第三圈,双手弯着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小子···是吃仙丹了吧。”!!! 第106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科长,我没吃仙丹,可你要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说。”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 科长赵长海听张少武这样说,气喘吁吁的问道。 “那你说。” “你怎么···你怎么快的跟···兔子一样。”? 张少武嘴角带笑,语气轻淡,一字一句的说道。 “长跑就是短跑,短跑就是速跑。” “你每一个一百米,都当成冲刺,你肯定跑得快。” “牲口。”赵长海笑骂着,却认同了张少武这个人,“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刘副处长说的不错,是杨厂长慧眼识珠,我有眼无珠。” “科长,您言重了。”张少武故作谦虚,不能让人家的话,掉在地上。 科长赵长海指着童骁骑,又看向张少武问道。 “你俩认识。”? 童骁骑缓缓点头,“算是认识。” “俩牲口。”赵长海双手扶着老腰,脸上笑意更是浓厚,“你带着张少武,让他明白,咱们轧钢厂保卫处,到底是干什么的。” 童骁骑冲着赵长海标准的敬礼,大喊道:“是。” 门口保卫处的人,都散了。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就结束了。 “走吧!我先带你去咱们保卫科的人事处劳保科。”童骁骑在前面走着。 “我领厂服了。”张少武应道。 童骁骑搂着张少武的肩头,嘴里又接一根烟,“那是厂人事科的厂服,每个人都有,跟咱们的不一样。” 俩人说着话,走进轧钢厂办公楼后面的一栋二层小楼,里面有三男两女,喝茶看报纸。 这五个人分配的工作,倒是很公平,一人拿了一件保卫处的劳保用品。 一套保卫处的警服,一条大红的武装皮带,一套军绿色的行李,一双棉鞋,还有一件军大衣跟冬季的大毡帽。 保卫处的劳保装备,就是武装部的基本装备。 张少武看着自己领取的东西,又见一个人,递给他一把五四手枪。 “今儿就别领枪了,还有俩点下班,到时候还得惦记还回来。”童骁骑摆着手。 “再者说,你的持枪证还没办下来。” 张少武真没想到,在轧钢厂保卫处,还能领到枪。 “少武!领枪麻烦着呢,早上领下班还,这枪都有标号,可千万不能弄丢了。”童骁骑解释着。 张少武点着头,他还真不知道,轧钢厂的保卫员会佩戴枪支。 其实,这还是保卫处的标配,枪支库里还有自动跟半自动步枪,只不过得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才会发放。 保卫处的领导们,二十四小时枪不离身,就为了预防突发任务。 张少武抱着自己领取的劳保用品,童骁骑帮他拿着行李,俩人又来到大门口的一排倒座房。 进了屋,屋里摆着三张床铺,不算干净,也没多邋遢。 “少武!这是保卫科的值班室,你我是有保卫股的干事,都在这儿值班。” “屋里的炉子得自己烧,煤房在旁边,你把衣服换了,以后上班就穿这一身,咱们半年换一次劳保用品。” 张少武点着头,就见童骁骑拿着铁锹,去煤房铲煤去了。 他在值班室里,换上保卫科的工衣工裤,棉袄倒是很暖和。 里面穿着扎线棉袄,内翻棉裤,外面穿着保卫科的棉大衣。 另外一件深蓝色警服跟裤子,还有一条有“经警”俩字的臂章。 分发的翻毛棉鞋,比羊毛毡的大头鞋,穿着更舒服。 “嚯!你穿着还真像当兵的,比我还威风。”童骁骑拿着铁锹,将散煤放进炉子里,抽开下面的炉火盖。 张少武最后扎上武装带,右边别上空枪套,站在仪容镜前,前后照了几下镜子。 最后,他又扣上仿军帽,上面还有白铜的警徽,活脱脱一位公安。 冬天能穿上这一身,确实抗冻,浑身都暖呼呼的。 “少武,咱们再去机要室一趟。”童骁骑带着张少武出了值班室的门,又走到厂区门口的北面。 一间不显眼的红顶砖房,张少武一进去,就看着屋里有三个人,嘴里都叼着烟卷,吞云吐雾。 要不是他眼神好,都看不清这仨人的脸,就算他是老烟枪,也呛的只咳嗽。 童骁骑伸手扇着烟味儿,没给屋里那三人好脸色,冷脸说道。 “知不知道,你们在值班。” “站岗抽烟,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屋里那仨人,吊儿郎当的晃着大腿,不慌不忙的掐灭香烟,又不紧不慢的站起来。 童骁骑早就习惯了这帮人的混吃等死,也当没看见。 “机要室是二十四小时的轮换岗,每个班是俩人。” “他叫郭爱华,是机要处的值班人员,主要审查进出厂的信件包裹,还有厂外人员的证件,收发报纸。” 张少武嘴角带笑,跟屋里的几人,点头打着招呼。 那几人也是脸上带着笑,一一回应。 机要室的郭爱华,兜里拿出一盒荷花,递到张少武的跟前。 “兄弟,来根烟。” 张少武摆着手,只说自己抽过了。 郭爱华当着童骁骑的面,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拿着火柴点上。 童骁骑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俩人出了机要室的门。 “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张少武说道。 童骁骑双手插在裤兜里,无奈笑着:“保卫处就没一个省油的,这里面的关系复杂着呢。” 俩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嘴里也叼着烟,就见童骁骑指着站岗室。 “这是站岗室,从那儿后面开始,有消防科的办公室,车队办公室,还有保卫处的小办公室。” “那小办公室是处理厂里刺头的,只要有闹事的,进去三警棍,没一个不老实的。” “以后,你下手千万别手软,他们见人下菜碟,你越好说话,他们就敢蹲在你脑袋上拉屎撒尿。” 张少武静静的听着,一根烟抽完。 “今儿快下班了,明儿我带你去见识见识,民兵连办公室。” “我屮艹芔茻!民兵连那帮人,都是上面领导安插进来的,不能说无法无天,但是也不好管。” “咱们厂的巡防队,都是民兵组织的,街面上的小商小贩,也是他们出面清理。” 张少武倒是见过民兵连的精神面貌,那才是如狼似虎,对街面上的小商贩,下手狠绝。 俩人说话的时候,轧钢厂下班得喇叭声响起。 “嘚,又是一天,下班咯。”童骁骑摘下羊毡军帽,准备往外走。 傻柱早早的站在轧钢厂门口,翘首以待。 第107章 二大爷家的鸡飞狗跳! “咱们保卫科下班不开会啊。”张少武问了一嗓子。 童骁骑咧着嘴笑,抬声应道:“每一周开一次班会,咱俩算是股级干部,又是保卫科干事,除非有领导视察,科长才让咱们装装样子。” 张少武点头“嗯”了一声,刚知道保卫科的纪律很松散。 他走到门口,碰见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还跟他打着招呼。 “少武,明儿见。” “对了,以后甭来这么早,八点半之前到了就成,咱们不是坐班,到时候值班室签到。” 张少武脸上堆笑答应一声,目送刘瑞金出了轧钢厂的大门。 等下班的时候,保卫处治安管理科的民兵,就会背着枪站在轧钢厂门口,等到工人走的差不多,他们就回去困觉去了。 厂区也有宿舍,有的人分不着房子,就在宿舍住着。 川流不息的工人下班,还是挺壮观的,当时人们的精神面貌,似乎比现在的人有朝气,哪怕是五六十岁的人,走路也挺着胸口。 看他们走路,总觉得他们有使不完的劲儿。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走到轧钢厂门外,傻柱直接跳了上去。 “少武,今儿上班,没人为难你吧。”傻柱在车座后问着。 “没有。”张少武蹬着自行车,往城里走去。 这就是场面话,傻柱只是厨子,他能管的就是后厨那一亩三分地。 东直门的厂区多,大多数都是这个点下班,街道上有交通管理科的护卫队员,站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 张少武穿着轧钢厂保卫科的“经警”大衣,胳膊上佩戴红臂章,隔老远就有人敬礼。 傻柱美滋滋的笑着,摇头晃脑的说道。 “少武,你是咱们院里,第一个当保卫干事的。” “你忒给哥哥长脸了,咱俩回去必须喝两杯。” 张少武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成”! 俩人刚骑车到院门口,看见刘光福、刘光天俩兄弟,嘴里咬着一块猪肉,往门外尥。 “哎呦喂,你俩小畜生,那是你爸跟人买的。” “你俩要是有能耐,也上山打头野猪,让咱家风光风光,也让你妈我吃个饱。” 俩兄弟嘴里啃着猪肉,大口大口的嚼着,再听着二大妈“亲妈”的话,眼里的愤懑裹着仇恨。 刘光天将嘴里的肉咽进去,挺着胸脯,壮起胆子,吆喝道。 “家里有两块肉,我跟我哥吃一块怎么了。” “再者说,儿子吃老子的天经地义,我们凭什么不能吃。” 二大爷刘海中拿着扫帚疙瘩,指着俩兄弟。 “就你俩的德行,还想吃猪肉,以后吃猪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刘光福:“你们就是偏心,别以为我不知道,剩下的猪肉是你想留给大哥。” “留给你大哥怎么了,你大哥当官给咱家长脸,你大哥就应该吃猪肉。”二大妈恼羞成怒,瞪着俩人。 “屁!什么官啊,屁大个办事员,你当他是玉皇大帝呢。”刘光福不满的反驳着。 “以后,你看我大哥回来不回来孝顺你俩。” “自从他结婚,掏空咱家的家底儿,他刘光奇回来一次了嘛。” 二大爷刘海中被儿子戳到痛处,哆嗦着脸,拿着扫帚就追了出去,吓得俩兄弟,撒腿就跑。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今晚别回来,冻死你俩个小畜生。” “我怎么就养活出来这俩,讨债的仇人呢。” 傻柱走到二大爷跟前,脸上贱兮兮的说道:“二大爷,那是你儿子,用不着跟儿子翻脸。” “反正,我要是有这俩儿子,肯定把腿打折了。” 二大爷听见傻柱添油加醋,嘟噜着脸,“屁话!腿打折我还得花钱给他们看病去。” 他扭头往回走,看见张少武,臊眉耷眼的嘴里嘟囔着。 “人家孩子,怎么就那么有出息呢。” 张少武心里知道,二大爷是个官迷,一直想有个一官半职,终极目标是车间主任。 这是他的心病,而大儿子刘光奇混了个办事员,在这院里也算是有一官半职的人。 当然,二大爷刘海中也知道,现如今的张少武也是“七级办事员”的待遇。 他心里怎么可能不酸!!! 大儿子刘光奇又是二大爷老两口的心头肉,骄傲的不行。 他容忍不了任何人,去说刘光奇,哪怕是亲儿子也不成。 “二大爷打孩子,是真不分早晚。”娄晓娥从后院走了出来,扭着细细的腰肢,上下打量张少武。 “少武,你穿上这一身,是真真的精神。” 张少武扎好自行车,对娄晓娥说道:“晓娥姐,昨儿我家刚杀的野猪,还没来得及给你送。” “我心想着,今儿下班给你送过去。” 娄晓娥眉眼带笑,连连摆手,嘴里一直说:“不用,不用。” “我就是知道,你今儿上班,专门来看看你。” 张少武掀开门帘,进屋拿了一块猪肉,又走了出来。 “晓娥姐,我知道你家不缺肉吃。” “可这是我的一份心意,野猪肉你尝个鲜。” 娄晓娥心里一阵感动,却听傻柱笑着说道。 “娄晓娥,咱们院就你跟我有这待遇。” “你就说我兄弟,局气不局气。” “废话。”娄晓娥白了傻柱两眼,“咱俩可不一样。” “我是真把少武,当我弟弟看待。” 贾张氏趴在窗户上,看着张少武,嘴里呸了一声,大声对秦淮茹说道。 “哼!小兔崽子,给娄晓娥那骚狐狸送肉吃,没说给咱家拿两块。” “妈,您可别骂人家了,那是人家的肉,人家想送谁送谁。”秦淮茹脸上不满,知道张少武耳朵尖,灵泛着呢。 “张家的兔崽子,就是装好人,拿点猪肉勾搭娄晓娥。”贾张氏梗着脖子骂,心里是嫉妒的不行。 “妈,您别再骂了。”秦淮茹听不下去。 她是精明人,什么都看得出来。 眼瞅着张少武在轧钢厂,成了保卫干事,那是有实权的人,他贾家也惹不起。 “他杀了猪,不分给咱家,我就要骂,骂他个没良心的。”贾张氏咬牙切齿气得不轻。 张少武与娄晓娥从中院穿过去,就听娄晓娥跟秦淮茹打着招呼。 “淮茹,你养的俩大白兔,真白。” 秦淮茹的脸上又似是凄惨,又似是可怜,那眼神绝了。 “啊!我的俩兔子,是挺白的。” 俩人纯属没话找话,张少武也听见贾张氏的愤骂声,现在也不想跟她计较。 娄晓娥带着张少武,进了后院的屋子,一进屋就褪去她的绿呢子大衣。 第108章 秦淮茹养的兔子,是真白啊! 张少武看着娄晓娥,脱下自己的绿呢子大衣,里面穿蓝色丝绸的睡衣,是早就换好的。 那就说明,这是场有预谋的安排。 别的不说,就娄晓娥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过分,或是她从小生活优渥,浑身肤色也白的发光。 张少武将猪肉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就见娄晓娥翘着白花花的大腿,坐在凳子上。 “少武,赶紧坐着。” “在咱们院里,我就没遇上几个,能说话的人。” “现在猪肉多紧俏,多亏你还想着我。” 娄晓娥的屋里,炉子烧的很热,张少武坐在凳子上,都有点气血翻涌。 “晓娥姐,这不算什么。” “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拿点。” 娄晓娥眉眼弯弯的笑着,又拿出一瓶葡萄酒,还拿着俩玻璃杯。 “你啊!往我家送这一回猪肉,得让咱们院里人骂你半年。” “骂就骂呗!”张少武满不在乎,“别人朝我扔泥巴,我用泥巴种荷花。” 娄晓娥抿了一口酒,很是欣赏的说道。 “我喜欢你刚才那句话,你的心态比我好多了。” “我要是听见谁在背后蛐蛐我,我肯定得骂回去。” “要不然,晚上我睡不着。” 张少武眼里渴,心里也渴,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再在这屋里待着,他真怕许大茂从柜子里跳出来。 “晓娥姐,那我···就···。” 娄晓娥没等他说完,伸手扯着张少武的胳膊,“少武,你快给我按按,我这脖子又不得劲了。” 张少武眼瞅着,娄晓娥扬起白皙的脖子,那条细细的锁骨线,让他有点思想抛锚,也将她的身材显露无余。 再配上她瓷娃娃般的娃娃脸,搁谁不上火。 张少武哪能不懂娄晓娥的心思,缓缓走到娄晓娥的身后,低着眼神一看。 “晓娥姐,秦淮茹养的那俩兔子,别说是真的白哈。” 娄晓娥闭眼感受着,张少武将手放在她的瘦肩上,嘴角带笑。 “那是家兔,能不白嘛。” “要是外面的野兔,有灰色也有杂毛的。” 张少武双手搓热,用“马杀鸡”的手法,揉捏着娄晓娥的后脖子。 此时,这屋里也就他们俩人。 娄晓娥也没压抑自己内心的畅快,嘴里舒坦的啊了一声。 这声娇呼,伴随着娄晓娥的娇羞,让张少武差点守不住阵地。 “晓娥姐,您可别这样。”张少武继续揉捏着。 “这要是让人听见,别人又该说三道四,碎嘴子了。” 娄晓娥扬起白嫩的小脸,脸上还挺有倔意。 “怕什么。” “我娄晓娥自从嫁进这个院,就没怕过谁。” “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你按得这两下,我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大茂哥,今儿还没下班啊。” “没呢!他今晚上去红星公社,放夜场电影,估计得九点半才能回来。” 娄晓娥闭上眼睛,享受着张少武极致的按摩手法。 “哦!大茂哥,放电影去了。”张少武嘴里说着,“晓娥姐,那你去床上躺着吧。” “你坐着,我有些地方按不到。” 娄晓娥早就有着想法,抬起屁股坐在床上,还是脸朝下放在枕头上。 “晓娥姐,在黄帝内经里有一种按摩手法叫【蚂蚁揉】”。 “当我揉你的时候,可能身上会有点痒。” “你想不想试一试。” 娄晓娥贴在枕头上,细声细语的说道:“我不怕痒。” “那就成。”张少武顺着娄晓娥的脖子,用手掌的炁,调动着娄晓娥体内的腺体,让人产生不能自已的愉悦感。 俗称,就是舒坦的不能动。 当张少武的手,开始揉捏娄晓娥的时候,她的每一寸皮肤,都有难以启齿的羞耻感。 一股莫名其妙的电流,在体内酥麻的横冲直撞,让人止不住的抽搐。 这让娄晓娥,情难自已,只能攥紧拳头,浑身冒着虚汗。 “还真是跟蚂蚁一样。”娄晓娥绷紧双腿,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忽然,娄晓娥颤栗着双手,抱着张少武的腰。 “少武,我受不了了。” 娄晓娥猛地抬起头,朝着张少武,就亲了上去。 “晓娥姐···。” 张少武哪敢在许大茂的屋里,胡作非为。 娄晓娥听着张少武的心跳声,双手箍着他的腰,轻声说道。 “少武,你给我唱首歌吧。” 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冲动了! 张少武嘴里慢慢的哼唱着,摸着娄晓娥的头。 “大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娄晓娥又扬起小脸,眼神拉着丝,柔柔的问道。 “大白兔可爱,还是我可爱。” 张少武低着眼,哪能不懂娄晓娥的心思,他要是再矜持,就不算爷们儿了。 “那当然,你的也可爱。” 他轻声说着,便一头扎了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娄晓娥的心里甜滋滋的,这俩人虽然没突破最后的底线。 可总算是,让张少武知道自己的心意。 娄晓娥给他普及了不少的“知识”,却不知道张少武才是个中好手。 而张少武也不敢更进一步,毕竟后院还住着人,要是吵到别人,就不妙了。 “少武,你以前是不是谈过对象。”娄晓娥在张少武跟前,也不再遮掩,很是大方。 张少武嘴里抽着烟,淡声说道。 “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后来人家当兵了。” “那时候,也懵懂不懂事,稀里糊涂的谈恋爱。” 娄晓娥给张少武又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他手上。 “你可不是懵懂不懂事,我刚才···刚才就能感觉出来。” “我可从来没用那种方式,伺候过许大茂。” 张少武端着酒杯,跟娄晓娥碰了一下,“娥子,你真好。” 娄晓娥依偎在张少武的怀里,嘴里呢喃着。 “少武,你不用担心,我会缠着你。” “你以后结婚生子,我会在这院里,好好的看着你。” “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你的晓娥姐,不是嘛。” 她说着,又送上自己的一个亲吻。 张少武本想着,再梅开二度,温存一会儿的时候。 听见窗外,二大爷打孩子的声音。 “你俩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俩人又没羞没臊的浅尝辄止。 娄晓娥也怕许大茂突然回来,她将张少武送出屋门。 就见刘光福跟刘光天,俩兄弟在后院里跪着。 第109章 向阎老抠开炮! “二大爷,训孩子呢。”张少武抬声一呼,他可不想管老刘家的闲事儿。 二大爷手里捉着一根藤条,抽在俩儿子身上,不过那俩货穿着棉袄,肯定是不疼。 “能不打嘛!这俩兔崽子啊,吃我的喝我的,还偷吃我的肉。”二大爷嘴上不解气,手里的藤条又继续抽着。 张少武瞟了两眼,也没多想,又看着娄晓娥说道。 “晓娥姐,你回去吧。” “屋外面冷,你要有事儿,去前院找我,我随叫随到。” 娄晓娥浅浅的嗯了一声,知道二大爷一家在院里,也没敢过分,可手是真不老实。 那“一指禅”的功夫,炉火纯青。 张少武都没想到,眼前的娄晓娥,当着二大爷的面,敢这么撩拨他。 “二大爷,孩子不是用来打的。” “他俩要是赍恨你,弄不好最后拔你的氧气管。” “棍棒底下,真不一定出孝子。” 二大爷手持藤条,举过头顶,中气十足的猛喝一声。 “他们敢···。”! “嘚!您打您的,我走了。”张少武双手放进口袋里,口袋里摸到一件东西。 他上手一摸,丝丝滑滑的,低头一看是巴掌大的真丝肚兜子。 不用想,是娄晓娥故意塞进里面,他也没看见。 就在他准备走到时候,迎面遇上一大爷,就听一大爷扯着嗓门。 “老刘,为了一块肉打孩子,至于吗。”? “赶紧让孩子起来,地上多凉啊。” 一大爷又在充当老好人,怕是也想让刘家俩兄弟,成为自己养老的后备军。 俩人也没说话,各走各的。 张少武刚从中院走到前院,于莉抹着泪追打阎解成出了屋。 “阎解成!我今儿买的肉,就放在窗台上,那肉到底去哪儿了。”? 阎解成嘴里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任由于莉哭喊着打在自己身上。 在院里,蹲着擦洗自行车的三大爷阎埠贵,缓缓站起来。 “甭吵了,让人看笑话。” “那块肉,是你妈怕肉放坏了,一早拿进屋里,在缸里腌着,等到过年的时候,吃也是咱家一起吃。” “你说说,猪肉在窗台上摆着,让猫叼走了怎么办。” 于莉听完三大爷的话,哭着说道:“爸,你不讲理。” “那块肉是我花钱买的,我家一年没见荤腥了,凭什么我婆婆拿走啊。” “昨晚上,我跟阎解成早就说好给我爸妈送去,他也答应我了。” 阎解成不敢直视于莉,掀开门帘猫着腰,进了三大爷主的屋里,躲着清净。 要说昨晚上,阎解成是在床上答应的,可一下床,心里不想便宜于莉的娘家人,更不敢说,自己老娘瞒着于莉,偷偷的进屋拿走了肉。 “儿媳妇儿。”三大爷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盯着于莉说道。 “咱家的日子也紧俏,再者说我跟你们两口子,还没分家呢。” “说到天边讲理去,肉是咱家的,你们小两口凭什么就能定下。” “这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于莉用袖子擦着眼泪,是越哭越伤心,“爸!猪肉是我花钱买的,我凭什么不能做主。” 三大爷阎埠贵梗着脖子,“你花的钱,是不是我儿子挣的。” “再者说,你是我阎家的儿媳妇,就得听我阎埠贵的。” “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以后死了,埋的也是我老阎家的祖坟。” 于莉眼瞅着说不过三大爷,眼里的泪,把棉袄衣袖都给染湿了。 “三大爷,我听了大半天,您是真不讲理。”张少武抬声说着。 于莉止住了泪,她没想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眼前的张少武会挺身而出。 而自己嫁给的阎解成,却躲在屋里,任由自己被阎埠贵数落。 “我讲不讲理,跟你有什么关系。”阎埠贵不忿的说着,白了张少武两眼。 “再怎么着,这是我的家务事儿,轮不到你管。” 张少武瞅着于莉委屈巴巴的样子,哪能不知道,现在是为她出头的好时候。 “我是院里的四大爷,您要说咱们院的大爷,不该管院里的事儿。”张少武微微停顿,“那好,以后你们老阎家的事儿,甭麻烦咱们街坊邻居。” “等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抬棺材。” 前院吵架的声儿很大,不管是易中海还是刘海中,都从中后院走了过来,傻柱儿听见张少武的动静,肯定第一时间来给他助威。 “三大爷,少武说的在理。”傻柱呼着哈气,“您是院里的三大爷,又是红星小学的老师,您应该讲理啊。” 一大爷易中海瞥见张少武,眼皮子就跳,他心里是真打怵。 不过,今个的事儿,是阎埠贵家,不会牵扯到贾家跟自己身上。 “老阎,咱们院是讲理的地方,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易中海说着话,是想敲打张少武。 阎埠贵长叹一口气,他不能驳易中海的面子,不悦道。 “那你说,我怎么就不讲理了。” 张少武走到于莉的跟前,肃然说道:“于莉嫂子,嫁给你们家阎解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是真心疼于莉嫂子,才来跟你讲理的。” 于莉抬起水汪汪的眸子,咬着粉嫩的嘴唇,更是委屈的泣不成声。 张少武继续说道:“三大爷,我给你普及一点法律常识。” “买肉的钱,是人家于莉嫂子出的,那么这块肉的归属权,就是买家本人。” “三大妈不征求人家于莉的同意,偷偷拿走那块肉,真构成盗窃罪了。” “你要是不信,我带三大妈去一趟派出所,看看公安怎么说。” “去什么派出所。”阎埠贵心里打鼓道,“再怎么着,那是我家的家事儿。” “嘿!三大爷,您是文化人,我没想到您是法盲。”张少武没给阎埠贵还嘴的机会。 “家事儿也会犯法,我说句不好听的,您在家掐死三大妈,你到派出所,梗着脖子说,这是我家事儿。”张少武很形象的比划着。 却逗得于莉咬牙窃笑,可她不敢却忍着笑。 “柱子哥!这院里,您最讲理,您说三大爷是不是犯法了。”张少武又看向傻柱问着。 傻柱梗着脖子搭腔,“犯法,绝对是犯法。” 易中海与刘海中对视一眼,俩人心里就想一句话。 这活土匪也能传染啊。 此时,躲在屋里的阎解成,后怕的发话了。 第110章 于莉,你别别别冲动!!! “你放屁,我家怎么就犯法了。”阎解成掀开窗户,探着脑袋,张嘴就骂。 张少武哪能被阎解成留脸,也破口回骂道。 “阎解成,你他妈真不算个男人。” “于莉是你媳妇儿,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女人,要让你宠她爱她的男人。” “她哭得时候,谁都没错,可就是你错了。” 于莉装满水的眼眸里,忽然又止不住的流着泪,张少武的这两句话,真说到她心坎里。 阎解成被张少武,怼的一愣一愣的。 张少武心想,就这样的心灵鸡汤,他肚子里全是,都用不着想。 阎解成眼瞅着于莉哭得更厉害,也不在屋里躲着,走到院里。 “媳妇儿,你说咱家的事儿,让别人掺和什么。” “屁话!”张少武指着阎解成的鼻子,“你要是能给于莉嫂子撑腰,用得着我掺和你家的事儿。” “我现在回家,在被窝里躺着,不比在这儿挨冻舒坦。” “你媳妇儿都快被你爸欺负死了,你跟个缩头乌龟似得,还真他妈好意思说。” 阎解成听着张少武爆粗口,再看着他穿的一身“经警”大衣,不敢还嘴。 他抬起胳膊,想搂着于莉的肩膀,却被于莉甩开。 “你别碰我!今儿这事儿,你们家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阎解成唯唯诺诺的又看向阎埠贵,可到嘴边的肉,他可不会松口。 “我们家也没分家,那块肉就是大伙的。” “是!我家的老婆子没经过她同意,把肉拿走了。” “可谁不想吃口肉,她花的是我大儿子的钱,那这猪肉就应该是我家一块吃。” “嗯,老阎说的也在理。”二大爷刘海中琢磨了一下,从嘴里吐出这句话。 当一大爷易中海也想发表意见的时候,被张少武抬声打断。 “这叫在理啊。”! “你们站在三大爷的立场想问题,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 “你们自私不要紧,可你们谁想过于莉嫂子。” “她是阎解成的媳妇儿,睡在一块的两口子。” 于莉雾蒙蒙的眼神,再次挂在张少武的身上,心里想着,他是真在为自己着想。 她心里,禁不住又拿张少武与阎解成一对比。 坏了! 阎解成压根跟人家就比不了。 当对比出现的时候,悲剧就产生了。 而阎解成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悲剧,正被张少武的三两句话,发生了质变。 “媳妇儿花老公的钱,这事儿应该不应该。” “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到阎家,福没享,气没少受。” “三大爷倒好,事事儿不讲理,就说人家于莉占你家阎解成的便宜。” “你问阎解成,于莉花钱算不算占他便宜。” 张少武掷地有声的说完话,把阎解成架在火上烤。 而于莉又将希冀的眼神,放在阎解成的身上,希望他为自己说两句话。 “于莉,你别闹了,咱回屋商量这肉的事儿。”阎解成想和稀泥,去拽于莉的胳膊。 于莉彻底对阎解成失望,又用衣袖擦着泪花。 “是我闹,还是你家不讲理。” 她说完,用衣袖擦好眼泪,嘴里委屈的丢下一句话。 “我回娘家。” 于莉抬起脚,就往院外面跑,阎解成心里一慌,刚想追出去。 却听三大爷阎埠贵神气十足的说道。 “解成,你让她回去。” “用不了两天,她就得回来,你以为娘家那么好待的。” 阎解成止住步子,直愣愣的盯着院门,叹了一口气。 三大爷阎埠贵眉飞色舞的告诉所有人,大声道。 “老阎家,轮不到她做主。” “想给她娘家拿猪肉,她做梦去吧。” 于莉跑出门并没走远,而是贴在门框边,等着阎解成追出来。 可她却听见阎埠贵这样说,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三大爷!你们家啊···人家于莉是爹妈养的,心疼自己爹妈,有错没错。”张少武撂出这句话,自己追了出去。 当于莉看见张少武的时候,她抬脚往街面上走。 张少武走到于莉的旁边,并着肩头,“于莉嫂子,我不是来劝你的。” 于莉也不说话,双手拢在袖子里,轻轻的抽泣着。 张少武看着于莉冻得缩脖子,便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于莉的身上。 于莉刚想开口,却被张少武按着肩膀,听他说道。 “我刚才为你出头,是因为,我知道家是讲爱的地方,也得是讲理的地方。” “父母的关爱也好,夫妻之间的情爱也罢。” “阎解成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这都没错。” “别看我爸是兽医,可我爸都知道,两口子的事儿,需要哄跟宠,肯定不是用来吵架的。” “哪怕是动物交配,还有示爱的环节呢。” “水里的鸳鸯,比人都痴情。” 于莉听着张少武的话,渐渐陷入沉思,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却微微仰头,看着张少武的侧脸。 “我嫁给阎解成的时候,她也哄过我一段。” “只不过,等我嫁进来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缓缓的贴着于莉,淡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三大爷就是那样的人。” “哪怕有一天你上吊呢,他还以为你在打秋千。” 于莉噗嗤一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说起三大爷阎埠贵这人,于莉是很有发言权的。 精明的让人害怕,算计的让人胆颤。 不管是用自行车,还是手电筒,都明码标价。 哪怕是家里来亲戚,都得伸手管人家要粮票,就算是吃咸菜丝,都得论根儿吃。 这也让老阎家的亲戚,不想跟他家来往。 “我也没想到,卖给你一块猪肉,能惹这么大的麻烦。”张少武打趣着。 于莉轻轻的摇着头,“这不是你的错。” “张婶儿卖我猪肉的时候,还多给我二两,我公公拿秤回去秤了。” 俩人溜达着,走到北海公园这一块,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 “少武,我谢谢你。”于莉羞赧的咬着粉嫩的嘴唇。 张少武故作轻松,摆着手,“不算什么。” “我吧···。”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于莉踮起脚尖,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于莉蓦然红了耳根,捏着衣角。 张少武没想到,于莉会在这时候冲动。 他多牲口!!! 没给她遐想,矜持的机会。 一头又扎了下去······! 第111章 嘿!土匪,也他么传染! “老易,你今儿情绪可是不对。”二大爷刘海中狐疑的看着易中海。 在前院劝架的几人,也都察觉出来,一大爷对张少武,似乎很收敛。 “你们没看出来,张少武回院穿的是什么衣裳嘛。”易中海双手相互攥进棉袖里。 傻柱乐呵呵的一笑,“一大爷,您怕了!少武当了轧钢厂的经警保卫员,您也怂了。” “去去去。”易中海挥着袖子,脸上很是不痛快,“你们知道张少武,进厂是干什么的嘛。”? 几人都愣了一下,秦淮茹懵懵然的问道。 “一大爷,他是不是跟您分到一个车间,在当学徒工呢。” “屁!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贾东旭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媳妇儿。 “那是轧钢厂保卫干事的大衣,没看他胳膊上戴着经警的臂章。” 秦淮茹不懂轧钢厂里的人事分配,更没在院里见过,保卫干事的大衣。 可贾东旭看她的眼神,搁在心里也不舒服。 “我直说了吧,他现在是轧钢厂的保卫干事,分的是治安股股长,厂里七级办事员,一月三十七块五。”易中海摊牌了。 同在四合院的几个人,拧着眉毛对视两眼,随即又良久的沉默不语。 轧钢厂的治安股,从身份上来说,说大不大,但是没人敢说他小。 轧钢厂的工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人都不敢轻视了治安股,谁看见治安股都得带着点敬畏感。 没办法,治安股有执法权,还不归轧钢厂管辖,人家直属上级是武装部。 傻柱看着眼前几人,错愕的表情,得意的摇头晃脑。 “知道我兄弟,不是一般人物了吧。” “就三大爷刚才偷儿媳妇的肉吃,少武给他留着面子呢。” “你们讲理,谁敢跟治安股讲理。” 三大爷楞在原地,嘴里嘟囔着,“我没听说,老张家在轧钢厂有人呐。” 他并不知道,是杨为民的手笔。 二大爷心里更多是不满意,要说他刘海中在轧钢厂奋斗十几年,不但没个一官半职,院里这小痞子,扭头一变成了治安股的治安员了。 “他妈的,这孙子的运气真好。”贾东旭骂了两声,心里嫉妒的发狂。 他羡慕张少武身上穿的“经警”服,更嫉妒治安股的权利。 以后自己再偷鸡摸狗,要是落到张少武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轧钢厂治安股的小黑屋,进去前都是英雄好汉,出来以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谁都没注意到,这里面神情最复杂的,其实是秦淮茹。 她知道杨厂长来院里的事儿,本想着是让张少武,进车间出苦力,跟贾东旭一样,从学徒工干起。 可没想到,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刚进轧钢厂就去了最轻松的保卫处。 问题是,比贾东旭一级钳工的工资,还多出三块五。 天道不公啊! 秦淮茹心里直叹命运的捉弄,心里琢磨着,让一大爷易中海赶紧把贾东旭,升到三级钳工。 她看现在人也全乎,立即开口说道。 “一大爷,您也帮帮东旭,他在一级钳工的位子上,时间够久的了。” “您不能让您徒弟,比不过一个小混混呐。” 还没等易中海表态,站在一边的傻柱,就回怼道。 “秦淮茹,你说我兄弟是小混混,你男人就是他妈偷狗贼。” “贾东旭这一辈子,也甭想往上升了,没戏。” 傻柱双手插在兜里,说话冷嘲热讽,很是气人。 秦淮茹脸上很苦,她忘了傻柱跟张少武穿一条裤子。 贾张氏不理会傻柱,她接过秦淮茹的话茬,“一大爷,淮茹说的话,您得上心呐。” “就张家的小痞子,咱们谁不知道,他以前在街面上打架斗狠,远近闻名的街溜子。” “我们家东旭,又听话,人又老实,您不能看着他,还是一级钳工呐。” “跟他一块进厂的学徒工,我听说,人家可都升了四五级了。” 易中海心里嗤之以鼻的不想理睬贾张氏,不过想着贾东旭,以后能为自己养老,话也没说的太过。 “东旭的事儿,我正在想办法。” “现在张少武成了治安股的治安员,以后别让东旭偷鸡摸狗了。” “要是没偷狗那档子事,东旭已经是三级钳工。” 贾张氏撇着嘴,不忿道:“谁没犯过错似得,别老是抓着我家东旭偷狗的事儿不放。” 易中海打心眼里,真不想理会贾张氏,可他们俩人,以前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 “散了吧,散了吧。”易中海挥着手,不想在前院待着。 就在几人想散开的时候,张少武与于莉并着肩走了回来。 “莉莉,别生气了。”阎解成讪笑着,迎了上去。 张少武一脚踹在阎解成的腿上,把他踹的一趔趄。 “阎解成啊阎解成,你他妈真不是东西。” 阎解成眼瞅着于莉,用围巾捂着自己的口鼻,刚想关心两句的时候。 张少武对傻柱说道:“柱子哥,你让于莉嫂子,在雨水屋里住一晚上呗。” “成成成,没问题。”傻柱很是开心的应承下,带着俩人往中院的偏屋走去。 三大爷臊眉耷眼的看着张少武,踹自己大儿子,也不敢多说什么。 虽说,他不在轧钢厂混,可也知道治安股不好惹。 “解成,让你媳妇儿在傻柱家里住着,我看她能住多久。”阎埠贵背着手,进了屋。 阎解成眼巴巴瞅了中院一眼,心里想着去看看于莉,可大腿上还是酸的,他也不敢招惹张少武这“活土匪”。 中院。 吧嗒一声。 傻柱开了偏房的锁,脸上堆笑,“于莉,我可是看在我兄弟面子上,要是阎埠贵张嘴,可没这待遇。” “我谢谢您了,柱子哥。”张少武客气说着,“我跟于莉嫂子交代两句,你先回屋吧。” 傻柱晃着下巴,嘴里说了个“成”! 等傻柱走后,张少武轻轻扯下于莉捂脸的围巾,就见于莉的嘴角,还有点轻轻的红肿。 刚才,也是自己太牲口,有点忘乎所以。 只不过,他没想到,结了婚的于莉,在吻技上很是生疏。 要不是有张少武的调教,于莉还不知道,亲个嘴儿有这么多的花样。 “嫂子,阎埠贵是铁了心,吃你的肉。” “明儿,我再给你拿点出猪肉,到时候你再回娘家。” 于莉羞赧的点着头,看了一眼中院,也没什么人,又将张少武拽进何雨水的屋里。 ······!!! 第112章 真他么刺激!!! 俩人不敢在何雨水的屋里,闹出太大的动静。 隔壁住着傻柱,而阎埠贵一家又住在前院,俩人也就没羞没臊了十六分钟零八秒。 于莉也没想到,跟张少武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吐信子”。 可她的心灵跟身体,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就好像自己身上的每个零件,都被拆散了,又让人心慌慌的开心。 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于莉都能有精疲力尽的感觉。 她双腿止不住打颤,最后躺在床上,找了个合适的词。 死去活来!!! 虽然于莉与张少武,也没突破最后的底线,也没打破男女之间的禁忌。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温存,比嫁给阎解成这大半年都舒坦。 她裹着被子,只能夹着双腿,不让自己颤栗。 于莉知道,现在她全身都是红的。 等她想要睡觉的时候,却听见阎解成趴在窗户边,“莉莉,你还没吃东西吧。” “要不,我去供销社给你买点豌豆黄。” 于莉侧着身子,躺在枕头上,怒气不减的骂道。 “滚!” “阎解成你就不是个男人。” 这句话,于莉是在心底喊出来的。 男人一旦开始对比,阎解成悲剧了。 阎解成刚想开口,没想到傻柱又从屋里走出来,“阎解成···麻溜滚蛋儿。” “大晚上的,打扰我睡觉。” 于莉裹着被子,闭上双眼,也不理会窗外的阎解成。 而阎解成看着傻柱,只能悻悻的朝着前院往回走,嘴里唉声叹气的。 “妈的,今晚上还想开个小会,这是开不成了。” 于莉双手缩进被窝,轻轻的摸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有多不堪。 那滋味! 啧啧啧! 她此时就一个念头,嫁给阎解成,真算是守活寡了。 而回到家里的张少武,也只有一个念头,于莉腰还真是细。 “蝴蝶腰,蜜桃的···味儿。” 母亲薛苗看着张少武,这身“经警”打扮,很是满意。 “我儿子出息了。” “你爸本来想,等过了春节在方砖厂,给你找个临时的活,这回用不着了。” 看报纸的张耀宗眼神也挂在自己大儿子身上,却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 “别骄傲,那是人家杨厂长看得起你。” “你在轧钢厂,可千万不能打架斗狠,让我跟着你操心。” 张少武哪能不知道父母的心思,就是不想让自己太张扬。 现如今,院里的仨大爷,对张家的态度,出奇的尊敬。 可今儿的事,张耀宗打心眼觉得,大儿子不该掺和对门阎埠贵的家里事儿。 再怎么着,于莉是人家阎埠贵的儿媳妇儿。 “爸,妈!”张少武故意打着哈欠,“我先去睡了。” 张母点着头,拿着袜子撑子,坐在炕头补着全是补丁的袜子,“早点睡,早点起。” 张少武躺在床上,脚底下的被窝里,还是塞着暖水瓶。 他一个念头,又进入“功德空间”,眼瞅着自己的幸运值居然涨到“23”. 他躺在空间里的沙滩上,琢磨了一下,最近这两天,也没怎么折磨院里的禽兽。 可系统里的幸运值,却飙升了一大截。 难道说,这幸运值跟娄晓娥、于莉有关系!? 或许吧! 系统并没回答张少武,这是张少武的猜想。 张少武也不再多想,既然“亲近”她们···不不不,应该叫助人为乐。 既然,帮助院里孤单女人们,也可以增长自己的幸运功德。 那以后,自己多亲近亲近她们,勉为其难的为院里,做点贡献。 砰! 功德木鱼声脆生生的响起。 【宿主获得兵王要义,是否学习。】 【是!】 张少武知道,系统让他学的东西,就没用不上的。 他心里估计,这所谓的【兵王要义】,就是部队上用的上技能。 也跟保卫科科长赵长海说的“五练七训”有关系。 【兵王攻略加载完毕。】 张少武看着控制面板上,展示的兵王技能,还真是逆天。 不但熟练掌握所有枪械,更是熟练掌握各种战场上的格斗术。 【侦查】【渗透】【突袭】【反恐】等等。 现役的枪械,几乎全部都能熟练操作以及掌握。 砰! 张少武又被系统踢出空间。 防不胜防啊! 天蒙蒙亮,张少武拿着一块猪肉,就从家里走到中院,轻轻的敲着于莉睡得偏房。 于莉一听见敲门声,就从床上走了下来,听张少武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咱们院里,知道敲门的人,就你一个。”于莉娇嗔说着,又拽着张少武进了屋里。 张少武耳朵很灵敏,能听见隔壁屋里,傻柱的打鼾声,哪怕是易中海的打鼾声,他也能听见。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不上班的人,几乎都在困觉,只有做饭的家庭主妇,才会架锅煮饭。 俩人的动静很小,可张少武太牲口,手更是不老实。 而于莉想了他一晚上,更是让张少武为所欲为。 本来,于莉睡了一晚上,微微红肿的娇嫩嘴唇,已经看不出什么。 可现如今,又被张少武摧残的不像样。 俩人没羞没臊,也没什么顾忌,反正大早上的也没什么人。 一个是一败涂地,片甲不留。 一个是锐不可挡,上征下战。 可于莉没想到的是,这一夜阎解成也没睡着,早早起来,想着哄哄于莉。 “莉莉,莉莉。” 当阎解成趴在窗户上,又小声喊着屋里的于莉。 张少武眼瞅着,于莉脸上的慌张肉眼可见,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堵在屋里的一天。 于莉整理好衣裳,心里想着将阎解成骂走,却见张少武没了踪影儿。 等于莉抬起头张望的时候,却在屋外面听见张少武的声儿。 “阎解成!你们家把于莉嫂子买的肉,都吃完才来哄人家。” “够不要脸的。”!!! “没呢,没呢!我给她留了半碗,哪能全吃了。” 于莉窃笑着,站在窗户边,听着俩人的动静,捂着嘴笑。 却听见张少武又踹了阎解成两脚,听张少武骂道。 “滚蛋儿。” “你也是大老爷们儿,真好意思说。” 阎解成忌惮张少武“治安股”的身份,没敢还嘴。 此时,于莉大大方方的打开门,秀气的眸子瞪着阎解成。 “你是不是想看我,屋里藏没藏野男人。” 她将张少武拽进屋内,嘭的一声,又将房门关上。 那阎解成站在屋外面,不知所措。 可他不知道,一门之隔,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张少武将于莉抱起,嘴狠狠的压上去。 “真他妈刺激啊。”!!! 第113章 民兵连! 大清早。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身后的于莉手里拿着一块肉,专门从前院走过,让阎埠贵的一家子,看了个清楚。 这俩人胆子也够正,愣是脸不红心不跳,从阎家几口人眼前走过去。 阎解成看着水灵灵的于莉,还想说什么,却见于莉没好脸色,跟在张少武的身后,丢下一句话。 “我回娘家住两天,你在你们家吃肉吧。” 阎埠贵蹲在地上,拿抹布擦洗自行车,摇头晃脑也不理会于莉。 一家子人,都能看出于莉心里有气。 阎解成刚追出去,却见于莉冷着俏脸,坐在张少武身后的车座后面。 “于莉嫂子,您家是在南菜园子是不。”?张少武抬声问着。 于莉左手拿着猪肉,右手搂着张少武的腰。 要说于莉胆子也大,街面上乱糟糟的,也没旁人,伸手就往下探去。 张少武也没想到,于莉在自行车上,玩的还这么花哨。 也就是他穿着大衣,谁也看不清,于莉手里到底在干着什么。 南菜园并不远,就在南锣鼓巷的西南边,路过恭王府,再骑一骨碌儿胡同路,也就到了。 这一片小商小贩也不少,有人看见张少武一身“经警”打扮,都吓得收摊。 谁曾想,张少武看也不看他们,在街边买了俩大肉包子,递给于莉。 “我不吃,你紧着上班呢,你赶紧吃了去轧钢厂。”于莉不好意思伸手。 张少武将那俩大肉包子,塞进于莉手里。 “我吃过你的,你也得吃吃我的,这叫礼尚往来。” 于莉拿着烫手的大肉包子,再去想张少武刚才说的话。 蓦然间,耳根红的不像话。 当她啃着大肉包子的时候,禁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咬着肉包子,往娘家走去。 于莉也不知想什么出了神,却咬到自己舌头,不觉得疼,又痴痴的笑起来。 也就没人看见,这要是有人看见,谁不说人家于莉笑靥如花。 ······ 当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到轧钢厂门口,去自行车停放处,刚锁好自行车,童骁骑就凑了过来。 “我给你讲,科长赵长海今儿肯定想,在你身上找回面子。” 张少武摘下皮手套,护着哈气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童骁骑凑到他跟前,压低声线,“长跑是他的强项,输到你手里,他心里肯定不服气。” “赵长海这人,在保卫处是出了名的刺头,就算是副厂长李怀德,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他今儿要是跟你比什么,也不是找茬,纯粹想压你一头。” “他不知道,我也是刺头。”张少武走到值班室,刚签完到,他一扭头。 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很是严肃,对童骁骑说道。 “小童,你带着张少武,去一趟民兵连办公室。” “是。”! 童骁骑哪能不知道赵长海的心思,跟张少武出了保卫科的值班室。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老赵肯定跟你比枪法。” “他是八年的老兵,转业复员的时候是排级干部,枪法跟我不相上下。” “不过,要是你的话,我看悬。” “你的身体素质保卫处数一数二,可要是跟老兵比枪,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张少武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故作玩笑的说道。 “那他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童骁骑扯着嘴角,晃着下巴,“你长跑甩人家一圈,赵长海不要面子的。”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老赵打心眼里喜欢你。” “可他是科长,要是没赢你的本事,让你敬仰他,以后还怎么使唤你。” 张少武故作愣神,试探道:“那如果,枪法我也赢了他,赵科长不会把我开除了吧。” “不可能。”!童骁骑抬声喊了一嗓子,“赵长海的枪法,我是见过的。” “我说他跟我不相上下,真一点不撒谎。” “嚯!你可够不要脸的。”张少武开着玩笑。 童骁骑:“要那玩意干啥。”! 那所谓的民兵连办公室,在轧钢厂主办公区的后面,是一栋两层小楼,一溜儿下来有十几个屋子。 童骁骑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民兵连办公室的后面是运输队,厕所在旁边,运输队里有油库,那是咱们保卫处守卫的重中之重。” “运输队的停车场,钥匙一共六把,除了保卫处长与副处长,科长跟副科长,一把在我手里,一把在运输队长手里。” “不错啊,你来十天,就管运输队的钥匙了。”张少武故意装的很惊讶。 童骁骑不要脸的说道:“我来第一天,就把科长赵长海练的卑服的。” “不管是负重长跑,还是枪法,我都略胜一筹。” 俩人说着话上楼,二楼楼梯间,左手边第一间办公室,上面挂着“民兵连办公室”的牌子。 童骁骑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张少武一进门,里面坐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这是科长新任命的治安股的股长,大伙认识一下。” 那三男一女都从各自的座位上站起来,跟张少武介绍着自己。 “郑学伟。” “吴三福。” “陈兵。” “我叫江淑兰。” 民兵连办公室的四人,纷纷跟张少武握手问好,倒是都很和气,没童骁骑说的不堪。 眼前四人,郑学戴着黑框眼镜,很斯文,胸口别着一根钢笔。 吴三福长得黝黑,身材壮实,就是个子不高最多一米七。 陈兵瘦高个,挺结实,样子长得也不错。 唯一一个女人是江淑兰,二十出头的年纪,齐耳短发,优点也长得挺结实。 “陈兵,给张少武股长领一把五四手枪,两盒子弹。” “对了,还要一副手铐。” “必须是全新的,九五新的不要。” 陈兵点着头,去旁边隔间的武器库,拿出一把五四手枪,跟两盒子弹,放在桌子上,却见郑学伟清点,吴三福复查,最后是江淑兰用笔登记枪号跟子弹数。 “张干事,您签字。”江淑兰递给张少武一个小本子。 等张少武签完字,又见江淑兰递给他一个绿皮本,他掀开一看是持枪证,上面有他的照片,盖着公安局的钢印。 张少武拿着枪,很趁手,再拉了一下套筒,咔嚓清脆。 是一把好枪。 他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五四手枪的零件拆开,细细查看,又利索的装上。 屋里四人看着张少武的动作,都缄默了。 他难道也是老兵?! 最后,张少武拿着那副手铐,收进怀里,走出民兵连办公室。 第114章 秀了人一脸! 俩人走到一楼,张少武问着童骁骑说道。 “民兵连办公室的人,没那么邪乎啊。” 童骁骑勾唇淡笑,眼角往上一挑,从兜里拿着一盒大前门,嘴里叼了一根,给张少武散了一根。 俩人在楼下抽着烟,也不急着回值班室,站岗的事儿,就不是保卫干事的活儿。 “这四个人,不是省油的灯。” “别看江淑兰是民兵连的文书,那三个是武器管理员。” “人瞅着都人畜无害,背后都站着人呢。” “你不能犯错,前脚犯错,后脚你就被点了。” 张少武点着头,这才知道民兵连办公室的水,有点深。 当然,在轧钢厂的任何一个地方,水都不浅。 “甭小瞧了民兵来源,说是轧钢厂工人的子女。” “可要是没点背景儿,谁也吃不上这份皇粮。” 俩人抽完烟准备去值班室,张少武心里有疑惑,便开口问道。 “我记得,你不是说,民兵都是临时招来的,也不算正式工。” “他们有背景人脉,就甘心当民兵啊。” 童骁骑脸上带笑,低声回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他们虽然是辅助保卫科的部门,执勤巡逻,帮咱们分担任务。” “可要是像你我成为治安股的保卫干事,只有两条路。” “要么有重大立功表现,要么去当兵,也能转正。” “他们有点人脉不假,可自己能力不行,就只能从临时工干起。” 童骁骑解开张少武的疑惑,却又问道。 “你是怎么,直接分到轧钢厂保卫处的。” “你的档案我知道,没当过兵,家里也没人在轧钢厂当大领导。” 张少武听着童骁骑的话,打着哈哈。 “这你得去问杨为民厂长,我哪儿知道啊。” “兴许是,我在马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让杨厂长喽见了。” “嘿。”童骁骑乖戾一声,“我跟你心交心,你跟我玩脑筋。” 可童骁骑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深究,毕竟张少武确实走了厂长杨为民的路子。 俩人刚走到保卫处的值班室,科长赵长海就大声吆喝道。 “治安股保卫科所有人,都去训练场集合。” 童骁骑意味深长拍了拍张少武的肩膀,随即治安股保卫科的人,排着队往训练场跑去。 所谓的训练场,就是轧钢厂旁边的一块空地,有保卫科训练的枪靶子。 六十年代,当时全国上下的口号就是,“时刻准备,为国打仗。” 那时的国际局势,真是紧张到了极点。 北面有毛熊的威胁,西面有美利坚的虎视眈眈。 几乎每个公社,都有民兵训练的科目,军事素质真不算太差。 科长赵长海站在保卫科所有人的面前,大声喊道。 “口号,预备起。” 张少武哪儿背过口号,就只能随大流,跟着别人喊。 “备战,备荒,为人民。” “为你,为我,为z国。” ······ 等响彻天际的口号喊完,赵长海走到童骁骑的跟前,大声道。 “童骁骑,出列。” 童骁骑走到队伍的最前面,标准的军人站姿,给赵长海敬礼。 “准备,演练射击。” 童骁骑站在射击台跟前,从腰间摘下自己的五四手枪,连续射击,枪壳剥离出来。 砰砰砰。 张少武看着三十米开外的枪靶子,三发十环,五发九环。 “好。”赵科长抬声大呼,振奋人心。 保卫处的人也紧跟着鼓掌欢呼,掌声阵阵。 赵长海指着童骁骑射击的靶子,正色说道。 “这才是最优秀的保卫科干事。” “童骁骑介绍你手里的装备,让新人知道知道。” 童骁骑嘴角带笑,看向张少武,言外之意是,他可是冲你来了。 “五四式手枪,有效射程五十米。” “七点六二毫米手枪弹,弹匣容量八发。” “初速420米,弹头飞行距离最远1630米。” 赵长海再次鼓掌,大声道。 “童骁骑,归队。” “是。”! 童骁骑小跑回队伍,又听科长赵长海大声道。 “张少武,出列。” 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他们了解赵长海,昨晚肯定没睡好。 新兵蛋子赢了老兵,这还能好。 “张少武,咱们保卫处的三十七人,五练七训都必须合格。” “你只要能打中一枪九环,我就算你合格。” 张少武沉默不说话。 “可你要是八枪都没打到九环,甚至脱靶。” “按保卫处的规矩,加跑十公里,负重三十公斤。” 等赵长海说完,张少武嘴角扬起笑,对他说道。 “科长,您能不能打九环。” “要不这样,还是老规矩,我赢了我负重跑,再买两条烟,给大伙发福利。” “您要输了···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科长赵长海听完张少武的话,心里是打心眼欣赏他。 在赵长海眼里,最反感的人就是木讷老实,半天蹦不出一句话。 张少武这不叫对着干,而是有胆量,有拼劲儿。 “既然公平比试,我就跟你一样,负重十公里,也买两条红梅。” 保卫处的人都开始起哄。 “成。”张少武很痛快,拿着腰间的五四手枪,摆在射击台上。 “科长,那咱们就玩速射,拆枪速射。” “谁出枪最快,射击最准,谁就算赢。” 科长赵长海听完张少武的话,倒吸一口凉气,他也算是刺头了。 可没想到,张少武比他还刺头。 昨天,长跑赢了自己。 今儿,要是射击再赢了自己,真就丢人了。 可赵长海就喜欢这样的人,铮铮铁汉,硬的跟钢筋浇筑一样的汉子。 “好。” 赵长海陡声喊了一嗓子,拿着预备枪上膛,站在一边。 当时民兵的实枪训练,发生过不少恶性事件,不是情杀,就是仇杀。 张少武将手里的五四手枪,拆的每个零件都摆在射击台上。 就看赵长海拿着自己的手表,记时道。 “开始。” 所有人看着张少武的组枪动作,迅速到极点。 “四秒。”!!! 再看张少武抬枪射击靶子,更是迅速的让人窒息。 保卫科的一大部分人,都有当兵的经历,张少武露的一手,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砰砰砰···! 八枪速射,极其的快。 “报靶。”赵长海喊着。 报靶员抬声应道。 “七枪十环。” “还有一发,好像脱靶了。” 等报靶员拿着靶子,走到赵长海的身边。 “不是脱靶,是同一颗子弹,在同一个弹孔射出去了。” 科长赵长海彻底服了! 张少武露的一手,秀了所有人一脸。 第115章 哟!你他么威胁我! “我屮艹芔茻,超常发挥。”张少武嘴里打趣道,给赵长海留了个台阶。 科长赵长海手里拿着他打的枪靶,举过头顶,“这才是我赵长海的兵,才是我赵长海的保卫员。” 他伸手摸进口袋,拿出六块钱,跟三张乙级烟票,递给童骁骑说道。 “我攒的。” “三条红梅,我请大伙抽了。” “靶子我就不打了,这小子扮猪吃老虎。” 轧钢厂的训练场,欢呼一片,科长赵长海拍了拍张少武的肩头,“咱们保卫处,总算来了个人物。” “科长买烟,那我买糖。”张少武从兜里,也拿出五块钱。 “我说句心里话,再让我打一次靶,我可能真打不出这样的成绩,我也不是扮猪吃老虎,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赵长海知道,这是张少武在给自己留面子,更是保留自己科长的威严。 轧钢厂的领导,都说保卫处科长赵长海是刺头,他哪是刺头!? 只不过是,赵长海不喜欢保卫处都是“后门兵”。 打不得,骂不得。 可轧钢厂的人事权利,不是他赵长海说了算的。 不过,从现在开始,赵长海看着眼前的张少武,心里感叹了一声。 “后门兵”也是有尖兵的。 轧钢厂厂长杨为民确实是“眼光毒辣”!!! 科长赵长海站在保卫科所有人的跟前,肃然大呼道。 “保卫科都有——稍息。”! 保卫科的所有人,板板正正的站在训练场上。 “现在,我赵长海任命,张少武同志为民兵连班长。” “任命童骁骑同志为副班长。” “从现在开始,他们俩人就是保卫科的骨干。” “大家听明白了嘛。” 保卫科所有人,梗着脖子,大声应道。 “明白。” 科长赵长海很是满意的点着头。 “大家都回到各自岗位。” “解散。”! 当保卫科的人都往自己的岗位,走的时候。 他们看向张少武的眼神,不知何时多了些敬畏。 一个没摸过枪的人,能八枪十环,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张少武是个天生的杀手。 “少武。”科长赵长海喊住他。 张少武站在原地,抬声道:“科长,您不会又要五练七训吧。” 赵长海摆着手,咧嘴笑着。 “拉倒吧!我是真不想再丢人了。” “五练七训,我两门强项,一是长跑,二是射击。”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人物,还是个了不得人物。” “要不然,杨厂长不会亲自去你家,把你弄来保卫处。” “科长,您过奖了。”张少武嘴角勾笑,故作谦虚的继续说道。 “咱俩的年纪要是一样,您肯定比我强。” 科长赵长海心里暗骂一声,他妈的! 搁在平时,赵长海最不待见的就是溜须拍马这号人。 只会舔领导的腚沟子,让他不厌其烦。 可他听见张少武拍自己马屁,心里又美滋滋的,说不出的舒坦。 拍马屁也得分人啊! “那啥。”赵长海脸上带着笑,“你跟童骁骑,带上四个民兵连的人,现在上街值外勤。” “今儿,上面有大领导视察,你们自己注意点执法的分寸。” “好,我知道了!”张少武敬礼道。 科长赵长海一结束训练,就去杨为民的办公室坐着,厂广播员于海棠也刚汇报完工作,走出厂长办公室。 “厂长,你找的这个张少武,真是个人才。”赵长海翘着二郎腿,嘴里抽着烟。 杨厂长脸上带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现在,你不说他是走后门了。” 赵长海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着,“我当时,不是不了解情况嘛。” 杨厂长起身为赵长海倒了一杯水,又缓缓说道。 “你们保卫处直管领导,副厂长李怀德对他是什么态度。” 赵长海摇着头,“不知道。” “不过,我看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也很欣赏他。” “或许是,这张少武看着斯文,还会下点围棋什么的。” “那刘瑞金很明显,想要拉拢张少武。” 厂长杨为民听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刘瑞金也是高干家庭出身的人,知道什么人有用,什么人不能用。” “那张少武放在你手里,以后保卫科我就放心了。” 赵长海端着手里的温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成!厂长,那我就回去工作了。” 厂长杨为民点着头,又交代了一句。 “看见大领导的车,记得电话汇报。” 赵长海站起身,戴上大毡帽,“您放心吧,这事儿不会出岔子。”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嘴角轻轻扬起。 “老杨,新来的广播员有十八嘛。” “去你的吧。”杨为民听着他的调侃,没好气的骂着。 这俩人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什么虎狼之词都敢往外撂。 此时。 张少武与童骁骑骑着厂里的长江750摩托车,行驶在轧钢厂外的街面上。 后面跟着四个民兵,都骑着自行车,紧跟其后。 当时的750摩托车是车身全军绿的侉子,仿的是鬼子国川崎造的“边三轮”。 张少武扭头看了两眼,身后跟着的四个民兵,坐在侉斗里,笑着说道。 “我怎么感觉,咱们有点像鬼子进村呢。” 街面上,摆摊的小商贩,一瞅见这伙人就尥。 他话音刚落,跟在身后的四个民兵,手里擎着“三五棍”,就朝街面的商贩,砸了上去。 “都他妈滚蛋儿,这界面上是你们摆摊的地方嘛。” 那破口大骂的民兵叫王少军,童骁骑介绍过。 卖红薯的老汉吓得连连点头,诚惶诚恐的推着卖红薯的板车,就赶紧往远处走。 谁曾想,那王少军一脚补踹在卖红薯的车帮上,猛地就将板车撂倒。 张少武总算知道,童骁骑说这帮民兵连是牛鬼蛇神。 砰! 张少武出腿狠辣,将那民兵王少军一脚撂倒,其他仨民兵,都没回过神。 这治安股股长,怎么还揍自己人呢? “孙子!你他妈是畜生养的,谁让你这么干的。” “保卫处让咱们出外勤是维护秩序,不是来打家劫舍的。” “掉在地上的红薯,你他妈一个一个的给我捡起来。” “要是烂掉的,你拿自个钱赔。” 被踹翻在地的那个民兵王少军,从地上爬起来,掸着大衣上的灰。 他擤着鼻子,不服气的瞪着张少武。 “你是治安股的保卫干事,我惹不起你。” “可你知道,这一片是谁罩着吗!?。” “我要是不出手狠点,他们以后会老老实实的给癞子会交钱嘛。” “是你他妈不懂事,明白不。” 张少武嘴角带笑,“哦!你他妈威胁我,是不。”? 他们都没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公务大吉普,在看着这一切。 第116章 这个同志能培养! “你看来真不知道,癞子会是干什么的是不。”?王少军一脸不服的走到张少武跟前。 张少武甩手给了民兵王少军一巴掌,“我还真不知道什么狗屁癞子会,我就知道咱们是爹养妈生,不能干畜生的事儿。” 那仨民兵眼瞅着王少军,被张少武一巴掌,扇的嘴角流血,巴掌印糊在脸上。 童骁骑缓缓站在张少武的跟前,“你们要是想在街面上动手,那就等着在床上,瘫痪半辈子。” 张少武哪会跟他们废话,一人又送了一脚,那四个民兵乖乖的弯腰,帮着卖红薯的老人,把地上的烤红薯乖乖捡起来。 “老叔,您以后只要不占道,该卖红薯就卖红薯。” 那卖红薯的老人,用棉袄袖子擦着眼角的泪花,推着板车的车架子。 “多谢您了。” “您甭客气。”张少武冲着民兵王少军伸出手。 那王少军愣了一下神,可哪敢跟张少武动手,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 张少武将那几块钱,拍到卖红薯的板车上。 “地上掉的红薯,就当是他买的。” 卖红薯的老人,颤着眼角,吓得不敢看民兵王少军,见张少武指着东直门大车店前的空地,说道。 “您甭怕他,大伙都是老百姓。” “你去那儿,那地方不耽搁过人走车,没人敢撵你。” 卖红薯的老人推着板车,往东直门外的大车店走着,那地方小商小贩聚了不少。 张少武从小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知道底层老百姓的不易。 再者说,他以前是靠着在鸽子市倒票过活的。 就拿喇叭营的鸽子市来说,不止是养活了他,也养活了不少人。 可张少武就是没想到,轧钢厂的民兵连下手这么牲口。 那卖红薯的老人,眼瞅着也得有个六十多岁的年纪。 能在街面上讨饭辙子,那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停在路边的军绿色吉普车里,后座的大领导,看了张少武好几眼。 “小刘,开车走吧。” 开车的司机,轻缓的踩着油门,从这几人跟前驶过,那大领导隔着玻璃,又多看了张少武两眼。 东直门这一带,几十家苍蝇馆子,十几家大车店,人多车多,一大片居民区,就没有不乱糟糟的时候。 街面上,摆摊卖早点的就没少过,特别是大早上起来跑活的马车。 现在这年景,能有正式工作的,不会在街面上,吃风挨冻的混个温饱。 “孙贼儿!会当人了不。”张少武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问着那民兵王少军。 “哼!”王少军冷哼一声,“你是治安股的股长,又是保卫科干事,我是惹不起你。” “可东直门这一片,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说了算。” “我不惹你,可你在挡癞子会的财路。” “咱们保卫科的人,谁没抽过癞子会的烟。” 张少武倒也听过癞子会的名声,好像是东直门外几十个癞子混混,组成的一个小团伙。 他没在东直门混过,更没跟癞子会打过交道。 “骁骑,你听过癞子会嘛。”张少武问着。 童骁骑晃着下巴,给他使了个眼色,冲着街对面的几个人,淡声说道。 “那不是看着你的嘛。” 张少武顺着童骁骑所指的地方,街对面的城门底下站着三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最前面的一个呢,挺着大肚腩,出奇的显眼。 在六十年代,胖子真跟稀有动物似的。 当张少武看向那几人的时候,对面那几个癞皮脸汉子,扭头钻进旁边的街口,没了影儿。 他也没多想,可他知道眼前的东直门,油水肯定小不了。 既然他在轧钢厂,那就得在东直门立规矩。 去他妈的癞子会!!! 他想去喇叭营,准备跟破烂侯打听打听,癞子会是什么来路。 ······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老领导,您今儿来的可比往常早了点。”杨为民端茶倒水,跟大领导寒暄着。 大领导坐在沙发上,脸上温和的笑着。 “我要是不早点来,还看不到轧钢厂保卫处的精神面貌呢。” 杨为民听到“保卫处”三个字,精神紧绷了一下。 虽说,副厂长李怀德是保卫处的直管领导,可他是轧钢厂的第一负责人。 “大领导,保卫处是不是有做的不好的事儿,我接受批评。”杨为民的态度很端正。 大领导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不慌不忙的说道。 “刚才,我在东直门的外面,看见轧钢厂的一个治安员。” “维护治安,张弛有度,富有正义感,也很为老百姓着想。” “就是轧钢厂的民兵素质,还需要提高。” “哪能在街面上,用恐吓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杨为民长呼一口气,有褒有贬,那这件事就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他仔仔细细的继续聆听大领导的话。 “做任何事,都不能一刀切,要时时刻刻从老百姓的角度解决问题。”大领导看着杨为民,言语轻缓。 “那个在东直门,执勤的治安员同志,可以培养培养,给所有人起个带头作用。” 杨为民连连点头,“是是是,大领导。” “您说的那位治安员,我会着重培养。” “但是,民兵连的害群之马,我也会踢出轧钢厂的民兵队伍。” “我们是老百姓的轧钢厂,也是国家的轧钢厂,更是谠的轧钢厂。” 大领导从沙发上站起来,倒是很满意杨为民的态度。 当他走到窗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张少武,骑着长江摩托车,出外勤回来。 “就是那位同志,很有思想觉悟。” 杨为民探着脑袋往楼下张望,立即堆着笑意说道。 “大领导,您是说张少武同志啊。” “他是我特招的保卫干事,不但有正义感,而且围棋下的也不错。” “能文能武,我已经准备将他当成保卫科干部培养。” 大领导听着杨为民的话,很是欣赏的点着头。 “不错!不拘一格降人才,我没看错你,小杨。” 杨为民脸上堆着笑,心里感激张少武的八辈祖宗。 大领导是冶金部的部级领导,他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在轧钢厂厂长的位置上,坐的更稳当。 “大领导,我让后厨做了几个菜,您中午也帮我指导指导工作。”杨厂长嗓音里隐有笑意。 大领导摆着手,“先下车间,吃饭的事,一会再说。” “对了,送往东北长春的那一批紫铜精密件,生产的怎么样了。”? 杨厂长听着大领导的问话,抬声应道。 “大领导放心,轧钢厂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任务。” 第117章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大领导,您先就餐,注意身体!到时候我跟您汇报汇报。”杨厂长谨小慎微的说着话。 大领导淡淡的点着头,“成!那咱们就边吃边聊,你汇报一下轧钢厂的工作进度。” 等杨厂长与大领导在轧钢厂的餐厅雅间坐下,这一张餐桌上,除了杨厂长,还有几位正处级主任,分管轧钢厂其他的部门。 其中,就有轧钢厂保安处的处长韩力,落座在一边。 一般这种饭局,副职的不能上桌,身居高位的大领导都很忌讳这种事儿。 餐桌上,早就做好了八菜一汤,四荤四素,外有一个川味肚丝汤。 杨厂长将大领导的口味摸得很清楚,知道大领导是川蜀人,就让后厨的傻柱,琢磨川菜的做法。 “小杨,你去将那位保卫处的小同志,一块喊过来。”大领导发话,看着满桌子的菜,食欲大动。 “好。”杨为民立即推开门,往外走去。 落座在一旁的保卫处处长韩力,吓了一跳,屁股沾在椅子上,都坐不安稳。 “大领导!我···轧钢厂的保卫处,是不是工作有不到位的地方。”韩力提心吊胆的,谨慎问着。 只要大领导能说出,保卫处不妥当的地方,那就有机会“丢车保帅”,做出补救措施。 在六十年代,能在轧钢厂这样的国企入职,还能身居高位的,都有各自的履历。 只要不是重大违规违法的,既不会开除,更不会判刑,一般都是内部处罚。 大领导的眼神放在保卫处处长韩力的身上,却没开口,而是坐在主位上,按兵不动。 保卫处处长韩力此时就开始琢磨,是不是有些事儿被大领导知道了。 他如坐针毡,本来对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很有食欲。 可就是大领导的态度,让他嘴里发苦。 等了几分钟时间,杨厂长领着张少武走进餐厅,落座的各个厂领导,也将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 “张少武同志,这位是直管咱们轧钢厂的大领导。”杨为民亲和力十足的介绍着。 “首长好。”张少武冲着大领导,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大领导也是从部队上,分配下来的干部,对于张少武表现出来的精气神,很是喜欢。 “你就是张少武同志,不错不错。”大领导很是和气,“来,入座。” 张少武一脸懵懵然,本想着走到那几位厂领导,落座的最后面。 谁曾想,厂长杨为民却将他安排在大领导的右手边。 “厂长,这不···这不合适吧。”张少武故作谦虚的,不敢落座。 毕竟,他坐的那位子,是轧钢厂后勤部主任的座位。 他只是股级干部,跟在座的几人,都相差好几个段位。 “张少武同志,这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杨为民按着张少武的肩头,将他按在大领导右边的座位上。 保卫处处长韩力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何大领导很看重这位治安员。 可他不是傻子,肯定知道张少武的身上,有大领导欣赏的闪光点。 在座的每个厂领导,其实都被吓了一跳,只不过没人表现出来而已。 保卫处处长韩力脸上带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他的眼神一直放在张少武身上,内心又是煎熬,又是好奇。 等张少武落座,杨厂长站起身介绍:“大伙儿,可能还都不认识张少武同志。” “他是四九城,第一届民间武术大会的冠军。” “同时,还是围棋届的好手,与大国手那弘对弈,没下完他就赢了。” 餐桌上的都是人精,没等杨为民给张少武脸上贴完金,就开始鼓掌。 张少武很是尴尬的揉了一下鼻尖,要说最虚伪的,莫过于这种小官场。 “杨厂长过奖了。” 张少武有些局促,被大领导捕捉在眼里,更显得他朴实。 “大家开始吃饭吧。”大领导先提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红烧肘子。 等他吃完第一口,其他人才拿着筷子,往嘴里送。 陪客,陪客,先客后主。 张少武哪能不懂酒场上的规矩,细嚼慢咽,中规中矩。 好多人,把“领导吃饭他转桌”当成人生信条。 可在六十年代,处处都是人情场。 哪怕去供销社打点芝麻酱,都得有点小关系。 “少武同志,你的功夫是在哪儿学的。”大领导发话了。 张少武正襟危坐,正声说道:“报告首长,我没来轧钢厂之前,是走街串巷的收破烂,后来在四九城的墙根底下,遇上一位老道士。” “我花了身上的五分钱,给他买了俩馒头。” “后来我拜他为师,我师父说他师承武当,围棋跟功夫都是他教的。” “再后来,在五八年我师父就说他要闲游四方,我也就再也没见过他。” 大领导听得很入神,似乎还真相信了,这玄之又玄的故事。 有些事儿,不能给别人深究的机会。 “嗯,不错不错。”大领导缓缓点头。 别看这几句话,似乎漏洞百出,可也滴水不漏。 从四九年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一年,所谓的江湖人士,层出不穷。 比如说,被接见过的长江大侠吕紫剑。 “今儿早上,你在东直门为百姓出头,很有我们倡导的爱民护民精神。”大领导总算抛出了主题。 如坐针毡的保卫处处长韩力,也总算能下筷子,放心吃几口肉了。 “哦!”张少武故作谦虚,摆手道。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我师父教我功夫的时候,教给我八个字。” “以侠义心,渡讹世苦。” “在1943年的时候,我师父从武当山下来,背剑救苍生。” “据说,死在他手里的鬼子,最少有一百多人,就在晋西北,叫大同的一个地方。” 大领导听完张少武的话,明显愣了几下。 他也是从抗日队伍里走出来的,也听过道士下山杀鬼子的事儿,而且还是真事儿。 因为,他亲眼见过,道士出手。 “怪不得,你身上有这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大领导赞赏道,更是欣赏张少武。 “不算什么。”张少武很是忠厚的笑着。 “跟我师父的师兄弟比起来,我做的这点事儿算不了什么。” “听我师父说,他师兄弟十二人出山抗日,死了十一人,最后他落下个残疾,好在留了一条命。” 他这几句话,听着实在是过于真切。 坐在餐桌上的几个人,都颇为动容,就听张少武猛地喊了一嗓子。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第118章 开除的就是你! 厂领导与大领导,用餐完毕。 张少武与轧钢厂的处级主任,目送大领导坐上公务吉普车,出了轧钢厂的大门。 一个小小的治安股股长,民兵连班长,更是刚来两天的新人。 可他竟然能跟轧钢厂的正处级主任级的领导,在一块吃饭,还能跟冶金部的大领导迎来送往。 副厂长李怀德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口,静静的看着楼下的动静,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来。 等大领导走后,厂长杨为民又将张少武,叫到办公室,给他亲自泡着茉莉花茶。 “厂长,我知道您有话说,您别客气。”张少武言语诚恳,“您是我张少武的伯乐,您说什么我都听着。” 杨为民很喜欢张少武的态度,姿态放得低,人也算守规矩。 并且,张少武深得大领导的欣赏和喜欢。 “少武,咱俩现在不算上下级,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杨为民亲和的看了张少武一眼,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白盒的烟,又散给他一根。 张少武接过烟一看,是内部抽的白中华,市面上没得卖。 这种烟只能是上面分配,也就是特殊供应类的,老百姓兴许一辈子都看不到。 “厂长,我没别的想法,就想好好为轧钢厂的安保,出一份力。”张少武先表态,让杨为民放心他。 也得让其他的处级领导,知道他张少武不是莽撞人。 虽然,张少武得到大领导的赏识,可他张少武不会不懂事。 厂长杨为民哪能不知道,张少武是个极其通透的人。 “我们都是为轧钢厂出一份力,但是我要跟你交代的,是大领导最后那句话。” “大领导给了你,越级上报的权利,可是···你要三思而后行。” 杨为民并未将话说透,而是斟酌自己的言语,敲打张少武。 “厂长,这您就放心吧。”张少武拍着胸脯保证道,“越级上报的权利,我一次也不会用。” “我就是轧钢厂的治安股长,保护好轧钢厂的国有财产,没有流失,这是我的责任。” “当然,遇到不公平的事儿,我还会管。” 最后这句话,是张少武在敲打厂长杨为民,言外之意的意思是。 我保证不用越级汇报给大领导的权利,但是我保有这种权利。 你是一厂之长,也是轧钢厂的第一责任人。 我张少武又是你挖来的,既然我不走大领导的后门,就得走你的后门。 以后,我不麻烦大领导,就得麻烦你。 杨厂长也是人精,虽然没李怀德心眼多,可他也是精明人。 “少武,你刚来轧钢厂,我再晋升你,不太合适。” “这样吧,你先挂名保卫科的副科长,等到你资历够了以后,到时候给你转正。” 这是一块大饼,还是又圆又香的大饼。 可这块大饼,张少武必须接着,而且还得紧紧拿在手里。 “谢谢厂长。”张少武站起身敬礼。 “那我就下去,去值班室值班了。” 杨厂长点着头,面带微笑,“少武,好好干。” “以后,你要有解决不了的事儿,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张少武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好”。 等张少武刚出厂长办公室,厂广播员于海棠就进了厂长办公室。 厂长杨为民让于海棠去广播一则,对张少武的嘉奖公告。 于海棠拿着文书写的广播稿,又听杨为民问道。 “海棠同志,我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于海棠不敢直视厂长杨为民的眼睛,咬着樱红色的嘴唇,思考良久。 “厂长,您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件事,我还没对我爸妈说,我们俩的年纪···有点不合适。” 杨为民看着于海棠稚嫩羞涩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没事儿,你要是不同意,直接说就行了。” “对了,你在轧钢厂广播室的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吧。” “车间里女工的工作,可要比厂广播室辛苦多了。” 于海棠被厂长杨为民这几句话,吓得忽闪的眨眼,她哪能听不出来杨为民的心思。 在红星第三轧钢厂的一切工作调动,都是由厂长说了算。 更何况,她还是厂广播室的一个广播员。 厂长杨为民从一开始,就能看出于海棠,是个爱慕虚荣的小姑娘。 更不是,一个能去车间里吃苦的人。 厂长杨为民盯着于海棠,还是咬着红润娇唇,良久不语。 “好了!” “你现在就去厂广播室,把这份嘉奖稿,广播出来。” “不用急着跟我回复,我杨为民不是找不到女人。” 于海棠如释重负的从厂长办公室,走了出来,拿着手里的嘉奖稿,一路小跑到了一楼厂广播站。 “各位工友同志请注意,接下来我将播报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全厂表扬。” “经上层领导考察,保卫处保卫科治安股股长张少武同志,恪尽职守,为谠为民,做出了优异的表率。” “为表彰先进,树立典型,经轧钢厂厂委会决定,给予张少武同志全厂通报表扬。” “希望治安股股长张少武同志,继续保持好自己在工作中的优良作风,为第三轧钢厂所有工人及干部,树立优秀的榜样。” 于海棠拿着表扬稿,连续念了三遍,才停了话筒。 她看着表扬稿上,张少武的名字,却拿他跟厂长杨为民比较起来。 听着广播的傻柱,立即将后厨的所有人集合起来。 “听见了吗?这张少武是我兄弟,我何雨柱的兄弟。”傻柱背着手,趾高气昂。 “以后,看见张少武就当是看见了我,得一样尊敬。” 后厨的几个学徒工,拍手鼓掌,都连声说好。 车间里的二大爷刘海中也听见广播,走到一大爷易中海的身边。 “老易,不会是咱院的那个四大爷吧。” 易中海心里不痛快,站在钳台跟前,加工着轧钢件。 “我估计,真是咱院的四大爷。” 贾东旭听见俩大爷的话,不忿的说道。 “这孙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好事都让他碰上了。” 易中海瞪了贾东旭两眼,“东旭!多干活,少说话,不知道隔墙有耳啊。” 贾东旭点着头,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刘海中一眼。 听到表扬广播的保卫科的人,拿着张少武赢科长的烟,嘴上都说着恭喜。 而张少武却将目光,放在早上那位民兵王少军的身上。 “你被开除了。”! 这句话,让整个值班室都陷入静谧当中,科长赵长海都愣了一下。 第119章 癞子会! “他妈的张少武,你真要开除我。”?民兵王少军张嘴就骂,攥着拳头,却没敢动手。 啪! 骂人就扇! 再活一世,我还能惯着你。 值班室里,一阵嘈乱。 科长赵长海各自看了两人一眼,却和稀泥的说道:“少武,这王少军在民兵连里,表现还不错,用得着开除嘛。” 值班室的几人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知道他想让张少武给自己一个面子。 可张少武是什么人,扯虎皮就敢做大旗的人,没有他不敢办的人。 既然,他要在东直门这一带立旗子,就必须杀鸡儆猴,给所谓的癞子会一巴掌。 “科长,您要是真想保他,我就把话挑明了。”张少武瞧着王少军,淡声说道。 “开除他的不是我,是上面的大领导,是什么大领导,我不说你肯定知道。”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眼神立即就变了。 他身为厂长杨为民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不知道大领导是何许人。 “他欺压老百姓,让大领导亲眼看见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大领导火冒三丈,保卫处处长韩力处长,都被大领导点名批评。” “这王少军您要是想留,那您留着,以后保卫科的事儿,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等到大领导再看见这害群之马,您要想跟刘青山一样的下场,甭怪我没提醒你。” 张少武说着,直接走出值班室,就听科长赵长海大吼一声。 “王少军,麻溜儿收拾东西他妈滚蛋。”! 值班室的所有人都看向王少军,那王少军也被张少武的话,吓得满脑门冷汗。 假如说是股长张少武使坏,那癞子会可能还有用。 可要是大领导,一百个癞子会也不敢造次,更不敢声张。 科长赵长海追上张少武,笑着褒奖道:“少武,这事儿你干得漂亮。” 张少武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却冷不丁说道。 “科长,我给你打声招呼,癞子会这事儿,大领导也知道了。” “我知道咱们保卫科,有些人跟癞子会有交情,让他们收敛点,别以后再上山蹲苦窑。” “好好好。”赵长海连连点头,知道这话是张少武在提醒自己。 话挑明了说,科长赵长海也就懂张少武的意思。 不管这癞子会,上面的大领导知道还是不知道,可他科长赵长海必须得站在张少武这一头。 他还没得选,也没法选。 就癞子会每月孝敬的那点烟茶钱,跟自己的前途相比,不值一提。 张少武眼看时间还早,就跟童骁骑打了一声招呼,如果上面的领导问起来,就说自己出外勤了。 保卫处的股级干部,相当于值班民兵来说,还算自由。 最离谱的一件事就是,曾经有人不坐岗十六年,最后快退休的时候才被上面查出来,那人从结婚以后一直没来上班,却工资照发。 只能说,任何一个时代,都讲究背景与人脉。 童骁骑见张少武要骑自行车,听童骁骑说道:“股长,出外勤你得骑着厂里的750长江摩托车啊。” “这好嘛。”? 张少武看着童骁骑递给他一把车场钥匙,他伸手接了过去,去车场管理所,领了一辆长江摩托车,轰着油门出了轧钢厂的厂区。 那科长赵长海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种事,保卫处的每个人都干过,锅底灰甭笑话乌鸦黑。 当张少武骑着长江牌的军绿小侉子,从轧钢厂出来的时候,他刚骑到东直门的外门。 迎面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老人招手,挡在他跟前,张少武捏住刹车。 张少武打量的看了老人一眼,是大早上卖红薯的,枯槁没肉的脸上,一片青肿,嘴角还挂着血丝。 “叔,您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张少武从侉子上走下来。 那老者一瘸一拐的迈着小步,走到张少武的跟前,老眸有泪,凄凄哀哀的说道。 “小同志,我知道你是好人,您就帮帮我。” 老人说着,就要跪在张少武跟前,他眼疾手快扶起老人的胳膊。 “叔,是不是癞子会的人,给您动手了。” 老人用脏脏的棉袄袖儿,擦着眼角的泪花,“我是真没活路了。” “癞子会的孙二狗,让我求你,让王··王什么来着。” “王少军。”!?张少武淡声提道。 “对对对!就是王少军,就是他。”老人佝偻着背,又疼得捂着牙。 “癞子会的狗爷说了,只要你让王少军···让他回到轧钢厂的民兵连,就不再难为我。” “如果,你不让他回到轧钢厂,他就打断我的腿,下辈子也甭想在东直门讨营生。”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他看见在老人身后四五十米的地方,蹲着几个癞头癞脑的人,不算显眼。 他知道,这是癞子会的小混混,也是孙二狗的眼线。 只要张少武服软,让被开除的民兵王少军,再进轧钢厂的保卫科,那癞子会再也没人敢惹。 就算是轧钢厂的保卫处,也得看癞子会的脸色。 可要说点大白话,当时的癞子会跟轧钢厂保卫处相比,根本就比不上。 只不过,癞子会在东直门这一片盘踞了七八年,仗着混混多,再者说谁家还没点软肋。 而轧钢厂的保卫处也不想将事儿做绝,当年的东直门,那年景是真的乱。 大车店,鸽子市,居民区,混在一块,就没有清净的时候。 即便是现在去东直门那一带,还能看出来当时的点点痕迹。 “叔!我给你换个讨营生的地方,不要您份钱,也没人敢欺负您,您痛痛快快的烤红薯。”张少武抬声说着。 蹲在地上那几个癞子会的人,眼神飘忽忽的往张少武身上瞅。 “哪有这地方啊。”卖红薯的老人,佝偻的身子,微微起身。 “喇叭营您知道吧,那地方成不。”?张少武说着。 老人听着张少武的话,沧桑的脸上,朴实的笑道,“内城的喇叭营,我是外城的去不了吧。” “叔,您上车,您卖红薯的板车呢,我一块带过去。”张少武问着,却没看见卖红薯的家伙什。 “那啥···让人砸了。”老人垂着凄苦的老眸,双手颤栗。 张少武听到这儿,他跟癞子会这茬事儿,可就不死不休了。 “您上车,以后我给您置办一套新家伙什。”张少武说着,将那老人扶到摩托车的侉子里。 他扭着油门,冲到街边癞子会几人的跟前。 “喂!给你们癞子会的老大,带句话。” “你们癞子会,蹦跶不了几天了。” 第120章 癞子会,孙二狗! 东直门下癞皮脸的几个混混儿,听见张少武的话,没想到他敢摆明挑衅,他们目送张少武进了东直门。 现在癞子会的人,也在打听张少武这号人物。 一根烟的功夫,张少武骑着750摩托车,从东直门到了喇叭营。 破烂侯远远听见摩托车的声儿,又看见穿着 “经警”大衣的张少武,也就是他眼神还算好,鸽子哨刚放进嘴里,又拿了出来。 在喇叭营鸽子市的人,猛地看见张少武,都捂着自己卖的货,往胡同里藏。 破烂侯嗓门也大,冲着喇叭营的鸽子市,吆喝道。 “甭躲了,这是咱们自己人。” 鸽子市讨饭口的小商小贩,这才看清张少武的模样。 不少人上前,敬烟点火打招呼,跟他套近乎寒暄。 等张少武跟围在一圈的商贩们,说了会儿话,那帮人也就散了。 “少武哥,您穿这身儿,真是盖了帽了。”破烂侯拍马屁张嘴就来。 张少武没想跟破烂侯扯淡,先将卖红薯的老人安顿住,就说道。 “给这位老爷子,找个卖红薯的地儿,再寻摸个卖红薯的板车跟烤红薯的炉子。” 破烂侯上下打量着卖红薯的老头,猥琐的问道。 “少武哥,这位是您···您的亲戚。”? 卖红薯的老人没说话,张少武点着头。 “对,这是我大爷。” “以后在喇叭营,你照看好了,别出岔子。” 破烂侯嘴里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猥样十足,点着头。 “这您放心,他是您大爷就是我侯三的大爷。” “卖红薯的家伙什,那都是现成的,我以前收破烂,也卖过两天红薯,后来我也懒得去乡下收红薯,家伙什就扔下了。” 张少武听着破烂侯的话,又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位大爷是东直门那片的,你照应着,要是他想在这一片住,你到时候给他找个地儿。” 破烂侯点着头,保证道:“这您就甭操心了,喇叭营有我呢,我肯定都照顾到了。” 那卖红薯的老人听着俩人的对话,又忙不迭的给俩人鞠一躬。 “哎呦,使不得,真使不得。”张少武扶住那老人。 “老爷子,等东直门那一片消停了。” “你要是想回去,到时候再回去。” 那老人摇着头,盯着喇叭营的鸽子市,咧嘴笑着。 “喇叭营好,喇叭营就挺好。” 几人说话的时候,就见白宝山骑着自行车过来,后面带着崔六儿,车梁上坐着小纪。 “少武哥,您过来啦。”白宝山刹车停在他跟前,又看向旁边的750长江牌侉子。 “这摩托车好啊,以后要是能骑着摩托车去乡下收东西,那咱可就舒坦了。” “以后,摩托车肯定会有的。”张少武看着仨人,低声道。 “走,咱们找个说话的地儿。” 白宝山环顾四周,现在喇叭营也算安生,他可不想再去国营饭店。 现在一分钱,他都想花在刀刃上。 “少武哥,看自行车这地儿,就能说话。”白宝山将自行车扎在看自行车的地方。 “嘿!那敢情好,我也能听听。”破烂侯呲着大板牙笑着。 张少武闻言,拍了拍破烂侯的肩头,“三舅,您听话,这事儿就别听了。” 破烂侯很无奈,可他不敢跟张少武甩脸子,不情不愿的点头。 一伙儿人找了个晒太阳的地儿,白宝山坐在侉子兜里,小纪坐在车座上,只有崔六儿稳重,靠在墙根底下。 张少武一人散了一根烟,便在安定门下面,开口问道。 “你们谁知道,东直门的癞子会。” “我知道。”崔六儿抽的是旱烟,他嘴里嘬了一口。 “我以前在东直门,也逃过饭口子,那癞子会是五三年就有的。” “现如今,癞子会的头头叫孙小弓,估计得有二十四五的岁数,有一身甩枪的本事。” “他爹是孙满堂,在民国的时候,给人拉洋车,后来娶了一位暗娼,叫小金花的,在东直门当房姐。” 几人认真听着,也不插嘴。 崔六儿拿着烟袋锅子,敲着鞋底儿,又回忆的说道。 “当时民国的四九城,有四大门,谁也绕不过去。” “千门,乞门,盗门,娼门。” “这四个不是门派,而是叫行当。” “那癞子会的孙二狗,是小金花收养的儿子,这女的在娼门多年,没教孙二狗什么好本事,全是下三滥的路数。” “坑蒙拐骗,吃喝嫖赌。” “以前的癞子会,在民国的时候叫混混儿帮,五二年枪毙了一批,小金花就是那时候死的。” 张少武听完崔六儿的话,嘴角带笑的问道。 “六爷,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崔六儿脸上平平淡淡,又添上一锅烟丝,叹了一口气。 “小金花那娘们儿,我照顾过她的营生,她十九的时候,当过我半年的外房。” “拉洋车的孙满堂娶小金花,是我拉线保媒,一手促成的。” “后来小金花让孙二狗拜混混帮的门子,也是我出面,让当时东直门的东四青龙,收他当得堂子。” 几人听完崔六儿的话,都不知道,年轻时候的崔掌柜玩的挺花哨。 “六爷,您给我交个实底儿,这孙二狗是不是您的种。”张少武打趣的问道。 崔六儿咧嘴一笑,“去你的吧。” “当时入娼门的人,只要进去,都得吃绝胎散。” “别看这四个行当腌臜,可每一个行当,都有自己的规矩。” “那时候坏规矩,可是要人命的,还不是要一个人的命,弄不好得连累自己家人。” “嘚。”!张少武点着头,“这癞子会,我心里就有数了。”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挑着眉毛问道。 “少武哥,那癞子会是不是惹着你了。” “用不用,我去东直门一趟,去摸摸孙二狗的家底儿。” 张少武连连摆手,“你甭去东直门,我知道你又想去挑孙二狗的脚筋手筋。” “还没到那地步,我先看看他癞子会,懂不懂低调为人。” 白宝山点着头,手一直伸进小书包里,“成!这孙子要是找死,咱们也别惯着他。” 就在此时,破烂侯吆喝了一声。 “孙二狗牲口着呢,你们防着点。” 张少武听见破烂侯的话,就知道他没少偷听。 他想跟破烂侯开玩笑的,嘴角扯着。 “三舅,要不您也做做贡献,去找孙二狗,直接摘了他。” 破烂侯:“······。” “我啊。”!!!? 此时破烂侯的表情,就跟西游记里的九头虫让奔波霸,除掉唐僧师徒一样的怀疑人生。 第121章 小赚一波! 几人看着破烂侯,惊得目瞪口呆,嘴出奇的大,塞下三五个“高尔夫球”,没一点毛病。 “三舅!我可给你机会了,您以后要是还偷听我们谈事儿,可就躲不过去了。”张少武也不再逗他,知道破烂侯心里怂。 就刚才,破烂侯的脸一下子变得跟纸一样白,猥琐的五官更加猥琐,心里真恐惧了几下。 “我···我不是怕,我真不是怕。”破烂侯又在为自己找补,“我要再年轻二十岁,孙二狗的脑袋,我摘下来当球踢。” 几人哪能看不出,刚才破烂侯都快尿裤子了。 他吓得腿软站不住,要不是小纪伸手扶一把,估摸着得摔在地上。 张少武摸清了癞子会的底细,无非是以前混混帮的那伙人,也没上过台面。 娼门乞门不分家,这俩行当都一个德行。 不过,这种黑五类的行当,也真挣钱,不说六十年代。 就九零年往后,有专门的乞讨行当,以四九城的苹果园为根据地,三年能在地铁里乞讨出来一套四九城的大平层。 当年销售部卖房子的人,看见背着麻袋的乞丐,恨不得趴地上笑脸相迎。 这就是财神爷啊!!! 在四九城的上班族,哪个没给地铁乞讨的人,三块五块的。 说白了,就是写字楼的牛马打赏千万富翁,或者说是亿万富翁。 乞门的那几个头头,在零五年前后,摇身一变都成了某一个行业的福布斯“大佬”。 而这四个行当,几乎没有试错成本。 张少武对癞子会心里有数,就准备回轧钢厂,便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现在轧钢厂的保卫处,有一个民兵的名额,你要不要去。”? “去啊。”破烂侯拽着白宝山的胳膊,夹起公鸭嗓喊。 白宝山却没表态,他缄默了一会儿,抬头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哥,你知道我这人松散惯了,不想让人管着。” “再者说,崔叔下乡收物件,我要是不跟着,也怕出岔子。” “小纪的年纪还小,喇叭营也得有人照应,轧钢厂我就不去了。” 张少武点着头,略作沉吟的说道:“没事儿!轧钢厂的民兵,当不当没多大意思,等我在轧钢厂站住脚,到时候给你弄个闲职,你想干嘛就干嘛。” “那敢情好。”白宝山堆笑着,手里提着麻袋,“少武哥,我们又在乡下收了两件瓷器。” “我不看了。”张少武摆着手,跨在长江摩托车上。 他伸手接过麻袋,将那装瓷器的麻袋,放在侉子里。 “对了,你们身上还剩多少票子。” 白宝山从腰里掏出一个麻布手绢,用手展开,里面放着一叠毛票,“还剩二十八块六毛八分。” “嘚!我心里有数了。”张少武蹬开摩托车,准备走,嘴里又交代一句。 “宝山,你带着崔爷跟小纪,别亏待他俩。”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省着花,我先回轧钢厂了。” 几人点着头摆手,嘴里都说让他慢点。 就在此时,破烂侯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扬起嗓门。 “哎呦喂,我差点忘了正事。” 他将那张纸,递给张少武,听破烂侯说道。 “上面有八家地址,都是想要猪肉跟棉花的。” “咱手里也没有,但是地址跟姓名,我都记下来了。” “你看看,这有用没用。” 张少武接过侯三递过来的纸,上面用毛笔写的娟秀隶书,还别说,破烂侯的毛笔字写的很是周正。 “三舅,我记你大功一件。”! 他将那一张纸揣进大衣口袋,也不回轧钢厂,心里按着远近,排了顺序,直接从第一家开始送。 “菜市口胡同48号。” 他骑着长江750的侉子,穿梭在四九城的路上。 张少武看着纸上的地址,直接找到菜市口胡同,进了那户大杂院。 院里有几个妇女,猛地看见张少武,穿着“经警”大衣,还带着红袖章,立马就有大妈,迎了上来。 “这位同志,您找谁啊。” 张少武手里提着一面粉袋子,脸上带笑。 “鲁百顺是住这出院吗。”? “您找鲁百顺啊,是住在这儿,他家在中院住着,您是他姑娘的对象吧。”那大妈也热情。 张少武笑着应道:“不是,我是他朋友。” 俩人还没走到中院,就听那大妈,扯着嗓门喊着。 “百顺,百顺。” “你家来亲戚了,你赶紧出来啊。” 中院的一处偏西房,掀开门帘走出一四十出头的男人,出屋看见张少武,心里门清。 “哎呦,您来了,咱们可有日子没见了。” 那鲁百顺对那大妈说着谢谢,没敢让她进屋,将张少武让了进去。 张少武一进屋,屋里的摆设跟他家大差不差,砖地灶屋。 “鲁叔,您是想要猪肉是不。”? 张少武开门见山,将面粉袋子放在桌子上,让鲁百顺看了一眼。 “嚯!你是喇叭营的人吧,现在这猪肉供应太紧张了,拿着肉票都得排队。”鲁百顺脸上带着笑,又开口问价。 “您这猪肉,怎么卖啊。”? 张少武早就想好了词,笑着说道。 “临近过年,供销社的猪肉是八毛二,我没说错吧。” “您要是买,我一斤挣五分,卖您八毛七,您省了肉票,还不用往供销社跑。” “嘚!您这价格公道,我也不砍价。”鲁百顺掏出钱,嘴上琢磨着。 “一斤八毛二,十斤是八块二。” “我要二十斤,十六块四,我怕以后不好买。” 张少武从面袋子里,拿出猪肉,嘴上说道。 “您是精明人,走一步看十步,临近过年,这猪肉还真不好买。” 鲁百顺将钱递给张少武,又拿着称一秤,秤杆高高的, 多给人家三四两,得让人家看见。 “那嘚!咱们回见了,鲁叔。”张少武揣上钱,笑着又说道。 “鲁叔,你们院里要是有想买猪肉的,您去喇叭营说。” “我就挣五分,您挣多少我不管。” 那鲁百顺听着张少武的话,心里美滋滋的笑着。 “嘚!咱俩往后,可就是朋友了。” 俩人寒暄两句,张少武提着面袋子往外走,鲁百顺跟在身后送他。 张少武刚走出门,迎面走来一小姑娘,模样清瘦。 “这我闺女,兄弟你慢走啊。”鲁百顺招手打着招呼。 那小姑娘将眼神挂在张少武身上,“爸,这人是谁啊。”? 罗百顺看着张少武,骑着750长江摩托车上了大街,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脸上有光。 “你爸我的朋友。”! 两个多钟头的时间。 张少武按着破烂侯给的买家地址,送完七家,进账一百四十八块六毛八分。 就剩最后一家,这一户在小喇叭胡同,离喇叭营不远。 “小喇叭胡同,甲街九号。” 第122章 老中医曹元方! 小喇叭胡同的四合院,跟南锣鼓巷的不太一样,基本上都是二进院,很少有三进院。 而且,与这小喇叭胡同住的,才是真正的老四九城的人,不是五三年进城的外来户。 张少武一进这处院,就见院中央种着一棵银杏树,院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中药味。 此时院里已经有人开始做饭,袅袅炊烟,飘在银杏树的树顶,很是有意境,树上还有个鸟巢。 “您找谁啊。”?院里一逗鸟的大爷,问着张少武。 张少武脸上带笑,应道:“曹元方是住在这户院吗。”? “哦,您是找曹大夫看病的是吧,就这出房子。”逗鸟的大爷指着前院的西厢房。 那屋里人听见动静,掀开门帘走出一二十出头的女孩儿,模样清秀,有点古香古色的那种仕女感。 “您找我爸看病,明儿早直接去中医院吧。”那女孩儿对张少武说着,眼里一亮。 “我爸晚上不把脉,这是他的规矩。” 张少武脸上灿烂的笑道:“我不是找曹大夫看病的,您问问曹大夫,是不是在喇叭营打听过棉花的事儿。” “哦,那您进来吧。”这女儿心思很通透,知道这事儿不能在院里说。 张少武一进屋,扫视了一眼这个屋子,原本是四合院的厢房,隔成两间屋子。 南面的一间,东西各搭了两铺炕,北面的是当作起居客厅,还有餐厅跟厨房用。 比南锣鼓巷的厢房,看着洁净大气不少。 房顶也没糊旧报纸,墙壁上是青砖木板墙,窗户上的玻璃也很干净。 屋里的摆设简单多了,一溜儿檀香柜,那柜子上摆着小座钟,还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 最显眼的,莫过于柜子顶儿摆着的瓶瓶罐罐,上面写着药名。 “您在屋里等会儿,我爸去街上遛弯去了。”小姑娘说着话,给张少武倒了一杯白水。 “谢谢。”张少武坐在凳子上,面粉袋放在一边,抿了一口水。 “您也是学中医的吧。”? 那姑娘摇着头,笑靥如花的说道:“不是,我在地理大学念的地质学,我准备到大西北去,为我们国家的地质开采,出一份力。” 张少武听姑娘这么说,只是微笑,淡声道。 “栋梁之材。” 那姑娘的眼神,也放在张少武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他,轻声问道。 “您是派出所的,还是哪儿的。”? 张少武摆着手,“我是东直门外面,红星轧钢厂的保卫干事,不是街道的派出所。” “哦。”那姑娘应了一声。 张少武站起身伸出手,“我叫张少武,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姑娘轻轻一握,“我叫曹雪见。” 俩人刚握完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五十出头的男人,身上裹着黑缎面的对襟棉袄,脸型是四方阔口的国字脸,天仓饱满,两眼有神。 “您就是曹元方,曹大夫吧。”张少武站起身。 那老中医曹元方打量了张少武两眼,笑着说道:“您这精气神,可不像有病的样子。” “您身上有内家功夫,是来替别人求医的话,明早过来也可,去中医院挂我的号也行。” “最好的早上去,切脉最稳。” 张少武听着曹元方的话,堆笑说道:“曹大夫,我不是来求医的。” “您前几天,是不是去喇叭营,寻摸棉花去了。” “我在厂里,发了点棉花票,买了点棉花,想出手卖了。” “哦,你是喇叭营卖棉花的啊。”曹元方恍然大悟,又问道。 “棉花呢,我看看。” 张少武将面粉袋子的口解开,让曹元方喽了一眼。 “不错,是好棉花。” “这有多少,我都要了。” 曹元方提了提棉花袋子,让自己女儿曹雪见过称,就见那一袋子棉花,足有二十一公斤。 “曹大夫,您知道鸽子市跟黑市的棉花价,一公斤大多是二块二,我算您二块一,我这辈子就敬重您这样,妙手仁心的老中医。”张少武说着,有心结交。 曹元方摆着手,肃然道:“一码归一码,再者说你开的价,已经够低了。” “我在鸽子市跟黑市没少转,有的黑市,一公斤棉花都炒到二块七八了。” “二块二就是二块二,生意都得有利头,那才能做的长远。” 六一年初的棉花,为何浮动大,跟当年的天气有关。 当时棉花的种植大省,遭受了冰雹跟冻雪灾害,导致棉花产量大减。 再加上,当时的棉花并非是经济作物,而是备战的物资之一。 市场供需是一方面,政策又是一方面。 “这是四十六块二,您数数。”曹元方递给他一小叠钱。 张少武接过钱一数,点头道:“正好。” “曹大夫,您要是还需要别的东西,也可以去喇叭营,给看自行车的那人说说,我尽量办。”张少武抬脚准备走。 却听老中医曹元方狐疑的说道:“中药材,你也能弄来。”? 张少武不敢没深浅拍胸脯保证,要不然别人觉得他不稳重。 “中药材?成,我记住了。” “我要是遇上好的中药材,一定给您带回来。” 曹元方听他这么说,脸上一动,“那好!只要是不错的药材,你都拿过来。” “不管怎么着,我都不会亏了你。” 张少武点着头,眼看时间也不早了。 这曹家的父女将张少武送出大门外,张少武骑着侉子,准备回轧钢厂。 就这一趟下来,进账小二百,小喇叭胡同跟喇叭营很近。 等他又路过喇叭营鸽子市的时候,除了崔六儿不在,剩下的几人都在。 “宝山,小纪。”张少武喊了一嗓子。 这俩人又看向张少武,脸上惊喜的走了过来。 “少武哥,你怎么又过来了。”白宝山问着。 张少武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的散碎票子,“这一百块钱,你拿着,别不舍得花。” “去乡下收物件也好,还是路上吃喝,甭委屈了自个。” 破烂侯看着那一把钱,眼神跟黄鼠狼似的,冒着绿光。 “三舅,甭看了。”张少武逗着闷子,“看自行车的钱,够您老祸祸了。” 破烂侯畏畏缩缩的收回脖子,“我就是眼馋,绝对没有别的心思。” “不给你们扯了,我得赶紧回去交车了。”张少武拧着摩托车的油门。 一路狂飙! 刚骑到东直门,迎面飞过来一块碎砖头。 第123章 癞子会,小李广张成! 唰唰唰! 十几块砖头砸在街面上,那几个痞子脸的混子,没想拿砖头招呼张少武。 癞子会的人直接逼停了他,张少武知道癞子会的人留着后手。 这个点,暮色四合的时候,轧钢厂早就下班了。 “哥们儿,你就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张少武吧。”说话这人,瘦高的个子,光脑门,脸上没横肉,三角眼倒是挺凶狠。 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吊儿郎当,也是穿着打补丁的破棉袄,身上挎着个小绿布包,手里拿着各样的家伙式儿。 “你他妈又是从哪儿蹦到我脚背的蛤蟆。”张少武将摩托车钥匙,放进口袋。 “我···癞子会张成,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们都叫我小李广张成。”那混混儿报上家门,歪歪愣愣站在张少武的跟前。 “你说说你,家里也有父母兄弟,也不是光棍一条,何必跟我们癞子会过不去呢。” 张少武听出癞子会的威胁,也知道这帮混混儿,去摸了自己的家底儿。 可他也知道,就这帮癞子会的人,不敢在内城动手,何况还是在鼓楼。 那是什么地儿,老天爷的脚底下,很多外城的想进内城分杯羹,别说动刀子,就算是动嘴,都要琢磨琢磨份量。 “我还就跟你们癞子会,过不去了。”张少武寸步不让的盯着张成,“你要是有本事,拿着刀子,去鼓楼转一圈。” “你要是能活着回来,我喊你们癞子会一声爷。” 那混混儿张成眼瞅着张少武油盐不进,跟在身后几个人,手里摸着刀子,就想攮了张少武。 可眼前的张成知道,轧钢厂保卫科的保卫干事,意味着什么。 那是武装部的人,更是国家的人。 癞子会再怎么混账,也就是个横行市井的丐帮,顶破天人家喊你一声“顽主”。 “甭动手。”痞子张成皮笑肉不笑,手放在摩托车的车把上。 “您画出个道道儿,咱们都是为了口饭吃,需要我们癞子会,给你孝敬几个。” “是要肉,还是酒,或者说多少钱,您明说了。” “我们癞子会在四九城,上不得排面,可兜里还算有俩糟巴钱。” 张少武听着癞子张成的话,竖起中指,那时候中指还不是脏话。 “一月十块。”? 癞子会张成试探的问着,却见张少武没点头,脸上的惊愕的说道。 “呵!您不会想着,让癞子会一月给你一百吧。” 后面那几个混混坏笑着,就看张少武竖起那中指,猛地插向癞子会张成的右眼。 他动作极快,疼得那癞子会的小头目,惨叫捂着眼躺在街面上。 谁能想到,长相阳光的张少武,手段真他妈贱! 一把刀子冲着张少武的腰间攮了过来,张少武就坐在摩托车上,炮拳鞭腿,三五脚的功夫,这摩托车的周围,就躺了一圈人。 张少武在街面上,捡起地上的碎砖头,一下一下砸在那几人的面门上。 砰···嘭。 这几个混混被豁开嘴儿,牙口都碎在喉咙里,往肚子里咽。 街面上巡逻的经警,看见动静,手里提着警棍,一路长跑,冲了过来。 张少武蹲在那癞子会张成的跟前,又竖起中指,“傻逼!就你们这帮小流氓,还想劫道。” 他这几句话,是说给巡逻的经警听的,张少武拿出自己的工作证,递到那几个经警跟前。 “癞子会的小混混,饿混了头,拿刀子抢我。” 躺在地上的癞子流氓,疼得根本没法说话,蜷缩在地上,疼得直喊娘。 流氓与流氓,两眼泪两行。 “轧钢厂的同志啊。”那经警头头将张少武的工作证,还给他。 “现在这帮癞子会,真是够无法无天的。” “那这帮人,我们就带走了。” 张少武点着头,知道这也算是功劳,要是转正的临时工,有重大立功表现,就能进一步转正。 “你们也小心点,这帮癞子会的不好惹,弄不好他们报复你家里人。” “兜里装着刀子,就想着攮人了。” 街面上的经警队长听着张少武的话,低着头又踹那几个混混八九脚,戏谑道。 “你放心,他们进了派出所,就老实了。” 张少武:“要是需要我配合的,随时来轧钢厂保卫科找我。” 那带头的经警点着头,眼瞅着张少武骑着750长江摩托车,转进轧钢厂。 “给他们上铐子,回去别提轧钢厂那个治安员。”经警头子说着,拿出一盒白梅,给哥几个散了散。 “为什么啊,吴哥。”有人叼烟问着。 被称为吴哥的人,晃着下巴,“这几个癞子会的人,是被我们亲手制服的。” “他们抢劫的是一个老百姓,不是轧钢厂的保卫干事。” “这帮人犯的罪过够大,你们几个才能转正,以后才能端上铁饭碗。” 躺在地上的那几个痞子,虽说疼得想死,可耳朵可不聋。 这帮巡查的经警,摆明把他们当作转正的垫脚石了。 而躲在暗处偷看的一个癞子,不知道该怎么跟来癞子会的孙二狗,汇报这件事。 就轧钢厂的张少武,他真觉得不好惹,比土匪还他妈土匪。 在道上混,老话说的好。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那张少武不就是,标标准准的“活阎王”嘛。 等张少武回轧钢厂还了摩托车跟配枪,骑车回家的时候,癞子会的一伙人,聚在一块,准备明儿干一件大事儿。 “明儿,我得让轧钢厂看看,东直门没我孙小弓,他们急不急。”癞子会的孙二狗,怀里搂着个女的,上下其手。 这小小一间破落屋,里面都是癞子会的骨干成员,对于孙二狗的喜好,早就见怪不怪。 “大哥,咱们要是这么干,是不是得跟上面通通气,还是别太过了好。”有人说着。 孙二狗猛地站起来,外呲的吊眼,将屋里每个人,都扫了一圈。 “这事儿没法通气,就算是九门提督,也管不了这茬事儿”。 “人家摆明了要砸咱们的饭碗,咱们要是不把事情闹大,这事儿没法收场。” 屋里几人不敢反驳癞子会的孙二狗,毕竟他们也是靠着癞子会活着的。 平时,癞子会在东直门这一带,都是小打小闹。 以前在民国的时候,混混儿帮什么丧良心的事儿都敢干,不管是拐卖妇女,还是开大烟馆。 后来,在五三年的严打,八大胡同被打没了。 街面上的烟馆,别说冒头,就算是有一丁点沾烟土的事儿,抓起来就枪毙。 “滚吧,滚吧。”孙二狗不厌其烦的摆着手。 没等这帮癞子走出屋,孙二狗就开始动手脱相好的衣裳。 “明儿就那么干。”! “往···大了干。”! 砰! 门关上了! 第124章 娥子,你给大茂喝的啥药??? 等张少武到家的时候,也才不到七点。 从轧钢厂回来的路上,张少武就猜到癞子会肯定会报复。 不过,癞子会想到的腌臜招数,在张少武眼里,都是小儿科。 比起厚黑这一块,他从来没服气过谁。 因为,他心里知道,所谓的痞子混混儿,最怕什么。 当张少武刚进院子,将自行车扎在家门口,对门的阎解成晃晃荡荡的走了过来。 “少武,下班了。”阎解成脸上赔着笑。 张少武不想理会他,就白了他一眼,“废话,不下班我能回来嘛。” 阎解成被张少武怼的没话说,可他为了自己媳妇儿,还是张嘴说道。 “我去找于莉了,知道你给她了两斤肉。” “在这儿,我谢谢你。” “甭客气,那是于莉嫂子···人好。”张少武想起于莉,嘴边的俩字“活好”,咽了下去。 阎解成还没懂张少武的意思,又搓着手说道。 “你能不能去帮我,给于莉说两句好话。” “我真没辙了,她今儿非说要跟我离婚,我···我真的错了。” 张少武上下看了阎解成两眼,“你不是错了,你是知道于莉嫂子要变成别人媳妇儿了。” 阎解成:“······。” 这哥们儿说话可够噎人的,他这话说的忒扎心了。 “我···。” 他还想说点什么,被张少武抬手打断。 “我不去劝于莉嫂子,你们家确实忒过分。” “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人家立场想问题的。” “吃人家的肉,你他妈还好意思让三大爷骂人家。” 阎解成知道他张少武不好说话,可没想到,这孙子字字扎心。 “你回去吧!我以后要是碰上于莉嫂子的堂妹于海棠,我让她说说。”张少武不想跟他废话。 “你认识于海棠啊。”?阎解成抬起嗓门。 “废话,她是轧钢厂的广播员,我是保卫干事,都在一个地方办公,能不认识嘛。”张少武直接进了屋。 那阎解成真心实意的,说了句“谢谢”! 张少武心想,以后你就“谢”不出来了。 他一进屋,老妈纳着鞋底儿,旁边的妹妹张少娟,躺在炕上,手上拿着纸叠的蛤蟆。 “少武,今儿炖的肉菜,给你留着呢。”薛苗抬起头。 张少武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妈。”! 他刚走到灶子边上,掀起锅盖,听着外面许大茂,喊着。 “少武!少武下班了嘛。”!? 张少武听见许大茂的动静,掀开一点门帘,“大茂哥,找我有事儿啊。”? 许大茂脸上堆起笑,双手拢在棉袄袖里,“你给我家送的肉,我媳妇儿都跟我说了。” “你说你,进轧钢厂当了治安股的股长,我也没来庆贺你。” “走走走,我做了俩菜,咱们去我屋里喝点。” 张少武扭过头,就听张母说道:“去吧!人家大茂请你,是好事儿。” “那我去了,妈。”张少武从门口走出去。 许大茂笑呵呵的跟张少武,并着肩头,从前院走到中院,看中院几户的屋里都亮着灯。 秦淮茹又在喂着,门口养着的那俩白兔子。 “哎呦,人家秦淮茹的俩兔子,是真的白。”张少武感叹一声。 许大茂笑呵呵的点着头。 “白白白!那娘们儿···养的兔子是白。” 自从秦淮茹嫁给贾东旭,进了这个院,他许大茂就惦记上了秦淮茹。 你可以说秦淮茹心眼坏,可不能说人家长得坏。 人家秦家两姐妹,真算是水水灵灵的姐妹花。 张少武跟着许大茂,进了后院的屋,就看娄晓娥穿着一件浅红色的毛衣,紧致的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晓娥姐,您两口子忒客气了。”他进屋就寒暄。 却见娄晓娥抿嘴笑着,“少武,快把大衣脱了,我家这屋里热。” “对对对,我家不是别人家,不舍得烧煤!大衣脱了,咱们坐下喝点。”许大茂也很殷勤。 娄晓娥伸手帮着张少武,将大衣脱下,放在炕上。 一张小饭桌,有四个菜,除了一个油炸花生米,还有俩肉菜,跟一个炒青菜。 其他的不说,许大茂家的生活水平,肯定是院里最好的。 别人家过年,也不一定敢这么吃。 仨人落座,许大茂招呼着张少武,拿出一瓶铁盖汾酒。 “大冬天的日子,咱们喝点白的最暖身子。” 谁曾想,娄晓娥又拿出一瓶外事商店买的红酒,抬声说道。 “少武陪我喝红酒,你一人喝白酒吧。” 张少武秒懂娄晓娥的心思,“嘚!我就陪晓娥姐,喝点红的。” “大茂哥,您别笑话我,我还真没喝过红酒。” 许大茂摆着手,“咱们哥俩儿笑话什么,红的白的都是酒。” 仨人推杯换盏,这小小的屋子里,有酒气也有烟味。 娄晓娥闻不惯烟味,禁不住的还咳嗽两声。 张少武刚想抬手去拍娄晓娥的背,猛地想起,人家许大茂还在屋里呢。 此时,许大茂醉醺醺的端着酒杯,又递到张少武的跟前。 “兄弟,咱俩再喝一个。” 谁曾想,张少武刚把酒杯举起来,许大茂扑通就栽在地上。 张少武看着那瓶汾酒,也就喝了半瓶,按理说许大茂的酒量,不该这么差。 许大茂躺在地上呼呼打鼾,而娄晓娥的手,已经不老实去抓张少武的手。 “晓娥姐,你让大茂哥,喝的什么啊。”张少武问着。 娄晓娥一下就勾住他脖子,吊在他身上,脸色红润,眼神更是火热。 “你管他呢。”! 娄晓娥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软玉入怀。 醉酒的娄晓娥,有点小女人的样子,那浑身的娇羞,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她身上还有淡淡的体香,让张少武一头扎了下去。 噔! 张少武去关灯,可娄晓娥却不让。 “不关灯我看着大茂哥,心里凉飕飕的。” “你关灯,我就看不见你了。” 此时,许大茂的打鼾声,是越发的响。 “这样就不凉了。”!!! 娄晓娥懂得知识,永远让张少武惊喜。 ······ 半个多钟头。 娄晓娥主动拿着烟,放进张少武的嘴里,还拿着火柴点上。 事儿后的烟,真是最爽的。 “今儿晚上,要不你就在这儿住下。”娄晓娥脸上带着潮红,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勾魂的看着他,说不出的魅惑。 “许大茂没十个八个小时,他肯定醒不了。” “你到底给大茂哥,喝的什么。”张少武将烟卷捻灭。 娄晓娥又贴了上来。 “明早上,我告诉你。” 梅开二度,最是销魂。 第125章 他是真疯批! “哎呦,别动···尿憋的。”! “我——就——动···。”!!! 半夜三点多,夜色侵入整个院落。 张少武伸手就打在娄晓娥的屁股上,“我让你调皮。” 他可不敢真一觉睡到大天亮,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酣睡的许大茂,鼾声四起,倒是睡得香甜。 “娥子,我大茂哥,用不用我抱到床上。”张少武穿戴整齐。 “不用,地上也没那么凉。”娄晓娥又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要不,今晚你还来喝酒。”? 张少武扭过身子,摸着娄晓娥的头顶,“食髓知味了。”? “你坏死了。”娄晓娥满脸的幸福,溢于言表,“反正时间还早,要不···。” “真是尿憋的。”张少武又深吻一口,出了许大茂的屋子。 他出了屋,就找了个角落,开闸放水。 谁曾想,他一扭头,娄晓娥又站在门外,“这下,不是尿憋的了吧。” “你个小妖精。”!!! ······ 翌日,清早。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照常去上班,傻柱从中院出来,后面的许大茂,双手扶腰。 “大茂哥,腰扭着了,还是怎么了。”张少武出言关心。 许大茂摆摆手,他肯定不让张少武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一宿。 “弟弟!等你结了婚,你就明白了。” 傻柱看许大茂一脸坏笑,揶揄的说道:“让娄晓娥踹的吧。” “去你的吧,傻柱。”许大茂刚想站直身子,又扶着腰。 “傻柱,他根本不懂···男人的累。” 张少武笑呵呵的赔笑着,就听许大茂摆着手,说道:“我去街上买俩包子,回见了,兄弟。” “回见了,哥。” 傻柱瞅着许大茂,不忿的说道:“这许大茂,就会装蒜。” 可让院里人看着,谁不说张少武与许大茂,是兄恭弟敬,穿一条裤子的俩好兄弟。 就在张少武准备出门的时候,阎解成又站在前院,伸手打招呼。 “少武,麻烦了啊。” 张少武淡淡的点头,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身后的傻柱问道。 “阎解成是不是求你办事儿,他也想进轧钢厂。” “不是。”张少武跨上自行车,坐在后座上的傻柱,还想打听阎解成的事儿。 “柱子哥,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事儿。” “咱俩都是大老爷们儿,又不是碎嘴子的老妇女。” 傻柱点点头:“对。” 从南锣鼓巷到东直门,一如既往的乱,路上卖早点的,乌泱泱的一大片。 不对劲儿? 等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带着傻柱走到东直门外的时候,才知道哪儿不对劲儿。 少说一百多号个小商小贩,还有大早上起来跑活儿的马车,都聚在东直门外边的主干道上。 出城上班的人,没骑自行车的还好,可要是骑着自行车的,还得从自行车上走下来,推着在乌泱泱的人群里,穿梭过去。 东直门外,乱糟糟的,还有不少的臭气。 张少武犀利的眼神,从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就看出是癞子会的人,在里面裹乱。 “哎呦,别挤···别挤,我的肉包子。” “东直门怎么就乱套了呢,这还怎么上班啊。” “谁家的马车,扔在路中央,还让不让过人了。” 傻柱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拧着眉头,“真奇了怪了,今儿东直门怎么还能乱成这个样呢。”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从嘈杂的人群走过,街面上不止有没人管的牲口车,还有乱七八糟的各种摊子。 癞子会的十几人,就站在路边,双手环胸,挑衅的看着张少武。 而张少武嘴角扬起,推着自行车,从东直门走到轧钢厂。 “少武,癞子会这是给咱轧钢厂,上眼药来了。”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在门口拦住他。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脸上带笑,“科长,这哪是给轧钢厂上眼药水,分明是在打保卫处的脸。” “这事儿,早解决总比晚解决的好。” “都他妈新社会了,癞子会还敢玩,混混帮那一套。”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提声道:“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 张少武看了赵长海一眼,勾唇淡笑,“豺狼来了有猎枪,混混儿来了有巴掌。” “咱们这一巴掌,必须扇的响亮,必须把癞子会的人,一巴掌扇在地上。” 赵长海抬手拍着张少武的肩头,“那东直门的事儿,我就交给你了。” 张少武缓缓点头,“科长,那我就放手干了。” 赵长海并不知道,他嘴里的放手干,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知道,癞子会的事儿,必须得解决了。 “集合,保卫科所有人全部集合。”张少武抬声喊着。 轧钢厂所有值班的治安员,都从值班室跑了出来,穿戴着经警大衣,整齐划一的站在轧钢厂门口。 张少武拿着保卫科科长赵长海的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二十六分。 “所有人,听我指挥。” “跟我走。”! 保卫科的所有人,征用停车场的所有摩托车,以及交通车辆,从轧钢厂的门口驶出。 要说从轧钢厂到东直门,本来就没多远,张少武要的就是气势。 童骁骑跨骑着750的长江牌侉子,载着张少武,走在最前面。 等轧钢厂的所有治安员,到东直门的时候,街面上更是乱的不像话。 癞子会的人,瞅见轧钢厂有了大动作,立马开始在街上骚乱起来。 动手打架,撒泼抽马。 东直门外的牲口车,顿时乱作一团。 癞子会就是要让张少武知道,东直门是我癞子会说了算的。 砰! 张少武掏出五四手枪,冲着天上,尥了一枪。 癞子会的人,可没想到,张少武真这么疯批,下手如此果断。 “第一队封住,东直门的入口。” “二队,清理街面上的马车和其他牲口,一律充公。” “三队,在东直门戒严,谁要是敢再动手,破坏治安,就地惩治。” 东直门外,街面上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更别说那帮癞子会的人,蹲在地上不但不敢动弹,就算是咳嗽都得捂着嘴。 街面上堵路的牛车跟马车,还有扔在路中间的商贩摊位,都是癞子会跟人借来的。 谁承想,张少武一声令下,那些牲口充公,还得赔不少钱。 不到五分钟,东直门的路口就通顺了。 张少武手里提着五四手枪,大声道。 “若有下次,故意阻碍交通的,按罪论处。” 癞子会的孙二狗眼皮哆嗦,他真不敢想,张少武是这样的疯子。 第126章 荡坦不荡坦! “收队。”!!! 张少武将自己的五四手枪,放回枪套,又看了几眼,地上蹲着的那几个癞子会的人。 他们也真是吓破胆儿,双腿颤颤嗦嗦的不敢抬起头,等张少武带着轧钢厂保卫科的人,离开之后。 癞子会的那帮人,才敢从地上站起来,心有余悸的长呼几口气。 那癞子会的孙二狗,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少武,敢来这么一手,真是狠辣到极点。 “还真他妈是个人物。”孙二狗也被张少武的疯批手段,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寒冬之下,他被吓得冒着冷汗。 东直门再也没有一点乱糟糟的样子,似乎刚才的混乱,不存在了一样。 “狗哥,那帮人要他们的牛车马车呢。”有人凑到孙二狗的跟前。 孙二狗脸色难堪,眼瞅着几十号人,气势汹汹的朝他围了过来。 “孙二狗,我家的马车,你要是不给我要回来,我绝对攮了你。” “二狗!你说···你让哥几个来帮你的忙,我们可都来了!可这牲口,可不是我们自己个的,那是公社跟公家集体的。” “孙二狗!这本来是你癞子会的事儿,我们给你两肋插刀,不能让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癞子会的其他小混混,不敢张嘴,毕竟牲口是这个年代,安身立命的东西。 不管是种地,还是谋生,没了牲口,弄不好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更有甚者,这些牲口不是个人的,那是街道跟公社的。 一旦公家的财产丢失了,轻则开除,重则坐牢。 孙二狗不敢想,要是牲口要不回来,眼前的这帮狠人,能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各位兄弟们。”孙二狗双手抱拳,“我孙小弓在这儿保证,最晚就是今晚六点前,我让各位兄弟,都拿回自己的牲口。” “我孙小弓在别的地儿不好使,可是在东直门这一块,还算有点分量。” “你们放心,说不定中午的时候,这事儿就平了。” “孙二狗,这事儿你要搞不定呢。”有人抬声问着,凶相毕露。 其他人脸色也不善,一个比一个凶横,恨不得拆了孙二狗的胳膊腿儿。 孙二狗吓得眼皮子哆嗦,心里哪能不怕,就算癞子会有点小流氓,可那是在街面上混口饭吃。 真要是折了人家的饭碗,别说拿刀攮死他,弄不好得给他活埋喽,那都不解恨。 一句话,肚子大过天。 “我现在就去轧钢厂,活动活动。”孙二狗不敢在东直门下面,再待下去了。 他抬脚走的时候,双腿都是软的,压根使不上劲儿。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如果要不回来我们的马车牲口,今晚上你肯定活不了。” 那汉子一脸恶煞煞的,双手拢在胸口,眼神冷的跟冰窖似的。 这一圈人,没一个善茬,在民国的时候,就跟混混帮有关系。 甭看孙二狗是癞子会的头头,可这帮人,他还真不敢逼急了。 ······ 轧钢厂的门口。 张少武带着保卫处的治安员,从外面回来,就听那一众治安员的嘴里,还议论着。 “过瘾儿,跟着张少武队长,就是过瘾儿。” “我早就看不惯癞子会的那帮小流氓,什么东西,就得这么干。” “妈的!那帮痞子,没少祸祸东直门这一代的人,我都想拿枪崩了他们。” 此时,保卫科科长赵长海走到张少武的跟前,轧钢厂的门口,还拴着不少的牲口。 “少武,事儿解决了。”? “嗯。”张少武点着头,“癞子会肯定是消停了。” 赵长海看着厂门口的牲口,再次出声问道:“这又是马车,又是牛车驴车的,你打算怎么办。”? 张少武猜到有人会问,早就想好了说辞。 “科长,这牲口我肯定不会还回去。” “癞子会这事儿,大领导也略有耳闻,我必须得除根。” “东直门要是再出乱子,以后保卫处就该倒霉了。” 科长赵长海略有所思的点着头,“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也知道,也许张少武在拿大领导,狐假虎威。 可有些事儿,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咱们保卫科留下一头驴,一头牛,再留下一匹马。”张少武双手插在口袋里,盘算着。 “其他的牲口,直接分给东直门其他的经警单位。” “咱们轧钢厂的保卫处,不能吃独食。” “您轧钢厂保卫科科长赵长海的威信,必须在东直门立起来。” “就俩字,咱们得坦荡。” 科长赵长海眼里一亮,知道张少武所说的话,是在为自己铺路。 东直门这一片,厂区众多,不管是北摩厂,还是机修厂或者纺织厂,都有自己的保卫处。 按着张少武的话来办,一是树立威信,二是分担风险,三是大伙都有肉吃。 那癞子会,就算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来办,我现在就去办。”科长赵长海搓着手,“童骁骑,咱们保卫科有会杀牲口的犊子。” “这些牲口,挑最肥最大的,赶紧料理了。” “他妈的,癞子会给咱们送肉吃。” 童骁骑听着赵长海的话,立即招呼保卫科,会杀牛宰羊的,开始料理牲口。 不少人都奋勇上前,他们心里都知道,杀牛宰羊这些活,能拿到不少的好处。 宰杀牛羊掏出来的牛杂羊肚,平时可吃不着,就算能吃到,也得花钱买。 六一年的年景,很多人家一整年都没吃口肉,甚至没见过一顿荤腥。 这帮保卫科的人,现在对张少武,也感恩戴德。 别人可能分不到多少,可保卫科的人,肯定是见证有份。 科长赵长海打了几通电话,不到半个钟头,堵在东直门外的牲口,都被分走了。 这年月,有肉吃那就是亲兄弟。 各个厂里保卫科的领导,哪个人看见赵长海,不得喊一声“海哥。” “少武,我真没看错你。”赵长海又拍着张少武的肩头。 张少武从兜里拿出一盒白红梅,散给赵长海一根,嘴角勾笑。 “科长,您以后不让我五练七训了吧。” “屁话!以后,谁敢再训你,我赵长海扇他的脸。” 赵长海嘴里叼着烟,搂着张少武的肩膀。 他轧钢厂保卫处的面子,算是在东直门立住了,他赵长海的面子,更是大了。 “张少武···你过来一下。”副厂长李怀德猛地喊了一嗓子。 他身后站着癞子会的孙二狗!!! 第127章 送温暖!!! 科长赵长海也算认识癞子会的孙二狗,再看见副厂长李怀德,他心知肚明。 “李副厂长,这位是您亲戚吧。”赵长海没给李怀德留面子,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副厂长李怀德遇上“刺头”赵长海,心里有气,却不是撒气的时候。 “李副厂长,您找我有事儿。”?张少武走到李怀德跟前。 李怀德人畜无害的笑着,“不是工作上的事儿。” “走!我今儿让灶上,做了几个菜,咱们坐下来聊聊。” 张少武还没开口,就听科长赵长海说道:“李副厂长,张少武我一会儿还要安排别的任务。”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儿,那就别单独的谈。” “你以为,我们保卫科的人跟坐办公室的一样,天天都那么闲。” 副厂长李怀德浅浅的叹口气,他遇上赵长海,就没顺过气的。 他知道,科长赵长海是厂长杨为民的人。 动也没法动,骂又丢面子。 再加上,赵长海身上是有军功的人,他复员进轧钢厂的时候,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 李怀德不想跟赵长海拉扯,而是对张少武说道:“张少武同志,跟我来吧。” 张少武心里清楚,科长赵长海是为了自己着想。 “科长,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长海点着头,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可他就是看不惯李怀德。 这孙子,在轧钢厂的名声,着实不好,又是靠着岳父上位。 私自贩卖正式工的名额不说,还中饱私囊,没少拿好处。 当然,厂长杨为民的屁股,也没那么干净。 餐厅的雅间。 张少武刚走到餐厅的过道,就遇上傻柱,准备给雅间上菜。 “哟!少武,跟李副厂长用餐呢。” “柱子哥,忙着呢。” 俩人打了一声招呼,傻柱就回后厨,继续忙活着。 站在旁边的孙二狗,一直没说话,可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就没下来过。 仨人坐在雅间的椅子上,李怀德似笑非笑的问着张少武。 “少武,你跟后厨的傻柱,也认识啊。”? “一个院的,李副厂长。” 李怀德点点头,没再多说下去,就见傻柱亲自送上来四道热菜,还报着菜名。 “孜然嫩牛肉,红烧猪蹄膀,酸菜排骨,鱼香茄子。” “最后一道,酸辣解腻的三鲜汤。” “柱子哥,辛苦了。”张少武对傻柱客气了一声。 傻柱看着餐桌上的菜,乐呵呵的笑着。 “不辛苦。” “李副厂长,这是我何雨柱的兄弟,您多提拔。” 李怀德淡淡的点头,一个字也没说,就见傻柱走出了雅间的屋子。 等傻柱走后,李怀德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咱们边吃边聊。” 张少武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夹起桌上的肉菜,往嘴里送。 那孙二狗没心思吃饭,还惦记着被张少武充公的牲口。 可他一尝到傻柱做的菜,食指大动,连续说了一串“好吃”。 李怀德唇边扯起一个弧度,心想混混儿就是混混儿,这孙二狗太沉不住气。 “少武,我叫你来呢,其实就一件事儿。” “您说,我听着呢,李副厂长。” 张少武将筷子放在筷架上,不再动筷,可孙二狗的嘴就没闲下来过。 李怀德瞟了孙二狗两眼,再次开口说道。 “听说,你带着保卫科的人,出外勤充公了一批牲口。” 张少武点着头,笑意加深。 “这件小事儿,李副厂长您都知道了。” “也是!这事儿大领导都知道了,要不然我也不能去充公街上的牲口。” “有人故意用牲口车,在东直门妨碍交通,乌烟瘴气。” 李怀德听着张少武提及“大领导”三个字眼,又缓缓扬起笑容。 “大领导,今儿没在东直门路过吧。” 张少武夹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缓缓说道。 “您不知道,前几天大领导来轧钢厂视察。” “在东直门,亲眼看见有人打骂在街边讨生活的小商小贩,还是保卫科的民兵” “您知道,大领导心多善良,当时我在现场,就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儿。” 李怀德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后来,大领导让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东直门外面,有个叫癞子会的流氓团伙,跟民兵串通,敲诈勒索。” “今儿在东直门,闹哄哄乱慥慥用牲口堵塞交通的,就是癞子会干的”。 “昨儿晚上,我值外勤回来,还被癞子会的人给堵住了,差点拿刀攮死我。” 李怀德听到这儿,已经不淡定了。 他虽然没跟大领导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餐厅里发生的事儿,李怀德全都知道。 “还有这茬事儿啊。”!? 李怀德沉吟着,眼神放在癞子会孙二狗的身上。 那孙二狗不敢直视李怀德的眼睛,无奈的干瘪着嘴。 “有啊!我差点就死在东直门下面,要不是我有点功夫···。”张少武夹着肉菜,也瞟了一眼孙二狗。 “弄不好,今儿个您得去我家吊唁我。” 他言语一转! “李副厂长,您不会也被癞子会威胁了吧。” “您要是被威胁了,一定得告诉我。” “我一会儿,就给大领导打个电话,今儿咱们吃的肉,是人家癞子会送的温暖。” 李怀德不敢说话,更不敢亲口介绍眼前的孙二狗。 他是轧钢厂的副厂长,要是跟癞子会扯上关系,再让大领导知道。 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如履薄冰也不为过。 就算他岳父在四九城,是响当当的领导,也保不住他。 可癞子会的孙二狗,彻底坐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吃的牛肉,是你充公的牲口。”? “嗯呐。”张少武继续夹着肉菜,往嘴里送。 “我得感谢人家癞子会,人家真是在送温暖。” “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他妈大半年都没见过荤腥了。” “癞子会要是不拿牲口,在东直门闹上这一出戏,我到过年也指不定,能吃上这一口肉。” 癞子会的孙二狗彻底蒙圈了,轧钢厂保卫处的这帮犊子,也太牲口了。 刚充公抓回来的牲口,就进了这帮犊子的肚子里。 当然,他也是犊子之一。 “那···其他的牲口呢,你们轧钢厂一顿吃不完吧。”孙二狗结结巴巴的问着。 他在副厂长李怀德的跟前,还不敢与张少武撕破脸,只能忍气吞声。 “哦!那一顿肯定吃不完。”张少武夹起最后两片牛肉,送进嘴里。 癞子会的孙二狗,一听还有活的牲口,喜上眉梢。 “其他充公的牲口,都让别的厂牵走了,什么方砖厂、机修厂、北摩厂等等。”张少武掰着手指头算着。 “哦,对了!您是哪位啊。”? 第128章 不善肉搏张少武! 李副厂长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眼前的孙二狗。 孙二狗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难道让他呲牙笑着,对张少武说,我就是给你“送温暖”的那个大傻缺。 “哦,他叫孙小弓,来咱们轧钢厂参观学习的。”李副厂长随便说了个由头。 他现在知道,不能再跟癞子会有任何干系。 “孙小弓同志啊,欢迎欢迎。”张少武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容灿烂的伸出双手。 孙二狗五味杂陈的干笑着,跟张少武尬笑的握了握手。 “孙小弓同志,是个练家子,一手的老茧。”张少武松开手,并没点破他的身份。 孙二狗缩回手,俩眼泛红,一肚子的怒火,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张少武。 可他在轧钢厂,哪敢造次,只能继续忍着。 “我干得粗活,所以手上的老茧多。”孙二狗心不在焉。 李怀德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对孙二狗说道:“小弓同志,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 孙二狗满脸横肉,失神的点着头,他是混江湖的,是个人精。 “麻烦您了,李副厂长。” 仨人酒足饭饱,从餐厅的雅间走了出来,李怀德都没说客气话,头也不回。 对于李副厂长来说,一个人能不能结交,一要看有没有用处,二要看有没有利益。 如果这两方面,都没有的话,虚假的客套就免了吧。 “李副厂长工作忙,我送孙小弓同志出去。”张少武脸上带笑,很是灿烂。 孙二狗攥着双拳,恨不得现在砸在张少武的脸上。 这犊子,太牲口了。 他在东直门这一片,谁说孙二狗不算个坏种。 可张少武的一系列连环拳,心肠黑的可怕,就没给孙二狗还手的机会。 等张少武将孔二狗送出轧钢厂的门外,那孔二狗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 他摊牌了! “张少武,我癞子会跟你没完。” “今晚上,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撕破脸,跟你爸妈要个说法。” 张少武听着孙二狗的话,拍着他的肩头,“孙小弓同志,不要遇上什么事儿,就非得告诉家长,那是小孩子干得事儿。” “你妈被枪毙了,你爹被饿死。” “可你不也有媳妇孩子嘛,何必非得祸害家里人呢。” 孙二狗呲着大黄牙,露着花牙子,“你他妈早就知道,我是癞子会的孙二狗。” “你在李怀德的面前,说“送温暖”的那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张少武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很是气人的说道。 “你不愧是流氓头子,到底有点智慧。” “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咱俩谁也甭玩阴的。” “你要是能赢我,我吃的那些牲口,再给你找补回来。” 孙二狗上下打量张少武几眼,看他也不像是练家子,又抬起短眉,一副鸢肩豺目的样子。 “咋?你说话能算话吗。”? 张少武故作狡诈的一笑道:“嘚!那这个机会,我就不给你了。” “说实话,我确实不善肉搏。” “你要是还想报复我,不管你是玩阴的,还是下三滥。” “你们癞子会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这句话,我肯定算话。” 孙二狗瞅着张少武,一脸阳光的大男孩,分明是不谙世事的那种人。 可他从张少武的身上,却看到一身的匪气。 还是杀伐果断的悍匪。 就说今早,张少武在东直门外,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 就算是他孙二狗,都不可能有这种铁血手腕。 这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岁年轻人,能有的见识跟厚黑。 “成!我信你。”孙二狗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不就是单挑嘛,我接了。” “先农坛后面有一片小树林,今晚上咱俩不见不散。” “我要是赢了,那些个牲口,你给我吐出来。” “成。”张少武点着头,“我要是赢了,你就解散癞子会。” “当然,你如果不解散癞子会,以后在四九城,你肯定也混不下去。” 孙二狗知道,自己这一场硬仗,不管输赢,自己都没法在东直门混了。 可欠着人家的牲口,这事儿是最要命的。 在民国的时候,四九城的亡命徒多了,孙二狗是见过的。 现如今,牲口就是一家子的命。 在缺吃少穿,没吃没喝的年代,家里有一辆马车上街拉活,能养活好几口子人。 癞子会的孙二狗刚从轧钢厂出来,走到东直门下。 从街面上窜出来几十号人,将他围了起来。 “孙二狗,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怎么说。”有人问着。 “你快说啊,保卫科的人到底怎么说,是不是要使钱。” “今晚上,如果见不着我的马车,孙二狗···你甭想好过。” 孙二狗以前倒是挺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可现在那滋味,如油烹水煮。 备不住,这帮人都想拿刀,攮了自己呢。 可孙二狗知道,现在自己绝不能嘴软,又故意装的痞里痞气,摇头晃脑道。 “人家不要钱,要跟我茬架。” “我跟他约好了,就在先农坛的后面,那片小树林里。” “我算看出来了,保卫科的那孙子,想踩着我的脑袋,在东直门竖旗子。” 孙二狗说着,解下自己腰间一根马绳甩枪,最前首是个三角枪头,提溜在手里。 “知道那孙子,为什么带着五四手枪吗。”!? “他就是一怂货,拿枪壮胆,不敢跟我硬碰硬。” “说白了,他不善肉搏。” 围在他身边的人,听孙二狗一通咋咋呼呼的白活儿。 也知道他嘴里没实话,可现在不信他,也没别的招。 “我们跟你一块去。”站在一边的人喊着。 孙二狗刚想拒绝,却听围住他的人,都梗起脖子附和。 “对,我们跟你一块去,你说的要是真的,我们也给你当个见证。” “没错!既然,你跟轧钢厂的人茬架,我们就给你助威,也早点拿回自己的牲口。” 那孙二狗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 “成!那咱们可说好了,六点还在东直门,不见不散。” 孙二狗抬脚就想走,真不敢再在这儿待着了。 他本想着,万一自己输了,那直接带上老婆孩子,再找个谋生的好去处。 只要有一身本事在,去哪儿都能有一口饭吃。 身为流氓头子的孙二狗,内心清楚的知道,最穷的穷人最怕什么。 谁曾想,孙二狗走到哪儿,身后的人就跟到哪儿。 牲口是人家的本家性命,哪能掉以轻心。 孙二狗无奈:“嘚!咱们现在就去先农坛待着,当是晒暖了。” 一圈人也不说话,紧紧的跟在孔二狗的身后。 第129章 干亲,谁让你干巴巴的亲! 临近下班,没想到广播员于海棠找上张少武。 值班室的治安员,眼神都放在于海棠身上,一听是来找股长的。 “你好,海棠。”张少武打招呼的方式,很正式。 于海棠看了一眼,值班室里那帮治安员,如狼似虎的眼神,对张少武说道。 “我姐夫来了,他在轧钢厂外面等着你呢。” 张少武没想到,那阎解成会找到轧钢厂里,不过他也理解这孙子。 男女在新婚燕尔,初尝欢爱的滋味,哪个不跟狗一样,每晚都想折腾折腾。 于海棠与张少武走出值班室,看着厂门口,阎解成站在门外。 “哎呦!少武,对不住啊对不住。”阎解成脸上堆笑道。 张少武双手插在裤兜里,“甭扯淡,有话就说。” 于海棠站在一边,抿着粉嫩的嘴唇,也不说话。 “少武!你下班了,跟我一块去一趟于莉的娘家,她现在不见我了。”阎解成一脸无奈。 “今儿我去找于莉,她隔着玻璃,还说要跟我离婚呢。” “现在知道怕了。”张少武晃着下巴,对于海棠说道。 “你家这姐夫,忒不像话。” “别人娶个媳妇儿,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姐夫可不是,他联合起三大爷一家子,合伙欺负人家于莉嫂子。” 于海棠安静的听完张少武的言语,心里还挺暖呼呼的。 就那句“含在嘴里怕化了”,她知道张少武是个好爷们儿。 再者说,于海棠去过阎埠贵家,吃饭要粮票不说,咸菜都是论根吃。 “姐夫,你是有点不像话。” 于海棠跟张少武站在同一战线,俩人跟小两口似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我在家里,真没啥地位。”阎解成连连点头,赔笑着。 就在此时,轧钢厂下班的喇叭声,已经响起。 童骁骑提着一挂牛肉,递到张少武的跟前,淡声说道。 “股长,这是你的福利。” “科长说了,咱们保卫处能吃上肉,你的功劳最大。” “还有个肘子,这也是你的。” 张少武接过肉,对童骁骑问道:“咱们保卫处的人,肉够分嘛。” “够了!保卫干事都是一人三斤,民兵是一斤,还有不少牛肚马肠。”童骁骑缓缓说着,脸上很是喜庆。 “就算是过年,咱们保卫处也没这福利。” 俩人说了句回见,各自准备下班。 张少武提着肉,去自行车看管处,牛肉挂在自行车的车头上,推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的厂门。 阎解成眼巴巴的瞅着那一大挂鲜牛肉,馋的直咽唾沫。 “你们保卫处的福利,这么好呢。” “废话。”! 张少武的脸又朝着于海棠,说道:“正好去于莉嫂子家,我载你回去。” 于海棠雀跃的笑着,斜着屁股坐在自行车车座上,手搂着张少武的腰。 “我呢!我怎么去啊。”阎解成在身后追着喊。 张少武蹬着自行车,抬声道:“你可真成,没骑三大爷的自行车过来。” “骑一次三毛,我哪舍得骑啊。” “嘚!那你腿儿着吧,我先走了。” 于海棠笑靥如花的拽着张少武的腰,也没理睬阎解成,她的眼神一直盯着张少武的后背。 最近,厂长杨为民对她示爱多次,要是从职位上来看,杨厂长真算不可多得的另一半。 可在年纪与容貌上,于海棠心里真不算喜欢他。 再加上,她没少拿张少武与杨为民在心里比较,于海棠的心压根就不在杨为民身上了。 于海棠轻轻的贴在张少武的后背上,缓缓的闭上眼。 即使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海棠,是这个胡同吧。”张少武刹住自行车,单脚立地。 于海棠脸颊潮红,从自己的遐想中走出来,看了一眼自家的胡同口。 “对,就是这儿,烟袋胡同” “第二户大院,就是我家。” “于莉姐跟我家,都在一个院里住着。”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到一处大杂院的院门前,于海棠在前面走着。 就见张少武手提着牛肉,跟在于海棠的身后。 她的腰就没于莉的细。 张少武牲口的想着,一进院子,跟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差不多,都是三进院的格局。 只不过,在前院有一颗石榴树,得有碗口大小。 “海棠,这是你对象吧。”院里的妇女对她说着。 于海棠脸上羞红,眼神禁不住看了张少武一眼,浅笑说道。 “不是,这是我同事,来找我于莉姐的。” 待在屋里的于莉,听见院里的动静,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姐!是解成姐夫,让人家来的。”于海棠说着。 张少武提着牛肉进屋,却见屋里还有两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这是我爸妈,这是我弟。” 于莉介绍道。 张少武拿出那个肘子,放在桌子上,“叔,婶。” “我在轧钢厂当股长,今儿发了点福利,这肘子您炖着吃。” 于莉的父母连连客气,可眼神一直放在那肘子上。 这年月,在城外一个肘子都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儿。 于海棠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少武,出手又如此大方。 那肘子就算是过年,买不到不说,也没几户人家吃的起。 “叔,婶。”张少武看着于莉,淡笑说道:“我跟于莉嫂子说两句话。” “成啊!你去我们大屋说话,那地儿宽敞。”于莉的妈站起身,拽着老伴出了屋。 于海棠也不好意在这儿待着,紧跟着也走了出去。 “少武···我···。”于莉的小脸,突然红润起来,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炙热如火。 张少武本来就牲口,一头又扎了下去,俩人不管不顾,也不管屋外还站着于莉的爸妈。 这俩人如胶似漆,跟一对久别胜新婚的小两口。 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可该看的,该摸的,跟小夫妻一个样。 于莉被张少武亲的双腿发软,妩媚的撩起头发,轻轻的捶了一下他。 “你就会欺负我,我的嘴···好像又有点肿了。” 张少武凑到于莉的耳边,猛地又调教了一下,更是让于莉站不稳。 “啊···痒。” “你给我家送肉吃,是不是就想占我便宜。” “天地良心。”张少武抱着于莉,“我是真怕,你在娘家也受欺负。” 他这句话无比真诚,又让于莉浑身一颤,心里感动不已。 “你对我的好,我心里知道。” 于莉再次送上热吻,俩人没羞没臊的折腾。 就在此时,屋外响起阎解成的声音。 第130章 这一刀,会很帅! “莉莉,少武在屋里吗。”? 阎解成脸上赔笑跟岳父岳母,说着好话,却没进屋。 “解成!不是我说你,我们家于莉嫁给你的时候,你可亲口答应我,对于莉得好。”于莉的母亲埋怨着,再想起屋里的张少武,更是看不上眼前的女婿。 阎解成不敢在院里顶嘴,只能讪笑着,等于莉出来。 “行啦,你别说了。”于莉的父亲唱起红脸,“解成也有他的不容易,那家里也不是他说了算。” “屁话!你们男人说的都是屁话,人家小张怎么就那么懂事呢。” 于莉的母亲在院里嚷嚷,旁边的阎解成,长叹一口气。 可对于张少武,他还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是真拿出肉,给于莉的。 约摸着一根烟的功夫,张少武掀开门帘,从屋里走了出来。 而于莉还在屋里,也没露面。 “我该劝的也都劝了,这回于莉嫂子是真伤了心。”张少武手里提着那一挂牛肉,又看向阎解成。 “你啊!回去反省反省,三大爷都骑在人家于莉脑袋上,拉屎撒尿了。” “你是当男人的,还躲在屋里,不敢为自己媳妇儿说两句硬气话。” “呸,丢人。”!!! 阎解成被张少武骑脸怼,他站在屋外的院子里,可就不知所措了。 他本想着,让张少武来于莉家里,说和说和,却没想到这孙子,又添油加醋。 此时,屋里的于莉也开腔道。 “阎解成···你回去吧,我不会见你的。” “你心疼你爸妈,我心疼我爸妈,咱俩还是别见面了。” “我就是想让我家里人,吃上一口肉,我有错嘛。” 房外的几口人,听着屋里的于莉,似乎又有哭腔,却见于莉的弟弟,拿着鸡毛掸子就出来了。 “你滚!····阎解成,你要是再欺负我姐,我就砸你脑袋。” 那于莉的弟弟倒是护他姐姐,拿着鸡毛掸子就往阎解成的脑袋上砸去。 阎解成无奈抱头鼠窜,直接冲出大院外,又被门槛绊一个跟头。 就当张少武骑车准备走的时候,却见于海棠带着她父母,走到他的跟前。 “爸!妈!。” “这就是我同事,张少武同志,是轧钢厂的股长,保卫干事。” 那于海棠的父母一一打量着张少武,连连点头。 可张少武真不想跟于海棠有牵扯,这娘们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叔,婶!”张少武推着自行车,“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 “行!我们送送你。”于海棠的父亲说着话。 一家三口将张少武送出院门外,却见阎解成垂头丧气的在门框边蹲着。 张少武与于海棠的一家子,寒暄几句,跨上自行车就准备走。 “少武,你稍我一段啊。”阎解成追了上来。 张少武蹬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说道:“不顺路。”! 阎解成看着张少武,骑车的背影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东西。”! 他这一幕,被于家的几口子人,都看在眼里。 阎解成刚想说话解释,却被于莉的父母嫌弃几眼。 而张少武说的不顺路,确实不顺路,他正准备去先农坛公园,去会一会癞子会的孙二狗。 东直门癞子会的事儿,必须得有个了结了。 张少武将牛肉放进空间里,骑着自行车,刚到先农坛,就被人围了上来。 “孙二狗,你这不地道啊。”张少武环顾四周,围上来的人得有几十号。 孙二狗还没说话,围在他身边的人,就开腔了。 “我们不是来帮他的,就是来要个说法。” “对!我们不跟你动手,也不会动你一根毫毛,你俩的过节我不管,我就想要回自个的牲口。” 张少武听着一圈人的话,又看向孙二狗,说道:“二狗,咱俩儿的事儿,你跟人家说了嘛。” 孙二狗知道自己没了退路,两眼跋扈的斜睨着张少武道:“我说了!这都是我兄弟哥们儿,什么事儿我也不瞒着他们。” 张少武嘴角带笑,又看了一圈其他人,抬声问道。 “你们真把孙二狗当兄弟啊。”!? 先农坛公园鸦雀无声! 孙二狗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可他脸皮够厚,催促着张少武。 “甭废话,赶紧的吧。” “你自个儿说的,我赢了的话,轧钢厂充公的牲口,你都给还回来。” “对对对。”张少武淡定的点着头。 “你输了,咱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孙二狗从此以后,滚出东直门,也甭再提牲口的事儿。” 孙二狗豪气云干的大呼一声:“嘚。”