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冷面军少被作精娇妻拿捏了》 第1章 穿越一九七三 一九七三年夏，闷雷阵阵，乌云低垂，像是压着一场暴风雨过来。 京市军分区医院病房里，姜知知垂眸压着眼底的情绪，听着外间会客厅里两人的谈话，她们好像也没有想过要压低声音。 “妈，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什么苦都吃过，所以这次下乡还是让我去吧。知知她肯定吃不了乡下的苦，也是因为害怕才会闹的。” “不行，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些年已经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这次就该姜知知去！她已经顶着你的身份，过了那么多年好日子，下乡也是应该的。” “妈，我说的是真心的，我想下乡，不想嫁给周西野。姜知知不想下乡，想要嫁给周西野，那不是正好吗。” “再说了，这次下乡，我爸不是说了，和你们离得也近，你们随时可以来看我啊。还有啊，现在政策也松动不少，下乡也没那么苦的。” “这……我跟你爸爸再商量商量，周西野多优秀，样貌能力，那都是拔尖的。” “妈，我知道，我见过周西野大哥的照片，人是很好……可是，妈，姜知知自杀，我看见你哭了，我不想让你们为难。” “而且，我也不想活在你们的庇护下，我觉得我有能力，通过自己的劳动和努力，给自己拼一个好前程！” …… 姜知知摸了摸打着石膏的右胳膊，又摸了摸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手腕，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谁能想到，她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以为自己死了，睁眼却穿越到一九七三年，这个也叫姜知知的姑娘身上。 原主和外面说话的孙晓月从小被调包，当年原主的亲生母见同病房的姜家条件不错，所以换了孩子，快死了，善良觉醒，带着孙晓月来京市认亲。 姜振华夫妻看见孙晓月那张和宋晚樱一样的脸，根本没多怀疑，就在愧疚和难过中相认。 而原主的母亲看着一家人相认后，在医院里安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姜振华和宋晚樱对养了十九年的姜知知还是有感情，也没提过让原主离开，反而觉得多了个女儿也挺好。 相认半年后，姜振华这边出了点问题，被举报要下放，没结婚的子女也要下乡，接受劳动改造。 他们夫妻就不忍心让亲生女儿下乡吃苦，一个月前，拉下面子去求了周家，让亲生女儿孙晓月嫁给周家在部队的老大儿子周西野，让原主下乡。 原主姜知知知道后，哪里愿意下乡干农活，而且她一直偷偷喜欢周西野，又哭又闹却也改变不了姜振华夫妻的决定，最后一气之下选择割腕自杀。 姜知知就是在这个时候，穿越过来。 想着原主的偏执，忍不住叹口气，姜振华夫妻毕竟是孙晓月的亲生爹妈，把好的留给女儿，那也是应该的，原主白吃白喝在姜家享受了十九年，已经很幸福了。 下乡就下乡！嫁人，她还没什么兴趣呢。 正消化着原主的记忆，病房门被推开，宋晚樱牵着孙晓月的手进来。 看见姜知知坐在病床上，神色安静，唇角还微微下压，宋晚樱心里突然有些心虚，不知道刚才那些话，她听见没有？ 挤出个笑容过去：“知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你非要闹着自杀，要是发现晚一点，你还能有命？” 说到自杀，宋晚樱刚才那点愧疚瞬间淡了一些，养了十九年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的，知道真相后也从没想过要抛弃她，结果她却容不下自己的亲生女儿！ 平时联合大院那些孩子一起孤立孙晓月，暗中给晓月使绊子，她给晓月买的东西，也都被姜知知偷偷破坏了…… 而现在，她舍不得亲生女儿下乡吃苦，让她嫁给周西野，姜知知竟然还闹自杀！ 她怎么就这么自私不懂事！！ 孙晓月挽着宋晚樱的胳膊，表情还有点儿怯怯的看着姜知知：“知知，你别生气了，我刚才已经跟妈妈说好了，我下乡就好。你从小没吃过苦，也没干过农活，乡下的生活你肯定受不了的。而且，我也是才知道你喜欢周西野大哥，那你嫁给他吧。” 虽然回了姜家有大半年时间，孙晓月依旧身材消瘦，肤色干黄，和脸色红润白嫩的姜知知成了鲜明的对比。 孙晓月眯眼盯着姜知知的脸，眼底闪过嫉妒和恨意，心里却是暗爽，谁也不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辈子，她欣喜的嫁给了周西野，那个大院里姑娘都喜欢的男人，结果，婚后才发现，周西野就是一座冰山，暖不热也没办法靠近。平时沉默寡言，眼神如刀人，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再后来，边境战争爆发，周西野死在战场上，成了英雄。 而她顶着英雄遗孀这个身份，又被周家盯着不许改嫁，守了一辈子寡！ 反而是姜知知，自杀闹了一场后，不得已还是下乡，在乡下遇见了一个男知青，两人自由恋爱结婚，高考恢复后，那个男的考上了大学，然后平步青云！ 最后当了很大的领导，而姜知知，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让那个男人宠了一辈子。 她到死都是恨，为什么！！ 明明是姜知知顶着她的身份，幸福的过了前半生，后半生还能那么幸福？ 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生回来！ 这一次，她不会再嫁给那个冷漠寡言的男人，她要下乡，她要过人上人的生活！ 姜知知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两人：“我还是下乡吧，没做过农活我也可以学，晓月吃了那么多年苦，不能让她再吃苦了。” 宋晚樱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姜知知会说这么大度的话，不过还是很欣慰：“知知，下乡了我们离的也不会太远，到时候，我和你爸有时间也可以去看你。” 孙晓月急眼了，拉着宋晚樱的胳膊：“妈，我要下乡！我不要嫁给周西野，不要嫁给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第2章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姜知知抬眼看着满脸惊慌的孙晓月，根据原主的记忆，那个叫周西野的男人，长相不凡，能力卓绝。 刚开始，孙晓月听说要嫁给周西野时，也是满脸娇羞同意的，怎么现在突然慌成这样？ 宋晚樱皱眉：“晓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周西野啊，前途无量，院里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呢。” 孙晓月摇头：“妈，我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他再好，我们也不熟悉啊。我还是下乡吧，这样还能经常看见你和我爸。” 说着红着眼圈要哭起来，她才不要嫁给一个活不了几年的冷脸男人。 宋晚樱见孙晓月哭，心疼又无奈地叹口气：“行吧，你既然决定了，我去和你爸说一声。下乡也行，到时候我们也找找关系，多照顾你一些。” 孙晓月含泪笑起来：“妈，谢谢你的理解。” 宋晚樱皱眉，又看着姜知知：“已经和周家都说好了，这门婚事咱们就不能悔反悔。知知你喜欢周西野，那你嫁过去。等你身体好一些，就拿着介绍信去找周西野吧。” 姜知知还是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她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出门要条，买东西要票，吃着大锅饭的年代，她就算一身本事，也没地方施展。 眼前，孙晓月不想嫁人，就只能她嫁了，嫁人也没事，不喜欢还可以离婚。 但孙晓月为什么会突然反悔？ …… 傍晚时分，姜振华过来，接姜知知出院。 姜振华神色落寞，人也显得有些苍老，更没什么兴趣讲话，听到宋晚樱说了孙晓月的决定后，也是没什么意见的摆摆手：“既然她们都商量好了，那就这么办。知知明天就去买火车票，去西野的部队找他。” 姜知知点点头，看着姜振华疲惫的模样，知道他现在自顾不暇，根本没心情管她们的事情。 晚上，一家人都没什么胃口吃饭，姜振华早早去书房待着，而宋晚樱也去了卧室。 姜知知坐在木头扶手的沙发上，打量了客厅一圈，红色油漆的木地板，笨拙的红色家具，墙上的相框，还有白色线勾出来的沙发巾。 这种朴素又有年代感的风格，她在电视上看过，而且还是那种高干家庭才能过的生活。 孙晓月见姜知知一直靠在沙发上愣神，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推了推她的胳膊，轻蔑一笑：“姜知知，你能嫁给周西野，还要感谢我！要不然，你只能去乡下挑大粪。” 姜知知回头看向孙晓月，哪里还有刚才姜振华夫妻在时的那股胆怯内向，温柔小意。 这会儿的孙晓月，眼底满是阴狠和算计，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选什么都可以。” 她刚穿越来，身体还有点儿虚，脑子还有些懵，实在没兴趣和孙晓月在这里搞雌竞。 孙晓月被姜知知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伸手使劲儿推了下姜知知：“你这会儿心里肯定在偷着乐吧，我告诉你，这都是我让给你的，这么多年，你占我的身份，过着好日子。你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姜知知皱眉：“又不是我要换的身份，和我的良心有什么关系？你折腾这么长时间，不觉得累吗？” 孙晓月还想伸手去推姜知知，可这次姜知知不惯着她，刚被她使劲推那一下，还是挺疼的！ 在孙晓月手伸过来时，直接握着她的手腕，使劲一甩，将人推开。 孙晓月明明是可以向后倒，靠在沙发上的，结果她身体向前一趴，摔在地上，惊呼一声小声嘤嘤哭了起来。 宋晚樱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虚掩的客厅门也被推开，冲进来个年轻的小伙子。 姜知知看了眼年轻人，从原主记忆里扒拉出这个人的身份，周西野的弟弟周小川，二十二岁，血气方刚，又热血冲动，平时就很看不惯姜知知欺负孙晓月。 所以很多次护着孙晓月，说原主心思歹毒，忘恩负义。 比如现在，周小川蹲下扶着孙晓月的胳膊，让她坐起来，然后抬头看着姜知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怒火：“姜知知，你为什么推晓月？” 宋晚樱看着亲生女儿坐在地上，手掌心还蹭破了一层皮，也是心疼不已，气愤地看着姜知知：“知知！晓月已经主动要求下乡了，你为什么还要针对她？你为什么总是要伤害她呢？到底要我们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姜知知有些无语的看着孙晓月拙劣的演技，宋晚樱和周小川竟然深信不疑，看来这一招能流传到2024，也不是没道理。 叹口气，有些累得站起来，拍了拍受伤的胳膊：“算了，我今晚就走吧。” 宋晚樱愣了一下：“你推了晓月，不道歉，又闹什么脾气？现在这个时间，怎么可能有火车票去甘北市。” 姜知知懒得解释：“没有火车票，汽车也行，实在不行，我去车站睡一晚，明天早上再走。” 对这个家，她没感情，也没兴趣陪这些人搞这些鸡毛蒜皮的斗争。 不如光明正大地拿着介绍信离开，早早去开始她的新生活。 周小川一时没反应过来：“姜知知去甘北干什么？” 孙晓月红着眼圈，小声说着：“知知她没干过农活，所以我下乡，让她嫁给周大哥。” 周小川瞬间拔高了嗓门：“什么？让她嫁给我大哥，当我大嫂？我不同意！” 姜知知看着清澈又愚蠢的周小川，噗嗤笑出声：“我又不是要嫁给你，用不着你同意！行了，你们慢慢聊，我去收拾行李。” 周小川气得脸红，又看着孙晓月：“晓月，你怎么又不同意嫁给我大哥了？比起心肠恶毒的姜知知，我还是希望你当我嫂子，她实在太坏了，之前那么算计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孙晓月含泪：“小川哥，我没事的，而且我下乡，还能经常见到我爸妈，多陪陪他们。” 宋晚樱对比刚才姜知知的无礼，更心疼懂事的女儿，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姜知知行李收拾得很快，随便拿了几件原主的衣服，还找到原主藏的粮票和钱，全部塞进口袋，拎着提包从卧室出来。 宋晚樱没想到姜知知竟然真的收拾行李要走，愤怒的转身：“知知，你竟然来真的……” 第3章 这个男人竟然不认识她 宋晚樱被姜知知无所谓的态度气到，更多是心寒，养了十九年的女儿，到头来竟然是个白眼狼。 气冲冲地去书房拿了介绍信出来，递给姜知知：“你走吧，以后和西野好好过日子，不要丢了我们的人。” 姜知知接过信封，很潇洒地挥了挥信封：“那……我先走了。” 孙晓月瞠目，甚至忘了装娇弱，爬着站起来，没想到姜知知竟然就这样痛快潇洒地走了？ 是不是因为要嫁给周西野，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 心里突然后悔，姜知知那么好看，要是周西野看上她怎么办？ 就应该闹得让她不能下乡，也不能嫁给周西野才对！ 眼睛转了转，突然心生一计，扭头蹙眉看着周小川：“小川哥，我也不知道知知在气什么，她一直很喜欢周大哥，我现在把周大哥让给她了，她怎么还生气啊？” 说着带着哭腔：“你能不能出去看看，这么晚了，我怕她一个人不安全。毕竟，她和周大哥马上要结婚，以后就是你嫂子了。” 提到这个，周小川更气了：“我才不会承认让她当我大嫂呢，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爸妈说，再给我大哥发个电报！” 孙晓月得意的嘴角翘得都要压不住了，还是蹙着眉头，满是担心地说：“你这样说不好吧？周伯父他们已经给周大哥写信了，听说结婚申请都批了。” 周小川冷哼：“我不管，我这就回去跟我爸妈说。” …… 姜知知凭着原主的记忆，从大院走出去，到街上一看，心里凉了半截，大街上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路灯昏暗，旁边的树木房屋在暗影处，影影绰绰，仿佛后面蹲着无数巨型怪兽。 七十年代的京市大街上，竟然这么冷清！ 呼了口气，拎着提包朝着火车站方向走去，她记得火车站不远。 走了没多远，姜振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知知，你等一下。” 姜知知疑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姜振华满头是汗地追上来，气息微喘：“知知，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哪儿？” 姜知知咬了咬下唇：“去火车站。” 姜振华推了推眼镜，叹口气：“行，你路上小心点，家里现在情况复杂，你早点去找西野也好。” 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塞到姜知知的提包里：“这里有些钱和全国粮票，肉票，还有一张工业票。记住，这张工业票你可要收好了，日子难过的时候，也能换点钱。” 姜知知还以为姜振华是来劝她回去的，没想到竟然塞给她钱和粮票，张了张嘴，竟然有些不会表达了。 姜振华拍了拍姜知知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去吧，见到西野了，记得给我写封信。就寄到大院，到时候会有人转寄给我的。” 说完不等姜知知回应，转身离开。 姜知知看着姜振华微微驼着的背，还有些蹒跚的背影，心底微微触动，这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直到姜振华消失在夜色了，姜知知才拎着提包转身继续朝着火车站走。 路上遇见几次巡逻的，因为有介绍信，倒也顺利通过。 姜知知右手不方便，左手一直拎着提包，就感觉有些僵硬，找了个路边站下，放下提包，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又觉得肚子有些饿，晚上家里气氛不好，也没吃饱。 揉了揉肚子，看了一圈，也没有开着的食堂，想想，现在还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国营食堂也是到点下班，这会儿肯定没有吃饭的地方。 姜知知计划休息一下再去火车站，火车站附近肯定有国营食堂，熬到明天早上，去买个馒头吃。 弯腰准备拎提时，突然有人从后面的巷子冲了出来，朝着她这边就跑过来。 姜知知心里警惕，黑更半夜，怎么有人跑得这么急迫？难道是冲她的包来的？ 心里想着，身体的动作更快，旋转抬腿，不等男人靠近，直接抬腿踢在对方肩胛骨上。 男人后退几步还没站稳，姜知知又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心窝上。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姜知知有些开心，她使用这个身体，功力一点都没损失！ 周西野带人追过来，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两条黝黑的麻花辫垂下胸前，穿着宽松的白色碎花短袖，黑色长裤，依旧显得腰身纤细，看似弱不禁风，行动力和爆发力却是那么猛！ 又听姑娘声音清脆地嘟囔一句：“瞎了你的狗眼，还想抢姑奶奶的提包！” 周西野眼底满是欣赏的朝姜知知走过来：“同志，谢谢你。” 姜知知刚也发现了周西野，只是对方一身军装，身姿挺拔，也没太在意，反而是放心不少，毕竟不管什么年代，军人都给人一种安全感。 只是人到了跟前，姜知知借着路灯看清那张脸时，差点儿卧草出声，是原主记忆里的周西野！ 记忆里的人在眼前，让姜知知怎能不吃惊，长得和原主记忆里一样，眉眼深邃，鼻梁挺直，薄唇微抿更显人的冷漠疏离。 再看周西野都走到跟前，也没什么诧异的表情，看来，他并不认识原主。 周西野见姜知知绷着小脸看着他不说话，回头交待同行的两人把躺在地上的男人绑起来送去公安。 又回头看着姜知知：“同志，谢谢你，你是哪个部队的?身手不错。” 姜知知也没打算给周西野介绍自己：“我不是部队的，我就是路过的老百姓。” 周西野还是有些微微惊讶，姜知知的身手，比他手下那些兵都厉害，特别是那连环出的两脚，要不是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根本做不到那么流畅凌厉。 还有，她的站姿，像棵小青松一样挺拔，很像接受过专业训练的。 “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没去当兵？” 姜知知：“……” 小露一手，竟然就让周西野发现，她还怎么坐火车去甘北嫁他？ 木着一张脸，很冷漠的回答：“没兴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拎着包，迅速地离开，不给周西野一点说话的机会。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逃一样的背影，有些纳闷，这姑娘好像很怕他？ 第4章 清凌凌的声音，让周西野忍不住回头 周西野这次回来，是执行一个秘密任务，配合公安送几个人来京市，结果半路跑了一个，他们追过来时，就发生了刚才一幕。 心里疑惑，姜知知为什么避他跟避瘟神一样，又惋惜这样的人才，不进部队可惜了。 周西野去公安那边做完交接，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他们要赶着最早七点多那一趟火车回驻地，这中间还有三个小时，他决定回家一趟，解决一下家里给他定下的婚事。 这个婚姻，来得莫名其妙，对象是大院姜振华的女儿，他记得那个姑娘比他小八九岁，他去当兵的时候，那还是个矮墩墩，扎着两个朝天辫的小丫头。 怎么突然就成了他的妻子？简直太荒唐。 姜家的境遇他也知道，可是通过结婚来解决，他是不能接受的。 后半夜到家，惊醒了周父周母，连周小川也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 看见大哥坐在客厅里，想到傍晚在姜家发生的事情，不等周西野和父母说话，他先跑过去告状！！ “大哥，你不能娶姜知知，那个女人心肠歹毒，坏得很。再说了，她又不是姜叔叔的亲生女儿，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当年她妈把姜叔叔家女儿调换了，她妈都心肠那么歹毒，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小川！” 周父怒声喝止：“你闭嘴，不知道不要乱说。” 周小川有些不服气：“是我乱说的吗？我都看见她欺负晓月了，为了不想下乡，能嫁给我大哥，她还割腕自杀，晚上又推倒晓月。” 周西野听得直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周父正色：“事情是这样的……” 把姜家抱错孩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姜家现在的困境：“本来是晓月要嫁给你的，结果晓月那孩子有孝心，想陪着你姜叔叔一起。所以，就让知知嫁给你。” 周西野沉着一张脸：“这不是胡闹！” 周父严厉开口：“和你姜叔家是多年的老关系，大院里都知道咱们两家结了亲家，要是现在反悔，我们两家的脸面放哪儿？这个婚，你必须结。” 周小川冷哼一声：“爸，你怎么这么霸道，那个姜知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听说能嫁给你，今天直接拿着行李就走了，说是坐火车去甘北找你，都给婶子气哭了。” 周西野不理父亲的态度：“你说什么？姜知知已经去甘北了？” 周小川点头：“对啊，她不仅是白眼狼，还不要脸，就这么着急地要嫁给你。哥，你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周西野脸更黑了，简直不要太荒唐！ 一直没说话的姜母，小心试探着开口：“西野，你二十八了，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你在那边是不是有合适的？还是说，你一直忘不掉潇潇？” 周西野很是无奈：“妈，你不要乱猜，我现在没有心思结婚，而且这几年边防不太平，我们每天都很忙。” 周小川在一旁哼了一声：“哥，那你回去要是见到姜知知，就跟她说清楚，让她回来乖乖去下乡！” 周西野自然是不愿意结婚的，他每天很忙，没时间哄娇滴滴的小姑娘。 看了看时间，周西野没再多说，跟父母道别，出门去火车站。 周小川一直追到大门口：“哥，你可千万不能娶姜知知，她就长得好看，但是娇蛮无理，还联合大院里的同龄人排挤晓月！ 停顿下，又心疼的开口：“晓月真的太可怜了，从小在乡下，养母虐待她，还让她干很多活，现在回来了，还要受气。真不明白姜叔叔他们是怎么想的，就应该把姜知知送乡下去，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周西野只觉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伸手敲了周小川的头一下：“一个男人，怎么还喜欢扯老婆舌？凡事也有两面性，别脑子一热，尽干些冲动犯傻气的事。” 周小川不服气，想到哥哥要走了，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又难过起来，开口竟然带着哭腔：“哥，我都申请好几次去当兵了，说家里有一个当兵的，我就不能去。凭什么啊？” 周西野看着二十二岁了，还这么孩子气的弟弟，有些无奈：“行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规定，赶紧回去，我要去火车站了。” 周小川停下脚步，看着周西野大步走进晨曦里，又忍不住开口喊着：“哥，你可不能跟姜知知结婚，那个女人，心思坏得很。” …… 姜知知庆幸火车站有介绍信就能进去等着，她抱着提包熬到天亮，等售票窗口一开，抢着去买了一张去甘北的车票。 隐约听见售票员说要坐五十多个小时等等，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捏着车票出来，就想着要去买点吃的，带路上吃。 她不知道火车具体多久才能到甘北，但也知道这会儿的火车，是那种走走停停，很古老的绿皮火车。 既然周西野不认识她，人现在又在京市，那她就去甘北，等到了甘北，想办法找个地方住下来，西北那边应该管得松一些。 然后再想个谋生的手段，等这几年过去，那就是她大施拳脚的时候。 而这几年，也正好可以休息休息，感受下咸鱼生活。 越想，越觉得日子有奔头，拎着提包去国营食堂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周西野和两个手下约好在火车站国营食堂见面，他过来时，张召和王长坤已经到了。 三人要了十个包子，三碗炒肝，准备吃了上火车。 张召还挺好奇昨晚的事情：“头儿，昨晚那个女同志，身手厉害啊，我感觉我都打不过。” 周西野回想了下昨晚见到的情形，很肯定地告诉张召：“你和王长坤两个也打不过。” 正在吃炒肝的王长坤抬头惊讶：“头儿，你之前可是夸我和张召厉害的。” 周西野不理他，低头吃饭，就听见有人清凌凌地喊着：“同志，我要二十个包子，需要几斤粮票？” 抬头转身就看见，昨晚那个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柜台前，小脸洋溢着一股朝气…… 第5章 老大对女人笑了 周西野愣住了，倒是没想到能一早再次遇见昨晚的姑娘。 姜知知用原主的记忆，也没算出来二十个包子要多少粮票，索性直接问了。 她计划着，今天一天和明天一天就吃包子，然后再去看看有没有卖那种干巴一点儿饼子，天热不容易坏。 服务员告诉她需要一斤二两的粮票，姜知知还是没什么概念，把包放地上，一只手掏出粮票，放在柜台上，笨拙地找出一张一斤的，又找出一张二两的递给服务员，再把剩下的粮票划拉到一起。 粮票是用牛皮纸做的，反复使用，有些毛边，划拉起来费劲，一使劲有两张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姜知知心里骂了句脏话，看了眼柜台上的粮票，准备弯腰去捡时，一只古铜色，指骨修长有力的手快她一步，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 姜知知的谢谢差点儿噎在嘴里出不来，怎么也没想到，又是周西野。 周西野怕吓到姜知知，表情尽量柔和很多：“不客气，我帮你整理一下？” 