! “老爷们儿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谁要是说话不算话,那都是王八养的。” 先农坛公园一片叫好之声,络绎不绝。 张少武的笑容扩大一倍,对所有人说道:“嘚!那就走着。” 此时,先农坛公园后面的小树林,还算能看清人。 孙二狗左手扯着武绳枪的绳子,镖头在他右手顺时针的晃动,那小小的三角镖头,明晃晃的晃人眼睛。 却见张少武手里提着那柄杀猪刀,抬声说道。 “二狗,注意瞧着。” “瞧什么。”!? “这一刀···会很帅。” 孙二狗哪儿想跟他废话,明眼人都看张少武,他就不是练家子。 唰! 那武绳枪的镖头如毒蛇吐信,孙二狗手腕翻转,却又是一招“苏秦背剑”,镖头贴着张少武的右耳擦过。 那帮围观的人,都知道孙二狗的武绳枪,有两把刷子。 就这一招一式,让人防不胜防。 砰! 孙二狗一直盯着张少武手上的动作,却见张少武擎着的杀猪刀,寒芒点点。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武绳枪的镖头被张少武拿在手里。 呼! 张少武猛地又贴在孙二狗的跟前,身形跟厉鬼似的。 不过,孙二狗心中一喜,知道张少武不擅肉搏。 还没等孙二狗动手,张少武抬手又是两刀,干脆利落,果断的让人胆颤。 也就一刹的功夫。 孙二狗四肢飙血,瞬间被他挑断脚筋手筋。 张少武将那把杀猪刀,行云流水的插进后腰的武装带里,瞬即孙二狗躺在地上惨叫。 “啊···。”!!! 所有旁观的人,都围看着孙二狗,却见他的手筋跟脚筋,尽数被挑断。 “一筋两刀,这是浪子缠刃的刀术,神仙他也医不好。” “他明摆着,就是为了废掉孙二狗来的。” “可是···咱们的牲口怎么办。”? 一众人自说自话,都被张少武的这身功夫,愕然震惊的心声激荡。 张少武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孙二狗,咱俩的账算是清了。” “谁要是再找我的麻烦,我挑他全家的手筋儿。” 孙二狗虽然疼得青筋暴起,可站在他周围的人,恨不得活剥了他。 第131章 盗圣委屈大了! 等张少武从先农坛公园,到家的时候,天儿已经黑了。 他推着自行车刚进前院,就看着一个胖嘟嘟的身影儿,跟个小白猪似的,脑袋上顶着锅盖头。 他都不用看正脸,就知道是贾家的小兔崽子。 张少武静悄悄的站在棒梗的身后,就见这小子,手里拿着玻璃刀,铆足了劲儿,剌着门口的冻肉。 还别说,棒梗有点铁杵磨成针的意思,一直拿玻璃刀割肉,脑门上一头细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棒梗割了一小块的猪肉,贼头贼脑的放进怀里。 “小兔崽子,来我家偷几次肉了。”张少武一把掐住棒梗的后脖颈子。 他右手提着棒梗,在半空中。 棒梗这小胖墩儿吓得浑身都麻了,手里拿着的玻璃刀,一下掉在地上,等他看清张少武的脸。 “奶奶,救我。” “张家的活土匪,他要揍我。” 棒梗在张少武的手里,来回折腾,吓得牙齿打颤,裤裆里更是尿出一片黄汤。 那尿骚味,也是绝了。 “你们家都叫我活土匪啊。”张少武皮笑肉不笑的问着棒梗。 棒梗闭着眼不看他,嘴里一直“嗷呶”的叫唤。 “少武,咱们有话好好说。” 第一个听见动静的是秦淮茹,扭着大腚就往前院走了过来。 秦淮茹眼瞅着棒梗被张少武抓在手上,伸手去拦张少武。 “棒梗又哪儿得罪你了,咱们慢慢说,他还是个孩子。” 棒梗瞅见秦淮茹来了,心里又有了主心骨,嘴里骂骂咧咧。 “张少武···你是杀千刀的活土匪。” “妈,你帮我报仇···妈,你快打他啊。” 张少武猛地将棒梗举过头顶,吓得他小脸惨白,一声不敢吭。 可棒梗闹出来的动静,还是让院里其他人都凑到前院。 “嗳嗳!少武,你是院里的四大爷,跟孩子置什么气呐。”阎埠贵耷拉着眼皮。 他现在还赍恨张少武,给于莉撑腰,还怼骂了阎家的一家子。 一大爷易中海脸色不善,毕竟棒梗也算他的干孙子,虽然心里不喜欢。 “大人欺负小孩,这像什么话。” “有什么事儿,咱院里都能说清楚。” 躲在一大爷身后的贾东旭,不敢招惹张少武,哪怕自己的亲儿子,在人家手里攥着,也不敢出头。 张少武还是单手抓着棒梗,淡声说道。 “你问棒梗,这兔崽子干什么了。” 棒梗被抓在半空中,贼溜溜儿的眼神,来回提溜着,“我就是饿了,吃他家点猪肉。” “再者说,我奶说了,他家的猪肉又吃不完。” 张少武一巴掌打在棒梗的脸上,“一大爷,你听清楚棒梗说的话了么。” “别说他还是孩子,以后这孩子要拿刀抹你脖子,你是不是也能原谅他。” “熊孩子的出现,就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个熊父母。” 秦淮茹给棒梗使了个眼色,那棒梗心领神会,嗷嗷大哭。 卖惨装可怜这一套,跟秦淮茹学的有个五六分。 呼! 张少武猛地又将棒梗,举过头顶,又吓得棒梗小脸煞白。 “少武这话说的在理。”傻柱双手拢在袖子里。 就在此时,贾张氏手里提着半袋子红薯面,从院门外走回来。 她一看见棒梗被张少武抓在手里,立马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你个挨千刀的,放开我大孙子。” 她还没扑到跟前,张少武一脚踹在贾张氏的膝盖上。 砰。 贾张氏被踹跪在地上,疼得差点没哭出来。 “我现在是轧钢厂治安股长,代理副科长。” “你他妈是想袭击经警员,还是想跟武装部动手。” 一大爷易中海本来想着跟张少武,讲讲道理,可他听着张少武的话,一个字也不敢蹦。 他是轧钢厂的老人,知道保卫处的代理副科长,意味着什么。 谁敢跟保卫处的副科长动手,就是在袭警。 “那啥···。”易中海斟酌着嘴边的话,“你是院里的四大爷,咱们有事儿商量着来。” “棒梗是不懂事儿,他也确实犯错了。” “你说···咱们总不能,弄死这孩子。” 棒梗心里后怕,又扭动着身子,伸手在半空扑腾着。 “我啊!是真想打断这孙子的双手,咱们院里以后还能少个祸害。”张少武说着。 猛地一松手,将棒梗扔在地上。 噗! 棒梗没防住,嘴里啃了一大口泥。 被踢跪在地上的贾张氏,扶着膝盖儿,缓缓站起身。 她刚想靠近棒梗,却听张少武说道。 “你还想袭击我啊。”!!? 贾张氏满脸无奈,心疼的看了一眼棒梗,却又后退两步。 院里的仨大爷,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棒梗从地上爬起来,被张少武抓着脑袋,那一对贼溜溜的眼神,往上翻着。 他心里怕,张少武把他脑袋捏碎了。 “我就给贾家两条路。” “一是赔钱,二是····。” “赔赔赔赔···我选一,就选赔钱。”秦淮茹没等张少武说完,一脸紧张。 “嘿!这一回,秦淮茹倒是挺通人性。”傻柱调侃着。 秦淮茹抿着嘴,又白了傻柱一眼。 “嘚!那就这么着,棒梗肯定不是第一次偷我家的肉。”张少武揉着棒梗的脑袋。 那棒梗吓得,浑身打哆嗦。 张少武又从棒梗的兜里,掏出刚才那块肉,搁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就这一块得有七八两,他最少偷了七八次。” “就这么着,贾家赔我七八块钱就得了,我吃点亏。” 贾家的几口子人,没人敢说话,这七八块钱不是小数目。 甚至在偏远农村的公社大队,一个重劳力,一年净赚也就挣个七八块钱。 “那···那第二条路是啥。”秦淮茹又抿着嘴问道。 张少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知道秦淮茹心疼钱,抬声说道。 “我抓着棒梗去少管所,关个十天半个月。” “你也甭委屈,他偷的肉,你们家都吃了。” “等他出来,我再打断他的手。” 贾张氏心里暗骂他是“活阎王”,可还是肉疼的从兜里拿出一把毛票。 这都是她从牙缝里省的,大半年的钱。 她贾张氏也算见过世面,知道轧钢厂的保卫处,到底是干什么的。 “七块···给你七块。” “我说七八块,那就是八块。” 贾张氏手里哆嗦,又数了一块钱的毛票,递到张少武的跟前。 张少武接过钱,又拍了拍棒梗的小脑袋。 棒梗小腿吓得腿软,搂着贾张氏的大腿就哭,“奶奶,我这是第一次偷他家的猪肉。” 贾张氏:“······。” 而就在此时,院里冲进来一个人。 是白宝山!!! 第132章 李军栽了!!! “少武哥,不好了。”白宝山脑门上冒着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张少武疾走两步路,凑到白宝山的身边,低声问道。 “谁出事儿了,是喇叭营,还是崔爷、小纪。” 白宝山喘着粗气,摆着手,却见院里人都看着他。 那贾张氏扯着棒梗的手,阴阳怪气的说道。 “报应啊,都是报应。” 而棒梗又做起鬼脸,冲着张少武“略略略”的挑衅。 谁承想,张少武再次转身走到棒梗跟前,“啪啪”抬手两巴掌,甩在棒梗的脸上。 “小兔崽子,这是我收的利息。” 棒梗疼得哇哇大哭,扑到秦淮茹的怀里,耍着脾气,用胳膊拍打着秦淮茹。 “嘚!这他妈才叫报应。”傻柱笑呵呵的说着。 “棒梗,你以后长点记性,非得惹这个活阎王干啥。”秦淮茹哄着棒梗,却见棒梗是越哄越哭。 院里人都散了,贾张氏扯着嗓子,在屋里骂着。 “这个活土匪,不就是当了保卫处的代理副科长嘛。” “我看啊,他迟早得出事儿。” “棒梗割他两块肉怎么了,他家又不是活不起,真鸡贼。” 她这嗓门不大,却被中院练着站桩的傻柱,听了个正着。 “贾大妈,您要是大方,把贾东旭挣的钱,都洒在街面上,那可真大方。”傻柱对着贾家的屋子揶揄道。 “偷就是偷,你孙子就是欠收拾。” 贾张氏心里怕张少武,却不怕傻柱,她掀开门帘,冲着傻柱怒道。 “傻柱!我骂我的,关你什么事儿。”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傻柱猛地疾跑,佯装要揍她,吓的贾张氏,猛地缩回屋里。 中院里,就只有傻柱的哈哈大笑。 贾东旭也不敢出头,他从小没少挨傻柱的揍。 ······ 南锣鼓巷街面上的国营饺子馆。 张少武跟白宝山谈事儿,从来不在家里,他怕父母担心。 他花了二斤粮票,跟六毛钱买了两盘饺子,另外花了八毛,又买了一盘红烧肉。 白宝山夹着饺子,就着红烧肉,送进嘴里。 “李军跟着老彪子王奎一,扒火车收煤,是前天晚上栽的,李军的弟弟李枭给我带的信儿。” “我听说,跟着老彪子收煤的那伙跟屁虫,几乎全军覆没。” “这事儿,在火车站那一片,闹的动静还挺大,是按大案特案办的。” “拉煤车的火车司机,跟着都进去了。” 张少武听着白宝山的话,打心眼里儿,他并不想管李军的事儿。 毕竟,他俩人早就分道扬镳,也没再共过事儿。 在张少武心里,讲义气也得分人,这李军虽说算自己的发小,从小到大也算亲近。 可张少武也曾提醒过他,别让他干,“收煤”的糟心活儿。 他自己很了解所谓的“收煤”,就是扒火车盗窃的勾当。 跟火车司机商量好,在城外扒上火车偷煤,备上十几个马车,再装上几十筐子。 收煤的规矩就是,煤斗子里的煤,不能低于车帮子。 让运煤的火车司机,也算有个由头,就往损耗上扯。 以前,在五九年的时候,张少武也干过收煤的事儿,当时是饿的实在没辙儿。 那时候,已经有饿死人的事儿。 他们这帮小年轻,就是跟在“火车帮”后面的跟屁虫。 吃不着肉,但是能跟着喝点汤。 他靠着,这“收煤”的野路子,也算过了一段吃香喝辣的快活日子。 当然,那时候的日子,饿不着就最快活。 张少武脸上风轻云淡,细嚼慢咽的吃着饺子,又瓮声问道。 “火车帮的老彪子,也被抓了。”? “没有!你还不了解王奎一那犊子,他收煤从来不扒火车,都是在城里面等着。” “等收煤的混混儿,赶着马车拉着煤,沿火车道卖给住户,他就静等着收钱了。” 张少武嘴角扬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白宝山的碗里。 “少武哥,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白宝山心里不安,又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 毕竟,扒火车收煤这茬事儿,不说掉脑袋,也得判刑。 “老彪子是什么意思。”张少武端起碗,灌了一口饺子汤。 白宝山咽着唾沫,眉毛拧成死结道:“李枭带信儿过来,说那老彪子想让李军,主动坦白抗下这茬事儿。” “要不然···就拿李军的家人开刀。” “收煤这种事儿,必须得有个主犯从犯,老彪子是不想趟浑水。” “那老彪子也知道,李军讲情义,最放不下他家里人。” 张少武伸着懒腰,从嘴里说了一句话。 “宝山,义气这种事儿,得分人。” “你越是想证明你是讲义气的好人,欺负你的人就越多。” “咱俩是过命的兄弟儿,这话我才跟你说。” “你既然想让我管李军的事儿,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管。” 白宝山性子直,还不懂张少武话里的意思。 “少武哥,我先谢谢你。” “你也知道,除了你对我好,也就是李军跟曹阳。” “这一回,李军出了事儿,我只能求你。” “再者说,李军的家里真离不开他。” 张少武淡淡的点着头,从嘴里说了两个字。 “我尽力。”! 他在白宝山的面前,绝不会拍着胸脯保证,能让李军平安无事的逃脱刑罚。 而张少武做这件事儿,更不是为了证明所谓的兄弟义气。 最多是,身在江湖,求个心安。 当然,这是个伪命题,但凡混江湖的,心都不安生。 换句话说,人无食子心,莫入江湖路。 他只想让白宝山,通过这件事儿,快速成熟起来。 张少武要让白宝山明白一件事,所谓坏人相争,先下手为强。 当别人想跟你动脏心眼儿的时候,装惨装善良,你都躲不过去,你的手段就得比他更脏。 他要调教白宝山,不能只是个莽夫。 “宝山,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着。”张少武压低着声线。 白宝山严肃的点着头。 “你这两天,什么事儿也别干,去打听清楚老彪子王奎一,家在什么地方。” “家里有几口人,不管是老婆孩子,还是父母爷奶,都得记清楚。” “从早上就在他家门口蹲着,他要是看见你,别跟他动手,你该跑还得跑。” “不过,等他走了之后,还回到他家门口,等他回来,该打招呼就打招呼。” 白宝山连连点头,虽说不懂张少武的意思,更没有亲手挑断老彪子的脚筋过瘾儿。 可他知道,张少武的脑子比他好使一百倍。 “宝山,这是个笨方法,可就是笨方法才最有用。” 白宝山咧嘴大笑,“我懂了,少武哥。” 第133章 东直门的新规矩!!! 白宝山别的不说,就是执行力没二话,连夜去后海打听老彪子王奎一住的地方。 要说在街面上混的顽主,都算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人住的地儿也最好打听。 当然,如果是大院子弟的那种,就算打听出来,也不一定进得去。 人想有破局的能力,就得忍口气,戒掉傲慢。 有些刀子,攮出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张少武进院子的时候,却见许大茂在前院踱步,好几个来回。 “哎呦!兄弟,你可算回来了。”许大茂很是亲切,走到他跟前。 “大茂哥,大冬天的,您不在屋里待着,在前院干嘛呢。” 许大茂不好意思的讪笑着,心里却在想,我总不能告诉你,屋里的娄家大小姐,不让我上炕了。 “没别的事儿,我就是琢磨着···琢磨着上回,咱俩喝酒没喝尽兴。”许大茂言语一转,最后还是没说出心里话。 他许大茂倒是很会哄女人,可最近娄晓娥的脾气,忒不对劲儿。 本来,许大茂心想的是,跟张少武请教请教,怎么哄女人。 可那句话到嘴边了,一说出来,他觉得忒让人笑话。 “大茂哥,上回我真的很尽兴。”张少武一脸真诚,“咱院里,您的酒量我最服气。” “以后,您要是再想喝酒,咱们找个不上班的日子。” 许大茂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频频点头,“嘚,那咱回见。” 最近他也是憋得不行,猜不透娄晓娥最近怎么了。 以前只要一三五的日子,那娄晓娥早早的就躺进被窝,准备接受爱的洗礼。 许大茂一回屋,刚将手搭在娄晓娥的被子上,却被她回噔两眼,跟个雌豹一样。 “嘚嘚嘚,我不碰你成了吧。” 娄晓娥嘴里冷哼一声,却又在回味,跟张少武死去活来的滋味。 ······ 一夜无话。 大冬天早起,对张少武来说,一直有种棺材板被撬开的感觉。 “哎!我有一颗早起的心,可被子跟床不同意。”张少武伸着懒腰,开始洗漱准备上班。 等张少武刷完牙洗完脸,傻柱肯定在前院等着,比打鸣的大公鸡还准时。 “少武,你买这辆自行车,我是真沾光。”傻柱在自行车后座,咧着嘴笑。 从鼓楼到东直门上班,街面上的人是一如既往的多。 可张少武路过东直门的时候,平时在街边摆摊的小商小贩,却出奇的少。 有些想在街边,凑活吃一口的,都在埋怨。 “嘿!邪了门了,今儿卖红薯的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我饿着肚子出来的,想着来俩大肉包子垫吧垫吧。” “东直门还真是邪门儿,昨儿乱的跟打仗似的,今儿又安生的没点人气。” 张少武没多想,直接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就看科长赵长海在厂门口等着他。 傻柱一看见赵长海,头都没抬,小步不停的往后厨走。 “少武,癞子会孙二狗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赵长海递给张少武一根烟。 “那东直门这一片,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张少武本想着进屋签到,被赵长海拦着说道。 “我替你签过了,你先说东直门这一片,你有什么想法。” 张少武眼瞅着轧钢厂门口,人来人往,就听赵长海对他说道。 “走吧,去我的值班室。” 俩人进了保卫科的值班室,张少武开门见山的说道。 “东直门这一片,以前是癞子会立规矩,往后是咱们保卫科立规矩。” “保卫科不能断了老百姓的活路,可街面上摆摊的份子钱,该收还得收。” “这叫市场管理费,是咱们保卫科维护治安的份儿钱。” “这···这不好吧。”赵长海摸着下巴,“咱们毕竟是轧钢厂的正式职工,拿老百姓的好处,万一让上面知道···。” 接下来的话,赵长海没敢往下说。 “科长,您肯定在想,怕别人给你扣一顶贪污腐败的帽子。”张少武也不藏着掖着。 “您不用出面,这事儿我也不用出面。” “而且,在东直门收份儿钱,还必须得收。” “要不然,老百姓忙活点小生意,心里不清净,以后还混不上饭吃。” 赵长海不懂他的意思,却还点着头。 “嘚!你脑子好使,这事儿就你来办。” 而张少武不能将这件事,讲的太露骨。 说白了,就是利益捆绑,越是有利益的事儿,两方关系才能绑的更紧。 而世界上,再也没有利益俩字,最牢靠的关系。 东直门的底层老百姓有口饭吃,自己还能拿点好处。 利益么! 肮脏也现实,坚固又分裂。 “科长,您一会儿跟民兵连跟保卫员,都开一个会。” “一句话,对老百姓好点,才是对咱们自己好。” “以后值外勤的人,都注意点分寸,要不然民兵王少军就是下场。”张少武将话挑明了说。 科长赵长海一点就透,他忽然知道,自己成了东直门的话事人。 等张少武出了科长值班室,那赵长海就开始开全员大会。 此时,张少武从轧钢厂走到东直门外面。 现如今,东直门外讨生活的小商贩们,一个也没露头,都被昨个的事儿,给吓到了。 “少武哥。” 街边蹲着的几个人,点头哈腰的凑了过来。 “张成,牙没了几个。”? 张少武捏着癞子会小头目张成的下巴,嘴里的一口好牙,被他几板砖拍的没剩几个。 前天,也是他带头堵的张少武,被其他厂的治安员,教训了一顿。 “不耽误吃饭。”张成呲着漏风的牙,赔笑着。 张少武拿着一盒大前门,给这帮以前癞子会的人,一人散了一根。 这帮小兔崽子,诚惶诚恐的接过烟,叼在嘴里。 “东直门这一片,规矩以后是轧钢厂保卫科来定。”张少武吐出一口烟。 “以前,你们癞子会收的份钱是多少。”? “东直门人流量大,一直都是按八分钱收的,孙二狗那大傻逼喜欢八这个数。” “我他妈也喜欢八。”张少武嘴角扬起笑。 张成一听他的话,轻轻打着自己的脸,谄媚道:“少武哥,我错了。” “那咱们把份钱,提到八毛。”? “我屮艹芔茻,你他妈畜生啊。”张少武抬嘴就骂,又抽了几下他的后脖子。 “以后,东直门的份钱,每户收三分,多一分都不能要。” “我给你们留二成的钱,其余的八成,是保卫科的。” “但是,你也知道,这事儿跟保卫科没关系。” “我懂,我都懂。”张成点头哈腰。 张少武站在东直门下,环顾周围的环境,抬手道。 “让他们出来摆摊吧。” “得嘞。”张成转身往东直门的棚户区走去。 不到半个钟头,东直门又是一片烟火气。 第134章 又见乔蒹葭! 东直门外,破破慥慥。 烟火人生,当如行云流水。 街面上的小商小贩,又在街边开始出摊儿,保卫科科长赵长海远远的喽了两眼。 “嘿!这张少武还真是点手段。” 轧钢厂的人没少跟癞子会打交道,也都知道癞子会的孙二狗,变成了残狗。 心知肚明,孙二狗的脚筋手筋是被张少武,拿着一把杀猪刀挑的。 “科长,我用一下您电话。”张少武从东直门回来,又去找赵长海。 “少武,客气什么。”赵长海又散给张少武一根烟,“以后,使儿我办公室的电话,不用跟我打招呼。” 张少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走到赵长海办公桌的前面,就看桌子上摆着两台电话。 “红的是外线,黑的是内线。” 赵长海嘴里解释着,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嘴里叼着烟,在门口站着。 张少武拿着红柄座机的电话,熟练的拨通号码,那是张海洋家里的号码。 当时,四九城的座机号码,都是四位数,非常好记。 “喂,您找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这是张海洋家吗。”? “哦,您找海洋啊,我去叫他。” 张少武将座机的通话手柄,放在耳边,用脑袋压着,他点上嘴里的烟。 估摸着得有半分多钟,电话那头才有声儿。 “喂,我是张海洋。” “海洋,我···你大哥。” 张海洋听出是张少武的声儿,咧嘴笑道。 “哟!大哥,您最近不忙了,你要是不忙,晚上咱们去什刹海的冰场,最近四九城的顽主,都在那儿呢。” 张少武吐了一口烟,淡声说道。 “什刹海的冰场,暂时我就不去了。” “我给你打听一件事,你有没有认识公安局的人,我是说能说上话的。” “有啊。”张海洋想都没想,“乔蒹葭就在公安局里面,绝对能说得上话的。” “嘚!”张少武点着头,“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接你去。” “东单公园的门口,跟我家特近,从崇文门进来,边上是同仁医院。” “行,我知道那地儿,不算远。” 所谓的东单公园,也在东城区,从东直门沿着内城到朝阳门,一直往南,就是崇文门,离天坛也不远。 而天坛的旁边,就是先农坛,这俩地儿挨着,也是他废掉癞子会孙二狗的地儿。 四九城很大,可对于土生土长的人来说,也是巴掌大的地儿。 张少武出了科长办公室的门,就见赵长海蹲在门口,看地上的蚂蚁打架。 “科长,厂里有没有我能开的公务车。”张少武开门见山的问道。 “0636,就在车场呢,你直接去开就成了。”赵长海晃着下巴,“那车是咱们保卫科的车,我说了算。” “对了,你记得去油库加满油。” 张少武点着头,小跑着去车场,开着那辆公务大吉普,去油库加完油,一脚油门从轧钢厂杀了出去。 在东单公园接上张海洋,就听张海洋说道。 “大哥,您打听公安局的事儿干嘛啊。”? 张少武双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我一个发小,因为扒火车偷煤的事儿,进去了。” “我就想打听打听,这事儿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当然,我也不是想,走乔蒹葭的后门,非让她帮我什么。” “我啊···就是想做点什么,毕竟也是当年的兄弟。” 张海洋坐在副驾驶,正是意气风发,最莽撞的年纪,也最讲兄弟情义的时候。 他听着张少武的话,心里莫名的触动。 “大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那就是遇上你。” “你别肉麻了,这话你得跟你喜欢的尖果儿说。”张少武嘴角勾笑。 “咱们兄弟可别说这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海洋哈哈大笑,眼神却变得灼热。 “大哥,您既然知道,这事儿不好办,为什么还要去求人呢。”? “海洋!命这东西,我就信一半。”张少武语气淡然,“有些事儿,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去争取。” “命中没有要强求,这才是人生。” “讲义气事儿上的价值体现,是人赋予的。” “当然,值钱的不是义气,而是人。” 张海洋细听着他的话,眼神又变得深沉。 “大哥,用钱计较情义,我觉得俗了。” “我也觉得俗。”张少武顺着张海洋的话茬,继续说道。 “可如果,你不是从小在大院生活。” “你觉得黎援朝或者乔蒹葭,会是你的朋友吗。”? 张海洋的思考一下陷入到张少武的言语中,甚至不能自拔。 他心里的答案就是,绝无可能。 “任何高尚的词,都是人在赋予,比如说你有两根金条。” “一根金条你花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一根金条你花在父母身上。” “你告诉我,哪根金条是高尚的,哪根又是卑劣的。” 张少武慢慢说着,他也得让张海洋知道,有些事儿不是非你所见,就是假的。 张海洋缄默着,一直在回味刚才他的话。 等到张少武将车,开到东城区公安局的时候,副驾驶上的张海洋还在愣神。 “海洋!讲义气是好事儿,但不要被义气绑架你自己。”张少武说出最后一句话。 “人心就是天气,变幻莫测。” 张海洋脸上带着笑,从副驾驶走了出来。 “别的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大哥。” 俩人直接往区公安局往里走,这地儿张海洋太熟了。 张海洋跟门口的值班人员,打着招呼,刚走进公安局的大门,乔蒹葭就走出来了。 “刚才,我在楼上,就看见你了。”乔蒹葭说着。 仨人站在楼下,就看乔蒹葭的眼神,挂在张少武的身上。 “你找我有事儿。”? 张少武点点头,“嗯。”! 乔蒹葭心想,这张少武心倒是挺细致,知道有些话不能在楼下说。 “走吧,去我办公室说。”乔蒹葭带着俩人,上了办公区的三楼。 张少武看了一眼乔蒹葭办公室,挂的牌子 这职位真不低! “随便坐。”乔蒹葭走到茶柜边上,提起热水壶,泡上菊花茶。 “让我违反纪律的事儿,你可别问。” “问了我也不能告诉你。” 张少武点着头,端着茶杯,轻啜了一口。 当他刚想开口的时候,这办公室里却闯进来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乔姐,我还是不服气。”!!! 第135章 他骂的很难听!!! “黄夏明···你没看我在忙着的嘛。”乔蒹葭脸上不悦,“你服气不服气,得你自己有本事。” “上了战场,敌人拿着枪,顶着你的后脑勺,你也说不服气啊。” 那黄夏明看着屋里的张少武与张海洋,又心里不忿的问道。 “这是不是···你对象。”? “你胡说什么呢。”乔蒹葭耳根微红,瞪了黄夏明一眼,对他们俩人解释道。 “这是我们预备科的学员,格斗课输到我手里了,心里不服气。” 张少武一眼看穿黄夏明的心思,怕是他喜欢上了乔蒹葭。 要不然,不会莽撞的去问最后那句话。 “你要不,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喜···。”黄夏明还没说完。 被乔蒹葭伸手打断,听她短叹一口气。 她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无奈道。 “少武,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张少武看着乔蒹葭嘴角狡黠的笑意,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善了。 可他有求于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怎么帮。”? 那黄夏明又将懵懵的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 “乔姐,您让我跟他打,那还是算了吧。” “他虽然穿着经警的大衣,可我不能对老百姓动手。” “万一,我一拳把他打坏了,弄不好还得写检讨。” 乔蒹葭还没说话,却见张海洋站起来,指着黄夏明说道。 “蛤蟆打哈气,口气不小。” “用不着我大哥动手,我来会会你。” 黄夏明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张海洋,刚想说话。 乔蒹葭知道,这黄夏明的脾气,出口伤人的事儿不少。 他一张嘴,没什么好话,跟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 “黄夏明,你去格斗教室等我。” 那黄夏明还想对张海洋怒怼两句,却在乔蒹葭目光的压迫下走出办公室。 等黄夏明离开之后,乔蒹葭才又说道。 “他是我爸战友的儿子,也是南京人。” “从小就喜欢格斗术,拳击什么的,被他爸送到四九城。” “从小喊我姐,我两家又走的近,就让他来四九城,进了警员预备科。” “没少挨我揍,前天刚被我打了,今儿又找我切磋。” 等乔蒹葭说完,张海洋摩拳擦掌的说道。 “这事儿,也甭让我大哥上了。” “就我了,不出一分钟,我肯定能把他揍趴下。” 乔蒹葭看张少武并没说话,也就淡淡点头。 “成!”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黄夏明从小跟着练家子,身上的功夫不浅。” “你们听说过,不败教头宫宝田么。” 张海洋摇着头,他还真没听这号人物。 乔蒹葭为了让张海洋重视这件事,便又说道。 “这不败教头宫保田,先后是慈禧跟光绪的近身侍卫,后来成为张作霖的奉军教练。” “在民国的时候,被称为不败教头,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 “他有一位徒弟,叫澹台三千,江湖中的诨号是探花佛。” “探花佛?我听都没听过。”张海洋一脸懵懂,不过听着乔蒹葭说的话,倒是热血澎湃。 四九城,所谓的江湖人物,也层出不穷。 首善之都,也不是说说而已,真乃是卧虎藏龙之地。 “澹台三千就是黄夏明的师父,从他四五岁,就开始教,那黄夏明身上的功夫,真不算浅。”乔蒹葭说着,领着俩人下楼。 “大哥,您听过这号人物吗。”?张海洋边走边问。 张少武点着头,“我倒是知道不败教头宫保田,那是张作霖的座上宾,还救过张作霖一次命。” “一身八卦游身连环掌,登峰造极,也叫不败拳师。” 张海洋点着头,却不说话,就觉得自己大哥,见多识广。 “这探花佛澹台三千,是不败教头最后的关门弟子。” “就算是他亲传的门人,也没几个知道。” 乔蒹葭说着,领着两人到了格斗训练室。 这训练室很宽敞,前后得有一百多米,平时区里公安局的警员,都在这儿练习近身格斗跟拳术。 那黄夏明脱下身上的预备警员的大衣,站在训练场的中央,脸上带着浓厚的笑,眼神更是挑衅的,冲着张海洋挑眉。 “兄弟,拳脚无言,谁被他趴下,可别哭着喊家长。” “屁话!真当我们四九城的爷们儿,是小孩儿呢。”张海洋也脱下自己的将校大衣,扔在一边。 俩人摆着拳架子,各不一样。 那黄明夏摆的是,八卦掌的两宫步,一步进肘,一步防拳。 而张海洋摆的还是自由搏击的路数,硬扎硬打,没用张少武教他的形意拳。 呼! 乔蒹葭一挥手,俩人就开始过招,就见张海洋一拳逼近面门,拳风倒是很硬。 黄夏明两脚变幻,踩着连环四宫步,跃步护心,转身就是拦腰肘,砸在张海洋的后腰。 这一肘,力气绝对不小。 张少武站在边上旁观,那张海洋疼得呲牙咧嘴,脑门上渗出一层汗。 砰··嘭! 张海洋还击的也很迅速,拳拳到肉,以快打慢,几拳轰在黄夏明的腰上。 那黄夏明脚下踩着四卦八宫步,卸掉不少张海洋的拳劲儿。 就在一刹那。 砰! 黄夏明后退半步,脚下却撤身一锤,猛地一脚横扫张海洋的下盘,又身如伏虎,给张海洋的后心,来了一拳“全炮锤”。 嘭! 张海洋没防住他的脚上功夫,被黄夏明一拳,捶倒在地。 “我屮艹芔茻。”张海洋懊恼的,握紧拳头捶击地面。 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也是不服气的看着黄夏明。 “乔姐,这哥们儿的下盘,软的跟软脚虾似的,没意思。” 黄夏明毫不掩饰的嘲弄,嘴角勾起奚落的笑。 乔蒹葭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张少武说道:“你出马吧。” “要不然,这小子在四九城,指不定得无法无天。” “你看他坐井观天的劲儿,他都没将四九城的练家子,放在眼里。” 那黄夏明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不屑的上下打量。 “就他···我怕失手把他打死。” 张少武走到张海洋身边,伸手掸着张海洋身上的灰尘。 “嘚!我来试试他的身手,省的他回南京,说我四九城没对手。” 乔蒹葭笑意浓厚,抬声说道。 “甭留手!你要是一次不把他打服气了。” “他还得来烦我,你也算帮我一忙。” 张少武大衣都没脱,站在黄夏明的跟前,拳架子也不摆。 “哟,你个呆逼日猴,二胡卵子。” 乔蒹葭:“······。” “这孙子,骂你骂的很难听。”!!! 第136章 他的目光逐渐清澈!!! 砰! 呼! 咚···! 嘭!!! 黄夏明的拳头刚攥起来,心想着出最狠的拳招,可眼前的张少武一脚就拍在他的嘴上。 那一脚,快如眨眼。 那黄夏明毫无准备的被踹倒在地上,猛地又想起身的时候,巴掌跟雨点似的,呼着自己的脸。 “我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张少武又猛地一拳,朝着黄夏明的右眼砸去,却在眼睑前停在原地。 一毫米的距离。 他的拳头只差一毫米,就能轰碎自己的脑袋。 黄夏明被张少武强悍的拳头,死死压制在地上,没有一丝还手的可能性。 他知道,只要张少武想,第一脚就能踹死自己。 虽然,那一脚拍在自己的嘴上。 嘶···! 真的好疼啊! 乔蒹葭站在一边观战,更没想到,张少武下手会如此果断,就算是扇人巴掌,都没一点拖泥带水。 “一秒。” 胜负只有一秒!!! 他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将不败教头的徒孙,按在地上抽。 乔蒹葭是知道黄夏明的实力,那“探花佛”的本事,她是亲眼所见的。 被探花佛调教十九年的关门弟子,却在张少武手里,走不过一招。 他的拳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 张少武收回自己的拳头,吓得黄夏明胸膛起伏的厉害,汗珠子不停的滴在地上。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让天之骄子的黄夏明,体会到了“濒死感”。 而死亡的咽喉,真的被眼前的年轻人,紧紧扼住。 或许! 只需要,张少武一个简单的念头。 那么,被压制在地上的黄夏明,就会被一拳轰死。 或者说,被一脚踹死!!! “他刚才···骂的有多难听。”? 张少武撇过脸,又去问乔蒹葭,他真听不懂地道的南京话。 乔蒹葭:“呃···。” “也没那么太难听。” 张少武淡淡的点头,又俯看黄夏明说道。 “骂人掌嘴,这是我的规矩。” “刚才踹掉你的门牙,算是给你长点记性。” 黄夏明轻咳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门牙,他捧在手心里,却怪异的惨笑说道。 “我师父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不假。” “你···你是谁的徒弟。”? 张少武从大衣里,拿出一盒大前门,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就见张海洋用火柴给他点上。 “我师父啊?你不配知道。” 张海洋脸上带着窃笑,真觉得他大哥,打架实在疯批。 就眼前的黄夏明来说,只有跟他过过招,才知道这孙子有多猛。 可就是这样一个猛人,被张少武一脚踹嘴,被压在地上打。 乔蒹葭走到黄夏明的跟前,很淡然的笑问道。 “你现在服气了不。”? 黄夏明的眼神瞟着张少武,却还是不服气。 “再给我三年,我肯定能赢他。” 乔蒹葭自顾自的摇着头,拍着黄夏明的肩头。 “给你三十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白了,咱们终究是练武的,可他不同···。” 接下来的话,乔蒹葭并没往下说,而是带着张少武、张海洋往训练室的外面走。 黄夏明站在原地,眼神清澈而又迷茫,他盯着张少武的背影儿,怔怔出神。 “我不信。” “我一定要让我师父,也来四九城。” ······ 区公安局。 乔蒹葭挂断电话,又看向张少武说道。 “你想打听的事儿,我已经帮你问过了。” “大前天的晚上,也就是凌晨一点四十一分,火车站的铁路警务局,确实抓了一批,扒火车偷煤的。” “你问得那个叫李军的,就关在铁路的警务派出所。” “这事儿,闹的还挺大,抓了二十三人,算是大案了。” 张少武心里长叹一口气,琢磨了一下,知道李军这事儿不容易。 不管是从犯还是主犯,判刑是少不了的。 “我能见他一面吗。”?张少武又看向乔蒹葭,问了一句。 那乔蒹葭端着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口水。 “现在是羁押阶段,见面肯定没问题。” “这事儿,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抓贼抓赃,他们都是被按在火车上的。” “你就算见他一面,对他的判罚走向,起不了特大作用。” 张少武点着头,肃然说道。 “别的不说,我张少武欠你一个人情。” “这李军是我发小,也是我兄弟。” “我也知道,自己肯定妨碍不了司法公正。” “不过,我见他一面,能让我心安。” 乔蒹葭听他这么说,放下茶杯,痛快的点头。 “走吧。” “我直接带你去火车站的警务派出所,张海洋就别去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张海洋抬起嗓门,质问道。 乔蒹葭指着张海洋的鼻子,说道。 “谁让你翘课的,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还能不管张少武的事儿吗。”? 张少武:“·····。”!? “海洋,你还是学生啊。”? 张海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灿烂的笑着。 “我明年就高中毕业了。” “再者说,我就算翘课不上学,我的成绩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张少武也才知道张海洋是高中生,怪不得让他去东单公园接他。 “海洋,你赶紧回学校上学去。” “以后要是再翘课,你爸不揍你,我都得揍你。” 乔蒹葭没想到早就步入社会的张少武,却对张海洋上学的事儿,谆谆善诱。 仨人下了楼,乔蒹葭让人把张海洋送回去。 而张少武开着车,跟乔蒹葭一路来到火车站的警务所。 有了乔蒹葭的面子,张少武倒是很顺利的见到李军。 当李军看着张少武的时候,眼神里的惶恐与惊讶,瞬间转化为平静。 “你弟李枭给宝山带的信儿,宝山告诉了我。”张少武坐在李军的对面。 李军的喉结上下耸动着,最后只有长长的叹息。 “少武,我谢谢你···也谢谢宝山。” “我知道,现在我要是求你,帮我照顾我家里人,有点过分。” “毕竟,外面的日子是咋样的,我心里也清楚。” “我就求你一件事,以后我弟李枭如果遇上难事儿,你能帮他一把,我李军这辈子记住你的恩情。” 张少武点着头,却伸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李军掀起眼皮,瞟了一眼旁边的公安,就看张少武用唇语说道。 “嘴咬紧,外面的事儿我来办。” 这是俩人从小玩到大的默契,李军一眼就看懂张少武的意思。 “放心吧,我···挺好的。” 李军缓缓点头,眼角却冒出一丝男人的泪花。 第137章 物理说服!!! “乔···乔副局长,我张少武欠您一个人情。” 乔蒹葭听着张少武的话,顿时觉得很生分,她恬静的笑道。 “你还是叫我蒹葭吧,再怎么着,咱俩也算朋友。” “进山杀野猪,你救我的事儿,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再者说,你帮我调教黄夏明,让他知道世道深浅,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张少武听着乔蒹葭的话,淡淡点头,堆笑说道。 “那走吧,我请您吃饭,忙活了大半天,我还真有点饿了。” 乔蒹葭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摇头说道。 “还是别了吧,咱们去我单位里的食堂凑活一口。” “这两天,区公安局跟下面的分局,都忙活的底朝天。” 张少武心里知道,以乔蒹葭在区公安局的身份,忙是肯定的。 他启动汽车,一脚油门又回到区公安局。 在路上,俩人一句话也没多说,似乎都有各自的心事儿。 “走吧!去食堂吃一口,就当是我感谢你帮我教训黄夏明。”乔蒹葭下车说道。 张少武要是再推辞,可就有点不识相了。 俩人下车,乔蒹葭熟门熟路的带着张少武,来到后面的区公安单位食堂。 乔蒹葭帮张少武付了饭票,俩人都是一荤一素,外加两个白面馒头。 就人家的伙食标准,比轧钢厂还是好上不少。 “乔姐,我准备回南京了。” 俩人刚坐下,刚被揍的黄夏明,凑了过来。 张少武自顾自的吃着,一句话也不多说,他也知道,眼前的黄夏明,就是南京的“大院子弟”。 “成。”乔蒹葭点着头,“这回,你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黄夏明的眼神瞟着张少武,揉了一下鼻尖,“天底下,就没比他更高的人了。”? “他等着吧,我回南京就是请我师父来四九城的。” 乔蒹葭真是被黄夏明气的发笑,她抬起头看着他。 “你可别给澹台师父添乱了,还想请他来四九城。” “输了就是输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这要是在战场上,你跟敌人拼刺刀,敌人给你喊师父的权利嘛。” “你呀,甭给你师父丢人。” 黄夏明被乔蒹葭的三两句话,怼的一言不发,却又看着张少武。 “三年···就三年,您看着吧,乔姐。” “今儿,我脸上挨的巴掌,三年以后肯定还回来。” “我师父说了,在五台山上,他遇见过一个高人,那才是江湖里的大人物。” “三十年诸佛龙象,一甲子妖孽浮生,旁门三百,左道三千。” “我不信找不出一个,能赢他的。” 乔蒹葭细嚼慢咽的吃着馒头,抬起凤眸,瞪了黄夏明两眼。 “你要是仗着家里的势力,山下人去找山上人。” “碰一鼻灰不说,也让家里人跟着你丢人。” “你要想回南京,迟早滚蛋。” 她这两句话,语气并不重,可黄夏明听在耳朵眼里,可就不同了。 有句话说得好,读书是让你认清阶级,不是让你跨越阶级。 这话很现实,老百姓能接触到这世界的真相,不到万分之一。 所谓的山上人,与山下人,并非是阶级,而是接触的层面不同。 就如同所谓的功夫皇帝,他在二十四岁遭遇的大劫数,差点病丧黄泉,却在一位权势滔天大人物的干预下,逢凶化吉。 张少武眼瞅着黄夏明一言不发,他坐在一边,就很尴尬了。 他只管吃盘子里的肉菜,也不管乔蒹葭的言语。 “那他算山上人,还是山下人。”黄夏明又看向张少武,突兀的问出这句话。 乔蒹葭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还没开口。 张少武将餐盘里的一荤一素,风卷残涌的吃进嘴里,不顾吃相,又咧嘴笑道。 “我既不是山上人,也不是山下人,我就是一俗人。” “有人说,江湖是一张珠帘,大人物小人物是珠子。” “大故事小故事,是串线。” “情义二字,是那些珠子的精气神。” “我不认同,我觉得江湖是一面镜子,镜面里的是人,镜外面的是鬼。” 等张少武说完,他就站起身,准备走了。 对于他来讲,这黄夏明口中的大人物,一指头都能捻死自己。 他不是不懂进退的蠢人,更不会不懂沉浮两字的分量。 六十年代,活着就好。 “蒹葭,那我就先走了。”张少武不想,与这所谓的黄夏明有更多的牵扯。 乔蒹葭正准备送送张少武的时候,却见一位年轻的警察,走到乔蒹葭的跟前说道。 “乔副局长,咱们抓的那个特务,还是撬不开嘴。” “再拖下去,我怕后面的事情不好办。” 张少武听到这儿,堆笑说道:“蒹葭,那你忙。” “我就先回轧钢厂了。” 乔蒹葭猛地想起什么,却拽住张少武的胳膊,说道。 “少武!我知道,你不简单。” “既然黄夏明想知道,你是山上人,还是山下人,不如你再帮我一次。” “省的他以后,还是不知道深浅。” 那黄夏明站在一边,嘴角不屑的扬起,讥讽的余味,呼之欲出。 “你说他的拳脚功夫,有大家风范,我倒是承认。” “可你要说,他会刑讯取供,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嘿!这孙子还知道用激将法。”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乐呵呵的看着黄夏明。 乔蒹葭没理会黄夏明,而是径直带着张少武,来到审讯特务的地方。 六十年代,特务反扑的很汹涌,直到七十年代末,才算基本肃清。 “嘚!给我三分钟的时间,我试试。”张少武说着话,走进审讯室。 当他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被审讯的特务,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眼神斜睨了他两眼。 “一会儿,你要是想说了,就只管点头。”张少武也不废话。 那特务更没将张少武当一回事儿。 张少武捏着特务的下颌线,嘎吱一声,徒手卸掉他的下巴。 接下来,就是胳膊腿,出手果断。 张少武又将手放在他的肋骨上,他双指一捏,又是嘎吱嘎吱的声儿。 最后,他将两根手指头,放在特务后脑勺处的“风池穴”,又摸着枕外隆凸的地方。 “我知道你不怕死,更不怕疼。” “可只要我一用力,你脖子下面就再也没知觉了。” 那特务双眼往上翻着,忍着剧痛的下巴,跟看阎王爷一样,疼的双眼胀红。 最后,他拼着一口气,晃着着脱臼的下巴。 “物理说服,就是得劲儿。”! 张少武掀开审讯室的门。 第138章 白宝山,胡同口磨刀!!! “乔副局长,里面的特务都招了。” 负责审讯的警员,拿着一页又一页的口供,递到乔蒹葭的跟前。 乔蒹葭翻看着口供,却见张少武气定神闲的坐在楼道椅子上。 站在审讯室外的黄夏明,心里的惊骇无以复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你用的什么手段,撬开特务的嘴。”? 张少武站起身,伸着懒腰,嘴里吐出一口浊气,“一哭二闹三上吊,没别的本事儿。” 黄夏明被张少武臊的耳根一红,“嘿!你小子还真是挺嚣张啊。” “废话!”张少武也不惯着他,“不嚣张,当什么年轻人。” 黄夏明在南京的时候,还真没遇到过,张少武这样的人。 他盯着张少武的脸,看了半晌,末了却对张少武说道。 “你跟我去南京吧,有谁找你的麻烦,我帮你挡着。” “只要你去南京,不但自由自在的没人管你,你要是无聊,干点别的事儿也成。” 乔蒹葭不等黄夏明说完,拿着口供的几页纸,拍打他的头。 “你呀!麻溜儿的,赶紧滚回南京去。” “我已经让人给你定好票了,今晚你就走,再也甭来四九城了。” 黄夏明呲着牙咧嘴笑,却不管乔蒹葭的话,又对张少武问道。 “你考虑考虑,我告诉你,南京的天地也很大,有你施展拳脚的地方。” 张少武嘴里叼了一根烟,似笑非笑的说道。 “跟你去南京,你小子罩的住嘛。” 他说完抬脚就走,气的黄夏明在身后跺脚。 乔蒹葭知道张少武在逗他,她将张少武送出区公安局的大门。 “以后,说不定我还得麻烦你。” 张少武晒然一笑,脸上灿烂的不像话。 “既然是朋友,就甭说麻烦不麻烦的话,任凭差遣。” 乔蒹葭看张少武开着公务大吉普,消失在东大直街的街头。 ······ 轧钢厂。 张少武开着公务大吉普刚进厂门口,就看科长跟童骁骑站在一边。 “科长,等谁呢。”张少武在车窗口问着。 科长赵长海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今儿中午,有个小孩儿来找你,现在还在值班室呢。” “我看那小孩儿挺着急,中午让他在食堂吃了饭,留到现在。” “谢了,科长。”张少武将吉普停到值班室的旁边。 他心里想着,是不是小纪跟崔六儿出事儿了,一进值班室,却看见是李军的弟弟李枭。 这孩子岁数不大,十五六的样子,穿着打补丁的棉袄,小脸冻得皴着。 “枭儿!你哥的事儿,我正在办呢。”张少武走到李枭的跟前。 “你来轧钢厂,找我有事儿啊。”? 李枭看见张少武,怯懦着嘴唇,用衣袖擦着泪花。 “少武哥,宝山哥也进局子了。” “都是因为我哥,他才进局子的。” 张少武一听,就知道是后海老彪子,用上手段了。 他不怕老彪子动手,就怕他不动手。 难道说,白宝山没忍住,拿刀攮了老彪子!? “走,上车。” 张少武带着李枭,又坐上公务大吉普,就见他对科长赵长海说道。 “科长,我估计得等到下班,再去还车了。” 赵长海摆着手,“你忙你的,这车是保卫科的,哪怕是李怀德也没权过问。” “你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回来。” 张少武点头,“科长,谢了啊。”! 赵长海一句话也没说,看着张少武又开车出去了。 站在一边的童骁骑,凑到科长赵长海的身边,开着玩笑。 “科长,我来保卫科的时候,你可是亲口说,就欣赏我这正气凛然的人。” “那张少武,他身上有正气嘛。” 赵长海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妈的!他这一身匪气,更对我的胃口。” “嘿!科长,您这算不算喜新厌旧。”童骁骑开着玩笑。 ······ 后海街道派出所。 张少武跟李枭进了派出所的门口,就去打听白宝山的事儿。 那派出所的警察,一瞅张少武穿着轧钢厂保卫科的经警大衣,也很给面子。 “你这兄弟,忒虎了。”那民警对张少武,晃着下巴,“就算是寻仇呢,他也不能蹲在人家门口,刷刷刷的磨刀啊。” 张少武站在一边没说话,给人家散了一根烟,又拿着火柴点上。 那民警同志捂着火,抽了一口,继续说道。 “后来,我们去后海那片一打听,他就不在后海住。” “您说说,他住在鼓楼,拿着刀子,蹲在后海的胡同里磨刀,谁看见不瘆得慌。” 张少武等人家民警说完,堆笑说道。 “我兄弟是直肠子,肯定也是守法的老百姓。” “不是寻仇,也不是吓唬谁。” “您说···谁寻仇,拿着刀子在人家门口磨刀的。” “咱都是四九城的场面人,真要有仇,就不是寻衅滋事了。” 那民警点着头,吐了一口烟,“他要动刀子,真不是在这儿关着了。” “这人呢,你领走吧!可千万别让他,再去人家胡同口,磨刀去了。” “别的不说,要是遇上混蛋儿的,真容易茬架。” “您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教导他。”张少武脸上带笑。 俩人说话的时候,白宝山被带了出来。 那张少武看见白宝山,走到跟前拽住他的胳膊,就听白宝山扯着嗓门。 “少武哥,他们没收的刀,还没还我呢。” “那可是瑞士军刺,挑人脚筋儿,锋利着呢。” 张少武一把拽起白宝山,直接出了派出所的门。 “那刀呢,你就甭惦记了。” “以后,我再给你寻摸一件趁手的玩意。” “走,咱们先上车。” 几人上车,李枭冲着白宝山,真情实意的说了一句。 “宝山哥,是我哥连累你了。” 白宝山坐在副驾上,扭过身子摸了一把李枭的头。 “李军是我兄弟,这不叫麻烦。” 张少武启动汽车,在车上说了,去火车站的警务局,见李军的事儿。 等到了鼓楼的跟前,张少武又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明儿呢,你继续去找老彪子,也别磨刀,就靠在他家胡同口晒暖。” “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该跑就跑,别跟他们起争执。” “记住喽!看清楚老彪子的家里人。” 白宝山瓮声瓮气的点头。 “嗯。”!!! 就在此时,张少武又问着李枭,“枭儿,最近不上学么,我记得你不是上初中的嘛。” 李枭摇着头,“少武哥,我初中毕业了,家里正想着给我找工作呢。” 张少武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第139章 安排李枭当民兵!!! “宝山,今儿我带你去轧钢厂转转,要不然以后找我不好找。”张少武开着车,往东直门驶去。 仨人一到红星轧钢厂,张少武将白宝山安顿在值班室,就听白宝山,焦灼的说道。 “少武哥,我还想去后海,数老彪子家的人头呢。” 张少武在值班室的柜子里面,拿出一盒白红梅,递给白宝山。 “宝山,今儿就甭去后海了。” “我看老彪子,被你吓得不轻,要不然也不会报派出所解决问题。” “等我带李枭办点事儿,到时候你俩一块回去。”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便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在值班室抽着烟。 “枭儿,跟我走。”张少武带着李枭,俩人直接走到保卫科科长办公室。 赵长海瞅着张少武,身后跟着一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儿,冲着他问道。 “这谁啊,跟你还有点像。”? 张少武搂着李枭的肩头,将他按在赵长海对面的凳子上。 “这还真是我弟,他是兄弟的亲弟弟,家里出了点事儿。” “我记得,咱们民兵连里面,是不是还缺一个人。” “这孩子脑筋灵活儿,甭看他瘦,身上有劲儿着呢。” 赵长海俯身趴在办公桌上,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枭,点着头。 “民兵连的那个人,是你开除的,咱们肯定缺了一个人啊。” “可他这···年纪是不是有点忒小了。” “再者说,咱们厂民兵连的人,都是从厂里职工的家属里面,选出来的。” “我是他哥,算不算家属。”张少武拿出一盒烟,递给赵长海,堆笑说道。 “我也不瞒你,今儿我出去,就是去忙他哥的事儿了。” “现如今,家家户户都是讨饭辙的时候,我不能看着他饿死。” “老赵!咱就这样说,以后保卫科要是有送死的任务,你就交给我,我肯定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赵长海嘴里叼着烟,张少武拿着火柴点上,嘴里吐了个烟圈,挑起眉毛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保卫科要是有艰苦的任务,你可不能往后缩。” “而且,我还告诉你,下月初的时候,还真有一件棘手的外勤任务,我心里正刺挠呢。” 张少武一听有戏,端着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我听听,这任务有多刺挠。” “我张少武就一句话,就算是堵抢眼的任务,我也挡在你前面。” 科长赵长海嘴角带笑,眼神又放在李枭的身上,然后又盯着张少武的脸,看了半晌,终究没有发现哪怕一丁点的虚情假意。 “这事儿,也就是你,别人我就不说了。” “咱们厂最近,给东北长春,赶制了一批紫铜件,这是贵重金属不说,而且这批紫铜件都是用在保密设备上的。” 张少武听到这儿,还是没听明白,押送这一批紫铜件,到底刺挠在哪儿。 不过,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嘴里叼着烟,继续听赵长海往下讲。 “上一次,是第一轧钢厂往东北押送的紫铜件,过了山海关就遇上扒手团伙了。” “车上押着的紫铜件,丢了一箱不说,押车的治安员,还弄丢了一把枪。” “现在,第一轧钢厂那个治安员,在局子里还没出来呢。” 张少武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可觉得太邪乎了。 就算是江湖上的“盗门”,也不敢在火车上,对国家财产动歪心思吧。 “科长,那一箱紫铜件,不是在火车上丢的吧。”?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眼里愣了一下,“你猜对了,还真不是在车上丢的,货场丢的。” “可那个治安员的枪,可是在车上丢的。” “就这事儿,第一第二轧钢厂都不想负责,这次的押运任务。杨厂长为了轧钢厂的荣誉,最后落在咱们保卫处的身上。” “我心里正愁这件事儿呢,你说刺挠不刺挠。” 他说完这件事,又伸手挠自己的头皮,肉眼可见的愁云满面。 张少武心里也在打嘀咕,眼神放在李枭的身上。 “科长,这次任务,我亲自押送,出了任何纰漏,我自己承担。” 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对他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就这次押运任务,能躲的都躲,甚至有人准备月底请病假,也不想押送这批紫铜件。 就算是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怵,你说要是明刀明枪的打架,赵长海一点不怂,毕竟他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可躲在暗处的贼,防不胜防。 “嘚!我赵长海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你这兄弟,明儿就来轧钢厂报到,先进民兵连,以后再说转正的事儿。”赵长海一锤定音,算是如了张少武的意。 “枭儿,喊赵科长。”张少武轻轻的拍着李枭的肩膀。 李枭从凳子上站起来,“赵科长,谢谢您。” 赵长海摆着手,又对张少武确认道。 “那下个月,月初押送任务的治安员名单,我可就第一个填你的。” 张少武脸上堆笑,故作轻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科长赵长海就欣赏张少武这股子痛快劲儿,心里也松快不少。 等张少武带着李枭,从科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又交代了李枭几句。 然后,他俩去值班室喊白宝山,就看白宝山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呼呼酣睡。 张少武捏着白宝山的鼻子,白宝山挠脸被憋醒。 就见白宝山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少武哥,我又梦见咱俩小时候上学的事儿了。” 张少武递给白宝山一根烟,顺便把李枭进轧钢厂当民兵的事儿,直接说了。 “好事儿啊。”白宝山摸着李枭的头,“本来我想的是,万一李枭找不着活儿,就让他去喇叭营。” 仨人说着话,从轧钢厂走出来。 此时,正好是下班的点,巧合的是,却在厂门口碰见贾东旭,他眼角的贼光,在张少武身上,刮了一眼。 张少武的眼神落在贾东旭身上,也没看出他私偷什么东西。 那贾东旭与张少武猛地一对视,眼角止不住的抽搐,小腿迈的飞快,一会儿就扎进下班的人堆里。 张少武没多想,骑着自行车,后面带着白宝山,车梁上坐着李枭。 仨人在南锣鼓巷的胡同口分开,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刚进自家的前院, 却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卧蚕尝刀,锋利而无情。 第140章 刀马旦梅稚柳!!! “少武,这位梅先生在家等你一个多钟头了。”薛苗笑呵呵的从屋里出来。 “梅先生。”? 张少武狐疑的去回想这个人,就见那油头粉面的男人,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是张少武吧!久闻大名,我姓梅,师父赐名叫稚柳。”那梅稚柳抱拳说着,京腔京韵。 哪怕举手投足间,都是唱京戏的感觉,范很足。 “哦!梅先生啊,我就是张少武。” 他将自行车扎在前院门口的院子里,对梅稚柳回道。 “少武,我请人家梅先生进屋里坐,人家不肯。”薛苗心里怕怠慢了梅稚柳。 虽说,戏子在民国的时候,是下九流。 可京剧的旦角,在四九城很出彩,毕竟有梅兰芳先生珠玉在前,谁也不会看轻了戏子。 更何况,眼前的梅稚柳在四九城的京戏圈里,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梅稚柳听薛苗这么说,柔柔的挑起杏花眼的眼角,说不出的那种旦角风情。 “我喜欢在院里坐着,这院里有人间烟火。” “不瞒这位大姐说,我家住在后海,要是不排戏的时候,我就在后海边,一坐能坐一整天。” “我也爱看人啊鸟啊,鱼啊雪花什么的。” 张少武听见梅稚柳说他住在后海,就知道他是后海老彪子王奎一的人。 “我也爱去后海,可就是没碰上过一次梅先生。” “您喜欢人间烟火,那咱们就出去聊聊,街面上的雪都没化呢。” 梅稚柳淡笑着,让薛苗如沐春风,不觉间又让她多看了两眼。 “这位大姐,那我就跟您儿子,去鼓楼转转。” 薛苗点着头,却从兜里摸出一块钱,塞进张少武的手里。 “别怠慢了梅先生,去鼓楼找个茶摊。” 梅稚柳听着薛苗的话,又堆起柔美的笑意。 “这位姐姐儿,街上的雪,就是最好的美景。” “是是是。”薛苗连连点头,脸上笑意不绝,似是对梅稚柳很有好感。 张少武握着一块钱,知道那一块钱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母亲糊一千个火柴盒,才能赚回来的辛苦钱。 “您慢走啊。” 薛苗见张少武与梅稚柳,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住在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探着脑袋看,嘴里嘟囔着。 “嘿!还真是梅稚柳,总算让我开了眼界了。” 阎埠贵想都没想,就往中院走,非得去易中海跟前,显摆显摆。 ······ 南锣鼓巷的大街上。 梅稚柳花钱买了一串冰糖葫芦,轻轻的咬了几口,却递给张少武。 张少武不懂梅稚柳的意思,可接过冰糖葫芦,就往嘴里送。 梅稚柳看着张少武的吃相,抿嘴笑道。 “我小时候,在天桥的孟子楼学唱戏,隔着院墙老是能听见,卖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我学唱戏的师兄弟都馋。” “当时,我大师兄说,等我成了角,就能吃上冰糖葫芦。” “这一串冰糖葫芦,是我学唱戏的奔头,这一奔就是三十年。” 张少武嘴里咀嚼着糖葫芦的甜味,嘴里的酸楂核,吐在地上。 “梅先生学唱戏都三十年了,我说您这身段,一看就是大家风韵。” “我多嘴问一句,您见过梅兰芳,梅先生么。” 那梅稚柳听着张少武的问话,却停在原地,跨出去的一小步,也给收了回来。 “你没听过我。”? 张少武摇着头,拿着冰糖葫芦的竹签子,在手上把玩。 “我不爱听戏,那戏曲无非就两件事。” “奸臣害忠良,相公爱姑娘。” “我也知道,您是后海的老彪子,遣您来的。” “您回去告诉老彪子一声儿,拿我兄弟挡枪,我就拿他家人垫背。” 街面上人来人往,谁都没注意到,站在一家馄饨店门口的俩人,气拔弩张。 “我呢,以前算是欠他王奎一,一个人情。” “你可能不了解,在京戏的圈里,他们叫我小兰芳,也叫我稚柳先生。” “可我还有一个名,叫刀马旦梅稚柳。” 梅稚柳手拿一柄粉面折扇,虽立于雪泥之中,可他就是四九城江湖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他虽是中年之岁,可眼中却有少年杀气。 唰! 梅稚柳手腕一抖,却见扇面上写了三个字。 “刀太岁。” 这一柄白梅折扇,确是一把看不见刀刃的“扇子刀”。 历史上最有名的扇子刀,就是秦淮八燕柳如是拿着的桃花扇。 “您是来试我深浅的,那您早说啊。”张少武嘴角淡笑,站在原地。 如今天色渐暗,就在南锣鼓巷街角旁边的馄饨摊前。 那梅稚柳手腕又是一抖,合上扇子刀,扇头如锤,手如一条灵活的小蛇,点腕子如倒刀。 张少武手里只是拿着,那根吃糖葫芦剩下的竹签子,与梅稚柳的刀扇比拼。 俩人站在原地,脚下不挪半分。 梅稚柳的刀子扇,在他手里,活了一般,与张少武一根竹签子斗的不相上下。 而张少武手里的竹签子,也花样百出。 如一尾蝴蝶跟一尾青蛇,他两人的功夫都在五指间。 可张少武知道,后海的老彪子能将“刀马旦”梅稚柳请出山,就为了鱼死网破来的。 他不能留有后手,就见那一根竹签子,倏地穿过梅稚柳的刀扇,唰的一下,竹签子的尖,抵在梅稚柳的咽喉。 只要他想,那梅稚柳的白嫩喉咙,肯定会被一根竹签子洞穿。 刀马旦梅稚柳眼眸低垂,看着自己喉咙处的竹签子,往后小退半步。 他合上自己的刀扇,淡声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跟王奎一回话了。” 张少武将手中的竹签子,扔在地上,笑着说道。 “事关家人兄弟,我不能不下死手。” “梅先生,吃碗馄饨再走啊。” 梅稚柳摇着刀扇,抿嘴笑道:“不了,我不爱尝胡椒味。” 他一个抱拳转身,踩着细碎的步子,缓缓的走出街尾的胡同口。 馄饨摊锅里的烟火气,慢慢将整个张少武,笼罩在里面。 他看不清梅稚柳的身影儿,也看不清自己的身影儿。 “老板,来两碗馄饨。” 张少武坐在馄饨摊的板凳上,此时吃馄饨的就他一个人。 店老板乐呵呵的端上两碗馄饨,张少武递上三毛钱。 就听张少武对那碗没人吃的馄饨,淡淡的说道。 “这馄饨我请了,你不吃那就我来吃了。” 一人两碗馄饨,人情咽进肚子!!! 第141章 偷王之王!!! 那碗馄饨,算是张少武谢了梅稚柳,没对自己家人动脏心思。 以他让白宝山,去别人家的家门口,磨刀这件事来说。 不说伤及家人,搁在别人身上,绝对不会这么和气的。 这要是在民国的话,恐怕少不了一场厮杀。 可梅稚柳的出现,也证明了张少武的猜想,后海的王奎一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多大的本事儿。 而李军的事儿,肯定有了转机。 如果,后海的老彪子王奎一,还敢让李军顶枪眼儿,让他当扒火车偷煤的主犯,那他张少武就得动用自己的手段了。 说白了,你老彪子不就是街面上混的老炮儿嘛! 张少武回了家,张母还殷切的问了几句梅稚柳的事儿。 他现在理解了,当年唱戏的梨园戏楼,为何能在四九城成为经济支柱之一。 “妈,您要是想听他唱戏,到时候我带您去天桥,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张少武说完,准备回屋睡觉。 张母听着大儿子的话,却还是摇头说道。 “算了,那一张戏票少说也得五毛钱,我就不去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又从兜里拿出母亲给他的一块钱,“妈,那您这一块钱,是什么意思。”? “这一块钱,不也能听两次戏了么。” 张母又摇着头,“我啊,就觉得人家梅先生,在四九城大大小小,是个人物。” “人家登门拜访,拿着稻花村的八大件,那得多少钱呐。” “我给你一块钱,是不想你怠慢人,哪怕找个喝茶的地儿呢。” “他拿了稻花村的八大件。”?张少武疑惑的问着。 张母点着头,又走到中堂的木柜边上,拿出钥匙,打开柜门。 “呐!八大件,人家多局气的名角啊。” “现如今,天底下人都吃不饱的时候,人家拿着八大件当伴手礼,我就觉得,咱不能太小气。” 张少武看着木柜子里八大件的木盒点心,心里想着。 本来那一碗馄饨,算是还了他梅稚柳的人情。 回来一看,人家拿着八大件就是来讲和的,这又欠人家一个人情。 没吃没喝的年代,这八盒点心,分量不轻。 “妈!以后,我有空请他去东来顺吃涮羊肉,咱不小气。”张少武说着话,只为宽母亲的心。 可张母听着他要请梅稚柳吃涮羊肉,肉眼可见的心疼。 “那得花多少钱,多少粮票啊。”!? 张少武脸上堆笑,“妈,您瞅瞅,您又心疼钱了不是。” 张母听着大儿子的调侃,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肩头。 “快去睡吧,明儿还得上班呢。” “被窝里的暖水瓶,可千万别蹬出来。” 张少武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盖上被子,进入到“功德空间”里面。 幸运值:38。 张少武也有段时间,没去敲功德木鱼。 自从他听科长赵长海,讲述去东北押送“紫铜件”的惊险经历。 他就想着,进入道德空间,试试有没有防患于未然的“技能。” 砰。 张少武敲击着木鱼,一声沉闷的脆响。 【叮!宿主获得偷王之王,一代侠盗【盗跖】的盗亦有道。】 【是否学习?】 偷王之王——盗跖? 这不是秦时明月之中的人物嘛。 可张少武知道,所谓的偷王之王的盗跖,原型是柳下跖。 他哥很出名,就是坐怀不乱的“和圣”柳下惠。 春秋末年鲁国的侠盗之人,曾经怒骂孔子是巧伪之人。 还说孔老二不劳而获,整日摇唇鼓舌,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富贵。 后来,有人送盗跖八个字叫“贼是小人,智过君子。” 而这个人,就是后来的鬼谷子。 【是】! 【叮!宿主学习偷王之王要义,加载完毕。】 张少武看着偷王之王的技能,还真是逆天,什么“顺手牵羊”“暗线串珠”“移星换斗”。 只有偷王之王,才最懂盗门这一行当。 当年,他入行“电商”的时候,遇上一位提携他的贵人。 有两句话,他现在还记得。 盗门三只手,千门二颗心。 所谓的盗门中人,玩的是盗窃的手段,就看谁的第三只手最灵活。 在九五年的时候,四九城就有两伙盗门的人,为了争地盘,用盗门的手段比试。 他们约定好用八个小时的时间,看谁偷的钱最多,不能作弊。 盗门有盗门的规矩,别看他们是下九流,可还算守盗门的章法。 也就在一九九五年十一月三号那一天,四九城算是乱套了。 那盗门的两伙人,使出压箱底的偷盗手段,不管是在火车站,还是国茂商场,大行其盗。 这是盗门,值得刻骨铭心的日子。 最后,这茬儿盗门盛会,闹的动静太大,还偷了不该偷的,一位高官的东西。 被当时四九城的联合部门,一网打尽。 后来,在九九年末,他们这帮贼首出狱之后,南下去了西安还有郑州。 四九城是没什么小偷小摸了,这帮孙子又去祸害陕豫两地。 张少武将偷王之王的侠盗之术,都灵活掌握。 他最恨的就是贼,而这种本事儿,张少武也只会用在盗门贼寇身上。 这叫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等张少武睡醒的时候,他端着洗脸盆,站在水龙头前刷牙洗脸。 刚一抬头,就看见贾东旭的眼角,冒着贼光。 那贾东旭眼神不正,也不敢跟张少武对视,瞟了一眼他便低着脑袋,往院子外走去。 张少武上下打量贾东旭的背影儿,心里猜想,难道这孙子又要去偷鸡摸狗? 抓贼抓赃,得抓现行。 这两天,他打算将注意力,放在贾东旭的身上试试。 这孙子,是个惯犯,正好试试“偷王之王”的本事儿。 “喂,想什么呐,这么出神。”傻柱肩头挂着铝制饭盒的网袋子。 张少武看着傻柱的眼角,也有点贼光。 他估计,跟傻柱顺食堂里的肉菜有关系,反正眼神也没那么正。 虽说傻柱是行职务之便,在后厨截胡领导的肉菜什么的。 并且,是在六一年缺吃缺喝的时候。 可偷就是偷,这说不过去。 只不过,傻柱祸害领导跟后厨,而贾东旭祸害院里跟老百姓。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带着傻柱走到轧钢厂的门口。 就看李枭穿着一身干净的“卡奇布”单薄棉衣,站在轧钢厂的门口。 旁边站着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对张少武招着手。 傻柱一看见赵长海,跳下自行车,撒丫子就尥,从来不寒暄。 第142章 四大爷,别开枪!!! “少武哥。” 李枭迈着几步路,走到张少武的跟前。 “我帮你停自行车吧。” 科长赵长海脸上带笑,看着李枭,咧嘴道。 “你这小兄弟,倒是挺有眼力劲儿,还是初中毕业。” “不错,不错。” 李枭接过自行车,往停靠自行车的车棚走去。 他又听赵长海继续说道:“这次去东北长春的押送任务,名单我交上去了。” “除了你,还有童骁骑跟李枭这孩子,另外还有三个人,都是退伍的老兵。” “一共六个人,人多眼杂,再者说就一车皮的东西,六人绝对足够了。” 张少武点着头,嘴里叼着烟,“科长,您放心吧,六人三班岗,绝对不会出岔子。” 科长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又低声说道。 “还需要我做什么,你提前说,我提前办。” 张少武想了一下,直截了当的对赵长海说道。 “跟着我押送的那三个退伍老兵,你把档案给我调出来,我过两眼。” “你心眼可够细的。”赵长海拍着张少武的肩头,“不过,你考虑的也够全面。” “真要是咱们轧钢厂保卫科,出了内鬼,这趟押送任务,确实得多留个心眼。” 俩人在厂门口,该说的都说了。 二月初的押送任务,非同小可,谨慎点终归是好的。 张少武心里知道,就保卫科的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出现内鬼一说,更不可能跟山海关外的“盗门”扯上关系。 他想知道的,就是这仨人的底细。 知根知底,用着才顺手。 张少武在电商行业,摸爬滚打这些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打过交道。 他坐在保卫科的值班室,民兵连办公室的郑学伟,拿着三份治安员的资料,亲自交给张少武。 “股长,这是科长让我交给您的。” 张少武点着头,嘴里说了句“辛苦”。 自从他知道民兵连办公室的人,是领导们的眼线,他就很少跟民兵连办公室的人打交道。 张少武不冷不热的,接过那三位治安员的档案资料,草草的看了一遍。 六十年代的人事文件跟档案,相对于后世来说,没有虚头巴脑的东西。 全是干货儿! 张少武随便看了几眼,就将那三人的履历,都记在心里。 “刘红兵、段震、许胜利。” 这三人都有当兵的经历,在轧钢厂保卫科也是骨干,行事作风有板有眼,雷厉风行。 他们跟民兵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有着自己的道德底线。 张少武摸爬滚打半辈子,什么样的人,在他眼里过一遍,大概的性子都能摸个八九不离十。 他很满意这三个人,就是履历干净儿。 一个人想有破局的能力,都要列出自己的底线,不能糊涂。 底线之下。 不行就是不行,大不了江湖再见。 底线之上。 以和为贵,你好我好大家好,端好自己的铁饭碗。 底线适用于任何一段关系。 亲情、友情、爱情。 无论男女,底线是最重要的,也必须有的。 前几日,他亲自开除的民兵王少军,就是例子。 那个民兵,打破了张少武的底线,就是不能对底层人太暴戾。 就在张少武收拾好手里的档案文件,准备还回去的时候。 童骁骑进屋端着铁锹,去煤房铲着煤块回来,填进炉子。 他将铁锹靠在墙上,双手鼓着,往手心里吹着哈气。 “少武,这一趟去东北押送的任务,你有没有什么准备。”? 张少武不懂童骁骑嘴里,“准备”是什么意思。 “我就准备了一张嘴,非得去东北好好吃一顿小鸡炖蘑菇,不行。” “咱们啊,就是拿起枪当兵,扔下枪当人。” “想的再多,都是没用的。” 童骁骑看他满不在乎,凑到他跟前说道。 “我可告诉你,去出山海关的路上,真不太平。” “自从我知道了,要去东北执行押送任务,也打听了这里面的事儿。” “我听着还真他妈玄乎,不能不防。” 张少武心里知道,出了山海关,路上肯定不太平。 要不然,保卫处的人不会都躲着这档子差事儿。 毕竟,出外勤押送轧钢厂的货物,这是有津贴的。 南下是一天二块,北上是一天三块。 这可是六十年代,一天三块的津贴补助,只要能从东北平安回来,就能过一顿肥年。 张少武的底层性子就是土匪,他之所以喜欢曹操,就是曹操身上那股子“枭雄”劲儿。 好人妻,一炮害三贤。 错了,可就是不改! 魏武遗风,活个痛快。 说白了,你“盗门”再嚣张,我就不信枪顶后脑勺,你不怕死。 张少武手里拿着那三位治安员的档案文件,径直去了民兵连办公室,将档案还了。 之后,他站在厂门口值班室前。 他眼瞅着一个人影儿,从厂门口溜了进去,打眼一看是棒梗。 那棒梗一进轧钢厂,就尥蹶子,往轧钢厂里跑了进去。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看见小孩子,一般不会管他们,知道他们的父母在轧钢厂上班。 张少武心想,这棒梗不会是去后厨偷酱油了吧。 这时间上对不上啊! 不管怎么着,就算棒梗偷酱油,也得给他送进去。 这小子,就属于没底线的那种坏种。 而傻柱的傻,几乎都用在这孙子身上了。 张少武就在大门口站着,远远看见李枭,穿上了保卫科的军绿大衣,戴着红袖箍。 “少武哥,您在这儿干嘛啊。”李枭一路小跑的,站在他跟前。 张少武上下打量着李枭,拍着他的肩头。 “在这儿能干嘛,咱们保卫科的人,不就是抓贼嘛。” 李枭环顾四周,自顾自的说道。 “哪有贼儿啊。”? 俩人聊着闲篇儿,也就两根烟的功夫。 张少武大老远看见贾东旭扯着棒梗的手,从二车间往厂门口走。 当贾家这一对父子,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少武眼瞅着这俩人的眼里,贼光大盛。 以“偷王之王”的直觉来说,这俩“盗圣”父子绝对有猫腻。 “棒梗,你早点回去,别在外面瞎玩儿。”贾东旭摸着棒梗的头,俨然是父慈子孝。 张少武眼神放在这俩父子身上,爹跟儿子的贼光都冒出来了。 “贾东旭···站住,别动。”! 李枭听着张少武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贾东旭推着棒梗,让他赶紧往厂外跑,而门口的保卫也没拦着。 值班室的人不明所以,都不知道股长为什么喊住贾东旭,却也都从屋里走了出来。 “砰。”! 张少武掏出腰上的大五四,利索的打开保险上了膛,朝天就是一枪。 枪响,人麻!!! 第143章 盗圣父子,犯大案!!! 这一声枪响,惊动的保卫处处长韩力跟副处长刘瑞金,都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贾东旭···棒梗,你俩站着别动。” 张少武提着五四手枪,冲贾东旭大声喊道。 “你们俩都站在原地,谁要是敢动,我可真敢开枪。” 贾东旭吓得头皮发麻,别说走路,就算是呼吸,都变得很谨慎。 保卫科值班室,值班的几个治安员,听见张少武的枪声,下意识的都在想,难道股长跟这俩人有仇? 可他不就是孩子么,能有多大的仇!? 不过,治安股的人不是傻子,既然股长都开枪了,那就说明这俩人肯定有事儿。 他们都将狐疑的眼神,放在贾东旭以及棒梗的身上,心里倒是希望他们赶紧跑。 跑了,功劳可就更大了! 可保卫科的治安员们,显然高估了贾东旭跟棒梗两父子。 甭说跑了,就算是咳嗽一声,都得咬牙忍着。 “少武,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科长赵长海第一时间来到轧钢厂的门口。 张少武指着门口吓傻的棒梗,淡声说道。 “他进轧钢厂偷东西,我要是不开枪,他就敢跑。” 科长赵长海也将眼神,放在棒梗身上,明眼看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而站在旁边的贾东旭,也是第一次被人拿着五六把大五四手枪,被人指着。 “张少武你公报私仇,我要去找厂长,告你去。”贾东旭牙齿打颤,脑门上冒着汗。 此时,保卫处处长韩力左右看了两眼,提声责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少武走到棒梗的跟前,抓着棒梗的后脖子,单手拎起,对保卫处处长韩力说道。 “韩处长,您抱抱这孩子,什么都明白了。” 韩力上下打量棒梗,来回看了几眼。 “不就是个半大孩子嘛,能犯什么错。”? 贾东旭站在一边,听到保卫处韩处长的话,心里有了主心骨,瞪着张少武。 “你们保卫处的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张少武的张少武,我不就是得罪过你嘛。” “你就敢对一个孩子开枪。” 处长韩力刚想说话的时候,张少武一把扯开棒梗穿着的棉袄。 砰砰砰。 十几个巴掌大的紫铜精密件,掉落在地上。 棉袄口袋里,还装着锻造加工精密件的“银屑”跟“金沫”。 而且,用塑料袋严严实实的包着。 轧钢厂生产的紫铜精密件,本身就属于贵重金属类,更别说加工剩下的“银屑”和“金沫”。 这些东西,在街道上的回收站,价值不菲。 当棒梗身上偷带出去的贵重金属件,掉落在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唰唰唰。 五四手枪拉保险上膛的声儿。 红星第三轧钢厂生产的贵重金属精密件,那属于特等机密军工品,这可是一件大案。 贾东旭的左右两边,都有人据枪而立,身后也有人拿枪指着。 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 保卫科的临时工保卫员想要转正,就立功一条路。 “不是!棒梗···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呢。”贾东旭眼看事情败露,就想和稀泥,将一切责任甩给六岁的棒梗。 毕竟,棒梗的年纪小,他估计保卫处的人,也不会难为小孩子。 棒梗站在原地,吓得双腿打摆子,裤裆又吓尿了。 这孩子年纪小,可他知道,五四式手枪是要人命的。 就算是被吓哭,也不敢放声大哭。 贾东旭抬脚想往棒梗的身边走,却见童骁骑扑了过去。 砰···咚! 这童骁骑下手狠辣,一记右摆拳打在贾东旭的肝脏位置,果决狠辣。 “就你?还想逃跑。”!!! 童骁骑看着躺在地上的贾东旭,蜷缩的跟虾米似得。 “你说···你是不是潜伏进轧钢厂的特务。” 这一句话,立即让保卫处所有人的人,都晃过神。 抓一个贼的功劳,跟抓一个特务的功劳,那是不一样的。 别说,童骁骑比张少武还牲口还不要脸。 “枭儿,铐上。”! 张少武给李枭使眼色,这份功劳不能少了自己的小兄弟。 李枭点着头,他就听张少武的话,伸手抽出后腰上的手铐,抓着贾东旭的胳膊,直接背铐。 他也没用手铐铐过人,手铐的劲儿用的大,疼得贾东旭青筋暴起,比杀猪声还惨。 被铐住的贾东旭,疼得双眼发红,梗着脖子。 “误会,都是误会。” “他就是个孩子,估计是拿着玩的。” “我也不会是特务,我肯定不是特务,我家是三代贫农。” 棒梗已经被吓得小脸惨白,哆嗦着嘴皮子,动都不敢动。 “贾东旭,我喊你的时候,你让棒梗跑什么。”?张少武捏着他的下巴。 贾东旭牙齿打颤,冷汗直冒,却还是哆哆嗦嗦的壮起胆子。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敢拿车间的零件玩儿。”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这孩子会拿车间的零件。” “而且,我也没听见你喊我,我就想让我儿子,早点回家。” 张少武眼瞅着贾东旭死鸭子嘴硬,跟他废话也没意思。 他指着地上的紫铜件,跟加工的贵重金属的屑沫,淡声问道。 “你别告诉我,这是棒梗偷的,也别把我们保卫处当傻子。” “谁家孩子偷紫铜件,一次偷十三个的,还用塑料袋包着银屑子金沫子。” “你是轧钢厂的一级钳工,知道紫铜精密件,流出轧钢厂,意味着什么。” “东旭!你说句实话,这些精密件,你是不是卖给特务的。” “不是。”!贾东旭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嗓子。 他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特务这顶帽子要是扣下来,可是要人命的。 他知道,张少武恨不得他死! 贾东旭心里真麻爪了,又默念着阿弥陀佛,神仙保佑。 可惜,远在灵山的满天神佛,天庭仙家,也不理他。 贼! 是让所有神仙最难为的“物种儿”! “棒梗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贾东旭无奈,瘫在地上,鬼哭狼嚎。 他知道张少武不会放过他,可棒梗是个孩子。 贾东旭真不信,轧钢厂会难为一个孩子。 张少武看着贾东旭胡搅蛮缠,便对保卫处的几个领导。 缓缓的介绍着贾家的父子。 “这贾东旭跟我一个院,前俩月的时候,偷狗进了看守所一星期。” “他儿子棒梗,手也不干净,前几天偷我家的肉。” “我说实话,抓这俩父子,我真是蒙的。” “可我没想到,贾东旭跟棒梗胆子这么大,真敢偷轧钢厂的精密件。” 贾东旭:“什么?你蒙的。”!? 第144章 吊起来!!! “爸,我害怕。” 棒梗吓得小脸煞白,只见贾东旭也瘫软在地上。 “儿子,我比你还害怕。”!!! 就刚才。 从棒梗的棉袄里搜出紫铜件的时候,贾东旭就知道这事儿要完。 他不了解保卫处,可他了解张少武。 “贾东旭!你盗窃国有资产,变卖轧钢厂的精密管控件,暗通特务,你知道你犯的什么罪吗。”?张少武伸手提溜儿着贾东旭的后脖子。 “张少武啊!你亡我之心不死。”贾东旭被提的弯着腰,可还是扭过脸反驳。 “我什么时候暗通特务了,你大爷的。” 那贾东旭也是急了,偷东西最多判刑,可暗通特务,那得枪毙。 他拎得清!!! 张少武也不给他废话,伸手抽了贾东旭一脖溜儿,让李枭拿一根细马绳,把地上的铜件儿,串在一起。 保卫处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件事。 功劳是见者有份,那么功劳有多大,就看他们能从贾东旭的嘴里,撬出多少东西了。 小偷? 特务? 这俩事儿本身没什么关系,可贾东旭偷的东西,关系实在重大。 张少武单手提着贾东旭,一进楼,直接将贾家父子,扔在羁押室里。 “科长,劳烦您去写情况说明,赶紧让童骁骑,骑车去派出所,开传唤证。” “我跟韩处长还有刘瑞金副处长,去核实紫铜件儿来源,这事儿不能出差错。” “我估摸着,贾家这俩贼儿,绝对不是头一次,偷轧钢厂的精密铜件儿,下家是谁,必须得问清楚。” 保卫处处长韩力听完张少武的话,连连点头。 “是个精兵强手,思维很清晰,安排的也很妥当。” “等这件事调查清楚,就让刘副处长,写汇总报告,他是笔杆子嘛。” “我先进屋,审审偷东西的那个贼儿。” 几人看着处长韩力,一进羁押室,四十三号的大脚,就踹在贾东旭的脸上。 一边踹,还一边骂。 “王八犊子,你对得起轧钢厂,对得起国家么。” “你说···你偷轧钢厂的精密铜件,下家是哪个特务。”? 就这几脚,功劳少不了。 张少武从门上的窗户口,看了两眼,贾东旭被踹在地上,一动不动。 盗圣棒梗缩着脑袋,面朝墙壁,说啥都不扭头。 “得了,饭点都去吃饭。”副处长刘瑞金发话了。 处长韩力从屋里走了出来,伸手捋了捋头顶的秀发,脸上很过瘾儿。 “我一看到偷东西的人,心里就恨的牙痒痒。” “妈的!偷轧钢厂铜件儿,还是精密件,我看他想死。” “这些东西,要是到了敌对分子手里,不堪设想。” 保卫处的二位领导,今儿不准备在食堂吃,而是去往轧钢厂外面的国营饭店。 张少武安排了俩人值班,也不急着审贾东旭。 抓贼抓赃,要的就是个过程。 保卫处的人,各司其职,取证的取证,核实铜件儿来源的,也去车间核实去了。 等过了饭点,也快一个钟头。 童骁骑从派出所开回一张传唤证,去车间调查铜件儿来源的治安员也回来了。 轧钢厂就这么大的地方,调查点东西,没任何的难度。 车间主任一口咬定,是贾东旭在加工铜件儿的时候,私藏偷窃的。 不到一个钟头,整个轧钢厂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开门。”! 值班的陈兵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进羁押室,却见贾东旭躺在床铺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悠哉悠哉的晃着腿儿。 这孙子,倒是他么挺悠闲,跟老太爷似的。 张少武估计,那贾东旭肯定有了脱罪的托词,或者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贾东旭,把这儿当宾馆了。” 紧随其后进来的,还有俩民兵连的值班人员,陈兵跟吴三福。 那陈兵二话不说,揪着贾东旭的衣领子,下手狠辣,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三五拳。 贾东旭被揍得弯着腰,疼得龇牙咧嘴。 “你们他妈的都是流氓,都是大流氓。” 吴三福瞟了一眼张少武的脸色,不动神色,一脚迈到贾东旭的跟前,双手使劲儿掏起贾东旭胳膊,又从后腰上抽出铐子。 他想在张少武的跟前,也表现表现。 “哎哟,疼疼疼···。” 贾东旭嘴里嚷嚷着,却见吴三福拿着开铐子的钥匙,将贾东旭的铐子打开。 贾东旭一愣神,就见吴三福拽着铐子,猛走了几步路。 哐当一声。 铐着贾东旭的两条胳膊,直接拷在墙上的铁栅栏上。 张少武:“······。” 民兵连的人都是狠人呐! 贾东旭大半个身子,斜着贴在墙面上,脚尖垫在地上,刚好能着地的,也就脚尖那一丁点的地方。 那贾东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想缓解腿上的酸胀,就得使劲儿踮起脚尖,要不然手腕上的铐子,会死死咬自己的肉皮。 “张少武···你王八蛋儿···咱俩也是一个院儿的。” “你等我出去的···看我要不要你的命。” 张少武还没说话,那俩民兵陈兵跟吴三福,又是一顿拳脚。 贾东旭死死的挂在铁栅栏的墙上,就见张少武掏出一根烟,火柴点上,嘴里吐着烟雾,吹到墙上的窗户上。 窗外的寒风冷冽,没等烟雾飘出去,就被吹散了。 张少武看了一眼羁押室,摆着的闹钟,耷拉着眼皮,对贾东旭说道。 “还有三小时十八分钟,保卫处就要下班了。” “你要是不想在下班前交代,那我也不急,明天后天都行。” “东旭,你甭呲着牙看我,你偷紫铜件儿这事儿小不了。” “你儿子贾梗儿,保卫处会移交给派出所,他年纪小,可也得关一阵子。” “毕竟,保卫处有理由相信,你们父子暗通特务,倒卖轧钢厂的精密件儿给敌对分子。” 贾东旭绷直双腿儿,脚尖踮在地上,睚眦欲裂的仰着头,嘴里怒骂道。 “张少武···你他妈的在迫害工人,我···我会去工会告发你。” “你···你在刑讯逼供,你在学渣滓洞的军统,你···你冤枉我。” 张少武叼着烟卷,抽了最后一口烟,吐在贾东旭的脸上。 “你啊!也该清醒清醒,还想去工会告我,你出得去嘛。” “我知道,你还觉得一大爷易中海,会为你给厂长说情,再者想罚钱了事儿。” “甭指望易中海,他屁股要是不干净儿,照样得进去。” 贾东旭横着眼珠子,“想套我的话?滚你妈的。”!!! 第145章 活土匪!!! 羁押室里。 张少武伸手拍了拍贾东旭愤怒的脸蛋儿,“这地儿,我说了算。” “你该交代就交代,该出卖就得出卖。” “自己想明白了,立功赎罪!你再想想,我把你送到公安局里开除,你家还有活路么。” 贾东旭的眼神,滴溜溜的转着,他也知道张少武的话,是一个大陷阱。 “呸···!” “我就一句话,这事儿你不敢往下查,就算是想陷害我,我也不会承认。” “这铜件儿不是在我身上搜出来的,棒梗还是小孩子,你能拿他怎么样。” “我告诉你,不到下班,我就能从这儿走出去,你不信等着瞧。” 张少武咧嘴笑着,伸出脚划拉着贾东旭的脚尖儿。 “跟我玩流氓滚刀肉那一套,你真差远了。” “甭在我跟前充英雄好汉,也别觉得自个骨头硬。” 贾东旭被手铐吊在铁栅栏上,疼得倒吸冷气,他鼻孔里跟嘴里,大口的喘着哈气。 可窗口的冷风,倏地儿就把他的哈气吹散了。 张少武根本不在意贾东旭,扭头对陈兵俩人说道。 “别说我不给你们,转正的机会。” “把门锁好了,就算是保卫处韩力处长来了,都不许开这个门。” “我会让人二十四小时换班守着,谁也甭给我掉链子。” “姥姥的···他要是不喊咱们爷爷,你们谁也甭搭理他。” 陈兵俩人站的笔直,抬声喊道:“是!股长。” 此时,贾东旭斜挂着身子,靠在墙上骂道。 “张少武···我艹你祖宗十八辈。” “我···我是你爷爷,你爷爷的···爷爷。” 张少武也不管他,就看你是嘴硬儿,还是你身子硬。 他一走,陈兵拿着大锁,就吧嗒一声,将羁押室的门给锁上了。 羁押室里,就剩下贾东旭跟棒梗俩人。 棒梗眼瞅着屋里没人,走到贾东旭的跟前,扯着他的衣裳。 “爸!我饿···我害怕。” 贾东旭被棒梗伸手这么一拽,疼得脸上冒汗。 “哎哟!棒梗··你离我远点,我比你还害怕。” “等我出去了,我非把他屎给打出来。” 棒梗眼瞅着贾东旭被吊在铁栅栏上,自己趴上羁押室的床铺,呼呼睡了起来。 而贾东旭只能咬着牙,心里求着一大爷易中海,赶紧捞他。 ······ 保卫处办公室。 屋里除了处长与副处长,还有赵长海科长,就剩下张少武。 办公室的中央烧着煤火炉子,炉子烧的很旺,屋里的人都把大衣脱了。 “我听贾东旭的意思说,他好像还有同伙。”张少武双手放在炉子上。 “他说了,不到下班的时候,咱们保卫处的人,都得跪在地上,请他出去。” “他做梦?”科长赵长海双手拢在胸口,眼神却放在副处长刘瑞金身上。 他心里猜想,这贾东旭的后台,会不会是副厂长李怀德。 毕竟,赵长海知道李副厂长的屁股不干净。 可那仅限于,倒卖轧钢厂的铁矿跟锅炉房里的煤。 轧钢厂的紫铜精密件儿,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流到特务手里,切切实实的危害国家。 副处长刘瑞金玩的是笔杆子,心眼比他们都多。 “对!他在做梦,真当我们保卫处,是吃干饭的。”刘瑞金定下基调,不理会赵长海猜忌他的眼神。 “这事儿,李副厂长已经给我交代了。” “必须严格的彻查,一丝不苟的彻查。” 张少武看着这仨人玩儿心眼,就憋不住笑。 小官场的勾心斗角,总是让人忍俊不禁。 “每个车间,现在都要盘查紫铜件跟贵重金属的具体数量。”处长韩力沉声说着。 一对儿犀利的眼神,在几人的脸上,都过了一遍。 “要抓,要特抓狠抓。” “如果这次没有张少武同志的火眼金睛,这件事我不敢想。” “别急着把偷铜件儿的人,交给派出所,咱们自己先审,下狠功夫的审。” 保卫处的几个领导,通了气,这事儿就能放手干。 “领导,贾东旭把这些铜件儿卖给谁,这条线索不能断。”张少武沉声说着。 他的眼神放在这仨领导的脸上,继续说道。 “他贾东旭有没有暗通特务,更不能马虎。” “我觉得,咱们轧钢厂保卫科,必须成立专案组,调查这件事儿。” “到时候,在大领导面前,咱们轧钢厂脸上也有光。” 他嘴里“大领导”仨字一出口,保卫处的三位领导,就算统一战线了。 能在轧钢厂混到高层的,都是人精。 顺人性做事,逆人性做人。 他们所要考虑的,只有自己能成事儿,成多大的事儿! 一命二运三风水,他们比谁都相信这个! 老祖宗说的好,任由冲天之志,无运不可达也。 而贾东旭不就是,送上门的运气。 小官场不适合心软之人,他们很懂所谓的取舍。 眼瞅着要下班了,张少武穿好大衣,又去羁押室转了一圈。 民兵连的陈兵在门口守着,张少武趴在羁押室的窗户上,往屋里瞅了一眼。 那贾东旭还被吊在铁栅栏上,脚尖踮着,眼神往窗口上瞟。 “有人来过吗。”? 张少武问着陈兵,压根就没想进去。 “有个八级钳工来这儿转了一圈,也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陈兵回忆着。 “我看了他的工作证,就让他瞅了两眼。” 张少武点着头,“以后,有谁来看他,做好登记。” “说不定,是他的同伙。” 值班的陈兵点着头,立正道:“是,股长。”! 这“同伙”的帽子,要是能扣在易中海脸上,那就有意思了。 一下班。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后座带着李枭,就见易中海在厂门口站着,他也没理。 就易中海的小心思,傻子都看得出来。 那易中海骑着自行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张少武的身后。 李枭在鼓楼的街口,往家里走去。 俩人分道,易中海眼瞅着张少武进了家门。 他紧跟着进院子,刚想跟张少武,说话的时候。 却见贾张氏怀里抱着小当,那秦淮茹站在前院抹着泪,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不知道的,还以为贾东旭死了!!! “老贾,我没法活了。” “他张叔···您可怜可怜东旭,这孩子吧。” “他从小没了爹···你···。” 贾张氏是踩着下班点,在前院张家门口卖惨的。 等她看见张少武,又开始叫魂模式。 第146章 这顶特务的帽子,有点大!!! “少武···我求您了。” 秦淮茹一瞅见张少武,脸上凄惨的跪在他跟前,小腹隆起,水汪汪的俩眼,可怜的不行。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看都不看秦淮茹,而是将自行车,扎在自家门口。 此时,上班的都下班了,院里的妇女们儿,都聚在前院。 贾张氏眼看张少武不为所动,也伸手搂着他的腿儿,“少武,我求你了,你放东旭一马。” “我们家没他,真的活不成了。” 就在此时,秦淮茹又站起走到张母的跟前,可怜巴巴的说道。 “婶子,您帮我给东旭说两句好话。” “我家真要是没了东旭,可就没主心骨了。” “您···您可怜可怜我们家吧。” 秦淮茹知道薛苗心肠软,耳根子更软,一个劲儿的磕头。 薛苗刚想开口,张少武对着院里所有人,大声喊道。 “知道,贾东旭犯得什么法嘛。” “一大爷,您给他们解释解释,什么叫军工精密件。” 院里人听着张少武的话,眼神又都放在易中海身上。 那易中海哆嗦着嘴皮子,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军工精密件不能在院里说,我签了保密协议了。” “可···你看看贾家,淮茹有了孩子,贾东旭上有老下有小。” “再者说,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儿,对不对。” “老易,这话没错。”阎埠贵开始帮腔,“东旭,毕竟是咱们一个院子的。” “他家这情况,大伙儿也都看见了。” “你张少武是轧钢厂保卫科的股长,再怎么着,你能说上话,不能见死不救。” 张少武脸上带着浓厚的笑,知道阎埠贵心里恨自己。 毕竟,他大儿媳妇儿于莉跟阎解成,正闹着离婚呢。 “三大爷,您真想让我帮贾东旭啊。”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 阎埠贵说话不过脑子,梗着脖子道。 “想啊。”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我要是能帮东旭说上话,绝对第一个就去求情。” 贾张氏听着阎埠贵的言语,心里暖呼呼的。 院里人,都在议论纷纷。 “三大爷,还挺有大爷样儿,是比张少武强。” “这话说的,人家阎埠贵是小学老师,他讲情分。” “我听说,贾东旭跟棒梗在轧钢厂偷东西,是被张少武亲手抓的。” 秦淮茹听着院里人的言语,都算站在贾家一边。 只要张少武不帮贾东旭,那她就用道德绑架他,非得把张少武的名声,搞臭不可。 “没错。”张少武点着头。 “贾东旭还真是被我亲手抓的,现在还拷在羁押室呢。” “保卫科抓贼,天经地义。” 院里人听他这么说,一个一个的翻白眼,说他不讲院里的人情世故。 此时,却听娄晓娥说道。 “当贼,就活该被抓。” “他贾东旭要是偷你们家的东西,你们是不是也能原谅他。” 张少武脸上带笑,冲着娄晓娥挑了一下眉毛。 那娄晓娥心里甜腻儿,轻轻的咬着粉嫩的嘴唇,心里潮乎乎的。 “三大爷,您要是真心想帮贾东旭,我给你指条路。” 张少武哪能让阎埠贵,骑在自己脸上。 阎埠贵梗着脖子,斜楞眼神,“你说,我怎么帮他。” 院里人,都在等张少武的话。 “你为他顶罪,替他贾东旭坐牢,或者被枪毙。”张少武嘴角带笑,却见阎埠贵吓得脸色惨白。 “不是···贾东旭有这么严重吗。”?阎埠贵惊讶的问道。 张少武指着阎埠贵的鼻子,也没给他留脸。 “你现在要是想帮贾东旭顶罪,我现在就带你去派出所自首。” “你他妈知道贾东旭,偷的是什么吗?就敢教我做事儿。” “他偷的东西,危害国家的安全,轧钢厂已经怀疑他暗通潜伏的特务。” “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把你送进去。” 院里所有人,听着张少武的话,不敢再在前院待着了。 “特务”这顶帽子太大,谁也顶不住。 张少武揪着阎埠贵的衣领儿,就要拽他往院门外走。 “总算抓到贾东旭的同伙了,您是不打自招啊。” 阎埠贵吓得脑门上冒汗,眼看张少武不是闹着玩的,一屁股蹲在地上。 “少武···哎呦,四大爷!” “我就是为贾东旭说两句,怎么就成他的同伙了。” “再者说,我也不知道他犯的什么法,更不知道他偷的东西。” “我···我我就是看他贾家可怜。” 张少武俯看蹲地上的阎埠贵,嘴角扬笑,“别介啊,您得救人家贾东旭,您是他的大救星。” “明儿,我就去红星小学,非把您舍己救特务的事迹,给校领导说说。” “四大爷···我错了,我真错了。”阎埠贵吓得双腿发软,瘫在地上。 “那贾东旭是坐牢,还是枪毙,我举双手赞成。” 站在一边的贾张氏跟秦淮茹,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她们再去求张少武,就怕他又给她们全家,都扣一顶“特务”的帽子。 她贾家不能都团灭了! 一大爷易中海肚里一肚子的话,硬生生的都咽下去,甭说开口,就算是咽唾沫都不敢出声。 六十年代,暗通特务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 只要被抓,就一条路,那就是枪毙。 易中海抓耳挠腮的想着对策,毕竟贾东旭是他养老后备军里,最关键的人物。 院里人,也都散了。 阎解成埋怨起三大爷,不该让他多管闲事。 而阎埠贵真被张少武吓得双腿发软,是被阎家两兄弟搀扶回去的。 等他回了屋里,坐在炕上,心里都在后怕。 “这张家的老大,还真是活土匪。”阎埠贵拍着心口,惊魂未定。 “特务”这顶帽子,扣在谁脑袋上都不好受。 贾张氏与秦淮茹眼瞅着,院里没一个人敢为贾东旭说情,只能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 “走!回家。”贾张氏少见的脸上带着疲惫,眼神更是无奈到极点。 俩人走到中院,秦淮茹瞥了一眼易中海住的屋子,却见一大妈,嘭的一声紧闭屋门。 那一大妈是院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可也对秦淮茹没好脸色。 就在此时,易中海还是从屋里,走了出来。 秦淮茹脸上惊喜,却听易中海低声道,“去菜市场买只鸡,我让柱子出面。” 易中海朝着北屋走去,听秦淮茹在身后喊道。 “谢谢您,一大爷。” 贾张氏肉疼的拿出三块钱,嘴里嘟囔道。 “他张少武要是吃了咱家的鸡,还不管东旭的事儿,我可跟他没完。”!!! 第147章 这只鸡很上道! “一大爷!也就是您,要不然这事儿我真不管。”傻柱背着手,从中院北屋走了出来。 易中海稳稳坐在傻柱屋里的马扎上,就等着傻柱去请张家的活土匪。 他心里也琢磨了贾东旭偷铜件儿的事,仰天长叹。 “东旭啊东旭,你怎么就会被他抓住呢。” 轧钢厂里,偷东西的人多了,特别是吃不饱的时候,还有人拿着饭盒,去锅炉房偷煤的。 而车间里,加工的铜件儿,小偷小摸的也不少,特别是贵金属中的“银屑”“金沫”。 这类贵重金属,只要拿到回收站,就能换来钱。 此时,傻柱走到前院,也不打招呼,脸上带着笑脸,掀开门帘进了张家的屋子。 他一进屋,就看着人家一家子围着炉子吃饭。 “张叔,张婶。” “吃饭呢。”! “柱子,吃了吗。”张母客气道。 傻柱摆着手,对张少武说道:“少武,去我屋里喝两杯,我弄了半瓶好酒。” 张少武一眼看穿傻柱的心思,“柱子哥,秦淮茹让你来的吧,您别掺和他家的事儿。” 傻柱走到张少武跟前,一把搂着他的肩头,“真不是秦淮茹,你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她家的火坑我还能往里跳啊。” 张少武听傻柱这么说,顺势从凳子上站起来。 “嘚!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真不去。” 傻柱笑呵呵的,点头哈腰道:“少武,你是真给哥哥脸,这份人情我紧记在心。” 俩人勾肩搭背从前院走出来,张少武想要看看,他秦淮茹能玩什么“骚”手段。 前院的阎埠贵蹲在地上,擦洗自行车,瞟了一眼这俩人,紧跟着扭过头。 傻柱掀开门帘让张少武进屋,等他一进去,就看见一大爷易中海。 “我就知道,这顿酒不好喝。”张少武转身就走。 傻柱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赔笑说道。 “少武,你再给我一个面子,就让一大爷说两句话。” 易中海脸色难堪,这张少武是真没把他当人看,却还是赔笑道。 “少武,你是院里的四大爷,有事儿咱们坐下来谈。” 张少武本不想搭理易中海,却听傻柱说道。 “真不是贾东旭的事儿,等我炖鸡儿。” 那秦淮茹知道,事关贾东旭的“生死”,一路小跑的去菜市场,买回来一只老母鸡。 走到院里,就将老母鸡递给傻柱,眼里也馋的不行。 “甭看了,这鸡没你的份儿。” 傻柱提溜着老母鸡,进屋就开始杀鸡做饭,很是利索。 易中海没耐住性子,眼角斜睨张少武两眼,就看他气定神闲。 他在心里琢磨着嘴边的话,最后才张嘴说道。 “少武,你说东旭回不来,那棒梗是不是得让他回来。”? “一大爷,您是法盲吗。”?张少武没给易中海留面子。 “棒梗也参与了偷窃,甚至还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您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想让棒梗回来,哪那么容易。” 易中海被张少武骑着脸怼,双手搓脸,他真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 油盐不进不说,道德绑架更行不通。 街面上的流氓痞子,尚且还有软肋,可易中海就没发现,他的软肋是什么。 易中海心里真麻爪了,嘴里发苦,长叹一口气。 “真就没一点办法。”!? 张少武看易中海不死心,脸上的笑意很贱。 “有啊。”! 易中海支起耳朵听,眼神大亮,就跟炉子的火栗子似的。 “明儿,我就去保卫处,告诉厂领导,说贾东旭偷的铜件儿,是你易中海指使的。”张少武看易中海脸上发白,嘴角抽搐。 “到时候,您替贾东旭坐牢枪毙,他估计能判个十年八年,就出来了。” 易中海听完他的话,禁不住的心惊肉跳。 躲在窗户边上,偷听的秦淮茹与贾张氏,对视一眼。 贾张氏:“这主意好啊。”!!! 秦淮茹:“一大爷能乐意吗。”? 这俩婆媳儿,已经开始算计一大爷易中海了。 只要能让贾东旭回来,牺牲谁都没问题。 傻柱炖好老母鸡汤,瞥见窗户边上的贾家婆媳儿,猛地吆喝一嗓子。 “嗳。”! 贾张氏吓一跳,又看着傻柱炖的母鸡,也不怕烫,伸手就拽了一条母鸡腿。 傻柱也没拦住,端着鸡汤进屋。 谁承想,张少武看了一眼,少了的鸡腿儿,对傻柱说道。 “鸡腿儿?被贾大妈拿走了吧。” 傻柱点着头,“你猜的真准。” “你告诉她一声,鸡无完鸡,人无完人。”张少武乍看盆里的炖鸡。 “本来,我还真想捞贾东旭一把,可一只鸡都不让我吃完整。” “那就算了吧。” 趴在窗户边上的贾张氏,嘴里啃着鸡腿儿,顿时索然无味。 秦淮茹伸手就想扣贾张氏的嗓子眼,气得两眼发红。 傻柱走到窗户边上,俯看贾家婆媳儿,抬声道。 “你俩都听到了吧。” 贾张氏神情复杂,手里拿着没肉的鸡腿儿,恨不得把胃掏出来。 就在此时,张少武又对傻柱说道。 “柱子哥,人家秦淮茹家养的兔子,真是白。” 傻柱听明白他的心思,猛地对秦淮茹说道。 “还愣着干嘛,把那兔子给我,我炒一盘麻辣兔肉。” 躲在窗户底下的秦淮茹,也不藏着掖着,走到自家门口,提着竹笼里的大白兔,递给傻柱。 贾张氏心里肉疼的想死,可最后还是跺跺脚,进了里屋。 傻柱又开始杀兔做菜,烟火气慢慢在院里飘起来。 一大爷易中海不敢多说一句话,哪怕桌子上的炖鸡都凉了,他也不敢吃。 等到傻柱炒好兔肉,端进来的时候。 张少武拿起筷子,夹着盆里的炖鸡说道。 “你还别说,这只鸡还挺上道。” 谁是被吃的鸡,不言而喻。 傻柱给张少武倒了一杯酒,就看易中海不敢动筷子。 他怕了! 易中海真怕自己吃一口鸡,又要前功尽弃。 傻柱也不劝一大爷,他就跟张少武,俩人喝了一顿暖和酒。 从始至终,易中海的筷子就没抬起来过。 眼瞅着张少武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嘴上冒油。 “柱子哥,我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张少武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傻柱看着桌子上的俩肉菜,一口汤都没给易中海留。 “少武,那贾东旭的事儿,你帮说上几句。” 张少武扭头盯着傻柱,说道。 “那得看他,今晚儿上他能不能熬过去。”! 张少武言语刚落,贾张氏气得急火攻心,晕厥过去。 第148章 都tm是人才啊! “妈,妈。”!!! 秦淮茹蹲在地上,去掐贾张氏的人中。 张少武看着北屋门口的水缸,拿着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泼在贾张氏的脸上。 贾张氏冻得直哆嗦,猛地睁开眼,跟诈尸似的。 易中海臊眉耷眼的从屋里出来,饿的肠鸣欢快,肚子里似乎住了一窝鸟。 秦淮茹从地上站起来,刚想问问易中海的时候,却见易中海摆着手。 “甭问,明儿就知道了。” 傻柱呲着大板牙,笑呵呵的乐,“对喽,明天贾东旭枪毙不枪毙,肯定就知道了。” “傻柱,你赔我的鸡。”贾张氏伸手指着傻柱。 傻柱长叹一口气,嘴角奚落的说道。 “少武说的没错,你们家都是白眼狼。” 四合院里,渐渐都熄灭了灯,一个晚上说过去也就过去了。 贾张氏一宿没睡好,不但肉疼那鸡跟兔,还心疼的想了一晚上贾东旭。 她躺在炕上,扭过头看秦淮茹还在睡觉,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 “你还睡得着呢?你男人都要被枪毙了。” 秦淮茹肥臀上吃疼,睡眼惺忪的从被窝坐起来,唉声叹气。 “妈,那您说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贾张氏琢磨了一会儿,又踹了秦淮茹两脚。 “穿上衣服,带上小当,去轧钢厂找厂里的领导。” “我就不信,没人管不住他张少武。” 秦淮茹愣了一下神,以她初中的学历来看,明摆着贾张氏是在作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贾张氏又伸出尖指甲,去拧秦淮茹腰间的软肉。 秦淮茹疼得心口冒汗,立即从炕上爬起来,穿好衣裳。 等她出屋的时候,傻柱已经在前院,等着张少武了。 眼瞅着,俩人骑着自行车上班去。 在路上,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傻柱,出奇的安静。 “柱子哥,你这想什么呢。”? 傻柱脸上堆着笑,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就在想,这两天是不是别在后厨拿肉菜了。” 嚯! 傻柱有觉悟了。 可这事儿,张少武不会给他出主意,虽然这也是一种“偷”。 但是,傻柱的偷只是到道德层面,没到法律那一步。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刚到厂门口,李枭就接过他的自行车,将自行车推到停放处。 “股长,昨儿咱们抓的那个偷铜件儿的,都招了。”民兵吴三福堆笑说道。 张少武愣了一下神,心里想着,一夜之间那贾东旭就松口了? “走!去羁押室。” 吴三福看张少武一脸关切,邀功的说道。 “他啊,嘴没多硬,晚上的羁押室,那就是阎王殿。” “我们轮番用了点手段,那贾东旭就跪在地上,全都招供了。” 张少武进了羁押室的屋子,就看贾东旭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手腕处被铐子勒的血痕,一片乌青。 他有气无力的看着张少武,嘴里骂了句。 “卧槽···你···。” 张少武没等贾东旭骂出来,伸手卸掉他的下巴。 这一手,疼得贾东旭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来,让我看看他交代的事儿。”张少武对值班的陈兵说着。 “他一共偷了十几次,偷的东西都卖给回收站了。”陈兵递给他记事本,继续说道。 “不过,他说自己不是特务,我是有点信了。” 张少武翻看着贾东旭招供的事儿,头也没抬,“你为什么相信他说的。”? 陈兵一脸傲娇的说道:“进了羁押室,谁能抗过咱们爷们儿的手段。” “一张报纸盖他脸上,再用冷水一浇,他都抗不过去。” “要不,咱们再审一遍,我让股长看看。” 张少武合上羁押室的记事本,淡声说道。 “你们还有别的手段不。”? 陈兵揉着鼻子,淡笑说道:“整人的手段,那有一百种,用在他身上,也就两种。” “咱们也没玩的太过,民兵连里有个会玩棍刑的。” “一根削尖的棍子,对他这屁股···。” 张少武看着陈兵手上的动作,心里就一句话。 都他妈是人才啊!!! 贾东旭被卸掉下巴,呜呜的想说什么,张少武将下巴给他接上。 “你不得好死。”! 陈兵上去就给贾东旭一巴掌,抬声骂道。 “你个狗杂种,自己手脚不干净,还他么敢骂人。” “你偷厂里的铜件儿,谁逼着你偷了。” 张少武看贾东旭被这帮人,折腾的不轻,对陈兵说道。 “那就这么着,等赵科长来上班,把他招供的事儿递上去。” “甭再折腾他了,我怕他死在羁押室。” 陈兵堆笑的点着头,“股长,这您放心,我们都留着后手呐。” “就算咱们让他去验伤,也验不出什么。” “保卫科常见的十八刑,哪一种都不见血,您就放心吧。” 就在几人在羁押室,说话的时候。 童骁骑站在门口,对张少武说道:“少武,你快出来,厂门口有人闹事儿呢。” 值班的民兵,听着厂门口有人闹事儿,都拿着各自的家伙事儿。 这不是在打他们民兵连的脸么!!! 再者说,东直门的癞子会已经消停了,还有谁敢在轧钢厂门口闹事儿。 等轧钢厂保卫科的人,都往厂门口赶去的时候,就看厂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一幼。 张少武眼瞅着贾张氏拽着小当,身后站着秦淮茹,又听贾张氏扯着嗓门,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儿子贾东旭是冤枉的,求轧钢厂的厂长做主。” “求轧钢厂的领导,为我儿子贾东旭,做主啊。” 要说贾张氏卖惨这一块,倒是很有水准,厂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张少武带着保卫科的一众人才,冲着看热闹的工人喊道。 “都散了。”! 轧钢厂的工人眼瞅着一众治安员,武装带跨手枪,气势汹汹,哪敢做停留。 贾张氏看着张少武,走到他跟前,眼眶里落着泪。 “老贾啊,你快显灵吧。” “有人害你儿子啊。” 张少武嘴角扬笑,走到贾张氏的跟前说道。 “贾大妈!本来贾东旭的事儿,能在轧钢厂里面解决。” “你这么一闹,这贾东旭我只能交给公安局了。”、 贾张氏戛然而止,眼里的泪花,说收就收。 “你什么意思。”? 张少武一脸平淡的说道:“你儿子要是在轧钢厂解决,无非是罚款降薪,可他最起码能有工作。” “可交给公安局,那就是判刑坐牢了。” 贾张氏惊惧的咽着唾沫,嘴里嘟囔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我害了我儿子。”? 第149章 贾张氏:我骚过头了??? “通知,红星公社的派出所来接人。”张少武一字一句的说着,都让秦淮茹跟贾张氏听清楚。 “行!我现在就去办。”童骁骑转身去保卫处办公室。 厂门口看热闹的工人少了,张少武对秦淮茹说道。 “你们不是想找轧钢厂的厂长么,我带你去见见。” “我也让你们知道,贾东旭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 贾张氏栽栽愣愣的从地上站起来,她让秦淮茹扶着,一脸茫然。 这活土匪什么时候,如此通情达理了。 张少武带着贾家的婆媳儿,安排到保卫处的值班室里,让她们在这儿等着。 厂领导该上班的时候,也都上班了。 保卫处的副处长刘瑞金与副厂长李怀德,同时来到保卫处的值班室。 副厂长李怀德瞅见秦淮茹,眼神一亮,随即又对刘瑞金说道。 “刘副处长,快给这两位工人家属,倒上一杯茶。” “咱们轧钢厂永远都跟老百姓,走在一起嘛。” 刘瑞金点着头,去门口的茶柜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水。 那秦淮茹俏生生的说了句“谢谢”。 就在此时,张少武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贾家婆媳儿,对李怀德说道。 “李副厂长!红星公社的派出所,已经过来交接。” “这是贾东旭交代的事儿,也算是惯偷了。” 副厂长李怀德拿着保卫处羁押室的记事本,翻看两页,板着脸的严肃说道。 “触目惊心啊,他贾东旭偷轧钢厂的铜件儿,次数不少。” “咱们保卫科的人,竟然都没发现。” 副处长刘瑞金瞥了两眼贾张氏跟秦淮茹,淡声说道。 “这贾东旭偷窃厂里的铜件,手段隐秘,用他儿子当运输的盗窃工具。” “不过,幸好的是,治安股股长张少武,发现的及时,也挽回了不少损失。” 副厂长李怀德合上羁押室的记事本,缓缓点头。 “这次偷窃事件,你们保卫处要引起重视。” “该嘉奖的嘉奖,该批评的也要批评。” 这几句话,他是说给张少武听的,想让副处长刘瑞金,拉拢他。 毕竟,贾东旭偷铜件儿这事儿,闹的动静真不小。 而李怀德真发现,他张少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副厂长,这您放心,我们保卫处一直都是赏罚分明。”副处长刘瑞金表明立场,秒懂李怀德的意思。 保卫处在轧钢厂的地位,几乎是举足轻重的部门。 任何一个在轧钢厂的上位领导,谁不想玩命的拉拢保卫处的人。 那李怀德说完,眼神又放在秦淮茹的身上,笑呵呵的问道。 “这两位,是工人家属吧。”!? “他们来轧钢厂,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没等秦淮茹开口,贾张氏抬声说道。 “厂领导,我是贾东旭的母亲,就想求你们为贾东旭,说两句好话。” “我家就东旭一个正式职工,都指望着他养家糊口呢。” 李副厂长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贾张氏。 他又将眼神放在秦淮茹身上,只听张少武说道。 “李副厂长,本来贾东旭偷铜件儿这事儿,我真是想在内部解决的。” “可贾家这两位,大早上又在轧钢厂的门口,红红火火的闹了一通。” “现在倒好,红星公社的派出所,也知道这事儿。” “我现在就算想捂着,都捂不住了。” 李副厂长听完张少武的话,稍稍愣神说道。 “红星公社的派出所,都知道这事儿,那就不好办了。” “你说说,你们工人家属不要掺和厂里面的事儿。” “人家张少武同志,考虑的问题也很透彻,这事儿在轧钢厂内部解决,他贾东旭还能保住工作。” “可要是交给派出所,弄不好还得移交给公安局。” 贾张氏与秦淮茹俩人,肉眼可见的慌了。 她们没想到,在四合院里的撒泼打滚,用在轧钢厂上,不但没用,还直接害死贾东旭。 “就···就没别的办法了。”?贾张氏哆嗦着嘴皮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李怀德。 那李副厂长又用色眯眯的眼神,剐了一眼秦淮茹的脸蛋,摇头说道。 “你们不该在轧钢厂门口闹的,就算来找我商量,也许有点办法。” “可贾东旭这事儿,让人家红星派出所知道,我可就管不了了。” “一般厂里,偷东西的事儿,我们都在内部解决,不会闹到派出所。” “可你们···哎!” 眼瞅着值班室的外面,红星派出所的办案民警,已经开着车来了。 李副厂长抬脚从值班室走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那办案民警与李怀德握手,俩人还客气了两句。 保卫科科长赵长海押着贾东旭,从羁押室里出来,又跟办案民警交代了几句。 那贾张氏看见贾东旭,脸无血色,心疼的刚想冲上去,被张少武拦住。 “贾大妈,您上去就是袭警,我可提醒你。” “这事儿,您闹的太过了。” 那贾东旭被押上吉普车的时候,眼神瞟了几眼贾张氏,声嘶力竭的喊道。 “妈···妈,你让一大爷捞我。” 贾张氏泪眼婆娑,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心里琢磨着。 是不是自己闹的太过,才将自己儿子,送进派出所的。 而在秦淮茹眼里,就是贾张氏,“骚”的太过头了。 贾张氏眼瞅着自己亲儿子贾东旭,被塞进派出所的吉普车里。 她打心眼里,心疼自己儿子。 心力交瘁,又晕厥在轧钢厂值班室的门口。 副厂长李怀德也不管,她是真晕厥,还是假卖惨,只丢下一句话。 “该送医院,你们帮她送到医院。” 他说完这句话,抬脚就走。 秦淮茹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趴在贾张氏身上,嘴里一直呼喊着。 “妈···妈,您醒醒啊。” 副处长刘瑞金冲着科长赵长海说道:“你们保卫科自己处理这件事,红星医院也不远。” 随即,赵长海又看着张少武,递给他一根烟。 “这是你们院的,你帮她一把忙。” 张少武接过烟,用火柴点上,对李枭说道。 “枭儿,去值班室接一壶滚烫烫的开水。” “记住喽,烫死人的那种。” 李枭点着头,刚提着一壶开水,从值班室里出来。 那贾张氏嗷呶一声,诈尸一般的从地上爬起来。 “你还敢拿开水,泼我啊。”!!! 第150章 唐门逝水!!! 轧钢厂保卫科值班的人,眼瞅着贾张氏,被吓得从厂门蹿了出去。 那秦淮茹拽着小当的手,紧随其后,却也不敢往后看。 “你们院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科长赵长海淡声说着。 张少武嘴里吐出一口烟,一脸真诚的应道。 “放眼整个四九城,我们九十五号院的人,确实最有意思。” 俩人荤素不济的开着玩笑,听赵长海说贾东旭有福气。 他一眼看出,那秦淮茹的身段模样,都很有味道。 张少武嘴角带笑,也点头说道。 “科长,你这话说的不错,人家秦淮茹是长得不赖。” 俩人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又开始喝茶看报的一天。 保卫科的领导们闲着,底下的猴崽子们,忙活的顶儿朝天。 就因为贾东旭偷轧钢厂的铜件儿,每个车间都在盘查,贵重金属跟铜件存量。 红星轧钢厂附近的回收站,也有人专门摸排,不敢让轧钢厂的紫铜件儿,流到敌对分子手里。 轧钢厂里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还真摸出来不少,私自盗窃铜件儿工人。 只不过,这些工人都在内部解决,并未交给派出所。 在六十年代,一位正式职工失业,就意味着几口子人,没饭吃。 就张少武亲手抓贾东旭这事儿,升职指日可待。 眼瞅着,快要下班的时候,科长赵长海找到张少武,低声说道。 “少武!李副厂长李怀德,那孙子让你去他办公室。” “我估摸着,他可能是想嘉奖你,你自己留点神。” “本来,我想着等你从东北回来,我再给你写升职报告的。” 张少武站起身,脸上堆笑道:“科长,我感觉那孙子,不是为了嘉奖我,没那么快。” 科长赵长海狐疑的愣神,就见张少武朝着厂办公区走去。 厂办公区三楼,巧合的是,还在楼道里遇上于海棠。 “你来找厂长汇报工作啊。”? “不是!我找李副厂长,有点事儿。” 俩人随口说着,就听于海棠耳根浅红,抿嘴说道。 “明晚上,红星公社放电影,你要不要去看。” 张少武摆着手,淡声回道。 “不用了,我跟朋友约好,去什刹海的冰场。” 于海棠听他这么说,刚想说两句话,却见副厂长李怀德从办公室走出来。 “张少武同志,你进来吧。” 张少武面带微笑,对于海棠点头示意道。 “那我先走了。” 于海棠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张少武就走进李副厂长的办公室。 她抿着粉嫩的嘴唇,朝楼下走去。 “少武,这位你认识吗。”?李怀德很热情。 张少武一进屋,就看见“立地太岁”周玉文,旁边还有俩人,一个富态,肥头大耳的。 可站在最后边的那人,眼神狠戾如刀,太阳穴鼓起,一瞅就是练家子。 “哟,周哥,您怎么来轧钢厂了。”张少武脸上带笑,对周玉文寒暄着。 那立地太岁周玉文上下打量着张少武,随即伸手跟他握着道。 “兄弟,有日子没见,你进轧钢厂当了治安股股长了。” “我要是知道,你有心端铁饭碗,还不如来我手底下,我区委工会里,也缺人才呐。” “周哥,您甭抬举我。”张少武很是谦虚客气,眼神又在旁边人的身上。 那长相富态的中年人,也跟张少武伸出手说道。 “我是王奎一,后海那片的。” “老是从周会长的嘴里,提起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张少武:“······。” 后海的老彪子王奎一!? 他来轧钢厂,让周玉文当说客,肯定是为了李军的事儿。 而老彪子身边的练家子,从嘴里就吐出一句话。 “我姓唐,在家都叫我逝水。” “我唐家的老爷子说,让我谨记一句话,逝水如斯夫,不舍昼夜。” 张少武听着唐逝水的话,随即也伸手握道。 “您家老爷子,一看就是文化人,这名字真好。” “我爸算半个文盲,给我起名叫张少武,意思就是,少年英雄,武功盖世。” 那唐逝水嘴角带笑,手上与他轻轻一握,就松开了。 张少武摸着他掌心的老茧,知道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个男人蜂腰螳螂腿,内外合一,形神兼备。 放在明朝的时候,标准的锦衣卫架子。 把势,把势,全凭架式。 老话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可练家子的筋骨皮,不是说说而已。 “李副厂长,周会长是来找您的,我就不打扰了。”张少武从容一笑,语气平淡。 “不不不,周会长是来找你,我就是打了个电话。”李怀德摆着手。 张少武听李副厂长这么说,那就说明,老彪子找的这位练家子,是冲着自己来的。 “找我的。”? 张少武故作狐疑,然后脸上堆着人畜无害的笑,对周玉文说道。 “周哥,您来找我,用得着让李副厂长打电话么。” “我不出外勤,就在轧钢厂保卫科的值班室。” “下次来,直接找我就成了。” 周玉文神情平淡,点着头,又对李怀德说道。 “李副厂长,那我就跟少武兄弟,去下面聊会儿。” 李怀德脸上赔笑,他将几人送出办公室的门,目视他们下了楼梯。 他是人精,知道立地太岁周玉文,在四九城的分量。 那周玉文是开着公务车来的,他打开车门,让张少武坐在副驾驶。 “走吧,咱们去正阳门的茶楼坐坐。” 四人上车,等吉普车到厂门口的时候,张少武对李枭交代说道。 “枭儿,记得把我自行车骑回去。” 李枭点着头,“知道了,少武哥。” 周玉文双手扶着方向盘,嘴里叼着烟斗,听张少武说道。 “那是我兄弟的亲弟弟,说来也巧,我兄弟还跟着后海的老彪子混呢。” “王哥,您认识后海的老彪子吗。”? 那老彪子目光闪烁,扯了扯嘴角,还没等他说话。 开车的周玉文,抬声说道。 “甭藏着掖着了,车上的都是明白人。” “他就是后海的老彪子,也算我一朋友。” “有些事儿,你俩直接说开,可甭在内城,让人看笑话。” 老彪子王奎一也摊牌了,瞪着张少武怒道。 “白宝山那牲口,是你让他蹲在我家门口,数人头的吧。”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全家快被他吓死了。”!!! 第151章 天大地大,巴掌最大!!! “老王,甭那么大火气。”张少武嘴里叼着一根烟。 那老彪子王奎一青筋暴起,却见副驾上的张少武,云轻风淡。 此时,开着车的立地太岁周玉文,抬声说道。 “要不?咱们别去正阳门了。” “你们俩这事儿,我看正阳门的九门提督,也镇不住。” 张少武自顾自的抽烟,去哪儿倒是无所谓。 就听老彪子心口起伏着,鼻翼微张,轻咳两声,才开口说道。 “那就去后海,你敢不敢。”? 张少武嘴里一口烟,吐出窗外,眼神看着街面上的人来人往。 “没什么不敢的,后海也是四九城,那就是我老家。” “你也甭觉得,你在后海,就能骑在我头上。” “我张少武脱下大衣,照样是流氓。” 那老彪子王奎一,很显然被气得不轻,又重咳两声。 一直没说话的唐逝水,正声说道:“有胆气,你比后海那帮后生,都有犊子。” 张少武听着唐逝水的话,扭过半张脸,盯着唐逝水看了他几眼。 “您是练家子吧。”? “口音偏川蜀,您不是四九城的顽主。” 唐逝水眯着眼,缓缓点头,指头上来回翻转一枚铜钱。 “你猜的对,我是川蜀人。” “那你再猜猜,我是什么样的练家子。” “刀客。”!张少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唐逝水的眼睛,微微张开,薄薄的嘴唇,扬起一抹笑意。 “再猜猜,我是什么的刀客。” 张少武扭过头,上下又看了唐逝水两眼,窗外的车水马龙,转眼即逝。 “川蜀的刀客,那当然是唐门的了。” “我师父给我说过唐门,在一九四零年的时候,唐门十佬下山抗日,十人出七人归。” “侵我国土之人,其命卑贱如蝼蚁,吾辈自当护我华夏,做满门忠烈。” “这是当年,唐门门长下山抗日说的原话。” 车内几人,听着张少武的话,一下就安静起来。 那唐逝水摩擦着下巴,又将眼神挂在张少武身上。 “你怎么知道,当年唐门的往事。” “我多嘴问一句,你师父是谁,他跟唐门是不是有旧。” 那老彪子王奎一猛地听说这件往事,眼神也慢慢的渐变。 他没想到,年纪尚小的张少武,会知道这么多,民国江湖上的往事。 “我师父也是下山抗日的江湖中人,不过他是武当的。”张少武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你们唐门是十出七归,我师父的师门是七出一归。” “说一句托大的话,我师父杀的鬼子,比你唐门的多。” 川蜀唐门的唐逝水,缄默其口,手指轻轻颤动。 当年,在一九四零年的唐门往事,他唐逝水也仅仅是听说过。 毕竟,他不过是刀客外门的弟子,有些事儿都是道听途说。 唐门满门忠烈,不止是说说而已。 川军之魂,不止是在抗日战争中,也在华夏的江湖里。 “老彪子,这场架怕是打不成了。”唐逝水良久说出这句话。 那老彪子王奎一,听唐门的唐逝水这么说,不知该说什么。 可张少武乖戾的笑着说道:“别介,您想揍我,还能揍我。” “他老彪子拿我兄弟的脑袋,给他堵枪眼,这事儿没完。” “他摘我兄弟的脑袋,我就摘他的脑袋。” “唐门虽然跟我师父有交情,可我是我,您用不着手下留情。” 老彪子与唐逝水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惊异。 不知道是张少武太托大,还是看不起人家唐门的人。 反正,那唐逝水还真想跟张少武,来打上一场。 这俩人坐在车后面,正在琢磨呢。 就听张少武,咧嘴笑着说道。 “唐门的绵山十杰,下山抗日杀鬼子,那是什么人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唐门都是霸王一般的猛人,我张少武心里佩服极了。” 这下就轮到唐逝水尴尬了!!! 他何德何能跟绵山十杰相提并论,不但是心里有愧,压根不敢想。 绵山十杰的事儿,太过于悲壮以及惨烈。 那一段历史,过于悲怆苍凉,他唐逝水真不配。 “咳咳。” 唐逝水拳头放在口边,轻咳两声,少见的脸红。 “听你这么一说,你让你兄弟去后海,数老彪子家的人头,倒是也没错。” 老彪子王奎一:“······。” 你怎么还临阵倒戈了呢?! 堂堂唐门的刀客,他这几句马屁话,你听不出来啊! “我就说唐门中人,满门忠烈,还通情达理。”张少武扭过头,递给唐逝水一根烟。 那唐逝水叼着烟,拿着火柴点起。 张少武当着老彪子的面,就开始数落起他。 “唐哥,您给评评理。” “我兄弟李军跟着他老彪子,扒火车收煤,挣得都是辛苦钱。” “现在好了,出了事儿,被警察按了!他老彪子不但不出头,还想让我兄弟,为他顶罪。” “您得知道,大头都是他拿的,我兄弟李军,跟在他屁股后面,喝的都是稀的。” “人在江湖混,咱们是不是得讲义气。” 老彪子被张少武一顿数落,眨着眼皮,良久从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小子,怪不得刀马旦梅稚柳说你是个人物。” “嘿!你三言两语,就把我哥给说服了。” “你也甭说我不讲义气,他李军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没让他饿死,够他的了。” 张少武看了一眼车窗外,淡声说道。 “周哥,到后海了吧。”? 周玉文点着头,也看了一眼窗外。 “前面就是德胜门西大街,到后海了。” “您停车。”张少武喊了一嗓子。 那周玉文不知道张少武要干什么,一脚刹车,停在德胜门的城墙下面。 张少武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扭头扯着老彪子王奎一的衣领子,从后座拽出来。 伸手就是几巴掌,他也是没留手,硬是按着老彪子打。 “孙贼儿。” 他边打边骂,大耳帖子扇出残影儿。 啪啪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在德胜门下,野战呢。 “我在西城的后海揍你,就是让你知道。”张少武揪着老彪子的衣领子,按着他的脖子。 “在哪儿,我张少武都是流氓。” “你要是有本事,在后海办了我。” “我就一句话,我兄弟李军要是替你挡了灾,那你等着我办你。” 砰! 张少武又给了老彪子一脚。 第152章 脸!就是用来打的! “我攮死你。”!!! 老彪子王奎一猛地从腰里,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攥着扎向张少武的腰子。 那立地太岁刚想开口,却见张少武伸着手,一把捉住那一把刀子。 他当着几人的面,硬生生的将那一把刀子,掰成几段。 唰唰唰! 张少武手腕一抖,手心里的刀片,迸飞出去,扎在德胜门的城墙上。 就这一手,不止是立地太岁周玉文震惊的说不出话。 身为唐门的刀客唐逝水,嘴角的肌肉不断的抽搐,手心里默然的都是汗。 唐逝水走到城墙边上,就见那几片刀刃,深深的嵌入城墙几公分深。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不会相信。 只有从小习武的练家子,才知道张少武露这一手,有多吓人。 “嘿!我还真是开了眼了。”周玉文也定定的看着,抖手嵌入砖墙里的刀刃。 唐逝水喃喃自语的说道:“内家功夫,绝对是内家功夫。” “我唐门的内门弟子,只有会内家功夫的,才会用练暗器一脉” 张少武揪着老彪子的衣襟儿,又给他甩了两巴掌。 那被揍的老彪子,吓得不敢动弹,这刀片要是甩在他身上,还能有命么? “我师父是武当的,从小就教我武当的内家功夫。”张少武直起身子。 “你师父没教你吗。”? 唐逝水:“······。” 又见,张少武屏气伸出两根手指头跟铁钳子似的,猛地又往城墙上一扎。 只用两根手指头,又将嵌入在墙里的刀片,拿了出来。 这景象让唐逝水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儿一般。 很久没有的惊恐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整个身子包裹,他禁不住的颤抖,随即不寒而栗的往后退了几步。 唐门的唐逝水不敢想,要是张少武那两根手指头,捏的是自己的喉咙。 那他整条脖颈,怕就是一滩肉泥。 唐逝水心里在庆幸,幸亏没莽撞的对张少武动手。 躺在地上,被张少武狠揍的老彪子,微微起身,也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吓得上下牙齿不听使唤,浑身冒着细汗,不停颤栗。 “这···这还是人吗。”? 老彪子的舌头似乎被冻僵了一般,当下脑袋一片空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立地太岁周玉文只是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双目死死的盯着墙上的那几道刀片。 他看着很淡定,心里却慌得一批。 张少武眼瞅着这仨人,呆立当场,知道自己露这一手,也算震慑住了他们。 “老彪子,你不会真以为,我让白宝山,蹲在你家门口是晒太阳的吧。” 张少武将手里的刀片,捏的更为细小。 “我不是威胁你,说句托大的话。” “四九城,真没几个人能留住我。” 呼! 老彪子王奎一深呼几口气,再看着张少武,人畜无害的脸。 他从小经历的乱世不少,也亲眼见过不少,心狠手辣的江湖人。 摘脑袋这事儿,老彪子猜想张少武不敢干。 可是,以张少武露出来的本事,想废了他一家子,易如反掌。 这种事儿,他可不敢赌,更不能赌。 他妈的! 现如今,四九城的小崽子们儿,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老彪子王奎一被张少武气的牙疼,却无可奈何。 “走吧,去后海的鸦儿胡同,你把你兄弟白宝山领走。” “你放心,你兄弟李军···肯定没事儿,有人顶天上的窟窿。” 老彪子捂着嘴,他能感觉出来,嘴里的几颗牙,开始松动了。 几人再次上车,立地太岁周玉文突兀的问道。 “少武,区委的工会,你想不想来。”? “不想。”?张少武脱口而出。 那周玉文嘴角带笑,双手扶着方向盘,却没再说话。 “周哥,我说这话,您甭生气。” “我知道,工会里的工作清闲,您又是一把手,肯定没人为难我。” “可我张少武,就喜欢干点忙活的工作,抓抓小偷,逮逮破鞋。” “您以后要是有别的事儿,我张少武绝不推辞。”、 张少武再次点上一颗烟,又将那根烟,放到周玉文的嘴里。 周玉文单手扶着方向盘,嘴里抽了几口。 “嘚!那你记住,我周玉文永远是你张少武的兄弟。” 俩人说着话,坐在车后面的老彪子王奎一,心里不是滋味儿。 就在此时,唐门的唐逝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武,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 “今儿,你揍老彪子,是你揍的对。” “以后要是有空,咱俩过两招,我心里是真的痒。” “唐哥,您特想给老彪子报仇吧。”张少武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唐逝水摇着头,眼神瞥了一眼老彪子,接过话茬。 “哪是报仇!?要真是报仇,我得死你手里。” “他老彪子是我朋友,我也欠过他一个人情。” “从今儿开始,你就是我兄弟了,唐门武当一家亲么。” 老彪子王奎一:“······。” 你们也没把我当人看呐! 当着我的面,都开始称兄道弟,明摆着把我当傻缺了。 我让你来替我出头茬架的,你倒好,跟他拜上把子了。 一根烟的功夫。 后海鸦儿胡同乙街十八号,一片中规中矩的四合院。 这边的四合院,以前都是清朝八旗贵胄住的地方,院子方方正正。 眼瞅着白宝山还蹲在老彪子的家门口,数着人家的脑袋。 立地太岁周玉文一脚刹车,将车停在白宝山的跟前。 “宝山,冷不。”? 张少武一下车,就看白宝山裹着将校大衣,从地上站起来。 “不冷。” 等白宝山看清楚老彪子,扬起下巴,双目死死的瞪着他。 “他家的人头,我都数清楚了。” “十一口大人,小孩子我没算。” 老彪子听着白宝山的话,吓得脑门上冒汗。 “兄弟,你快把这位杀神请走吧。” “我老彪子惹不起,我真惹不起。” 张少武搂着白宝山的肩膀,抬声说道。 “谁是你兄弟。” “当你兄弟,等着被你出卖啊。” 随即,他又看向唐门的唐逝水说道。 “唐哥,您留个心眼,这孙贼儿心眼真脏。” 啪! 张少武毫无征兆的又给老彪子一巴掌。 就在他老彪子的家门口,嚣张的不像话。 脸! 就是用来打的! 第153章 她秦淮茹克你!!! 暮色四合。 几人从后海回来,张少武与白宝山又在街面上,找了家国营饺子馆,吃完才回家。 张少武刚走到前院的时候,就见自己的自行车,扎在家门口。 他知道,这是李枭送回来的。 张少武掀开门帘进屋,看着老妈拿着袜子撑子,坐在炕上补袜子。 他算着日子,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走到张母跟前。 “妈,我发工资了。” “这二十块钱,您拿着贴补家用。” 张母闻言抬起头,鼻子一酸,手上接过钱,用衣袖揉着眼眶。 “妈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儿使儿。” “您该花就花,等我发了布票,您去做两身新衣裳。”张少武说着话,准备进屋。 “不不不!这钱妈就得留着,以后花钱的地儿多着呢。”张母将钱刚塞进棉袄口袋。 就在这时,张父跟傻柱一块进了屋。 “爸,您跟柱子哥,怎么一块回来了。”? 傻柱脸上堆笑,扯着张少武的胳膊,就往外走。 “叔,婶。” “我找少武有点事儿,他一会儿就回来。” 那傻柱连拉带拽的,扯着张少武的胳膊,走到屋门外。 “柱子哥,你不会又想帮贾东旭吧。”? 张少武站在原地,就听傻柱叹了一口气。 “我··我真没脸求你,真的没脸。” “可秦淮茹往我跟前一跪,我耳根子又软了。” “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管她说什么,您甭理她不就完了。” 张少武瞅着傻柱的样子,心里一想。 你哪是耳根子软了,分明是哪儿他妈又硬了。 可既然她秦淮茹,还想跟自己玩心眼儿,就看看她出什么招。 在这个没手机没电脑的时代,就当逗闷子了。 傻柱拽着张少武的胳膊,一直走到中院的北屋门口。 他掀开门帘,就见秦淮茹红着眼,那副可怜相真有水准。 要不是知道她的本性,张少武都觉得秦淮茹,凄惨到他心眼里了。 “少武,我从厂里,带回来的肉菜。”傻柱说着,手上张罗,让张少武坐在马扎上。 “那花生米,是人家秦淮茹,用私房钱买的。” 张少武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花生米,送进嘴里,眼皮子耷拉着。 “淮茹嫂子,您要是因为贾东旭的事儿,真别张嘴。” “今儿,您跟贾大妈去轧钢厂,也亲眼看见了。” “要不是,你们在轧钢厂门口闹这一出,那贾东旭真有可能,不会被送进去。” “不是东旭,是棒梗。”秦淮茹急声说着,凄惨的小模样,僵在脸上。 “我知道,东旭这事儿,是我婆婆犯糊涂,她一回来,都想上吊了。” “可棒梗年纪还小,就算是犯法了,是不是也得从宽处理。” 张少武又夹了一粒花生米,再次送进嘴里。 “淮茹嫂子,这儿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吧。” “棒梗年纪是小,可你知道,他偷的是什么吗。”? “轧钢厂特级保密的精密铜件儿,那是用在军工上的东西。” 秦淮茹被张少武这句话,吓得俏脸没半点血色。 要说她秦淮茹,最在乎的莫过于棒梗,那是她的心头肉。 傻柱看秦淮茹失神,又想着她答应自己,给他说媒的事儿。 “少武!你说···棒梗就是个小孩子,没别的法子。”? “有啊。”张少武抬声喊了一嗓子。 这俩字直击秦淮茹的心灵,让她心头一颤,猛地站起来,粮袋子都颤悠悠的。 “什么法子。”? 秦淮茹激动的两行清泪,顺着雪白的面颊,顺流直下。 “哎,你们家是真不上道。”张少武故意叹口气,夹了半口肉菜。 “以前的贾东旭偷狗,他是怎么出来的,你是不是给忘了。” “非得让我把话挑明,难道让我拿着一叠花生米,去帮你想法子去。”! 秦淮茹:“···。” “那···那得花多少啊。”? “你觉得棒梗值多少。”?张少武从马扎上站起来。 “说实话,走后门这种事,我是真不愿意干。” “花你的钱,办你的事儿,你他妈还挺委屈。” 他说完,抬脚就想走。 秦淮茹猛地抓住张少武的胳膊,就往怀里搂。 那俩粮袋子,狠狠的压在张少武的胳膊上,顿时让他很尴尬。 “我去跟我婆婆商量商量,你千万别走。” 眼瞅着,秦淮茹掀开门帘从北屋走了出去,径直去了西厢房。 等秦淮茹走后,张少武对傻柱说道。 “柱子哥,听我一句劝,这娘们儿是寡妇命,你最好离她远点。” 他记得没错,那贾东旭就是在一九六一没的。 “这话怎么说。”?傻柱狐疑道。 张少武一边夹着花生米,一边瞅着傻柱,肃然说道。 “我多少会点面相,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 “可咱俩走的近,这话我不说,你肯定会往火坑里跳。” “就一句话,那秦淮茹克你。” 傻柱安静的听完他的话,那股信誓旦旦的劲儿,让他禁不住心里琢磨着。 “您要不信,就看今年他贾东旭死不死。”张少武嘴角带笑,又吃了两颗花生米。 “她克我。”?傻柱还真有点信了。 张少武不说话,傻柱要是真傻也不听劝,还玩命跳进秦淮茹的温柔乡,那他也没辙。 也许,这是傻柱的命数。 这孙子活该!!! “我说实话,要不是秦淮茹答应给我介绍她堂妹,给我处对象,我也不会帮她。”傻柱压低着声音,挑起眉毛。 俩人聊着,却见秦淮茹又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她手里攥着一把票子,眼角的泪光,就没下去过。 “少武,这是我婆婆攒的所有积蓄,拢共是一百块钱。” “棒梗的事儿,你一定要帮帮忙。” “我给你跪下了,我谢谢你。” 秦淮茹眼瞅着,就要跪下,张少武也不拦着。 他接过那一百块钱,就从北屋走了出去。 张少武心里盘算着,以棒梗五六岁的岁数,想把他送进去坐牢,估计是不可能。 再加上,那贾东旭已经被送进去了。 如他所料,也就在第二天早上,张少武正准备上班的时候。 红星公社的派出所民警就将棒梗,送回到院子里。 “哟!你们把棒梗送回来了。”张少武推着自行车。 那民警认识张少武,点头笑道。 “年纪太小,少管所都不要,让他家长教育吧。” “成!你把他交给我,我带他进去。”张少武拽着棒梗的手,听那民警说道“有劳您了”。 就见张少武将棒梗扔到中院的西厢房,正巧的是,秦淮茹刚起来。 “你儿子,我送回来了啊。”!!! 他说完,抬脚就走。 第154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少武,谢谢啊。”!!! 秦淮茹眼瞅着棒梗,真被张少武送了回来,脸上少有的松快。 她半蹲下身子,摸着棒梗的锅盖头,“棒梗,是他去派出所接的你吗。”? 棒梗摇着头,“不是!我听派出所的人说了,他们说我年纪太小,就把我送回来了。” 贾张氏听着棒梗的话,急的拍大腿,嚎啕一声。 “哎呦,我的一百块钱。” “那那那···那一百块钱,可是咱家一大半的积蓄唷。” 秦淮茹也傻眼了。 可她心里不确定,这棒梗能从派出所回来,跟张少武有没有关系。 毕竟,这也太凑巧了。 一大早,那张少武就能将棒梗送到家门口。 “不成!我得去张家,把咱家的一百块钱,要回来不可。”贾张氏急赤白脸,抬脚就往前院走。 “妈,您别去。”秦淮茹拦着她。 贾张氏愣神道:“我为什么不能去?那可是一百块钱,咱家不吃不喝最少得大半年。” “妈!您可千万甭再去前院闹了,东旭还在派出所,人家张少武跟派出所也能说上话。”秦淮茹拿着毛巾儿,擦着棒梗的小胖脸。 贾张氏听到这儿,迈出去的步子,又撤了回来。 可那一百块钱,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自己的心里,气得她想吐血。 “嘚嘚嘚!以后,咱家甭求他张少武。”贾张氏心疼的看着棒梗。 “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他,我大孙子也能回来。” 秦淮茹长叹一口气,她也琢磨着,那张少武是不是真没出力。 ······ 轧钢厂门口。 科长赵长海拿着点名册点完名,将签到本摆在值班室的桌子上。 “今儿,咱们轧钢厂发工资,还是保卫处的人先领,到时候留下俩人,在前面维持秩序,别让人插队,再打起来。” 听着发工资的治安员,连续几声欢呼。 这是张少武头一次在轧钢厂领工资,跟着所有人来到厂办公区的楼道处。 厂里的会计跟出纳,在楼道口摆上一张小桌子,后面跟着一大溜儿的人。 科长赵长海拽着张少武,站在第一个位置,就见厂里的会计指着张少武的名字。 “治安股股长三十七块五,绩效工资加十元。” “一共是四十七块五。” 张少武签上自己的名字,淡声说道。 “还有绩效工资呢。”? 等他数着钱,领完工资。 赵长海听张少武这么问,知道他不懂轧钢厂保卫科的规矩,将他拽到一边。 “我告诉你,整个保卫科就俩人,能有绩效工资。” “一个你,一个我。” “这事儿,可别往外说,钱拿着又不烫手。” 张少武脸上带笑,知道赵长海是代替厂长杨为民,拉拢他。 当然,自己优秀也是一方面。 他臭不要脸的想着,朝着站岗的李枭喊道。 “枭儿,你过来一下。” 那李枭一路小跑,站在张少武的跟前,灿笑道。 “少武哥,您找我有事儿。”? 张少武当着科长赵长海的面,递给李枭十块钱,又从兜里拿出,自己攒的三张烟票。 “枭儿,帮我跑一下腿儿,三条大前门外加一斤高粱饴,剩下的钱你留着花。” “少武哥,那还剩下二块多呢。”李枭琢磨着。 “二块多就二块多,下月你才有工资呢。”张少武肃然说着。 “你拿着钱,在厂里换点饭票,该吃肉吃肉。” 李枭十五六岁的脸上,很是动容,手里攥着那十块钱,往厂门口的供销社走去。 “你对你兄弟,可真是不错。”科长赵长海称赞道。 张少武的眼神挂在李枭的身上,淡声应道。 “他也是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到大的。” “他哥李军要是不进去,绝对能上高中。” 他的重情重义被科长赵长海看在眼里,轻轻拍着张少武的肩头。 “少武!你这人,真没话说。” “也就是跟我上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才高看一眼。” “你啊!我这辈子,都跟你交心。” “赵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人牲口着呢。”张少武开着玩笑。 等李枭从供销社回来,张少武拿着那三条大前门,扔在值班室的桌子上。 “这烟,我请大伙抽了。” “我还让李枭买了一斤高粱饴,不抽烟的吃糖,吃糖的甭抽烟。” 那值班室的人,嘴里都笑呵呵的说着谢谢。 有人伸手拿烟,有人伸手抓糖,他张少武的威信,在保卫处也算立起来了。 科长赵长海知道张少武在拉拢人心,可他真没人家大方。 李枭拿着买烟找零的票子,趁着张少武不注意,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张少武眼神多尖,伸进兜里,又将钱塞给李枭。 “枭儿,我真把你当亲弟弟看,以后甭这么生分。” “你哥李军的事儿,我已经解决了。” “就算被判刑,也不会是主犯,从犯判几个月,估计就出来了。” 李枭听着张少武的话,轻轻的咬着嘴唇,又看着口袋里钱。 “少武哥,我想去看看我哥。” “去吧。”张少武抬声一呼,“会骑车场的长江侉子不。”? “你要是会骑摩托车,那玩意快。” 李枭摇了摇头,“我就会骑自行车。” 俩人相视一笑,张少武又对李枭说道。 “嘚!你骑着自行车,路上慢点。” “过路口的时候,两边多看看,回来的时候,学学骑摩托车。” 李枭点着头,嗳了一声。 他从厂里看自行车的地方,推着车子,走到轧钢厂门口。 张少武又交代一句,让他路上慢点。 他回值班室里,屋里的人都在聊,发工资去哪儿喝酒快活的事儿。 平时张少武也算清闲,不用巡逻,不用站岗,就往值班室的床上一躺。 只要没有特殊的外勤任务,保卫科的股级干部,都比民兵连的人,过的舒坦。 “少武,张少武在里面吗。”? 值班室外面,响起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儿。 “哟,是广播站的广播员吧。”童骁骑出声说着,那俩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于海棠浅笑着,知道保卫科的人都是大老粗。 张少武听见动静,从值班室走出来。 就见于海棠穿着一身碎花的绿萼棉袄,俏生生的站在值班室的门口。 “海棠,是于莉嫂子让你来找我的。”? 于海棠:“····。” 你怎么就知道于莉!!! 第155章 叫我祖师爷!!! “哦,不是于莉嫂子啊。” 张少武心里多少有点小失望,他现在还真挺喜欢于莉的细腰。 先不提那于莉的模样,就拿身段来说,手感是真心不错。 圆圆润润,跟小乳猪差不多。 于海棠看着张少武怔神,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你先进来,屋里面有炉子。” 张少武招呼着于海棠,伸手扇着屋里的烟味,就听童骁骑轰着值班室里的人。 “都没点眼力见,赶紧出去溜达溜达。” 那值班室的几个人,脸上玩味的笑着,嘴里起哄的从值班室走出去。 可童骁骑很不要脸的,搬了个凳子,也挨着人家于海棠,坐在一边。 那于海棠眼角瞟了两眼童骁骑,心里想着,你更没眼力见儿。 人家还知道,出去散散步呢。 你倒好,跟个牲口似的,当电灯泡儿。 可童骁骑本来就牲口,还不是一般的牲口,自从不当兵了之后,每天都在琢磨着处对象。 “海棠,你吃糖。”张少武抓了一把高粱饴,递到于海棠的手里。 那于海棠羞赧的接过去,眼瞅着童骁骑,还是没要走的意思。 她不愧是京城大妞,也没觉得尴尬,嘴里含了一颗糖,恬静的笑道。 “少武,昨儿个,我听说你要去什刹海的冰场。” “我也挺喜欢溜冰儿,要不下班以后,咱俩一起去。”? 就于海棠这么明媚的一笑,把饥渴的童骁骑,迷得五迷三道,栽栽愣愣。 “我也喜欢去冰场溜冰儿,技术特好。” “你要是想去,咱仨一块去,我告诉你,你这么一个好看的姑娘,必须得有人护着你。” 于海棠没理会童骁骑,而是将水汪汪的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 “海棠,最近我是去不成了。”张少武婉转的拒绝,嘴角带笑。 “你要是想去,让童骁骑陪着你。” “我最近下班,还得去北大,陪我对象,真不好意思哈。” 于海棠听着张少武的话,一阵失神,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嘿!你有对象,还是北大的。”童骁骑抬声,喊了一嗓子。 张少武现在真的理解,为什么很多女孩子,不喜欢直男,却偏爱渣男。 “对!我对象在北大,念哲学,我兄弟朋友都知道。” 他当着于海棠的面儿,直接摊牌,不想瞒着她。 说白了,张少武打心眼里,不想招惹于海棠。 一个女人现实不是错,可一个女人价值观太离谱,张少武真不喜欢。 在后来,文-革开始的时候,这于海棠的性子,过于偏激。 当然,现在张少武不想碰于海棠,不是他高尚。 轧钢厂,谁不知道厂长杨为民,喜欢厂广播室里这个十八岁的花骨朵。 老话说,爱情就像香蕉,不是黄了就是绿了,轮到自己的时候已经黑了。 从现在的眼光来看于海棠,她绝对是新鲜的,甚至很粉嫩。 只要人里面是干净的,她心干不干净没什么关系。 在她最干净的时候,该下手就得下手,这是张少武对女人的爱情准则。 可对于于海棠来说,他真下不去手,这娘们儿里面干净,可心上有刺儿。 打比方说,你把仙人掌掏个窟窿,可捧在手里使唤也扎手。 “没事儿。”于海棠脸上一直带着甜美的微笑,“那以后再说吧。” “成!以后你要是想去什刹海滑冰,我保卫科不少兄弟,滑的都不错。”张少武也是一脸微笑。 “我我我···我在什刹海没少溜冰儿,活儿好着呢。”童骁骑举着手,他也看出来,张少武对于海棠没意思。 人家于海棠好歹是初中毕业,又从小在四九城长大,见过的人和世面都不少。 她心里明白,眼前的张少武,是真没看上自己。 可要是说人家于海棠的身材相貌,也算中上之姿,找对象肯定手到擒来。 甭说在别的地方,就说在红星轧钢厂,多少男人想跟她处对象。 “那我先走了。”于海棠站起身,扭着腰肢。 张少武刚将于海棠送出值班室的门口,就见童骁骑凑他跟前问道。 “兄弟,人家多水灵的姑娘,你就没动心思。”? 张少武看着童骁骑,那一张脸,淡声说道。 “在苏联有一句古谚语,你想不想听听。” 童骁骑点着头,“你说说···什么古谚语。” 张少武掏出烟盒,叼着一根烟,用火柴点上,吐了一口烟雾。 “哈士奇成不了狼,舔狗上不了床。” “知道什么是哈士奇吗?外形特像狼,可只会摇着尾巴,没狼的血性。” “知道什么是舔狗吗?你这样的,就是舔狗。” “我?舔狗?”童骁骑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还真不知道,所谓的舔狗,可哈士奇他可真见过。 张少武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说道。 “女人总是喜欢让她哭的男人,却总是辜负那个让她笑的男人。” “你要是真喜欢于海棠,千万别上赶着去讨好她,肯定没用。” “用钱追到的女孩子,少用点感情!用感情追到的女孩子,给她多花点钱。” “你觉得,你追求人家于海棠,是用钱还是用感情。” 童骁骑琢磨了一下,懵懵然的喊了一嗓子。 “那当然是感情了,我这人喜欢用感情,感化喜欢的姑娘。” “谈对象用钱,那不就是嫖嘛。”!? 张少武嘴角带笑,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 “你说这话,说到底你不还是馋人家的身子。” “真要是能用钱解决的爱情,那就别用感情。” “你要带着目的处对象,那才叫处对象!我说句大白话,你要是不想睡人家,你干嘛追人家啊。” “不要想着专一的去处对象,要找到对象之后,再考虑专一的事儿。” “再送你一句话!你用心不一定有回应,可你用力肯定有回音。” “你可够牲口的。”童骁骑乖戾的喊了一声,可顿时觉得,张少武说的话真挺有哲理。 他明明只有二十岁的年纪,可对于男女感情的事儿,涉世太他妈深了。 “那···那你说,我怎么追求人家。”童骁骑脸上还挺不好意思,又有那么点羞涩。 “记住喽!”张少武站起身,“爱情是一种刺激,它是一种满足精神饥渴的产物,不是本能反应。” “它是一种经过大脑精密计算的结果。” “重赏之下,必有孕妇。”!!! “呵,忒。”童骁骑听着他最后一句话,“你忒牲口了。” 第156章 对待牲口,就是比牲口更禽兽! “男人不牲口,还当什么男人。”!!! 张少武嘴里又叼着一根烟,刚想点上的时候,却见科长赵长海走了进来。 “科长。”童骁骑立即站起。 “别扯淡了。”赵长海摆着手,又对张少武说道,“少武,区公安局来人了,找你的。” 童骁骑听着科长赵长海的话,嘴角扯着笑,“你个牲口,肯定是犯事儿了。” 张少武站起身,抬手拍了拍童骁骑的肩膀,“童骁骑同志,你这智商,甭想着处对象了。” “我要是真犯事儿,走进来的肯定不是科长。” 他说完,抬脚走出值班室,留下童骁骑瞠目结舌。 “他他他···什么意思,我智商怎么低了。” “你这智商,真没毛病。”赵长海用东北话说着,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张少武走出值班室的时候,就见厂门口,停了两辆吉普车,而乔蒹葭就站在车旁边。 保卫科值班的那帮犊子,眼神都挂在乔蒹葭身上,她眉目间的温婉可人,又有那股子飒劲儿,在四九城是真少见。 “蒹葭,你怎么来了。”? 张少武一脸平淡的跟乔蒹葭打着招呼。 站在一边陪同的,有厂长杨为民跟副厂长李怀德,还有不常露面的另外一位副厂长聂卫东。 杨厂长听着张少武,与乔蒹葭打招呼的方式,就知道俩人关系不一般。 “少武同志,跟乔副局认识啊。”? 李怀德脸上堆着笑,听着是寒暄,其实是试探。 “对!”乔蒹葭回答的很干脆,呼着哈气,“他没进轧钢厂的时候,我就跟他认识。” 这句话,极其有分量,也分谁来说。 假如说,这句话是从张少武嘴里说出来,那多半没人相信。 甚至,都让人觉得他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蒹葭,你找我有事儿。”?张少武伸手指着值班室的地儿,“要不,去屋里说,外面人多。” 乔蒹葭知道人多嘴杂,就朝着保卫科值班室的屋子走去。 “好。”! 她一如既往的干脆和果断。 那童骁骑看着乔蒹葭的脸,良久就听见一声关门声。 砰! “嘿!科长,你说张少武这孙贼儿,女人缘怎么这么好呢。”? 赵长海指了指值班室的屋门,凑到他跟前说道。 “你就在这儿守着,谁也甭让他进去,就是苍蝇都不成。” 童骁骑敬礼:“是。”! “可大冬天,哪儿有苍蝇啊。” 赵长海:“······。” “你这智商,真没救了。”!!! ······ 值班室里。 张少武将窗户开了一道缝儿,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高粱饴,放在桌子上。 “这地儿,都是大老爷们儿待得地方,味儿确实大。” 乔蒹葭脸上带笑,拿着茶杯捂手,抬起眸子,看着张少武说道。 “对了!火车站警务局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你那兄弟,被判了八个月。” “预料之中,你吃糖。”张少武坐在乔蒹葭的对面。 “昨儿,后海的老彪子带了一位唐门的人,来找我说事儿。” “我就知道,李军这回肯定是捡回来一条命。” 乔蒹葭听着唐门二字,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却没多问,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今儿来,是想找你帮我出出主意。” “您说。”张少武肃然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让你审的那个特务敌对分子。”乔蒹葭问着。 张少武点头,“你们收网,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乔蒹葭脸上带笑,也轻轻点头。 “那个特务头子,根据我们的侦察,他就躲在四九城中。” “不瞒你说,他会江湖上的易容术,围追堵截抓了几次,都被他给跑了。” 张少武手里把玩着一根大前门,淡声说道。 “军统的千面术,可易容为男,为女,甚至扯下头发,都能换上一个人。” “这个易容术我倒是知道,你想抓住这个特务头子,倒也有个法子。” 乔蒹葭听张少武这么说,急切问道。 “你说···我记着。” 张少武看她拿出钢笔跟记录本,摆手说道。 “用不着,这办法是笨办法。” 乔蒹葭放下手里的钢笔,别在记事本上,继续问道。 “那你说,用什么办法。”? 张少武将手里的那根大前门,捏成碎末,烟丝落在地上。 “听说过羊圈理论吗。”? “把四九城当成一个羊圈,想要赶出那只羊,就堵住其他的口。” “现在,你们之所以抓不住他,我估计他在四九城,有正当身份,兜里还有点钱。” “等他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肯定会去找突破口。” “现在去哪儿,都得要介绍信跟工作证,能蒙混过关的地儿,只有火车站。” 乔蒹葭听完张少武的话,眼神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冻住了。 “赶羊,赶羊。” “这方法是好,可怎么让他往火车站里钻,又怎么识破他的易容术。” 张少武脸上带着淡笑,“你们是搞刑侦的,肯定知道军统里面,一个叫吴忆梅的女人。” “她是军统千面易容术的集大成者,一张人脸有一千种变化。” “可易容就是易容,她还说了一句话,人的脸能变,心变不了,眼神更变不了。” 乔蒹葭听到这儿,又开始愣神,她确实也知道军统里的“千面女王”吴忆梅。 可一眼识破易容术,那种毒辣的眼力劲儿,不是说说而已。 “等你们赶羊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我去会会这位特务头子。” “我师父教我一种明辨术,说是看人骨相的,我还没试过。”张少武看出乔蒹葭的为难。 “那可太好了。”乔蒹葭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似乎,眼前二十出头的张少武,成为她身后的依靠。 俩人该聊的也聊了,张少武将乔蒹葭送到厂门口,就见乔蒹葭坐在驾驶位上。 “少武,我得谢谢你。” 乔蒹葭捋了捋耳边的秀发,又堆着明媚的笑。 “到时候,我肯定得再来麻烦你。” 张少武一脸从容的点头,“蒹葭,我再告诉你一个时间点。” “我估摸着,他会在大年三十那天,从四九城逃出去。” “顺着人性做事,总是没错的。” “好,我现在就回去布控,赶这只大肥羊。”乔蒹葭开着吉普车,俩人点头告别。 “行!你自己路上慢点。”张少武客气道。 又见李枭骑着自行车,进了厂门口,眼眶湿润。 第157章 狼群!!! “少武哥。”! 李枭跳下自行车,将自行车扎在身边,一下就跪在张少武的跟前。 厂门口值班的治安员跟民兵,看见这一幕,都围拢上来,就见张少武一把拽着李枭的胳膊。 “枭儿,你这是干啥呢。”!? 张少武看着围拢过来的人,抬声一嗓子。 “都他妈站岗去,看什么热闹,不想干了。” 那伙想凑热闹的一众人,架不住张少武的火气大,立即作鸟兽散。 甭看张少武算是保卫科的新人,可也只有他,能让保卫科的这帮老人,不敢轻视。 哪怕是保卫科科长赵长海,都得赔着笑脸。 “李枭这是咋了。”? “没事儿,我就是想感激少武哥。”李枭用大衣的衣袖,擦着泪花。 “哦!我他妈还以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赵长海挠着后脑勺。 随即,他一看张少武的脸色不善,悻悻然的也走到一边。 “少武哥,我哥让我给你带句话。”李枭擦着眼泪。 张少武点着头,“走!去屋里说。” 童骁骑有眼力见,将那自行车推到看放处,又将值班室的屋门紧紧关上。 值班室里。 李枭将手放在火炉上,擤着鼻子,“我哥说了,他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还说,以后让我也听你的话。” 张少武摆着手,“甭听你哥的,他的命就是他自个的。” “你哥跟着老彪子,扒火车收煤,是他逼得没招了。” “那活儿,我以前也干过,不是你哥走错路,是他没路走。” 李枭点着头,“我知道,我哥就是想减轻家里的负担。” 俩人在屋里说着话,听着值班室外面有人敲门。 等张少武一开门,就见科长赵长海站在外面。 “科长,您这么客气干嘛。”? “这是保卫科的值班室,又不是厂长办公室。” 赵长海晒然一笑,对张少武说道:“那我不是有礼貌嘛。” “再者说,保卫科也得有保卫科的规矩。” 张少武知道他有事儿,开玩笑打趣道。 “科长,您有话就说,甭装文明人了,我瘆得慌。” 赵长海闻言一笑,沉声应道。 “明儿,你就开始准备去东北长春的押送任务。” “你自己得心里有数,我知道你心思缜密,可这事儿真不能掉以轻心。” 张少武点头,“科长,你把这次负责押运任务的人,都叫过来吧。” “我跟他们,都通下气。” “进来吧。”赵长海吆喝一声,“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从值班室的外面,走进来四个人,除了童骁骑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保卫科的治安股长。 虽说张少武与他们是同级,可这趟押送任务,他是队长。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仨人,不愧是退伍的军人,身上那股子精气神,不是一般人有的。 “刘红兵。” “到。”! “段震。” “到。”! “许胜利。” “到。”! “童骁骑。” “到。”! “李枭。” “到。”!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五人,沉声说道。 “这次押送任务,你们也都知道,这件事儿的重要性。” “既然是出外勤,我给这次任务,起了个名字,叫狼群。” “每个人,我也给你们起了个代号,出了门,只能叫代号,不能叫名字。” “知道为什么吗。”? 屋里的五人,相互看了几眼。 张少武觉得屋里气氛太严肃,笑着说道。 “怕报复呗。” “你们也知道,第一轧钢厂保卫科押送铜件儿,就在火车上栽了。” “现在,火车上那帮牛鬼蛇神,为了口吃的,什么法子都能使出来。” 那几人点着头,也不说话,就听张少武一人说。 “代号呢,我给你们都起好了。” “你们自己都记住自己的代号,也要记住别人的代号。” 值班室的五人,屏气凝神,脸上更严肃了。 他们五人除了李枭没当过兵,其他四个人都是转业回来的。 一般在部队上,起代号的任务,那都是很艰巨的任务。 “刘红兵,你的代号叫扳机。” “段震,你叫准星。” “许胜利是撞针,李枭叫弹夹,童骁骑叫子弹。” 几人都默默念着自己的代号,记在心里,这几个代号也好记。 毕竟,这都是手枪上的零件,对他们这些天天玩枪的人来说,根本没难度。 “不是!队长,那你叫什么啊。”?童骁骑问着。 张少武嘴角带笑,淡声说道。 “我叫灰太狼。” “咱们这个押送小队叫狼群,那狼的头领,就用狼的名字。” “记住咯,我叫灰太狼。” “灰太狼。”?童骁骑琢磨着这三字的代号,“那为什么不叫大灰狼呢。” “你啊!我教你的,你是一句没记住。”张少武嘴角扬笑。 “大灰狼,女人听了害怕。” “可我叫灰太狼呢,女人不但不害怕,人家还觉得这名字可爱。” “代号,就得让人听着很特别。” “牲口。”童骁骑乖戾的喊了一嗓子,“你这名字,女人听着喜欢。” “你瞅瞅我们的,扳机、准星、撞针、弹夹、子弹。” “你是准备,让我们都打光棍儿啊,是不。”? 张少武嘴角扬笑,扯开值班室的门,就见科长赵长海贴在门框上,偷听着屋里的动静。 “科长!我出去一趟,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们。” “下次,您甭偷听,忒没劲儿了。” 张少武说完,抬脚往轧钢厂的车场走去,准备开车去一趟北大。 那科长赵长海刚准备去问问他们五个人,一人丢下俩字。 “保密”!!! 赵长海悻悻然的双手插兜,就见张少武开着保卫科的公务车,刹在厂门口。 “枭儿,下班记得把自行车骑回去。” 李枭点头:“知道了,少武哥。” 张少武一脚油门,从轧钢厂的门口,开到街面上。 科长赵长海走到李枭的跟前,淡声说道。 “李枭,我是保卫科的科长,你是不是也得听我的话。” 李枭脸上带着笑,“科长!在保卫处,我第一是听少武哥的话,第二是听您的话。” “少武哥不让我说的,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科长赵长海一脸无奈,又双手插在兜里。 “嘿!” ··· 就在张少武开车到北大的时候,他刚走进哲学系的教室门口。 就见教室里面,曾汉仪拿着粉笔,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着板报,旁边还有一位男学生。 第158章 情书!!! “汉仪!你就把我写给你的情书,写在黑板上,这不就是老师想让你写的爱情么。”那男学生说着话。 张少武走进教室,抬声说道。 “你的爱情就这么不值钱,非得挤进别人世俗的眼眶,那才是你的爱情。”? 曾汉仪拿着粉笔扭过头,一脸惊喜的看着张少武。 “你怎么来了。”? 那男同学上下打量他,惊异道:“你是谁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张少武没理他,而是看着曾汉仪说道。 “我明儿,要去东北执行任务,今儿来看看你。” “你忙什么呢,我瞅瞅。” 曾汉仪拿着粉笔,看着教室后面的黑板报,笑着说道。 “哲学系的文学作业,每个人都要写,这次的主题是爱情。” “我想了几篇,正拿不定主意呢。” “喂!我问你话呢,你不是北大的学生,请你出去。”那男学生又叫嚣着。 张少武当着他的面,大胆的亲了一下曾汉仪的额头。 “我是她对象。” “再者说,北大是开放的,不是狭隘的。” “你要是想回到闭关锁国的清朝,直接出门右拐,去故宫博物院怀念去。” 那男学生眼神一愣,却见曾汉仪挎着张少武的胳膊。 “你你你···你懂什么叫爱情么。”? 张少武眼瞅着他破防了,嘴角带笑的说道。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是高不可攀,王侯将相才能有的谈资。”? “还是觉得,爱情是你们高等学府,才有的高端话题。” “爱情就是爱情,不止是人类,听说过鸳鸯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是说鸳鸯的爱情观。” “你高尚,你饱读诗书,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你高高在上。” “可爱情,只能是你脚下踩着的朴实泥土,而不是你柜子里藏着的母马。” 那男学生被张少武的几句话,怼的脸红,嘴里怯懦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张少武从曾汉仪的手里,拿过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着。 “一生有你。”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呃···! 站在一边的男学生,瞠目结舌的看着张少武,在黑板上写下的“情书”。 那一个个的字眼,让他脸上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爱情,它就是爱情。” 张少武将手里的粉笔头,随手一扔。 “你可以站在北大的肩膀上,去幻想爱情,甚至加上你心里对爱情的美好愿景。” “我不一样,我的爱情就很土,就想陪她一辈子,仅此而已。” “也许你的爱情,堆砌不少的华丽的辞藻,还有很丰富的形容词。” “可我真得告诉你,哪怕是不识字的文盲,也有对爱情自己的诠释。” 呼! 教室里的男学生,脸色复杂的,又看着黑板上的字眼。 张少武当着人家的面,又亲了一口曾汉仪。 “甭在这儿杵着了,爱情没有第三者。” 那北大的男学生,满脸无奈,从教室的最后面,走到最前面。 等教室彻底没人,张少武将嘴压在曾汉仪的嘴上。 他很牲口,一如既往的牲口。 曾汉仪给他一种初恋的感觉,哪怕是在黑夜,也能看见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等俩人温存了一个多钟头,张少武才开口说道。 “明儿,我得去东北执行押送任务,我就想问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曾汉仪靠在张少武的肩头,摇着头。 “不用,我在学校,不缺吃也不缺穿。” “你自己赚的钱,要自己攒着,今年夏天我就毕业了。” “到时候,我也能赚钱了。” 张少武紧紧搂着曾汉仪,淡笑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期待夏天了。” 俩人情到深处,又没羞没臊的接吻,等到曾汉仪的肚子,咕咕叫着。 “爱情以后再说,咱们先去吃饭。” 曾汉仪脸上带着甜腻的笑,俩人手挎着手,从哲学系的教室走出去。 他俩人在学校里,找了一家餐厅,买了一荤一素。 “等过年的时候,你要不要去见见我爸妈。”曾汉仪啃着馒头问道。 张少武轻轻点头,“成!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挺紧张。” “你父母应该也是知识分子吧。”? 曾汉仪点着头,“我爸是清华的教授,我妈家里是书香门第,不过没上大学。” 张少武听着曾汉仪的言语,脸上更是灿烂。 “那怪不得,你身上的书香气,这么浓厚。” “我遇见你的第一次,就觉得你像从书中走出的女子。” “哦,哪本书。”?曾汉仪狡黠的问着,她也有淑女的那种“八卦”心思。 张少武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淡声应道。 “红楼梦啊。” “你很像林黛玉,文静中多了点英气,少了点她的多愁善感。” “不过,你就是你,不是红楼梦中的任何一个人。” “你只是曾汉仪,我爱的曾汉仪。” 这几句话,让曾汉仪脸上带着的笑意,浓厚了几分。 她又想起,张少武在黑板上,写着的情书。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等俩人在食堂吃完饭,曾汉仪将张少武送出北大的校门外面。 就见张少武坐上吉普车的驾驶位,“等我从东北回来,我再来找你。” “好。”! 曾汉仪脸上带着甜腻的笑,目送张少武开着吉普车,往四九城的城中而去。 那曾汉仪又走回哲学系的教室,看着张少武写的情书。 她拿着粉笔,又在情诗的旁边,写下几句。 “跌跌撞撞,那又何妨。” “一生的叹息很长,很长,很长。” “除了爱你,别无他想。” 在迟来的序幕里,爱情之花,你开的热烈。 ······ 张少武开着车,直接回轧钢厂,将公务车还回去。 在东直门下,当年癞子会的张成,拿着一个月的份钱,交给他。 “武哥,一共是二百六十八块五毛八分。”张成赔笑着。 张少武接过钱,“这么多。”!!! 张成笑着说道:“东直门的摊贩多,大车店也多。” “这都算少的了,以前孙二狗要八分的份子钱。” 张少武点头,将票子装兜里。 就在这时,张成摩擦着下巴说道。 “武哥,我有点事儿,必须得给你说一下。” 第159章 目中无人陈甲午!!! 张少武很会察言观色,不止是大人物,就算是混街面的小人物,他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动什么脑筋儿。 眼前的癞子张成,虽然现在跟着他,也在东直门外面讨饭折子。 可这种人,忠诚度几乎为零。 谁镇得住他们,谁就是他们的领头羊。 如果,在东直门又蹦出来一个,比张少武下手狠辣,更为疯批的人。 这帮墙头草,想都不会想,立即就会跟着新的老大。 一句大白话,混蛋儿的人干混蛋儿的事儿,道德在他们身上,不会有任何约束。 张少武从张成的癞子脸上,看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张成,在畏惧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是他。 “说。”! 张少武递给他一盒烟,俩人在东直门外面的街边,找了个馄饨店。 那馄饨店的老板,认识张成,很是热情的招呼。 “两碗馄饨,别放胡椒粉,我嗓子眼儿干。”张成板着脸,没一点好脸色。 俩人坐在馄饨店的桌子前,张成用棉袄袖子,擦拭凳子的凳面。 “武哥,我知道您觉得,我对这帮小商贩们,脾气不好。”张成赔笑着。 “可您不知道,我要是笑脸给多了,他们看人下菜碟,还以为我好说话,到时候份儿钱就不好要了。” 张少武心里理解他这句话,并且深切的认同。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张成拿着俩杯子,给张少武添了一杯开水,随即说道。 “武哥!我就告诉您一件事,陈甲午从牢里出来了,现在他跟了东直门内城的黄鼠狼。” “您肯定还想问,我说的陈甲午是谁,我慢慢跟您说。” 张少武点头,他没在东直门听过这号人物。 店老板端来两碗馄饨,那碗里的馄饨都快冒出来了。 张成喝了一口馄饨汤,砸吧砸吧味儿,又让店老板滴了两滴香油。 “这陈甲午,说来话长,他以前是四九城,娼门里的堂主,在八大胡同里,算是数得着的人物。” “他跟孙二狗的关系匪浅,俩人算是师徒关系,孙二狗的武绳枪,就是跟他学的。” “五三年,四九城严打,那陈甲午又是娼门的堂主,还是混混帮的副帮主。” “虽然没被枪毙,可还是被判了八年大牢,我听说他刚出来。” “他知道孙二狗被您给废了,妻离子散,后来抱上黄鼠狼的大腿儿,天天趴在中医院的门口,讨饭口子。” “陈甲午。”?张少武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俩人喝着馄饨,就听张少武继续问道。 “我废了孙二狗,可他以前在东直门外面,挣得钱呢。” “从你今儿交上来的份子钱,我觉得孙二狗不能没饭吃吧。” 张成咧嘴一笑,伸长脖子,跟个王八似的,摇头晃脑。 “孙二狗被废了,他四个媳妇儿,卷钱就跑了。” “您别惊讶,这孙子好色,又是在娼门里讨生活。在民国的时候,他十四五岁就娶了第一个媳妇儿,后来又养了仨外室。” “以前他挣的多,可花销也不少,又赔了人家的牲口钱。” “这四个女人,没一个心甘情愿跟他的,都是遭了孙二狗的毒手,这才跟他过日子。” “不瞒武哥说,其中一个现在跟着我呢。” 这种事,在六十年代很是常见,当时虽然废除了妻妾制,可有些人还是在一个院住着。 当时女人将名节看的很重,就算没了夫妻关系,可最后也没另立门户。 “你小子,也算有点手段,以后好好待人家。”张少武淡声说着。 张成端着馄饨碗,将碗里的面汤,一滴不剩的倒进嘴里。 饿怕的人,哪怕是流氓一粒米都不舍得浪费。 老一辈人,真是将粮食当成了命,不信的自己去看看五六十年代的人吃饭。 “武哥!我跟您混,比跟着孙二狗自在,也痛快。”张成表忠心,用衣袖擦着嘴上的汤。 当然,这种话就是个屁,不能听也别用鼻子闻。 “陈甲午这人,以前在四九城,外号叫目中无人。” “他可不是瞎子,生下来就是眯眯眼,看女人是色眯眯,看男人是狼眼鼠眉。” “您知道正阳门下的九门提督吧,他都不放在眼里。” “九门提督说陈甲午,是狼心狗肺,无毛大虫。” 张少武听着对陈甲午的形容,大概知道那人是什么货色。 极恶穷凶,五毒君子。 哪怕是当今的社会上,这种人比比皆是,不怕丧良心,什么缺德事儿都干。 这种人扎堆儿的两种职业,工地上干土方的,金融圈里放贷款的。 手段狠,人心脏。 只要能要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过程不重要。 杀人放火金腰带,说的就是这帮人。 “成!” “我记住他陈甲午了。” 张少武走出馄饨店,将皮手套戴上。 “张成,我没猜错的话,那个陈甲午就在你家里吧。” 张成没说话,癞子脸上只有苦笑。 “武哥,您当心点,陈甲午下手丧良心,没他不敢干的。” 张少武拍了拍张成的肩膀,从东直门穿过去,准备回家。 那张成回到家里,就见自己家的炕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疤脸男人,肆无忌惮的搂着他媳妇儿。 “张成,话带到了。”!? “带到了,甲午爷。” 那陈甲午捏着他媳妇儿的下巴,当着他的面,压在他媳妇儿嘴上。 “香。”! “张成!你今晚上甭回来了,我今儿在你这儿凑活一晚。” 他炕上的媳妇儿,用乞哀告怜的眼神求助着他,却见陈甲午抓着那女人的粮袋子。 “咋的?让你伺候老子,你还觉得委屈了。”? “张成,甭想着去告派出所,只要我还活着,你敢报官,我就弄死你一家子。” 张成点头哈腰,脸上赔笑,眼瞅着自己媳妇儿遭了殃。 “滚蛋儿。”!陈甲午一声怒吼。 那张成无可奈何,从屋里出来,蹲在自家的角落里,听着屋里的动静。 他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刀子,目光木然,可还是没敢进屋。 陈甲午这人,他太了解了。 真要是弄得自己家破人亡,以后比孙二狗还凄惨。 他只能寄希望于张少武,能让陈甲午死在四九城里。 四九城又落起了雪花,皑皑白雪,就是四九城的衣裳,也是张成的衣裳。 隆冬,清晨。 陈甲午从张成的屋里走出来,一脚踹醒睡在窝棚里的张成,抬声说道。 “今晚上,我还过来。”!!! 第160章 押送任务! 清晨,大雪。 张少武已经知道,押送任务的具体时间。 他没骑自行车也没去轧钢厂,而是直接去了北锣鼓巷的喇叭营。 等他走到喇叭营儿的时候,白宝山跟崔六和小纪,已经来了喇叭营的鸽子市。 “宝山。”! “少武哥。”! 白宝山踩着脚底下的雪,嘎吱嘎吱的,他拿着收上来的份儿钱,乐呵呵的问道。 “少武哥,你今儿不上班啊。”? 张少武的眼神,往喇叭营的鸽子市看了两眼,现如今的喇叭营摆摊的不少。 “上班!我下午再去,今儿找破烂侯,办点事儿。” “什么事儿。”? “现在,咱们倒票的生意,手里有多少全国粮票。”?张少武问道。 白宝山琢磨了一下,刚想说话的时候,破烂侯屁颠屁颠的猥琐笑着,走了过来。 “哟!三舅,容光焕发啊。”张少武瞅着他。 今儿,这破烂侯穿着一身新棉袄,踩着一双新鞋,还梳着油光水滑的中分。 “哪儿啊!脸上涂的蜡。”破烂侯贫嘴道。 白宝山不喜欢破烂侯臭贫,直接问道。 “三舅!少武哥问你呢,咱们手里还有多少全国粮票。” 破烂侯解开棉裤上的裤腰带,又从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拿出一大叠票子。 “不少呢?少数也得有三百多市斤,都在这儿呢。” 他递上一打儿全国粮票,确实攒了不少,厚厚的一沓子。 “我今儿,得去东北出公差,这全国粮票,我打算换点东北特产。” “现如今,四九城缺的,吃的喝的,我都打算换点回来。” 破烂侯听他这么说,眼里冒着精光,“这敢情好啊。” “我听说,东北的人参特多,只要能换回来,放在黑市上卖,那就是天价儿。” “好些人,都想拿人参吊命呢。” 张少武将那一打全国粮票,放进大衣口袋,又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的票子,递给白宝山。 “宝山,这一百块钱,你分给崔老跟小纪。” “你一人四十五,崔老三十,小纪二十五。” “小纪,我这么分,还算公平吧。” “别别别。”小纪摆着手,“少武哥,我一月哪能赚二十五,就算是方砖厂的正式工,有的一月也没二十五。” “我一月十块,就足够了。” 张少武拍着小纪的肩头,“你现在跟着宝山,下乡收东西,又跟着崔爷学东西。” “这是辛苦钱,你不比在厂里上班的人松快。” “既然出门挣钱,就得有挣钱的样,这钱拿着,给你爸妈买点吃的穿的。” 小纪脸上很是动容,眼角飘着泪光,手里握着票子站在原地。 “不是!他仨都有工钱,那我的钱呢。”破烂侯皱着猥琐的眉毛,怪戾嚷着。 “嘿!三舅。”张少武瞅着破烂侯,“自打你来喇叭营,收自行车的看车钱,你上交过一次嘛。” “看自行车的钱,都去哪儿了?你今儿必须得给我个交代。” 破烂侯呲着一口缺齿的牙帮子,“你你你···我我我,我就是随口说说,哪能要工资啊。” “那看自行车的钱,我也是风吹日晒挣的。” 几人看破烂侯猥猥琐琐的样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张少武想起陈甲午,又对崔六儿问道:“崔爷,您说您以前认识混混儿帮的人。” “您听说过,一个叫陈甲午的人不。”? “陈甲午?我见过,他以前在八大胡同里,是出了名的皮条客,混迹娼门,心狠手辣。”崔六儿瓮声说着。 “您打听他干嘛,那就是个氓绺子,五三年严打的时候,进了苦窑,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张少武心里怕那陈甲午,对喇叭营的几人动腌臜心思,不得不提防,直接说道。 “他最近出来了,让人给我带话,要给癞子会的孙二狗报仇。” “您要是认出他,也给宝山、小纪,都提个醒。” “这人,等我回来以后再说。” 白宝山听他说完,呲着牙乐呵呵的说道:“少武哥,这事儿您甭操心,我遇上陈甲午,挑了他的脚筋,一样让他跟孙二狗变废物。” 张少武该交代的也交代了,该拿的全国粮票也都拿了。 等他走着到轧钢厂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一进值班室,准备执行押送任务的几人,都躺在床上呼呼的酣睡。 zzz~~zzzz~~zzzz 那呼噜声,就跟火车进洞一样,床板都在震动。 “他们都挺有经验,知道执行押送任务提前睡觉。” 李枭睡觉浅,看见张少武,就从床上坐起来。 “少武哥,我给你打水洗脸。” 张少武摸着他的头说道。 “该执行押送任务了,叫我灰太狼。” 李枭脸上带笑,揉了揉鼻尖,“呃···灰太狼哥。” 张少武的笑容扩大一倍,就见李枭端着洗脸水,他洗了把脸。 他去食堂吃了午饭,回来收拾了水杯,饭盒子,还有一件裤衩子,塞进挎包里。 等到下午的时候,负责押送的六个人,都精神抖擞。 值班室里。 科长赵长海将他们的介绍信,还有押送时用的枪械,以及外勤工作证,一一交给他们。 “晚上十一点,从四九城火车站,你们开始押送任务。” “那一批押送的铜件儿,已经送到火车站的货场,这个你们不用操心。” 他交代完的时候,又看着张少武说道。 “记住,安全第一。” “也就十三个小时的路程,你们都自己注意安全。” “这批铜件儿,非常重要,一定要当心。” 六人齐刷刷的给赵长海敬礼,齐声说道。 “请科长放心。”!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去火车站的时候,张少武又叮嘱他们说道。 “记住咯。” “出门在外,别人的茶水甭喝,别人递的烟不能抽。” “哪怕是火车上的乘警,还是其他的公务人员,都得提防。” 那六人点着头。 “扳机收到。”! “准星收到。”! “撞针收到。”! “弹夹收到。”! “子弹收到。”! 轧钢厂用两辆公务大吉普,将他们六人送到火车站,提前上了押送货物的车厢。 这一节车厢是火车的卧铺车厢,后面专门加了一节封闭车厢,装着押送的精密级紫铜件儿。 张少武六人一上火车,就见车厢里面,站着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一看就成熟稳重,性格内敛。 “您好,我是这列火车的车长,我叫王爱民。” 张少武跟他握手,却见那车长王爱民的眼里,有一股子“贼”光。 第161章 贼王车长!!! “车长您好,我是轧钢厂治安股的股长张少武,也是本次押送任务的队长。”张少武伸手与列车车长握着手,很是谦虚。 “车长同志,我是头一次执行押运任务,我们哪儿有做的不到位的,您多批评,我们这帮人脸皮子都厚,经得起骂。” 他说着,立即从兜里拿出一盒白红梅,敬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王爱民客气的接过烟,拿着火柴点上。 “您虽然换了一身干净工衣,可您身上的烟味,还是没盖住,不是我鼻子灵,您右手的手指头,一看就是老烟民。”张少武顺嘴解释完。 那车长王爱民上下打量起张少武,感慨道:“轧钢厂保卫处总算有了个能人,你有二十么?这么年轻,都成为治安股股长,不多见。” 他抽了一口烟,随即眼神又放在其他五人身上。 “你除了比这位同志年轻一点,其他的都比你年长,您肯定有过人之处。” 王爱民看了一眼李枭,随即又说道:“相聚是缘,押运任务多加小心,大家互相帮助。” “你们也别叫我车长,就叫我王师傅,我带你们先去武器库。” “麻烦您,王师傅。”张少武脸上堆笑,本来他觉得,这王车长眼里的贼光,是他看错了。 可等他三两句的交谈,那王车长眼角的贼光,不似是假的。 火车的武器库,在列车的一号车厢,是列车员休息吃饭的地方。 这武器库中,长枪短枪都有,都是保健枪,单发的双管跟单管。 “你们挑吧,我有五四就行。”张少武指了指腰间的配枪。 在火车上,枪不是越多越好,甚至会成累赘,万一丢了就是罪过。 童骁骑领了一支双管长枪,是“健卫系”的突击长枪,刘红兵领了一支短管的“兽图56”,能藏在袖子里。 后来,健卫系的“兽图56”,在六四年就被禁了。 车长王爱民拿着登记本,让他们签了字,随即带着他们走到车号室。 “这一节车厢,只有你们六个人,前后我让车上的乘务警,都给你们把守着,谁也进不来,这你们放心。”王爱民说着,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你们红星轧钢厂,需要押运的这批铜件儿,上头交代过了,从货运支线到调度站,再到出货站,一路上我们火车上的乘务员与乘务警察,都会配合。” “上一次,第一轧钢厂丢的一批次铜件,是在出货的调度场丢的,这次你们要加点小心。” 张少武点着头,“王师傅,您是老江湖,您说的话,我们都记在心里。” 王爱民摆着手,又带着他们到押运货物的封闭车厢,这是在火车中央,专门添加的车厢,只有个通气口,连个窗户都没有。 “轧钢厂这批铜件儿,都是大件多,小件少。”王爱民将手里的烟头,扔在脚底捻灭,又装进兜里。 “大件儿丢不了,也没人敢偷,小件儿不同了,容易转移,也好藏匿。” “不过,那帮盗门的人,不敢在火车上动手,他们的三只手虽然长,可胆子没那么大。” 张少武看着封闭车厢里的押运件,立即说道:“子弹,弹夹。” 童骁骑与李枭站出来,齐声喊道。 “到。”! 那车长王爱民听着俩人的代号,嘴角带笑,却没多说什么。 毕竟,他不是轧钢厂的人,更不是治安员。 “你们俩守好第一班岗,每人四个小时,到时候扳机跟准星来接岗。”张少武交代着。 那刘红兵与段震点头,开始拿出厂里配发的手表,对起时间。 就见童骁骑与李枭进了封闭车厢,其他人开始跟着王爱民,来到休息的硬卧里。 当时买火车票的硬座硬卧软卧,都有级别要求。 副处级以下,股长级以上,可买硬卧。 副处级以上,才能乘坐软卧。 其他的人,基本上只能买硬座,这是硬性要求。 当时,有些人为了提倡“吃苦光荣”,哪怕是副处级以上的人,还是会买硬座,只为了让领导高看一眼。 张少武知道,在这一火车上,还有红星第三轧钢厂的文职人员,他们是负责交接跟调度的。 这些文职人员,不会跟押运人员,有任何的交集。 他们一觉睡到东北长春,跟长春的接货国企交接以后,还会再次坐车回来。 从始至终,这两伙人都不会碰面,这叫“文武不交”。 在历史上,很多朝代都是文官好战,武官惜命,这俩伙人都有各自的思路。 最后,就有了这种特殊的体制,两伙人只管好自己的分内事儿。 车长王爱民看张少武几人,都坐在硬卧床上,堆笑说道。 “咱们还在四九城,你们该睡就睡,不用紧绷着。” “我了解那帮盗门的人,不出山海关,没人敢在车上扒窃。” 张少武听着王爱民的话,他倒是没作掩饰,旁敲侧击的说道。 “王师傅,您见过的盗门,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车长王爱民脸上带笑,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盗门啊,就是咱们这样的,他们脑门上不刻字,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小偷。” “四九城的火车站警务局,之所以让我来辅助你们,当这次列车的列车长,就是因为,我没少跟盗门的人打交道。” “什么样的人是贼,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四九年之前,盗门的人都叫我贼王九,我在家排行老九,就有了这个虚名。” “要论起偷东西,我是盗门的祖宗,混蛋过,也血性过。” 车长王爱民将嘴里的那根大铁桥抽完,最后对张少武说道。 “你们现在安生的在卧铺上睡觉,十一点发车。” 那车长王爱民走了之后,张少武却还是对他有提防之心。 后来,张少武回了四九城,跟崔六儿一打听,才知道这车长王爱民,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嘴里的混蛋过,是从三岁开始,就在盗门中摸爬滚打。 血性过,他是一九四一的时候,亲手摘过鬼子少将仓永辰治的脑袋。 这事儿,在四九城的江湖里,算是一则奇谈。 当火车的车轮开始滚动,机器的轰鸣声,顺着四九城的大风,开始往东北飘。 第162章 山海关下,火车杂谈! 车长王爱民说的不错,火车从四九城开出,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的。 他们几人除了接开水,要去后面的车厢,其他也不跟别人接触。 而车厢里的人并不多,等到刘红兵与段震,去封闭车厢换岗回来的时候。 就见童骁骑捧着一本“华夏近代史”,叼着烟在看,还是蒋廷邲的精修本,很少见的一类书。 在六十年代,但凡是识字的人,都会读点“模范新家庭”或者是“民兵训练教程”。 而蒋廷邲身为民国的外交家,几乎很少有人会看这本书。 这本书又是在一九三八年写出来的,他当时可是亲历抗日战争。 那童骁骑抽一口烟,翻看一张书页,最后骂了一句。 “他妈的唐生智,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儿。” 张少武知道今晚是个不眠夜,也嘴里叼着烟,端着热乎乎的茶杯。 “这唐生智是混蛋,可他也是近代,最有可能成为圣人的三人之一。” 童骁骑合上那本书,扔在枕头边上,翘着二郎腿,眼神飘在车窗外面。 脚底下的暖气,热的能烤死个人。 “他唐生智?能成为近代史的圣人,扯淡的吧。”! 童骁骑双腿被烤的受不了,盘着腿坐在床上,睡在中铺的李枭跟许胜利,都支起耳朵。 “我告诉你,近代史第一个接近圣人的是谁。”张少武将烟头捻灭。 “那就是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你信不信。”? “扯淡!股长,你说别的我都信,溥仪能当圣人,我绝对不信。”童骁骑摆着手,嘴角嘲弄道。 那许胜利也抬声接过话茬:“溥仪?我也不信,你说他是圣人,还不如是我呢。” “我说句不好听的,他当我的擦屁股纸,我都嫌弃。” “他当了半辈子,鬼子的傀儡,说他是人都高抬溥仪。” 张少武嘴角带笑,“你们听我往下说啊。” “如果,溥仪在接受东京审判的时候,拿着一把刀,看见裕仁攮他一脖子,确保必杀。” “然后在东京,当着全世界的面,高喊一嗓子。” “朕可战死,国家不可沦丧!哪怕大清不存,可华夏不亡。” “说白了,溥仪要是血性一回,学学人家崇祯,虽然无能了一辈子,可以天子殉国,这事儿人家就当得起一位烈帝。” 童骁骑听他这么一说,还真咂吧出点味儿来。 “溥仪要是真这么干,在史书上的风评,确实能好不少。” 那许胜利给张少武递上一根烟,继续问道。 “股长,您说有三位,除了溥仪,还能有谁。”? 张少武接过烟,又抽了两口:“那就是他嘴里骂的唐生智。” “扯淡!你在扯一个天大的蛋,你在扯j8蛋,忒扯淡了。”童骁骑摇头晃脑的,很严肃的质问道。 “你知道唐生智,多畜生的一个人,他还能接近圣人。” “我看着这本书,恨不得活剐了他。” “当年,死于鬼子之手的三十万南京同胞,他是罪魁祸首。” “他是守南京城的最高将领,自己偷摸跑了,他不配。” 许胜利也点着头,说道。 “对!他真不配。”!!! 张少武等他俩说完,又将烟头捻灭。 “可唐生智要是在南京城上,以身殉国,死守南京,与民抗战呢。” “或者说,哪怕他在逃跑转移的路上,被流民踩死,只要死在南京城中,哪怕一个鬼子也不杀,他唐生智都算英雄。” “我说这话,没毛病吧。”!? 童骁骑嘴角扬起笑,晃着下巴,“他唐生智要是有你一半犊子,也不会落个人人唾弃的下场。” “别说逃跑的时候,被人踩死,他就算是看见鬼子,能冲天开一枪,我都叫他一声圣人。” 几人就聊着这一个话题,都挺上头,反正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那童骁骑又抬起嗓门问道:“第三位是谁,在不在这本书上。”? 张少武点着头,灌了一口白开水,笑着问道。 “咱们这列火车,是往哪儿开的。”? “东北啊。”童骁骑应道。 张少武从硬卧床上站起来,伸着懒腰,扭着脖子。 “最后一位,那就是少帅张小六子。” “他要是能死在东北,死在山海关的里面,哪怕是山海关的城墙下面,他都算近代三圣。” “当然,我说的是如果,只要少帅跟鬼子死拼,让鬼子见识见识华夏人的血性。” “在近代史书上,他绝对能单开一页。” “少帅殉国,也能成就少帅守国门。” “可惜···他没犊子。” 这几人听着张少武,对近代史的见解,倒是耳目一新。 当然,历史从来没有如果,也无法假设如果。 在这儿,我不得不提到的一个人,就是当年失守南京的市长肖山令,抵抗到底,与鬼子厮杀,最后以身殉国的事儿。 他虽是自裁,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事迹。 也许是他的官小,或者说是他人微言轻。 可这个人,在这里我必须得提上一句! 肖公之风骨,令我此生敬佩,若有一日固守山河,抗击外敌,吾自当以肖公为己心。 当然,若是唐生智能战死在中山陵,必定封圣。 旁观者读史书的人,都在想当然,当时逃跑的将军一大堆,那唐生智只是其一。 或许是,唐生智没打过像样的仗,本身也不是有气节的人。 可身为首善之都的最高将领,最后却选择苟全性命,实属祸国。 他这一跑,亡了我南京三十万同胞。 他妈的,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儿。 窗外渐渐的明亮起来,火车的窗户外面,时不时能远远看见飘着炊烟的村庄。 火车哐当哐当的响着,等张少武跟许胜利准备去押运车厢换班的时候。 车长王爱民走了过来,嘴里一直叼着烟,对张少武说道。 “股长同志,还有俩钟头,就要过山海关了。” “你们赶紧去洗脸吃饭,等过了山海关,火车上的人就多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说了句“好”。 他一直对这位车长有戒心,张少武让其他人都看好自己随身携带的枪具,打饭也要亲自去火车上的餐厅打饭。 卧铺车厢里,张少武让李枭在铺上看枪,让许胜利打饭,几人有条不紊的作息。 等到车厢里播报列车到达前方山海关的时候,张少武开始打起精神。 本想着不会出事的时候,那刘红兵换岗洗脸回来,大呼一声。 “坏了,我手表丢了。”!!! 第163章 天下无贼!!! “手表丢了。”? 刘红兵手忙脚乱的翻遍自己每个口袋,手腕上的手表,悄无声息的就不见了。 张少武嘴角扬起,从火车上的窗口,远远能看见不远处的山海关,甚至还能听见渤海湾的海浪声。 “甭找了,火车上有扒手,你看看枪丢没丢。”? “没丢。”刘红兵摸了一把大衣内衬口袋,将自己的配枪掏出来。 “我知道火车上乱,就没敢将手枪挎在腰上。” 听见动静的车长王爱民,从一号车厢走了过来,直接问道。 “是不是丢东西了。”? 刘红兵:“我的手表,厂里配发的,我这要是回厂里,丢人不说,这块手表我得攒半年的工资。” 车长王爱民指着后面的车厢问道:“刚才,你是不是从十号车厢过来的。”? 刘红兵点着头,“我去十号车厢打了一盆水,洗完脸之后,才发现手表没的。” 车长王爱民思索片刻,随即说道:“刚才我看到几个熟人,是以前山河堂老九门的人,领头的是师爷白三师。” “我以前没少跟他打交道,等我一会儿,他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 “王师傅,您甭去。”张少武拦着王爱民,脸上带笑,继续说道。 “您既然跟盗门的人打过交道,他可能卖您人情,可我不想欠您人情。” “手表是我们的人自己弄丢的,那就我们去找。” “如果实在找不回来,那就自认倒霉,回到轧钢厂以后,这个责任我们自己想办法。” 车长王爱民听完张少武的话,脸上堆笑,似是很欣赏,最后说道。 “成!” “既然你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我也不拦着。” “可是,他的手表是在我车上丢的,我就不能不管。” “如果,过了沈阳你还没找回来,我自己去想想办法。” “谢了,王师傅。”张少武嘴上客气,就见车长王师傅,又回到一号车厢。 那刘红兵的脸上,还是很郁闷,毕竟这一块手表,在六十年代价值不菲。 结婚时的三转一响,手表是衡量一个男人,能不能嫁的重要指标。 当然,这不是人家女人势力眼,任何年代,物质基础都决定上层建筑。 “扳机,你去押运车厢的门口守着,里面的铜件儿最要紧。”张少武沉声说着,还见刘红兵郁闷的皱眉。 “这块手表,我来想想办法。” “扳机收到。”刘红兵听他的命令,立即守在封闭车厢的门口。 张少武亦步亦趋的往后面的硬座车厢走去,而他的配枪,悄无声息的收进空间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稳当点好。 张少武刚走出硬卧车厢的门口,就见有一位乘警在车厢口守着,枪扣在武装带上。 “同志辛苦。” 那乘警看着张少武,淡淡的点头,“不辛苦。” “你出来溜达,注意点自己身上的钱,小偷脸上不写字。” 张少武点头回应,他知道人家是在提醒自己的配枪。 他一走进车厢,就看四五个人眼角的贼光大盛,那几人的眼神都放在他身上,滴溜溜的转着。 硬座车厢的人,并不算拥挤,不过人不少,几乎每一排硬座上都有人。 张少武走在过道上,前后俩贼,两面夹击,手指上的两面刀片,刚想划开他的大衣兜,却见他身上一斜,双手插兜,那贼刚露出的刀尖,就被收了回去。 而就在一瞬间,张少武就将这俩贼的兜里,摸了个遍。 “盗王之王”的顺手牵羊,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俩人身上的钱,还有刀片,都被张少武摸走了。 “借过,借过。” 张少武嘴里说着,但凡是遇上眼里有贼光的人,一个不落的都给摸了一遍。 手表倒是摸了一块,可那不是刘红兵丢的那块。 等车厢的小贼们,晃过神,再掏自己兜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了。 这才知道,他们盗门的人,算是遇上高人了。 山河堂在东北也算不大不小的一个门派,盗门只是其一,还有其他的门系。 现如今,日子不好过,盗门的这帮三只手,就想在火车上动脏心思。 谁承想,他们偷了没几个人,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儿,都被摸走了。 最大的问题是,还不知道是被谁偷走的。 张少武从十号车厢,一直走到后面的十九号车厢,在车厢里遇见的小偷,几乎都遭了他的毒手。 一个照面,这伙小偷身上的东西,都被张少武收入囊中。 他不动声色的,又将偷的东西,放在空间里。 就这样,哪怕是让盗门的那帮老贼去摸自己,也摸不出一分钱。 火车上那帮偷东西的贼,不会在火车上久待,一般就是三五站地。 盗门的人也很谨慎,辽宁的贼不烧吉林的锅,这是盗门这一行的规矩。 哪怕他们都是山河堂的人,也不能踩过界。 分赃,分赃。 分的就是脚下三分地,要是没规矩,这盗门可就乱了。 等到张少武走到最后一节十九车厢的时候,车厢里的人不多,迎面走过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那孩子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修长,不像是孩子的手指。 这个本事叫“油底捉钱”的狸猫指。 一锅烹油,锅底下放铜钱,用手夹出。 “狸猫指”是从小就得炼就的本事儿,好多人练这个本事,残废的不少,最后入了乞门。 那小孩刚伸出右手的狸猫指,两指入袋,唰的一下,被张少武握住。 一刹间,小孩探囊抽身,刚想撤出狸猫指的时候。 咔嚓一声。 张少武手上用力,捏碎了这孩子的“狸猫指”,也就弹指之间。 “小逼崽子,手伸的忒长了吧。” 那八九岁的小贼儿,还想脱手,却被张少武掐住后脖子,拎了起来。 最后一节车厢有俩老贼,刚站起来,却见火车上的乘警快步跑了过来。 “妈的,敢偷我的手表。”? 那八九岁的小贼,手上吃疼,还想咬张少武的手背,却见他右手跟钳子似的,捏着小贼的后脖颈。 两位乘警眼瞅着张少武,抓贼抓赃,手里还拿着那块刘红兵丢的上海牌手表。 “这小偷,我就交给你们了。”张少武将那八九岁的小贼,转交给乘警。 “这孩子,一点不学好。”其中一位乘警说着,倒是没上铐子,直接将那小贼拽走。 车厢的最后面,这时有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呲着一颗大金牙,怪戾的笑了两声。 第164章 盗亦有道!!! “老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父。”那一脸坏相的人,缓缓站起,似乎这话不是对张少武说的。 “今儿,我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山里有食百兽分,一瓢一草是恩情。” “您是哪户的门子,哪户的老鹿林。” 此时,那一脸坏相的中年男人,才拿正眼看向张少武,他手上抱的是金盆拳,俩手一聚,似是一个小盆。 他的这几句话,是道上的“契口”,不算黑话。 毕竟,盗门这一行当,不算绿林的山上人,只是混口饭,并非刀口舔血的。 “我不甩谁的旗子,不扒鹿林的锅沿儿。” “江湖上春典不撒鹰,投笔的书生走镖人。” “老贼,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张少武将那一块丢了手表,在那盗门头子的面前,晃了几晃。 就这会儿功夫,从后面车厢涌过来十几个小偷,都是被张少武摸了个遍。 哪怕是裤裆里藏得私房钱,也被张少武摸了出来。 就在此时,车长王爱民带着车上的乘务员,还有乘警都匆匆赶来。 “股长同志,请你回到你自己的车厢。”车长王爱民知道,眼前的盗门头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偷窃还算小事儿,弄不好还得丢命。 “旅客朋友请注意,还有三分钟,前方到达锦州站,请下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下车。” 火车的车厢里,响起播报员的声音。 那盗门的头子白三师,嗓门嘶哑的说道:“该下车的赶紧下车,甭让人家查票查住你们。” 聚集在最后一节车厢的小偷们儿,用冒着贼光的眼,似乎想将张少武,活活剥皮。 随即,在锦州站的时候,他们都从车门口走了下去。 盗门中人,玩鹰玩了一辈子,却被眼前的年轻人,直接啄瞎了眼。 没偷到东西不说,裤衩子都差点丢了。 那帮盗门的人,眼瞅着自己的老大,留在最后一节车厢,他们都明白老大是什么意思。 既然,面子是在人家手里丢的,那就得在他身上拿回来。 盗门中常说一句话,猫窜狗闪蛇鹰眼,一狠二毒三要命。 如今,就看谁更狠毒了! “股长同志,先回自己的车厢吧。”车长王爱民又出声提醒着。 “好。”张少武将那块手表,放进衣服口袋。 那盗门的师爷白三师,猥琐的笑着说道:“这位同志的手表,可得小心了。” “刚才那个小孩儿,偷你的手表,我可是看在眼里。” 张少武也看着那盗门头子,说了句“您手上的手表,也不赖。” 他说完,跟着车长王爱民再次回到自己押运的车厢。 张少武将手表还给刘红兵,淡声说道。 “这块表,你最好别戴在手上,最好藏在哪儿。” 刘红兵点着头,“少武!别的不说,我是真服你了。” “就咱们保卫处的那些人,真没你的本事。” 他说完,又将手表戴在手上,看了几眼,随即摘下放进自己的内衬兜里。 张少武提防着盗门的师爷,随即又说道。 “咱们能不出这节车厢,就甭出车厢。” “最多再熬六七小时,也就到长春了。” “嗯。”刘红兵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他还能听见机械表的跳动声。 张少武又去押运的封闭车厢看了一眼,段震在外面,而童骁骑在里面。 这几人在白天的时候,两个小时换岗,也不容易困。 本身,也没多长时间,熬个六七个小时,等过了沈阳,再到长春,也算完成押运任务了。 张少武又从兜里拿出两盒白红梅,一人给了一盒。 “股长,你这押运的津贴,都花在我们身上了吧。”童骁骑在里面抽烟,扯着闲篇。 张少武脸上带笑,抬声说道。 “等咱们完成这趟押运任务,我再买两条,给大伙分了。” “说心里话,这是轧钢厂的差事,可你们比我辛苦。” 童骁骑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谈不上辛苦,你是没上过战场,我们在西南的时候,两天两夜不睡觉。” “那边的热带雨林,蚊子比地上的蚂蚁还多,盯的我一脑袋包,痒的不敢抓。” “你是不知道,一晚上死在地上的蚊子,得有这么厚。” 张少武见童骁骑用手比划着,得有一尺厚。 他以前听说过,云南边境雨林里的蚊子多,可不知道,能有这么吓人。 “要不说,你们是最可爱的人呢。”张少武由衷的褒奖道。 火车哐当哐当的响着,车窗外的天,渐渐阴沉下来。 东北的天,说下雪就下雪,根本不讲道理。 呼呼的北风,在窗外激荡,不到半个钟头,窗外的东北黑土地上,就全是一片白的。 等火车上的列车员,播报到了“沈阳站”的时候。 张少武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许胜利端着短管“兽图56”,跟车厢里的童骁骑换班。 童骁骑一出封闭车厢,就去卧铺里,找到张少武说道。 “少武,刚才火车路过沟帮子,我在停站的时候,花一块八买了只沟帮子熏鸡。” “走着,去餐厅闹一口去。” 张少武心思谨慎,知道那盗门的师爷,肯定会有动作。 “拉倒吧!你去吃吧。” “吃不完的,给我们拿回来就行。” 童骁骑也是把他真当兄弟,扯着张少武的胳膊说道:“甭想那么多,我就不信那帮犊子,敢在火车上劫道。” “现在是谁的天下,是工农阶级的天下。” “又不是民国,东北没那些个不要命的绺子。” 张少武还在犹豫,就听李枭说道。 “灰太狼哥,我在这儿守着呢。” “再者说,准星哥在这儿陪着我呢。” 段震脸上堆笑,“去吃你们的吧,别忘了给我留个鸡腿儿。” 张少武瞬即一想,知道段震也是退伍的老兵,身手跟警觉意识,绝对不差。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火车上的餐厅。 童骁骑拿着沟帮子熏鸡,专门在暖气上热了热,伸手掰了个鸡腿。 张少武刚想下手撕熏鸡的时候,就见那盗门的师爷,坐在自己对面,手里拿着鸡蛋把玩儿。 那白三师阴蛰的三角眼,与张少武一对视,拿着鸡蛋在桌子上一划。 就见白三师用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让鸡蛋快速转动着。 他的指甲扣着生鸡蛋的蛋壳,一片一片的落下来。 最后,一个完整的生鸡蛋,蛋皮一点没破,被白三师拿在手里,一口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车长王爱民走到餐厅车厢,凑到张少武的耳边说道。 “你抓的那个小偷,从车上跑了。” 第165章 盗门祖师吴三鬼!!! 盗门的师爷白三师耳朵扯动着,眼角的贼光格外的亮。 张少武刚站起身,就见那白三师也凑了过来,卖惨的说道。 “那啥!俺肚子没油水,能给俺口肉吃不?俺两三年没吃肉了。” “你可怜可怜俺。”! “吃你奶奶个腿儿。”张少武贴着师爷白的身子,“偷王之王”的被动技能,算是发动了。 师爷白也在这贴身的一瞬间,伸手就将张少武的兜子,摸了个遍,却连一根毛都没摸着。 “一块老怀表,三十三块六毛八分,半盒白锦州,还有一个金戒指,外加兜里的一颗生鸡蛋。”张少武心里数着,从师爷白身上摸出来的东西。 别说,人家盗门的头子,还真是比张少武阔气。 这下,轮到盗门的师爷白开始怀疑人生,他就没见过这么会藏东西的人。 他也不信,出远门的人,兜里一分钱不装。 难道说,天底下真有这么牲口的人!? 就靠他妈“蹭”!!! 等师爷白晃过神,知道自己被张少武掏了个空,眼里少见的慌乱。 “他妈的!还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父。”师爷白继续坐在火车的餐厅座位上。 此时,从沈阳上车的两个盗门中人,黑棉袄灰棉裤,长相普通,扔在人堆儿,都没人多看两眼。 “下手吧。”师爷白又将手伸进棉袄口袋,剩的那颗鸡蛋,也没影儿了。 “嘿!我总算遇上一位,比我还畜生的。” 那俩盗门中的“小金手”,开始从火车上的餐厅车厢,一直往两头延伸。 此时,张少武与童骁骑被车长王爱民,引到关押那个小偷的羁押室。 这也是乘警休息的地方,本身地方并不大,也就五六平方的地儿。 “我就把那小子拷在暖气片,旁边的扶手上,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负责羁押的乘警解释着,他准备到长春的时候,再把抓的贼,交接给当地的乘务局。 要说以前,火车上的乘警很少去抓扒手,他们也怕报复! 除非上面有任务,才会特抓大抓。 比如是零三年的那一场大抓捕,摧枯拉朽。 也是扒手们不长眼,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判刑的不说,枪毙的都有六七个人。 张少武看了一眼,那小偷逃走的羁押室,手铐都被带走了。 他抬起脑袋,看了一眼车顶,上面有个半封闭的通气口,心里也就有数了。 “逃了就逃了吧,他偷的是我,我才抓他的。” 张少武估摸着,那小偷应该是趴在火车顶上。 负责羁押的乘警没多说什么,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几眼,半封闭的通气口。 那乘警心里在想,就那么一尺宽的地方,难道还能钻进去一个人? 张少武跟童骁骑再次回到押运车厢,就见车长王爱民,提着一壶开水,放在车厢口。 “下一站,就到铁岭了。”王爱民呼着哈气,“接下来,是开原、四平、公主岭。” “最多还有三个钟头,就到长春了。” “这开水是我打的,你们吃饭我来送,还是那句话,尽量甭出岔子。” 张少武察言观色的看着王爱民,知道他心里有话说,却没说出口。 “王师傅,那帮老贼儿,是不是又出手了。”? 王爱民肃然的点着头,“盗门的师爷白,让沈阳的小金手都上车了。” “你不懂小金手,在盗门里的分量,那是盗门里的顶尖好手。” “听说过鬼手吴三鬼吗?都是他调教出来的人物。” “在民国的时候,偷人钱财,也摘人脑袋。” 张少武很仔细的听完车长王爱民的话,低声说道。 “王师傅,这盗门您也忒熟悉了。” 那车长王爱民眼角一颤,长叹一口气,也压低嗓子。 “鬼手吴三鬼,那也是我师傅。”!!! 此时,无声胜有声,张少武知道这是车长王爱民,不想提及的往事。 可人家既然把往事说出来,就是想让张少武,多加小心。 盗门的“小金手”,已经不算是贼,而是江洋大盗了。 “行!王师傅,我心里有数了。”张少武肃然道。 王爱民见他听劝,知道听进去自己的话。 “成!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有什么事儿,直接叫我。” 张少武点头:“好。”!!! 童骁骑嘴里啃着鸡爪子,吐在地上的都是鸡骨头,他用油纸包着。 “王师傅说这事儿,比打仗还邪乎。”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他妈敢这么猖狂。” 张少武听着童骁骑的话,让他想起“天下无贼”里的傻根儿。 就似乎在说,你们谁是贼啊,让俺老乡看看。 不在江湖的浑水里趟过的人,不知道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灰色人群。 哪怕是地球毁灭,这群人一直都会在。 只有相信人性本恶的人,才会活的更好。 而人性本恶的人,总是劝说人性本善的人,要善上加善。 而那些相信人性本善的人,哪个不是被本恶的人,伤的遍体鳞伤。 打比方,就说借钱这个事儿。 谁还没遇上几个,借钱不还的烂人。 张少武心里提防盗门的人,心里猜想,他们应该不敢动“军工件儿”的心思。 可当他刚这么一想,就见李枭跑了过来,也顾不上叫代号。 “少武哥,不好了。” “胜利哥,在封闭车厢里,晕倒了。” 张少武听到这句话,立即赶到押运车厢,刚进去的时候,就闻见封闭车厢里,有一股子奇怪的香味。 唰! 大五四手枪上膛! 童骁骑紧随其后,手里端着双管的“猎图”五六半,就见许胜利,迷迷糊糊的躺在地上。 张少武看了一眼封闭车厢的通风口,知道里面藏了个人,他掀开通风口的铁栅板,脑袋刚抬起来,就看见一道乌漆嘛黑的影儿,从通风口翻了出去。 那通风口并不宽敞,也就一尺多宽,大人根本进不去。 “盘点押运件。”张少武正色说道。 随即,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封住通风口,将封闭车厢的铁门打开。 “没少。”!童骁骑盘点完以后,汇报道。 张少武又再次盘点了一遍,确实一件都不少。 等到车长王爱民赶过来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鼻烟壶的东西,放在晕厥的刘红兵鼻尖下面。 刘红兵醒转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是乞门的丢魂儿烟,盗门一般不会用,这是拐卖妇女用的腌臜手段。”车长王爱民解释道。 那刘红兵一醒转,摸了一把自己的身上,脸色大变。 “不好。”!!! 第166章 盗门之大盗!!! “我的五四枪跟手表都不见了。” 刘红兵将身上的大衣兜子,都摸了一遍,身上揣的介绍信跟粮票,以及工作证都在。 小偷的意图很明显,人家图的不是他身上的财物,是人家丢了的面子。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四平了。”车长王爱民皱着眉头,“他们要是在四平下车,那可就是大海捞针了。” “我去找师爷白谈谈,他肯定会卖我一个面子,这事儿我去摆平。” 刘红兵听车长这么说,立即从嘴角挤出一丝笑,“谢谢王师傅。” “王师傅,您让开火车的师傅,减一节速。”张少武对王爱民思索道。 “既然,您已经不是盗门里的人,就算他师爷白给您面子,您也得受他的气。” “这样吧,我再去找找看,真要是找不着,我再请您出山。” 车长王爱民缓缓点头,最后又从兜里拿出一盒大铁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成!” 等王爱民走了之后,张少武对其他五人,抬声说道。 “扳机,准星,撞针。” “你们仨人在车厢里面,直到任务结束。” 那仨人点头,齐声应道。 “是。”! “弹夹,子弹。”张少武又对童骁骑跟李枭说道。 “你俩在外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盗门的人敢伸手,开枪就打。” 童骁骑也点头道:“是。” 李枭拿着自己随身带的配枪,开保险,又将眼神放在通风口。 “弹夹收到。”!!! 张少武部署完一切之后,再次从押运车厢的过道,穿过人潮汹涌的硬座车厢。 人很多,那盗门的两位“金小手”,在火车上偷的不少。 此时,车厢里不少人,都开始嚷嚷着自己的钱还有粮票,被人偷了。 火车上的乘警,安抚着被偷群众的情绪,却见不少人都开始站起来,摸着自己的兜子。 张少武穿过车厢里的人群,乘务警察都在出声安抚乘客,却见火车里依旧乱糟糟的。 “你们都登记一下,看看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上车的时候,我就叮嘱你们,一定要看管好,自己的财物,你们是只管吹牛逼扯淡。” 乘警大声说着,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嚎啕大哭。 “我攒的三年工资,七十八块九毛八分,准备回家过年的。” “哪个王八犊子,把我看病的钱,都给我摸了。” “要命了,老天爷要我的命啊。” 车厢里,几百号人的嚎啕声,在张少武的耳边划过。 等他走到最后一节车厢的时候,就见师爷白坐在最后面的硬座上,嘴里叼着一根烟。 有俩人眼里的贼光,寻常人看不见,可在张少武眼里,都快冒出来了。 这是盗门里的集大成者,也就是鬼手吴三鬼调教出来的“小金手”。 那俩人又贴着张少武的身边走过,下手的动作很巧妙,探囊取物,极其的快。 盗门中常说,眸子练的明,偷人占上风。 大盗看腿,三分看手。 快腿四只手,神鬼见了也发愁。 这俩人不愧是盗门里的小金手,下手之快,有点“偷王之王”的意思。 可就是这么一个贴靠,张少武也将这两位小金手,摸了一遍。 这俩人,从沈阳偷到铁岭这两站,就能从车头偷到车尾。 钱票一大堆儿,少说也得有个千儿八百。 还有几块手表,几个金镏子【金戒指首饰】,收获不菲。 要说江湖中的行当,千门、盗门、娼门、乞门,属盗门有点底线儿。 这话不是夸这帮偷东西的贼儿,而是说这四个行当,都她妈不是东西。 可有一点,盗门的入行人,几乎很少会去医院那种地方下手。 除非是,小偷小摸没入行的惯偷,才会去偷救命钱。 盗门的师爷白稳稳的坐在硬座上,眼神挂在张少武的身上,却也没看出,他张少武的第三只手,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可师爷白看的出来,盗门两位顶尖的“金小手”,也败给了张少武。 一瞬间,擦身而过。 盗门的两位金小手,已经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年轻后生,摸了个遍。 嘶···! 疼!!! 手腕处钻心的疼。 那俩金小手的手腕,被张少武拿盗门的刀片,挑断手筋儿,却没让人感觉出来。 猩红的血,从那俩金小手的手腕上,汩汩的渗出来。 盗门的师爷白看在眼里,张少武站在师爷白的跟前,就听张少武问道。 “老爷子,哪一站下车啊。”? 张少武点上一颗大前门,面对着师爷白。 “俺到四平,去二龙湖买两条鱼,过年炖着吃。”师爷白嘴角扯起。 张少武摇着头,“那你得多等会儿了。” “今儿,东北的雪大,我估摸火车到四平,得晚到俩钟头。” 师爷白眼瞅着,盗门的那俩金小手捂着被挑断的手筋,伸手摸进怀里。 张少武吐了一口烟,随时也准备动手。 师爷白从怀里拿出刘红兵丢的配枪,还有那块手表。 “后生,你让我开眼界了。” “这趟火车是从四九城开出来的。” “你是天桥鬼三仙的徒弟,还是偷王燕子门的人。” 张少武将配枪跟手表,拿了过来,顺手放进空间里。 盗门的师爷白死死盯着他,见那张少武将这两样东西,放入怀中。 等张少武站起身的时候,虚晃一靠,那师爷白又用盗门的鬼手,将他的兜子,摸了个遍。 张少武任由他摸,却在他将手伸出来的时候。 师爷白的手腕处,也被张少武挑断手筋,那手筋里的血,也汩汩的往外渗。 “后生,你这事儿,做绝了吧。” 张少武从兜里摸出一颗生鸡蛋,这颗鸡蛋也是他偷师爷白的。 唰! 生鸡蛋在他两指转动着! 那师爷白眼瞅着张少武,也用自己同样的指法,将这个生鸡蛋,剥了个通透。 蛋皮儿不但没破,里面的蛋黄跟蛋清也很鲜活。 张少武没有吃生鸡蛋的习惯,他捏着师爷白的下巴,将这个生鸡蛋塞进他的嘴里。 那蛋液顺着师爷白的嘴角,往下淌着。 盗门的师爷白心里想着,他明明摸了,张少武装鸡蛋的兜子,可他却什么都没摸着。 “你是第二个,我没偷到的人。” “那第一个是谁。”? 师爷白用手捂着手腕处,被挑断的手筋儿,那一脸坏相,极其猥琐。 “第一个是个女人,在山东青岛,是个很肥胖的女人。” “她将钱藏在自己肚子上的肉层里,我说句实话,她身上我摸了个遍,哪怕是女人最私密的地方,我都下手了。” “后来,我拿着刀子,才问出那女人,藏钱的地儿。” “也就因为这件事,我在民国十七年,从青岛出来,再也没回去过。” “你能告诉我,你藏钱的地方不。”!? 张少武站起身,用恶趣味的语气,玩味道:“你猜。”!? 就在此时,火车上播报着“四平站”到了。 第167章 毛骗!!! 四平站下车的人,不少人都是冲着二龙湖的鱼去的。 盗门的师爷白,一直用左手捂着右手腕的手筋,脸色渐渐惨白,可他还是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那俩盗门的“小金手”,疼得实在遭不住,也并未管师爷白,直接从四平站下了火车。 那俩人,就算是运气好,顺顺当当到了医院,手筋接上了,以后也是个废人。 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归宿,又有几个能闯出头的。 等到火车的车门彻底关上,那盗门的师爷白也没下车,稳稳当当的坐在硬座上。 “下一站,可就是长春了。”! 张少武点了根烟,在嘴里抽了两口,眼瞅着师爷白,疼得冷汗直冒,手腕上的血倒是不怎么淌了。 “东北这旮沓,我比你熟。”师爷白不动声色,轻咳两声。 张少武将嘴里的烟,放到师爷白的嘴边。 他张嘴一咬,猛地抽几口,鼻孔里冒着烟雾,师爷白将烟头,吐在地上。 “我坐这趟车,也是头一次坐到终点站。” 此时,车长王爱民从一号车厢走了过来,凑到张少武的耳边说道。 “那个八九岁的小偷,在押运车厢被抓住了。” “还有一个钟头,就到长春接驳点,股长同志,你注意点时间。” 盗门的师爷白又将眼神,放在车长王爱民的身上,大嘴一咧。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回东北了吗。”? 王爱民没理睬他,而是对张少武继续说道。 “股长同志,我在押运车厢等着你。” “艹。”师爷白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王师傅,麻烦您一路上的照顾,要是没您,这一趟押运没这么顺利。”张少武客气着,“等我回四九城,我会专门写一封表扬信,交给四九城乘务局。” “当然,我人微言轻,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车长王爱民脸上带笑,却没说什么,再次往一号车厢走去。 盗门师爷白的三角眼,一直盯着车长王爱民的背影儿,直到看不见人,他斜靠在硬座的靠背上。 “你们上一回,丢了一箱子货,还有一把五四手枪,这事儿你知道吧。”? 张少武点头:“知道。” “上一回,我们的人其实没想打货的主意,也没想着摸那个治安员的手枪。” “可那人不识数,他手上带了一个明晃晃的手表,谁看见不眼馋,还装逼的显摆好几次。” “我这辈子,是冲着劫富济贫入的盗门,看见装逼的货色,非得给他点教训。” “既然,你身有十文震衣作响,我必把你摸个干净。” 张少武也不说话,坐在盗门师爷白的面前,安静的听他说完。 师爷白手腕上,皮肉翻开,疼得他脑门上冒青筋,却又对张少武面不改色。 “再给我来根烟。” 张少武拿出烟,点了一颗,再次放到师爷白的嘴边。 师爷白抽了两口,疼得嘴皮颤,那根烟抽了一半,就掉在地上。 他伸出脚,将烟头捻灭。 “我偷他的手表,他倒好,将这一车厢的人,都给搜了一遍。” “他看不起底层的老百姓,他也看不起东北的老农民。” “他还操着一口京片子,骂车上的人,我才顺手摸了他的枪,下车又摸了一箱子,那个铜疙瘩。” 张少武听完盗门师爷白的话,接过话茬。 “嘚!” “您偷他的枪不冤枉,我也说两句,让您痛快的话。” “那个人啊,现在还在拘留所关着呢,估计得判刑。” “您盗亦有道,可我是各为其主。” “您以后要是想找我报仇,大可以来四九城找我来,我都接着。” “可我押运的铜件儿,您千万别动歪心思,那是国家的未来。” 他说完站起身,刚抬脚想走的时候。 那师爷白又装的一趔趄,伸手探囊,不动声色的再次摸了张少武的口袋。 当然,这也没逃过张少武的双眼。 他师爷白说的那么多,铺垫那些话,就为了最后这一手“探囊取物”。 而这一位盗门的师爷白,就想在张少武身上,偷一样东西,哪怕是一根毛呢。 他一直观察,张少武在裤子的口袋里,拿出的大前门。 可就在师爷白将手伸进裤兜子的时候,却摸着一个手铐。 哐当。 张少武将手铐,拷在师爷白的左手上,右手铐在自己手上。 “骗盗不分家,您认准了我口袋里,装着我抽的烟。” “可您不知道,我从小就是扎进骗子堆里,活到这么大的。” “什么样的骗子,我打眼一看,就知道您是什么样的货色。” “当贼您是一流,骗人您是下三流。” 师爷白彻底服气了。 那一盒廉价的大前门,他明明亲眼看见,张少武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的。 可等他伸手进去,烟盒没了,还他妈摸出来个手铐。 “各位旅客请注意,前方到达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长春站。” ······ 张少武手上带着手铐,拽着他往押运车厢走,就听师爷白不死心的问道。 “我把那一箱子铜疙瘩,还有那把五四手枪,都交给你。” “你就告诉我,你从我们身上摸得东西,到底藏在哪儿了。”? 火车的窗户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不远处,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的灯火,还有很显眼的两根大烟囱。 张少武没理会他,而是将师爷白交给了火车上的乘警。 师爷白被拷在火车上的羁押室,被抓的那个八九岁的小偷,也在里面。 “师爷。”! “王耀祖。”!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 张少武再次回到押运车厢,负责押运的六人,脸上都算松快了不少。 等到车上的旅客都下车之后,张少武将领取的两支枪,交还给列车组的车长王爱民。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车长王爱民脸上温和。 负责押送的六个人,等长春站的接驳人员,将押运的铜件儿,清点完毕,再归入调度库。 他们六人的押运任务,就算圆满成功了。 从长春站有一条十几公里长的专线,直接能将精密铜件儿,运送到直达的军工厂区。 第一次押运任务,圆满成功。 “走着,哥几个去喝点暖和的。”张少武的俩手,拢在大衣袖里,他将大衣上的兔毛领子,捂着半张脸。 东北的雪,不是鹅毛大雪,是羊毛大雪。 这六人,在当地乘务局的安排下,拿着介绍信,还有工作证,入住长春火车站对面的招待所。 就在几人准备出去,找个当地馆子,喝一顿暖和酒的时候。 刘红兵摸了摸口袋,又慌张的说道。 “股长,我的那块手表,又他妈丢了。”!!! 第168章 真正的贼王之王!!! 招待所里。 刘红兵又将自己浑身上下的兜子,都翻了几遍。 准确的说,那块厂里配备的上海牌手表,再次从他的手腕上,不翼而飞。 “我记得,下了火车,咱们在调度场等人接收的时候,手表就戴在左手的手腕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童骁骑双手哈气,看着刘红兵,大声道:“股长不是不让你,把手表带手上嘚瑟嘛,我记得让你揣内衬兜里了。” “是!在火车上,丢的第一回,我就一直放在内衬兜里,根本就没敢拿出来。”刘红兵一脸沮丧,“可我一下火车,瞅见人家东北水灵灵的姑娘,心想处个东北的姑娘。” “我这一嘚瑟,又把手表戴在手腕上,现在才知道丢了。” “你还知道,自己嘚瑟啊。”童骁骑学着东北口音,没给刘红兵好脸色。 这哥们儿的手表,一趟火车丢了三次,就这还不长记性。 用盗门师爷白的话来说,刘红兵就是“身有十文,必震衣作响”的那类人。 当然,年轻人嘛,没几个不好面子的。 哪怕是骑一辆自行车,在四九城里,谁不是手按车铃,张扬的不行。 他估摸着,又是盗门的师爷白,让人给偷走的。 这一回,招待所的六个人,也没心情再去外面,去喝一顿暖和酒了。 张少武一直惦记着东北的小鸡炖蘑菇,他还没吃过。 “嘚!等咱们回四九城以后,这事儿我给厂里汇报,回去再说吧。”张少武语气轻松,又看着一脸郁闷的刘红兵。 “你们五个人的配枪,都给我交上来,我统一管理。” “咱们回去的话,用不着大五四,枪要是丢了,那才丢人呢。” 几人点着头,都将自己的配枪还有配发的子弹,交给张少武。 而张少武将这几把枪,明着是放进挎包,锁进柜子里,实际是放到空间里。 万一,他们要是把枪嘚瑟丢了,丢人不说,弄不好还得丢工作。 而刘红兵丢的手表,他并不打算去找。 再一再二不再三,刘红兵要是不嘚瑟,那块手表肯定丢不了。 张少武该做的都做到了,这事儿,就当是给刘红兵一个教训。 再者说,年轻的时候长点教训,以后的路说不定会更顺畅。 东北的晚上冷,窗户外面一直下雪,不吃点东西,肯定是熬不过去。 他们六人都住在招待所的二楼,张少武下到一楼,去问招待所的前台服务员。 “同志,咱们招待所,现在有没有吃的。”? 那女服务员看了一眼张少武,又看他穿着一身军大衣,形象俊朗,印象也好。 “现在,外面的国营饭店早就关门了。” “不过,我家离这儿不远,你想吃什么,我让我爸送过来。” “我爸做的杀猪菜不错,不过现在没猪肉,你看你吃不。”? 张少武点着头,手里拿出一块钱,堆笑说道。 “我们拢共是六个人,就算是炖土豆也成,我就想吃点热乎的。” 那女服务员接过一块钱,出了招待所的门,就对旁边的一个汉子说道。 “爸!六碗炖菜,多放点猪油。” 那汉子应了一声,又见那女服务员,扭头对张少武问道。 “这位同志,您要不要吃辣椒。”? 张少武点着头,“少放点。” “爸!少放辣椒,把咱家的黑木耳,也炖点。”女服务说完回头,她的脸上,红皴皴的。 “你家这么近啊。”?张少武惊异道。 “嗯,我说我家近,你说近不近吧。”! 东北姑娘少见这么温柔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是江苏徐州的姑娘,来东北援建的。 当时的东北,切切实实是“国之长子”,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都来援建北大荒。 在三年自然灾害的那几年,也就东北没怎么饿死人,一是物产丰富,二是国家投入的力度也大。 耳熟能详的工人模范,石油工人王进喜就是其一。 也就一根烟的功夫,女服务员端了一盆的杂烩菜,送到二楼的楼上。 “这一盆,绝对有六碗。”女服务员将炖菜盆,放在屋里。 临走的时候,还问张少武,要不要“加褥子”。 当时的加褥子,可不是什么潜台词,人家是真的在关心他。 可张少武明显愣了一下,心里想着,六十年代的招待所,有这么大胆么。 “不用,不用。”张少武连连摆手。 女服务员脸上带笑,又客气道,“需要什么尽管找我。” 随即,她下楼关门。 屋里,六个人裹着被子,端着自己带的铝制饭盒,将一盆炖菜都消灭干净。 这盆炖菜里,就是土豆、萝卜、白菜,还有几片黑木耳。 味道说不上太好,可吃完身上很暖和。 几人吃着炖菜的时候,童骁骑提议要去东北的冰场,也去滑滑冰,感受一下东北的风土人情。 六十年代,一般不是公职人员,不出差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出城。 “少武,咱们一块去吧。”童骁骑说着。 “我不去,你带着李枭去吧,明儿我得办点自己的事儿。”张少武摇头。 东北的物产这么丰富,要是不趁机囤点,那不是白来东北了嘛。 再者说,张少武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怕冷的南方人。 而他去东北的市场上,收土特产,也不能让李枭跟着,忒不方便。 “哥,您要办什么事儿,我给你跑腿。”李枭现在喊张少武,名字都给省略了。 这俩人,也确实走的近,兄弟情义也深。 “枭儿,你跟童骁骑这犊子,好好在东北玩玩。下一回,不一定什么时候再来东北了。”张少武拍着李枭的肩膀。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睡觉的时候,又听见敲门声。 张少武睡在门边,他一开门,却见是车长王爱民站在外面,倒是让人很意外。 “王师傅,您快请进。” 王爱民脱下头上的狗皮毡帽,一进屋,其他人也都没睡。 他摆着手,堆笑说道。 “你们睡你们的,我是来还东西的。” 王爱民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块上海牌手表,正是刘红兵丢的那块。 “我的手表。”刘红兵从被窝里蹿起来。 王爱民将手表放到他手里,继续说道。 “你们下车的时候,我又看见,有人盯上这块手表,就被我直接顺走了。” “小同志,出门在外,记住财不外露。” 刘红兵拿着失而复得的手表,握在手心,最后放在枕头下面。 此时,又见车长王爱民一脸严肃,长叹一口气。 “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也是乘务局的疏忽。” “盗门的师爷白,跟那个叫王耀祖的孩子,从长春站的警务局看守所,逃出来了。”!!! 第169章 东北败家子!!! “逃出来了。”!? 张少武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倒是并不觉得意外,毕竟那是盗门的“师爷白”。 一个能在东北大地的黑道上,呼风唤雨的人,警务局派出所困不住他,也是意料之中。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车长王爱民又将狗皮毡帽戴在头上,“明儿早上,我就得回程了,你们在长春是不是还得待两天。” “对!我们押运的铜件儿,虽然已经交接给长春第一汽车厂,不过还得等两天。” 张少武点着头,随口解释了一下,不过就是个托词,他们都想趁着出公差,在长春玩几天。 “成!长春不比别的地方,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晚上尽量甭出去,这地儿也有点乱。”王爱民交代两句,就噔噔噔的下楼去了。 他嘴里说的乱,是六十年代在长春的“炮子队”,那炮子队是在六三年被枪毙的。 当时的炮子队,都是对男的下手,办那种龌龊事儿。 领头的叫魏茂才,外号叫“炮子”,天生就喜欢男人,这事儿在当时,真算是特大案了。 当时长春流行一句顺口溜,倒是很有意思。 爱情小坦克,谁撞谁休克。 要在江湖混,最好是光棍。 这犊子当时给长春的男人,祸害的不轻,只要过了四五点,男人都得捂着菊花回家。 招待所里,一夜香甜。 隆冬清早,几人陆陆续续的都醒了。 刘红兵的手表失而复得,他是真不敢再把手表,戴在手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把手表锁进柜子里。 他们六个人中,其实段震跟许胜利来过几次东北,对长春也算熟悉。 “我去南湖公园溜冰去,你们谁去。”许胜利扣好武装带,穿好大衣。 “我咋听说,净月潭的冰场,有意思呢。”童骁骑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学的还挺像。 许胜利拿着镜子,捯饬捯饬头发,“净月潭那地儿可有点偏,人家长春的顽主,都去南湖公园。” “到时候,咱们还能去溥仪的伪满洲国的皇宫去溜达溜达。” “而且,咱们去南湖公园,绝对不会迷路。” “为啥啊。”?童骁骑故意学着大舌头。 段震也穿好衣裳,咧嘴笑着说道:“从长春站到南湖公园,就他妈一条道。” “你瞅见没,从火车站这一条路,一直往南走,过了胜利公园,沿着人民大街,到头是长春大学。” “南湖公园,就在长春大学的前面。” 童骁骑听他这么一说,站在招待所的二楼,往远处一看,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收回眼神,又看着张少武,问道:“股长,你真不去滑冰啊。”? “不去,我想去长春的街头转一转。”张少武也穿戴整齐,临走的时候,又给李枭交代了两句。 “枭儿,跟着他们,甭走散了。” 他说着又塞给李枭十块钱,瞬即直接就下楼了。 从招待所的门出来,前面的柜台服务员,又换了一个女孩子,不过没晚上的那个,长得秀气。 那女服务员在柜台里面,嗑着瓜子,烤着炉子,看了张少武两眼,继续享受悠闲的上班时光。 当时的招待所,都算国营单位,也没有考核服务,一个比一个都牛气。 张少武冻得呼着哈气,嘴里叼着烟,从长春站招待所出来,远远的能看见不少的大烟囱。 有人的地方,肯定就有市场。 他在街上随便一打听,就听老长春人,给他指了一条路。 “棉纺二厂跟四厂,旁边就是春都菜市场,平时乡下的人,赶着马车来卖菜。” 张少武顺着人家指着的方向,沿着一排老旧的小区,踩着地上半尺厚的雪,老远看见一道漆红色的铁拱门,上面都是大红色的字。 “长春第二棉纺厂”。张少武喽了一眼。 他走到棉纺二厂的门口,往东边一拐,就看见一个偌大的“鸽子市”。 张少武嘴里说的大,真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搁在四九城,也就大钟寺的鸽子市,能跟人家比比。 哪怕是西单的鸽子市,都没这么大的。 从鸽子市的前头,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少说也有几千人。 这帮进城卖菜的人,赶着马车驴车,还有牛车的,地上随时清粪。 这其中最多的,就是萝卜、白菜跟土豆,最是常见。 而东北的土特产,也有干货跟干果,比如野生蘑菇、红枣、黑核桃、榛子、松子、黑木耳等等。 三年自然灾害的这股风,并没波及到东北三省。 受灾最严重的,莫过于陕、山、豫、徽、冀这五个北方省份。 就这种东北的土特产,只要到了四九城,那就是最好的硬通货。 虽然,供销社也有卖的,可那都是内部人才能买。 没等这些干货跟干果,被摆到供销社的柜台上,自己人就买完了,外面的人根本买不到。 张少武先准备囤点土豆白菜,虽然这些蔬菜,带回四九城,不会太赚钱,可这些便宜蔬菜,有个最大的好处。 每个人吃的起,可是也限量供应。 那么,这些土豆白菜放在鸽子市里,就能直接换票,还能换别的生活物资。 生意就是买卖二字,就没有没用的东西,就看你怎么用。 “白菜咋卖啊。”?张少武走到一个卖白菜的马车前。 那卖白菜的人,看了张少武两眼,随口说道:“十斤白菜,一斤粮票。” “你要是要的多,我再给你便宜点。” 张少武点着头,这价儿倒是公平,又将眼神,放在其他卖白菜的身上。 “甭打听别人的价儿,这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再便宜我们就赔了。”那卖白菜的爷们儿说着话,从马车上掏出散酒罐子,就喝了一大口。 “我要是都要了,你能便宜多少。”?张少武双手拢在袖子里,冻得跺脚。 那卖白菜的一听张少武这么说,呼着哈气的说道。 “你是给食堂送菜的吧?哪家食堂啊,能要这些个菜。” “甭打听,你要是不卖,我就找别人。”张少武转身就要走。 “别别别,我瞎逼逼呢!大老爷们儿,别整小娘们儿那一出啊。”卖白菜的汉子走到他跟前。 “这样吧,咱们交个朋友,白菜我给你便宜,你要是还要其他的,我给你介绍个人。” “谁。”?张少武并不想节外生枝。 “那谁不知道,俺们春都市场的把头刘三春啊。”!汉子咧嘴笑着,嘴里打了个唿哨。 第170章 把头刘三春!!! 卖白菜的一声唿哨,菜市场的天上,还飞出来一只辽东的海东青,张少武仰头看了几眼。 就这么一会儿,这菜市场里,卖冻梨的、卖五金的、卖干果的,都让出一条道来。 张少武看见这阵仗,心里想着,哪个人敢在六十年代,这么高调,真不怕死吗? “兄弟,你要的多,我做不了主,只能把把头请出来了。”卖白菜的往后一撤。 后来,张少武才知道,这一片的菜市场,是公私合营的产物,这在东北很常见。 这些摊位的性质,没人去查,都是稀里糊涂的做买卖。 而东北人的团结,从这些事儿上,就能看出来。 这种菜市场,要是放在四九城,真不敢想,哪有公私合营? 不管是街道还是公社,都必须是公家的,鸽子市那帮小摊贩们,都在夹缝里生存。 张少武远远看见七八人,领头的是个穿狗皮大衣的汉子,约摸着四五十岁,络腮胡子,右腮面上有个刀疤,脑袋大脖子粗,眼角泛白,五大三粗。 “把头,来大买卖了。”卖白菜的汉子凑到这人跟前。 那称呼为把头的爷们儿,瞅了两眼张少武,瓮声问道。 “你不是长春人吧。”? “不是。”! 张少武也很干脆,狗毛领子遮着半张脸。 “走,咱们屋里说。”那刘三春往前走着,却见张少武没动身。 “咋的,你怕啥啊!没看司大林他老人家,看着咱们的嘛,我还能吃了你啊。” 刘三春晃着下巴,让他远远去看人民大街司大林的石像。 张少武看了两眼那石像,就见把头刘三春给他使了个眼色。 “甭怕!我长得磕碜,可我不是坏人。” “现在是谁的天下,那是工农阶级的天下,你跟着我就行了。” “老话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买卖做不成,我也不掏你兜里的钱。” 张少武看着把头刘三春,有点绿林响马的意思,可他也不是怂货儿,紧跟着就走了上去。 这一片的菜市场,旁边是棉纺二厂的宿舍楼,都是二层的红砖楼房,房子很矮,可里面很暖和。 东北的家家户户,都是一铺炕,一个火炉子,还有雪地里卖的冻梨。 “哪儿人啊。”?把头刘三春问着,将扒出来的冻梨,扔到张少武手里。 “吃吧!嘎嘎甜,甜掉牙。” “别的地儿,你还真不一定,能吃着这个。” 张少武并没去碰那个冻梨,眼神放在他家的墙上,挂着一把老式的枣红柄猎枪,一看就是沙俄造的。 “先谈生意吧。” “嗯呐。”把头刘三春将手放在炉子上,啃着冻梨。 “咋的,大老远来,你是想买票吧。”? “你说吧,不能让你白跑,粮票、油票、棉花票,烟票,我这儿都有。” “不吹牛逼的说,你要什么,我都能弄来。” 张少武听着他的话,心里想着,你咋不说你是长春后勤部部长呢。 把头见张少武不说话,呲牙咧嘴的扬着半截眉毛。 “咋的?你想要飞机大炮啊,那东西我可整不来。” “甭不好意思说!你是不是,想要妇女的月经带票,你媳妇儿让你来的。”? 张少武听他说的话,是越来越偏,直接说道。 “我就想要土豆,白菜,萝卜,各五百斤。” “还有东北的特产,刚才的黑核桃、榛子、松子、干柿子、白酒。” “你列出个价钱,我先瞅瞅。” 把头刘三春听完他的话,晃着下巴,肃然的问道。 “兄弟,你不是拿我开涮吧。” “我再多问一句,您到底哪嘎达的?” 他说着拿出一盒“大劳动”,从里面磕出一根烟,递给张少武。 张少武将烟别在耳朵上,笑眯眯的说道:“我肯定不是东北这嘎达的。” “我也多嘴问一句,我不是本地人,这生意是不是做不成。” 把头刘三春抽着烟,嘴里吐了一口烟雾,“我没看错的话,你是关内来的老客儿,不是跳子就行。” “可你买的这些东西,最少得有二三个火车皮,不然你拉不走。” “你是不是,在长春站里有人啊。”? “刘把头,我买的东西,您只要给我找个临时仓库,到时候有人来拉,这你不用管。”张少武从兜里拿出一根大前门点上。 那刘把头瞅了一眼张少武,立即就知道,他是哪儿的人。 “嘿嘿!还真是来大客了。”刘把头咧嘴笑了两声,“山川不问两江路,江湖的规矩我懂,我刘三春在长春这一片,绝对顶得住。” 他一说完,又斜愣着眼神,将张少武上下打量几眼。 “你想要的东北特产,我肯定能给忙活出来。” “可是,你是不是得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钱。” 张少武想了一下,从空间拿出一叠全国粮票,还有火车上顺盗门的金绺子,跟一沓子票子。 把头刘三春看了几眼,他拿出来的“本钱”,呲着一口黄牙板子,摸着自己的脑袋。 “兄弟!你还真是一位大耍家,我刘三春看走眼了。” “可你就不怕,我来一把黑吃黑。” 张少武也没废话,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大五四,那把头刘三春,瞄了一眼,就瞬间老实了。 “你也说了,司大林他老人家,看着咱们呐。”! “对对对!”把头刘三春站起身子,朝外面吆喝一声。 “二强子,你进来一下。” 从隔壁的平房里,走出一个寸头的青年,脸型瘦黑,个子不小,踩着一双胖底棉靴。 “三春哥,干啥啊。”!? 刘把头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你去市场上,挑最好的干果跟干货,还有萝卜白菜土豆子,带着兄弟们过秤,一笔一笔记清楚。” “中午前,这事儿必须给我搞定。” “我知道了,哥。”二强子转身出去,就听刘三春在身后喊道。 “裤腰带紧紧,咋没点精神样儿呢。” 张少武等他说完,才啃着桌子上的冻梨,就听把头刘三春继续说道。 “咋的,不怕我给你下毒了。” “你放心吧,俺们东北人做生意,那都是刚刚的。” 张少武将冻梨吃完,又对把头刘三春说道。 “刘哥,想不想做点长久买卖。”? 刘三春愣了几眼,狐疑的看着他,“这咋长久啊!?你是关内人,我在长春,又挪不了窝。” 张少武脸上带笑,就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第171章 一条长久的生意!!! “不瞒刘把头说,我工作的厂子,跟长春的一汽、七一厂等等,都有业务对接。”张少武看着刘三春的脸色,缓缓说着。 “以后,我要是来东北出差公干,就给您来个长途电话。” “您把我要的东北特产准备好,等我一忙完,就来跟您结账。” “火车车皮的事儿,您不用操心,运输更不用操心。” “就一句话,您是我在东北的老大哥,您也绝对不会亏。” 把头刘三春挠着后脑勺,伸手放在炉子上,心里一琢磨,还真是不会赔。 路子不用他管,他只管着拢货,其他事儿不用操心。 退一万步讲,万一张少武爽约了,那他收上来的货儿,也在自己手上,大不了退给摊贩们儿。 把头刘三春是个精明人,想通其中的关节,立即堆笑说道。 “那啥!咱兄弟俩,说话甭您您您的,你别客气,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你喊我哥,我就喊你弟儿。” “老弟儿啊!咱俩绝对是千里有缘来相逢,铁铁的好哥们儿。” 把头刘三春一脸真诚,又掀开门帘,对屋外喊了一嗓子。 “二癞子,去杀一只鸡去,中午炖个小鸡炖蘑菇。” “再去我办公室里,拿一瓶烧刀子,麻溜的。” 张少武听着他的话,连连摆手:“别别别!三春哥,我有任务在身,酒就免了吧。” “老弟儿,你还怕我在酒里,给你放迷魂药啊。”刘把头挺着胸脯子,“不能!司大林他老人家,都看着咱俩呢。” “老话说了,兄弟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你在屋里坐着,我去外面看看,不能让二强子瞎逼乱秤。” “斤两啥的,你尽管放心,少一两的东北干货,这批货我不收你钱。” 张少武眼瞅着把头刘三春,穿着狗皮棉袄走了出去。 他也不怕刘三春,对收上来的东北干货动手脚,只要不对劲儿,张少武能随时抽身。 院子外面,有个十五六的孩子,拿着刀在院里杀鸡。 张少武哪能在人家屋里坐着,直接也往“二纺厂”的市场上走去。 他踩着地上的雪,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给白宝山他们找个长久之计。 白宝山跟崔六儿还有小纪,虽然下乡收古玩字画的老物件儿,也算一条路。 可那种东西变现慢,以后这种生意,还真不好干。 再者说,就是倒票的买卖,他们靠着倒票也能吃香喝辣,快活三两年。 可六五年之后呢,哪怕是现在的六一年,倒票的买卖都不好干。 也就是有了自己的鸽子市,这倒票的买卖,才算做起来。 话说在去年,一九六零年的时候,就有倒票的贩子,被枪毙的。 倒票一时爽,弄不好就得火葬场。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倒票以后的生意,风险太大。 而长久之路,其实也就两条,一条是让白宝山他们端个铁饭碗,可这不现实。 第二条,就是有自己做买卖的路子。 长春这边的东北土特产,价格低廉,成本也好控制。 只要将东北的干货,弄到四九城,价格最少能翻四五倍。 不是四九城的人,不想吃东北特产,而是吃不到,供销社还限量供应。 这也不是钱的事儿,压根就买不着,或者说都看不到。 再者说,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的空间。 将这些东北特产放在空间里面,一不担心存储,二不担心露馅。 说白了,张少武只要能跟把头刘三春,搭上线,相当于有了自己的特供渠道。 不说大富大贵,最起码能让跟着自己的兄弟,过的舒坦。 张少武走到市场的南入口,才看见上面有个铁架子焊接的市场名。 “春都市场。” 他并没急着去找把头刘三春,而是又在市场上逛着,侧面打听本地特产的价格。 在东北,春夏秋冬四季的行情,都不一样。 就拿黑木耳来说,春天的黑木耳,就比秋天的贵上一毛多。 等张少武将春都市场的干货行情,了解的差不多。 又见春都市场背面的仓库里,那把头刘三春站在仓库口,伸手检看着,送进去过秤的干货。 “拉倒吧!啥叽霸样儿的松子,你都敢往我这儿送。”把头刘三春直接伸手轰人。 “俺们就要今年新收的松子,陈年松子甭给送,还不如拿回去喂鸡呢。” 张少武走到把头刘三春的跟前,就见春都仓库了,堆满了东北干货。 “老弟儿,你来瞅一眼,看俺们收的东西,你能不能看上眼。” 刘把头招呼着他,就带着张少武往仓库走。 除了白菜萝卜土豆,还有当地的“烧刀子白酒”,以及大豆豆油。 干果跟干货更是不少,堆了少数千把斤,常见的黑核桃、榛子、松子、红枣。 “你瞅瞅这个,林场里才有的野生蘑菇,野生黑木耳,还有金针码。”刘把头指着摆放的货儿,“老弟儿,这玩意儿,吃着老鲜亮了。” “你不在东北,真不知道,俺们东北的东西,不比城里的差。” 张少武看着春都仓库里,堆满的干货,拿着验货的锥子,往麻袋上一扎。 不管是榛子还是松子,质量没话说,真是顶好的山货。 “三春哥,就这些吧。”张少武环顾四周,嘴里嗑了一口榛子。 把头刘三春听他这么说,抬声说道:“二强子,海柱子。” “你们让他们先出去,我等会儿给他们结账。” 那被叫作二强子、海柱子的爷们儿,立即开始清场。 最后,这春都仓库里面,就剩下把头刘三春与张少武。 “兄弟,这是明细,你瞅一眼,我都是按最低价收的,绝对不让你亏。” 张少武拿着刘把头,递上来的明细跟价格,倒是比市场上的价儿,低上不少。 “三春哥,那咱们就开始算账吧。”? 刘把头点头,身子靠在堆着的干货上,“你有多少全国粮票。”? 张少武将他兜里的全国粮票,都给拿出来。 “三百多市斤,其他的就按钱来结算。” “我想,在长春这一片,没人敢在您的脑袋上,扣投机倒把的帽子。” “那是。”刘三春盘算着,将收上的干货钱,汇总出来。 “除了这三百多市斤的全国粮票,还得要四百六十七块钱,零头不要了。” “你看我这价儿,没算错吧。” 张少武刚接过明细表,就听那二强子站在门口喊道。 “把头,不好了。”! 第172章 东北大眼凤!!! 二强子的嘴里刚说一句“不好了”,就见在春都仓库门口守着的人,被人踹翻进来。 “咋的!就你们几个杂碎,也想拦住我啊。” 仓库里,闯进来几十号人,都是凶神恶煞的痞子相。 说话的人,穿着跟熊瞎子一样,磕炮眼,一米六多的个子,脑袋上扣个瓜皮羊毡帽,穿着羊皮大衣,黑黑的脸上,俩眼睛发亮。 “大眼凤,我草-你-妈”。把头刘三春嘴里骂着,就要跟那人动手。 却见那大眼凤的身后,最少跟了六七十号人,乌泱泱的人脑袋,胳膊上绑着红袖箍,怀里藏着家伙什。 而刘三春的人刚想拢过来,却见大眼凤手里提着一把53式步骑枪,举起枣红木的枪托,猛地一下砸在刘三春的脑门上。 “别瞎叽霸动手,我来不是要你命的。”大眼凤挎着53式枪带,背在自己的左肩上。 他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痞笑的伸出手。 “这位,就是从关内来的老客吧,欢迎欢迎。” “俺是春城那一片的,就跟春都市场,隔着一条街,这俩地儿都不远。” “俺们春城市场的东北干货,俺说实话,真不比春都的差,咱们去看看呐。” 张少武看着大眼凤伸出的手,并没握上去,只是平静的说道:“下次吧。” “你说你这是干啥啊!老弟儿,我给你说句明白话,在长春这一片,我比刘二愣子好使,你不信去司大林大街上打听打听。”大眼凤收回握手的手,双手插在兜里。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大眼凤,脸上很是平淡,“我在三春哥的手里,已经买好东西了。” “买好了可以退啊!他要是收了你的钱,我让他退钱。”大眼凤说着,又提着53式枪口朝下。 “刘二愣子,你是不是收人家的钱了,赶紧退了。” “咱们做买卖,不能丧良心,你赶紧退了钱,我好带人家去春城看看。” 那把头刘三春看着咄咄逼人的大眼凤,猛地抓着53式的枪头,顶着自己的脑门。 “草尼玛!大眼凤,你要有本事,今儿拿枪嘣了我。” “在我虎口里拔牙,你是那个嘛。”? “来···来,嘣了我,扣扳机。” 大眼凤瞅着刘三春握着枪口,使劲儿往自己脑门上招呼,后退了一两步。 可他怕张少武看轻他,不跟自己做生意,又一脸狠相的,拉开枪栓,所有人都听见子弹上膛的声儿。 把头刘三春吓得寒毛直竖,可还是不怂的握着53式的枪头不松,“你开啊!你敢开枪,我让你也死在这儿。” 大眼凤歪着嘴咬着牙,手没敢放在扳机上,这小小的仓库里面,火药味十足。 就在这个时候,张少武掏出大五四撂了一枪,嘣的一声,吓的所有人后退十几步。 那大眼凤的人,本想动手的时候,却见张少武将大五四的枪眼,顶在大眼凤的脑门上。 “甭动!我打死你不用偿命,不管你信不信。”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给你一枪,你看看我有事儿没事儿。” 大眼凤看着脑门上,黑漆漆的枪口,“大哥,你把大黑子拿下去,我滚蛋还不行嘛。” “咱别伤了和气,不就是一趟买卖嘛。” “我知道你毙我不犯法,可脏你的手啊。” 张少武将大眼凤手里的53式,夺到手里,直接扔给把头刘三春,这才放下大五四。 大眼凤不是没见过世面,知道什么样的人,用黑子五四。 可就在张少武收枪的时候,那大眼凤猛地一腿,踹到张少武的肚子上。 把头刘三春端着53式就扣动扳机,却听一声闷响,里面装的是哑巴弹。 说白了,子弹里装的不是火药,是地上的砖土。 张少武反应更快,一脚横起,强势的踹在大眼凤的嘴上,就听砰的一声,那大眼凤倒在地上。 一口好牙,没剩下几个。 春都仓库里的所有人,都看见大眼凤,嘴里飚着血,眼神逐渐清澈。 张少武再次拿出大五四,在大眼凤的脑门旁边,撂了一枪。 砰!!! 仓库里的人听见枪声的回响,就连把头刘三春都头皮发麻。 “大眼凤的人,都他妈跪在地上。”张少武抬声喊着。 就在此时,把头刘三春的人,直接拢了上来,将大眼凤的兄弟,都踹跪倒在仓库地上。 “干啥啊,兄弟。”刘三春颤着嘴角,问着张少武。 “他大眼凤虽然不是东西,可咱们不能把人家弄死啊。” 他刘把头也是头一次,遇上张少武这样的狠人,敢在长春的地盘上,压地头蛇一头。 “三春哥,我比你懂法,这事儿您别提醒我。”张少武端着53式的枪托,“可他们拿枪口指着你,这事儿我不能忍。” “最重要的是,他敢跟我尥蹶子,还他妈威胁我。” “我在四九城,还真没人敢拿枪口,朝着我的。” 他说完,拿着枪托又砸在大眼凤的嘴上,一口好牙砸的稀碎。 “我给你们打个样,再狠的狗,不把他打怕了,他以后还得咬人。” 把头刘三春琢磨着张少武的话,接过53式,也端着枪托,将跪在旁边大眼凤的人,猛猛砸了几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春都仓库里都是一片惨叫声。 把头刘三春心里真觉得解气,可他也知道了,眼前的张少武是四九城的人。 那是什么地儿? 首善之都,能手眼通天的大城市。 “让他们滚蛋。”张少武踹了一脚大眼凤,就见把头刘三春踩在大眼凤的脸上。 “小凤,你以后再敢踩过界,我就要你的命。” 那大眼凤趔趔趄趄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要自己的53式,一瘸一拐的走出春都仓库。 等大眼凤的人跑干净,就听把头刘三春痛快的笑着。 “他妈的,这张小凤都吓尿了。” 此时,仓库里的东北干货跟干果,该清的账都清了。 “刘哥,您帮我找个马车,我一会儿得拉回去。”张少武呼着哈气说着。 “这活儿,哪是你干得,我有的是人,你说送到哪儿,我直接让人送过去,废那事儿干啥。”刘三春大声说着,又搂住张少武的肩头。 “粗活留给别人干,咱回去吃小鸡炖蘑菇,喝顿兄弟酒。” “你要是喜欢什么妞,我去棉纺厂给寻摸个,你去厂门口挑。” 张少武摆着手,“刘哥的心意,我心领了。” “这仓库的干货干果,我必须自己拉,这是我的规矩。” 刘三春煞有其事的摸着后脑勺,“行!就按兄弟的规矩办,长春啥都缺,就是不缺牲口。” 就在张少武赶着马车,拉走第一批东北干货的时候,刘三春将马鞭递给他,咧嘴问道。 “兄弟,咱俩也算认识了。” “你告诉告诉,你的真名呗。” 张少武扬起马鞭,“我叫张无忌。” 驾!!! 第173章 嗷嗷叫!!! 张少武赶着马车,来来回回五六趟,才将春都仓库里的干果干货,给彻底拉完。 他每次赶着马车,找个没人的地儿,将马车上的干果放进空间里面。 而每次控制的时间,都在二十分钟左右。 把头刘三春心里知道,这名叫“张无忌”的兄弟,肯定有自己的门道。 现如今,去外省的火车皮多紧张,只有当官的才能调火车皮,老百姓想都不用想。 虽然,他刘三春在长春南城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可在长春这地儿,还是人家当官的说了算。 等张少武拉完最后一趟,他回仓库还马车的时候,把头刘三春堆着笑。 “无忌兄弟,回家里吃顿家常便饭。” “我给你说,俺们家做的小鸡炖蘑菇,那老地道儿了。” “嘎嘎鲜亮,嘎嘎的好吃。” 张少武看着把头刘三春盛情难却,就点头应道。 “成!可咱们说好了,我不喝酒,有任务在身。” 刘三春搂着张少武的肩头,“不喝酒!其实,东北人也没那么喜欢喝酒,就是这地儿冷,喝酒暖和,他省钱省柴火,也省的动弹。” “你以后,要是常来长春,就知道长春的好处了。” 俩人说说笑笑,从春都市场又走到,那处棉纺厂宿舍楼。 屋里很热,把头刘三春一进屋,就把狗皮大衣脱了,扔在炕上。 “兄弟,咱上炕上炕。”刘三春招呼道。 “以后,这就是自己家,甭跟我客气。” 张少武将鞋一脱,屁股坐在炕上,浑身瞬间都暖和了。 盆装的小鸡炖蘑菇,闻着就香味扑鼻,谁吃都得迷糊。 人家把头刘三春没把张少武当外人,就盆里的小鸡,绝对是家养的小笨鸡,只有家里来“qie”才吃的家禽。 俩人在炕上吃着小鸡炖蘑菇,就见刘三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烧刀子,自己倒了一杯。 “兄弟,你不喝,我不劝你。” “可我吃肉不喝酒,总觉得吃肉嘴里没味儿。” 他说着端起酒杯,往嘴里一灌,脸上瞬间就红了。 “这酒多少度的啊。”张少武闻着酒味儿,很上头。 “烧刀子就一个度数,七十度的。”把头刘三春盖上酒盖,再也不喝第二口。 “这酒啊,喝着嗷嗷的辣。” 张少武脸上带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儿。 话说,有个东北人在广东做生意,一说起牛逼,就是嗷嗷牛逼。 后来,他怕广东人听不懂,就改了俩字,叫嗷嗷犀利。 东北人在整个华夏,应该算是适应能力最强的一种人。 天南海北,似乎都有东北人的身影儿。 “刘哥,我想给你打听一点别的事儿。”?张少武将筷子放在旁边。 “客气啥?你想知道啥,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把头刘三春打了个酒嗝儿,“俺们东北人,嘎嘎敞亮。” 张少武惦记着,给老中医曹元方收中药材的事儿,便开口问道。 “刘哥,咱们长春这块,有没有卖中药材的地儿。” “我听说,咱们东北这块的人参,是最好的。” 把头刘三春听着他的言语,猛地坐直身子,“兄弟,那不是哥哥给你吹牛逼,长白山的参,确实是好。” “民国的老年前,俺们屯子有个人,用人参吊命,你猜吊了多少年寿。” “二十七年的寿,人家活到一百零三岁,才没的。” 张少武嘴角带笑,夹起一块鸡块,送进嘴里。 “那卖中药材的地儿,到底是在哪儿的。”? “不瞒您说,我来东北,就是想找点好的人参,给家里老人吊命用呢。” 把头刘三春摸着下巴,琢磨着说道。 “无忌兄弟,要是俺们当地人,去找吊命的人参,就俩地儿。” “一是去长白山,从长春走,没个七八天,还真到不了,来回一千多里地。” “还有一个地儿,倒是不远,在长春的杨家崴子,那地儿有人从山里出来卖中药材。” “可你要说,想遇上好的人参,那反正得看命,这事儿俺不能给你吹牛逼。” 张少武记住了“杨家崴子”这个地儿,点头说道。 “成,有空我去看看。” “还等啥有空啊,咱俩现在就去看,我问一句,你会开车不。”?把头刘三春准备下炕。 张少武点头,“那肯定会。”! “唉呀妈呀,俺兄弟就是个人才,全能人才。”把头刘三春算是把情绪价值彻底拉满了。 “现在,咱们去杨家崴子,那地儿卖中药材的人不少,我告诉你,那地儿可是个好地方。” 张少武看着刘三春下炕,自己也赶紧穿鞋,他还挺喜欢刘把头这种,风风火火的劲儿。 俩人出屋,刘把头带着张少武,来到长春第二纺厂的里面,让他开着一辆老款吉普。 从长春纺织厂出来,沿路都能看见“二二八厂”“七九三厂”“五五一四厂”“三五零四厂”等等。 而张少武押运的那批铜件儿,是给第一春汽厂送的,后面还有七七一厂。 六十年代的长春,最红火的地儿,就得是“司大林大街”跟“秋林公司”。 最有意思的,当属“长春电影厂四宿舍”,当地人叫“长影四宿舍”,很多知识青年都想进长春电影制片厂。 而把头刘三春说的杨家崴子,在长春就有点偏,可这地儿也不算荒凉,只能说人少。 张少武与刘三春开车一到杨家崴子,就见不少人,赶着马车来卖中药材的,一般都是没炮制的,算是中药材里的干货儿。 有些买家忌讳这个,很多懂的人,会拿回家自己炮制。 张少武不懂中药材,走到一处卖草药的跟前,就听卖药材的人,呼着哈气问道。 “刚结婚吧,来点黄金草,嘎嘎的好。” 把头刘三春知道他不懂,咧嘴笑着说道。 “这在俺们东北,大名叫黄金草,小名叫嗷嗷叫。” “搁别人,我也不拦着了,可是对兄弟你,我得说实话。” “这玩意吧,没那么猛,主要还得看兄弟自个的本钱。” “说是叫嗷嗷叫,那都是唬人的。” 他说的声儿很小,并没拆人家卖家的台。 张少武脸上带笑,这也算是摸透了男性消费者的心理,不管行不行,反正有人试错。 他在杨家崴子的街边溜达着,路边摆摊卖的中药材,在他眼里不算好,张少武心里还有点小失望。 可就在张少武准备走到时候,有人喊了一声。 “老参,五六百年的老参啊。”!!! 第174章 杨家崴子的千门! 杨家崴子的街面上,听着“老参”的动静,一圈又一圈的人,将一个缺牙漏齿的老汉,围在中央。 张少武个子还算高,站在人群外面,瞅了几眼,就见那老汉,用红布包着一根老参,跟个棒槌大小。 “你们瞅瞅我家这人参,咋说也得有个五六百年了。” 他话一开头,就有人迎合。 “还真是个老参,那么长的参须子,都能拿出来吊命了。” “这样的老参,三十多年没瞅见过,绝对的长白山老参。” 张少武站在外围,听着一圈人都在吹捧,他心里猜想,估计是有人做局。 他从小遇上任何人,都会放大别人的恶意,就是常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反正,他这一颗防人之心,让他避开不少祸端。 张少武虽然不懂真正的中药材,可他还是知道什么样的人参,是真的好人参。 没别的,他看人喜欢看相,看相喜欢看眼。 卖参的那位老汉,眼里冒着贼光,旁边出声的几个人,估计就是托。 而张少武的眼神也尖,搂了一眼棒槌大的野参,上面的参须是用胶水沾的,而且还是党参的老须儿。 这在东北当地,叫光棍汉子“老假参儿”。 在千门里叫“乘伪行诈局”,骗的都是贪便宜的人。 就小小一个药市,这里面千门的手段就不会少。 甭看围着的一圈人,各有各的用处,每个人都是做局中的一环。 把头刘三春推开外面的人群,嘴里囔囔的说道:“都挤那么瓷实干啥,看人入洞房啊。” “我过一眼这老山参,到底是啥样的人参。” 他拽着张少武挤进人群里,那做局卖参的老人,好像是认识把头刘三春,伸手裹着人参的红布。 “那啥!俺家这棵老山参,可不能上手碰,那参须子都让人拽走好几根了。” 刘三春瞪了他几眼,身上那股子狠戾劲儿,露了出来。 “扯叽霸蛋呢。” “我在长春几十年,就没见过,不让碰的老山参。” “咋的,你家的老山参是黄花大闺女,我一碰就破处啦。” 那卖参的人,很显然知道把头刘三春,是当地的狠人。 “兄弟,你看看这颗参,到底咋样。”?刘三春将张少武扯到跟前。 那卖参的老人又将红布抖擞开,张少武瞟了一眼,笑着说道。 “参是好参,我买不起。” “老人家,这参你收起来吧,参太老了,我怕药劲儿太大。” 那做局的几个人,哪能听不出张少武的话,知道人家是买参的行家,也没戳穿他们。 围在周围的“千门八将”,该散的也都散了,不敢再说什么。 把头刘三春扭着头,看了一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帮人是做局的犊子。 可他是谁啊!? 在长春的街面上,人家南城春都的刘把头,谁敢在他脑袋上抓虱子。 “你手里是不是真没好人参,要是真没好人参,我跟我兄弟也不跟你扯叽霸蛋了。”刘三春扬起断刀眉,斜睨了这老头一眼。 “那啥!俺家里还有点小的人参,也有新捡的鹿茸,那都是鲜亮货儿。”卖参的老人,将那个红布包着的假参,放进怀里。 “带路。”刘把头抬手一挥。 卖参的老头抬脚往前走,约摸着一根烟的功夫,走到杨家崴子的石头牌坊,右拐进了一户人家。 一进门,这家院里种了一棵老柿子树,屋里烧着火炕,炉子上烧着铝制水壶。 “俺们家真是世世代代的挖参人,五三年献医献方的时候,家里我爹不乐意,后来被抓,才成的破落户。”卖参的老头说着话,提起水壶给俩人添了一杯水。 刘三春从兜里摸出一盒白红梅,是他顺张少武的烟,才揣进兜里了。 他拿着烟盒磕出一根,递给卖参的,又敬张少武一根。 “你家老黄历,甭给俺们说,你要是真有好参好鹿茸,俺们不是没钱。”刘把头抽着烟,鞋一脱,直接上炕。 张少武没这么不见外,一直坐在凳子上,双手摸着怀里的大五四。 他对千门做局这帮人,从来没什么好印象,哪怕是在街面上,用千门手段耍伎俩的,他也有防备之心。 比如说,摆象棋残局跟猜铁瓜子的。 “行!我去屋里拿参,拿鹿茸,你们喝口水。”卖参的老头应道。 那老头刚出屋子,把头刘三春就从炕上坐起来,“走,咱们出去瞅瞅。” “万一,他拿的不是老参,是他妈枪呢。” 刘把头穿上鞋,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卖参的老头,左手拿着俩白山参,右手还提溜几个鹿茸。 老头一见他俩出了屋,就知道人家提防他,可他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他骗人在前,人家提防他也没毛病。 老头进屋将俩野山参放在炕上,上面绑了一根红线,鹿茸也放在旁边。 “你们放心,这俩野山参没有一百年,也是五六十年的老参,还有鹿茸,那都是我进小南岭的林场捡的。”老头说着话,一屁股坐在炕上。 把头刘三春将人参拿在手心,掂量了几掂量,又上鼻子去闻。 “放心吧!我认识你,不敢在你跟前卖假东西。”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要不是家里七八口子人,等着吃饭,这俩参我还留着吊命呢。”那老头缓缓说着,想要让他打消疑虑。 把头刘三春没理他,而是看向张少武问道。 “兄弟,你看这老参咋样。”!? 张少武眼神放在人参上面,年份他看不出来,可他知道什么叫杀价儿。 “您说的五六十年老参,在我眼里最多十年的参。” “这参我还真没看在眼里,不过你要是想卖,不能按五十年老参卖。” 卖参的老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毛头小子还真是个行家,不好忽悠啊。 可有一句话,他说的是真的,这俩人参还真是野山参,年份也就是十年往上。 “那啥!这点鹿茸你要是都带上,一口价五十斤粮票。”老头抬声开价。 “扯犊子呢!十年老参你敢要五十斤粮票,我最多给你三十斤。”把头刘三春伸出“俩”手指头。 老头看着那俩手指头,伸手一握。 “行!成交,就三十斤粮票。” 把头刘三春看着张少武,一脸懵逼,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兄弟,我是不是把价给高了。”!? 第175章 盗门师爷白找上门!!! 用三十斤粮票,换两根十几年的山参,还有十几斤的鹿茸。 这买卖怎么算,张少武都不觉得亏。 张少武兜里的全国粮票都给了把头刘三春,最后是人家刘三春付给卖参人的粮票。 当张少武想着把三十斤粮票,折算成钱还他的时候,就见刘三春摆着手。 “别扯淡了,你是打我脸是不?” “今儿,你能在仓库里,帮我收拾大眼凤那个瘪犊子,我心里都感激的不行。” “再说了,咱俩是谁啊!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关系杠杠的。” “再再再说了,三十斤粮票那是个屁啊。” 俩人再次回到棉纺厂的宿舍楼,刘三春又炖了一锅杀猪菜,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今儿,张少武的收获匪浅,不但买了不少的东北干货,还交了个不错的东北哥们儿。 刘三春在吃饭的前头,还叫了四五位当地的“场面人”当地陪,都算长春南城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有个人,是长春纺织厂的副厂长孙治国,算是这里面最有实力的一个人。 等到所有人,喝的栽栽愣愣,五迷三道的时候,张少武却发现副厂长孙治国,滴酒不沾。 当然,也没人敢灌他酒,这帮人几乎都指着他吃饭。 东北的杀猪菜确实地道,里面炖的猪血酸菜,让张少武吃的很舒坦。 用东北话来讲,就是“味儿老哔了”。 吃罢饭之后,把头刘三春喝的七十度烧刀子,躺在炕上不省人事。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有些人睡在他家里,也就不走了。 棉纺厂副厂长孙治国跟张少武,一前一后从屋里走了出来,俩人随意的跟别人摆手寒暄,也就往司大林街上走去。 这是长春的主干道之一,街面上的路灯,不算太亮,灯泡倒是不小。 “我听刘三春叫你张无忌,这不是你的本名吧。”孙治国跟他并着肩头,踩着刚下的雪。 “不是!我这次来长春,是被单位外派执行押运任务的。”张少武并没在他的跟前,玩心眼儿。 一个能在一群酒蒙子的圈子,独善其身的副厂长,不会是个蠢人。 “你是四九城人吧?听你的口音,我就能猜出来。”孙治国呼着哈气,又继续问道。 “你是四九城哪个单位的?怎么还能跟刘三春混在一块。” 张少武手里提着刚收的鹿茸,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 “红星轧钢厂,这就是我的工作单位。” “我跟刘三春认识,纯属歪打正着,今儿也是头一天坐在一块喝酒。” “哦。”孙治国点着头,“红星轧钢厂,四九城的万人大厂,还是老牌工业区。” “以后,你要是在长春遇上棘手的事儿,直接来棉纺厂找我,咱俩也算朋友了嘛。” “孙厂长,那我算是高攀了。”张少武故作客气的说着。 俩人走到司大林大街的人民广场,就见不远处的广场上,还有鬼市。 “这地儿在长春叫瞎子摊儿,以前还有盗墓的在这儿卖墓里的文物,不过都是假东西的多。”孙治国解释着。 张少武脸上带笑,淡声应道:“天底下的东西,九成九都是假货,我去逛逛醒醒酒。” 孙治国听他这么说,也接过话茬说道:“那我也去醒醒酒。” 张少武知道,这位长春棉纺厂的三把手,肯定有结交他的心思。 俩人走到瞎子摊的跟前,还真是摸黑摆摊,眼力劲儿不好的,真容易上当受骗。 瞎子市卖的东西,都是罐子椅子,梳子桌子,卖什么的都有。 锅碗瓢盆,簸箕漏斗。 要说是老物件儿,可能最多到民国的时候。 长春这地儿,以前当过满洲国的国都,又被鬼子占领过,瞎子市上还有不少鬼子国的东西。 而且,以前长春不少的地名,还保留着当时鬼子国的特色。 比如说,以前的吉野町现在叫“长江路”横四街。 张少武蹲在一个地摊前,瞅着一件巴掌长的蒙古刀。 “同志,这怎么卖的。”? 那摊主瞅了一眼张少武,又看了一眼孙治国,低声应道。 “这是俺们大东北,在清朝时候,王爷贝勒佩戴的龙刀。” “你要是想要,我就卖二块,真不挣你一分钱。” 张少武心里知道,这摊主也不识货,虽然刀鞘上有龙图腾,却不是清朝的平头龙,或者说叫蓬头龙。 想要区分清朝跟其他朝代的龙图腾,就看龙头,龙须,龙爪,还有整体形象。 虽然这是一把蒙古刀,可不是元朝的,而是明朝初期的东西。 张少武将这把刀,从刀鞘上抽出来,凛凛寒气,还真是一把不错的“蒙刀”。 虽然刀尖上有钝角,可只要打磨几下,立马就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好刀。 “二毛五。”孙治国察言观色,看张少武似乎很喜欢这把刀,还价道。 张少武将这把蒙刀合上,在手里掂量几下。 就听摊主堆着笑脸,连连点头。 “好好好,就二毛五。” “也就是,你是个识货的,要不然我真不能卖。” “这把刀,我告诉你,老鼻子锋利了。” “以前,溥仪就是拿着这把刀,在满洲皇宫登基的。” “别扯犊子了。”孙治国没给那摊主留脸儿。 张少武掏出二毛五,递给摊主,准备将这把刀送给白宝山。 孙治国在棉纺厂的家属院门口,跟张少武分开。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而张少武又沿着人民大街,往长春站的招待所走去。 东北的冬天,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 四九城的冷,根本没法跟东北比,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东北下班的时间,相对都很早,几乎四点都已经下班了。 张少武刚走进招待所,柜台里的江苏女服务员,就抬声问道。 “同志,还吃炖菜不。”? 张少武摆摆手,“免了吧。” 他在孙三春家里吃过的杀猪菜,再想着昨晚吃的炖菜,那一块钱花的真冤。 张少武在路上的时候,趁着没人将买的人参跟鹿茸,都放进空间。 所以,他是空着手回的招待所。 等他上了招待所二楼,听着房间里面有打牌的声儿。 “四六。” “大天,管上。” 当时的扑克牌,都是长条的小扑克,可张少武听着屋里的声儿,又陌生又熟悉。 他推门一进去,就见盗门的师爷白,也坐在屋里。 第176章 师爷白要进京!!! “股长,老爷子在这儿等你半天啦。”童骁骑脸上贴着报纸,撕的纸条。 要说打牌这几个人,也就盗门的师爷白,脸上最干净。 “哎哟,四舅姥爷你咋来了呢。”张少武张嘴就给师爷白,扣了一顶舅老爷的帽子。 师爷白的右手手腕上,还包扎着绷带,手上的牌也没放下去。 “咋的?你个兔崽子来长春,我还不能来看看你啊。” 这盗门的师爷白也挺牲口,既然是嘴上占便宜,那就不放过任何一个,损他的机会。 张少武知道,这师爷白能找到招待所,肯定是有备而来。 这地儿,他倒是不怕,就怕盗门的白三师,纠结盗门的小偷们儿,对童骁骑几个人报复。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还是那句老话,这帮盗门的犊子们,在做人上就没底线。 “四舅姥爷,吃饭没啊?要不,咱们去找个馆子,吃点饭啊。”? 张少武操着一口东北话,他可不敢让师爷白,一直逗留在招待所,就怕出岔子。 那刘红兵脸上贴着报纸条,又吆喝一声。 “别急着吃饭啊,咱们再玩会儿。”! 张少武嘴角扬笑,看着刘红兵的样子,心里在想。 如果,要是让他知道偷他手表的人,就是坐在他旁边的老头子。 不知道,他会不会拿着大五四,顶上师爷白的后脑勺。 “我大外孙子,那就是孝顺。”师爷白站起身,穿上布鞋,“大外孙子,咱们去外面找个饭馆。” “我最得意吃酸菜馅的饺子,就在人民街的边上。” 张少武脸上带笑,又给屋里的几人交代了两句。 “你们以后记住,除了我四舅姥爷,谁要是再冒充我的亲戚,直接腿打折,扔到派出所。” 童骁骑几人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还很热情的摆手说道。 “四舅姥爷,慢走啊。” “走吧!大外孙子。”师爷白从二楼走下去。 就见童骁骑翘起大拇指,咧嘴笑道:“股长,你这四舅姥爷神了,打扑克牌一次没输。” 张少武没理他,径直紧跟在师爷白的身后,心在沉吟道。 盗门的头把交椅!!! 他把你卖了,你还得喊“谢谢啊。”!!! 师爷白说的酸菜饺子,口味真算不错,哪怕是他不饿,张少武还吃了半斤。 “老爷子,我听说您是盗门辈分最大的人物。” “咱俩在火车上过招,您不至于追到招待所吧。” 师爷白嘴里吃着酸菜馅饺子,眼皮子耷拉着,“我白三师,在东北这一片,大大小小是个人物。” “当然,我找你呢,肯定不是来寻仇的。” “咱俩做个买卖,我把上次偷的铁疙瘩,还有那把黑子,都还给你。” “你给我一口饭吃,带我去四九城吧。” “别别别。”张少武连连摆手,“先不说,我怎么给你一口饭吃。” “就说你去四九城,户口怎么解决,更不用说户籍还有工作。”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让你跟我混。” “那一箱铜件儿,还有那把五四手枪,您留着当个念想,我根本就不打算要。” 师爷白丑皴皴的脸上,呲着缺齿的牙,将筷子放在饺子盘上,又抹了一把嘴。 “户口的事儿,你甭操心,我有的是办法。” “再者说,我想要藏在四九城,没人找的到我。” “你给我一口饭吃,我以后肯定是你的左膀右臂。” 张少武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端着饺子汤喝了两口。 “白师爷,我告诉您实话吧,我不喜欢当贼的人。” 师爷白老脸一红,这话听着真的很脏,特别是盗门里的人。 这要是在盗门其他人面前说,说不定得闹出多大的祸端。 可张少武就是想跟师爷白撕破脸,这句话也是真心话。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小偷小摸的盗门中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探囊取物,十足败类。 “可你不也是贼吗。”?师爷白斜楞着他,“你在火车上,偷我们身上的钱物,那可都是车上老百姓的。” “那你说实话,那些钱你还了吗。”!? 张少武嘴角带笑,脸不红心不跳,晃着下巴,“我这叫盗亦有道,跟你不是一回事。” “再者说,我偷盗门的东西,这叫伸张正义。” “嘿!我总算见过一个,比我还他妈不要脸的。”师爷白小眼聚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您知道我不要脸,就离我远点,我真不是什么好人。”张少武站起身,准备付钱走人。 师爷白也嘴角咧着,很猥琐,比破烂侯还他妈猥琐。 “行。”! “那我白三师豁出去了,偷他个惊天地泣鬼神,偷他个家破人亡。” “我就不信了,你身边的人,也有你这身本事儿。” “嘿!老东西,你他妈威胁我。”张少武指着师爷白的鼻子骂。 师爷白吊儿郎当的晃着脑袋,“知道我,比你还不要脸了吧。” “后生!我白三师闯荡江湖以来,没几个比我不要脸的。” 张少武此时想捏碎师爷白的脑袋,又怕摊上官司。 他知道,这老孙子要是盯上自己家人朋友,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成!你跟我回四九城吧。”张少武妥协了。 不过,他是看在师爷白是个人才的份上,而且他也是用人的时候。 让师爷白去东直门外面,帮着自己打理东直门的鸽子市,也算不二人选。 “张少武同志,以后咱俩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同志了。”师爷白伸出手。 张少武与他一握手,就见师爷白又用探囊取物的法子,去摸自己装烟的口袋。 “你以后要是再敢偷我,那只手我也给你废了。” 张少武从兜里掏出大前门,拿着火柴点上,径直往招待所走去。 盗门的师爷白懵逼了!!! “那一盒大前门,我明明看见,他装进口袋里的,怎么就偷不着呢。”?! 也就是在今夜,张少武后来十三太保的拼图,又加了位盗门白师爷。 而盗门的师爷白在以后的时代,也在四九城有着自己传奇的篇章。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师爷白早早的来到招待所。 他带来一口铁箱子,那是红星第一轧钢厂丢的“军工精密件”,还有那把丢的大五四。 童骁骑一下楼,就看见师爷白,很是热情的招呼道。 “哟,四舅姥爷,您这是准备送我们啊。”?! 师爷白:“我跟你们一块回去,我好久没回四九城了。” 童骁骑一愣,抬声问道:“你是四九城的人啊。” 师爷白点头,“嗯呐!俺是老北-京银儿。” 第177章 回京!!! 几人听着师爷白的话,都乐呵呵的笑着,童骁骑几人真感觉这老爷子不错。 就在这时,从师爷白的身后,又走出一个孩子,八九岁的年纪,是那个会“狸猫指”小贼王。 “耀宗,喊你大哥。” 师爷白摸着王耀宗的脑袋,冲着张少武晃下巴。 “大哥。”! 王耀祖敞敞亮亮对张少武喊了一声,也不怯场。 张少武呲着牙,也伸手摸着王耀祖的头,“老弟,你来送你爷爷啊。”!? “不是!耀宗跟我一块回四九城,他一人在长春我不放心。”师爷白从铁箱子上站起来,拢起王耀宗的肩头。 张少武上下打量了王耀祖两眼,又面朝师爷白说道:“四舅姥爷,要不你甭回四九城了。” “您在长春,也能发光发热,何必去四九城,寄人篱下呢。” “股长,这话不对啊。”童骁骑嗓门抬高,继续说道,“再咋说,四舅姥爷也是咱们老北-京银儿,啥叫寄人篱下啊。” “那就落叶归根,重回老家的怀抱。” 张少武真想一巴掌将童骁骑,扇趴在地上,再踩上两脚。 就这两位盗门的爷们儿,要是到了四九城,那以后老百姓可遭大罪了。 王耀祖是个人精,也是个戏精,他扯着师爷白的衣角,故作可怜。 “爷爷,我大哥是不是讨厌我的。” “可我就想去四九城看看,没别的心思。” 我尼玛!? 绿茶孙??? 谁承想,童骁骑不知死活的抱起盗门的王耀祖,亲昵的说道。 “你大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带你去四九城,到时候咱去吃全聚德烤鸭去。” 眼瞅着,那王耀祖就探了童骁骑的囊,顺走他兜里的烟。 “咳咳。”师爷白轻咳两声。 王耀祖又将那两盒烟,扔回童骁骑的大衣兜里。 他这小偷小摸的动作,自然是没逃过张少武的眼睛。 “走吧!别误了回京的火车。”张少武瞟了一眼,招待所墙上的老式挂钟。 “误不了。”刘红兵又翻开大衣袖,看着手腕上的手表。 几人刚从招待所门口出来,就见把头刘三春带了七八十号人,朝着张少武几人走了过来。 童骁骑惊骇的下意识去摸黑五四,就见张少武与刘把头俩人抱在一块。 “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住在这儿。”刘三春咧嘴笑着,头顶还盘旋着那只海东青。 “昨晚上我喝多了,有两件东西,我没送你。” 他说着话,身后的跟班二强子,拿着两件狍子皮大衣,还有木盒装的人参,以及其他的东北特产。 “刘哥,这哪是两件啊,得有十七八件了。” 把头刘三春又咧嘴笑道,“那啥!这狍子皮大衣你留着自己穿,还有这人参,是抚松人参,虽然不是长白山的,可也能吊命。” “还有,这老昌红肠,鼎丰真的糕点,东丰的鹿肉,我还给你用鹿鞭,泡了两坛子药酒。” “还有这两包,双辽的小米跟红枣,大安花生,长白山的淫羊藿,靖宇的林下参。” “我知道,你在四九城不缺吃缺喝,这就是哥哥的一点心意。” 跟在身后的童骁骑几人,眼神都发红了,跟夜猫似的。 东北人民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好客,他们也把四九城老百姓的日子,想的太好。 别说丰衣足食,日子也相当紧巴。 不是不缺吃喝,是压根就吃不着东北的好东西。 “三春哥,你太破费了。”张少武看了一圈,地上摆着的东北特产。 把头刘三春又抱了一回张少武,沉声说道:“这算啥啊!” “没多少东西,你拿回四九城,就当是我孝敬叔跟婶的。” “谢了,三春哥。”张少武拍了拍刘三春的后背。 俩人寒暄着,就见招待所的门口,停着一架马车,又听刘三春招呼道。 “虽然,火车站就在眼巴前,可我还是想赶着马车,送兄弟一程。” 那刘三春身后的兄弟们,将地上的东北特产,还有师爷白带来的“铁箱子”,一块搬到马车上。 二强子拿着马鞭,朝着马屁股一抽,赶着马车往长春站走去。 童骁骑几人跟在张少武与刘三春身后,就听刘三春边走边说道。 “兄弟,下次来长春,记得给我转个长途电话,拍电报也行。” “到时候,俺们亲自来长春站接你。” 张少武点头,“知道了,三春哥。” 俩人在长春站告别,童骁骑几人顺带着,手上提着那些东北特产。 因为这几人有轧钢厂的介绍信,又是硬卧票,比其他人都先一步上车。 而盗门的师爷白跟王耀祖,没有干部身份,只能买的硬座票。 童骁骑盯着师爷白,带上来的大铁箱子,对张少武问道。 “股长,你这四舅姥爷,到底给你带的什么东西啊。” 张少武躺在下铺,淡声说道:“一箱金子。” “股长,在长春站送你的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啊。”?童骁骑又问道。 张少武双手枕着后脑勺,“童骁骑,你的名字为什么叫骁骑俩字。” 童骁骑听他答非所问,随即应道。 “股长,你知道骁骑校吗。”!? “我爸是个三国迷,他特喜欢里面的枭雄,叫曹操的。” “骁骑校尉,就是出自曹操曹孟德的第一官职。” “哦,我也喜欢曹操。”张少武轻轻点头。 童骁骑一听张少武,也喜欢曹操,就来了精神。 “股长,您喜欢曹操什么。”!? 张少武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后来,他还是不准备说实话。 他总不能说,欣赏曹操“敢爱敢恨”,敢“一炮害三贤”还不悔改的枭雄气概。 “你听听曹操这个名字,自己细品。”张少武盖上硬卧的被子,闭上了眼。 童骁骑心里琢磨着,“曹操,曹操,曹操。” “这名字有什么品的,曹操字孟德,不就是好人妻嘛。” 张少武也不理他,随着火车的车轮滚动,他也进入梦乡。 他耳边恍恍惚惚,听着火车广播员的播报,从长春到沈阳,路过锦州沟帮子的时候,童骁骑又去买了两只沟帮子熏鸡。 这两天,东北一直下大雪,火车很慢,等到四九城的时候,正是大清早。 就见童骁骑伸着懒腰,长呼着四九城的空气,笑着说道。 “四九城的天,阳光普照啊。” 盗门的师爷白跟王耀祖,紧跟在身后,俩人的贼眼也是绝了。 第178章 贾东旭死在六一年,秦淮茹真的克夫! 张少武看师爷白爷孙儿俩,眼里的贼光大盛,心想着必须敲打敲打。 “四舅姥爷,这可是在四九城,你别迷失了自己。” “那不能。”师爷白扯着嗓门,高喝一声,“四九城的路,我比还熟呢,迷不了路。” “王府井,鼓楼,地安门,什刹海,我都熟着呐。” 张少武心里长呼一口气,不知道这师爷白来四九城,会不会成为大祸害。 可他心里一想,自己不就是个大祸害嘛! “枭儿!你一会儿带着四舅姥爷跟他孙子,去喇叭营找宝山他们。”他对李枭说着,又伸手拦了一辆马车。 李枭点头,就见站口的马车,停在跟前。 师爷白与王耀祖上了马车,而李枭对赶马车的师傅,说了句“安定门喇叭营”。 等李枭走后,张少武又对童骁骑几人说道:“你们打公交车走,在轧钢厂门口汇合。” “等交接完工作之后,我估计厂里会给咱们放几天带薪假。” 随即,张少武又拦了一辆马车,带着东北拿回来的特产,还有师爷白交的那口“铜件儿”。 他先让马车回了一趟南锣鼓巷,将东北特产都拿回家里。 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眼瞅着张少武,手里大包小包的好东西,眼神都放直了。 不说别的,就那大半袋子的双辽小米,还有红枣,在四九城就买不到。 更别说,还有老昌红肠跟鹿肉,院里人就没一个不馋的。 等张少武拿着狍子皮的大衣,还有两坛子药酒回家,院里人几乎都眼红了。 “解成!你媳妇儿不是回来了嘛。”阎埠贵找着阎解成,父子俩脑袋凑在一块。 “于莉跟张少武那小子,走得近,让他给咱家匀点小米还有红枣。” “我看他拿回来的小米不少,他们家肯定吃不完。” 阎解成琢磨了一会儿,“爸!那可是小米,人家能匀给咱家嘛。” 三大爷阎埠贵摇头晃脑,“这就看,你媳妇儿于莉,使劲儿不使劲儿了。” 阎解成点头就进了屋,刚跟于莉张开嘴,就见于莉把桌子上的茶缸子摔了。 哐当! “阎解成!咱俩还是离婚吧,我可没你爸,是算盘成精。” “那可是小米,你当是杂和面呢。” 三大爷阎埠贵听见动静,嘴里骂了一声。 “我要是不会算,你们早就饿死了。” 而院里的其他人,也眼红张少武带回的东北特产,特别是肉跟粮食。 中院,西厢房里面。 贾张氏坐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可面目狰狞。 “淮茹!前院张家的活土匪,不知道在哪儿抢来的新小米,还有不少的肉。” “我看那肉,肯定不是猪肉,估计是牛肉或是羊肉。” “你呀!张张嘴跟他家借点肉跟粮食,我估计他们会借给咱家的。” “你说说,东旭进了监狱,这院里谁还有咱家惨。” 秦淮茹抿着饱满的嘴唇,眸眼低垂,心里想了一会儿,还是摇着头说道。 “妈!咱家还是先别招惹张少武了。” “我还准备,让他帮东旭找找关系,说说好话呢。” 贾张氏哪能放过,到嘴边的小米跟肉,她又伸着尖指甲去掐秦淮茹的嫩腰。 “你要是不去,棒梗过年都吃不上一口肉。” “我看他张少武拿回来的肉不少,他家少吃一口,又不打紧。” “再说了,咱家是真的惨,东旭进监狱,也是被张少武害的。” 秦淮茹腰上吃疼,不情不愿掀开门帘,走到前院。 眼瞅着张少武,从家里出门,秦淮茹皱着秀气的眉毛,脸上凄惨的不行。 “少武,出门去啊。”?秦淮茹大着胆子。 “废话!我出去不走院门,还学贾东旭翻墙啊。”张少武三两脚迈过门槛。 秦淮茹心焦的跺着脚,却见张家的老三张少文,在门阶上啃着一根红肠,把棒梗馋的不行,哈喇子往身上流。 不止是棒梗馋的要命,还有小当跟院里别人家的小孩。 哪怕是大人,看着张少文啃老昌红肠,就没有不咽唾沫的。 棒梗站的近,手也是真贱,刚想伸手去抢,却被张少文踹了一脚。 俩小孩说话,就要动手,谁曾想贾张氏听见棒梗的哭声,一出屋就将张少文,推倒在地上。 薛苗听着三儿子的哭声,也放下手里纳鞋底的活儿,走到院子里。 “婶子,是棒梗的错,真是棒梗的错。”秦淮茹不敢护犊子,就怕张少武回来,掀了她的天灵盖。 贾张氏还想骂两句的时候,就见秦淮茹拽着她的胳膊,低声说道。 “妈!你还想不想,东旭出来了。”!? “秦淮茹!他张少武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就不信我儿子回不来。” 张母听见贾张氏的言语,却没理她,而是哄着老三张少文,嘴里说道:“少文,咱回家里。” “你大哥给你买的东北点心,吃着比肉还好吃。” 张少文听着母亲的话点头,被张母牵着手,又听薛苗对贾张氏说道。 “贾大妈!我大儿子有没有本事,也不会用在你身上。” “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家棒梗欺负我儿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贾张氏瞪着眼,叉着腰:“你能怎么不客气啊,我就不信了,你等我儿子回来的。” “我家以后,也吃香喝辣,也顿顿吃肉。” “棒梗!奶奶带你去供销社,咱家也买肉吃。” 就在俩人吵架的时候,院里人看见从四合院的院门外面,走进来两位派出所的民警。 三大爷阎埠贵一眼认出,这两位民警还是老熟人,是鼓楼派出所的魏文东和许保忠,以及其他两位年轻警察。 “哎呦,老魏同志,小许同志。”阎埠贵热情的伸出手,“派出所来我们院,是不是又要宣传,反特务反资本主义的爱国主义教育。” 魏文东摇着头,脸上肃然的问道:“贾东旭是不是住这个院儿。” 贾张氏听着魏文东的话,立即堆着笑脸说道:“公安同志,贾东旭是我儿子,他是不是在里面立功,要提前释放了。” 魏文东又摇着头,“贾东旭在牢里,劳动改造的时候,在农场偷狗,不慎被狗咬伤,他也没上报。” “等他得狂犬病发作的时候,监狱的领导才知道。” “你儿子得狂犬病,已经死了。” 贾张氏听见民警魏文东的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气得倒在地上。 那贾东旭还是死在了一九六一年,不同的是,他不是死在轧钢厂,而是被狗咬死的。 后来张少武心里想过,如果贾东旭没被送进监狱,也是死在轧钢厂里面,估计得的也是狂犬病。 只不过,死的地方不一样。 傻柱:“少武算的真准。”! “秦淮茹果然克夫。”!!! 第179章 二十岁的保卫科副科长!!! 轧钢厂值班室。 “什么?第一轧钢厂丢的铜件儿,你给找回来了。”?科长赵长海难以置信的嗷呶一嗓子。 “科长,眼见为实,你也都看见了。”张少武将那丢失的铜件箱,直接掀开。 科长赵长海弯着腰,拿起铁箱里的铜件儿,一看厂工号,“还真是第一轧钢厂,丢的那箱小铜件儿,你怎么不直接交给长春的七七一厂呢。” “科长!这一箱铜件,我本来不抱有任何希望。”张少武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 “后来,我家有一亲戚,在长春的地面上,还算有点人脉。” “人家就一句话,甭让我问怎么找着的,也不让我打听,直接就把丢的铜件,给我拿回来了。” 赵长海寻思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你家这亲戚,还真是个能人,第一轧钢厂都在长春报警了,都没找着。” “看来,人家有人家顾虑的事儿,你这是又立功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科长赵长海将厂长杨为民请到科长办公室,并未让副厂长李怀德知道。 而厂长杨为民又一通电话,通知了红星第一轧钢厂的厂长,同时又在电话里,给大领导作了工作汇报。 “张少武同志,我还真没看错你。”杨厂长瞟了一眼,失而复得的铜件儿。 “电话那头,大领导还夸奖你,说你作风良好,办事稳重,是咱们第三轧钢厂的优秀股级干部。” “我本来想着,等过了年,再给你发嘉奖升职的通知,我看还是在年前就发出来。” “厂长,您别夸我,我这人容易骄傲。”张少武故作谦虚的笑着,“这一箱铜件,失而复得,真不是我的功劳。” “我只能说,算是运气使然,不是我的能力。” 杨厂长摆着手,“运气也是能力的一部分,不用否认。” “就跟我们以前上战场打仗一样,能活着走下战场,未尝不是一种能力。” “好了,好了!我话多了,但是我喜欢有运气,也有能力的年轻干部。” 张少武听着杨厂长的话,挺起胸膛,五指并拢,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厂长,我感谢您的栽培。” 厂长杨为民极其喜欢张少武的态度,特别是不骄不躁,还有一股子精气神。 单说,张少武找回第一轧钢厂,丢失的铜件来说,也算让他很长脸。 当时,大领导紧盯押运铜件的工作,第一、第二轧钢厂都不敢接手,是第三轧钢厂接手,并出色的完成。 “赵科长,你为张少武同志打晋升报告,我签字批准。” “从七级办事员的股长,直接提干到保卫科副科长,拿干部补贴,一月87.5的工资。” “你这样优秀的好同志,轧钢厂绝不会亏待你的。” 张少武再次敬礼,“谢谢厂长。” 红星轧钢厂最年轻的保卫科副科长,就算是诞生了。 而杨厂长为了拉拢他,跳过保卫处直管领导李怀德,用意就很明显了。 他杨为民破格晋升张少武,一是能力,二是在大领导眼里分量。 再加上,张少武又是自己亲手提拔的人。 保卫处举足轻重,在厂长杨为民眼里,这是自己不能失守的阵地。 不多时,厂长杨为民去见第一轧钢厂的厂长。 “少武,你通知童骁骑他们,在家带薪休息三天,过年也不用他们值班,你留在厂里,我带你见几个人。”科长赵长海由衷而欣赏的拍着他的肩头。 张少武点着头,又去值班室,将带薪休息的事儿,通知给童骁骑五个人。 “股长,押运这活儿,舒坦啊。”童骁骑心里想着带薪休假,一步两跨的出了轧钢厂的门口。 而段震、刘红兵、许胜利三人紧随其后,脸上洋溢着喜悦。 “哥!你四舅姥爷我让宝山哥见过了,让他睡在喇叭营的赁房里,三舅也住在里面,他俩作伴。”李枭等几人走后,抬声汇报道。 “枭儿,他可不是我四舅姥爷,以后遇上他,别那么亲乎,那一老一小不是省油的灯。”张少武拍着李枭的肩头,“赶紧回去吧,在家好好休息。” 李枭脸上带笑,“明儿我也去喇叭营,帮宝山哥撑撑鸽子市,在家睡觉太没意思。” 他说着,背上自己的挎包,也从轧钢厂的门口走了出去。 等张少武再去科长办公室找赵长海的时候,他才知道,赵长海让他见的人,是第一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崔大伟。 几人在东直门外的国营饭店里,推杯换盏,也有扬眉吐气。 那第一轧钢厂的崔大伟被赵长海,压得抬不起头。 等几人散场了之后,张少武才知道,这俩人的过节。 “那崔大伟以前在全市优秀标兵的评选中,压我一头。” “就这件事儿,在我跟前趾高气昂了两三年,他看见我就说第一轧钢厂的保卫科,就应该是第一。” “上次,第一轧钢厂弄丢铜件儿还有配枪,他被处分了。” “他他他···他还不服气的说,第三轧钢厂押运铜件儿,那也得丢。” “刚才,你看他脸,嘟噜的老长!咱们把他第一轧钢厂丢的东西,给他找回来了。” “就连那把五四手枪,都给他找回来了。” 科长赵长海嘴里虽然说着醉话,可思路倒是很清晰,一个劲儿的比划。 “科长,我看见了,他崔大伟的脸都绿了。” “不是我给轧钢厂长脸,是咱第三轧钢厂本来就比第一轧钢厂强。”张少武扶着赵长海,躺在值班室的床上。 等赵长海呼呼酣睡,又给他盖好被子。 张少武又给值班的民兵,交代两句,准备回家了。 就在这时,宣传科的小刘干事将张少武的晋升通知,贴在轧钢厂的宣传栏里。 “张副科长,恭喜啊。”那小刘干事伸出手,客气的说着。 张少武跟他握手,“都是为轧钢厂服务,谈不上恭喜。” 人家宣传科的干事,知道张少武是在谦虚。 此时,轧钢厂广播站的喇叭声,也在东直门的上空,响了起来。 “红星第三轧钢厂的工友同志请注意,接下来我将播报一则我厂保卫处的晋升通知。” “我厂保卫处及保卫科股长张少武,作风优良,赤诚不改,为我厂做出特殊的贡献。” “达到相关职位管理干部的晋升要求,现予以公布。” “晋升保卫科股长张少武同志,为保卫科副科长。” 轧钢厂的广播喇叭声,飘得很远,院里也都知道了这件事儿。 “听见了嘛!我兄弟张少武,人家才去轧钢厂不到仨月,当副科长了。”傻柱在院里摇头晃脑的显摆着。 贾张氏:“他就是当玉皇大帝,我儿子也活不过来了。” 呜呜呜!!! 第180章 秦寡妇克你,傻柱别不信!!! “呜呜呜。”!!! 张少武刚走进院里,就听见中院的贾张氏在哭,他还不知道贾东旭在劳改农场偷狗,被狗咬死了。 “兄弟!可喜可贺啊,当了保卫科副科长,咱院头一份啊。”傻柱蹲在前院,就为了第一时间说这句话。 毕竟,在轧钢厂有个保卫科副科长的兄弟,他真觉得面子有光。 “柱子哥,你先别恭喜了。” “我听着贾大妈的哭声,是不是喜极而泣了。” “可我晋升到副科长,跟贾家有什么关系,她哭得也太悲痛了吧。”张少武听着贾张氏的嚎啕大哭,他感觉都快哭死过去了。 “哎!不是。”!傻柱没来由的长吁短叹。 “哦!老贾被贾大妈哭活了,然后又死了一回。”张少武撇过头,又瞅了一眼中院。 “不是!贾东旭死了,死在劳改的农场了。”傻柱抬起嗓门,“这孙子都劳改了,手还是不闲着。” “在劳改农场,他又偷人家的狗,最后被咬了两口,据说是得狂犬病没的。” “什么?贾东旭死了。”张少武掐着手指头,跟神棍儿似的。 “我算的,他最起码还能活到过年呐。” “看来,贾东旭真是被秦淮茹克死的,而且克的不轻,早死了半个月。” “柱子哥!我给你提个醒,以后那秦淮茹弄不好,就得缠上你。” 傻柱眼里逐渐清澈,啧啧啧的琢磨一会儿,“他秦淮茹缠上我干嘛,我跟她有没什么关系。” 张少武脸上玩味的笑着,“她是你什么人啊!?人家秦淮茹是你的秦姐,还给你收拾屋子洗衣服。” “再者说,她现在俩孩子,肚子里还有一个,那就是仨孩子。” “靠她一个女人,能养活仨孩子吗?” “可咱们院里,谁心肠最善?也就是你柱子哥,别人没你这么心善。” “你平时没少给她带肉菜,秦淮茹不缠你缠谁,你是长期饭票啊。” “呸!我才不当长期饭票呢。”傻柱双手插在兜里,晃着下巴。 “我给她孩子当后爹,她想都甭想。” “再说了,她是给我收拾屋子洗衣服来着,可我也没少给她好处。” “现在这年月,我给她肉菜,是她占我便宜。” 张少武听完傻柱的话,又拍了拍他肩头,“反正,你要是沾上秦寡妇,以后没好。” “你要不信,我再给你算两件事儿。” 傻柱头一次看见张少武能掐会算,脸上兴致不减,“少武,你说说你是怎么算的。”? 张少武凑到傻柱的耳边,“听说过风后奇门吗?那是武当算卦术法,天机不可泄露。” “风后奇门。”傻柱嘴里嘟囔着这四个字。 “兄弟,那你算算,秦淮茹以后会干什么。”? 张少武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这秦淮茹啊,只要生下第三个孩子,第一件事就是结扎,给自己来个节育环。” “而且,她肚里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 “她秦淮茹以后不会为任何人生孩子,就算是跟你走的近,也是图你的工资跟肉菜。” “你等着看吧!过一会儿,易中海肯定会来喊你,让你出谋划策,给贾家捐钱捐物。” “然后,还会找我,去轧钢厂为贾东旭要补偿。” “贾东旭是死在劳改农场,又不是死在轧钢厂,他凭什么要厂里给他补偿。”傻柱狐疑的询问道。 “因为贾大妈不要脸啊,因为秦淮茹会装可怜啊,因为她家惨,不讲道理啊。”张少武低声说着。 俩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拧着眉头,从中院走过来,苦大仇深的喊道。 “柱子,张副科长。” “来我屋里,咱们商量商量贾家的事儿,以后该怎么办。” 傻柱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少武,分明在说,你真是神了。 易中海瞅着傻柱在发愣,又加重口气说道:“甭愣着了,贾家的一家子都快哭死过去了。” “咱们得帮着贾大妈跟淮茹,张罗张罗以后的事儿。” “一大爷!您张罗吧,那贾东旭是被狗咬死的,又不是被我咬死的。”张少武声若洪钟,继续高声道。 “再者说,您是贾东旭的师傅,他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贾东旭在厂里偷铜件,在劳改农场偷鸡摸狗,被狗咬死也不冤枉。” “他贾家的事儿,您别捎带上我,我从小受过的教育告诉我,不能与贼为友。” “我知道您听不懂这句文言文,说白了,我张少武不跟小偷交朋友。” 站在前院的易中海,被张少武气的七窍生烟,嘴角禁不住的抽搐,他这几句话,就像是一把刀,扎进自己的心脏。 可易中海不敢发怒,毕竟他张少武现在可是保卫科的副科长,在轧钢厂绝对算得上领导。 “少武,你是院里的四大爷,这事儿你不能躲。”易中海壮着胆子,又拦着他。 “一大爷,我没躲啊!我就是不想管贾家的事儿,也不行吗。”?张少武瞪了易中海两眼,刚想回家的时候。 张母从屋里走出来,淡声说道:“少武!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 “以前,贾东旭偷鸡摸狗,还偷过轧钢厂的铜件。” “可人家东旭已经没了,你就听一大爷的,帮他家张罗张罗。” 张少武心里明白,老一辈的人讲情分,虽然老三张少文跟棒梗,刚才还有打闹。 可还没到以德报怨的地步,死者为大在国人的心中,分量真的重。 “行!”张少武点着头,他心里也算孝顺。 易中海看他松口,长出一口气,又对薛苗说道:“死者为大,你这句话说的真好,小孩子不懂这句话的分量。” “我替东旭,谢谢他婶子。” 薛苗轻轻的摇头客气,又嘱托张少武一句,张罗归张罗,别让一大爷为难。 张少武为了让母亲不担心,又点头说道。 “妈!您放心吧,只要一大爷不难为我,我不跟他对着干。” 易中海咂吧着嘴,心里在想,我要是不难为你,我就该难为了。 在整个九十五号院,也就你张少武,能跟轧钢厂的领导说上话。 中院,东边的厢房里。 屋里除了张少武跟傻柱,还有院里的仨大爷,以及后院的许大茂。 易中海喊上许大茂的心思很简单,就是许大茂兜里有钱,让他出点血。 “大伙也都知道东旭的事儿,咱们都在一个院里住着,大伙说说怎么办。”? 谁曾想,许大茂对张少武拱手道:“少武,恭喜啊!荣升保卫科副科长,晚上我弄俩菜,咱俩喝点。” 二大爷也是官迷,随即也拍马屁的说道:“大茂,你得叫张副科长,以后说不定还是科长。” 易中海黑着脸:“跑题了。”!! 第181章 求求你当个人吧!!! 一大妈给在座的几人,都端了一杯热水,随即就走出门去。 “一大爷,我们祝贺少武,这可不算跑题,我是真心实意的祝贺人家。”许大茂嘴上带笑,斜楞着易中海,他打心眼里不想掺和贾东旭的事儿,无利可图啊。 那许大茂刚说完,二大爷刘海中又举起手,“我也是代表我们老刘家,真诚的祝贺少武,成为咱们大院副科级干部。” “少武,你这副科级工资得有多少,七十多。”? 张少武摆着手,“哪啊!八十七块五,加上绩效工资,勉勉强强不到一百,跟您不能比。” 二大爷刘海中:“······。” “我干了一辈子锻工,比你工资还少十几块呢。” “保卫处就是好啊,随随便便工资都小一百了。” 屋里的几人,都各怀心事,要说最嫉妒的,莫过于三大爷阎埠贵,他干了半辈子小学老师,工资不到人家的三分之一。 许大茂心里多少是羡慕,可也谈不上嫉妒,毕竟他媳妇儿娄晓娥,从她娘家带回来的钱,真不算少。 “少武,我也祝贺你。”阎埠贵心里算盘响了,“你们保卫科还要人吗。”? “我大儿子阎解成,你也知道,一直在打零工,没个正式工作!要不你把他弄到轧钢厂的保卫科,我老阎家谢谢你。” “打住!三大爷,保卫处不是胡同口的公共厕所,更不是你家的灶房,您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想进轧钢厂的保卫科,那四九城的其他人也都能来了。”张少武没给阎埠贵留脸,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 傻柱也不放过揶揄阎埠贵的时候,嘴欠的堆笑道:“三大爷,您以为这保卫处,什么人都要啊。” “没点真本事,谁都进不去,甭说你家酒囊饭袋的儿子。” “傻柱!你说谁儿子酒囊饭袋呢。”阎埠贵怒瞪傻柱,却不敢动手,知道这小子混蛋。 易中海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摆手,“好了,好了。” “你们怎么又跑题了,现在是说贾东旭的事儿。” “现在贾家遭了难,秦淮茹肚里还有个孩子,咱们不能眼睁睁看人一家子饿死。” 张少武看一大爷,那股子正气凛然的劲儿,嘴角扬起笑,“一大爷,贾东旭的事儿,还讨论什么啊。”? “轧钢厂里,他偷机密铜件儿,我去了一趟长春才知道,那是用在军工上的东西,你知道贾东旭犯得什么法吗。”? “他在劳改农场不好好改造,偷人家农场里的狗,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您要是想帮助贾家,我举双手赞成,反正不花我的工资,您又是八级钳工,你不缺钱啊。” “我不成,我的钱有用。”!!! 屋里几人,听着张少武的话,暗自琢磨起来,又看易中海的脸,都快瘪成猪肝色了。 废话! 谁的钱没用,我攒的钱还准备以后养老呢。 易中海被他气的嘴角直抽抽,就给傻柱使了个颜色,让他帮自己说两句话。 这院里,谁不知道傻柱是易中海的狗腿子。 可傻柱想起张少武劝他的话,“那秦淮茹克你,缠上你就惨了。” 如今的傻柱,虽然还是以一大爷易中海,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可他对张少武的本事深信不疑,那张少武算贾东旭死在六一年,真就死在六一年。 他算准了易中海要来为贾家募捐,话都没说完,一大爷就来了。 傻柱瞅见易中海给他使的颜色,轻咳两声,“一大爷,我觉得少武说的没错。” “贾东旭是在劳改农场偷狗,被狗咬死的,这事儿是真不光荣。” “您说,他哪怕死在轧钢厂里面,我都愿意伸手帮帮他。” “我说句您不爱听的,那贾东旭是您的徒弟,他被狗咬死了,你也有责任。” “大伙都知道,贾东旭偷狗不是头一次,您不是不知道,可您当时怎么不管呢。” 易中海没想到,自己会有被傻柱骑脸输出的一天。 任是他一大爷脸皮再厚,都扛不住傻柱的冷嘲热讽。 许大茂也不想帮贾家,这贾东旭在院里的名声不好,也就秦淮茹的小模样,他看着喜人。 可秦寡妇再喜人,也不会钻进自己的被窝,花钱养别人的孩子,许大茂也没这爱好。 要说许大茂,他在九十五号院里,算是最人间清醒的一个人。 “傻柱说的没错!”许大茂双手放在炉子上,“贾东旭死的不光荣,咱们院跟着也够丢人的。” “前几天,我去红星公社放电影,人家公社的人都知道,咱们95号院出了个偷铜件儿的卖国贼。” “一大爷!我都是臊红着脸,把电影给人放完的。” “您现在,要让我们,为一个偷狗贼的家属,出钱出物,我办不到。” “他贾东旭在厂里偷东西的时候,想过我们院里的人嘛。” “再说了,他偷的狗肉,大伙谁吃一口了。” “贾东旭要是让您吃了,您帮他应该,我们算怎么回事啊。” “我没吃。”易中海一脸严肃,“贾东旭偷的狗肉,我也一口没吃。” “可贾家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贾东旭是他们家唯一的正式职工,他死了,经济来源也断了。” “咱们总得想个办法,让贾家渡过难关。” “打住。”张少武听着易中海的话,是真不想往下听了。 易中海也知道,这张少武接下来的话,肯定不好听,可他不敢不让人家说。 “在座的,谁让贾东旭偷鸡摸狗了,谁又让他违法盗窃了。” “一大爷,您甭说贾大妈家的日子难过,那贾大妈吃的肥头大耳,比我妈还胖呢。” “再者说,您想让我们大伙帮贾家,不是让贾家不劳而获嘛。” “如果,我们给贾家捐的钱,贾大妈都给花完了,我们是不是还得继续捐。” “一大爷!您这叫道德绑架,好像在说,我们不帮贾家,就是不道德一样。” “当年,柱子哥的妹妹,人家何雨水饿的在地上打滚,你怎么不说帮一把呢。” 屋里的人,听完张少武的话,彻底沉默了。 无声的巴掌,甩在道德天尊易中海的脸上,让他心惊肉跳。 趴在门缝上偷听的贾张氏,心里算是恨死了张少武。 “你咋就不能当个人呢。”!!! 第182章 厚黑学的碰撞,易中海完败!!! 易中海老谋深算,在民国的时候,也是八大胡同的常客,“厚黑学”登峰造极。 要不然,他也不会脸皮厚心肠黑搅和傻柱的婚事,还贪污何大清给何家兄妹的抚养费。 要说一大爷易中海脑子转的快,眼瞅道德绑架不成,就开始玩起了无赖。 “你们说的都对,我也赞成。”易中海表着态,“可咱们院里,不是讲究个死者为大么。” “大伙说说,他贾东旭已经死了,咱们是不是得帮着料理后事。” “他贾东旭人都死了,我们总不能老是抓着他以前犯错的事儿。” “我易中海身为咱们院的一大爷,不能眼瞅着人家贾东旭的遗孀,没吃没喝吧。” “是!以前雨水饿的时候,我是没伸手帮一把,可那时候大伙的日子都紧巴,这也是我的错。” 那易中海卖惨的说完,站起身就朝着几人跪下,对傻柱说“对不住。” 那傻柱心里动容,伸手去扶一大爷。 “一大爷,您不管雨水,我知道您当时也难,这我不怪您。” 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也做了做这样子,伸手去扶跪下的易中海。 张少武嘴角轻轻扬起,看着傻柱说的话,还有动作,心里在想。 难不成,这傻柱真是傻帽儿啊!? 易中海的那点脏心思,傻柱是真看不出来,还是非得装的道貌岸然,正气凛凛。 自己亲妹妹饿的脸如菜色,躺在院里打滚,饿的死去活来。 就因为道德天尊这两句屁话,让傻柱谅解了? 张少武心里暗自琢磨,他虽然跟傻柱走的近,是想“吸”傻柱的血,让秦淮茹无血可吸。 当然,单说傻柱带回来的那点肉菜,他压根就看不上。 只不过,是走秦淮茹的路,让秦淮茹无路可走。 可张少武还是低估了傻柱的“圣母心”,这傻柱忒傻缺了。 傻柱一个劲儿的扶着易中海,可那一大爷就是不起来,眼神还往张少武的身上瞟。 他的意图很明显,我易中海就是要让全院的人,都道德绑架你。 你还得乖乖掏钱,养活贾家的一家子。 “少武,一大爷说的没错,死者为大。”傻柱皱着那张老气的脸,“你说贾东旭都死了,咱们就甭那么计较了。” 张少武准备给傻柱来一剂猛药,指着傻柱的鼻子说道。 “柱子哥!我最后叫你一句哥,从此以后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傻柱听着张少武的话,瞬间头皮发麻,这可是自己最得意的“兄弟”。 “不是!少武,你别说这话啊。” “我可真是把你当成亲兄弟来的,你发这么大的火,干嘛。” 张少武眼见那傻柱,被自己镇住,立即说道。 “柱子哥,我给你说的话,你是都忘了。” “贾东旭的死,是因为因果报应,这是他的命。” “什么是命?那贾东旭说白了,就是被秦淮茹克死的,你还不信。” 趴在门缝上,偷听屋里说话的贾张氏,瞬间麻了。 她扭过头,将眼神放在哭哭唧唧的秦淮茹身上,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那贾张氏又贴在一大爷家的门上,支起耳朵,偷听屋里人说的话。 一大爷易中海跪在地上,听着张少武的话,瞬间也麻了。 贾东旭是被秦淮茹克死的!? 傻柱心里又在回忆张少武的话,也松开扶起易中海的手。 “你以前都没注意看,那贾东旭瘦的干巴样,走路虚虚飘飘,脚后跟不沾地。” “柱子哥,你是练掼跤的练家子,知道什么是五脏空虚。” “就算贾东旭没进监狱,他也活不过六一年,这就是贾东旭的命。” “你要是非得帮贾家,那就要沾上贾东旭的因果,一辈子都得被秦淮茹克死。” “当然,您是练家子,最起码能活到六七十,可这辈子,您不得善终。” 傻柱听完张少武的话,脑门上冒着汗,喉结剧烈耸动着,吓得脸色惨白。 门外面,那贾张氏再次将眼神,放在哭哭唧唧的秦淮茹身上。 “是你克死的我儿子。”贾张氏心里愤恨,可现在不敢动手更不敢动嘴。 如今,贾东旭已经被狗咬死了。 她贾张氏能怎么办!?以后还要靠着秦淮茹养活自己。 屋里的张少武,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震慑力。 “柱子哥,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 “我敢跟你打赌,她秦淮茹肚里怀着的孩子,肯定是个女孩儿。” “知道为什么吗?那女孩儿,也是来讨债的。” 贾张氏贴在门框上,听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被吓的晕厥过去。 她肥头大耳的脸,毫无血色,蹲在地上,双腿颤栗。 秦淮茹看见贾张氏,晕厥在易中海的家门口,挺着小肚子,就慌不迭的去扶她。 “妈!妈!” “你这是咋了。”!? 那秦淮茹的手刚去扶贾张氏,就被贾张氏甩开,“你别碰我,你个扫把星。” 秦淮茹不懂贾张氏的心思,一脸委屈的不知所措。 屋里的几人,听着门外的动静,跪在地上的易中海,也装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掀开关着的屋门,就见贾张氏躺在地上,又爬起来往家走去。 “一大爷,贾家的事儿,我真帮不了。”傻柱心里怂了。 当然,这跟张少武能掐会算的本事,是分不开的。 要说傻柱嘴贫不饶人,可是个热心肠,这一点不假。 他傻柱在院里,一直将易中海当作大爷看待,也想在院里博得一个好名声,以后也好说对象。 傻柱现在想的也没多长远,就是为了能娶个好媳妇儿,为何家传宗接代。 最起码,傻柱在三十五岁之前,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并付诸实践。 只不过,碰上“节育圣体”的秦淮茹,算是他命中一劫。 这跟他的圣母心,也是分不开的。 “老易,贾东旭的事儿,咱们以后再商量吧。”阎埠贵低声说着,从屋里走出去。 当然,阎埠贵压根就不想出钱帮任何人。 钱! 那是三大爷的命根子!!! “嘚!少武这么一说,我心里都怕。”许大茂双手插兜,也走了出去。 最后,二大爷刘海中临走的时候,也说了一句。 “老易!我感觉,秦淮茹也克你,你自己当心点。” 易中海瘪瘪嘴,“这都是胡说八道,你们也信。” 刘海中:“哼···我真信。”!!! 第183章 禽坏茹的算计!!! 易中海将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背影上,心里悸动,他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这个一大爷,正在失去作用。 或者说,九十五号院都在脱离他的掌控。 寻常的道德绑架,已经对院里人不起作用。 如果,他还想稳稳当当的坐在一大爷的位置,必须得做点什么。 “刘海中···阎埠贵,这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易中海心里琢磨着。 他从自家的屋里走出去,从北屋的门口路过,就见傻柱瞟了他一眼,嘭的关上门。 易中海嘴里一个劲儿的发苦,现如今贾东旭身为他养老后备军的种子选手。 在劳改农场,被狗咬死,这事儿已经无力回天。 那么,在整个院里,还能为自己养老,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傻柱。 一是傻柱憨厚,说白了就是傻,也好拿捏。 二是傻柱有正式工作,还在轧钢厂的后厨,不用自己贴补。 可他发现,北屋里的傻柱,似乎也在逃脱自己的掌控。 傻柱明显被前院的张少武,道德带跑偏了。 傻柱要是不傻,以后谁给自己养老,那肯定没人了。 指望秦淮茹?! 不可能!他一眼就能看穿秦淮茹是什么人。 别说养老,估计到最后都不得善终。 这秦淮茹以后有三个孩子,花销肯定少不了,就算八级钳工的工资不低,可他得往后打算。 就在易中海心里琢磨的时候,秦淮茹从屋里走出来,俏脸可怜的凑到一大爷的跟前。 “一大爷,我妈不知怎么了,在屋里不理人。” “我叫了她半天,她就是一声不吭。” 易中海知道贾张氏,趴门缝上,偷听屋里说话的事儿。 “走!去屋里说。” 秦淮茹惨兮兮的点着头,跟着易中海,又走回贾家的屋里。 易中海一进屋,就见贾张氏耷拉着脸,明摆着生闷气,她瞅见易中海进屋,躺在炕上,翻转身子,也不看道德天尊。 “一大爷,您坐。”秦淮茹给易中海递了个凳子,又去倒了一杯温水。 “淮茹,你先别忙活了。”易中海坐在凳子上,双手从兜里掏出来烤火。 秦淮茹也不管贾张氏,发的哪门子无名火,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那贾东旭在劳改农场被狗咬死,能赔偿多少钱。 就算监狱不赔偿,可轧钢厂跟院里,也应该救济救济他们家。 谁让她家惨呢!!! “淮茹!这就是他们几个人的意思。”易中海喝了一口茶水,将他们商量的过程,说了一遍,继续说道:“东旭死在劳改农场,人家不管,那也不是人家的错。” “毕竟,东旭死的是真不光彩。” 秦淮茹脸上的泪痕还没下去,她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大爷,院里人不帮我们,情有可原。” “可您说,东旭在轧钢厂兢兢业业干了六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是!东旭以前走过歪路,偷过轧钢厂的铜件儿,还偷鸡摸狗。” “可他已经死了,不管咋说,轧钢厂看在他以前的贡献上,多少得给点抚恤金吧。” 易中海将眼神放在秦淮茹,凄惨的俏脸上,又见她绑着孝带。 老话说,女要俏,一身孝。 以前贾东旭活着的时候,跟着易中海学钳工,他就是看在秦淮茹的面子上。 本身,他也想跟秦淮茹多亲近亲近,这易中海是真喜欢秦淮茹的小模样。 八大胡同里,都少见这样的! 现如今,贾东旭死在劳改农场,易中海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淮茹!如果,东旭死在轧钢厂,我还能跟厂领导说上话。”易中海轻轻的拍着秦淮茹的大腿儿。 秦淮茹心里不自在,可她不敢多说什么。 她现在能指望的,也就是眼前的道德天尊易中海了。 “可东旭是死在劳改农场,这事儿跟轧钢厂已经没关系了。” “不过,你要是真想让轧钢厂,给东旭一点抚恤金。” “我给你指条明路,去前院找张少武。” “他现在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在厂里也算不大不小的领导。” “而且,我听说,这张少武很受厂领导的器重。要不然也不会升的这么快。” 秦淮茹听得很认真,毕竟这关乎到自己以后的日子。 那贾东旭已经死了,还是她家唯一的正式职工,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一家几口人,都指望贾东旭的工资活着的。 他虽然进了劳改农场,可日子也算有奔头。 贾家也有点微薄的积蓄,可都在贾张氏的手里。 现在,她不得不算计以后的事儿了。 搁在以前,秦淮茹还能占傻柱的便宜,去拿傻柱带回来的肉菜。 可傻柱自从跟张少武走得近,就再也没给她拿过肉菜。 “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求张少武。”?秦淮茹紧绷着嘴唇,嘴角往两边拉伸,眼看又要哭出来。 “淮茹!我在厂里,虽然是八级钳工,可跟厂领导真说不上话。”易中海看秦淮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作什么妖。 “可张少武不一样,他是副科级领导,而且跟杨厂长的关系真的不错。” “他张少武进轧钢厂,就是人家杨为民破格录用的。” “我说一百句话,也没他一句话好使。” 秦淮茹听易中海说完,提着眼皮,心里又琢磨的问道。 “一大爷,那您说我该怎么求他。”? “哪怕是我跪着求他,只要他愿意帮东旭,要回点抚恤金,让我给仨孩子养活大。” “就算让我在他家门口,跪上一整天,我也乐意。” 易中海俩眼一眯,心里就有了算计,“你求张少武没用,你得去求张耀宗跟薛苗。” “那张耀宗虽然是兽医,可人还不赖,心肠也软。” “还有那薛苗,跟你一样,都是当妈的人,心肠也硬不起来。” “你带着棒梗跟小当,在他家门口一跪。” “他张少武不心软,那他爸妈心软,也能帮你说上话。” 秦淮茹缓缓点头,心里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要说这院里,还就是张家的父母,耳根子软,心肠更好。 以前,院外面有人来找张耀宗看牲口,那一家人穷,当兽医的张耀宗不但一分钱没要,还送了两瓶兽药。 “一大爷,我去张家求人的时候,您帮我也说两句好话。” “我说心里话,要不是这日子过不下去,我真不会怀着孕,去求人家。” 易中海点头:“放心!我知道,张家的软肋。” 第184章 掌掴棒梗!!! 躺在炕上,良久不说话的贾张氏,一直偷听秦淮茹与易中海商量的话。 她在炕上翻转下身子,扯起嗓门说道:“必须要让张家都出点血,我儿子东旭死的太冤枉了。” “张家的大小子,要是不在厂里抓东旭跟棒梗,我儿子也不会死在劳改农场。” “说不定,今年春节的时候,东旭还能跟我一块包饺子呢。” 秦淮茹挺着隆起的肚子,摸着肚皮,“放心吧,妈!我就跪在张家的门口,求他张家的人。” “张耀宗跟薛苗也是从农村来的,他们心肠软着呢。” “我带着小当往他家门前一跪,我不信他家还坐的住。” 贾张氏猛地想起贾东旭,又抹起眼泪,“对,就这么干。” “我可怜的儿子啊!” “老贾啊老贾,你在那头对咱儿子好点,保佑咱儿子升官发财。” 易中海可不乐意听贾张氏叫魂儿,又对秦淮茹说了一声。 “你先去,带着小当,最好也有棒梗。” “等张家的人出来之后,我再去帮你助阵。” “到时候,咱们全院的人,都站在你这边,他张少武非得帮东旭,讨一个说法不可。” “他要是不帮,戳穿他的脊梁骨。” 秦淮茹戚戚然点头,再次挺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右手牵着小当,从屋里走出去。 她准备去前院的时候,又拧了一把小当的屁股,疼得小当哇哇乱叫。 “妈···我疼。” 秦淮茹哪管小当疼不疼,拽着小当走到前院,就见阎埠贵从屋里出来。 “淮茹,你这是干啥啊。”? “带着小当,去派出所把东旭的骨灰领回来。”!? 秦淮茹脸上淌着两行清泪,谁看见都得说一句,真他妈可怜啊。 阎埠贵见秦淮茹没理他,而是径直朝着前院张家的门口走去。 秦淮茹心里嘟囔着:“贾东旭的骨灰,能值几个钱。”! “少武!我求你了,帮东旭一把吧。”秦淮茹娇娇弱弱的往张家的门口一跪,扯着嗓门哭喊。 “东旭死了,我家真没法活了。” “我给你磕头,我给你们全家磕头了。” 秦淮茹哭丧似得嚎啕,又伸手按着小当的脖子,让小当也磕头作响。 屋里的薛苗与张耀宗,听见动静,立即从屋里出来。 那秦淮茹的嚎啕声不小,全院不少的人,都聚在前院子里。 “淮茹!你这是干啥呢,赶紧起来。”薛苗伸手去扶秦淮茹。 那张耀宗是个爷们儿,知道自己没法伸手去扶,不过嘴里也说着。 “淮茹!你家东旭的死,跟我大儿子可没关系。” “派出所的人也来了,大伙都知道,东旭是偷狗得狂犬病死的。” “您跪在我家门口,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叔。”秦淮茹俏脸淌泪,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东旭的死,跟少武没关系。” “可您说,东旭这一走,我家就没顶梁柱了。” “我肚里要不是还有个孩子,我也去北海投湖,跟东旭走了。” 院里人听着秦淮茹的话,也都觉得她家真的可怜。 现如今,在这没吃没喝的年代,家里要是少了一口正式工,日子确实艰难。 “耀宗!你们家儿子有出息,就帮淮茹一把吧。” “是!你大儿子现在是轧钢厂的副科长,咱们院里最大的官,他能跟厂领导说上话啊。” “我要是领导,绝对帮淮茹一把,这一家真没法过了。” 看热闹的院里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上嘴唇碰碰下嘴唇,毫不费力。 就在此时,张少武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松子。 “少武!你听听,淮茹让你帮什么。”薛苗还真是耳根子软,心肠也软。 张耀宗拍了一把大儿子的肩头,“少武,能帮的咱帮,帮不了的你别为难。” 张少武嘴里嗑着松子,点着头,“淮茹嫂子,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走了。” “您甭觉得委屈,贾东旭他死的不冤枉,您比我心里清楚。” 秦淮茹跪在地上,掀起泪眼包皮的眼皮子,“少武,我知道东旭冤枉,可我要是活不下去,也不能来求你。” “东旭在轧钢厂干了六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虽然进了监狱,可以前是轧钢厂的正式工,对不对。” “您就帮我去轧钢厂问问,看能不能给东旭一点抚恤金,最起码能让我们一家子,活个一年半载的。” 张少武脸上带笑,他已经不想跟秦淮茹讲道理了。 “那你说,让我给厂里,要多少抚恤金合适。”!? 秦淮茹眼神一滴溜儿,随即伸出三根手指头,“三百吧。” “就三百块钱,能养活家里的孩子。” “这也是东旭,一年的工资。” “三百。”!?张少武嘴里琢磨着,却见秦淮茹又跪在地上磕头。 “少武,我求你了。” “三百块钱,我最起码得给仨孩子养活大。” 就在此时,易中海正气凛然的走了过来,抬声说道。 “少武,不愧是咱们轧钢厂的副科级领导。” “真是为咱们院的人,办实事儿,办贴心事儿。” “大伙鼓掌。” 易中海率先拍手,又见院里人也开始鼓掌。 张少武嘴角带笑,哪能不知道这是易中海跟秦淮茹商量好的伎俩。 那秦淮茹心里也在想,你张少武不是也被我拿捏了嘛。 就在秦淮茹与易中海都觉得,稳操胜券的时候。 却见张家的老三张少文,哭着从院外回来,“大哥,棒梗抢我吃的。” “我就抢,我就抢。”棒梗右手拿着一点肉肠,还冲着张少文做鬼脸。 张少武三两步走到棒梗的跟前,上手就掌掴他四五巴掌。 啪啪啪! “秦淮茹,你他妈就是这么求人的。”张少武又从棒梗的手里,抠出来那点肉肠。 他将肉肠扔在秦淮茹的脸上,指着她鼻子骂道。 “你儿子欺负我弟,还想求我,帮你家要抚恤金。” “你他妈死了这条心,想都甭想。” “我告诉你,你以后就算跪死在地上,老子都不管。” 那棒梗捂着被扇肿的脸,走到秦淮茹的跟前,抱着秦淮茹的腿。 “妈!他揍我,张家的活土匪揍我。” “你帮我报仇,帮我报仇。” 他的小胖手,捶打在秦淮茹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易中海:“完犊子了。”!!! 第185章 掌掴贾张氏!!! 呜呜呜!!! 棒梗被张少武几巴掌,抽的小胖脸跟猪头似的,眼看秦淮茹不为自己报仇。 听见棒梗哭声的贾张氏,从炕上跳下来,踢上棉鞋,小跑的来到前院。 “哎哟!谁下手这么重,打我孙子哟。” 棒梗看见贾张氏,心里有了主心骨,伸出胖胖的手指头,指着张少武。 “是他···是他。” “刚才,他打了好几巴掌,我疼···奶奶。” 贾张氏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伸手指着张少武的鼻子,“你凭什么打我孙子,凭什么打我的好孙子。” “我看啊,你就是欺负我儿子死了,又欺负我们家的孤儿寡小。” “哎呦,疼疼疼。” 张少武一把抓住贾张氏,伸出的手指头,疼得贾张氏跪在地上。 一大爷易中海刚想说话,那张少武就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现如今,易中海也惹不起张少武,谁让人家是保卫科副科长呢。 “贾大妈!知道自己是孤儿寡母,就夹着尾巴做人。” “你克死了老贾,秦淮茹克死了贾东旭,你们俩都是寡妇命。” “那老贾是怎么死的,他为了让你吃一口狗肉,冒死去偷狗,也被狗咬死了。” “你儿子贾东旭也是,父子俩都是偷狗贼,为了养活你这个嘴馋奸猾的人。” 贾张氏听着张少武的数落,愣了一下神,他是怎么知道老贾是偷狗被狗咬死的。 当年,老贾死的时候,他老张家可没住进这出院。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傻柱,很懂察言观色,也知道张少武说的都是真事儿。 可从小在这出院长大的傻柱,都不知道老贾是偷狗被狗咬死的。 “你你你···你放屁。”贾张氏破口大骂。 张少武嘴角带笑,心里在想,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这贾东旭跟棒梗,肯定是随根儿了,这一窝子都是偷东西的贼。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贾家的人。 他们家还有个传统,当贼这个事儿,传男不传女。 后来棒梗偷东西,都是他下手,小当跟槐花倒是不偷。 “贾大妈!你脸上都写着呢。”张少武煞有其事的说着,“眼角克夫纹,命中无男人。” “好善恶事心明白,福气旺盛命难改。” “我说的对不对,您自己心里明白,而且非常明白。” “这秦淮茹肚子里,怀的女娃,就是来要债的。” 贾张氏被张少武这几句话,吓得脸色惨白,嘴皮子哆嗦着,良久不敢说话。 “少武,我信你。”傻柱扯着嗓门,声援道。 院里人都对视几眼,心里猜想,这张家的大小子,什么时候会看相了。 可有些事儿,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我告诉你,本来我帮秦淮茹,去轧钢厂为贾东旭要抚恤金,那是折了我的气运。”张少武一字一句的说着,让院里的人都听清。 “就你们家这糟心事儿,谁帮你们家谁他妈倒霉。” “我刚想好心帮你们家一回,你大孙子就敢欺负我弟弟。” “贾大妈,是你们贾家人犯贱,谁以后要是帮你们贾家,都得折寿。” “不信啊,走着瞧。”!!! 他这几句话,让院里人都心惊胆战起来。 这以后,谁敢帮贾张氏与秦淮茹,那不是要自己的命嘛。 秦淮茹心里直呼不妙,他张少武的几句话,不是要逼死自己么。 本来,她还想着,卖惨博同情,让院里人接济一下自己。 “大伙儿,要相信科学,不要相信这种迷信的言论。”易中海抬起嗓门,想着给秦淮茹留条活路。 “一大爷,您帮秦淮茹,肯定没事儿。”张少武脸上带笑,“本来,您就不是寿终正寝的命。” “以前,您接济秦淮茹,还有贾东旭给你挡煞。” “现在么,您帮不了几年了,且帮且珍惜。” “你欠我柱子哥的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易中海一听张少武提及傻柱的事儿,瞳孔猛地放大,又想起自己贪污何家兄妹的抚养费。 这一回,他道德天尊心里也开始害怕了。 “少武!你这话是几个意思,一大爷可从来没欠过我的钱。”傻柱抬起嗓门问着。 张少武却一句话没说,拍了拍傻柱的肩头。 傻柱一头雾水,听不明白张少武的意思。 易中海心里反复琢磨,这张少武肯定在诈他,张家小子怎么可能知道,我贪污傻柱两兄妹的抚养费。 可他不敢跟张少武顶嘴,也不敢还嘴,他心里怂了。 就在此时,贾张氏回过神再去看,院里人似乎都在躲着她一家子。 “你个挨千刀的,胡说八道。” “明儿,我就去轧钢厂告你去,让厂领导革你的职。” “你甭以为自己的官多大,不就是个小小的副科长嘛。” “当年,段祺瑞我还见过呢,你算老几。” 啪! 张少武又给贾张氏一个大耳帖子,扇的她五迷三道。 “贾大妈!我不欠你的,你以后只要敢骂我,我肯定抽你。” 易中海不敢让张少武再说下去,立即抬起嗓门,摆着手。 “都散了吧,赶紧散了。” “明儿,咱们大家伙儿,去帮着贾家,安葬一下贾东旭。” “毕竟,死者为大,今儿的事儿到此为止。” 院里人都开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秦淮茹没占到一分钱的便宜,她想要轧钢厂的抚恤金,又被棒梗搅和了。 她不舍得责怪棒梗,只能又去找到一大爷易中海。 “一大爷,您给我再出出招吧。” 贾张氏坐在炕上,拿着桃酥递到棒梗的嘴边,哄着她大孙子。 小当眼馋,却不敢伸手,只要她敢张嘴,少不了一顿骂。 “甭想着求张家的活土匪。”贾张氏让棒梗咬着桃酥,手放在棒梗下巴继续说道。 “明儿,我抱着东旭的骨灰,去找厂里的领导。” “我就不信了,轧钢厂的领导都是铁石心肠,不给咱家抚恤金。” “轧钢厂不行,那我就去派出所,去公安局。” “这笔抚恤金,咱家必须拿到手。” 易中海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可为了以后,棒梗能为自己养老。 “明儿,我带你们去厂里,找厂长跟副厂长。” “我好歹是八级钳工,在厂里还算有面子。” 贾张氏:“这才算是东旭的好师傅。”!!! 第186章 镇和压,得分人!!! 翌日,清早。 张少武眼瞅着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去轧钢厂上班,从家里提溜二斤松子、榛子,就往后院走去。 冬天上班的人早,张少武到后院的时候,就看见聋老太太去倒尿盆回来。 “哎呦!这么好的松子,在四九城可不常见。”聋老太太盯着他手里的东北干货。 “这是你爸,让你送过来的吧。” 聋老太太刚想伸手去拿,张少武将那东北干货往身后一藏,“您干嘛啊!我爸可没当你是老张家的老祖宗。” 聋老太太眼角狠戾的剐了他两眼,“我是这院里,年纪最年长的老人,一大爷都得管我叫老祖宗。” “你回去问问你爸,他敢不敢跟我这么说话。” “打住!”张少武嘴角带笑,“要是别的老人,我也就尊老了。” “可是,倚老卖老的人,我张少武从来不惯着。” “您甭让大伙的尊重,当成您吆五喝六的资本。” “再者说,您是干嘛的!年龄大就想为所欲为,抢我手里的东西。” he```tui!!! 聋老太太眼看倚老卖老不管用,可心里眼馋张少武手里的榛子,搁在以前她也吃不着。 “不给我吃!?一会儿,娄晓娥也得给我乖乖拿过来。” 她嘴里嘟囔的声儿很小,可张少武的耳朵又太尖,他回看聋老太太一眼,门都没敲,进了娄晓娥的屋子。 一进屋,娄子还没起呢! 这娄晓娥从小就养尊处优,吃喝不愁,别人家都在喝杂和面粥的时候,人家娄晓娥吃的还是大米白面。 本就娇生惯养的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张少武进她屋里的时候,就见娄晓娥窝在被窝里,脸蛋儿红扑扑的,一掐绝对一兜水儿。 张少武轻轻走到娄晓娥睡觉的床头,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或许是这屋里,烧的炉子热,娄晓娥睡觉的时候,粉嫩的藕臂,伸在棉被外头,白皙的小脚露出一个尖。 要说也就娄晓娥的日子过的好,只见她肩上挂着水蓝色真丝睡裙,细细的吊带,搭在她白白的瘦肩上。 张少武就搬了个凳子,细细看着娄晓娥的曲线,她娇小玲珑的身姿,紧俏的紧俏,亮眼的亮眼。 她不是这院里最好看的,可绝对是最有女人味的。 娄晓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猛地看见张少武,哪还能矜持的住。 “冤家,你怎么过来了。”? 张少武提着一袋松子跟榛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去东北出差,在东北捎回来的东北特产。” “别人我不想着,可我姐儿必须得想着。” 娄晓娥一下就勾住张少武的脖子,“东北冷不。”? “冷啊。”! “那你还不赶紧,进来暖和暖和。”娄晓娥媚眼如丝,真丝睡衣的吊带,滑落在肩膀。 张少武顺势就压了上去,“真暖和。” 对于张少武这种老司机来说,最喜欢的莫过于倒车入库,能一步到位。 侧方停车就得讲究开车的技巧,必须得丰富的驾驶技术。 这娄晓娥的身材,只有亲眼见过的,才知道为什么“五菱mini”的好处。 不管是倒车还是侧方,从来不用考虑车库的宽窄跟大小。 张少武对普及知识这一块,总是力学不倦,只争朝夕,埋头苦干,发愤忘食。 “你可真是我的小冤家。”娄晓娥拿着一根烟,放到张少武的嘴边。 张少武嘴上一叼,又见娄晓娥拿着火柴点上。 “晓娥姐,我给你拿的松子榛子,你可别给任何人,特别是聋老太太。” “为什么。”!? 张少武吐了一口烟,拢着娄晓娥的肩头,“我知道你跟聋老太太走的近,你也没少孝顺她。” “晓娥姐,你是读过书的人,又是名门闺秀,知道什么是患均而不患寡。” “我给你的东北特产,你去孝敬聋老太太,别人知道以后,还得说三道四。” “这点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可从东北带回来,也不容易。” “这院里,我就只给你拿了。” 娄晓娥等张少武抽完烟,她伸手将他的烟头捻灭在床头,又用嘴堵住他的嘴。 “好弟弟,你说的我都懂。” “这松子我就留着一人吃,许大茂我都不舍得给他吃。” 张少武嘴角带笑,“你这手···往哪儿探呢。” “嘿嘿,要不···你带着插图的书,我再学习学习。” 娄晓娥俩眼水汪汪的,又来了个鹞子翻身,她学起知识那叫一个快。 眼瞅着日上三竿,张少武拍着娄晓娥的屁股,“懒猫儿,该起来了。” 娄晓娥躲在被窝里,露出那一双桃花娇艳的眼眸,“我不起,真起不来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浑身没劲儿,一点劲儿都没了。” “要不,你先走吧。” 张少武弯着腰,又在娄晓娥的额头亲了一下。 老话说,一个女人爱不爱你,只有水知道。 等张少武一走,那娄晓娥慵懒的坐起来,没来由的会心一笑,赶紧开始收拾床上出床单。 从没洗过衣服的娄家大小姐,破天荒的端着盆里的床单,在水龙头前面,开始洗洗涮涮。 院里人也是头一次,见娄晓娥亲手洗床单,都觉得新鲜。 那娄晓娥也就洗了一会儿,拖着精疲力尽的两条腿,又捶着腰,摇头说道。 “还是让许大茂回来洗吧,我回屋再躺会儿。” 娄晓娥也是真累了,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海啸般的洗礼。 她躺在床上,铺上新的床单,屋里的炉子烧的很暖和,又换了一件真丝睡衣。 “年轻就是好啊。” “少武跟属驴的似的,咋就不知道累呢。” 娄晓娥感觉自己身上的零件,都像是被拆散了一样,那种歇斯底里的酸爽,是许大茂从来没给过她这般感觉。 她缩进被窝,双腿夹着被子,红扑扑的脸上,睡得很是香甜。 在睡梦中,娄晓娥又在回味,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 当张少武准备出门的时候,就见傻柱从厂里回来,还骑着一大爷的自行车。 “少武,你快去轧钢厂看看吧。” “那贾大妈跟秦淮茹,去厂里找厂长闹去了。” “他俩不知道作什么妖,被厂里的保卫科,抓进小黑屋了。” 张少武:“·····。”!!! 第187章 贾张氏作死,枪托砸脸!!! “进小黑屋了。”!? 张少武蹬着自行车,与傻柱并驾齐驱,就见傻柱扶着车把。 “贾大妈捧着贾东旭的黑白照片,大早上跪在轧钢厂门口,还让秦淮茹在厂门口,哭天抹泪。” “杨厂长赶紧让人一打听,这才知道,是贾东旭被狗咬死,死在了劳改农场。” “贾家这老老小小,根本就不了解杨为民是什么样的。” 俩人骑着自行车边骑边聊,就听张少武嘴角带笑的问道。 “柱子哥,那你说杨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傻柱丑皴皴的一笑,还挺娇羞,“兄弟!套哥哥话呢,是不是。” “也就是你,我跟别人从来不在背后,聊厂领导的人品啥的。” “杨为民也是从战场下来,他这人嫉恶如仇,心眼没李怀德的多,可他也懂官场的那一套。” “贾东旭偷铜件儿,被送进监狱,他劳改的不亏!” “人家厂长杨为民,还真是把国家资产放在第一位的人。” 张少武听着傻柱对杨为民的评价,倒也算中肯,心眼跟手段肯定没李怀德狠。 要不然,也不会在“十年大动荡”之前,被李怀德打下擂台,杨为民的下场不言而喻。 虽然,李怀德在后来能坐稳轧钢厂头把交椅,靠的还是他岳父的关系。 但是不得不说,李怀德真比杨为民阴险多了。 俩人说着话,紧赶慢赶骑着自行车,到轧钢厂的门口。 值班的民兵看见张少武,就敬礼说道:“张副科长,你们院里的那老太太,科长让你自行处置。” 张少武点着头,就将自行车扎在厂门口的看车处,径直走到羁押室,傻柱跟在身后也想进来。 “柱子哥,别让我为难,这是保卫处的地儿。” 傻柱憨笑的的点点头,也没敢跟进去,就摸了一根烟,准备蹲在背风的地儿抽根烟。 谁知道,他老远看见科长赵长海,烟都没点着,撒丫子就尥。 傻柱是真怕赵长海,车间里的人,背地里都叫他“活阎王。” 赵长海趴在羁押室门上的窗口,看见张少武,也就没在进去,只对值班室的民兵,交代了一句。 “不管羁押室里,有什么动静,别让任何人进。” “他妈的,敲竹杠敲到轧钢厂头上了。” “死在劳改农场的劳改犯,还敢伸手给轧钢厂要抚恤金。” 羁押室里。 贾张氏被手铐拷在暖气片上,热的她扯着手铐的胳膊,远远的躲着,倒是没看见秦淮茹。 那贾张氏一看见张少武,瞪着眼泡子,不知道谁给她右眼,来了一电炮,眼圈瘆血,好像打的还不轻。 “少武,你们轧钢厂的人,也忒欺负人了。” “你是保卫科的副科长,得为我做主吧,我要求你把他开除了。” 张少武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跟前,“贾大妈,打你那是在救你,要不然早就给你送进去了。”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法吗?敲诈勒索,你他妈还敲诈的是国有企业。” “那贾东旭死在劳改农场,这事儿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还敢到轧钢厂来闹。” “我占理儿。”贾张氏扯起嗓门,乌青的磕炮眼,又瞪着张少武。 “东旭死了,我就这一个儿子。” “他以前在轧钢厂工作过,赔偿点抚恤金,那是应该的。” 张少武看着贾张氏无赖的嘴脸,失笑的点着头,“您的意思是说,轧钢厂不给你钱,你就在这儿不走了。”? 贾张氏瘪着嘴,扯着手铐,“你先把这个给我解开,我坐在床上给你说。” 张少武眼看贾张氏还想得寸进尺,拿着开手铐的钥匙,就见贾张氏翻着白眼,“你不是还得放我嘛。” 谁承想,张少武解开一个铐子,将贾张氏拽起来,单个铐子,铐在墙上的铁栅栏上。 贾张氏单手被拷,踮着脚尖,“张少武···有你这么对待老人的嘛。” “等我回去的,我砸你家玻璃去。” 就在此时,羁押室外传来敲门声,就见外面值班的民兵,递上来几张照片。 “副科长,这是派出所送过来的,说是法医拍的照片。” “屋里老太太在厂门口闹的时候,杨厂长让派出所出具的证据。” 张少武接过贾东旭被狗咬死的法医照片,上面倒是很清楚。 “贾大妈,你确定要轧钢厂,给你钱。”!? 贾张氏被手铐单吊着,可嘴皮子不软,“那是我儿子应得的。” 张少武拿着法医照片,在贾张氏的面前,一张一张的过了一遍。 “看见了吗?贾东旭跟轧钢厂,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今儿心情好,你要是现在想走,我现在就放了你。” 贾张氏眼瞅着贾东旭,被狗咬死,尸检的照片,卖惨的哭道。 “你们轧钢厂太没人情味了。” “这抚恤金,我必须得要,轧钢厂要是不给,那我就去公安局里要。” 张少武将那几张法医照片,合在一起,扔在羁押室的床上,又拿着枪柜里的56式半自动,举着枪托就砸在贾张氏的嘴上。 嘭! 贾张氏被这枪托砸的,眼里瞬间清澈,嘴里咽进去几颗牙。 呜呜呜! “贾大妈,你要是还想耍无赖,我陪着你在这儿耍,只要你抗的住。”张少武单手提着五六半。 贾张氏也是被张少武的狠劲儿,吓得靠在墙上,肥头大耳的脸上,都在哆嗦着。 “张少武···你小王八蛋。”!!! 那贾张氏从来没被这么揍过,嘴里呜咽不清的骂着,张少武抬起枪托,又砸在她嘴上。 嘭! 贾张氏瞬间老实,靠在墙上,站的笔直。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走还是不走。”张少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贾张氏心惊胆战的看着那把五六半,随即点着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走走走。”!!! 张少武又拿着铐子的钥匙,将那手铐打开,淡声说道。 “你以后,可别再耍流氓了。” “贾东旭死了,我虽然心里高兴,可也没放挂一万响的鞭炮庆祝不是。” “你呢!在咱们院里倚老卖老,我管不着。” “可你不能在轧钢厂,撒泼打滚,当泼妇啊。” 贾张氏抿着皱巴巴的嘴,慌不迭的点头,她刚才已经吓尿了。 就在张少武打开羁押室的一瞬间,那贾张氏迈着小脚,一路狂飙。 第188章 秦淮茹真怕了!!! “少武,那敲诈的老太太解决啦。”!? 科长赵长海递给他一根烟,眼神瞟在狂奔的贾张氏身上。 张少武点上烟,“科长!这种敲诈勒索,耍滚刀肉的,你直接来上几棍子,不就老实了。” “何必,非得让我来一趟轧钢厂。” 科长赵长海嘴里呼着和气,叼着烟,平淡的说道:“她要不是跟你一个院的,我不会麻烦你。” “就这样耍横的,咋地也得让她在小黑屋,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张少武想起秦淮茹,又出声问道:“科长,那老太太就一个人来的。”!? “不是!还有个挺大肚子的女人,就是贾东旭的媳妇儿,长得白白净净。”赵长海将烟头,扔在地上,“那女的是个人精,一看见保卫科的人拢上来,撒丫子就颠了。” 张少武点着头,又从羁押室的床上,将贾东旭被狗咬死的尸检照片,揣进怀里。 “科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怕贾家这俩婆媳儿,还得作妖。” 赵长海点着头,就见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的大门。 傻柱一直猫在轧钢厂门口,煤房的后面,他看见赵长海进屋,才去自行车的停放处,骑着一大爷的自行车回去。 等到张少武刚进院,迎面遇上许大茂,就见许大茂堆着笑,跟他打着招呼。 “少武!你拿的松子真不错。” “你去东北出一趟差,还惦记着我跟你晓娥姐,哥哥心里记着呢。” “记着什么呢,许大茂。”傻柱推着自行车,紧随其后。 许大茂心里不待见傻柱,摇头晃脑的说道:“你管得着嘛。” 傻柱伸出一脚就踹在许大茂的屁股上,“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 许大茂指着傻柱的鼻子,“爷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临走的时候,又扭头对张少武说道:“少武,有空来家里喝酒。” 张少武点头,自问自道:“今儿,许大茂怎么不去放电影了。”? 傻柱接过话茬,“今儿这天,眼看要下雪,只要是天气不好的时候,许大茂都不去放电影。” 张少武点头听懂,然后又对傻柱说道:“柱子哥,通知下去,就说我要开全院大会。” 傻柱喜滋滋的点着头,“好嘞!你是院里的四大爷,就该拿出四大爷的派头。” 那傻柱将自行车,扎在一大爷家的家门口,冲着屋里的易中海,抬声喊道。 “一大爷!少武让你开全院大会。” 那易中海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来,“张少武要开全院大会,他开大会干嘛啊。” 傻柱嘴上带笑,“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一大爷心里琢磨了一会儿,看着傻柱满院子的吆喝,“大伙儿都出来。” “全院大会,开全院大会了。” 傻柱中气十足,不管是前院的还是后院的,都被叫了出来。 那许大茂刚将床单洗完,挂在后院的晾衣绳上,他擦着手从后院过来,娄晓娥紧随其后。 中院里,一张八仙桌,一大爷还是坐在中央,刘海中与阎埠贵分坐两边。 贾张氏躲在屋里,疼得捂着嘴,不敢出来。 不过秦淮茹挺着肚子,却倚在走廊的红柱子上,还是一脸凄惨。 “少武,你叫大伙儿开全院大会有什么事儿。”?易中海率先开口。 啪! 张少武将贾东旭被狗咬死的尸检照片,摔在八仙桌上。 “今儿,贾大妈去轧钢厂敲诈勒索,让保卫科抓了个正着。” “杨厂长交代了,让我查清楚,谁是后面的幕后指使。” “贾大妈一个人没这个胆子,她敢去敲诈国家的工业重点单位,她有何居心,谁又是她的支持者。” “咱们院里,是不是也存在敌特分子,她是不是要砸咱们九十五号院的饭碗。” 贾张氏听见动静,满脸乌青的从屋里走出来,颤颤巍巍的站在一边。 那一大爷易中海听见张少武的话,心里可就害怕了。 “贾大妈,谁指使你去轧钢厂,敲诈勒索的,目的何在。” “你儿子在劳改农场被狗咬死的证据,就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爷,还是秦淮茹。” “或者说,是二大爷跟三大爷。” 嗡···! 这四大爷真狠啊,要连窝端了他们! 被张少武提名的几个人,脑袋都嗡嗡的。 二大爷刘海中:“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啊。” 阎埠贵:“我是人民教师,跟我更没关系了。” 一大爷易中海浑身打着激灵,颤着嘴皮子,“这事儿,跟敌特扯不上关系吧。” 张少武走到易中海的面前,嘴角带笑,“一大爷,你这话里有话啊。” “一个死在劳改农场,被狗咬死的偷狗贼家属,去轧钢厂敲诈勒索。” “那贾东旭是因为什么蹲监狱的?他偷的是轧钢厂精密军工件,你是八级钳工,你能不知道军工件的份量。” 易中海听完张少武的言语,眼皮快速的眨着,“少武,你说得对!这事儿,是必须彻查。” “我支持你,调查贾嫂子敲诈勒索轧钢厂···这件事。” 贾张氏彻底坐不住了,他张少武是想将贾家,一网打尽。 “我们家不是敌特,我就想给东旭要个说法。” “大伙在这出院里,生活的都不短!也都知根知底,我这不叫敲诈勒索。” “而且,今个是一大爷带我们去的轧钢厂,让我们去找厂领导,给东旭要个说法。” “放屁。”易中海暴跳如雷,“贾嫂子,轧钢厂还需要我带你们去吗。”? “谁不知道,轧钢厂就在东直门的外面。” “你们家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贾张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淮茹扯着她的胳膊,低声道。 “妈,你别说话了,听一大爷说。” 那贾张氏也是被张少武,用枪托砸的两下,心有余悸,便不再开口。 易中海心思很灵活,这事儿也跟秦淮茹商量过,便又抬声说道。 “贾大妈,去轧钢厂要钱,按理说不算是敲诈勒索。” “可她家的情况,大伙也都看见了。” “东旭死在了劳改农场,家里老老小小还有四口人,淮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趁着今儿开全院大会,咱们来商量商量,给她贾家伸以援手。” “大伙都是老街坊老邻居,人情味儿可不能没有。” 那易中海一说完,又看向张少武问道:“四大爷,你觉得怎么样。”? 第189章 放不下秦淮茹?她克你!!! 易中海的那点小伎俩,在张少武眼里,那真是赤果果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他无非是想借人情世故,来道德绑架自己。 你张少武要是讲人情味,那你就是大院里的四大爷,可你得捏着鼻子给贾张氏捐钱。 而且,我易中海知道你张少武,对贾家厌恶且恶心。 不过,你还得心甘情愿的捐钱捐物,让你花了钱,还得恶心你一回。 “一大爷说的对。”张少武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咱们院里,是得有人情味儿。” “既然,一大爷带头要给贾东旭捐钱,那一大爷说,他自己捐多少,大伙心里得有个数。” “再者说,您是院里的一大爷,又是厂里的八级钳工,拿着九十九块的工资,您先给大伙打个样。” 易中海听着张少武的话,心里得意,而且是得意至极。你张少武是保卫处的副科长,又能怎么样!? 不还是,被我易中海牵着鼻子走。 贾张氏也没想到,这张少武突然间就通情达理,被他拿枪托砸的嘴,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而秦淮茹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张少武的眼神,可就耐人寻味了。 她心里不禁想着,难道说张少武对她有别的心思!? 要不然,以张少武“活土匪”的性子,不会说出这种有人性的话。 “少武,说得好。”易中海捧杀道,“我是院里的一大爷,我先给大伙打个样。” “东旭是我在厂里的徒弟,又是在院里,我看着长大的。” “我捐三十,差不多是东旭一个月的工资。” “一大爷,大气。”张少武鼓掌捧杀,脸上带笑,“既然一大爷带头了,容我们回家商量商量。” 易中海脸上堆着人畜无害,道貌岸然的笑,“行!大伙都回去商量商量,也都量力而行。” “一个钟头,大伙也该商量好了。” “咱们到时候,再在中院开全院大会。” 院里人,听完易中海的话,心里都不自在,也没几个心甘情愿的捐钱。 谁都看的出来,他一大爷愿意捐钱,是想在院里博得一个好名声。 再者说,贾东旭是易中海的亲徒弟。 可院里其他的人,本身对偷鸡摸狗的贾东旭,就没好感,更别说给贾家捐钱了。 现如今,家家户户挣钱都不易,日子还是最难的时候。 傻柱心里盘算着,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问道。 “少武,咱俩商量商量,捐多少合适。” “你是院里的四大爷,我肯定不能超过你。” 张少武磕出一根烟抽着,“走,咱们去屋里说。” 傻柱点头,俩人进了北屋,张少武一进屋就见何雨水在屋里。 “雨水,没去上学啊。”!? 傻柱脸上带笑晃着下巴,“她是学生,这不是快过年了嘛。” “学生比咱们工人,早放假半个月。” 何雨水抿嘴笑着,喊了一声“少武哥。” “对!我家老二少民也在家呢。”张少武应道。 傻柱乐呵呵的招呼着,给他递了个马扎,又对雨水说道。 “雨水,你去你屋里待一会儿。” “我跟少武,说两句话。” 何雨水点着头,刚想出门的时候,却听张少武说道。 “雨水,你甭走。” “今儿这事儿,你得坐下来听听。” 何雨水摇着头:“我从来不掺和院里的事儿,你跟我哥说吧。” “今儿这事儿,不叫掺和,以后你会明白的。”张少武伸手烤着炉子。 傻柱不耐烦的抬声说道:“你少武哥让你听,你就听着,赶紧坐下。” 这何雨水从小就怕傻柱,虽然是傻柱养活大的,心里真怵他。 当年何大清跟白寡妇私奔,傻柱还是十五岁半大的小伙子,做事哪会考虑何雨水的感受。 傻柱能将她养活大,并且供她上学,也极其不易。 “少武,你说说这钱你想怎么捐。”傻柱殷切的问着,还给递上一盘花生米。 张少武吃着花生米,淡声说道:“柱子哥!我说秦淮茹克你,你现在信不信。”!? “我信。”!!! 傻柱想都没想,回答干脆。 “我多嘴问一句,婶子是四四年没得吧。”张少武又问道。 傻柱眯起眼神,回忆着,“对!四四年,当时是甲申年,世道也乱,外面都叫甲申之乱。” “我妈得的是暗疾,生下雨水不到半年,也就没了。” 张少武长呼一口气,故作哀伤的说道:“四四年,甲申乱。” “我不敢说,婶子的死跟贾大妈有关系。” “可我知道,婶子走到时候,那贾大妈肯定哭都没哭,什么也没给。” “后来,还捡了地上的纸钱。” 傻柱皱着丑皴皴的脸,咬着下嘴唇,“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她捡了地上的纸钱,后来又给我家送过来,说是他们贾家的一点心意。” “这就对了。”张少武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北屋的屋顶。 “贾大妈这叫阳债阴偿,我婶子是被人借命了。” “你看人家贾大妈,是不是活的白白胖胖。” “后来,我何叔离开四九城,那都是有说法的。” 傻柱狐疑问道:“什么说法。”!? “柱子哥,我就问你一句,何叔是不是跟一个姓白的寡妇走的。”张少武提着嗓门。 傻柱脸上冒着冷汗,“是姓白的,河北保定的。” 张少武嘴上带笑,“他贾家俩寡妇,一个贾大妈,一个秦淮茹,还不明白嘛。” 傻柱挠着后脑勺,不懂道:“那贾大妈跟白寡妇认识?是她让白寡妇勾引我爹的。”? 张少武拍手鼓掌,心里在想,你都学会抢答了。 “你等着吧!这贾东旭死后,那秦淮茹肯定要缠上你,上赶着给你洗衣做饭收拾屋子。” “然后,用你的钱,养活她一家老小,你还得感激她一辈子。” “到最后,不得善终不说,你就算想要自己的孩子,那秦淮茹她还会去主动结扎上绝育环。” 何雨水旁听不说话,可脸上吓得惨白,她跟秦淮茹也走的近,没少叫她“秦姐”。 傻柱长呼一口气,心有余悸的问道:“少武,那你说这怎么弄。”? “我可不想,秦淮茹缠上我,我还想给我老何家,传宗接代呢。” 张少武眼看傻柱慌了,又脸上带笑的说道。 “其实,这事儿也简单。” “那贾张氏阴钱借阳寿,你也照猫画虎。” “一大爷不是让你给贾东旭捐钱吗?你直接捐纸钱,以后秦淮茹不敢缠你。” “这贾张氏害婶子的仇,不也给报了嘛。”! 傻柱眼神亮了!!! 第190章 傻柱的五行缺德啊!!! “雨水。”傻柱抬起嗓门,“给咱妈上坟的纸钱,还有多少。”? 何雨水心神不宁的从马扎上站起来,走到屋里的仓柜前面,掀开仓板,扭头对傻柱说道。 “哥!还有十几沓儿,你···你真要这么干啊。”? 傻柱心里也在心惊肉跳,他也觉得这事儿,干得有点缺德。 可傻柱一想到,当年贾张氏对自己亲妈干得事儿,咬牙说道。 “干。”! “那贾婆子借咱妈的寿命,我就借贾东旭的寿命。” “都拿出来,我给死鬼贾东旭送过去。” 何雨水咬着下嘴唇,想了片刻,还是伸手将仓柜里的纸钱,一叠一叠的拿出来,摆在屋里的桌子上。 张少武看着堆成小山的纸钱,点着头说道。 “甲申之年的债,她贾张氏该还了。” 傻柱从屋里找了一张旧报纸,将桌子上的纸钱,都包了进去,看着跟一块板砖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几万块钱。 “少武,用不用我分你点,你也借借贾东旭的寿命。”傻柱将那报纸包着的纸钱,拿在手里,掂量掂量。 张少武摆着手,“用不着,我的命比秦淮茹的硬。” “你在院里没看着,我从来不跟秦淮茹说话共事儿。” 傻柱点着头,将那一包纸钱,揣进棉袄里,夹在咯吱窝下面。 “对了,柱子哥!我再提醒你一句。”张少武一脸肃然,煞有其事的说道。 “从今儿开始,你帮秦淮茹一次,减寿一月。” “你帮她的次数越多,寿命就减的越快,到最后不得善终不说,说不定还连累家里人。” 就在此时,中院里一大爷抬起嗓门,大声喊道。 “大伙儿都出来吧,开全院大会。” “快下雪了,早开早了。” 院里的人,听着易中海的动静,都从屋里走出来。 傻柱怀揣纸钱,对张少武说道:“少武,在这院里,我就信你一个人。” “你放心,从今往后,她秦淮茹如果能占到我一分钱的便宜,我何雨柱从此以后改姓。” “我不姓何,我改姓傻。”!!! 张少武的脸上,还是很严肃,“我就怕你,经不住秦淮茹软磨硬泡的手段。” “甭看秦淮茹初中学历,还是从农村嫁给贾东旭的。” “我告诉你,这院里最精明最会算计的,就是秦淮茹。” 傻柱听着张少武的话,挺起胸脯子,雄赳赳的说道。 “那是我不想跟秦淮茹玩心眼子。” “就她那点心计,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放心,我何雨柱说到做到,绝对不会让秦淮茹,再占我半分钱的便宜。” 就在这时,站在中院的一大爷,又扯着嗓门催促道。 “柱子···张副科长,赶紧出来吧,全院都等着你俩呢。” 傻柱抬起嗓门应了一声,“嗳!听见了,听见了。” 张少武看傻柱的精神状态,还挺兴奋,就知道这事儿稳了。 俩人从北屋出来,每家每户都来了人,可他们的脸上真看不到一丝高兴。 当然,那秦淮茹的嘴角已经开心的快压不住了。 虽说,贾东旭刚死没两天,可秦淮茹现在所考虑的,还是一家子活下去的事儿。 易中海双手拢在棉袄袖里,扬起下巴,对秦淮茹说道。 “淮茹!大伙的日子都不好过,可也都来帮你了。” “你站在大伙跟前,跟大伙儿说两句话。” 秦淮茹点头,脸上期期艾艾的凄惨相,泪痕明显。 “各位叔伯婶子,我知道东旭死的不光荣。” “今儿,你们能来帮我贾家,我秦淮茹一定铭记在心,以后肯定报答。” “我谢谢大伙了。” 她说完,朝着院里的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又装满了泪。 院里人心里不情愿,可看见秦淮茹这般样子,心里也都软了。 一大爷易中海眼看煽情的差不多,手里拿着三张大黑十,拍在八仙桌上。 “这是三十块钱,算是我作为东旭的师傅,给淮茹家的一点心意。” 贾张氏:“总算看见回头钱了。” 秦淮茹故意咬着嘴唇,疼得她不敢笑出来,眼里还是含着泪。 院里人一看,这一大爷易中海起了头,纷纷的拿着备好的钱。 “我捐两块。” 二大爷刘海中从兜里拿出两块钱,紧随其后。 “我家人多,再者说我家的仨儿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两块钱,算是我全家的一点心意。” “说实话,我跟老易比不了,他家就两口人,淮茹你别嫌少。” 易中海听出他话里有话,知道刘海中嘲笑他没儿子,是个老绝户。 “少不少的都是心意,淮茹不会嫌少。” 随即,三大爷阎埠贵也拿着三毛钱,放在八仙桌上。 “我家的人口,比老刘的还多。” “你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家的是全家吃我一个。” “我的工资也比不上老刘,这三毛钱,还是我省吃俭用省的。” 易中海缓缓点头,摆着手说道:“不管多少,都是心意。” “大伙都知道老阎不容易,三毛也不算少了。” 阎埠贵呲着大板牙笑着,“老易说话,就是中听。” 院里的仨大爷捐完,都看向四大爷张少武,也都知道他刚升保卫科的副科长,工资比易中海也差不多。 易中海看着张少武的眼神,分明在说,你要是捐的少,看你能不能抬起头。 “大伙看我干嘛,我还是个孩子。”张少武双手插在大衣兜里。 “等你们捐完,我到时候再捐。” 易中海没想到,这张少武是真不要脸,脸皮厚不说心肠也黑。 “那等大伙捐完之后,四大爷再捐。” “你们放心好了,四大爷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手里有钱着呢。” 院里人听完易中海的话,都也没说什么。 许大茂从兜里掏出五块,扔在桌子上,又见娄晓娥从许大茂的兜里,掏出一块。 “一块五毛的,咱家就甭省了。” 秦淮茹眼瞅着八仙桌上,一堆儿的毛票子,心里美滋滋的偷笑。 这贾东旭死的值了! 他在劳改农场,可是挣不了一分钱。 院里人捐的差不多了,就听许大茂对傻柱揶揄道:“傻柱,你跟淮茹都住在中院,平时关系也好,你打算捐多少啊。”? 傻柱从怀里一掏,拿着报纸包着的纸钱,“傻茂,我捐的肯定比你多。” 所有人看着傻柱手里的钱,都吓傻了。 “你不会是捐48年第一套钱币吧,那可作废了。”大茂抬声道。 傻柱丑皴皴的脸上,邪魅一笑。 第191章 他五行也缺德,你惹他?!!! 对! 傻柱的笑,就如同被狐妖上身,那种邪魅狂狷的笑。 以前他丑皴皴的脸上,娇羞的笑,让人看着憨厚淳朴。 而此时,他嘴角微微的扬起,似乎是被哪个中二病的病秧子附体,邪魅的不行。 就这么一瞬间,张少武都觉得傻柱也是穿越者。 院里的人,都盯着傻柱手里报纸包着的“钱”,不可思议的议论起来。 “傻柱,日子不过了,这得多少钱呐。”!? “我看不少,最起码也得有几百块的毛票,你说傻柱咋能攒这些钱呢。” “谁知道呢!弄不好,他拿的是民国用的法币券,你家糊屋顶,不就用的那个嘛。” 秦淮茹与贾张氏也死死盯着,傻柱拿着的那一叠钱,婆媳儿对视几眼,难以置信。 一大爷易中海在心里怒骂,傻柱啊傻柱,你真是个大傻缺。 哪有你这么捐钱的,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我贪污你的抚养费,以前还觉得亏欠,现在觉得天公地道,你活该啊! “柱子!你可甭胡闹,这得多少钱啊,你就敢拿出来。”易中海板着脸,很严肃。 许大茂走到人跟前,又看了几眼傻柱手里的钱,咧嘴笑着。 “一大爷,傻柱要是有这些钱,早就买辆自行车了。” “他还用得着,蹭你的自行车骑。” 嘭! 傻柱出腿贼快,一脚踹在许大茂的屁股上,脸上还是邪魅。 “许大茂!我有钱,我不买自行车不行啊。” “看看你的臭德行,要是没娄晓娥,你骑的上自行车嘛。” “你个吃软饭的,好意思说我。” 许大茂不敢跟傻柱动手,却还是挑衅的瞟了傻柱两眼,“我敢打赌,傻柱手里的,肯定不是钱。” “许大茂。”傻柱指着大茂的鼻子,“我这钱,你要是能用,这话你怎么说。” 许大茂晃着下巴,脸上带着嘲弄的笑,“你手里这钱要是能花,你是我爷爷。” “就你兜里的那俩糟钱,我还能不知道有多少。” “你现在是八级厨师,一个月也就二十四块五的工资,不吃不喝你也攒不了这些钱。” “除非,你把雨水卖了,要不然就是你把腰子卖了。” “可雨水跟你的腰子,也不值钱啊。” 院里人听着许大茂的话,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秦淮茹差点没忍住,刚扬起的嘴角,又慢慢压了下来。 她丈夫贾东旭刚死,再有意思的玩笑话,她也不能笑。 谁曾想,贾张氏却捂着嘴轻笑起来,好似那贾东旭活了一般。 “大伙甭笑了。”易中海扬起手站出来,“东旭刚走,大家别什么玩笑都开。” 他说完,全院开会的人,都不再笑出声。 而傻柱与许大茂对视一眼,火药味还是很足。 “傻柱!你要捐多少钱,那是你的自由,可以后咱们可不能反悔。”三大爷阎埠贵冻的直跺脚,“咱们赶紧捐完,就赶紧回家,这院里忒冷了。” 傻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反悔,我绝对不反悔。” “贾东旭,他好歹是我发小,我送他一程,那也是应该的。” 此时,一大爷易中海心里也不耐烦,点头说道:“这都是柱子的一番心意,你赶紧把钱掏出来吧。” “咱们捐完之后,以后没这档子事儿了。” 傻柱又邪魅一笑,眼角的余光放在张少武的身上,就见张少武也点着头。 “柱子哥,咱俩一块送贾东旭一程。” 傻柱听着张少武的话,心里有了主心骨,用手扯开包着纸钱的报纸。 张少武先伸手抓起一把纸钱,朝着阴霾的天上散去。 “东旭啊!你走好啊。” “你下去告诉老贾一声,就说贾大妈很想他,想他想的睡不着觉。” “让老贾带她走吧。” 傻柱蹦起来,也将那十几沓的纸钱,撒到天上去。 满院子的人,眼瞅着白花花的纸钱,顺着冷冽的冬风,落在四合院的屋顶,还有每个人的头上。 “傻柱,你太欺负人了。”贾张氏气得跺脚,被枪托砸烂的嘴角,又开始疼起来。 傻柱指着漫天飞扬的纸钱,扯起嗓门,中气十足的说道:“贾大妈!东旭死了,我送纸钱没错吧。” 贾张氏捂着嘴,疼得她脸色惨白,气得急火攻心,差点背过去。 那秦淮茹扶着贾张氏,泪眼婆娑的对傻柱哭诉道,“柱子,我贾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羞辱我们家。” “淮茹嫂子!你这话不对啊,你这话听着真让人心寒。”张少武站了出来。 “东旭死了,我柱子哥撒纸钱,送贾东旭一程,这怎么能叫羞辱呢。” “你这话说的,我可真听不下去了。” “咱们院里的人,可都是尽心尽力的想着帮你们家,你们家倒好,还倒打一耙。” “我就问你,桌子上的钱,是留给你们花的!我柱子哥的纸钱,是给贾东旭花的。” “这有错吗。”!? 秦淮茹愣在原地,再琢磨琢磨张少武的话,瞬间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啊。 再者说,这贾东旭死了,能用上的就是纸钱。 “淮茹!人家少武可没说错,你这可真有点不讲理了。”娄晓娥开口,嗓音很清凉。 一般这院里的事儿,娄晓娥从来不掺和,也不计较这院里的鸡零狗碎。 可既然张少武站出来了,那她娄晓娥就不能不出声。 娄晓娥目光逼人的看着秦淮茹,继续说道。 “现在,咱们院里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你们家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能反咬人一口呢。” “我看啊,你们家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淮茹被眼前的娄晓娥,数落的脸上发烫,任是她脸皮再厚,也顿觉的有点羞赧。 娄晓娥伸手又将八仙桌上,她捐的六块钱,给拿了回来。 “这钱啊,我还不如去街上下馆子呢。” “要是给你们家花,真是糟践了。” 院里人的眼神,都开始蠢蠢欲动,本来他们也不是心甘情愿捐钱的。 一大爷易中海是个人精,他怕节外生枝,哪能看不出院里人的心思。 “好了,好了。” “淮茹!你赶紧把桌子上的钱都收起来,这是大伙的一点心意。” “今儿的事儿,到此为止。” 秦淮茹也怕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刚想伸手的时候。 就见张少武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一大爷,知道我为什么不捐钱吗。”? “因为啊!你们捐钱可是违法的。”!!! 第192章 他缺德带冒烟啊!!! 违法!? 秦淮茹刚伸出的手,慢慢的缩了回来,她不敢当着张少武的面,伸手拿钱。 贾张氏被轧钢厂的保卫处关进小黑屋,又被张少武拿枪托砸脸,这事儿她是知道的。 “少武!这这这···这怎么就违法了。”易中海被吓得脸皮子哆嗦,他不知道张少武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少武转身就将八仙桌上的钱,尽数拢在手里,对傻柱说道。 “柱子哥。”! “劳烦你去一趟鼓楼派出所,就说咱们院有人非法逼捐。” “快去快回,骑着一大爷的自行车去。” 傻柱懵懵然的点头,他也不知道,张少武这是要干嘛。 可他知道,不听张少武的话,就一条路,那就是挨揍。 傻柱推着易中海门前的自行车,小腿走的飞快,搬着自行车跨过门槛出了院。 一大爷易中海吓得脑门上都是汗,哆嗦着嘴皮子。 “少武!咱们院里,可都是心甘情愿捐的款,这可不叫逼捐。” “老刘,老阎,你俩说句话啊。” 二大爷与三大爷对视一眼,跟个老狐狸似的,却没开口。 这俩大爷,谁官大就听谁的。 以前,易中海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工资高,虽然不是当官的,可他在轧钢厂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可现在,人家张少武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以后说不定还得往上升。 这俩人一对比,傻子都知道站谁! “一大爷,逼捐违法不违法,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张少武坐在八仙桌上。 那易中海给聋老太太使眼色,就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迈着小脚走到张少武的跟前。 “张家小子,我是这院里的老祖宗,让我说两句公道话。” “一大爷为了贾家有条活路,才让大伙捐钱的,这不叫逼捐,这叫人情世故。” “别。”张少武没等聋老太太说完,伸手打断道:“您别说自己是老祖宗,我张家没你这号老祖宗。” “你喜欢当祖宗,你回自己屋里当去,跟我没关系。” “还有啊!这是不是逼捐,不是你说了算,是人家鼓楼街道跟派出所说了算。” 聋老太太被张少武气的不轻,手里拄着的拐杖,狠狠砸在地上,咚咚作响。 “您看看,您都多大岁数了,还撒娇呢。”张少武正说着呢。 就见傻柱带着街道上的王主任,还有派出所的两位民警魏文东跟许保忠。 易中海瞅见王主任,刚想伸手迎和两句。 却见那街道办里的王主任,一看见张少武,伸手说道:“少武,仨月没见,在轧钢厂当保卫科副科长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客气说道。 “主任,我们院要是不出逼捐的事儿,咱俩还真不好碰面。” 王主任眼神一缩,声色厉苒:“逼捐?你们院里,敢逼捐啊。”? “谁组织的?不把我们街道办跟派出所放在眼里。” 老民警魏文东也提声问道:“怎么个事儿,少武同志你得说清楚。” 易中海一看,这张少武与街道办跟派出所,比他还熟,心里可就难受了。 张少武举了举手里的钱,抬声说道:“这是易中海组织的逼捐,拢共捐了五十七块三毛六。” “不是逼捐,不是逼捐。”易中海脑门上冒汗,大声解释着。 街道办王主任对易中海,耷拉眼皮问道:“你们院里捐钱,去街道报备了吗。”? 易中海:“这还需要报备。”!? “废话!要是谁都能组织捐钱,这不都乱套了嘛。”王主任厉声怒道。 “我要是没钱了,组织别人给我捐钱!你要是没钱了,也组织别人捐钱。” “嘚!你不就是旧社会的土匪嘛。” 土匪?!!! 易中海的冷汗,瞬间就落下来了,浑身飕飕的冷。 “我不是土匪。”! 站在旁边的贾张氏与秦淮茹,可就遭不住了。 眼瞅着五十七块钱,要飞了。 就算是让她贾家省吃俭用,也得省大半年,都一定省的出来。 “王主任,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张少武举着钱在手里,对所有人说道。 “你要说贾家真的贫困,大伙捐点也无所谓。” “可你们见过,家里有缝纫机的贫困户吗。”? 院里的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张少武的话,连连点头。 “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四九城的贫困线,是一个人的生活费在五元以下,并且没有劳动能力的,才算贫困户。” “贾大妈没劳动能力吗?难道,她就不会糊点火柴盒。” “秦淮茹才二十七八岁,正是年轻的时候,虽然肚里有孩子,可她也能干点散工活。” “以前,贾东旭是厂里的一级钳工,每月工资三十三,比咱们院里好些人,工资都高。” “就说三大爷,人家是人民教师,一月二十四块五,不也养活一大家子么。” 阎埠贵听着张少武的话,脸上很有光,甚至觉得,他是最光荣的。 “少武说的没错,没钱少花钱,算计算计就活过来了。” 贾张氏听着张少武说的每句话,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可她还不敢还嘴。 她怕了! 她怕张少武当着院里人的面,也敢对自己扇大耳帖子。 “这还不是最最最要紧的。”张少武痛心疾首的又拿起钱,“最要紧的是,他贾东旭不配。” “你们都知道,贾东旭是偷轧钢厂的精密军工件,被保卫科送进监狱的。” “可你们知道,他贾东旭犯了多大的错嘛。” “他偷了十几次的精密军工件,让轧钢厂损失国有资产不说,更是影响到了,国家在某些领域的重大发展。” “贾东旭偷这铜件不要紧,前线的战士们,就得送命。” 等张少武言语一落,九十五号院骂声滔天。 他们骂的实在太难听,那贾张氏跟秦淮茹都臊红着脸,不敢在原地站着。 “这就是逼捐,我们不是心甘情愿的。” “对!人家张副科长说的没错,她家又不穷,凭什么让大伙捐钱。” “说得对!我家还没缝纫机呢,把捐的钱还给我。” 傻柱一看院里人,都神情激昂,他再不说点什么,可就说不过去了。 “打倒偷狗贼贾东旭。”!!! 许大茂站在一边看热闹,凑到娄晓娥的耳边说道。 “傻柱,变聪明了。”!!! 易中海:“他缺德带冒烟啊。”! 第193章 四大爷,你真残忍!!! 街道办的王主任,与鼓楼派出所的二位民警,安抚着院里人的激昂情绪。 “大伙别喊了,我都听明白了。” 那王主任摆着手,随即站到八仙桌的前面,可听着院里人的怒喊声,还是不减。 “各位,九十五号院的群众同志。” “你们院逼捐的事儿,我们街道办肯定会插手的。” “但是,请大家一定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是工农阶级领导的新社会,遇到任何的困难,你们要来找街道办、派出所、找公安同志。” “不要害怕,不要惧怕任何的恶势力,我们鼓楼街道跟派出所,就是为群众,为人民,为老百姓做事的。” 院里人都安静下来,就见街道王主任看着易中海问道,“老易,咱俩也打过不少交道,你是这院里的一大爷,街道上是知道的。” “可你逼捐这事儿,不能不清不楚,更不能不明不白。” 一大爷听着街道王主任的话,连连点头,“王主任,我易中海承认错误,也接受街道上的批评。” 王主任看易中海,认错态度倒是不错,刚想说话的时候。 后院的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哐哐哐的敲着地面。 “王主任,我是这院里的老祖宗,容我说两句话。” “这事儿,一大爷做的没错。” “打住。”王主任没让聋老太太往下说,伸手打断的质问道。 “你们院怎么还有老祖宗,这种封建残余的称呼。” “现在是工农阶级领导的新时代,你是谁的老祖宗,又想当什么老祖宗。” “满清亡国的时候,紫禁城里有个老祖宗,老百姓叫她老佛爷。” “可那是,压榨四万万老百姓的慈禧太后。” 那聋老太太被王主任的几句话,吓得拿着拐杖,后退几步,不敢再说什么。 派出所民警魏文东,也出声说道:“现在,哪还有老祖宗的称呼,以后不许这么叫了。” “别介啊,有人特喜欢老祖宗这个称呼,凌驾于别人的脑袋上,倚老卖老。”张少武脸上带笑,也看着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不敢说话,可还是拄着拐杖,狠狠的砸在地上,表达着不满。 街道办的王主任,再次看向聋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街道办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也不想计较什么。” “可我必须得告诉你一句,年纪大不代表你是什么老祖宗。” “现在整个华夏,都没有老祖宗,更别说这个院里。” “以后,再有下一回,街道办就取消你的五保户资格,然后将你送到荣老院。” “我不去荣老院。”聋老太太又往后退了几大步,再也不敢往前站着。 那荣老院是什么地方,没四合院里自由不说,也没人说话解闷,还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 聋老太太也听说过荣老院,不少老人扒在门口,望眼欲穿的等死。 在四合院里可不一样,有娄晓娥陪着说话解闷,还有傻柱孝顺自己,易中海还赡养着她。 说话间,四合院的上空就飘着雪花,那王主任看着张少武的说道。 “少武同志,你们院里逼捐这事儿,易中海应该是初犯。” “这样吧,你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就由你来处理这件事。” “要说逼捐、诈捐这种事,最低都是要劳改的。” “可咱们都是街坊邻居,念在易中海是初次逼捐,咱们就别上报公安局了。” “我懂,王主任。”张少武又与王主任握手。 随即那派出所的民警魏文东与许保忠,也握手告别。 院里人看张少武与派出所的人,倒是很熟稔,相互对视两眼。 张少武将街道办跟派出所的人,送出院门外,又走了回来。 街道办跟派出所,考虑的还是院里的团结。 毕竟,易中海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又是工人阶级,并没带走处理。 可一旦易中海的“成分”,不是工人,不是中下贫农,或者是富农跟资产阶级,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大爷,逼捐这事儿,你承认不承认吧。”张少武站在八仙桌的跟前。 易中海点着头,“我承认,这是我的错误。” 张少武又看向贾张氏与秦淮茹,抬声问道:“逼捐的钱,你贾家还要不要。”? 贾张氏的肥头大耳,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了,我们家不要逼捐的钱。” 张少武眼看雪越下越大,又对易中海说道:“一大爷,你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这事儿我肯定会上报给轧钢厂厂委。” “别别别。”易中海扯着嗓门,是真急了。 “少武,这事儿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你就别上报给轧钢厂了,我以后肯定不再犯这种错误。” 院里人,都看着易中海,被张少武训的三孙子似的,点头哈腰。 原来,正气凛然的一大爷,也有谄媚害怕的时候。 “嘚。”张少武再次举着手里的五十七块钱,抬声说道。 “一大爷,你承认错误,可也得劳改受罚。” “从今儿开始三十天,易中海下班回来,去扫巷子口的公厕一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易中海心里恨得咬牙,可还是点头应道:“好好好。” 随即,张少武又对贾张氏说道:“贾大妈,你去轧钢厂敲诈勒索,这事儿我可没往上捅。” 贾张氏心惊胆战的哆嗦,慌不迭的点头,“是。” “我这人,心他妈真的善。”张少武对着贾张氏与秦淮茹说道。 “今儿下雪了,你们俩将院里的雪给扫了。” “这样吧,也是三十天,一天也不能少。” “不管是下雪,还是除冰,你俩人都得干,可千万别偷懒。” 贾张氏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少武,你说我怀着孩子呢。”秦淮茹皱着凄惨的俏脸,“要不,就让我妈一人扫得了。” 张少武上下打量秦淮茹,“你的意思是,不想扫雪?让贾大妈一人扫,你在屋里睡被窝。”? 那秦淮茹点着头,又挺着隆起的小肚子,“不是我不想,我实在是不方便。” “嘚!那你们家联合易中海,逼捐大伙的事儿,我立马上报给轧钢厂。”张少武揣着钱,就要走。 易中海一下跪在秦淮茹跟前,“淮茹,这事儿不能让轧钢厂知道。” “我干。”秦淮茹高喊一嗓子。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又回头看向秦淮茹,“你去扫大马路上的雪,最好别偷懒。” “要是让我看见你偷懒,你们家逼捐的事儿,肯定上报纸。” “大伙监督啊。”! 他揣钱走人,那叫一个果断!!! 第194章 傻柱不傻,怒怼淮茹!!! 哗哗哗。 贾张氏拿着扫帚,在院里扫着雪,还是从前院的张家门口,开始扫雪。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出去,就见贾张氏让出一条道,又听薛苗掀开门帘说道。 “少武,今儿中午,咱家炖红烧肉,你早点回来。” 那贾张氏听着红烧肉仨字,馋的只咽唾沫,却还是弯腰扫雪,不敢抬头。 “妈!今儿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张少武扶着自行车的车把,“咱家的猪肉赶紧吃,我看还有一百多斤,从今儿开始,咱家天天都得炖肉。” “是!咱家这肉,还真得抓紧吃了。”薛苗看着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出去。 那贾张氏壮着胆子,握着扫把,掀开张家的门帘。 “薛苗啊!要不,你家的猪肉吃不完,给我家一点。” “你也知道,东旭走了,我家没了生活来源,一年多没吃过肉了。” 薛苗没想给贾张氏留面子,再一想贾东旭偷轧钢厂的精密铜件,危害了国家不说,还差点连累自己亲儿子。 “贾大妈,我儿子说了,我家的猪肉不能给任何人。” “要不然啊,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贾张氏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赔着笑,“我不要多,一斤就成。” 就在这时,老三张少文从炕上坐起来,“妈,她家棒梗还抢我的肉肠呢。” 薛苗又想起贾张氏,将老三张少文推倒在地上,没少骂张家的人。 “贾大妈,你这脚要是再跨过我家的门槛,我就告诉我大儿子了。” 贾张氏悻悻然的退到门槛外面,嘴里骂了几句,又见前院的阎埠贵,瞅着她。 “哎呦,贾嫂子。” “您扫雪别扫我家门口啊,你要不扫到墙边,要不扫到门外边。” “我就扫,我就扫。”贾张氏使着性子,握着扫帚,摇头晃脑,跟阎埠贵对着干。 屋里的阎解成听见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爸!她想欺负咱老阎家啊。” 贾张氏瞅见阎解成,心里不得劲儿,人家阎埠贵是有老儿子撑腰。 她气得扔下扫帚,就听阎埠贵说道:“嘚!你要不扫啊,我肯定给张副科长汇报。” “到时候,你家逼捐的事儿,我也当回证人,让你贾家上回报纸。” 贾张氏无奈,再次弯腰拿着扫帚。 那阎埠贵白了贾张氏一眼,去巷子口上个厕所,又见易中海也守在厕所门口,臊眉耷眼蹲着。 “老易,你可不能偷懒啊。” “人家张副科长说了,让大伙监督你。” 易中海无奈,又站起身子,憋了一口气,又进厕所扫着,就见阎埠贵进了厕所,解开裤腰带。 扶着就往地上呲,还哗哗的呲。 “老阎,咱俩也是多年的街坊,你也给我上眼药。”易中海握着扫把,盯着阎埠贵。 阎埠贵晒然一笑,“老易,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难念···尿的有点歪。” 他说完抬脚就走,易中海心里骂了几句,也算赍恨上了阎埠贵。 这院里,落井下石的太多。 那阎埠贵一出厕所,踩着巷口的雪,又看见秦淮茹也在拿着扫把,兢兢业业。 巷子里有小孩子,在玩打雪仗,扔的到处都是。 秦淮茹靠在墙上,呼着哈气,正想歇会儿的时候,阎埠贵不阴不阳的说道。 “淮茹,你也想打雪仗啊。” 秦淮茹脸上捂着粗线围巾,冲着阎埠贵摆手说道。 “三大爷,我不想打雪仗,我就想休息会儿。” “甭休息了。”阎埠贵双手插在兜里,“等张副科长一回来,咱巷子口还这么多雪,你大晚上还得扫。” “咱们院里的大伙,都在监督你,你可不能偷奸耍滑。” 秦淮茹嘴里嗳了一声,心里算是将阎埠贵,咒骂的体无完肤。 她秦淮茹算是看出来了,这院里没一个好人。 就在这时,傻柱从巷子口路过的时候,秦淮茹故意扶着扫把,大口的喘气。 “柱子,柱子。” 傻柱走到秦淮茹的跟前,嘴里嗑着瓜子。 “哟!秦姐,你这扫到够慢的。” 秦淮茹白皙的额头冒着汗,她扯下围巾,鼻尖上都是汗珠子。 “柱子,我实在扫不动了,你要不帮我扫一会儿。” 她说着,又捶起自己的后腰,大口的喘气,看着实在累的不轻。 “别介。”!傻柱吐着瓜子皮,“我又没逼捐,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眼瞅着傻柱,从自己跟前走过,嘴里还哼着什么。 “柱子,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 那秦淮茹气得俏脸煞白,扶着扫帚,对着傻柱的背影儿喊着。 傻柱心里一直紧记张少武的话,帮秦淮茹一次,他就折寿半年。 以前他没少帮秦淮茹,傻柱心里盘算,这得折多少的寿啊。 再加上,张少武算的事儿,是一次比一次的准。 本来傻柱都走到巷子口的供销社,又折返回来,走到秦淮茹的跟前。 那秦淮茹心里想着,又将傻柱拿捏了。 “柱子,我就知道,咱们院里你对我最好了。”秦淮茹将扫帚递给傻柱。 傻柱上下打量着秦淮茹,低声问道:“秦姐儿,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秦淮茹咬着饱满的嘴唇,不懂傻柱的意思。 “什么关系?能是什么关系。”? 傻柱双手拢进袖子里,看着秦淮茹皱着秀气的眉毛,脸上还是很凄惨。 “秦淮茹,你从今儿记住了。” “你是你,我是我,咱俩没别的干系。” “当然,咱俩最多算个邻居,可邻居也没说,替你干活的。” 秦淮茹听着傻柱的话,冷汗直冒,顿时觉得傻柱忒陌生了。 “柱子,我要不是怀着孩子,也不会求你。” 她说完就要泫然泪下,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我见犹怜也不为过。 那秦淮茹知道傻柱心肠软,这是他的软肋。 从她嫁进这个院子,秦淮茹就知道傻柱最好利用。 傻柱,傻柱! 这个外号,是不会叫错的。 “您怀着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傻柱看了两眼巷子里,打雪仗的孩子,都跑远了。 这巷子里,就剩下他跟秦淮茹,站在巷口。 那秦淮茹脸上不自在,又见傻柱凑到秦淮茹的耳边说道。 “这他妈又不是我的孩子,我管的着嘛。” 他说完,抬脚往南锣鼓巷的街面上走去。 这话,在六十年代要是让人听见,可是会要命的。 傻柱很聪明,他不等秦淮茹反应过来,已经走的没影儿了。 第195章 喇叭营东北特产上市!!! 北锣鼓巷的喇叭营。 张少武从院里出来,骑着自行车先去轧钢厂,调用一辆保卫科的公务车,在没人的地方,又将空间里的东北特产,拿出五分之一。 他知道,在六十年代做生意,不敢太高调,哪怕喇叭营的鸽子市,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也得谨慎。 现如今,他们在喇叭营里倒票再卖点鸡蛋小米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卖。 何况,是七八百斤的东北干货跟干果,张少武必须让自己把握好做生意的节奏,不敢将空间里的东北特产都放出来。 哪怕是五分之一的物资,对整个鸽子市的冲击,就不会太小。 现在,他手里有了这么多的物资,赚钱肯定能好好赚一笔。 可有命挣钱,也得有命花,投机倒把在六十年代,实打实的重罪。 张少武将大吉普开到喇叭营,就见破烂侯前几天刚换的新棉袄,又变得乌漆嘛黑,埋汰的不行。 “哟!少武哥,今儿你咋有空来了呢。”破烂侯站起来,又在面前的火盆里,添了一把柴火。 “三舅,知道享福了,这火盆总算是点上了。”张少武伸手放在火盆上。 在喇叭营赁房里,听着动静的白宝山几人,都从屋里走出来。 那盗门的师爷白与“九岁公”王耀祖,也紧跟着走出,就见师爷白身上的新棉袄,看着特眼熟。 “嘿!白师爷,您来四九城,第一件事就欺负我三舅啊。”张少武上下打量起师爷白。 那师爷白掸着棉袖上的花生粕,丑脸嘴角一咧,“你问他,这可不是我抢的,也不是我偷的。” 那破烂侯瞅见师爷白,眼皮子就跳,“对对对!少武哥,这是人家赢我的。” 师爷白一脸得意的笑着,却见张少武伸手就将他穿的新棉袄,给扒了下来。 那身后盗门的九岁公王耀宗,两根狸猫指并起,却听张少武说道。 “在我这儿,就得守我的规矩,我这儿没有兄弟之间的打赌,更没有相互耍手段。” “你们俩从东北过来,我给你们找活路,可你们不能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的人。” 破烂侯被张少武这几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用旧棉袄袖子,擦着鼻涕。 师爷白知道,这老孙子纯纯恶心人呢! 张少武将新棉袄披在破烂侯的身上,又盯着九岁公王耀宗说道,“收起你的手指头,我以后要是再看见你,对我动了怒,我掰断你的狸猫指,打断你的腿,让你趴在大街上,给我要饭去。” “耀宗,听你大哥的话。”师爷白朗声说着。 就见王耀宗将左手的狸猫指,收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说了一个字。 “嗯。”!!! 张少武一眼看穿王耀宗的心思,抬声说道:“甭觉得自个儿委屈,这是四九城,不是关外。” “哪一天,你要是闯下了祸,是真会要命的。” 九岁公王耀宗跟闷葫芦似的,也不说话,可脸上的倔意,还是出卖了他。 “少武,这小孩子不懂事,您以后多担待。”师爷白赔着笑。 张少武将那旧棉袄扔给师爷白,又将新棉袄给破烂侯穿上。 他又往喇叭营的鸽子市里,转悠一圈,因为今儿下雪,摆摊的小商贩,只有五十多摊儿。 等一伙人又回到赁房的时候,张少武掀开公务车的车门,“卸车。” 白宝山几人也不管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个劲儿的往屋子里搬。 等搬完之后,几人将袋子解开,就见白宝山惊呼道。 “黑木耳、红枣、核桃、榛子、松子,还有白酒跟豆油。” “这在鸽子市,可是硬通货,供销社里我见过,不到半天就卖完了。” 那小纪将眼前的几个布袋,都看了一遍,伸手抓了一把松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张少武坐在木椅上,抬声说道:“这是我去东北出差,在当地认识的一个把头,人家给我搞过来的,以后还会有几批。” “这东北的干果干货,每一样我都给你们留了十斤,剩下的咱们放在鸽子市上卖。” “少武哥,一样十斤的干货,吃不完。”小纪嘴里嚼着一个红枣。 张少武脸上堆笑,淡声说道:“该吃吃,该喝喝,吃不完也得吃。” “福咱们得先享了,苦以后再说。” 几人听着张少武的话,都哈哈笑了起来。 就在此时,崔六儿摆着手说道:“干果干货我就不要了,不过东北的白酒,给我十斤就成。” “那些东西,我也吃不动,就爱喝一口。” 张少武听崔六儿这么说,抬声说道:“我给您老,留三十斤的酒,以后还有呢。” 崔六儿老鼻子一动,咧嘴笑着:“那敢情好。” “我老了老了,没想到又享福了。” 几人寒暄完,张少武对白宝山几人说道:“宝山,你带着小纪跟这个王耀宗,每样干果跟干货,拿上一点,放帆布包里。” “就在四九城的鸽子市,散出消息,收集好客户的名单。” “这批东北特产,咱们不着急出,稳扎稳打,用不着着急。” “不管是东城还是西城的鸽子市,你们骑着自行车,就来回转转。” 白宝山点着头,“我懂了,少武哥。” 随即,张少武又对破烂侯说道:“三舅,你门口看自行车的买卖,交给白三师。” 那盗门的师爷白脸上并无不悦,干脆的应道:“好。” “我不看自行车,那我干啥。”破烂侯闷声问道。 张少武笑着对破烂侯说道:“三舅,你去弄个秤,将这里面的干果干货都过秤,每一样卖出多少,留存多少,你都得有个数。” “还有,你去供销社打听一下,这些干果干货的价儿,咱们不要票,可价钱比供销社涨二成,就按这个定价。” 破烂侯猥琐的脸上,少见的严肃,“我懂了!以后,我就是咱们的大总管。” 这大总管的三个字,从破烂侯的嘴里说出来,让屋里的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那盗门的师爷白摸着九岁公王耀宗的头,低声说道。 “孩子,这就是为啥,我要让你跟着张少武混。” “九岁公”王耀宗安静的听师爷白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盗门师爷白看向张少武,丑的像一桩冤案的脸,嘴里嘟囔道。 “我要给你一个家,这就是你的家。” 盗门的“九岁公”王耀宗低着头,想些什么,又抬起了头。 就在这时,有道人影儿闯了进来,是李枭!!! 第196章 陈甲午!!! 张少武眼疾手快,将李枭扶了起来,就见他的手指头缝里,渗出不少的血。 “不是我的血。”李枭将右手展开,就看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小手指头。 这屋里的人,倒是没人害怕,不过都很好奇,李枭剁了谁的小手指头。 张少武抬起李枭的下巴,就见他的脖子上,有被人掐脖子的血痕,一片乌青。 “谁他妈干的,不是轧钢厂保卫处的人吧。”? 李枭摇着头,喘着粗气,又见破烂侯用搪瓷缸,端了一缸子温水,递到李枭的嘴边。 那李枭喝了几口水,呼吸平稳之后,才开口说道。 “是个叫陈甲午的,在东直门里面的菊儿胡同,他把我按住了。” “他说···他说让我带一根手指头,让我交给你。” “他还说···如果要是我不交给你的话,他以后肯定得掐死我,把我扔到城外面,让野狗吃了。” 张少武轻轻的拍着李枭的后背,将那根小手指头,拿在眼前细看了几眼。 “陈甲午胆子还挺大,我现在就去抹了他的脖子。”白宝山说着,就要出门。 张少武拽着白宝山的胳膊,说道:“急什么?再听听李枭还有没有别的话。” 李枭点着头,“他还说,让你去东直门外面的椅子巷,他在那儿等着你。” “你要是不去,他下次就砍断我的手指头。” “艹。”白宝山从后腰上,扯着一把菜刀,不知道从哪儿弄得。 张少武看着白宝山的菜刀,伸手按了下去,他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拿出在长春淘的蒙刀。 “宝山,遇到什么事儿,用不着喊打喊杀。” “他陈甲午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先把刀收起来,这把蒙刀你拿着,以后防身用。” 白宝山将龙纹鞘的蒙刀,拿在手里,抽了出来,随意比划了两下。 唰唰唰!!! “刀,不是这么玩的。”师爷白将白宝山手里的刀,拿了过来。 就见那把蒙刀,在师爷白的掌心里,灵活跟个蝴蝶似的,让人眼花缭乱。 “匕首这东西,就是以短打快,你会出刀,先得学会藏刀。” “出刀是滑、刺、挑、断、飞。” “藏刀可就博大精深了,得让人看不见刀,又能全身而退。” “唐门里面,分大唐刀与小唐刀,而小唐刀就是匕首。” “刚才,我玩的是小唐刀里的凤蝶刀,只出一刀,咬死人就走。” 白宝山这才知道,眼前的“四舅姥爷”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 “四舅姥爷,这凤蝶刀你得教我。”白宝山瓮声说着。 师爷白丑皴皴的脸上扬起笑,“都是一家人,你想学我肯定就教你。” 俩人说着话,张少武对屋里几人说道:“我去一趟东直门,去会会陈甲午。” “你们留在这儿,该忙活起来,就忙活起来。” “咱们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一批东北干货了。” 破烂侯点头应了一声,“放心吧。” 张少武从赁房里出来,刚坐上吉普车的驾驶位,就见师爷白跟白宝山,也挤在吉普车的后座上。 “俺们爷俩都姓白,这就叫缘分。”师爷白在车座后面说着,关紧车门。 “我跟宝山就坐在车里,你就是被陈甲午,一刀攮死了,我俩也不下车。” 白宝山听着师爷白的话,瓮声说道:“你别姓白了,改姓汪吧。” “为啥啊。”师爷白用东北口音问着。 白宝山靠在车座上,双手拢在胸口,“俺们白家没你这么怕死的人,汪精卫怕死,你跟他姓。” 师爷白哈哈的朗声大笑,就见张少武启动公务车,一脚油门就赶到东直门。 今儿四九城的雪很大,东直门鸽子市的人并不多,张少武与白宝山在东直门这一块,从小玩到大,路也很熟。 那椅子巷是东直门的外三巷,他将车刚停到椅子巷的胡同口,就见雪地里,蹲着一个人,头上落了一层雪,浑身穿的很单薄,打着哆嗦。 “张成。”! 张少武认出了那人,是以前癞子会的,后来跟了自己。 在去东北之前,俩人见了一面,当时张成就说,娼门的陈甲午,从苦窑里出来了。 张成哆哆嗦嗦从雪地里站起来,捂着手,就见他的右手,少了一根手指头。 “少武哥,那陈甲午在我屋里呢。” 张少武将身上穿着的大衣,披在张成的身上,掀开车门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带他去东直门医院,看看能不能把手指头接上。” 白宝山点着头,却见师爷白稳稳的坐在车后面,并没下车。 那张成与白宝山从椅子巷,走了出去。 师爷白堆着猥琐的笑,对张少武说道:“你进去吧,我就在车上等着。” 张少武没理他,而是拽着师爷白的胳膊,将他从车上拽下来。 他心里怕! 他怕师爷白将这一辆吉普车开走了。 张少武知道,盗门的师爷白留在自己身边,肯定有他的目的。 俩人进了院,就见这处院里,是搭着的棚户房,就住了张成一家。 张少武刚走进去,就见屋里的炕上,躺着一个很丑的男人,是那种无法形容的丑。 如果说,师爷白的丑,是一桩冤假错案。 而炕上那个男人的丑,就像是十九世纪没卖出去,在二十世纪又砸在手里的贱货。 他的丑,是上帝都很为难的丑。 哪怕是从三万米的高空跳下来,脸朝地,都没那么丑。 炕上还有个女人,缩进被窝里,惊恐的看着张少武俩人。 “你还真挺有胆子,我陈甲午佩服你。”陈甲午说着话,从炕上站起来,裤衩子都不穿。 那陈甲午刚跳下炕,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张少武一脚踹在他的嘴上,嘭的一声,那陈甲午踹倒在地。 陈甲午还没反应过来,张少武踩着他的脸,压的他不敢动弹。 那陈甲午有种感觉,自己装逼装过了。 就张少武从脚上传来的力气来说,只要这小子想,肯定能踩碎自己的脑袋。 “目中无人陈甲午,我就不喜欢有人跟我说话的时候,还他妈闭着眼。” 陈甲午的丑脸,贴在地上,呜呜的说道:“我的眼,已经睁到最大了。” “啊···!”炕上的女人惊呼。 张少武看了一眼,吓得缩在被窝里的女人,瞬即掐着陈甲午的脖子,将他扔到院子里。 就这一会儿,这处小院里,站了七八十号人。 杀气熊熊!!! 第197章 大顽主!!! 呼! 小百余人将张少武与师爷白,围在院子里,就见陈甲午不阴不阳的说道。 “孙子,你单打独斗可以,可要是我们一块上,你有几条命。” 唰! 张少武掏出腰里的五四黑子,顶在陈甲午的脑门上,抬声说道。 “你有几条命。”? “真以为自己是个光棍儿,就敢在我跟前耍光棍。” 院里的小百余人,看见张少武拿着的黑子,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你有种,你就打死我,你也得枪毙。”陈甲午嘴硬的说着,眼神斜楞着枪口。 张少武一脚就将陈甲午,踹跪在地上,又见一个身穿军大衣的男人,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 那男人短发寸头,脖子很粗,留着八字须,脸盘很大,手里端着一把53半。 “张少武,真以为就你有家伙,我就没家伙了。” “哦!是黄鼠狼啊。”张少武认识这个人,大名叫黄君,不是他爸没文化,名是好名,君子的君,可前面带着个黄字,这名儿就有意思了。 他在东直门的内城里面,管着四五个鸽子市,算是内城里面,不大不小的顽主,一般都叫他黄大仙。 “你带着个老头,就敢来我的地盘,胆子是真不小。”黄鼠狼端着五三半,威风凛凛。 张少武嘴角轻轻扬起,盯着他说道:“你的地盘?你真是活够了,敢说这是你的地盘。” “现在是工农阶级的天下,就你个臭流氓,还敢说是你的地盘。” “你要是想死,别拽着这些人,你身后的这帮子小年轻,有几个想跟着你死的。” 黄鼠狼为了压张少武一头,拿着五三半,动作利索的拉了枪栓,子弹上膛。 张少武哪会被他诈住,抬起手腕,拿着大五四,朝着天上甩了一枪。 吓得黄鼠狼脸上哆嗦,手里端着的五三半,差点掉在地上。 “黄鼠狼,你还知道害怕啊。”张少武拿着黑子,顶在陈甲午的后脑勺。 “你现在知道,我是干啥的。” “我拿着枪打死你,这叫什么来着?哦,正当防卫。” “你要是敢开枪,那你就成通缉犯了。” 黄鼠狼咬着牙,喉结上下耸动,手里端着的五三半,也让他心神不宁。 “你少唬我,我知道你在轧钢厂当保卫科的副科长。” “可你又不是警察,你敢杀我吗。”? 张少武脸上带笑,又将五四的枪口,对着黄鼠狼说道:“傻逼,我给你科普一下。” “轧钢厂保卫科隶属于四九城的武装部。” “知道什么是武装部吗?那是市里的直属部门。” 黄鼠狼看着黑漆漆的五四枪口对着他,心里是彻底慌了。 可他不想在兄弟跟前丢面子,往前迈了一小步,又见张少武朝着他的脚边,又来了一枪。 嘣! 黄鼠狼差点吓尿了! 四九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疯批!!! 张少武抬起下巴,将院里的小百余号人,不屑的喽了几眼,大声说道。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就一根烟的功夫,你们要是不走,我朝天上开三枪。” “不用五分钟,轧钢厂的保卫处,还有街道派出所,肯定包围这里。”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一盒大前门,师爷白划了一根火柴点上。 张少武将那盒大前门,放在裤子兜里,师爷白偷偷的瞄了两眼。 都这个时候了,他师爷白还想偷张少武一回。 张少武嘴里叼着烟,对院里的所有人说道:“你们的家里,都有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吧。” “只要你们不走,我敢保证,你们家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都得被你们连累。” “就算你们家人不会被开除,我也让他们没好日子过。” 院里的小百余人,听着张少武的话,嘴里小声嘀咕着,还有人在琢磨的时候。 已经有人从院里,溜了出去。 人心就是堤坝,当开了一个小口子的时候,堤坝已经开始决堤。 半根烟的功夫,这出小院的小百余人,也就剩下十几个,还站在原地。 “你们是真不信邪儿。”张少武的枪口朝着黄鼠狼,手指扣在扳机上。 黄鼠狼脸上冒着冷汗,他的眼神瞟了一眼枪口,立即将手里的五三半,扔在地上。 “少武兄弟,咱没必要喊打喊杀。” 他话还没说完,张少武将黑子收了起来,一套行云流水又强横的八极拳,崩拳炮腿,将那十几人踢跪在地上。 盗门的师爷白愣住了!!! 他在江湖里,摸爬滚打几十年,就没遇上这么杀伐果断的牲口人物。 这还不算完!!! 张少武从院子里,弯腰捡起一块板砖,朝着倒地的人脸上,都狠狠的拍了几板砖。 板砖碎一块,那就再捡一块。 那红砖上染着猩红的血,躲在屋里的那个女人,趴在窗户缝上,偷偷摸摸的看。 黄鼠狼吓得只咽唾沫,跪在地上,别说动弹,就是咳嗽都不敢。 以前,张少武跟白宝山几人,没少在东直门内的鸽子市里,倒票卖小米,做点小营生。 可黄鼠狼就没想到,以前自己看不上的街溜子,会成为这么一位“大顽主”。 什么叫大顽主,那就是在四九城,有自己的地位跟人脉,还有那股子狠劲儿。 眼前的张少武,就符合大顽主的气质。 放眼整个东城,没有几个人能有张少武这股子狠戾的。 “立地太岁”周玉文不行!? “五毒君子”陈甲午也不行!? 张少武一块又一块板砖,将院里留下来的人,全部撂倒不说,每个人都被砸的无还手之力,血肉模糊。 “黄鼠狼,这事儿你想怎么了。”张少武走到他的跟前,就见那张少武将手上的血,在黄鼠狼的大衣上,擦了个干净。 黄鼠狼跪在地上,抬起头颤声道:“是陈甲午让我对付你的。” “你说怎么办,你画个道道出来。” 那陈甲午抬着头,也没想到,他才进去八九年,四九城就变天了。 就在这时,白宝山带着张成从医院回来,一进院看见眼前这一幕。 “少武哥,医生说了,能不能接上,得看他的运气。”白宝山将眼神放在陈甲午的身上。 他摸着蒙刀,就想挑了他,却听张少武说道。 “宝山,这仇你得让张成报。” 陈甲午呲着黄牙板子,摇晃着脖子,听见骨骼声,咔嚓作响。 “哈哈哈···你们不还是不敢杀我”。 “你们废我一根手指头,我孤家寡人一个,肯定废你们全家。” “哪怕我就剩下一口气,也咬死一个垫背。” 张成拿过白宝山手里的蒙刀,下手稳准狠,切了陈甲午半个手腕,血飚了他半张脸。 第198章 犬道周艮!!! 坏了一辈子的陈甲午,真没想到,以前自己看不上眼,还睡他老婆的张成,敢拿刀废了自己。 那黄鼠狼一瞅见张成的狠劲儿,再看着张少武云淡风轻,冷漠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遇上狠茬子了。 张成脸上的血,往脖子里淌,却见他浑身还颤抖着,似乎是被吓坏了。 站在身后的白宝山,又拿过张成手里的蒙刀,对“五毒君子”的陈甲午,补了一刀。 就见那白宝山,擎着那一柄蒙刀,在陈甲午的左手腕,狠狠的剌了一刀,眼瞅着手筋被挑了。 “啊···。”! 那陈甲午嗓子眼里,压抑的嘶吼,他短胖的身材蜷缩在地上,被挑断手筋的手腕,几乎是快断了。 “少武哥,躺在地上的那十几个人,我也给废了吧。”白宝山瓮声说着,他手里的蒙刀,真是一点不沾血。 “算了!” 张少武点了一根烟,嘴里抽了几口。 躺在地上的十几个人,心里大松一口气,又听张少武说道。 “大白天,不合适。” 此时,那些人才知道,眼前的张少武才是四九城,最大的那个疯子。 放他们一马,只是因为在白天而已。 张少武又一脚踩在黄鼠狼的脸上,抬声说道:“黄君儿,你听听你这揍性的名字。” 那黄鼠狼趴在地上,嘴里没发出一丝声儿,就安静的趴着,耳朵还得支起来。 “你手底下的鸽子市,以后就甭管了。” “我张少武这人,你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混蛋。” “可你挑头拿着刀,架我脖子上,这事儿不能善了。” 黄鼠狼趴在地上点着头,“成。” “成不成的,也不是你说了算。”张少武一脚踢在黄鼠狼的面门上,又是一脚见血。 “滚蛋。”! 张少武将嘴里的烟头,吐在黄鼠狼的脸上。 院里的十几人,晃晃荡荡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从张成家的院里,都跑了出去。 那躲在屋里,趴在窗户上偷看的女人,眼里裹满泪水,最后关上窗户,无声的哭了起来。 “张成,你以后好好待你媳妇儿。”张少武淡声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三十块钱。 “往后,好好过日子,别委屈了人家。” “这女人啊,你得懂的心疼,别因为这点事,三天吵两天闹。” 张成不好意思的接过钱,最后又将身上的大衣,双手还给张少武。 “武哥,我张成这辈子,感激您。” 张少武接过大衣,又穿在身上,“甭说好听的话,再好听的话,也得在事儿上见。” “这两天,你要是在这儿住的心不自在,就去喇叭营找宝山他们。” 张成点点头,“武哥,那我收拾收拾。” 几人说完话,就从这处小院走了出去,张少武又开着大吉普,带着白宝山跟师爷白,回到喇叭营。 破烂侯看着白宝山大衣袖上的血,就知道又是一场恶战。 “那陈甲午,你们给废了。”?崔六儿问道。 白宝山点着头,就见小纪给他打了一盆热水,让白宝山洗了一把脸。 “不废他,还留着过年啊。” “要不是,在这大白天,我把他们都废了。” “一帮杂碎,还想拿根手指头,吓唬住咱们。” 崔六儿抽完旱烟,然后又拿着旱烟锅子,不轻不重的敲着鞋底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们知道,陈甲午以前是娼门的人,算是混混儿帮里,数得着的人物。” “我算着日子,五二年严打被关进去的那帮人,也快出狱了。” “咱们废了陈甲午,后面估计还得有人跳出来。” 白宝山听着崔六儿的话,将洗脸的毛巾甩进脸盆里,瓮声说道。 “怕个屁!” “还是那句话,我要是攮谁二百刀,那人还能活着,那我白宝山就怕他。” “既然都是人,就别在我跟前装神弄鬼。” 崔六儿枯槁的脸上,带着轻笑,“要说娼门里面,出狱以后还能兴风作浪的,也就一个人,其他的不足为虑。” “谁啊。”?白宝山问道。 崔六儿又在烟袋锅里,添了一点烟丝,用火柴点上之后,嘬了两口。 “犬道——周艮。” 当崔六儿将这个人名说出来的时候,身为盗门的师爷白,眼皮子跳了几下。 而“九岁公”王耀祖看到了师爷白,脸上的变化,却没说话。 “犬道?周艮?”白宝山皱着眉头,“我咋没听过呢。” 崔六儿将烟袋锅,扔在桌子上,眼神里飘着回忆的说道。 “这周艮在四九城,是靠千门做局坑蒙拐骗发的家,后来搭上冯玉祥的门子,又入了娼门。” “甭小看了娼门,当时军阀打仗的军费,十分之一都出自娼门,所以周艮在北平的地位,并不算低。” “就算是张作霖的奉军入北平的时候,也接见过犬道周艮。 “军阀好权,娼门好利。” “那周艮又是北平城里,娼门的当家人,自然是很多人座上宾,虽然摆不上牌面,可没人敢小瞧他。” “当年,八大胡同的三百九十一家妓院,他犬道周艮的手里,就有一百七十四家。” 张少武安静的听着崔六儿的话,这犬道周艮还真不是一般人。 能在四九城立足几十年,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大不小的人物。 “崔叔,按您说的,这周艮都做到娼门的头把交椅了,也不可能不枪毙啊。”白宝山疑惑的问着。 崔六儿扬起嘴角,也自顾自的摇着头,“这周艮,有个犬道的诨名,他有一项别人不知道的本事。” “那就是,趋利避害的算卦手段。” “在民国的时候,不管四九城换了多少当家人,这周艮都能押对宝,混的风生水起。” “江湖上的人,背地里叫他公狗道人,就是他太好色,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只要是到了年纪接客的青倌人,这孙子肯定第一个尝味儿。” “他处事谨慎如鼠,为人心狠如狼。” “犬道周艮,就是这么一个人物,一个很妖孽的人。” 等崔六儿说完,这一间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张少武抬声说道:“这人有意思!于小事得道,于小人成佛。” “这个社会,好心未必有好报,或者说未必有好事。” “犬道周艮是个有心人,是个肯夹着尾巴像一条狗做事的有心人。” “这样的人,在乱世之中,八成能上位。” 崔六儿几人听着张少武的话,眼里大亮,就听盗门的师爷白说道。 “透彻。”!!! 第199章 雪夜带刀不带伞!!! 几人在鸽子市的赁房里,将屋里的东北干货、干果,都过了一下称,做到心里有数。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那张成背着三四个包袱,带着自己的媳妇儿,来到喇叭营的鸽子市,张少武让破烂侯给小两口,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 现在,喇叭营的仓房里,堆着东北特产,白宝山他们几个人,都不准备回家,留在仓房里看货儿。 一伙人,在喇叭营街面上的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张少武就准备走了。 就在这时,张成对张少武说道:“武哥,你小心点黄鼠狼,还有陈甲午。” “我过来的时候,看见黄鼠狼叫了几个人,去他家商量什么。” “我感觉,那黄鼠狼不会轻易放过手里的鸽子市。” 张少武点头,又对屋里的几人,交代道:“你们自己在喇叭营,也得小心。” “我没事儿,随身带着黑子呢。” “只要黄鼠狼真敢动手,我就敢开枪。” 屋里的几人,眼瞅着张少武开着大吉普,消失在街头。 师爷白目送张少武出了安定门,搂着张成说道:“那黄鼠狼的家,在哪片呢。”? 张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东直门的北小街,他家的地方好找着呢。” 师爷白点头:“走。”!!! 张成眼里大动,立即点着头,又回屋跟他媳妇儿交代了几句。 师爷白又对白宝山说道:“你不是想学小唐刀嘛?今晚上,我就告诉你,什么叫藏刀杀人。” “四舅姥爷,你说话得算话。”白宝山瓮声说着,俩人并着肩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张成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双手拢在袖子里。 眼瞅着,四九城又开始飘着鹅毛大雪,这也许是过年前,最后一场雪。 街面上的人很少,仨人也没找马车,就一步一步从喇叭营,往东直门的北小街走去。 “宝山,你少武哥如今是轧钢厂的副科长,有些摆不上台面的脏事儿,他不能干,就得咱们来干。”师爷白带着黑色的围脖,挡着口鼻,可他的话,能让白宝山听的清楚。 白宝山用大衣领子也挡着口鼻,“我懂,四舅姥爷。” “从小,我就跟在少武哥的屁股后面混,我知道他的为人。” “我也知道,以后咱们要想活的舒坦,就看少武哥能爬多高了。” 师爷白脸上带笑,双手操在袖子里,擤着鼻子,点头道:“是啊。” “在这社会上,权势是男人最鲜亮的外衣,能不沾血就不要沾血,那会成为你少武哥的软肋。” “咱们不一样,现如今都是泥腿子,手上沾点血,别人还觉得咱们威武逼人。” “不管哪个社会,都是将所有穷苦人的尊严,打碎的世道。” “咱们自己想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就得弯着腰,跪在地上,将咱们被打碎的尊严,一块一块的捡起来,再重新放到心里面,拼凑成自己。” “尊严!除了自己,没人会为了你,去保留它。” “可有些人,咱们得拿自己的尊严,去换尊严。” 白宝山没听懂,却对师爷白说道:“四舅姥爷,我一听您说话,就知道您是位读过书的人。” “我听不懂大道理,可就觉得,您说的话全是道理。” 师爷白没笑出声儿,而是拍着白宝山的肩头说道:“听不懂的道理,才是道理。” “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想当坏人的。” “可一个人要是往自己的脑袋上,扣高尚、宽容、助人为乐、真诚待人这些词。” “他这一辈子肯定过不好,不但过不好,还会被人坑害的很惨。” “孙猴子的紧箍,是唐僧带上的,他会紧箍咒,而唐僧只想要个听话能干的跟班,既不是兄弟,也不是朋友,而是上下级。” “所以,咱们身上的高贵品质,不能用在别人身上,而是只能用到自己相信的人身上。” 白宝山煞有其事的点着头:“我懂!四舅姥爷,您这几句话我听懂了。” “对我好的人,我真诚相待。对我不好的人,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师爷白脸上带笑,扯下围脖,从兜里拿了一根烟,放进嘴里。 “你这么想,反正也没错。” “咱们跟在你少武哥的身后,夹着尾巴做人做事,也许有一天也能上位。” “你少武哥是什么人物?他是勇于敢所为,则杀其身的人物。” “在我以前的行当里,有句话叫饥寒起盗心,马瘦毛长,人穷志不短,哪怕兜里分文没有,可也得抬起头走路。” “野心这东西,不分王侯将相,也不分贩夫走卒。” “只要是个男人,要说心里没野心,那就不配为爷们儿。” “可野心这东西,从古到今,都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建功立业,用不好家破人亡。” “你少武哥的野心,他的命格能担得起,咱们没他那命。” 白宝山伸手掏着师爷白的裤兜,将他兜里的烟,掏出一根,也放在嘴里。 “四舅姥爷,您说这话干啥。” “我感觉我的命挺好,有兄弟也有家,我没什么野心,就是填饱肚子。” “而且,我跟在少武哥的身后,没觉得夹着尾巴。” 师爷白丑皴皴的脸上,意味深长的笑着,他总算知道,以后该怎么调教白宝山了。 这样的男人,就是生不逢时,要放在古代,眼前的白宝山绝对是一名悍将。 仨人走动东直门小北街的时候,哪怕是下着大雪,还有穷苦的人,提着马灯,摆着小摊子,卖点乡下收的棒子面或者杂和面。 “那就是黄鼠狼的家,你们看吧,还有人往里进呢。”张成给师爷白指着,躲在背风的胡同角。 “行!你走吧。”师爷白喽了一眼,就让张成离开。 张成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也能打架。” 师爷白没给张成好脸色,呼着哈气说道:“我俩来,不是打架的。” “还有,我信不过你,你赶紧走,别让我抽你。” 那张成看着师爷白露出的一双阴蛰三分,狠戾七分的眼,不敢多想,转身就走了。 等张成走后,白宝山靠在师爷白的一边问道:“四舅姥爷,他怎么就信不过。”? 师爷白点了一根烟,靠在墙上说道:“媳妇儿被人睡了,还能忍下来的人。” “不是怂蛋儿,就是墙头草。” “识人看人,不要看表现,得看这个人的心。” “一个做白眼狼,做墙头草,还做西门庆的人,低着头,却还能直起腰。” “这样的人,大人物叫奸雄,小人物叫奸人。” 第200章 熬鹰斗狗师爷白!!! 四九城的大雪,落在街边的松柏上,也落在师爷白与白宝山的身上。 这俩人就在东直门北小街的胡同里,找了个背风的地儿,一动不动的盯着黄鼠狼的家门口。 “四舅姥爷,我看着进去了不少人,那黄鼠狼到底要干啥啊。”?白宝山嘴里叼着一根烟,地上都是烟头。 师爷白双手操在袖子里,冻得流着鼻涕,“能干啥啊!?你没看见,进去的都是年轻人。” “现如今,吃不饱的人多了,找几个亡命徒,那还不简单。” “虽然说,咱们把陈甲午废了,可黄鼠狼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鸽子市。” “这叫什么?这叫富贵险中求,我估计他们正商量着,谁去弄死张少武呢。” 白宝山跺了跺脚,将身上落着的雪,抖散下去,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那咱俩在这儿干啥啊。” “屋里几十号人,咱们就俩人,能打得过多少。”? 师爷白扯下围脖,丑脸堆笑道:“这叫熬鹰斗狗,一是比耐性,二是比狠劲儿。” “咱们得沉住气,遇事儿心气不乱,以后路才走的长,张少武也能走的更顺当。” “咱俩儿得学熬鹰的人,狠劲儿得用在一个人身上,用不着都给弄死。” 白宝山点着头,就算脑袋上落着雪,也站在原地不动弹。 师爷白就是想要用自己的手段,调教白宝山,让他以后能成为张少武的左膀右臂。 ······ 此时,黄鼠狼所住的院里,满满当当来了五十几号人,各个看着都很年轻,嘴唇上还有茸毛。 “那轧钢厂的张少武,先是夺走孙二狗东直门外的鸽子市,现在又盯上咱爷们儿嘴里的肉。”黄鼠狼穿着军大衣,目光将这几十号人的脸上,都过了一遍。 “你说咱们爷们儿,就指着那几个鸽子市,稀里糊涂的活着。” “可他张少武的胃口太大,你们都瞅瞅,我甲午哥的双手,都被这丫给废了。” 那陈甲午俩手都绑着绷带,脸上被张少武拿板砖拍肿,半张脸都肿的老高,丑上加丑。 屋里站着几十号小年轻,将陈甲午的惨状,看进眼里。 “今儿,我叫你们来,是给你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黄鼠狼扬起下巴,手里拿了一个竹筒做的抽签罐,他晃着抽签罐,抬声说道。 “今儿,大伙儿就是抽生死签,谁抽到生死签,你的家人妻儿,我黄君儿都管了。”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管他们一辈子。” 他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五百块钱,啪的拍在桌子上。 “这一笔钱,谁抽到生死签,那就是谁的。” “今儿晚上以后,谁是乌鸦,谁成凤凰,就看你们自个的。” 屋里的五十几号年轻人,眼神灼灼的盯着那抽签罐,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他们不知道,这黄鼠狼都不是凤凰,怎么可能让别人也成为凤凰。 庸人跟穷人天生就是被蛊惑的,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生命跟时间值钱,所以想着大把大把的挥霍。 几句热血的话,或者是几百块钱。 这都能成为鞭策穷人的工具,那黄鼠狼将底层人的人性,摸得很清楚。 在有权有势,或者掌握分配权的人眼里,如果将穷人比喻成一种动物,就是一头驴。 你只要在驴的眼前,挂上一根普普通通的红萝卜,你再将这根红萝卜,加上附属价值。 比如说无上荣光,或者逆天改命的机会。 那些驴未必吃得到,可那些驴肯定会拼命的拉磨。 如果,你想破局,就得随时提防别人,被他人做局。 人的世界,就是动物世界。 三六九等并非是人来定义,而是人的人性来定义。 那黄鼠狼很满意的看着,眼前这帮热血又讲义气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去抽里面的“生死签”。 等所有人都抽完之后,就见一个模样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捉着一根“黑头”的竹签。 “你叫什么名字。”?黄鼠狼问道。 那年轻人脸上带着懵懵然,随即眼神亮起,“我叫周坤。” 黄鼠狼拍着周坤的肩头,笑着说道:“明儿,你就来找我,我带你去轧钢厂,认认张少武的脸。” “他岁数比你大个三四岁,现在是轧钢厂的副科长,你怕吗?” 屋里的人都盯着周坤,就听那周坤壮起胆子,大声喊道。 “不怕。”!!! 黄鼠狼脸上很满意,然后将桌子上的五百块钱,塞进他的手里,沉声说道。 “从明儿开始,你周坤的大名,在四九城就算有一号了。” “只要你能活着回来,咱俩以后就是兄弟,东直门内的鸽子市,有你两成的利润。” “你家里人,不但不用忍饥挨饿,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 那十五六岁的周坤,脸上很是激动,手里紧紧握着那根黑头的竹签。 “狼哥,您瞧好吧。” “他张少武是一条命,我也是一条命,我不怕。” 黄鼠狼再次拍着周坤的肩膀,又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军大衣,披在周坤的身上。 “以后,你们看见周坤,都得喊坤哥。” 屋里所有年轻人的目光,都跟火栗子一样,看着周坤,齐声喊道。 “坤哥。”!!! 就连被废的陈甲午,也对周坤喊道:“坤哥!” 那小小年纪的周坤,哪受过这种情绪刺激,他一脸正色的对黄鼠狼,肃然说道。 “狼哥,那张少武必死无疑,别看他是副科长,我也不会手软。” “就算不弄死他,我也会废了他。” 黄鼠狼眼看着,猛药已经下到位了,立即喊道。 “等咱们兄弟周坤,攮死了张少武,我请大伙去东来顺涮羊肉去。” 屋里那一伙年轻人,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更兴奋了。 等他们散去,准备回家的时候,他们都对周坤说着羡慕,却不一样的话。 “坤哥,你算是捞着了,兄弟我祝你旗开得胜。,以后可别忘了我。” “哎!我怎么就没这运气呢,点真背。” “从明儿开始,我坤哥可就牛逼大发了。” 一伙人从黄鼠狼的家里出来,藏在暗处的师爷白与白宝山,盯着那伙人,在巷口散去。 “四舅姥爷,他们出来了,咱俩拿谁练练手啊。” 师爷白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走过,最后将眼神放在陈甲午的身上,晃着下巴。 “你少武哥,没在白天攮他,是怕惹祸上身,他心思谨慎。” “一会儿,你别动手,跟着我就行了。” 白宝山点头,知道师爷白是个玩刀的行家。 他本来就想跟师爷白学两招,就看那师爷白的棉袄袖里,悄无声息的溜出来一把很窄的刀。 第201章 菩萨刀,杀人不沾血!!! 盗门的师爷白跟在陈甲午的身后,不远处的白宝山双手拢入袖子,他就想看师爷白怎么出刀。 那陈甲午亦步亦趋的踩在雪地上,他听着后面有脚步声,随意的回头一看,却见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 今儿,四九城的雪下的很大,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 就连马路两边的路灯,都无精打采的发出昏黄的灯光。 白宝山跟在师爷白的身后,心里琢磨着,要是四舅姥爷不敢动手,他就算闯进陈甲午睡觉的地方,也得挑了他的脚筋。 就这一忽的时间,白宝山就看师爷白脚步飞快,一个照面的功夫,出刀收刀。 那陈甲午还在疑惑,刚才弯腰驼背的老头,怎么还直起腰板了。 白宝山还想跟着陈甲午,摸摸他住的地方,就见师爷白在巷子口的拐角处,拽着白宝山说道。 “撤。”! 白宝山瞟了一眼陈甲午,进了一处矮墙小院,土墙不高,一个翻身就能进去。 “四舅姥爷,那孙子都他妈回家了,我也没见你动手。” 师爷白拽着白宝山的胳膊,低声说道:“明儿,你就知道,我动手还是没动手。” “我这叫菩萨刀,凡人看不见呐。” 就在此时,四九城的经警巡逻大队,从路边走过,就见那巡逻大队,看了俩人两眼。 “你俩是哪儿的。”?领头的问着。 白宝山扯下线帽儿,笑着说道:“我家鼓楼的,这就准备回去呢。” 那经警又看了师爷白两眼,就听白宝山又说道:“这是我爷。” 那经警的巡逻队也没看出不对劲儿,又说了一句,“大晚上别在外面溜达,赶紧回去吧。” 白宝山点头,嗳了一声。 俩人等巡逻队走了之后,就听白宝山低声问道。 “四舅姥爷,这没事儿吧。”? “用不用,咱们去找少武哥,知会一声。” 师爷白摆着手,“用不着,我混迹江湖几十年,从来没失过手。” 俩人从东直门,又走到喇叭营的赁房里,就见李枭也没回去,都在屋里守着那批东北干货。 一夜无话。 翌日,鸡鸣刚叫了三遍。 张少武起床看着许大茂,早起洗着床单,他打了一声招呼,就骑着自行车,早早的来到喇叭营,伸手敲门,是小纪起来的开的门闩。 “都没起呢。”他说着,拿着在路边卖的一兜大肉包子,放在桌子上。 睡在屋里的几人,听见张少武的动静,都从炕上爬起来。 破烂侯手也不洗,抓着桌子上的肉包子,就往嘴里塞。 “今儿,咱们就得忙活起来了。”张少武说着,也拿着包子啃着。 “这一批东北干货,咱们先找老主顾,然后再去其他的鸽子市转转。” “卖干货的事儿,不能张扬,咱们就悄摸摸的干,到时候挣了钱,就能给宝山装修倒座房了。” 屋里几人吃着包子,听着张少武的话,睡在里屋的张成,也从屋里走出来。 “武哥,用不着那么麻烦。” “就这几百斤的干货,放在咱们自己的鸽子市都能卖了。” “甭看东直门那片,大车店棚户房,其实有钱的也不少。” “可这些好东西,压根就买不着。” 白宝山也醒了,抓着毛巾在脸上糊弄的擦了一下,拿着肉包子递给师爷白。 “四舅姥爷,你教我的小唐刀,是真有意思。” 师爷白接过肉包子,嘴里啃着说道:“这都是皮毛,我擅长的不止这个。” 张少武看着一老一少关系近了不少,可他不想白宝山入盗门的路子。 老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就怕马有失蹄的时候,遇上严打就来不及了。 “行啊!你俩这亦师亦友的劲儿,也真有意思。”张少武说着,凑到师爷白的耳边说道。 “您老人家,该教的教,不该教可千万别教。” 师爷白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点头说道:“放心,我教给宝山的,都是好玩意。” “去你的吧,你说这话也不脸红。”张少武低声的嗤之以鼻。 白宝山凑过来偷听,却见师爷白给他使了个眼色。 俩人相视一笑,谁不说一句“爷孙情深”。 这就叫,互损不翻脸,疏远不猜疑。 师爷白混迹江湖这些年,他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跟一个人情比金坚,那就跟着他干一件坏事儿。 比一起干一百件好事,关系来的更坚固。 老话说,男人之间有三大铁,排在第一的一起嫖-过-娼。 就这么一个道理! 为什么现在谈生意都喜欢去商k,同样的道理,玩了同一个小姐,那就是同道中人。 等几人吃罢肉包子,白宝山带着小纪,帆布袋里藏了点东北干货,去喇叭营周围的鸽子市去转转。 而师爷白与王耀祖也没闲着,在自个儿的喇叭营儿,将消息散了出去。 破烂侯跟崔六儿俩老头,在仓房里过秤,定的价钱,按供销社的定价,在不要票的基础上,多了两成利润。 这一伙人,在鸽子市算是老鸟,手里积攒了不少知根知底的老客户。 不到半天的功夫,这一仓库的东北干货,全部卖完了。 有些没买到的人,留了地址,等手里有货了以后,再去通知他们。 这一忙活,都已经下午三点五十八分了。 师爷白拿出怀里的老怀表看着,就见张少武将赁房的屋门关上,闩上门栓。 “数钱咯。”!!! 张少武提着装钱的面袋子,提起面袋子,将袋里的钱,倒在屋里的炕上。 几人眼瞅着,小山一样的钱票子,堆在每个人的眼前。 那盗门“九岁公”王耀祖眼里的贼光大盛,师爷白摸着王耀祖的头说道。 “这是干净钱,咱们可以随便数。” 屋里的几人,坐在炕上,一张一张的数着,十块的一摞,一毛的也一摞。 几人花了快一个钟头,才算将炕上的钱数完。 “拢共是八百八十六块五毛八分。”崔六儿说着,将票子放在一块。 这崔六儿以前是开当铺的出身,数钱是基本功,他拨着算盘,算了三遍,都是这个数。 张少武拿着皮筋儿,将钱一摞一摞的紧好,对几人说道。 “这钱呢,我一会儿给每人发二十,大伙别嫌少。” “我现在挣钱,就想给宝山家的倒座房,好好的装修一下。” “过两天,还有东北的干货过来,到时候我再给大伙发一笔。” 屋里几人都点着头,就听李枭说道:“少武哥,我那二十就不要了,我有正儿八经的工资。” “不行。”张少武抽出钱,将钱发了下去。 屋里的几人拿着钱,心里正美的时候,却见四五个穿公安制服的人,找上了门。 第202章 一刀!!! 白宝山远远看见走过来的警察,心里紧张了起来,眼神瞟在师爷白的身上。 师爷白坦然自若的站在一边,就见为首的警察,站在几人面前,先是敬礼,又见那为首的警察说道。 “您好,谁是张少武同志。”? 白宝山听见人家用同志这个字眼,心里知道,肯定没事儿。 他们从小在街面上混,要是警察真想抓你,不会那么客气。 “您好,我是张少武,您找我有事儿啊。”?张少武淡声应着,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敬上。 领头的警察摆着手,沉声说道:“我是东直门街道派出所的,在我们辖区,发生了一桩命案,需要你配合一下。” “哦,对了!是乔副局让我来找您的。” “后来,我一打听,知道你经常在喇叭营,我们就找过来了。” “哦,是蒹葭让你们来的啊。”张少武故作恍然大悟,他敢直呼副局的名字,就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跟乔蒹葭的关系。 那领头的警察点着头,淡笑说道:“您是轧钢厂的副科长,咱们都算一家人。” “我们辖区发生的这场命案,多少是有点离奇。” “乔副局知道以后,专门让我来找你一趟,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张少武点头,对白宝山几人说道:“大爷,大哥!你们赶紧回屋吧,外面挺冷的。” 崔六儿回过神,笑呵呵的说道:“大孙子,有空你再过来,姥爷给你烤个土豆子吃。” 那四五位警察看着眼前的一伙人,也没多说什么,就跟张少武离开了喇叭营。 等警察走后,白宝山与师爷白对视两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东直门小马店。 派出所的民警带着张少武,来到陈甲午死的地方,就见那陈甲午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却丝毫没有痛苦。 “我问过死者周围的邻居,都亲眼看见死者,昨晚回家的时候,还没任何异样。”那民警说着,又指了指屋子说道。 “死者家里的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也算是在密室里杀人了,我们没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 “而且,这院里住了三十多口子人,都说没见过生人。” 张少武看着陈甲午的尸身,他知道自己只能装作不认识,毕竟他的嫌疑最大。 “第一现场,不是在这儿。”!!! 那几位民警同志听着张少武的话,立即都凑了上来。 “你为什么这样说。”?领头的民警问着。 张少武指了指陈甲午后腰上的刀印儿,沉声说道。 “他是在外面被人攮了一刀,而那一刀极快。” “出刀跟收刀,也许就一个照面。” “这是一个玩刀的行家,在他背后一刀刺肝,死者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而且,那把刀很薄,又薄又细,入身跟一根针一样。” “再加上,现在又是冬天,如果那把薄刀在冰里冻过,攮人就更让人察觉不到。” “一刀还不毙命。”?民警狐疑的看着那道,不到五毫米的刀痕,认同的点了点头。 张少武忽然想起,师爷白手里那把“盗刀”,又薄又利,他心里在想,不会是师爷白的手笔吧!??? 他忽然猜到,这就是师爷白干的,怪不得滴水不漏。 “警察同志,您要是想破案,就在死者的周围去找,他生前跟什么人接触,又干过什么缺德事儿。”张少武指了指,那陈甲午枕头下面有一个女人红肚兜。 “我看啊,肯定是仇杀,要不然不会这么果断。” “您调查调查他的社会背景,顺藤摸瓜,肯定能找着。” 那警察再次点着头,又对张少武说道:“既然是乔副局让我找你,有些事儿我不能瞒你。” “死者以前是劳改犯,在民国的时候,逼良为娼,五二年严打入狱,前半个月刚出来。” “他住的这个院儿,以前是他的户籍地,周围的邻居提起他,都恨得牙痒痒。” “不过,我也问过院里的街坊,没见他带过女人回来。” 张少武嘴角带笑,从陈甲午的屋里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那这就不奇怪了,想弄死他的人太多了。” “说不定,杀他的人在民国的时候,就想弄死他,就等着他出狱呢。” “这样的人,社会关系最复杂,也不好理清楚。” “我私底下帮你们查查,我要是有线索,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那民警温和的点头微笑,伸出手说道:“乔副局介绍的人,确实不同凡响。” 张少武也脸上带笑,跟那位民警握手:“您就甭夸我了,我真谈不上是不同凡响。” “只不过,我就想为四九城的安稳和谐,出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 那民警同志将张少武送出院外,俩人又寒暄了一会儿。 等张少武出了小马店的巷子口,这才又朝着北锣鼓巷的喇叭营走去。 等他回到喇叭营,就见屋里一个人都没少。 张少武进屋,似是无意的看了一眼师爷白,然后坐在太师椅上说道。 “陈甲午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为民除害。” “警察告诉我,这陈甲午以前是干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勾当,仇家太多。” “弄死陈甲午的这位大侠,还真是一位人物,一刀毙命。” “还让陈甲午死在了自己屋里,警察都摸不到头绪,是位高人。” 屋里几人听着张少武的话,就听崔六儿嘬着烟袋锅,瓮声说道:“陈甲午死的好,他呀早该死了。” “这也算给四九城,除了一大害。” “我要是知道谁弄死的陈甲午,我非得给他立个长生位不可。” 师爷白脸上带笑,从兜里拿出一盒白红梅,磕出一根,叼在嘴里。 “你们四九城还真有人物。” 白宝山的神情就有意思了,他眼角瞟在师爷白的脸上,心里无数个“卧槽。” 就在此时,李枭开口问道:“哥,陈甲午是谁啊。”!? 张少武脸上带笑,对李枭说道:“一个无恶不作的死人。” 他说完,便站起身,抬声说道。 “过两天,就是小年夜大年二十三。” “我在东来顺定了一个地方,咱们都去东来顺涮羊肉锅子去。” “陈甲午这事儿,算是翻篇了,大伙都记住,咱们可不能学他陈甲午。” 屋里几人都点着头,那站在一边的张成偷看师爷白的脸,吓得面无血色。 可张少武不知道的是,那黄鼠狼正想一口咬死他。 第203章 猴魁孟十九!!! 那陈甲午死了,混蛋了一辈子,坏了一辈子的“五毒君子”陈甲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事儿传进黄鼠狼的耳朵眼,他可真就坐不住了。 在东直门这一片,他黄鼠狼想要打听一件事,还真不算难。 等他知道,陈甲午是被人一刀攮死的,而且是死在自己的屋里,就像是被鬼杀死的。 黄鼠狼知道,就昨晚上抽“生死签”,找的那个小年轻,想要弄死张少武,估计是不行了。 他混迹江湖也有二十多年,知道四九城的水有多深,那陈甲午是不是死在张少武的手里,他几乎有七成的把握。 并且,他的人还亲眼看见张少武,跟警察有说有笑的,从陈甲午的家里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又说明什么? 黄鼠狼心里就一个念头,自己也会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家的床上。 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身后一个人也没带,浑身裹的严严实实,带着大毡帽,就露出一双眼睛。 四九城临近春节,街面上已经有人挂上了红灯笼,等他穿过正阳门的时候,就见门顶上,也悬着一串红灯笼,城墙上面还有标语,他也没看清。 出了正阳门,一直顺着天坛的方向,约莫骑了半个钟头,来到以前四九城的老天桥,现如今已经看不到卖艺的老艺人了。 天桥北的孔家胡同,黄鼠狼推着自行车,停在一户院门外。 这出院的大门,还是挺有讲究的,朱红色的漆门,有俩蟒头的铜环,龇牙咧嘴,还有点吓人。 黄鼠狼提着稻香村的八大件,一进去,就见院落里栽了一株石榴树,树不算茂盛,却个头不小。 “十九哥,十九哥,我来看您来了。”他一进院,就堆笑吆喝着。 院里有四五个孩子,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裳,相互打闹,看见黄鼠狼的脸,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此时,从东厢房里走出一个光脑袋的男人,头上白净,一根毛都没有,脸上偏秀气,比女人还好看。 脸是鹅蛋脸,眉毛清秀如柳叶,脸上还有少许的胭脂水粉。 身上穿的是缎面红袄,一身贵气十足,让人看着很舒坦。 这在六十年代,可是不多见的打扮,可在他身上,却又正常不过。 “哟!黄老弟,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那被唤为十九哥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铜烟杆儿,里面没有烟丝,他就随手拿着。 黄鼠狼看着眼前的男人,赔笑说道:“十九哥,您让我进屋说说话,我真是遇上要命的事儿了。” “进来吧。”那十九哥说着,又对院里打闹的孩子喊道“都出去玩去。” 院里的几个孩子,一溜烟儿都从院里,跑了出去。 这位被唤为十九哥的人,大名叫孟十九,他父母都是文盲,也想省下给孩子取名花费的粮食,就取名孟十九。 以前孩子取名,都得拿着一斗粮食,去找识字的秀才或者道士取名,按命格想要取个好名字,让孩子奔个好前程。 可孟十九的父母,看着村里用粮食求人取名的孩子,最后该饿死也得饿死,索性也没花这份钱。 黄鼠狼将八大件的点心,轻轻的放在中堂的黄花梨璃龙纹的明代桌子上。 “黄老弟,你有话明说,我一会儿还得去单位排戏练戏呢。”孟十九说着话,披着一件大红色白狐领子的袍子。 这孟十九是唱猴戏出身,京剧里面有一场“闹龙宫”的大戏,他孟十九在猴戏里面,算是猴魁中的人物。 就因为,这孟十九不止是个戏子,还是个会功夫的行家人。 黄鼠狼听孟十九这么说,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十九哥,我就想问一句,当年的那伙儿竹叶青还在不在。” 孟十九听他的言语,杏花眼的眼角,落在黄鼠狼的脸上。 “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现在是新时代,不是民国的时候,你还惦记着竹叶青。” “现如今,你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去找公安局,去找街道办,也比找竹叶青那伙人要好。” 黄鼠狼长叹一口气,便将陈甲午的事儿,全盘托出。 “十九哥,现如今我也不想找竹叶青那伙人。” “可现在,我要是不先下手为强,说不定明儿,我也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家里了。” 孟十九眼眸低垂,摘下左手腕上的佛珠,来回盘着,肃然说道。 “陈甲午以前干的勾当,被人弄死,我一点都不意外。” “要我说,人家算是为民除害了,不一定会牵扯到你的身上。” “现在四九城多和平的年代,甭再想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黄鼠狼失神的摇着头,“十九哥,我在四九城的这些年,您是知道我的。” “而且,一刀弄死陈甲午的人,我大概也能猜出来是谁。” “您就为我再跟竹叶青那伙人,牵一回线。” “在民国的时候,我爹没少捧您的场,您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再帮我最后一回。” 孟十九的脸上,不动声色,他手里的紫檀佛珠,停止转动,最后带回手腕上。 “竹叶青那伙人,你就甭找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想着买凶杀人。” “明儿,我去正阳门去找一趟九门提督,想想办法。” 黄鼠狼听见“九门提督”这四个字,眼神一定,随即赔笑说道。 “十九哥,那我就有劳您。” “我的命,也交到您手里了。” “您是不知道,陈甲午不明不白的死在屋里,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孟十九点着头,就在黄鼠狼准备走到时候,却又低声说道。 “如果,九门提督也管不了你这档子事儿。” “你打算,花多少东西,来请竹叶青。” 黄鼠狼闻言,站在原地,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一条小黄鱼。” 孟十九摇了摇头,“现在黄金,也没粮食值钱。” “最少是一千斤小米,你别走漏风声。” 黄鼠狼点头,“一千斤小米,确实是不容易。” “不过,我花点功夫,肯定能弄得来。” 孟十九不再多说什么,现如今谁的手上都不想沾血,可肚子要紧啊。 他穿着那一身红袍子,将黄鼠狼送出门外。 便步行的朝着正阳门走去。 第204章 马前卒!!! “跟踪我。”!? 张少武从轧钢厂出来,刚过东直门的时候,就察觉出来,身后有人盯梢。 一个人有没有恶意,他瞟了一眼,心里也就清楚了。 张少武看跟在他身后,骑着自行车的那人,岁数不大,也就跟李枭差不多,剃了一个利落的亭头,像是刚剪的。 从外表来看,就是个普通孩子,安静又木讷,谈不上阳刚,可身上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气。 他骑着自行车,一头扎进街边的胡同里,脚上不紧不慢的蹬着,他没目的的在胡同里穿梭,跟在身后的那个小孩儿,倒是挺偏执。 “嘚!心有所执,必有所成。”张少武嘴上嘟囔着,骑着自行车拐进一条死胡同。 “我成全你。”! 一转眼的功夫,他就猫了起来,听见身后哐当哐当骑自行车的声儿。 砰! 张少武抬起一脚,将那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踹倒在地上。 “跟我一路了,咱俩没仇吧。”张少武看着踹倒的年轻人,旁边的自行车躺在地上,车轱辘转着。 那年轻人怒瞪着张少武,却不说话,可眼里那股子狠戾劲儿,真是少见。 “哑巴呀?”张少武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我真想不起来,你是谁?咱俩儿认识吗?” “你至于跟我一路,挎包里的刀子,赶紧亮出来吧。” 那年轻人听着张少武的言语,手里摸着刀子,猛地朝着他的肚子攮去。 单看这年轻人的狠劲儿,算个狠犊子。 砰! 张少武一脚踹在那年轻人的胸口,他手里的匕首,也被踹飞出去。 “啊···。”! 那年轻人被张少武这一脚,踹的不轻,心口隐隐作痛,惨叫一声靠在墙上。 “不是哑巴啊。”?张少武蹲在那年轻人的跟前,咔嚓一下,伸手卸掉他的下巴。 那年轻人嘴里呜呜的想说什么,却见张少武将他的舌头抠出来,然后将烟头,在舌头上捻灭。 “知道疼就行。”张少武一拳砸在那年轻人的肋骨上,又碎了几根肋骨。 眼瞅着面前的小年轻,疼的浑身冒冷汗,他靠在身后的墙上,俩腿扑腾着。 “我就问你一遍,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张少武又拿了一根烟点上。 那年轻人后背顶在胡同里的墙面上,刚才眼里的狠戾,已经变成了恐惧。 也许他不畏死,可不代表他不怕死。 “我知道,咱俩肯定没仇,我就想知道,是谁让你来攮我的。”张少武又咔嚓一声,将这年轻人的下颚骨,再次接上。 “呸呸呸。”那年轻人吐着嘴里的烟灰儿,随即说道:“是东直门的黄鼠狼,我叫他狼哥。” “他说了,只要我能攮死你,就把我当兄弟,以后还能成为四九城的大顽主。” “哦。”张少武砰的一拳,又将眼前的年轻人砸晕,随即便站起身。 他环顾四周,也没旁人,就将这年轻人骑着的自行车,收进空间里面。 现如今,自行车放在黑市里,可是紧俏货,少说也能卖个一百八九。 张少武将这年轻人,放在自行车的车梁上,扛着他就进了东直门的派出所。 派出所办案的民警认识他,见张少武扛了一个人进来,随即就问道。 “哎呦,张副科长。” “怎么茬啊?这人是干嘛的,我看岁数不大啊。” 张少武将着年轻人,扔在地上,又将那把匕首,也掏了出来。 “行凶,杀人。” “这是凶器,人被我正当防卫给打晕了。” “不过,在他没晕的时候,我问过了,是有人要买我的命。” 那民警看着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又看着那把刀,对张少武说道。 “嘚!等他醒了,你得做个口供。” “弄不好,他就是那起命案的凶手,也说不定。” 张少武点着头,手伸在那年轻人肩胛骨上,用手一捏,硬生生将晕厥的嫌疑人,疼醒了过来。 民警看着张少武的手段,倒是也没说什么,这都想攮死人家了,他没弄死这小子,都算这小子命大。 问询室里。 “名字。”?民警问着。 “我叫周坤,家住东直门北大街徐家小宅胡同33号。” “我爸叫周自力,我妈叫常素娥。” “这事儿,是黄君儿让我干的,我就想在四九城立腕子,当大顽主。” 那周坤都没怎么审,就和盘托出,哪怕家里有几口人,都给说了出来。 民警看了一眼张少武,又对那周坤问道:“你认识他吗。”? 周坤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张少武,摇头说道:“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为什么要拿刀攮他啊。”民警啪的一声,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这叫故意杀人,虽然是杀人未遂,可也要判刑的。” “弄不好,明年开春你就得枪毙,过了年就是你的头七。” 周坤听着民警的话,差点哭出来,“是黄君,他让我干的。” “继续说。”民警抬声一呼。 就听周坤三两句话,把这件事给说清楚了。 “黄君说,这张少武想吃了他的地盘,然后找了几十个,想跟他混的人,抽生死签。” “我抽中生死签,黄君给我五百块钱,还说以后,跟我拜把子,把我当兄弟。” 那民警听完周坤的话,还真是买凶杀人,随即他拿出一叠陈甲午的尸检照片,摆在周坤的面前。 “这个人,你认识不。”? 周坤低头一看,点着头:“不认识,不过我见过。” “就在黄君的家里,我不知道名字,但是我见黄君跟他倒是挺熟的。” “你怎么记着他的。”民警再次问道。 那周坤咽着唾沫,喉结上下耸动着,“这人太丑了,谁看一眼都能记住。” “昨儿晚上,我一进黄君的家里,我看他一眼,吓我一大跳。” “要不是别人说他是人,我都觉得那是个鬼。” 张少武听着他的话,没憋住笑,也怪他笑点低。 民警脸上也是有若有若无的笑意,觉得不合适,又一脸严肃,“你才十六,干点什么不好。” “幸亏,这张副科长身上有功夫,你要是真杀了人,你爹妈得哭死。” “一会儿,我通知你父母,先在派出所拘留十五天吧。” 那周坤听着民警的话,又颤声问道:“叔,我不会被枪毙吧。”? 民警没理他,而是将张少武送出东直门派出所,对他说道。 “我们会抓捕黄君,让他协助调查。” 张少武点头,他也不想在派出所逗留,随即说道:“这黄君儿你们得好好查查,我估计他买凶杀人,绝对不是头一次。” “等我见了你们的乔副局,也得跟她说说,这都什么世道,敢买凶杀人。” 他这几句话,算是将黄鼠狼快坑死了。 可那黄鼠狼,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第205章 脸皮重要还是肚皮重要!!! “少武,你可算回来了。”傻柱蹲在前院,看着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进院,就迎了上来。 张少武将自行车扎在家门口,看傻柱脸上还挺焦急,便出声问道。 “柱子哥,你是有事儿吧。”? “走吧,咱们屋里说,我听听是什么事儿。” 傻柱没等张少武说完,拽着他的胳膊,就往中院走,“你还是来我家里吧,我炖了大肠。” 张少武一进北屋,一股炖大肠的肉香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 屋里的何雨水靠在炉子边,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她看见张少武,抬头喊了一声。 “少武哥。” 张少武看了一眼作业,笑着说道:“学语文呢?” 何雨水羞赧的点着头,又将自己的语文课本合上,就听傻柱说道。 “少武,你这儿坐着,我把大肠端出来。” 张少武点头,将手放在炉子上,伸手烤着,就看傻柱端着一小盆的油焖大肠,摆在桌子上。 “雨水,你把屋里蒸的红薯面馒头拿出来,咱们就着吃。” 雨水抬起屁股,去了屋里,就见傻柱摆着碗筷,对张少武说道。 “我分出来一点肉菜,让雨水回屋吃。” “别别别!有些事儿你别瞒着雨水,她是你亲妹妹,你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张少武拦下傻柱,又见何雨水端着红薯面馒头,从屋里走出来。 傻柱摇着头,拿着碗分出一碗油焖大肠,对何雨水说道。 “雨水,我跟你少武哥,在屋里说点事儿。” “你端着菜,去你屋里吃。” 何雨水接过那一碗大肠肉,又掰了半个红薯面馒头,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 张少武总算知道,后来的傻柱为什么会被棒梗,活活冻死在桥洞底下。 也不是何雨水对他不亲,而是傻柱自己的问题。 用现在的事儿来看,这何雨水高中毕业之后,为什么急着出嫁,跟傻柱是分不开的。 这何雨水在这个院里,一是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二也感受不到傻柱给予的兄妹之情。 要不然,在后来的千禧年,傻柱不可能被棒梗逼得,冻死在桥洞下面。 毕竟,那时候何雨水可是活着呢,而且有个当警察的老公,在四九城肯定衣食无忧。 可为什么,何雨水没有帮傻柱,问题就在傻柱身上。 傻柱从十五岁拉扯大何雨水,心里觉得不亏欠,毕竟都是何大清的错。 可傻柱忽略了,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没有亲情的原生家庭,产生的逆反心理。 “少武,咱们吃饭。”傻柱张罗着,夹着大肠吃,还拿出一瓶莲花白。 张少武看着傻柱,直接开口说道:“柱子哥,你要是有事儿,不用花钱买大肠,我知道现在猪大肠可不好弄。” 傻柱啃着馒头,咧嘴笑着,“这大肠没花钱,是我们后厨的福利。”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红星公社给轧钢厂,送了一头猪。” “是我带着后厨的人,帮忙料理的,猪下水就归我们了。” “肉都被厂领导分了,我带回来一副猪大肠。” 张少武点着头,这才知道,厂领导为什么都提前下班回家了。 “少武,我找你来呢,是因为秦淮茹。”傻柱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她今儿找我,说要给我找个对象,是她本家的堂妹。” “而且,人长得很水灵,模样也俊俏,过了年就能带进城里。” “不过,她有个要求,就是每天得给她带一个菜回来。” “你说这···不会折我的寿吧。”? 张少武听完傻柱的话,心里想着,难道说秦京茹这么快就要来院里了?! 要说以后的九十五号院里,论长相,就属人家秦京茹长得最好看。 比不了十八的秦淮茹,可人家秦京茹是十八的啊。 “柱子哥,这事儿甭急着答应。”张少武吃着大肠,送进嘴里。 “她现在求你,说明秦淮茹的日子不好过。” “她为什么要你,每天带回一个菜,她不就是将这事儿,当成一门生意了嘛。” “饿肚子的不是你,你用不着上赶着的答应她。” “她要真想实心实意的给你介绍对象,你不给她肉菜,她也会给你介绍。” 傻柱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你说的对。” “搁在以前,我就没少给她带盒饭,那时候她也没说给我介绍对象。” “现在,她想跟我介绍对象,心思肯定不纯。” “柱子哥,你是真聪明。”张少武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将筷子摆在碗上。 “这秦淮茹要的不是肉菜,她想要的是拿捏住你。” “就拿说对象这事儿来讲,她对你就是利用,今儿让你带肉菜,明儿让你养活她俩孩子。” “不对,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那就是仨孩子。” “这就是个诱饵,你只要咬钩了,以后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去她的吧。”!傻柱嘴里愤懑的骂了一声,“她还想让我给她养活孩子。” “我啊!?什么时候见到她给我说的对象,我再给她带俩肉菜。” “要不然,门都没有。” 张少武翘起大拇指,又对傻柱吹捧道:“柱子哥,通透。” “她克死贾东旭,现如今又想克死你。” “反正,这事儿你得当心,她这叫画大饼,秦淮茹有没有那个堂妹,还两说呢。” 傻柱眼里大亮,端着酒盅说道:“我懂了。” “从今儿开始,我就跟秦淮茹划清界限。” “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信。” 俩人吃吃喝喝的差不多,肉也干净了,酒也干净了。 张少武从北屋走了出去,住在中院的棒梗,趴在门缝上,偷看着他回了前院。 “妈,张家的活土匪走了。”棒梗扭头对秦淮茹喊着。 贾张氏瞪着秦淮茹,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你还等什么呢。” “傻柱今儿炖的可是猪大肠,咱们院里可都闻见了。” “你现在去,咱家还能端一碗回来,去晚可就没有了。” 秦淮茹脸上纠结的咬着饱满的下嘴唇,她现在摸不透傻柱的心思。 刚才炖大肠的味儿,让秦淮茹也喉头大动,或是怀着孩子,忍不住的咽口水,就想吃口油水大的。 贾张氏看她还在愣神,伸手掐在她的腰上。 “脸皮重要,还是肚皮重要。”!? 秦淮茹长呼一口气,立马就知道,哪儿重要了。 第206章 秦寡妇,求你别克我!!! 现如今,哪还有肚皮重要,闻见肉味的贾张氏,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她秦淮茹咽唾沫,都快咽饱了。 “甭管傻柱说什么,你都得端点肉回来,只要张家的活土匪不在,那傻柱还是挺好说话的。”贾张氏在一边交代着,飘在鼻子前面的炖肉味,挥之不去。 秦淮茹站在自家的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俏脸,暗呼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又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压了压嘴角,心里想着要让傻柱看到,自己最惨的模样。 “妈!我这可都是为了咱家的俩孩子,以后您可甭在胡说八道,说我故意勾搭傻柱。” 贾张氏听着秦淮茹的话,心里在想,你现在要是能勾搭上傻柱,我心里也就不愁了,可她不能这么说。 “淮茹,我知道你这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棒梗。” “可我也是寡妇,知道当寡妇不容易,以后我也不会胡说了,知道你对东旭感情深。” “不管怎么着,傻柱炖的大肠,你必须得拿回来点,咱家又不是全要,端回来一碗就成了。” 秦淮茹看贾张氏的眼角,老是瞟着自己的洗脸盆,就知道她嘴里的碗,根本不是碗。 “妈,你先甭想着,拿回来多少肉菜。” “说不定,傻柱跟张少武已经把那炖大肠都吃完了。” 贾张氏听着秦淮茹的话,白眼翻上天,“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傻柱,带回来的猪大肠,有那么一大挂,最少得有二十来斤。” “你赶紧去吧,就算是没做的猪大肠,拿回来也成。” 秦淮茹点着头,最后又在镜子前,晃悠了几下,现如今她肚里怀了孩子,身材走样,可她本钱好,特别是自己的粮袋子,鼓鼓囊囊。 她掀开门帘,左右看了两眼,中院没什么人,冬天也没人在院里待着,而且天已经黑了。 秦淮茹心中一定,看没人注意自己,小脚快步的走到北屋的门口,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跟回自己家差不多。 “咳咳咳。”! 她故作柔弱的轻咳两声,就是提醒屋里的傻柱,随即叫了一声。 “柱子,雨水没在屋里啊。”!? 傻柱瞥了她一眼,抬声说道:“在她屋里呢,你说什么她都能听见。” 秦淮茹一进北屋,就闻见这屋里炖大肠的肉香味,扑鼻的让人发狂。 现在这年月,能吃上一口肉,真是比登天还难。 傻柱知道秦淮茹的心思,他躺在躺椅上都没起身,缓缓说道。 “秦姐,你现在来我屋里可不合适。” “东旭的头七还没过呢,你赶紧走吧,我也得回屋睡觉了。” 秦淮茹佯装的凄惨笑容,听着傻柱的话,一下就僵在脸上,不知道该怎么接上他的话茬。 少见的尴尬,出现在她的脸上,让秦淮茹进退两难。 她心里知道,现如今的傻柱已经不是以前的“傻柱”,就算自己能豁出去,也不一定能拿捏他。 可她是谁啊!?她是秦淮茹,这院子最有心机的那位。 “柱子,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对我们家都有意见。” “可我秦淮茹,扪心自问,没做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要是说,这辈子都不理我,那我现在就走。” 傻柱还是不为所动,他是真惜命,对张少武说的话,心中笃定。 那秦淮茹抬起准备迈出去的右脚,定格在半空中,就等傻柱叫住自己,却听身后的傻柱,轻飘飘的说道。 “赶紧走吧。” “让院里人看见,还指不定传什么闲话呢。” 刹那间,秦淮茹在心里骂傻柱,骂了不止千遍万遍,可鼻子下面的炖肉味,还是将她拉了回来。 她转过身,两行惨兮兮的清泪,顺着脸颊就淌下来了。 “柱子,院里人敢传什么闲话。” “我秦淮茹坐得端行得正,肚里怀着孩子,谁敢传闲话。” 傻柱一看秦淮茹卖惨的样子,从躺椅上站起来,“我怕!我真的怕。 我以前不是说了嘛,咱俩划清界限,你过你的日子,跟我没关系,我是你什么人呐?! 你怀着孩子,老是往我屋里来,院里人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说对象。” 