说着没等姜知知同意，已经动手帮她把柜台上的粮票，归拢到一起，又根据粮票的数额，斤两，从大到小整理好才递给姜知知。 姜知知只能干巴巴地又说了一句：“谢谢。” 张召和王长坤看得目瞪口呆，那个笑得有点儿瘆人的男人，真的是他们老大？ 老大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 特别是对女人，更没有主动打过招呼啊！ 难道是看上了？ 两人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周西野回来，就见两人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给两人脑袋一人一下：“快吃饭，一会儿还要赶车。” 张召不怕死，凑到周西野面前，压低了声音：“老大老大，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 周西野皱眉：“乱说什么？我只是看她是一个当兵的好苗子，女兵就需要这样过硬的素质。” 他心里也确实是这样的想的，人才难得！ …… 姜知知找了个离周西野远一点的位置坐下，等着服务员端上两大盘包子，又一次傻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包子外形不好看，面还有点儿黑，但是个头竟然会这么大，比她的拳头还要大一大圈。 她还想着怎么一顿能吃三四个包子，看见这个包子后，她能吃完两个就不错了！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没有谁舍得一下买二十个包子，更不要说还是一个人。 姜知知尴尬地挠了挠头，先吃了再说。 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皮不是很宣软，还有点儿微微的酸，面粉的香味却很浓郁，而且这一口下去，还没咬到馅儿。 姜知知疑惑地看了眼，又咬了一口，才确定确实是小白菜虾米皮的包子，馅儿没有加任何的香料，很鲜很香。 原汁原味又健康美味的包子，让姜知知吃得很开心，不自觉竟然吃了四个包子下去！ …… 张召和王长坤一直关注着姜知知，看见她桌上两大盘包子时，就已经开始目瞪口呆，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着，乖乖，这姑娘饭量可以啊！ 在看见姜知知吃了四个包子后，更是震惊。 这里的包子个头大，他们也就能吃三四个，小姑娘竟然吃了四个，现在又伸手拿第五个！ 张召震惊地转回身，凑到周西野身边：“头儿，那姑娘饭量真大，你一个月二十斤的粮票，不够她吃啊。” 周西野倒是没太惊讶，瞥了眼张召：“你话这么多？那回去的政治课，你来上。” 张召立马闭嘴，他文化有限，报纸都读得坑坑巴巴，让他上政治课，那不是要他的命。 姜知知吃完五个包子，又喝了一碗豆浆，才觉得肚子有些撑，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撑撑的感觉，很幸福。 周西野再一次看过去，就见姜知知眯眼坐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清晨的光从窗棱里照进来，碎金般落在她脸上，暖暖的，又是那样的满足。 她这一刻的模样，让周西野脑海里出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 张召和王长坤让周西野坐着，他俩去买点路上吃的馒头和包子，等着包子出笼时闲聊着，偏偏又站在姜知知身后，两人的对话，姜知知听得一清二楚。 张召感叹着：“也不知道昨晚队长回去跟家里说清楚没有？你说咱们队长这么好的人，家里怎么给他安排个又黑又胖特别丑，心肠歹毒的媳妇啊？” 王长坤惊讶：“你都听谁说的？” 张召很是神秘：“反正我就是知道，咱们头儿有喜欢的人，可惜，他要跟那个丑八怪结婚，结婚报告都批了，是他父亲直接让领导批的……哎。” 王长坤嘟囔：“难怪我看头儿最近心情不好呢，老话说的一点没错，好汉没好妻……” 两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议论着。 姜知知边一只手往干净的布兜子里装包子，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 又黑又胖特别丑？心肠歹毒？ 姜知知看了看抓着包子的手，纤细白皙，姜家以前对原主还是不错的，而且姜振华职位不低待遇不错，闹饥荒的那几年，也没让原主饿肚子。 原主对孙晓月是有敌意，但每次都是孙晓月给原主挖坑陷害，最后落个心肠歹毒的名声。 姜知知挑挑眉，既然周西野也不满意这个婚姻，那正好，就各忙各的吧。 她一只手收拾东西慢，等把包子装好，又塞进提包里起身，周西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离开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姜知知拎着提包先去候车室转了一圈，没想到这时候出门不方便，候车室里还有这么多人，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又拎着包出门，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蹲着。 左右看了看，看见身边是个老人坐在地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边看边拿着缠着胶布的钢笔做着记号。 姜知知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老人清瘦黝黑，头发花白凌乱，戴着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还有一个镜片上交叉着裂纹。 凑近一点，看向老人手中的书，是一本英文原著，老人在上面标记着一些汉语翻译，翻译得明显很吃力，还有很多错误。 姜知知有些没忍住，伸手指着老人的书，刚要开口，却冲过来三四个男人，把老人按在了地上…… 第6章 这个姑娘有点儿怕他 姜知知看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老人家按在地上，忍不住伸手去拉了一下：“你们干什么，大白天的欺负一个老人？” 被扒拉的小伙子扭头恶狠狠地瞪了眼姜知知：“少管闲事！” 姜知知见老人眼镜掉地上，脸被按在地上也蹭掉一块皮，心里有些愤怒，退了两步，准备腾出空间好施展拳脚，左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到一边。 手腕又被迅速松开：“别冲动。” 姜知知扭头，竟然是周西野，皱眉：“他们在欺负一个老人。” 周西野眉目深邃，表情严肃摇头：“这件事你不能管，他们是保卫科的人。” 姜知知还想争论，见老人被拉了起来，其中一人呵斥着：“又偷东西，下次再偷图书馆的东西，看怎么收拾你。” 边说着，边推搡着老人离开。 姜知知突然反应过来，这时候很多书籍被锁在图书馆，是不允许看的，偷了被抓住，后果很严重。如果刚才她要是帮老人打了那几个保卫科的人，说不定会被当成老头的同伙抓走。 周西野垂眸见姜知知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状态，脸上表情倒是丰富，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姑娘。 他路过准备进站，看见姜知知退后几步的姿势，还有眼中盛开的怒火，知道她可能要动手，赶紧过去将人拉走。 有正义感，反应迅速，行事果决，很适合当兵。 斟酌了一下，开口：“你今年多大？” 他感觉这姑娘挺小的，不知道满十八没有。 姜知知抬头看着周西野，心里很是诧异，也不知道为什么，很老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十九。” 周西野微微颔首：“你有没有考虑过当兵？再过三个月，冬季征兵开始，你可以报名，你的身手……” 姜知知惊讶的小嘴微张，怎么也没想到，周西野几次帮她，都是在游说她去当兵，态度认真。根本不考虑地摇头：“我不想，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去拎着她的提包赶紧溜走，周西野要是知道她就是他那长得又黑又丑的媳妇，还会不会搭理她？ 周西野无奈地看着姜知知快速离开，感觉这姑娘每次看见他，都像是看见洪水猛兽一样，躲避不及。就这么抗拒去当兵？难道是不想吃苦？ …… 姜家，一早也接到了下放通知，只是通知上写的地址是甘北，而孙晓月去当知青的地方，也是在甘北下面的村子里。 孙晓月彻底懵了，拿着通知书的手都在颤抖，上辈子明明是在张北，这辈子怎么变成了甘北？ 她要是不去张北，怎么能遇见那个考上大学的知青蒋东华？以后怎么过上好日子。 姜振华倒是无所谓：“去甘北也挺好，知知不是也在，以后一家人也能经常见面。” 宋晚樱想到姜知知走时决绝的样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算去甘北，她也不想见这个白眼狼了。 孙晓月急得眼圈都红了：“爸，是不是搞错了，不是说好去张北？离京市还近一些吗？现在去甘北，那么远……” 宋晚樱看女儿伤心，赶紧安慰着：“你爸已经问过了，不会错，之前可能是听错了，把张北听成了甘北。晓月你也别着急，你的知青点离我们也不远，到时候我们可以经常见面。” “对了，明天就要走了，下午先去街道把你的名字改过来，以后就叫姜晓月。” 孙晓月哪里还有空在意这个，脑海里全是她重生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能不能经常看见姜振华夫妻，她一点都不在意，反正这两人在下放一年后就会因为一场瘟病死了。 她现在就想知道，要怎么见到那个叫蒋东华的知青。 姜振华不太明白孙晓月为什么这么难过？不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推了推眼镜安慰着：“知知不是已经去甘北了？咱们过去，一家人又能团聚不是挺好？晓月，你要是想留在这边，我一会儿再去想想办法。” 孙晓月再次听见姜知知去甘北，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因为她重生回来，姜知知去了甘北，所以，所有人的命运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蒋东华这次也去了甘北呢？ 如果是这样，那她要赶紧去，赶在姜知知前面认识蒋东华！ 这么一想，心里着急散去，一脸愧疚地过去抱着宋晚樱的胳膊：“妈，我不是不想去甘北，我就是想，你们去那么远，肯定不能适应那边的气候。我是心疼你们，这么大岁数了，离家还要那么远，太辛苦了。” 说着含泪委屈地靠在宋晚樱的肩膀上。 宋晚樱一听女儿竟然是在因为他们俩难过，眼圈也红了，拍着孙晓月的背：“没事，没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苦点不算什么。” 孙晓月咬着牙，垂眼掩去眼底寒光。 去甘北也好，看她不玩死姜知知那个蠢货。 周西野就算是一个早死的人，她也不配！ …… 姜知知上了火车，发现坐车的人还是挺多，好在她买到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受伤的胳膊靠窗，也不用担心被人碰到。左手费劲地把提包塞进座位底下。 刚才她还多了个心眼，去厕所时，把大部分钱和粮票塞进裤子的内兜里，口袋就装了两块钱和三斤粮票，她估算过，这些够她花到甘北。 把茶缸和饭盒摆在小桌上，收拾好东西，身边和对面也坐满了人。 她旁边坐着两个岁数挺大的女人，对面是一家三口，夫妻俩斯斯文文，看着像知识分子。 几人坐下后，没两分钟，就热情地聊到了一起，互相询问着去哪儿，做什么工作的？家是哪儿的？ 身边的女人又来笑眯眯地问姜知知：“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一个人去哪儿？是探亲还是下乡啊？” 过分热情，让姜知知有些不适应，干笑了一下：“探亲。”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姜知知：“你是谁家的丫头？我看你有些眼熟。” 第7章 被莫名其妙的牵连 姜知知很确定原主也不认识这个女人，而且，后来的教育都是少和陌生人说话，不吃陌生人的食物，不喝陌生人的水。 所以对老太太的热情套近乎，有些警惕：“我对你不眼熟，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老太太哎呀拍了一下腿：“我肯定没认错，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怎么可能认错？那时候你还小呢，你记得不记得，你小时候家门口的裁缝铺？” “你们院里的衣服，都是我给做的。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扎两个小辫子，眼睛大大的可好看了呢，我跟你妈说，这孩子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美人坯子。” “我就说咋看着眼熟呢，你和小时候变化不大，还是一样的好看。” 说着又跟其他几人说着：“我那会儿在裁缝店干活，这姑娘院里住的可都是了不起的人，其他孩子穿粗布麻布，他们院子里好些孩子都穿得确良，还有穿丝绸的。” 姜知知看她说的热情，心里有些不确定，难道她真的见过小时候的原主？ 老太太又热情地跟其他几人聊起来，还把包里带的海棠果拿出来，分给大家吃：“家里树上的，还挺甜的呢。” 也让着让姜知知吃，姜知知笑了笑拒绝：“不了，我这会儿不想吃东西。” 老太太没在意，又开始夸对面的孩子长得好看：“你家小子长得也好看，一看就聪明，今年几岁了？” 姜知知感觉有些聒噪，索性摸着受伤的手腕，靠在椅背闭着眼睛休息，昨晚在火车站熬一夜，根本就没合眼，这会儿旁边虽然吵得要命，但伴随着火车晃动，竟然也睡着了。 这一觉还睡得特别沉，姜知知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见耳边有尖锐的哭喊声：“停车啊，停车，我儿子还没上来呢。” 姜知知被吵醒，头还有些发懵，揉了揉眼睛看着对面哭喊的女人。 而身边的两个老太太也不见了。 女人见姜知知醒了，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你不是和刚才那个大婶认识？她是哪里人？住在哪里？她把我儿子弄下车没上来呢。” 而女人的丈夫，已经慌着去找乘警。 姜知知皱眉：“你儿子不见了？” 女人哭起来：“刚才火车进站，那个婶子说带我儿子去转转，我就跟我爱人说了两句话，下车去找他们，却没见人影。我还以为上车了，谁知道车上也没有。现在车都开了，还是没见人……” 越说越着急，在原地蹦起来：“我儿子要是丢了，让我怎么活啊……” 姜知知心里震惊，这夫妻是多大的心，就把孩子让陌生人带下去？而且那个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他们怎么就放心？ 旁边人都劝着：“先不要担心，是不是他们去厕所了？然后上错车厢了，喊乘务员过来找找啊。” “对，肯定不会丢了，现在谁家也不缺孩子，吃饭都困难，弄个孩子回去还要多口人吃饭。”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着，却丝毫没有让女人放心，反而哭得更大声。 女人丈夫很快带着乘警过来，着急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和女人说的大差不差：“我看那个婶子挺实在的，她先带着我儿子下车，我就给我爱人拿点钱，让她看看站台上有没有吃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下车他们就不见了。” “同志，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孩子啊，要不我们以后可怎么活！” 乘警皱眉听完，女人又喊着姜知知认识那两个老太太，索性把三人都带去餐车问清楚。 姜知知就很冤，她睡一觉起来，还成嫌疑人同伙了。 还是很配合地拎着提包，跟乘警去餐车。 周西野和张召，王长坤也在餐车，三人正在开小会，表情有些严肃，刚才列车长接到车站打来的电话，有两个重刑犯逃上了本次列车，两人身上背负着数条人命，手段残忍，危险性很大，让列车长在不惊动乘客的情况下，将两人抓住。 列车长知道车上警力有限，真要是惊动那两人，后果不敢想。 正好看见穿军装的周西野三人，向他们求助。 在看见乘警带着两夫妻和姜知知进来，周西野他们也停下了谈话，抬眼看了过来。 女人进来后，就一直在哭：“我儿子要是没见了，我也不活了。” 乘警皱眉：“你们先冷静，孩子丢了，你们为什么要等车开了以后才说？” 男人也是红着眼圈：“我们当时想着在车上找找，还想着会不会等车开了就回来了，谁能想到她会把孩子拐走。两个老人看着行动都不利索，人又热情，怎么会呢？” 乘警又问旁边的姜知知：“你认识你旁边坐的那个老太太吗？” 姜知知很诚实地摇头：“不认识，她说见过我小时候，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他们聊天的时候，我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拉扯半天也没个结果，乘警让两夫妻先回去，他跟上一个车站联系，看看会不会有结果。 周西野一直安静的看着几人，最后视线落在男人的鞋子上，黑色布鞋白色鞋底，鞋底边缘一圈暗红色，还有浅灰色的裤腿上，也有不少暗红点。 冲张召和王长坤使了个眼色，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三人心照不宣的等时机。 偏偏这时候，乘警也发现了异常，喊住快走到餐车门口的男人：“等一下，你裤子上是什么？鞋底怎么会有血迹？” 男人眼中闪过阴毒，快速转身拽着姜知知的头发，就将人拉进了旁边的厕所。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他同行的女人却慢了一步，还没跑就被张召越过乘警，一下按在了地上。 王长坤看着厕所门，有些担心地看着周西野：“头儿，怎么办？那姑娘被拉进去凶多吉少。” 周西野也担心，虽然那个姑娘身手不错，可厕所空间狭小，她又伤着一条胳膊，那么猝不及防地被拉进去，很难施展拳脚，就会很危险。 看了看四周：“你和张召踹门，我上车顶，从外侧进车窗……” 第8章 周西野温柔的不像个人 周西野话音刚落，就听见厕所里发出几声巨响，是皮肉撞击的声音。 张召瞬间紧张起来：“头儿，怎么办？我们可能来不及……” 周西野抿着唇角，紧盯着厕所门，根据里面的声音，他在赌一次…… 厕所门拉开，姜知知一根麻花辫被拽散，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白嫩的小脸上沾着几滴鲜血，衬衫领口被扯开一大块，露出精致的锁骨，一大片白皙肌肤，还有隐隐美好呼之欲出。 受伤的手腕，纱布浸透着血，有些狼狈，可眼中却迸发着狼崽子一样狠的光。 她身后，男人软塌塌地瘫在地上，一双眼瞪得老大，呼吸微弱。 周西野呼吸一滞：“转过身去！” 手上速度更快，解下武装带，飞速脱掉外套，裹在姜知知身上：“有没有受伤？” 张召和王长坤迅速转身，心里却惊讶，姜知知对付那个人，速度也太快了！ 姜知知感觉受伤的手腕火辣辣的疼，还有石膏里的胳膊，刚才好像抻了一下，隐隐作痛。心里懊恼，竟然大意了，被那人拽进厕所。 厮打时，还被他抓住了领口，差点儿将她的衣服全部扯开！ 这会儿，被周西野的外套包裹，清冽如雪中冷松的气味，让她头脑瞬间清醒，她更没办法跟周西野解释她是姜知知，姜知知怎么可能这么能打！ 低头垂眼，看着入眼的一片绿，摇了摇头：“没有。” 突然又想起来，抬头看着周西野：“我的包呢？” 那可是她全部家当，还有出门的介绍信！ 周西野：“……” 都这时候了，这姑娘竟然还在关心她的提包：“没丢，在旁边呢。” 姜知知放心了，松了一口气，冲周西野微微一笑，还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谢谢啊。” 明媚的笑，眼底都是光，就那么撞进了周西野的心上。 周西野就觉得喉头发紧，眼神别开：“你很勇敢。” 列车长也凑了过来：“确定了，就是这两个，我还想着是两个男人呢，没想到是夫妻俩，这两人看着斯斯文文，身上的人命可不少。” 姜知知惊讶：“那孩子和两个老太太呢？” 列车长想想都不可思议：“我都不敢相信，那孩子是他们偷来的，两个老太太也是好心带孩子下车去转转，结果上了对面的列车，这会儿已经联系站台了。” 姜知知：“……” 她以为的人贩子，只是迷糊的老太太，她以为的夫妻，竟然是两个杀人犯？ 列车长喊来几个乘警，把夫妻两人带走关起来，准备在下个车站交给公安。 因为姜知知抓人有功，又受着伤，特别给姜知知安排了前面的特需车厢，是专门留给首长的卧铺车厢，车厢里就住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小的厕所。 条件和后来的软卧没法比，但在姜知知眼里，已经非常好了。 没想到打一架，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有些开心，嘴角就抑制不住的往上扬，眉眼弯弯地笑着。 周西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姜知知笑得开心，心情也愉悦起来，帮着她把提包拎进车厢：“你先换个衣服，我看你的手受伤了，等会儿我过来帮你换药。” 姜知知倒是意外，周西野观察得这么仔细吗？痛快地点头同意，她现在一个手，确实很不方便。 周西野关上车厢门，姜知知有些费劲地脱了衣服，又换了一件浅黄色衬衫，看了看手腕上血迹已经干涸，应该问题不大，还是解开纱布看了看。 不知道是现在缝针技术不行，还是原主太用力地割了好几刀，伤口看着有些长，还很狰狞。 姜知知还在琢磨以后怎么能祛疤时，车厢门被敲响。 应该是周西野，喊了一声进来。 周西野进门就看见姜知知右手手腕的伤口，很大一条，这会儿结了血痂，却没多问：“你胳膊怎么样？是骨折吗？有没有难受？如果难受，下一站可以下车，去医院看看。” 姜知知摇头：“不用，我现在没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周西野在姜知知身边坐下，拿着一瓶云南白药和一卷纱布：“我给你上药，你这个伤口边缘有些发红，像是要发炎，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发炎溃脓。” 姜知知胳膊打着石膏，只能半弯曲着胳膊，让周西野上药。 这样不自觉，两人就离得很近。 姜知知能看见周西野有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好看的暗影，还发现周西野的鼻梁很高挺，都说山根高挺的男人，那方面也很行？ ？？？！！！ 姜知知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不健康思想惊到，温饱都没解决，她竟然都敢想这些有的没的！ 果然，美色误人。 周西野怕弄疼姜知知，很小心地洒了云南白药，又很小心地把纱布一圈一圈缠起来。 缠纱布时，抬头见姜知知满脸通红，眼睛却像是雨后的天空，清亮干净。 “是不是很疼？” 姜知知红着脸摇头：“没有，不疼。” 周西野以为是姜知知疼却不好意思说：“你忍着点，我轻点，很快就好。” 姜知知嗯了一声，眼神飘忽的不敢再去看周西野的脸，太具有迷惑性。 门外，张召和王长坤趴在门口听着，边听边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他们的头儿，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竟然能这么温柔？ 听见屋里有动静，两人赶紧跑回隔壁车厢，等周西野过来，张召损笑着摸着王长坤的胳膊：“是不是很疼啊？你忍着点，我轻点，很快就好了……” 王长坤却不敢动，他已经看见老大脸都变黑了。 周西野冷冷地看着张召：“回去后，你去养猪，我看你挺适合。” 张召惊呼一声：“老大，我也没做什么？你不能这么残忍。” 周西野不理他，径自坐下，脑海里却想的是，姜知知手腕上的伤口，一看就是自残的后果，到底什么事，能让她选择自杀？ 王长坤见周西野不说话，小心地问着：“头儿，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还真说对了，她的身手确实比我和张召厉害……” 后来，他还看了男人身上的伤，总结起来，就是稳准狠！所以，对姜知知的身份，他也很好奇。 第9章 容易犯作风问题 周西野摇头，他觉得突然问一个女同志的名字，很冒昧。 王长坤想想也是，他们的头儿，眼里只有训练，作战，枪械研究，坦克射程。在感情上跟榆木疙瘩一样。 还好，队长有媳妇了，又是个榆木疙瘩，要不，他都要怀疑，队长对那个姑娘那么上心，以后会不会犯作风问题。 姜知知躺在卧铺上，舒舒服服睡了一觉，起来后，一只手梳头发，别说编麻花辫，绑个马尾都困难，索性把另一个辫子也拆了，抓到前面，右手帮着扎了两个小辫子。 单手洗漱也不是问题，而且还是私人空间，小日子还是美滋滋。 中午时候，列车长乐呵呵地送来一份盒饭，大米饭和有一点儿肥肉的炒大白菜。 姜知知有些惊讶：“我没买这个饭啊。” 列车长笑着：“是周队长下车的时候交待过，你受伤了要吃点好的。” 姜知知愣了一下，周西野？ 列车长见姜知知没吱声，笑着进了车厢，把饭盒放在小桌上，又在空的床铺坐下：“你的伤没事吧？” 姜知知摇头：“没事，周队长他们下车了？” 边说着边在列车长对面坐下，感觉列车长可能还有话对她说。 列车长一脸笑意：“上一站下去的，可能是有什么急事。还有啊，我很好奇，你这么好的身手，是学过武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知知见列车长态度很好，也有了聊天兴趣：“我叫姜知知，我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所以会一点儿防身的本事。” 列车长丝毫没怀疑，看姜知知的模样，也猜测得出来，家庭出身不错：“小姜同志，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我们当时接到通知，说是两个逃犯，可没说是一男一女，我们还以为是两个男人。再说，那两个人斯斯文文，看着哪里像是残暴的凶手。” 姜知知也好奇：“确实不像，既然是逃犯，他们怎么不低调一点，那个偷来的孩子丢了就丢了，他们要是换个车厢，也没人能发现。就算是你们暗中排查，都不好排查到他们身上。” 列车长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也简单地问了一下，他们之所以闹，目标是你，却没想到他们会暴露。” 姜知知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不认识他们啊，而且上车后，我就在睡觉，也没招惹他们。” 