秦淮茹听着“说对象”这仨字,嘴角又扬起笑,“柱子,你不就是担心说媳妇儿的事儿吗。”? “我秦淮茹说到做到,过了年,就回一趟秦家沟,去把我三叔家的堂妹,接到城里来。” “不过,路费得你出啊,我家的京茹,长得水灵灵的。” “十里八村,都说我京茹妹子长得好看。” “打住。”傻柱没让秦淮茹,继续自吹自擂,伸手打断道,“我傻柱真不敢指望,您给我找媳妇儿,不敢想,真不敢想。” “我家如果不炖猪大肠,你会来我屋里吗。”!? “我告诉你,你肯定不会。” 秦淮茹被傻柱数落的耳尖一红,脸上禁不住的也有点发烫。 又听傻柱掀开锅盖,对她说道:“瞅见了吗?肉,我有,还有不少。” “可我一口也不能让你吃,知道为什么吗。”? “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我就问你,你嘴里口口声声的堂妹,现在多大了,家中排行老几啊。”? 秦淮茹想都没想,抬声回道:“她快十五了,在我们家里排行老六。” 傻柱听着秦淮茹的话,拿起锅盖,嘭的一声又盖在锅上,“秦姐,我求你了,你快别克我了。” “不到十五的姑娘,我今年都二十五了。” “我就说,这样的姑娘我敢相亲嘛,我看一眼都得折寿。” “我何雨柱虽然很想早点结婚生子,可我得当个人。” 秦淮茹脸上臊的满脸通红,她现在盘算的,只不过是吊傻柱的胃口,让她给自己带肉菜回来。 却没想到,那秦京茹确实不到年龄呢。 虽说,现在没身份证,在乡下有些结婚早的,初中毕业也有成亲的。 可这毕竟是在城里,还是在四九城。 “那那那···那再等两年,京茹就十八了,我肯定把我六妹介绍给你。” 傻柱拽着秦淮茹的胳膊,直接将她拽出门外,“那你也等两年,再吃我炖的大肠吧。”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为了吃口肉,什么招都能使出来。” “我求你,求你千万别再克我了。”!!! 砰!!! 秦淮茹眼瞅着傻柱将北屋的屋门关上,她肚里饿的咕咕叫,那贾张氏看她空手回来。 嗷呶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207章 九门提督!!! 今儿是大年二十三,眼瞅着就到小年夜了。 轧钢厂保卫科最近也没出什么乱子,不管是正式的保卫员还是民兵连,都落个清闲。 张少武等着下班,准备骑着自行车,去喇叭营找白宝山他们,打算一块去大栅栏的东来顺,吃个团圆饭,涮涮羊肉锅子。 这在平时,寻常老百姓都不敢想,毕竟去东来顺吃上一回涮羊肉,得花不少钱跟粮票。 “张副科长,东直门派出所的民警同志,来找您了。”刘红兵进值班室汇报着。 张少武站起身,利落的穿好大衣,从值班室里走出来,就在此时科长赵长海也走了过来。 “派出所什么事儿啊!快下班了,他们来找你啊。” 张少武呼着哈气,淡笑应道:“前几天,有个毛头小子,想要在四九城立腕儿,拿刀要攮死我。” “后来被我扔进东直门的派出所,听说是一个叫黄鼠狼指使的。” “我估计,就这点事儿,不是别的大事儿。” 科长赵长海点着头,就见东直门派出所的两三位警察,并没走进轧钢厂,只是在厂门口等着。 “您好!孙所,您找我是故意杀人那事儿吧。” 孙所长点着头,将张少武领到一边,对他说道:“我们调查清楚了,也对黄君进行了传唤。” “据他交代,不是黄君让周坤去攮你的。” “是周坤自己想要在四九城闯出名声,才对你下手的。” 张少武脸上带笑,心里知道,这是黄鼠狼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手段。 “他闯名声,拿刀子攮我,我可亲耳听到,是黄君指使的。” “再者说,我又不在江湖上混,他攮我是几个意思。” “难道说,他攮死我,想来轧钢厂当保卫科副科长。” 那孙所长听着张少武的话,脸上带着轻笑,“这事儿,我们派出所已经调查清楚了。” “再者说,那个行凶的嫌疑人周坤,对你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们过来就是想让你,去一趟派出所,跟黄君儿见一面,把疙瘩解开。” “大伙儿都平平安安,舒舒坦坦的过个年。” 张少武长长的叹了口气,“嘚!我不让您为难,不就是去派出所,跟黄鼠狼见一面嘛。” “等以后,黄鼠狼拿刀攮死我,那就算是有实质性伤害,到时候我捂着肠子,跟您报警来。” 那孙所长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可四九城里的事儿,错综复杂,在街面上混的大顽主,都有各自的人脉。 而他们要考虑的,就是四九城的安稳。 张少武跨上自行车,跟在孙所长几位警察后面,到了东直门派出所门口,直接走了进去。 羁押室里,黄鼠狼坐在凳子上,瞅见张少武进来的时候,嘴角挤出一丝笑。 那孙所长搓着手,看了俩人一眼,沉声说道。 “你俩有什么疙瘩,现在就解开,以后可别再干这混蛋事儿了。” 那黄鼠狼朝着张少武伸出手,刚想说话的时候,张少武快速的沾手一握。 “孙所,我原谅他了。” “以后等他攮我的时候,我吊着半口气,匍匐前进,爬到派出所的门口,大呼救命。” “然后,你们再依法审判他。” 他说完,抬脚就走,直接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黄鼠狼脸上不痛快,可不敢说什么,只能悻悻的赔笑,对孙所长说道。 “老孙,那我走了啊。” 孙所点着头,又抬声警醒道:“记住喽!现在不是民国的时候,以后甭打来打去。” 黄鼠狼连连点头,慌不迭的出了派出所的门,骑着自行车就往正阳门赶去。 他迎着冷冽的寒风,大毡帽扣在头上,就算吹得额头发红,黄鼠狼都不觉得冷。 他没骑出正阳门的城门楼子,而是拐进一个胡同里,在一户小院门口停下,迈步走了进去。 那院是四四方方的四合院,就这一进院,只住了一户人。 黄鼠狼刚走进去,就见“猴魁”孟十九,站在门廊下面,招呼的说道。 “黄君儿,提督爷在屋里等你呢。” 黄鼠狼抬脚进了屋,看见屋里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面瘫脸的中年人,俩眼下面都有卧蚕,不苟言笑,梳着亭头,俩眼跟两口古井一样。 “提督爷,小的跟您请安了。” 这黄鼠狼施的是满清的礼数,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少不了一通责骂。 可黄鼠狼既然施满清的“请安”礼,就知道眼前这位九门提督的性子。 “都什么年代了,别弄这些封建礼数,你坐在一边。”九门提督慢悠悠的说着。 黄鼠狼脸上堆笑,又对九门提督说道:“提督爷,不管是什么年月,您都是小的们的九门提督。” 他一脸谄媚的说着,半个屁股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又皱着眉头说道。 “提督爷,您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我刚从东直门派出所出来,差点就出不来了。” 那九门提督的脸上,还是一丁点表情都没有,似乎这一张脸僵硬了半辈子,哪怕是嘴角的一点笑,都让人看不出来。 “你那档子事儿,我听孟十九说了。” “现在不比民国,不是乱世的时候,你还想找竹叶青那伙人,帮你杀人。”? 黄鼠狼谨小慎微的听着,挨着椅子面的半个屁股,又往前挪了几公分。 他又听九门提督继续说道:“道上有规矩,咱们吃江湖这碗饭的,就更得守规矩。” “白道的规矩,是咱们端着的饭碗。” “黑道的规矩,那是咱们的命根子。” “你既然求孟十九,为你牵线搭桥,去找竹叶青那伙人,帮你出手杀人,我就知道是你先坏了规矩。” “杀人不难!杀人不留麻烦,可就难了。” “你以后要想背一条人命过日子,这辈子就算不被抓,也跟得了绝症没分别。” “除非,你杀的是该杀之人,比如说当年的鬼子,那就另说。” 黄鼠狼点头,嘴里“嗯”了一声,又见九门提督站起身子,缓缓说道。 “可你买凶杀人,你要的还是自己那张脸,你想用自己下三滥的手段,办下三滥的事儿,找回自己的脸蛋子。” “你要是有本事,你的脸面就自己找回来。” “四九城里的这碗水,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搅浑。” “把水搅浑的人,捞到大鱼的人不一定是你,可丢命的肯定是你。” 黄鼠狼再次点头,“提督爷,那陈甲午死在人家手里,我是真的怕。” 九门提督瞟了他一眼,“怕?我要是亲手弄死陈甲午,比杀鬼子还痛快。” 黄鼠狼不敢多说一句话,就听九门提督沉吟片刻说道。 “这样吧,我去会会他。” 黄鼠狼听着九门提督的话,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第208章 与九门提督的第一面!!! 小年夜的晚上。 时不时的,能从东来顺的窗口,看见色彩斑斓的烟花。 或许是今儿过节,上东来顺涮羊肉锅子的人,并不少。 若是看着东来顺,涮羊肉的场面,还以为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了呢。 张少武看着周围涮羊肉锅子的人,那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老百姓肯定也不舍得来这儿吃。 还是那句话,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 幸福的人可能会一直幸福,悲惨的人也可能会一直悲惨。 张少武这一张桌上,坐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就见桌子上摆着切好的羊卷肉,还有羊肚跟六七盘素菜。 “崔爷、三舅、宝山、枭儿、小纪、四舅姥爷、耀祖。” “今儿是咱们大伙的团圆饭,明年说不定,还能再来俩人。” “再过六个月,也就是七月十八号,就是李军出来的日子,到时候咱们再来涮羊肉锅子。” 李枭听着张少武,还惦记着他哥出狱的日子,眼里又饱含热泪。 “少武哥!我前天去探视我哥了,他让我给您带句好,我敬您一杯茶。” 张少武晃着下巴,拿着茶杯轻轻举起,“等你哥出来,我到时候再想个辙,弄个铁饭碗端上。” 李枭抿着嘴点头,喝茶跟喝酒似的,灌入口中。 这东来顺哪都好,就是不让喝酒,要不然几人不会少喝。 师爷白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九岁公”王耀祖,就见王耀祖也端着茶杯站起来。 “少武哥,以前是我不懂事儿,您多担待。” “我想说的话,都在茶里了。” 张少武脸上带笑,拿着茶杯在桌子上,轻轻磕了一下。 “现在咱们是兄弟,以前的事儿,就甭提了。” “咱们现在吃的是一锅饭,甭说两家话,这话以后可甭再说了。” 他说着,端着一盘切好的羊羔肉,一脸灿烂的笑道:“吃肉喽。” “下肉,下肉,下肉。” 一伙人端着眼前,荤的素的,都往滚烫的铜炉火锅里倒。 他这一桌子,算是人最多,也最闹腾的。 不过,在东来顺吃涮羊肉的人,吃的就是这股子热闹劲儿。 不热闹,火锅吃着也不得劲儿。 东来顺的里面,跟街面上,那就是两个世界。 一面有人在享受火锅,一面有人还冒着寒风在讨生活。 张少武几人拿着筷子,夹着涮羊肉,蘸着浓浓糊糊的二八酱,就往嘴里送。 铜炉上的热气,往几人眼前飘,嘴里的肉就没停下来过。 “东来顺的羊肉火锅,是吃着香。”师爷白吹着冒热气的羊肉,送进嘴里的时候,又晃着下巴说道。 “就是这素菜吧,差点意思。” “这要是在沈阳,那涮火锅的素菜,可就多了。” “什么酸菜、豆腐泡、宽粉、香菇、金针码、鱼皮,黑木耳。” 张少武听着师爷白的话,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这简单啊。” “等李军出来的时候,咱们大伙去东北,尝尝人家的东北火锅。” “好。”九岁公王耀祖嗷呶一嗓子,脸上的笑少了点江湖上的老奸巨猾。 孩子就是孩子,甭看王耀祖在盗门里面,是一位人物,可年纪在那儿摆着呢。 张少武一眼看穿王耀祖的心思,随即对师爷白说道。 “四舅姥爷,过年的时候,你想回东北,就回东北。” “等过了年,您再回来,我这儿永远有您一口饭吃。” 师爷白丑皴皴的脸上,堆着笑,“我可不上你的当,今年就不回东北了。” “再者说,俺们想回东北,什么时候回不去。” 他说着,又摸着王耀祖的头,“他家就在四九城,哪儿也不去。” “九岁公”王耀祖听着师爷白的话,眼里掠过一丝思绪,年幼的脸上,又露出老成的笑。 “爷爷在哪儿,我家就在哪儿。” 师爷白夹着一筷子羊肉,夹给王耀祖,爷孙俩相视一笑。 就在此时,旁边吃完的一桌,又坐上两个人,一位穿着缎面的黑袄,面瘫的脸。 对面坐着一个秀气的男人,也穿着一身缎面的青袄子。 这俩人的气场很有压迫感,时不时有人偷看两眼。 九门提督想要打听一个人在哪儿,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稍一打听,就知道张少武在东来顺涮羊肉呢。 那九门提督的磕炮眼,瞟了一眼张少武,随即收回眼神,便正襟危坐。 “提督爷,我没看出这小子,是个人物啊。” “除了面貌俊朗,也谈不上是人中龙凤。” 九门提督拿着筷子,将羊肉放进沸腾的铜炉清汤里,淡声说道。 “吃肉。” 孟十九点头,也拿着筷子,细嚼慢咽的尝着铜炉里的嫩羊肉。 张少武瞥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坐着的俩人,他从九门提督的眼角,看出一丝丝的贼光。 当然,这不是偷东西的贼光,而是一种偷偷摸摸的“瞟”。 这让张少武又起了提防的心思,毕竟黄鼠狼在东直门,算是不大不小的顽主。 张少武为了试探心里想法,站起身,端着蘸料的小蝶,贴在九门提督的跟前走过。 就这一刹那,九门提督与孟十九的目光,一起挂在他身上。 张少武嘴角带笑,端着蘸料的小碟,满满的打了一碟芝麻酱,捧在手里。 那孟十九存心想试试他的身手,就在张少武靠近他桌子的时候,那孟十九来了一招“青衣撩”,脚背如钩,不动声色的勾在张少武的脚背上。 张少武脸上也没一丝神情,既然知道这俩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也就没留手。 他脚若太极,进退半寸,右脚跟一尾灵活的鱼,晃过孟十九的“青衣撩”,又借着身子不稳,那一碟“二八酱”,张少武直接糊在九门提督的脸上。 啪! “哎呦,您这朋友,故意给我使绊子,我没站稳,弄您一脸。”张少武又伸出手,在九门提督的脸上,随手揉搓。 “猴魁”孟十九坐不住了,却听九门提督笑着说道:“不碍事儿,不碍事儿。” “现在这年月,能用芝麻酱洗脸,也算奢侈了。” “是我朋友的过错,您用不着道歉。” 那孟十九又坐回椅子上,眼角将张少武的浑身上下,都剐了一遍。 “您要是不让我赔钱,那我可就走了。”张少武脸上带笑,站在一边。 那孟十九看向九门提督,就见那九门提督轻轻摆手,“您走您的,是我朋友有错在先。” 张少武听完九门提督的话,给白宝山几人使了个眼色,“哥几个,咱们吃饱了,就赶紧颠吧。” 那六七人起身,就见张少武临走的时候,对九门提督灿烂一笑,又与“猴魁”孟十九,水火不容的对视一眼。 第209章 猛人!!! “提督爷,这小子肯定是认出你了。”孟十九坐在对面说着。 东来顺的服务员给他递上一块热毛巾,还端了一盆温水,让九门提督洗了一把脸。 那九门提督将毛巾放进盆里,面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对那服务员笑着说道:“谢了。” 那服务员嘴角咧着,抬声应道:“您甭客气。” “我们经理给我交代过了,一定要服务好您。” “您看看,还用不用给您再拿一块干净的毛巾。”? 九门提督摆着手,温和道:“不用了,我的脸没那么金贵。” 等服务员下了楼,九门提督用筷子夹着铜炉里的涮羊肉,蘸着二八酱,也细嚼慢咽的吃着。 “他呀,肯定不认识我。” “他要是认识我,不会摸了我的钱袋子。” 孟十九回过神,赶紧伸手去探自己的裤子口袋,“我的钱袋子也没了。” 九门提督拿着筷子,在孟十九的眼前晃了晃,“是刚才,跟他一块吃饭的小孩儿,下的手。” “八九岁的年纪,就有一对狸猫指,看来是盗门的人进京了。” “不是···这什么路数啊。”孟十九怪戾的喊了一嗓子,“提督爷,您都看见他偷我的钱了,您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九门提督继续夹着羊肉,在滚烫的铜炉里涮着,“又不是偷我的钱,我急什么。”? 孟十九哑口无言,可这好像就是九门提督的性子,从来不管闲事儿。 “提督爷,您的钱袋子也被偷了,您也坐得住。”? “他这次偷钱,下次指不定就摘咱们脑袋了。” 九门提督将桌子上的羊肉,都尽数涮干净,最后送进嘴里,一口咽下,意犹未尽的说道:“现如今的羊肉,比不上以前的了。” “小料也不成,都是糊弄人的东西。” 孟十九不知道九门提督在卖什么关子,他是一口羊肉没吃,也站了起来。 “他的人要是不摸咱俩的钱袋子,我还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可既然,他的人摸了咱们的钱袋子,那咱就能先礼后兵。” 九门提督抹了一把嘴,与孟十九刚走下楼,却被东来顺的经理,伸手拦了下来。 “提督爷,魁爷。” “您看看这是不是您两位的钱包。” 九门提督与孟十九看了一眼,东来顺经理递上来的俩钱包,又轻描淡写的对视二眼。 俩人各自拿回自己的钱包,就听孟十九浅笑说道:“提督爷,这是个妙人啊。” “偷了咱们的钱包,还给送回来,倒是懂事儿。” 九门提督拿着自己的钱包,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摇头说道。 “这不是个妙人,是个孙子。” “钱给咱们拿走了,包给咱们还回来了。” 孟十九掀开钱包一看,里面也不算空空荡荡,还给他们剩下二毛钱。 “嘿!他这是在打咱们的脸呐。”!!! 九门提督将钱袋放进怀里,看着不远处的正阳门说道:“去知会一声鼓楼的钱三登,与什刹海的周玉文,就说在明儿个,我去南锣鼓巷,见见这个张少武。” “我看他不像是杀陈甲午的人,不过那俩盗门的人,倒是挺像刀尖舔血的。”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拢起这么一伙人,这要是在民国的时候,也是一方人物。” 孟十九缓缓点头,将手拢进随身带着的狗皮筒袖里,“刚才,有个咱们脸熟的。” “我记得他姓崔,是崔家当铺的东家,外城的西三旗。” “虽说这些年没见过,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那姓崔的没少在正阳门的八大胡同里快活。” 九门提督点着头,“崔沛怀···应该是他。” “我记得娼门势大的时候,他在八大胡同里算是数得着的人物。” “他跟这帮小辈混在一块,看来是真成破落户了。” 孟十九娟秀的眉眼一弯,接过九门提督的话茬说道:“现如今破落的还少啊。” “就现在的京剧,我感觉唱不了多久了。” 不远处破败的城墙,对上孟十九这句话,又显得他这句话更为落寞。 俗世洪流,站得住脚亦是千辛万苦了。 ······ 翌日一早。 孟十九就去了一趟鼓楼,找到鼓楼最大的顽主钱三登,将九门提督的话带到了。 “提督爷要去会一会这个张少武,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钱三登叼着一根大前门说着。 孟十九不喜欢闻烟味儿,就从钱三登的屋里走出来,“陈甲午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 “东直门的黄君儿,心里猜测是张少武下的死手。” “他本来想着,让蛰伏的竹叶青那伙人,直接弄死他。” “可提督爷不想将四九城的江湖水搅浑,就想亲自去见见他。” 钱三登将烟头吐在地上,掏出烟盒又想磕出一根,见孟十九一脸嫌弃,也就作罢了。 “这张少武我知道,在轧钢厂的保卫科当副科长,有官帽在脑袋上。” “提督爷考虑的也对,现如今不是民国的年景,不能老是想打打杀杀。” “等周玉文过来,我跟他一块先去见见张少武。” “以前,我还不知道,鼓楼出了这么一位猛人。” 俩人说话间,那“立地太岁”周玉文就走进这院里。 他看见孟十九,淡淡颔首算是打了一声招呼,随即说道:“那陈甲午,肯定不是死在张少武的手里。” “还有就是,这张少武跟我关系匪浅,打过斗过,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而且,他身手了得,千万可想着动手,你们肯定得吃亏。” 钱三登揉搓着自己的脑袋,难以置信的问道:“他有这么猛吗。”? “比当年的神枪李书文还猛。”!? 周玉文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一位不信邪的,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甭不服气,他就是这么猛。” “我没见过李书文,可我亲眼见过,他能将我兄弟李仲申,按在地上打。” “如果,要是搏命的话,我仲申兄弟肯定得死。” 钱三登搓着下巴,连连摇头,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不信,我真不信。” “你兄弟李仲申我知道,一身崩拳的本事,实打实的杀人技。”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 周玉文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就知道少不了挨一顿揍。 第210章 糟蹋大顽主!!! 鼓楼这片,对于钱三登来说比任何人都熟悉,那九十五号院,不说闭着眼,也能摸着。 “你俩甭进去了,我一人去会会张少武。”钱三登这话,是对孟十九跟周玉文说的。 周玉文摆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就站在南锣鼓巷的巷子口,叼着一根烟。 孟十九挪着步子,也不与周玉文站在一块,可眼神也飘进九十五号院的巷子口。 他也想知道,周玉文口中的猛人张少武,到底有多猛。 那钱三登一进九十五号院的胡同口,就见挺着大肚子扫雪的秦淮茹,抬声问道。 “您好,我请问张少武是住这个院吗。”? 秦淮茹上下打量着钱三登,一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不是平头老百姓。 “对,张少武住在前院,是我们院的四大爷。” “您是他朋友吧,我带您进去,他家特别好认。” 钱三登摆着手,心里想了想,还是不能太唐突,毕竟这张少武是轧钢厂的副科长。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会儿,您扫您的地。” “我多嘴问一句,这张少武在你们院,名声怎么样。” 秦淮茹听钱三登这么问,立即堆笑问道:“您是他对象的父亲吧。” “我听说少武处了个对象,还不知道是哪儿的人呢。” “您甭见外,我现在就带你进院,他这人???···不错,人品挺好的。” 那秦淮茹不敢说他不好,毕竟他是真的“活阎王”。 就在此时,张少武推着自行车,从院门走了出来,就听秦淮茹抬声吆喝道。 “出来了,出来了。” “那就是张少武,您···人呢?。” 钱三登瞅了一眼张少武,立即猫在巷子口处,就看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准备出巷子。 “少武,刚才有个人来找你,一会儿就不见人影儿了。”秦淮茹抬起嗓门说着。 张少武没想理她,蹬着自行车,就往街面上走。 砰! 钱三登趁着张少武不注意,一脚踹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谁曾想张少武来了一个原地掉头。 他提起自行车的车把,悬起前轮,朝着钱三登的面门砸了上去。 那钱三登本想拼着一口蛮力,握住滚动的车轮,却见张少武凌空一脚,踢在他的脸上。 哐噔! 张少武稳稳的骑着自行车,一脚将钱三登踹到墙面上,他单脚撑地,瞪着钱三登。 “你回去跟黄鼠狼带句话,别弄个阿猫阿狗的找茬。” “那陈甲午的死,跟我没关系,要真是我下手,绝对不会弄死一个。” “还有,让黄鼠狼小心一点,我本来不想跟他太计较。” “他三番五次的想攮我,这一回我肯定让他下半辈子,瘫在床上。” 那钱三登看着张少武,都没走下自行车,都能将自己压着打,心口还隐隐作疼。 说心里话,他还真是不太服气。 “呸。”钱三登从泥地上站起来,扬起下巴说道:“甭说大话,你下来咱俩比划比划。” 张少武又看了几眼钱三登,歪着脑袋问道:“你不是黄鼠狼的人。”? 钱三登摆着“八极拳”的拳架子,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他算个鸟,能指使的了我。” 张少武嘴角带着笑,环顾四周,一看胡同里也没旁人,就将自行车扎在一边。 猛地炮手出拳,砸在钱三登的面门上,那钱三登举起双臂格挡,可他发现,张少武的拳是真的重。 砰砰! 他两三拳就将钱三登,砸的靠在墙面上。 张少武也不留后手,一拳接着一拳,又砸在钱三登的脸上。 地上的烟头都没灭,那钱三登就被揍得两眼乌青。 “停停停。”钱三登死死的靠在墙上,大声喊着。 张少武眼看钱三登害怕,又拍了拍他的脸,“以后,甭随地吐痰,多他妈恶心。” he~~~tui!!! 那钱三登的胸腹,剧烈的起伏着,心里就俩字。 “猛人。”!!! 鼓楼出了这么一位猛人,他身为鼓楼的大顽主,竟然不知道。 他算是被活活糟蹋了!!! 从他在四九城开始混江湖,就没被揍得这么惨过。 “我叫钱三登,不是黄鼠狼的人。” “是周玉文让我来找你的,我就想试试你的身手。” “他说你很猛,我还不信。” 钱三登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着,就怕张少武听不清。 “哦,周哥让你来找我啊。”张少武又跨上自行车,然后对他说道。 “等我有空了,去什刹海找周哥去。” “他让你找我,是不是有别的事儿。”? 钱三登的心脏,还在哐哐的跳着,浑身酸疼,肋骨好像是断了两根。 “九门提督要见你,就这个事儿。” 张少武听见“九门提督”四个字,眼神眯了起来,“他现在人呢。”? 他刚问着,就有人伸手搭在他肩头上。 张少武想都没想,单脚撑地,跨着自行车就是一个过肩摔,就听砰的一声,身后拍他肩头的人,被摔在地上。 “是你。”? 躺在地上的九门提督,点着头,“是我。” 嘭! 张少武出拳的速度极快,一个全力的炮拳,砸在九门提督的右眼眶上,他揪起衣领。 “孙子,昨晚上我就知道你不对劲儿。” “在东来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冲我来的。” “你还算不错,没去我家里找茬儿,还算懂规矩。” 九门提督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胯骨,被他摔的不轻。 张少武说着扎好自行车,瞪着钱三登与九门提督,继续说道。 “怎么茬儿啊!要不茬一场群架,你们都上。” “我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骨头都给你踩折了。” “少武。”身后又传来周玉文的声儿,他扭头一看,就见周玉文小跑过来。 “哟,周哥。”张少武笑意浓厚的看着周玉文,“你也为黄鼠狼来撑场子了。” “这黄鼠狼可以啊,老老少少,一块上吧。” 孟十九站在一边,也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便知道张少武还真是一员“猛将”。 “少武,这位是四九城的九门提督,督门关天。”周玉文开口介绍着。 张少武又重新打量了九门提督两眼,抬声说道:“我还以为,又是黄鼠狼找的杀手呢。” “合着,您是四九城的九门提督啊。” “幸会,幸会。” “我借过,接过。” 他这一声接过,明摆着没给九门提督面子。 就听九门提督握着他的车把说道,“咱们去魁字楼。”!!! 第211章 魁字楼!!! “我要是不去呢。”!? 张少武两眼如炬,就单脚撑着地面,看着抓车把的九门提督。 “不去就不去吧。”九门提督却松开了车把,这倒是让人没想到。 “你与黄君儿的恩怨,本来我是不想管的,可你们闹出了人命。” “那陈甲午死了,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 “昨晚上,跟你一块涮羊肉的一老一小,是盗门的人吧。” “我关天大半辈子,博得一个九门提督的虚名,你们的事儿,我也本不想管。” “可是,四九城这碗江湖水不能被你俩搅浑了,要不然都没好下场。” “陈甲午死了!接下来,死的可能是黄君儿的人,也有可能是你的人。” 张少武坐在自行车上,听着九门提督的话,就见那九门提督缓缓说完,抬脚就要走。 “行!我去···我去您说的魁字楼。” 九门提督没理会他,毕竟刚被他过肩摔了个大屁股墩,够丢人的了。 更何况,这孙子就没把九门提督放在眼里。 “少武,你去把自行车推回家,我带你去魁字楼。”周玉文说道。 张少武又看了几眼九门提督的背影儿,随即将自行车骑回院子,扎在家门口。 那周玉文开着公务大吉普,停在胡同口,张少武坐在副驾驶上,便准备去魁字楼。 目睹一切的秦淮茹,握着扫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周玉文双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对张少武说道:“少武,这九门提督是咱们四九城里,头号大的顽主。” “这么说吧,在民国的时候,九门提督就是所有江湖人,都尊敬的一位人物。” “现如今,虽说是新社会了,可你能结识上九门提督,往后肯定是有好处的。” 张少武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前面一辆老式福特,淡声说道。 “周哥,我这人就讲一个理字。” “他陈甲午先挑起的事儿,还扬言要弄死我的兄弟,扔到城外喂狗。” “虽说,他的死不是我下的手,可我心里痛快。” “就眼巴前的九门提督,他要是黄鼠狼搬来的救兵,动手就是了,只要甭殃及家人,怎么着都成。” 周玉文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陈甲午死的不冤枉,这事儿我也打听了。” “杀他的人是个行家,而且是行家里手,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一刀进,一刀出,我估计是陈甲午以前的仇人。” 张少武笑而不语,也摸了一根周玉文的白红梅点上。 周玉文吐着烟雾,又看了张少武一眼,继续说道:“九门提督可不是黄鼠狼的救兵,他是四九城里的公道人。” “四九城的这碗江湖水,一旦被搅浑了,咱们都落不着好。” “你跟黄鼠狼再这么打下去,衙门的快刀可就落下来了。” 张少武嘴里抽着烟,缓缓点头:“我知道,要不是陈甲午动手,弄了我的兄弟,我也不会···。” 他这句话没说完,可也将周玉文吓得心脏怦跳。 难道说,杀死陈甲午的真是他张少武?!!! “立地太岁”周玉文不敢往下想,反正这事儿成了一桩悬案。 俩人说话间,周玉文一脚油门,停在一处古香古色的木楼前,这地儿离正阳门有一里地,旁边是四九城戏剧院,不远处就是紫禁城,还能看见故宫明黄色的屋顶。 几人先后进了魁字楼,张少武一进这院里,踏过门槛,看见两边塑着四大天王的神像,形神具备,猛得一眼吓哭小朋友。 再往里进去,有个青铜神像的关公爷,手持青龙偃月刀,立在魁字楼的中央。 张少武头一次进魁字楼,这地方不像是北方的建筑,更像是江南水乡的徽派楼阙。 魁字楼不大,可意境不错。 有点一窗一小趣,一步一天地的意思。 这魁字楼的最后一处亭阁,上面挂了一块匾额,只不过用红布盖着,看不清上面的字眼。 后来,听周玉文说,魁字楼上面的那块匾额,悬的是“天王殿”仨字。 张少武进了魁字楼中,他看着九门提督,站在天王殿那块匾额下面,便迟疑的叫道。 “九门···提督。” 九门提督摆着手,“甭叫这个,叫我一声关叔就成。” 张少武嘴里利索的喊了一声,“关叔,您叫我来魁字楼,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我说句实话,还是挺忙的。” 九门提督的面瘫脸上,带着轻笑,“一会儿,我让黄君儿过来,你们握手言和。” “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张少武心里琢磨了一下,倒也点着头,毕竟他也没想要黄鼠狼的地盘。 现如今,鸽子市多了也扎手。 他背着手,看着魁字楼的匾额下面,有一块木雕,上面雕着一篇“满江红”。 可这满江红,并非是岳武穆那脍炙人口的那一篇。 “认识字吗。”?九门提督抬声问道。 张少武点头,“写的不错。” 猴魁孟十九也凑到几人跟前,淡声说道:“那是,也不看是谁写的。” “这是当年谭嗣同在魁字楼留下的墨宝。” 他说着,嘴里用京戏腔调还轻轻念着,每个字听着还很激荡。 驮柱金貔,三游地,天王幡举。 经朽戬,犹如雄势,仿佛吞吐。 闻仲招旗兵马界,凌霄列阵神仙府。 九重千古,阁四面罡风,乾坤怒。 “谭先生写的好,可这下面留白,是不是留的多了。”张少武指着这一篇满江红,出于好奇的问道。 “猴魁”孟十九瞥了他一眼,并没说话,而九门提督沉声说道。 “这篇满江红,谭先生并没写完。” “后来的事儿,你也就知道了,所以留了一大片白。” 张少武看着那一篇“满江红”,连连点头,淡声道:“谭先生浩气英魂,千古回响,我想他最后没写的,才是自己想写的。” 他说着,又看着天王殿上面的天王浮屠,对眼看过,有一尊活灵活现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谭嗣同写的满江红,一看就是天庭的四大天王,借古讽当年的满清。 张少武看了几眼齐天大圣的“图腾”,对九门提督说道:“关叔,我能来个续写不。”!? 第212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魁字楼的几人,都听着张少武的话,对视了几眼。 那孟十九脸上带着奚落的笑,嘲弄道:“来魁字楼的人不少,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要续写这一篇满江红的。” “这可是谭先生留下的名篇,要是没十斗才情,甭画蛇添足。” “十九。”九门提督大喝一声,直接打断孟十九,脸上不悦的说道。 “来魁字楼的人不少,谭先生留下这满江红,也想有人能续写下去。” “你我写不出,难道就不让旁人写了。”? “咱们都是四九城的老人,首善之都,怎能没这点肚量。” 孟十九瞥着眼角又看了张少武一眼,便立于一边不再说话。 九门提督去魁字楼的书房里,拿出文房四宝,摆在一张黄花梨的桌子上。 他亲手研磨,将砚台里的墨汁,研的又细又黑。 “少武,你来捉笔,写你心中所想。” “我想谭先生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魁字楼中的周玉文跟钱三登,都默默看着张少武不动声色,站在一边。 张少武也不怯场,他以前本来就是中文系出身,肚子还真有点墨水。 他捉着一根狼毫小笔,蘸上墨汁,在砚台边上磨了磨,将毛笔尖上的墨水,回滴入砚台里。 张少武大笔一挥,就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 叹弼马,擒不住,今何在,威如虎。 更阶衔内外,壁分门主。 坐案烛莲攀果色,蒙尘宝剑插泥土。 再试手,肯教那浮屠,压山去? 辩经兴教寺,倾酒天子船。 老来羞作少年游,愿酌一江春水,向西游。 ······ 那“猴魁”孟十九呆住了! 他本就是唱戏的名角,对诗词歌赋很是喜欢,专门还抄录不少红楼梦里的诗词。 一个人有没有才华,从他落笔的第一个字开始,就能看出来。 这一篇“满江红”不敢说胜过谭嗣同,可也算的上是一首佳作。 而且,还是上乘的佳作。 这魁字楼里,来来往往多少文人墨客,都想捉笔续写谭嗣同的这一篇满江红,最后却不了了之。 要说这四九城里,文采斐然的比比皆是,可有这份才情,又有这份胆气的,也就他张少武一人而已。 “十九!你说他写的怎么样。”?九门提督问着孟十九,脸上的欣赏,是藏都藏不住。 孟十九嘴角带着轻笑,淡声说道:“字丑!可这篇满江红,写的真不错。” “刚才,是我自己没肚量,看走了眼。” “咱们四九城,还真是文豪辈出,了不起···当真是了不起。” “我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好的文采了。” 张少武将那毛笔搭在笔架上,笑着说道:“我也就是瞎写,看了几眼齐天大圣,手痒落笔。” “关叔,您要是喜欢这幅字,我给您换样东西怎么样。” 九门提督看了一眼这字,就知道张少武,肯定是看上魁字楼里的一样东西了。 “行!我今儿心情好,你说吧。” “看上魁字楼里的什么东西了,我琢磨琢磨。” 张少武听着他的言语,抬起嗓门说道:“您别琢磨啊,就说成不成。” “您要说不成,我也不是无赖,非得缠着您要。” “可往后,我看见您,就当是不认识,关叔这俩字,我可就不叫了。” “嘿!我总算遇上,比我还流氓的人了。”九门提督怪戾的喊了一嗓子。 魁字楼里的几人,都相视一笑,顿时觉得张少武挺对脾气。 身为鼓楼大顽主的钱三登,也瞅了几眼张少武,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心里有了结交的心思,便搭上话茬说道。 “提督爷,您就听听少武要什么,他要是想要魁字楼,咱们肯定不给。” “可要是一件小物件儿,您就当是赏给小辈儿的。” “再者说,您赏给别人的物件儿还少啊。” 九门提督的磕炮眼,将魁字楼的几人,都瞥了两眼。 又听孟十九说道:“你可甭要大件,这魁字楼的东西,好多都是文物,你拿不走。” 张少武脸上无比灿烂的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拿起研磨的砚台说道。 “我平时就喜欢练字,就要这个砚台。” “好么!这是上好的澄泥砚,知道这方砚台是谁的吗。”?九门提督扯起嗓门问着。 张少武看了几眼这砚台,堆笑说道:“我认识字,这不写着的么。” “孤石老人的砚铭,纪晓岚的呗。” “行家。”孟十九闻言,却少见的哈哈大笑起来,又对九门提督说道。 “提督爷,他还真是个行家,不但有文采,读书读的也不少。” 那周玉文、钱三登随即也看了几眼那砚台,却不说话,可脸上的笑意不减。 “嘚!这方澄泥砚,是纪晓岚传下的宋代孤品,你以后好好收藏着,可不许没钱抽烟给卖了。” “而且这方砚台,是乾隆帝在内务府选出来的,亲自赏给纪晓岚的。” “我告诉你,这块澄泥砚,可能苏东坡也用过,你一定得好好珍惜。” 张少武听完九门提督的话,用一张空白的宣纸,将这尊澄泥砚包上,放到自己兜里。 “谢谢您嘞,提督爷。” 魁字楼里的所有人,看着张少武这副讨巧的嘴脸,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张少武的身上,就是一半儒气,一半匪气,让跟前几人,很是欣赏。 九门提督再次看着他写的“满江红”,亲手收拾了起来,准备拓印下来,雕成浮屠,挂在魁字楼里。 就在这时,从魁字楼的门口,就见黄鼠狼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模样老实巴交的,穿着一身破棉袄,戴着瓶底子厚的眼镜。 黄鼠狼几步走进魁字楼,先是对九门提督抱拳拱手,“提督爷,我来了。” 随即,他又对孟十九、周玉文、钱三登,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黄君儿,今儿你俩的事儿,必须得有个了结。”孟十九替九门提督开腔说话。 “那陈甲午死了,你也甭计较,我知道你也不在意他。” 黄鼠狼点头,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 “行。”! “可今儿,我要跟他来一场文斗。” 第213章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 “文斗。”!? 这俩字从黄鼠狼的嘴里吐出来,可就变味了,虽说他在东直门算是个顽主,可“文斗”这俩字,都一定会写。 魁字楼的几人,都将眼神,放在他带来的那人身上,灰衣灰帽儿,一看就没坏心眼儿,妥妥的老实人长相。 “黄君儿,甭扯淡了。”周玉文跨出一步,走了出来,瞅着黄鼠狼说道。 “你知道什么叫文斗嘛,就敢张嘴文斗。” “大国手那弘,你知道是谁吧?他的围棋技艺,在四九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吧。” “可大国手都输给张少武了,我在北大的围棋馆亲眼所见,那弘还是我亲自去请的。” “你要是有大国手两下子,至于在东直门,守着几个鸽子市过活?” 魁字楼里的几人,大多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并没见过当年赢了大国手的张少武。 九门提督掀起磕炮眼的眼皮子,嗓音浑浊,也对黄鼠狼说道:“黄君儿,这文斗是什么章法。”? “你赢了如何,输了如何。”? “本来,这件事儿是你有错在先,我当个和事佬,出面调停。” “现在,你又想文斗,这事儿可有说头了。” 黄鼠狼听着九门提督的言语,瘪了瘪嘴,扬起嗓门道:“我输了,东直门的鸽子市给他。” “我要是赢了,以前孙二狗在东直门外面的鸽子市,那就归我了。” “提督爷,这事儿没对没错,我收容陈甲午,有我的私心。” “可他偷摸弄死陈甲午,这事儿是不是也得给我个交代。” “打住。”张少武指着黄鼠狼的鼻子,“甭往我身上泼脏水,陈甲午的死跟我没关系。” “可你要是在我身上泼脏水,你的死跟我就有关系了。” “张少武,年轻人不要太嚣张。”黄鼠狼目眦欲裂的斥骂道。 “年轻人不嚣张,还算什么年轻人。”张少武暴喝一声,寸步不让。 “黄鼠狼,我告诉你。” “陈甲午动我兄弟的时候,他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我说了,他的死跟我没关系!可你的死,跟我肯定有关系。” 黄鼠狼心里胆颤了几下,他面红耳赤的停顿几秒,对九门提督说道。 “提督爷,我就想跟他来一场文斗。” “他赢了,我手里的鸽子市,全部归他。” “可他输了,我要以前癞子会手里的鸽子市。” 九门提督眼角瞟了一眼黄鼠狼,又看了一眼张少武,随即瓮声说道。 “魁字楼,本身就是讲和的地方。” “这事儿,我就是个主事人,你们俩商量。” “出了魁字楼,你们俩还是打打杀杀,我就不管了。” “现在的年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挤上断头台。” 魁字楼里鸦雀无声,“立地太岁”周玉文走了出来,对张少武问道。 “兄弟,你怎么想的。”? 张少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黄鼠狼说道:“就他手里的那几个鸽子市,我又不是不知道。” “这样吧,再加一千块钱,当彩头。” “我现在正缺钱的时候,他要是答应,那就来一场文斗。” “好,我答应。”黄鼠狼都没迟疑,对周玉文说道:“您是四九城的立地太岁,我敬重您。” “这一千块钱,我没带在身上,不过我要是输了,肯定给您拿过来。” “可他呢?他有一千块钱吗。”? “他的钱,我担保。”鼓楼的大顽主钱三登开腔了,耷拉眼皮对黄鼠狼,继续说道。 “张少武要是输了,他不给···我给。” “不用。”张少武从兜里拿出一叠毛票子,攥在手心里,还扬巴了扬巴。 “我兜里带着钱呢,我就不欠您的人情了。” 魁字楼的几人,看向张少武拿出的钱,脸上的笑意浓厚。 周玉文也没想到,他会随身带着这些大票子,便随口问道。 “少武,带一千多块钱出门,,你要干啥啊。”? 张少武又将那一沓钱,装回口袋,对周玉文回道:“本来,今儿我打算去找我对象的。” “您见过,在我跟大国手下棋的时候,北大的那个姑娘。” “我带着钱,本来是准备去找人家,谈谈结婚的事儿。” “让提督爷,给我拎这儿来了嘛。” “哦。”周玉文恍然大悟,想起了曾汉仪,“那是个好姑娘。” 九门提督与孟十九也不知道,他俩耽误了张少武的人生大事儿。 “文斗就文斗吧。”九门提督扯着低沉的嗓音,“文斗之后,就各忙各的。” “我还真不知道,你今儿要去谈婚论嫁。” 黄鼠狼听完九门提督的言语,立即伸手将那位老实巴交的男人,让到跟前。 “提督爷,这位就是我要文斗,出的人。” 几人都上下打量了两眼,就见那人憨厚的笑着,处处都透着木讷跟规规矩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眼前的老实人,跟黄鼠狼不是一路人。 “黄君儿,这位老哥是干嘛的?”钱三登问着。 黄鼠狼扬起下巴,拍着那老实人的肩头说道:“这位是四九城的棋王,我说的是象棋,从来就没输过。” “我亲眼看见他,一个人跟九个人下棋,还都赢了。” “我就是要跟他文斗下象棋,就问他敢不敢。” 张少武伸手在那棋王面前,就见那棋王喉结一缩一缩的,热诚笑着,俩人握手。 “我叫张少武。” “我叫···我叫王生一。” 那王生一的眼神,热忱而纯粹,纯净的像一个孩子,他穿的很单薄,每次笑的时候,更显得他像一块没杂质的璞玉。 很多人喜欢老实人,却又看不起,或者欺负老实人。 张少武不一样,他见识过人心险恶,就更珍惜老实人。 他知道,这是一位棋痴,平常人无法理解的那种痴迷。 人一旦迷上什么,即便是赖以生存,需要吃饭的事儿,也会变得不重要。 这在别人眼里叫傻痴,在张少武眼里这叫“天人合一”。 九门提督也是识人无数的人,知道王生一,在象棋上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提督爷,他既然想文斗象棋,能不能容我午睡片刻,养养精神。”张少武说着, 九门提督还没说话,却听“棋王”王生一,闷闷的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 “养足了精神,才好下棋嘛。” 偌大的魁字楼,似乎真迎来了一位,象棋届的魁首。 第214章 棋王王生一!!! 魁字楼里。 九门提督为张少武找了一间干净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立即进入“功德空间。” 现在,功德系统的幸运值是“48”,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敲了。 这空间里的功德木鱼,张少武就准备在关键时候用。 砰! 【宿主获得“天一境”象棋技术,是否学习?】 【是!】 张少武看着“天一境”的象棋技术,就是电脑上地狱级难度的象棋等级。 他睁开眼,心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随即想着。 既然人家是象棋届的“棋王”,那就必须用绝顶的象棋技术,跟人厮杀,才对得起棋王。 这叫尊重,不叫丧尽天良。 他自己心里安慰着,总觉得有点欺负人。 张少武从僻静的屋子走出来,就见魁字楼的几人,都在外面等着。 九门提督平时也喜欢下下象棋,此时正跟王生一在棋盘上厮杀。 国人可能这辈子不会下围棋,可象棋来说,似乎都知道象棋的规矩。 “棋艺精湛,确实是棋艺精湛。”九门提督口中惊叹着,宽阔的脑门上,都是一层汗。 围观的几人,也都见识出,这“棋王”王生一的厉害之处。 “少武,这兄弟甭看着貌不惊人,可象棋下的真叫出神入化。”周玉文也感叹道。 站在一边的黄鼠狼,大模大样的仰起头,对魁字楼的所有人,抬声说道。 “知道什么叫天人合一,这就叫天人合一。” “准备好你的一千块钱,等会儿我请诸位,去下馆子去。” 棋王王生一听黄鼠狼这么一说,拘谨的从石凳上站起来,一脸木讷的摆着手。 “不不不,我跟天生人合一还差的远呢。” “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 九门提督让开石凳,站起身子,对张少武说道:“文斗,现在就开始吧。” “这也没旁人,象棋跟围棋不一样,咱们都看得懂象棋的规则。” “孰赢孰输,咱们也都能看的出来。” 张少武坐在王生一的对面,脸上带着笑,淡声说道。 “那咱们就三局两胜,速战速决。” “我是晚辈,那我就执黑棋先走,行不。”? 王生一点头:“行。” 他憨厚的笑着,等他摆完棋,还帮张少武摆棋。 楚河汉界,智者为王。 张少武先手就是出炮,那王生一快速跳马,俩人下的有来有回。 俩人下棋的速度极快,下棋布局,车马纵横。 周玉文感叹道,“少武下象棋,也很有水平啊。” 九门提督也点着头,“这么精彩的象棋,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见过。”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几人看着方寸大的棋盘,就像是在演绎一场千年烽火。 一卒过河,势如破竹。 静水深流,棋中见道。 那“棋王”王生一下棋下的越来越慢,每一步都会想半分钟。 黄鼠狼等的不耐烦,他是个文盲,便抬声问道:“还没下赢啊。”? 几人观战,正是最酣畅淋漓的时候,听着黄鼠狼这句话,心里恶心的不行。 九门提督瞪了黄鼠狼两眼,却见“猴魁”孟十九,踹了他一脚。 “去外面等着去,我不叫你,你甭进来。” 黄鼠狼惹不起“猴魁”孟十九,悻悻然的去了院外,翘着二郎腿,抽着大前门。 棋盘上,俩人厮杀到残局,最后都剩下五六个棋子。 最后几步,那棋王开心的说道:“我输了。” 九门提督拍手称快,“智者对弈,不在子力多少,而是心计长远。” “少武这象棋下的,真是让我开眼界了。” 那鼓楼的钱三登也堆着笑说道:“这象棋看的,实在是过瘾。” “我这一辈子,也想不到,象棋还能这么下。” “舍在得之外,得之舍之内。” 孟十九也看了几眼,最后的残局,点着头,“妙啊!这一局象棋,下的实在是妙。” “真就跟古代大战一般,攻城掠地,我好像都看见杀人见血的古战场了。” 那“棋王”王生一,脸上亦是一脸快意,立即又摆着棋子说道。 “来来来,咱俩再来一场。” 张少武顿时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就王生一展示出来的象棋水准,那才叫“天一境”。 也许,这就是脑力与“系统”的区别。 他几乎没付出什么脑力,虽然开挂很爽,可张少武真有点鄙视自己。 俩人又开始一局象棋,还是杀伐果断的快棋。 他俩下的每一步棋,几乎都没考虑过五秒钟的,皆是拿棋就落。 这场棋,又让围观的几人,大开眼界。 “大智若妖啊。”九门提督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下棋的两人。 每一步棋的落子,都出乎意料之外。 似乎,他以前下的象棋,跟这俩人下的象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这盘棋,跟上一盘棋一样,俩人对弈,疾如崩石,后来又稳若老龟。 残棋到最后,眼看“棋王”王生一的头顶,冒着一股烟。 虽然他穿的单薄,可浑身都冒着汗珠子。 良久以后,那王生一两眼放光的看着张少武,欢呼雀跃的喊道。 “我终于找到,真正的棋王了。” “我王生一,终于找到最厉害的那个棋王了。” 黄鼠狼听着王生一的喊声,“噔噔噔”的小跑进院,“你是不是赢了,你是不是赢了。”? 王生一的脸上,大喜过望,纯净如孩子一般的笑脸,对黄鼠狼说道。 “我输了!我终于输了。” “艹。”黄鼠狼看着王生一,几乎疯癫的样子,抬脚就踹在王生一的身上。 “你他妈不是号称棋王嘛,怎么还能输呢。” 那王生一腿上吃疼,有点害怕的摸着自己的腿,却听黄鼠狼又骂道。 “什么他妈废物,还敢说自己是棋王。” 张少武看了一眼拘谨又惊惧的王生一,抬起炮腿将黄鼠狼,踹翻在地。 那九门提督刚想说话,张少武瞪着九门提督说道。 “魁字楼,不是没见过血?” “那从今儿起,魁字楼见血了。” 张少武一脚踹断黄鼠狼的右腿,手里夹着的刀片,一下挑断他的脚筋儿。 “他妈的···杂种!” “黄鼠狼!有什么事儿,你他妈冲着我来。” “我还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看谁笑到最后。” “可你敢欺负这么一位人物,我张少武必须废了你。” 九门提督、猴魁孟十九、立地太岁周玉文、鼓楼大顽主钱三登,齐齐看着下手狠厉的张少武。 “这是一代枭雄啊。”!!! 第215章 我感谢他十八辈祖宗!!! 魁字楼里,今儿真是见血了。 这小小年纪的张少武,让四九城的几位“大顽主”,开了眼界。 从旁人看他的狠劲儿,这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在九门提督眼里看张少武的“匪气”,确叫“枭雄不畏”。 什么叫“枭雄不畏”!? 我就是我,至于你怎么看我,既不需要,也没必要。 用曹操的话来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这事儿,算是了结了。”九门提督瓮声说着,面瘫的脸上,再次看不出一丝表情。 那黄鼠狼疼得抱腿惨叫,“棋王”王生一吓得躲在几人的身后。 “黄鼠狼,你输给我的一千块钱,我就不要了。”张少武居高临下的俯看道。 “你东直门的鸽子市,从今儿开始就换姓了。” 那黄鼠狼疼得脸上冒着冷汗,还是慌不迭的点着头。 张少武一扭头,拽着王生一的胳膊,换了一副乐呵呵的嘴脸,对九门提督说道:“关叔,那我俩就走了。” “他黄鼠狼,如果再来挑事儿,我就不是挑他脚筋,这么简单了。” 魁字楼的几人,目送张少武带着王生一,出了魁字楼的门口。 九门提督低头瞟了黄鼠狼一眼,随即对周玉文说道:“玉文,你带他走吧。” “这魁字楼,从今儿开始上锁,一年之内谁也别进。” 周玉文搀起黄鼠狼,就看一道长长的血痕,顺着黄鼠狼的脚踝淌在地上。 等这俩人走后,那鼓楼的钱三登也拱手告辞,魁字楼里只剩下九门提督与“猴魁”孟十九俩人。 “提督爷,这世道变了啊。”孟十九感叹道。 九门提督手里拿着一把,清朝的铜牛锁,反手将魁字楼的大门锁上。 “这世道,早就变了。”!!! ······ 那张少武带着王生一,一出魁字楼,便带着他去了一趟大前门的百货大楼。 张少武花了八块钱,给王生一买了一件上好的棉衣,给他捯饬了捯饬。 “我不要棉衣,这太贵了。”王生一木讷的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新棉袄。 “我还想跟你下棋,咱们找个地方,再下一盘棋吧。” 张少武打量几眼,穿着新棉袄的王生一,嘴角带笑,“咱们啊,有的是时间去下棋。” “还有,我告诉你,真正会下棋,还能下好棋的人,都是市井之中。” “我的棋就在市井中学的,所以我们要往市井中去。” 王生一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跟在张少武的身后,俩人从百货大楼出来,叫了一辆马车,直奔喇叭营。 没多大一会儿,张少武带着王生一,大老远看见破烂侯烤着火盆,在看自行车的地方,打着盹昏昏欲睡。 王生一看了几眼破烂侯,瓮声问道“他就是下棋的高手啊。”? 张少武脸上带笑,猛地在破烂侯的耳边,大喝一声“嘿。” 那破烂侯吓得浑身一激灵,睁开眼一看,喊了一声,“哟,少武哥,您怎么来了。” “三舅,你这睡得够舒坦的啊。”张少武递一根烟给破烂侯。 破烂侯接过烟,侧过身子,看了几眼王生一,这个生面孔。 就在此时,白宝山几人也从后面临租的房子走出来。 “少武哥,您今儿不上班啊。”? 张少武摇着头,“放假了,我也不用在轧钢厂值班。” 他说着,将王生一让到几人跟前,抬声说道:“我给兄弟几个,介绍一个人。” “他呢,是个下象棋的棋王,年纪小的叫他一哥,年纪大的叫他王生一。” 王生一憨厚笑着,冲着几人点头打招呼,从嘴里吐出俩字。 “你们好。”! 盗门的师爷白看了几眼王生一,便开口问道:“少武!这位棋王,你从哪儿遇见的。” 张少武听着师爷白的话,“那我得感谢黄鼠狼,八辈祖宗。” 他便将今儿早上发生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 “少武哥,那您的意思是说,以后黄鼠狼的鸽子市,都归咱们了。” 张少武点着头,随即又说道:“鸽子市太多,其实也不是好事儿,一是咱们人手不够,二是这东西,上面并不提倡。” “现在,咱们先把东直门那几个鸽子市,都拢在手里。” “到以后,咱们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绝对不能贪。” 白宝山几人都点着头,毕竟这鸽子市,也是人家张少武拼杀出来的。 张少武心里也知道,现在鸽子市的营生,最多干到六五年前后,肯定是不能干了。 到那时候,收手还算来得及,所以他心里琢磨的,是以后的正经营生。 即便是现在,投机倒把被抓起来,也是重罪。 只不过,现在是三年自然灾害的影响下,没活路的老百姓,只能自己去找活路。 而上面也在睁一只眼闭只眼,并没收紧投机倒把的政策。 再往后,倒票或者倒小米,都得谨慎再谨慎。 张少武又拢着王生一的肩头,对几人说道:“他以后就是咱们的兄弟了。” “让他在喇叭营,摆个下象棋的棋摊儿。” “迎接所有人的挑战,但是每个人只能下一把,要是想下第二把,就得掏粮票。” “四九城要是有什么象棋比赛,咱们就给报名。” 王生一扭过头,一脸正经的说道:“我下象棋,不为赚粮票。” 张少武脸上带笑,淡声说道:“生一哥,你不懂下棋人的心理。” “如果,下棋没点彩头的话,他们不会认真的跟你下。” “听我的,这不是赚粮票,这是下棋的态度。” 这几句话,那王生一算是听懂了,随即点头说道:“好,那现在就开始吧。” 张少武点着头,又对白宝山说道:“宝山,他是咱们的兄弟,衣食住行,你都管着点。” “咱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从今儿开始,他就跟咱们在一口锅里吃饭了。” 白宝山拍着胸脯,“放心吧!他是少武哥的兄弟,就是我白宝山的兄弟。” “在喇叭营,还没人敢欺负咱们的。” 张少武又搂着王生一的肩头,笑着说道:“从此之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兄弟。” “你只管下棋,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王生一缓缓点头,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嗯。” 第216章 阎埠贵当媒人!!! 张少武从喇叭营回来,一进前院,就看见傻柱跟三大爷阎埠贵,脑袋凑到一块,说些什么。 他从不操心别人的事儿,就当没看见,头都不撇的往自家屋里进。 “嗳,少武!看见我也不打声招呼,急着回家干嘛。”傻柱从后面喊住他。 张少武双手插进兜里,对着俩人笑着说道:“柱子哥,不是我不跟你打招呼。” “我这人吧,从来不听别人的墙根儿。” “您跟三大爷说着话呢,我给你打招呼,觉得不合适。” 阎埠贵脸上堆笑,乐滋滋的说道:“喜事儿,我跟傻柱说的可是喜事儿。” “你说,傻柱年纪也不小了,也没人张罗,给他说个对象。” “我们学校有不少的女老师,都是待嫁的年纪,正是该说对象的时候。” “三大爷,您功德无量啊。”张少武嘴上捧杀道,心里也大概猜的出来,这阎埠贵肯定是盯上傻柱什么了。 毕竟,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三大爷阎埠贵家里人多,足足六七口人。 要说这院里,张少武对三大爷阎埠贵的态度,跟那几位比起来,心里不算讨厌。 好多人都说,阎埠贵是算盘成精,精于算计,为人抠抠搜搜。 不管是对亲戚,还是对家里的孩子,都一视同仁的算计。 可在六十年代,说句公道话,一个人养活六七口人,再不算计点,真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 从张少武亲身经历的主观来说,阎埠贵这不叫小气,应该算是没钱的克制。 说句大白话,不算计难道等着饿死吗? 从六十年代活过来的人,哪个不是算计着活过来的。 人家虽然算计着过日子,可他没坑过人,而且能养活六七口人,真算是有本事了。 “别别别。”三大爷阎埠贵的脸上,堆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谈不上功德无量,我就是喜欢帮助人。” “我说句心里话,咱院里最苦的就是人家傻柱了。” “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能将自己妹妹拉扯大,我心里真觉得不易。” “我别的帮不了什么,只能给傻柱说个媳妇儿。” 就在此时,从院外扫大街回来的秦淮茹,一手扛着扫把,一手捶着后腰,俩桃花眼扫视了仨人两眼。 “都下班了。”秦淮茹无话可说,只能没话找话。 傻柱抬起嗓门,火药味十足的说道:“废话!我要是在轧钢厂上班,还能在院里啊。” 秦淮茹被傻柱这句话,骑脸怒怼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拿着扫帚就回屋了。 等她走了之后,阎埠贵俩眼珠子,来回一动,“柱子,你真跟秦淮茹闹翻了。” 傻柱点头,“我可不想让她克死我。” 阎埠贵呵呵笑着,“我说,最近你怎么不给秦淮茹,带盒饭了呢。” “三大爷,您这话什么意思,敢情我何雨柱稍盒饭,就是为了讨好她秦寡妇啊。”傻柱抬声一呼,“不能够,我傻柱就不是讨好别人的人。” 张少武站在一边听着,他心里一想,让傻柱早点结婚,还真是件大好事。 他虽然不会上赶着,为傻柱撮合结婚的事儿,可顺水推舟,倒是能干。 “三大爷!您给柱子哥,说对象这事儿,不能是开玩笑吧。”? 阎埠贵听着张少武的话,一脸严肃,“这事儿,我能跟柱子开玩笑嘛。” “说对象这事儿,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而且,这位女老师的性格,还有家庭背景,以及年龄我都打听清楚了。” “我说句心里话,就我们红星小学,好些男老师都想追求人家。” “可人家这姑娘,不想在学校找,就想找个工人阶级,在厂里老实干活的。” “你说,傻柱不正合适嘛。” 张少武一听他的话,立即又捧杀道:“三大爷,咱们院里就您心里,操劳着柱子哥的事儿呢。” “您要是在轧钢厂上班,评选劳动模范,我肯定投您一票。” “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给说说,那女老师的条件。” 阎埠贵哪能经得住张少武的捧杀,他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长者的架子。 “嘚!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给柱子,好好说说。” 傻柱心里也是痒痒的,支起耳朵,慌不迭的道,“您说,您说。” “这姑娘是刚进我们学校的新老师,人家是师专毕业,这学历配得上柱子吧。” “年纪也合适,人家才二十,长得那叫一个端庄,那叫一个大气。” “老话怎么说来着,浓眉大眼,樱桃小口。” 傻柱被阎埠贵说的心痒痒,立即笑着说道:“三大爷,她叫什么名啊。” “要不,明个我就去你们学校,跟人见一面。” 阎埠贵晃着下巴,露出老狐狸的笑,“柱子,我给你说媳妇儿,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张少武早就猜到阎埠贵,心里算计着呢。 可说句心里话,哪有白白为你操心的人呢,这阎埠贵不算什么错。 这叫人性使然!!! “三大爷!这您放心,等我罐头票下来,我给您买俩罐头,送您家里。”傻柱赔笑说着,心里就怕阎埠贵打退堂鼓。 也是,二十多岁的男人,谁没饥渴的时候。 这话很牲口,可这话很正常。 阎埠贵听着傻柱这句话,倒是很满意,便说道:“这姑娘姓冉,我就只能说这么多。” “你要还想知道别的,我可不能再往下说了。” 张少武心想,如果是冉秋叶的话,其实不经过阎埠贵,也能给傻柱说对象。 虽说,冉秋叶不是最好看的,可她身上的书卷气是有的。 再加上冉秋叶是人民教师,以后孩子的三观,不会太差劲儿。 至少,在六十年代,人民教师的三观,绝对正直的很。 “三大爷,这事儿您要是帮我说成,我肯定少不了您的好处。”傻柱堆笑说着,脸上还挺谄媚。 阎埠贵也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事儿,别人说不一定成,可要是我说,绝对能成。” “不过呢,说媳妇儿都没白说的,这你知道。” “就说以前的秦淮茹跟贾东旭,贾家还给媒婆拿了三尺布呢。” 傻柱乐呵呵的笑着,“您不就是想要点好处嘛,我想想办法。” 阎埠贵一看“鱼饵”撒下,傻柱也上钩了,满意的说道。 “那就这么着,你什么时候给我拿点东西,我什么时候,再把冉老师介绍给你。” 傻柱点头,随即对张少武说道:“少武,这事儿你得帮帮我。”! 第217章 秦淮茹:天塌了,傻柱要相亲!!! 傻柱拽着张少武往中院儿走,阎埠贵心里有恃无恐的想着,反正要是没他这个媒人,他傻柱肯定认识不了冉秋叶。 “甭急着回去,这事儿你得给我出出主意。”傻柱掀开门帘,将张少武让进去。 就见贾张氏有意无意的看了俩人一眼,手上扔下扫把,一头扎进西厢房里。 “淮茹,傻柱跟张家的那活土匪,又不知道琢磨什么事儿呢。” 秦淮茹从前院过来的时候,听见阎埠贵嘴里的话,大概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前院的三大爷,给傻柱介绍对象呢,刚才我路过的时候,听了几句。”秦淮茹手上叠着棒梗的衣裳。 贾张氏一听秦淮茹这么说,急的拍着大腿,“不好不好不好。” “他傻柱万一真找到对象了,以后就甭想让他接济咱们家了。” “现在,那傻柱还在气头上,我估计过半个月,等他消气,他从厂里带回来的肉菜,你还能拿回来。” “可他万一要是真相亲成功,那以后还怎么指望,他接济咱们家哟。” 秦淮茹头也不抬,继续叠着棒梗的衣裳,挺着大肚。 “妈,您就甭操心傻柱的事儿了。” “那傻柱的岁数,也到该说对象的时候,这谁拦得住。” “哎呦,你怎么还不知道急呢。”贾张氏脑门冒着汗,心里是真急了。 “你现在肚里一个,咱家还有棒梗跟小当,这以后都得花钱养活。” “这傻柱要是还能像以前那样,时不时接济接济咱们家,带回来的肉菜,咱们还能吃上。” “你就说,这事儿不算计能成嘛!你掰掰手指头,算算日子,棒梗多久没吃过肉了。” 秦淮茹将叠好的衣裳,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块,放进木柜子里,扭头看着贾张氏。 “妈,您说的这事儿,我算不过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是真没招了,咱总不能抱着傻柱的腿,不让人家出门吧。” “再者说,那傻柱迟早是要结婚的,咱们想拦也拦不住。” 贾张氏长叹一口气,嘴里愤懑的骂道:“你说阎埠贵,当什么媒婆啊,还给傻柱说对象。” “他真是闲着没屁吃,给傻柱介绍对象,多管闲事儿。” 这婆媳儿俩在西厢房,又闻着北屋里,飘来炖大肠的味儿,唾沫使劲儿往肚里咽。 “你闻见了没有,傻柱又给张家的活土匪,炖大肠吃呢。”贾张氏咽着唾沫,喉咙一缩一缩的。 “闻见了又能怎么样。”秦淮茹有气无力的说着,直接躺在炕上,“妈,咱家手里还有多少肉票啊。” “眼瞅着过年,咱家是不是得弄点肉饺子馅。” “咱院里,家家户户都买了猪肉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炕上,脸上气哄哄的,“他傻柱要是可怜咱家,把他家的猪大肠,给咱家拿过来一半,不就不用买肉了嘛。” 就在此时,棒梗从外面玩回来,一进屋听见“猪大肠”仨字,就对秦淮茹说道。 “妈,咱家过年吃猪大肠啊。” “我最喜欢吃大肠了,再就这桃酥吃,那味道可香了。” 秦淮茹从炕上走下来,拿着毛巾,湿了湿温水,给棒梗擦了一把脸。 “你还想吃猪大肠呢,咱家能吃上红薯面,就算不错了。” 棒梗也闻着,北屋飘出来炖大肠的味儿,鼻尖耸着,“傻柱屋里炖着肉呢。” 贾张氏将棒梗搂在怀里,拿着梳子,梳着棒梗的锅盖头,“淮茹,咱得想办法,把傻柱相亲的事儿,搅和黄了。” “他只要不结婚,咱们偶尔去求求他,他从厂里带回来的肉菜,你肯定能拿回来。” “可往后,傻柱有了对象,男人一旦有女人管着,再想让他接济,那肯定是不可能了。” “我是女人,了解大老爷们儿,咱家现在还真不能,让傻柱相亲结婚。” 秦淮茹轻轻的点头,也觉得她婆婆说的有道理。 现如今,傻柱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并且他憨厚老实,只要哄着他,以后还能占他的便宜。 可一旦男人结了婚,就算她秦淮茹再可怜,那傻柱也不会拿着钱养她的孩子。 女人就是男人的裤腰带,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松,那都是女人说了算。 “妈,这相亲的事儿,怎么搅和。”秦淮茹心里动了歪心思,可她不知道如何着手。 贾张氏俩眼一滴溜儿,肥头大耳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这事儿,你得豁的出去。” “只要傻柱的相亲对象进院,你就去找傻柱,就得让人家姑娘,看着你跟他,不清不白的。” “等那姑娘一出院门,我就找上那姑娘,使劲儿说傻柱的坏话。” “就说傻柱手不干净,老是从轧钢厂里,顺后厨的东西。” “只要他人品不过关,以后谁还敢给他说媳妇儿。” 秦淮茹失神的愣着,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傻柱,迟疑的说道。 “妈,这样不好吧。” “万一,傻柱这辈子都打光棍呢。” “我觉得,三大爷介绍的姑娘,不一定能看上傻柱。” “他打一辈子光棍儿才好呢。”贾张氏愤懑的说着,“你以后该给他收拾屋子,就收拾屋子。” “他当一天光棍,咱们就能沾他一天的光。” “现在,咱们家不琢磨打算!以后看着棒梗、小当,还有你肚里的那一个,活活饿死啊。” “不管这么着,他傻柱要是一直打光棍儿,肯定对咱家有好处。” “他要是真结了婚,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接济你。” 秦淮茹短短的叹口气,点着头,她又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妈,您说的对。” “现在这眼下,咱家就得想着,怎么把棒梗跟小当养活大。” “您放心,等傻柱相亲的时候,我肯定给他搅和了。” “这就对了。”贾张氏赞赏一句,又闻着鼻尖处的炖大肠,心里发痒。 “淮茹,你要不再去找傻柱,要一碗炖大肠。” “他反正也吃不完,上次都没给你,这次他还能好意思拒了你。” 棒梗也扯起秦淮茹的衣角,扬着三白眼,“妈,我想吃炖大肠。” 秦淮茹长叹一口气,摸着棒梗的锅盖头,“等张少武走了吧。” 第218章 你敢进来,就算偷!!! 暮色四合。 贾家的这顿晚饭,一家子都盯着北屋的门口看,就等张少武回去呢。 饭桌上,几个干瘪的黑窝窝头,还有一点咸菜丝,再闻着飘进屋里的炖大肠的香味。 秦淮茹啃了一口窝头,艰难的咽下去,却见棒梗跟小当,都不动筷子,就探着小脑袋往屋外张望。 “张家的活土匪,怎么还不走呢。”棒梗肚里饥肠辘辘,嫌弃的看了几眼,干硬的窝窝头。 小当脸上怯生生的,也奶声奶气的说道:“妈,我也想吃肉了。” 秦淮茹就当没听见,她啃着干巴巴的窝头,就往嘴里送。 她知道,就算自己厚着脸皮,去跟傻柱要一碗大肠吃,估计傻柱不会给她多少。 “甭想了,先吃饭。” 棒梗摔着筷子,气鼓鼓的爬到炕上,躺在炕上不说话。 秦淮茹也将眼神,放到中院北屋的门口,嘴里愤恨的嘟囔着。 “那张少武非得把炖大肠吃完才走啊。” “真是脸皮够厚的。”!!! ······ 北屋里。 “柱子哥,您千万记住,事以密成,言以泄败。”张少武吃着炖大肠,又看着何雨水说道。 “这句话,雨水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何雨水点着头,“哥!少武哥说的没错,三大爷介绍对象这事儿,你千万别让院里人知道。” “有些事儿,在没成功之前,什么都不能说,这是韩非子说的。” “呵呵。”傻柱憨憨的咧着嘴,呵笑的问道:“韩非子是谁啊,雨水的同学吖。” “这名字听着,可够有文化的,姓韩还叫“妃子”,他怎么不叫皇后呢。” 张少武真被傻柱这两句话,逗得一笑,最后没忍住,朗声大笑起来。 傻柱不知道他为何笑,却也跟着笑。 这几声笑,钻入贾家人的耳朵眼里,心里可就难受了。 贾张氏:“他家吃肉,让咱家闻味儿,傻柱怎么笑的出来。” 秦淮茹:“吃肉还能不高兴啊,谁吃肉都想笑。” 北屋的屋里。 张少武再次对傻柱说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红星小学的那个女老师姓冉,这事儿就好办了。” “到时候,我托人打听打听,红星小学离东直门不远。” “柱子哥要是跟人家姑娘见面,不能在院里,更不能让秦淮茹知道。” “为什么。”!?傻柱问道。 张少武瞥了一眼西厢房,沉声说道:“这院里,谁都有可能希望你的日子过好。” “可秦淮茹肯定不在其中,你要是有了对象,以后她还怎么从你手里拿肉菜。” “我这人没别的本事,会看点相,也会看点人心。” “你要是结婚生子,这院里最着急的,就是她秦淮茹。” “甭不信,她要是知道你相亲有对象,愁的晚上肯定睡不着。” 傻柱放下筷子,耷拉着眼皮,心里琢磨的说道:“是不是,以前我对她太好了。” “要说,搁在以前,我给她肉菜什么的,主要是看在她给我收拾屋子,洗衣服的份上。” “我说句心里话,以前还有点可怜她同情她。” “她十八岁嫁给贾东旭,那贾东旭对她什么样,我比别人都清楚。” “秦淮茹又是从农村来的,她帮我收拾屋子,我不想欠人情,这才接济的她。” 傻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有一点,他没敢说,那就是十八岁的秦淮茹,看着赏心悦目。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自己收拾屋子洗衣裳,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 再加上,他傻柱有大男子主义,就喜欢被人伺候。 张少武眼看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便站起身说道:“柱子哥,明儿等我的消息。” “正好趁着春节,你把这相亲的事儿,也能办一下。” 傻柱站起身,将张少武送到门口,“兄弟!你的这份人情,哥哥我记在心里。” “这院里,也就你把我当正儿八经的哥们儿。” 俩人在门口寒暄,张少武从北屋出去,西厢房里的贾张氏,猛地站起来。 “淮茹,淮茹。” “张家那杀千刀的,从傻柱的屋里出来了。” “你端着碗赶紧去,要不然炖大肠都凉啦。” 就在此时,棒梗跟小当嘴里也嚷嚷着,想吃炖大肠。 秦淮茹闻着北屋的肉味儿,也直咽唾沫,她没来得及做思想斗争,就拿了个刚刷的碗,掀开门帘,一看中院没人,径直朝北屋走去。 傻柱隔着门帘,都能听出是秦淮茹的脚步声。 “柱子,我···。”她欲言又止的咬着饱满的嘴唇,刚想说话的时候。 傻柱指了指地上,矮矮的门槛,“秦姐,你可千万别跨过我家的门槛,要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哥,你好好跟秦姐说话。”何雨水嘴里劝着,将桌上没吃完的炖大肠,端进屋里。 秦淮茹脸上难堪,眼里的泪说来就来,“柱子,你要是恨我,就打我一顿,我让你解气。” “不是我秦淮茹没皮没脸,是家里的棒梗跟小当,闹着不吃饭,就想吃一口,你炖的猪大肠。” “我我我···你说我是当妈的,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傻柱看着秦淮茹,白嫩的脸颊上,淌着两行清泪,可他紧记张少武的话。 “打住!棒梗跟小当,那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再者说,咱俩无仇无怨,你是你,我是我,我也不会打你。” “你既不是我媳妇儿,我也不是你亲戚,你端着碗来跟我要肉菜,真要不着。” “最气人的还是你婆婆贾大妈,她手里没钱,还是没肉票。” “以前贾东旭挣的钱,可都在她手里呢,逼着你出来要肉吃,这像话嘛。” 他说完,嘴里唉了一声,可就是不让秦淮茹进屋。 那秦淮茹听着傻柱的话,心底也很委屈,她也知道贾张氏提防着她。 秦淮茹心中悲来,眼圈哭的更红,又开始卖惨:“贾东旭这个该死的,死就死了,还给我撇下俩孩子,我肚里还有一个。” “我现在不吃不要紧,可肚里这孩子,怕是留不住了。” 她说着端碗就要跨进来,傻柱也觉得她可怜,可一旦帮她,少活六个月。 “秦淮茹,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去。” “哪有光天化日,来我屋里抢猪大肠吃的。” 第219章 撮合!!! 昨夜的秦淮茹,真是一宿没睡着,她被傻柱气的两眼发胀,甚至有点腰酸背痛。 “妈,给我一毛二,我想买一百响的鞭炮。”棒梗大早上爬起来,就钻进秦淮茹的被窝里。 秦淮茹捂着额头,又揉了揉自己俩太阳穴,头昏脑涨的说道。 “去跟你奶要钱,我手里没钱。” 棒梗翻着白眼,又从被窝里爬出来,等他去找贾张氏的时候,却见贾张氏不在屋里。 那贾张氏一宿也没睡好觉,她不敢多想,万一傻柱真顺利的相亲,又结婚生子,她家的日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 “埠贵,埠贵!” 贾张氏趁着院里人都没醒的时候,就来前院去找三大爷。 那阎埠贵在屋里听见贾张氏的喊声,披着衣裳就出来了。 他心里还在琢磨,难不成贾家过不下去,要跟自己借棒子面。 “哟!贾嫂子,您大早上找我有事儿。”? 贾张氏前后看了几眼,看前院也没旁人,就凑到阎埠贵的眼前,低声问道。 “埠贵,我听说你要给傻柱介绍对象。”? 阎埠贵听着贾张氏的话,淡淡点头,“有这么一茬事儿,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 “傻柱年纪也不小了,我就想着帮他牵牵线,搭搭桥。” 贾张氏一听,心里就有了主意,“那女老师什么时候跟傻柱见面,也让大伙都见见。” “咱们都是看着傻柱长大的,他爹跟白红梅私奔了,也不管傻柱跟雨水,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得给傻柱把把关呐。” 三大爷阎埠贵听着贾张氏这么说,心里也没多想,就回道。 “这日子还没定下呢。” “您说说,现在拉媒牵线,他傻柱不得表示表示,要不然我能白给他介绍对象嘛。” 贾张氏嘴角一扯,心里骂了阎埠贵一句“阎老抠”。 “对对对。” “现在介绍对象,谁不得给媒人一点好处,不管是三尺布,还是供销社的罐头,都得有个意思。” “那傻柱要是不给您好处,您还真不能,白白给他介绍对象。” 俩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就见对门的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往院门口走去。 “张副科长,您出去啊。”阎埠贵抬起嗓门,打着招呼。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没好脸子,嘴里嘟囔道,“理他干嘛使啊。” 阎埠贵听见了,可并不接她的话茬。 他总不能说,我就是要阿谀奉承,好让张少武将自己儿子,也安排进轧钢厂保卫科。 “三大爷,您记住咯,傻柱不给您好处,您甭给他介绍对象。”贾张氏抬脚就要走,又回头对阎埠贵说道。 “如果,那姑娘要跟傻柱见面,您一定得告诉我一声。” 阎埠贵敷衍的点着头,又进屋捯饬钓鱼的东西了。 ······ 那张少武出了四合院的门,也没闲着,准备去走走关系,顺便打听打听,谁有红星小学的人脉。 他先后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杨厂长与李副厂长的家里,每人送了五斤的东北松子。 东北干货哪怕是在厂领导眼里,那也是紧俏货,供销社的干货跟干果,没关系你也买不到。 什么时候的“华夏式关系”,都是路不趟,都走不通。 轧钢厂的这俩正副职,从六一年来看,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张少武也没指望,这俩人能有红星小学的人脉。 就算是有,他也不能用,关键的人物得用在关键的事儿上。 感情是一种资源,具有一定的流通性,但是这种流通性,也具备时效性。 只要这俩人还在轧钢厂的正副职位上,那这种资源就会一直存在。 当然,前提是张少武也具备一定的“可利用资源”。 张少武从副厂长李怀德的家里出来,便又拿着五斤松子,来到保卫科科长赵长海家里。 他之所以跳开保卫处处长韩力,跟副处长刘瑞金,知道这俩人背后站着的,就是杨为民跟李怀德。 哪怕是再小的官场,资源永远是向上的,并不是他不舍得手里的那点东北干货跟干果,而是不能送。 当然,这跟保卫处两位正副处长的个性,也有很大关系。 一位是退伍的老兵,一位是高干家庭出身的笔杆子。 这俩人,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而他张少武又刚晋升的副科长,更得守住自己的规矩。 他要让厂长杨为民看到自己的忠诚,又得让副厂长李怀德看到自己的“背景”。 而其他的“感情资源”,往往需要去慢慢的经营。 “少武,你这忒客气了。”科长赵长海寒暄着,给他端了一杯水。 张少武看着赵长海的媳妇儿,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嫂子”。 本来,张少武在春节前,给赵长海“送礼”,就是来拉近关系的。 再者说,松子这种东西是消耗品,也没人能抓什么把柄。 俩人坐在沙发上,寒暄了几句,张少武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科长,您在轧钢厂时间长,我想问一句,您认识红星小学的人吗。”? 赵长海听着张少武的话,朗声大笑,指着他媳妇儿说道。 “巧了不是,你嫂子就是红星小学的老师。” “而且还是老教师,我跟你嫂子相亲的时候,她就在红星小学教书,现在教了得有七八年了。” 那赵长海的媳妇儿,听见张少武这么问,心思通透,也随即问道:“少武,你问这个干嘛。” “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学校的哪个女老师,需要嫂子给你介绍。” “不是。”张少武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随即三两句话,就将阎埠贵要给何雨柱,介绍对象的事儿,说了一遍。 “哦!你说的阎埠贵跟冉老师,我都认识。”赵长海的媳妇儿眉眼一弯,浅浅笑着。 张少武一听,故作开心的说道:“哎呦,那就太好了。” “本来,我们院的阎埠贵,要给何雨柱介绍冉老师。” “可您不知道,那何雨柱的家庭条件吧,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太好。” “我们科长知道,那何雨柱是轧钢厂后厨的八级厨师,家里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妹妹。” “他爹呢,很早就抛弃这兄妹俩,跟一个女人私奔,从此之后再也没管过这俩兄妹。” “那阎埠贵介绍对象不假,可他想的是,伸手给何雨柱要点好处,可他家是真有一点困难,我才张嘴打听的。” 赵长海的媳妇儿听完张少武的话,对他的印象,好的不得了。 “少武,我家老赵在家没少夸你,都说你品行好,还有能力。” “今儿,我这一见,你还真是品德高尚,正直无私的好青年。” “那阎埠贵的为人我知道,这事儿我来帮你兄弟撮合。” 第220章 傻柱的相亲!!! 中院北屋。 “少武,我这一身可以不。”!?傻柱换上一套干净的黑面棉袄,棉裤肥大,他倒是没穿,而是穿着粗布裤子,踩着一双新棉鞋。 张少武前后打量两眼,点头道:“精神!这就是咱们工人阶级的精神面貌,我感觉不错。” “还有啊,你见了冉老师之后,别的话甭说,就聊聊你做的谭家菜。” 傻柱乐呵呵的笑着,又站在家里的镜子前,来回捯饬捯饬,这就跟着张少武出门了。 住在西厢房的贾张氏,瞧见何雨柱穿的齐齐整整,猛地扭头对秦淮茹急道。 “坏了!淮茹,我看傻柱穿的新衣裳,八成是要去相亲。” “坏了···坏了···坏了。”! “我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傻柱万一相亲成功,咱家以后还怎么沾他的光。”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急的拍大腿,掀开门帘一看,就瞅见张少武与何雨柱的背影儿,从中院三进的跨门走了出去。 “我看不像,这俩人说不定去外面喝酒去。” “屁儿。”! 贾张氏梗着脖子,晃起肥头大耳,“傻柱,我还不了解。” “他那身新棉袄,什么时候穿出来过。” “就算是过年,他都不舍得穿,喝酒能穿那身新棉袄。” 秦淮茹心里也开始慌了,脸上忐忑的不行,又看见何雨水从耳房出来,立即抬声问道。 “雨水,你哥跟张少武干嘛去了。” 何雨水看了一眼秦淮茹,随口说道:“可能···可能是一块办年货去了吧。” 贾张氏站在身后,“办年货?糊弄鬼的吧。” 秦淮茹知道何雨水不擅长撒谎,刚想追上去问的时候,却见何雨水也从家里走了出去。 “坏了!这次是真的坏了。” 那秦淮茹眼巴巴的瞅着何雨水,小跑的出了四合院的门。 ······ 东直门北大街的新华书店门口。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何雨柱,停在赵长海的媳妇儿跟前,谁承想赵长海也来凑热闹。 那何雨柱看见赵长海,眼皮子就眨,赵长海的媳妇儿看了一眼傻柱,淡笑道。 “少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兄弟吧。” “长得···长得挺耐看的,你先让他进去吧。” “我跟冉老师已经约好了,等她来的时候,我就让她进去。” 何雨柱也懂事,对人家客气道:“大姐,麻烦您了,实在是麻烦您了。” 张少武看着何雨柱进了新华书店的门,面对科长赵长海。 “科长!咱俩儿就甭凑这热闹了,万一人家冉老师,把你当成相亲对象,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 “少武,你又拿我开涮。”赵长海脸上堆笑,他也清楚张少武的意思。 赵长海的媳妇儿嘴里也催促着,“你俩快走吧,等一个钟头之后,你俩再回来。” 俩人都点着头,顺便去东直门外的庙会,逛了起来。 这俩人前脚刚走,冉秋叶就骑着凤凰牌的女式自行车,停在新华书店的门口。 “柳老师,您来的有一会儿了吧。”冉秋叶走下自行车,对赵长海的媳妇寒暄着。 这冉秋叶虽说长得不算好看,可她身上那股子书卷气,旁人都比不了。 “我也刚来一会儿。”赵长海的媳妇儿笑道,看冉秋叶将自行车停在新书书店的门口,也有人看。 俩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一进新华书店,就见傻柱捧着一本“新家庭菜谱”,眼神一直往书店的门口瞟。 他一瞅见赵长海的媳妇儿,又探着脑袋,看了几眼旁边的冉秋叶,立即装的煞有其事,盯着这本菜谱里的插图。 “何雨柱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冉秋叶老师。”柳老师介绍的很正式。 何雨柱合上那本菜谱,俩眼看向冉秋叶,堆着憨厚的笑,伸出手道。 “您好,我叫何雨柱。” 冉秋叶温和的笑着回应,看了何雨柱几眼,谈不上好看,可也没那么丑。 俩人轻轻一握手,就听柳老师说道:“行!那你们俩聊会儿,我去对面的百货大楼,买点年货。” 何雨柱很热情,不自觉的抬起嗓门,“那您慢走。” 他这一嗓子,让新华书店看书的人,都将眼神瞥向他。 冉秋叶脸上羞红,凑到他跟前说道:“咱们去三楼吧,那地方人少。” 傻柱点头,轻轻嗳了一声,他跟在冉秋叶的身后,还盯着人家的背影儿看。 别的不说,这冉秋叶的身材,还是挺苗条的。 当然,六十年代的人,身材都没几个胖的,院里的二大爷是个例外。 俩人在新书书店三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听何雨柱笑着说道。 “冉老师,您对这地儿挺熟悉啊。” 冉秋叶脸上还是很温和的笑,“我周末都会来这儿,看半天书。” 傻柱挠着后脑勺,随即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对了,我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冉秋叶安静的听着,就听傻柱压低了声线说道。 “我叫何雨柱,土生土长的四九城人。” “在红星第三轧钢厂当后厨的班长,一月是二十四块五,班长津贴是三块,就是二十七块五。” “家里有个妹妹,刚上高中一年级,她自己有住的地方。” “还有···还有?” 傻柱在琢磨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就见冉秋叶又伸出她的手,灿烂一笑,“你好,我叫冉秋叶,是红星小学的老师。” “何雨柱同志,你没说完的话,等咱们以后慢慢了解。” 那何雨柱脸上有一抹惊喜,随即堆笑道:“您的意思是说,答应跟我处对象了。” 冉秋叶落落大方的点着头,莞尔一笑,“咱俩不就是在处对象嘛。” “我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他的长相,也不会因为他的职业,而是这个人的心。” “我听完你的话,就知道你是个生活很简单的人。”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先试着相处半年,如果以后你不满意我,咱们可以再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现在,国家不是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嘛。” “别别别!我满意,我特满意。”傻柱不自觉的,又堆着憨厚的笑。 他的笑,谈不上朴实,可有那么一丢的娇羞。 俩人从新华书店走了出来,张少武跟赵长海蹲在马路对面的百货大楼门口。 “这何雨柱可以啊,我看肯定是成了。”赵长海啃着冰糖葫芦。 张少武回头对柳老师,笑着说道:“谢谢您了,嫂子。”! 第221章 滚蛋吧,禽坏茹!!!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胡同口。 剃着锅盖头的棒梗跟小当,站在胡同里,眼巴巴的瞅着别人家的小孩儿,玩着鞭炮。 胡同里,时不时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飞树杈上的鸟。 “哥!咱也买一串一百响的鞭炮吧,就要一毛二分钱。”小当眼馋的说着。 棒梗摇着头,“咱妈不会给我钱的,她也没钱。” “那咱奶呢,她手里肯定有钱。”小当奶声奶气的说着,听见鞭炮声,赶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儿眼儿。 “那更不可能了。”棒梗也捂起耳朵,大声说着。 这俩小孩儿,心里正没主意的时候,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傻柱,穿着新棉袄回来。 “我有主意了。”棒梗嘴里说着,迎着傻柱,就走了过去。 “傻叔,我给您拜年了。” 棒梗直接跪在地上,冲着傻柱就磕了一个头。 傻柱瞅了一眼棒梗,这要是在以前,他怎么着也得给个三毛五毛的,可这是秦淮茹的儿子,钱就不能给了。 “滚蛋。”!!! 他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径直朝着院里走去。 那棒梗抬起头,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儿,也骂了起来。 “臭傻柱,我都给你拜年了,你都不给我压岁钱。” “臭傻柱,大傻柱,没爹没妈的死傻柱。” 他骂的几句,都是跟贾张氏学的,棒梗顺嘴就骂出来了。 傻柱本来心情还不错,可听见这几句话,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要说以前,他对棒梗和小当,绝对算好的。 最起码,非亲非故的还给他俩发压岁钱,平时还买个糖,带回来个肉菜什么的。 棒梗眼瞅着何雨柱,扭头走了回来,撒丫子想跑的时候,却被何雨柱掐着后脖子。 “棒梗,以前我可没少给你买东西,你敢这么骂我。” 那棒梗被何雨柱提溜儿起来,俩腿离地,来回扑腾着,嘴里还骂着“臭傻柱”的字眼。 何雨柱也不忍了,两巴掌就扇在棒梗的脸上,就听棒梗嚎啕的大哭起来。 “记住喽,我不是你随便骂的人。” “往后,你敢再骂我一个字,我就大耳帖子抽你。” 他说着,将棒梗扔在地上,心里气不过,又补了一脚。 “他妈的,白眼狼。”何雨柱嘴里愤愤不平,头也不回进了院门。 他刚进前院,又见三大爷阎埠贵,端着花洒,在院里侍弄他的花花草草呢。 “傻柱。”阎埠贵喊住他,凑到何雨柱的跟前。 “我给你介绍对象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何雨柱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笑,却不说话,就听阎埠贵继续说道。 “我可告诉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那冉老师,人长得漂亮,追求的人也不少。” “趁着过年的时候,你俩都有空,我好给你撮合撮合。” 何雨柱听完阎埠贵的话,摇头晃脑的说道:“冉老师,人家是真不错。” 他说完,抬脚就往中院走去,留三大爷阎埠贵站在原地愣神道。 “傻柱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人家冉老师不错的。” 何雨柱进了北屋,翻箱倒柜的,就想找罐头票或者布票,买点东西,去感谢人家张少武。 毕竟,拉煤牵线这种事儿,就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他手里拿着钱,还握着几张票,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就听贾张氏站在院里大骂。 “傻柱,你给我滚出来···挨千刀的,你凭什么欺负我大孙子唷。” 何雨柱将钱跟票,放进口袋,一脸从容的掀开门帘,他走出北屋,就见贾张氏牵着棒梗的手,看见傻柱出来,又喷着唾沫星子的骂道。 “傻柱,你个挨千刀的,凭什么打我大孙子。” “大伙瞅瞅,傻柱这么大个人,把我大孙子,按在地上打。” 院里人都从屋里出来,看起了热闹。 许大茂嘴里嗑着瓜子,眉飞色舞的说道:“傻柱,你这可不应该啊。” “人家棒梗可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何雨柱指着许大茂,招手道:“许大茂!来来来,我抽你就是应该的。” 贾张氏一手拽着棒梗,站在傻柱的跟前,“傻柱,你今儿打我大孙子的事儿,我跟你没完。” 何雨柱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笑,“你想怎么没完呐。” 一大爷易中海眼看着,中院火药味儿十足,走过来说道。 “柱子!你要是真打了棒梗,你给贾大妈道个歉。” “不管怎么说,大人打孩子,肯定是不对的。” 那傻柱刚想开口,却见四大爷张少武从前院过来,抬声怼道。 “一大爷,您说这话,那就是屁话。” “如果,棒梗拿刀攮了你,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是个孩子。” “我柱子哥,大伙都知道,不是不讲理的人。” “棒梗张嘴就骂我柱子哥,是个没爹没妈的臭傻柱。” “这要是我,腿给他打断了,这他妈都什么家教。” 二大爷刘海中一看张少武都下场了,他也想找找存在感。 “人家张副科长,说的没错。” “再小的孩子,他也可能会犯错,这是公道话。” “贾嫂子,你问问棒梗,有没有骂人家。” 贾张氏心虚的看向自己大孙子,毕竟那句话,她在屋里就没少骂。 “棒梗,你你你···你骂过傻柱吗。”? 那棒梗张嘴就想撒谎,却听张少武大喝一声,“你要是说谎话,我也得抽你。” 棒梗一想,这张少武是个活土匪,他是真揍人。 “我···我骂了。” 那棒梗说完,却又不服气的指着何雨柱说道。 “快过年了,我给傻柱都跪下了,他不给我压岁钱,我才骂他的。” 何雨柱伸手又给棒梗两巴掌,出手利索干脆。 “这两巴掌,是以前我不该对你这个白眼狼好。” “以后,你再敢叫我傻柱,我天天都他妈抽你。” 秦淮茹眼瞅着棒梗被打,抱着棒梗的头,委屈的说道。 “他傻叔!” “这孩子没了爹,你就这么欺负他。” “以前,你是对棒梗不错,可他也是实心实意,把你当他的亲叔。” “去你妈的,秦淮茹。”何雨柱张嘴就骂,没给秦淮茹留脸。 “我以前不舍得吃,都给他吃。” “这倒好,我这一回不顺他的心,他就敢这么骂我。” “你甭说棒梗没爹,就算是贾东旭活着,我照样揍他。” he~~~tui!!! 第222章 禽禽兽兽的算计!!! 那秦淮茹抱着棒梗哭,可她真不敢跟傻柱翻脸,更不敢骂回去。 她只能搂着棒梗的头,在院里人的眼前,凄惨的卖惨。 要说秦淮茹,在九十五号院,“绿茶”跟“心机婊”的段位,绝对是独树一帜的。 现如今,贾东旭已经死了,她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养活大自己的仨孩子,而傻柱肯定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物。 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傻柱是轧钢厂后厨的班长,那就意味着,只要自己豁的出去,贾家的几口子人,肯定不会饿肚子。 “棒梗!你快给你傻叔,鞠躬道歉。”秦淮茹抱着棒梗的头,嘴里哄着。 贾张氏嘴一咧,“凭什么让我大孙子,给他道歉,他算哪根葱啊。” 何雨柱的脸上,笑意不减,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算哪根葱啊。” “贾大妈,从今儿开始,你贾家跟我没半点关系。” “街坊邻居都算不上,咱们谁都不认识谁。” 贾张氏斜楞着傻柱,心里在想,我还能不了解你,你以后不还是得心软。 傻柱这个外号,可叫不错。 何雨柱从秦淮茹的跟前走过,那秦淮茹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张不开嘴。 “少武!哥哥谢你了,以前我就没发现,这一家子白眼狼。”傻柱走到张少武的跟前。 “明儿中午,你记得来家里吃饭,我现在去菜市场,买点肉回来。” 张少武云淡风轻的点头,“客气什么。” “再者说,你现在看清她一家子的嘴脸,也不算晚。” 傻柱摇头晃脑的,又瞟了秦淮茹两眼,“对对!不算晚,真不算晚。” 院里人,说话间都散了。 许大茂往后院走的时候,对娄晓娥说道:“娥子,那傻柱真看明白事儿了。” 娄晓娥心不在焉的点头,“大茂,春节没几天了,你什么时候回你家啊。” 许大茂听着娄晓娥的语气,反问道:“你不跟我一块回去。”? 娄晓娥心里本来想着,等许大茂回家之后,就去叫张少武,俩人好好研究一下新的“知识”。 “我不回去,八月十五我回去的时候,你爸妈还催着我要孩子呢。” “你自己回去吧,我可不想听他们催催催的唠叨。” 许大茂听着娄晓娥的话,心里可就不乐意了。 “娄晓娥!那是我爸妈,也是你爸妈。” “你现在是我许大茂的媳妇儿,就是许家的媳妇儿。” “再者说,老两口急着抱孙子,这有什么错。” “你自己肚子不争气,怨我爸妈干什么。” 娄晓娥眼神不善的盯着许大茂,“滚!你滚···许大茂。” “今晚上,我就回我娘家去。” 许大茂一看娄晓娥生气,又换了一副嘴脸,搂起她哄着说道。 “娥子,我的错,都是我嘴贱。” “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这我也不逼你。” “可今晚上,咱俩必须得研究研究,生孩子的事儿。” “你都俩月没让我碰你了,这不过分吧。” 娄晓娥没给他好脸,挣脱开许大茂搂她的胳膊,“我没心情。” “你要是敢强迫我,我立马回我家,让我爸跟我兄弟知道。” 许大茂实在是没辙儿,只能不顺心的点点头。 没办法,谁让他娶的是娄家的大小姐呢。 此时,中院的西厢房里,贾张氏坐在炕上生闷气,听秦淮茹埋怨的说道。 “妈!您说···您在快过年的节骨眼上,给傻柱翻脸干嘛。” “搁在往年,大年初一的时候,傻柱最少给棒梗、小当,一人五毛。” “这压岁钱少一块钱,我就不说了。” “可过了年,到五月份的时候,我就该生老三了。” “现在,咱家手里有多少钱,您心里比我有数,我能指望上的,就是傻柱跟一大爷。” 贾张氏坐在炕上补着袜子,心不甘的说道。 “没事儿。”!!! “那傻柱心肠软着呢,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的为人。” “到过年的时候,该让棒梗给他拜年,还给他拜年,我不信他不掏压岁钱。” “傻柱这人好面子,等你生孩子的时候,你好好给他说话,他肯定帮你。” “到时候,你要是没奶水,就让他在后厨,拿点猪蹄子,回来给你炖上。”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将棒梗哄睡,摇头说道:“今儿,咱家都跟傻柱闹掰了。” “今年春节,就别让棒梗再去跟傻柱要压岁钱了。” “不成。”贾张氏乖戾一嗓子,拿着针插在袜子上,“棒梗五毛,小当五毛,加起来就是一块。” “现在,精面是一毛六,精米是一毛三。” “猪肉七毛二,牛肉是六毛五,你觉得这一块钱少啊。” “这一块,要是买成杂和面,咱家最起码能吃十天的。” 秦淮茹轻轻的拍着棒梗的后背,听着贾张氏的算计,她也知道,一块钱能买不少的东西。 可她心里忐忑,就怕傻柱又揍棒梗不说,指不定闹得更僵。 “妈!要是过年的时候,傻柱脸色不善,你可甭让棒梗去拜年,他又不是棒梗的亲叔。”秦淮茹说着,拽着被子,盖在棒梗的身上。 贾张氏心里不服气,“他以前给,以后年年都得给,压岁钱哪有断的。” “他傻柱要是敢不给,我就戳他的脊梁骨。” “我看以后,谁还敢给他介绍对象,谁给他说媳妇儿。” “棒梗管他叫叔,压岁钱就不能少。” 秦淮茹不再理她,侧着身子睡觉,肚里又开始饿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舔着脸,管傻柱要点吃的。 毕竟,在傍晚的时候,秦淮茹亲眼看见,傻柱买回来不少肉和菜。 她饿的睡不着,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 翌日,清早。 四九城的天,刚放晴的时候,院外放鞭炮的声儿,是越来越多。 棒梗伸手管秦淮茹要钱买鞭炮,那秦淮茹到底是心疼棒梗,她也重男轻女。 “买了鞭炮,你可别嘣到手。”秦淮茹从裤腰里,拿出一毛钱,递给棒梗。 那棒梗欢天喜地的拿着钱,就往院外跑去。 他刚跑到前院,就见一个女人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棒梗也没顾得上看,却见三大爷阎埠贵从屋里走出来,讶异的打着招呼。 “哟!冉老师,您怎么来我院了。” 冉秋叶下意识的侧头看着阎埠贵,眼眸一弯,“阎老师,我是何雨柱的对象。”! 第223章 冉秋叶进院!!! 什么?!!! “你是傻柱的对象。”三大爷阎埠贵嗷呶一嗓子,自言自语的疑惑道。 “我没把你介绍给傻柱,你怎么成傻柱的对象了。” 冉秋叶面带礼貌性的微笑,推着自行车就往中院走,就在这时,何雨柱从北屋迎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 “哎呦,不好意思啊冉老师。” 他接过冉秋叶的自行车,将车子扎在北屋的门口,又堆笑说道。 “我正在屋里忙活呢,没看见您进来。” 冉秋叶展颜一笑,鼻尖微微动着,“你没撒谎,确实是一位好厨师。” “我站在院里,就闻见你做菜的香味了。” 何雨柱掀开门帘,乐呵呵的将冉秋叶让进屋里,“我这人,最不会的就是撒谎。” “而且,我就会做菜,旁的也真不会干别的。” “您进来坐会儿,这菜啊马上就能做好。” 冉秋叶淡淡点头,嘴里说着不急,又看见何雨水问道。 “这就是你妹妹吧,长得真好看。”? 傻柱点头,“雨水,叫冉老师。”! 何雨水脸上灿烂的笑着,落落大方的喊了一声,“您好,冉老师。” 傻柱招呼冉秋叶坐在凳子上,又凑到何雨水的耳边,低声道。 “雨水,你去前院,把少武请过来。” “他是咱们院里,少见的文化人,能跟冉老师聊聊天什么的。” 何雨水颔首,掀开门帘就走了出去,马不停蹄的去叫张少武。 “雨水,我去不合适吧。”张少武心里并不想去,毕竟是人家俩相亲。 何雨水嘴角扬起,喜上眉梢,“我哥说了,他一定要让您去,要不然又得责怪我。” 张少武沉吟了一会儿,也没多想,跟着何雨水就走到中院,进了北屋。 此时,傻柱有对象的事儿,一下就在九十五号院,炸开了锅。 “淮茹!你还能睡得着啊。”贾张氏伸着尖指甲,拧在秦淮茹的屁股上。 此时,这秦淮茹躺在炕上,正是嗜睡的时候,毕竟只要一动弹,肯定得饿。 秦淮茹肥臀上吃疼,从被窝里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揉着眼,“妈!又咋了。” 贾张氏一知道傻柱的对象进院,急的在屋里来回跺脚。 “哎唷!天塌了,天塌了。” “傻柱的对象来了,已经进他屋了。” “我告诉你,只要俩人谈对象,人家女方愿意进院,这事儿保准就得成。” 秦淮茹脸上也冒着一层细汗,心里跟火尥的一样,“傻柱怎么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我没听说,三大爷给他介绍对象啊。” 她此时的心里,跟猫抓的一般,挠心挠肝也挠脚底儿。 贾张氏说的没错,只要女方愿意来男方的家里,那就说明,人家女方算是基本上同意了。 这在当时,是一种风俗,也是一种既定的规矩。 “这该死的阎埠贵,好好地给傻柱介绍什么对象啊。”贾张氏听见北屋里,说说笑笑。 秦淮茹也是心乱如麻,困意全无,以后再想让傻柱接济自己,恐怕是不可能了。 “妈!咱是不是得想个办法,搅和了傻柱的婚事。” 贾张氏唉声叹气了几十次,琢磨道:“是得想个法子,搅和了傻柱跟那个女的。” “你说说,咱家仨孩子还没长大呢。” “他他他···他傻柱急什么,非得结婚啊。” ······ 北屋里。 何雨柱花大功夫做了四个菜,两荤两素,都是他的拿手菜。 “谭家红瘦肉,红焖大肠,川味赛螃蟹,清炒油白菜。” 冉秋叶看着桌子上的菜,食指大动,在这困难时期,她知道何雨柱真的用心了。 “我柱子哥的厨艺,在四九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张少武嘴上夸着,给傻柱使了个眼色。 那傻柱脸上堆笑,立即坐在冉秋叶的旁边,“冉老师,我兄弟这是捧杀我呢,不过在做菜这方面,我却是还算可以。” “您先尝尝,我做的谭家红烧肉。” 冉秋叶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送入嘴里,顿时口齿留香。 “你姓何,这道菜为什么叫谭家红烧肉。”? 何雨柱一听,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爸在丰泽园,学做谭家菜。” “这谭家菜在清末的时候,又叫官府菜。” “而且,这谭家菜是有传承的,最开始是清末官僚谭宗浚的家传宴席。” “他是同治二年的榜眼,所以谭家菜又叫榜眼菜。” “谭家菜烹制的方法,以烧、炖、煨、烤、蒸等等吧。” “当时,丰泽园的大师傅叫谭如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谭家菜传人,跟我爸是师兄弟。” “他常在嘴边挂的一句话就是,精于高汤老火烹饪海八珍,这就是丰泽园的八珍宴。” 冉秋叶仔细听着何雨柱的言语,将谭家菜的渊源都娓娓道来。 张少武察言观色的看了一眼冉秋叶,就见她看着傻柱的眼神,有点“小迷妹”的意思。 “我柱子哥的厨艺绝了,素菜做的跟荤菜一个味儿。”他赞不绝口,就是为了给冉秋叶加深印象。 何雨柱乐呵呵的笑着,一脸真诚,“少武,我得感谢你,真得感谢你。” “要不然,我真不一定能认识冉老师。” 冉秋叶吃着川味赛螃蟹,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 “咱俩,不是柳老师撮合的嘛。” 何雨柱听他这么问,便将阎埠贵给他介绍对象,伸手要好处的事儿,就给说了。 张少武等他说完,接过话茬,“我啊!知道柱子哥不容易,就找人打听了一下。” “我本来就在轧钢厂保卫科上班,顺嘴跟我们科长赵长海,提了一嘴。” “巧合的是,赵科长的爱人柳老师,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我就觉得,您跟我柱子哥的缘分,就是上天安排的。” 冉秋叶听着张少武的话,又打量傻柱几眼,看他憨厚淳朴的样子,心里真就认可了何雨柱。 等这顿饭吃完,傻柱的厨艺彻底征服了冉秋叶的胃。 “柱子哥!你一会儿骑着我的自行车,把冉老师亲自送回去。”张少武低声说着。 何雨柱一愣,“行!摸摸人家的门嘛,我懂。” “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怕有人存心要搅和你跟冉老师处对象。”张少武琢磨的说着。 那傻柱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北屋外面的西厢房。 就在这时,贾张氏冲了进来,大声道:“柱子,不好了。”! 第224章 千万别惹那个年轻人!!! 说有人来作妖,这贾张氏就来作妖了。 “柱子,你快去屋子看看淮茹吧。”贾张氏慌得一脑袋汗,“她也不知道是咋了,肚子开始疼了。” 冉秋叶还不知道咋回事,两眼清澈的说道。 “雨柱,既然这位老太太让你帮忙,你就快去吧。” 贾张氏听着冉秋叶的话,心里得意道,你傻柱还能逃出我贾家的手掌心? 这女的,看着也是跟傻柱一样傻的人!!! “柱子哥。”张少武抬声一呼,“你一定要将冉老师,安全送到家里。” “要是时间空余的话,你带冉老师去南锣鼓巷的街面上,逛逛庙会。” “现在,南锣鼓巷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说完,又对贾张氏说道:“贾大妈,我去你屋里看看,淮茹嫂子到底是咋了。” “甭看我爸是兽医,可瞧人的病,我也学了几手。” 贾张氏一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不成,你是瞧牛羊狗的,又不是给人看病的。” “再者说,我家跟傻柱走的近,跟你又没多近。” 张少武没给贾张氏留脸,冲着何雨柱说道:“柱子哥,看到了吧。” “搅和你婚事儿的人,这就来了。” 何雨柱哪还能不懂贾张氏的心思,抬声说道。 “贾大妈,您要是再在这儿搅和,我就报派出所了。” “那秦淮茹是你儿媳妇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以前,我是帮助过你们家,可不能帮你们家一辈子。” 贾张氏楞在原地,又看着冉秋叶,计从心来,嚎啕的哭道。 “姑娘,结婚前你可得认清楚一个男人的人品。” “我家孤儿寡母的,求傻柱帮个忙,他都不肯,他算什么好男人。” 冉秋叶听着贾张氏,“叫魂儿”的哭声,头皮发麻。 “冉老师,我让您见见,这所谓的病人。”张少武掀开门帘,将冉秋叶让了出去。 傻柱赍恨的看了贾张氏两眼,紧跟着也走了出去。 几人进了贾家的西厢房,屋里一大爷易中海也在,他打心眼里,也不想傻柱结婚。 虽然,他现在的年纪不过五十出头,可他知道,这辈子想要个孩子养老,估计是不可能了。 早些年,一大爷在八大胡同玩的太花,生孩子是不可能了。 秦淮茹躺在炕上,一瞅见傻柱走了进来,嘴里“哎呦”的喊着疼。 冉秋叶不明所以的站在最后面,就见张少武走到秦淮茹的跟前。 一把抱起秦淮茹,就往屋外走。 “淮茹嫂子,我帮你送到医院,你让贾大妈带上钱,到时候去医院住几天。”张少武走的很快。 那秦淮茹被张少武的几句话,打乱思绪,喉咙一缩一缩的。 “只要进了医院,这钱你就得花,最少也得三五十块钱。” 秦淮茹下意识的蹦到地上,白皙的脸上,还有一脑门的汗。 “我我我···我肚子,现在没那么疼了。” 张少武将冉秋叶,叫到秦淮茹的跟前,声音洪亮的说道。 “冉老师,您以后要是嫁进这院,第一个要提防的就是她。” “您知道,她为什么在今天装病吗。”? “她一心就想搅和您跟我柱子哥,只要我柱子哥不结婚,就能一直接济他们家。” “我柱子哥呢,院里都叫他傻柱,其实是他忠厚。” “以前,他没少帮贾家这一家子,不管是省下的饭盒,还是厂里发的福利,她贾家没皮没脸的,都给截胡拿走。” “您这一进院,成了我柱子哥的对象,以后我柱子哥就得养活你,可就拿不出多余的钱,接济她们家了。” 他说话的声儿很大,让全院子的人,听得都很清楚。 那秦淮茹没想到,张少武洞察人性,会这么细致,她都怀疑这张少武,是不是她肚里的蛔虫。 张少武说的每句话,几乎都是她秦淮茹在心里算计的。 可她没想到,这张少武一字不差的从嘴里说出来,还让别人都听见。 贾张氏顿时坐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张少武···你放屁。” “傻柱以前是帮过我们家,可淮茹没少给他洗衣服收拾屋子。” “我我我···我们家不欠傻柱的。” “要不是淮茹肚子疼,我才不会求他傻柱呢。” 张少武没理睬贾张氏,而是走到何雨柱跟冉秋叶的面前说道。 “柱子哥,冉老师。” “你们都看清楚了吧,这就是贾大妈心里的想法。” “古话说,升米仇,斗米恩,我柱子哥对她家就是太好了。” “这下好了,柱子哥一准备结婚,她家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何雨柱脸上愠怒,语气却很平静,对秦淮茹说道。 “秦姐,我最后叫你一句秦姐。” “从今儿开始,咱们两家都当作不认识。” “你以后哪怕真的得病,跟我也没关系,毕竟咱俩最多算一场邻居街坊。” “如果,你敢再搅和我跟冉老师的婚事,我肯定饶不了你。” 秦淮茹扑簌簌的泪珠子,瞬间就从眼眶里,淌了出来。 她实在没脸站在院里,捂着脸恸哭的,扎进中院的西厢房。 贾张氏心里愤恨的瞪着张少武,可她也不敢张嘴骂,憋得她脸色发紫。 没办法,贾张氏骂别人,可能不会挨揍。 可只要骂张少武的,没一次不挨揍的。 尊老爱幼在张少武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 “冉老师,其实这样也好,你更能看清我柱子哥的为人。”张少武淡声说着。 “他对邻居都这么好,对媳妇儿就更没的说了。” 冉秋叶抬起明亮的眸子,又看了何雨柱两眼,点头说道。 “我对雨柱的第一印象就不错。” “从刚才的事儿上来看,他确实是傻的忠厚。” “而且,他做的菜,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我从小就不会做菜。” 何雨柱只顾傻呵呵的笑着,还没听懂冉秋叶,话外的意思。 “柱子哥,你赶紧去送送冉老师,这冉老师真看上你啦。”张少武碰了一下傻柱的肩头。 那何雨柱晃过神,紧跟在冉秋叶的身后,献殷勤的说道,“我以后,就对你一人好。” 俩人刚出院子,就见两辆公安局的车,停在胡同口。 那乔蒹葭穿着深蓝色的警察制服,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迈入院里。 “少武,你快跟我走。”!!! 贾张氏一看几位警察,风风火火的样子,解气的说道。 “张少武被公安局抓走,要被枪毙咯。”!!! 张少武回头瞪了贾张氏两眼,瞬间吓得双腿发软。 第225章 大抓捕!!! 那乔蒹葭心思通透,心里也怕院里的人,误会了张少武。 此时,张家的一家子都从屋里走了出来,乔蒹葭凑到张家的一家五口面前,伸手还逗弄最小的张少娟,淡笑说道。 “叔叔阿姨!少武要跟我去协助办案,忙完就会回来的。” “大过年,我也挺不好意思的,等我跟少武忙完,一定来家里给您两位拜年。” 张耀宗看了一眼乔蒹葭的肩章,就知道人家的警职,堆笑道。 “少武能帮上你,那是他的福分。” “你们自己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回来。” “到时候,来家里吃饺子,你们赶紧去忙吧。” 张家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将乔蒹葭与张少武,送出院门外。 薛苗气不过贾张氏的嘴脸,瞪了她一眼,随即高声说道。 “谁以后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她的嘴。” “乱嚼舌根子,也不怕遭报应。” 娄晓娥一直站在旁边,并没说话,她听薛苗这么说,也讽刺的对贾张氏说道。 “婶儿,有些人已经遭报应了,还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 贾张氏又想还嘴的时候,一想到娄晓娥的身份,便气鼓鼓的回屋去了。 一大爷易中海扬起手,对众人道:“都回屋去吧,看什么热闹呢。” 院里消停了,可院外却有一场大抓捕。 军绿色的吉普车,行驶在四九城的街道上。 “所有人换便装,不能带枪,不能让银狐看出任何的破绽。”乔蒹葭英气十足的下着命令。 张少武本身穿的就是便装,所以不用换,而他们一众警察,脱了外面的经警大衣,早就换上了便装。 乔蒹葭坐在张少武的旁边,肃然说道:“少武!我必须得给你说说,这次抓捕的目标跟任务。” “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掌握,要抓捕的大特务银狐的相貌特征。” “我们前后组织了六次抓捕,其中还牺牲了一位同志,随着我们几次抓捕行动,已经得知他肯定要溜走。” 张少武点着头,“还是那个会易容伪装的特务。”? “对!他是潜伏下来的军统少将,还执行过暗杀任务,暴露过一次,却让他逃了。”乔蒹葭的脸上,是越来越严肃。 “这你放心,只要是易容的人,在我面前走一遭,我看一眼,肯定能看出来。”张少武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位的一位男警察,扭头看了张少武两眼。 “你这话,说的忒大了点。” “我们可都是专门干这个的,都不敢打包票,敢说一眼能识破银狐的伪装。” “你啊···压根就没跟银狐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 “我都怀疑,那孙子长了一百种脸!不,是一千种脸。” 张少武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你们是正儿八经的刑侦出身,我是混在江湖里的泥腿子。” “可您得知道,那特务银狐曾经也是混在江湖里的。” “他的易容术,也是出自江湖,很多千门的老手都会这个。” “你们要是在牢里,找个千门的行家出来,这案子说不定早就破了。” 那副驾驶的警察,又扭头瞥了他一眼,“我们要是还用贼抓贼,还当什么警察。” “而且,你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江湖人,说什么千门。” “我看你年纪不大,你不会也是旧社会千门里,那帮坑蒙拐骗的人吧。” “侯国栋,你胡说什么呢。”乔蒹葭一声怒喝,“少武说的没错。” “咱们干警察的,就是要学所有能学的东西。” “不管是千门还是盗门,只要能帮着咱们破案,维护国家的安定,那都是有用的。” 前排的侯国栋不敢顶嘴,却还是瞥了张少武一眼,最后悠悠的说道。 “什么事儿啊,都别吹牛。” “今晚上,那银狐要是溜了,咱们就得丢人咯。” 张少武也没想跟人家斗嘴,他将眼神放到窗外,看着每条街道上,都有警察跟派出所的巡逻。 还有不少的便衣,跟厂里面的经警大队,也站在十字路口执外勤。 “你们这阵仗,可是够大的,出动了得有三四千人吧。” 乔蒹葭也瞥了一眼窗外,点头说道:“市里下了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银狐抓捕归案。” “现在出城的城门口,都在布控,每个人都要仔细的临检。” “所以,我们猜测出,代号银狐的特务,肯定会走铁路。” “临近过年,火车站人流量是最大,也是最容易蒙混过关的。” 她说着话,就见吉普车停在火车站的拐角处,前后三辆车,下来十几号人。 “按原先的计划,分成三队,进站口,检票口,还有火车的站台。” “只要看到不对劲儿,一定要仔细盘查。” 等其他人走后,乔蒹葭对张少武说道:“咱俩就在火车站的进站口跟检票口的中间。” 张少武环顾四周,就见三五成群的人,背着行李跟包袱,有人出有人进,也有实枪实弹的警察巡逻。 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乌泱泱的人,时不时听见小孩儿的哭啼声,还有大人的训斥声。 不过,火车站为了布控这次大抓捕,就在火车站留了一个进站口,每个人只能从这儿进。 “你们确定,那银狐还没出城。”?张少武嘴里嗑着松子,还递给乔蒹葭一把。 乔蒹葭没心情吃,却还是接了过去,放入兜里。 “昨晚上,我们还跟银狐交手了,只不过又让他给溜了。” “他在四九城,肯定活不下去,我们在城里布控,他肯定没逃出四九城。” “而且,就算他上了火车,我们也安排了人手抓捕,乘警会一个一个的甄别。” 张少武点着头,眼神落在每个进站的人身上,又听乔蒹葭问道。 “你是看哪儿,能看出来银狐乔装易容的特征。” “眼睛,脚,还有骨架。”张少武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流,继续说道。 “千门的人,眼里都有贼光。” “而且,一个人再费尽心思,乔装打扮的伪装,脚是变不了的。” “还有就是骨架,虽然可以用衣着遮掩,却总会露出马脚。” 俩人就站在火车站的入口,只要有人拿着行李遮盖脸,都会被当作盘查对象。 说话间,火车站外面的天黑了。 乔蒹葭拿着一份饭盒,递给张少武,“先吃饭吧,这银狐还没影儿呢。” 张少武摇头,“吃饭分心,咱们知道,那银狐也知道。” 他说着的时候,就见一个可疑的人,进了站口。 第226章 大特务银狐,爽麻了!!! 火车站内。 一位佝偻着背的妇人,手里用提篮挎着一个婴儿,她穿着一身花布棉袄,浑身打了不下几十个补丁,宽松的粗布裤子,看不到脚尖。 寻常人一看,这不就是一位贫农妇女,谁看一眼,都不会去看第二眼。 火车站里巡检的警察,眼神在那妇女的身上,一扫而过,便又开始吃饭。 “有可疑人物出现。”张少武低声说着。 乔蒹葭将手里的铝制饭盒放在地上,就见张少武迎着那妇女,不疾不徐走了上去。 那妇女眼里的贼光暴露,却还是佝偻着背,就在张少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 他出手贼快,一把扯掉那妇女的粗布头巾,等那妇女晃过神的时候,头上的亭头已经露了出来。 唰唰唰! 几十把子弹上膛的声儿,不到两秒钟,就围拢了上来。 那伪装妇女的男人,一看露馅,从提篮里捉着一把手枪,在火车站里“嘣”的开了一枪,随即拿着枪对着提篮里恸哭的婴儿。 火车站里,人群混乱,却很快被疏散,偌大的候车站中,就剩下这么一撮人。 这候车室里,一大半都是便衣警察,乘客其实并不多。 “银狐,放下枪投降。”乔蒹葭拿着大五四,指着那特务银狐。 银狐并没理会乔蒹葭,他将婴儿挎在胸口,然后将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 “小子,眼光毒辣,是不是青衣社出身。” 张少武堆笑道:“我啊,正儿八经的老百姓,不知道什么是青衣社。” “您啊,赶紧放下枪,在牢里过年不也是过年么。” “你就甭再跟人民为敌了,再者说拿个小孩子当挡箭牌,忒不爷们儿了。” 那银狐嘴里怪笑两声,却见那提篮里,还有一个炸弹装置,此时提篮里的婴儿,开始哇哇的啼哭。 “我给你们两条路,一条咱们同归于尽,一块下地狱。” “还有一条,你们放我走,我这辈子再也不回四九城。” 那一众警察,看着银狐拿着的雷管炸弹,听乔蒹葭开口安抚道。 “银狐,我给你一条活路,你现在投降,我绝对会给上级请示,留你一条命。” 那银狐眼如薄刃,不屑的瞥了乔蒹葭两眼,猛地抬起枪,冲着张少武就是一枪。 随即,他将手中的婴儿抛过头顶,左手抓着炸弹的引线,准备突围出火车站的出站口。 刹那间。 乔蒹葭猛地一扑,接住从头顶落下的婴儿,却见张少武迎着银狐的枪口,冲了上去。 一瞬间 枪声与人影重叠! 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张少武猛地搂着大特务“银狐”,却听银狐的嘴里,突兀的喊出一声娇滴滴声音。 “啊···唷。”!!! 张少武毫无保留的“马杀鸡”,瞬间爽的那大特务银狐,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似乎他在一瞬间,堕入另外一个极乐世界,他每个毛孔都是酥麻的感觉,让他颅内高潮,直达天堂。 一刹间! 他无法形容那种爽上天的感觉,似乎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充斥在爽感之中。 爽麻了!? 不,大特务银狐是快爽死了!!! 张少武很少用“爱的马杀鸡”,毕竟他觉得用西南毒瘤的这个技能,是不道德的。 特别是用在男人身上,他也会觉得齁恶心。 可没办法,这“马杀鸡”是真的好用,比电棍都实用。 当乔蒹葭拿着手铐,将特务银狐带上手铐的时候,嘴角还有那一抹意犹未尽的“爽感”。 很诡异,很怪异!!! 而张少武这一手动作,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谁敢迎着枪口去制服特务,哪怕是训练有素的警察,心里都得忐忑一阵。 “少武,没事儿吧。”乔蒹葭关心道,上下看了他几眼。 她知道,是银狐的枪口对准了自己,那张少武才奋不顾身的去制服银狐。 别人下意识的都后退一步,不是警察的张少武,却不要命的为自己挡了枪口。 “没事儿,这就是个老流氓,他的动作太慢了。”张少武风轻云淡的说着。 那特务银狐的脸上俩腮子,尽显“女人”的娇羞,红扑扑的脸蛋上,跟抹了腮红差不多。 “你们抠抠他的嘴里,看有没有毒药,我估计他在四九城里,还会有同伙。”张少武说完,便准备走了。 三五位警察将银狐的身体,检查了一个遍,嘴里的牙齿后面,还真抠出来一个米粒大小的毒胶囊。 所有布控的警察都准备归队,刚才凶险的那一幕,还让乔蒹葭心有余悸。 “少武,谢谢你啊。” “用不着,咱俩不是朋友嘛,说这客气话干嘛。”张少武又嗑着松子。 似乎,这件事在他眼里微不足道。 乔蒹葭又看了张少武几眼,就在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侯国栋,笑着说道。 “哥们儿,我听乔局说,你在轧钢厂当治安股长,这叫大材小用。” “要不,我们区公安局直接管轧钢厂要人,你来我们东城的刑侦总队,这才能发挥你的刑侦才华跟身手。” “刚才说实话,我们都看见银狐伪装的妇女,可都没看出破绽,都当那是一妇女呢。” “我看一眼,都没去看第二眼,你这一双眼睛可够毒辣的。” “我服了,彻底的服了。” 乔蒹葭接过他的话茬,也淡声问道:“少武,你想来我们东城的刑侦总队不。”? “不了。”张少武靠在后背上,“我挺喜欢,现在的日子。” “再者说,咱俩是朋友,只要你用得上我,我随叫随到。” “而且,我在轧钢厂保卫科懒散惯了,现在已经是保卫科副科长,真要去了机关里面,被约束的也施展不了拳脚。” 那乔蒹葭心里懂张少武的心思,点头道:“你这次立功,我会给轧钢厂发一份嘉奖通告。” “你不能出了力,冒了生命危险,还没嘉奖的。” 张少武听着乔蒹葭的话,开玩笑的说道,“那你得轻点夸,要不然我们保卫处,真把我用在刀刃上。” 乔蒹葭会心一笑,不到半个小时,大吉普停在九十五号院的门口。 等张少武一下车,又听侯国栋慢悠悠的说道:“乔局,这是个刑侦人才啊,放在轧钢厂真忒可惜了。” 就在此时,张少武趴在车窗口对乔蒹葭说道:“那大特务银狐,甭急着带回去审。” “要是我啊,就带着他在四九城转一圈,总会找到点蛛丝马迹。” 第227章 六一年的除夕夜!!! “在局子里用不上的手段,那就在局外面用。” “铁打的嘴,也有撬开的时候,你们要是回了局子,有些想咬饵的大鱼,就不一定咬钩了。”张少武说完,伸手拍了拍车顶。 “你们走吧,记住让别人得看见他的脸。” 乔蒹葭一下就恍然大悟,瞬即明白了张少武的意思。 “少武,改天我登门来感谢你。” “甭客气。”! 张少武站在胡同口,目送着那一辆公安局的大吉普,驶上街面,他便也回了家。 今儿是大年夜,六一年的除夕,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窘迫,或者说是“灰色”。 很多人提及六十年代,大多数都会给这个时代,带上一层“灰色”的滤镜。 张少武亲眼看到六一年的春节,是南锣鼓巷人潮汹涌的庙会,也有小人物的欢天喜地。 “哎呦,你可别嘣到手。”三大爷阎埠贵捂着耳朵,眼瞅着阎解旷拿着火柴,点地上的鞭炮。 “哟,三大爷,您家这一千响鞭炮,可够阔气的啊。”张少武堆笑说着。 三大爷阎埠贵喜上眉梢,“这是学校发的福利,要是我也不舍得买。” 倚在门口看热闹的于莉,眼神放在张少武身上,脸上一阵甜笑,随即被一阵鞭炮声掩盖。 等一股雾白色的浓烟散开,院里院外的小孩儿,就会蜂拥而上,将地上没响的鞭炮,抓到手里。 家家户户似乎都很开心,也只有贾家的贾张氏与秦淮茹,愁容满面的坐在冰凉的炕头上。 “妈!要不,你明儿去城外,捡点柴火回来,咱家烧煤肯定是烧不起。”秦淮茹冻得打寒颤,披着被子缩在炕上。 贾张氏长叹一口气,“哎唷!咱家都沦落到捡柴火的地步了。” “东旭活着的时候,咱家什么时候烧过柴火唷。” “傻柱不帮咱家,一大爷也不帮咱家啊。”? “一大爷不是不帮,他家的散煤也不多了。”秦淮茹双手操进棉袖里。 “现在,买煤不但要煤票,你手里还得有指标。” “一大爷有他自己的难处,这不是还给咱家一筐的么。” 贾张氏眼神不屑的,瞟了几眼半筐散煤,嗷呶的说道:“就这点散煤,不够咱家三天烧的。” 俩人说话间,院里飘出一股浓香扑鼻的炖肉味,彻底让贾张氏跟秦淮茹抓狂了。 这股肉香味儿,闻一口都能让人香迷糊,更别说吃上两口了。 “张家可够没公德心的,咱院里谁家吃肉炖的这么香。”贾张氏翻着白眼,喉咙却一缩一缩的。 秦淮茹鼻尖也是轻轻耸动着,刚吃下俩红薯面的窝头,这会儿又饿的不行了。 就听院外,传来俩人的声音。 “大哥,你买了这么多鞭炮啊。” 院外传来张少文的声音,贾张氏掀开门帘一看,就见张少武买了一箱的鞭炮。 院里的小孩儿,眼巴巴的瞅着,那棒梗跟小当站在不远处,眼馋的不行。 张少武摸着老三张少文的头,灿烂的笑道:“这鞭炮又不要票,你想放炮,从大年初一放到大年十五都成。” 张少文抓了一把鞭炮,去屋里拿了一根香,便跑到院外去了。 他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孩子,俨然已成为孩子王。 屋里,母亲薛苗包着猪肉大葱馅的饺子,隔着门帘,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可甭惯着少文,这孩子耍心大着呢。” “等一个钟头以后,你去外面叫少文回来,饺子就该成了。” 张少武掀开门帘进去,就见屋里的墙上,还贴着几张“抬头牛”的剪纸跟窗花。 锅里炖着猪肉,炖肉的调料还是傻柱给的,别的不说,闻着是真香。 张少武伸手捏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就听母亲薛苗说道。 “洗手再吃,也不怕烫到舌头。” 他笑呵呵的不说话,却见老二张少民擀着饺子皮,手上的活儿倒是挺利索,那白面皮擀的又薄又圆。 而老父亲张耀宗手里拿着报纸,将自己妹妹少娟,放在他肚皮上,逗弄着玩。 张少武一把抱起妹妹少娟,从屋里走了出去,院外的鞭炮声吓得少娟,往他的怀里钻,稚嫩的小脸皱着淡淡的眉毛。 六一年,除夕夜的月亮很明也很亮。 张少武就抱着自己的妹妹,抬头看着月亮,很快这一盏月亮,就变成了装饺子的白盘子。 一家六口人,在中堂的屋里,摆着一张木桌子,上面有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也有几个炒菜。 一家之主的张耀宗在兄弟仨人的脸上,都过了几秒,随即抬手端着一杯酒盅,“今儿,是除夕夜,是咱家团圆的日子。” “今年,你们大哥少武,进了轧钢厂保卫科当了副科长,给咱老张家长脸。” “老二少民,现在上了高中,以后只要考上大学,你爹我还供你上大学。” 张少民:“谢谢爸。”!!! 那张耀宗还想说话的时候,母亲薛苗催他的说道:“你甭再说了,菜都凉了。” “好好好,咱家过年吃团圆饭喽。”张耀宗扬起头,将酒盅里的黄盖汾酒,灌入口中。 “爸,我陪你几杯。”张少武也倒了一盅。 屋里暖腾腾的,院外的小孩儿,闻见肉味儿走不动,有几个孩子趴在张家的窗户上看。 老三张少文扒拉几口肉菜,吃了个顶嗓子眼,又摸了一把鞭炮,往院子外面跑了出去。 门口十几个小孩儿,在身后紧跟着,棒梗趴在窗户上,直咽唾沫。 那张少武扭头瞥了他一眼,吓得他转身就跑。 团圆饭刚吃完,张母拿出一副桥牌,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 “守岁,守岁。” “咱家也玩玩牌,等玩困了之后,再去屋里睡。” 一家子拿着长条的桥牌,随便的玩着,一人抓了一把花生当彩头。 时不时的,听见院外的鞭炮声儿,一家子拢在炕上,一直玩到后半夜,才睡了过去。 四九城大年初一,天色刚放晴。 院外的鞭炮声,又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这一夜,张少武睡得很浅,他以前只顾着忙自己的生意,很少跟家里人谈心,更没经历过如此暖心的春节。 即便是回家过年,也是走个过场。 说直白点,就是开着豪车回家装逼,并没有感受到家的年味儿。 大年初一的早上。 家家户户贴着春联,老二张少民带着老三张少文,拿着小半碗浆糊,刷在门框上。 他俩将一对毛笔黑字写的春联,贴的不高不低,张父站在门口指挥着。 就在院里人,喜气洋洋的准备过大年初一的时候。 中院里,贾张氏嚎啕大哭,呶呶的哭丧道。 “老贾啊!你快回来看看吧,傻柱欺负你大孙子呢。”!!! 第228章 棒梗要压岁钱,被傻柱踹瘸!!! “嚯!贾大妈可够不吉利的,哪有年初一叫魂儿的。”三大爷阎埠贵背着手,从屋里走出来。 张少武嘴里嗑着松子,那阎埠贵看了几眼,堆笑道:“少武,你家这年货,买的够全乎的。” “哦!我想起来了,这松子是你从东北拿回来的。” 阎埠贵眼神一直挂在他身上,这张少武哪能不懂三大爷的心思。 他心里想吃松子,却不好意思张嘴。 “三大爷,我给您拜年了。”张少武刚拱手抱拳,准备给三大爷轻轻鞠一躬呢。 三大爷阎埠贵像是被踩了兔子尾巴似的,俩腿走的飞快,“我去中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少武脸上带笑,俩腿在原地踱步,吓得三大爷阎埠贵,跑的就更快了。 就在此时,于莉也从屋里出来,她的瑞凤眼眸光微动,冲着张少武抿嘴笑着,前后看着没人,她伸手很是大胆的,摸了一把。 就在此时,阎解成从屋里走出来,嘴里也在嘟囔的说道。 “大过年的,中院在吵什么呢。”!? 随即,他又看着张少武,随口打了一声招呼。 “少武,过年好啊。” 张少武点头,“过年好。”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院里人都往中院走去,于莉扭着胯子,凑到他耳边说道。 “走啊,这贾大妈又作什么妖呢。” “哪有大过年的时候,哭丧骂街的。” 俩人走着,张少武就拧了她一把屁股,“让你乱摸。” 于莉被他这么一拧,瞬间把持不住,心里泥泞的不行。 中院里。 贾张氏喷着唾沫性子,质问起傻柱。 “傻柱,你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棒梗给你拜年,这不过分吧,你凭什么打他。” 何雨柱双手插在兜里,指着棒梗,大声怒道:“你孙子这不叫拜年,这叫抢劫呢。” “好么!大早上,溜进我家里,跪在地上一磕头,就拉开我的抽屉,伸手摸钱。” “他抓了一把钱,少说也有十几块钱,抓了就跑。” “你让大伙评评理,这叫拜年嘛。” 那棒梗躲在贾张氏的身后,贼溜溜儿的眼神,翻着三白眼。 院里人听完傻柱的话,也都议论了起来。 “棒梗是不对!哪有要压岁钱,拉人家抽屉的。” “可不说呢!谁家给压岁钱,能给十几块钱,要是我啊,也得踹他。” “傻柱真没错!过年给压岁钱,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再者说都是邻居街坊,哪有这么干的。” 贾张氏听着院里人的议论,心里不痛快,“拜年给压岁钱,这叫天经地义。” “傻柱再怎么着,那也是棒梗的叔叔辈,他是长辈。” “哪有大过年的,一脚给我大孙子,踹跪在地上。” 傻柱听完她的斥责,哪还给贾张氏留脸,“棒梗以后,只要进了我的屋,一律当贼。我不踹他,可我大耳帖子伺候。” “他棒梗不是我侄子,我也不是他叔叔辈。” “往后,你要是管不好自己孙子,我肯定出手教育。” 就在此时,秦淮茹将棒梗搂紧怀里,泪花扑簌的掉,“棒梗,给你傻叔道歉。” “自从你爹走了之后,人走茶凉了。” “你往后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 “以前,有人还主动给个压岁钱,现在压岁钱不给就算了,打他是什么意思啊。” 傻柱看着秦淮茹凄惨的模样,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刚才那一脚,踹的并不轻。 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却听棒梗张嘴骂道。 “臭傻柱,坏傻柱。” “我知道你的钱,在这儿搁着,以后我还拿。” “略略略。” 棒梗两根手指头放进嘴里,拉着嘴角,做着鬼脸,分明是在挑衅傻柱。 张少武抬起腿,冷不丁的又给棒梗一脚,一下将棒梗踹瘸在地上。 那棒梗疼得嚎啕大哭,张少武掐着他的后脖子。 “偷东西,还觉得自己占理。” “你呀,也甭在家过年了,去少改所过年去吧。” 贾张氏这么一听,猛地去抓张少武的胳膊,“张少武,你就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你放开我孙子,你放开棒梗。” 张少武一把将棒梗扔在地上,疼得棒梗捂着脸啜泣,却不敢哭出声。 “贾大妈,大过年的,我真不想扇你们家的脸。” “你听听,你家有一个说人话的嘛。” “棒梗这叫抢,光明正大的在抢,放在旧社会这叫土匪。” “我要是去你家拜年,对你说句新年好,然后翻箱倒柜,趁火打劫,你能不揍我。”? 三大爷阎埠贵:“这话公道。”!!! 之所以,他为张少武帮腔,还想着让张少武,给自己儿子安排工作的事儿。 紧接着,二大爷刘海中也点着头,“少武这话在理儿,哪有拜年要压岁钱,自己伸手去人家柜子里拿的。” “要是这样的话,天底下不都乱套了嘛。” 贾张氏瘪了瘪嘴,自知理亏,又将棒梗抱在怀里,“棒梗,你记住咯。” “这天底下,就奶奶心疼你,奶奶给你压岁钱。” 就在这时,傻柱走到棒梗的跟前,抬起下巴,拿鼻孔看着他。 “棒梗,你奶奶说的没错。” “这天底下,就你奶奶心疼你,以后只管祸害你奶奶去。” “我屋里,你要是再敢进一次,我腿给你打折。” 棒梗趴在贾张氏的怀里,不敢哭出声,秦淮茹嘴里可就发苦了。 这棒梗去傻柱屋里,磕头要压岁钱的事儿,是她出的主意。 毕竟,在往年的时候,这傻柱每逢过年,多少都会给个五毛一块的。 谁曾想,这傻柱拿定主意,要跟自己翻脸。 她不敢往后想,这以后的日子,如果没了傻柱的接济,一家五口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就在这时,却见娄晓娥拿着一张“大黑十”,走到张母的跟前,塞到妹妹少娟的手里。 张母一看这十块钱,慌不迭的连说几个“不”字。 “婶子!少武平时没少帮我,再者说我真拿少武当亲人。” “这十块钱,是我给孩子的压岁钱,让孩子拿着买糖吃。” 张母听着娄晓娥的话,又看了一眼张少武,就听大儿子说道。 “妈,晓娥姐不是外人。” 张母脸上堆笑,又让张少娟学着拜年。 就听她嘴里,奶声奶气的说道:“新年···新年···好。” 娄晓娥抱着张少娟的小脸,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就在这时,傻柱也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块,塞到张少娟的手里。 “我也不是外人。”!!! 贾张氏与秦淮茹,被悄无声息的打脸。 这脸打的,痛彻骨髓。 第229章 娥子,这十块花的真值!!! 秦淮茹看着院里人,都一个劲儿的巴结张家人,牵着棒梗的手,准备去南锣鼓巷的街面上,逛庙会去。 那棒梗猛地看见一大爷易中海,俩腿说跪就跪,这也是秦淮茹教的。 那一大爷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棒梗,却听傻柱揶揄道。 “大伙瞅瞅,就跟没见过钱一样,逢人必跪。”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有人教啊。” 他这话是说给秦淮茹听的,就见秦淮茹脸上不自在的尬笑,对棒梗说道。 “棒梗,给你一大爷磕个头,咱不为了压岁钱。” 那易中海没多想,刚将手伸进兜里,却听棒梗嘴里说道。 “他不给我压岁钱,我凭什么磕头。” 棒梗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易中海脸上的尴尬,瘸着右腿,往院子外走去。 秦淮茹呆立在原地,她都看见易中海兜里掏出来的一块钱了。 “妈!快走啊,我要去逛庙会,我要去吃豌豆黄,吃冰糖葫芦,还要吃糖人。” 易中海嘴角的尬笑,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从兜里拿出一块钱,塞到秦淮茹的手里。 “淮茹,这是给小当的,你拿着给孩子买糖。” 秦淮茹谨小慎微的借过钱,“谢谢您了,一大爷。” “棒梗这孩子不懂事,是我没教育好。” 易中海一脸平静的摆摆手,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棒梗身上,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中院看着尴尬的俩人,都尴尬的各回各家,有的准备出门逛庙会去了。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却听棒梗又催促的喊道:“妈,你快点啊。” “今儿,街上还有耍杂技的呢,去晚就看不着了。” 这秦淮茹无奈的又叹口气,扭头对贾张氏说道:“妈!我今儿不舒服,你带着孩子们去街上吧。” 贾张氏伸手就将易中海给的一块钱,掏了出来。 “成!我带着棒梗上街去。” “你爱去不去,装什么有病没病的。” 那贾张氏牵着棒梗的手,小当追着喊着也要去,却被贾张氏嫌弃的说道。 “你甭去了,留在家里陪着你妈。” “这一块钱,也就够给你哥买点东西的。” 小当用衣袖抹着泪花,眼睁睁的看着贾张氏带着棒梗,出了院门。 此时,太阳是正好的时候,秦淮茹哄着小当,在院里晒太阳。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从后院出来,脸上不痛快的对娄晓娥说道。 “今儿,我晚点回来,你自己在家做着吃吧。” “明儿,你要是回娘家,也一个人回吧,我也不陪着你去。” 娄晓娥脸上只有一丝丝的倔意,就当没听见似得,目送许大茂出了四合院的门。 “少武,我今儿做了四个菜,来我屋里喝酒去。” 张少武点头,“成!我屋里还有点东北干货,咱们当下酒菜。” 他说着,回屋又拿了不少的松子、榛子,往后院走去。 中院晒着太阳的秦淮茹,眼瞅着张少武去了后院,心里暗动,却还是没敢去后院偷听。 这张少武一进娄晓娥的屋里,那娄晓娥就把持不住,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 “从上一回到今天,都快二十三天了。” 张少武低头看着娄晓娥鼻尖上细小的汗珠,俯身就亲了下去。 那娄晓娥没说完的话,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姐,你这舌头可是够冷的。” “那你还不赶紧,让它暖和起来。” 小屋燥热,地上很是凌乱。 久违的那种感觉,瞬间让娄晓娥情难自抑的哼出了声。 俩人捧着那一本带着插图的“小人书”,在餐桌,在厨房,在任何一个都能汲取知识的地方。 娄晓娥的俏脸上带着斑斑的潮红,湿热的脸,贴在张少武的心口,狡黠的笑着。 “还早呢···要不。”??? 她很懂事的拿着一根烟,塞进张少武的嘴里,又拿着两三根火柴,并在一起给他点烟。 “三四个钟头,你还觉得早呢。” 张少武吐着一口烟儿,看着满脸绯红的娄晓娥,轻轻拢着她白嫩的肩头。 “你不知道,我都好长时间,没让许大茂碰我了。” “他啊···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 娄晓娥说着话,手是一点都不老实,红扑扑的小脸,轻轻抽动的鼻尖。 张少武拿着那本带插图的书,顺手指了一个“知识点”,“咱们学学这个知识。” “好。”!!! 那娄晓娥心领神会,捧着那本书看了两眼,那个知识点融会贯通,立马就来了个“鹞子翻身”。 日上三杆,或者说是四五六七杆。 耳边时不时还有放炮仗的声儿,眼瞅着都要下午三四点了。 俩人还真是饿了,就见娄晓娥披了一件衣裳,将家里的肉菜热了一遍。 小酒喝着,小菜吃着。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傍晚的时候。 等他俩人酒足饭饱,又是一通酣战。 “姐!大年初一,咱们去街面上逛逛。”张少武又俯身,深深一吻。 娄晓娥脸上娇羞的点点头,这才穿好了衣裳。 她起身将床上的床单被罩收拾好,都塞进水盆里,这才准备去街面上逛街去。 “过两天,我估计许大茂要忙活一阵。”娄晓娥的小脸,红扑扑的还没下去。 她的眼睛、鼻尖、额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这可能,就是被滋润的女人,才有的样子。 张少武眼瞅着前后没人,又没忍住,吻上那片柔软的唇瓣上。 就在这时,大老远看见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巷子口。 不到半分钟,许大茂呼着哈气,来到俩人跟前,自行车的车把上挂着半只烧鸡,对娄晓娥说道。 “娥子,这是咱妈让我给你拿回来的。” 他说完,又堆笑的看着张少武,“你俩这是打算去街面上逛庙会啊。” 张少武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道:“晓娥姐,在家闷得慌,让我陪着去南锣鼓巷的街面上逛逛。” “我听说,天桥以前那帮耍杂技的,又开始了。” 许大茂乐呵呵笑道:“没错!今晚上,在鼓楼还有人放烟花呢。” “我正准备叫上你嫂子,去鼓楼看看呢。” “那行,你陪着晓娥姐去开烟花,我随便逛逛。”张少武多少还有点心虚。 娄晓娥却说道:“我不爱看烟花,就想跟少武去街上看杂技去。” 她不由分说,拽着张少武的胳膊就走。 许大茂一看俩人的样子,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在放电影的时候,没少勾搭别的女人,就怕藏着掖着的男女关系。 许大茂哼着小曲,回了院子,先将泡在盆里的床单被罩给浆洗了。 谁说我许大茂,不是个好男人!!! 第230章 傻柱,她要啥买啥!!! 大年初五的一大早。 院里早上班的工人,已经开始去轧钢厂上班,没上班的也就这两天。 除了上学的学生,大人该忙活起来也都忙活起来了。 今儿这天,还有点燥热,有些火气壮的年轻人,脱了棉衣,穿着常服就去上班。 在中院儿晒暖的秦淮茹,正眯着眼舒坦的晒太阳,毕竟省柴火,就见北屋的傻柱从她面前走过。 他径直走到一大爷易中海的屋门口,抬声喊道。 “一大爷,您这自行车给我骑一下。” 秦淮茹睁开眼,又见易中海掀开门帘从屋里走出来,披着一件衣裳,对傻柱说道。 “柱子,今儿这是要干嘛去。”? 傻柱咧嘴笑着,大声道:“我去我对象家一趟,也不远,就在东四胡同。” “骑着自行车,这不是有面儿嘛。” 易中海点头,“成!你路上慢点,可千万别摔了,街面上滑。” 傻柱喜滋滋的“嗳”了一声,推着易中海门口的自行车,就准备出去。 那晒暖的秦淮茹,猛的站起来,吓傻柱一跳。 “雨柱!大年初二我回了一趟娘家,你看看我堂妹秦京茹的模样。” 傻柱低着头,瞅了一眼秦淮茹的掌心上,躺着一张一寸黑白照片,那秦京茹稚嫩的小脸,跟初中生差不多。 别说,就单说照片上的相貌而言,人家秦京茹长得是真不错。 “秦淮茹···你就甭费心思了。”傻柱瞟了一眼那照片,随即扬起下巴说道。 “这姑娘比雨水的岁数都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拉媒牵线。” “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敢搅和我跟冉老师的婚事儿,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淮茹脸上黯然神伤,心口剧烈的跳动几下,心悸的不行。 她初二回娘家,贾张氏是不肯的,毕竟一来一回要几毛钱的路费。 她还想着,勾上傻柱,让他把路费掏出来。 而秦淮茹再以秦京茹为诱饵,想着跟傻柱上攀亲戚,到时候再让傻柱接济,就水到渠成了。 她回了一趟秦家沟,拿回来一张秦京茹的照片,心里打算的就是让傻柱,看得见摸不着。 最后,让傻柱惦记上自家这个堂妹,顺理成章的跟冉秋叶“分手”。 谁承想,傻柱竟然不是一位“见色眼开”的男人。 秦淮茹将秦京茹的一寸照片,凑到眼前,嘴里嘀咕道: “长得挺好看的啊。”!? 就在此时,傻柱从屋里提着罐头,还有过年买的糕点,挂在自行车的车把上。 那秦淮茹刚想说什么,却被傻柱少见的恶瞪两眼,推着自行车往前院走去。 贾张氏瞅着傻柱的背影儿,埋怨的说道:“白瞎了三毛钱的路费。” “我就知道,现在的傻柱根本不吃这一套。” 秦淮茹心里也慌了!!! 她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又看向在院里玩耍的棒梗跟小当,这仨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眼瞅着棒梗就要上“育红班”,开学的时候,还得要一块五的学费。 搁在以前,贾东旭活着的时候,她也不愁这个钱。 她本来算计的是,让傻柱看上秦京茹,然后棒梗的学费,能从傻柱手里拿出来。 失算了!!! 这秦淮茹彻底失算了!!! 傻柱推着自行车,刚到前院,又遇上出门的张少武,他的车把上,也挂着一网兜罐头跟东北干货,还有稻香村的八大件。 俩人相视一笑,都知道自己是准备干嘛去。 “柱子哥,刚才秦淮茹又想搅和你跟冉老师吧。”张少武问着。 俩人抬起自行车跨过门槛,都从院门口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在哪儿拿了一张照片,模样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非得跟我介绍对象。”傻柱推着车把边走边说,“那姑娘跟我妹妹雨水,岁数差不多。” “她说那是她本家的堂妹,想着撮合我。” “我看啊,这秦淮茹八成是疯了,这又不是旧社会,哪有十五六就说对象的。” 张少武跨在自行车上,左脚撑地,右脚蹬在脚蹬上。 “柱子哥,人家秦淮茹才是精明人呢。” “她这算盘珠子,都快嘣我脸上了。” “你真跟她堂妹成了对象,以后你的工资就是她的工资,你带回来的肉菜,就是她的肉菜。” “不过,幸亏你没上她的当,要不然你又得丢十年的寿命。” 傻柱听着张少武的话,顿时心有余悸,嘴角尴尬。 因为,他刚才看见秦京茹的一寸照片,真心动了。 那姑娘,论长相真比冉秋叶长得好。 傻柱心里也想过,如果他跟冉秋叶没走到一块,到时候再让秦淮茹,将她的堂妹秦京茹,介绍给自己。 “我先走了,柱子哥。”张少武将脖子里的黑色围巾,扯到脸上,盖住半张脸。 傻柱愣神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尬笑,“好好好,你路上慢点。” 等张少武走后,那傻柱才长呼一口气。 “差点又上了秦淮茹的当。” 他心里琢磨完,蹬着自行车,朝着东直门的东四胡同走去。 院门口,那秦淮茹眼巴巴的瞅着傻柱,消失在胡同口。 初春的天儿,已经开始回暖。 傻柱喝着风,蹬着自行车,脸上蒙了一层细汗,刚到东四胡同,就见冉秋叶等在自家的门口。 “雨柱,你瞅瞅你脸上的汗珠子,没必要骑这么快。”冉秋叶说着,手上递给他一个天青色的手绢。 傻柱很会说话,随即说道:“我一想到能看见你,浑身都是劲儿,蹬车子就蹬的快了点。” 冉秋叶心里一甜,带着傻柱进了院子,东四的院子大多数的五进院,以前是清朝贝勒王爷住的地方。 “秋叶,这是你对象吧。”院里的大妈笑呵呵的问道。 冉秋叶矜持的抿嘴笑着,点了点头,却没多说什么话。 此时,冉秋叶的父母也从屋里走出来,就想第一眼,瞅瞅自己姑娘喜欢的对象。 六十年代处对象,并没多复杂,虽然也有势利眼的,可大多数的家庭条件都差不多。 特别是在城里,工人俩字吃香的很。 而冉秋叶的父母,也知道傻柱是东直门外红星轧钢厂的厨师,还是后厨的班长,心里就更同意了。 这年月,有俩招人稀罕的职业,一是在国营供销社卖肉的,二是在国营厂里做饭的。 当年供销社里,杀猪卖肉的人,娶的媳妇儿个顶个的漂亮。 就因为,有个卖猪肉的亲戚,可以走后门,不但能买到有肥膘的猪肉,以后还能不愁肉吃。 餐桌上,冉秋叶的父亲对傻柱很是满意,借着酒劲儿说道。 “柱子,以后你可要对我家秋叶好,她读书多,没什么心眼儿。” 傻柱也借着酒劲儿,拍着胸脯。 “爸,你放心好了,她要啥我买啥,绝对不委屈了冉老师。” 这一声“爸”,逗得冉家父母大笑,又让冉秋叶的脸上,染满红霞。 第231章 让你见家长,我爹喊牛逼!!! 清华的教授楼。 曾汉仪知道张少武要来,所以早早的等在楼下,她平时也不打扮,可她家境还算优渥,穿的衣裳是羊毛呢子大衣,踩着一双新黑色皮鞋。 当她远远看见张少武的时候,脸上带着明媚的笑,轻轻的招招手。 张少武远远的看见她,终于明白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那一句。 她挥一挥衣袖儿,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时,清华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学校里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这教授楼,不是大杂院,周围都很安静。 “我爸妈,在楼上等你呢。”曾汉仪脸上恬静的笑着。 张少武眼瞅着四周没人,先是情难自禁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将车把上的伴手礼,拿了下来。 这一栋教授楼,始建于45年,也就是鬼子国投降的那一年,所以叫“胜利楼”。 一共五层,每一层有两户人家,住的都是清华的正职教授。 曾汉仪的家住在三楼,不算高也不算矮,她父亲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元老级人物,与当年大建筑学家梁思成与林徽因,都曾一起共事的教授级人物。 张少武跟着曾汉仪进了房门,就见屋里有一男一女中老年人,岁数都在五十多岁上下,身上有一种儒雅的气质,书卷气很浓。 “你就是张少武吧,我常听汉仪提起你,听说你还会下围棋,弹钢琴。”曾父说着,眼里的明眸乍现,打量了他两眼。 张少武堆笑着,“围棋跟钢琴,都懂点皮毛,谈不上精通。” 那曾母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将张少武让到椅子上,又对曾父说道。 “别用你当教授的做派,跟少武聊天。” 曾父似是很宠爱他这位夫人,也没大学教授的架子,赔笑说道。 “夫人说的是,我只是一个父亲。” 那曾母淡笑着,又对张少武说道:“少武,就当是自己的家,你先在这儿坐着,我跟汉仪去厨房做饭。” 那曾汉仪嘴角边,绽开两个小酒窝,随即便跟着曾母,往厨房走去。 别看张少武脸皮厚,可对上曾父那种看“黄毛”的眼神,心里也如坐针毡。 “来,咱俩也下一盘围棋。”曾父从书房里,端着一副老旧的黄花梨棋盘,放在桌子上。 