列车长表情严肃：“因为你年轻漂亮，他们作案的对象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用极其恶毒的手段将人杀害，然后逃窜，路上遇见目标，还是会下手。” 姜知知都不知道说什么，果然是很变态的凶手，漂亮竟然是原罪。 聊了几句，列车长催着姜知知快吃饭：“你先吃饭，要不一会儿饭菜凉了，你要是还有什么需求，就跟我说，只要列车上有的，我一定想办法满足你。” 姜知知连连道谢，等列车长走后，她看着饭盒里的大白米饭和白菜，竟然不自觉地咽下口水，包子她昨天下午就吃完了，还想着先饿饿，等到下一站下车去买个馒头吃。 毕竟在她还没有开始挣钱时，节约就是挣钱了，不能开源只能节流了。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米饭塞嘴里，大米的香气让味蕾瞬间得到满足，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白米饭了。 姜知知很清楚，她到了甘北后，大米白面可能都会是奢望。 白菜像是放了点肥肉煮出来的，姜知知依旧觉得很香。 到了傍晚，列车长又送来一碗清汤面，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让姜知知很不好意思：“这……这太丰盛了。” 列车长笑着：“放心吃啊，要不是火车上条件有限，我都准备给你弄个猪蹄子好好补补。而且这些也不是白吃的，周队长可是给了十斤粮票，一斤肉票。” 姜知知意外，没想到周西野竟然还留下了票，琢磨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些票还给他。 十斤粮票一斤肉票，都是一家人半个月的伙食了。 最后两天的火车，姜知知坐得很舒服，吃得好睡得好，除了头发有些乱糟糟，小脸粉扑扑的，一点都没有坐车太久的菜色。 到了甘北，下车时，列车长帮她把提包拎下车，还笑着说：“小姜同志，我基本就是跑这趟线，你要是回京市，可以先上车来找我，就算我不在，提我的名字，他们也会帮你安排地方，对了，我叫陈大国。” 姜知知又是一阵感谢，一直到出站口，列车长才把包递给她：“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小姜同志，后会有期啊。” 姜知知拎着提包，看着列车长走远才转身，刚要迈步，有个人热情地过来：“你就是省城过来的专家吧？” 姜知知看着穿着红色已经掉色，还有破洞的工装背心，戴着草帽，笑容憨厚的小伙子，摇头：“你认错……” 还没等她说完，小伙子已经热情地抢过她手里的提包：“哎呀，我可算是接到你了，上面说你昨天的火车，我等了一天没等到人，今天又一早来火车站等着，女性，穿黄色衣服，有只手受伤，这就是你！肯定不会认错。” 边说边指着旁边：“我们的拖拉机就在那边，你快去看看。” 姜知知见小伙子一脸憨厚热情，并没有恶意，压下要动手夺回包的动作，满是疑惑地跟着男人走。 小伙子话也很多：“同志，我叫梁大壮，是我们公社的拖拉机手。我们公社一共就两辆拖拉机，我开这个还是最新的。” 梁大壮说着还比划着：“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来市里送粮食，出了粮站就在路边熄火，然后怎么也打不着，我们这边会修车的都来了，还是没办法。所以，只能打电话请省城的专家过来看看。” 姜知知疑惑，不就是一个拖拉机，还需要请专家？ 出了火车站不远，就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车头还被很珍惜地盖着一块床单。 梁大壮指着：“就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就停半路了。” 说完看着姜知知受伤的胳膊，这才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同志，你这样，能修车吗？” 第10章 认错人 姜知知有些无奈，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她行不行？这个男人实在是莽撞得很。 不过修车，她还真行，毕竟前世她也是队里最优秀的全能队员。 抿了抿唇角，浅浅笑了下：“先让我看看。” 梁大壮这会儿心里才有了嘀咕，这么娇滴滴个姑娘，真的会修车？他刚才是不是太着急了？只是车子坏了两三天，现在又是农忙的时候，他怎能不着急。 听了姜知知的话，赶紧过去把床单揭开，露出擦得锃亮的车头。 姜知知绕着车头看了一圈，又让梁大壮打火看一下。 现在的拖拉机，都是用摇把子插进孔里使劲摇转打火。 梁大壮摇了几十下，车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发出丝丝声。 姜知知喊停：“好了，你用螺丝刀把这里拆开，里面有个小皮带掉了，你按上就行。” 听声音，她估计是发动机下面的两个齿轮皮带松开，不能咬合，所以打不着车。 梁大壮惊讶：“不会吧？之前他们过来修，说那里没有问题。” 姜知知微笑地看着梁大壮：“你要是相信我这个专家呢，你就拆开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梁大壮犹豫了两秒，想起支书爹说的话，要是再修不好车，就让他去犁地！赶紧去找来工具，按姜知知说的，拆开发动机前面，又拆下面。 姜知知就蹲在一旁，伸手指挥着。 全部拆开后，果然发现里面两个小齿轮的皮带断了，因为在最下面一层，不彻底拆开根本发现不了。 梁大壮满脸钦佩的看着姜知知：“神了，你真是太神了，听了下声音就知道哪里出问题。” 姜知知看着脸上都沾上了机油，模样有些滑稽的梁大壮，笑着：“行了，赶紧去买个皮带来按上，车子就能跑了。” 梁大壮欢天喜地地跑着去买了个皮带回来，又在姜知知的指挥下安好。 迫不及待地试着发动一下，吧哒哒的轰鸣声，悦耳地响起来。 梁大壮咧着一口大白牙笑着，没等姜知知反应过来，把她的包扔到后面车斗里：“同志，赶紧上车，我爸让我接上你赶紧回家。” 姜知知原本想拒绝，最后一想，她现在也没地方去，与其流浪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就算那个什么真专家来了，这个拖拉机也是她修好的。 他们总不能翻脸不认。 梁大壮见姜知知还愣在地上，想着是她一只手上车不方便，跳下驾驶座，要去拉姜知知上车。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可以上来。” 单手撑着车边，脚踩着车轮，轻松跳进去，靠边坐下。 梁大壮高兴地喊着姜知知抓好，开着车就跑了。 出了市区，就是一路颠簸，高低不平，还有各种纵横的沟。 姜知知顾不上看周围的环境景色，左手紧紧抓着车沿，才不会被甩下去。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错了位，想喊梁大壮开慢点，声音还没出来，就灌了一嘴的灰尘，索性抿着嘴，让他随便去开。 不知道开了多久，姜知知就是觉得坐了很漫长的一段路，全身骨头都要散架时，终于开进了一个村子里，低矮的泥坯房，房间房后堆着柴火，看着就很破旧荒凉，却也是这个年代，农村普遍的模样。 拖拉机的声音，引出一群孩子，还有没出工的大人，站在村口围观。 梁大壮把车子停在村口的打谷场，潇洒地从车上跳下来，冲围观的人说着：“拖拉机修好了，回头犁地就可以用它啦。” 一群人原本关注点是拖拉机，在看见拖拉机上的姜知知后，都停下了脚步，充满好奇。 村里也有城里的知青，可是这么白白嫩嫩的姑娘，还是头一次见。 梁老头见儿子回来，还拉回一个漂亮的姑娘，气得过去拿着旱烟袋敲着梁大壮的脑袋：“我让你去接城里的专家，你怎么还拉个姑娘回来？专家呢？” 梁大壮抱着脑袋跳到一旁，站在姜知知身边：“爸，这就是你让我接的专家啊，拖拉机就是她修好的。” 梁老头惊讶，不能相信地扫了姜知知几眼，还是不能相信：“你说啥？是这个妮子把拖拉机修好的？” 梁大壮揉着脑袋，很是不服气：“爸，你怎么还能以貌取人呢？就是这位姜同志修好的车，她可厉害了，我就这么摇两下，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姜知知微笑地看着梁老头不说话，反正车是她修的，至于身份，她不否认也不承认。 梁老头惊得眼睛瞪眼，哎呀呀了好几声：“不好意思啊，小姜同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主要是我家这个臭小子，平时爱撒谎，这次出去了两三天……” 姜知知微微笑着摇头：“没关系的。” 梁老头沉吟了下，喊着儿子：“大壮，还愣着干啥？帮小姜同志把提包拎家里去，今晚就让小姜同志住家里。对了，一会儿部队上有领导要过来，你稳重点，别冒冒失失让人笑话。” 姜知知也没客气，大大方方的跟在梁家父子身后，她打算再观察观察，看要不要跟梁老头说实话，然后在村子里留下来。 梁老头一边带着姜知知往回走，一边挥手赶着围观的人：“都赶紧回去啊，今晚晚饭后，公社过来放电影，吃了饭记得过来看电影。” 一听放电影，围观的大人和孩子，开心得一哄而散。 梁老头摇头笑着：“小姜同志，让你看笑话了，放电影一个月才能轮到一次，有时候天气不好，人家还不来呢，所以大家才这么开心。”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扭头又跟儿子说着：“晚上吃了饭，你去知青点看看，侧面那两间屋子收拾出来，明天有四个知青过来，三女一男。” 梁大壮好奇：“咋还有过来的？不是说以后不来了吗？之前那些都不好伺候，这又来四个，麻烦死了。” 梁老头瞪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人家都是城里人，娇气点也是应该的。只要不在咱们这里出了人命，他们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 说完，又想起来姜知知也是城里来的，怕这句话得罪了姜知知，赶紧解释：“小姜同志，你不要误会啊，我是说城里来的那些年轻人，个个都是刺头，难弄得很。” 姜知知心里小小的嘀咕，她也是城里来的年轻人，一点儿都不刺头。 第11章 再见周西野 队长家院子很大，三间正房还有两间厢房，都是土坯墙，窗棱也很破旧，玻璃破的地方就用报纸糊着。 院子大，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院子中间有个很大的石碾，槽子痕迹很深，一看就是有些年代。 梁老头喊着妻子出来：“大壮妈，赶紧出来啊，家里今天有客人，晚上做点白面面条。” 梁老头的妻子杨凤梅从屋里出来，粗布衣服还带着补丁，满脸不开心：“白面就那么点，现在吃了，过年吃啥？” 梁老头感觉面子挂不住，瞪眼看着妻子：“让你做，你就做，怎么那么多废话？粮食种出来不就是让人吃的？冬天让你饿死了？你去多做点，晚一点还有领导过来。” 杨凤梅这才看见丈夫身边还有个年轻姑娘，看了几眼，眼神却带着敌意和嫌弃，撇了撇嘴：“那是不是可以跟队里申请，招待的饭可以报销。” 姜知知不太明白，杨凤梅这个敌意是从哪儿里来的？难道是因为吃了她家的粮食?她可以给粮票的。 梁老头气得瞪眼：“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话，我看你就是欠揍！” 边说着，边把旱烟杆子在石碾上敲得梆梆响，吓得杨凤梅哆嗦了一下，赶紧跑着去厨房做饭。 梁大壮已经见怪不怪，还热情地招呼着姜知知：“姜同志，我去给你搬个凳子。” 姜知知笑了笑坐下，总觉得这个家里，还透着一种怪异。 坐下后，梁老头又喊梁大壮去泡茶，然后跟姜知知聊天：“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家里劳动力少，所以我家那个抠搜得很，你别往心里去。” 姜知知点头表示理解：“没事的，我吃饭可以给粮票。” 梁老头顿时摇头：“怎么能要你的粮票呢？你是省里来的专家，是有接待费用的，可以报销。哈哈，你不用把我家婆娘的话放在心上，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意识到好像说错话了，想要解释，又听见门口有汽车声，赶紧起身：“可能是部队领导来了，小姜同志，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梁老头出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两个人。 姜知知刚从梁大壮手里接过刚泡好茶水的搪瓷缸子，看见周西野和张召跟着梁老头进来，惊得手一抖，茶水洒在手上，都没觉得烫。 她冒名顶替行骗，这么快就要被揭穿了？ 周西野看见姜知知也有些意外，看见她在见到自己时，眼中闪过慌乱，还有手抖那一下，平静地移开视线，还制止满脸惊奇的张召：“你去车上把笔记本拿下来。” 张召惊呼声又被生生压了下去，转身去车上拿东西，也反应过来，头儿不让他跟姜知知打招呼。 梁老头热情地给周西野介绍：“领导，这位是省城派来修拖拉机的专家小姜同志，你别看是个年轻的女同志，三两下就把我们那拖拉机修好了。” 姜知知硬着头皮站起来，冲周西野露出小虎牙，微微一笑，心想要是拆穿就拆穿，大不了再换个地方。 谁知，周西野表情平静地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没有说认识，也没问你怎么在这里？ 姜知知不知道周西野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既然他没拆穿自己，那就继续观察看看。 梁老头又喊着梁大壮泡茶：“把柜子里的好茶叶给领导泡上，还有，催你妈赶紧做饭，油多放点。” 周西野赶紧制止：“吃饭就不用，我们就是来谈谈，关于军民一起修建山里那条路的事情。” 梁老头激动不已：“那条路要是修通了，我们以后去市里就方便很多，而且有你们的帮忙，我们修路速度都会快很多，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村里可以出人。” 周西野摇头：“不需要，本来也是作为战备公路来修的。就是通知村民，三天后，不要进山，如果进行爆破，会伤到无辜的人，特别是看好孩子，不要跑去山里玩。” 梁老头赶紧点头：“放心放心，我挨家挨户去通知，保证他们不乱跑不惹事。” 张召也拿着笔记本进来，眼睛却时不时瞄着捧着茶缸一直低着头的姜知知。 周西野接过笔记本，打开后，从口袋掏出钢笔，拧开笔帽在笔记本上写着具体施工日期，还有一些注意事项，然后撕下来递给梁老头。 “要注意的我都写下来了，你一定要通知到位，到时候山下我们也会设关卡拦着，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这个一定要做到通知到位，防范到位。” 梁老头恭敬地拿过纸条：“行行行，你放心，我一定会通知到位的。” 周西野说话时，眼尾扫见姜知知一直低头，盯着茶缸里翻滚的茶叶，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缸子上凸起的花纹，处处都透着心虚。 梁老头小心的收好纸条，又一次挽留周西野：“领导，你们就留下吃点便饭，家里也没什么好的。” 姜知知心里也期盼，周西野能再一次拒绝，毕竟他们军人，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更不会吃老百姓家饭吧？ 边想着，边小心地抬头，瞄了周西野一眼。 还被周西野发现！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偷偷看过来的眼神，还带着一点儿警觉和试探，突然改变了主意，点头同意：“既然梁队长这么热情，我们就留下，不过纪律不能破坏。” 说完小声交待张召，去把车上的粮票拿下来。 扫见姜知知刚才还充满期盼的眼神，在他说留下来时，瞬间暗淡下去，抿了抿唇角，心情有点好。 张召就很奇怪，以前，跟周西野出来，可从来没有在老百姓家吃饭的习惯啊。 这次，怎么就同意了？难道是因为姜知知？ 还有，明明他们和姜知知认识，为什么头儿非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而且头儿看姜知知答应眼神，他有点儿说不好，反正不像头儿看他们时那样，严肃没有感情…… 第12章 周西野的怀疑 姜知知听见周西野他们还要留下吃饭，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了，也不懂，他们为什么会突然留下？ 梁老头见周西野同意，高兴的跑着去厨房，又催着杨凤梅快点：“猪油多放点，别在锅底上抹一下，能有什么味道？” 催完又回来跟周西野和张召聊天，周西野随口问了句收成咋样，梁老头叹气：“不行，你也知道，我们这里都是靠天吃饭，今年天气干旱，春天没有雨水，等麦收的时候，下了几场雨，没来得及收，麦子都长芽了，还有知青点那些知青，一点儿活都干不了。” 满满都是抱怨，周西野没吱声，毕竟地方的事情，他们也不掺和。 晚饭就在院子里吃，梁大壮搬了个小方桌出来，梁老头又让去喊了村里的会计一起来吃饭。 姜知知这才知道，梁老头不仅是村里的队长，还兼任支书，是有点儿权力在手，喊会计来，也是因为这顿饭可以算在招待干部的费用上，不用他出自己家的粮食。 包括所有知青想探家，想返城，也都要先让梁老头签字。 也就是说，这个不起眼的老头，手里捏着一群知青的前途。 杨凤梅虽然一肚子牢骚，因为周西野他们在的缘故，还是很认真的做了一顿饭。 面条擀的很薄切的很均匀，配着他们这里特有的酸浆，就是用萝卜缨子，小白菜腌制出来的酸菜，用猪油炒了，又放了点小干辣椒，酸辣开胃。 梁老头给周西野和张召盛了满满一大碗，又给姜知知盛了一碗，里面的面条甚至比周西野他们碗里的还多。 姜知知赶紧摆手：“太多了，我吃不了这么多，一半就行。” 梁老头不肯：“我家大壮说了，在火车站接上你，连口水都没让你喝，拉着你去修车，车修好后就赶着回来，到现在大半天过去，没吃一口饭，应该早就饿了吧？我们农村也没啥好吃的，你要是不嫌弃，就都吃了啊。” 好巧不巧，姜知知就坐在周西野身边，她都不敢动作太大的吃饭，怕引起周西野注意。 虽然见周西野次数不多，可那双眼神太过深邃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洞察到人的心理。 她在周西野面前，那点小把戏完全像个小菜鸡。 偏偏这会儿她挨周西野很近，近到垂眼都能看他的膝盖，军绿色裤子上的纹理。 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仿佛春山新雨后的空气，冷冽却很好闻。 就这种情况下，姜知知低头边慢悠悠地跳夹着面条，边皱了皱鼻子，吸了吸好闻的味道。 小小色心还偷偷摸摸冒出来了一点。 周西野跟梁老头他们聊着天，垂眸就能看见身边那颗都要埋到碗里的脑袋，辫子搭在胸前，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垂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只是，她一直这么垂着头，不累吗？ 很怕自己？ 周西野和张召吃完饭离开，临走，张召塞给梁老头五斤粮票，弄的梁老头老脸臊的慌：“你看看你们，要是给粮票，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张召笑着：“你要是不收，那以后我们真就不来了啊。” 梁老头无奈，只能收下粮票，送两人出门：“你们给的太多了，下次再来吃饭，可不能给了啊。” …… 张召开车，周西野坐在副驾驶，出了村子，张召终于憋不住了：“刚才那个小姜同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省城的专家呢？头儿，你怎么没拆穿她？” 周西野皱眉：“拆穿她什么？拆穿以后呢？你觉得她是坏人吗？” 张召被问住，愣了一下：“头儿，你是觉得她不是坏人，隐瞒身份是有原因的？” 周西野没吱声，他也很好奇，姜知知从京市跑到这个小山村干什么？ 如果是为了接近他们，那之前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张召见周西野不说话，忍不住提醒：“头儿，你可是经常跟我们说，不要让自己的主观判断影响客观判断，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表象，就放松警惕。如果小姜同志是有问题的，我们应该提前上报公安。” 周西野摇头：“先等等，如果她真有什么特殊身份，那背后肯定还有人，你现在上报就是打草惊蛇。” 张召张张嘴，竟然无话反驳，总感觉头儿好像存着私心，可是他说的又很有道理啊。 …… 晚饭后，杨凤梅就搬着板凳去打谷场看电影，而梁老头早一步已经过去，招待放映员。 梁大壮也想去，可是留姜知知一个人在家也不好，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问姜知知：“你要不要去看电影？” 姜知知对看电影没兴趣，反而觉得能从憨厚的梁大壮这里套点有用的消息：“大壮，你们村多少人？有没有那种黑户？” 梁大壮想都没想的点头：“黑户有啊，我五叔的媳妇就是个黑户，不过黑户干活也没工分。” 姜知知蹙眉，那恐怕是从哪儿买来的媳妇，才会没户口：“那，如果外乡人，在你们村留下，需要办什么手续？” 梁大壮抓了抓头：“也不用吧，只要我爹开个条子，然后去公社报备一下就行，我们这里，用我爸的话就是山高皇帝远，没那么多规矩的。” 姜知知点点头：“那怎么生活？” 梁大壮就很诚实：“只要公社批了条，就一起上工啊，干活就有工分，年底就能发口粮。姜同志，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姜知知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梁大壮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觉得我们村不错，也想落户我们村呢。” 他只是憨厚，却一点儿也不傻，感觉姜知知问这么多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 姜知知微微笑了笑：“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你先别跟你爸说，我再看看。” 梁大壮连连点头，他对姜知知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认她当师傅，她要是能留在他们村，那以后队里的拖拉机，坏了也不怕。 只是好奇：“小姜同志，你一个城里人，怎么会想留在我们村啊。” 第13章 老男人周西野 姜知知看着梁大壮单纯好骗，弯了弯嘴角，眼底满是哀伤：“我们家给我定了一门婚事，对方大我很多，还喜欢家暴，前一个妻子，就是被他活活打死。我害怕，所以不想回去了。” 梁大壮听了后深信不疑，村里打老婆都很常见，也有打死的，也没人追究。 他都觉得这是正常现象，可是这个事情发生在姜知知身上，他就觉得不正常，很不应该！ 皱着眉头看着姜知知的胳膊：“你的胳膊，是不是你不同意，你家人打断的？” 姜知知愣了下，没想到梁大壮不仅好骗，还很有想象力，眨了眨眼睛，眼底有些湿润，看着楚楚可怜：“嗯，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做不到大逆不道，只能逃的远远的。” 梁大壮攥了攥拳头，很是生气地说：“没事，你就住我们村，回头让我爸给你找关系。” 姜知知点点头，心里却明白，梁老头可没梁大壮这么好骗。她要想想办法，这个地方够偏远，安逸的生活两年！ 等过两年，一切恢复正常，她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 …… 梁老头晚上安排姜知知睡东屋的炕上，还热情地说着，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喊他们，他们就住在西屋。 而梁大壮住在西边偏房里。 简单的洗漱后，虽然很累，姜知知躺在炕上却睡不着，村里还没通电，天黑下来后，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她躺在炕上，看着黑洞洞的屋顶，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帮到村里，让梁老头觉得她很重要，然后主动请她留下来？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姜知知也不敢睡的太死，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听见鸡叫三遍，窗外隐隐透着光亮，院里也有了动静，接着是队里的大钟被敲响，喊着大家上工。 姜知知也睡不着，跟着起来，杨凤梅和梁老头已经下地干活。 梁大壮在院子里洗脸，看见姜知知出来，还挺惊讶：“姜同志，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可以多睡会儿，等会儿早上干活回来，我妈就做饭。那会儿你再起来也行。” 姜知知奇怪：“你怎么没去？” 梁大壮咧嘴笑着：“我今天不用去，一会儿我要去接知青回来。对了，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去转转，看看我们村子的环境，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 边说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跑去灶台前，拿着火棍，蹲下从灶膛里扒拉两个烧得黢黑的土豆，冲姜知知笑着：“小姜同志，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个土豆，我昨晚埋的，这会儿还热乎着呢。” 姜知知道谢：“不用了，我还不饿。” 梁大壮哦了一声，把土豆在地上摔了摔，剥开皮大口吃着，也不管弄得嘴边脸上到处都是黑。 姜知知看着他吃，问着：“你们这里，吃水没有井吗？” 梁大壮指了指外面：“村口有一口井，村后面还有一口，不过这两年干旱，水也不多。每天都要控制着用水。” 姜知知疑惑：“附近没有河？” 梁大壮点头：“有河啊，一里多地就有一条河，要是井水不够的时候，我们就去河里挑水。” 姜知知惊讶：“为什么不把河水引过来？” 梁大壮直摇头：“不可能的，我们这里高，河水引不过来。” 姜知知沉默，她好像有办法留在这个村子了！ …… 梁大壮吃完两个土豆，又去洗了把脸，开着拖拉机去城里接知青，还热情地告诉姜知知，没事可以到处看看，看见他们下工回来，就跟着回来吃饭就行。 看着梁大壮匆匆离开，姜知知去洗了脸，想单手洗洗衣服，又考虑到水不方便，还是等问问河流在哪儿再说。 把东西收好，然后出门，去附近看看。 而另一边的孙晓月也刚下火车，没想到出站就看见了蒋东华，心中狂喜，看着蒋东华身边还站着两个姑娘，应该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拽了拽衣服，又紧张地摸了摸头发，朝着蒋东华走去。 没等她跟蒋东华打招呼，就被一个黑壮的年轻人冲出来打断：“你们是去清泉村的知青吗？” 蒋东华白白净净，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地推了推眼镜，冲梁大壮笑着：“对的，我们是去清泉村的。” 梁大壮一挥手：“行，那你们上拖拉机，我赶紧拉你们回去，正好能赶上知青点吃晚饭呢。” 孙晓月听蒋东华说出清泉村的名字，更是喜上眉梢，没想到还真发生了重生效应，蒋东华和她真的在一个地方下乡。 想打招呼，再一次被梁大壮打断，催着让几人快上拖拉机。 根本不给人聊天的机会，上了拖拉机，一路狂奔的回队里。 车上，孙晓月被颠得七荤八素，人都要散架了，哪有功夫说话，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连蒋东华也是，紧紧抓着拖拉机栏杆，脸色铁青地强忍着。 一路奔到知青点，梁大壮下车：“好了，到了，你们赶紧下车，房子已经给你们收拾出来，你们自己看着怎么分配。” 孙晓月捂着胸口下来，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去路边干呕半天，抬头看见有个苗条的影子一闪而过，拐进一个巷道里。 原地满是震惊，她难道是眼花了？刚才好像看见了姜知知！ 不对，姜知知去找周西野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村子里啊。 可是，又觉得自己没看错。 孙晓月有些想不明白，转身看着帮着其他两个女同志拿行李的蒋东华，心里又下定主意，不管是不是姜知知，这一辈子，都不能让她和蒋东华有交集。 梁大壮催着孙晓月：“你快点啊，我还要把拖拉机开回去呢。” 孙晓月没好气：“你车开得那么颠，我都要难受死了，还不能缓一缓啊。” 梁大壮也很不服气：“你看着也不像城里的大小姐啊，怎么还娇滴滴的？这么点罪都受不了，还怎么下地干活？” 孙晓月被怼的脸色更青一点，她最恨人说，她不像城里人！ 带着怨气的过去把行李拿下里，拿被窝卷时，蒋东华帮她了一把：“来乡下，就是吃苦的，要不，我们来乡下的目的是什么？” 第14章 她红了耳垂 孙晓月使劲挤出一点儿笑容，大大方方的冲蒋东华伸手：“我不是不能吃苦，我是坐车有些难受，休息一下就好了，谢谢你啊，同志。我叫孙晓月，来自京市香山大院。” 蒋东华愣了一下，礼貌的伸手虚虚握了一下：“我叫蒋东华，从津省过来。” 又指了指旁边两个姑娘：“陈双燕，李思敏，我们都是一个地方过来的。” 孙晓月没想到他们一起竟然来三个，还发现那个短头发圆脸叫李思敏的姑娘，看蒋东华的眼神都不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是重生回来，她知道很多她们不知道的东西，她还能帮蒋东华好好复习，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大学。 就这些，她就能让蒋东华对她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瞬间自信起来，热情的跟两个女同志打了招呼，还热情的拉着她们一起去选房间。 …… 姜知知在村里转了一圈，也去看了那条小河，河面不宽，水流却很湍急，只是位置低，而这里没通电，也没什么电泵可以抽水，而古老的风车踩水，位置也不合适。 绕着小河走了一段，有了想法后回去，打算跟梁老头谈一谈。 回去时，杨凤梅在院子里削土豆皮，梁大壮在劈柴。 看见姜知知回来，梁大壮扔下斧头，撩起衣服擦了脸上的汗，开心的笑着：“姜同志，你去哪儿了？我妈说你中午也没回来吃饭？” 姜知知从早上出去，在附近转了一圈，又在河边研究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半下午。 有些抱歉的看着杨凤梅：“我去附近看看，你们守着那么好一条河，坡上的庄稼却要靠天吃饭，有些可惜了。” 杨凤梅撇撇嘴，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搭理姜知知。 梁大壮直摇头：“那也没办法，河水引不上来，我们原本想在上游修一个水库，结果上游那个公社不愿意，说那是他们的地方。大旱的时候，全村人去河里挑水来浇地。” 姜知知好奇：“你们就没想过，用其他办法？” 梁大壮脑子有限，听了姜知知的话，一脸茫然：“什么办法？” 姜知知从口袋掏出几张有些皱巴的纸，还有一根钢笔，把纸展开：“我左手画的有些不标准，你先凑合看。” 她也知道梁大壮看不懂，只是想在梁大壮这里试讲一下，等一会儿梁老头回来，她就会讲的熟练一些。 和她猜的一样，梁大壮对纸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线条根本看不懂，她说的时候，他也是一脸茫然，仿佛听天书一样，时不时的抓抓脑袋，最后面露难色。 听见大门口有动静，抬头见是梁老头陪着周西野进来，梁大壮像是看见了救星，赶紧喊着：“爸，爸，你快来，姜同志说她的这个方法，能把河里的水引上来。” 姜知知回头，看见梁老头身边的周西野，想收起纸都来不及。 他不是部队的吗？怎么天天往老百姓家跑？ 梁老头听了还挺感兴趣，他觉得姜知知既然是省城来的专家，那一定能懂很多，说能把水引上来，说不定是真的能。 顾不上招呼周西野，快步过来：“是什么样的？我看看。” 姜知知只能硬着头皮给梁老头讲了一遍：“这是水锤泵原理，就是用流动的水作为冲力，让这个位置产生压力，从而将低处的水引到高处来……” 顶着周西野很有压迫性的目光，姜知知有些磕磕绊绊的讲完。 梁老头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周西野，他也听的迷迷糊糊：“这样能行？” 姜知知点头：“能行。” 周西野盯着姜知知的图，他却看懂了，可是这么深奥的物理原理，她是怎么知道的？ 垂眼看着姜知知有些发红的耳垂，她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会武术，会修拖拉机，还会画图纸研究引水问题，思想很强大一个人，却又割腕自杀过。 现在还冒名顶替省城的专家，所以，她到底想干什么？ 梁老头还是看不懂，又抬头看着周西野：“周队长，你看看，这个能行？” 周西野颔首：“这个办法确实很适合，如果按这个办法，你们坡上那些地，都能得到灌溉，不过，这些需要很多钢管。” 梁老头掏出旱烟袋，点着吸了两口，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要是能行，钢管也不是问题，可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想出这个办法啊，周队长，你给我个准话，能不能行？” 周西野说行，他才能信，毕竟周西野这么大一个领导，见多识广，肯定比一个女娃娃强。 周西野盯着姜知知看了几秒：“办法确实不错，不过，你要是能画出详细的图纸，我看看才能知道到底行不行。” 姜知知抬头看着周西野，露出小虎牙，灿烂一笑：“当然可以，不过我需要纸和一根铅笔。” 既然总能碰见周西野，那搞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 周西野颔首：“好，明天我让小张给你送过来。” 梁老头见周西野都肯定了，这会儿也是开心：“小姜同志啊，这个办法要是真行，我们队请你当技术员，行不行？” 梁大壮开心：“爸，你说的是真的？真让姜同志在咱们这里当技术员？” 梁老头白了儿子一眼：“我这么大个人，说话还能不算数？” 梁大壮咧嘴乐，冲姜知知说道：“姜同志，你不是想在我们村长住吗？你要是当了我们队的技术员，就可以一直在我们这里住着了，每个月都会发粮票，还有油票布票都有。” 梁老头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小姜同志想在我们这里长住？为什么？” 姜知知心想完了，梁大壮这憨货不会当着周西野的面，把她编的谎话都说出来吧？ 没等她想完，梁大壮已经竹筒倒豆子一样，稀里哗啦全说了：“爸，你是不知道姜同志多可怜，他们家逼着她嫁给一个家暴的糟老头，那个老头之前一个媳妇就是被打死的。姜同志不同意，她父母还打断了她的胳膊，逼着她嫁过去。” 姜知知：“……” 梁大壮是懂艺术加工的，糟老头都出来了，让她更不敢对上周西野的目光！ 第15章 他喜欢的姑娘 周西野很是意外的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姜知知，留在清泉村的原因真是这个？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凭直觉，姜知知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性子，她不想做的事情，恐怕谁都很难说动，更何况她那么好的身手，谁敢家暴她？ 梁老头却相信，毕竟这样的事情，身边也见得多，同情地看着姜知知：“小姜同志，只要你把这个图纸画出来，周大队长说能行，那你以后就是我们队的技术员，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保准没人敢说什么。” 姜知知一听，住的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也顾不上周西野怎么想了，冲梁老头笑着：“好，那就谢谢叔了。” 梁老头一摆手：“谢啥？我们还指望你能帮我们一村人呢。” 周西野跟梁老头再一次说了关于修路炸山的事情，再一次强调最近不让人进山，简单聊了几句后，周西野又看向姜知知：“你要的纸和笔，明天一早我让张召送过来，你左手可以吗？要不要派个人帮你？” 姜知知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慢慢琢磨画得更好，要是有个人帮忙，我会慌的。” 开玩笑，周西野派来的人，那跟周西野的眼睛有什么区别？她现在都不知道撒一个谎出去，还要编多少个谎言去圆。 好在，他们的交集应该不多，等他们帮着村里修完路，以后就不用见了。 …… 第二天一早，张召就送来了厚厚一沓白纸，几根铅笔和一根一边是红色一边是蓝色的彩色铅笔，用来做标记，还有一把钢尺。 姜知知看着一堆东西，心里感叹，周西野真是心细啊，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以后有福气了。 吃了早饭，所有人去上工，姜知知又去了一趟河边。 孙晓月他们第一天来，不用上工，先熟悉环境。打听到附近有小河，她就约着陈双燕和李思敏去河边洗衣服，主要还想在村里转转，确定一下昨天碰见的是不是姜知知。 同时也跟这两人搞好关系，好进一步接近蒋东华。 李思敏原本不愿意，孙晓月看蒋东华的眼神，就像苍蝇粘在一块肉上一样，她和蒋东华可是从小定过娃娃亲的，只是蒋东华嫌弃这是封建旧思想，不许她往外说，说只要两人返城就会结婚。 所以，她不想跟孙晓月走得太近，可陈双燕却兴奋地要去，还非拉着她一起。 三人端着脸盆，装着脏衣服朝着河边走去。 孙晓月边走，边注意观察着四周，想看看能不能遇见昨天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双燕一路有些抱怨：“我昨晚都没睡好，这个地方忒破了，我感觉有跳蚤，咬得我全身痒得难受。” 李思敏摇头：“可能是太累了，我睡得还挺好，倒是晓月，我听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陈双燕一脸恭维地看着孙晓月：“那肯定不一样啊，晓月是司令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肯定住不惯这种地方的。是吧，晓月？” 孙晓月笑笑不说话，虽然姜振华的职位离司令还差一大截，但她喜欢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李思敏对孙晓月本就有敌意：“司令的女儿，怎么还下乡？” 孙晓月很大方地笑笑：“是我主动申请的，这些年我跟着我爸去了很多基层，也去了很多条件很艰苦的地方，所以我也想自己下来锻炼一下。你看我皮肤这么黑，就是天天在外面跑晒的。” 陈双燕哇了一声，满眼羡慕和崇拜地看着孙晓月：“你思想觉悟真高啊，我家是迫不得已，而且还想着以后回去能给安排工作呢。” 她和李思敏，蒋东华都普通工人家庭出生，家里孩子多，父母岗位只能有一个孩子去顶替，剩下的就靠自己，所以就想着通过下乡，然后回去能被安排工作。 现在听孙晓月说，心里突然有了想法，她只要巴结好孙晓月，那以后回城是不是容易很多？回去后让孙晓月帮忙，给她安排个好工作。 顿时，对孙晓月的态度更好了：“晓月，一会儿我帮你洗衣服吧，你去附近转转，帮我们看看都有什么好玩的。” 孙晓月活了两辈子，什么样的嘴脸没见过，陈双燕那点小心思，她也是一目了然，勾了勾唇角，一个蠢货，以后正好可以被自己利用，嘴上却说着：“那怎么行，咱们洗完一起去，一同劳动才快乐啊。” 聊着天，她们已经到了山坡上，坡底下就是小河。 孙晓月一眼就看见，坐在河边，穿着白色衬衫的姜知知！ 还真是姜知知！ 她不是去找周西野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是没找到周西野？ 还是说，她是来找蒋东华的？ 不对，上一辈子，这时候，姜知知和蒋东华还不认识。 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能让姜知知和蒋东华有什么交集，既然姜知知没去找周西野，那以后也不用去找周西野了！ 她要想办法，让姜知知在清泉村身败名裂，最好死在这个地方。 越想越气，手指紧紧抠着盆边，恨不得冲过去，将姜知知推进河里。 陈双燕发现了孙晓月脸色难看，关心地问：“晓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孙晓月回神，嘴唇都发白的笑着：“我突然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的糊糊有问题，我先回去上个厕所，你们去洗衣服。” 陈双燕哎呀一声：“我就说你脸色不好呢，那你赶紧回去，你把衣服给我，我帮你洗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孙晓月脸盆里的衣服抢了过来，放在自己盆里：“你回去，要是不行就躺下休息休息，我们洗完很快就回去了。” 孙晓月装作有些虚弱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等我好了，下次我帮你洗衣服。” 她现在还不能让姜知知发现她在清泉村，她要弄清楚姜知知在清泉村干什么，然后才能好布局去收拾她。 看着陈双燕和李思敏抱着盆子朝河边走去，离姜知知越来越近。 孙晓月的眼底爬满阴毒，这个阴魂不散的姜知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16章 送只鸡给她补补 李思敏很不满意陈双燕对孙晓月拍马屁的行为，一直到河边也没跟她说话。 陈双燕也懒得理李思敏，天天阴阳怪气，动不动就挎着个脸，相处太累了。 所以到了河边，两人一人找了个地方蹲下洗衣服，谁也没跟谁说话。 姜知知准备先画一个草图，备注一些湾流和水流湍急的地方，然后再回去画细节图。 看见两个端着盆子来洗衣服的姑娘，也没放在心上，看两人的模样，应该是他们说的知青点的女知青。 和村里的姑娘，还是有点儿区别。 陈双燕三两下把衣服洗完，见李思敏还在闷头洗衣服，努努嘴，抱着盆子去一旁等着。 她本来就是个话多又八卦的人，眼睛转了一圈，索性抱着盆子去找姜知知说话，到了跟前，看见姜知知的模样后，惊讶不已，村里还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呢？皮肤还这么白，在阳光下粉粉嫩嫩，惹眼得很。 陈双燕有些不确定，姜知知是不是也是下乡的知青？ 凑过去跟姜知知打招呼：“你好啊？你是这个村的，还是我们知青点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知知很友好地笑了笑：“我是村里的技术员，你们是知青点的？今天休息啊。” 陈双燕见姜知知一笑，很好接触的样子，把盆子放在一旁，主动在姜知知身边坐下：“我们是昨天刚来的，今天休息一天，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才去地里干活。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姜知知瞥了陈双燕一眼：“没事画着玩的，今天早上没事，看这边风景不错，过来坐坐。” 陈双燕哇了一声：“那你肯定很有文化，你这个铅笔，一看就很贵的。” 姜知知看了看手里的铅笔，普普通通，看不出哪里贵：“很贵？” 陈双燕点头：“一般店里都买不到，我之前还是在我爸厂子工程师那里见过，我想摸一下，他都不让，说可贵了，外面根本买不到。” 姜知知又看了看铅笔，不好买的铅笔，周西野一下给她弄了五根。 陈双燕又好奇地问姜知知：“姜技术员，你来清泉村多久了？这个村里的人好不好相处？我看着那个村支书挺凶的，说话也很不耐烦的样子。” 姜知知心想，我就比你们早来了一天。 还是点点头：“都挺好的。” 陈双燕叹口气：“我听说我们知青点的工作，是开荒。这里荒凉的，山上连个草都不长，开荒出来还是靠天吃饭。” 姜知知倒是好奇：“你们从哪儿来的？” 说到这个，陈双燕话就多了，把她和李思敏从哪儿来，从小认识，巴拉巴拉都说了，唯独忘了提孙晓月。 主要是和孙晓月也是刚认识，而且人也不在现场，提了也没啥话题。 孙晓月在坡上没离开，看着陈双燕和姜知知聊得开心，又紧张起来，刚才忘记跟陈双燕说，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她。 心里忐忑，要是让姜知知知道她也在这里，肯定会防着她。 那个蠢货自杀一次后，感觉变聪明了很多！ …… 姜知知从陈双燕这里又了解了不少关于这个年代的东西，比如，要是私下做生意，被抓了后果很严重。 就算自己家里的东西都不行。 让姜知知也彻底打消了偷偷做点生意的想法。 和陈双燕分开后，姜知知回去，就赶紧开始画图，一只手到底是不方便，更何况还是左手，所以，画图就很慢，还要进行详细的标注，压力罐的尺寸，角度都要标注得非常精确。 坐在院子里画图有些忘我，连周西野进院都不知道。 周西野背着手站在姜知知身后，看着小姑娘坐在小凳子上，趴在饭桌前认真专注地画图，显得小小的一团。 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头发可能是因为一只手梳起来有些不方便，乱蓬蓬的。辫稍落在纸上。 白纸上，已经画出一个雏形，很复杂，包括一些角度的符号。 周西野越发的怀疑姜知知的身份，突然出声：“你画得这么复杂，你觉得有人能看懂，并且做出来吗？” 姜知知正沉浸在其中，听见周西野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儿从凳子上掉下去，扭头就看见周西野站在身后，俯身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来都不出声音的吗？吓死人了。” 既然已经发现，那就破罐子破摔。 周西野说了一声抱歉：“我过来给村支书送点东西，你这个图很复杂，公社没人能看懂，要是从市里请人来，恐怕也不现实。” 姜知知抿了抿唇角：“我会，只要有材料，我也可以做。” 周西野眼中兴趣盎然，看着姜知知受伤的手：“你的手受伤，怎么做？” 姜知知小脸严肃：“我可以指挥梁大壮啊，他很聪明的，只要我告诉他怎么做，他就能做好。” 心里却有些开心，没人会做更好，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周西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把给村支书的东西放门口了，你回头告诉他一声，对了，我车上还有一只鸡，你拿下来中午炖了。” 姜知惊讶，怎么突然给她一只鸡？ 周西野又解释了一下：“路上过来时，不小心压到了老百姓的鸡，赔钱后非让把鸡拿走，我带回去也没办法收拾，给你们留下。” 姜知知看着表情严肃的周西野，也辨别不出真假，想到能吃鸡，还是开心的。 天天吃得寡淡，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嗷嗷叫了。 放下铅笔，开心地站起来：“好啊，多少钱，我给你？” 周西野摇头：“不用了，回头这套设备也给我们的部队用一下就行。” 姜知知也没多想：“你们需要拿去用就行。” 跟着周西野去车前，看着周西野拿下一只拔了毛收拾好的鸡，有些震惊：“不是压死的吗？怎么还负责给拔毛？” 周西野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姜知知拎着肥胖的大母鸡，横看竖看，也没看出来，车子压到了鸡的哪个部分。 第17章 周西野看上她了 周西野开车回去，张召和王长坤趴在窗台上看着头儿面无表情的下车，又去了办公室，两人猫腰悄悄蹲下。 张召一脸八卦地看着王长坤：“送个东西，让司机去就行了，头儿还要亲自跑一趟。” 王长坤还是有点儿憨厚：“可能是不放心，毕竟过两天就要爆破了。” 张召嫌弃地看他一眼：“头儿还让炊事班帮他买了一只鸡，他自己出的肉票。” 王长坤觉得也正常：“你们那天不是在支书家里吃人家饭了，送一只鸡也是正常啊。咱们头儿从来不会占任何人便宜的。” 张召拍了王长坤脑袋一下：“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你想想谁在村支书家？火车上那个很厉害的女同志。” 王长坤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妈呀，不会吧，头儿看上人家了？可是头儿有媳妇啊，那就是犯错误。” 张召摸了摸下巴，也觉得这件事挺难办，又不敢直接去问队长。 …… 姜知知原本打算把鸡做成红烧鸡块，想想杨凤梅炒菜都是先煮，然后出锅才点一点油，要不就是用一点儿猪油擦一下锅底，菜倒进去炒。 她要是做红烧鸡块，又要用油，又要用很多酱油，太给人家添麻烦。 索性，直接把鸡剁成几大块，清水炖了。 也不敢乱放调料，怕糟蹋了杨凤梅心疼，就放了点盐巴，快熟的时候，切了几个土豆进去。 就这样，梁大壮进院，就使劲皱着鼻子：“妈呀，什么这么香？是肉吗？” 边说着边眼睛冒着光地去灶台，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 看见锅里冒着黄油的鸡汤，还有一锅鸡和土豆：“我的天啊，是鸡肉，妈呀，哪儿来的鸡？” 梁老头和杨凤梅也赶紧过来，看着锅里炖的肉，比他们过年吃的都好，脸色凝重起来。 姜知知赶紧解释：“这是周队长送来的，说是让我炖了咱们一起吃。” 听说是周西野送过来的，梁老头和杨凤梅都松了一口气。 梁老头蹲在锅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又喊着杨凤梅：“你去拔两根葱来，出锅放点好吃，这要是配点烙的油馍，可要香死了。” 杨凤梅却拉着脸：“还想吃油馍？那要多费油和白面。小姜，你也真是的，一只鸡怎么全炖上了，怎么也能吃好几顿。” 他们过年宰一只鸡，都能吃出正月十五。 姜知知愣了下：“啊？天这么热，我想着也放不住，就全部都炖了。” 梁大壮在咽着口水：“妈，你就别叨叨了，做好就吃啊，我都馋了。” 杨凤梅还是忍不住嘟囔：“一点儿都不会过日子，好东西也不是这样的吃的……” 边说着边进屋，梁老头也跟着进去。 梁老头看着黑着脸的杨凤梅，训斥着：“那只鸡是周队长送来的，你吃就行了，怎么还那么多废话？” 杨凤梅不服气：“那么大一只鸡，一顿吃了就是浪费，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梁老头冷哼：“你懂个球，你以为周队长送鸡是给我们送的？是因为人家小姜同志，那是给人家送的，咱们也就是跟着沾光。” 杨凤梅啊了一下：“你是说那个周队长看上了小姜？不是你看上了？” 梁老头举起旱烟袋就要打杨冯梅，被杨凤梅害怕地躲开。气得他破口大骂：“你是个猪眼猪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恶心玩意？长嘴就是瞎咧咧的吗？” 杨凤梅突然顺心了，毕竟那些女知青为了回城，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而梁老头也不是个好东西，之前和女知青就不清不楚，看见领回来这么漂亮一个，她怎么能不担心。 梁老头瞪了眼杨凤梅：“行了，赶紧出去吃饭，再胡咧咧，老子皮给你扒了。” 杨凤梅舒心了，出去看姜知知也顺眼了很多：“好了，既然都已经做了，那就吃饭吧。” 梁大壮开心地去拔葱，又去拿大碗，催着杨凤梅赶紧盛饭。 姜知知站在一旁，只是纳闷，梁老头回去跟杨凤梅说了什么，从屋里出来，态度变化这么大？ 杨凤梅把两个鸡腿都盛给了姜知知，又把鸡翅膀和鸡脖子给了梁大壮，给梁老头也盛了一大块鸡胸肉，她自己就盛了一小块肉和一大碗土豆。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见梁家父子俩吃得开心，显然是习以为常，把鸡腿夹给杨凤梅一个：“婶子，这个鸡腿你吃了吧，我也吃不完。” 杨凤梅受宠若惊，毕竟家里的好吃的从来都是男人和儿子的，以前就算闺女在家，也轮不到她们。 “不了不了，我吃点就行，你胳膊受伤多吃点。” 梁大壮边啃着鸡肉边点头：“对对对，小姜同志，你多吃点，这样胳膊才能好得快。妈，这个鸡肉真香啊，这个鸡汤也好喝，晚上能不能在里面下点面条吃，那得香死了。” 杨凤梅板着脸：“行了，你吃得比地主都好了，还想干啥？” 边说着，边把碗里的鸡腿夹给梁老头，自己弄了块又干又硬的高粱面馒头泡进去。 姜知知见梁老头丝毫没客气，吧嗒吧嗒吃得香，再看杨凤梅甘愿付出的模样，这是自找苦吃，别人也管不着啊。 一顿饭后，杨凤梅对姜知知态度好了不少，等梁老头和梁大壮吃完回屋去睡午觉，杨凤梅边收拾碗筷，边跟姜知知说着：“你有没有脏衣服？我一会儿去河边洗衣服，顺便给你也洗了。” 姜知知摇头：“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杨凤梅笑着：“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你手不方便。” 这次轮到姜知知受宠若惊了：“不用不用，婶子，我一个手也行。” 杨凤梅没再强求：“行，你要是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对了，你和知青点那些人少来往。” 姜知知惊讶：“为什么？” 杨凤梅冷哼：“那帮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天天就想着算计人呢。你一看就是单纯好骗，可别让他们把你给骗了！” 第18章 周西野帮姜知知说话 姜知知有点儿想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评价她单纯好骗呢。 不过，她照镜子时见到原主模样的第一印象也是，这姑娘长得好看，又好骗的样子。 杨凤梅一提知青点，就是满满的嫌弃，也是因为个别女知青的行为，让她嫌弃整个知青点，更讨厌所有长得好看的女人。 