张少武起身,赶紧接了过去,便听曾父说道:“你跟大国手那弘,下棋的事儿,我看过报纸上的报道。” “我是清华围棋社的荣誉社长,咱俩也对弈一盘。” “不过,先得说好,你可不能让我,要不然我肯定会生气。” 张少武:“呃···。” 他倒是想让,可“功德系统”中下围棋的面板,本来就是“阿尔法狗”的进阶版。 张少武也知道,这是“老岳父”对他的试探,毕竟人家曾汉仪,确实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大家闺秀。 虽然,这张少武的样貌不俗,工作在普通人当中,也是佼佼者。 可是,在高知识分子家庭中,很多都讲究“门当户对”。 特别是三观,在这种高知家庭,尤为的看重。 杀猪的不是不能娶“名门闺秀”,可俩人走到一块,躺在床上,一个聊怎么攮母猪的心脏,一个却想聊意大利的“卡尔达诺”。 谈不上高雅与庸俗,而是这种婚姻,杀猪的比大家闺秀还难受。 张少武与曾父摆好下围棋的棋盘,俩人开始猜先。 “那我就不让着你了。”曾父执白子先行。 张少武点头,俩人就开始有来有回的捉子下棋。 那曾父跟他下棋,一是看看自己女儿有没有夸大,二是下棋更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俩人不疾不徐的下着,曾父就看张少武正襟危坐,心平气和的落子,很是果断而又惊艳。 他心里禁不住的暗怵道,还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国手”。 曾父眼里很是欣赏,便准备拿出自己九成下围棋的功力,看能不能逼出张少武的“本性”。 可等到曾父与张少武,下棋到了中盘,他就开始举棋不定,脑门上还有一层汗。 他想了一阵,却轻轻的抬声问道:“少武,如果你是我,这颗白子,我应该下在哪儿。” 张少武想都没想,指了指棋盘的左星位的挂角说道:“这儿,挂角冲阵,虽然杀不掉我的大龙,但是有一线生机。” 那曾父落子,随即看了一眼,自己执白字的局势,点头道。 “不错,是有一线生机,可也只有一丝的生机。” “而且这一线生机,还要押在你中盘失误,要不然一线生机也没有。” 谁曾想,张少武又摇了摇头,嘴角扩大了一倍,灿烂的笑道。 “曾叔,我得承认,我没说实话。” “其实,你的白子,还有百分之五十翻盘的可能。” “我让你下的位置,只不过是最容易看出的破绽。” 曾父一愣,又低头仔细认真的观察,棋盘上的棋局,又听张少武淡声说道。 “要不咱俩对换位置。” “好。”曾父点头,从凳子上站起来,俩人调换了下棋的方位。 他也想知道,刚才自己下的白棋,如何还能起死回生。 听见动静的曾母与曾汉仪,从厨房里走出来,默默站在俩人的身后。 要说在围棋的棋艺上,曾母下围棋的段位,绝对不低。 她从小出生在书香门第,在三四岁的时候,家中父亲就请了围棋师父,来调教她的围棋。 张少武坐在曾父的位置上,开始执白棋,大概三十手的样子。 “断。” “拆。” “绊。” “封位。” ······ 这三十手的棋,硬是又让白子起死回生,不但压着刚才黑子的胜势,又让白子更胜一筹。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曾母在旁边惊叹了几声,明眸又紧盯着棋局看。 曾父眼瞅着,那张少武每一粒的落子,都让他叹为观止。 “少武,我今儿还真是开眼界了。” “怪不打大国手那弘,会输到你的手里,他输的真不冤枉。” 哐当。 曾父投子认输,却不让别人碰围棋盘上的棋子。 “你们谁也别动这一局棋,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张少武很会卖乖,堆笑说道:“叔!以后,我有的是时间,跟您下棋。” 谁曾想,那曾父听着张少武的话,眼眸中却多了一丝的落寞。 第232章 三行情书!!! “曾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张少武察言观色,看出曾父的欲言又止。 而站在身后的曾汉仪,眼神也有点落寞,是那种说不清的落寞。 曾父下垂着眼皮,少见的有点倦意,他瞳孔微微一颤,便对曾母与曾汉仪说道。 “都坐下来。” 曾母的瑞凤眼端视张少武几眼,她本就是大家闺秀,不是扭扭捏捏的拧巴性子。 “少武,我跟老曾说心里话,真的很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你与汉仪成婚,我跟她父亲,不反对的。” 张少武知道,这曾家的父母肯定还有未说完的话,便堆笑说道。 “叔叔阿姨,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您二老有您二老的考量,尽管说出来就行了。” 那曾汉仪眸光黯淡了几分,贝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圈还红了起来。 曾母点着头,“我们准备让汉仪,出国留学读个博士回来。” “她二叔在港城,是个大商人,为她在国外找了个学校,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 “我们希望汉仪,能完成以后的学业,等她留学回来,你们再完婚。” 张少武听曾母说完,嘴角挤出一丝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阿姨,这个事儿我无条件的支持。” “如果,婚姻是挡在汉仪眼前的一座山,那就踢开这座大山。” 他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紧紧抱着曾汉仪,低声说道。 “我等着你回来。” 曾汉仪泪流满面的拥入张少武的怀里,泣不成声,又情不自禁。 曾父与曾母两人,将家中的私人空间,留给了张少武与曾汉仪。 只是说了一句,要去拜会朋友,明早才回来。 “少武,你等我四年,我回来嫁给你。”曾汉仪贴在张少武的心口,喃喃的说着。 张少武捧起她的脸,俯身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拢着她耳边的秀发。 “我才二十,等你回来也就二十四五岁。” “这不是生离死别,我们不需要用眼泪,纪念现在的时光。” 曾汉仪哭得跟泪人一样,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滴,张少武却将她的泪珠,吃进嘴里。 张少武轻轻弯腰,将曾汉仪公主抱的抱在怀里,最后走进她的房间,在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上。 初恋的交织,是炙热、迷离、涌动、汲取、克制。 也有面红耳赤的口干舌燥,跟一室旖旎的心跳加快。 初为人妇的曾汉仪,小鸟依人的窝在张少武的怀里,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 “少武,我把我交给你,才能没有遗憾的往前走。”曾汉仪听着张少武的心跳说着。 张少武轻轻的吻着曾汉仪的头顶,拢着她的肩头,“我想起了三句情诗。” “嗯,你说。” 曾汉仪浑身都透着一股雪白的红,抬起迷离的眼眸,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 张少武喃喃的说道:“我与你,像是百花撞了春风。” “见万物时,万物是杯弓。” “见你时,你是惊鸿。” 曾汉仪听着他的三句情诗,眼波流转,哪还能矜持的住,她微微扬起桃色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这一夜,是张少武与曾汉仪的,只属于两人的夜晚。 是两个人的发烫的灵魂,是爱情在颈窝留下的永恒。 张少武知道,作为清华大学教授的曾父,绝对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 那“风雨飘摇”的十年,一旦来临,对于这种高知分子的家庭,是具有毁灭性的。 对于“穿越者”的张少武来说,即便他有逆天的“系统”,他也拥有无人可比的前瞻性。 可即使如此,爱情从来不是爽文男主能够操控的东西。 他回忆起,后来周星驰的一句话,他嘲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嘲讽爱情。 哪怕,张少武拿着的是爽文的剧本,可在俗世洪流面前,爱情也并非是能掌控的。 他喜欢这样的剧本,爱情也本该如此。 爱情的归宿,从来不是婚姻,那是爱情的坟墓。 爱情也不是一个人的道理,道理多多,那也不是真正的爱情,赶紧换个人谈情说爱。 翌日,清晨。 曾父与曾母两人的脸上,少见的有些沧桑,家中的行李,早就收拾妥当。 “少武,你还年轻,等汉仪学业有成,到时候你们再结婚,更是锦上添花。”曾父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曾母也轻轻的抱了一下张少武,低声道:“孩子,阿姨很喜欢你。” 张少武天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嘴角扬起笑,对曾汉仪说道。 “老婆,你我共有从前,也会共有未来。” “你只要平安,一切都好。” 曾汉仪在最后又紧紧的抱了张少武几分钟,俩人就相拥着,似乎是久别新婚的新人。 只听她在张少武的耳边,低声的念道。 “跌跌撞撞,那又何妨。” “一生的叹息好长,好长。” “除了爱你,别无他想。” 这是曾汉仪送给他的三句情诗,随着火车站中蒸汽汽笛的浓烟飘过。 张少武目送曾家的一家三口,登上南下的火车。 在六十年代,身为大学教授的曾父,拿的是“交流学者签证”,张少武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或许是,这曾父在六十年代,看透了世间的不堪与窘迫,才会想到出国这一条路。 这与后来,娄晓娥一家去港城还不是一回事儿。 而在当时,高知家庭出国的并不少,如果你有深厚的背景,那就另说了。 张少武站在火车站的站台,目送那一趟火车,消失在天际,才转身回去。 他在火车站,坐上公交车,又回到清华大学的“胜利楼”,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去。 一路上,张少武骑得很慢,他心里在庆幸,庆幸曾汉仪的一家,能走出国这条路。 毕竟,四年之后,他知道那一股风,肯定还会刮起来。 俗世洪流,摧枯拉朽。 他只不过是个穿越者,却不是救世主。 即便他能护得住她一家周全,可当时的那股风,多多少少也会让曾父与曾母,哀伤一辈子了。 而张少武也不知道,他手里捧着的,一直都是爽文剧本。 后来的曾汉仪,给他的惊喜,更是惊世骇俗的。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儿了。 张少武还没来得及尝尝“爱情”分别的苦,等他刚进院里的时候,却见黎援朝与张海洋,蹲坐在院里。 那张海洋的头顶,还包着绷带。 他火气很大!!! 第233章 小西天的老渣!!! “海洋,谁打的。”!? 那黎援朝看见张少武进院,身后跟着的大院子弟,都默默的站起来。 张海洋摸着头上的伤,有点臊眉耷眼的说道:“大哥,我本来是不想找你的。” “可小西天的老渣,忒他妈欺负人了。” 就在此时,张母薛苗用一口海碗,端了大半碗的松子,走到张海洋的跟前。 “孩子,你们吃点东西,要不咱们回屋说吧。” 这帮大院子弟的做派,一喽见那大半碗松子,伸手就给抓了个干净。 “不了,不了。” “院里挺好的,阿姨您回屋吧。” “对,我们就是想见一见,张海洋的大哥。” 说话的几人,都是跟在黎援朝身后的小顽主,清一色的将校呢子大衣,模样都很稚嫩,嘴唇上面还能看见一层茸毛。 那几个小顽主,上下打量了张少武两眼,便听见有个人,嘴里嗑着松子,不屑的问道。 “你就是海洋的大哥啊!那小西天的老渣,你听说过嘛。” 张少武心里本来就有火气,可他没想在院里动手。 他刚想说话的时候,那张海洋站起来,揪着说话那人的衣领子,斥骂道。 “孙贼儿,你跟我大哥说话客气点。” 那人见张海洋发火,猛地将手里的松子,摔在地上,“张海洋,咱们都是总参大院的,我可不是你的跟班。” “你知道小西天的老渣,今晚上叫过来多少人嘛。” “你现在指望这么一个瘦胳膊瘦腿的,咱们今晚上肯定得栽在老渣的手里。” 那小顽主刚说完,又听黎援朝斥骂道。 “高洋,你他妈是不是怂了。” “怂了就说怂了,现在你赶紧滚蛋。” 被叫做高洋的小顽主,凑到黎援朝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本来是看在袁军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谁知道,你们能指望上,一个才二十不到的孩子身上。” 他刚说完话,张海洋猛地窜起,一记炮拳砸在高洋的右眼上。 砰! 那高洋被张海洋这一炮拳,砸的眼冒金星,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刚想动手。 张少武连续踹出几脚快腿,眨眼的功夫,那几个小顽主都被踹跪在地上。 那高洋心生惊惧,喉咙一缩一缩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他用脚踢嘴啊!!! 院里的人,都偷摸的看着热闹,张母薛苗在屋里看了两眼,又听张少武说道。 “海洋,这事儿用不着别人。” “咱俩兄弟,也能办成事儿。” 张海洋眼眶一红,跟着张少武出了四合院的院门,而黎援朝身后的几个跟班,也紧随其后。 被踹跪下的高洋几人,浑身酸疼的从地上站起来。 “高洋,这孙子可够邪乎的。” 有个面型消瘦的年轻人,掸着身上的土,眼神放到院外。 高洋并没说话,而是忍着疼站起来,又听旁边一位模样猥琐的小顽主说道。 “我觉得,高洋这话说的挺高明。” “咱们既不用跟小西天的老渣动手,还能躲在一边看热闹。” “冯裤子···闭嘴吧你。”高洋怒骂着,一瘸一拐的出四合院的大门,跨上自己的自行车。 六七人从院里出来,就听高洋抬起嗓门说道。 “我觉得,咱们还得去什刹海的冰场,帮帮黎援朝他们。” “毕竟,咱们都是总参大院的,那身上流淌的都是红色热血。” “往后,咱们说不定,也有求人的时候。” 身后的五六个人都点着头,随即跟在高洋的身后,从南锣鼓巷往什刹海的冰场骑去。 冯裤子骑着车子,跟在最后面,他一看形势不对,肯定第一个颠。 就在此时,张少武带着张海洋几人,在北海公园的亭子里坐着。 现在是初春,北海公园的风没冬天那么阴冷,甚至还有点暖和。 几人都叼着一根烟,就听张海洋一字一句的说完,张少武也就明白他脑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小西天”的老渣,是西直门那片的老炮儿,说白了就是老流氓。 最近,什刹海的冰场,是四九城顽主的欢乐场。 在四九城,流传这么一句话,没在什刹海冰场玩过的人,都不算顽主。 本来,在六十年代,夜晚消遣的娱乐活动就少,这又是一帮热血躁动的小年轻。 也就在昨晚,以黎援朝为首的大院子弟,正在什刹海溜冰儿呢。 那小西天的老渣,盯上了一个姑娘,想拍婆子。 姑娘也是他们大院的人,名儿叫江印桃。 用他们的来说,这姑娘绝对是个“尖果儿”。 那身材怎么说呢,就是水蜜桃成精了,哪个男人瞅一眼,都得浑身抖擞。 这是个妖精,活脱脱的妖精,谁看见都挪不开眼神的那种妖精。 那老渣虽说是老炮儿,可在这帮大院子弟的眼里,不就是老流氓嘛。 就因为这一“尖果儿”,小西天的老渣与黎援朝为首的顽主们,在什刹海冰场大干一架。 用张海洋的话来说,小西天的老渣胜之不武,毕竟是以多胜少。 也就在今晚,两方又约好人马,准备再在什刹海冰场茬架。 黎援朝轻轻拢起衣袖儿,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瓮声说道。 “快五点了。” “咱们跟小西天的老渣约好的是六点。” “现在,我已经叫好了人,他们都在大院门口等着呢。” 他说完,又抬起眼皮子,看向张少武说道。 “少武,你是海洋的大哥,这事儿我不能不让你知道。” 张少武心里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拿他当了棋子。 这黎援朝在这伙人里面,头脑绝对是最聪明,也是最厉害的一个。 他没理会黎援朝,而是对张海洋说道。 “海洋,让他们散了吧。” “我说了,这事儿咱俩就够了,用不着欠别人的人情。” 张海洋愣了愣神,刚想说话的时候。 又听黎援朝说道:“这不叫欠人情,我们也是海洋的兄弟。” “再者说,是我们大院的姑娘,被欺负了。” “我们一起茬架,那是应该的。” 张少武无所谓的嘴角一咧,跨上自行车,对张海洋说道。 “海洋,咱们走。” 那张海洋点头,他骑着自行车跟在张少武的身后。 从北海公园到什刹海,本来就没多远,而且这就是一片湖。 那张少武与张海洋,骑着自行车,刚到什刹海的时候。 就见街面上,有三五百人,穿着清一色的军绿装,身上挎着绿色小书包,齐刷刷的骑着自行车。 浩浩荡荡···!!! 第234章 水蜜桃味儿的江印桃!!! 那几百号的人,他远远看着,除了最前面的五六个人,穿着将校呢子大衣,身后的人大多数都是穿着黄色或者深绿色的老式军装。 西边的夕阳,余光照在那几百人的身上,多数人的脸庞都很灿烂意气。 其实,在什刹海冰场的东北角,就没有一天不茬架的,要不然也不会有上山下乡运动。 这帮小顽主,精力充沛,城里又没有多余的工作岗位。 他们又有使不完的力气,茬架斗殴拍婆子,这是常有的事儿。 就在此时,那几百号人的大院顽主,骑着自行车从远处逼近,等走到什刹海的时候,为首的那几个大顽主,并没理会张海洋。 毕竟,这张海洋在这几个大顽主跟前,并不够瞧,他们之所以来什刹海,一是给黎援朝面子,当然他爹的面子更大。 二么,这帮大院顽主在四九城,无法无天惯了。 黎援朝披着将校呢,摘下手上大皮手套,对张少武说道。 “哥们儿,我们总参大院的,都不是怂货儿。” “海洋是我兄弟,就是我们总参大院所有人的兄弟。”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眼皮子轻轻的一掀,却抬声说道。 “你跟海洋的兄弟,跟我不是一回事儿。” “我敢为他豁出命,你敢吗。”? 那黎援朝没想到,这张少武会说出这句话,毕竟这不像是一个聪明人说出来的。 在他心里,这张少武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管是心计手段还是身上的本事儿,在他黎援朝的眼里,能排的上一号。 可当他看向张海洋,被触动的眼神,这才知道张少武的高明。 “大哥。”张海洋眼眶一红,情真意切的喊了一声。 张少武拍了拍张海洋的肩头,肃然说道:“不就是茬架嘛,用不着感动。” “本来,这两天我火气就大,正好下下火。” 那张海洋揉了一把眼眶,就见不少人都看向一个地方,又听黎援朝说道。 “哟,江印桃来了。” 张少武顺着黎援朝的眼神,往什刹海冰场的岸边看着,就见三四个姑娘,站在一块。 当时的女孩子,穿的都很保守,大多数都是很素的粗布衣裳,可有一个女孩子,哪怕穿的再严实,也能看出来,那姑娘的身材很好。 真正的性感,是包的严实,也能看出来的性感。 他远远看了几眼,虽说这江印桃单穿了一件杂红色的上衣,可她的细腰长腿,凹凸起伏的身材,真让人眼前一亮。 而她的容貌,真不是那种媚俗的,而是很端庄大气,又很勾人。 这个江印桃,让张少武想起一个前世的女星“左小青”。 怎么说呢,就是“天生尤物”那一类。 什刹海冰场的小顽主,就没几个人,不在她身上,剜两眼的。 “大哥,这就是江印桃,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张海洋呼着哈气,也将眼神放在那江印桃的身上。 张少武多牲口的一个人,就瞥了一眼,双手插进兜里说道。 “一般。” “这还一般呐。”张海洋嗓门高了一个八度。 “这还不一般?”! 张少武并没再看那人间水蜜桃之称的“江印桃”,而是看向不远处,也有一伙人,慢慢占据在什刹海冰场的东北角。 “小西天的老渣来了,大伙抄家伙。”黎援朝扯起嗓门喊着。 就见这帮大院的小顽主们,各个如狼似虎的拿着弹簧锁,木棍,短刀,还有砖头的。 更有甚者,有人提着三棱的刮刀跟菜刀。 那江印桃就是刺激这帮小年轻的一包“椿药”,看她两眼,都得血脉贲张。 大院顽主这帮人,手里都提着茬架的家伙,慢慢站在什刹海的冰场上。 张少武远远还看见了“立地太岁”周玉文,只不过这周玉文并没下场,而是站在什刹海的西边看着。 那“小西天”的老渣,也带着几百号人,他们穿着的都是蓝色的工人装,跟轧钢厂的厂服差不多。 这一场茬架,也算四九城初春,茬的最狠一场架。 那老渣是个光头,长得歪瓜裂枣,手里提着一把鬼子国的武士刀,刀把上还绑着布条。 而就在这时,小西天老渣那边有个人,认出了张少武,大声喊道。 “张副科长,你咋也在这儿呢。” 按道理说,四九城茬架有一方认出一方,就会有个人出来说和。 张少武虽然看着那人眼熟,可他心里火气真的很大。 “老子不认识你。”! 他猛地抬起一脚,就踹在眼前那人的嘴上。 既然两方人都没中间人说和,那谁都不会废话,他们操起手里的家伙儿,便不要命的招呼起来。 那几个穿着将校呢大衣的顽主,还真不是怂货,打架也真的很猛,下手更是准备要命去的。 就在这时,所有顽主看到一个人,跟一头下山的猛虎一样,冲进“小西天”老渣的阵营当中。 两边的人,都他妈傻眼了。 “大哥。”张海洋扯着喉咙,喊着杀进去的张少武。 那张少武跟一阵风一样,炮拳重腿,不是踹嘴,就是踢裤裆。 招式很损,可真的很下火。 所有人都盯着张少武,手上动作也不花里胡哨,一拳砸倒一个人,甚至将那人砸进冰场的冰面上。 那老渣的几百号人,围着张少武,却近不了他的身。 只听,砰砰哐当的声儿。 短短五六分钟的时间,张少武的周围躺着不下一百多号人。 他站在什刹海的冰场中央,晃动着脖子,又将眼神放在“小西天”老渣的身上。 那老渣哪见过这么猛的人,更没见过这阵仗。 他心里怂的不行,刚想逃走的时候,张少武抓着老渣的后领子,将那老渣的脑袋,踩进冰窟窿里。 又用手,将老渣的鬼子武士刀,硬生生的掰断。 老渣带来的这帮人,瞅着张少武的手上动作,哪还敢在什刹海逗留,撒丫子赶紧往冰场外尥。 可张少武心中的火气,还没消下去,追着那帮人又杀了过去。 跑慢的,都被张少武一脚踹倒。 大院那帮顽主看着张少武,都愣住了!!! “我屮艹芔茻,这哥们儿谁啊。”? “这也太牛逼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牛逼的人。” “他是哪个大院的,我以后就跟他混了,这哥们儿真是牛逼到家了。” 张海洋匆匆跑到张少武的跟前,情深意切的喊了一声,“大哥。”! 而张少武又想起远赴海外的曾汉仪,心中火气没消,右脚往地上的冰面上用力一踏。 咚···轰!!! 什刹海冰场的东北角,蔓延出一道裂缝,站在冰面上的人,瞬间都掉了下去。 这一手,让大院这帮热血青年,将张少武奉为四九城最大的顽主。 第235章 他怎么就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呢!!! “小西天”老渣的脑袋,被张少武踩进冰场的窟窿里,这场百人大茬架,就算是结束了。 不少大院的子弟,都将张少武围在中央,却见他脸上冷酷的没有一丝表情。 “海洋,你大哥是真牛逼啊。”那个叫高洋的,从人群里挤到张海洋的跟前。 张海洋嘴角一扯,不屑的瞟了他几眼,“我大哥牛逼,跟你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我大哥太年轻嘛。” “这会儿,舔我大哥的腚沟子,不够丢人的。” 张少武还是没说话,自顾自的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刚跨上去的时候,那黎援朝凑了上来。 “少武,甭急着走啊。” “你给我们大院长了脸,我们都想感谢你呢。” 张少武扶着车把,语气很是平淡,“这事儿,不是冲着你,海洋是我兄弟。” “我跟他之间,没这些客套话,也用不着感谢。” 就在这时,张海洋跑了过来,嘴里呼着雾白色的哈气,“大哥,咱们过年的时候都没聚,现在去老莫聚聚。” “我说实话,早就在老莫定好位子了。” “老莫。”?!张少武一愣神。 张海洋也跨上自己的自行车,咧嘴笑着说道:“对,老莫!莫斯克餐厅,就在西直门外大街135号。” “我爸发的餐券,一直都攒着呢。” “现在喊上宝山哥,咱们一块去老莫吃西餐去。” 张少武摆摆手,跨上自行车说道:“甭喊宝山了,他现在也忙着呢。” “行!那等以后,宝山哥不忙了,咱们再一起去老莫。”张海洋说着,就蹬着自行车,与张少武并驾齐驱。 身后还有黎援朝那帮人,毕竟他跟张海洋都住在一个大院里,还是发小。 说起“老莫”,对于四九城人来说,记忆肯定是厚重的。 哪怕没进去过,肯定也在门口路过过。 这家老莫,从1954年就开始营业,当时领导们招待外宾,就在这儿用餐。 并且,老莫这家餐厅,即便是没来过四九城的人,也做到了家喻户晓。 能代表四九城的“俄式西餐”,老莫在当时绝对算上头号。 在六十年代,那个英雄辈出风起云涌的时代,老莫见证了不止一代大人物的成长。 老莫作为四九城的文化符号,是现象级的存在。 很多影视作品跟书籍文章,都多次提及这家餐厅,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可能已经过时了。 可是,从当时的眼光来看,老莫是一代人不能磨灭的记忆。 它是四九城西餐的鼻祖,它是“大顽主”们身份的象征。 几人到了西直门外大街,当时的老莫是一栋翻新过的红砖房,屋里的建筑风格与餐具,都是以俄国餐厅的国宴标准。 张少武还真是头一次来老莫,他一进去,瞅见墙上挂着一幅俄国油画斯大林画像,餐厅里已经有人在用餐了。 能在老莫用餐的,穿的都很体面,这跟外面穷苦人的形象,已经有严重的割裂感。 任何一个时代,达官贵人的生活,都是底层老百姓难以触及的。 张海洋拿出餐券,又递上五块钱的餐费,几人就落座在一张餐桌上。 当年的餐券,又叫“外宾券”,只有少数的人才能获得。 直到1969年,才取消外宾券,只要你有钱,都能在老莫用餐。 在哈尔滨,有个果戈里大街,是俄式西餐一条街,其实俄式西餐吃过以后,并没什么好吃的。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肉多油水大。 老莫餐厅用的服务员,是四九城本地筛选的女孩子,穿的工作服都是白色的围裙,跟冬宫的宫女差不多。 那女服务员将银制的餐具,每人发了一套,面前摆上餐盘,很干净也很卫生。 黎援朝没少来这地方,凑到张少武跟前说道:“少武,头一次来吧。” “甭拘着,咱们是花钱来的,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用不惯刀叉,专门在兜里装了一双筷子。” “你是不知道,当时吃饭的老外都看傻眼了。” 张少武看了一眼刀叉,淡声说道:“刀叉我还算用的惯,可要是真有筷子,倒是省心了。” 餐桌上几人,听着他的话,咧嘴就笑了起来。 老莫并不是很安静的地儿,那帮老外说话声儿也不小。 就在服务员将酸黄瓜的前菜,放到餐桌上。 就见从老莫餐厅的门口,走进来几个姑娘,张少武刚拿起叉子,吃酸黄瓜开胃的时候。 黎援朝低声说道:“哟,江印桃怎么来这儿了呢。” 餐厅里不少人,都盯着进来那几个姑娘,张少武一抬起头,就见那江印桃几人,坐在他们旁边的餐桌上。 这江印桃也是总参大院的,手里有外宾券很正常,她那丰乳肥臀的身材,走到哪儿都很显眼。 黎援朝在大院子弟当中,就不是怯场的人,隔着桌子抬声问道。 “印桃!你跟到这儿,是不是看上我们谁了,你得说出来。” “小屁孩儿。”有个女孩儿白了黎援朝两眼。 江印桃人长得端庄,可从小在总参大院长大,她也不是内向的姑娘,就见她走到张少武的跟前,伸出手说道。 “你好,我叫江印桃,总参大院八号院的。” 张少武看着江印桃伸出的手,轻轻一握,便随即松开。 “我老百姓一个。” 那江印桃脸上堆着笑,直率的说道:“我也是老百姓。” 张海洋站了起来,对江印桃说道:“桃子姐,你甭惦记我大哥了。” “我大哥有对象,还是北大的才女。” 江印桃媚骨天成的桃花眼,上下打量张少武两眼,嘴角抿嘴笑着,“有对象,又不是结婚了。” “再说,我想认识你大哥,跟他有没有对象没关系。” 黎援朝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打趣道,“嚯!少武,你怎么就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呢。” 张少武听着黎援朝的话,咧嘴笑道:“巧了!我正好跟我对象分了。” “你跟汉仪姐分了。”张海洋大声问道。 张少武点着头,“今儿刚分的,要不然我的火气,不会撒到老渣那帮人身上。” 江印桃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瞬间更媚了。 黎援朝那几个小顽主,又将眼神放在,跟江印桃一起进来的仨姑娘身上。 张少武哪会不懂这几个牲口的心思,就听他对服务员说道。 “这俩桌子,能并到一块不。”!? 第236章 尤物!!! “你以为这是你家呢,还想拼桌子。”服务员没好气的怼了张少武一句。 可等她看见说话的这人,是个俊朗阳光的男人,瞬间又觉得有点后悔。 毕竟,作为老莫餐厅的女服务员,也都知道,能在这家餐厅吃饭的人,肯定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黎援朝几人,不顾形象的朗声大笑,就见江印桃也是抿嘴笑着。 桌子是没凑到一块,可两桌人算是凑到一块了。 江印桃将身边的三位姑娘,都给介绍了一遍,“她叫周国梅、张晓京、白文怡。” 其实,这几位姑娘模样都不差,可江印桃的身材,实在过于突出。 她刚说完,黎援朝那几人就伸出手,跟人家姑娘握了握。 张海洋并没迎上去,他虽然早就青春期了,可他觉得女人没意思。 几人将椅子塞到一张桌子旁,就见这一张餐桌七八个人,有说有笑的将这顿俄式西餐吃了个干净。 他们就算衣食无忧,可看见俄式大牛排跟高加索羊肉大串,也一口没浪费。 就算是最后一口奶油蘑菇汤,都喝了个顶掉。 那江印桃一对水汪汪的媚眼,就放在张少武的身上,她没想到张少武,虽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 可用起来刀叉吃牛排,又斯文又熟练,用外国人的话来说,这叫绅士。 这七八人从老莫走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 不过,今晚上的月亮倒是很亮,比路上的路灯还明。 “海洋,你以后有事儿,就直接来轧钢厂找我,我要是不在,再去家里。”张少武跨上自行车,临走的时候,给张海洋交代道。 张海洋点着头,就见江印桃抬起肥臀,就坐在张少武的车子后座上。 “你送我一程呗,反正也没多远。” “我现在一人走在大街上,心里也害怕。” 张少武眼瞅着,送上门的尤物,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道。 “成!正好骑着自行车,我在四九城消消食。” 黎援朝听他这么说,早就蓄谋已久,对白文怡说道:“姑娘,我也捎你一段呗。” “反正都是一个大院的,甭不好意思。” 白文怡矜持的摇摇头,“不用了,我骑着自行车来的。” 这黎援朝在人家白文怡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便不再多问。 谁曾想,那个叫周国梅的对黎援朝说道。 “要不,你稍我一段呗。” “我家是三号院的,你肯定顺路。” 黎援朝灿烂的晒然一笑,“你上来吧,一会儿得搂紧我。” 几人说着话,都骑着自行车,在月光底下,晃晃荡荡的从西直门往正阳门那块骑去。 坐在车后座的江印桃,紧紧的搂着张少武的腰,还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你的功夫,跟谁学的,怎么那么厉害呢。”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速度并不快,在几人的最后面,他嘴贫的说道。 “我身上的功夫,不算最厉害的。” “可床上的功夫,那才叫厉害。” 江印桃虽说性子上,不算很含蓄,可听他这么说,娇俏又清纯的脸上,从脖子红到耳根。 紧接着,张少武又说了一句,“不夸张的说,我在床上一睡就能睡一整天。” 江印桃听张少武这么说,娇俏的脸上,扬起无比灿烂的笑意。 她半张身子,贴在张少武的后背。 “你是不是,不常去什刹海的冰场啊。” “不常去,也不太想去,那地儿冷飕飕的,再者说我还挺忙的。”张少武呼着哈气说着。 就听江印桃紧紧贴在他后背,抬声说道。 “要不,咱俩现在去什刹海的冰场吧。” “眼瞅着,就要开春了,再想滑冰又得等到冬天。” 张少武心里猜到了江印桃的心思,前面这几个人都在,俩人都放不开。 他想都没想,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转弯就往什刹海的方向骑去。 等黎援朝与张海洋几人,到了总参大院的门口,这才知道张少武与江印桃,不见了踪影儿。 黎援朝凑到张海洋的跟前,叼着一根烟说道:“你这大哥,我真是佩服。” “咱们周围的大院,多少人盯着江印桃,都想拍到手。” “我真没想到,这江印桃落你大哥手里了。” 张海洋推着自行车,抬声说道。 “那江印桃就配不上我大哥,甭觉得她亏。” 黎援朝几人付之一笑,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院,那大院里还有不少人等着他们呢。 ······ 什刹海冰场。 江印桃没少来这儿滑冰,她给张少武租了一套冰刀鞋,俩人手牵着手,就在冰场上滑着。 傍晚的那一场茬架,还有人讨论,等滑冰的人,看清张少武的时候,都自觉的留出一个大圈。 而张少武这个名字,注定会留在什刹海的冰场上。 “我教你。”江印桃扶着张少武的腰,俩人贴在一起,在冰场上滑冰。 初春的寒风,还是有点冷的。 江印桃滑冰的技术,还真是不错,最起码比张少武要强点。 那江印桃指了指冰场的西北角,“咱们去那儿吧,那地儿滑冰的人少,适合新人去滑。” 张少武点头,就见江印桃拽着他的手,往幽暗的冰场走去。 身后有人提醒,那边不算冰场。 江印桃理都不理,一直牵着张少武的手,来到什刹海冰场,最黑的一个地儿。 张少武远远的能看见醇王府,还有一丝丝的灯光。 一刹间。 这江印桃涌入他的怀里,趁着夜色,俩人就在这一片冰场上,没羞没臊的拥吻起来。 那江印桃看着的身材,跟上手的感觉,还真是让他惊喜。 尤物!!! 他只能用这俩字来形容江印桃,她有那种细腻的触感,就如同摸着一块无瑕的璞玉。 张少武很是牲口,双手就不闲着,就跟盲人摸象一样。 “这是我的初吻。” 那江印桃脸色泛红,呼吸有点急促的说着。 张少武一听,可就更肆无忌惮了。 炽热,解开,戏弄,涌动,汲取。 失控了!!! 江印桃任由张少武的索取,她勾着他的脖子,就在什刹海的冰场上。 俩人足足黏黏糊一个钟头,那江印桃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有点红肿。 这要是在夏天,不该干的也就干了。 俩人在什刹海冰场,足足玩到半夜,张少武才将江印桃送到大院门口。 “我算你女朋友吗。”?! “算。”!!! 第237章 嘉奖通知!!! 翌日。 张少武刚骑着自行车,到轧钢厂的门口,就见科长赵长海将他拢到一边。 “少武,昨晚上你去什刹海冰场茬架了。”? 他也没否认,就点头问道:“厂领导知道,要开除我。”? 赵长海敬给他一根烟,随即拿着火柴点上,“这倒不是,厂领导也不管外面的事儿。” “我听说,你在什刹海的冰场,以一敌百,震动半个京城。” “昨晚上,咱们厂里也有不少人,去什刹海茬架,都栽到你手里了。” 俩人说话的时候。 李枭很有眼力劲儿,小跑着将张少武手里的自行车,接了过去,停放在自行车的看车处。 “茬架这种事,我还看他穿什么啊。”?张少武叼着烟,吐着烟雾。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厂里那帮挨揍的人,还想报复我。”? “他们敢。”!赵长海扬起嗓门,嚎啕大呼一嗓子。 “给他们一百个胆,也没人敢跟咱们保卫科动手。” “我就是想提醒你,那西直门的老渣,你自己提防点。” “老渣,他不就是个老流氓吗。”张少武不以为意,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底捻灭。 就昨晚上,在什刹海茬架的时候,他跟那老渣一交手,就知道是个“战五渣”。 “没错,这老渣是个老流氓,在民国的时候,还是个流氓头子。”赵长海又磕出一根烟点上。 “这孙子,家里以前是开租车行的。” “就在西直门的车公庄,租给穷人黄包车,算是在四九城,有名的富户。” “他这人本事不大,可认识不少街面上,逞凶斗恶的亡命徒。” 俩人就在轧钢厂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见几辆公务大吉普,从门口驶来。 “我屮艹芔茻,公安局的。”赵长海整理好仪容仪表,系上风纪扣。 “这不会是,有人报警,来抓你的吧。” 张少武心里一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站在轧钢厂的门口。 那公务大吉普刚到厂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公务车副驾驶上,有人喊道。 “张少武。”!!! 科长赵长海心里一紧,真是冲着张少武来的,他脑门上蒙了一层汗,打心眼里真为张少武着急。 “哟,侯国栋。”张少武认出了那名公安。 这侯国栋就是在大年三十晚上,一块执行大抓捕的那个年轻警察。 一辆军绿色的公务吉普车,停在轧钢厂的门口。 就见乔蒹葭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警察制服,从车上走下来。 “少武。”! “蒹葭···姐。”!? 科长赵长海一看公安的态度,就知道不是什么坏事。 “乔副局长,有失远迎,真是有失远迎。”厂长杨为民走的很快,伸出手迎着乔蒹葭,凑了过去。 他身后还跟着副厂长李怀德与聂卫东,以及厂里的骨干主任。 乔蒹葭伸出手,只是与杨为民轻轻一握,随即对他说道。 “我这次来,是代表东城区公安局,对张少武同志,作出嘉奖。” “咱们去会议室说吧,这里人多嘴杂。” 厂长杨为民堆笑点头,伸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对张少武说道。 “张副科长,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大好事,让上面的领导知道了。” 俩人并着肩头,往办公楼的会议室走去。 副厂长李怀德在第一时间,通知厂里的宣传科干事,也进了厂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 乔蒹葭开门见山的对杨厂长说道:“厂长同志,这次对张少武同志的嘉奖,是保密级的。” “市里专门还发了红头文件,所以就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杨厂长听着她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妥,随即吩咐下去,只让厂里的正副厂长留下,其他的主任级领导,都离开会议室。 那一众主任级的领导,一头雾水,临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向张少武。 等会议室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乔蒹葭才将张少武协助刑侦总队抓捕特务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 厂里的三位正副职领导,各怀心思,就见厂长杨为民先伸出手,对张少武表示祝贺的说道。 “张少武同志,我代表轧钢厂,对你表示最大的敬意跟祝贺。” “虽然,这件事是保密级的,可对你的嘉奖,绝对不能少。” “对对对!我认同杨厂长的决定。” “张少武同志,是无名英雄,可不能让无名英雄寒了心。”副厂长李怀德紧跟着,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主管后勤部的副厂长聂卫东,也很干脆的说道。 “我同意。”!!! 这三个人,都从张少武的身上,看到了无穷的潜力。 他又有大领导的点将,又有公安局副局长对他的嘉奖,谁能拉拢到张少武,就会多一道护身符。 “这样吧!”杨厂长沉吟片刻,抬声说道。 “现在,张少武同志是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不过我会打报告,在半年之内将张少武同志,晋升到保卫科科长级。” “十八级的副科长,工资是87.5。” “从下月开始,张少武同志的副科长工资,提升到十七级,也就是99元。” “等张少武同志,晋升到正科级,到时候轧钢厂再做出工资调整。” 厂长杨为民刚说完,那副厂长李怀德与聂卫东,都鼓起掌来。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张少武哪是不懂事的人,立即挺起胸膛,对这三位正副职领导,敬礼说道。 “感谢杨厂长,感谢李副厂长与聂副厂长。” “我的成长,离不开轧钢厂的栽培,更离不开三位领导的支持。” 这三位厂领导,都很喜欢张少武的态度。 哪怕是在这种小官场,该提供情绪价值的时候,就得提供情绪价值。 就拿张少武协助公安局抓捕特务这件事来说,本身跟厂领导没关系。 可在小官场上,一定要明白三条铁律。 领导参与了,那是领导的功劳。 领导没参与,那是领导的教导。 实在和领导扯不上关系,那一定是领导的熏陶。 好多人看不上这种为人处事的方式方法,或者说“溜须拍马”的这种态度。 说这是,为五斗米折腰。 假设有人给你年薪百万,再让你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你会如何选择。 只能说,30岁之前嗤之以鼻,30岁后一字一字的学习。 厂长杨为民的口头嘉奖说完,就听乔蒹葭说道。 “请三位回避一下,我还有重要的事儿,跟张少武同志谈谈。” 第238章 漏网的老鬼!!! 厂会议室里。 外面站着公安局的警察,会议室里只有乔蒹葭与张少武。 “我要回南京了。” 乔蒹葭的第一句话,让张少武稍稍愣神,他深呼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问道。 “你···你不是刚调到京城吗?” “这么快,就要回南京了。”? 乔蒹葭能从张少武的言语中,听出关切的心意,便解释的说道。 “我回南京,也是有任务在身。” “你还记得,咱们在四九城火车站,抓的那个大特务银狐吗。”? 张少武点头,“这怎么会忘。”! 他猛地想起什么,狐疑的又问道,“难道,那个特务银狐的身份是假的,他在探路,掩护真正的特务银狐,逃出四九城。”? 乔蒹葭俏丽的脸上,促起微笑,“你的脑子,转的真快。” 他一说完心中猜想,就见乔蒹葭眼中飘起一抹思绪,淡声说道。 “咱们抓到的,确实是代号银狐的大特务。” “不过,根据我们调查的线索来看,他要掩护出京的那个大特务,应该是潜伏下来,最大的军统中将——老鬼“郑闵玉”。” “银狐趁着我们将他抓捕,收队以后,将老鬼掩护出京。” “也就是说,这军统老鬼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说起这个代号“老鬼”的郑闵玉,在军统保密局里面,绝对算是一代“奸雄”。 在军统里面,耳熟能详的三大特工,一是代号“伯劳”的郑兰亭。 二是代号“鹰隼”的王力群。 第三么,就是代号“白头翁”的金昴昌。 就这三位军统特务,乃是戴笠的三大金刚,而代号“老鬼”的郑闵玉,就是代号“伯劳”郑兰亭的胞弟。 这老鬼当年在四九城,犯下的血案累累,没他不敢想的,更没他不敢做的。 “金蝉脱壳。”张少武嘴里叼着一根烟想着,却没点上。 乔蒹葭神色凝重,轻轻的点头,“不错,这就是银狐的金蝉脱壳,他甘愿当一枚弃子。”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老鬼南下去了民国的旧都南京,我估计他肯定又在谋划什么。” 张少武听完乔蒹葭的话,这才知道,她为何会被调往南京。 “赌一把吧。” 乔蒹葭眼里一亮,随即问道:“怎么赌。”? 张少武若有所思的说道:“用银狐当诱饵,抛砖引玉。” “就算这帮特务再冷血,可银狐能为老鬼,舍去生命,这俩人的关系,肯定绝非寻常。” “上攻伐谋,攻心为上。” “你带着银狐,一起回南京,就看老鬼会不会上钩了。” 乔蒹葭听着张少武的话,明眸大亮,“这个主意好。” “反正,银狐已经成为了弃子,用一用也无妨。” “再者说,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有柔软的一面,能不能钓上这条大鱼,我们尽人力听天命。” 俩人在会议室里说完话,从屋里走出来,乔蒹葭在临上车的时候,眸子里藏着什么东西。 “少武,你会为了我,去南京吗。”? 张少武知道乔蒹葭的心思,堆笑说道:“你要是真能用上我,我义不容辞。” “别说去南京,就算是去月球也没事儿。” 这话听起来模棱两可,似乎说的是公事,可听起来又像是儿女私情。 “抓捕老鬼郑闵玉,我说不定真得让你去一趟南京。”乔蒹葭说完,上了公务车。 张少武站在车窗口,嘴角扩大了一倍,灿烂的笑道。 “荣幸之至。” 轧钢厂的厂领导,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等到汽车发动的时候,厂长杨为民与副厂长李怀德,才匆匆的赶来送别。 当乔蒹葭要出轧钢厂厂门口的时候,就听她扬声说道。 “保重。”! 张少武的笑容,还是无比的阳光灿烂。 “平安。”! 等乔蒹葭走后,那杨厂长才凑到张少武的跟前,淡笑说道。 “少武,去我办公室里坐坐。” “我有个战友,给我拿了半斤雨前龙井,现在初春的时候,正合适品尝。” 张少武哪还不懂杨厂长的心思,他说这几句话,就是说给李怀德与聂卫东听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表明自己与张少武的亲近关系。 那张少武在厂长办公室,就是喝茶聊天,工作上的事儿是一句没聊。 可鸡毛蒜皮的那种家常话,说了一大堆。 一壶雨前龙井,俩人喝了个肚圆儿,临近下班的时候,张少武才从厂长杨为民的办公室出来。 他刚走到楼道,又见厂广播员于海棠,准备进去。 “少武,听说你立功了。”于海棠故作文静的问着。 张少武装傻充愣的回道:“没有啊。”! 于海棠听着他的话,却也没恼,“我知道,这事儿肯定得保密。” “可厂里宣传科写的嘉奖通知,已经交给我了。” “你副科长的工资,涨到了九十九块。” 张少武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他知道,眼前的于海棠,属于那种“三观随钱走”的人。 “你说这个啊。” “那是我过年前执行押送任务,厂里给的嘉奖。” “哦!对了,厂长在办公室等你呢。” 他说完抬脚就走,不想跟于海棠多做纠缠。 于海棠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张少武头也不回的下楼。 她走进厂长办公室,又见厂长杨为民,给她泡了一壶龙井茶问道。 “海棠,我对你的心意,你也明白。” “厂广播员的位置,好多人都盯着呢。” “你现在是临时工,要想转正,得多多努力。” 于海棠俏脸纠结的,咬着粉嫩的嘴唇,最后抬起头说道。 “厂长,我答应给你处对象,但是···但是不能发生不该发生的。” 厂长杨为民一听于海棠松口,立即换了一副笑脸,“我知道,只要咱们不结婚,我不会碰你的。” “再者说,乱搞男女关系,我也是坚决反对的。” “你看看这是什么。” 于海棠抬起眼眸,就见杨为民的手里,拿着一张转正职工的名单。 厂长杨为民关上办公室的门,牵着于海棠的手说道。 “在结婚前,我肯定不碰你。” “可咱俩谈对象,我是不是能亲你一下。” 于海棠眼眸低垂,有点欲拒还迎的娇羞,她俏脸羞赧的低下去,羞红的脸颊红到耳根。 厂长杨为民将那一份转正名单,放到一边。 他一看于海棠跟个花骨朵似的,心痒难耐,直接就凑了上去。 于海棠不敢拒绝,更不能拒绝。 临时工与正式工,就是当代的一道天堑,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第239章 亲兄弟,明算账!!! 春有百花,柳桠冒绿。 不知不觉间,二月说过去就过去了,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彻骨寒冷的冬天,悄无声息的被春风赶走。 “妈,我今儿晚上得去长春出差,晚上甭做我饭。”张少武换上一身保卫科的常服,推着自行车,就往院外走。 他刚出门,傻柱乐呵呵的笑着,凑了过来。 “少武,你这工资长得够快的,一月九十九,跟八级钳工的工资一样高。” 就在这时,秦淮茹也走到前院,听见傻柱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她挺着大肚子,准备去城外面捡点柴火回来,顺便弄点野菜。 “柱子哥,你就看见我吃肉,没看见我挨打。”张少武跨上自行车,准备去喇叭营。 傻柱提着铝制饭盒,手里提溜,笑容更为灿烂。 “你涨工资,我比你还高兴。” “而且,我跟冉老师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 张少武一听,接过话茬,“哦,是吗?什么日子啊。” 他的声儿很大,就是让秦淮茹听的,倚在墙上的秦淮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五一劳动节。”傻柱眉飞色舞的说着,又有点扬眉吐气。 那秦淮茹靠在墙上长叹几口气,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拦不住了。 “恭喜啊,柱子哥。”张少武扶着车把,“我还得去一趟喇叭营,你赶紧去上班吧。” 傻柱点着头,目送张少武出了胡同口,当他从秦淮茹面前走过的时候,趾高气昂。 秦淮茹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可她也有俩三个月,没吃过荤腥了。 “柱子。”! 她喊停傻柱,脸上燥热的蒙了一层汗,伸手扶着腰。 傻柱瞟了她两眼,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你肚子又疼了?你还是想说,把你堂妹介绍给我。” 秦淮茹艰难的挺着身子,“柱子,我求你一件事儿。” “你屋里要是有没洗的衣裳,我帮你浆洗了。” “你下班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点吃的吧。” “我实在···实在饿的撑不住了。” “没门。”傻柱一口回绝,手里甩着铝制饭盒,往街面上走去。 秦淮茹还听见傻柱嘴里,哼着样板戏的调儿,那叫一个得意。 就在此时,贾张氏也从院里走出来,一瞅见秦淮茹就催促道。 “甭愣着了。” “趁着天儿好,你去城南的墙根底下,我去城北的墙根底下。” “能挖点野菜,就多挖点野菜,等立夏的时候,野菜就老了。” 秦淮茹白皙的脸上淌着汗,嘴里“嗳”了一声。 等贾张氏走远,那秦淮茹挺着大肚子,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走去。 这年月,挖野菜的不止秦淮茹一家,三五成群的妇女小孩,都挎着竹筐,里面还会放着一把玻璃刀。 一般挖野菜的,要么去城墙根,要么是围绕着护城河的周围。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从南锣鼓巷到喇叭营的一路上,就看见不少挖野菜的人。 他刚到喇叭营,就见“棋王”王生一的棋摊前,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 破烂侯瞅见张少武,猥琐的脸上,丑皴皴的笑着。 “少武哥,这王生一下棋真是神了。” “咱们喇叭营的鸽子市,远近闻名。” 张少武点着头,一声不吭的往喇叭营的赁房里进。 他瞥了几眼,围着下棋的人,进了屋子,就见白宝山、崔六儿几人都在。 “少武哥。”白宝山给他让了个凳子。 张少武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几人,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今晚上,得去长春执行押送任务。” “你要去长春。”?师爷白瓮声一呼,掏出烟袋锅子抽了起来。 “你都是保卫科副科长了,去长春押送,还用得着你。”? 张少武听着师爷白的话,随即说道:“本来没我的事儿,可我想去长春的林场,买一批木材回来。” “眼瞅着,四九城已经开春了,我听说长春的木材便宜,准备买五十方的木料,赶紧把宝山的倒座房,好好的收拾一下。” “该打家具打家具,该开窗户开窗户。” “倒座房要是有了窗户,冬天不冷,住起来也干爽。” 白宝山眼眶一红,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张少武按着他肩头。 “宝山,什么话你都得咽进肚子里。” “咱们是兄弟,就甭说煽情的话,我今儿过来,也是来给大伙分钱的。” 张少武说着,从兜里拿出几六七摞钱,都用皮筋绑着。 “崔爷,您都记着账呢。” “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就算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可我也懂一个道理,财散人聚。” 屋里的几人,都不动声色的听着,就见张少武将分好的钱,递给每个人。 当盗门的“九岁公”王耀祖看着张少武,递给他的钱,狐疑的问道。 “还有我的钱呢。”!? “废话!咱们出了五批的东北干货,你出力也不小。”张少武将钱塞到王耀祖的手里。 屋里的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份钱,基本上都大差不差。 就算是年纪最小的王耀祖,手里的钱,也没比白宝山少多少。 “宝山。”张少武叼着一根烟,说的话让屋里人,都能听见。 “现在,咱们接管了东直门黄鼠狼的鸽子市。” “那东直门城内城外,都是咱们的地盘。” “张成在那边照应着,你们到时候,该去转转的时候,都去那边转转。” “那边的鸽子市,相对来说有点复杂,不过黄鼠狼已经被废了,他掀不起风浪。” 白宝山点头,瓮声应道:“少武哥,你放心吧。” “我昨天还去了一趟东直门的鸽子市,那边的鸽子市规模不小。” “咱们要不要,把喇叭营的赁房挪过去,也好照应。” 张少武摇了摇头,“喇叭营这地方,咱们不能撒手,这里毕竟是城内。” “东直门那边的鸽子市,大车店跟棚户区多,人乱事儿杂。” “咱们能在东直门经营几年,就经营几年。” “到该放手的时候,谁也不准舍不得。” 屋里的几人,等张少武说完,都点着头。 他们经常在喇叭营的鸽子市里转悠,也感觉出来,上面对小商小贩的政策,正在收紧。 张少武说完,就骑着自行车,回到轧钢厂,准备再去东北长春。 第240章 手艺人梁进春!!! 东北这一趟押运任务,很是顺利,张少武从四九城一路睡到长春。 下了火车,与当地的七一一厂,交接完毕,就赶紧找把头刘三春,又弄了一批东北干货,外加六十方的木料。 张少武从长春一回来,从轧钢厂开出一辆解放牌的卡车,将东北运回来的木料,分成两份。 卡车上载着李枭,还有童骁骑,让他们招呼着一会儿卸木料。 他开着拉木料的车,停在白宝山的巷子口,一进院里,就看见白宝山的弟弟白玉山,拿着扫帚,清扫屋里。 “少武哥。”白玉山扬起小脸,跟他打着招呼。 这南锣鼓巷十七号院的人,围拢在前院凑热闹,就见张少武几人,从外面的卡车上,将木料卸了下来。 “这人还真有本事,从哪儿弄来这些木料。” “倒座房要是好好拾掇拾掇,比厢房住着还舒坦呢。” “我没听说,这前院的白宝山,有什么正式工作,他从哪儿买的这些木料。” 此时,白宝山跟崔六儿几人,也从喇叭营回来,就留下破烂侯在鸽子市里照应着。 “宝山,这是黑胡桃木,东北那嘎达都用这木料做家具。”张少武拍着旁边卸下的木料。 又轻轻踢了一脚,旁边的木料,继续说道。 “这是东北的白蜡木,这玩意就做门跟窗户。” “鼓楼的街道处,我已经跟王主任打好招呼了,一会儿公家的手艺人,就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就见三四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身上背着挎包,里面露出刨子、凿刀、尺子等等。 领头的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留着短须,眼明神朗。 “您好,我是梁进春,街道的王主任让我来的。”梁师傅说着,看向张少武。 张少武拿烟敬上,堆笑说道。 “梁师傅!王主任给我介绍过您,说您是样式雷的传人。” “而且,在四九城是有名的手艺人。” 那梁师傅淡笑着,接过烟,夹在左耳朵上,“就是会点木匠手艺。” “我从十一岁,就跟着我师傅干木匠活,十八岁才出师。” “别的我不敢说,木匠这活儿,我肯定给您干的漂漂亮亮。” 张少武看着梁师傅,就知道他为人很是沉稳,再看见他手上的老茧,绝对是一位老手艺人。 “梁师傅,那我就给您简单说说,我们的一点要求。” 梁师傅点头,紧跟着张少武进了倒座房,就看他伸手指着里面的墙。 “这两间倒座房,开仨大窗户,这一间大的,是五尺乘五尺的,让阳光能透进来。” “还有这个外门封闭,靠近西院的再开一间门,房里的里门连通第二间,这第一间屋子再盘个能住五六个人的火炕。” “院里的木料您尽管用,我只要这倒座房,在冬天暖和,不能回潮。” 梁师傅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脑海将张少武的要求,在倒座房里,过了一遍。 “这个简单,在墙底下开个翕窗,故宫就有那种小翕窗。” “不但能祛掉屋里的潮气,还能通风换气,一年四季屋里都不会回潮。” 张少武听着梁师傅的话,就知道人家绝对是专业的。 等俩人从倒座房出来,张少武顺手将备着的两条大前门,塞到梁师傅的手里。 “梁师傅,这两条烟您拿着抽,我们不懂木匠手艺,我刚才说的,就是自己一点想法。” “您要是有更好的法子,按着您的想法来。” 梁师傅双手接过两条大前门,又转身递给跟着自己来的学徒工。 “这您放心,我梁进春做活儿,都当成自家的活儿来干。” “我师傅常说一句话,招牌可以让别人砸,饭碗可不行。” “以前,我师傅是宫廷出身的老手艺人,清朝的皇家园林,我师傅也曾操刀过。” “不过,您应该知道,慢工出细活,这两间倒座房要是想干好,最少得二十天的工期。” “我们不是磨洋工,挣您这份工钱,实在是得慢慢来。” 张少武点着头,“梁师傅,您甭考虑工期,就按您自己的进度来。” “钱不是问题,木料您尽管用,大不了我再去昌平进点木料。” 梁师傅打眼一瞧,堆在院里的木料,“这还真是好木料,肯定绰绰有余。” 张少武听他这么一说,将多年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黑胡桃木跟白蜡木,比不上金丝楠木跟小叶紫檀吧。” 梁师傅嘴角一扯,拍了拍身边的黑胡桃木,“这种木料,其实才是打家具,改门窗最好的木料。” “很多外行的人,都觉得越贵的越好。” “其实,在我们行内人来看,金丝楠木是寿材,寻常人家用了不见得好。” “再说那小叶紫檀,木料确实是好木料,可要是用在家里,就不太合适。” “一是容易脏,二是怕水,三是怕干。” “您说说,您要是用小叶紫檀打家具,是您伺候它,还是它伺候你。” “行家。”!张少武听着梁师傅的言语,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隔行如何山。 梁师傅摆着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点东西,是个木匠都知道。” 张少武看时候不早了,便开口问道:“梁师傅,您这工钱怎么算。” 梁师傅沉吟了片刻,淡声回道:“我们的工钱,按着二十天的周期来算,一人是五十。” “也就是说,一共是二百块钱。” “工期结束的时候,是街道上跟您对账,我们到手差不多是三十八块钱左右。” 白宝山听着梁师傅的报价,瓮声道:“这么贵。” 院里凑热闹的人,也吓了一跳,毕竟二十天挣二百块钱,确实是不少了。 就按一个普通工人来说,不吃不喝也得一年半。 “样式雷的传人,这工钱不贵。”张少武抬起嗓门一呼,又看着梁师傅说道。 “您一日三餐,会有人给您送过来。” “等这边的工期结束,我还得劳烦您,去我家里装修一下我的房子。” 手艺人梁进春抱拳,“您是敞亮人,我们也不会砸自己的招牌。” “二十天以后,您瞧好吧。” 张少武脸上堆笑,对梁进春好感大增,这年头的手艺人,不玩嘴皮子,手上都是真功夫。 而且,还都是实心实意的为东家考虑。 张少武一看安排的差不多,便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你带着玉山跟爷爷,这些日子去喇叭营住着。” “家里就交给梁师傅,你就甭管了。” 白宝山眼眶一红,“少武哥,我谢谢你。”!!! 第241章 聋老太太想的很美!!! 四合院的人,眼瞅着张少武带着人,从外面卸回来不少的木料。 闲着没事儿的人,都围观上来,别人只是好奇,可聋老太太的眼神是真不对劲儿。 “这木料好啊!这木料是哪儿木料,我在四九城还真没见过。”聋老太太围着三十方的木料,眼神湿哒哒的瞅。 张少武看着她眼里的贼光,压根就不想理她,随即进屋对张母说道。 “妈,木料我买回来了,别让院里的人碰。” “宝山家已经开工,您每天多做四个人的饭,到时候我买肉回来,您记得给做工的师傅送去。” 张母喜滋滋的从屋里走出来,俩眼瞧着院里的木料来回看。 “少武,这是什么木材,我还真没见过。” 张少武打了一盆水,让童骁骑与李枭,还有一块来的白宝山,洗了一把脸。 “这是黑胡桃木,打家具不生虫,老林子才有。” “还有这个是白蜡木,做门窗什么的,到时候等宝山家的一完工,就来咱家装修。” 薛苗连连点头,还走近这堆木料,凑上去闻了闻。 “妈!我说的您记住了,多做四个人的饭,给宝山家的师傅送过去。”张少武说完。 就见张母点着头,“忘不了,宝山家是十七号院,我没少在门口路过。” 张少武一听,便又对童骁骑几人说道:“骁骑,咱们去街上吃点饭,忙活大半天了。” 童骁骑跟他的关系,是越走越近,也不假客气。 “成啊!鼓楼斜对面的那家国营饺子馆,我惦记好长时间了。” 三四人说说笑笑,从院里走了出去。 院里人听见院外,卡车的轰鸣声,都凑到这些木料跟前,啧啧的看着。 “人家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有出息呢。” “谁说不是呢!才二十出头,当保卫科的副科长不说,一月工资就有九十九块。” “一大爷干了半辈子,顶不上人家干半年的。” 院里的仨大爷,都各怀心思,远远的看了几眼,那一堆木料。 一大爷:“一月九十九的工资,他凭什么啊。” 二大爷:“多好的木料啊,用在张副科长家里,真是白瞎了。” 三大爷:“我得盯着他家用剩下的边角料,不能让别人占便宜,到时候捯饬出来几个凳子椅子什么的。” 聋老太太伸手拍了拍,眼前的黑胡桃木,扭头看见易中海,凑到他跟前说道。 “中海,你过来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易中海稍稍点头,跟着聋老太太去了后院,进了屋里。 “老太太,您找我商量什么事儿。”易中海坐在凳子上,殷勤的问着。 这聋老太太是易中海,维护“道德天尊”最重要的指标。 聋老太太倒是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看上他张家的木料了,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也不要别的,就用那黑胡桃木,给我打一副寿材。” “要是等那几块木头劈开,我的寿材就做不成了。” 易中海心里琢磨着,却不敢应承下来,现如今的张少武,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 他在轧钢厂里,知道那帮保卫科的人,到底是干啥的。 形容那帮人,狼心狗肺都是好听的,一窝的豺狼虎豹。 不过,保卫科的人,下手要是不狠,肯定也会被别人骑在脑袋上拉屎。 “中海,你倒是说说啊。”聋老太太急了。 她是真看上,张少武从东北弄回来的黑胡桃木,那木料不生虫,绝顶做寿材的好木料。 易中海想了想,对聋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去把刘海中,还有阎埠贵叫过来。” “我一个人不成,可我们仨合在一块,这事儿可能有把握。”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去把他俩叫过来,就说老祖宗找他们有事儿。”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易中海嘴里嗳了一声,掀开门帘,赶紧去找二大爷与三大爷。 不大一会儿,聋老太太的屋里,院里的三位大爷就算是集齐了。 聋老太太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便拄着拐杖看着这仨人。 此时,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心思就活泛起来了。 “咱们要想张少武,将木料让出来,给老太太做寿材,这事儿不能从张少武身上下手。”阎埠贵心里琢磨的说着。 “还有一点,老太太做完寿材,我还想给我们家打个柜子呢。” “我不要柜子。”二大爷刘海中晃着下巴,“我啊,就想打个沙发,就咱们厂领导办公室里面,放着的沙发。” “上回,我去找李怀德的时候,坐了一次,那屁股像是坐进云彩里面了。” 二大爷刘海中说完,又将眼神放在一大爷易中海身上,“老易,你想用那木料,打个什么。”? 易中海要说心里不惦记,那是假的,他打心眼里,也想从张少武的手里,弄点木料打个桌子柜子什么的。 可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更不可能那么容易。 哪怕是,聋老太太惦记的寿材,都得下一番功夫,更别想其他的。 “我什么都不要。”易中海正气凛然的说着,“只要,张少武能给老太太,打一副寿材,我就满意了。” 那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偷摸的对视一眼,心里很是鄙夷一大爷易中海。 要说这院里,谁不了解谁,他们早就将易中海的小心思,看进眼里了。 “你不要,我得要。”阎埠贵不松口。 他心里想着,只要张少武妥协,为聋老太太打一口寿材。 那他三大爷,哪有不占便宜的道理。 并且,这还是送上门的便宜。 “老易,你说说看,这事儿怎么办。”二大爷刘海中心思也活泛起来。 易中海就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道德绑架”。 “老太太,您拥军的时候,街道办是不是还给您发过证书。” 聋老太太一听,连连点头。 “对,我们那时候,给我军做过棉鞋,当时院里人都知道。” “证书没有,不过知道这事儿的人,也不少。” 易中海心里有底了,便从凳子上站起来,“通知全院,开全院大会。” “咱们要是想让张少武,心甘情愿为老太太,打这一副寿材,咱们全院必须得团结起来。” 二大爷与三大爷的眼神亮了,跟黄鼠狼似的。 “老易,高明啊。” “老易,你真不愧是院里的一大爷。” 第242章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三大爷阎埠贵瞅见张少武进院,就赶紧去跟易中海通风报信。 “老易,老易。” “张副科长回来了,你赶紧出来啊。” 易中海掀开门帘,一脸肃然,像是要上战场,打攻坚战一样。 “通知下去,全院开会。” 阎埠贵乐滋滋的点头,便从中院跑到后院,又从后院跑到前院。 “张副科长,一大爷让咱们去中院开会呢。” 张少武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阎埠贵喜上眉梢,“三大爷,您捡到钱了。” “我看着您怎么那么高兴呢。” 阎埠贵收敛笑容,眼角的贼光,瞥在那一堆木料上。 “没有,没有。” “院里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你赶紧过去吧。” 张少武嘴角扬笑,心里在想,他们不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惦记上我的木料了吧!? 他从前院,晃晃悠悠的走到中院,就见院里的仨大爷,已经在八仙桌旁,正襟危坐。 一大爷易中海瞅见张少武,便招呼他说道。 “张副科长,今儿开全院大会,跟你很有关系。” 张少武就知道,这帮禽兽没憋好屁,便抬声问道:“一大爷,您想给我说媳妇儿,还是怎么着。” “我说实话,您脸上的笑,挺阴险的。” “跟我有关系?你还能笑出来,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一大爷易中海脸上带着尬笑,可他是谁啊,院里有名的“道德天尊”。 “不但跟你有关系,跟咱们院里也有关系。” 张少武看着易中海的嘴脸,就知道这老孙子,绝对又算计上了。 “那您得赶紧说说,您要是请大伙吃饭,我就不让我妈做饭了。” 易中海脸上一直堆着伪善的笑意,“这事儿要是成了,吃饭我请不起,可是我能买三斤糖,让大伙尝尝。” 张少武点着头,“那您赶紧说吧,等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易中海心里早就想好了托词,一脸正气的说道。 “咱们院里,大伙都知道,后院的聋老太太是个五保户,以前还做布鞋拥过军。” “她无儿无女,全靠国家跟院里赡养着。” “今儿,她看见张副科长,前院堆着的木料,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他说着,就见聋老太太从后面走过来,脸上也喜滋滋的笑着。 那聋老太太站在全院人的跟前,倚老卖老的说道。 “我是咱们院里,最年长的一位,你们叫我老祖宗,院里的老老少少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现在岁数大了,就想张家能用前院的木料,给我打一副寿材。” “打住。”张少武没让聋老太太,继续说下去。 那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一听张少武打断她,心有不悦的瘪着嘴。 “你是他们的老祖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张家可没你这号老祖宗,你真敢舔着脸要寿材。” “您既然知道,自己没儿没女,以后也肯定没人给你上坟。” 聋老太太急了,拄着拐杖就要砸他,一脸的凶相。 “兔崽子,你没大没小,看我不教训你。” 张少武伸手一拽,将那一根木杖拿在手里,毫不费力就把那根拐杖掰折成几段。 嘭! 他顺手,扔在地上。 “我轮得着你教训我,你算老几。” “我能长这么大,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甭在我面前装老祖宗,我家的老祖宗在地下埋着呢。” “就你他妈还想要寿材?做梦,你这种人死了一烧,一了百了。” 聋老太太气得脸色惨白,手里没了拐杖,差点站不稳。 “张少武,你你你···你怎么能对老太太动手呢。”易中海假模假样的义正言辞,呵斥的唾沫星子乱飞。 张少武哪会跟易中海留脸,“这院里,你最没资格教训我。” “她倚老卖老打我?我还能站着让她打?” “一大爷,我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清楚,保卫科副科长挂的可是经警衔。” “她敢拿拐杖敲我,那就是袭警,你明白嘛。” 易中海哪能不知道,随即他想到聋老太太,“拥军”的事迹,便仰起头说道。 “张少武,你是保卫科的经警,可你知道老太太以前干了什么吗。”? 张少武目光灼灼的盯着易中海,“做过什么啊?我听听···她到底干了什么,能当我的老祖宗。” 易中海脸红脖子粗的,梗起脖子,“老太太以前可是拥军家属。” 他趾高气昂的盯着张少武,似乎打了胜仗。 “哦。”! 张少武平平淡淡的哦了一声,随即又问道。 “一大爷,那我再问你,老太太在哪儿拥的军。” “四九城啊。”易中海想都没想的回道。 张少武嘴角扬起一抹讥笑,“一大爷,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军当时进四九城了吗?” 易中海一愣,琢磨了一会儿,“对啊!当时,傅作义是投降的,我军压根没进过四九城啊。” 这段历史,这院里不少人都是见证者。 “一大爷,甭拿拥军这事儿,往她脸上贴金子。”张少武抬声一呼。 “真正的英雄,都埋在地下呢。” “您说她拥军,她也就是站在街上喊了几嗓子,那叫拥军啊。” “真正拥军的人,那是前赴后继,死在战场的父父子子。” “她···她家里死过人吗。”!? 院里的仨大爷,都不敢说话了,沉默的振聋发聩。 聋老太太没想到,年纪不大的张少武,知道的东西是真不少。 不过,她确实也就是在街面上,喊了几声欢迎的口号。 当年的四九城,是直接投降的,我军压根就没进城,后来直奔南方。 所谓的拥军,这聋老太太也只不过是,举着街道上发得小红旗,喊了那么两嗓子。 张少武看聋老太太,差点瘫软在地上,随即又对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我给您再普及一点知识。” “但凡是真的拥军的,门上可都挂着一块光荣牌。” “您老祖宗的门上,有没有光荣牌,自己还不知道啊。” 易中海脸上很是不自在,他知道张少武说的事实。 “老太太拥军这事儿,原来是编的啊。” “可不说呢!我一直都以为这是真的,谁承想这是假的。” “这老太太在民国的时候,家里到底是干嘛的。” “不知道!反正,她一辈子没结婚,听说是哪个军官的小妾,最后跑路的时候,没带上她。” 院里人嘴里低声的议论,眼瞅着就要将聋老太太的皮,扒开了。 第243章 五保户?你也配?!!! 一大爷易中海听着院里人的议论,是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说聋老太太是潜伏下来的特务。 “你们胡说什么呢?老太太一直在这儿院住着,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比你们清楚。” 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偷摸的对视一眼,并没表态。 “一大爷,既然这话说开了,那您展开说说,您家这位老祖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张少武站在八仙桌的前面,面对众人。 “这老太太明目张胆的,敢抢我的木料,我真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土匪。” “你放屁。”聋老太太被他气的,小脸颤栗,狠狠的跺着小脚。 张少武嘴角,多了一丝痞笑,“我放屁不放屁,今儿你这身份,我还必须得彻查一下。” “今儿,你敢伸手,抢我的木料做寿材,谁知道你以前还干过,什么威逼抢劫的买卖。” 聋老太太气鼓鼓的不说话,猛地转身,就要往后院走。 一大爷易中海也怕张少武,揪着聋老太太的小辫子不放,“都散了吧,该忙活什么就忙活什么。” “都不准走。”张少武啪的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院里的人,刚抬起的脚,又乖乖的收回,站在原地还就真不敢走。 这院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轧钢厂的,他们心里明白一件事。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保卫处。 更何况,这张少武还是保卫处的副科长,手里有实权的人物。 一大爷易中海也被张少武,震在原地,不敢动弹。 “今儿,这老太太的成分问题,我身为保卫科副科长,必须调查清楚。”张少武义正言辞的抬起嗓门。 “她到底是国军军官的小老婆,还是潜伏下来的特务,或者是别的身份。” 院里人都坐在板凳上,瞅着不敢动弹的聋老太太,就等着看热闹呢。 “老太太,是您自己说,还是让我给您,带到公安局里说。”张少武声清音亮的喊道。 那聋老太太一看张少武,不像是开玩笑,她又用衣袖擦着泪花,装惨的说道。 “你们就看着他,欺负我这么一位孤寡老人啊。” “这还是新社会吗?咱院里还有人情味吗?” “打住。”张少武看见她的神态,就知道她的“成分”肯定有猫腻。 他看向不远处的刘光天,又对二大爷刘海中说道:“二大爷,让你儿子去街道处跑一趟吧。” 二大爷刘海中不敢不点头,便对刘光天说道:“你听张副科长的,去街道办一趟。” 那刘光天谨小慎微的点着头,又对张少武问道。 “张副科长,我去街道办找谁啊。” 张少武淡声说道:“你就去王主任,就说是我请的。” 刘光天点头“嗳”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最后头也不抬的推着一大爷的自行车,跨过门槛。 那聋老太太眼瞅着,张少武要来真的,踩着小脚不敢站在院里,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走。 “嘿,做贼心虚啊。” 张少武盯着聋老太太的背影儿看,却又对一大爷易中海问道。 “一大爷,您跟这老太太走的近,知道她的情况嘛。” 那易中海老谋深算,并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发着牢骚的说道。 “张少武,甭以为你是保卫科的副科长,就能为所欲为。” “那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你还敢这么折腾。” “您别打岔。”张少武眼神灼灼的盯着易中海,“一大爷,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您啊,要是知道什么,该说就赶紧说。” “如果,让我查出来,你包庇后院的老太太,那您后果自负。” 院里人也不说话,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当是晒太阳了。 不多时,刘光天骑着自行车回来,后面除了街道办的王主任,还有街道办的两位办事员。 那王主任一进院里,一大爷易中海抬起头站起来,迎了上去。 “王主任···这···。” 他还没说完,就听王主任说道:“你先别说话,我听张副科长的汇报。” 那易中海吃了瘪,却不敢顶撞王主任,只能站在一边。 张少武走到王主任的跟前,握手说道:“王主任,您也知道,现在咱们都在开展,反特的任务。” “过年前,你肯定也听说了,四九城的那场大抓捕。” “我现在,不得不给自己时刻提醒自己,毕竟潜伏下来的特务,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王主任点头,“这事儿我知道,上面有通报。” “今儿,我就发现一个有特务嫌疑的人。”张少武抬声说着,就是要让院里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我们后院有个聋老太太,装聋作哑,作风跟土匪似得。” “我刚攒了大半年的工资,买了点木料,她就威逼着我,让我给她打一副寿材。” “我看她的行事作风,可有点当年座山雕的霸道途径。” “就在我想甄别她“成分”的时候,竟然直接回避,甚至恼羞成怒。” 街道办的王主任听他说完,暗暗点头,严肃的看向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咱俩没少打交道,你是这院里的一大爷,街道上是知道的” “那后院老太太的成分问题,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如果你隐瞒不报,我就要求公安军介入。” “你知道,公安局调查这种事儿的能力,如果你不主动交代,你应该知道后果。” “丢工作是小事儿,弄不好得丢命。” 那一大爷易中海沉吟着,琢磨片刻,俨然是在做思想斗争。 “王主任,我看这事儿,还是直接交给公安局。” “您看看他的样子,像是心里没鬼的嘛。” 易中海听着张少武的话,脑门上的汗,说出来就出来了。 “我我我我···我就知道她一件事儿。” “说。”王主任耷拉着眼皮。 易中海哆嗦着嘴皮子,低声说道:“我就知道,她以前有个相好,是当年国军的军官叫陈作瑞。” “那陈作瑞在民国的时候,是四九城戍军上校,在这一片也是无恶不作,后来败退跑了。” 张少武双手插在兜里,听着易中海的话,抬声骂道。 “当年,她吃着民脂民膏,还想当五保户。” “她做梦。”!! 第244章 我屮艹芔茻,天塌了!!! 那聋老太太本想着,躲在屋里,就能万事大吉,最后还是被张少武“请”了出来。 那张少武拽着聋老太太的胳膊,从屋里走出来,最后站在中院的所有人面前。 那聋老太太再也不敢嚣张,更不敢妄称自己是“老祖宗”。 “民国时期,国军的戍卫少将陈作瑞,你认识不。”王主任直截了当的问道。 聋老太太听见这个名儿,吓得俩腿哆嗦,她知道以前的陈作瑞,是如何鱼肉百姓的。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当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到底是多少老百姓的血汗。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王主任不想再磨叽下去,便对张少武说道。 “既然,她牵涉到国军的军官,我看还是将她交给公安局吧。” “她是不是潜伏下来的敌特,或者说破坏分子。” “我想,公安局比咱们更有手段。” 张少武刚点头,就见聋老太太认怂的跪在地上,“我说···我说。” 院里人一看聋老太太,没了往日当“老祖宗”的跋扈样子,便都不动声色的看着。 王主任从旁边搬了一条板凳,将聋老太太扶到板凳上,“现在是新社会,我们不讲究旧社会的那一套。” “你只要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 聋老太太知道,在这院里不少的老人,也都知道她的往事,便也不敢藏着掖着。 她心里后悔,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张少武是这么一位滚刀肉活土匪,打死她也不会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她想要的寿材不但没占到,这命倒是快丢了。 聋老太太颤栗着双腿,脸上凄惨的说道:“我是陈作瑞的外室,他当年在鼓楼是一方人物。”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可当年兵荒马乱的,我要是不顺从他,也是死路一条。” “他是戍卫军上校,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我我我···我也是被他祸害的,他后来的事儿,跟我没半点关系。” 张少武听她说完,指了指前院的木料,“您跟着陈作瑞,学的也挺好。” “他是明着当土匪,你是暗地里当老祖宗。” “今儿,你敢抢我的木料做寿材,那你以前肯定也没少作威作福,干威逼老百姓的事儿。” “你今儿看上我的木料,明儿又看上谁家的新棉花,你觉得···你不叫鱼肉百姓。”? 聋老太太哭得跟泪人似的,用衣袖一个劲儿擦眼泪,“我我我···我错了。” “往后,我再也不会,倚老卖老,更不会要别人的东西。” “我无儿无女,只想以后有个装我的物件儿,别的我什么都不敢想。” 王主任看她凄惨的样子,又看她年纪大,认错的态度不错。 “张副科长,你觉得这事儿,怎么办吧。”? 张少武瞅着聋老太太,淡声说道:“把她送到荣老院,国家分给她的房子,必须收回来。” 聋老太太一听,吓得又从板凳上跪下来,“我不去荣老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荣老院打死我也不去,我肯定不去。” “你们行行好,我求求你们了。” 王主任一看聋老太太的样子,将张少武拽到一边,“张副科长,就算将她送到荣老院,她都没资格啊。” “她无儿无女,又是国军上校的外室。” “我看啊,收回她的房子可以,也收回她当五保户的资格。” “以后,就让她自力更生吧。” 张少武听着王主任的话,便也点了点头。 他知道将老人送到“荣老院”的资格,最起码手上不能有血债。 可这聋老太太的手上,不可能没血债,就以国军上校陈作瑞的为人来说,四九城谁提起来不骂半天。 “那就这么着。”王主任看张少武算是同意,便扬起嗓门说道。 “我现在,宣布对她的惩处。” 院里人都打起精神,挺着腰板,那聋老太太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从今儿开始,她不再享有五保户的资格,以后也不会有补贴。” “她现在住着的房子,就让她临时住着,以后收归国有。” 那聋老太太一听不将自己送到“荣老院”,已经是千恩万谢,便弯腰鞠躬的说道。 “谢谢,谢谢。” “我谢谢街道办,谢谢国家。” 王主任一看这事儿,处理妥当,便对张少武说道。 “张副科长,她的事儿,会在街道办建档。” “如果,她再敢在院里作威作福,倚老卖老,我们街道办就不是让她住在院里,而是送到牢里了。” 院里的三位大爷,都各怀心思,反正这聋老太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往后她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 张少武将王主任送出院门外,又走了回来。 “各位街坊邻居,大伙也听到街道办,对聋老太太的惩处。” “咱们都是一个院住着,她想要我家的木料,做个寿材,其实一点都不难。” “她要是和和气气,商商量量的来,我可能也就当回好人。” “可她不能,仗着自己是国军上校的外室,仗势欺人。” “现在是咱们工农阶级的天下,不是她可以肆意剥削的旧社会。” 院里人都鼓掌,时不时还有几句叫好声。 张少武这几句话,算是将聋老太太的活路,彻底堵死了。 那聋老太太灰头土脸的站在原地,她又将眼神,瞟向前院的木料。 “哎呦,我的寿材。” “这要是在民国,我非让陈作瑞,把张少武枪毙了不可。” “狗东西!真是挨千刀的。” 她也只敢在心里痛快痛快,可自己更不敢张嘴,也不敢有半点脾气。 院里人,该散的也都散了。 聋老太太一回屋,掀开自己家的米缸,往里一看,也就不到十斤的棒子面。 虽说她胃口不大,可往后没了五保户的资格,那就是断了她的救济。 要说这五保户,给的钱和粮食不算多,可也能混个饿不死。 现如今,她必须得琢磨琢磨往后养老的问题。 聋老太太将养老的事儿,放到许大茂与娄晓娥,两口子身上。 “晓娥,晓娥。”她在后院喊着。 就见娄晓娥从屋里走出来,对聋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少武专门交代过,以后不让我接济你。” 聋老太太暗呼:“我屮艹芔茻,天塌了。”!! 第245章 保守保产的工作任务!!! 张少武惩治聋老太太这么一手,院里清静了好长时间。 随着四九城的天气转暖,院里人都换上了薄衣裳,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刚从院门出来。 就见秦淮茹挎着竹篮,身后跟着聋老太太,俩人一前一后准备捡野菜去。 聋老太太看见他,眼皮子就跳,她不敢直视张少武,就低着头走路。 秦淮茹的肚子是越来越大,她拿着一根木棍拄着,瞅见张少武,嘴角挤出一丝笑意。 “出门啊。” 张少武点头,却也没理她。 这秦淮茹马上就得生孩子了,她现在必须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进轧钢厂,接贾东旭的班。 那贾东旭死的不光彩,还是死在劳改农场,她想进轧钢厂,必须两手抓,两手都得硬。 她能指望上的,除了一大爷易中海,就是这位张副科长。 虽说,秦淮茹是孕妇,可腿脚并不慢,那聋老太太裹着小脚,走的不快。 “淮茹,你倒是等等我啊。” 聋老太太走两步,必须得喘口气,她手里也拄着一根杨树棍儿。 秦淮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却还是站在原地等着。 没办法。 她带着聋老太太挖野菜,就是做个样子,让院里人看的。 最重要的是,要让一大爷易中海,看到自己为聋老太太的付出。 可秦淮茹不知道的是,现如今的易中海,也不敢跟聋老太太走的近。 接济聋老太太,就相当于是接济“国军小妾”。 他易中海拎得清,以前他没少帮助聋老太太,也是为了在院里人面前,立“道德天尊”的人设。 只要这个人设立得住,以后养老的问题,最起码有解决的可能。 “老太太,咱们要是这么走,等走到城外面,野菜早没了。”秦淮茹扶着腰,脑门上淌着汗。 那聋老太太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要是不去捡野菜,那可就真没得吃了。 秦淮茹可不管她咋想,扭头又往回走,“我不去了,您一个人去吧。” 她说完抬脚就走,也不理会聋老太太无助的眼神。 那聋老太太站在街面上,往前看是出城的城门,往后看是回去的路。 “哎呦,你说我惹那个活阎王干嘛。” 聋老太太现在才后悔的想咬舌头,五保户不仅没了,这院里的人也不接济她。 “我还不如去荣老院呢。” 她实在是没辙,只能往出城的路口走。 那秦淮茹回去还有口吃的,可她回去,米缸里是一粒米都没了。 聋老太太没半点法子,她自己饿的胃里直抽抽,只能挎着篮子,往城外走去。 ······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刚到厂门口,就远远看见保卫处处长韩力,与副处长刘瑞金都在。 他推着自行车往厂里走,心里还在想,难道说厂里出事儿了? 一般这俩人,不常一块出现,要么是有重大任务,要么就是有重大事件。 红星轧钢厂是个有独特地位的万人大厂,而保卫科绝对是重中之重的部门。 “两位领导早。”张少武随口打了一声招呼,也不打算跟他们寒暄。 他更不会,非得打听点什么。 这俩人,对张少武的态度,都是拉拢为主。 毕竟,他张少武的人脉,实在是让人不敢小瞧。 不管是东城公安局的副局长乔蒹葭,还是工会会长周玉文,这都是四九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张少武去值班室签完到,科长赵长海就递给他一根烟,低声说道。 “这一段,咱们轧钢厂又该忙了。” 张少武叼着烟,低声问道:“什么事儿啊?” 赵长海从嘴里吐出四个字,“保收保产。” 他说完,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又看着签到表上的名字。 “保卫科,全体集合。”! 科长赵长海这一嗓子,让保卫科的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往集训场赶去。 那保卫处处长韩力站在最中央,旁边立着副处长刘瑞金,而科长赵长海与副科长张少武,板正的侧立在旁边。 张少武听着韩处长的话,这才知道“保产保守”的意思。 这几年,三年自然灾害席卷全国,可上面也知道,这跟人祸分不开。 而粮食的产量,关乎到老百姓能不能吃饱饭,这就成了重中之重。 现如今,春初时节,万物复苏。 有不少人会到农村的地里,挖野菜,掏田鼠洞。 有些人饿极了,还会揪出新长的麦苗,将麦苗下面没发芽的种子,偷偷的捋下来,晒干了当粮食吃。 老百姓这么一来,到仲夏收小麦的档口,粮食产量就会大打折扣。 一句话,粮食就是命,不止是老百姓的命,也是国家的命。 小孩子进麦地,可能会打几个耳光。 可要是大人进地,那负责“保收保产”巡逻的民兵,绝对会开枪。 等保卫处处长韩力简明扼要的说完,时间已经过去一个钟头。 “好了,散会。”! 就在韩处长准备走的时候,又见副处长刘瑞金,伸手示意再听他说两句。 “你们要是有住在大杂院的,下班了跟院里人通知到位。” “保收保产是农业生产的硬指标,谁也不能无视国家的规定。” “你们下乡值外勤,小孩子下地胡闹,那就伸手揍,要是大人不听劝,手里的枪该响还得响。” “散会。”!!! 科长赵长海与张少武一回值班室,俩人商量着安排好“保产保收”的值外勤表。 其实,这帮保卫科的治安员,还是民兵连的人,大多数都想去值外勤。 一是时间自由,还没人管,毕竟他们下去,是配合公社里的民兵,一块执勤,他们并不出力。 二是有补贴,虽然钱不多,可苍蝇肉可也是肉,每个月多个三五块钱,那烟钱不有了么。 “科长!从明儿起,我就先带队下乡,配合红光公社,一定完成好,保收保产的任务。”张少武将外勤值班表,夹在值班室的文档夹里。 赵长海拿出烟盒,磕出一根烟,敬给他笑道,“少武,你来了保卫科,我算是真省心。” “科长,咱俩就甭客气了。”张少武接过烟,拿出火柴,先给赵长海点上。 俩人吞云吐雾,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将值外勤表的人员日期,开会念一遍,没听清楚的让他们自己去看。 听着广播喇叭里下班的声儿,所有人就准备下班了。 张少武一出轧钢厂,碰上聋老太太拄着木棍儿,准备进东直门,往鼓楼走呢。 第246章 贾张氏:我不信,他敢开枪!!! 那聋老太太手里挎着竹筐,里面装着一点婆婆丁,她瞅见张少武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太阳。 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腰酸背疼不说,肚里也没多少东西。 张少武瞟了她一眼,跨上自行车,蹬车就走,只听聋老太太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兔崽子,真是挨千刀的畜生。”聋老太太拄着木棍儿,站在原地,挪动一下步子,都浑身酸疼。 她喘了半天的气,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城里走去。 即使现在,聋老太太心里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张少武一下班,并没急着回去,而是先去南锣鼓巷十七号院,看看白宝山家里的装修进度。 “梁师傅,您这手艺真的绝。”张少武拿出一盒大前门,给做工的几位师傅,一人敬了一根。 梁师傅接过烟,并没叼在嘴里,而是别在耳朵上。 “您高抬我,只要您看着满意,这就成了。” 张少武看着梁师傅与一位学徒,配合的拿着墨斗,手指勾起墨斗的墨线,往下一绷,然后弯腰划线,准备下料。 他知道自己在这儿,也碍手碍脚。 张少武进了白宝山的倒座房,往里面瞅了几眼,墙上的窗户已经开好,这要是到了冬天,阳光洒进来,倒座房里可就暖和了。 墙角堆着几袋子锯末,院里男女老少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梁师傅,我妈送过来的饭菜,还合您的口味吗。”?张少武寒暄道。 梁师傅脸上淌着汗,抬头笑着,“有肉吃,还能不合口味。” “这年月,我遇上的东家不少,没几家能比上您家做的饭菜。” 张少武也不准备在这儿逗留,就抬声说道:“您是手艺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您忙着,我过两天再过来。” 梁进春点头回应,这才取下右耳上的烟,用火柴点上。 等张少武回了四合院,便将院里的仨大爷,拢到一块,就在中院开会。 现如今,不管是一大爷易中海,还是刘海中与阎埠贵,都没了当大爷的做派。 “各位大爷,我说的话,你们都传达下去。”张少武淡声说着。 那仨大爷都点着头,脸上赔着笑。 “保收保产,这是关系到每个老百姓能不能吃饱的重大任务。” “这几天,去城外挖野菜的人不少,别让他们进田,更别去祸害庄稼。” “特别是红光公社,那地方有示范田,地里的粮食好,野菜也有不少,可挖野菜的不能进去。”张少武一说完,眼神扫视在每个大爷脸上。 “好!我一会儿就去中院传达。”易中海点头道。 二大爷刘海中:“张副科长,您放心吧,后院就没挖野菜的人。” 三大爷阎埠贵:“前院人多,可这件事我肯定会再三叮嘱,绝对不会犯错误。” “嘚!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谁要是不听劝,非得去糟蹋地里的麦苗,那就等着挨枪子。”张少武说完,抬脚就走。 院里的仨大爷,也各自散去,准备去给各家各户通知下去。 一大爷易中海先是去了西厢房,他站在门帘外面,“淮茹,淮茹在家吗。”? 那秦淮茹听见易中海的动静,掀开门帘出来,“一大爷,刚才你们商量什么事儿呢。”? 易中海看着秦淮茹,隆起的肚子,便说道:“你快回屋坐着,我进屋给你说。” 秦淮茹点头,嗳了一声,将易中海让进屋,就听一大爷说道。 “这几天,贾大妈要是出去挖野菜,千万别踩进公社的地里。” “那四大爷张少武特意交代,红光公社是示范田,虽然地里有不少的野菜,可千万不能去。” “保收保产,街道上也下发通知了。” “我知道了,一大爷。”秦淮茹堆笑道,“等我婆婆回来,我肯定给她交代好。” 易中海点头,又看着秦淮茹的肚子说道:“快要生了吧。” “注意点身体,我走了。” 秦淮茹将易中海送出门,就见贾张氏挎着竹篮子,从院门外回来。 那贾张氏灰头土脸的,本来她以前是肥头大耳,可现在的脸型,明显瘦了一圈。 “现在挖野菜也不好挖,我挖了大半天,就挖了这点。” “柳树上的柳芽,都快被人捋干净了。” 秦淮茹看了一眼,竹筐里的野菜,够吃两顿野菜糊糊的。 “妈!一大爷刚才来说,让咱们挖野菜的时候,千万别进公社的地里。” “特别是红光公社,他说那地方野菜多,可那地儿有示范田,要是有人敢进地挖野菜,备不住得吃枪子。” 贾张氏洗了一把脸,“红光公社。”? 她的脑子,还真挺会过滤信息,就听见了红光公社,地里的野菜多。 “淮茹!你听一大爷在那儿咋呼呢。”贾张氏灌了几大口水,“现在挖野菜的人,比厂里的人都多。” “吃枪子?谁敢开枪,你知道现在挖野菜的人有多少?我估摸着城里得有一半的人,出城挖野菜。” “红光公社,我也听说那地儿粮食好,野菜肯定少不了。” “今儿,我还看见有人挖田鼠洞,掏了得有半袋子粮食。” 秦淮茹看贾张氏眼里冒寸芒,就知道她思想跑偏,肯定是想去红光公社,占便宜去。 “妈!我看一大爷,不像是开玩笑的。” “您要是挖野菜,甭去红光公社,去别的地儿也行。” 贾张氏不以为意,嘴角扯着笑,“我一个人要是进去挖野菜,那我不敢。” “可要是一群人挖野菜,我绝对敢。” “开枪?谁敢开枪,我在路上也遇见不少,拿枪的民兵,枪里估计都没子弹。” “一大爷说红光公社野菜多,那是给咱们家透漏消息呢。” 秦淮茹一听贾张氏的话,也无可奈何,不过她一想,民兵可能真不敢开枪。 “那您自己注意点吧。” 贾张氏将竹筐里的野菜放进盆里,接水淘换着,端着野菜盆,站在水龙头面前。 “听说了么!一大爷说,红光公社的野菜,长得特别多。” “那野菜,挖半天,能吃大半个月的。” 院里的妇女们,叽叽喳喳的聊着,从贾张氏的嘴里,描绘的“红光公社”,那就是挖野菜的人间天堂。 张少武从旁边走过,心里纳闷了。 这一大爷易中海tm的到底是怎么往下宣传的!??? 第247章 贾张氏:我屁股上怎么还飙血呢?! 翌日。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准备上班,又听见院里人,商量着去红光公社挖野菜。 “你们放心吧,挖野菜的人多了,没人敢拦咱们。”贾张氏挎着竹筐,集结了院里不少的家庭妇女。 “那民兵要是真敢开枪呢。”曹德胜的媳妇儿说着,也挎着竹筐。 贾张氏喽见张少武,撇着嘴角,嘲弄的说道:“杀人犯法,谁敢开枪打老百姓。” “甭看有些人,在院里耀武扬威的,他出了四九城,那就是一条鼻涕虫。” 张少武知道贾张氏话里话外的意思,既然她想作死,那就作死去吧。 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也不理会身后的贾张氏,与那几个妇女的嘲笑声儿。 “你看吧!他张少武是保卫科副科长,那也得夹着尾巴做人。”贾张氏笑话完以后,又扬声大笑。 随即,这帮以贾张氏为首,挖野菜的老妇女们儿,雄赳赳气昂昂往城外出发。 张少武一到轧钢厂,出外勤的民兵连,还有治安员就集合完毕。 那红光公社并不远,离红星轧钢厂也就七八里地的样子。 张少武从轧钢厂的车场,调用一辆大吉普,还有几辆长江牌750的侉子,也准时来到红光公社的田间地头。 农村的地头,还写着不少“保收保产”的标语,公社的民兵也拿着枪,早早地巡逻在田间地头。 “哟!兄弟,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张少武寻声望去,一看是老熟人,红光公社的副主任孔二狗。 “哟!孔哥,咱们还真有日子没见了。”他笑呵呵的伸出手,与孔二狗握手寒暄。 那孔二狗打量起张少武,“兄弟,你现在这气派,可是够足的。” “我听说,你当了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 张少武拿出一盒白红梅,敬上一根,“孔哥,您又笑话我。” “我这副科长,哪有您当公社主任舒坦。” 孔二狗接过烟,俩人凑到一块,就开始聊着。 “最近,没人敢破坏庄稼吧。”张少武叼着烟问道,将眼神放在眼前的麦地里。 “怎么没有啊。”孔二狗吐着烟雾,“老百姓是饿怕了,你看地头上的柳树,还有嫩芽吗。” “昨天,我们公社的民兵,还抓了一批,进地里挖野菜的。” “这帮人,挖野菜是假,抛地里的粮食是真的。” “他们毁了半垄地的麦苗,让民兵打了一顿,最后又交给派出所。” 张少武听着孔二狗的话,又看眼前不少挎着竹筐,从眼前走过的人。 “咱们这儿还好,我听说河南受灾的人最多。” “我也理解他们,人要是没东西吃,谁还能不想点辙。” “这话没错。”孔二狗认同他的话,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 “可春天的麦苗,咱们要是保护不好,过了冬饿死的人,可就更多了。” “不过,我听说,今年河南的收成,应该不错。”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从眼前走过挖野菜的人不少,倒是都挺讲规矩。 风和日丽,春暖花开。 在田间执勤的民兵,都没发现,进地里挖野菜的人,倒是落个清闲。 “少武!中午我让你嫂子做了两个菜,一会儿咱们回家吃去。”孔二狗说着,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这孔二狗一看张少武,成了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哪会没有拉近关系的心思。 “孔哥,您甭客气,我跟着公社食堂吃就行了。”张少武淡笑着,哪能不懂孔二狗的意思。 “这不叫客气!咱俩本来就是哥们儿,再者说我家不远,就在眼前。”孔二狗扯开车门,就想将张少武让进去。 俩人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枪响。 嘣! “走。”! “去看看,出什么事儿了。” 张少武抬声一呼,赶紧上车。 那孔二狗听见枪声,也知道,示范田里肯定出岔子了。 他一脚油门,俩人到了开枪的地儿,就看见几个老妇女,弯腰踩着麦苗,在地里挖野菜呢。 路边挖野菜的人,虎视眈眈,等着看这帮民兵怎么处置呢。 张少武一抬眼,就看见贾张氏与三大妈,以及几个眼熟的妇女。 “再来一枪···警告。”张少武对刚才开枪的民兵命令道。 那民兵举着五六式,朝着天上又撂了一枪,枪声震耳。 贾张氏扭头瞟了一眼张少武,对旁边的三大妈说道:“你们看,我说对了吧。” “他啊,只敢往天上开枪,不敢打人。” “咱们是谁啊,咱们是四九城的老人,他放两枪就滚蛋了。” “不过说,这地儿的野菜,是比别的地方多。” 那几个院里的妇女有恃无恐,使劲儿踩着地上的麦苗,撅腚弯腰的挖着野菜,顺手抓几把麦苗,那麦苗下面,也有没出苗的粮食。 “他妈的,这帮老娘们儿胆子真大。”孔二狗说着,就要指挥民兵下去抓人。 张少武掏出大五四,冲着贾张氏的屁股,就是一枪。 嘭!!! 一发入魂。 眼神好的,一下就看见贾张氏,屁股上飙着血。 空气中, 弥漫着火药跟血的味道。 踩着麦苗挖野菜的妇女,瞬间麻了。 那贾张氏惨叫着,躺在麦地里,捂着屁股上的血,怕是止不住了。 “都拷走。”张少武抬声一呼。 三大妈以及地里的几个妇女,可就开始慌了。 “张少武,我是你彩玲婶儿啊。”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你们领导的嫂子。” “嗳!张少武···张少武,他抓我们,你不能不管啊。” 以贾张氏为首挖野菜的妇女们,眼瞅着被带上手铐,从示范地里被拽出来。 孔二狗试探的问道,“少武,你认识她们吗。”? 那被抓的妇女,都将求助的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 “认识,都是我们一个院的。”张少武语气平淡。 孔二狗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张少武扬声骂道。 “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昨天,我让院里的仨大爷,每家每户都交代清楚,保产保收的任务。” “不让你们来地里祸害,你们是耳朵里塞狗毛,一个没听见。” “全部带回派出所,判刑的判刑,然后抓典型登报批评。” “少武,我是三大妈吖。”那三大妈杨瑞华吓得脸色惨白,声嘶力竭。 “你给领导说说情,我们不是故意的。” 张少武指着她们糟践的麦地,“不是故意的?这叫不是故意的!?我们警示三枪,你们为什么不出来。” 三大妈与那几个妇女不敢说话,就见屁股开花的贾张氏,被抬上了急救的担架。 第248章 太残暴了!!! “我要告你···我要告你。”贾张氏躺在急救的担架上,嘴还不消停。 张少武看着躺在马车上的贾张氏,凑到她跟前,嘴角带笑的说道。 “故意践踏示范田,破坏保收保产的生产计划。” “你还想告我,我今晚上看看你,怎么告我。” 贾张氏屁股上汩汩冒血,眼瞅着嘴唇都发白,就听孔二狗大声说道。 “你们把她拷好了,这个是破坏保收保产计划的主要嫌疑人。” “把她送到红星医院,通知东直门派出所,以及鼓楼派出所,这件事儿太恶劣了。” 那赶马车的人,是红光公社的民兵,知道孔二狗的心思。 “我知道了,孔主任。” 孔二狗这几句话,就将贾张氏的行为,定性为犯罪行为。 那被拷上手铐的三大妈,以及院里的其他妇女,可就不敢闹腾了。 “少武,你就别登报批评了。”三大妈杨瑞华还想说点什么。 却看张少武,没给几人好脸色。 “你们几个人,都是破坏保产保收的主要嫌疑人。” “这是一起恶性事件,一起十分恶劣的,破坏农田的恶性事件。” 三大妈嘴里发苦,即使张嘴喊叫,也没人理会。 等到她们几人,被拷走之后,孔二狗递给张少武一根大前门,笑着说道。 “兄弟,你可够硬气的。” “这事儿你甭怕,上面已经说了,谁敢破坏保收保产计划的,可以采取一切措施。” 俩人抽完一根烟,也就准备回城了。 城外面挖野菜的人,大多都知道了这件事,谁也没胆子,往地里踩。 张少武带着轧钢厂民兵连的人,刚回到轧钢厂,就立即打了工作报告。 东直门派出所的人,依照惯例,审核一遍,而且人证都在,这张少武不但无过,还立功了。 “少武!”科长赵长海给他倒了一杯水,“上面正想抓几个典型交上去,你就立功。” “那几个破坏保收保产的妇女,都在东直门派出所里,羁押着呢。” “我听说,她们都是你院里的人,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张少武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茶,嘴里又叼着烟。 “我天生就不怕麻烦,这帮娘们儿不给点教训也不成。” “科长!你是没看见,那几个妇女,有恃无恐的样子。” “她们口口声声说,咱们保卫科的枪是摆设,还说咱们是怂货,不敢开枪。” “他妈的!踩毁了一垄多地,那长势喜人的麦苗,全让她们给糟践了。” “您说说,粮食就是老百姓的命,这事儿我必须得大义灭亲。” 科长赵长海脸上又带笑道,“嘚!这事儿,已经汇报上去了。” “你不用担责任,我估计还能有嘉奖什么的。” “刚才,东直门派出所的所长,让我给你说一声。” “等你下班的时候,去派出所看看被关押的那几个妇女。” 张少武点头,将烟头扔在地上捻灭,“科长,那我现在就先去派出所。” “我看看,她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科长赵长海拍拍他的肩头,“教训教训得了。” 张少武从值班室里走出来,推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的厂门,直奔东直门派出所。 “刘所。” “张副科长。” 那所长没跟张少武寒暄,直接说道:“那几个搞破坏的妇女,我听说都是你院里的人。” “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了。” 张少武点头,跟在派出所所长的身后,来到羁押室里。 三大妈杨瑞华几人,瞅见张少武,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手上还拷着手铐。 “张副科长,你好好教育教育。”所长交代完,掀开门就走。 “少武,我们知道错了。”三大妈杨瑞华可怜巴巴乞求道。 “你就网开一面,放我们回去吧。” 啪! 张少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眼怒气,“就你们还想回家?”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保收保产,那是为了全国老百姓的肚子,制定的国策。” “你们糟蹋的那些麦苗,知道有多少人吃不上粮食。” “昨晚上,我有没有让院里的大爷,提醒你们,不要去地里挖野菜。” “他妈的,你们等着判刑跟蹲监狱吧。” 那几个蹲在地上的妇女们,被张少武这几句话,吓得六神无主。 “这可怎么办呐,我我我···我不想坐牢。” “少武!这事儿,你得往上面说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挖点野菜,谁想到还得坐牢啊。” 张少武耷拉着眼皮,看着那几个妇女,被吓得双腿打颤,面红耳赤。 他差点忍不住笑,最后慢悠悠的说道。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红光公社的孔主任和民兵连的民兵,人家可都看见了。” “民兵连开三枪示警,你们还敢顶着枪口上。” “你们坐牢那是你们活该,如果连累家里的老爷们儿,丢了工作,你们全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三大妈脸上发紧,头皮发麻,心脏突突的跳着,这事儿要是让三大爷阎埠贵,丢了人民教师的工作??! 她不敢往下想,更没法想。 “少武,这这这····有那么严重吗。”? “三大妈!”张少武看着她,“您知道,现在粮食多紧缺,那是多要命的事儿。” “你们踩着红线,去糟蹋红光公社的示范田。” “市里的领导,连续发了多少天的报纸,紧盯保收保产的生产计划。” “你们现在还觉得,这事儿不严重。”? 三大妈杨瑞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白的跟鬼一样,嘴唇还打着哆嗦。 “不过,你们也不是没别的办法。”张少武话锋一转,淡淡的说着。 那几个妇女看向张少武的眼神,炙热的不像话,就跟眼里塞着火栗子似的。 “少武,你说说···说说什么办法。” “就是啊!你赶紧说说,这事儿到底让我们怎么办。” 张少武眼看着,“要命”的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便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们呢···考虑一下。” “推出来一个人,让这个人,把这个罪一个人顶了。” “到时候,我给上面说说,处理她一个人,剩下的写个检讨,罚点款。” 那几个妇女一听张少武的话,眼神亮的跟黄鼠狼似的。 “贾大妈,就是她撺掇的我们。” “对对对!就是贾大妈,就是贾大妈。” “没错!贾大妈带的头,是贾大妈带的头。” 张少武轻轻的扬起眉毛,狐疑而又笃定的问道。 “你们都认为,罪魁祸首是贾张氏。”? 那几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喊道。 “是。”!!! 第249章 秦淮茹:这口锅,从天上来!!! 他眼瞅着幕后黑手,已经揪出,点了点头。 “你们今儿晚上,肯定回不去了。”张少武站起身,对那几个妇女说着。 “等一会儿,派出所要是问你们,该说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我们都明白···都明白。”三大妈杨瑞华点头哈腰。 就见那几个妇女,脸色还是惨白,也连连点头。 张少武出了羁押室的门,就见东直门派出所所长,还在外面站着。 “刘所,今晚上就让她们在派出所待一宿。” “咱们要是好说话,她们又得蹬鼻子上脸,不长记性。” “今晚上,您让她们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该问询的必须问询。” “咱们派出所如果扭头就把她们放了,她们以后得骑在派出所的头上,拉屎撒尿。” “嗯!”刘所长沉吟着,“你这个主意不错,必须得给她们点教训。” “现在,挖野菜的多,要是咱们镇不住,以后肯定得出大乱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少武走出派出所的门口,“刘所,您给她们的教训越深,以后她们挖野菜就更知道分寸。” “粮食啊?那真是命根子。” “回见了,刘所。” 那刘所长点头,将张少武送出派出所门口,便交代下去。 “你们负责审讯,让她们知道,粮食不是用来糟践的。” 派出所的民警点头,刚走进羁押室。 像是进了蛤蟆窝,就听她们扯着喉咙在喊。 “是贾大妈···是贾张氏。” 很嘈杂,很亢奋。 ······ 张少武一回院里,就知道院里那帮人,肯定得堵他。 那三大爷阎埠贵刚张开嘴,就听张少武怒骂道:“你们他妈是怎么当大爷的。” “整个四九城,都在看九十五号院的笑话。” “一帮土匪老娘们儿,组团去乡下,糟蹋公社的麦田。” “那麦苗是农民的命根子,是国家的命根子,你们一窝子王八蛋。” 院里的十几户人,被张少武骂的一愣一愣的。 张少武心里也骂爽了,将自己的自行车,扎在家门口。 “愣着干什么,谁家有被派出所拷下的,谁留下来开会。” “院里的仨大爷,也留下来。” 一大爷易中海与二大爷刘海中,知道张少武接下来,绝对没好屁。 谁曾想,不但没好屁,骂的还很脏。 “一大爷!你耳朵眼里塞驴毛了,还是怎么着。”张少武指着易中海的鼻子骂。 那易中海也没法还嘴,只能低着脑袋,任由张少武出气。 “咱们院里出了这档子,丢人败兴的事儿,你们仨大爷负首要责任。” “一个个看着都挺精明,怎么大事儿上犯糊涂。” “就你们这,八级钳工···七级锻工,丢人不丢人。” “今晚上,三大妈几个人,肯定回不来,她们是在作死。” “保收保产,这四个字你们可以不认识!可你们就算是文盲,也明白这四个字的重要性。” 一大爷易中海被骂的抬不起头,却也得点头。 “少武,你说的对。” 二大爷刘海中也在找存在感,“张副科长,你可千万甭去救她们,让她们死在派出所里面。” 三大爷阎埠贵斜愣了刘海中两眼,心里不服的说道。 你他妈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媳妇儿没关进去。 张少武看着阎埠贵的眼神,嘴角扬笑,“三大爷,您是小学老师,您可不是文盲。” “他俩是榆木脑袋,你是厕所里的石头,一窍不开。” 阎埠贵刚想顶嘴,最后还是不敢张嘴,毕竟三大妈是真犯错了。 而且,他只能指望张少武,其他人也指望不上。 “三大爷,咱们院里的人,都说你是算盘成精。” “你这么会算计,怎么不算算三大妈,她怎么就这么牛逼呢。” “红光公社的示范田地头,民兵连开三枪,三大妈微微一笑,毫不在乎。” “牛逼啊!三大爷,您这一家子忒牛逼了。” 易中海与刘海中的眼角,瞟在阎埠贵的身上,俩老东西差点没笑出声。 三大爷无奈的瘪瘪嘴,最后长叹一口气,他真被张少武骂的心惊肉跳。 而张少武又是轧钢厂副科长,以后求他的事儿,肯定少不了。 回骂? 三大爷阎埠贵真不敢! 顶嘴!? 三大妈杨瑞华能不能回来,还得指望人家。 虽然说,这三大妈的价值,在阎埠贵心里,仅次于自己的自行车。 “少武!那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阎埠贵被骂的脸红脖子粗,从嘴里憋出这么一句话。 张少武没骂过瘾儿,心里一想,此时不骂,何时再骂。 “怎么办?凉拌。” “天底下,别人长脑袋是为了聪明,你长脑袋,那是为了看起来,比别人高点。” “三大爷啊三大爷,我要是不说脏话,对你都无话可说。” 三大爷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乖巧的像个听话的宝宝。 院里的人,一声不吭的看张少武,骂爽了。 当然,张少武也真是骂爽了。 “这事儿,我会跟派出所交涉,明儿早上我就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让那几个蠢老娘们儿回来。” 张少武故作无力感,最后挥挥手说道。 “保收保产的事儿,我不再强调了。” “这次,咱们院里出这么丢人的事儿,是有预谋的。” “我刚才去派守所,探视了三大妈几个人,她们都说这是贾大妈撺掇的。” “那秦淮茹要是跳出来闹事儿,三大妈跟那几个婶子,可能还得关一阵子。” 他这几句话,又将矛头对准秦淮茹,那秦淮茹都没想到,锅从天上来。 “少武!这事儿,你就放心吧,那秦淮茹不敢跳出来。” “对对对!这事儿,就是贾大妈撺掇的,她秦淮茹敢闹事儿,我们也不答应。” “秦淮茹···秦淮茹!你出来说清楚,这事儿是不是贾大妈,背后撺掇的。” 那秦淮茹在西厢房里,贴在窗户口看热闹,谁曾想这糟心事儿,最后会扯到自己身上。 那秦淮茹没法在屋里藏着,只能挺着大肚子,从屋里走出来。 “这事儿···我不知道啊。” “我婆婆的事儿,她从来不跟我说,我真不知道。” 三大爷阎埠贵抓住机会,抬声对秦淮茹问道:“秦淮茹,你婆婆是幕后主使。” “要是贾大妈被判了,你不会不讲理吧。”? 秦淮茹吓得喉咙一缩一缩的,又看着这帮人的眼神。 “我···我敢不讲理吗。”??? 第250章 你人还怪好嘞!!! 秦淮茹心惊胆战的颤着嘴皮,向院里的所有人保证,如果贾大妈真犯罪了,绝对不会撒泼耍赖,更不敢站出来不讲理。 “你也甭假如了。”张少武抬起嗓门一呼,瞪着秦淮茹说道。 “贾大妈犯法,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而且,她还是知法犯法,一脑袋撞枪口上了。” 秦淮茹谨小慎微的不敢说话,却见棒梗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就朝张少武冲了过来。 “挨千刀的活土匪,你还我奶奶。” 砰! 张少武一脚将棒梗,踹跪在地上,疼得他次哇乱叫。 “妈···妈,张家的活土匪打我。” “妈!你帮我报仇,快帮我报仇。” 秦淮茹别说还手,就算是还嘴都得掂量掂量,她挺着大肚子,吃力的弯腰,将棒梗拽了起来。 “秦淮茹!你好好教育一下你儿子,知道什么叫故意伤害么。”张少武缓缓走到棒梗的跟前,半个身影儿盖在他们母子俩的身上。 “以后,他要是敢再跟我动手,手给他打断。” 秦淮茹搂着棒梗,微微的扬起头,她看着张少武的样子,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掐着她的喉咙。 棒梗趴在秦淮茹的怀里,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疼的不敢哭出声。 “三大爷。”张少武又看向阎埠贵。 此时,阎埠贵的心里也忐忑的不行,瓮声的应道:“嗳。” “您也算棒梗的老师,教教他怎么做个人。” “到学校之后,该批评就得批评,哪有偷东西还打人的孩子。” “小时候三只手,长大就得枪毙。” 张少武说完,又踹了棒梗一脚,便不再多说什么。 “明儿,我去学校的时候,一定点名着重的批评棒梗。”阎埠贵赔笑道。 全院的人,见张少武一言不发,最后又将眼神,放在秦淮茹与棒梗身上。 那秦淮茹心中有一丝错觉,似乎她贾家与这院里的人,都成了仇敌。 张少武一回屋,吃罢晚饭,时不时的有几个院里的人,手里提溜着不常吃的罐头点心。 要说城里人的日子,终归是比农村的要好。 最起码,咬咬牙都能挤出来一点油水,这要是在受灾的农村,根本不敢想。 “宝钢叔,这您放心,我明儿早就去派出所,找关系疏通疏通。” 张少武在家里,还算收敛,最起码不会破口大骂。 这已经是第五拨人,来给他送礼,哪怕是最抠搜的“阎老抠”,还送来半斤芝麻油。 从阎埠贵的言语中,张少武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三大妈杨瑞华的家庭地位,仅次于三大爷家的自行车。 吃罢晚饭,张母薛苗也为那几个被抓的妇女,求起了情。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张少网开一面,毕竟在饿死人的年代,挖野菜也是无奈之举。 翌日,一早。 张少武一起床,就见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被拘留妇女的家人。 站在最前面的,还是三大爷阎埠贵,脸上肉眼可见的忧愁。 可想而知,没有三大妈的夜晚,三大爷睡得多不安稳。 “少武,麻烦你了。”阎埠贵愁容满面,点头哈腰。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看着众人说道:“你们要是不放心,跟我一块去东直门派出所。” 他话音刚落,那伙人如同一片蛙叫的说着“好好好”。 这院里人,有自行车的骑着自行车,没自行车的上街拦着马车,紧随其后。 以三大爷阎埠贵为首的家属,眼瞅着张少武进了东直门派出所。 “张副科长,你赶紧把这帮妇女同志接走吧。”刘所长的眼眶一圈乌黑,无精打采。 “怎么了,这是?”张少武敬上一根烟。 刘所长接烟用火柴点上,便对张少武,无奈的说道。 “你们院里,那帮妇女鬼哭狼嚎,就说是一个叫贾张氏的撺掇她们。” “还一个劲儿问我们,她们会不会枪毙,哭得喊娘,羁押室里就跟上坟似的。” “现在,我脑子跟炸开了一样。” 张少武嘴角带笑,俩人抽完烟,便去羁押室里,就见里面的几个妇女,泪痕连连,肉眼可见的凄惨。 “少武。”三大妈猛地一嗓子,嗓音嘶哑。 “甭说话了。”张少武一脸严肃,板着脸的看着那几个人。 “跟我出去,以后甭下乡祸害老百姓的麦地。” 那几个妇女听着张少武的话,猛地精神大振,乖乖巧巧的跟在张少武的身后。 “刘所,那我就带着她们走了。”张少武跟刘所长打着招呼。 那刘所长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在想,总算是将这帮老娘们儿送走了。 张少武带着三大妈一众人,刚出东直门派出所,就见三大爷阎埠贵那帮老爷们儿,就围了上来。 这一圈人,感谢声不断,眼瞅着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事儿还没完呢。”张少武抬声一呼。 三大爷阎埠贵反问道,“还没完呢。”!? “废话。”! 张少武又跨上自行车,“她们都指证贾大妈,是破坏保收保产生产计划的幕后主使。” “让她们跟我去医院一趟,指证贾张氏以后,这事儿才算完。” “哦。”三大爷阎埠贵是人精,哪还能不懂张少武的意思。 “对对对,指证贾大妈,她是幕后黑手。”阎埠贵扯起嗓门,扬起手。 “大伙都跟着张副科长,去一趟医院,指证贾张氏。” “快快快,大伙都跟上去。” 那阎埠贵喊着,又对张少武问道:“那贾大妈,现在在哪儿个医院呢。” 张少武顺手一指,“东直门医院。” 阎埠贵听他说完,跟打了鸡血一样,大手一挥。 “东直门医院,指证贾张氏。”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跟年轻人茬架一样,进了东直门医院,又找到贾张氏住着的病房。 张少武刚推开门进去,就见屋里还有俩轧钢厂的民兵,与东直门派出所的民警。 那俩民兵,恭恭敬敬的敬礼打招呼。 贾张氏的屁股上挨了一枪,躺在病床上输液,猛地看见张少武,也跟打了鸡血一样。 “民警同志,就是他开枪打的我,就是这个挨千刀的。” “张少武我要告你,你现在跟我道歉也没用,我一定得让你坐牢。” 那民警并没理会贾张氏,而是看着张少武说道。 “张副科长,她受伤不算严重。” “看守嫌疑人,你们辛苦了。”张少武淡声说着。 贾张氏眼瞅着自己被无视,张嘴想骂,却看到张少武腰间的黑子,瘪嘴忍下。 又见,以三大妈为首的“敌蜜团”进来了。 第251章 三大妈蔫坏儿!!! 贾张氏还不明所以,就听张少武对民警说道。 “这是指证她,破坏保收保产生产计划的证人。” 张少武还没说完,就见三大妈杨瑞华,头一个开始开炮。 “民警同志,我们都是被她欺骗的,也是她带的头,踩毁人家公社的麦地。” “对对对!她儿子就是劳改犯,后来去了劳改农场,偷人家的狗,被狗咬死的。” “她孙子也是小偷,在我们院里,小偷小摸不说,也没少祸害人。” “她一家子都是院里的大祸害,以前还在院里骗捐骗钱,这一次我们都是被她撺掇的,我们都是被冤枉的。” ······ 贾张氏没想到,自己盼来的不是“闺蜜”,而是恨不得要她命的“敌蜜”。 她嘴唇发白的哆嗦着,任由这一圈人,斥责谩骂,甚至开始人身攻击。 那贾张氏在民国犯的错,都被这圈老姐们儿,翻旧账的翻出来。 “她男人也是个贼,游手好闲,没少祸害我们院里的人。” “可不是嘛!她男人贾贵儿,当年还给鬼子当臭脚巡,后来老天爷有眼,贾贵儿被狗给咬死了,跟他儿子贾东旭一个死法。” “三大妈!你说这个,我还真想起来了,她贾大妈还给鬼子做过饭呢,在东大直街的宪兵队,当年在东直门外面,贾贵儿带头为鬼子挖战壕。” 贾张氏绷不住了,站在一边的张少武也绷不住,他都没想到,这瓜可够大的。 那民警同志更没想到,被打一枪的贾张氏,身上流淌着的还有“二鬼子”的血。 “你们放屁。”贾张氏颤着发白的嘴唇,刚想坐起来,可屁股上的枪伤,疼的她呲牙咧嘴。 三大妈杨瑞华嘴皮子不软,指着贾张氏的鼻子骂道,“贾贵儿是不是王八蛋,咱院里人谁不知道。” “他当年明目张胆的偷鸡摸狗,不就是有鬼子撑腰嘛。” “你要是想要证人,我现在就能给你找出几十个。” “咱院里,就属你吃的肥头大耳,还不是贾贵儿狐假虎威,仗着鬼子撑腰,才敢胡作非为的偷东西。” 张少武:“嚯!三大妈蔫坏儿啊。”! 这屎盆子扣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病房里,一圈人围在贾张氏的跟前,骂的脏,扣屎盆子更脏。 “啊···嗝。”贾张氏被气的俩眼翻白,呼吸困难,硬生生的气昏厥过去。 她躺在病床上,脑袋一歪,还真是被气的休克了。 “大夫,大夫。” 那民警同志赶紧去通知医院的医生,就见医生立即插上氧气管,放在贾张氏的鼻孔里。 “你们说了什么,能把她刺激成这样。” “甭在病房里围着了,赶紧出去吧。” 三大妈杨瑞华瞟了贾张氏一眼,随即从病房里走出去,等走到外面,三大妈对张少武说道。 “张副科长,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那贾大妈该枪毙就枪毙。” 医院的楼道里,还有三大爷阎埠贵那几号男人,都站在病房外面。 “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回四合院里,别让秦淮茹跳出来,胡搅蛮缠。”张少武淡淡的摆着手,“走吧,赶紧回去吧。” “嗳嗳嗳。”三大妈杨瑞华听见张少武的话,点头哈腰。 “你放心,只要秦淮茹敢胡搅蛮缠,我们肯定不会放过她。” 旁边的“老嫂子们”,亦是一脸坚决。 楼道的十几号人,下了楼梯,这医院总算是清净了。 张少武趴在病房门上的窗口,探眼一看,就见贾张氏的病床旁边,竖着一个氧气管。 东直门派出所的民警从病房里走出来,瞅见张少武苦笑的说道。 “张副科长,你们院里的妇女同志,嘴可够厉害的。” “医生说了,她可不能再被气着了,差点气死过去。” “这幸亏是在医院,要不然真得死在里面。” 张少武脸上堆笑,俩人走出住院部,一人抽着一根烟。 “我们院里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也没想到,这贾大妈的男人,以前还是二鬼子。” “不过,你的工作问询报告,该写什么就写什么。” “既然,群众反应了,到时候把贾大妈的情况,一并交上去。” “二鬼子汉奸的家属,我真是开了眼。” “怪不得,她敢破坏保守保产的生产计划呢。” 那民警点着头,将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捻灭,随即说道。 “我们所长交代了,让我好好问询。” “你们院里的妇女同志,都不是一般人。” 俩人寒暄两句,便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儿。 张少武回到轧钢厂,找到保卫处副处长刘瑞金,将贾张氏的事儿,粗略说了一遍。 毕竟,张少武是开枪了,这事儿有必要汇报,并且得有理有据。 “张副科长。”刘瑞金给他倒了一杯水,淡笑道。 “这事儿,咱们厂保卫处开会决定,你肯定是立功。” “红光公社的孔副主任,专门写了表扬信,表扬你处事果断,为保收保产生产任务,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你开枪打的那个妇女,我们会登报批评,让老百姓知道,政府保守保产的决心。” 张少武从沙发上站起来,给副处长刘瑞金敬礼道:“感谢领导的理解。” 刘副处长轻轻摆着手,“用不着这么正式,你处理事儿的方式方法,我还是很欣赏的。” “你抓的这个典型,让农村的公社,都轻松不少。” “一个人的肚子,肯定不能跟群众的肚子比嘛。” 张少武脸上带笑,虽然说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可他还是点头说道。 “刘副处长说得对,您看的长远。”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张少武准备走的时候,那刘瑞金凑到他跟前说道。 “张副科长,你知道李副厂长很欣赏你,对你以后的栽培,让我做到心里有数。” “我问你一句,你想不想替代保卫科总科长赵长海。” 张少武听着刘瑞金的话,知道这是他代替李怀德,抛出的橄榄枝。 可他知道,这科长赵长海的身后,站着的是厂长杨为民。 “刘副处长!我还年轻,没想那么长远,我还想跟着赵科长,以后多学习多锻炼。”张少武说完,便又敬了一个礼,从保卫处副处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那刘瑞金看着张少武的背影儿,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就在张少武从办公区大楼出来的时候,李枭跑了过来。 “哥,有个女同志找你。”!!! “长得可好看了。” 第252章 后海茬琴!!! “有多好看呐。”张少武搂着李枭的肩头,一步一步的往厂门口走去。 初春的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可站在门口的那个姑娘,白的晃人眼睛。 厂门口扎堆儿不少保卫科的牲口,童骁骑看向江印桃的俩眼珠子,似乎伸出俩小手。 “桃子,你怎么来了。”张少武随意的与江印桃打招呼。 江印桃是那种土生土长的京城大妞,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更不会不好意思,她挎着张少武的胳膊。 “想你了呗!我跟黎援朝他们一打听,就知道你在红星第三轧钢厂。” 保卫科那帮犊子的眼神,都快贴上去了,就听张少武大吼一声。 “不想干了,谁让你们擅自离岗的。” 那扎堆儿的保卫科牲口,眼神不舍的在江印桃身上打转,最后迫于张少武的淫威,该值班的值班,该巡逻的巡逻。 要说童骁骑是最不要脸的,他凑到俩人的跟前,挑逗的说道。 “张副科长,这是你妹妹吧。” “您好,我叫童骁骑,骁骑校的骁骑,我爸爸是三国迷,曹操的忠实崇拜者。” 张少武还没说话,江印桃紧紧的挎着他的胳膊,“我是他对象。” 童骁骑听着江印桃的话,长叹一声,“哎!既生我童骁骑,何必生他张少武。” “德行。”张少武臭骂一句,随即让江印桃,在厂门口等他一会儿。 江印桃点头,只见张少武直奔科长办公室,准备找个由头,出去一趟。 “这位女同志,我多嘴问一句,您家还有没有姐姐妹妹,没处对象的,我其实比张少武靠谱。”童骁骑臭贫道。 江印桃飒飒的笑着,“我对象刚走,你就说他不靠谱,大老爷们儿背后嚼舌头根子,可不对啊。” 童骁骑无奈讪笑,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张少武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桃子,上车。” 张少武单脚撑地,就见江印桃抬起她肥大的屁股,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她紧紧的搂着张少武的腰,阳光洒在她脸上,让保卫科的一众牲口,都看傻了。 这江印桃最绝的不是她丰乳肥臀的身材,而是那一张端庄又魅惑的脸。 哪怕是在人海熙攘的人群中,偷偷看她一眼,都能让人脸红心跳,再难忘记。 童骁骑还在张望的时候,厂播音员于海棠走了过来,对他问道。 “刚才,那个姑娘找谁的啊。”? 童骁骑凑到于海棠的跟前,俩眼珠子还望着厂门口的那条街,“找我们副科长张少武的,是人家对象。” 于海棠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最后头也不回的往厂广播室走。 她手里拿着的是,关于张少武的表扬信,还有厂里的嘉奖稿。 ······ “去后海干嘛啊。”张少武骑着自行车问着,那江印桃在身后搂着他。 “后海可热闹了,来了个会弹琴的,天天有人茬琴。” “最近,什刹海的冰场没了滑冰场,我们大院的不少人,都往后海扎堆。” “对了,你会弹琴吗。”? 张少武心里琢磨了一下,后海边弹古琴,大院这帮子弟玩的可够高雅的。 君子六艺当中,古琴首当其冲,没点功底的,还真玩不转。 “我不会弹古琴,不过钢琴倒是会点。” 那江印桃听他这么一说,抿嘴笑起来,“不是古代弹得琴,是吉他,外国的吉他。” 吉他!? 张少武愣了一下,随口问道:“现在,你们都玩吉他,不可能吧。” “你们从哪儿弄得吉他,这乐器可不好弄。” “这有什么啊。”江印桃挪着屁股,又贴在张少武的后背上。 “大院里,玩吉他的人多了。” “我姑妈去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带回来一把英国吉他,还有吉他曲呢。” “这事儿,在我们总参大院并不稀奇,不过会玩吉他的人没多少,都是瞎弹。” 张少武扶着车把,心里就两字“我屮艹芔茻”。 这帮总参大院长大的孩子,生活环境跟普通老百姓的孩子,即便同处于一个时代,可生活条件天壤地别。 六一年,多少吃不饱饭的人,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可人家总参大院的年轻人,都能抱着吉他开始陶冶情操了。 后海边。 最近四九城一开春,后海边上的国营茶铺子,都忙活起来了。 不少人在茶铺子里,花上一毛钱,点上一碗“高碎”,一喝就是一下午。 这也算是,小资生活的雏形,有钱有闲的人,才这么干。 江印桃带着张少武,走到后海边上,对面是一排茶铺子,喝茶的人都坐满了。 张少武刚走到后海边,就听见有人拨动吉他的琴弦,嘴里还哼着什么。 “桃子姐,师范大学的王子季都败给他了。”有个姑娘迎了过来。 “这是张晓京,你见过的。”江印桃介绍道。 那张晓京对张少武印象不错,特别是他以一敌百,跟小西天的老渣茬架。 这张少武的名声,算是在总参大院传开了。 “你好,咱们又见面了。”张晓京打招呼的方式,还挺老旧。 俩人刚想说话的时候,又看见几个熟人,特别是冯裤子那张猥琐的脸,让人一瞅就忘不了。 冯裤子给高洋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大院的小顽主,脸上带笑的拢了过来。 “哎呦!张海洋的大哥,您怎么来后海了。”冯裤子很会拍马屁。 “我得握握您的手,您是我敬仰的楷模。” 张少武手都没抬起来,那冯裤子就凑到他跟前,伸手就抓,使劲儿的握手。 “冯裤子,你甭脏了张大哥的手。”高洋也迎了上来,后面站着他弟弟高晋、卓越、汪若海几个人。 现在他们岁数都不大,正是胡闹的年纪。 “你们玩你们的去,别在我们面前碍事儿。”张晓京没给冯裤子几人好脸色。 冯裤子本来想臭贫两句,可看见张少武,最后又臊眉耷眼的靠在后海的栏杆上。 后海边上,弹吉他的声儿,一阵阵的传过来。 张晓京指着一个穿老式军装的年轻学生,胸口带着像章,“他是师范大学的王子季,吉他弹得不错,不过刚才输给那个人了。” 张少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留着整齐的短须子,脸型消瘦,不像是文艺青年,有点街溜子的感觉。 “我听说他是宋家庄的。” 张晓京刚说完,就见那宋家庄的痞子男,歪着脖子拨动吉他的琴弦,咧嘴的嘲弄道。 “你们内城的,没一个会玩琴的,我看全他妈是土鳖。” 第253章 宋家庄庄主——宋野!!! “你他妈才是土鳖呢。”冯裤子张嘴就骂,毕竟他身后站着自己的兄弟。 要说冯裤子这种人,就属于那种狐假虎威的那一类,他一个人会怂,一群人那就是“英雄”。 那宋家庄的痞子,抱着吉他,走到冯裤子的眼前,“我骂你是土鳖,都是看得起你。” “你要是真牛逼,拿着琴咱们茬琴,谁要是输了,跪在地上喊爷爷。” 冯裤子就等着露脸的机会,这孙子年轻的时候就好色,瞅见好看的姑娘,更按捺不住。 “茬琴就茬琴,我还能怕你啊。” “小爷我一出手,镇死你,真当我们内城的没顽主。” 高洋将手里的吉他递给冯裤子,又听他问道。 “我们从来不茬无名之辈,你到底是谁啊。” 抱着吉他的痞子男,手上拨动着琴弦,抬起嗓门说道。 “我,宋家庄的庄主宋野。” “别人看见我都得叫一声“野”,你们要是输了,乖乖的叫宋爷,以后也甭在后海茬琴。” 冯裤子不服气的抱着吉他,眼神还往江印桃的脸上瞟,他皱着猥琐的眉毛,嘴里嘟囔着。 “我还镇不住你,就你还是宋家庄的庄主,口气不小。” 后海边上,有人看见茬琴,这不大一会儿拢过来几十号人。 冯裤子瞅见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就更来劲儿了。 他七倒八歪的靠在后海边的柳树上,怀里抱着吉他,就开始用手拨动。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冯裤子扯起破锣喉咙,哼唱了这么两句,看热闹的人一脸嫌弃。 “这是什么啊!茬琴得唱原创,得唱民谣。”张晓京没给冯裤子留脸。 “你这弹琴的水平,不够丢人的。” 高洋也看不下去,从冯裤子的手里,夺过去吉他。 “冯裤子,你就甭丢人了,我要是知道你这水平,都不让你摸我的吉他。” 那汪若海的嘴最损,瞅着冯裤子说道:“冯裤子,你弹的琴,还没我撒尿的声儿好听呢。” 冯裤子嘴不软,特别是在好看姑娘的面前,“他都这么埋汰咱们了,我要是不上,多不男人啊。” “嘚!你们还算有点品位。”宋庄主宋野一屁股坐在栏杆上。 他又拨动着自己的吉他,嘴里哼唱着小调。 “后海的风,吹吹吹在我的身上。” “脚下的路,慢慢慢的变长。” 冯裤子听着宋野唱的歌,心里气不过,“你茬琴就茬琴,结巴什么。” “还吹吹吹的吹在你脸上,你这不是废话嘛。” “这风要是吹到别人脸上,跟你也没关系。” “你他妈说什么呢。”宋野跳下栏杆,单手提着吉他,就要揍冯裤子。 冯裤子心虚的往身后一退,就见高洋、卓越、汪若海几个人,站在他身后。 他只要身后有人壮胆,嘴是真的贱,张嘴就“出口成脏”。 “我就骂你丫的,怎么着。” “你也不看看,你长得揍性,还他妈好意思弹琴呢。” “就你那两下子,我真不稀得跟你比,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欺负残疾人呢。” “艹你妈的。”宋野伸手就给了冯裤子一巴掌,他身后也站着不少人,最少也有十几个。 那冯裤子胆气壮,一是身后站着自己兄弟,二是张少武在眼前呢。 现在半个四九城,都知道什刹海冰场茬架的事儿,那帮大院子弟,对张少武的敬仰之情,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桃子,这就是你说的茬琴啊。”张少武双手插进兜里,压根就不准备插手。 “茬架就茬架,还非得找个茬琴的由头。” “我还以为,是个多有才华的人呢,不就是小流氓嘛。” 江印桃也觉得没意思,俩人正准备走的时候,那宋野扬起嗓门,对张少武骂了一声。 “你他妈说什么呢,谁是小流氓。” “就你的德性,知道这吉他有几根弦嘛。” 张少武一巴掌扇在宋野的脸上,将那宋野扇的七荤八素,差点掉到后海里。 “少武哥,牛逼。”冯裤子幸灾乐祸。 宋野晃着脑袋,眼冒金星,嘴角出血,看着张少武问道。 “你就是,跟老渣茬架的张少武啊。”? 张少武点头,牵起江印桃的手,“我扇你,是因为你嘴臭。” “骂我的人,我不揍回去,晚上睡不着。” “你要是想扇回来,我随时等着你。” 那江印桃挎着张少武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搂,也看向宋野说道。 “就你弹得那两下子,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你要是想茬架,随时叫好人,我们奉陪到底。” 宋家庄庄主宋野站定,嘴角咧着,“今儿,我就茬琴,他要是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我宋庄主跪在地上,绕着后海爬一圈。” “可他要是不行,你陪我半天,我什么也不干,就带着你在四九城绕一圈,物归原主。” 张少武搂着江印桃,淡声说道:“我最爱的人,从来不是赌注。” “当然,你要是想打赌,我定个规矩。” 宋野不忿的抬起头,“什么规矩。”? 张少武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在宋野的眼前亮了亮,“我要是弹不出去一首完整的曲子,这五十归你。” “可我要是弹出来,你这把吉他归我。” 宋庄主沉吟了一会儿,又看见围观的人不少,他不能丢份,便点头应道。 “成,那就这么着。” “可咱们得说好了,这事儿不能反悔。” “我知道,你在四九城里是大顽主,癞子会的孙二狗都折在你手里。” “可你要是出尔反尔,我见你一次骂你一次,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我骂的过你。” 张少武嘴角带笑,对高洋说道,“借你的吉他,我用用。” 高洋双手将吉他,递到他的跟前,“这吉他您随便弹,不用跟我们客气。” 张少武接过吉他,手上娴熟的调整吉他的琴弦,又见宋野从兜里拿出一根六角铁板手。 “这琴的弦距不成,你拿着用。” “我看你手上有活儿,还算是半个行家,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弹吉他。” 张少武接过六角扳手,调节好弦距跟琴颈弯度,随手试了试音色。 弹吉他,这不是文科生的标配技能么。 张少武随意弹的几下,是“安河桥”的前奏,就让围观的所有人,眼神大亮。 特别是旁边的“邻家姑娘”张晓京!!! 第254章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 宋家庄的庄主宋野盯着张少武的扫弦,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弹吉他的行家。 后海边上,围了不少人,就连在对面国营茶馆喝茶的客人,都走了过来。 江印桃俏生生的站在张少武的身边,就看张少武拨动琴弦,嘴里轻声哼唱道。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九如春。” ······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不及第一次遇见你。 ······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山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北海有墓碑。 ······ 张少武挎着吉他,就算嗓音不算出色,可这一首“南山南”词,谁哼唱出来都不会太差。 后海边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燥热的春天,已经来到仲夏。 围观的人,鼓掌声连绵不绝。 “好。”冯裤子抬声一嗓子,吓得所有人一激灵。 高洋还没从张少武的这一首民谣中,走出来。 “冯裤子,你他妈吓死老子了。”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张大哥唱的好,我正在品味呢,你这一声驴叫。” “我这不叫驴叫,我这叫情不自禁。”冯裤子说着,凑到张少武的跟前。 “大哥,您教教我呗,我也特想学吉他。” 张少武将吉他还给高洋,他弹着这一首“南山南”,让他想起不少的旧时光。 宋家庄庄主宋野摘下自己的吉他,双手递到张少武的跟前。 “我服你。” “你唱的这一首歌,我这辈子都写不出来。” 张少武接过吉他,那宋野还有点不舍,最后还是放了手。 “送你了。” 张少武将这一把吉他,送给江印桃,而江印桃并没伸手。 “我不要,我也不想学弹琴。” “以后,你陪着我的时候,这首歌你只能唱给我一个听。” “桃子,你这可忒自私了。”张晓京发话了,她接过张少武手里的吉他。 “好歌都是用来分享的,不是用来霸占的。” “吉他我要了,这也算咱们的战利品。” 江印桃哪能看不出张晓京的心思,她们俩人从小都在总参大院长大,知根知底,心里想什么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晓京,你说实话,你是看上这把吉他了,还是看上我对象了。” 张晓京抱着吉他,抬起眼眸看了张少武一眼,随即说道。 “我是喜欢他的才华,也欣赏他的为人。” “刚才,他唱这一首歌,真唱到我心里了。” “对了!我想问一句,这一首歌是写你前女友的吗。”!? “张晓京,你胡问什么呢。”江印桃发火道,拽着张少武带的手,就要离开后海公园。 张少武淡笑道,“这首歌,不是祭奠爱情的,而是祭奠回不去的时光。” 张晓京眼睁睁的看着江印桃,挎着张少武的胳膊,往夕阳的方向走去。 冯裤子看张晓京愣神,舔着脸说道:“姐们儿,我也会弹吉他,要不我教你吧。” “滚蛋。”! 张晓京嘴上骂着,眼神还是挂在张少武的身上,最后抱着吉他,也往后海公园的外面走去。 高洋拍了拍冯裤子,催促道:“走啊!赶紧追上去,这张大哥忒牛掰了。” “往后,咱们要是能跟他混,再学上两手,拍婆子不是手到擒来。” 冯裤子一听到这句话,就像是看到无数的美女,在跟他招手。 “高洋,你这话动机不纯,忒流氓了。” “我学吉他,那是为了陶冶情操。” 高洋几人并没理会他,而是推着自行车,赶紧往街面上追去。 冯裤子一看身后没人,这才慌里慌张的,撒丫子跑。 “哎哟,等等我。” 冯裤子提着裤子,一路小跑,就怕裤子掉下来,绊倒了自个儿。 那宋野的跟班吴胖子凑到他跟前,“庄主,吉他咱们真不要了。” 宋野双手插进兜里,斜愣了两眼吴胖子,最后幽幽的说道。 “愿赌服输。” 他嘴里又哼唱着,刚才张少武唱到“南山南。”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南山南,北秋悲。” “北海有墓碑。” “这是人能写出来的歌词嘛,真牛掰。” 夕阳渐渐落下,暮色四合。 高洋骑着自行车,追上张少武与江印桃,“张大哥,张大哥。” 张少武单脚撑地,看着高洋问道。 “有事儿。”? 高洋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大哥,我们以后都想跟你混。”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江印桃,白了高洋几人一眼,最后说道。 “你们要是想混社会,就跟着黎援朝去混。” “小打小闹的玩玩得了,还蹬鼻子上脸。” 高洋几人也不敢顶嘴,又见冯裤子提着裤子,猥琐的笑道。 “桃子姐,你就让我们跟着张大哥混吧。” “以后,茬架我们都第一个上,绝对不怂包。” 张少武嘴角带笑,没看冯裤子,而是看向高洋说道:“我是轧钢厂的副科长,你们要是想当治安员,我都是能带你们。” “可你们现在,该上学的时候,就快去上学。” “你们现在的年纪,有十五吗。”? 高洋听着张少武的话,咧嘴笑着,“我已经十五了,他们几个也快十五了。” “你只要教我们两手,往后我们肯定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张少武脸上堆笑,心想这帮小顽主们,从小就死皮赖脸,脸皮也够厚。 “你们啊,去找张海洋,他是我兄弟。” “他要是教你们,那你们就好好的跟着学。” 高洋几人对视一眼,最后也只能点点头,他们知道眼前的张少武,死缠烂打没用。 “喂,你是张少武吗。”? 身后有人大声的问着,就见十几号人,从街面上压了过来。 小西天的老渣,脑袋上包着纱布,前面有个汉子,太阳穴耸起,右脸上一道疤瘌。 冯裤子扭头看了一眼,吓得双腿打摆子。 “我屮艹芔茻,西直门的蒋门神。” 高洋几个人岁数不大,可在四九城也经常晃荡,认识的人并不少。 冯裤子撒丫子就想跑,被高洋抓住后脖子,“怂个蛋,我板砖拍他脸上,照样开花。” 高洋挺有犊子,弯腰捡起旁边的碎砖头,啪的一砖头,拍在“蒋门神”的脑袋上。 第255章 把耳朵捡起来!!! 啪! 砖头随着高洋咬牙切齿,狠狠的拍在蒋门神的脑门上,应声而碎。 碎砖头渣滓,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冯裤子都快吓尿了,抬脚就蹿,最后高洋想抓他的后脖子都没抓到。 可高洋几个人,甭看年纪小,心里是一点都不怂。 蒋门神刚抬起脚,想踹高洋,却被张少武一脚挡住,小西天的老渣手里摸着铁扳手,刚要动手。 就见不远处的街面上,迎头走来几个巡逻的经警,最后没在街面上打起来。 “老渣!你要是有种,咱们就去西直门的外面,那是你的地盘,咱俩解决事儿去。”张少武淡声说着。 江印桃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提着半块砖头,眼神跟雌豹似的。 老渣凑到张少武跟前,又见周边人来人往,擤着鼻尖,“张少武,你他妈真有种。” “你要是真敢去西直门,我老渣敬你是一条汉子。” “可你要是中途跑了,我找到你家里,也肯定把你给废了。” 张少武一脸平静,晃着下巴,“带路。” 老渣的十几号人都骑着自行车,朝着西直门的方向走去,高洋几人弯腰捡着砖头,夹在车后座上。 “你是叫高洋吧。”张少武拍了拍他的肩头。 那高洋点头,随即站在身边的几人,都报上自己的名号。 “我是高晋。” “卓越。” “方言。” “汪若海。” “我叫许逊。” 张少武一一记住他们的脸,抬声说道:“你们以后,都是我兄弟了。” “不过这事儿,你们甭掺和,都回家去吧。” 高洋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听张少武说道:“你们年纪小,别趟这里面的浑水。” “以后,咱们有机会,还去后海茬琴,去什刹海溜冰。” 骑着自行车的老渣,看他没跟过来,又回头骂道,“张少武,你他妈要是怂了,赶紧滚蛋。” “以后看见我,躲的远远的。”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载上江印桃,蹬着车蹬子,跟在小西天老渣的身后。 “哥,咱们跟不跟上去。”高晋问着高洋。 高洋跨在自行车上,“跟上啊。” “那冯裤子的自行车怎么办。”汪若海看着躺在地上的自行车,那冯裤子已经跑没影儿了。 “方言骑上,一会儿找个黑市,把冯裤子的自行车卖了。”高洋说着,蹬着自行车就走。 方言乐坏了,扶起冯裤子的车子,哼着小曲就跟了上去。 躲在胡同里的冯裤子,眼瞅着几人从身边路过,扯起嗓门就喊。 “高洋,汪若海。” “你们他妈等等我啊,你们等等我。” 冯裤子追着几人跑,腿脚一快,裤子又往下掉,最后没辙,提着裤子追,还是没追上。 高洋那几人,听见也看见了冯裤子,可他们觉得冯裤子太怂了,怂的让人恶心。 西直门外的相公庄。 就在相公庄东边的树林里,张少武将自行车扎在树林外面,让江印桃站在一边。 小西天的老渣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一把刀,指着张少武的鼻子骂。 “张少武,你现在跪地上,喊我一声爷爷。” “我在什刹海冰场丢的面,今儿我肯定得找回来。” 张少武盯着老渣,淡声说道。 “你他妈会用刀吗?就拿着刀,比比划划。” 俩人说话间,蒋门神伸着大手,就要去抓张少武的肩膀,却见他抓住蒋门神的手腕,顺手过肩摔。 砰! 张少武一脚踢在蒋门神的脸上,又是一记炮手,砸向蒋门神的后脖子。 嘭! 蒋门神就在这么一刹间,被张少武按在地上揍,最后不省人事。 躲在暗处的高洋几人,吓得缩着脖子。 “我擦,这张大哥真够牛掰的,一只手单挑蒋门神啊。” “你以为,他在什刹海的冰场,以一敌百,那是开玩笑的。” “他这一拳,绝对能把人的脑袋,给砸爆了。” 林子里,惊鸟飞起。 小西天的老渣没想到,人狠话不多的硬汉蒋门神,被张少武一个照面,就被踩到脚下。 小西天的老渣还想跑的时候,已经被张少武踹跪在地上,周围十几个小混混,手里都拿着刀子,最后却瞬间没影儿。 “老渣,你这兄弟们,可都够不讲义气的。” 那老渣眼瞅着张少武逼近,吓得喉咙一缩一缩的,最后跪在地上。 “兄弟,我这会真知道错了。” “你饶我这一回,以后你来西直门,我夹道欢迎。” 张少武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那老渣猛地一扑,还想来个背后偷袭的时候。 就见张少武一个侧身,又让老渣扑了个空。 “你又不是女人,扯什么夹道欢迎。” 嘭! 张少武一脚又将老渣踹跪在地上,最后将刀子扔在他跟前。 “老渣,我给你个机会。” “你把这个蒋门神的耳朵,割下来一个,我拿走下酒。” “没事儿,你要是不下手,我就割你的,照样下酒。” 疯批!!! 小西天的老渣心里,只要这俩字,张少武就是个疯批。 老渣手里紧握着刀子,最后心里一狠,死道友不死贫道。 要说老渣子,在民国的时候,绝对算的上是一号狠人,狼心狗肺的事儿,他干得多了。 老渣伸手拽着蒋门神的耳朵,拿着刀子一剌,那蒋门神的左耳,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蒋门神被疼的惨叫,不远处的江印桃不忍心看,最后转过身。 可高洋那几个人,看的津津有味儿,恨不得自己上手,也来这么一下。 蒋门神疼得青筋暴起,张少武又从老渣的手里,夺过沾满血色的刀子,扔到他跟前。 “蒋门神,他的耳朵,你也割一个。” 老渣吓得双腿打颤,刚想跑的时候,又吓得瘫软在地上。 “门神,门神。” “我是你大哥啊。” 蒋门神哪还能看不出老渣的嘴脸,手起刀落,就见老渣的右耳,被他拿在手里,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牛逼啊。”!!! 张少武看蒋门神是个汉子,拍了拍他的肩头,淡声说道。 “以后,你要是在西直门混不下去,就去喇叭营找我。” 蒋门神将嘴里的碎肉吐出来,最后目送张少武,走出相公庄的那片小树林。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又载着江印桃,跨过西直门,往城中而去。 躲在暗处的高洋几个人,被张少武的手段,震的外焦里嫩。 第256章 大茂勾搭冉秋叶!!! 四九的天儿,是越来越热。 