姜知知只是听着，一直听到梁老头和有个女知青滚苞米地被人看见，震惊不已，她当时想的是，苞米地？那不扎屁股吗？蚊子会不会很多？ 杨凤梅骂着那个女人不要脸：“才多大岁数啊，大壮爹都五十多了，可以当她爹了，她也去勾引，那裤腰带怎么就那么松呢？” 姜知知还是没评价，首先这个事上，梁老头也挺不是东西。 杨凤梅发泄完，家务也干完，顾不上午休，又端着一家人的衣服去河里洗衣服。 姜知知耳根这才安静下来，拿着纸和笔继续趴在小饭桌上画图，要赶紧画出来，让梁老头信任了，她就能安心在这里待下去。 两天没出门，窝在家里把草图画了出来，拿给梁老头看。 梁老头文化有限，也就能认识一些字，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图纸，他根本看不懂，看了又看，皱着眉头：“小姜啊，我也看不懂啊，这个能行？” 姜知知很有信心：“能行，只要按这个去做，肯定能行。” 梁老头抓耳挠腮，想了又想：“今天也有个知青跟我聊了这个问题，说是用什么吸的办法，只需要几根管子，就能把水引上来，比你这个简单多了。” 姜知知惊讶：“几根管子？没有泵？根本不现实的。” 梁老头不懂：“我瞅着那姑娘说得头头是道，要不这样，今天傍晚，周队长过来，我们问问他？” 姜知知脑海里想了一圈，感觉那个知青说的应该是虹吸的办法，那个吸少量的水可以，或者把井水吸上来，距离短的可以。这种坡度高，距离长的，虹吸根本做不到。 如果是这样，那她这个办法，是稳赢的。 傍晚，周西野和张召一起过来，他们明天进山开始修路，所以再过来跟梁老头确认一下方案。 周西野来，还带了两瓶罐头和一罐麦乳精，这些可都是稀罕货。 他把罐头给了梁老头，把麦乳精很随意地递给了姜知知：“你的胳膊需要营养，喝这个能好得快一点。” 姜知知有些懵圈的接过来：“谢谢。” 张召在一旁憋着表情，他就说头儿肯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还非嘴硬地说是当兵的好苗子，现在又说什么身份可疑，要多注意点。 多注意点，还又是送鸡又是送托人买来的麦乳精？ 周西野又跟梁老头交待了一遍，一定不能去山里。 梁老头拍着胸克朗：“放心，我已经三令五申地说过，看好自家的孩子，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许进山，否则后果自负！” 周西野放心了：“爆破的时候，会有碎石落下，还是很危险的。” 梁老头点头：“我已经把利害关系跟他们说了，周队长，你就放心吧。” 说完又拿着姜知知画的图纸给周西野看：“周队长，正好你也看看这个图，我是看不明白，感觉很复杂啊，这个做起来，是不是需要很大的工程？我今天还听到一个办法，叫什么吸，只要管子接到河里，就能把水吸上来。” 周西野拿过图纸，很认真地看了一遍，姜知知用左手写字，字迹有些稚嫩却很工整，还有图画得很详细，连内部解析图都画出来了，这要不是专业的，根本画不出来。 看完后，抬眼看着梁老头：“那支书的意思是？” 梁老头干巴巴地笑了笑：“我当然是想用又省钱又简单的办法，这个看着太复杂了。” 周西野颔首：“确实复杂，但是也只有这个办法能改善。你说的用管子吸水上来，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之前没用？你见过从油箱里往外抽汽油没有？拿一根管子，一头插进汽油里，然后猛吸一口，汽油就能流出来，见过吗？” 梁老头琢磨了一会儿点头：“见过，难道从河里取水也是这样？” 周西野点头：“对，你觉得现实吗?用什么力气能把这一股水吸上来？人力肯定不行，那就要泵。在城里有电，有一种电泵，可以把水抽上来。可是我们这里没电，怎么抽？” 梁老头吧嗒了下嘴，被彻底问住了。 周西野指了指图纸：“要是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要采用这个办法，你可以问问公社，让整个公社都把这个办法用起来，有水了，庄稼就能得到灌溉，那产量是不是也能上去？” “付出的代价只是一时的，却可以得到长远的回报。” 姜知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西野，没想到他懂得挺多，也很会做思想工作！ 还以为他跟后来那种霸道总裁一样，冷漠不善言辞，多说一个字都能死。 周西野看了眼姜知知，就发现小姑娘这会儿挺着胸脯，小身板笔直，眼底亮晶晶的，嘴角翘着，仿佛一个被表扬后的小学生，有点儿骄傲和开心。 把图纸递给姜知知：“你这个图纸很专业，让支书去申请一下，应该没问题。” 姜知知开心地接过图纸：“谢谢夸奖，这个办法肯定行的。” 梁老头也心动：“那我去试试？” 周西野点头：“改善水环境，是好事，上面肯定会支持的。” …… 孙晓月等着村支书给她回复，她的这个虹吸办法，能改善村里的用水，是一件好事，到时候村支书肯定对她刮目相看，连蒋东华也会对她高看一眼。 她还打听到姜知知就住在村支书家，只是没明白，姜知知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技术员？ 不过，她也不会去揭穿，这样玩才有意思。 只要等村支书肯定了她的办法，她在村支书面前就有了话语权，到时候想收拾一个姜知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孙晓月越想越得意，她不方便出面，去找陈双燕去村支书家打听一下消息…… 第19章 不怀好意的打听 姜知知一只手不好洗头发，之前都忍着，最近和杨凤梅关系不错，嘴甜的喊着婶子，让她帮着自己洗头。 几天相处下来，杨凤梅也挺喜欢姜知知，这个姑娘年纪小，看着单纯好看，做事又很沉稳，说话也透着一股机灵。嘴甜还会哄人，反正她是很喜欢。 很痛快地答应姜知知的请求，午饭后，烧了一锅热水，帮姜知知洗头。 现在也没洗头膏洗发水，杨凤梅捡了不少皂角回来，用这个给姜知知洗头发。 一开始，姜知知还有些怀疑，这个能洗头发吗？ 等洗完后，杨凤梅用干毛巾给她擦干，她伸手一摸，有些惊喜：“婶子，这个洗头发真好，头发都顺滑了不少。” 杨凤梅得意：“那是，这个一般人还不会用，这个要泡一下，这样洗起来头发都有光亮，你们城里人不是流行抹头油？用这个洗头，比抹了头油还好。” 姜知知坐在院里，晒着太阳晾干头发，边跟杨凤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陈双燕找过来时，还带了一包京市的大虾酥，是孙晓月让她拿来贿赂杨凤梅的。 进院后，先热情地跟杨凤梅打了招呼，又把一包大虾酥给了杨凤梅，给这么多糖，她是有些心疼的，路上偷摸往口袋藏了几个。 杨凤梅看了眼大虾酥，又还给陈双燕：“我可不收这些东西，你拿回去自己吃吧，这玩意稀罕，你自己留着。” 陈双燕哎呀一声：“婶子，你别害怕，我不是拿这个糖来贿赂你的，就是单纯来串个门，我带了不少呢，回头吃完，我爸妈还会给我寄。” 这么话也是孙晓月教给她的。 姜知知看了眼陈双燕手里的大虾酥，又看了眼陈双燕。 之前在河边，陈双燕说家里孩子多，为了以后回城能有个好工作，才来下乡的。那说明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啊。 而且大虾酥啊，不是有钱有票就能轻易买到，还要托关系。 就陈双燕这种普通工人家庭，怎么可能会有吃不完的大虾酥？ 她倒是在姜家的客厅里，看见糖罐子里满满一罐子的大虾酥！ 陈双燕又把大虾酥塞给杨凤梅：“婶子，你就收下吧，要不以后我也不好意思来你家串门。” 杨凤梅无奈，只能收下，不过心里却很防备着陈双燕，在她眼里，只要是知青点过来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双燕见杨凤梅没再拒绝，开开心心地坐下，跟姜知知打招呼：“姜技术员，你的头发真好，还这么长呢。” 姜知知头发散开到腰间，漆黑如墨，阳光落在上面，闪着光，仿佛一匹上好的黑色缎面。 陈双燕很真诚地夸赞，然后和杨凤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姜知知就发现，杨凤梅看着很老实，还是很有心眼的，不管陈双燕问什么，她都回答得很含糊，甚至很敷衍。 陈双燕也不介意，又看着姜知知：“姜技术员，你的胳膊受伤多久了？平时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去知青点找我。” 姜知知道谢：“好，我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肯定会去麻烦你。” 正说着话，梁老头边提着鞋子边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陈双燕：“陈知青有事？” 陈双燕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来看看婶子。” 梁老头点点头冲姜知知说着：“我这就带着你的图纸去公社找书记，我估计我也说不明白，要是书记感兴趣，回头我带你一起去，能把河水引上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书记应该是感兴趣的。” 没等姜知知回答，梁老头已经嘟嘟囔囔地往外走，又喊着梁大壮赶紧起床，去开拖拉机。 陈双燕听得明白，眼睛转了转，等梁老头出去后，好奇地问姜知知：“什么图纸？你是在想怎么把河水引到坡上的农田吗？” 姜知知刚想开口，杨凤梅先开口了：“可别瞎打听，万一回头技术泄露了，你可要担责的啊？” 陈双燕讪讪一笑：“我就是好奇，我看河里水那么好，坡上却一点儿水都没有，种地产量很低，很辛苦。” 杨凤梅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不也都活得很好？” 陈双燕讨了个没趣，随便聊了几句灰溜溜的走了。 杨凤梅虚情假意地把人送出大门口，看着陈双燕走远，才转回来，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姜知知：“看看，是来打听消息的。” 姜知知乐着：“是来打听她们出的那个把水用管子吸上来的主意，会不会被采用。” 杨凤梅一拍大腿坐下，推了推桌上的大虾酥：“用这个来探路，这些人心眼多很，不就指望能出个风头，回头回城的指标给她吗？” 冷哼一声：“就这点心眼，还想在我面前演呢。” 姜知知猜测，这个主意并不是陈双燕出的，而是让陈双燕来打听消息，这个大虾酥恐怕也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又问杨凤梅：“回城指标，每年有几个？” 杨凤梅还是很知道：“这两年多了，每年能有一两个，还有推荐上大学的，或者父母生病，可以回去探亲，请个长假。都要大壮爹批，他这边同意了，公社那边也就没问题。” “所以，他们是想着办法来找大壮爹，心眼多着呢！” …… 陈双燕回去后，跟孙晓月说了在梁家看见的。 孙晓月愣住了，没想到姜知竟然还会画图纸？还有比她更好的办法？这个办法还是现在人不懂的。 越想脸色越难看，姜知知怎么可以比她厉害！ 陈双燕被孙晓月的模样吓到：“晓月，你怎么了？你的办法没用上也没关系……是他们没有眼光的……” 孙晓月回神，换上一个失落的笑容：“没事的，我就是有点儿失落，双燕，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陈双燕立马点头：“好，你尽管说就是了。” 孙晓月垂下眼皮，藏住眼底的阴毒，姜知知不是住在梁家吗？ 听说梁老头好色，梁大壮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就让姜知知尝尝这两人的滋味！！ 第20章 竟然中了下三滥的招 孙晓月拉着陈双燕去外面，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吓了陈双燕一跳：“到底怎么了？你先别哭啊。” 孙晓月揉了揉眼睛，可怜兮兮地说着：“其实，我认识那个姜知知，她是我爸妈的养女……” 然后颠倒黑白的说了姜知知如何鸠占鹊巢，如何在家里欺负她，又怎么讨好父母，然后背地里抢她的东西，怕陈双燕不信，拿出她刚回到姜家那一年拍的全家福。 她和姜知知站在后面，姜振华和宋晚樱坐在前面，看着很和美幸福的一家人。 陈双燕看了照片，瞬间就信了孙晓月的话，因为照片上，孙晓月和宋晚樱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生的，反而是明眸皓齿的姜知知，看着不像姜家人。 想想孙晓月的遭遇，陈双燕就忍不住地同情：“你别难过，这人，我真没看出来这么坏。看着挺好看，说话也和气，心眼怎么这么歹毒呢？那她怎么也在清泉村，还当了技术员？” 孙晓月揉了揉眼睛：“本来是让我来当技术员的，她下乡当知青，可是她不肯，在家又哭又闹地自杀，手腕上的伤就是割腕自杀时留下的，然后又摔了一跤，胳膊也摔断了，没办法，我把这个名额让给她，我来下乡的。” 陈双燕听完气得眼红：“她可真不要脸！我真是瞎了眼，还觉得她人挺好呢。” 越想越气：“你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你怎么不去举报她？” 孙晓月拉合陈双燕的手：“好姐姐，我爸妈很心疼她的，他们身体不好，我要是举报她，她出了事情，难受的是我爸妈？我总不能看着我爸妈生病。” 陈双燕叹口气：“你真是太孝顺了，你爸妈也是，被她的外表蒙骗了。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怎么也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孙晓月红着眼：“能给她什么教训呢？太过了，她肯定会给我爸妈告状，还有，我和她的关系，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我最近也不想见她。” 陈双燕使劲点头：“你告诉我家里的事，说明把我当朋友了，那我肯定不能出卖你。” 而且她刚才看了，孙晓月的父亲看着职位就不低，母亲看着也很年轻，一看家里条件就很好。 所以，她要好好抱住孙晓月这个大腿。 孙晓月揉了揉眼睛：“算了，不说这个事情了，我就是憋在心里难受，找你说说。我这两天上火，吃了点药，这会儿有点闹肚子，我先去个厕所啊。” 陈双燕眼睛一亮，拉着孙晓月的手：“我有办法了，你那药还有没有？我给她也下点，让她一只手上厕所，拉肚子丢人。” 这可是跟孙晓月表忠心的好时候，她可不能浪费。 孙晓月见陈双燕上钩，心里暗喜，嘴上却犹豫着：“这样不太好吧？要是她知道了……” 陈双燕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要是她发现了，我就说是我自己看不惯她，和你没关系，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 梁老头去了一趟公社，书记果然对这个图很感兴趣，最重要的是，今年粮食收成不好，其他工作也没有什么显著成绩，到时候开会都不知道汇报什么。 如果把这个加进去，那就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工程，是可以邀功的项目。 书记让梁老头回去，他找个时间，亲自去一趟清泉村，看看那边的地势，然后再见见这个小姜同志，在现场听听她的想法。 梁老头也很是兴奋，没想到书记竟然能认可。 回去的路上，路过供销社，让梁大壮停车，还去称了二斤高粱酒回家庆祝。 姜知知安心了，她现在只要等着公社书记来就行，而且梁老头还承诺，要是这个事成了，以后每个月也给她二十斤粮票，十块钱，还有油票，糖票布票，都按村民标准发。 姜知知心里一算，有了这些，她完全可以躺平，然后等着开放的春风吹满地。 这一等就是三天，姜知知也不着急，因为梁老头说最近公社在开会，开完会，书记肯定来。 而梁老头最近也很忙，因为周西野他们已经进山开始炸山修路，梁老头要负责巡逻，怕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往山里跑，也怕一些不要命的人，还进山去找山货改善生活。 姜知知又仔细看了几遍图纸，把需要修改的地方修改了一下。 晚上躺下后感觉有些饿了，主要是这两天没太重的农活，杨凤梅中午就做糊糊里面煮土豆，晚上也是糊糊煮土豆。 姜知知不知道梁老头他们饿不饿，她是每天到这个点，就饿的前心贴后背，胃和肠子都一起在叫唤，空落落的难受。 她也不好意思去厨房找吃的，索性倒了点周西野送来的麦乳精，然后抹黑去外面拎了开水进来，冲了一杯麦乳精，甜滋滋的还挺好喝。 姜知知喝完后，还有些舍不得，又往空杯子里倒了点水，涮涮杯子，全喝了。 喝了两杯子水后，肚子里才有了满足感，这才心满意足的躺下。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却感觉越睡越热，心里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咬着，想撕开衣服抓，又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压抑不住的渴望。 姜知知感觉意识都要涣散的时候，反应过来，她好像是中了那种药，可是谁会给她下那种药呢？ 总不能躺在屋里坐以待毙！ 而且她身体里的这个药，分量应该是很大，要等彻底不清醒的时候，可能会光着身体跑出去，随便拉着男人来解决。 她要是等到那时候，不如死了算了！ 姜知知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费劲地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出门。 她只要去河里泡一会儿，让冰冷的河水刺激她的感官，强压下去这股药劲儿就行。 出了大门，借着月亮的清辉，疯了一样地朝着河边跑去。 周西野他们为了修路方便，最近就直接驻扎在山脚下，晚上，战士们都睡了后。 他又出来巡视一圈，准备回帐篷时，听见远处有脚步声，然后看见一个身影，像疯了一样冲着河边跑去，然后噗通一声就投了河…… 第21章 她又娇又媚 周西野没多想就冲了过去，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看身形是个女人，估计是在家里受了虐待，忍不下去投河自尽。 在湍急的河流中将人一把捞过来，单手拦腰搂着往岸边游。 姜知知泡进冰冷的水里，刚觉得身体舒服一点，意识在回笼，就被人一把被搂了过去，她潜意识里还要护着受伤的胳膊，而左手本能地去怼搂着她腰的人。 她也知道对方可能是救人，可她现在不需要人救，救上去才是要人命呢。 周西野没想到，女人看着很瘦，挣扎的力气很大，两人几次一起沉没在水底，又被湍急的水往下游冲。 这样下去很危险，周西野不得已另一只手去压着姜知知的胳膊，让她不要乱动，却碰到了手上的石膏，十分惊讶，竟然是姜知知！ 顾不上多想，把人转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往岸边游去，水浅了，他站起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身上衣服湿透，夜里的凉风吹来，姜知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却还是抵抗不住身体里的燥热，脑子也越来越迷糊。 这会儿感觉贴上一块炙热的身体，左手本能地攀附过去，搂住了周西野的脖子。 在周西野还没反应过来时，怀里的姜知知挺直上身紧紧贴了过来，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借着力道，抬头亲在他的脸上。 周西野蹚水的脚步一顿，低喊一声：“小姜同志？” 姜知知好像干渴的人，找到了一汪清泉，再一次亲过来时，很精准地亲在周西野的唇上，毫无章法地咬了两口，还是觉得不过瘾，像只小猫一样呜咽着，伸着舌尖要更多。 周西野哪里和女人这么亲近过，全身肌肉紧绷，表情都僵硬起来。 娇软的人在怀里，并不是一点儿感觉没有，只是理智占了更上风。 贴在他脸上的娇嫩皮肤，这会儿烫得吓人。 还有怀里人不停的挣扎，衬衫卷了上去，露出大片白皙纤细的腰身，他的大手贴在上面，能清楚的感觉到娇嫩细滑，还有那不能忽视的滚烫。 周西野滚了滚喉结，扭脸避开姜知知的亲吻，快步朝着岸上走去。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让他感觉格外的漫长。 胸前的绵软，姜知知野蛮的亲吻。 她一只手的力气非常大，他扭头，她娇哼着把他的脸使劲转过来，一定亲到他的唇才行。 周西野紧抿着唇角不让姜知知的舌尖得逞，快速走到岸边，找了个安静干燥的地方，把姜知知放下来。 姜知知却不乐意，挣扎着要去抱周西野，脑子里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周西野伸手钳住姜知知单薄的肩膀：“小姜同志，你冷静一下，你怎么中药了？” 看姜知知的模样，药量下得还很猛，可是她住在村支书家，谁会给她下药？ 姜知知扭着身子，拒绝回答。 周西野看了一圈，解开武装带，将姜知知拦腰捆在旁边的小树上，这样，他就能离姜知知远一点，她也没办法往自己身上扑。 被捆在树上的姜知知，挣扎了几下，找不到解渴的清泉，加上冷意袭来，身体的燥热似乎被压下去，渐渐安静了下来，却又忍不住冷得直打哆嗦。 月光下，捆在树上的姜知知，漂亮得不可思议，头发湿哒哒地散在身侧，巴掌大的小脸莹白粉嫩，眼里含着水光，睫毛也沾着水，颤巍巍的有些可怜。 周西野无奈，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姜知知的头，像是在安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送你去卫生院，你再忍忍，好不好？” 最后一句，几乎是宠溺的低喃，声音低沉柔和。 姜知知竟然真的安静了，哆嗦着，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周西野。 …… 姜知知再醒来时，入眼又是简陋的病房，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来的时候。 “你醒了？” 杨凤梅的声音传来，人也到了病床前，一脸关切地看着姜知知。 姜知知转了转眼睛，想起来昨晚中药的过程，后来被人从河里捞了上来，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折腾的水花太大，眼睛也睁不开，都没看清救她的人长什么样。 杨凤梅帮姜知知掖了下被子：“还冷不冷了？发了半夜的高烧，天亮才退。” 姜知知摇头：“我怎么在这儿？” 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嗓子更是像冒烟一样干得难受。 杨凤梅一脸担心：“你半夜怎么掉进河里了？村里马寡妇半夜去河里洗衣服，看见你掉进河里，把你捞了上来。也多亏她人高马大力气大。她认识你，知道你住在我家，就赶紧喊了我们，我和大壮赶紧开拖拉机送你来县城医院。” 这是周西野交待她这么说的，也跟马寡妇说好了，要不传出去，会坏了姜知知的名声。 姜知知抬了抬受伤的胳膊，石膏还是湿的，应该是重新固定了，她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婶子，谢谢你啊。” 杨凤梅赶紧摆手：“客气啥，你的衣服也是我给你换的，脏衣服我已经给你洗了，你就安心养身体，下午大壮来接我们回去。” 姜知知看着杨凤梅，热情并不知情，暖瓶里的药不是她放的？ 也不可能是梁大壮和梁老头放的，他们要是想给自己下药，机会实在太多，不用放一暖瓶。 万一是梁老头和梁大壮喝了暖壶里的水，后果可能是一样的，他们在中药的情况下，都可能会来欺负她。 所以，下药的人，就是打算让她毁在梁老头和梁大壮手里。 会是谁呢？ 杨凤梅见姜知知不说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知知摇头：“婶子，昨天下午灶台旁边暖瓶的水，是你烧的吗？” 杨凤梅点头：“是啊，怎么了？” 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知知皱眉：“我晚上喝了那个暖瓶的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难受得不行，不受控制地跑到河边跳了进去。” 杨凤梅妈呀一声：“中了邪药？不应该啊，昨晚睡觉的时候，我把暖瓶拎我屋里了，你没进来拿啊。” 第22章 顾全她的名声 姜知知愣住了，天黑有月光，也不是很亮堂，就看见灶台旁边有个藤编的暖瓶，模样就是梁家平时用的。 所以，她也没多想，主要是想不到，有人会往这里投毒。 杨凤梅惊讶：“你是说你晚上出来，在灶边拿了个暖瓶进屋，然后喝了里面的水，就不受控制地跑去河边跳河了？” 姜知知点头：“是这样。” 杨凤梅瞬间黑了脸：“哪个杀千刀的东西，竟然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还敢弄到我家。等着，我弄清楚不扒拉他的皮，扔河里去。” 姜知知心里却知道，这个事情，查起来没那么容易，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她现在又躺在医院里，回去后，她房间的暖瓶都不一定在不在。 只要做过，肯定会留下痕迹。 她有的是耐心等对方第二次出手，到时候，她也要把这一招还回去。 她原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杨凤梅按着周西野的吩咐，又去国营食堂买了份馄饨回来，反正周西野给了五斤粮票，用不完的归她。 这下可以确定了，周西野真就是看上了小姜同志，要不怎么会处处考虑得这么仔细。 姜知知没想到生个病，还能吃这么大一碗馄饨，皮薄馅大，一个个圆滚滚的。 看着杨凤梅在旁边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婶子，不用给我买这个，随便吃的就行。而且这个我也吃不完，分你一半。” 杨凤梅赶紧摆手，周西野给粮票时，也让她给自己买一份饭吃，可是她舍不得吃独食，她要把这个钱省着，回去给男人和儿子弄点好吃的。 “你吃，你吃，我刚在外面吃过了，不饿呢。” 姜知知清楚杨凤梅在撒谎：“婶子，我这会儿内火大，没什么胃口，你要是不帮我，我也吃不完，那不就糟蹋了？我就想喝点儿汤，这干得真吃不下。” 杨凤梅见姜知知说得诚恳，想想也是，刚发完高烧的人确实没啥胃口，把自己带来的饭盒拿出来，把一份馄饨分成了两份，还是给姜知知多了两个馄饨。 “吃不下你也多吃点，吃多了才能抗病，你看你瘦的，下趟河都能发高烧。” 姜知知抿嘴笑了笑没吱声，杨凤梅扶她起来，两人一起吃着馄饨。 杨凤梅边吃边感叹：“这食堂的馄饨就是好吃，味道可真鲜亮啊，这放了多少虾米啊，我家过年包饺子都没舍得这么放虾米。” 吃的一脸满足，汤喝干净后，还倒了点开水，冲了冲饭盒都喝了。 姜知知吃完半份馄饨，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 下地转了一圈，感觉没啥问题，就安静地等着梁大壮来接她们出院。 …… 张召就发现周西野一天都很不对劲，从不抽烟的他，这会儿竟然坐在河边抽烟，目光深邃悠远的盯着湍急的河面。 端着饭盒过去：“头儿，吃饭了。”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河面，深深吸了一口烟。 张召就很好奇：“头儿，你昨晚去哪儿了？天亮才回来，衣服还是湿的。” 周西野还是不理张召，昨晚那一幕，却在脑海里挥不去，夜色下，感官放大，印入脑海也更深刻。 张召见周西野神色严肃，也不敢吱声，他跟在周西野身边十年，还从没见周西野这样过，好像遇见什么难办的事情，就算他们去执行任务，走雷区，周西野也没这样过啊。 边往嘴里扒拉着二米饭，边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周西野，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难道要换防，把他们调走？ 周西野咽了咽喉咙，闭眼想努力摈弃脑海里，姜知知亲他的画面，还有那些柔软，却无济于事。 …… 下午，梁大壮来接姜知知出院，等回到村里也是傍晚。 梁老头在家等着，看见姜知知，也是十分关心：“小姜同志，怎么样，好点没有？” 杨凤梅已经等不及，巴拉巴拉一顿，又去姜知知屋里找暖壶，进去一圈，什么都没有：“家里遭贼了？暖瓶没有了。” 梁老头听完都震惊：“下毒下到我家了?好啊，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看我不弄死他。” 姜知知就知道，暖瓶肯定会没的，而且村里人都不怎么喜欢锁门，有时候就是随便锁个大门，可是低矮的墙，成年人轻松就能翻进来。 她进屋后看了看，提包什么都好好的没动，塞在里面的钱票也都在，看来对方就是来销毁证据。 梁老头越想越气，去村里的大喇叭上开始喊，最近谁看见有人翻进他家了？偷走了家里的暖瓶，特别是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要是有人看见，赶紧举报，举报有功，要是包庇不报，知道后扣一年的工分。 举报的，可以奖励三十个工分。 一个人上一天工，也就挣三五个工分，现在举报一下就能奖励三十个，都在家努力想有没有看见？还有的后悔，晚上怎么没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定就能看见了。 姜知知倒是没想到梁老头会直接用这一招乱棍法，简单粗暴。 陈双燕在知青点，端着饭碗刚准备吃饭，听见大喇叭的广播，吓得手抖个不停，凑近孙晓月：“怎么办？” 孙晓月看了看周围，瞪眼示意陈双燕小点儿声，然后让她跟着自己出去。 两人找个偏僻的地方，孙晓月看着陈双燕：“你不是说你想办法吗？怎么还闹的动静这么大？姜知知也没受到惩罚。” 陈双燕这会儿又冷静下来：“应该没事吧？我就是把拉肚子药下在暖瓶里，这样的话，大不了一家人都闹肚子，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顶多是他们认为吃坏了肚子。” 孙晓月震惊地看着陈双燕：“我给你的一包药，你全部放进暖瓶了？” 陈双燕点头：“嗯，我就想着闹肚子，要是轻微的也不能给她教训，所以就都放进去了。” 孙晓月不敢吱声，那些药量，能让几头熊失控，更不要说是人了。 她不知道陈双燕这么蠢，会把药下在暖瓶里。 陈双燕又担心起来：“我把暖瓶扔到村后的沟里，没事吧？” 第23章 有仇必报姜知知 孙晓月无语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双燕：“你是不是蠢啊，那上面打着咱们知青点的标记，要是被找到怎么办？” 陈双燕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赶紧把证据毁了，肯定就没人发现，谁能想到，不就是拉肚子，村支书还小题大做地在大喇叭上播出来。 忍不住嘟囔：“发现也没事吧，不就是拉肚子，只要我们不承认，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啊。” 孙晓月却知道里面是什么，村支书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姜知知已经被那啥了？ 要是这样，毁了姜知知也值得。 想到这里，孙晓月拉着陈双燕的手：“嗯，到时候咱们就不承认，再说了知青点那么多人，也查不出来。你这次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回头我给我爸写信，让他给你在京市安排一份工作，让你进机关工作。” 陈双燕一听，眼里都要冒光了：“晓月，你放心，就算是发现了，我也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孙晓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紧紧握着陈双燕的手：“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让我爸给你安排一份好的工作。” …… 姜知知见识了村里的团结，和村支书在村里的地位，喇叭喊完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来提供线索，因为不是很明确，还都表示，不要这个工分。 天麻麻黑的时候，有个孩子从后面山沟里捡了个暖瓶送来。 梁老头眯眼举着暖瓶，在气死风灯下，认认真真地看了一圈，看见暖瓶底部写着一个小小的知字，皱眉：“是知青点的暖壶，他们想干啥！！” 姜知知有些纳闷，知青点离村子有些距离，她都没去过，唯一就见过陈双燕，也没什么交集，总不能是她害自己？ 脑海里灵光一闪，是因为设计图的事情，藏在陈双燕背后的知青忍不住了，所以出手害自己？ 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合理了。 不过，她不打算跟梁老头说，等她先报了仇再说。 杨凤梅却和姜知知想的不一样，她觉得这些人就是冲梁老头来的，肯定是想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勾引梁老头，越想越气：“不要脸的小娼妇，等我明天撕烂她的脸。” 梁老头脸一沉：“闭嘴，你要是敢去胡闹，老子打死你！” 就算是知青点的，他也不能乱动，要是引起麻烦，那可是要犯错误的。 姜知知晚上好好地睡了一觉，养好精神，第二天一早，吃了饭，等梁老头一家三口出工干活，她收拾了一下，给昨天那个暖壶里灌了一点水，使劲摇晃一番，拎着去知青点。 知青们出工要晚一些，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吃饭。 孙晓月端着饭盒刚要从厨房出来，看见姜知知拎着暖壶气势汹汹进来，赶紧退回厨房，藏在窗前看着，没想到姜知知这么快就能找上门。 要是让她发现自己在，肯定会直接怀疑到她头上。 陈双燕看见姜知知进院，也是慌了神，端着饭碗站起来，还没开口，就被姜知知一把薅着头发，拽着朝大门口走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只看见姜知知放下暖瓶就过来，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把陈双燕拽到了大门口。 蒋东华站出来，愤怒地看着姜知知：“你是谁？赶紧放开她，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小心我举报你！” 边说着边放下饭盒，朝着姜知知跑去，想要伸手拉住姜知知，让她放开陈双燕。 姜知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蒋东华踹翻：“举报你大爷！你们今天谁过来，我就收拾谁！你们打架可是会备案，我看你们怎么回城。” 一句话，劝住一大半想管闲事的。 蒋东华爬起来，忍着肚子疼，还要去拦着，姜知知也没惯着，又是一脚揣在他大腿上，蒋东华哀嚎一声，坐在地上起不来。 有几个想帮忙的见姜知知这么凶残，根本不敢上前，只是嘴上声讨着：“你放手，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我们去喊人了啊，一定举报你，把你抓起来。” 陈双燕更是鬼哭狼嚎：“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姜知知将她拽到门口石台上，按着她头压在石台上，脚踩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了，指着地上的暖壶：“这个认识吗？” 陈双燕看都不看：“不认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知知冷笑：“怎么有胆做没胆承认？这就是你们知青的暖壶，不是你就是别人？你说出来，我就放过你，要不，我也要让你尝尝这里面的脏东西。” 陈双燕还是咬着牙不肯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其他人想到昨晚村支书喇叭里的喊话，好像是猜到点什么，村支书发那么大的火，和这个暖瓶有关，而这个暖瓶又是他们知青点的…… 姜知知呵笑：“你还挺仗义，不说是吧？行，那你喝了！” 右手不好使，她就坐陈双燕肚子上，用俩膝盖夹着陈双燕的脸，拎过暖壶，把里面的水全灌见陈双燕的嘴里。 灌完，一捏鼻子，陈双燕吐都吐不出来，咽下去一大半。 陈双燕也没有太抗拒，她想着不过就是闹肚子的药，咽下去就咽下去了。 姜知知满意地看着她喝完，这才放开陈双燕站起来：“喝了这个出了什么后果，你找给你药的人，你要是想告我，也要好好想想。你包药那个纸，在我这里，上面可是有指纹的。大不了咱们一起告啊！” 陈双燕灰头土脸，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捂着脸使劲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姜知知看着院子中站着的一群人：“她在这个暖瓶里下药，然后放在了村支书家，是什么药，一会儿你们看看她的表现就知道。还有，我也有证据，证明这个药是从你们这里出去的。” “想要反咬我一口，也要看你们够不够胆子！” 陈双燕呜呜哭着：“是我放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放了点泻药，怎么了？” 姜知知冷笑：“希望一会儿，你还能说这是泻药！” 第24章 掰开她的嘴，把药灌进去 陈双燕到这个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不了一会儿去厕所。 躲在厨房的孙晓月却心急如焚，没想到姜知知这么生猛，更没想到陈双燕这个蠢货，把包药的纸随便乱丢。 那个纸，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信纸，信纸头上可是标着大院的名字，当时就是想让陈双燕相信她家庭出身好。 更怕，一会儿陈双燕药效发作，丑态百出，忍不了供出自己。 所有人也不觉得时间漫长，顾不上吃饭，这会儿看热闹的心思更多一些，想知道陈双燕到底喝了什么，一会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半个小时后，陈双燕面部潮红，身上也开始发热，整个人有些忍受不了的难受。 手不停的抓着胸口，想把衣服扒拉开。 在场的男人看了，瞬间明白，陈双燕这是吃了什么药，单纯的女同志还不清楚，有些好奇：“双燕，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啊？” 陈双燕没有姜知知那么强的自控力，这会儿已经脑子迷糊，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姜知知冷漠的在一旁看着：“怎么，很难受吗？难受就说出来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要不，我自己也能查出来。” 陈双燕已经听不进去，嘴里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双手一用力，把衣服撕开。 蒋东华看不过去，忍着腿疼是过去，伸手抱着陈双燕，阻挡她还要扯开背心的动作，瞪眼愤怒的看着姜知知：“你实在太过分了！为什么给一个女同志灌这种药？” 姜知知笑，笑容里却仿佛淬着毒：“我过分？她把一包药放进这个暖瓶，让我喝的时候，她不过分吗？她这不过是涮了涮壶底的药量，就成这样。我喝了一大杯，我差点儿死了，怎么不说？” 蒋东华这会儿看姜知知，就觉得这女人漂亮又恶毒，恨恨地说：“就算她做错了，你也不能这样惩罚她，你可以告公安，你这样是毁了一个女同志的清白和名声。” 姜知知噗嗤笑出声：“她的清白是清白，我的就不是？我不过是用她对付我方法，还给她，就变成我过分了？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被下药，难道还要过来给她送个锦旗？” 陈双燕开始呜呜哭着闹，蒋东华又不能不管，毕竟从一个地方来的，只能咬着牙抱起陈双燕，出去找村里的医生，看看有没有办法治。 边走，边不忘给姜知知扔下狠话：“你等着，我们一定要告你。” 姜知知嗤笑，她怎么可能怕！ 等蒋东华抱着陈双燕离开，姜知知拎起暖瓶看了一圈：“上次那个从河里吸水上来的办法是谁想出来的？是你们吗？” 所有人不明所以，只有李思敏知道是孙晓月，这会儿见孙晓月没出来，也没多事，跟着大家一起摇头。 姜知知笑了笑，冲着屋里喊着：“你既然躲在屋里不敢出来，那就躲一辈子，以后但凡让我知道你是谁，除非我死，否则，你一天好日子都别想过。” 说完拎着暖瓶离开，这个可是个证据，不能离开她的手。 孙晓月在厨房急的团团转，却根本想不出来办法，还怕姜知知把她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事兜出去，她总觉得这是一段不光彩的经历，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农村长大。 …… 姜知知拎着暖壶回去的半路，遇到急匆匆赶来的梁老头，还有满头大汗的杨凤梅。 杨凤梅见姜知知没事，松了一口气：“你说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一个人过来吃亏咋办？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你告诉我啊，看我不扇死她。” 梁老头在地里，有知青跑着去说，姜知知在知青点闹事，吓的他赶紧跑来。 怕知青点出事，也怕姜知知受伤，一个是不好跟上面交代，一个是不好跟周西野交代，都是祖宗，都惹不起。 这会儿见姜知知好好的，松了一口气：“没啥事吧？你把药灌给女知青了？” 姜知知点点头：“对啊，她让我喝了，我也要让她尝尝厉害。” 杨凤梅很支持姜知知这么做：“对，就应该这么做，这个小娼妇是谁？” 梁老头瞪了她一眼：“行了，有你什么事，你们先回去，我去村医那里看看。” 杨凤梅等男人走后，哼了一声：“瞧把他能的！小姜同志，你这次做的对，对付这种人，就应该揍一顿。小不要脸的，猖狂的很。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喊上我，看我不薅光她的头发。” 姜知知噗嗤笑着：“好，下次我跟你说。” 梁老头去了一趟村医那，却没见蒋东华和陈双燕，又回去找了一圈，也没见两人，就担心两人出事。 守在回知青点的必经之路，中午太阳毒辣，晒的人冒油，他也没回去。 一直到蒋东华和陈双燕一前一后的从坡下面上来，蒋东华精神有些蔫吧，而陈双燕脸上潮红，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梁老头瞅了两眼，知道这两人是成了好事。 清了清嗓子：“蒋知青，陈知青，你们是去哪儿了？以后外出时间长，可是要报备的。” 蒋东华推推眼镜，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双燕红着脸，说话声音都有点儿沙哑：“梁支书，我们今天有点特殊情况，下午能不能再休息半天。” 梁老头见两人都不提被姜知知欺负的事情，冷着脸点头：“行，你们赶紧回去，以后要是出去，一定要请假。” 陈双燕赶紧点头道谢，然后红着脸跟蒋东华回知青点。 …… 张召来村里办事，也听说了这件事，进山里见周西野在看炸山的图纸，凑过去，把听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啊，那个小姜那么猛，竟然一个人单挑了一个知青点，还把那种药灌给一个女知青喝，看着女知青药效当场发作。” 周西野脑海里浮现姜知知姣好模样，和红着眼如猫一样的纠缠，也不意外她会去报复。 张召不知道前因，忍不住感叹：“不过，这次她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对一个女同志？那种药啊，她难道不知道吃了的后果？会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第25章 告诉周西野，她思想觉悟低 周西野回眸，冷冷地看着张召：“让你去村里告诉梁支书，三点钟爆破，是让你扯老婆舌去了？通知到位没有？” 张召点头：“通知了，也告诉他了二次爆破时间。” 说完悻悻地离开。 周西野心里却在琢磨，这边爆破完，确定人员安全后，他要去市里找一趟领导。 …… 孙晓月一直在宿舍忐忑着，李思敏看她的眼神也不对，让她心里很不安。 一直等到李思敏出去，陈双燕头发凌乱地回来，身上还沾着一些草叶子。 再看看陈双燕的脸，上一辈子，她嫌弃周西野冷漠，没和周西野做成真夫妻，却也尝过男欢女爱的滋味，很清楚的知道，陈双燕刚刚经历了什么，又是跟着蒋东华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嗓子突然像是噎了一个鸡蛋一样，发不出声来。 好半天，孙晓月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颤抖地问着陈双燕：“你和蒋东华睡了？” 被问得这么直接，陈双燕脸红了一下；“嗯，我身上那药，我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反问孙晓月：“晓月，你给我的药，不是普通拉肚子的药吗？怎么会变成那种药啊，今天要不是，要不是蒋东华在，我就完了。” 孙晓月这会儿心烦意乱：“我也不知道，我给你的就是拉肚子的药，应该是姜知知换了吧。” 她还不能质问陈双燕，怕她咬着自己不放，可是蒋东华和陈双燕已经睡了，那估计是要结婚的，那还有她什么事？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还有姜知知，这次竟然逃过一次，应该也很快能发现她也在这里。 她还要赶在姜知知发现她之前，赶紧毁了她！ …… 姜知知隐隐猜测在背后搞事情的是谁，除了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外，也不主动出击。 既然她想躲，那就让她躲着，看看她暗中还能干点什么出来。 她只想安逸地在这个村子躺两年，体验一下当咸鱼的快乐，其他等过两年政策下来再说。 偏偏有人想要送点乐子来，那就来吧！ 回来后，杨凤梅还给她煮了一碗荷包蛋，就是白开水里煮了两个荷包蛋，还放了一勺红糖，这可是杨凤梅攒了很久的红糖。 非要姜知知吃了，说是她今天干架辛苦：“身体本来就没好，还要去打那个不要脸的，多累啊。吃了好好补补，然后睡一觉。” 姜知知拒绝不了杨凤梅的热情，只能把这一碗好像是坐月子吃的红糖荷包蛋吃了，肚子里瞬间暖烘烘的舒服。 杨凤梅满意了：“吃完就好好睡一会儿，三点要炸山，可能响得很，你先不要去河边啊。” 姜知知知道这个事情，点点头：“我晚点再去河边洗衣服。” 杨凤梅哎呀一声，有些不乐意：“你还去洗什么衣服？身体刚好就好好休息，你那几件衣服，给我，我去给你洗了。” 姜知知笑着：“那我也想去河边走走，总是这么躺着，我有些难受。” 最主要的是，她今天回过神来后，依稀记得，是个男人在河里捞住了她，那坚实有力的胳膊，差点儿勒断她的腰。 好像那个男人还说话了，声音很温柔好听。 所以，她想去河边转转，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杨凤梅见她这么说，也点头赞同：“那你五六点去转转那会儿凉快，我下午还要去地里干活，要不就陪你一起转转了。” 她主要是怕，姜知知一个人去，万一碰见那帮知青，起了冲突，姜知知会吃亏。 她这么说，姜知知反而不好意思：“我胳膊受伤也不能帮你们干什么，要不也能帮你干点事情。” 杨凤梅摆手：“不用不用，大壮爹说了，你那个图就很厉害，回头你就是我们这里的大功臣呢。” 姜知知被杨凤梅夸得不好意思，干笑着，等她走了，才安心地躺下。 很舒服地睡了一觉，被炸山的声音吵醒，洗了个脸，又简单梳了头发，看看时间差不多，才往河边走去。 大人们都去地里干活挣工分，一群孩子站在河这边看着对面的动静，梁大壮拿着棍子站在旁边，负责赶这一群想下河的孩子。 姜知知看着闹哄哄一群人，就朝着下游走去，下游拐个弯过去，要荒凉一些，水也要深一些，孩子们一般也不过来。 姜知知看了一圈，脑子还是空荡荡的，死活想不起来，她被人捞起来后面的事情。 不知不觉走得有点儿远，又绕过一个河湾，竟然看见周西野和张召，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三人边说话边看着对岸，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姜知知想想，吃了周西野送的鸡，喝了周西野送的麦乳精，总不能见到人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那也太没礼貌了。 停下脚步，在周西野看过来时，冲他弯弯眼睛，露出小虎牙，可爱甜美的一笑。 周西野眼神暗了暗，把手上的图纸交给张召，跟两人说了一声，朝着姜知知走过去。 他甚至还有些紧张，等到了跟前，看见姜知知表情坦然，眼底笑吟吟的带着光，不知道是不在意昨晚的事情，还是忘了昨晚的事。 姜知知见周西野过来，笑着先开口：“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炸山吗？是不是马上就要修路了？” 周西野又看了她一眼，颔首：“明天全部进山了，你那个图纸，公社那边怎么说？” 提到这个，姜知知还是开心的，弯眼笑着，声音清脆：“书记说忙完这两天就过来跟我了解情况，对我的图纸很认可。” 周西野再次看了姜知知一眼，见她好不拘谨扭捏，难道是忘了昨晚发生的事？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竟然有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忍不住又旧话重提：“你的能力很强，为什么不考虑当兵？” 心里还是在惋惜，姜知知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姜知知愣了一下，没想到周西野这么执着！ 表情严肃又认真：“我怕吃苦，我思想觉悟低，也没有什么奉献精神，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偷懒过日子。” 第26章 小姑娘眉眼弯弯的冲他笑 姜知知很坦诚又很直白的告诉周西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上一世任务出现意外，是被最信任的上司出卖。 累了，心也死了！ 曾经的日子，不想再过，也不想回忆！ 周西野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年头，谁敢这么坦诚地说自己觉悟低，没有奉献精神？ 都在争着当先进当劳模，敢这么说，就敢扣个落后分子的帽子。 姜知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周西野，小心地问着：“是不是这么说，思想太落后？” 周西野摇头：“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心里微微可惜，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可能还有其他可惜？他也分辨不出。 姜知知见张召两人时不时看过来，笑着摆摆手：“周队长，你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弯弯眼睛，又挥了挥手，转身快步离开。 周西野这才走过去，跟张召站在一起的男人叫萧明磊，和周西野同年兵，不过是政工干部，现在在市军区做参谋。 这会儿也是好奇不已：“那个女同志是？” 周西野回答非常简单：“清泉村的技术员。” 萧明磊心里挺诧异，周西野这个人，什么时候主动跟女同志说话？除非工作上的对接。 刚才抬脚过去，步伐可是有些急切的。 想了想还是提醒周西野：“你的结婚报告，领导已经批了盖了大红章，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已婚状态，你可不要犯错误啊。” 张召看着萧明磊，感谢萧参谋，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周西野蹙眉：“你在想什么？再说，婚事我已经拒绝了。” 萧明磊无奈：“那没办法，你家老爷子之前一天几个电话打到政委办公室，一定要把这件事办了。而政委也看你老大不小，就盖了章。” “再说了，姜家也不错，好歹你们都是一个大院出来的，也算是青梅竹马。” 周西野眉头拧紧，十分抗拒：“什么青梅竹马？我比那个姑娘大八九岁，都没怎么见过。” 张召在一旁腹诽，那个小姜同志，看着比你小十岁的，你聊得不是挺开心？ 萧明磊摇头：“那也没办法，要不你找个时间跟政委说说？或者你见到姜家那姑娘，跟人家当面说清楚，如果她也不同意这个婚事，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周西野也挺纳闷，周小川说姜知知已经坐火车来找他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萧明磊看了看时间：“行了，我要回市里了，你们进山后，什么时候能出来？” 周西野摇头：“不清楚，可能要大雪封山吧。” 不仅仅要修一条路，还要修一个军事基地，只是对外公布是帮老百姓修路而已。 萧明磊点点头：“好，等回头我有时间来看你们，我就先走了啊。” 等萧明磊离开后，周西野喊着张召上车。 张召开车路过村子，正好遇到一群知青下工，还忍不住说了一句：“头儿，刚才你没问问，小姜同志为什么打知青？” 周西野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听了张召的话，冷声：“你这么八卦，回头复员去街道办，要不去当妇女主任？” 张召瞬间噤声，感觉头儿最近心情不对，总是阴阳怪气啊！ …… 姜知知还等着孙晓月什么时候敢出来，找她作死。 结果，没等来孙晓月，先等来了公社的董新国书记。 董新国衣着朴素，脸上沟壑藏着沧桑，眼底也满是疲惫，看着倒是像个干实事的。 