院里的蝉鸣都开始聒噪起来,白宝山家的倒座房,已经装修的差不多。 “梁师傅,我兄弟夸您手艺好,您给他装修的倒座房,比厢房还舒坦呢。”张少武端着茶水,招呼手艺人梁进春。 梁进春脸上一直都是温和的笑,给人一种不急不躁的感觉。 “其实,倒座房在旧社会,当作门房来使,主家不上心,这才没人住。” “屋子讲究的就是个通风换气,窗明屋亮,住着都不差。” “再者说,你买的木料也好,不怕潮不怕干,用到什么地方,都是好东西。” 张少武等梁进春喝完水,又敬上一根烟,堆笑道。 “梁师傅,我这边是三间倒座房,装修跟我兄弟的,不太一样。” 梁师傅点着头,又将大前门夹在耳朵上,仔仔细细的听着张少武的言语。 “西边的那间倒座房,您帮我在院外开个门,我以后方便进出。” “中间的当作中堂,最东边那一间是我住的地方。” “我别的要求没有,按您说的,窗大明亮,冬天睡着不凉,阳光能晒进来。” “剩下的木料,一张大床,俩衣裳柜子,最后弄俩太师椅跟躺椅,再打个梳妆台。” 梁师傅点着头,再看着院里堆着的木料,嘴里吐出仨字。 “差不多。” “梁师傅,这木料不够,我再去东北走一趟。”张少武还以为是院里的木料少。 “我常去东北出差,那边的木料便宜,您要是说不够,我再买三十方的木料。” 梁师傅摆着手,“够了,肯定是够了。” 就在这时,张母薛苗从屋里走出来,用搪瓷盘装了些榛子、松子,对梁师傅说道。 “几位师傅,您吃点东北干货。” 梁师傅与那三位学徒,伸手抓了一把,便不再抓第二把。 东家是客气,可干活的不能没眼力劲儿。 张母将搪瓷盘放在院里的桌子上,堆笑说道:“我家有些老家具,您看能不能翻新一下。” 梁进春倒是很痛快,“能啊。” 张少武嘴里嗑着松子,抬声说道:“妈,甭那么麻烦,屋里的家具都换一套新的。” “过两天,我去长春出差,到时候再买20方的木料,什么都有了。” 张母打心眼里是心疼钱,她从小过的穷苦日子,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少武,你现在是涨工资了,可以后指不定还有花钱的地方。” “这钱啊,咱们该省还得省,可不能不算着花。” 张少武脸上堆笑,“妈,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就在一家子人,在前院说话的时候,看傻柱与冉秋叶进了院门,俩人真像是小两口。 “哟!少武,装修屋子呢。”傻柱脸上乐呵呵的。 站在一边的冉秋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冲着张母喊了一声。 “婶子。” 张母点头,嗳了一声,又赶紧端着东北干货,递到冉秋叶的跟前。 冉秋叶还有点不好意思,傻柱抓了一把,送到她手里。 “秋叶,甭客气。” “婶子跟少武,跟咱家不算外人。” 冉秋叶抿嘴一笑,又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身后的许大茂放电影回来,车把上挂着俩雏鸡,他看见张少武只是点头,打了一声招呼。 那许大茂打量了几眼冉秋叶,最后笑呵呵的往后院走去。 “少武,我带着冉老师,先回家了。”傻柱说着,便带着冉秋叶,径直往中院走去。 中院里,秦淮茹挺着大肚子,脸上冒汗,洗着衣裳,许大茂走过去的时候,盯着她的粮袋子看。 初夏时节,秦淮茹穿的也薄,许大茂俩眼珠子伸出来,就跟俩小手似的,就想上手抓一抓。 许大茂看着秦淮茹的粮袋子,呼之欲出,刚想撩骚两句的时候,听见傻柱与冉秋叶的脚步声。 “淮茹,快生老三了吧。”许大茂故作关心,又扬起嗓门说道。 “怀孕的人,可千万别累着。” 秦淮茹直起身板,瞅了一眼许大茂,车把上挂着的俩雏鸡。 “你要是心疼我,把你的鸡崽子给我。” 傻柱瞥了一眼俩人,带着冉秋叶,进了北屋,敞开着门。 许大茂撩骚的话刚到嘴边,就见娄晓娥从后院走了出来。 “娥子,我去红星公社放电影,人家给了我俩鸡崽子。” 娄晓娥嘴里哦了一声,随即说道:“放到咱家的鸡笼里吧。” “我听说,少武家装修房子,我过去看看。” 许大茂点着头,这娄晓娥与张少武走的近,他倒是不反对。 毕竟,人家张少武在轧钢厂里,是保卫科的分科科长。 “许大茂,那鸡崽子你给我不给我啊。”秦淮茹抬起嗓门,大呼一声。 许大茂又在秦淮茹的粮袋子上,剜了两眼,“这是母鸡,我家还留着下蛋呢。”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又弯腰化身“洗衣鸡”,晃晃荡荡。 许大茂走到后院,心里琢磨起,没孩子的事儿。 虽说他结婚的时间不长,可娄晓娥老是怀不上孩子,他许大茂心里是真着急。 “傻柱要是生孩子,生到我前头,我许大茂还不得被他埋汰死。” 许大茂心里琢磨着,心里也就有了主意,他想起了冉秋叶。 这许大茂虽说是放电影的,下乡的时候,也没少勾搭妇女小姑娘什么的。 一个姑娘能不能生养,他瞅一眼人家屁股,就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许大茂还专门打量了几眼冉秋叶的身段,绝对是个能生养的。 他将那俩雏鸡放到鸡笼子里,猫在院子里,看见傻柱将冉秋叶送出院门。 “我送你回去吧。”傻柱说着。 冉秋叶淡笑的摇摇头,“下个月五一劳动节,咱俩就要结婚了,现在是最忙的时候,你快去忙吧。” 傻柱堆着憨厚的笑,将冉秋叶送出院门外,便走了回来。 六十年代结婚,倒是没现在的排场大,可也得准备“油货”“新被子”什么的。 农村大多是,一桌子吃上一盆蒸面条,那就算是大办。 城里办排场的,是骑着自行车接亲,然后去国营饭店摆上几桌,不过也得看经济实力。 “嗳!您是冉老师吧。”许大茂从胡同口,蹿了出来。 “我叫许大茂。”!!! 第257章 发飙的傻柱!!! 冉秋叶倒是对许大茂有印象,便淡声说道。 “您找我有事儿。”!? 许大茂嘴角一咧,有种痞笑的感觉,他凑到冉秋叶跟前,低声说道。 “我啊!真看不得,您这样的姑娘,往火坑里跳。” “像您这样的姑娘,嫁给傻柱,我告诉您,以后等着受罪吧。” 冉秋叶双手负在身前,板着脸,“你是什么意思。”? “何雨柱跟你是一个院的,我是他对象,你当着我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老爷们儿,背后嚼人舌头根子,可够龌龊的。” 她并不想理会许大茂,侧过身子,就想往街面上走。 许大茂脸上堆笑,痞帅痞帅的,“我告诉您,傻柱是个火坑,您还不信。” “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您知道吗。”? 冉秋叶还是板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说,何雨柱是什么样的人。”!? 许大茂晃着下巴,一看冉秋叶算是上钩了,便指了指胡同里面说道。 “咱别站在大道上说啊,去胡同里面说。” 冉秋叶倒是不怕许大茂,光天化日之下,敢干出格的事儿,便进了旁边僻静的胡同里。 许大茂扭头看了四周,也没什么人,就敞开了说道。 “一,这傻柱的作风问题,您知道吗。”!? 冉秋叶还是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一边,听着许大茂的言语。 “她以前没少跟我们院里的秦淮茹,眉来眼去。” “傻柱在食堂里,偷回来的肉菜,都给了秦淮茹,你说他俩人没猫腻,你信吗。”? “我是不信,我真不信!” “去年,饿死人的年景,傻柱没少勾搭秦淮茹,人家秦淮茹肚里的孩子,你知道是谁的吗。”? 冉秋叶不动声色的听着,那一盆一盆的脏水,从许大茂嘴里吐出来。 许大茂看冉秋叶俏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又添油加醋的说道。 “傻柱的品德也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他在轧钢厂的后厨,没少偷后厨的食材,偷领导的肉菜。” “我跟轧钢厂的领导走得近,也没少听领导批评傻柱,说他品行不端。” “厂领导要不是看在他没爹没妈的份上,早把他开除了。” “他傻柱,就是轧钢厂后厨的蛀虫。” 冉秋叶等许大茂不再张嘴,便扬声问道:“你说完了。”!? 许大茂猜不透冉秋叶的心思,便又堆着痞笑说道:“他干得脏事儿,我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你要是想通了,赶紧离傻柱远点。” “我这人就是菩萨心肠,看不得您这样的姑娘,往火坑里跳。” 冉秋叶面无表情的点着头,扭头又往九十五号院走去。 许大茂还没明白冉秋叶要去干啥,他紧紧地追在冉秋叶的身后,急声问道。 “你干嘛去啊。”!? 冉秋叶头也不回,“我要把你告诉我的,一字不差的告诉何雨柱。” 许大茂一听,可就急了,他刚想伸手拦住冉秋叶,就听冉秋叶张嘴喊道。 “耍流氓啊,快来抓耍流氓的。” 她这几嗓子,吓得许大茂尥蹶子就跑,都不敢跟在冉秋叶的身后。 这院子,许大茂是不敢回去了。 冉秋叶去而复返,在前院看木工活的张少武,也没多想,就见冉秋叶又走到中院北屋。 傻柱一瞅见冉秋叶,也愣了一下,他正在拾掇屋里呢。 “冉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冉秋叶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许大茂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许大茂,你大爷的。”! 傻柱提起一块板砖,朝着后院走去,一脚踹开许大茂家的房门。 娄晓娥没在屋里,傻柱手伸进鸡笼子,就将那俩鸡崽子抓出来掐死,扔到房顶上。 聋老太太眼瞅着正没吃的呢,她恨不得搬个梯子,爬上房顶,把那俩鸡崽子给拿下来。 “柱子,你发什么火呢。”? “我找许大茂算账,这个王八蛋,搅和我跟冉老师的婚事。”傻柱提着砖头。 “柱子,你干嘛呢。”一大爷易中海听见动静,伸手就要夺下傻柱手里的砖头。 “一大爷,您别动手,谁敢拦我,我给他脑袋上开个包。”傻柱举着板砖,吓得易中海也倒退几步。 “快去前院叫四大爷。”易中海对旁边的刘光福喊道。 就见刘光福一路小跑,到前院去喊张少武,“张科长,傻柱在后院犯浑呢。” “他把许大茂的家,都给砸了。” 张少武一听,抬脚往后院走去,看傻柱举着砖头,就见二大爷刘海中的脑门上,肿了一大片。 “柱子哥,你说你要揍谁,咱俩一块。” “可你不能揍咱院里无辜的人,你瞅瞅二大爷脑门上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中毒了呢。” 刘海中捂着脑门,无奈的叹气,他本来想在傻柱跟前,找找存在感。 谁承想,傻柱是真的虎,上来就是一板砖。 傻柱瞅见张少武,倒是冷静下来,毕竟他真不敢在张少武的面前造次。 那张少武揍人的拳头,真让人长记性。 傻柱拿着砖头,扭头又将许大茂家的窗户,砸了个窟窿。 砰! 此时,娄晓娥从外面回来,她指着傻柱就要理论。 “傻柱,你欺负人是吧。” 张少武拦在俩人跟前,“柱子哥,晓娥姐。” “你俩先别急着动手,咱们先听听柱子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才发这么大的火。” 傻柱与娄晓娥压着火,便不再动手,毕竟张少武都压制过两个人。 虽然,压制的方式不同! 傻柱将冉秋叶所说的事儿,一字一句的说了个清楚。 那冉秋叶当着院里人的面,也承认许大茂在半路截住她,败坏傻柱的名声。 娄晓娥听完冉秋叶的话,再看自己家被砸的窗户,倒也觉得傻柱做得不过分。 谁搅和别人的婚事儿,都咽不下去这口气。 “柱子,我代替许大茂给你道歉。”娄晓娥一脸诚恳的鞠了一躬。 何雨柱摆摆手,“娄晓娥,我找的是许大茂,跟你没关系。” “他今晚上要是不敢回来,我非把他自行车给砸了。” 一大爷易中海凑到人前,开始和稀泥,“柱子,你砸大茂家的窗户玻璃,也该消气了。” 傻柱瞪了易中海两眼,却还是不服气的踹倒许大茂的自行车。 就在这时,许大茂从院外跑了回来。 “傻柱,我他妈跟你没完。”! 第258章 傻柱真莽,胖揍许大茂!!! 傻柱听见许大茂的动静,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在许大茂的大腿上,疼得他瞬间跪在地上。 “哎呦。”! 院里人想拦着,可也拦不住傻柱的莽劲儿,刚挨一砖头的二大爷,躲得远远的。 娄晓娥站在原地不动,她知道傻柱的脾气,这事儿就得让许大茂,长长记性。 一大爷易中海抱住傻柱的腰,那许大茂一看机会来了,猛地一记炮拳,砸在傻柱的肚子上。 “哟!一大爷,您还拉偏架呢。”张少武也站在原地,嘴里嗑着松子。 许大茂趁着易中海,箍紧傻柱的身子,连续几手打了傻柱几巴掌。 “张科长,您就甭说风凉话了。”易中海还不松手。 张少武凑到傻柱跟前,抬声说道:“柱子哥,看到了嘛。” “人家一大爷偏向许大茂,压根就没把你当人看。” 易中海:“······。” 傻柱扭头看了一大爷两眼,他知道自己再这么箍着他,弄不好都得揍他。 “一大爷。”!!! 张少武猛地抬脚踩在易中海的脚背上,疼得一大爷抱着脚,转着圈的喊疼。 傻柱没了一大爷的束缚,猛地蹿到许大茂的跟前,按着许大茂的脑袋,就是一拳。 要说傻柱身上的劲儿,真跟牛犊子似得,一般人还拦不住。 傻柱骑在许大茂的身上,一拳一拳的揍,跟武松打虎似的。 “张科长,他俩要这么打下去,我怕出人命。”易中海急的脑门上冒汗,脚背上也疼。 二大爷刘海中不说话,他是真知道傻柱身上的傻劲儿,从哪来的。 “张科长,您得劝着点啊。”三大爷阎埠贵也不痛不痒的说着,反正不上前劝架。 张少武眼看傻柱打的都喘粗气,知道他出气出的差不多了。 他走进许大茂家的屋里,找了把菜刀,放到傻柱的手里。 满院的人,都看傻了。 “张科长,你不是让傻柱杀人嘛。”易中海急了,更是躲得远远的。 院里人也怕傻柱犯浑,人在气头上,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只见张少武凑到傻柱跟前,又将菜刀夺了下来。 “柱子哥,我知道您也没想要许大茂的命。” 许大茂看着那把菜刀,吓得快尿了,哪有这么劝架的? 傻柱从许大茂的身上起来,擤着鼻尖,“许大茂,我要是想弄死你,拳头也能砸死你。” 许大茂鼻青脸肿的冷哼一声,浑身疼得他龇牙咧嘴,站起身掸着身上的土。 院里没人敢说话,张少武就站在所有人跟前,淡声说道。 “许大茂!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拦人家冉老师,说人家何雨柱的坏话。” 许大茂一脸不服,斜楞着眼说道:“我说的是不是属实,是不是真的。” “他傻柱跟秦淮茹,本来就不清不楚。” “咱院里的人,可都看见,秦淮茹没少进傻柱的屋子。” 傻柱还想动手,被张少武呵斥道,“让他说完。” 许大茂嘴角一咧,又大声说道:“你们问问傻柱,他有没有在后厨偷肉菜。” “他傻柱给秦淮茹的肉菜,是不是从后厨偷拿回来的。” “我有一句假话吗?有一句冤枉傻柱的嘛。” “傻柱,你自己说,我冤枉你了嘛。” 此时,傻柱的脸上也不自在,他知道许大茂说的都是实情。 老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这句话在民国的意思是说,哪家店的厨子不偷食材,那说明这家店的生意,绝对不好。 当然,这句话也是对厨子一行的鞭策,要守规矩。 “许大茂,你他妈放屁。”秦淮茹挺着大肚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秦淮茹也是人精,知道现在是跟傻柱,缓和关系的时候。 许大茂嘴皮子不软,刚想张嘴骂的时候,却见秦淮茹哭唧唧的,他也就没好意思。 “柱子,是给我带过肉菜,那是他没舍得吃,留给我的。” “我给柱子洗衣服打扫屋子,那是看他为人善良,这才去他屋里帮着拾掇。” “贾东旭对我什么样,院里人都清楚,也就柱子心疼我,这怎么了。” 傻柱听着秦淮茹的话,心里倒还是好受不少。 他又看向冉秋叶,便抓住机会,想着好好表现。 “大伙知道,我以前是没少接济秦淮茹,这话一点不假。” “可贾东旭偷狗吃肉,让秦淮茹在屋外面放哨,这事儿谁不知道。” “我从今天保证,再也不从后厨带肉菜了,也不再接济秦淮茹。” “我请大伙监督。”!!! 秦淮茹:“······。” 呃! 我说这话是为了什么啊!? 不还是为了,你傻柱以后还能接济我。、 可傻柱的脑回路不是这样的,他想的是冉秋叶的看法。 一个男人跟一个寡妇走的近,谁心里都得多想,索性快刀斩乱麻。 一大爷易中海眼看俩人的话,也都说开了。 “柱子,你以后好好跟冉老师过日子。” “许大茂,你以后管住自己那张嘴,别乱嚼舌根子。” “柱子砸你家的玻璃,你自己想办法,以后你要再搅和别人的日子,院里人可都不答应。” 许大茂不忿的咧嘴,那傻柱临走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又给许大茂一脚。 院里人,该散也就散了。 娄晓娥一进屋里,就看地上碎的玻璃渣子,还有半块砖头,鸡笼里的俩雏鸡也没了。 聋老太太卖了个乖,指了指屋顶说道:“晓娥!柱子把你家的俩小鸡,扔到我家的房顶了。” 许大茂嘴里吐了口唾沫,“傻柱啊傻柱!你等着的,看我不让你叫我爷爷。” 他一进屋,就看娄晓娥躺在床上,“你就不知道,扫扫屋子啊。” 娄晓娥从床上坐起来,踢上布鞋,“你扫吧,我回我家住两天。” 许大茂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晚上的时候,拿娄晓娥下下火。 “你回什么娘家,滚回来。” 娄晓娥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许大茂,你还敢打我啊。” “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兄弟张少武饶不了你。” 许大茂不怵傻柱,可他心里是真怵张少武。 他在轧钢厂,是真知道保卫科那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豺狼虎豹都不足以形容。 许大茂蠢蠢欲动的手,最后还是没抬起来。 第259章 傻柱不傻,捉奸大茂!!! “临近五一,轧钢厂组织了几场,放电影的活动,接下来让许大茂,给大伙说说。”一大爷易中海站在全院人跟前,将位置让给了许大茂。 许大茂脸上笑呵呵的站定,觉得倍有面子,嘴角咧着,“轧钢厂放电影啊,拢共是六场。” “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六点跟九点都有一场。” “大伙要是喜欢看的,就去红星公社的公社门口,我给大伙说,去晚了可没好位置了。” 院里人嚷嚷着都想去看电影,等大伙一散去,就有人商量着,要去提前占位置。 傻柱凑到张少武的跟前,堆笑道:“少武,你去看电影吗。”? 张少武知道现如今的电影,大概是什么情节,也就没什么兴趣。 “我就不去了,家里快装修完了。” “你问问冉老师,她想不想去,你得多陪着人家。” 傻柱点头,又背着手进了张少武,装修的倒座房,转悠一圈。 “少武,您这房子,比厢房住着还舒坦。” “墙外面还开了一道门,你这以后下班回来,都不用走大门。” 张少武就这么个心思,再者说倒座房的房门朝外,以后办点什么事儿,让院里人也瞧不着。 傻柱瞅着屋里的新床新柜子,地上铺的黑胡桃木,再看墙上开了仨大窗户。 “啧啧啧。” “以后我要是手里宽绰,肯定也得这么拾掇一下子。” 院里人,三五成群的结队,准备去红星公社看电影。 “哥,你带我去看电影呗。”何雨水从中院走到前院,绑了俩麻花辫。 何雨柱双手插兜,淡声说道:“那许大茂放的电影,不是什么好电影。” “我是不看,没劲儿。” 何雨水看傻柱不松口,只能扬着小脸说道:“那我找我同学于海棠,一块去看电影了。” “去吧,去吧。”傻柱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只要不喊我,叫谁陪你去都行。” 何雨水心里也没不快,从院门口走出去,她哥从小就这态度。 “柱子哥!你呀赶紧去找冉老师,趁着你俩还没结婚,再谈几天恋爱,等到结婚之后,可就剩柴米油盐了。”张少武说完,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儿。 傻柱心里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便也出门找冉秋叶去了。 俩人结婚的日子,满打满算没剩下几天,该忙活的也都忙活完了。 傻柱骑着冉秋叶的自行车,到了红星公社的门口,大人小孩都自带的板凳,坐在放电影那个的荧幕前。 旁边不少摊贩支起摊位,卖冰糖葫芦与豌豆黄的,还有各种小吃食。 傻柱远远看着许大茂,调试放电影的设备,他与冉秋叶就坐在不远处,人头攒动。 “雨柱,你也吃一口。”冉秋叶拿着一块豌豆黄,送到傻柱的嘴边。 傻柱咧嘴一笑,满脸“娇羞”,“你吃你的,我不爱吃。” 就在快要放电影的时候,许大茂瞅见一位岁数不大的姑娘,他凑到人家跟前,就开始撩骚。 “姑娘,放电影的位置,才是看电影最好的地儿。” 傻柱远远的看着,就见许大茂逗得人家姑娘,咯咯的笑。 要说许大茂,论情商论相貌,绝对在院里是数一数二的。 而许大茂还能洞察人心,算是将院里每个人的心思,都摸透了。 而他的日子,也是院里最自在的。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不管是在轧钢厂,还是外面放电影,人家许大茂是真招女人喜欢。 “秋叶,你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回一趟家里。”傻柱猫腰站起身。 “你干嘛去啊,电影就快开始了。”冉秋叶不解的问道。 傻柱猫着腰钻出人堆儿,头也不回的骑上冉秋叶的自行车,俩腿不停歇的蹬着脚蹬子。 等他到了院里,直奔后院,找娄晓娥说道:“娄晓娥,你家许大茂,在外面可都妻妾成群了。” “你脑袋上的绿帽,都戴了这么厚一沓,还能坐得住呢。” 娄晓娥看着傻柱,伸手比划着,那“绿帽儿”得有一米多高。 “傻柱,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跟我来,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傻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娄晓娥一头雾水,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看见张少武在前院忙活,也没来得及打招呼。 傻柱蹬着自行车,又载着娄晓娥,到了红星公社放电影的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有点黑了,那许大茂放着电影,跟旁边坐着的姑娘,俩人凑到一块,低头聊着什么。 那姑娘脸上止不住的笑意,都被娄晓娥看在眼里。 “看到了吧!”傻柱晃着下巴,“许大茂勾三搭四,你瞅瞅人家聊得多开心。” “我要是不带你来,你是不是还蒙在鼓里呢。” “我告诉你,这许大茂放电影,勾搭的小姑娘小媳妇儿,绝对不是头一茬。” “你在这儿看着吧,等会儿那许大茂,更过分呢。” 娄晓娥盯着许大茂,与那小姑娘手拉着手,就在暮色暗下来的时候。 许大茂偷偷的亲了人家小姑娘一口,俩人就这么靠在一块,又是看电影,又是卿卿我我。 娄晓娥在放电影的光影里,默默的看着许大茂,与那小姑娘,脸贴着脸的暧昧。 “看见了吧。”傻柱淡淡的说着,“我得去陪冉老师了。” “你啊,自己琢磨琢磨,脑袋上的绿帽子,还想戴多久。” 傻柱又找到冉秋叶,俩人坐在一块,冉秋叶问了一句,他回家干嘛了。 傻柱随意想了个理由,便将冉秋叶搪塞过去。 嘭! 没有任何意外的,娄晓娥拿着一块砖头,就砸在放电影的设备上。 “许大茂,你给我戴绿帽子。” 那旁边的小姑娘,懵懵然的看着娄晓娥,周围站满了人。 “你是谁啊。”!? 许大茂气得不行,指着放电影的设备说道:“这是公家的,你砸坏了怎么办。” 娄晓娥看着那小姑娘,嗓门很大的说道:“我是他媳妇儿。” 那小姑娘一巴掌扇在许大茂的脸上,“你不是说,你没对象吗。”? 许大茂也抬手给了娄晓娥一巴掌。 啪! “娄晓娥!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管。” “你砸放电影的设备,就是砸我的饭碗。” 娄晓娥捂着脸,眼泪盈盈,“许大茂,我跟你没完。” 许大茂心疼的看着自己放电影的放映机,“娄晓娥,你要是想闹,咱们回家闹。” “你不就是觉得,有张少武给你撑腰么。” “保卫科分科长,在我眼里那就是个屁儿。” 第260章 娄姐儿,你撒开!!! 电影是看不成了,放电影的地方,乱成一锅粥。 这看电影的人,也有不少是九十五号院的,都远远的看了几眼。 “海棠!咱们走吧。”何雨水不想凑热闹。 于海棠踮起脚尖看着许大茂,对何雨水说道:“这许大茂玩的可够花的。” 就在此时,许大茂关了放映机,指着娄晓娥的鼻子骂道,“等我回家,再跟你算账。” 娄晓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一巴掌又扇在许大茂的脸上,却被许大茂躲了过去。 许大茂利索的收拾好放映机,最后又对娄晓娥,撂下一句狠话。 “你要是不想跟我过,趁早的离。” “你不会下蛋,我找个能下蛋的。” 他这几句话,真是伤了娄晓娥的心,就看她的脸上,扑簌簌的掉泪珠子。 看电影的人,也都散了。 冉秋叶心里猜到,傻柱回了一趟家,就是专门去叫娄晓娥的。 “柱子,以后你别再干这种事儿了。”冉秋叶心里不快。 傻柱哄着她,赔笑道:“冉老师,你说许大茂干的这事儿,我真看不下去。” “他冤枉我跟秦淮茹,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看他许大茂,他干得龌龊事儿也不少,我能装作没看见嘛。” 冉秋叶倒是没多说什么,毕竟许大茂确实干的过分。 “这是人家的家事儿,咱们不该掺和的。” 傻柱又赔笑道,“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这冉秋叶的性子,比较恬静,不喜欢搅和,更不喜欢掺和。 她喜欢的是独善其身,将自己家的小日子过好。 傻柱将冉秋叶送回去,又将娄晓娥抓奸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给张少武陈述一遍。 “许大茂可真没把你看在眼里,说你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屁儿。”傻柱晃着下巴,情绪激昂。 张少武倒是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不管是屁也好,不是屁也好,他都不在意。 “许大茂真跟人家姑娘,亲嘴了?”张少武脸上带笑,他比较在意这些八卦。 傻柱信誓旦旦的点头:“我看的真真的,那许大茂不但亲嘴儿,还上手了。” “他骗人家小姑娘,说他没结婚。”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许大茂勾搭的女人,绝对不是第一个。” 张少武就是个“吃瓜群众”,他在想六十年代,那许大茂敢这么明目张胆勾搭良家妇女。 并且,人家许大茂没栽到女人手里,真算是吾辈楷模。 “我估摸着,娄晓娥今晚上肯定不回来,那许大茂估计是去厂里,凑活一宿。”傻柱说着,也准备回屋睡觉了。 这还真让傻柱猜对了,那娄晓娥回了娘家,而许大茂在轧钢厂猫了一夜,到了早上才敢回家。 “许大茂,你昨晚上干得可忒过分了。”一大爷易中海瞅见许大茂,就开始数落。 要说许大茂心里,也心虚,毕竟这是乱搞男女关系。 “一大爷,我真什么都没干。”许大茂解释着,脸上还是不忿。 易中海摆着手,“你甭说什么都没干,咱院里去看电影的人不少,可都看见你不三不四,勾搭小姑娘了。” 许大茂听易中海这么问,扬起脖子,嘴硬的说道:“那是人家小姑娘,管我讨教问题呢。” “我这人,好为人师,人民群众看电影,咱是不是得让人看个明白。” 一大爷易中海无奈的摆摆手,“你啊!等晓娥回来,你好好的跟她道个歉,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大茂嘴角带着冷笑,“我凭什么给她道歉,那是我的工作,她砸我的放映机,这账我还没跟她算呢。” 俩人正说话呢,就见娄晓娥气冲冲的从院外走出来,“许大茂,咱俩儿今儿就离婚。” “离就离。”许大茂也不服软,瞪着娄晓娥寸步不让。 就在此时,傻柱从屋里走出来,对这两口子说道:“你俩别在我结婚的档口离婚呐。” “还有三天,我跟冉老师可就结婚了。” “你们要是真想离婚,五一过后,想什么时候离,那就什么时候离。” 许大茂知道这是傻柱,在后面捣的鬼,便气人的说道:“傻柱,我就在你结婚的档口离婚。” “以后啊,你结婚的纪念日,就是我的离婚纪念日。” “甭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看电影的时候,通知的娄晓娥。” “你知道就好。”傻柱指着许大茂的鼻子,“你搅和我跟冉老师的婚事儿,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俩人说这话,眼看又要掐起来。 一大爷易中海环顾四周,没看见张少武,赶紧往前院走。 傻柱与许大茂,说打起来可就真打起来了。 娄晓娥趁着傻柱揍许大茂的机会,上手抓了许大茂满脸花。 “娄晓娥,你个臭婊子。”!!! 许大茂脱开手,就给了娄晓娥一巴掌,直接将娄晓娥打的趴在地上。 正巧的是,张少武从前院来到中院。 砰! 张少武一脚将许大茂撂倒,全院一点声儿都没了。 “打女人?你他么什么东西。” 许大茂疼得龇牙咧嘴,“张少武,你他么···你他么甭以为,你是保卫科的分科长,我就怕你。” “你等着的,我许大茂也不是不认识人。” “比你狠的人多了,东直门的高金宝,比你狠一百倍。” 张少武还想补一脚,却见许大茂撒丫子就跑,而娄晓娥箍着他的腰。 “晓娥姐,你松开。” “我今儿,非得废了丫的。” 娄晓娥看许大茂跑到院外,这才松开手,戚戚然的说道。 “让他滚吧。” “你打他也是脏了你的手,反正我也不想跟他过了。” 院里的“吃瓜群众”,眼瞅着许大茂落荒而逃,这热闹是看不成了。 人都散去的时候,傻柱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道:“少武!许大茂说的高金宝,他以前是混混帮的人,后来跟过癞子会。” “他在东直门,还真算个人物,本事不大,可手底下的小混混不少。” 张少武点着头,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东直门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所谓的高金宝,只不过是跟着张成混的跟班。 那张成看见张少武,都恨不得跪在地上喊声爷。 更何况,是那么个小人物了。 可在许大茂眼里,这高金宝那是东直门的“爷”。 张少武陪着娄晓娥进了屋,又叫她伸出手,箍着自己的腰。 “晓娥姐,你撒开。”! “我不撒,许大茂今儿肯定不回来。”!!! 第261章 炒盘腰花,越骚越好!!! 张少武与娄晓娥在屋里,也没闲着。 拿着那本带插图的书,温故而知新,在汲取知识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而许大茂更没闲着,肚里憋着火儿,他心里烦傻柱,可心里恨张少武。 他虽然知道张少武不好惹,可那是在轧钢厂里,毕竟他是保卫科的分科科长,谁都得礼让三分。 可在轧钢厂外面,在许大茂眼里,那张少武就是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 而张少武在轧钢厂外面干的事儿,院里人几乎都不知道。 东直门外的大众饭店。 “金宝哥。”许大茂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高金宝,点头哈腰,喉咙一缩。 那高金宝嘴里叼着烟,拍了拍许大茂的肩头,“坐。” 许大茂瞅见高金宝脸上蜈蚣状的疤瘌,又看着他凶神恶煞的眼神,还有那股子大流氓气质。 “金宝哥,这是我给您买的酒。” 许大茂赔笑,手里提着两瓶老式汾酒,摆在高金宝的面前。 那高金宝耷拉眼皮一瞅,装的很是牛气,嘴里吐着烟雾。 “你找我什么事儿,我最近忙着呢。” 这高金宝甭看是个不入流的混子,可他很懂老百姓的心性,也很会拿架子。 你既然求我,就得有求我的姿态。 我帮不帮你,那得看你拿出来的态度。 如同港片里的“加钱哥”,我可以跟你卖命,但是钱得到位。 许大茂又从兜里拿出十块钱,还有三张肉票,推到高金宝的面前。 “金宝哥!我只是想求你,帮我教训一个人。” “那个人,忒他妈嚣张了,我提了你的名字,他竟然不给你面子,还骂你算个屁。” 高金宝又点着一根烟,就在这时,饭店里的服务员,拿着菜单,递了过来。 “你们点菜吗。”!? 高金宝没说话,自顾自的抽烟,就看许大茂会不会做人。 “点菜,点菜。” 许大茂接过菜单,偷摸的瞟了一眼高金宝,心里咬了咬牙。 既然,他下定决心,要给张少武一点颜色看看。 那他就豁出去,大不了后半年省吃俭用,少吃点荤腥,也就省出来了。 “来个红烧肉,来个猪肘子。”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鱼香肉丝,宫保鸡丁。” “够了。”高金宝抽着烟,心里很满意许大茂的态度。 但凡他点菜,要是点个素菜,那他高金宝抬屁股就走,不会给许大茂面子。 许大茂肉疼的笑了笑,最后又给服务员交代一声快些。 “大茂,你说吧。”高金宝将烟头,扔在地上捻灭。 “我不想知道,你让我揍谁,可你得把那个人带到东直门外。” “只要出了东直门,没有我不敢揍的人。” “以前,我跟狗爷的时候,就算活埋几个人,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许大茂被高金宝这几句话,吓得嘴角抽搐,“别活埋他,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就行了。” “再者说,闹出人命的事儿,不值当。” 高金宝抬起三白眼,冷不丁的瞟着许大茂,“就你孝敬的东西,还想让我出手活埋人。”? “揍,我肯定会揍,就算是卸胳膊卸腿儿,你再加点钱,我也能干。” “可杀人这种事,你还不够格。” “是是是。”许大茂赔笑的点着头,又看服务员将四盘肉菜,端了上来。 许大茂伺候着高金宝,斟满酒,又拍马屁的说道。 “金宝哥,您永远都是东直门的天。” “我要不是气不过,真不打算麻烦您来为我,主持公道。” 高金宝被许大茂捧的很得意,他伸着筷子,夹着肉块往嘴里送。 “大茂,你给我说实话。” “那人是怎么得罪你,是睡你老婆,还是砸你脸了”。 许大茂一想到张少武,随即不忿的说道。 “他啊!他妈的多管闲事,我打我媳妇儿,关他什么事儿。” “好么!就刚才,他当着我们全院人的面,就揍我。” “我是打不过他,可他不能这么欺负人。” “我揍我媳妇儿,他凭什么掺和我家的家事儿。” 高金宝听着许大茂的话,他吃肉喝酒,也就顺着许大茂的话茬说。 “你没错!那人确实得好好揍一顿,不但得揍一顿,还得揍得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我也烦多管闲事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咱们四九城的老爷们儿,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打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 “这事儿,你就放心吧。” “那我先谢谢您了,金宝哥。”许大茂举着酒杯,仰起脖子就给干了。 高金宝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你少喝点,这酒我一会儿还得拿走呢。” “好好好。”许大茂放下酒瓶,将瓶盖盖上,便再也不敢喝第二口。 这高金宝好久没尝过,让人拍马屁的滋味儿了。 “大茂,你懂事儿。” “什么时候揍人,你通知我一声,我带着兄弟过去。” “咱不说要他的命,可必须得挑了他的脚筋,挖了他的俩眼。” “不不不,没这么严重。”许大茂吓得眼皮子直跳。 高金宝说这几句话,也是为了吓唬许大茂,更是让许大茂知道,自己是个狠角色。 在街面上混的老流氓们,知道一个底层逻辑。 那就是让求你的人怕你,他才会一直的求你,并给你孝敬好处。 可等到有一天,让怕你的人,知道他是个纸老虎。 那老流氓们,就混不下去了。 对付流氓就这么一回事儿,你比他愣,比他横,比他狠。 就一句话,要么他挨揍,要么你挨揍。 甭怕!!! 大多数都是他挨揍! 就拿最近的校园里的暴力事件来说,忍让才是导火索。 高金宝吃了个肚圆儿,而许大茂并没吃几口。 “服务员,再来炒一盘腰花,越骚越好。” “我他妈就喜欢吃骚的。” “他结账。” 许大茂只能赔笑,最后眼瞅着高金宝,提着一兜子骚轰轰的腰花,出了国营饭店的门。 “张少武啊张少武,我得让你知道,我许大茂不是好惹的。” 他心里盘算,这次请客吃饭的花销,七八个月是甭想吃肉了。 可张少武这顿揍,他许大茂是非揍不可,“开弓哪有回头箭。” “孙子,有你跪在地上,喊爷爷的时候。”!! 第262章 傻柱结婚,淮茹生子!!! 五一劳动节。 院里为了忙活傻柱的婚事儿,起的都很早,就算是怀着孕的秦淮茹,也早早的起来扫院子。 傻柱心里虽说不想秦淮茹,掺和自己的婚事儿,可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并未闹的太难堪。 “少武,你叫了多少号人。”?傻柱穿上一身新衣裳,胸口带着像章,剪了个亭头。 张少武整理着傻柱的衣领子,抬声说道:“你放心吧!保卫处有自行车的,我全给喊来了。” “还有我认识的人,但凡是有自行车的,都来给你迎亲护驾。” 傻柱喜滋滋的咧嘴笑,“少武,你说让我怎么感谢你好。” “人家冉秋叶的爸妈,就想闺女出嫁的时候,有点排场。” “要不是你,我还真凑不齐这些自行车。” 张少武又上下打量着傻柱,淡笑道:“柱子哥!你只要跟冉老师的日子幸福美满,咱俩甭说谢不谢的。” 就在这时,北屋外面,三大爷阎埠贵站在门外喊道:“傻柱,傻柱。” “你要是收拾好了,咱们赶紧得出发,今儿结婚的人多。” 张少武听见阎埠贵的动静,掀开门帘,“三大爷,今儿是柱子哥的人生大事儿,傻柱这俩字,以后谁都甭叫了。” “我听着傻柱这俩字,心里膈应。” 阎埠贵点头赔笑,“这不是叫顺嘴了么!以后,谁都不准叫傻柱。” 院里人也都乐呵呵的应承着,这话要是傻柱说的,该叫还得叫。 可这话是人家保卫科科长张少武说的,院里人都得上心。 傻柱站在屋里听着张少武的言语,眼角都有点湿润,毕竟他也反感傻柱这个外号。 “柱子哥,时候不早了。”张少武又整理着傻柱的衣领子。 傻柱点头,“走,咱们迎亲去。” 院门口,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傻柱走出院子的时候,就见几十号人骑着自行车,齐刷刷的在外面。 不止是保卫科的人,还有张少武认识的那帮大院子弟,以及兄弟白宝山几人。 傻柱故作客气的抱拳拱手,咧的嘴角都快僵了,“谢谢大伙,谢谢大伙给我捧场。” 张少武扯着嗓子,痛痛快快的吆喝一声。 “接亲喽。”!!! 等傻柱去接亲,那秦淮茹摸着棒梗的头说道:“棒梗,你记得准备好搪瓷缸,看见肉菜就往搪瓷缸里倒。” “你是小孩儿,没人会说你什么。” 棒梗点头道,“我知道了,妈。”!!! 这秦淮茹心里算计着,傻柱结婚的席面跟肉菜。 她忽然肚子一疼,那种揪心的疼,让她意识到,自己要生孩子了。 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与三大爷阎埠贵,都跟着傻柱接亲去了。 只有二大爷刘海中留在院里,他远远看见秦淮茹,疼得躺在地上,迎了上去。 “淮茹,你这是咋了。”? 秦淮茹疼得满头都是汗,“二大爷,我要生了。”! “这不是耽误事儿嘛?我还等着吃傻柱的席面呢。”二大爷无奈道。 可他还是让院里的阎解放,去街面上喊了一辆马车,紧赶慢赶的往医院走。 “老刘,你把秦淮茹送到医院,赶紧回来,不能往里搭钱。”二大妈拽着刘海中,走到一边说道。 那刘海中嗑着瓜子,“我兜里压根就没带钱,给她秦淮茹花钱?我又没病,给她花什么。” 老两口相视一笑,二大爷跟在马车后面,等到了医院门口,他将秦淮茹送进去,最后还是搭了一份马车钱。 医院的医护人员,正打听秦淮茹的家属,就见她指了指刘海中,只见二大爷撒丫子就尥,一头扎进路边的百货大楼。 医护人员看着二大爷瞬间没影儿,对秦淮茹说道:“这是你父亲吧,哪有这样当爹的。” 秦淮茹摇着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便被推进了接生室。 等二大爷刘海中回到院里的时候,傻柱已经接亲回来,小两口都开始敬酒了。 刘海中凑到易中海的身边,“傻柱,接亲挺顺利的吧。”? 一大爷点着头,“顺当!人家女方没怎么难为柱子,热热闹闹的就回来了。” “你刚才去哪了。”? 二大爷坐定,夹了一口菜,“你们刚走,秦淮茹就躺在地上,要生孩子。” “我给她送到医院,就赶紧回来了。” “淮茹生孩子,你把她一人留在医院了。”?易中海咋咋呼呼的斥问道。 刘海中不以为意,又夹着肉菜说道:“她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能给她送到医院,就算不错了。” 易中海放下筷子,“淮茹生孩子,那得有人照料,你在医院多待会儿,又能怎么着。” 刘海中并不接他的话茬,自顾自的吃着,他知道易中海是什么样的人。 俩人都在一个车间干活,索性并没吵的太僵。 就在傻柱与冉秋叶,一块过来敬酒的时候,听见有人骂道。 “你这小孩儿,咋这么无赖呢。” “别人都没吃呢,你就往自己的盆里倒。” 院里的仨大爷,以及傻柱与冉秋叶,就见棒梗端着桌子上的肉菜,就往搪瓷盆里倒。 张少武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在棒梗的脸上,“没他妈一点家教,跟他妈饿死鬼似的。” 棒梗挨了两巴掌,捂着脸刚想哭,张少武拽着他后脖子,就扔到院子外面。 “这就是秦淮茹教育的好儿子,哪有这么干的。” “结婚吃席,吃的是和和美美,吃的是对两位新人的祝福。” “这棒梗就算年纪小,也不能这么搅和人,什么东西,没半点家教。” 棒梗打心眼里,是真怵张少武,他趴在院门口的门槛上,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席。 易中海瞅了几眼棒梗,却没敢说话。 棒梗趴在门槛上咽唾沫,院里的那帮小孩儿,也瞪着他。 等到院里的席面结束,棒梗才敢走进来,可哪还有一口吃的。 六一年,是缺吃少食的年代,城里结婚还能弄俩肉菜,要是农村结婚,大多数是一盆炒面,就当婚宴了。 甚至还有不摆宴席,直接入洞房的。 张少武招呼着,将参加婚宴的人,都一一送走。 而白宝山几人,却不急着走,都忙活着扫地收拾桌子板凳。 要说傻柱的席面,也不算差,最起码是“五湖四海席”,也就是老一辈说的“长久席”,拢共九道菜。 等吃席的人,走的差不多,一大爷易中海抬声一呼。 “开全院大会。”!!! 第263章 易中海,你住嘴吧!!! 中院里。 这是冉秋叶头一次参加,九十五号院的全院大会。 就见何雨柱将屋里的躺椅搬出来,让她坐着,就听一大爷易中海说道。 “柱子,我知道你心疼媳妇儿,可咱们开全院大会呢,哪有躺着开的。” 冉秋叶也有点不好意思,便对何雨柱说道:“雨柱,我坐在板凳上就行。” 一大爷环顾一圈院里的人,瞅见娄晓娥问道:“晓娥,大茂还没回来呢。”? 娄晓娥倚在旁边的木柱子上,“他外面有人,还回来干什么。”? 院里人哄堂大笑,可人家娄晓娥面不改色,还是嗑着瓜子。 “好了,好了!”易中海一脸严肃,“今儿,开全院大会,是讨论秦淮茹生孩子的事儿。” “大伙也都知道,贾大妈还在监狱里关着呢,拘役三月,这才过去一个月。” “淮茹要生孩子,她家里的情况,大伙也都知道。” “东旭在年前没得,家里早就没了收入来源,她生孩子,咱们院里不能不管。” “住嘴吧,一大爷。”张少武从凳子上站起来,嘴里也嗑着瓜子。 易中海瞅见他,就眼皮子直跳,心口憋闷。 自从张少武进了轧钢厂保卫科,又成为保卫科分科科长,他易中海的威信,在院里荡然无存。 “一大爷!您要是还想逼捐,让大伙给秦淮茹凑钱,自己想想后果。” “她生孩子不容易,谁生孩子容易了。” “三大爷家里一窝孩子,人家怎么没喊穷呢。” “贾东旭偷铜件儿死在劳改农场,贾大妈破坏保收保产的生产任务,拘役仨月。” “她家但凡有一个好人,这钱我们也就认了。” “可您说,她秦淮茹家里还有一个好人吗?” “棒梗刚才干的事儿,大伙也都看见了,这就是秦淮茹教育的好孩子。” 易中海被张少武怼的七窍生烟,口干舌燥的没法接话茬。 “张科长,说的没错。”三大爷阎埠贵站了起来。 “我家的孩子也不少,可我没欠一毛钱外债,也把孩子养活大了。” “她秦淮茹生孩子,跟院里人没半点关系,谁让她这么折腾的。” “她没钱生孩子,就别生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坐在后面的冉秋叶,总算是开眼界了。 她都没想到,生孩子还有凑钱的,并且是有人专门开会,讨论这事儿。 何雨柱看冉秋叶愣神,还以为是自家媳妇儿可怜秦淮茹,也抬声说道。 “三大爷,说的也没错。” “秦淮茹要孩子的时候,不跟大伙商量。” “现如今,她生孩子了,凭什么让大伙出钱。” 易中海愣在原地,脸上有种发烫的感觉,这九十五号院真的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要说以前的一大爷,一呼百应,哪有人敢反对自己。 “那大伙说怎么办。”?易中海撂出这么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何雨柱看了一眼张少武,又见张少武说道。 “一大爷,您要说咱们商量着来,也不是没办法。” 易中海肃然问道:“什么办法。”? 张少武嘴角扩大一倍,灿烂的笑道:“老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秦淮茹要是真没钱生孩子,她屋里的缝纫机,还有桌子凳子,不都能卖了吗。”? “再者说,她要是真穷,大伙瞅瞅棒梗的衣裳,有一个补丁吗。”? 他话音刚落,院里人都讨论起来。 “她秦淮茹绝对不是没钱的人,贾家要是没钱,她儿子棒梗能白白胖胖的么。” “咱院里,就秦淮茹家里有缝纫机,谁有人家宽绰。” “张科长说得对,她秦淮茹可不穷,她的衣裳也没补丁,再看看咱们大伙的。” 一大爷易中海听着院里人的话,是越说越离谱。 或者说,院里人是越来越清醒。 以前的易中海能玩“道德绑架”这一套,灌输不帮人就是不道德的思想。 可她秦淮茹什么时候,出手帮助过院里人。 易中海心里知道,再这么下去,甭说算计养老,就算是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那啥?老易,我把秦淮茹送到医院的马车钱,你给我报销一下。”二大爷刘海中站了起来。 “你就甭添乱了。”易中海板着脸。 “嘚!我又搭进去五分钱,那秦淮茹以后再生孩子,我说啥都不再管了。”二大爷刘海中也板着脸。 易中海无奈的从兜里拿出五分钱,放在八仙桌上,吐槽道。 “东旭都死了,她还生什么孩子。” 刘海中伸手一摸,装进兜里,“那可说不定。” 这易中海眼瞅着,院里人“逼”不出什么钱,又算计到何雨柱身上。 院里人都叫他傻柱,不过也只有易中海知道,他为什么叫傻柱。 俩字,心善。 虽然说,何雨柱的心善,掺杂着大男子主义。 而且,何雨柱很在乎别人的评价,他也算是“道德天尊”的一员。 易中海故作无奈的叹口气,“散了吧。” “柱子,你别走,我跟你说两句话。” 何雨柱一听见易中海的言语,连连摆手,“一大爷,您要是想接济秦淮茹,我不拦着。” “可我何雨柱,肯定不能帮她。” “对了!一大爷,您要是去医院看望秦淮茹,帮我瞅一眼,她生的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儿。” 易中海没懂何雨柱的意思,可张少武知道,那何雨柱还惦记他给秦淮茹算的命。 当年,张少武很笃定的说,秦淮茹肚里的是个女孩儿,还是来讨债的。 并且,秦淮茹在生下孩子之后,还会第一时间结扎,带上节育环。 如果这两件事儿,都被张少武算准了。 那他何雨柱会深信不疑的佩服张少武,能掐会算的本事儿。 “你管她生男生女,这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儿。”易中海抬声说着。 何雨柱咧着嘴笑,“我不是操心她,真不是操心。” “这事儿,我还没法给你说。” “您就算不打听,等秦淮茹回院的时候,我也能知道。” 易中海看傻柱是铁了心,不跟自己去医院当冤大头,他心中无奈,可也想好了对策。 你傻柱一分钱不想出,那是不可能的。 暮色四合。 何雨柱所住的中院北屋,早早的熄灯儿,院里只有鸟叫的声儿。 洞房花烛夜,这可是傻柱的小登科。 不对! 还有棒梗与小当,饿的倒在炕上,死去活来的声音。 “我快饿死了。”!!! “哥!我也快饿死了。”!!! 第264章 活神仙,他是活神仙!!! 翌日。 鸡鸣三遍,傻柱还没想起来,他闭着眼去摸冉秋叶,却摸了个空。 他眯着眼,就见冉秋叶早早起来,在灶房里熬棒子面粥呢。 傻柱悄悄的伸出手,刚搂住冉秋叶,就见何雨水一脚踏进屋子,又羞红脸跑了出去。 “哎呀,哥···嫂子。”! 冉秋叶脸上也不好意思,手里熬粥的勺子,放在锅里,催促道。 “你赶紧穿好衣裳。” 何雨柱咧嘴笑着,也不敢多说什么,利落的穿上衣服鞋子。 “做饭这活儿,你以后都不能碰,这是我的活儿。” “媳妇儿,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就行。” 冉秋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俩人就在灶房里,一块做着早饭。 此时,易中海也从屋里走出来,他琢磨了一晚上,还是准备算计傻柱。 中院里,他听见几位院里的妇女,在说着傻柱的闲话。 “这傻柱总算是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了。” “结婚的头一早上,就没几个男人能起得来。” “一大妈!你跟一大爷结婚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起不来。” 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听得议论别人,可听不得议论自己。 “你们闲着没事儿,去墙根底下挖野菜去。” “就知道嚼舌头根子,不知道留口德。” 一大妈看易中海不悦,赶紧站起身,准备挎着篮子,去墙根底下挖野菜去。 其他几个妇女,白了易中海两眼,嘴里只敢低声嘀咕着什么。 易中海走到北屋门口,声儿不大也不小,“柱子,你起了吗。”? 何雨柱从屋里走出来,“一大爷,今儿又不上班,您找我干嘛。” 易中海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道:“还是淮茹生孩子的事儿。” “就算咱们不出钱,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 “毕竟,她是咱们院里的人,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医院待着。” 何雨柱本想一口回绝,可屋里的冉秋叶,却开口说道。 “雨柱,你跟着一大爷,去一趟医院吧。” “生孩子这事儿,毕竟是一件大事儿,她也挺可怜的。” 易中海听见冉秋叶的话,咧嘴笑道,“冉老师,是个明事理的人。” “柱子,你娶了冉老师,真是一桩大好事。” “咱们院里人的素质,被冉老师一个人,提高了大半截。” 何雨柱琢磨了一下,便点头说道:“一大爷,等我吃完饭,我跟你去。” 易中海听他松口,乐呵呵的回道:“成,我在院子等你。” 这何雨柱去医院探望秦淮茹,只是准备猎奇去的。 他就想知道,张少武算的准不准,那秦淮茹生的是不是女孩儿。 没一会儿,何雨柱从屋里走出来,推着冉秋叶的自行车,对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走吧。”! 易中海点头,他兜里是一分钱都没装,压根不准备花钱。 俩人从南锣鼓巷骑到东直门医院,稍一打听,就知道秦淮茹住在哪个病房。 “你们是十五床的家属,怎么现在才来呢。”护士埋怨道。 易中海与何雨柱都没接话茬,就看秦淮茹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个襁褓,里面是个小婴儿。 秦淮茹一看见这俩人,心里可就激动了。 “一大爷,柱子。” “我现在饿的提不上气,你们能不能给我买俩馒头。” 易中海瞅了一眼何雨柱,那何雨柱咧嘴问道,“男孩女孩啊。”? 秦淮茹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婴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女孩儿。” “以后,棒梗又多了个妹妹。” 傻柱楞在了原地,久久难以平静。 他心中暗怵道,张少武真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呐。 太准了,真是太准了。 就在这时,护士又走进来,叮嘱秦淮茹说道。 “你刚生完孩子,又上了节育环,一定要加强营养。” 秦淮茹心里,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结扎的事儿。 可她真怕以后,别的男人乱来。 “哟!你还真上节育环了。”何雨柱抬起嗓门问道。 秦淮茹脸上尴尬,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的护士说道:“上节育环怎么了。” “你老婆都有三个孩子了,上节育环多正常的事儿。” 何雨柱神情紧张的摆摆手,“别介!我不是她男人,她男人偷鸡摸狗,在劳改农场被狗咬死了。” “准!真准!太他妈准了。” 一大爷易中海听见何雨柱嘴里嘟囔的话,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柱子,你说什么呢。” “什么准不准的,你先去给淮茹买俩大肉包子。” “馒头那东西,没肉包子有营养。” 何雨柱瞅了一眼秦淮茹,又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婴儿,脑门上一层汗。 “一大爷,你在这儿待着吧。” 易中海点头,还以为何雨柱去给秦淮茹买肉包子了。 而秦淮茹也焦灼的等着何雨柱,买来的大肉包子。 可他俩不知道,此时何雨柱的心里,如同大地震一般。 “你接济秦淮茹一次,折寿一个月。”何雨柱心里,就这一句话。 那张少武算的每件事,都一一应验了。 也就是说,他以前接济秦淮茹的肉菜,其实是他的寿命。 “我给她买大肉包子?粑粑包子也不给她。” 何雨柱惊魂未定的骑着自行车,猛蹬车蹬子,到了前院。 他看见张少武的第一句话就是,“兄弟,你算的太准了。” “秦淮茹真生了个女孩儿,还他妈结扎了。” “准准准。”!!! 张少武淡然一笑,跟世外高人似的。 “谁接济秦淮茹的一家子,谁他妈倒霉。” “还有,她秦淮茹生的这个闺女,名字我也能猜对。” 而在医院的易中海,等了个把钟头,还是没等到去买肉包子的傻柱。 躺在病床上的秦淮茹,都快饿岔气了。 “一大爷,柱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您要不,去外面找找他吧。” 易中海哪能不知道,傻柱肯定是自个溜走了。 “那傻逼···跑了。”!? “傻柱···那傻逼···绝对跑了。” 他心里喃喃道,易中海没想到,傻柱会一去不复返。 “这傻逼啊,不就俩大肉包子嘛。” “他跑了,那秦淮茹生孩子的费用,不就是想让我掏么。” “傻柱啊傻柱,你坑人啊。” 秦淮茹看愣神的一大爷,就见易中海尬笑道。 “成!那我现在就去外面找找他。” 就在这时,护士对易中海催促道:“十五床家属,去把费用交一下,早该交了。” 易中海:“傻柱···你个大傻缺。”!!! 第265章 易中海:这秦淮茹真克我??? 兜里没装钱的易中海,又骑着自行车,回到院里。 他瞅见傻柱在前院,帮张少武忙活装修房子的事儿,易中海轻咳两声。 “哟!一大爷,您从医院回来了。”何雨柱抬起额头打了一声招呼,随即又帮着搬木料。 “柱子!我让你给淮茹买俩肉包子,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易中海推着自行车问道。 何雨柱弯腰抹了一把汗,淡声说道:“我凭什么,给她买肉包子啊。” “她秦淮茹什么时候,给我买过肉包子。” “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您别指使我。” 易中海被何雨柱怼的站不住,又见张少武从倒座房走出来,他嘴里嘟囔道。 “人心不古。” “哟!一大爷,您还是个文化人,知道人心不古这四个字。”张少武耳朵尖,打趣道。 易中海推着自行车,就往中院走去,唉声叹气十几口,最后还是回屋拿了钱。 就在他再次准备出门的时候,棒梗冲进一大爷的家里,二话不说偷了俩杂和面馒头,就往外面跑。 “老易!你瞅瞅淮茹家的孩子,我就蒸了五个杂和面馒头,他来两趟偷走四个。”一大妈心里也恨得牙痒痒。 “你都多余去医院,咱们院里,谁还搭理秦淮茹的一家子。” 易中海手里攥着钱,心里也在琢磨值得不值得。 他救济秦淮茹,只不过是让院里人看的,也为了立“道德天尊”的人设。 “我现在如果不管秦淮茹,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嘛。” “贾东旭再怎么说,他是我徒弟,虽然是被狗咬死了。” “我见死不救,以后院里人也得戳我的脊梁骨。” 一大妈的性子,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只要易中海做的决定,她都无条件支持。 可秦淮茹老老小小一家子的所作所为,身为老实人的一大妈,都看不下去。 怎么说呢? 一窝子白眼狼,嘴倒是很甜,可办事儿太自私。 “老易!你怎么不问问,傻柱到底为啥跟秦淮茹闹僵了。”一大妈拿着抹布,擦拭桌子。 易中海也觉得傻柱不对劲儿,嘴里还神神叨叨的。 “我觉得,不是秦淮茹的事儿,我估计是傻柱烦棒梗。” “这孩子,偷鸡摸狗,也没少祸害傻柱。” “算了!我不说了,得去医院给秦淮茹送钱了。” 一大妈心里倒是也心疼钱,可易中海是一家之主,她只能在背后问一句。 “老易!这钱,秦淮茹会不会还。”? 易中海心里烦躁,不耐烦的说道:“不知道”。 他推着自行车,又往前院走的时候,迎头瞅见傻柱,便多嘴问了一句。 “柱子,你今早上,嘟囔说太准了···太准了。” “到底是,什么太准了。”? 何雨柱听着他的话,俩边各看一眼,一看没什么人,便凑到易中海耳边说道。 “少武,能掐会算的本事儿,太准了。” 易中海听见能掐会算四个字,脸上不自在,“少信那些封建迷信。” “他家从五一年进这个院,我是看着他张少武长大的。” “他要是真能掐会算,也不至于在灾年,差点饿死。” “一大爷,这叫藏拙。”何雨柱晃着下巴,“你还别不信。” “张少武算秦淮茹的事儿,是一算一个准。” “说她生个闺女,她就生个闺女。” “说她生完孩子就结扎,她生完孩子就带上节育环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敢接济秦淮茹吗。”? 易中海看傻柱说的煞有其事,摇了摇头。 又听何雨柱,低声说道:“少武说了!这秦淮茹是白眼狼,她养活的仨孩子,也是白眼狼。” “谁帮她一次,就折寿一个月。” “我以前没少帮她,可我看出来了,她秦淮茹是真的白眼狼。” “就说我跟冉老师的婚事儿,她就没少搅和。” 易中海:“······。” 一大爷的心里开始忐忑了,甚至有点惊惧,甚至是恐慌。 他救济秦淮茹,心里只有两件事。 馋她的身子,以及惦记她以后能给自己养老。 易中海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也看的出来,这秦淮茹是个自私到极致的女人。 而且,心机深沉的可怕。 就在此时,冉秋叶从北屋里出来,冲何雨柱喊道。 “雨柱,回来吃饭了。” 何雨柱不想跟一大爷,再多说什么,便低声说道。 “一大爷,您要是给秦淮茹送医药费,弄不好也得折寿。” “我这话是为您好,您不听我也没办法。” “如果,您要是不信,试一试张嘴给秦淮茹要要这笔医药费。” 易中海脑门上的汗,说下来就下来了。 “我花了钱做好事,还要折寿丢命。”? 何雨柱迈起脚,一路小跑的回到屋里,也不管易中海怎么想。 那易中海心情沉重的,骑着自行车,到了医院,最后还是帮秦淮茹缴了医药费。 他手里拿着俩大肉包子,到病房递给秦淮茹。 或是这秦淮茹饿极了,抓着俩大肉包子,就往嘴里送,三两口吃了个干净。 “一大爷,我没吃饱。”! 易中海想起傻柱的话,便试探的说道。 “淮茹!我给你缴的医药费,拢共是二十六块八毛。” “这钱,我也是在院里借的。” 秦淮茹哪能不懂易中海的心思,立即堆起卖惨的笑,“一大爷,我不管钱,我家的钱都是我婆婆在管。” “等她从监狱出来,我让她还给你。” 易中海:“······。” 还真让傻柱说准了,活脱脱的白眼狼。 秦淮茹将这一笔账,推到贾张氏身上,压根就没打算还。 就在这时,医院的护士,又开始催缴医药费。 “十五床家属,你还得再缴一天的医药费。” “她生完孩子,还要打一天葡萄糖,让她补充营养。” “我不是她家属,是她邻居。”易中海撇清关系。 秦淮茹刚想说话的时候,就听一大爷又说道,“我兜里没钱了,等我回去再说。” 护士点着头,“那成,等你把钱缴了,我再给病人输液。” 易中海瞥了一眼秦淮茹,却见她在装睡,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病房走了出去。 他现在相信傻柱说的,沾上秦淮茹的一家子,真得折寿。 老老小小都不要脸,花钱找气受。 易中海咬着牙,也不再多说什么,骑着自行车离开医院。 秦淮茹眯着眼,没看到一大爷,还以为他交钱去了。 “护士!他帮我缴医药费了吗。”? 护士摇着头,“他跑了。”!!! 第266章 许大茂:不装了,我摊牌了!!! 五一这几天。 傻柱结了婚,而张少武的倒座房也装修完毕,一水儿的新家具新床。 张少武喊上白宝山、崔六儿、师爷白几个人,在新房里喝了一顿暖房酒,就算是乔迁之喜。 在六零年代,最好还是要低调点,不能太张扬。 张少武刚从搬进去的倒座房出来,就遇上新婚燕尔的何雨柱,俩人相视一笑。 “少武!秦淮茹昨晚上从医院,偷摸回来了。” “在医院里,她拖欠医药费,人家医院找了鼓楼街道,这才把医药费拿回来。” “我告诉你,秦淮茹手里不是没钱,她是不舍得花。” 张少武嘴角扬笑,打趣道。 “秦淮茹告诉你的。”? 何雨柱摇头道,“我亲眼看见的。” “这秦淮茹的手里,少说也有一百多块钱。” 俩人正准备上班呢,就听从后院,传来一个女人的恸哭声儿。 “许大茂,你凭什么打我。”? “呜呜呜。” 俩人对视一眼,张少武扔下自行车,就往后院跑去。 他刚到后院,就见二大爷拦着许大茂,又见娄晓娥脸上有个巴掌印。 砰! 张少武一脚踹在许大茂的大腿根,直接将他踹的跪在地上。 “许大茂!我说没说过,你要是再动手,我打折你的腿。” 许大茂疼得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掸身上的土。 “张少武,你他妈甭觉得自己牛气。” “她娄晓娥嫁给我许大茂,我想打她就打她。” “我还告诉你,今晚上我再揍她一顿,你也拿我没办法。” 啪! 张少武又给许大茂一巴掌,扇的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许大茂晕晕乎乎,没想到张少武手劲儿这么大。 “这孙子吃仙丹了。”!? 可他知道,自己背后有人撑腰,便指着张少武的鼻子骂道。 “张少武!你他妈要是有种,就来东直门外面的四条巷。” “你要是不敢来,我许大茂以后打老婆,跟你没半点关系。” “甭以为,娄晓娥喊你一声弟弟,你就是他弟弟。” “狗屁儿。”!!! 张少武抬起一脚,又踹在许大茂的屁股上,疼得许大茂揉着屁股跑。 “你他妈不敢来,你就是我孙子。” 许大茂临走的时候,还扭着头骂,傻柱追上去就要揍他。 那许大茂一溜烟儿跑出后院,张嘴还骂道“臭傻柱”。 张少武走到娄晓娥的跟前,淡声说道:“晓娥姐,跟我出去一趟。” “少武!我听许大茂说,他认识一个老混混儿,你就别去了。”娄晓娥抹着泪花,脸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老流氓?那我真得瞅瞅,东直门还有什么老流氓,是我没揍过的。”张少武嘴角带笑,带着娄晓娥往东直门走去。 那娄晓娥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手抓着张少武的衣裳,心里倒也没那么难过。 “晓娥姐,你去过轧钢厂吗。”? 娄晓娥扬起小脸,灿笑道:“红星轧钢厂,以前就是我父亲的产业。” “五三年,我父亲把轧钢厂捐给国家,才有后来的红星轧钢厂。” “这轧钢厂,我从小没少去,不过没现在的规模大。” “以前的轧钢厂,拢共也就二千多号工人。” 俩人随意聊着,张少武进厂去值班室签完到,又对科长赵长海交代一声,便又带着娄晓娥,去东直门外的四条巷。 民国时期的四条巷,又叫“营防口”,驻扎过不少旧军阀的军队,几条街里,都是一水的暗娼。 大车店连绵不绝,比八大胡同的妓女还多。 八十年代改造以后,就成了现在的幸福一村、二村、三村等等。 后来三万多的暗娼,要么进厂当了纺织工,要么嫁给工人。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载着娄晓娥,到了四条巷丁字口,就见许大茂抽着烟,等在道口。 “许大茂,你叫的人呢。” 娄晓娥拽了拽张少武的衣裳,抿嘴说道:“少武,跟他置气不值当,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许大茂指着东边的小树林,扬起下巴,用鼻孔瞪着张少武。 “孙子,你有种···你有种跟我去树林里面。” “我今儿要是不揍得你,跪在地上喊我爷爷,我是你揍出来的。” 张少武心里还真琢磨了一下,这东直门有哪路老流氓,是他没见过的。 要说东直门的流氓团伙,不就是癞子会那帮人嘛。 可癞子会的孙二狗,都被自己挑断手筋脚筋,趴在中医院门口要饭呢。 娄晓娥心里有点害怕,她是富家小姐不假,可也经历过乱世,知道老流氓是什么样的。 “晓娥姐,你放一千个心,我肯定能护你周全。”张少武说着,还牵了牵娄晓娥的手。 娄晓娥抬起眼眸,看着一脸刚毅的张少武,也不再多想,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四条巷旁边的树林子。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一个秃子挠着后脑勺,晃荡着身子,走了过来。 “我瞅瞅,是哪位没长眼的,惹我高金宝的兄弟。” 许大茂瞅见高金宝,瞬间有了底气,指着张少武骂道。 “孙子,这是我金宝哥,知道他是谁吗。”? “傻缺儿。”张少武嘴里骂着,他还真不认识高金宝。 可高金宝瞅见张少武的时候,已经吓得不敢说话,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我是傻缺,我是傻缺,我真是大傻缺。”高金宝骂着自个儿,还伸手打着自己的嘴巴子。 许大茂楞在原地,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张少武不是保卫科的分科科长吗?这高金宝看见他,害怕什么? 跟在高金宝身后的十几号人,也齐刷刷的跪在原地,他们是跟在张少武身后,混吃混喝的小混混儿,怎么会不认识这位“大顽主”。 张少武瞥了许大茂一眼,并没理他,而是走到高金宝的跟前问道。 “你认识我。”? 高金宝跪在地上,哆嗦着嘴皮子,“我是张成哥的兄弟,一直跟着他,在东直门这片混。” “宝山哥,崔六爷,白爷···我我我都见过。” “现在,东直门里面黄鼠狼的鸽子市,不也是咱们的么。” 张少武这才知道,眼前的高金宝,是张成的人。 “去一个人,把张成叫过来,就说我要活埋一个人。”!!! 许大茂:“······。” “不会是活埋我吧。”!? 第267章 活埋许大茂!!! 树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儿,哪怕是头顶上的鸟,都往四处飞去。 “这倒真是一个活埋人的好地方。”张少武嘴里叼了一根大前门,高金宝拿出火柴点上。 许大茂看张少武的样子,不像是假的,立即抱着娄晓娥的腿儿。 “娥子,你帮我求求少武,都是我的错,任打任骂我都认了。” 娄晓娥神情复杂的抿着嘴,低头看向许大茂,她也怕张少武犯下命案。 “少武,你要不就饶了他吧。” 许大茂冷汗直冒,也仰起头俩眼通红,“少武,你就饶我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打娄晓娥了。” “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张少武将烟头吐在地上,用脚捻灭,“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该死了。” 许大茂愣神片刻,他喉咙一缩一缩的,眼瞅着求人不管用,他站起来就尥蹶子跑。 谁曾想,那高金宝也有两下子,一脚将许大茂撂倒,他倒是狠,抽出自己的鞋带,将许大茂的双腿绑住。 “张少武,你他妈杀我你也得枪毙。” 许大茂躺在地上挣扎着,却见张少武俯看着他,语气平淡。 “谁看见,是我杀的你。” 许大茂麻了! 他浑身打着冷颤,衣裳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许大茂没想到,九十五号院里还有这么一位“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就在这时,张成带着一溜儿人,匆匆赶到四条巷旁边的树林里。 “大哥。”! 张成谨小慎微的低着头,弓着身子,都不敢直视张少武的眼睛。 被捆在地上的许大茂,这才知道,张少武并非只是轧钢厂的分科科长,还是四九城里的“大顽主”。 “挖坑。”!!! 张少武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带着娄晓娥站在林子外面。 “知道了,大哥。”张成废话也不多。 这林子周围也没什么人,张成带着一票人,不到半个点,就挖了一口两米多深的大坑。 张少武一脚将高金宝,踹到土坑里,他准备来一招“杀鸡儆猴。” “大哥,大哥。” “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您啊。” 高金宝扒着土坑的边沿儿,往上蹦跶了没几下,又被张少武一脚踹进坑了。 张少武蹲在坑沿边上,拿着一把铁锹,铲了一锹土,泼到高金宝的脸上。 “我给你个机会,要么你活埋他,要么他活埋你。” 他说话间,又将许大茂一脚踹进土坑里,便蹲在坑边看戏。 高金宝听着张少武的话,哪还不懂他的意思,猛地将许大茂按在地上,炮拳铁肘的砸在许大茂的脸上。 许大茂打不过高金宝,拼命的往上面扒,却还是被高金宝拽到坑里去。 不到三分钟,许大茂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坑里喘着粗气。 “填土。”!!! 张少武俩眼毫无一丝感情。 一锹一锹的土,往许大茂身上盖去,那许大茂俩眼猩红,哭着乞求道。 “少武,你放我一马,我求你放我一马。” “从今儿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你大人有大量,我给你磕头,我给你跪下了。” 就在此时,娄晓娥也泪眼连连的双膝下跪,“少武,你就饶他一命吧。” “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回,就饶他这一回。” 张少武将娄晓娥搀扶起来,却对高金宝说道:“给他留个脑袋在上面。” 许大茂彻底慌了!!! 可等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张少武拽着娄晓娥,开始往林子外面走了。 不到半个点,许大茂被埋在土坑里,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张成点了一根烟,放到许大茂的嘴里,“兄弟,你惹谁不好,你敢惹他。” “陈甲午、黄鼠狼、孙二狗,都栽到我大哥手里。” “就你是个放电影的,也敢跟我大哥掰手腕。” 许大茂嘴里猛抽几口烟,呛的他俩眼猩红,“我我我···我求你们了。” “求我们没用,大哥让你三更死,谁也留你不到五更天。”张成站起身,拍了拍许大茂的脸。 “兄弟们儿,谁要是嘴不严,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撤。”!!! 许大茂心里的濒死感,布满全身,他没想到张少武是真敢活埋人。 他眼瞅着张成几人,往林子外走去,头顶又有了清脆的鸟叫声。 许大茂俩眼开始模糊起来,慢慢的看见眼前有几个人影儿。 “我擦,谁埋的你啊。”! “赶紧救人。” 就见这林子里,有四五个人,徒手将许大茂挖出半截身子。 张少武与娄晓娥远远的看了几眼,便听张少武说道。 “晓娥姐,这下你放心了吧。” 娄晓娥看许大茂被人挖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儿。 “少武,你真认识那帮混混儿啊。”? 张少武点头,“我在轧钢厂保卫科,没少跟这帮混混儿打交道。” “揍过他们几次,这帮混混儿也就老实了。” 俩人从四条巷回来,张少武也没去轧钢厂,而是带着娄晓娥又回到院子里。 不多时,许大茂灰头土脸的被白宝山几人,从外面带回来。 许大茂瞅见张少武,眼神躲闪,却听张少武对白宝山说道。 “宝山,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白宝山咧嘴笑道,“我问了,谁活埋的他,没把你供出来。” 就在此时,许大茂才知道,将他救出来的人,也是张少武的兄弟。 许大茂吓得俩腿直哆嗦,刚想下跪,被张少武拽着胳膊说道。 “你以后,甭再碰晓娥姐一手指头。” “甭觉得,是我不敢活埋你,那是因为晓娥姐求我,我才放你一马。” “就算我不出面,想埋你还能埋你。” “你听懂了吗。”!? “我懂。”!许大茂又冒着冷汗,点头如捣蒜,浑身都被汗浸湿了。 “大茂,记住喽!别打女人,那不是男人该干的事儿。”张少武轻轻拍着许大茂的肩头。 “您放心,我绝对不再碰她一手指头。”许大茂涨红着脸,浑身吓得已经湿透了。 “回家换身衣裳,你瞅瞅自己身上湿的。”张少武淡声说着。 就见三大爷阎埠贵从院外回来,“大茂这是咋了,掉河里了。” 许大茂没接话茬,慌不迭的往后院走去,头都不抬。 就在此时,“九岁公”王耀祖跑进院子,“宝山哥,不好了。” “小纪被人攮了。”!!! 第268章 一块玉屏风引发的血案!!! 几人听见王耀祖的话,紧赶慢赶到了五一一医院,就看小纪躺在病床上,崔六儿在旁边照顾。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少武焦灼的问道。 崔六儿老眼淌下两行浊泪,他是将小纪当亲生儿子看待了。 “是来广营的跛虎冯子焜,眼馋咱们收上来的一个玉屏风,他找人来抢,小纪跟他理论起来,就被这孙子攮了一刀。” “他妈的,我弄死他。”白宝山说罢,就要出门去找来广营的冯子焜。 “宝山,等会儿。”张少武拦着白宝山,淡声说道:“急什么,大白天不好下手。” “等到晚上,咱俩儿一块去,有个照应。” 白宝山点头,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不过还是在旁边坐了下来。 张少武看着病床上的小纪,淡声说道:“我先去把小纪的医药费交了。” 崔六儿摆摆手,“我交过了,医院说够用一段时间了。” 张少武又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塞到崔六儿的手里,“崔叔,我知道您以前在四九城是老江湖。” “这来广营的冯子焜,有没有什么说头。” 崔六儿点头,又用衣袖儿抹了一把泪花,缓缓说道。 “来广营的冯子焜,街面上都叫他乞门跛虎。” “他在民国的时候,手底下的人最多,是乞门的头头。” “南来北往的土夫子盗墓贼,或者说从外面来的赃物,他散赃是头一号。” “不管什么来路的东西,乞门的小乞丐们满街兜售,不出两三天,就能挣的盆满钵满。” 病房里几人,安静的听着崔六儿的话,张少武本想点根烟,可一想这是医院,也就拿出烟,在鼻尖底下闻了闻。 “当年,四九城的千门、娼门、盗门、都比不上乞门。” “人多势众,鱼蛇混杂。” “老一代的乞门的大当家侯纨凤,可是段祺瑞的座上宾。” “现如今,冯子焜的乞门比不上民国的时候,可手底下也有几百号人。” “他们虽然不敢像以前那么猖狂,可也走街串巷,收古董收字画什么的。” “那冯子焜盯上咱们收上来的一件东西,就是这个。” 崔六儿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翡翠的玉屏风,翠仪画山,栩栩如生。 虽说,张少武不太懂古董,更不懂所谓的翡翠。 可他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若是到了千禧年以后,最少也得上亿。 “白地绿彩龙纹翡翠屏风。”师爷白淡声说着。 崔六儿看向师爷白点着头,“没错,就是这个东西,应该是同治帝宫里的翡翠福屏。” “甭看冯子焜是个跛脚,可他从小混迹在乞门,对于古玩这一行,了然于心。” “他找上门,一心想要这件玩意,就知道这东西太值钱了。” 几人都看了一眼翡翠屏风,就听白宝山说道:“这玩意,看着怎么像是玻璃似得。” 崔六儿将翡翠屏风放到小纪的枕头边,“玻璃种的翡翠,都这个样子。” “少武哥,咱们现在就去来广营,弄死他冯子焜。”白宝山手里一直摸着那把藏刀。 张少武将眼神放在小纪的脸上,“这仇,咱们肯定得报。” “乞门?丐帮吗?” 崔六儿拿着湿毛巾擦了擦小纪脸上的汗,“冯子焜手底下的人,是真有几个狠角色。” “现在的乞门,都各有各的营生,大多数都是当工人的。” “可只要冯子焜一呼百应,绝对能召集出来三五百号人。” “所以,你要小心,我现如今老了,打不动了。”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就见小纪的眼皮子颤栗几下,崔六儿猛地站起来。 “小纪醒了,小纪醒了。” 张少武刚跑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一个熟人,“张晓京,你怎么在这儿。” 张晓京看见张少武也一脸惊喜,指了指墙上的一张照片,“我妈是这个医院的主任医师胡世英,你怎么在这儿。”? 俩人聊了两句,张晓京知道了来龙去脉,便将自己母亲叫到病房里。 “幸亏刀口浅,没伤到脏腑,要不然肯定得没命。”胡医生说着,又用听诊器,放在小纪的心口,一番探听。 “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半个月,估计就没什么事儿了。” 张少武脸上挤出一丝笑,对胡医生说道:“麻烦您了。” “不麻烦。”胡大夫说着,又上下打量张少武几眼,最后看向小纪说道。 “你朋友可是刀伤,如果你要报警的话,趁早报派出所。” “现在是新社会,流氓也好混混也罢,他们翻不了天。” 张少武脸上带着淡笑,并未多说什么,便将胡大夫送出病房。 “我跟我妈交代过了,她肯定会好好照顾好,你这个兄弟的。”张晓京脸上灿烂笑着。 可张少武脸上就笑不出来了,“晓京,我谢谢你。” 张晓京看出他有心事儿,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张少武到病房里,瞅了一眼没看到白宝山。 “崔叔,宝山呢。”? 崔六儿抬起头,也看了几眼,便说道:“他可能是去外面抽烟了。” “不好。”张少武了解白宝山的性子,怕是他单枪匹马,去找跛虎冯子焜算账了。 “崔叔,您在这儿照看好小纪,我去找找白宝山。” 崔六儿点着头,嘴里又喊道:“耀祖跟宝山一块出去的,应该没事儿。” 张少武头也不回的,赶紧下楼去找白宝山,他太清楚白宝山的为人。 他走到停放看自行车的车棚,白宝山的自行车没影儿了。 张少武跨上自行车,心想着赶紧去一趟来广营,后来一想,还是准备回一趟喇叭营。 等他骑到喇叭营的时候,只看见“棋王”王生一,还有破烂侯,以及蒋门神。 那蒋门神坐在破烂侯的身边,他看见张少武的时候,俩眼一亮。 “少武哥,他在喇叭营等你好几天了。”破烂侯说着。 张少武看蒋门神的右耳,还是缺着,淡声问道:“你认识来广营的冯子焜不。”? 蒋门神点头:“嗯。” 破烂侯打趣道,“我擦!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呢。” 张少武跨着自行车,脸上焦灼,“上车。”!!! 第269章 跛虎冯子焜!!! 白宝山骑着自行车,后座上载着“九岁公”王耀祖,俩人呼哧呼哧的到了来广营。 要是王耀祖,甭看岁数不大,可也是个人精,不用怎么打听,就打听出来跛虎冯子焜,住在什么地方。 来广营是一大片棚户区,大车店是一个挨着一个,那冯子焜住的地方,也是在棚户区里面。 等到冯子焜露面的时候,白宝山实在按捺不住,谁承想刚进冯子焜的家里,就被按住了。 “你是崔六儿的人吧。”跛虎冯子焜拄着一根拐杖,走到白宝山的跟前。 白宝山被几个壮汉按在地上,却还是瞪着他。 “老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冯子焜提起拐杖头,挑起白宝山的下巴。 “你们收上来的那个翡翠屏风,肯定留不住。” “你告诉我,被我攮的那个人,在哪个医院,我留你一条命。” 白宝山一口唾沫吐在冯子焜的脸上,“孙子,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俩单挑。” 冯子焜抬起拐杖,砸在白宝山的脑门上,就看他头上淌着一道血。 “单挑?我有的是人,跟你单挑。” “大哥,用不用挑了他的脚筋,把他扔出去。”有个虎头汉子,瓮声说着,手里攥着一把刀子。 冯子焜摇着头,“不急,不急。” “我打听过了,他是张少武的人,我听说陈甲午、孙二狗,都栽到张少武的手里。” “他是江湖人,肯定不会借警察的手,处理这件事。” “把他扔到门口窨井里,咱们等张少武来。” “我倒是要看看,能镇住九门提督的大顽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旁边几个大汉,抬起白宝山,就掀开院门口的一个窨井盖,直接将白宝山扔了进去。 躲在暗处的九岁公王耀祖,看了几眼,便将院里的人头数,数了一遍。 “虎哥!我听说,西直门的老渣,也栽到张少武的手里,咱们是不是得加点小心。”虎头汉子说着。 冯子焜点头道:“多叫点人,咱们不得不防。” “就算他张少武是三头六臂,咱们也得摘了他的脑袋,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这一处小院,进进出出三四十号人,九岁公王耀祖躲在暗处,等到张少武来的时候,淡声说道。 “刚才是七个人,现在他院里有三十八个,两条五三式的红柄枪。” “宝山哥,就在他家门口的窨井里。” 王耀祖说完,又看向旁边的蒋门神问道:“大哥,他是谁啊。” 张少武瞥了一眼冯子焜的门口,便说道:“他叫蒋门神,以后叫他门神就行。” 他刚说完,蒋门神瓮声说道:“我叫蒋门申。” “大哥,咱们人少,用不用来个以少打多。”王耀祖说着,眼神滴溜溜的转。 张少武嘴角带笑,摸着王耀祖的头说道:“你说,咱们怎么以少胜多。” 王耀祖晃着脑袋,“简单呐!我跑到他家的屋顶,放上一把火,绝对能烧死十几个。” “到时候,你跟这个大傻个子,就守住门口,来一个砍一个,绝对能打赢他们。” 蒋门神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王耀祖岁数不大,可手段可是够狠辣的。 他蒋门申在四九城,也算数得着的狠人,可他听着王耀祖的话,真觉得自己是个雏儿。 “他这是跟谁学的,不知道这是四九城啊。”蒋门神吓得心惊肉跳。 九岁公王耀祖不屑的瞥他一眼,“怂货儿。” “四九城又怎么了,天底下大了去了。” 张少武知道王耀祖的主意不错,最起码比自己狠,可白宝山还在人家手里呢。 “耀祖,你跟门神在这儿待着。” “我一个人去会会冯子焜,谁也别跟过来。” 蒋门神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王耀祖说道:“我大哥让你待着,你就待着。” “你这大傻个子,跟去了也白搭。” 蒋门神嘴角一咧,刚想伸手去抓王耀祖的后脖子,谁曾想,却抓了个空。 他兜里的刀子,却被王耀祖摸了出来。 张少武一人单枪匹马,走到冯子焜的家门口,不一会儿,就拢上来几十号人。 俩汉子举着五三式,枪口顶在张少武的脑门上。 跛虎冯子焜一瘸一拐的从屋里出来,嘴角扯着,晃晃荡荡走到张少武的面前。 “你就是张少武啊,看着像个人物。” “咱们都是在四九城混一口饭吃,我就要那个翡翠玉屏风,你拿过来,我把你兄弟放走。” 张少武手摸到腰间的黑子,就见院里人都紧张起来,举着五三式的俩汉子,手扣在扳机上。 “我叫你一声冯哥,这把枪是我的配枪,我要是丢了枪,就丢了饭碗。” “现在,你让我取那件玩意,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兄弟在窨井里关着,什么都比不上我兄弟的命,你放一百个心。” “这把黑子,我押在你这儿,到时候我拿那个玉屏风,给你换。” 跛虎冯子焜伸手将黑子接过去,还哐当哐当的上膛,最后拿着那把黑子,瞄了瞄张少武,咧嘴笑着。 “张少武啊张少武,你真当我是雏儿呢。” “你以前废了陈甲午、孙二狗,还有西直门的老渣。” “他仨在我眼里,狗屁不是,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我现在就算嘣了你,也有的是人给我顶罪。” 张少武脸上很是平和,刚想说话的时候,就听冯子焜一声唿哨。 又见十几号人,抓着蒋门申与王耀祖,丢在地上。 “来广营这一片,都是我的人。” “从你们进了来广营的吉祥门,我的人早就盯上你了。” “就你们仨人,还想踹我的窝子,嫩了点。” “一句话,这把枪我不会给你,可那个翡翠玉屏风,你还得给我送过来。” “我就是要让你折了兄弟,还丢了工作。。” 张少武听见后面的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跛虎冯子焜当着他的面,又将蒋门申与王耀祖,一块扔到窨井里。 白宝山抬头看向张少武,睚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那井盖又盖在窨井上面,冯子焜又在井盖上踩了两脚。 “张少武,我就等你到十二点。” “你要是不来,以后都见不着,你这几个兄弟了。” “四九城往西,埋人的地方多了。” 张少武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广营,回头看了一眼跛虎冯子焜。 第270章 赎人!!! “大哥。”! 躺在病床上的小纪,瞅见张少武走进来,缓缓的抬起脖子,细微的喊了一声。 这病房里,除了崔六儿在旁边,那张晓京也在,一直待在病房里。 “麻烦你了。”张少武对张晓京客气一声,又凑到崔六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俩人走出病房,崔六儿拿出那块翡翠玉屏风,递到他手里。 “少武,来广营是冯子焜的地盘,那地儿鱼蛇混杂,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论。” 张少武将翡翠玉屏风塞到包里,“崔叔,您在这儿照看好小纪。” 崔六儿满是褶子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最后踱步走回病房里。 “师父,我给少武哥添麻烦了。”小纪说完,轻咳两声。 崔六儿轻轻的拍了拍小纪的肩头,“这是好事儿,少武本来就比同龄人成熟。” “江湖上,有观局、开局、控局、设局、对局、僵局、搅局。” “擅谋者,赢!能略者,定!” “少武两样都有,这冯子焜又不是如来佛的手掌心,你少武哥也不是人人拿捏的孙猴子。” “人啊!于小事得道,于小人成佛。” 躺在病床上的小纪,默默品味崔六儿这几句话,良久说道:“崔叔,民国的江湖是不是比现在还乱。” 崔六儿摇摇头道:“江湖就是江湖,不分现在或者过去。” 就在此时,张晓京捧着俩铝制饭盒,脸上堆笑道:“我在医院食堂,给你们打的盒饭。” 崔六儿拱手,又听小纪道了一声谢。 这张晓京刚将饭盒掀开,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都是张少武的朋友,能不能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崔六儿与小纪对视一眼,端着饭盒就往嘴里送,却一言不发。 ······ 来广营。 张少武将那块翡翠的玉屏风,递给冯子焜,淡淡的说道。 “人!我能带走了吧。” 冯子焜拿着玉屏风,翻看几眼,脸上带着讥讽的笑。 “老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们以后记住喽,不准再来这边收古董,也不准来这儿做小买卖。” “滚蛋。”!!! 张少武朝冯子焜伸出手,“我的黑子,你真不准备还我。” 冯子焜脸上带着痞笑,手伸进兜里,拿出那把黑子,枪口朝着张少武。 嘣! 他扣动扳机,枪却没响。 冯子焜看他临危不乱,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却又将枪放回口袋。 “张少武!你在内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听说九门提督都得给你面子,你还进过魁字楼,废了黄鼠狼。” “可今儿,我得让你知道,来广营的规矩。” “这把黑子,我肯定不会给你,你要是想借警察的手,我也不怕你。” “你现在要是还不走,我就把你也扔到下水道里。” 张少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走到院外,就见几个汉子扣开窨井盖,井里的白宝山、王耀祖、蒋门申,嘴里都塞着臭袜子。 俩汉子端着五三式,顶在张少武的后背,他弯着腰将仨人拽出来。 跛虎冯子焜手里把玩着玉屏风,扬起下巴,“记住咯!来广营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赶紧滚蛋。”!!! 白宝山攥着双拳,还想动手,却被张少武按了下去。 “宝山,走。”!!! 王耀祖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冯子焜的身上,却被冯子焜嘲弄道。 “憨货!带着个孩子混江湖,不够丢人的。” 几人从来广营走出来,王耀祖手里拿着那把五四手枪,递给张少武说道。 “大哥。”!!! 白宝山气得两眼通红,他身上揣着的那把蒙刀,也被冯子焜的人搜走了。 “少武哥,咱们杀回去吧。” “杀一个是赚,杀俩是血赚。” 蒋门申嘴里也瓮声的吐出一个字,“杀。”! 张少武又回看一眼来广营,淡声说道:“咱们当然要杀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冯子焜说的没错,来广营是他的地盘。” “白师爷为什么先教你,熬鹰斗狗。” “熬鹰学的是耐性,斗狗学的是狠劲儿。” “冯子焜肯定知道咱们要杀回去,他留有后手,咱们也得能全身而退。” 白宝山瓮声的嗯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他就听张少武的话。 街边上,还有几双眼睛看着他们,这几人便直奔朝阳门,又回了一趟五一一医院。 小纪看着白宝山几人回来,嘴角挤出一丝笑。 “宝山哥,我连累你们了。” 白宝山揉了揉小纪的脑袋,堆着笑意,“咱们兄弟之间,哪有连累这俩字。” “你在医院好好养伤,其他的别多想。” 小纪咬着牙,硬是不让泪花流出来,最后蒙着被子哭起来。 太憋屈了!!! 几人从医院出来,张少武对王耀祖说道:“耀祖,你年纪太小,回喇叭营。” 王耀祖眼里的倔意不减,“大哥,我爷让我跟着你,不是怕事儿的。” “甭看我才不到十岁,可我也是山河堂盗门的坐堂人。” “我是没摘过人脑袋,可我也挑过别人的脚筋。” 张少武又摸着他脑袋说道,“东北是东北,四九城是四九城。” “你年纪太小,手上不能沾血。” “我跟你爷爷说实话,都想让你过正常人的日子,这就是他为啥要带你来四九城。” “你回喇叭营吧,白师爷一个人在喇叭营,我们也不放心。” 九岁公王耀祖抿了一下嘴唇,少见的有点稚嫩的表情,“大哥,我就站在远处看看,行不。”? 张少武与白宝山对视一眼,俩人都无奈的叹口气。 “成!记住喽,这不是你能动手的事儿。” “你就站在来广营的丁字口,不准进来广营,更不准去找冯子焜。” 王耀祖狠狠的点着头,最后坐在白宝山自行车的后座上。 四个人从德胜门出去,绕了四九城一大圈,并没直奔来广营,足足等到后半夜。 仲夏的四九城,雷声乍响,说下雨就下雨。 瓢泼大雨,浇在四九城的房顶上,张少武远远看见冯子焜的家里,跑出来一溜人。 “这孙子,还开庆功会呢。”!!! 雨下的很大,四人的身上都被雨水浇透,眼看着雷阵雨没收的意思。 到了后半夜,街面上的路灯,都昏暗不少。 “宝山,听我的口哨。”张少武越到房顶上,连续腾挪,又到了冯子焜的院里。 一声口哨响了!!! 第271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白宝山嘴里咬着刀,与蒋门申再次摸进冯子焜的院里。 大雨顺着屋檐往下滴,白宝山摸到小院里的偏房,闻见屋里酒气熏天。 白宝山二话不说,与那蒋门申,擎着刀片,算是这屋里的那几个汉子,脚筋手筋都给挑了。 那几个汉子还没疼得叫出来,又被蒋门申,刀掌砍在颈动脉上,雷雨的声儿,湮没夜里的叫喊声。 蒋门申看白宝山下刀利索,眼里投来欣赏的目光,却见白宝山也不看他,摸着一个人,就利索的在脚筋手筋上剌两道。 血肉猩红,悄无声息。 “少武哥,拢共九个人,都被废了。”白宝山从一个汉子的身上,又摸回来自己那把蒙刀。 张少武一盆冷水,泼到冯子焜的脸上,那冯子焜惊醒,猛地刚要坐起来。 蒋门申用右手勾着冯子焜的胳膊,却见冯子焜摸着自己的拐杖,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响。 外面的雷声太大,哪怕是惊雷般的枪声,也没人听见。 “兄弟,兄弟。” 跛虎冯子焜被蒋门申用胳膊,勒的满脸胀红,双眼充血,嘴里嘶哑的喊着。 “你别杀我···你别···你别杀我。” 张少武一句话也没说,刀片在跛虎冯子焜的眼上一划,俩眼珠子便被废了。 冯子焜还想嘶吼几声,却被蒋门申勒晕过去,最后躺在床上,眼里汩汩的冒血。 窗外的闪电,照映在张少武半张脸上,似乎这一张二十岁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位八十岁的江湖老饕。 这并非是会吃喝的老饕,而是杀伐果断的饕餮。 此时的跛虎冯子焜,似是一只不足为道的蚂蚁,而张少武却是一头大象。 他一脚踩在跛虎冯子焜的身上,仅此而已。 白宝山看冯子焜被废了俩眼珠子,手里的蒙刀,又干净利索的挑断“跛虎”冯子焜的手筋脚筋。 张少武从柜子里,摸出那块翡翠玉屏风,又见柜子里还有不少的票子跟小黄鱼,以及卷起来的几幅字画。 他默默收入空间里,将冯子焜半辈子攒下来的家底儿,全给收了。 “走房顶。”张少武一跃而上,三人又在雨夜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一夜的雷雨很大,大的路边都是积水。 九岁公王耀祖看仨人回来,便低声说道:“大哥,没人。” 张少武点着头,几人又朝着城中而去。 昏暗的路灯,时不时的忽闪乍亮,四人回到张少武的家里,从院外的偏门进去。 蒋门申总算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张少武,为什么能在卧虎藏龙的四九城,有这么大的名头。 “少武哥!咱们就应该,直接把冯子焜弄死,要不然也是留有后患。”白宝山脱下身上的湿衣服。 张少武也将自己的湿衣裳,泡在水盆里,“你放心,他不会借警察的手,更不会报警,他屁股也不干净。” “再者说,是个人都有软肋,他冯子焜是四九城的老江湖,又是乞门的头子。” “他心里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所以,我才不想让咱们涉世太深,守着咱们的一亩三分地。” 白宝山听着张少武的话,又将眼神放在蒋门申的身上,“少武哥,他是谁啊。” “下手可够利索的,比我还有劲儿。” 张少武拍了拍蒋门申的肩头,淡声说道:“他以前是西直门,老渣子的人。” “我把老渣废了,给他说过,以后想混口饭吃,就来喇叭营。” 蒋门申伸出手,肃然的国字脸上,挤出一丝憨憨的笑。 “兄弟,你下手也狠。” 这俩人的眼神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糙汉与糙汉之间的赏识。 九岁公王耀祖一直没说话,他就静静的听着仨人的聊天。 “耀祖,这事儿别让你爷爷知道。” “他这人爱操心,要是让他知道以后,免不了又是一顿骂。” 张少武说着,又学着师爷白的调调说道。 “那啥!熬鹰斗狗,不能心软。” “你都废了他一对招子,怎么不要他的命呢。” 王耀祖听着张少武学的惟妙惟肖,继而大笑起来。 盗门的师爷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非死即伤,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后手。 就拿师爷白攮死陈甲午来说,如同攮死个老鼠一般,下手快准狠。 白宝山被师爷白调教的时间也不短,狠劲儿倒是有,就是手上功夫不行。 鸡鸣三遍,旭日灼天。 眼瞅着四九城的夏天,已经是三伏天了。 这四个人起来的倒是很早,张少武刚洗一把脸,就见秦淮茹早早的就在院里洗衣裳。 “洗衣鸡”可够勤快的,哪怕是坐月子的时候,秦淮茹也没闲着。 张少武端着昨晚上的脏衣裳,放到秦淮茹的旁边,开口说道。 “一盆衣裳,我给三毛,你洗不洗。”? 秦淮茹听着张少武的话,喜上眉梢,“张科长,您就是不给钱,我也给你洗洗衣裳,这没什么。” 张少武摇着头,“别介!这是你的劳动所得。” 他拿出三毛钱,放在水池边上,便准备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秦淮茹喜滋滋的拿过三毛钱,将自己的衣裳放在一边,伸手搓洗着张少武的几件衣裳。 何雨柱手里提着铝制饭盒,看见这一幕,瞅见张少武笑着说道。 “少武,你以后要是不想洗衣裳,就让你嫂子洗。” “没必要,花钱还便宜秦淮茹。” “两码事儿。”张少武跨上自行车,“嫂子就是嫂子,我没法使唤冉老师。” “花三毛钱也挺好,咱不欠人家的人情。”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后座载着何雨柱,俩人刚到轧钢厂门口,就听见有人议论着。 “听说了么?来广营的“营长”跛虎冯子焜,让人给废了。” “我就是来广营的,这可是一桩悬案,不止是冯子焜被废了,跟着他的狼心狗肺,也被人给废了。” “他坏事儿干多了,当年旧社会的时候,他手底下的小乞丐,哪个不是被他拐骗的。” “你说这个,我还真知道,灾年的时候,断胳膊断腿的小孩儿,都被冯子焜诓骗到一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何雨柱从车座后边跳下来,对张少武咧嘴问道:“少武,你听说过跛虎冯子焜吗。”? 张少武连连摇头,“不认识?你认识吗。”? 何雨柱抬声一呼,“我当然认识,以前在丰泽园,见过他几次。” “怎么说呢?是个人物。” 张少武翘起大拇指,“柱子哥,您也是四九城的顽主啊。” 第272章 天通榜眼鬼——殷初一!!! 何雨柱倒是谦虚的摆摆手,“我可不是顽主,这俩字是骂人的。” “不过,冯子焜这个人,算是个人物,可不是个好鸟。” “四九城的老一辈人,叫他跛虎,我看就是个死瘸子,缺德带冒烟儿。” 俩人说着话,又在厂门口分道扬镳,傻柱去了后厨,张少武去了科长办公室。 “科长,我想跟您请几天假。”张少武心里惦记小纪,又怕冯子焜还有后手,这几天不打算上班。 赵长海凑到张少武的跟前,低声问道:“少武,你遇上什么事儿了,用不用我帮忙。” 张少武嘴角带笑,“不是!我有个兄弟住院了,他家没什么人,我得去医院照顾两天。” “仗义。”赵长海瓮声一呼,“我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事儿了呢。” “你甭请假,最近出外勤的工作不少,我都算你出外勤。” “你好好去医院照顾你兄弟,厂里有我盯着呢,你只管放心。” 张少武从兜里摸出几盒白红梅,塞到赵长海的手里,“科长,这烟你留着抽,我先走了。” 赵长海也没跟他客气,摆手道:“有时间就来厂里签到,你自己路上慢点。” 张少武回过身,摆了几下手,又从自行车看车处,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哥!你是不是有啥事儿瞒我。”李枭站在门口,问着张少武。 “枭儿!小纪住院了,我得去照应两天,你在厂里帮我盯着,有什么事儿就去喇叭营。”张少武跨上自行车,单脚撑地。 李枭点着头,却又低声问道:“哥,咱们是不是跟冯子焜开战了。” 张少武听着李枭的话,嘴角扩大一倍,灿烂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什么开战不开战的,冯子焜跟咱们没关系。” “你好好在厂里上班,冯子焜是谁我都不认识。” 李枭听懂张少武的意思,便又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 要说李枭也是个狠犊子,岁数不大,脑子是真灵泛。 他猜到来广营的冯子焜栽到张少武的手里,便琢磨着怎么下手呢。 如果打听到,轧钢厂有冯子焜的人,李枭都准备下狠手。 张少武不打算上班,就怕冯子焜留有后手,他毕竟是“乞门”的一号人物。 虽然,他猜想冯子焜不敢在五一一医院动手,毕竟这是军区医院。 可狗急跳墙的事儿,张少武经历的太多,他不得不防。 张少武在路上,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几兜子水果,又买了点糕点,以及高粱饴。 现如今,供销社卖的东西不全乎,能买的没几样,哪怕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张少武一进小纪的病房,屋里站着几个老熟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道士。 “关叔,周哥。”张少武将水果还有点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九门提督关天与立地太岁周玉文,俩人不动声色点点头。 就听周玉文介绍着,旁边的一位瘦削的老者,留着斑白的山羊须,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少武,这位是初一先生。” 旁边的白宝山与蒋门神,俩人的手探入随身挎着的绿书包里,随时准备攮死这仨人。 不用别人看,张少武看着这俩人身上的杀气,都要溢出来了。 师爷白与崔六儿不说话,俩人也看的出来,这个老道模样的老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位小友的面相,可够洪福齐天的。”初一先生嘴里吐出一句话。 张少武瞅了一眼这位道士的眼神,总给他一种感觉,这个道士能看穿他穿越者的身份。 “吃苹果,吃苹果。”张少武从网兜里拿出几个苹果,一一塞到九门提督、立地太岁、初一先生的手里。 九门提督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嘴里咀嚼道,“真甜。” 立地太岁周玉文却被吃,不过将苹果放进兜里,双手负在身前。 “谢谢小友。”初一先生双手接过苹果,煞有其事的抱拳,最后也将苹果放进兜里。 白宝山一直等张少武给他使眼色,他真看不惯,这帮故弄玄虚的“老顽主”。 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个人,在白宝山的眼里,没有人是他惹不起的。 除非,白宝山攮他二百刀,那个人还能活下来。 “少武哥,咱们动手不。”? 九门提督啃着苹果差点噎住,他嘴里轻咳两声,最后将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 “你们火气可够大的,我来看看这位小兄弟,你们还想动手。” 白宝山可不管你是九门提督,还是别的什么人,他直视着九门提督的眼神说道。 “老子天生就火气大,你管不着。” 张少武嘴角扬笑,对九门提督说道:“关叔,你要是找我有事儿,咱们就去外面说。” “我兄弟火气大,我火气也不小。” “都是光棍汉子,火气壮,您得见谅。” 九门提督听着他荤素不忌的话,背着手说道:“玉文,老道。” “咱们去什刹海聊聊,这儿的火药味太呛人。” 周玉文与初一先生跟在九门提督的身后,出了病房的门。 白宝山与蒋门神走到张少武的跟前,就听白宝山说道。 “少武哥,我俩陪着你去吧。” 张少武摆摆手,“你们在医院,照看好小纪,那三位不是亡命徒,用不着担心。” 他说罢,也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等张少武走后,师爷白问着崔六儿道,“老崔,认识吗。”? 崔六儿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头一次见,可我知道他是谁。”? “谁啊。”白宝山瓮声问道。 崔六儿眯着眼,淡声说道:“民国的江湖之中,有三位绝顶的人物。” “玉子探花佛——澹台三千。” “天通榜眼鬼——殷初一。” “绝顶状元道人——吴山人。” “他就是殷初一,有一手天通府的道人手段,是江湖之中,出名的阴阳先生。” “哦!说了大半天,是个看坟啊。”白宝山不以为意,“我还以为他真是鬼呢。” 崔六儿抬起眼,一阵失神,“宝山,你太小看这位阴阳先生了。” “三十年诸佛龙象,一甲子妖孽浮生。” “这一甲子出的妖孽,就是他天通榜眼——殷初一。”“一人而已。”!!! 第273章 风水之王!!! 什刹海的舍得国营茶馆。 最近天热,茶馆喝茶的人不算多,可周围也有几张散桌的客人。 九门提督口干舌燥的灌了一口大碗茶,最后抹了一把下巴,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我的名字叫关天,言外之意是人命关天。” “四九城江湖人叫我一声九门提督,那是高抬我,这眼下哪还有九门提督。” “我就问一句,来广营的冯子焜,是不是你废的。” 张少武也不藏着掖着,点着头,正襟危坐。 他既然知道冯子焜攮了小纪,顺藤摸瓜也就会知道,自己跟跛虎冯子焜的过节。 “关叔。” “这是冯子焜搬来的救兵吧,他想怎么过招,是动刀动枪,还是玩点不上台面的腌臜手段。” “他冯子焜能当土匪,我就能当剿匪的。” 殷初一抿了一口茶,“他冯子焜还请不动我,我来见你,是不想你把四九城的江湖水,搅浑了。” “还有就是,你从冯子焜的手里,拿走的东西,你得物归原主。” 张少武灿烂的笑着,“那块翡翠玉屏风,我不可能还回去。” “说破天,那是我的东西,你要是也想明抢,试试就行了。” 殷初一摆摆手,“不是那块玉屏风。” “他柜子里的那几件国宝字画,没到你的手里。”? 张少武听着殷初一的话,摊手说道:“扯淡呢。” “昨晚上,雨下的那么大,我就是想拿也拿不走。” “虽然,我承认自己看见了,也动心了,可我真没拿走。” “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宝山他们,我废掉冯子焜,纯粹是为了报仇的。” “他动手攮了我的人,还要抢我的东西,还羞辱宝山他们。” “我要是不还手,那还算爷们儿嘛。” 桌子上的茶杯,缓缓的飘起白色的茶雾,九门提督与周玉文看他说的振振有词。 可殷初一看到出来,他在狡辩,甚至很拙劣的狡辩。 不过,他也想不通,在下雨天,张少武是怎么拿走那几幅国宝字画的。 殷初一又盯着张少武的面相看,最后心惊肉跳的抿了一口茶,手还有点颤抖。 九门提督瞥了一眼殷初一的神色,便又提着水壶,给几人满了一杯。 “冯子焜的事儿,已经过去了。” “他眼瞎,身子也废了,这事儿就算是掀篇了。” “四九城不能乱,要不然都没好果子吃。” 茶杯里的茶水很满,多上一滴就会溢出来。 张少武手上很稳的端起茶杯,将碗里的茶,仰起脖子给干了。 外人看很莽撞,不懂喝茶之道。 可在九门提督看来,这叫藏拙藏锋。 既然“天通榜眼”都看不透张少武,那九门提督就不指望,其他人能看穿。 殷初一听着耳边,柳树上的蝉鸣,最后站起身说道。 “你好好保存那几幅字画,不准落到外国人的手里。” “一旦让我知道,那几幅国宝,便宜了外国人,我真就得用点腌臜手段了。” 张少武还是咧嘴笑着,“初一先生,我张少武什么都卖,就是不卖国。” “别说那几幅国宝字画不在我手里,就算在我手里,外国人肯定染指不了。” “我老张家的人,就没有崇洋媚外,卖国求荣的。” 殷初一听出张少武的言外之意,他想听的就是这几句话。 那几幅国宝字画,对于整个华夏民族来说,实在是过于贵重。 也是“乞门”传下来一千多年的国宝,哪怕是二战时期,有不少人为了保存这几幅字画,丧命在鬼子手里。 “告辞。”!!! 九门提督与立地太岁站起身送了送,最后又坐在喝茶的茶位上。 “这老东西,还是如此的吓人。”九门提督也大口喝茶,似乎是惊魂未定。 张少武点上一根烟,便随口问道。 “关叔,这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与周哥,看着怎么有点怕他呢。” 九门提督倒是敞亮,便接过他的话茬说道:“我真怕。” 随即,就听九门提督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殷初一,虽然只是一位阴阳先生,可在阴阳先生之中,他可是风水之王。” “常言道,一命二运三风水,这命运两字,就在风水之中。” “历朝历代的帝王家,哪个身边没有一位风水师。” “唐代的袁天罡位极人臣,宋代的蔡元定,后人四代丞相,元代的刘伯温,以及清代的沈初竹。” “这殷初一要是想害人,随便在你家的祖坟上,做做文章,保证你后代三世,一代比一代惨。” “风水之王。”!?张少武嘴里默默念着,这才知道“天通榜眼”殷初一,原来是这么一位大人物。 “风水就这么重要。”? 张少武讶异道,最后都觉得自己这句话很可笑。 做生意的人,哪个没在风水上下心思,哪怕是国运之上,也有风水师保驾护航。 “那可不。”?九门提督嘴里也叼着一根烟,“我本来是清末满族八旗子弟的破落户。” “要是没有殷初一的出手,改了我家祖坟在回龙屯,我现在指不定在哪儿要饭呢。” “清末民初的风水大师张九仪,精通天星风水,有点星之法。” “那也是了不得,真了不得的人物。” “远的不说,就咱们四九城的那个广场,处处都有风水玄机。” 张少武心里记下这个人物,便不再多说什么。 “关叔,你到底是八旗子弟哪一支的,我特想知道。” 九门提督听他这么问,也没想藏掖,便淡声说道:“瓜尔佳氏,正白旗。” “溥仪的生母瓜尔佳·幼兰,她是我姑奶。” “就这么档子事,现如今已经是新社会了,再提就没意思了。” 立地太岁周玉文显然知道九门提督的来历,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仨人在什刹海喝着茶,九门提督临走的时候,又对张少武说道。 “少武!殷初一这个人,虽然不会干缺德的事儿。” “可真有人逼急了他,在你家的祖坟上动手脚,你以后少不了糟心。” “他的话,你得听。” “那几幅国宝字画,我只是听说过,可千万千万不能溜出去。” 张少武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脸,“关哥,我真没拿。” 九门提督晒然一笑,“回见了。”!!! 什刹海刮着一阵微风,张少武却察觉出来,身后有一道杀气。 第274章 竹叶青——赤练!!! 四九城的太阳,是越来越大,什刹海的天儿,也是越来越燥热,最后喝茶都不解渴。 张少武灌了个肚圆儿,才晃晃悠悠的从什刹海的茶馆离开,空气中飘着一股子鱼腥味。 身后那个女人,脚步特别轻,就跟房檐上的狸花猫一样,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张少武并没往南锣鼓巷的方向走,而是穿过朝阳门,往城外面走去。 炙热的阳光,炙烤着脚下的土路,路边飞驰而过的马车,传来一阵马嘶声儿,继而掀起一股尘土的风。 不远处的天边,又卷起一阵乌漆漆的云彩,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又得下雨了。 张少武一步一步的往城外走,不急不慢,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眯着眼盯着他的背影儿。 “来广营?他还敢去来广营。”!!! 没错! 张少武心里猜的出来,紧跟身后的练家子,肯定是跛虎冯子焜请来的“杀手”。 为什么是杀手?! 那女人的身上,血腥味儿太浓烈了。 哪怕是张少武远远的瞟一眼,都能看出这个娘们儿,手上绝对有十几条人命。 来广营吉祥门的胡同里,走到最后,是一条死胡同,旁边也没什么人,头顶的雨说下就下。 身后的女人出刀很快,一刀刺后心,一句废话都没有,就想要了张少武的命。 张少武脚下踩着八卦步,堪堪躲下插向后心的刀尖,一扭头才看清这个女人的脸。 不丑,但是也不好看,模样很是普通,就像是扔在人堆儿里,也没人会多看一眼的那种。 身材不高,估摸着只有一米五左右,可身形灵活如同雌豹,她踩在旁边胡同的墙上,手心里迸发出来几个柳叶大小的刀片。 张少武也一脚踩在胡同墙上,脚尖接力,身形跟炮弹一样,激发出去。 俩人一个近身,张少武一拳砸在墙面上,就见青砖墙面,一个大窟窿。 那女人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张少武,身上的功夫这么了得,这一拳要是砸在自己身上,五脏六腑都得炸开。 哪有如果!? 张少武近身太快,右手刚想去抓她的脖颈,那女人身形快退几步,最后身子抵在死胡同的墙上。 砰! 一拳如风。 女人的耳边飞过稀碎的砖头,身后又是一个大窟窿。 她刚想侧身避过,又从后腰抽出一根半尺长的匕首,身形如蛇,她半个身子贴在地面上,溅起脚边的雨水。 刀很快。 人也很快。 这女人擎着刀尖狠刺在张少武的眉心,不过几毫米,却见张少武猛地抬手,用皮肉捏住那柄要命的匕首。 在她吃惊又惊惧的眼神中,那把匕首,最后快速的扭曲下来。 嘣! 左手炮拳!!! 张少武一拳将这个女人的脑袋,砸的嵌入在墙面的窟窿里。 “真他妈是个狠角色。” 他很享受这种原始的厮杀,也喜欢拳拳到肉的搏命。 这一条死胡同,如同非洲的大草原,正在上演一出狮子搏兔的戏码。 张少武伸手掐住那女人的后脖颈,还是将她的脑袋,按在青砖墙面的窟窿里。 “你是谁。”? 女人本想迟疑的时候,她脖颈处传来一股撕裂感,似乎只要张少武一个念头,就会捏碎自己的脖子。 “竹叶青——赤练。” 张少武可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名字还挺“中二”,此时雨水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裳,浸透的粗布衣衫,透明的能看见她后背上的刺青。 一尾蛇! 一尾闭着眼的蛇! “冯子焜让你来的吧。”张少武淡声问着。 瓢泼大雨,浇在俩人身上。 就跟那一晚上,他废掉冯子焜的雨一样大。 只不过,雷声似乎低沉了许多。 脚下的雨水,慢慢的漫过自己的脚背。 嵌入墙体的女人脑袋,发出呜呜的低沉怪笑,最后瓮声说道。 “你拿走的那几幅画,还有冯子焜的家产,不是那么好留住的。” “冯子焜虽然不会借警察的手杀你,可他在黑市,已经散出消息,是你拿走了乞门的国宝级字画。” “想杀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哦。”张少武嘴里,淡淡的一声回应,最后抓着地上那把弯曲的匕首。 一个呼吸间,挑断她的的手筋脚筋。 脚踝与手腕上的血,慢慢的滴落在浑浊的泥水里。 张少武又拿着匕首,隔着她的衣服,刀尖刺在她后背刺青的蛇头上。 那条蛇,五彩斑斓的红。 雨很大,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张少武抓着竹叶青的脖颈,沿着胡同里的房檐走。 很快! 他再次找到来广营跛虎冯子焜的院子,将竹叶青扔到院落里。 砰!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的时候,张少武早就消失在雷声的阵雨里。 双眼尽瞎的冯子焜,俩眼蒙着白色是纱布,瓮声问着。 “谁。”!?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着院里的竹叶青说道:“干爹,是个女人。” “后背上有条蛇,看着可吓人了。” “她手腕上还有脚上,还流血呢。” 冯子焜身形一哆嗦,已经猜到了是谁,随即又问道。 “眼瞎了没有。”? 那孩子走到竹叶青的身边,翻看她的面部,最后说道。 “瞎了。” 可张少武并没有废掉竹叶青的招子,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说谎。 四九城的雨,渐渐的变小。 冯子焜听着耳边的雨点,最后又问道:“人死了没有。” “没事呢,有气儿呢。”孩子又回道。 良久。 雨停了。 院子里有泥土的土腥味儿,还有地上的血腥味儿。 “把她扔到街上去。”冯子焜手里拿着一根棍儿,摸索着坐在门槛上。 那孩子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最后跑出冯子焜所住的小院。 边跑边喊道。 “冯子焜杀人了,冯子焜杀人了。” “快来人啊!冯子焜他杀人了。” 冯子焜笑了,他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他人即地狱。”! “他人即地狱啊。”! 他直到被公安带走,嘴里还在咀嚼着这句话。 不管怎么说,乞门的门长冯子焜也算一代枭雄,是四九城的虎狼之王。 可最后,却被自己收养的义子,扔到苦窑里。 “人是你杀的吗。”?公安问道。 冯子焜点头,“是我杀的。” “凶器呢。”公安又问道。 冯子焜两眼一抹黑,最后笑着说道:“你看得见,我可看不见。” 这冯子焜被枪毙,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四九城的江湖人都知道,他是死在自己干儿子的手里。 可只有冯子焜知道,自己是死在张少武的手里。 他以后的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被别人杀死,一个是被公安杀死。 今日,张少武也很高兴,他路过菜市场买了一只鸡。 他走到前院,看着于莉问道。 “于莉嫂子,听说你很会做鸡。”!??? 第275章 于莉确实会做鸡!!! “张科长!你让我儿媳妇儿做鸡,是不是得给点好处。”三大爷阎埠贵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 于莉毫不掩饰的白了阎埠贵两眼,“爸!我乐意给少武做鸡。” “我不像您,什么事都计较个占便宜吃亏的。” “少武,这鸡我帮你做,甭听我爸说的话。” 阎埠贵脸上不自在,最后又听张少武说道。 “三大爷,我不让于莉嫂子白做鸡,我留她在家吃饭。” “你放心,我不是不懂事儿的人。” 阎埠贵听到这句话,才眉开眼笑,最后乐呵呵的说道。 “咱们院里,就属张科长最大气。” “我就知道,你不会白白让于莉做鸡的。” “那必须的。”!张少武脸上带笑,对于莉笑着说道。 “嫂子,麻烦您了。” 于莉哪还不懂张少武的心思,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新装修的倒座房。 “我还是头一次,进你新住的房子。”于莉看着屋里摆设的新式家具,地上铺着黑核桃木的地板,屋里还挺凉快。 “你住的这地方,比厢房住着还舒坦呢。”于莉走到里屋的大炕边,抬起屁股坐了上去。 张少武顺势也坐在炕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于莉也不害羞,睁着眼看。 于莉瞅着张少武匀称的身体,健壮的骨架,还有公狗一样的腰。 六十年代,也没人注重身材管理,当然也没几个人在意。 可是,一具健美的身材,总比大腹便便的好些。 于莉哪还能把持住,伸手去摸张少武的腹肌,就听他嘴角带笑的说道。 “先做鸡吧。” 于莉也知道,天还没黑,她故作矜持点着头,提着鸡就走到院里。 杀鸡,拔毛。 阎解成打零工回来,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脸上带着喜色。 “莉莉,咱家晚上吃鸡啊。”? 于莉稍稍的一抬头,手上动作不断,“我晚上吃鸡,你可吃不着。” “你也不想想,你爸舍得买鸡吗。”? “这是人家张科长买的鸡,让我帮忙做做,你就甭想了。” 阎解成心里不快,半蹲着身子,凑到于莉耳边说道。 “你得灵活点,吃不完的鸡,你就拿回来。” “咱家多少天,没见荤腥了,你拿回来点,张少武不会说什么的。” “以前,秦淮茹给傻柱收拾屋子,人家傻柱还给她带肉菜呢。” 于莉不理他,最后收拾好鸡肉,也没说一句话。 “莉莉!咱们不吃肉,那鸡杂总得给咱家留点吧。”阎解成又追赶上去。 于莉白了阎解成一眼,最后提着杀好的鸡,走进张少武的倒座房里。 砰! 于莉狠狠的关上门,就是让阎解成看的。 这阎解成倒是没多想,嘴里哼着小调,往家中走去。 里屋的灶房里,于莉拿着刀,劈砍着案板上的鸡块。 张少武站在一边看着,别的不说,人家于莉的厨艺,虽然比不上傻柱,可做鸡这一道菜,绝对算得上翘楚。 张少武拿个蒲扇,在于莉的身后扇着,阵阵的小风,吹动于莉的头发。 “嫂子,你这鸡做的,我一看就有食欲。”张少武忍不住的夸奖道。 于莉嘴角带笑,又见张少武拿着一个手帕,擦着她额头的细汗。 要说于莉,打心眼里是喜欢张少武,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擂”。 俩人都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也没少温存。 于莉闻着鼻尖的肉香味,还有张少武身上那股子,无法形容的男人味儿。 她一个不小心,炒鸡的时候,从锅里翻出两块鸡肉。 那时候的人,不但节约粮食,更节约肉食。 于莉撅着屁股就弯腰去捡,眼里还挺心疼,可她刚想站起来,张少武贴在她身后说道。 “莉莉,甭捡了。” “嗯。”!!! 锅里的炖鸡,开始收汁了。 要说于莉绝对是做鸡的好手,不敢说十八般武艺都会,可做鸡的知识,还是挺充足的。 爆炒,收汁。 于莉脸上泛起一抹潮红,这可是个力气活,到最后于莉差点站不稳,双腿打颤。 “你先歇歇儿,这鸡啊一会儿再吃。”张少武倒是会心疼人。 “嗯。” 于莉也没想到,这张少武年纪不大,可是对做鸡的知识,精益求精。 他是个很在乎细节的男人,她做鸡的每个知识点,都被张少武记住了。 于莉也是真累了,不过她没上炕,而是躺在躺椅上。 张少武也知道,自己这几天的火气大,或者说杀气大。 再不下下火,真得出事儿了。 人是情绪动物,绝对不能压抑自己。 他很满意于莉做的鸡。 够味儿! 也很有味道! 于莉不算漂亮,可身上那股子韵味儿,还真是一般人比不了。 他理解阿瞒了!!! 张少武拿着一个干净的碗,盛出来一碗,就看于莉满脸潮红的问道。 “给前院的张叔张婶,送过去啊。”? 张少武摇着头,“这一碗炖鸡肉,你得拿回去,要不然三大爷跟阎解成,下次就不让你来为我做鸡了。” 于莉浅浅的一笑,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脸上的潮红,看着自然一些。 “他管不住我。”于莉接过那一碗炖鸡肉,“我想给你做鸡,那就来给你做鸡。” “他们一家子,都是算盘成精。” “我堂妹于海棠,你也认识,她来我家吃饭,我公爹还管她要粮票呢。” 张少武嘴角带笑,“你把这碗肉端回去,以后你给我做鸡,三大爷肯定举双手赞成。” “哪怕,今晚上你回去晚点,也没事儿。” “三大爷,不会说你什么的。” 于莉点头长呼几口气,神情自然的端着一碗鸡肉,给三大爷一家送了过去。 不出张少武所料,三大爷阎埠贵眉开眼笑的夸他懂事。 “于莉,以后张科长让你帮忙做鸡,或者收拾屋子,你不用跟我说。” “前几天,秦淮茹给他洗了几件衣裳,他还给三毛钱呢。” 于莉将鸡肉倒进三大爷家的碗里,端着空碗,“爸!那我今晚,晚点回来,帮人家洗洗碗什么的。” “应该的。”阎埠贵扬起嗓门,咧着嘴笑道。 三大爷一家几口眼瞅着,于莉又走进张少武住的倒座房。 “解成!你媳妇儿会做鸡,这都做出来前途了。”阎埠贵忍不住的夸。 阎解成:“我媳妇儿确实会做鸡啊。” 第276章 谁说李白只有上阳台帖的!!! 这一夜,于莉回去的很晚。 别的不说,人家于莉做的鸡,真的很下火。 “明儿,我来帮你把这床单洗了。”于莉眉眼带笑,再看看俩人普及知识的大炕。 很潦草,很凉。 这也就是在夏天,有没有床单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张少武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从兜里拿出五块钱,“明儿,你再来跟我做一顿鸡。” “这钱,你就让三大爷瞅一眼,他要是看不见好处,肯定不让你来。” 于莉的脖子根上,还有些许的潮红,她接过钱,临走的时候,弯腰亲了一口,难以莫名的地方。 这一激灵!!! 要说于莉,是那种不用刻意调教的女人。 不光是会做鸡,嘴上的功夫更是“能说会道”,让人很是惊喜。 于莉从张少武的倒座房出来,拖着两条筋疲力尽的两条腿,半瘸着摸回了自己家里。 “你回来可够晚的,快十点了。”阎解成也没睡着,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德性。”于莉躺在了一边。 “我不能白吃人家的鸡,不得给人家洗洗涮涮么。” “刚才,人家还给我五块钱,明儿还让我给人家做一顿鸡。” “那你说,这鸡我还做不做了。”? 阎解成听着于莉的话,从床上坐起来,“他真给你五块钱呐。”? “我现在打零工,一个月也才挣个十一二三。” “这鸡,你必须给他做,让他吃得上瘾儿。” “咱们院里都知道,他张少武一个月的工资,是一百零九,全院最高的。” “你给他做鸡,他也不会让你白做的。” 于莉累的不轻,躺在一边,阎解成伸出手摸了上去,刚想开个小会,被于莉一脚踹到床底下。 “唉哟。”! 于莉瞥了他一眼,“我乏着呢,你甭碰我。” 阎解成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胯骨肘子,“你这劲儿,可是够的大。” “这鸡啊,你是真没白吃。” 于莉心里闷哼一句,那张少武劲儿还大呢!!! 在她眼里,张少武就是属驴的,就她身上的零件,都快被拆散了。 于莉躺在被窝里,瞟了一眼阎解成,却又不自觉的回屋那种,让人死去活来的滋味儿。 那种感觉,睡在旁边的阎解成,从来不曾给过她。 原来,那事儿还挺有意思的···!!! ······ 此时,张少武并没睡着,他想起了“风水之王”殷初一,在乎的那几幅字画。 他不懂字画,更不会鉴宝,张少武将那三幅字画,从空间拿出来, 一幅字帖,两幅古香古色的字画。 他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看到的古画,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幅画很老。 张少武按捺不住性子,一个念头,进入“功德空间”,功德木鱼的幸运值,已经“68”了。 他在日日变强!!! 砰!!! 张少武敲击着功德木鱼,就听脑海中“叮”的一声。 【宿主获得听泉之眼。】 他从功德空间里出来,耳边时不时还有一段bgm。 “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张少武摇了摇脑袋,再将眼神放在这三幅字画上的时候,眼里飘出这三幅字画的名字。 【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 【唐朝画圣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图。】 【诗仙李白的三清南岳帖。】 等他看清这三幅字画的名字,脑子瞬间就被炸开了。 那“乞门”流传一千多年,自古到今,都是以乞讨为生,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底蕴儿。 这三幅字画,肯定都是真迹。 也都是失传一千五六百年的传世国宝。 就拿李白的“三清南岳帖”来说,比故宫中的“上阳台帖”更为珍贵。 怪不得,身为风水之王的殷初一,会如此在乎这件事。 甚至,为了提醒张少武,不惜动用自己的一切手段。 众所周知,李白的唯一真迹“上阳台帖”是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也是诗仙唯一留下的墨宝。 已经不足以用金钱来衡量,那一幅“上阳台帖”的价值。 张少武眼前的“南岳帖”,就更不必说了。 “寻仙问南岳,应见魏夫人。” 这一幅字帖,足足有四十个字,除了李白的篆印,还有武则天的“曌印”。 张少武猜测这一幅“南岳帖”,肯定是从武则天某个后代的王陵里,被盗墓贼偷出来的。 因为,他在这幅“南岳帖”的下面,看到一行关于武则天的笔拓。 不过是唐玄宗时期的“祭文”,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李白中年的留下的字帖。 要说一代女皇武则天,流传下来的墨宝,并不算少。 不管是山水画还是行书,也就十几幅,最出名的莫过于“洛水巨嵩图”。 在河南洛阳以东的小县城偃师,再往南走,上中岳嵩山的半山腰,有个叫“参驾店”的村落。 这地儿,便是当年武则天的行宫所在,后来她在嵩山封禅。 而武则天的“洛水巨嵩图”,便是在参驾店的行宫所画。 张少武眼前李白的“南岳帖”,上面就有武则天的名字“武曌”。 不像是亲笔! 毕竟她死的时候,李白才不到四岁,这幅字帖的来历谁也不知道。 说句大白话,武则天的字本来也不咋样,可字画是真的不错。 张少武将这三幅画,再次收回空间之中,从此再也不准备拿出来。 这三幅字画,一旦现世,命都得丢。 从此以后,张少武只能在空间里,自己默默的欣赏。 要说他最喜欢的,还是李白的“南岳帖”,不为别的,谁让李白是所有文科生的执念呢。 鸡鸣三遍。 张少武神清气爽的从床上起来,他一出门,就遇上三大爷阎埠贵,呲着牙花子的笑。 “张科长,起的够早的啊。” “我儿媳妇儿做的鸡,够地道的吧。”? “地道。”张少武抬声一嗓子,还翘起大拇指,“于莉嫂子做得鸡,确实很地道。” 就在此时,于莉也从前院的厢房里走出来,她现在双腿还有点打颤儿。 “嫂子!您今晚上记得,再来我家做一顿鸡。”张少武扯起嗓门,脸不红心不跳的喊着。 于莉还没说话,就听阎埠贵堆笑说道:“于莉记着呢。” “一会儿,我就让于莉去菜市场买鸡去。” 于莉走到俩人跟前,对阎埠贵说道:“爸,我帮少武,洗洗衣裳。” 阎埠贵大手一挥,喜滋滋的笑道:“去吧。” 前院里喜乐融融,就在这时一大爷易中海从中院跑到前院。 “张科长,老阎。” “不好了,后来的聋老太太要上吊。” 第277章 聋老太太上吊,你递绳子??? “老太太要上吊。”?阎埠贵皱着眉毛,看着一大爷易中海急的满脸冒汗。 “是是是。”易中海拽着阎埠贵的胳膊,又对张少武说道。 “张科长,甭愣着了,你赶紧去后院啊。” 张少武脸上风轻云淡的一笑,嘴角扬起问道:“一大爷,我要是不去后院,聋老太太是不是就不上吊了。” “她上吊不上吊,跟我可没关系,我去不去也不打紧。” 易中海被他这两句话,气得牙疼,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 阎埠贵看见张少武的态度,伸手扯下易中海,拽他的胳膊。 “老易,大家伙都等着上班呢。” “聋老太太要是真想上吊,谁也拦不住,咱们总不能不上班,陪她在院里闹吧。” 易中海一脸无奈,这院里的人,一夜之间都被张少武带偏了。 “老阎!你可是院里的三大爷,聋老太太再怎么说,都是院里的老人家。” “她要是上吊死在咱们院子,咱们可都得跟着丢人。” “别介!我不嫌丢人。”张少武干脆利落的喊道,就看易中海脸上阴晴不定的叹了一口气。 “张科长,你可以不嫌丢人,可你也是轧钢厂的中层领导,这事儿你让杨厂长怎么看你。”易中海大声说着,院里人也都聚了起来。 “他爱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张少武说着,就准备去上班。 他心里猜到,这是聋老太太与易中海,联手谋划的“苦肉计”。 如果,一个人真有寻死的心,不会在大白天闹的鸡飞狗跳。 “少武,你就去后院看看吧。”傻柱心软凑了上来,也是连拉带拽的将他拽到后院。 半路上,顶头遇上许大茂,就见他对着张少武,点头哈腰的喊了一声。 “张科长早。” 他推着自行车,也不管院里的鸡飞狗跳,低着头就往院外走。 前几日,许大茂差点被张少武活埋。 这才知道,眼前的张少武不止是厂里保卫科分科科长,那么简单。 易中海也没去拦许大茂,而是凑到娄晓娥跟前说道。 “晓娥,老太太闹着要上吊,咱们得去看看。” 娄晓娥不咸不淡的点头,与张少武一对视,便也进了聋老太太的屋子。 几人一进屋,就见聋老太太的房梁上,挂着一根马绳,那聋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地上。 “我真不想活了,我实在是不想活了。” 易中海的眼神瞟在张少武的脸上,却见张少武仰头看着那根上吊的马绳。 “哟!老太太,您身手可够好的,这绳子你都能挂在房梁上。” “就算是让我挂,我都不一定挂的上去。”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想着,他张少武的眼神可够毒的。 聋老太太装聋作哑就当是没听见,还是撒泼打滚的嚎啕大哭。 “我真不想活了,我实在活的太难了。” “不成!不成!我不活了。” 张少武伸手抓了抓那根马绳,都没用力,那一根上吊的马绳,就被他拽在手里。 “好么!活扣儿。” 易中海脸上不自在,他赶紧抬声说道:“大伙儿,都看见了。” “老太太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咱们院里,不管怎么着,不能看着老太太活活饿死。” “你说呢,四大爷。” 张少武并没说话,还是仰着头,心里丈量了一下房梁到地面的高度。 “老易!老太太是陈祚瑞的小妾,你不是不知道。”阎埠贵嗓音洪亮。 “现在,老太太的底细儿,街道上可都知道了。” “她以前跟着陈祚瑞,吃香喝辣,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 “你要是想接济她,大伙不拦着,可你不能让我们这帮工农阶级,去帮助一个当年的剥削者。” “你说呢,四大爷。” 张少武淡淡点头,又将眼神放在聋老太太的身上,抬声问道。 “这老太太,现在是怎么想的。”? 易中海也不墨迹,开门见山的说道:“老太太还是想让街道,恢复她的五保户资格。” “你说,现在她一大把年纪,无儿无女,又没有地种。” “就算让她去捡野菜,那野菜也轮不着她。” “她以前是五保户,也不过是混个温饱,咱们商量商量,去街道办走一趟。” 张少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手里一直拿着那根上吊的马绳。 聋老太太也不哭不闹,就等着张少武服软,好让她吃上一口“五保户”的饭。 屋里的二大爷与三大爷,都不敢表态,毕竟聋老太太的身份太过于敏感。 要说这院里,人脉最全乎的,也只有他张少武,能在街道办说上话。 “也不是不行。”张少武淡淡的说着。 聋老太太听见他松口,差点忍不住笑,总算是没白算计这一场“苦肉计”。 最近这几日,聋老太太与易中海一直盘算这件事儿。 而聋老太太也答应易中海,等她百年之后,这一间屋子,她会想方设法的留给一大爷。 易中海脸上也轻松不少,心里不禁想着,还是“道德绑架”来的轻松。 谁曾想,几人看着张少武将手里那根上吊绳,扔到聋老太太的面前说道。 “你要是想让街道上,恢复你五保户的资格,我就要你做一件事儿。” 聋老太太抬起头,懵懵然的问道:“什么事儿。”? 这会儿,她耳朵也不聋了,他人说的话,也都能听清了。 张少武将地上的马绳,踢到聋老太太的身边,淡声说道。 “你只要,一个人能将这根马绳,系到房梁上。” “我现在就出门,去街道办找王主任,让他恢复你的五保户资格。” “不管怎么着,我也当回好人。” 屋里的人,都没想到张少武会让聋老太太,干这件事儿。 一屋子的人,都麻了。 人家聋老太太上吊,你递绳子? “您老是踩凳子,还是搬梯子。”?张少武嘴上说着,已经提着一条板凳,摆在聋老太太的跟前。 “胡闹呢,不是。”一大爷易中海板着脸,斥责张少武。 “一大爷!这聋老太太要是一个人,真能完成上吊的动作,我张少武说到做到,绝不胡闹。”张少武说着,还扶着地上的板凳。 屋里也没人敢帮腔,就见聋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想要爬上板凳。 她手里的那根上吊绳,都没拿稳。 扑通一声。 聋老太太摔在地上,脚下的板凳也倒在一边。 “想蒙我?这上吊绳,是一大爷帮你挂的吧。”张少武瞪看易中海。 易中海:“······。” 第278章 聋老太太被掏空!!! 聋老太太躺在地上,最后也没等到扶起她的人,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一大爷,您要是真想解决聋老太太的五保户问题,咱们去院子里说。”张少武捂着鼻子,“这屋里,尿骚味可够冲的。” 易中海瞥了一眼聋老太太,最后长叹一口气,跟在张少武的身后,走到中院里。 也没八仙桌,也没仨大爷。 只有张少武站在众人眼前,就见他指了指后院,抬起嗓门说道。 “大伙儿,也都知道聋老太太的成分问题,不是地主,也不是资本家,更不是贫农。” “她是陈祚瑞的小妾,当年陈祚瑞在四九城,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相信年纪大的,肯定比我清楚。” “咱们院里人,如果有想接济她的,我也不管,毕竟那是你们的粮食,也是你们的钱。” “可你们得记住,我们在旧社会受过的苦难,多少是来自陈祚瑞这帮狗贪官的压榨。” “好了!我该说也说完了,这聋老太太谁想赡养,那就让谁接到家中赡养,五保户肯定不会给她。” 张少武抬脚就走,也不管院里人的议论纷纷,可他并不急着上班。 三大爷阎埠贵走到一大爷的跟前,“老易!张科长的话,你得听进去。” “当然,你要是听不进去,一意孤行,我跟老刘就得罢免你的一大爷职务。” 易中海并没说话,而是瞥了三大爷一眼,他心里也在考量这件事。 二大爷刘海中也踱步到易中海的跟前,最后晃悠悠的说道。 “老易,不是我说你,你身为院里的一大爷,哪能跟国民党小妾,合伙欺骗院里人的。” “你帮聋老太太挂上吊绳,你怎么不帮她挂脖子上呢。” “就没你这么干的,助纣为虐。” 易中海被这俩人,怼的满脸通红,最后也准备上班去了。 就在这时,院里人看到张少武,手里拿着俩红薯面窝头,往后院走去。 院里的仨大爷,都不知道张少武是要干嘛。 不少人眼瞅着,张少武掀开聋老太太家的竹帘子,走了进去。 阎埠贵:“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科长接济聋老太太。” 易中海半耷拉着眼皮子,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眼神挂在聋老太太的门口。 此时,二大爷刘海中也开腔说道:“张科长手里的红薯面窝头,不是给聋老太太的吧。”!? 院里人都在狐疑的猜测,毕竟刚才的张少武,已经将聋老太太的后路,全给堵死了。 屋里的聋老太太看见张少武,手里拿着的俩红薯面窝头,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我呢,不是什么好人。”张少武将那俩红薯面窝头,放在桌子上。 聋老太太的眼神,眨啊眨的,不知道这位活阎王,到底想干什么。 “我给你俩窝头,可我得拿走你屋里一样东西。”张少武说着,转身拿走聋老太太柜子上的一个葫芦。 他拿完葫芦,抬脚就走,那聋老太太还在懵懵然的不知所措。 直到张少武走出屋子,才明亮亮的看见桌子上的俩红薯面窝头。 最后,她抓着窝头掰开几块,匆忙的放进嘴里。 她噎住的时候,又灌了一大口凉水,却不知道,刚才张少武拿走的葫芦,够她活后半辈子了。 世人,大多数都听过“三河刘葫芦”,在文玩界也相当的出名。 可很少有人听说过“九功葫芦”,乃是康熙帝的掌印太监,大名叫梁九功,也是康熙帝的宠宦。 有一部电视剧,叫“康熙微服私访记”中的三德子,便是梁九功的原型。 他在宫中侍弄的葫芦,可谓“巧夺天工”,深得康熙的喜欢,即便是宫中的妃嫔,也不见得能有一个九功葫芦的。 不过后来,梁九功恃宠而骄,在宫中跋扈骄纵,最后被康熙赐死,所以九功葫芦存世的极少。 而张少武手里拿着的葫芦,便是大名鼎鼎的“九功葫芦”。 黄皮白瓷,葫芦的底部,还有一个康熙的“敕卿晏清”的印拓。 这也是,在官窑里烧制出来的瓷印。 故宫一个,他手里一个。 聋老太太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算是被张少武掏空了。 “人家张少武嘴硬心软,真算是不错的青年干部。”院里的李大娘褒奖道。 院里也有几个说闲话的妇女,频频点头。 “我听我那一口子说,人家张少武在轧钢厂里,就深得厂领导的赏识,人品错不了。” “后院的聋老太太,我看也没人敢管了。” 屋里,张母也夸张少武做的对,最起码让院里知道,自家的大儿子,不是个不懂人情冷暖的人。 可只有张少武知道,自己这便宜占的多大。 俩红薯面窝头,换一个价值九位数的“九功葫芦”,这买卖谁都觉得划算。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刚到厂里,就见保卫处处长韩力与副处长刘瑞金,早早的等在厂门口。 这阵仗,肯定是有大领导视察。 “两位领导,早。” 李枭一路小跑,推着张少武的自行车,准备放在自行车的看车处。 张少武看着这俩人神色肃然,心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保卫处处长韩力冲着张少武点头,淡声道:“张科长,东城公安局的人,在厂会议室等你呢。” 张少武立即想到,是乔蒹葭从南京回来了。 “哦!”他点头,随即说了句“好。” 张少武走到厂会议室,身后的两位领导并未跟进来,他看见厂会议室里,只有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身穿深蓝色的公安制服,又看了一眼肩章,是“一毛二”。 “我叫张岳,张海洋的父亲。” 张少武伸出手,与他一握手,随即笑着说道:“张叔,我早该拜访您的。” 张岳摆摆手,示意张少武坐在凳子上,开口说道。 “我来不是因为海洋,而是因为乔蒹葭,你应该也认识。” 张少武双手负在身前,点头道:“嗯,认识。” 张岳眼神打量了他几眼,缓缓说道:“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儿,蒹葭在南京负伤了。” “她在抓捕大特务老鬼的时候,中弹负伤,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她想让你去一趟南京。” 张少武轻轻的皱着眉头,最后问道:“老鬼跑了。”? “嗯!三死七伤,很惨重。”张岳点头。 “我去南京。”张少武站起身。 张岳再次打量着他,淡声道:“你要知道,这次去南京,可能会丢命的哦。”!! 第279章 条件!!! 张少武听着张岳的话,故作肃然,嘴里不自觉的叼根烟,“张叔,您既然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张岳缓缓点头,他身为东城外三局的局长,知道什么叫“赏功罚过”。 毕竟,轧钢厂保卫科的直属单位是公安局,民兵连是武装部。 不过,在整个四九城来说,公安局是所有经警直属的管理部门。 也就是说,不管是保卫处还是民兵连,都归公安局管辖并指挥。 可这种有性命之忧的外勤任务,人家提个要求并不过分。 张少武看他点头,脸上堆起轻笑,“张叔,那我就开牙了。” “说。”张岳也很干脆。 张少武抽了一口烟,抬声说道:“我就一个要求,不管这个任务我完成的怎么样,我都会保证拿命去完成。” “但是,您得帮我一个忙,我在四九城里有个表叔,还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您得帮我,解决一下他的户口问题。” 张岳都没多想,就点头道:“成。” “你让你表叔,直接来外三局找我,这事儿我帮你办了。” 张少武站的笔直,敬了个礼,卖乖道:“谢了,张叔。” 身为局长的张岳轻轻的摆着手,最后说道:“你的介绍信,我已经让轧钢厂,替你开好了。” “今晚儿九点十八的火车,你拿着工作证,直接到取票口去拿。” “记住咯,今晚上九点十八的火车。” 张岳说完,便扯开厂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看楼道里站着李怀德副厂长。 那李怀德看张少武出来,便凑到他跟前问道。 “小张,东城区外三局的张局长,找你什么事儿。”? 张少武呲牙一笑,白白的一排牙露出来,“保密任务。” “不过,您要是想知道,我偷摸告诉您。” “如果,这次任务失败了,那您我也得供出来。” “别别别。”李怀德听着他的话,吓得缩脖子,慌不迭的摆手道。 “既然是保密任务,你就谁也别告诉。” “我不想知道,你快去忙吧。” 俩人在厂会议门口,正说话的时候,就见厂长杨为民走到俩人面前,他无视李怀德,却拍了拍张少武的肩头。 “少武,厂介绍信是我开的。” “我大概知道,你要执行什么样的外勤任务。” “自己一定要保重,平安回来。” 张少武点头,最后又给他敬了个礼,走出厂办公楼。 要说杨为民与李怀德这俩人,张少武更喜欢谁,那肯定是副厂长李怀德。 在他眼里,李怀德是个拿钱办事的实干人,虽然他跟刘岚一块倒卖过转正名额,还奸猾好色。 可李怀德身上有个很好的品质,那就是拿钱办事,从来不画大饼。 再者说,在他看来,好色对于男人来说是美德。 当然,是好色有度,并非是胡作非为,欺男霸女。 厂长杨为民在这方面,就不如李怀德,他媚上拍马,一心琢磨上面领导的爱好。 就拿杨为民将张少武特招进入轧钢厂保卫科,也不过是揣摩上层的领导,喜欢下围棋的爱好而已。 就跟以前的某个老板,揣摩上面的领导喜欢打乒乓球一样。 特招省队的乒乓球队员,只为陪好上面的领导。 媚上,投其所好,无所不用其极。 可厂长杨为民却只会画大饼,嘴上是锦绣山河,一扭头就抛之脑后。 厂广播员于海棠是这么回事,他张少武也是这么回事。 用一句直白的话来说,杨为民是假君子,而李怀德是真小人。 不过,李怀德是有底线的真小人,拿钱办事就能说明一切。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先去了一趟喇叭营,找到师爷白与王耀祖。 “你俩现在就去东城外三局,找局长张岳,就说是我让你俩去的。” “户口只要解决了,这孩子就能在四九城上学。” 师爷白嘴里打哆嗦,“让我去公安局啊。”!? 张少武看他双腿打摆子,哪还有“山河堂”盗门坐堂的气势。 师爷白最心惊胆战的,就是跟公安局打交道,他是真怂了。 “九岁公”王耀祖也不乐意去公安局,他从小在盗门长大,心里也怵戴帽子的。 “你让白宝山陪你俩去,这位张局长是张海洋的父亲,不会难为你们的。”张少武说完,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去一趟。 师爷白听着有白宝山陪同,心里也就壮气了不少。 现如今,四九城的黑户不少,师爷白知道解决户口有多难。 六十年代,想要解决户口,不止是花钱那么简单。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刚到院里,于莉就在前院杀鸡,她抬头道,“少武,你下班了。” “没呢!我晚上得出差,回来拿点东西。”张少武说着,进了屋子。 于莉有点黯然神伤,喃喃道:“今晚,我是做不成鸡了。” 她跟着张少武进了屋,眼瞅着没人,就贴了上去。 张少武感受着她身上的柔软,淡笑道:“这鸡啊,你做完之后,留一半给我爸妈。” “再留一半,你拿回去吃。” “嗯。”于莉轻声的点头,又小声说道。“阎解成去汽水厂打零工了,我公公去学校了。” 张少武哪还不懂于莉的心思,一头就扎了下去。 嘚!床单又得她洗了! 于莉满脸潮红的摸出一根烟,塞到张少武的嘴里,倒是很懂事。 三四点的阳光,从倒座房的窗口,直射下来。 张少武轻轻拍了拍,慵懒如猫的于莉,“我得走了。” “等我回来,你再来帮我做鸡。” 于莉点头,身子发软,阳光照射在她白皙的容颜上,让她白的发光。 张少武又去前院,给家里的张母说了一声,挎拿着一个小布包,缓缓走到南锣鼓巷的街面上。 “哟!张科长,这是要出差啊。”阎解成打零工回来,正好在胡同口遇上。 张少武点头,“嗯,临时的外勤任务。” 俩人打了个照面,便不再多说什么,等阎解成到院里的时候,于莉已经开始做鸡了。 “我在胡同口遇上张少武,他不在家,你还做鸡啊。”?阎解成问道。 于莉轻轻的颤着双腿,“他说了,让我做给他父母吃。” “这鸡都买了,不吃可惜了。” 阎解成听着于莉的话,眉开眼笑,“那敢情好,你到时候多留出来点。” 于莉没理他,自顾自的做鸡,等阎解成进屋,她双腿瘫软的差点坐在地上。 第280章 下南京!!! 从四九城到南京,全程是十七个小时,当年的火车还是蒸汽机,沿途的站点也多,并不算太快。 说起南京,张少武一点都不陌生,他前世六个前女友,有俩都是土生土长的南京姑娘。 他去南京的次数,比回老家的次数都多,后来他还在建邺区买了两套房子,一套房子养个女友。 快快活活的处了七八年,后来这俩前女友要结婚,张少武才放手。 他躺在硬卧的床上,慢慢陷入当年的回忆,最后陷入梦乡。 “席梦甜,苏敏。” “你们还好吗。”!??? 这俩前女友,真算是江南姑娘的典范,如今想起来,张少武还会想念一番。 火车哐当哐当的响着,等张少武睡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南京了。 张少武一出南京火车站,就看见水波粼粼的玄武湖,还有几艘漆红色的游船,以及几艘乌篷船,在玄武湖里游荡。 七月底的南京,还是一如既往的火辣。 张少武到南京站的时候,已经到下午二点半左右,他伸手遮了一下太阳。 就见出站口,有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手上举了个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黄夏明。”! 张少武走到他跟前,那黄夏明瞅见张少武,嘴角刚扬起来,随即又耷拉下去。 这黄夏明以前去四九城,在东城外三分局,当过预备警员,后来跟张少武过招,被打的没半点脾气。 他还是白马探花澹台三千的关门弟子,后来回了南京,就在南京入职。 “我南京的好几个朋友,都想认识认识你。”黄夏明摩拳擦掌,眼里迸发出寸芒。 “我来南京,不是打架的。”张少武淡声说着,眯着眼看向偌大的玄武湖。 六十年代的南京城,与千禧年后的南京城,几乎是两个世界。 城里的房子都不高,大多是徽派建筑,白墙乌瓦,小河流淌。 黄夏明开着一辆老式的威利斯吉普车,没有车棚,坐在上面风很大。 “这次大抓捕的任务,你有没有参与。”?张少武坐在副驾驶问着。 黄夏明摇着头,“蒹葭姐没让我去,她怕我出意外。” “谁知道,就算我们布置的计划很周密,还是让老鬼逃了。” 张少武目视前方,又随口问道:“那个大特务老鬼,有没有可能已经逃出南京城了。” 黄夏明扶着方向盘,沉默良久,最后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应该不会,他好像在密谋什么。” “当天晚上的抓捕,是个大雨天,击毙特务两人,那个老鬼虽然跑了,可是也留了点蛛丝马迹,虽然用处不大。” 张少武听完他这句话,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嘴里的蛛丝马迹,估计连“老鬼”的脸都没看清,更别说相貌。 而所谓的证据,估计没半点作用。 黄夏明开着威利斯吉普车,直接停在南京六零二军区医院。 他带着张少武上了医院的二楼,进了乔蒹葭住的病房,屋里还有两个留守的年轻警察。 一个肉团团的脸蛋儿,左眉毛上一颗小黑痣,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黄夏明开门见山的介绍道,“他叫高贵平。” 这高贵平伸出手,与张少武一握手,他又看另外一位年轻警察,清瘦清瘦的脸,五官很秀气,可眼神倒是有股子狠劲儿。 “他叫钱巨熊,也是我发小。” 钱巨熊抬了抬眼皮道:“你就是张少武?我听蒹葭姐说过你,说你是个人才。” 张少武淡笑着,并没说话,还是伸出手,却见钱巨熊视而不见。 黄夏明踹了钱巨熊一脚,“甭耍你的悍匪性子,他以前帮过蒹葭姐,这我知道。” 钱巨熊嘴角带笑,就在张少武要缩回手的时候,猛地抓住他的手,咬着牙跟铁钳子似的。 “啊。”!!! 张少武哪会跟他们玩这些,小孩子玩的把戏。 他拼着内劲儿,差点握碎钱巨熊的右手,疼得钱巨熊脸上发烫,最后实在撑不住,跑到楼道里歇斯底里的惨叫。 黄夏明嘴角勾笑,就看张少武凑到乔蒹葭的面前,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蒹葭姐的右腹部,中了一枪,子弹刚取出来。” “医生说,没有性命之忧,可想要苏醒还得缓缓。” 张少武右手搭在乔蒹葭的右手手腕上,闭着眼,用内劲儿查看她的伤势。 黄夏明盯看着乔蒹葭白皙的胳膊上,肉眼可见一道明晃晃的气劲儿,在浅青色的静脉中游走。 站在一旁的高贵平,目睹这一幕,惊呆在当场。 从楼道回来的钱巨熊,也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这才知道张少武不止是“人才”这么简单。 他们仨人都是习武的,知道练武能练出内劲儿,有多么的难。 甚至是,可随心所欲的操控内劲儿。 就拿白马探花澹台三千来说,他是武术界的泰斗级人物,也没练出这般浑厚的内劲儿。 张少武用内劲儿,将乔蒹葭体内的淤血破开,便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乔蒹葭缓缓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见张少武,可嘴里还发不出一丝声音。 “呵···。” 只有一丝的呵气声儿。 张少武凑到乔蒹葭的耳边,淡声说道:“你休息好,老鬼我来抓。” 乔蒹葭的眼角,有一滴珍珠大小的泪花,就看张少武从包里拿出半包油纸包的茶叶。 “黄夏明。”! 那黄夏明点头,走到张少武的跟前,就见他缓缓低头,接过半包茶叶。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半饼虎跑中仙茶。” “这茶叶,一根你都不能浪费,是养魂滋体的好东西。” “哪怕是走到鬼门关的人,也能拉回来。” 张少武说完,又看了一眼乔蒹葭,最后摸了摸她的额头。 病房里的黄夏明、钱巨熊、高贵平,呆立在一旁,最后喉咙都一缩一缩的。 “放心吧,少武哥。”黄夏明一脸严肃,手里拿着的虎跑茶,手心微颤。 这种茶,他在大院长大,倒是听说过。 可从来,还没见过。 这半饼虎跑中仙茶,也是张少武在系统里拿的。 张少武探望完乔蒹葭,最后对钱巨熊说道:“走吧,咱们去聊案子。” “这个老鬼,你们都有什么线索。” 第281章 烟灰儿与神探!!! 南京雨花台警务总局,二楼证物室。 钱巨熊被张少武的手段,还有拿出的半饼“虎跑中仙茶”,震慑的无以复加。 即便他与黄夏明都算南京的“头号顽主”,可是对张少武的态度,没半点怠慢。 “少武哥,您喝茶。”