他一见姜知知，就忙着道歉：“不好意思啊，最近真的是太忙了，前两天开完会想来，结果市里又来了工作组。” 姜知知哪儿好意思让一个书记给自己道歉：“没事的，你这么忙，还让你亲自来一趟，我都不好意思了。” 董新国拎着一个皮包，提手还是用布裹着缝了一遍的，打完招呼，很直截了当：“你的图纸我看了，最近我也问了一些人，包括市里水利局的，他们都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就是实施起来很困难，首先，压力罐没人会做，要是按你图纸精确做出来，那真的需要很专业的人才。我们市里，非常缺这样的人才。” 姜知知早就料到，这会儿挺直腰杆：“没事的，我会画我就会做，只要你给我一些人，我能带他们干好。” 董新国意外：“没看出来啊，你这个女娃娃还这么厉害？” 梁老头也在旁边帮着说话：“别看小姜同志是个女同志，年龄小，可是厉害得很，还会修拖拉机，听声音都知道是哪儿里有问题了。” 董新国更惊讶了：“小姜同志，你怎么会来清泉村了？” 姜知知知道她的谎言骗骗梁老头还行，但是骗董新国，恐怕不行。 回去去拿了介绍信，上面写着从哪里来，去哪里，路上给予接待。 只是没写周西野的名字，毕竟周西野身份不同，需要保护。 她把介绍信给了董新国：“我是不满意家里给定的婚事，我不想嫁，所以我想留在清泉村。” 梁老头不知道介绍信上写的什么，以为就是姜知知说的那样，赶紧说道：“你的父母也是，这么优秀的姑娘，非要你嫁给一个老头子。” 董新国见姜知知说着时，眼泪花都要出来，也是信了八九分，毕竟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还能有什么怀心思，于是立马决定：“我会申请，你当技术员留下，以后每个月发你工资，口粮。回头让梁支书在村部给你找一间住的地方。” 梁老头很痛快地答应：“没问题，只是为什么不住我家？” 董新国瞪他一眼：“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期住你家，传出去也不好。还是在村委会给弄个宿舍。” 姜知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了自己的住处，以后真就可以躺着度过这几年。 “谢谢董书记。” 董新国笑着：“你想要谢我，就拿出成绩来，咱们一起，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来。” 姜知知被董新国说得，都觉得热血沸腾了：“请董书记放心。” 董新国被姜知知真诚的模样逗笑：“好，现在我们去河边看看，你给我详细讲讲，到底在什么地方建更合适……” 第27章 给你介绍个对象 姜知知陪着董新国去河边转了一圈，拿着图纸很详细地给他讲解了每个点的安装，每个湾流的特征。 董新听后，也是连连称赞，还跟梁老头说着：“你那天说，我还没明白，今天小姜一说，我是彻底明白了。她这个办法很好，我们可以把你们村当试点，成功后，大面推广。” 姜知知站在一侧，眉眼弯弯地笑着，这一刻她也不想太谦虚。 午饭，在梁老头家吃，又喊了村里的会计出纳，杨凤梅烙了油饼子，又炖了一锅萝卜炖肉，其实是一锅萝卜，只有薄薄的几片肉。 平均下来也就一人一片肉，巴掌大小，薄得透亮的肥肉片。 又拌了一碗咸菜丝。 饭好后，一人盛留一碗萝卜，上面铺一片肉，就着两面焦黄的葱油饼，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姜知知见杨凤梅只要来客人，从来不上桌吃饭，坐了一会儿，跟董新国说了一声，端着碗去找杨凤梅。 董新国也没在意，他们几个男人在喝酒，一个小姑娘坐这里肯定别扭。 姜知知在厨房找见杨凤梅，见她碗里除了几块萝卜，连个肉末都没有，把碗放在桌上，然后把肉片夹给杨凤梅：“婶子，我不喜欢吃肥肉，给你吃吧。” 杨凤梅还挺惊讶：“咋不喜欢吃肥肉呢？这肥肉多香啊，你是不是舍不得吃给我吃？我刚做饭的时候，偷偷吃过了，你吃吧。” 说着就要给姜知知夹回去。 姜知知赶紧单手捂着碗：“不要不要，我真的不喜欢吃，我在城里每次肥肉都要捡出去。” 她也确实不喜欢肥肉，而且她知道，杨凤梅在说谎，做饭的时候，她才不会偷吃。 杨凤梅见姜知知说得认真，也就相信：“你们城里的肉票比我们多点，我们乡下一人一年才分二斤，到了过年，也喜欢买点肥肉回来，可以炼点猪油，然后用油炸包饺子包包子。” “这两年日子好多了，以前招待工作组饭，也都是玉米面，高粱面饼子，现在还能吃白面呢。” 说着，眼里都是满足，还有对未来的期待。 姜知知看着碗里的萝卜，清汤白水，飘着一层可怜的油花花，若干年后，这种饭菜根本没人看的，结果杨凤梅吃得这么满足。 有些心酸的笑着：“婶子，以后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杨凤梅也相信：“对啊，我也觉得是，我听说市里用的那个电，晚上开灯，地上掉根针都能看见，是不是真的？” 姜知知点头：“是真的，很快，咱们农村也能用上电。” 杨凤梅乐呵呵地笑起来：“如果是那样，可真是太好了，妈呀，不敢想夜晚跟白天一样亮堂是啥样。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还没去过市里呢，大壮爹每次去，也不带我，就是怕花钱。” 说完又觉得这个话题扫兴，赶紧劝着姜知知：“你赶紧吃啊，多吃点长点肉，姑娘还要胖点好，屁股大才能生儿子。” 姜知知一脸尴尬笑，话题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 杨凤梅突然就想到了周西野，不过周西野看着比姜知知大不少，单纯从年龄来说，周西野配不上姜知知啊：“对了，小姜啊，你觉得周队长怎么样？” 姜知知惊讶，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挺好的啊。” 杨凤梅也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周队长挺好，长得也不错，职位又高，还是京市人。就是年龄有点儿大啊。不过，你要是跟了周队长，以后就是官太太，住家属院，吃香喝辣多好啊。” 姜知知一口萝卜差点儿呛到肺管里，杨凤梅怎么突然就给她说媒了，还说的是周西野？ 就冲她在周西野面前的撒的谎，都不知道周西野知道后，怎么收场。 她现在就打算装死，只要她不出现，周西野就没办法跟她结婚，这样就可以去找他喜欢的姑娘，等他们结婚了，就算认出她是谁，她想周西野也不会介意的。 杨凤梅见姜知知咳的说不出话来，赶紧伸手帮她拍背：“慢点慢点，咋还呛到了呢？我是觉得周西野不错，感觉对你有意思，你可以考虑考虑。” 姜知知咳完，缓了缓，摆了摆手：“不行的，他有喜欢的人，听说都要结婚了，而我还不打算考虑个人问题。” 杨凤梅惊讶周西野竟然有喜欢的人，那怎么还对姜知知这么好，又是送鸡又是送麦乳精的？ 不过，这次他救了姜知知，却不让姜知知知道，是不是就是怕误会？毕竟他是一个要结婚的人，传出去不好。 这样一说，周西野的行为也能解释通了。 杨凤梅惋惜了一阵，刚还觉得周西野配不上姜知知，这会儿又觉得两人还是挺般配，就是没缘分。十分可惜的开口：“回头，婶子帮你相看一个好的。” 姜知知弯眼笑笑：“好啊。” …… 梁老头办事效率很快，隔天就从村委会给姜知知腾出了一间宿舍，村委会门口有值班的，后面就是民兵连，绝对的安全。 房间很大，又没啥东西，就显得很空旷。 梁老头看垒炕来不及，就找了些木头过来，搭了个木板床。 又从家里弄了个柜子过来，和一个炕桌。 虽然很简陋，姜知知还是很满意的，她马上过的可是养老一样的生活啊。 梁老头边收拾边说着：“等闲了，我过来给你弄个炕，冬天咱们这里冷，要是没火炕，你抗不过去。” 姜知知同意，没有暖气，烧个火炕也应该很暖和的：“到时候还要麻烦梁叔。” 梁老头摆手：“麻烦啥，一会儿我让你婶子把家里被子拿去弹棉花那里弹一下，这样你睡着也舒服。” 正说着，村委院子有人进来，边往里走着，边喊着：“梁支书，你在吗？我是知青点的孙晓月，我想找你说点事情。” 姜知知忍不住咧嘴乐，孙晓月终于按捺不住，露面了！ 她很想知道，孙晓月要跟梁老头说什么，催着梁老头：“叔，有人找你，你先出去，我来收拾就行！” 第28章 还周西野一个人情 姜知知依靠在门里，听着外面孙晓月热情地跟梁老头打招呼：“梁支书，我有个新想法，是关于提高大家生活质量的。” 梁老头对孙晓月文绉绉的话有些不明白：“什么生活质量？那是啥？” 其实他对孙晓月的印象还挺好的，虽然之前她说的那个办法不行，却也是一个有想法的姑娘，而且每天都很积极热心的样子。 孙晓月抿嘴笑着，开口也是为大家着想：“我来这两天，看见大家日子过得有点儿难，我还听说，很多人家的粮食吃到过年就没了，剩下的日子就吃土豆，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靠野菜过日子。” “这样下去，大家容易营养不良，特别是小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梁老头频频点头，还是不明白，孙晓月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个啥？ “孙知青，你有啥想法？” 孙晓月有些骄傲：“到了冬天，下大雪大家什么都干不了，这个时间就很浪费，土地被大雪覆盖，少种一季庄稼，也很可惜，我想为什么不弄塑料大棚呢？” 塑料大棚对梁老头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词，一头雾水：“啥大棚？” 孙晓月很有信心：“就是在土地上扣个塑料大棚，然后在里面种我们想种的农作物，天特别冷的时候，大棚里面可以生火，保持大棚里温度。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冬天也收获一季的庄稼。” 梁老头虽然还没弄清这个塑料大棚是怎么回事，但只是听听就觉得不靠谱！ “那要多少塑料啊？还要生火？成本太高。而且马上地里要种冬小麦，你要是种别的，小麦什么时候种？那可是全村一年的口粮。” 孙晓月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上一世她在农村长到十九岁，虽说干了不少农活，却没有什么种地经验。 后来被姜家认回去，嫁给周西野，就在大院里生活，衣食无忧再也没有接触过种地。 梁老头看孙晓月愣住的表情，更觉得她说的不靠谱：“孙知青，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咱们这里不适用，冬小麦产量还会高一些，要是地毁了种其他，春小麦产量低一半，到时候大家更吃不饱了。” 孙晓月表情讪讪：“我是真心想帮助大家，要不，我回去再想想，我一定有办法改善大家的生活水平。” 梁老头也不忍心打击孙晓月的积极性，略有些敷衍的点头：“好，那就要麻烦孙知青了。” 姜知知还挺意外，孙晓月这么热心？关于塑料大棚，她也没多想，毕竟京市已经有，里面种植的蔬菜也都是特供蔬菜，普通人根本吃不到！ 没有大规模推广，不仅是因为盖大棚代价高，更是因为老百姓最基础的温饱还没解决，怎么可能去种这些经济作物，又不能私下交易，卖给谁？ …… 下午，杨凤梅又过来帮姜知知收拾房间，把床铺好，还不停地叮嘱姜知知：“你一个人住晚上可要把门插好了，虽然后面就有民兵守着，可是真有那种坏人进来，也是容易吃亏的。” “还有，你一个人也别做饭，到点就去我家吃，我也不让你白吃，回头你每个月给我点粮票，行不行？” 她也不是真心想要收姜知知那点粮票，而是怕姜知知不好意思去，才想着要点粮票。 姜知知一听，欣然同意：“那以后就要麻烦婶子了。” 杨凤梅笑着摆手：“麻烦什么啊，我们自己家不是还要吃饭？多个人不过多双筷子的事。” 姜知知还有个心事，就是这一段时间，周西野帮了她不少，她应该怎么回报？ 请人吃饭，买个礼物，在这个年代，又显得有些暧昧。 不如，想办法还周西野一个大的人情！ 杨凤梅收拾完，准备回家，让姜知知休息，走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挺奇怪的，周队长他们进山修路，这山也炸完了，怎么还不让人进山呢？” “周队长他们整个部队都进山了，山路下面还又设了哨所呢，不就是修个路，整的还怪机密。” 姜知知眼皮跳了跳，这个操作她熟悉啊，炸山掏空，里面修基地，做工事，搞实验。 想想在河边时，遇见周西野和那个陌生男人，他们拿着图指指画画，应该是在看设计图，笑着冲杨凤梅说：“就算不炸山了，修路也是有危险性的，山上的落石下来也很危险啊。” 杨凤梅想想也对，一脸可惜：“就是可惜了，现在山里好多野果子熟了，还有松树头那边，可以捡蘑菇，捡回来晒干，冬天吃可香了呢。” 姜知知笑着：“和这些比起来，还是命重要。” 杨凤梅也乐：“可不是，比起来还是命重要。” 杨凤梅走后，姜知知环顾一圈，自己的小窝，越看越满意，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开心地躺在有些硬的床上，闭眼享受这种仿佛养老一样的生活，除了吃得不好，其他一切都让她很满意！ 原本想随便躺一会儿，结果不小心就闭眼睡着了，直到下工的敲钟声把她吵醒。 姜知知起来，简单洗漱了下，锁了门去梁老头家吃晚饭。 还没出了村委会的院子，梁老头黑沉着脸匆匆跑进来，直冲办公室，打开广播，开始喊话：“刚下工的都去打谷场集合，有两个知青进山失踪，我们要去找一下啊。” 连着喊了三遍后，梁老头骂骂咧咧地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姜知知忍不住的抱怨着：“这些知青，怎么一点儿话都不听，反复强调不能进山，他们还偷偷摸摸地去，这下好了，人不见了。” 姜知知也挺惊讶：“他们进山干什么？” 梁老头哪儿知道：“谁知道，我中午还想着那个孙知青人不错，挺聪明有想法，谁知道，下午她就带着另一个知青进了山。怎么这么能惹事。” 姜知知没想到进山的竟然是孙晓月。 心里感叹，这个孙晓月是真的很能整事啊！她到底想干点啥？ 第29章 一对苦命鸳鸯 孙晓月是带了蒋东华一起进山，说是为了改善知青点伙食，去山里搞点山货和野果子回来。 两人是避开了山下小路口驻守的哨卡，从荆棘林钻进去的。 姜知知听完都震惊，孙晓月这个脑子病的是真不轻！还是香山大院出来的，一点儿常识都没有？还带一个男知青进山，名声也不要了？ 见大家都往河边去，她也很有兴趣地跟上去，免费的热闹还是要看一看。 在河边，遇见了陈双燕和李思敏，陈双燕看见姜知知，眼底恨意滔滔，却又拿姜知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姜知知伤了一个胳膊，打她都跟打一只小鸡仔一样。 不过，这个仇，她一定要报的，她就不信，姜知知就没有弱点。 而这会儿，她心里还着急，蒋东华为什么会跟孙晓月进山？她和蒋东华发生关系后，蒋东华满脸愧疚，说愿意负责，当时她只是说了一句，这是她自愿的，不用他负责。 蒋东华立马改口，说以后要是遇见什么麻烦，他都会帮她。 言外之意，就是除了娶她，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可是她只想嫁给蒋东华啊！ 现在想到蒋东华是跟孙晓月一起进山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慌，蒋东华会不会因为孙晓月是司令的女儿，而对她产生好感？ 部队的人过来拦着，不让大家上山找人。 张召开着偏三轮摩托，一股烟地下山，看见梁老头，平时爱笑的脸，这会儿一脸严肃：“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进山？” 梁老头也是无奈：“我已经开会说过，还每家每户都通知了，不知道这两个知青什么毛病，非要跑着进山。” 周围就有人小声议论着：“一男一女进山能有啥好事，肯定搞破鞋去了呗。” “有些女的是真不要脸，大白天的就忍不了？” 张召听见议论，黑着脸跟梁老头说：“你让大家回去吧，我们负责找人，山里现在修路，被炸得随时有飞石落下，很危险，你们就不要去了。然后再多通知几遍，没事别往山上跑。” 梁老头连连应下：“放心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开会。” 张召环顾了一圈，看见姜知知站在人群外，地势有些高的地方，嘴角微扬带着笑意，眼底更满是趣味。 她看热闹，是一点儿都不掩饰情绪吗？ 收回视线，准备忙完跟头儿八卦一下。 …… 到了半夜，还没找见孙晓月和蒋东华。 山里气温骤降，如果不做好防范，或者去了更深一点儿山里，很可能会出人命。 周西野阴沉着脸，让张召带人把搜索的范围扩大，一定要把两人找到。 张召就很烦，忍不住嘟囔：“那个女知青，听说还是香山大院出来的，头儿，那不是和你一个大院吗？说她父亲还是司令呢，司令的女儿，觉悟这么低吗？” 周西野愣了一下：“香山大院？谁？” 张召想想：“说是叫孙晓月，头儿，你认识不？” 周西野摇头，大院里没有姓孙的司令，更不记得有叫孙晓月的：“不认识，不管她是谁，一定要确保安全地找回来。以后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次就是我们防范疏忽。” 张召想不明白：“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附近几个公社都没事，离得最近的也就清泉村，我们操心也最多，谁知道他们还是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 “行了，赶紧找人。” 周西野抓起武装带，边系边往帐篷外走。 张召只能赶紧跟上，他们最近本来就很累，白天晚上两班倒的赶工程进度，怎么还来这么两个搅屎棍子搞事情！ 还说是什么司令的女儿，头儿都不认识，肯定是假冒的，说不定还是什么特务！ …… 孙晓月怎么也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说动蒋东华和她一起进山，找一些山货和野果子，给知青点改善生活，最后却会迷路。。 开始时，蒋东华还有些犹豫，毕竟喇叭里一直强调最近不能进山。 孙晓月却觉得，不过是吓唬小孩子，而且现在的人实在太老实，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修个路而已，弄得这么紧张。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大家都不敢上山，她们才有更多机会，弄到更多的东西回来吃。 进山的路上，孙晓月为了尽快博取蒋东华的好感，劝他一定要好好读书，过两年肯定会恢复高考。 蒋东华还不太相信：“真的会恢复高考？” 孙晓月信誓旦旦地点头：“会的，我爸说过的，你一定要早做准备。而且两年以后，咱们现在的政策也会有一次大的变革，到时候会允许做一点儿小生意的。” 她又说了几件最近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你要是不信，过些日子看，这些政策会不会下来。” 蒋东华看着孙晓月，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算计，他家庭条件很差，三代人住在两间半屋子里，而他们兄妹六个，都到了要结婚的年纪，要是都结婚，家里根本挤不下。 所以，他想要改变人生，就必须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对象，虽然对陈双燕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但他却是不想负责的。 他很了解陈双燕的家庭条件，和他家差不多，如果他们结婚，不仅不能改变生活，还会变得更艰难。 所以，当陈双燕说不用他负责时，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眼前的孙晓月，其貌不扬，但家世很好，还是独生女。 如果他能娶了孙晓月，回城后不仅能找一份好的工作，而且再也不用回去住那么逼仄的空间。 这么一想，蒋东华对孙晓月的态度瞬间热络了很多，后来也是他建议往更深的山里走走，就是想着多创造点和孙晓月相处的空间。 谁知，最后迷路了! 天色越来越暗，太阳落山后，山里瞬间漆黑一片。 孙晓月这会儿是又后悔又害怕，拉着蒋东华的手：“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蒋东华也害怕，还要反过来安慰孙晓月：“没事，我们一会儿找个干燥的地方，等天亮就好了。” 边说着边把孙晓月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孙晓月心里窃喜，伸手也搂着蒋东华的腰，刚要开口，林子里突然一阵奚奚索索声，然后几束手电筒灯光照过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第30章 孙晓月震惊的看着周西野 张召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很是无语，他们这一群人都要把山翻遍了，这两人还有心情在这儿抱一起呢。 周西野只是蹙眉看着两人：“先带去帐篷，给他们弄点吃的，明天一早送下山。” 孙晓月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觉得有人看见更好！大大方方地冲周西野他们开口：“解放军同志谢谢你们了。” 周西野皱了皱眉头，没吱声地转身。 张召却是不满的：“你们知青点没有接到通知吗？最近不能上山，会有危险。” 孙晓月浅笑着：“我知道我们上山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可是这么大的山，你们只是修路，其他地方又没事，我们就是想进山里找点山货，给知青点改善一下伙食。” 张召懒得跟她多说，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先出去，别跟丢了。” 一直进了开会的帐篷里，马灯的照亮下，孙晓月才看清周西野的模样，整个人吓得站在那里动不了。 她就说刚才怎么感觉周西野的声音很熟悉，这会儿看着和前世一样冷峻的男人，人直接惊呆了。 蒋东华见孙晓月直勾勾地盯着周西野，还以为是吓的，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晓月，你怎么了？” 周西野也很不悦孙晓月盯着他时的目光，皱了皱眉头，让王长坤去给两人弄点吃的，然后腾出个帐篷让两人休息。 孙晓月回神，她没想到周西野竟然在这里，那他知道姜知知就在清泉村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要不然姜知知也不会在清泉村吃苦。 稳了稳心神，激动地看着周西野：“周大哥，我是香山大院姜振华的女儿，孙晓月。” 周西野微微惊讶，看了孙晓月一眼，这就是姜叔叔刚认回来半年的亲生女儿？依旧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你来这边下乡？” 孙晓月兴奋地点头：“对啊对啊，周大哥，没想到你会在这边，我真不是故意给你们惹麻烦的，就是想给大家弄点吃的。” 周西野不是很赞同：“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先遵守纪律。” 也没兴趣跟孙晓月叙旧，虽然是姜振华的女儿，但是和他又不熟。 转身准备出帐篷，又被孙晓月喊住：“周大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周西野沉默了下：“你跟我来。” 带着孙晓月出了帐篷，在不远处停下，这个位置，帐篷那边可以看见这里却又听不见两人对话。 周西野退后两步，和孙晓月拉开一定的距离：“有什么话，你说吧。” 孙晓月抿了抿唇角：“周大哥，你应该也听说了，我是被人故意调换的姜家亲生女儿。原本我爸妈是让我嫁给你，可是姜知知她又哭又闹，最后还闹着自杀非要嫁给你，我没办法，就让她嫁给你，我来下乡。” “我本来就是从乡下长大，不怕吃苦的。而且我爸妈也在附近不远的地方，这样我也能经常见到他们陪陪他们。” 周西野问了一句：“姜知知呢？” 不是说来甘北找他？怎么这么久还没见人？ 孙晓月故作惊讶：“知知不是来找你了吗？还没到吗？她都走了二十多天了，早就应该到了啊。不会是……” 说着捂着嘴，惊恐地瞪圆眼睛，好像后面的话不能说。 周西野拧眉：“不会是什么？” 他现在想见到姜知知，就是想跟她说清楚，结束两人这不明不白的婚姻。 孙晓月一脸纠结，支支吾吾地说着：“姜知知谈了好几个对象，不知道是不是跟谁跑了？之前我妈就担心这个，还不让她出门。” 周西野眼神犀利，在孙晓月脸上扫了一圈：“你不是说她为了嫁给我闹自杀？怎么又跟人跑了？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孙晓月心里暗恼，因为着急，她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周西野怎么这么会抓重点呢？而周西野的眼神，和上一世一样，在他的目光下，让人无所遁形。 孙晓月突然红了眼，声音也哽咽起来：“周大哥，我也不知道知知去哪儿了，我也是听大院那些人说的。对了，还有小川哥，小川哥也跟我说过，让我不要跟姜知知走得太近，免得会带坏我。” 周西野压着烦躁，这就是他不想结婚的原因，实在受不了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脑海里却不自觉闪过，姜知知被歹徒拽进卫生间，又安全出来时，眼底带着小狼崽子的光，凶狠中又带着一丝娇憨。 摆了摆手：“你说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孙晓月还想开口，周西野已经转身离开，很迅速地消失在黑夜里。 不确定她刚说的，周西野会不会相信，但可以肯定的是，周西野不像周小川那么好骗！ …… 孙晓月再回帐篷，战士已经把饭送了进来，两碗清汤挂面，上面还飘着一点青菜。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清汤面条，都比知青点吃得好。 蒋东华听见孙晓月和周西野的对话，又见两人出来，更加确定了孙晓月的身份，这会儿见她红着眼进来，赶紧把筷子擦了擦递给她：“晓月，赶紧吃点面，补充一下体力。” 孙晓月揉着眼，勉强笑着接过筷子，心里却有些着急，怎么能赶紧除掉姜知知，绝不能让她和周西野见面。 蒋东华见孙晓月情绪低落，试探地问着：“晓月，你跟刚那个领导说了什么？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孙晓月抬眼看着蒋东华，这张脸五官很平凡，除了白净斯文一些，比周西野可差远了。可是他将来会做到魔都一把手的位置！ 前途无量！ 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我爸妈还收养了一个女儿，她和周大哥有婚约，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了，她却跑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她，我和周大哥刚才也是说这个事情。” 蒋东华松了一口气，更是觉得孙晓月温柔大度：“你家这个养女不知道好歹，这么好的首长还逃婚？