钱巨熊拿着白瓷杯,双手递给他一杯龙井茶。 张少武抿了一口,吐了一口茶叶子:“说案子。” 钱巨熊在雨花台警务总局也算是刑侦队长,知道这件案子的细节,还是比较多的。 “我们是在七月二十二号晚上,八点三十八分,展开的大抓捕。” “最后,抓捕地点是这儿,光明街十三号,以前是一家报社,解放以后,这里被改建成居民住所。” “当天晚上,特务老鬼组织的反动会议,一共有三个人参加,被击毙两个人,老鬼逃了。” 张少武盯着地图上的光明街十三号,开口问道:“你们看见老鬼,进这间房子了吗。”? 钱巨熊咬着嘴皮子,琢磨了一会儿,回道:“我们不知道,看见的是不是老鬼。” “这一次大抓捕的线索,是他们暴露的电台频段。” “后来,七月二十二号的晚上,我们进行抓捕的时候,冲进光明街十三号,屋里只有俩人,身份已经被甄别了。” “一个是光明纺织厂的女工,还有一个是第四十中的高中数学老师。” “但是,我们确定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张少武看见钱巨熊从证物柜里,拿出指甲盖大小的烟灰,还有一点点的烟头。 “这枚烟头,我们确定不是那个纺织厂女工,与那位高中老师抽的。”钱巨熊将装有烟灰的证物袋,放在张少武旁边的桌子上。 张少武盯着那一点烟头,却没说话,只听钱巨熊继续说道。 “按抽烟的老烟枪来说,嘴里多少都会有点烟味儿,手指上也会有烟熏的焦黄色。” “我们可以确定,这是光明街十三号屋里的第三人,留下的烟灰儿。” “他逃的很匆忙,本来他想做到天衣无缝,却露出了马脚。” “这点烟灰儿,我们还是没能找到突破口。” 张少武听他说完,眯着眼问道:“足迹呢。”? 钱巨熊脸上一动,最后叹了一口气,“那一晚,南京下了一场大雨,本来在房顶上,查看到一点足迹,最后还是被大雨冲刷没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黄夏明,此时开口说道。 “少武哥,这点烟灰儿有用吗。”? 张少武拿着证物袋,眼神盯着那指甲盖大小的烟头,以及一点烟灰儿。 “对于你们来说,也许没用,可对于我来说,还是挺有用的。” 张少武又将装有烟头的证物袋,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 “你们现在,就去干一件事儿。” “把南京市面上的所有烟,都必须收集齐全,哪怕是卷的私烟。” “还有,大熊猫、海鸥这种军供类烟,也必须收集出来。” 钱巨熊听着张少武的言语,立即出了证物室,招呼值班的所有警察,去南京的供销社,以及百货大楼,去找各类香烟。 等钱巨熊走了之后,张少武又对黄夏明说道:“围绕那俩击毙的特务,展开人际排查了吗。”? 黄夏明点着头,“光明纺织厂,还有四十中,我们都做了详细的排查。” “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说来也奇怪,那纺织厂的女工,在平时根本不像是潜伏的特务,她在纺织厂里,还得过优秀女工的称号。”“那个四十中的男老师也一样,人际关系很简单,学生对他的教学水平,也很赞扬。” 张少武再次端着茶,灌了一大口,吊顶上的吊扇,呼呼的刮着。 “也就是说,这俩特务,你们也分不清,是解放前潜伏下来的。” “还是说,这俩特务,是后来大特务老鬼发展的新下线。” 黄夏明点头,“现在的甄别任务,确实有点难。” “这俩特务的年纪都不大,应该是老鬼发展的新人。” “要不然,不应该不会开枪,最后被我们击杀了。” 张少武大概知道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直到晚上八九点,钱巨熊才从外面回来。 他用一件汗衫,兜了一兜子的香烟,进了公安局的队长办公室。 “张少武同志,这是南京市面上的所有烟,一共是三十七种。” 张少武看着办公桌上的香烟盒,不管是上海卷烟厂的光荣牌,还是大金鹿、丰收牌、金杯牌、金鱼牌、勤俭牌、福字牌香烟。 在南京市面上的香烟,几乎都是出自上海卷烟厂,以及镇江卷烟厂,与无锡卷烟厂。 少数的特供烟,则是来自四九城的调配。 张少武拿着烟盒,一盒一盒的拆,然后点上,对比证物袋里的烟灰儿。 整个队长办公室,都飘着一股子浓重的烟味儿,即便是老烟枪都被呛的直咳嗽。 钱巨熊重咳两声,走到外面深吸几口气,最后又扎进队长办公室里。 不抽烟的黄夏明,根本禁不住屋里的烟味儿,他被呛的眼里飙泪,最后站在屋外。 “找到了。”张少武嗓音嘶哑。 钱巨熊凑到他跟前,急声问道:“找到什么了。”? 张少武拿着一根没燃尽的大中华烟,对比的说道:“证物袋里的烟灰儿,就是大中华烟。” “那个人,拿走了大中华的烟嘴儿,最后留下了这一点烟头。” “他是在迷惑我们,也是在挑衅我们。”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钱巨熊听他这么说,又咳嗽两声,压低声线的问道:“这算什么线索。”? 张少武在屋里,也被烟味儿呛的嗓子疼,走出队长办公室。 此时,公安局里并没什么人,张少武拿着那个烟头:“大中华烟是九毛二,有烟嘴儿,还得要工作证。” “小中华烟,六毛八,没烟嘴儿,不要工作证。” “老鬼在迷惑我们,让我们判断以为,他抽的是没嘴儿的小中华烟。” “买这种大中华烟,一是需要特级甲等烟票,工作证登记。” “还得是大学教授一级,或者工程师,还有十五级办事员以上的副处级官员。” “要是这样排查的话,范围不就缩小了吗。”? 身为刑侦科的队长钱巨熊,听见张少武的话,眼里亮了。 一个小烟头,竟然是破案的重要线索。 第282章 是个狠人儿!!! “你们排查的重点,就放在大学里的教授身上。”张少武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南京地图。 “光明街十三号,周围就有两所大学,一所师范大学,一所林业大学。” “副处级以上的官员,还有工程师,几乎不用筛查,想渗透也没那么容易。” “查查最近两个月,有没有从四九城调来的大学教授,工作调动来说,相对是最容易的。” “我估计,这个大特务老鬼,在四九城的时候,就有正当职业。” 钱巨熊点着头,立即开始展开摸排调查,最后又叮嘱黄夏明,给张少武安排到警务局招待所。 张少武却摆摆手,“不用了,我今晚上去医院,还想陪陪乔蒹葭。” 钱巨熊眼里掠起一抹暗淡,最后还是点头道:“好。” 公安局里的所有警员,都被调动起来,准备开始摸排南京所有大学的教授。 不管是一级教授,还是二级讲师,都在摸排范围之内。 就算不是一级教授,也有可能接触到甲等大中华烟。 这要是在四九城,即便是一级教授想要买大中华烟,也得去报备申购,然后去西花厅,或者或是物资社直取。 简而言之,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可物资配比上是有区别的。 黄夏明带着张少武,在街边找了个大众食堂,点了份盐水鸭,还有一碗老鸭粉丝汤。 总得来说,南京比四九城吃的要自由。 街边的小商小贩,也没那么诚惶诚恐,都是自顾自的做点小生意。 等俩人吃罢盐水鸭,黄夏明又开着威利斯吉普车,将他送到医院。 今晚上,黄夏明也得忙活起来,他在医院门口交代几句,便开着威利斯吉普车,朝着街头驶去。 张少武上了医院的二楼,又走进乔蒹葭住的病房里,民警高贵平还在病房里看护,寸步不离。 “没人换岗吗。”?张少武问道。 高贵平摇着头,“现在,局子里面都在铆足劲儿,调查特务老鬼。” “他就是个定时炸弹,我在医院看守乔局长,并不困乏,精神头足着呢。” 此时,乔蒹葭还在睡着,白天苏醒了一会儿,最后又沉睡起来。 张少武左眼皮直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走到病房门口,拦着一位值班护士。 “这一层,还有空余的病房吗。”? 那护士摇摇头,却说道:“三楼有空余的病房。” 张少武点头,又回看了乔蒹葭一眼,沉声道:“把她转移到三楼。” 护士还想说什么,只听身后的高贵平说道:“按他说的办。” 这护士知道高贵平是警察,也知道病床上的乔蒹葭,是什么工作职务,便不再多说什么。 不到二十分钟,乔蒹葭就被转移到三楼病房,最里面的那一间。 护士觉得他是在疑神疑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服从安排,这是医院给护士的最高指示。 病房里,高贵平试探的问道,“少武同志,你怀疑特务老鬼,会来医院,杀人灭口。”?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但愿是我多虑了,不过还是谨慎点好。” “这次抓捕任务,我们击毙了特务两个人,不得不防。” “特务就是毒蛇,有仇不报,不是他们的风格。” 俩人就在三楼的病房里待着,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猛地听见楼下一连串枪响。 民警高贵平睁大双眼,回头的一刹间,就看张少武从三楼病房里的窗口,一跃而下。 他看着张少武的背影儿,跟一头猎豹一般,从三楼的窗口落到地面上。 张少武堵着医院的出口,就见一楼的楼道里,有个一米五六的人,看不清男女,脸上戴着棉布口罩,穿着一件医用的白大褂。 那人拿着一把勃朗宁m1911的老式手枪,左胳膊勾着一个女护士的脖颈,托着那个护士的身子,站在医院门口。 “让开。” 是个女人,她枪口对准张少武,医院里的治安员,也已经围了上来。 医院里不少人,都探着头,趴在窗户上,这热闹非看不可。 那女人看着张少武,脸色平静如水,最后又将枪口对准怀里的女护士。 “我给你三秒钟,不然我肯定杀了她。” 张少武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淡声说道:“m1911的弹容量是7发子弹。” “你刚才在二楼开枪,一共是五枪,我猜你的弹夹里,只有五发子弹。”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拿着枪的女特务,眼皮子颤动几下,这时张少武才知道,当年的燕双鹰说这句话,绝对不是为了装逼。 张少武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近,那女特务退到医院的楼道里,最后退无可退。 她猛地推开怀里的人质,张嘴就想吞下牙齿后面的毒药。 唰! 张少武身影儿极快,近身到女特务跟前,他伸手卸掉她的下巴,最后又将她嘴里的毒药,抠了出来。 嘭! 张少武利索夺下女特务手里的勃朗宁,一枪打在女特务的右腿上。 “你应该相信你手里的枪,不应该相信我。” 那女特务双眼充血,最后又听着一阵骨头嘎吱的声音。 张少武卸掉她的双腿膝盖骨,又卸掉她的双手骨臼,最后踩断几根肋骨。 高贵平并没携带手铐,他只能抽出鞋带,将这女特务的双手绑住。 “先别送到公安局,这是个鱼饵,说不定有人咬钩呢。”张少武摸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 高贵平现在对张少武的敬仰之情,犹如长江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坏了,这不会是调虎离山吧。”张少武猛地一个念头。 等他冲到三楼,乔蒹葭住的病房,却见病房里并没有别的情况。 张少武口中吐出一口浊气,心里想着,幸亏特务的人手不够。 他猜想,在白天的时候,特务肯定已经踩好点。 而执行暗杀任务的,也只有这个蠢女人而已。 张少武趴在乔蒹葭的病床上睡着,等他醒的时候,乔蒹葭已经醒转过来,气色好了不少。 “少武,谢谢你。” 就在这时,从病房里走进来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老式军装。 “爸。”乔蒹葭躺在病床上喊了一声。 张少武站的很板正,抬手敬礼道:“首长好。” 乔父上下打量张少武,点着头,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不错。”!!!!! 第283章 多老实一孩子啊!!! 病房里。 乔蒹葭躺在病床上,脸上已有了血色,她左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右眼一看张少武。 “首长,您坐。”张少武被乔父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 带兵打仗的人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让人心生敬畏。 乔父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刚从兜里掏出一根大熊猫,又见自家女儿给他使眼色,最后拿着烟盒,让给张少武问道:“你抽吗。”? “首长,您抽···我不咋会抽。”张少武站的笔直。 乔蒹葭实在忍不住,又抬声提醒道:“爸,这是医院。” “哦哦哦,对对对。”乔父恍然大悟,又将手里的那根大熊猫,放进口袋里。 张少武脸上带笑,“首长,您要是想抽烟,我陪您去楼下走走。” 乔父点着头,又从椅子上站起身,俩人走出病房的门口。 身后的警卫员,跟他们有八九步的距离,什么话也不说,脚步很轻。 “昨晚上的事儿,我得感谢你。”乔父说着,又从兜里拿出那根大熊猫,叼在嘴里。 张少武与他并着肩头,“首长,这话您就外道了,就算不是蒹葭姐,我也会出手。” “虽然说,我只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 “可是,在保护群众生命安全的事情上,我不会犹豫,更不会掂量被保护者的身份。” “再者说,我与蒹葭姐的交情,真用不上谢字。” 乔父缓缓的走着,嘴里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蒹葭从北京回来,我就听她说起过你。” “你身上这些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张少武心里知道,这是乔父对自己的试探,也是一种筛查。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展现的手段,太不像是个“毛头小子”。 “哦,您说我身上的功夫啊。”张少武故作恍然,继续说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不过倒是不难说。” “我师父是个从武当下来的道士,还抗过日,杀过鬼子。” “五五年的时候,我正好十五岁,在四九城的墙根底下,遇见我师父。” “当时他躺在墙根底下晒暖,我还以为他是乞丐,便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薯,给了我师父,就有了这层缘分。” “他捏了我的根骨,说我是练武的奇才,后来我跟着他老人家,学了三年武当的拳法内功。” “五九年,我师父云游四海,从此杳无音信。” “对了!我带来的那半块虎跑中仙茶,也是我师父留下来的。” “说是能吊命,我才让蒹葭姐喝的。” 乔父听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倒是态度笃定,“心善则福厚,这话不假。” “你拿的虎跑茶,我让一个人过了一眼。” “他说,这虎跑茶是三三两两的东西,喝一两就能少一两。”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就舍得拿出来。” “你不会是,看上我乔家的门第了吧。” 张少武听他这么说,嘴角扯着笑,“我喊您一声乔叔,这话算我高攀。” “我承认,以蒹葭与您的家世,我张少武确实攀不上,毕竟我父亲只是个兽医。” “不过,我得多说一句,我张少武有对象,而且对象也不差。” 乔父并没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又点了一根大熊猫,只听他继续说道。 “您要是觉得我高攀蒹葭姐的门槛,这我可不能不说几句。”张少武也点了一根白红梅,放在嘴里。 “我提一个人,您应该认识,四九城东城区外三局的局长张岳。” “他儿子张海洋是我的把兄弟,而蒹葭姐在四九城的时候,我就打过交道。” “乔叔!您放心,只要我抓住了大特务老鬼,立马拍屁股走人,绝对不在南京待着。” 乔父听着他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手指头夹着烟,“你倒是个实在孩子。” “其实,你的个人信息,我都已经摸透了。” “你处的那个对象,是江汉民的女儿,我跟他也是老相识。” “张岳是我以前手底下的营长,他不会瞒我什么。” 医院里的梧桐树,沙沙的响着,一阵阵微风,吹在俩人的脸上。 “我女儿喜欢你。”乔父又丢出这么一句话,让张少武呆立当场。 张少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多说就多错。 “她是我女儿,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心里想的事儿,瞒不住我。”乔父慢慢的说着,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乔叔,不瞒您说。”张少武嘴角咧着笑,“蒹葭姐这样的姑娘,谁都喜欢。” “老话说,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那都是耍流氓。” “我不是耍流氓的人,而且我跟江印桃是正儿八经的处对象。” “您就别撮合我跟蒹葭姐了,我这人老实,干不出一脚踏二船的混蛋事儿。” 乔父再次爽朗的笑着,倒是挺欣赏张少武的坦诚,他又点了一根烟。 “少武,你想过当兵吗。”? 张少武一脸肃然,“乔叔!蒹葭姐见我第一面,也问过我同一个问题。” “您说,这要是战争时期,我肯定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一往无前。” “可现如今是和平年代,我还真没想过去当兵。” “不过,我有个弟弟张少民,倒是想过让他当兵,不过现在当兵名额紧张,也就是想想罢了。” 乔父将烟头捻灭,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如果,你弟弟真的想当兵,就给蒹葭拍一封电报。” “到时候,这件事我来安排。” 张少武听着乔父的话,又站的笔直,敬礼道:“谢谢首长。” 乔父摆摆手,“你既然是蒹葭的朋友,以后就叫我乔叔,我听着也自在。” 俩人聊完天,准备往病房走的时候。 刑侦队长钱巨熊从一辆吉普车上下来,看见俩人,一路小跑的敬礼说道。 “首长好。” 乔父也抬起手,回了一个礼。 “你们聊你们的。” 钱巨熊眼看着乔父,还没走的心思,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张少武同志,按照你的思路,我们都排查完毕了。”“只有一人,符合摸查的所有条件。” “他是第二师范大学的一位一级教授,他叫欧尧文,是个历史系的教授。” “三个月前,他从四九城的林学院,调任到师范大学入职。” “他住的是教授职工楼,我们已经摸查完毕,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张少武看着钱巨熊,问道:“不是蛛丝马迹吧。”? 钱巨熊又将眼神放在乔父身上吗,最后点头道:“对。” 第284章 老鬼!!! “说。”!乔父威慑的眼神,放在钱巨熊的脸上。 那钱巨熊嘴皮子哆嗦,额头上冒着细汗,“我们在他的床底下的暗格里,搜出了三公斤的烈性炸药。” “他似乎已经察觉出来,我们要对他动手。” “老鬼还在教室里上课,可我们怀疑他,身上带着危险爆炸品。” “现在教室上课的学生,有七十六名,我们怕他狗急跳墙。” “走,带我去师范学院。”张少武抬脚就走。 钱巨熊脸上冒着汗珠子,“咱们用不用给乔局长,汇报一下工作。”? 张少武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道:“你还嫌她操心不够多。” 钱巨熊又将眼神放在乔父身上,就听乔父说道:“我也去。” 钱巨熊吓得魂都快没了,慌不迭的摆手道:“您就甭去了,那地儿太危险。” 乔父瞪了他一眼,最后一句话也没多说,坐在一辆老款吉普车上。 钱巨熊踩着油门,穿梭在南京的街道上,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第二师范大学。 此时的师范大学里,人影寥寥,烈日灼灼。 太阳照射在房顶上,大学里的无名湖里,还能看到几尾小鱼。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榆树林,最后落在张少武的脸上。 “那就是历史系的教室,老鬼就在里面上课呢。”钱巨熊指着不远处的三层教学楼,墙外还有一层绿油油的爬山虎。 张少武眼神放在历史系的教学楼上,最后说道:“谁也别跟进来,我一个人进去。” 钱巨熊心惊胆战的点着头,目送张少武走到历史系教室的门口,就见张少武走了进去。 讲台上,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气质儒雅,鼻梁上戴着一个薄薄的眼镜,两鬓发白,眼里的精光迸射出来,放在张少武的身上。 “这位同学,不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吧。”? 张少武点着头,“我是个兽医,可我真喜欢学历史课。” 教室里,听课的学生,不时间发出断断续续的轻笑。 老鬼欧尧文一脸严肃,眼神巡弋在发出轻笑的学生脸上。 “历史是华夏人的历史,并非是一人一学的历史。” “在历史学中,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屠夫歌姬,都有一席之地。” “你们笑话他是兽医,实则在笑话自己的文化。” “汉高祖刘邦以卒为举,创下西汉二百余年的天下,可他手底下的将军,却有樊哙这样的屠夫。” “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最振奋人心与脍炙人口的,莫过于八个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老鬼说完,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脸上,“你坐在第一排。” “今天,咱们讲的是春秋末年的历史。这位同学,你觉得春秋末年的哪段历史,是最经不起推敲的。” 张少武从第一排的座位上站起来,目光盯在老鬼的脸上。 “最扯淡的,那肯定是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啊。” “怎么讲。”?老鬼又问道。 张少武嘴角带着笑,却从第一排,站在讲台上,“因为,烽火戏诸侯这件事,本身就扯淡。” “先不说,西周的都城镐京与烽火台有多远,就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烽火传信,那是一座烽火台连着一座烽火台,还有戍卫探子,并非是一国之君说点就点的。” “再者说,西周时期有没有烽火台,那都是两码事儿。”“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烽火台,按着当时的交通条件,诸侯们也不可能说来就来。” “所以,钱穆因此还称司马迁的这一记载,为“委巷小人之谈”,说白了就是扯淡中的扯淡。” 老鬼欧尧文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的等他说完,最后拍手鼓掌的说道。 “你可不像是个兽医。”? 张少武嘴角带着笑,瞅着老鬼说道:“教授,那您要是非让我证明,我是个兽医。” “这也简单,我当着您的面,去阉个猪。” “别的不说,我橇猪那是一绝,十里八乡都说我是阉猪小能手。” 历史系的教室里,又是哄堂大笑。 老鬼欧尧文透过他薄薄的镜片,又看了几眼教室里,咧嘴大笑的学生。 “他们上了十几年的学,却不及你这个骟猪的。”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就这一刹间,老鬼欧尧文的手,摸向后腰,张少武看着他后腰上,挂着俩f-1手雷。 呼! 张少武一个近身,双手抱着老鬼的腰,猛地让老鬼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那俩f-1的手雷,还没引爆,掉落在地上。 埋伏在历史系教室的公安们,蜂拥而入,只见老鬼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就那么一瞬间,这老鬼颅内高潮,爽的头皮发麻,脸上还带着红皴皴的潮红。 这一刹那,发生的很快。 教室里的学生尖叫着,很快被跟进来的警察,疏散到外面。 师范大学里的蝉鸣声,越来越聒噪。 “他的下巴,我已经卸掉了。”张少武说着,将那俩f-1的手雷,交接给钱巨熊。 “少武同志!怪不得乔局说,您是天生干刑侦的料。”钱巨熊接过那俩手雷,用手铐拷着老鬼,走出历史系的教室。 此时,师范大学里的学生才知道,他们敬仰的历史系教授,却是一位潜伏下来的大特务。 “少武同志,你跟我坐一辆车。”乔父站在吉普车的旁边。 张少武点头,也就坐上了那一辆老款吉普车。 在回去的路上,乔父再次敬给他一根军供的大熊猫,“你不当兵,可以来当警察啊。” 张少武接过烟,拿着火柴点上,“乔叔,我还是喜欢当个小小的保卫科科长。” “不说别的,最起码钱多事少离家近,我还能照顾好自己的父母。” “您的好意,我张少武心领了。” “以后蒹葭姐,有用得着的地方,我肯定随叫随到。” “再者说,保卫处不是也归公安局管么。” “我在保卫处还是在公安局,其实没什么两样。” 乔父目视前方,最后开口说道:“明儿,你来家里吃饭。” “我跟蒹葭的母亲,也得当面感谢你。” 张少武卖了个乖,灿烂的笑道:“成!我也该去看看阿姨了。” “再怎么着,我是蒹葭姐的朋友,理应登门拜访。” 就在这几辆车,都停在雨花台警务局门口的时候。 钱巨熊脸上臊眉耷眼,吞吞吐吐道:“报告首长。” “刚才···刚才。” 乔父看他欲言又止,又沉声道:“说。”! “那老鬼欧尧文,死在车上了。”!!钱巨熊脑门上的汗,又冒出来了。 第285章 玉子探花——澹台三千! “死了。”? 乔父短暂的迟疑,便再也没说一句话。 “走!咱们去看看。”张少武缓缓走到,关押老鬼的那辆车上,掀开车门。 就见老鬼脖颈上的颈动脉处,有一道血痕,关押车上洒的血,如同红漆一般。 他鼻梁上薄薄的眼镜,掉落在血泊里,血水如注,浑身都透着白纸般的苍白。 镜片与镜架分开着,老鬼是拿着镜片自杀的。 “他的死,说明了两个问题。”张少武的眼神放在老鬼的身上。 “第一个问题是,他想隐瞒潜伏在南京城,其他的特务,他肯定不是一个人。” “第二个问题,他想执行的反动任务,或许已经有人代替他执行了。” “从他屋里搜出的烈性炸药,还有身上的t-1手雷,找突破口。” “加紧摸排,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乔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惨烈,比一个特务自杀要惨烈的多。 他临走的时候,又拍了拍张少武的肩头。 “少武同志,明天你跟蒹葭,一起回家。” 张少武脸上促起温和的笑,又敬礼道:“好的,乔叔叔。” 等乔父走后,刑侦队长钱巨熊又看着押送车里的老鬼说道。 “可惜了。” “百密一疏。” 张少武眼神定定看着老鬼,“既然他死了,就拿他当饵,把关押他的地方,都散出去。” “万一,钓上来一条大鱼呢。” 钱巨熊眼里大亮,心里夸他“年纪不大,老奸巨猾”,开始准备接下来的“钓鱼计划”。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钱巨熊对张少武的敬佩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老而持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应该是“大智若妖”。 翌日。 住在医院的乔蒹葭恢复的差不多,脸上也有了气色。 “看来,我师父给我留下的半饼虎跑茶,还真是好东西。”张少武看着乔蒹葭红润的脸。 乔蒹葭换好衣裳,猛地站起来,腹部还是有点疼,张少武扶了一把。 就在这时,黄夏明走了进来,没心没肺的笑道。 “夫妻双双把家还。” 乔蒹葭脸上一红,不过张少武倒是面不改色,就一直扶着她。 “今儿,我也得去乔叔家吃饭。”黄夏明拿着乔蒹葭,在医院换洗下来的衣裳,其他带不走的,后面有人拿。 乔蒹葭不解的看向他,就听黄夏明说道:“乔叔请张少武吃饭,我师父也在。” “你说这热闹,我要是不凑,还算什么自家人。” 乔蒹葭听着他的言语,最后也没说什么,毕竟“玉子探花”在南京城也是个人物。 就在乔蒹葭下楼梯的时候,猛地一落脚,腹部又有点抽疼。 张少武俯身弯腰,以“公主抱”的样子,抱着乔蒹葭一步一步的走下楼。 黄夏明跟在身后,眼里藏着故事,却尽在不言中了。 他喜欢乔蒹葭,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了。 ······ 雨花台的三部东大院。 黄夏明开着那一辆威利斯吉普车,门口有值班的军人敬礼。 乔家在这个大院里,算是比较好找的。 大门口往左转,第一家就是乔家所住的地方,典型六十年代的三层红砖小楼。 房子里很凉快,客厅不算很大,可也不小,家具有点偏俄的风格。 墙上挂着一个俄式大摆钟,红木外镶,客厅里桌子也是一水的红木家具。 客厅里。 张少武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是给乔父与乔母敬礼。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便落座在俄式的餐桌前。 “师父,他就是张少武。”黄夏明低声说着,将张少武引荐给一位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穿着天青色的大褂,他体型偏高,一眼看下去瘦削高挑,五官端正,眉宇间多了一丝“佛性”,耳大过眉,头发与手指甲修剪的一丝不苟。 用一句话来说,真是帅的“貌比潘安”。 “您好,我是张少武。”他不卑不亢的伸出手。 那澹台三千将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幸会。” 几人落座,闲谈天阔。 军人出身的家庭气氛,谈论最多的还是军事话题。 张少武一直是聆听者,并不发表自己的任何言论,或者说见解。 在这种场合,言多必失。 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而已,这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定位。 哪怕,乔父很欣赏他,也很尊重他。 可有些东西,永远不能拿出来显摆,特别是军事,或者政治话题。 澹台三千的眼神,时不时的放在张少武身上,他的话也很少。 这一场家宴,做的菜都是淮扬菜,很对张少武的胃口。 家宴上喝的酒,是军供的“金盖茅台”,年份够足,入口极其的柔。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乔父看着张少武,笑着问道:“少武同志,南方的菜还吃的习惯吗。”? 张少武温和的笑着,“乔叔!我就是一小老百姓,吃东西不分南方北方。” “粮食永远都是好粮食,我吃的极其对胃口。” 乔父缓缓点头,心中对张少武又高看了几分。 酒品与人品是分不开的。 他看张少武喝的并不少,可言语清晰,也没什么怪戾的举动。 张少武眼瞅着家宴吃的差不多,便举着酒杯,对乔父说道。 “乔叔,我这次来南京出差,明天就该回四九城了。”“这杯酒,我感谢您的招待,祝您和阿姨身体安康,也祝祖国国泰民安。” 乔父与他对饮一杯酒,便站起身,有些摇摇晃晃的准备去卧房休息。 等乔父走了之后,客厅里的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少武,这么急着走吗。”?乔蒹葭问着,继续说道。 “我还想带你去南京城,好好玩玩呢。” 张少武前世没少在南京玩,对于南京的旅游景点,了如指掌。 “以后,还有机会,我再来南京玩。” “不过,我还真想去一个地方。”? “哪儿。”?乔蒹葭问道。 张少武端着一杯温茶,灌入口中,“鸡鸣寺啊。” “玄武湖中玉漏催,鸡鸣埭口绣褥回。” “李商隐都这么夸鸡鸣寺,我不能不去看看。” 乔蒹葭刚说一个“好”字,就听黄夏明说道:“鸡鸣寺好啊。” “我师父以前就在鸡鸣寺里悟佛,那地儿我熟着呢。” 就在此时,澹台三千也站起身子说道:“鸡鸣寺的素面,你一定要尝尝。” 第286章 鸡鸣寺,般若墙!!! 贩夫走卒,皆有六朝淹水气。 能让朱自清先生锐评的城市,也只有六朝古都南京一城而已。 而鸡鸣寺则是六朝古都的精气神,更是玄武湖边的朱雀眼。 现如今,还没到除四旧的时候,鸡鸣寺里的游客并不算少。 几人拾阶而上,只见鸡鸣寺古黄色的庙门上,用一块青石镂刻着“古鸡鸣寺”的字样。 这鸡鸣寺中,有两个不得不提的人物。 一个是黑衣宰相姚广孝,一个是写下“南朝”的李商隐。 鸡鸣寺,般若墙,胭脂井,虫儿飞。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言语中。 “哎呦,真热。”张少武在鸡鸣寺旁边的供销社,买了两根绿豆冰棍,递给乔蒹葭一根。 澹台三千与黄夏明眼巴巴的瞅着,心里骂着他不够厚道,厚此薄彼。 南京的夏天,热的树上的蝉鸣,都呱噪不少。 不大一会儿,冰棍儿化成水,张少武一口吞了下去。 “听景不如看景,我要知道鸡鸣寺这么热,非得等到晚上再来。” 澹台三千脸上带着含蓄的笑,“心静自然凉。” 张少武拽着乔蒹葭的手说道,“甭听他扯淡了,咱们去庙里找个凉快的地儿。” 澹台三千:“······。” 他的脑门上一串点点点。 “师父,咱们也进去吧,般若廊里都比外面凉快。”黄夏明紧随其后。 澹台三千还以为张少武,是个精通佛理之人。 却没想到,如此俗子。 张少武只是随意的逛看,即便是进入天王殿,也没舍得花一毛钱上一把香火。 可乔蒹葭却煞有其事的请了三炷香,在天王殿拜了几拜,甚是虔诚。 “少武,鸡鸣寺的香火可灵验了。” 乔蒹葭说着,也为张少武请了三炷香,他无奈接过三炷香,也冲着庙门里的四大天王,磕了三个头。 鸡鸣寺不大,除了天王殿,就是钟楼、鼓楼、药王佛塔、观音殿。 这观音殿是求姻缘的,乔蒹葭又请了三炷香,最后拜完,才一脸轻松。 就在此时,澹台三千邀请张少武到鸡鸣寺的后山,“这是鸡鸣寺的清修之地。” “一般的香客,不会进来的。” 几人从鸡鸣寺的一侧庙门进去,澹台三千开了一间厢房,将仨人让了进去。 “这鸡鸣寺,有没有让你失望。”澹台三千沏茶倒水,将茶杯送到张少武的面前。 张少武吹着茶杯的茶叶,最后抿了一口,“不愧是,南京第一的名刹,真没白来。” 这句话,纯属客套话,他张少武就不是信佛的人。 澹台三千又给他沏了一杯茶,继续问道:“你不礼佛。”? 张少武将茶杯中的茶水,灌入口中,“穷人出身,哪有闲钱礼佛诵经。” “庙里的和尚都说,心诚则灵。” “可菩萨也要争得一炷香,并非心诚就行的。” “般若波罗蜜心经中,有如意两字,而在佛经之中,如意两字解释为不求人。” “其实,菩萨已经告诉众生了,求菩萨不如求自己。” “我因无名拜鸡鸣,鸡鸣因我响古钟。若得一夜龙门跃,定叫一日东方红。” 澹台三千入定似得的听着他的话,最后良久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 他知道张少武的意思,是在缅怀,当年被鬼子屠杀的三十万南京同胞。 若是世间真的有佛,怎会让二十四年前的南京,沦为人间地狱。 张少武的心里,装着家国情怀,也有属于自己的“佛”。 澹台三千心中扪心道,“他不是凡夫俗子,我才是。” “师父,少武是不是话里有话啊。”?黄夏明凑到澹台三千的耳边问道。 澹台三千眉眼庄严道:“佛门之中,句句不离贪嗔痴,却处处都是贪嗔痴。” “这是他的佛性,也是大自在的佛心。” 鸡鸣寺的素面很好吃,张少武一人吃了两碗,那一碗是乔蒹葭让给他的。 不知何时,乔蒹葭绑了一个麻花辫,垂在她的右边肩头,辫子上有朵喇叭花。 夜幕渐渐笼罩在鸡鸣寺的上空。 张少武站在鸡鸣寺后山的最高处,俯看整个鸡鸣寺,伸了个懒腰。 “少武哥,你都来一趟鸡鸣寺了,不在般若墙上留点什么。”?黄夏明凑到他跟前。 张少武俯看着远处的星光,便扬声说道:“楼头门外,远眺处,烟雨后湖柳色。” “胭脂井枯,景阳楼倒,古寺钟声歇。” “可曾记得,豁蒙楼里人杰。” “人道外辱当年,捡起屠刀,唤起民魂,壮怀新山河。” 他嘴里念叨完,便从后山上,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身影湮没入南京城的暮色中。 黄夏明听着张少武,口中念得词,对乔蒹葭说道:“姐。” “他这是想报当年鬼子屠杀的仇啊。” 乔蒹葭跟在张少武的身后,也慢慢的走了下去,却并未说话。 这仇,谁不想报呢。 澹台三千将张少武口中念得词,一字不差的写在“般若墙”上。 本来,黄夏明还想让自己师父澹台三千,跟张少武过两招。 最后,澹台三千也没出手,他只是说了一句。 “君子坐而论道,少年起而行之。” “他比佛更胜佛。” ······ 黄夏明在张少武要走的前一晚上,开着威利斯吉普车带着他与乔蒹葭,绕着南京城绕了一大圈。 走马观花,凉风习习。 大晚上的南京,坐在车上还能遭得住,可要是躺在床上,就热的受不了。 即便是有吊扇,也让张少武热的有点燥热。 翌日。 乔蒹葭手里买了不少南京的特产,有盐水鸭也有雨花茶,还有两瓶军供的金盖茅台。 站台上。 人并不多,只有极少数的人,要去四九城。 “少武,你喜欢南京吗。”?乔蒹葭突兀的问道。 张少武嘴角咧着,甚是灿烂的笑道:“当然喜欢。” “你喜欢南京什么地方。”乔蒹葭又问道。 张少武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说道:“南京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当然,也有我最好的朋友。” 乔蒹葭的笑容,在这一秒钟生动了起来,她望向上车的张少武,大声喊道。 “我还会回四九城的。” 张少武也灿烂的笑,摆手回道:“四九城欢迎你。”! 火车开动了。 从南到北的火车,缓缓的从这个城市,到达另外一个城市。 站台上的那个姑娘,颊边的梨涡里,有了很咸的泪水。 而张少武一回四九城的院里,才知道院里出事儿了。 第287章 打幡比抬杠挣的多!!1 “哟,兄弟!”傻柱瞅见张少武,手里提溜儿不少的南京特产,耷拉着眼皮子说道。 “你是踩着点回来的吧,聋老太太饿死在屋里了。” 张少武看着傻柱的神情,脸上有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柱子哥!聋老太太饿死,这你开心什么啊。”? “你以前不是管聋老太太叫老祖宗吗。”!? 傻柱倒是也不藏着掖着,嘴角扬笑的说道:“我以前,是不知道她的为人,这才误入歧途,叫她一声奶奶。” “不过,我也有一件高兴事儿。” 张少武抬起脚往屋里走去,“我先把东西搁在屋里,等会儿你再说你的高兴事儿。” 等他从自家的倒座房出来,傻柱脸上笑意不减的说道:“你嫂子有孩子了。” 张少武听着他的话,立马往中院走去,“这事儿是大好事儿。” 就在这时,三大爷阎埠贵迎头走了过来,“哟!张科长回来了。” “今晚上用不用我儿媳妇于莉,给你做鸡去。” 张少武摆着手,“我要是需要于莉嫂子做鸡的时候,我会通知她的。” 三大爷脸上也乐呵呵的点着头,“成成成。” 张少武拿着半只咸水鸭,去傻柱的屋里,对冉秋叶表达了恭喜。 几人在北屋里,刚说几句话,一大爷易中海掀开竹帘子,走了进来。 “张科长,柱子都在呢。”!? 傻柱点着头,“一大爷,您不都看见了么,大伙都在。” 易中海先是唉声叹气一口,最后说道:“聋老太太今儿饿死了,咱们都得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不管怎么说,她是院里的老人,就甭再计较她以前干的事儿。” 张少武心里一想,这老孙子是不是惦记上聋老太太的后罩房了。 “哎呦!我的老太太哟,您怎么就饿死了呢。”张少武嚎啕一声,眼角挤出一滴泪花。 他这一声儿哭丧,吓得易中海直缩脖子,他张少武是什么路数啊。 傻柱也没回过味儿,就看易中海跟在张少武的身后,径直走到后院。 没错! 这聋老太太真是被饿死的,饿的皮包骨头。 “院里的仨大爷,都他妈给我过来。”张少武站在聋老太太的后罩房前,抬起嗓子就骂。 那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眼神清澈的像是大学生,不明所以的站在张少武的面前。 “我才出差几天啊,院里就发生这样恶劣的事儿。”张少武声泪俱下,颤着手指头,指着聋老太太的后罩房。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活活饿死在屋里,你们还他妈是人啊。” “我以前说不让你们接济,可也没让你们把人家饿死。”“好么!你们可真是院里的好大爷,丧心病狂。” 易中海扁了扁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谁让张少武是轧钢厂的保卫科科长呢。 二大爷刘海中就更不敢顶嘴了,他是个官迷,恨不得舔张少武的腚沟子,巴不得以后能拉他一把。 那三大爷阎埠贵耷拉着眼皮子,最后也是一声不吭,毕竟他还想让自己的儿媳妇儿于莉,给张少武做鸡,创造营收呢。 院里人,定定的看着张少武张嘴骂着院里的仨大爷。 骂的很脏,骂的很解气。 等张少武骂爽了以后,最后说道:“我给聋老太太打幡,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易中海看着情真意切的张少武,这不是活生生的孝子贤孙嘛。 他禁不住的思忖,暗自琢磨。 可以前,是哪个滚刀肉,不让大伙接济聋老太太的。 这孙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傻柱也觉得张少武很反常,不过他现在无比仰仗他,“少武骂的对。” “院里的仨大爷,真该反省反省,哪能让人家一位老人,活活饿死的。” “我也帮老太太,最后打一次幡,送她老人家一程。” 易中海再次扁了扁嘴,心里腹议道,这聋老太太一死,怎么都成孝子贤孙了。 在张少武的招呼下,院里将聋老太太安葬在西郊的乱坟头,他还煞有其事的鞠躬。 易中海旁观张少武严肃而又悲苦的神情,他都觉得,这张少武真是一位好青年。 “脸皮厚,心肠黑,这孩子可比自己城府多了。” 不时间。 打幡送殡的人,都从西郊城外,回到院里。 中院。 不少的老妇女都在商量,聋老太太这间后罩房的归属,毕竟谁家不想住的宽绰点。 “这房子就该分给我家,我家人口多啊。”三大妈杨瑞华翘着腿,“我家五个孩子,解成也结婚了,他必须得有一间自己的屋子。” 阎解成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心里是乐开了花。 “这话不对啊。”二大妈抬起嗓门反驳道,“你生的多,就得给你多分房子啊。” “生产队的母猪生的也多,是不是也得分房子。” “现在,聋老太太的后罩房,在街道办的手里,谁能分配工作,这才是谁的房子。” 要说秦淮茹心里,也惦记聋老太太的后罩房,毕竟以后她得给棒梗做打算。 可她知道,自己在这个院里的分量轻,就算想争一争,也没本事儿。 可二大妈说的话,秦淮茹是真听进去了。 秦淮茹看见一大爷易中海,嗓音又柔又亮的问道。 “一大爷,我去轧钢厂上班的事儿,您帮我去说了嘛。” “今儿,我婆婆已经从监狱里回来了,我再不去上班,全家也得饿死了。” 易中海知道秦淮茹的心思,点着头,“淮茹,你的情况,我已经给厂领导汇报过了。” “虽然,东旭死在劳改农场,可你的户口是工人户口。” “现在咱们城里,必须保证一家一户有一位厂职工。” “我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这话,他是说给院里人听的,不让他们打后罩房的主意。 虽然说,聋老太太的后罩房被收回街道办,可这处房子,还在九十五号院。 说白了,九十五号院还是我一大爷易中海说的算。 分配房子,可是按着职工人口来分的。 就在这时,入狱仨月的贾张氏,从院门口走进来。 “这是,谁又欺负我们家呢。”贾张氏一进院,就开始嚷嚷了起来。 她瞪了张少武一眼,脸上瘦的没有一两肉,以前的肥头大耳是真不见了。 “淮茹,聋老太太的后罩房,就该是咱们家的。” 张少武嘴角带笑,“贾大妈,你儿媳妇秦淮茹,真不一定能去轧钢厂上班。” 贾张氏:“·····”。 第288章 师爷白进院,渔翁得利!!! 贾张氏听着他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子,最后不敢直视张少武的眼睛。 他张少武的手段,贾张氏真算是领教过了,自己的屁股被张少武用大五四,嘣了一个洞。 她即便心里有气,也不敢顶嘴,更不敢上赶着作死。 “奶奶。” 棒梗从屋里跑出来,抱着贾张氏的大腿儿,撒欢的叫着。 一大爷易中海看院里的气氛不妙,他是真怕张少武,搅和秦淮茹的工作。 一位保卫科分科长的手腕,这院里没有一个人能抗住。 秦淮茹脸上尬笑着,最后抱着襁褓,走到贾张氏的身前说道。 “妈,您快给孩子取个名儿吧。” “我也不能一直叫她老三老三的。” 贾张氏伸手摸了一把襁褓里,那孩子的下面,嫌弃道:“又是个赔钱货儿。” “取名?容我想想。” 此时,傻柱支起耳朵,就想听贾张氏给这襁褓里的女婴,能取什么名字。 在三个月前,张少武可是告诉他,算出了这个孩子的名儿。 贾张氏挤眉弄眼的沉吟良久,最后耷拉着眼皮,看着怀里的孩子说道。 “咱们巷子口,不是有棵槐树嘛。” “我看啊,就叫槐花,贱名儿好养活,还是女孩名。” 傻柱呆立当场,难以置信的看向张少武,最后颤着嘴皮子问道。 “贾大妈,你再说一遍,这老三闺女你叫她什么名。”? 贾张氏扯起嗓门,咧嘴道:“傻柱,你是聋子啊。” “我不说了嘛!叫槐花,叫槐花,就巷子口的槐花。” “她是五月份生的,那时候槐花正开呢。” 傻柱再次将难以置信的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 “兄弟,你真是活神仙啊。” 院里人,看傻柱神神叨叨的,就跟中邪了一样。 屋里的冉秋叶,本来不想掺和院里的事儿,可她看着傻柱的样子,也从屋里走出来。 “柱子,你念叨什么呢。”? 张少武脸上堆起浓厚的笑意,最后对傻柱说道:“柱子哥,你现在信了吧。” “我告诉你,就她生的老三,也是讨债的。” “她家这仨孩子,你只要敢伸手接济,肯定折寿。” 他这话说的嗓门很大,院里人也都听的很清楚。 秦淮茹不敢顶嘴儿,她能不能进轧钢厂,工作的事儿,也得看张少武的脸色。 不说别的,保卫科的人是真惹不起。 院里的其他人,听完他的话,倒是没事儿,可一大爷易中海的脸色,可就有点惨白了。 他接济秦淮茹的一家,私心在于养老,也馋秦淮茹的身子。 可折寿的事儿,他易中海真得掂量掂量。 贾张氏脸上不快,拽着秦淮茹的胳膊,“走走走,咱们回屋。” 院里人也都开始散了,准备商量着,去分聋老太太的后罩房。 现如今,家家户户的人口都不少,六十年代倡导人多力量大。 在六七十年代,几乎每一对夫妻生的孩子,都没低于四五个。 特别是农村,几乎都有六七个孩子。 哪怕夭折的多,也会想方设法的多生孩子。 贾张氏一进屋,就盘着腿坐在冷炕上,“淮茹,你赶紧去轧钢厂,找到厂领导,安排你进厂当职工的事儿。” “那聋老太太的房子不小,等棒梗长大了,能结婚用。” 秦淮茹抱着槐花,倒吸一口凉气,“妈,咱先别商量后罩房的事儿。” “我现在没奶水了,槐花饿的都没力气哭了。” 贾张氏耷拉眼皮子,瞟了一眼槐花,“没奶水吃,我有什么办法。” “下奶水的,要么用鲫鱼炖鱼汤,要么炖猪蹄。” “我进去仨月,哪还有钱给你买肉吃。” “你啊!甭在我身上打主意,我身上是一分钱都没了。”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背着她,藏了不少的钱,毕竟贾东旭参加工作六七年,挣的工资都在贾张氏的手里。 不说多,最起码能有个一百多块。 秦淮茹也是饿的没办法,她生了孩子,一直没工作,而傻柱又断了接济。 她不下奶水,怀里的槐花,指不定真得饿死过去。 哪怕是煮点小米汤,家里也没钱买小米了。 贾张氏看秦淮茹脸上凄苦,最后慢悠悠的说道:“淮茹,不是我不给你买猪蹄。” “我手里钱,得给棒梗留条活路。” “你要是能将聋老太太的后罩房,拿到手里,我绝对给你买俩猪蹄。” “那后罩房,咱家必须得使劲儿,以后棒梗结婚肯定用得着。” 秦淮茹点头,怀里的槐花又饿的大哭,最后解开衣裳,喂养了一会儿,就没奶水了。 那槐花饿的,扯嗓门的哭,小脸泛着菜色。 院里其他的几户人,也都盯上了聋老太太的后罩房。 不管是二大爷家,还是阎埠贵家,谁不想多一间屋子,让家里住的宽绰点。 “你抱着孩子,去院里坐会儿。”贾张氏嫌弃的揉着太阳穴,“槐花哭得我脑仁疼,我还想睡个好觉呢。” 秦淮茹无奈,刚抱着槐花出了西厢房,就见从前院进来一个很丑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倒是很清秀,最起码看着很顺眼。 院里人乘凉的人,都看向师爷白与王耀祖,手里还挎着包袱。 “哟!白叔,你过来了。”张少武从倒座房走出来。 傻柱一看,这是张少武的熟人,便殷勤的去接师爷白手里的包袱。 “我帮您拿着。” 师爷白脸上堆笑,嘴上客气道:“谢谢您嘞。” 张少武站在师爷白与王耀祖的面前,就见院里的仨大爷也从屋里走出来。 “院里的街坊邻居都在,我给大伙介绍一下。” “这位叫白三师,还有这个是他的外孙王耀祖,这两位同志,以后就是我们九十五号院里的人。” “白三师是轧钢厂后勤部的工人,户口落在咱们鼓楼街道了。” “鼓楼街道,将聋老太太住的后罩房,分给了白三师同志。” 院里那帮想要后罩房的牲口们,傻傻的站在原地。 贾张氏被气的牙疼,她刚惦记上后院的后罩房,却被这个丑男人捷足先登。 不过,院里人碍于张少武的面子,还有不少人鼓掌。 张少武的眼神,巡弋在院里其他人脸上。 不管是院里的仨大爷,还是别人,都只能嘴上说着欢迎。 一大爷易中海:“怪不得这孙子,蹦的跳的去给聋老太太打幡。” “张少武啊张少武,你心眼儿可够多的。”!!! 第289章 我们是兄弟!!! 1961年8月17日。 农历七月初七,星期四,大晴。 这对于四九城的人来说,是个稀松平常的日子,虽然是传统意义上的七夕节,不过那时候谈恋爱没那么多讲究。 可对于张少武与李枭来说,今天算是个大日子,他们几人早早的站在东城区第一监狱大铁门的门口。 “我哥,怎么还不出来啊。”李枭皱着眉毛,眼巴巴的瞅着监狱大门。 张少武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该出来的时候,也就出来了。” “肯定不会超过十二点,我估计快了。” 白宝山为了宽李枭的心,也瓮声点着头,“对!” 七八个人在监狱门口,足足等了半个点,快九点的时候,监狱的小门开了。 一位穿着监狱制服的狱警,带着李军走出监狱的门,随即交代了两句,便又反身关上。 “哥。”李枭激动的喊了一嗓子,快步跑到李军的跟前。 那李军打量着李枭,最后将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身上,以及身后几人。 “军儿。”张少武喊了李军一嗓子,最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李军眼眶含泪,瘦了一圈的脸,放在张少武的右肩头。 “谢了,少武。” 张少武搂着李军的肩膀,脸上灿烂的笑着,“客气什么,咱们是兄弟啊。” 李军心中五味杂陈,什么话都没多说,最后是张少武用自行车,载着李军,几人在鼓楼找了一家国营餐馆。 小小的餐桌上,几人举着杯子,灌了几口二锅头。 吃饭的时候,张少武也将师爷白、王耀祖、蒋门神几人,介绍给李军。 那李军举着酒杯,连续敬了几个,倒是比以前沉默了。 “军儿,我在喇叭营,拿下了回收站的营业执照。”张少武给李军夹着菜。 (备注:回收站就是血色浪漫里的当铺一样,当时有公私合营的回收站,我会附上营业执照,这事儿是真有,就看你的人脉硬不硬。) 李军话还是不多,最后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好事儿。” “下个月,李枭在轧钢厂就转正了,以后不是民兵,是厂里的治安员。”张少武继续说着。 那李军眼皮子一眨一眨的,最后又看向自己的亲弟弟李枭,又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大好事儿。” 白宝山都看得出来,现如今的李军进了监狱大半年,比以前木讷了许多。 “军儿,少武哥的意思,是想让你跟着我们干。” 李军嘴角扯着嘴角,闷了一口酒,“我能干什么啊。”? “你能干得事儿多了。”张少武又给李军添了一杯酒,“等咱们回收站开起来,你跟小纪没事儿就下乡收收物件儿。” “再不济,在喇叭营咱们有自己的鸽子市,你平时帮着照看,鸽子市里有你一份钱。” 张少武说完,一桌子的人都看向李军儿,就见他又闷了一口酒,眼角带着泪花。 “少武,你的大恩大德,我李军这辈子还不完。” “不过,我还是想靠自己的手艺吃饭,在苦窑里我没闲着,学了修自行车的手艺。” “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在咱们的喇叭营,找个地儿修自行车。” 饭桌上,几人都将眼神从李军的脸上移开,最后都没说话。 这几人都是人精,知道李军的自尊心强,不想让张少武“施舍”自己一口饭。 “成啊!修自行车就修自行车,咱们兄弟以后的自行车,可就有地方修了。”张少武脸上堆笑。 又见李军端着酒杯站起来,沉默良久端着酒杯说道:“我谢谢在座的兄弟了。” 一场兄弟之间的团圆饭,算是吃完了。 张少武这一伙儿人,带着李军,到了喇叭营,让他看看刚拾掇起来的回收站。 墙上不但有营业执照,还有古香古色的字画,不算是值钱,可让人一瞅,就知道这地儿是干什么的。 破烂侯拽着李军的胳膊,朝着外面走去,“军儿,以后咱俩儿搭伙儿。” “你修自行车,我看自行车,齐活了。” “从此以后,我破烂侯就不寂寞了。” 李军点着头,然后将眼神放在不远处的街面上,定定的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从此以后,喇叭营的巷子口,就多了这么一位修自行车的人,头戴草帽儿,身上穿着露出脚踝的军绿色裤子,夏天穿背心,冬天裹棉袄。 可喇叭营的任何一人,都不敢小瞧他,只因为他的眼神,狠得吓死人。 后来八十年代的李军,在四九城开了一家修汽车的公司,更是做起了进出口汽车的贸易。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张少武瞅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解放牌手表,“军儿,我得先走了。” “今儿,我对象要看电影,得去接她了。” 李军点着头,“好。” 此时,这李军的脸上才少了木讷的神情,多了点开朗的心劲儿。 七月初七,虽说很少有人过“七夕节”,可不少新时代的年轻人,都会干点什么。 总参大院的门口,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单脚撑地的等着江印桃。 就在他等人的时候,瞅见张晓京走了过来,“少武,你在这儿干嘛呢。”? 张少武也没藏着掖着,堆笑道:“等桃子呢,我弄了两张娘子军的电影票,准备去看电影。” 张晓京脸上有不易察觉的尬色,她咬着自己饱满的嘴唇,吐出一个字。 “哦。”! 张少武在等人的时候,又对张晓京表示了感谢。 毕竟,人家母亲在医院,没少照顾小纪,这可真算是大人情了。 俩人正说着话,江印桃穿着一身碎花的裙子,还踩着一双黑皮鞋,披散着头发。 那张晓京看见江印桃的时候,嘴里说了句“回见”,便朝着街面上走去。 江印桃也看见了张晓京,她抬起肥臀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少武,咱们走吧。” 张少武蹬着自行车,就见江印桃搂着他的腰,听张少武开口问道。 “你跟张晓京,闹不愉快了。”? 江印桃摇着头,“我哪知道,她发哪门子疯。” “反正,她看见我,扭头就走,我还不想理她呢。” 俩人说话间,到了工人电影院。 准备进去的时候,江印桃看见一伙人,“少武,那是海洋吧。”? 张少武瞅见工人电影院的侧门口,有人拿着刀抵在张海洋的肚子上。 第290章 小混蛋儿康九!!! “哥们儿,我也想看电影,你这电影票让出来吧。”那人手里抵着刀子,瘦脸短发,穿着一件土黄色老式衬衣,应该是601厂生产出来的55式长袖衬衣。 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混混儿,而张海洋的旁边,也有俩很年轻的人,估计只有十五六的样子,脸上有倔意,可不敢动手。 “嗳。”张少武故意抬起嗓门一嗓子,一脚踹翻几人,下手是又狠又快。 “大哥。”张海洋也喊了一声。 谁承想,那攥刀子的小混混,倒是个狠犊子,右手握着刀把,就要攮了张海洋。 张少武出手更快,右手揪着那小混混的后脖子,划起一个半圆的弧度,就摔在地上。 砰···当。 如同一声老钟被敲响,摔的那小混混,眼冒金星,七荤八素的。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小混混儿躺在地上,觉得自己丢面,准备撂狠话。 “你谁啊。”?张少武一脚又踢在那小混混的脸上,下脚那个沉。 小混混满脸血污,用衣袖擦着流出的鼻血,“我叫小混蛋,你去街面上打听打听。” 张少武一听,倒是来了兴趣,蹲在地上翻看小混蛋的脸。 “你就是小混蛋儿啊。” 现如今的小混蛋儿,还没冒头,年纪也不算大,正是不要命的时候。 小混蛋儿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就是老子。” 张少武拍了拍小混蛋儿的脸,“听我一句劝,走正道吧。” 他说完,就带着江印桃进了工人电影院。 张海洋心里气不过,临走的时候,又在小混蛋儿的身上,补了几脚。 小混蛋康九从地上坐起来,眼神跟狼一样,死死的盯着张少武的背影儿,又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 “九儿,这个人看着是个硬茬子啊。”旁边有个人,揉着脑袋说道。 小混蛋儿用衣袖擦嘴,眼神更是狠戾,“什么他妈的硬茬子,只要我刀子攮在他身上,那他也得死。” 这小混蛋儿康九与白宝山,倒是同一类人,下手没轻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怂。 在他们眼里,只要你是个“碳基生物”,就没必要怵你。 攮你两百刀还不死的人,那他惹不起。 “咱们就在电影院门口,等着他。”小混蛋儿康九蹲在地上,从兜里摸出一根折了的大前门。 “我就不信,他是攮不死的。” 电影院里,看电影的人不少,几乎座无虚席。 张海洋花了二毛钱,跟别人换了位置,挨着张少武的身边坐着。 本来,张少武还想跟江印桃在电影院,偷偷摸摸做点什么。 可张海洋这个大电灯泡,杵在一边,俩人也就是牵牵手,别的什么也没干。 荧幕上,放的是长春电影制片厂拍的“红色娘子军”,虽然是黑白的,可电影质量不算差。 “大哥,我听你刚才的语气,是不是认识那个小混蛋儿啊。”张海洋一会儿盯着屏幕,一会儿盯着张少武的侧脸。 张少武点着头,“我在轧钢厂,知道的事儿比较多。” “听说,四九城的街面上,出了一个狠人,叫什么小混蛋的。” “好像在哪儿攮了一个人,最后跑了。” 张海洋眼神放在电影荧幕上,长吐一口气,“大哥,今儿你要是不在,我肯定栽了。” “我感觉的出来,那个小混蛋儿真敢攮人。” “他确实是个狠犊子,不像是装的。” 张少武想起小混蛋儿的狠劲儿,便提醒张海洋说道:“海洋,以后遇上这个人,以退为进,别跟他置气。” “他要是要电影票,就给他电影票。” “你得记住,你是瓷器,他是瓦罐,瓷器碰瓦罐总是亏的。” “这不叫怂,这叫明哲保身,大事儿不糊涂。” 张海洋点头,最后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管着看电影。 等电影散场,几人从电影院走了出来。 不远处,就看见蹲在街面上的小混蛋康九,还有那几个小混混。 张少武径直走到小混蛋的跟前,他是真没想到,那小混蛋儿当着看电影散场人的面,又攥着刀子,往张少武的身上攮。 砰! 又是一脚。 张少武伸手夺过小混蛋儿手里的刀子,随手掰成了几段。 小混蛋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不服气的翻着狠戾白眼,最后那几个刀片,被张少武甩在地上,扎进土里。 “你啊!甭想着在四九城里拔份,也甭想着逞凶斗狠。” “比你狠得人多了,你要是有本事儿,去部队当兵,上阵杀敌去。” “拿着刀子攮老百姓,觉得自己特牛掰,其实特傻缺。”! 张少武说完,推着自行车,又载上江印桃,准备将她送回去。 夏天的晚风,凉的让人很舒服。 小混蛋康九的眼神,一直放在张少武的身上,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江印桃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半个柔软的身子,贴在张少武的后背上。 “少武,我今晚上不想回去。” 张少武蹬着自行车,骑的很慢,“现在,什刹海可没冰场,咱俩去哪儿喂蚊子去。” 江印桃嘴里嘤嘤咛咛的,紧紧搂着他的腰,“去你家吧。” “我还一直,没去过你家呢。” 街面上的西风,慢慢穿过俩人的耳边,江印桃知道他蹬自行车的劲儿,使的不小。 俩人从倒座房的外门进去,江印桃一进他的家里,两眼一亮。 “你家住的地儿,比我家还宽敞。” 张少武一只大手,直接伸了过来,一把搂着她的腰,拉了过去。 要说江印桃还是黄花大闺女,虽说性子上大大咧咧,可到了真刀真枪干的时候,脸上的潮红形容不出来。 她嘴上闷哼一声,嘴就被堵住了。 江印桃心里是既紧张又甜蜜,最后被张少武抱到床上。 她心里忐忑,媚眼如春水的问道:“少武,这院里没人能听见吧。” 张少武低着头,看着羞红脸的江印桃,嘴角带笑:“我住的倒座房,就我一家。” “你放心,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江印桃嘴里咯咯咯的笑着,紧紧的闭上眼睛,七上八下。 她的嘴唇似是要是滴出水来,露出的雪白脖颈,让张少武欲罢不能。 近看江印桃的美,真是那种惊心动魄,祸国殃民的媚骨天成。 良久,良久。 江印桃伸着白皙的胳膊,勾住张少武的脖子,感受身上那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要说,张少武也没在她身上,普及几个知识,都是很简单的知识点。 可江印桃还是太年轻,说直白点就是太嫩。 张少武看着初为人妇的江印桃,让他想起一位故人。 一哭二闹三上悠-亚。 她的身材与江印桃的几乎一模一样。 或者说,江印桃的身材,比那个故人的还要好。 第291章 淮茹,她没奶水能怪我??? 薄秋送凉,金秋九月。 立秋的这一日,张少武刚下班,就听着中院有打骂的声儿。 “傻柱,你太欺负人了。”!!! “贾大妈,你儿媳妇儿没奶水,能怪我吗。”? 他推着自行车刚到院门口,就见三大爷阎埠贵小跑过来,“张科长,您快去中院看看吧。” “那傻柱,连一大爷都给揍了。”! 刚进院的师爷白,靠在中院的红柱子上,嘴里还嗑着瓜子,瞅见张少武点头打招呼。 “咱们这院可够热闹的,比看电影都热闹。” 张少武从师爷白的兜里,抓了一把瓜子,“怎么回事儿。”? 师爷白摇着头,“不知道,我一回来这两家人马,就吵起来了。” 说话间,那傻柱揪着贾张氏的头发,按在地上捶揍。 就在这时,棒梗抱住傻柱的大腿,张嘴就咬。 砰! 棒梗还没下嘴,又被张少武踹倒在地上。 秦淮茹手上抱着槐花,站在院里不知所措,脸上凄苦的不行了。 刚才张少武不拉架,就是因为傻柱占上风,正揍贾张氏出气呢。 贾张氏刚想张嘴骂,却看见是张少武,最后扁了扁嘴,伸手将棒梗揽在怀里,低声哄着。 “到底怎么回事儿。”张少武抬声一嗓子。 傻柱眼瞅着院里人,还挺齐的,便站在张少武的跟前,扬起嗓门,指着秦淮茹说道。 “大伙给评评理,我好不容易弄了俩猪蹄,给我媳妇儿补补身子。” “她说自己没奶水,槐花快被饿死了,让我给她一个猪蹄。” “我说,你想吃猪蹄,我可帮不了你,这东西不好弄,我媳妇儿还没吃上呢。” “就在这时,秦淮茹家的大儿子棒梗,抓着我家的猪蹄,就往外跑,让我抓了个正着。” “大伙说说,谁瞅见小偷,不得打一巴掌,我就给棒梗来了一巴掌。” 院里人低声议论着,最后都将眼神放在棒梗的身上。 贾张氏一看,自己家是不占理,掀起眼皮说道:“傻柱,这猪蹄你不给就不给呗。” “我家槐花,确实是没奶吃了。” “大伙看看淮茹 ,那是有奶水的样子嘛。” 院里这帮牲口,眼光倒是都挺毒辣,不管是仨大爷,还是小年轻,都在秦淮茹的粮袋子上,剜了几眼。 比这以前,是干瘪不少。 不说别的,贾东旭没死的时候,人家秦淮茹的粮袋子,绝对是鼓鼓囊囊。 如今一看,确实是瘪下去不少呢。 这秦淮茹一双杏眼,凄凄惨惨的挂着泪花,嘴里却没说一句话。 傻柱等贾张氏说完,嘴角的笑,真是贱的要命。 “贾大妈,你儿媳妇有没有奶水,跟我可没关系。” “槐花那是您的孙女,又不是我闺女。” “以后,棒梗要是再敢进我的屋里,我绝对把他的腿打折。” 秦淮茹白净的俏脸上,顿时难堪起来,她确实是没办法了。 院里的人,大概都知道了怎么回事,便听一大爷易中海站出来说道。 “淮茹也有自己的难处,等她去轧钢厂上班,日子就能过下去了。” “柱子,你这脾气也得收收,淮茹要是有别的办法,她不会找你要个猪蹄吃。” “大伙都散了吧,这事儿到此为止。” “又是这屁话。”张少武哪给易中海留脸,又走到棒梗的身前。 啪啪。 这两巴掌,顿时就给他打哭了。 “一大爷,以后甭老想着和稀泥,这是面子不面子的事儿么。” “这是棒梗入室抢劫的事儿,这是犯法的事儿。” “我以后要是也想吃肉,去你家要,你要是不给,我偷了肉就跑,这事儿成不成。”? 一大爷眼皮子跳着,嘴角抽搐,只能耷拉着眼皮说道。 “张科长,他还是个孩子,就没必要上纲上线了。” “棒梗才多大的孩子,不就是想吃一口肉嘛。” “这肉啊,我给他买了。” 院里人眼瞅着易中海,从兜里拿出一张肉票,塞到秦淮茹的手里。 谁承想,贾张氏嘴里嘟囔的说道:“有肉票,没钱也不成啊。” 要说当下的年景,肉票可比钱金贵,有钱的不少,可肉票可是计划产物,俩三月不见得能攒一张。 张少武看着易中海,阴晴不定的脸,嘴角扬笑道:“一大爷,听见贾大妈说的嘛。” “您给肉票,也得给钱,要不然就别当这个老好人。” “大伙也都看见了,以后谁家要是缺肉吃,就朝一大爷伸手,他工资高,肉票多。” “如果,他要是不给大伙,那就去他家里偷,去抢,去占便宜。” “您是好人啊,吃点亏怎么了。” 平时不善言辞的一大妈,都听不下去了,她伸手将那一张肉票,从秦淮茹的兜里拿出来。 “我家老易是好人,可总不能让他一直吃亏。” 秦淮茹俏脸上很是尴尬,眼瞅着一大妈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此时的易中海,长叹一口气,又从一大妈的手里,抠出那一张肉票,从兜里拿出一块钱。 “淮茹!肉票有了,钱也有了,别让孩子饿着。” 张少武看着易中海的举动,心里大呼,要不说一大爷是“道德天尊”呢。 即便是傻柱,看着眼前易中海的举动,心里多少都有点羞愧。 “一大爷,您是敞亮人。”张少武脸上带着浓厚的笑,又给棒梗几个耳光。 啪啪啪! 棒梗被他这几巴掌,揍得眼神都迷惘了。 “一大爷,您给钱接济秦淮茹,那是您的事儿,毕竟折寿的又不是我。” “可棒梗偷东西,那就是犯法,我是保卫科的科长,最看不得小偷。” “今儿,我就不把他送到派出所,可这顿打,我必须给他长记性。” 棒梗捂着脸,扯着嗓门的哭,他扎进秦淮茹的怀里,哭得都快没声儿了。 此时,傻柱也走到棒梗的跟前,“秦淮茹,以后棒梗别进我的屋儿。” “只要他进了我的家,那我就认定他就是偷东西。” “以后,我见一次,打他一次,我也不把他送派出所。” “可这巴掌,绝对少不了。” 要说秦淮茹求傻柱要猪蹄的主意,也是贾张氏出的。 以前的秦淮茹,在傻柱身上,使使“美人计”,倒是有用。 现在么,自从傻柱娶了冉秋叶,傻柱真就不傻了。 就在这时,冉秋叶从学校回来,与王耀祖一起进了院子。 “爷爷,你让我买的肉。”王耀祖手里提着一斤,上好的五花肉。 冉秋叶摸着王耀祖的脑袋说道:“这孩子懂事儿。” 本来被扇哭的棒梗,看见王耀祖手里的肉,眼里的贼光亮了。 盗圣盯上贼王!??? 第292章 他长得丑,肯定没心眼儿!!! 师爷白脸上堆着丑皴皴的笑,对冉秋叶说道:“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儿。” “不过,还是您当老师教的好,这孩子在学校没给您惹事吧。” 冉秋叶恬静的笑着,又看向王耀祖说道:“他不惹事,就是上课打瞌睡,他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 师爷白也摸着王耀祖的脑袋说道:“这孩子,晚上闹觉,以后他要是上课睡觉,您该打就打。” 冉秋叶听他这么说,嘴角的笑,更是温和。 “这孩子是个聪明孩子,我可不舍得的打。” “就说这数学卷子,前面的小题他都不做,可后面最后一道大题,他倒是做的出来。” “全班六十二个学生,只要耀祖做对了。” 师爷白讪笑着,刚想说话的时候,就听贾张氏讥笑的说道。 “指不定在哪儿抄的答案,上课睡觉的孩子,能是什么好孩子。” “谁也比不上,我们家棒梗。” 师爷白脸上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话是一句都不多说。 他的眼角瞟在贾张氏的脸上,最后摸着王耀祖的脑袋说道。 “耀祖,以后上课少打瞌睡。” 王耀祖点着头,“数学课没意思,我都会了。” 师爷白知道王耀祖的心性,便没再多说什么。 “吹牛谁不会啊。”贾张氏又出声揶揄道,牵着棒梗的手,往自家的屋里走去。 那棒梗又回头看了一眼,王耀祖手里提着的五花肉。 师爷白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温煦的笑,给人一种不急不躁,很是稳重的感觉。 他带着王耀祖准备去后院的时候,又对张少武说道:“少武,明儿中午来家里吃饺子。” 张少武点头,“成!明儿,我去熟食店买两斤猪头肉,正好赶上立秋了。” 院里人,也都散了。 贾张氏一进屋,襁褓里的槐花,又饿的哇哇的哭。 “为了养活她,咱家丢多大的人。”贾张氏用湿毛巾,擦着棒梗的脸。 就见棒梗的脸上,还有血淋淋的巴掌印,贾张氏心里心疼,嘴上也只敢骂张少武两句“杀千刀的”。 秦淮茹掀开衣裳,又让槐花嘬了几口,粮袋子又干瘪了下去。 “妈!一大爷给您的肉票还有钱,您去买点肉吧,我是真没奶水了。” 贾张氏瞥了一眼秦淮茹,长叹一口气,“这肉票,我还想等到过年,咱家包饺子用呢。” “等槐花断奶,你才能去轧钢厂上班,咱家啥时候还能有肉票。” “你忍忍吧,这肉票不能用。” 秦淮茹看着贾张氏吝啬的样子,心里可就急了。 出丑的是她,被傻柱骂的也是她,最后丢人的还是她。 最要紧的是,没肉吃没奶水的还是她。 “妈!您就可怜可怜这个孙女吧。”秦淮茹含着哭腔,白皙的俏脸上,说哭就哭。 贾张氏看她卖惨的样子,不耐烦的摆着手,“甭哭了。” “没肉票,我觉得咱家也能吃上肉。” 秦淮茹不懂贾张氏的意思,就见贾张氏朝后院呶呶嘴。 “刚搬进后罩房的那个男人,你看他丑的,绝对是个老实人。” “我在院里打听了,这个男人在轧钢厂的后勤部,是专门负责采购的。” “一个月的工资有三十二块五,一没媳妇儿,二没后代,就那么一个傻孙子。” “刚才,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孙子的不是,他一个屁都不敢放,这人得多老实。” “他不是买了一块五花肉嘛!你等着瞧,我拿五毛钱,就能把他的肉,买回来。” “不,我花三毛。” “现在这年月,不欺负老实人,咱们欺负谁啊。” 秦淮茹抱着槐花,轻轻的拍着哄睡,她也想起师爷白的样子。 人确实长得丑,他身上那股子木讷的劲儿,还真是老实人。 要说以前,这院里傻柱也算老实。 当然,傻柱的老实,仅限于人还算厚道,好拿捏。 拍几句马屁,或者说让傻柱觉得自己特有面子。 一般来说,傻柱的便宜,还是比较好占的。 而师爷白表现的那种老实,在贾张氏与秦淮茹的心里,就一种感觉。 这就是个从农村种地的庄稼汉,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进城当了工人。 不但没见过世面,便是女人都没见过几个。 贾张氏的脏心眼,一旦将主意打到师爷白的身上,心里可就按捺不住了。 她手里摸着三毛钱,准备出屋的时候,又对秦淮茹摇头晃脑的显摆说道。 “淮茹,你信不信,我这三毛钱都不用,也能把那一斤肉拿回来。” 秦淮茹为了哄贾张氏高兴,立即堆笑道:“妈,我信,我信你。” 贾张氏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脸上乐呵呵的从屋里走出来,直奔后院的后罩房。 “白同志,在家吗。”? 师爷白没想到,这贾张氏会找上自己,就听他瓮声一呼。 “嗯,在呢。” 王耀祖瞥了一眼门口,自顾自的吃着桌子上的熟食,喝着小米粥。 自从师爷白跟了张少武,生活条件绝对在这个院里,是数一数二的。 贾张氏瞅着师爷白饭桌上的肉食,还有凉拌菜,心里可就活泛起来了。 “哟,您家吃的可够好的。” 师爷白一眼看穿贾张氏的心思,便放下筷子说道:“谈不上,就是家常便饭。” “您找我,有事儿啊。”? 贾张氏脸上堆着讪笑,眼神落在师爷白的丑脸上。 “白同志,您也知道我家的情况。” “刚才,我看您买了一块五花肉,能不能让给我们家。” “不瞒您说,我家要这块肉,真是救命的。” 师爷白的嘴角,扯着促狭的笑,“救命啊。”!? 贾张氏以为师爷白松口,脸上堆着笑,“对对对,真是救命的肉。” “我儿媳妇做月子的时候,没做好月子,一直没奶水。” “就想炖点肉菜,催奶吃。” 师爷白看着贾张氏的嘴脸,冷不丁的说道:“救命!你还笑得出来。” “再者说,你家儿媳妇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在此时,王耀祖端着小米汤,将碗口的米汤,送进嘴里。 他一脚踩在贾张氏的脚背上,疼的贾张氏,原地起跳。 师爷白揪住贾张氏的后脖子,直接扔到中院,中院的一大爷与傻柱两口子,眼巴巴的瞅着。 就听师爷白脸上露出丑笑,“打秋风,打到老子身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很多事情想不通,照照镜子就该知道了。” “什么他妈的货色,还敢跟我玩脏心眼儿。” 此时,院里人才都知道,刚搬进来的那个男人,绝对是个狠人。 杀人不见血的狠人!!! 第293章 我知道你痒,但是你先别痒!!! 贾张氏在院子丢了大人,被师爷白一顿臭骂,最后还不敢还嘴。 躲在屋里的棒梗,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一双贼眼放在师爷白的身上。 一大爷听着师爷白越骂越脏,立即站出来说和道:“这位白同志,咱们都是一个院的,她有她的苦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师爷白眼里不揉沙子,他搬进这个院里的时候,就跟张少武打听过,这院子谁不能惹。 他听张少武的嘴里,就说了一句话,除了他这一家子,还有傻柱跟娄晓娥,其他的都能惹。 此时,师爷白指着一大爷的鼻子,张嘴就骂:“你是哪个王八犊子,轮得着你搅和。” “她有苦衷,那是她的事儿,敢拿老子打秋风,天王老子也不行。” “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家里没镜子,还他妈没尿嘛。” 一大爷易中海实在是听不下去,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肯定是打不过师爷白,要不然早动手了。 搁在以前,旁边的傻柱他还是指使的动,最起码心里有点胆气。 可自从傻柱被张少武揍了以后,在院里服服帖帖,再也不敢造次。 “都回屋吧,甭在院里看热闹了。”易中海臊眉耷眼的摆着手,扭着头就扎进自己的屋里。 师爷白骂的很痛快,最后还凑到张少武跟前,低声问道。 “这老孙子,是一直这么缺德么。”? 张少武看易中海被骂的没脾气,点头道:“那可不!他可太缺德了。” 院里人,该散的也都散了。 不管是前院还是中院,都知道后院搬进来一位骂人很脏的泼皮。 张母薛苗都将张少武拉到跟前,说后院的师爷白,骂人的嘴忒脏,让他少来往。 张少武为了哄老妈开心,只能口头答应,以后也让师爷白收敛点。 就师爷白这一张嘴,骂的一大爷易中海,乃至全院的老少娘们儿,都破防了。 贾张氏一进屋,唉声叹气的坐在凉炕上,她今儿也算是遇上对手了。 “奶奶,我肯定给你报仇。”棒梗走到贾张氏的跟前,两眼的贼光,都泛红了。 贾张氏摸着棒梗的锅盖头,眼里很是宠溺,“乖孙子。” 抱着槐花的秦淮茹,又一脸凄苦的说道:“妈,这猪肉您还买不买了。”? “你总得让槐花,有奶吃吧。” 贾张氏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肉。” “我看现在,槐花也没饿死。” 棒梗瞅着秦淮茹阴沉的脸,又瞪看贾张氏说道:“你别骂我妈了。” “妈!明儿我就让你吃上肉。” 秦淮茹摸着棒梗的锅盖头,心里倒是有了点安慰,“棒梗,你懂事了。” 她哪知道,这一句话“你懂事了”,将棒梗捧到天上去。 中院里,飘起浓浓的肉香味儿,秦淮茹的鼻尖一耸,就知道是傻柱家炖肉呢。 这傻柱搬了一张木桌子,放在北屋的门口,扶着显怀的冉秋叶,坐在门前。 “媳妇儿,屋里闷得慌,咱们在院里吃。”傻柱说着,小心伺候着冉秋叶。 冉秋叶看着贴心的傻柱,温和的笑道:“我怀孕才仨月,用不着这么伺候。” 傻柱眯着眼笑,“媳妇儿,这话可不对。” “我伺候你,跟你怀不怀孕,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我媳妇儿啊,就该我这么伺候你。” 秦淮茹透过窗户口,看着傻柱与冉秋叶小两口,这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她心里那股子悲苦劲儿,说上来就上来,最后黯然失色的坐在炕头上。 贾张氏是过来人,也当了半辈子的寡妇,知道寡妇难熬。 “淮茹,我知道你现在日子难熬,可我得告诉你。”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甭想再找男人。” “我是东旭的妈,就得帮着东旭,看好这个家。” 秦淮茹脸上不痛快,嘴上说道:“妈,我没想过这事儿。” “现在,我就一个念头,将这仨孩子拉扯大。” 贾张氏听她这么说,脸色才算好转,“这就对了。” “咱们家的日子,以后慢慢会变好的。” “棒梗今年六岁半了,再等个十年,他以后就是咱家的顶梁柱。” “嗯。”秦淮茹点头。 要说秦淮茹心里的奔头,就是棒梗,也没旁人。 她后来不管是接近许大茂,还是走近傻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棒梗。 婆媳儿俩人隔着心说话,襁褓里的槐花,又饿的大声啼哭。 秦淮茹闻着鼻尖上的肉香味,又掀开衣裳喂养槐花,最后挤了挤,也挤不出一点的奶水。 这要是在以前,傻柱没结婚的时候,那一大碗的红烧肉,都得进她娘仨的肚子。 可现在,秦淮茹是真不指望傻柱了。 如今的傻柱看见秦淮茹,就跟看见瘟神差不多,避之不及。 贾张氏起身将自家的窗户关上,不让傻柱家的肉香味飘进来。 更不想让秦淮茹,看见傻柱与冉秋叶的好日子。 她贾张氏也是寡妇,知道二十八的秦淮茹,要么是心里痒,要么是那个地方痒。 一旦痒起来,可就要了寡妇命了。 秦淮茹躺在凉炕上,哪会不后悔,她心里想着,如果在贾东旭死的时候,自己就倒贴给傻柱。 这日子,会不会就没这么难。 大半夜,秦淮茹饿的睡不着,起身坐在凉炕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北屋。 没睡着的还有棒梗,他现在心里恨傻柱,已经恨到天上了。 以前是傻柱,从厂里带回来的肉菜,都进了他的肚子。 升米恩,斗米仇。 棒梗也大半年没见过肉腥味了。 他大半夜饿的睡不着,心里惦念着白天,王耀祖买回来的五花肉。 一家子捱饿,捱到大白天。 眼瞅着四九城入了秋,贾张氏起了个大早,就去找上易中海。 “一大爷,淮茹进厂的事儿,您赶紧忙活忙活。” “我们家啊,实在是扛不住了。” 易中海点着下巴,“我最近忙活着呢。” “要不是东旭死的不光彩,淮茹进厂的事儿,没这么难。” 贾张氏听他这么说,心里不乐意。 就在这时,后院的师爷白与王耀祖,也从中院穿过去。 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棒梗盯着这俩人,出了院门口,直奔后院。 第294章 棒梗下毒!!! 棒梗眼瞅着后院没人,瞅着后罩房上,挂着一把大铜锁,贼眼儿一转。 他手里拿着一根小拇指粗的钎子,伸手就将这铜锁给撬了。 要说棒梗撬锁的技术,绝对深得傻柱的真传。 甭看他六七岁不到的年纪,可他以前跟在傻柱后面,也没学这种腌臜事儿。 那傻柱仗着自己有掼跤的本事儿,在院里也没少祸害人。 偷东西不是他的乐趣,报仇不隔夜才是他的乐趣。 就拿电视剧里,三大爷阎埠贵收礼不办事,傻柱偷阎埠贵的自行车轮子。 这就是傻柱的心性,心眼坏不坏难说,但是绝不受气。 棒梗跟着傻柱也学了撬锁的本事,他进了师爷白住的后罩房,贼溜溜的俩小眼睛,在屋里一大转。 他倒是知道,哪儿能藏钱,哪儿能藏肉。 棒梗这么一摸索,从师爷白的柜子底下,摸出来一把票子,少说也有个几十块。 又在和面盆里,摸出来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还有一半肉,被师爷白和成饺子馅,放在盘里。 棒梗从兜里拿出一个白纸包,抖开纸包,就见纸包里裹着粉末,他给撒到饺子馅里。 “老鼠药毒老鼠,毒死老鼠一窝窝。” 甭看棒梗年纪不大,可知道的东西不少,这老鼠药也是他从家里翻出来的。 等棒梗做好这一切,又从后罩房走出来,将铜锁又挂在门邴上。 他哪知道,后院的娄晓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傍晚,院里人该下班的也都下班了。 张少武与师爷白一块从院外走回来,俩人并着肩头子。 “少武,一会儿来家里吃饺子。” “这还等什么啊,一块包吧。”张少武跟在师爷白的身后,刚到后院。 就见娄晓娥站在门口,轻声喊道:“少武。” “晓娥姐。”张少武凑到娄晓娥的跟前,“大茂哥,今晚上还去放电影啊。” 娄晓娥脸上带着甜笑,不过她现在得让他知道,棒梗白天干得事儿。 “少武,这后罩房,棒梗在你们上班的时候,撬锁进去过。” “我看他,在屋里摸出来不少钱,还有肉。” “你们自己当点心,我怕这孩子犯浑。” 师爷白听着娄晓娥的话,抱拳堆笑道:“我老白谢谢您了。” “您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院子里有这档子人呢。” 他说完,又将眼神递给张少武。 那张少武心里秒懂他的心思,立即抬起嗓门,有多大声儿,就喊多大声儿。 “光天化日之下,咱们院他妈进贼了。” “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张少武这一嗓门,绝对是顶天的叫,顿时全院的人都从屋里走出来。 后院的二大爷掀开门帘,俩小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了?张科长,咱院进贼了。”? “什么贼啊。”!? 张少武指了指师爷白,被撬开的后罩房,地上还有煤渣,煤渣上还留着脚印。 “谁也甭进去,这是案发现场。” “看见地上的小脚印了么!还有,这把被撬的锁。” 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与傻柱也都听见动静,慌不迭的走到后院。 何雨柱皱着眉头,眼神放进师爷白的屋子里,“呦呵,这贼年纪不大,干的事儿,可够利索的。” 一大爷易中海也探着脑袋看了两眼,最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确定,咱们院里进贼了。” 师爷白听着他的话,都忍不住的想发笑,他是盗门的老祖宗,屋里进没进贼,还能看不出来。 就算没有娄晓娥的提示,他也看出猫腻了。 师爷白指了指地上的煤渣,“我上班的时候,专门在地上铺的煤渣,门上的铜锁,也是好的。” “我都不用进屋,都知道屋里进了小贼。” “看见煤渣上的脚印了么,那孩子岁数不大,最多就六七岁的年纪。” 院里的仨大爷,听着师爷白分析的头头是道,呼啦一下涌在门口。 站在不远处的秦淮茹,喉咙惊惧的缩着,心里咯噔咯噔的跳,本能的又往后缩了几步。 她知道棒梗偷回来肉,来路不干净,可秦淮茹听棒梗保证,绝对没人能发现。 这才收起心,到后院一看究竟。 不看不知道,全是破绽。 一大爷易中海刚想抬脚进去,就被张少武拽着后脖子,“一大爷,破坏案发现场,这事儿可得刑拘的。” 易中海脸上闹了个通红,他本来就想打个马虎眼,也知道谁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不不不。”易中海堆着讪笑,“我就是想看看,这屋里丢没丢东西。” “万一,是哪个孩子贪玩,进来一趟,又出去了。” “大伙说,要是没丢东西,咱们就别计较了。” “放你妈的屁。”师爷白张嘴就骂,怼的易中海满脸通红。 “我家里的锁是被撬的,屋里进了贼,你说是小孩子贪玩。” “你他妈要是不会当人,就别说人话。” “脑袋上顶尿盆,嘴里喷的是粪。” 易中海被师爷白骂的抬不起头,最后不耐烦的说道:“这事儿,我不管了。” “以后,我这一大爷让贤了。” 张少武瞅着易中海,被气得脸如猪肝,“嘚!既然易中海同志,不想当这个一大爷,咱们就顺了他的愿。” “谁赞成,谁反对。” 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对视一眼,举着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易中海被碰了一鼻子灰,他哪舍得不当这个一大爷。 就在这时,“九岁公”王耀祖也放学回来,饶有兴致的问道:“爷,咱家真进贼了。”? 师爷白点着头,又见王耀祖的眼里,迸发出的寸芒,知道他动了杀心。 关外盗门中的“盗王之王”,以及盗门中的“狸猫金手”,被贼给偷了。 这事儿,可够丢人的。 王耀祖擤了擤鼻尖,脸上是人畜无害,“贼不大,还是个小蟊贼。” 他一扭头,就看见躲在墙角的棒梗,眼里冒着贼光的偷看。 张少武又将眼神放在贾张氏与秦淮茹的身上,抬声说道。 “现在,没人承认,我就让公安过来了。” 贾张氏与秦淮茹不动声色,毕竟棒梗偷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柱子哥!有劳您去公安局走一趟,就说有人在院里下毒杀人。”张少武抬起嗓门说着。 傻柱点头,推着冉秋叶的自行车,就往院外走。 又听张少武笑意浓厚的说道:“抓住这贼,他必死。”!!! 秦淮茹吓得差点跪下去!!! 第295章 赔钱?我让他赔命!!! 秦淮茹眼角抽搐,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婆婆贾张氏,俩人心惊肉跳的四目相撞,便心里突突起来。 贾张氏也不吭声,一脸的不屑,她不信张少武敢闹出人命来。 而秦淮茹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忐忑的要命。 她的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院里人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一大爷易中海连咳几声:“张科长,我看这件事,咱们就在院里处理得了。” “没必要,事事儿都惊动公安局。” 张少武哪能不知道,这个易中海又想和稀泥,他张嘴就骂:“易中海!你也算是轧钢厂的高级钳工,说出来的话,都不过大脑。” “白三师同志的家里,进了贼,被偷了钱,还差点被人下药毒死,你站出来放屁。”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他妈是不是主谋,还是说你拿了贼的好处。” 易中海被他这么泼脏水,更没法在后院站着,他也瞅了贾张氏与秦淮茹一眼,却见这俩货色,还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嘚!这趟浑水,易中海是不打算趟了。 易中海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就是想让秦淮茹带着棒梗站出来,好好跟人家道个歉。 他在民国的时候,常在大前门里的八大胡同混荡,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悍匪官身,他易中海打眼一瞧,心里就八九不离十,知道那人的本性。 就拿眼前的白三师来说,这绝对是亡命徒。 不时间,傻柱带着派出所的警察,走到后院,除了眼熟的魏文东与许保忠之外,还有两位新面孔。 “张科长。” “魏副所长。” 张少武与魏文东俩人握手,又与其他三名公安,握手打了一声招呼。 一大爷易中海刚伸出手,却见张少武带着魏文东,站在后罩房的门口,那易中海讪讪的放下手。 “魏副所长,典型的入室盗窃,典型的下毒谋害。” 魏文东跨进门槛,看着被撬开的铜锁,还有煤渣上的小脚印,以及被下了药的饺子馅。 “你闻闻,这耗子药下的可够多的。”张少武将和面盆里的饺子馅,端在手里。 魏文东半弯着腰,凑到饺子馅的跟前一闻,“嗯!还真是耗子药,白瞎了这一盆饺子馅了。” “下药偷窃,撬锁入室。” “这是谁的家,看看还丢什么值钱的东西。” 白三师走出来,就看他一副老实相的说道:“容我去屋里看看。” 魏文东点着头,就看白三师抽开自家的抽屉,翻找了一会儿,“丢了七十六块四毛三。” “这是我家全部的积蓄,我家的钱上,留着我的记号。” 后罩房外面的人,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谁胆子这么大,敢大白天的撬锁偷钱,还给人家下老鼠药。” “咱们院里,可真够不消停的,万一这贼没被抓住,弄不好咱们也得遭殃。” “大白天,就没人看见,谁来了后院,谁撬了人家的锁。” 贾张氏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早就想好了托词,反正就是死不认账。 魏文东从后罩房走出来,看向张少武问道:“咱们院里,有没有来过生面孔。” 张少武摆着手,“魏副所长,没那么麻烦。” “有人证,也有物证。” “就是贾家的小儿子贾梗,这煤渣上的脚印,你拿着他穿的鞋,一比对就知道了。” “人证我也有,我只是想给贾家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秦淮茹听他这么一说,双腿已经开始打软,差点没站稳。 谁知,贾张氏站出来破口大骂道:“张少武啊张少武,你放屁,我孙子一直在家里,就没出去过。” “你冤枉我们家棒梗,不就是欺负我家没顶梁柱么。” “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咱家都快被人欺负死了。” “院里的小孩子多了,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家棒梗。” 魏文东是头一次听贾张氏叫魂,也知道她是在搅浑这里的事儿。 “魏副所长,我是人证,亲眼看见棒梗撬了人家锁,入室盗窃的。”娄晓娥站了出来。 二大爷刘海中心思很灵活,他悄悄踢了一脚,站在身边的儿子刘光福。 “赶紧当证人。” 刘光福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自己出头的好机会。 “我也看见了,就是贾家的棒梗,进了人家的屋,入室盗窃的。” 贾张氏听见娄晓娥与刘光福这么说,哭丧的声儿,就更大了。 “贾大妈,这事儿是你撺掇的吧。”?张少武抬声问道。 就在这时,前院的阎解成与傻柱,将院外玩耍的棒梗,提溜到后院。 棒梗张嘴想咬傻柱的手背,被傻柱踹了一脚,趴在地上。 “臭傻柱,死傻柱,你不得好死。” 傻柱被他这么一骂,刚想再给他来一脚,被魏文东拦住。 “破案要紧。” 魏文东直接抱起棒梗,让他的鞋子,在煤渣上又按了个脚印,打眼一比对。 “就是这个孩子的脚印。” “入室盗窃,下毒谋杀,这孩子可够毒的。” 棒梗嘴上不饶人,瞪着师爷白骂道:“谁让他欺负我奶奶呢。” “我奶奶花钱买他的肉,他凭什么不卖,还骂我奶奶。” 贾张氏一看露了馅,双手抱着棒梗,哭丧道:“我的好孙子。” 秦淮茹也彻底坐不住,一脸凄惨的走到魏文东的面前,“警察同志,这事儿我们家愿意赔。” “棒梗年纪还小,他就是想给自己奶奶出口气。” 魏文东没理她而是看向张少武,开口说道:“张科长,这孩子我们就带到派出所了。” “入室盗窃,还下毒害人,这就不该是个小孩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张少武刚想点头,却见师爷白堆着丑皴皴的笑脸,凑了上来。 “公安同志,既然这是个小孩子,他家的家长,也认识到了错误,我看这事儿就算了。” 张少武听着师爷白说的话,知道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情,更不像是盗门门长的秉性。 师爷白绝对不是个圣母的人,这一点,张少武是知道的。 院里人,听着师爷白的话,心里也骂他是个怂货儿。 哪有这么怂蛋的人呢。 贾张氏扁了扁嘴,微微扬起下巴,似乎是打了一场大胜仗,白眼翻上天。 秦淮茹更没想到,眼前是白三师,会轻而易举的松了口,原谅了棒梗。 派出所的副所长魏文东看向师爷白,再次问道。 “这位同志,你真不打算追究这个孩子的责任。”? 师爷白人畜无害的笑着,“不追究!不就是个孩子么。”“谁都有淘气的时候。” 一大爷易中海心里也敞亮起来,心里想着,这院里总算来了个“老实人”。 等民警走后,秦淮茹将棒梗偷的钱,一分不少的还回来,却听贾张氏嘴上骂道。 “这钱不还给那个窝囊废,我看也没事儿。” 张少武看着眯眼笑的师爷白,淡声问道:“老白,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师爷白嘴里叼根烟,“少武,你说派出所抓了这个孩子,能不能让他死。”? 张少武摇着头,知道棒梗年纪小,肯定用不了多久,绝对会被放出来。 师爷白吐出一口烟雾,“赔钱?我差钱吗!?敢在我碗里下耗子药的人,我让他赔命。”!!! 第296章 活埋棒梗,油炸贾张氏!!! 中院的西厢房,贾张氏嘴里还在笑话,后罩房的师爷白是个怂货儿。 “淮茹!棒梗拿他的钱,那是看的起他,你瞅瞅他的怂包样。” 秦淮茹并没说话,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却说不出来。 “妈!您以后在这个院里,还是少跟他打交道,我感觉住在后院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个善茬。” 贾张氏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那个怂货儿,还不是善茬呢。” “就算他有张少武撑腰,也是个怂到家的怂货儿。” “我估计啊,他就是清朝的太监,天生的阉人,就不是个男人。” 秦淮茹心烦意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瞅了一眼屋里,没看见棒梗的身影儿。 “妈,你看见棒梗了吗。”? 贾张氏也看了几眼屋子,最后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估计,他在院子外面玩野了,等会儿就回来。” “棒梗,也给咱家立功了,他拿回来的饺子馅,够咱家吃两顿了。” 秦淮茹心里不放心,心脏似乎被人揪着,她慌不迭的走到院外,绕着半大个四九城,都没找到棒梗的身影儿。 等她大半夜回来的时候,一头扎进屋,就见贾张氏躺在凉炕上,只有小当跟槐花,那棒梗还是没回来。 “妈,妈。”秦淮茹将贾张氏晃醒。 贾张氏睡眼惺忪的眯着眼,听秦淮茹急喊道。 “妈!棒梗不见了,棒梗丢了。” 贾张氏一听秦淮茹的话,再看着凉炕上,没有棒梗的身影儿,立即坐了起来。 “棒梗还没回来呢。”!? 秦淮茹急的恸哭,俩眼哭得红肿,“妈,棒梗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贾张氏从凉炕上爬起来,眼瞅着不见棒梗的身影儿,她下炕提拉着布鞋,从屋子里跑出来,歇斯底里的喊着。 “大伙快起来啊,我孙子丢了。” “一大爷···一大爷,你快起来,我孙子棒梗丢了。” 易中海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他打着哈欠,“贾嫂子,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贾张氏嚎啕大哭,“棒梗丢了,棒梗丢了。” 她急的蹲坐在地上,撒爬打滚,就见秦淮茹一家一家的拍着门。 “他傻叔,棒梗丢了。”秦淮茹泪眼黏黏的看着傻柱。 傻柱嘴里淡淡的“哦”了一声,最后又将门关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看着傻柱紧闭的房门,却没功夫失魂落魄,又去喊院里其他的人。 满院子小百余人,都从被窝里被秦淮茹叫起来,他们嘴里嚷骂着。 一大爷催促院里的人,去外面找找棒梗,却有不少人,根本不当回事,该回屋睡觉还是回屋睡觉。 最后找到张少武的时候,只有一个字。 “滚。”!!! 易中海没一点办法,只能让二大爷刘海中与三大爷阎埠贵,帮忙去院外找找。 二大爷打着哈欠,“老易,明儿我还得上班呢!你要是想找,自己去找吧,我困死了。” 贾张氏看着二大爷,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可就急了。 “我孙子丢了,你还睡得着啊。” 二大爷刘海中理都不理贾张氏,心里嘟囔道:“你孙子丢了,我也不能不睡觉。” “甭再叫门了,我没功夫搭理你。” 三大爷阎埠贵也打着哈欠,“我也困着呢。” 易中海心里无奈,要说他也发困,可也去院外寻摸了一圈。 直到大清早,他顶着俩黑眼圈,从外面回来。 贾张氏看易中海一无所获,又急声催促道:“你没找到棒梗,你回来干嘛啊。”? 易中海被贾张氏这句话,气得俩眼一鼓,没好气道,“我也得上班去。” 谁知,贾张氏拽着易中海的胳膊,怒声道:“我孙子丢了,你还有心思上班。” 一大爷易中海总算知道,这院里的人,为什么没人愿意帮她这一家子了。 就在这时,张少武从倒座房出来,拿着刷牙的缸子,准备洗漱完去上班。 贾张氏瞅见张少武,就像是看见了救星,“张科长···您帮我找找棒梗吧。” “我知道,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手多,您帮我找找棒梗。” “我谢谢您,我谢谢您。” 张少武刷着牙,嘴里吐着牙膏沫子,“您呀!就会玩嘴儿。” “一大爷帮您找了一晚上,您也没说让一大爷喝口热汤的。” “棒梗要是真丢了,您就去找派出所,这事儿跟轧钢厂的保卫科,一点关系都没有。” “内城你要是找不着,就去外城找找,我也得上班去咯。” 说话间,后院的师爷白推着自行车,从院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自己的外孙子王耀祖。 “老白,今儿门锁得锁好了,她大孙子丢了,指不定在哪儿猫着呢。”张少武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 师爷白的脸上,还是人畜无害的笑,“锁了!上了两把锁。” 贾张氏眼瞅着,没人将棒梗当一回事儿,院里人该上班的也都上班了。 她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走到后院,趴在师爷白的门缝看,又遇上娄晓娥。 “哟!贾大妈,您还想出手偷东西呢。” 贾张氏趴在门缝上,仔细探看,屋里没人,便想着张少武的话,准备去城外找找。 以前的棒梗,没少去城外玩,当年的贾东旭带着棒梗,去城外偷鸡摸狗,这城外比城内宽敞多了。 这贾张氏走一路喊一路,嘴上都磨出泡了,嗓音嘶哑。 “棒梗,棒梗。” 就在贾张氏从正阳门走出去,刚走到先农坛的树林里,身后一道黑影蹿了出来。 砰! 一刀掌撂倒! 贾张氏不省人事,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己被扔在一道山沟里。 她看见了棒梗,血淋淋的棒梗。 “我的大孙子。”贾张氏刚想扑上去,却被人一脚踹倒。 “喂。”! 贾张氏抬起头,从脚底顺着往上看到脸上,猛的俩眼惊惧,嘴唇打颤道。 “是你。”!? 师爷白蹲在地上,饶有兴致的看向贾张氏,“你孙子,给我下老鼠药的饺子馅,我包好饺子,让他吃了。” 贾张氏听着师爷白的话,恨得睚眦欲裂,张嘴就想咬师爷白的脖子。 “敢跟我玩下三滥的手段,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活阎王。” “让她亲眼看着,把她的孙子···给我活埋了。” 被废掉的棒梗一脚被师爷白,踹进挖好的深坑里,此时棒梗被疼醒,嘴里一个劲儿的嚷嚷,却发不出一个字。 “狗杂种,下辈子当个畜生。” 贾张氏眼瞅着,一锹土一锹土的盖在棒梗的脸上,最后土里的呜咽声,渐渐低沉下去。 山里的风,开始凉了。 眼瞅着贾张氏哭死过去,就听师爷白淡声说道:“让她下辈子,长长记性。” “烹了她。” 山风呜咽,暮色四合。 东北山河堂的当家人,屹立在荒山之中,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活阎王。 这贾张氏被烹死,在油锅里都快炸透了。 “我山河堂,哪有隔夜的仇。”师爷白缓缓的走出深山之中。 似乎,棒梗与贾张氏,在他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臭虫而已。 第297章 师爷白娶淮茹,杀人诛心!!! “小的活埋,老的油烹。”师爷白嘴里叼着烟,眯眼看向张少武,就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与他年纪相仿的情绪。 按道理说,以张少武的年纪来看,他肯定没杀过人,更别说活埋个小畜生了。 “嘚!你这也算为民除害。”张少武脸上不咸不淡,似乎这种事,在他眼里,司空见惯。 师爷白仔仔细细的瞅着张少武的神情,还真有那股子,“宁教我负天下人”的奸雄气概。 “我活埋那俩奶孙,你不怪我。”?师爷白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张少武摇头,“谁要是在我碗里下毒,我能把他的心肝掏出来喂狗。” “我不说了么,你这叫为民除害。” “再者说,有仇不报心魔难消,这要是我的话,比你干得更绝。” 师爷白稍稍愣神,再看向张少武二十出头的青春面庞,最后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你要是早出生三十年,东北王肯定是姓你这个张。” 张少武听他这么一说,却随口问道:“东北王张作霖,你见过吗。”? 谁曾想,师爷白煞有其事的点头道:“见过啊。” “老帅是二八年死的,那年我八岁,跟着我师父,去过几趟大帅府,张作霖这人是个尿性人。” “比他儿子张小六子,可尿性多了。” 俩人就在倒座房里,聊着闲话,又听外面秦淮茹,在院里大声问着。 “找着棒梗了么,找着棒梗了么。”? 院里人都摆摆手,谁有心思操心秦淮茹家里的事儿。 师爷白又在屋里,点了一根烟,“少武,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你准备回东北啊。”张少武喜出望外的问道。 师爷白咧着坏笑的嘴脸,“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这号人,送回东北,然后你过你的消停日子。” 张少武也咧嘴笑着,脸上灿烂的不行,要说师爷白这号人,在四九城真是定时炸弹。 这爷孙俩,如果回了东北,绝对算大好事儿。 俩人四目相撞,随即心照不宣的朗声大笑,这笑声都传到屋外面了。 俨然是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 “什么事儿。”张少武忽然又收起笑脸,肃然问道。 师爷白扬起下巴,冲着屋外呶呶嘴,“外面这娘们儿,我准备收了。” 张少武一脸狐疑的问道:“你要娶秦淮茹啊。”? 师爷白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嗯呐!” 俩人都没说话,张少武嘴角扬起轻笑,“你怎么想的,我听听。” 师爷白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是娶了她,那不是想揍就揍,想打就打。” “不瞒你说,我活埋她儿子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 “她儿子拿老鼠药,敢祸害我,我就祸害她一辈子。” “你等着瞧吧,我玩死她一家子。” 张少武倒呼一口气,最后点头说道:“嘚!你这也算为民除害。” “我多问一句,活埋棒梗的事儿,你没让宝山他们沾手吧,”!? 师爷白的脸上,又是很贱的笑,“你真以为,四九城就没有山河堂的盗门么。”? “你太小瞧山河堂,就拿四九城来说,山河堂盗门的人,也有千八号人。” “当然,这是我的人,也是你的人。” 师爷白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我上了你张少武的贼船,你就是山河堂盗门的当家人。 张少武并不知道,在他带着盗门的师爷白,与“九岁公”王耀祖来四九城的时候。 东北的地界上,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这也在以后的布局东北,埋下了伏笔。 师爷白从倒座房里走出来,抬脚往中院走到时候,瞅见秦淮茹急的脑门上冒汗。 她六神无主的嘴里嘟囔着,“棒梗,棒梗。”! 一大爷易中海又去城外寻摸一圈,还是没找到棒梗的身影儿。 “淮茹,我已经报派出所了。”易中海嘴上说着,瞟见师爷白的时候,吓得眼角抽搐,立即回了屋。 易中海是八大胡同里的铜豌豆,观人无数,知道棒梗与贾张氏的失踪,肯定跟他有关。 师爷白丑皴皴的脸上,嘴角扬笑,“你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儿嘛。”? 秦淮茹猛地听见师爷白这么问,俏脸一抬,“您您您···您知道棒梗在哪儿。”? 师爷白晃着下巴,径直走到中院的西厢房里,就看秦淮茹紧随其后。 “你这家里,可够寒酸的。”师爷白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 秦淮茹哪有心思,与师爷在这儿打哈哈,“您是不是知道,棒梗在哪儿呢。”? 师爷白脸上带笑,脱了鞋子,坐在屋里的凉炕上,“废话。”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件小衣裳,扔到秦淮茹的身上。 这秦淮茹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棒梗的,“我求您了,你就放过棒梗吧。” 她脸上凄惨的挂着泪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师爷白伸出脚,勾着秦淮茹白皙的下巴,“哟哟哟!梨花带雨,真叫人心疼呐。” “你放心,你儿子还有你婆婆,被我送到山里面了。” “你说说,这俩人合谋给我下老鼠药,我是不是得给他俩长长记性。” “我跟我孙子,要是被你儿子,拿老鼠药毒死,你现在肯定做梦都能笑出来。” 秦淮茹跪在地上,惊惧的颤抖着,“不不不!我不会笑的,我不会笑的。” “我真不知道,棒梗会偷老鼠药,祸害您啊。” 师爷白的脚,又往下挪了点,脚尖不老实的踩着,“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还想不想见到你儿子。” 秦淮茹喉咙剧烈的缩着,任由师爷白轻薄,“我求您了,你就放过棒梗这一次。” “以后,我肯定好好的教育他。” 师爷白看着秦淮茹的俏脸,嘴角的笑,更是肆无忌惮。 “你记住喽。” “以后,旁人问起你儿子还有你婆婆,这俩人就是被送到乡下了。” “你只要敢多嘴一个字,你这辈子甭想再见到你儿子。” “还有,今晚上我给你留门,商量商量别的事儿。” 秦淮茹皱着秀气的眉毛,她知道师爷白的心思,可嘴里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嗯的好。”师爷白从凉炕上下来。 “记住喽!你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 “今晚上你不来,以后你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 秦淮茹瞬间瘫软在地上,最后揉着哭肿的双眼,站在镜子前。 第298章 你也不想见不到你儿子吧!!! 半夜三更,夜朗星稀。 秦淮茹将小当哄睡,又将槐花放在被窝里,她掀开门帘走出去,院里漆黑黑一片,一丁点的声儿都没有。 她从傻柱的北屋门口路过,瞥了一眼,最后头也不抬的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每家每户都陷入梦乡。 师爷白天生的夜猫子,他耳尖一动,就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脚轻如燕,必是女子。 秦淮茹就站在后罩房的门口,用手理了理鬓角的乱发,最后轻轻掀开门帘。 “白同志····您睡了么。”她嘴唇打颤,轻声的低问着。 她多希望,屋里的师爷白会放过自己。 屋里的师爷白也不出声,就静静的站在门后,看秦淮茹在做心理挣扎。 熬鹰斗狗放在女人身上,也最好用。 他也不急,只是淡定的站在门后面,好整以暇的等着秦淮茹,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 最后过了五六分钟,秦淮茹才终于伸出手,轻轻的推了一下门。 吱呀一声。 师爷白肯定不会插门,可木门发出的轻微声音,还是让秦淮茹心里害怕起来。 门大开。 秦淮茹还是没敢马上进去,她看着眼前的这道门,就像是看见一道深渊巨口。 师爷白站在门口,能听见秦淮茹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她脸上火辣辣的烫。 要说秦淮茹,即便在后来,为了一口吃的,任由许大茂或者郭大炮占便宜。 可在心底,她秦淮茹绝对不是个荡妇。 此时的秦淮茹,心脏突突的跳着,似乎随时能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不觉间,想起师爷白的那一张丑脸。 可秦淮茹又想着棒梗,最后还是咬着饱满的嘴唇,准备跨过那一道,矮矮的门槛。 大半夜,一个寡妇钻进一个光棍汉子的屋里。 并且,她深深的知道,自己进了这个屋,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秦淮茹心里是天人交战,就在她还在踌躇的时候,门外的师爷白轻咳一声。 吓得她的浑身颤抖,如同筛糠一样。 本来还潮红的脸,最后吓得面无血色,身子刚想往后缩。 砰! 房门没有任何征兆的被突然关上。 秦淮茹就似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刹间吓得魂都没了。 她刚想转身,却被一只胳膊,紧紧的箍着她的腰,瞬间不敢动弹。 “您您您···。”秦淮茹嘴里打颤,刚想挣扎,却被那大手,稍稍用力的搂进怀里。 师爷白身上那股子强烈的男人气息,瞬间涌入秦淮茹的鼻腔里。 别的不说,师爷白除了长得丑,其他的零件都是高配。 自打贾东旭死了之后,秦淮茹还真没碰过男人。 这么一瞬间。 她顿时头晕目眩,身子软的都快跪在地上了。 秦淮茹无力的推着师爷白的胸膛,拼命的想让自己,离开这个壮年的身体。 “您您您···您别这样。” 师爷白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倒是真松开了她。 “你要是想走,大门就在那边,我不拦着。” 秦淮茹又咬着自己的丰唇,就看她嘴唇发白,眼神里惊颤着。 她脸上一阵发烫,最后深呼几口气,无力的说道:“您到底想干什么啊。” 师爷白也不着急上手,他盯着秦淮茹受惊的眸子,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他妈来都来了,装他妈什么忠贞烈女。” “你要是想走,我绝对不拦着。” 秦淮茹捏着衣角,顿时不知所措的说道:“我···我不是装的。” “我这不是装的,您就放过我吧。” “我就想知道,我儿子在哪儿。” 师爷白笑了,他笑的很是灿烂,“你他妈这时候,提你儿子,可有点忒婊子了。” “我师爷白,还就他妈喜欢婊子。” 秦淮茹牙齿打颤,她刚想说点什么,师爷白低头就把嘴盖上去了。 她浑身打了一个颤栗,手上使劲儿的用小拳头,在师爷白的身上打。 可她的那两下子,对于师爷白来说,那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师爷白更是变本加厉,根本就不在意秦淮茹的攻击。 “不行···不行···不行。”秦淮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真不行,你这样的话,我在院里就活不下去了。” “你要是再欺负我,我肯定会喊人的。” 师爷白听着秦淮茹的托词,他嘴角的笑意不绝,“吓唬我。”!? “这个简单,你他妈是寡妇,我娶你不就得了。” “怕什么?你他妈来都来了,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儿子给我下毒,我是不是得收点利息。” “再者说,你要是嫁给我,这事儿就算了了。” “不出三年,我肯定让你看见你儿子。” 秦淮茹再次踌躇起来,她皱着细细的柳叶眉,清眸里顿时都是思绪。 “你真的让棒梗回来。”? 师爷白煞有其事的笑着,哄骗道:“你儿子回来,可是得跟我的姓。” 他的手攀了上去,秦淮茹使劲儿的抓着他的手。 “你说话算话。” “废他妈什么话!你要是想喊人,现在就喊,你敢喊人吗。”?师爷白没了好脸色。 秦淮茹:“······。” 是啊!? 我敢喊人吗? 不说名声,棒梗还能不能回来!? 师爷白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便一头扎了上去。 “旁边的二大爷,会不会听见啊。”? 秦淮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她绷直了身子。 师爷白嘴里冷哼一声,他压根就没将院里的人,放在眼里。 “明儿,咱俩就去扯结婚证,谁敢说你是搞破鞋。” 此时,秦淮茹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这是自己躲不过去了,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窗户纸只要一捅破,也就如鱼得水了。 被折磨的筋疲力尽的秦淮茹,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才回过劲儿。 她拖着两条腿,半瘸着摸回西厢房。 别的不说,甭看师爷白长得丑,可比贾东旭还有劲儿。 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怕别人听见,惊醒了后院的邻居。 真不知道,这师爷白还得在她身上,用多少的力气,玩多少花样。 这就是个莽撞的牛犊子,不知道什么叫累,浑身的牛劲儿。 秦淮茹嫁给贾东旭十年的时间,从来没尝过这种感觉。 她身上的零件,都快被拆散了。 或许是,秦淮茹真的累了,鸡鸣三遍,她都没起来。 就在这时,师爷白推着自行车,站在西厢房的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秦淮茹,赶紧起来,咱俩今儿得领证去。”!!! 第299章 你是真不把秦淮茹当人看!!! 中院住着的几户人,都听见师爷白嘴里的话,脸上的神情各异。 一大爷易中海眼神偷偷的瞟在师爷白的脸上,最后却一声没吭的扭过头,准备去上班。 傻柱从北屋走出来,“老白,可喜可贺啊。” “我刚才没听错吧,您要娶秦淮茹。”? 师爷白的脸上故作老实相,冲着傻柱说道:“嗯呐。” 就在这时,秦淮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走出来,却听师爷白板着脸说道:“大喜的日子,不知道穿的喜庆点。” 啪! 师爷白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秦淮茹的脸上,那股子狠劲儿,让傻柱直缩脖子。 易中海刚想开牙,最后却还是忍了下去,就见秦淮茹期期艾艾的回头,又进屋换了一身稍稍红艳的上衣。 傻柱趁着秦淮茹进屋换衣裳的功夫,凑到师爷白的耳边,低声说道。 “老白,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我得给你说点事儿。” 师爷白缓缓点头,眼神却放在秦淮茹家的门口,只听傻柱继续说道。 “少武给秦淮茹算过命,说她是克夫的寡妇命。” “我给你讲,我以前不信这个,可少武算命是真的准。” 师爷白脸上还是不咸不淡,嘴角扬起笑,“这事儿,少武跟我说过。” “没事儿!我命硬,是天生的七杀命格。” “什么寡妇命不寡妇命,在我跟前都没用。” 俩人说话的时候,就见秦淮茹又从屋里走出来,对师爷白说道。 “我还没开介绍信呢。”? 师爷白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冲到秦淮茹的面前,沙沙沙抖了几下。 “介绍信,我已经在街道上开过了。” “别他妈磨磨唧唧的,快跟着我走。” 秦淮茹碰上师爷白的眼神,再想起他昨晚折磨自己的样子,心里胆怯的点头。 等师爷白带着秦淮茹出了院门,院里人都聚到中院,七嘴八舌起来。 “傻柱!新搬进来的这人,什么时候跟秦淮茹好上了。”二大妈抬声问着。 傻柱摇着头,咧嘴笑道:“二大妈,您也看上老白了吧。” “有一说一,人家老白在轧钢厂的身份不低,配秦淮茹绰绰有余。” “傻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二大妈佯怒骂了一声。 三大妈杨瑞华也走近说道:“秦淮茹嘴可够严的,这事儿咱院里,没一个人知道。” “寡妇找男人,这事儿谁漫天的说啊。”傻柱咧着嘴,就见冉秋叶冲他招手。 要说中院里,心里最不痛快的,当属一大爷易中海。 他是真馋秦淮茹的身子,心里也知道用什么办法,能让秦淮茹心甘情愿的跟自己钻地窖。 可秦淮茹一旦嫁给师爷白,一大爷也得掂量掂量,这师爷白的分量。 就在这时,傻柱瞅见张少武准备出去,立即就迎了上去。 “哟!少武,老白结婚这事儿,你知道么。”? 张少武推着自行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我知道个屁,这老小子藏的也深。” 俩人闲聊几句,张少武就准备出院门,在傻柱跟前,他还是藏着掖着,不想让他知道,关于师爷白太多的事儿。 东直门的大众饭店。 这家店以前是四九城八大楼之一的鸿兴楼,后来五三年的时候,被改革为大众饭店,跟丰泽园一样。 张少武在大众饭店,定了一张桌子,桌面上坐着的,都是自己人。 除了白宝山、破烂侯、王耀祖,还有棋王王生一,蒋门神,以及李枭、李军两兄弟,小纪,还有张海洋。 张少武右手边坐着的是江印桃,一大桌子人,在大众饭店里坐的满满当当。 一桌人都笑呵呵的聊着,就听破烂侯呲着牙花笑道:“白师爷老树开花,玩的可够花的。” 他说完,又摸了摸九岁公王耀祖的脑袋,“耀祖,你爷爷给你找个奶奶,以后就得分床睡了。” 王耀祖自顾自的嗑着瓜子,“侯爷!要不咱俩挤一个被窝得了,你给我暖被窝。” 甭看王耀祖年纪小,可嘴上是荤素不忌,大人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一桌人聊天的时候,见师爷白带着秦淮茹,领完结婚证,走进大众饭店的门。 几人起身,就见师爷白连连摆手,“甭客气,甭客气。” “这都是咱们自家人,赶紧坐下。” 秦淮茹眼神巡弋在几人的脸上,最后看向张少武,却被师爷白按着肩头,坐在旁边。 “哟!师爷,你这俏媳妇儿可真够俏的。”破烂侯嘴上调笑着。 师爷白晃着下巴,“侯爷,你要是喜欢,她也能给你暖被窝。” 这句话,几人都听到出来,师爷白就没把秦淮茹当人看。 破烂侯摆摆手:“朋友妻不可欺,我祝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师爷白也抱拳道:“借侯爷的吉言,我刚让她把节育环摘了。” “弄不好,今晚上都能种上。” 秦淮茹一直都没敢说话,即便是筷子都没敢提起来。 张少武嗓子里轻咳一声,满座闹哄哄的人,都立即安静下来。 “师爷,您跟秦姐结婚,这是大好事儿。” “这是您俩的结婚席面,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 “我话不多说,都在酒里了。” 一圈人端着酒杯,而秦淮茹还是没敢伸手,只见师爷白瞪了秦淮茹两眼。 “你他妈以后记住喽。” “这都是我兄弟,你最好别甩脸子。” 秦淮茹慌不迭的点着头,谨小慎微的端着酒杯,最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酒席散尽,几人站在大众饭店的门口。 张海洋推着自行车,凑到张少武跟前,“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拿刀抢我电影票的小混蛋。”? 张少武点头,身后跟着的江印桃,眼神闪了几下。 “今晚上,小混蛋带着人,要跟和平里的刘黑子茬架。” “那刘黑子是外交大院的,不过他怂了,找好几个人说和,都被小混蛋揍了。” “这场茬架,我看非得见血不可。” “黎援朝他们几个,都在和平里等我呢。” 张海洋说完,就准备骑着自行车走,却被张少武按着肩头。 “海洋,这种茬架的事儿,你以后少凑。” “瓷器有瓷器的活法,瓦罐有瓦罐的活法。” “万一,你出点事儿,你爸得心疼死。” 张海洋知道这是自己大哥对自己的关心,他脸上带笑,“大哥,我就去这最后一次。” “要不然,黎援朝他们该笑话我了。” 张少武深呼一口气,他知道小混蛋,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狠人。 这场茬架,不是见血,就得死人啊!! 第300章 那一年,我双手插兜!!! “你担心海洋啊。”江印桃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半个身子,贴在他身后。 张少武扶着车把,骑着自行车,躲开街上的马车,“茬架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江印桃又用胳膊,紧紧的箍着张少武的腰,“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张少武听着江印桃扭扭捏捏的劲儿,立即捏着车把上的刹车,停在路边,身后不远处是故宫。 “什么事儿?结婚的事儿?” 江印桃听着他的问话,俏脸上多了一丝红晕,“我倒是想跟你结婚。” “可你知道,我是军人家庭,我们家都得参军。” “我爸的意思是,让我先去当兵,等我当兵回来以后,再说咱俩结婚的事儿。” 张少武摸着江印桃的头,将她拢在怀里,“好事儿啊!我说句大实话,以前我也想当兵,不过那时候,当兵的名额有限。” “你有机会当兵,那就顺顺当当的去,不用多想什么。” “以后,要是在部队里,遇见合适的,也甭想着我。” 江印桃听他这么一说,眼里的泪花,说滚出来就滚在雪颊上,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就怕你不等我。” 张少武用手擦掉江印桃脸上的泪花,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处的第一个对象,是个北大的学生,人家留学去了。” “你呢!是我处的第二个对象,又得去当兵。” “我觉得,这就是命,你知道吧。” “要不这样,如果你当兵回来,我还没对象,你也没对象,咱俩就结婚。” “可万一,你在部队真有喜欢的人,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甭等我。” 街上的秋风,吹在俩人的脸上,江印桃扑进张少武的怀里,任由路人指指点点。 张少武紧紧的抱着她,也不管旁人怎么看,最后又擦掉江印桃脸上的泪花。 “走吧!我得下下火去。”!!! 江印桃眸眼带着红肿,“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要不去我家吧,我爸妈都不在家,最近他俩忙着呢。” 张少武刮了一下江印桃的鼻尖,“想什么呢!?” “走!我去看看,小混蛋跟刘黑子茬架,揍他们一顿下下火。” 江印桃破涕为笑,又抬起肥大的屁股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手箍着张少武的腰。 “你答应我。” “我去当兵的这几年,你不准处对象。” 张少武迎着风,点头笑道:“成!不过,你要遇上合适的,该处得处。” 江印桃气的去掐张少武的腰上软肉,俩人打打闹闹,到了和平里外交大院的门口。 当黎援朝与张海洋瞅见他的时候,一串大院子弟,眼神都亮了。 “哎唷!刘黑子,你今儿可有面了,知道这人是谁吗。”?黎援朝抬声说着。 那刘黑子也将眼神放在,年纪轻轻的张少武身上,他晃着步子,走到俩人跟前,眼角的光却落在江印桃的身上。 要说江印桃,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看你妈呢,刘黑子。”张海洋看刘黑子眼神色眯眯的,张嘴就骂。 “这是我大哥嫂子,你他妈眼神正经点。” 刘黑子知道这场茬架,离不开黎援朝这帮总参大院的人,并没敢多说什么。 他朝着张少武伸出手,脸上堆笑:“兄弟,我谢谢您。” “甭怪我的眼神不地道,我看母猪的眼神,也他妈深情。” “我这人天生的贱,街面上俩狗打架,我都蹲半天。” 张少武轻轻的与他伸手一握,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是怕我兄弟出事儿,不是来跟你抬轿子的。” 张海洋眼里感动,最后又瞪了刘黑子几眼,“大哥,我让您操心了。” 张少武拍了拍张海洋的肩头,最后一句话也没多说。 刘黑子眼瞅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他凑到黎援朝的跟前问道。 “援朝,这兄弟是哪个大院的。” 黎援朝嘴角带笑,“他可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不过是个人物,也是个人精。” “他对象是总参八院的,老子是二野的少将,你可甭动歪心思。” 刘黑子听着黎援朝的话,又将眼神放在张少武的脸上,最后记住了这个人。 就在此时,和平里大院的门口,乌泱泱的一千多号人,清一色的五六式绿军装,脖子上挎着绿书包,大多都骑着自行车,车梁子上有对象的都搂着对象。 就拿刘黑子来说,他骑的自行车上,车梁上就坐着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姑娘,脖子上戴着红围巾,模样很是清秀。 “四海之内皆兄弟,今儿我刘黑子,感谢大伙了。” 上千号人,浩浩荡荡的骑着自行车,直奔朝阳门,让街面上的不少人,站在原地侧目。 说起六七十年代的顽主,永远躲不开三个人。 帅不过加代,翘不过白小航,狠不过小混蛋康九。 加代与白小航都算大院子弟,正儿八经的的老百姓,只有小混蛋康九一人。 用老一代北京人的角度去看小混蛋,他并非是无恶不作的那种人。 他就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北京孩子,不少人提起小混蛋,都翘大拇指。 小混蛋只是一个平民老百姓的顽主头头,为其他胡同里的平民孩子出头而已。 现如今,经历过这段橙红岁月的老北京人来说。 小混蛋儿康九绝对算的配得上,“仁义”二字。 只不过,生不逢时,或者说人不逢时。 朝阳门外的东大桥,小混蛋也带着千百号人,手里都拎着家伙,不是提着刀子,就是拿着铁棍儿。 两队人马,就像是黑白分明的棋子,刘黑子晃晃荡荡的走到小混蛋的跟前。 “小混蛋,今儿我肯定让你死在这儿。” 小混蛋儿脸上是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他举着半尺长的匕首,就要攮了刘黑子。 俩人就在动手的时候,张少武一脚踹在小混蛋的身上,要说张少武下手,炮拳狠辣。 可他知道,自己不下手狠点,这场茬架肯定得有死伤。 俩伙人都没想过闹出人命,而这两千多号人,眼瞅着张少武的拳头,拳拳见血。 小混蛋儿被张少武按在地上打,最后他揪着小混蛋的衣领子,对刘黑子说道。 “我可以揍他,你们可别他妈动手。” 刘黑子哪敢动手,喉咙急剧的缩着,慌不迭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张少武就单手揪着小混蛋的衣领子,冲着小混蛋的人,扯起嗓子骂道。 “我让你们杀人,你们敢嘛。” “不敢的,都他妈滚蛋。” 他说着,拿着黑子,在天上开了一枪。 砰! 鸟兽散! 那小混蛋带来的千八百人,眼瞅着小混蛋都快被揍死了,要说这里面也有狠犊子,却也不敢造次。 那一年,张少武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对手。 不管是总参大院还是和平里大院,或者说土生土长的胡同里的小顽主。 他们如潮水般散去······ 第301章 血色浪漫!!! 和平里的刘黑子,眼瞅着小混蛋的一千多人,四分五散,一个个的脑袋钻进旁边的胡同里。 “小混蛋,我说今儿让你见血,就一定让你见血。”刘黑子嘚嘚瑟瑟的俯看,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康九。 啪! 张少武一巴掌扇在刘黑子的脸上,硬是扇的刘黑子,差点站不稳。 “我揍他,那是在救你。” “要不,我让你俩单挑,谁死鸟朝天。” 要说和平里的刘黑子,绝对算得上外交大院里的头号顽主,平时也没少茬架。 他挨了张少武一巴掌,刚攥紧拳头,腰子上就被顶上一把刀子,他一瞥眼,看到是张海洋。 “刘黑子,你也甭狂,说到底你也就一条命。” 刘黑子感受到,腰间冰凉的刀尖,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张海洋,你到底是哪伙的。”? 张少武伸手将张海洋的刀子,按了下去,单手提起地上的小混蛋,“我们是人民这伙的。” “刘黑子,你要是想茬架,咱俩也可以单挑。” “谁要是死了,甭让家里报复。” 刘黑子听着张少武的言语,喉咙一缩一缩的,最后说了句软话。 “别介!我也是人民这伙的。” “咱俩茬架算怎么回事,那不让外人看笑话么。” 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黎援朝,最后出面当和事佬。 “散了吧,散了吧。” “大家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针尖对麦芒,咱们可都是穿一条裤衩的有志青年。” 刘黑子擤了一下鼻尖,最后又将眼神放在小混蛋身上,“嘚!今儿这事儿,咱们就算是了了。” “可这小混蛋儿,前几天在和平里攮了一个我的人,这事儿你不能放过他。” 张少武不怒自威的瞪看刘黑子一眼,“你他妈在教我做事。”? 刘黑子一看张少武,这种硬脾气,最后无奈的瘪扁嘴,带着他的人,也就散了。 等人走的差不多,黎援朝凑到张少武跟前,抬声说道。 “少武,这小混蛋犯得事儿,你真不一定能保住他。” “你看这小子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攮了你。” 张少武轻轻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我心里有数。” 黎援朝知道自己,在张少武的眼里,也没什么分量,甭看他是大院子弟里面,最有面的顽主。 可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不论什么时候,他碰上张少武,总觉得自己矮他一头。 黎援朝也没多说什么,最后也带着总参大院的人,从朝阳门外东大街,一串一串的散去。 张海洋并没走,就怕小混蛋康九犯浑,猛地给张少武攮一刀,他最起码留有后手。 朝阳门内的人民公园。 张少武点上一根烟,塞到小混蛋的嘴里,“今儿,我不这么揍你,你弄不好就得死在这儿。” 小混蛋叼着烟,并不说话,而是默默的吐着烟雾。 “我也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孩子,知道你是什么心性。”张少武继续说着。 “你想在四九城里拔份,想当四九城里的头号顽主。” “镇和平里,镇什刹海,镇地安门,镇鼓楼。” “你身上有血性,可你的血性,用错地方了。” “刘黑子也好,黎援朝也罢,他们是有自己的背景出身,也有复杂的人脉关系。” “你想骑在他们头上,想着高人一等。” “康九···这不是你应该走的路。” 被揍满脸血色的小混蛋,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脚底捻灭。 “你他妈说完了么。”! “我小混蛋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当人。” “我今儿栽你手里,你要是没揍痛快,就再揍我一顿。” “你现在要是还不动手,我没功夫陪你在这儿喝风。” 说话间,张海洋提着刀子,又抵在小混蛋的后心,“我大哥劝你,你最好听劝。” 小混蛋猛地转身,伸手抓住张海洋的刀子,“你有种就攮死我。” 张海洋手上并不软,他一咬牙,刚想攮进去。 啪! 张少武一巴掌,又将小混蛋康九,扇在地上。 地上的小混蛋,有种被炮嘣了的错觉,他在四九城里,就没遇上这么猛的人。 这一记炮拳,要了小混蛋半条命。 也就是他年纪小,抗击打能力还算不错,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躺在地上,得掐人中。 张少武没理会小混蛋康九,而是看向江印桃说道。 “桃子,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儿。” “这小混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当兵去。” 他刚说完,小混蛋晕晕乎乎的急道:“我不当兵。” 张少武还是没理他,又是一脚,踢在小混蛋的肚子上。 “你要真觉得自己牛逼,就去部队里试试。” “如果有一天,你能把小鬼子的脑袋扭下来,等你回四九城,我认你当大哥。” 小混蛋沉默不语,他眨着眼皮子,最后像是默认。 张少武说的这几句话,摆明了是激将法,也是给小混蛋找一条活路。 现如今的小混蛋,还没到通缉的地步,最多是打架逞凶,刀子上见血的小混混。 “成!我答应你。”江印桃说完,腻腻歪歪抱了张少武一下。 小混蛋没眼看,最后躺在地上还翻了个身。 就在这风和日丽的一天,北京城里“血色浪漫”的顽主历史,就被他改写了。 这小混蛋在张少武眼里,真算是个人才。 而在以后,小混蛋康九也成为他张少武“十三太保”的拼图之一。 北京城的夕阳,如期而至。 火红的太阳,照亮着火红的大地上。 什么是血色浪漫? 血色是平民的血色,而浪漫是大院子弟的浪漫。 在这么一个火红而又血色的“橙红年代”,似乎每个地方都有着自己的时代印记。 可这种血色,都没四九城这么红。 这一年,江印桃答应张少武,让小混蛋如愿的,在西南某个军区当兵。 这一年,冉秋叶给傻柱生了个女儿,取名叫“何润华”。 这一年,师爷白揍了秦淮茹不下一百次,也让秦淮茹生了一个儿子。 一年一年又一年,春有百花夏又晴。 转眼间,时光来到了一九六六年的仲夏。 “少武哥,曹阳今儿退伍,我在报纸上看见了。”白宝山早早的来到院里。 张少武从自家的倒座房里出来,“下午两点的火车,甭这么急。” 就在这时,中院的秦淮茹又在惨叫恸哭。 三大爷阎埠贵摇头晃脑的说道:“白三师怎么又揍秦淮茹呢。” “一年揍八百遍,真够狠的。”!!! 第302章 兵王曹阳!!! 白宝山也听见中院里,师爷白揍秦淮茹的动静,他缓缓走到中院的月亮门前。 “老白,甭打了。”白宝山双手插进裤兜里,“你瞅瞅你给嫂子打的,嘴角都出血了。” 秦淮茹被师爷白,按在地上揍,中院的几户人家已经司空见惯。 一大爷易中海瞅见这一幕,心都揪起来了。 这事儿,易中海找过街道办,也找过鼓楼派出所,都支持秦淮茹离婚。 可秦淮茹即便被揍得下不来炕,都不松离婚的嘴。 一大爷易中海无奈,后来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我求你了,你就算不让棒梗回来,你也让我见一面。”秦淮茹趴在地上,委屈的哭着。 师爷白指着秦淮茹的鼻子,“你他妈死了这条心,我儿子你还没养活明白呢,还想让我养活别人的的儿子。” 那秦淮茹眼都哭肿,她听见屋里孩子的哭声,就听师爷白继续骂道。 “贱货!回屋,奶孩子去。”!!! 秦淮茹脸上凄惨的不行,小当与槐花躲在门帘后面,偷偷的看着。 师爷白进了西厢房,又给秦淮茹一巴掌,“奶好我儿子。” 他说话间,又伸手逗笑一岁多点的孩子。 “白宝福,白宝福。” 秦淮茹点着头,解开衣裳,就开始喂养孩子。 她一直在忍,忍着能见到棒梗的那一天。 其实,秦淮茹也私底下打听过棒梗的事儿,最后杳无音信。 师爷白又从屋里出来,看着长高不少的“九岁公”王耀祖,“耀祖,咱们出门去。” 王耀祖推着自行车,跟在师爷白的身后,俩人走到倒座房前。 张少武从屋里走出来,家里的老二张少民去了南京当兵,老三张少文还在读高中,最小的张少娟已经初二了。 “哥!今儿,曹阳哥真回来啊。”张少文凑到他跟前问道。 “嗯呐。”张少武点头,又对他说道:“少文,你还记得曹阳呢。” 张少文晒然一笑,甚是灿烂,“我咋不记得。” “以前,曹阳哥没少给我买吃的,我喝的第一瓶汽水,就是曹阳哥给我买的。” 张少武听着老三的话,嘴角的笑意不绝,这孩子的记性倒是不错。 “可以啊!曹阳倒是没白疼你。” “等他有空了,我让他来家里坐坐。” 张少文乐呵呵的点头,将这一伙人送出院门外,又走回院里。 就在这时,娄晓娥从后院里,急匆匆的走出来,看见张少文问道。 “少文,你大哥呢。”!? 张少文指了指院外,“我哥跟宝山哥他们,去火车站接人去了。” 娄晓娥心急如焚,最后也没旁的办法,又丢下一句话。 “少文,等你大哥回来,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找他。” 张少文点点头,他瞅见娄晓娥焦灼的神色,便低声问道。 “晓娥嫂子,是不是大茂哥给您动手了。” “这事儿,不用找我大哥,我也能办。” 娄晓娥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最后摇头说道:“少文懂事儿,还是等你大哥回来再说吧。” 张少文目送娄晓娥回了后院,便也没多想。 ······ 四九城火车站。 今儿,当兵退伍的人不少,火车站的外面,已经站满接站的家属。 白宝山听着喇叭里,传来某一班次的列车,他咧嘴笑着说道。 “少武哥,这就是曹阳回来的那一班火车。” 在出站口来接曹阳的,除了张少武与白宝山,还有李军与李枭,以及师爷白与王耀祖,其他的人都没让来。 张少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下午的二点十八分,就在这时,一排又一排穿着六五式绿军装的退伍军人,往出站口走。 一众退伍老兵,胸口戴着大红花,头上戴着绿军帽儿。 要说李枭的眼神很尖,他猛地看见曹阳,就抬声吆喝的喊道。 “曹阳哥出来了。”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退伍人群里,那个脸上有疤瘌的男人。 曹阳看见几人的时候,也快走几步,咧嘴笑道。 “兄弟,咱们又成功会师了。” 张少武给了曹阳一个紧实的拥抱,身后的李军也伸手,抱着俩人。 “走走走,我都定好饭店了。” 火车站外的曹阳父母,叮嘱几句,也就任由这一伙人,去饭店里聚聚。 鼓楼的大众饭店。 张少武看着眼前的曹阳,右手手指头少了一根小拇指,脸上还有被炸伤的疤瘌。 “怎么回事儿啊。”? 曹阳拿着一瓶二锅头,用牙咬开酒盖,吐在地上,“在打仗的时候,踩上地雷了,捡回来一条命。” “弹片割破一根手指头,军医怕感染,直接给切了。” “这都过去了,毕竟我还有命回来。” 他说的很轻松,拿着酒瓶咚咚咚的倒满一杯,仰起脖子就给干了。 几人不多言语,陪着曹阳喝了一顿兄弟酒,当兵这五年,曹阳肉眼可见的成熟不少。 最后,曹阳从随身带着的绿书包里,掏出四枚军功章。 “我没给兄弟们丢脸,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 张少武以及白宝山与李军,与曹阳都是从小长大的发小兄弟,光着屁股就在一块玩。 几人看着曹阳受的枪伤,知道他遭罪了。 几个大男人,抱在一块,视若无人的恸哭,男人的肩头上,不止有女人的咬痕,也有兄弟的泪光。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玩嘴的去畅想战争。 而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活着难能可贵。 (这句话,是我大舅亲口说的,他是抗美援朝的伞兵,我记忆极其的深。) 战争的残酷,不是一个老百姓能想象出来的。 也不是玩过枪战游戏,就能知道的。 战争是数十万老百姓孩子的生命,堆起来的国家荣光。 张少武没上过战场,可他从不幼稚的以为,战争是一件好玩的事儿。 这场兄弟的接风宴吃完,张少武打听了一下,复员的曹阳被分到了东城外三分局的公安局。 这倒是好事儿,毕竟张海洋的父亲,就是外三分局的一把手。 张少武骑着自行车,将曹阳送到家门口,眼瞅着曹阳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战争的创伤,还需要时间来磨平。 等张少武回到院里的时候,娄晓娥哭得跟泪人一样。 “少武,我爸妈出事儿了。”!!!!! 第303章 我的手段,超乎你的想象!!! 院里人大概都知道,娄晓娥的父母被关进看守所,上面已经开始对资本家的清算。 张少武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娄晓娥让进倒座房里,二大爷家的俩儿子,已经开始带着红袖箍,上蹿下跳了。 “少武,我只能求你了。”娄晓娥刚踩进屋子,浑身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张少武紧紧的抱着她,凑在娄晓娥的耳边低声说道:“晓娥姐,只要是你的事儿,我上刀山下火海,肯定给您办了。” 娄晓娥啜泣了一小会儿,便开口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十年那股子风,毫无意外的刮起来。 这几年,张少武已经升为轧钢厂保卫处的副处长,再加上东城区外三分局局长张岳,一直想将张少武挖进三分局当警察。 也就在六六年的四月,没有任何意外,副厂长李怀德与厂长杨为民打擂台,这杨为民已经开始在轧钢厂的门口,扫大街了。 如果,以张少武的人脉关系来说,拼了命倒是能让杨为民坐在厂长的位置上,稳稳当当。 可张少武并没改变历史的走向,他打心眼里,是真不喜欢杨为民,这样只会逢迎拍马的人。 不管怎么着,副厂长李怀德还算是一个不画大饼的领导,再加上李怀德岳父,在四九城的工业部里,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李怀德“打赢”杨为民,顺理成章,也水到渠成。 张少武在前世商海沉浮十几年,他就知道一件事,别人的屁股别人擦,不要多管闲事儿。 就拿李怀德与刘岚之间的那点破事儿,但凡有点正义感的“穿越者”,都会坏了人家的好事儿。 有一说一,李怀德是馋刘岚的身子,而刘岚的日子可也好起来了。 你可以说李怀德很缺德,但是不能说人家抠搜。 此时,以张少武在四九城的社会人脉,用不着去找大领导,都能将娄晓娥的父母捞出来。 “晓娥姐,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张少武嘴角带笑,故作轻松。 “你现在跟我去东城区看守所,我现在就把娄伯俩人,给带出来。” “说来也巧,我还真有个兄弟,在看守所里当警察。” 娄晓娥听他这么一说,神情倒是松快不少,“少武,你说让我怎么谢你好。” 张少武轻轻的又将她搂在怀里,“晓娥姐,你对我可够好了。” “我是真把你当亲姐姐来看,咱俩就甭说客气话了。” 娄晓娥心里惦记自己父母,这要在平时,她绝对会“以身相许”的报答报答。 可现如今,别说她没心情,就算是张少武也没心情。 俩人从倒座房出来,又看见许大茂不屑的瞥了娄晓娥一眼,最后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张少武心里猜到许大茂要使坏儿,可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许大茂也知道他的分量,也没在院里,多说狠话。 “晓娥姐,你就甭骑自行车了,我载着你。”张少武推着自行车,放在门口。 娄晓娥抬起屁股,坐在车后座上,紧紧的搂着张少武的腰,街面上的风刮在俩人的脸上。 她在胡同口,又看见很多醒目的标语,娄晓娥心里再次忐忑起来。 这一场清洗,不止是针对以前的资本家,还有富农,以及农村公社的地主。 标语是红色的,血也是红色的。 张少武蹬着自行车,用了半个点,到了东城看守所的门口,他叮嘱娄晓娥不用进去。 那娄晓娥站在看守所,大铁门的外面,眼神一直落在门口。 张少武一进看守所,拿出工作证,又找了自己的熟人,用了不到十分钟,见到娄父娄母。 这一阵风,也就是刚刮起来,以张少武的身份地位,保释俩人,毫不费力。 再加上,张少武在东城的“社会地位”,没人敢轻视。 谁不知道,外三分局的局长张岳,对张少武都尊为忘年交。 娄晓娥看着自己的父母,从看守所出来,眼里激动的飚出泪花。 “爸,妈。” 娄父顾不上煽情,心有余悸的拽着娄晓娥的胳膊说道:“走走走。”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几人上了街面,娄父对张少武抱拳鞠躬,表示了感谢。 张少武脸上堆笑,甭让娄父客气。 娄父长叹一口气,又将眼神巡弋在大街小巷的标语上,最后却没再多说一句话。 他在张少武的面前,并没表现的太过于沮丧,而是又叮嘱娄晓娥,让她今晚回家。 等娄父娄母走了之后,张少武推着自行车,陪着娄晓娥走在街头,权当是散步。 “少武,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总感觉,自己胸口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张少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脸上还是很灿烂的笑道。 “晓娥姐,用不着担心以后的事儿。” “不管怎么着,我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娄晓娥心中感动,趁着旁人不注意,亲了一口张少武的脸颊。 俩人刚走到院子,就见许大茂戴着红袖箍,晃晃荡荡的走到跟前。 “张副处长,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景,少跟资本家的女儿,走的太近。” “我可告诉你,跟资本家走的太近,没好处。” “我现在,已经被李主任任命为纠察队大队长,以后说不定也会往上升。” 啪! 张少武给了许大茂一巴掌,硬是将他扇退几步,“许大茂,再怎么着,晓娥姐是你的爱人。” “你说这种屁话,真他妈欠揍。” 许大茂捂着被扇肿的左脸,他知道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儿。 后面跟着二大爷家的俩儿子,似乎是许大茂的小跟班,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丝的声儿。 “娄晓娥,你等着····你等着。”许大茂从地上爬起来,刚想窜出去,却被张少武补了一脚。 等许大茂站在门口,又回望着张少武,嘚瑟的喊道。 “张少武···你是保卫处副处长,可你不是轧钢厂最大的官。” “我告诉你,娄晓娥你保不住。” 他说完,撒丫子就尥出门外,这让娄晓娥又心惊肉跳起来。 此时,院里人的眼神,也都放在娄晓娥的身上。 张少武猛地扬起嗓门,“娄晓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伙都清楚。” “他许大茂要是不仁,我可就不义了。” 这句话是提醒,也是警告。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的手段超乎你们的想象。 第304章 人心!!! 娄晓娥站在原地,却一句话也没多说,她心里感激张少武。 “少武,你跟我来一趟后院,家里有用得着的东西,你都拿走。” 张少武点着头,俩人并着肩头,穿过中院,进了后院的屋里。 俩人一进屋,娄晓娥就情难自已的递上自己娇艳的红唇。 “少武,让姐再伺候你一回。” 张少武将娄晓娥抱在怀里,四目相对,却见娄晓娥少见的主动起来。 她很迷人,也很卖力。 娄晓娥似乎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 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眼瞅着这俩人进屋,便招呼自己的俩儿子,商量起来。 “光福,光天。” “咱家眼前,可是摆了一个天大的大机会,我告诉你们。” 刘光福与刘光天对视一眼,俩人也不说话,只听刘海中嗑着瓜子,继续说道。 “娄晓娥是咱们院里,最大的资本家。” “上面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清算以前压榨百姓的人。” “你没看许大茂,他这是奔着升官发财去的。” “只要许大茂立功,他弄不好能混个一官半职,当副主任也说不定。” 刘光福一直知道,自己这个爹有当官的瘾,车间主任是二大爷做梦都想当的官。 可事与愿违,本身刘海中一没资历,二没才干,他能做七级锻工,就够可以了。 “爸!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您没看见,娄晓娥有张少武撑腰呢。” “人家张少武是轧钢厂保卫处的副处长,比许大茂高了四五级。” “而且,我可知道,这张少武不是一般人,他在四九城里,绝对算的上是个人物。” “等个屁儿。”!二大爷刘海中没给自己儿子好脸色。 “咱们再等下去,哪还有功劳让我去捞。” “娄晓娥是摆在咱们爷们儿面前,最好的一条路。” “眼瞅着,再过个五六年,我可就要退休了。” “七级锻工的退休工资,跟主任的退休工资,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要是能坐上主任的位置,你们俩不也跟着享福嘛。” 刘光天看二大爷说的头头是道,举手表态道:“爸,我赞成您的想法。” “您以后当了官,可别忘了让儿子,也进轧钢厂。” “我也去保卫科,那保卫科太威风了。” 二大爷刘海中乐呵呵的笑着,心里已经开始憧憬起来。 “你俩虽然比不上你大哥,可你俩都是我的儿子。” “只要我能当上轧钢厂的主任,甭说是进保卫处,弄不好你还能当三把手。” “所以说,娄晓娥是一个大机会,对咱们家来说,那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刘光天真是高兴起来,他拽着二大爷的胳膊,催促道。 “爸,那您还等什么呢。” “赶紧去轧钢厂举报娄晓娥,这功劳不能让许大茂一个人占了。” 二大爷听着是这么回事,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掀开门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他走到中院,迎头遇上一大爷打招呼,都没理会,嘴里还嘟囔的说道。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是一大爷,不一定以后都是一大爷。” “总有一天,我也能骑在你头上。” 易中海纳闷的看向刘海中的背影,就看二大爷火急火燎的往院子外。 此时,一大爷易中海看见傻柱,便皱眉问道。 “老刘,这是去干嘛。”? “走路脚不沾地,我说话他都没听见。” 傻柱逗弄着自己女儿,脸对着易中海说道:“二大爷走这么快,只有一种可能,他肯定是窜稀了。” 而出了院门的刘海中,比窜稀走的还快,他走到轧钢厂,抬脚就去找到李怀德。 他冲着李怀德表表决心,要说李怀德也是立功心切,当场就给二大爷封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官。 一直想当官的二大爷刘海中,真算是真扬眉吐气了。 而在这一刻,人心成为世界最脏的东西。 人心本恶,在整个人类价值观中,是最有分量的四个字。 不单单说,这四个字是人心好坏,而是一个人立世的底层逻辑。 通俗易懂的来说,如果一个创业者,在这个世界上创业,一定要有“人心本恶”的概念。 值得注意的是,不是人性本恶而是人心。 这四个字,最起码能让很多人不吃亏不上当,还能当成护身符。 张少武看着找上门的二大爷刘海中,心有体会的又将这四个字理解一遍。 二大爷刘海中翘着二郎腿,坐在张少武的对面,直接摊牌的说道。 “张副处长,我这个轧钢厂g委会,工人纠察队的专案组组长,是李主任亲自提拔的。” “你是保卫处副处长,我知道你也是李主任的心腹。” “娄晓娥是资本家的事儿,板上钉钉了。” “我要是清查娄晓娥,您不会给我使绊子吧。” 屋里的张少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刘海中,让二大爷心里直发毛。 他知道张少武的手段硬,甭说在轧钢厂,就算是在四九城,也算的上一位人物。 可刘海中一心想做出成绩,让李副厂长能高看自己一眼。 他瞅着张少武的眼神,心里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着脑袋就出了倒座房。 院里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傻柱在中院瞥了一眼刘海中,他也去找张少武去了。 “少武!你提防点二大爷,他可一直想当官,现如今他刚当了工人纠察队的队长,弄不好新官上任三把火。” 张少武脸上还是堆着笑,“放火的,也有被自己烧死的。” “我倒是想看看,他刘海中放的这把火,到底有多大。” 谁承想,二大爷刘海中烧的第一把火,却烧在傻柱身上。 这也是,刘海中与自家俩儿子商量好的事儿。 要说他这俩儿子,在院里也算是那帮人的头头,用刘光天的话来说,有自己的政治地位。 没多大一会儿。 身为工人纠察队队长的刘海中,专门来倒座房,通知张少武开全员大会。 等傻柱刚从北屋出来,气势汹汹的二大爷,就开始发难。 “傻柱,今儿这场全员大会就是为你开的。” 何雨柱不明所以的看向刘海中,双手插在兜里。 “二大爷,您不会觉得,我也是资本家吧。” 刘海中紧了紧胳膊上的红袖箍,“傻柱!根据群众举报,你曾暴力打伤轧钢厂g委会的副厂长。”? “我有理由对你,进行无产阶级审问。” 他这话一出,傻柱瞪了二大爷一眼,院里的火药味更浓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