她也太不懂事了，让你们一家人跟着担心，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第31章 周西野在试探什么 姜知知晚上睡觉，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迷糊地想着，可能是刚住进这间屋子，里面的灰尘味太大？ 又拍了拍打着石膏的胳膊，有些迷糊的脑子想着，明天看看梁大壮去不去公社，她也跟着去，到街上买点生活用品回来。 都没想完，又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又是被上工的钟声惊醒，睁开眼看着发黑的屋顶，缓了一会儿，心情很好。 感觉来这个世界后，睡眠质量都好了很多。 洗漱完，去梁老头家，正好梁大壮在，还蹲在灶头吃早饭。 梁大壮看见姜知知赶紧招呼：“锅里还有饭，我妈还给你煮了一个鸡蛋。” 这两年政策松了些，家里可以养鸡，但是会规定数量，所以都喜欢养母鸡，鸡蛋可以拿来换酱油醋盐什么的。 姜知知很清楚鸡蛋有多金贵：“我不吃鸡蛋，我随便吃口就行。” 梁大壮不同意：“那可不行，我妈说了要看着你吃，你胳膊受伤，要吃点好的才行。” 姜知知去拿了个碗，盛了一些玉米面糊糊，里面还切了一些土豆块进去，在农村，这就是一家人的早饭。 边吃边问梁大壮：“最近你去公社吗？我想去买点东西。” 梁大壮连连点头：“我今天就去，要去供销社拉化肥。” 说完，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八卦没跟姜知知说：“对了，昨晚去山里的两个知青找到了，还是周队长亲自送回来的。” 姜知知心惊，周西野找到了孙晓月，孙晓月会不会跟周西野说她？ 单纯知道她是姜知知没事，可是她最近干这些事，怎么跟周西野解释？ 梁大壮又说了几句，见姜知知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姜同志？” 姜知知这才回神，就听梁大壮继续说着：“我去公社，你要多等我一会儿啊，我还有点儿其他事情，到时候你就在邮局门口等我。” 姜知知点头：“行，你安心忙你的。” 她正好可以逛逛，看看这会儿街上都卖啥。 吃了早饭，姜知知跟着梁大壮去公社，想着公社应该也不远，结果，也坐了一个小时的拖拉机。 一道山梁一道山梁地过。 梁大壮直接把她放在供销社门口：“买完东西往前走五十米就是邮局，你到时候在那儿等我啊。” 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姜知知站在路边看了一圈，这算是乡镇中心，街上也没几个人，对面有个露天电影院，旁边就是粮站。 整条街上，就她身后这一家供销社商店。 商店倒是很大，里面东西种类很少。 姜知知买了一块肥皂和一块香皂，又给杨凤梅扯了两块布，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 原本想再买块棉布，做两件内衣穿，她身上穿得太紧，总感觉有些勒得慌。 原主这身材非常好，非常有料。 只是，原主为了让胸显得平一些，内衣都做得很紧，让姜知知感觉很不舒服。 姜知知站在花布前犹豫了一会儿，想想还是算了，口袋的钱要省着点花！等回头水泵开始动工，梁老头开始给她发工资，她再来买。 从供销社出来，也没什么好转的，索性直接去邮局门口，找个石头坐下，等梁大壮来找她。 …… 结果，梁大壮也是不靠谱的，姜知知一直等到太阳偏西，也没见梁大壮的人影！ 等的姜知知口渴肚子饿，也没见人。 姜知知又不敢乱走，怕她走了，梁大壮正好过来！ 最后，实在等不到人，姜知知决定去找找，实在不行，她就去食堂买个馒头，讨口水喝，然后走着回村里。 镇子上就两条街，也不是很长，姜知知每条街都走到头，没见梁大壮，也没见梁大壮的拖拉机。 姜知知去买了个馒头，又喝了两碗白开水，准备走路回去，如果走快点，应该能在天黑前回到村里。 周西野从武装部出来，就看见姜知知站在路边拿着个馒头在吃，小脸严肃。 感觉每次见姜知知，都能见到她不一样的一面，看了看时间，没忍住朝姜知知迈步过去。 姜知知正啃着馒头，脑海里想着来时的路，盘算着有没有近路可以走，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眼是周西野。 想到梁大壮说的，早上是周西野把孙晓月送回来，塞了一嘴馒头鼓着腮帮子，屏着呼吸看着周西野，不敢先打招呼。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嘴里塞着东西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好像在山里拉练时，遇见的小松鼠，眼神还带着一点儿张皇失措和防备。 尽量语气平和地开口：“姜同志怎么在这里？” 姜知知眼睛一亮，看来孙晓月没说啊！匆忙咽下馒头，拍了拍身上的挎包：“我来买点生活用品。” 周西野看看时间：“现在要回去吗？正好我也回清泉村，可以一起。” 姜知知犹豫了没有一秒，就立马点头：“好啊，谢谢你。” 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想着每次周西野出门，都有张召跟着，而张召性格活泼，三个人坐在一辆车上，也不会太尴尬。 结果到了车跟前，才发现车上没有张召，是周西野自己开车过来的。 她坐后面就不合适，只能看着周西野坐进驾驶座，也赶紧爬上副驾驶坐好。 周西野身高腿长，坐在这种老款的二一二吉普车里，显得车里空间都格外小。 姜知知瞄了眼周西野抓着档把的手，指骨修长，又瞄了眼周西野侧脸，刚毅硬朗。 确实是个人间绝色！ 姜知知偷摸欣赏完，又扭头看了看后排，放了很多配件，随口问了一句：“你拉这么多阻挠装置，是要干什么？” 周西野现在一点儿也不意外，姜知知会认识这些一般人不认识的东西：“山里用，不过施工图出了一点问题，所以我来武装部对一下方案，结果也没找到合理的解决方案。” 姜知知盯着手里的半个馒头看了看，不作声地咬了一口。 周西野那么聪明的人，平时沉默寡言，不应该把这个事说出来的！ 毕竟，保密是他们的基本操守！ 难道，周西野在试探什么？ 第32章 让人脸红的梦 周西野猜不到姜知知这会儿八百个心眼都在转，他确实是在试探姜知知。 他们最近遇到的难题，上面还没给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他这次也是来找人帮着看看，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看见姜知知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也许姜知知会的想法。 周西野发动汽车，见姜知知不吱声，也没再说话。 车里气氛异常安静，姜知知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还是没忍住：“我会看图纸，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她刚想了，她占了周西野那么多便宜，这份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帮他看看图纸，如果能帮到他，也算是还人情了。 周西野有些意外，顾及姜知知胳膊的伤，还是缓慢靠边停车。 转身长臂一身，把后座的一卷图纸拿了过来。 姜知知身体僵硬了一下，侧目就是周西野军装的绿，还有清洌如雪山松柏一样的味道。 没出息地抓了抓耳朵，忍住爬上脸的热意，努力绷着小脸，故作严肃的状态。 周西野拿过图纸，扫了眼姜知知发红的耳垂，不动声色地把图纸展开：“你看看，按照原来的图纸，我们穿过这座山就行，只是在开山过程中，在这座山发现了矿石，我们现在要改道，如果从这边绕过去，这里土质并不好，强行修路，以后容易山体滑坡。” 姜知知扫了一眼图纸，上面还有很多特殊标记的地方，和大片大片画了阴影部分的地方，没有做任何符号标记，说明这里是保密区。 当做不懂的拿过图纸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那为什么不做高架呢？从这里高架穿过去。” 周西野就知道姜知知肯定能想到一些新奇的，脱离现在认知的办法，缓缓摇头：“技术能力做不到。” 姜知知抿嘴，怎么就忘了现在的生产力，挠挠头：“别的我也想不到。” 周西野卷起图纸：“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这个建议，我也会反映给上面。” 车子再次发动，周西野不擅长闲聊，而姜知知也不知道聊什么，车里气氛又异常安静起来。 姜知知实在受不了安静的气氛，她原本就是性格活泼爱热闹的人，抓着辫稍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话题：“昨天，清泉村两个进山的知青，是你救的？” 周西野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 姜知知只能没话题硬聊：“那也太危险了，他们要是在山里遇见野兽，小命都没了。” 周西野原本表情专注地开车，听见姜知知这一句，侧目睨了她一眼：“前两天炸山，就算有野兽，也都吓得进了深山。” 姜知知气馁，她想聊的不是这个啊，她想听周西野说一下救孙晓月的过程，想听的是八卦！ 有没有野兽，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周西野见姜知知鼓鼓腮帮子，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她是单纯的不想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找了个话题：“这个山里以前有狗熊出没，不过这两年没有了，倒是有一些野鸡和一些野兔，带攻击性的动物很少。” 主要是前两年，日子过得苦，很多人饭都吃不饱，就有人偷偷去山里找吃的，猎杀了不少狗熊。 姜知知心里叹口气，没想到周西野还是直男属性。 八卦聊不起来，姜知知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眼假装休息。 心里感叹着，别看这个吉普车破旧，坐着可比梁大壮的拖拉机稳太多。 本来只想闭眼休息，逃避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结果在摇晃中，竟然真的睡着了! 周西野扫了眼姜知知，模样安静地睡着，降低车速，尽可能地避开一些颠簸的地方。 夕阳落在山坳处，给本就枯黄的山梁镀上了一层金光。 光透过车窗落在姜知知的脸上，让平时活力四射的人儿，此刻变得恬静了几分。 周西野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几眼，卷翘的睫毛，挺俏的小鼻头，还有肉嘟嘟有几分可爱的唇这一刻都粉嫩嫩的。 突然想到，那一晚，她就是这样扑过来，柔软的唇亲在自己唇上。 喉结滚动了几下，收回心神，盯着前方。 姜知知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沉，还梦见她跟个饿狼一样，扑倒了一个身高腿长的帅哥，仿佛一个色鬼，捧着对方的脸使劲亲着，想强行撬开对方的唇！！ 还伸手去摸对方是不是八块腹肌。 对方不从，她双手用力，将对方的脸转过来，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竟然是周西野！ 姜知知猛地惊醒，有些惊吓地拍着胸口，她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做梦对周西野动手动嘴？ 呼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还在车上，车窗外天已经黑了，连月亮都爬上了柳梢头。 身上盖着周西野的外套，而周西野人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姜知知坐直身体，抓着周西野的衣服愣了一会儿，难怪会做梦，是不是因为盖了周西野的衣服？上面有他的味道，所以才会梦见他？ 太荒唐了！ 姜知知小心地把衣服收好，放在驾驶座，然后揉了揉眼睛，开门下车。 才发现车子是停在梁老头家门口，而院里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姜知知琢磨了下，周西野应该是不想打扰她睡觉，又为了避嫌，所以才将车停在梁老头家门口。 抓了抓有些乱蓬蓬的头发，心虚地进院。 梁老头一家正陪着周西野坐在院子聊天，虽然没有灯，月光足够亮堂，还带着一丝安逸在其中。 看见姜知知进院，梁大壮先跑过来，不停的赔礼道歉：“姜同志，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本来就想去看个朋友，结果他们村放电影，我一看就忘了时间，等我过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都要吓死我了。” 杨凤梅也赶紧过来：“饿了吧？这个小兔崽子，什么事情都干不好，我已经狠狠骂了他一顿。” 姜知知咧嘴笑着：“没事没事，我这不是遇见周队长了，多亏他送我回来。” 说着看向周西野，猝不及防地就撞进周西野黑沉沉的眸子里。 想到刚才的梦，姜知知忍不住红了脸…… 第33章 喊错她的名字 梁老头喊着：“姜如同志回来就好，你们俩别闹了，大壮娘，赶紧给姜如同志做饭去。” 姜知知也不知道梁老头这两天咋了，总是喊她名字，而且还是喊错的。 因为上次给董书记看介绍信的时候，梁老头也看了一眼，上面姜知知后面知知两个字是连笔字。 他把知看成了如，而后面还有个简写符号，代表和前一个字一样，他直接忽略没看。 她之前想纠正，最后一想周西野还在附近，索性不管了，随梁老头叫。 扭头冲周西野笑着道谢。 周西野不在意地摇头：“没事，正好我也有点儿事情跟梁支书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坐着，我就先回去了。” 梁老头跟着周西野起身：“周队长，最近真是辛苦你们了，回头，我组织队员给你们送水。” 周西野制止：“不用了，你们配合不进山，就是对我们工作最大的支持。” 梁老头连连点头，跟周西野不停地保证。 姜知知原本也想起来送，看梁老头好像跟周西野有说不完的话，索性又坐下。 杨凤梅热了晚上的土豆饼子，又把姜知知早上没吃的鸡蛋拿过来：“给你煮的鸡蛋你咋不吃呢？赶紧吃了啊，你要是不吃，婶子可要生气了。” 边说边把鸡蛋放桌边磕了一下，动手给姜知知剥鸡蛋皮：“现在不让进山了，要不让大壮进山偷偷给你抓个野兔子补补。大壮虽然傻乎乎的，但是抓野兔子野鸡可厉害了呢。”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们吃啥我吃啥就行。” 杨凤梅一拍腿：“你这话我可不信啊，你看看你全身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哪里像是吃过苦的，就之前那个孙知青，还说是司令的女儿，你看看黄皮寡瘦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司令家的女儿。” 姜知知倒是没想到，杨凤梅会拿她和孙晓月比：“没事，我也能吃苦的。婶子，你真不用特殊照顾我啊。” 杨凤梅嘿嘿笑着，推了一把坐在旁边，呆头呆脑的梁大壮：“你赶紧去打谷场看场去，坐这里干啥。” 梁大壮嘟嘟囔囔起身出门，杨凤梅这才神神秘秘地看着姜知知：“周队长对你可真好啊，说你睡得挺好，不让喊醒你。” 姜知知就知道，杨凤梅憋不住，肯定会说这个事：“婶子，你可不要乱说啊，人家周队长快要结婚的。” 杨凤梅一拍脑门：“对，你好像说过，我怎么忘了呢，那你要和周队长保持距离啊，村里的人嘴都碎得很，没事都能给你说出点事来。” 姜知知连连点头：“婶子，我知道的。” 杨凤梅又遗憾起来：“这个周队长，可真是不错，怎么就结婚了呢？不过也是啊，那么大岁数不结婚，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姜知知抿着嘴憋着笑，可不敢乱说，万一传到周西野耳朵了，以后更没办法见。 …… 周西野回去，张召已经等在门口，见他手上抓着外套，赶紧伸手：“头儿，我给你洗了去？” 周西野避开他的手：“不用，回头我自己洗。” 张召跟着周西野进了他的帐篷，见他很小心地把外套叠好放在床头，有些诧异：“头儿，脏衣服还叠什么啊，扔椅子上得了。” 周西野横了他一眼：“你杵我门口干什么？” 张召挠头憨笑：“我看你出去到晚上没回来，不是担心你吗？再说你腰上的伤又复发了，到底去医院看了没有？你那个伤明明都愈合了，怎么还能挣开……” 周西野没吱声，去桌前拎着马灯，展开给姜知知看过的图纸，又展开另一张没给她看过的，两张图纸有很大的区别，他也建议过走高架桥，只是现在的技术，根本做不到。 张召见老大又提着灯看图纸，凑了过去：“还是没有解决吗？不是说让京市的桥梁专家过来？” 周西野摇头：“那会耽误太多时间，我们必须在下雪前完工。” 张召有些不服气：“我们明明是作战部队，怎么还弄来修路，都快忘了训练啥滋味了。” 周西野淡漠地看他一眼：“明天开始，你每天早上起来，先负重五公里，然后再回来干活。” 张召嘶了一声：“头儿，不是我说你啊，你这样聊天，是不会有姑娘喜欢的。跟你聊天，你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语气还硬邦邦的，谁会喜欢？” 周西野皱眉，难得问了一句：“和姑娘应该怎么聊天？” 张召都做好了，周西野不回答他，并给他一个眼刀子，让他麻溜滚蛋！没想到，周西野竟然开口了，还问他应该怎么聊天？ 十分震惊的看着周西野，这是他们头儿吗？毕竟周西野从来都觉得聊天是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不如多看看书读读报纸。 伸手在周西野眼前晃了晃：“头儿？你是真不知道？” 周西野冷冷看了张召一眼，转身不搭理他。 张召赶紧凑过去：“头儿，头儿，我给你说，跟姑娘聊天，一定不能像对我们一样，冷冰冰硬邦邦，还直来直去。要温柔一点，还要会聊天啊。” 边说边观察周西野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抗拒，又继续说着：“还有啊，你得聊姑娘们喜欢的内容，不要动不动聊什么修路，训练，反正这些枯燥的东西都别聊，没有姑娘会喜欢。” 周西野还真听见去了，蹙眉想着，难怪姜知知后来会睡着，是因为聊的内容太枯燥？ 张召边看着周西野的脸色，边说着：“这姑娘喜欢聊什么，就喜欢聊一些家长里短，还有搞对象的事情，然后就是谁的衣服好看，谁的头发好看。” 周西野皱眉，突然觉得张召也很不靠谱：“你谈过对象？” 张召被戳痛处：“我哪儿有机会谈对象啊，老家给介绍了一个，人家也没看上我啊。” 周西野感觉自己是浪费了十分钟时间，听张召说了一堆废话：“赶紧滚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记得去跑五公里。” 张召总觉得头儿今天心情不错：“头儿，你问这个是不是要谈对象了？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第34章 最低俗的圈套 董新国也是个干实事的人，很快就带着公社的技术员下来，和姜知知一起研究，准备最近就开始开工，最好能在上冻前，把这个工程搞完。 明年春天就能用上。 姜知知每天都很忙，跟着董新国一起去看材料，看河流，又要研究开会。 不过，最近她吃得很好，隔一天就能吃一顿白面，还吃过一顿猪油渣饼子。都是用来招待工作组的，她跟着一起蹭饭。 作息规律，从不加班，伙食也算是很满意了，毕竟很多人一年都吃不了几顿白面馒头。 姜知知感觉自己各方面都非常的健康，气色红润，全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难怪后来人们总说，以前的日子虽然穷苦，但没有压力，身体好，心情好。 最近半个月，孙晓月也很安静，都在清泉村，姜知知却从来没遇见过，主要是知青干活的地方和住的地方都有一段距离。 平时知青和村里人也没什么来往，想碰见也不容易。 八月底，董新国这边把需要的材料都送了过来，姜知知带着公社的技术员，还有村里年轻头脑灵活的年轻人一起干。 她胳膊受伤干不了，就在一旁指挥着，看着他们干。 晚上，下工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姜知知中午出门忘了带外套，跟梁大壮说了一声，先回去拿件外套。 结果，回去发现门锁被撬开，屋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被褥扔了一地 姜知知愣了一下，赶紧捡起来枕头，扯开枕套，在里面摸了一圈，她藏在里面的钱和粮票全不见了！ 竟然偷到了她头上！ 姜知知心疼她所有的家当，包括还有姜振华塞给她的那张工业票，那可是能买自行车的！ 越想越气，套了件外套去找梁老头。 梁老头一听，姜知知住的地方招了贼，还把她所有的钱和粮票都偷走，气得直拍桌子：“我们生产队，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老子把他的狗爪子剁了。” 杨凤梅听姜知知竟然丢了几十块钱，还有好几十斤粮票，心疼的直骂娘：“丧尽天良啊，也不怕遭报应，你等着，我一会儿一条胡同一条胡同地骂，我就不信他们能花的心里安稳。” 姜知知心里有了思量，见梁老头和杨凤梅这么着急，又反过来安慰他们：“叔，婶儿，先不着急，这钱应该能找到。” 梁老头不同意，又去办公室，打开喇叭一通喊，让偷了姜技术员的贼，赶紧把东西还回来，要是查出来，绝不轻饶。 吃了晚饭，杨凤梅还真拿着擀面杖和盆子出去，边敲边骂着，什么难听话都骂了一通。 姜知知拦都拦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梁大壮：“你劝劝你妈，这样骂也不好使。” 梁大壮不在意：“没事，虽然不好使，但是解气啊，上次我家鸡丢了，我妈就这样骂了三天，后来，我家鸡圈就多了一只鸡，虽然不是以前那一只。”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钱和粮票不是一只鸡，这么找是找不回来的。 她本来打算着，等闲了去公社买点棉花和布料回来，让杨风梅帮着做个棉袄，棉裤还有棉鞋。 她来的时候，就拎了一个提包，只装了春秋的三套衣服和一双鞋，冬天的衣服太占地方就没带。 这下好了，钱也没了，票也没了，用什么买？想让她冻死在冬天。 姜知知蹙听着杨凤梅的骂声越来越远，心里开始琢磨，到底是谁偷了她的东西？是陈双燕和孙晓月呢？ 上次她那么收拾了陈双燕，后来竟然陈双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还有孙晓月，记忆里她可是很能在原主面前搞事，而这段时间，安静得有些反常！ 她最近太忙了，都忘了“关心关心”孙晓月，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姜知知越想越觉得和孙晓月脱不了嫌疑，不如去知青点看看！ 起身跟梁大壮说了一声，朝着知青点走去。 当初为了知青的安全，知青点离村子都有一点的距离，给他们一个独立生活的空间。 去知青点，要翻过一道山梁才到。 今天下工本来就晚，又在梁老头家耽误了会时间，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头，天上也只有浅浅的一弯月牙，洒下微弱的光。 姜知知借着微弱的光快步走着，脑子里想着东西，耳朵却很好使的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姜知知警惕的停下脚步，靠路边站着。 如果是单纯过路的，两人应该很快从她身边过去。 她停下，两个男人也停下，上下打量着姜知知，嬉皮笑脸地看着姜知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害得我们哥俩好一顿追。” 姜知知左手握拳，已经准备好了攻击姿势，皱了皱眉头：“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两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个头高点的，贱声笑着：“不是你约我们在这里见面吗？怎么不认账了？放心，我们一起在这个荒郊野外爽一下，没人会发现的。再说了，你可是收了我们五块钱呢，不会不认账了吧？” 姜知知听两人口音，已经有了猜测，不想纠缠，冷声道：“你们认错人了！” 另一个个头矮的，不等姜知知说完，已经急不可耐地扑过去：“哎呀，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你不是清泉村的姜技术员吗？你把你里面的小衣服都送给我们了，让我们来这里等你，怎么不认账了！” 边往过去扑，边把自己的上衣扒干净，想冲过去抱姜知知。 姜知知自然不会让他近身，抬腿就是一脚，却没想到被对方灵活闪开，嘴里还贱笑着：“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要不你躺着不动就行……” 气的姜知知脸色发青，抬腿准备再踹时，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声。 然后三四个手电筒同时亮起来，朝着姜知知他们照过来。 还有个女人，嗓子尖细：“快来人啊，有人在这里搞破鞋！快来看啊……” 姜知知猜测得到证实，孙晓月给她搞了这么低俗的一个圈套。 第35章 诬陷 几束手电筒的光，将姜知知和两个男人围在了中间。 姜知知这才看见，两男人都扒光了上衣，矮个子的男人，甚至还脱掉了裤子，只穿一条花裤衩，这会儿哆哆嗦嗦地抱着膀子，求周围人放过：“没搞破鞋，我们就是谈对象呢。” 尖细嗓子女人呸了一声：“放屁，谈对象还脱衣服？就是不要脸耍流氓，送你们去村里见支书。” 姜知知眯眼仔细看了下说话的女人，天黑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没有见过，应该是知青点的知青！ 又一个被孙晓月收买利用的蠢货。 尖嗓子女人叫刘春琴，见姜知知一直不说话，态度骄傲又蛮横：“姜技术员，你怎么不说话？没想到你平时斯斯文文，竟然还约两个男人在野外干这种事情，还要不要脸？” 姜知知冷着脸：“你凭什么说我不要脸？脱衣服的是他们又不是我？我又不认识他们。” 刘春琴直撇嘴：“这话谁信呢？这是被我们抓住了，才狡辩的吧？两个男同志，你们可要敢作敢当！” 高个的男人立马开口：“我们和姜技术员以前就认识，以前在市里的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这次还是她写信让我们过来的。这个地方，也是她说给我们的。” 矮个男人也赶紧点头：“对啊，小姜，你怎么能转头就不承认了，我们可是一个片区长大的？” 姜知知没吱声，孙晓月从京市找两个人过来，为了害她是真下血本。 刘春琴有些得意：“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现在都抓到现行了，你还这么嘴硬！送他们去村支书那里，让大家都看看，这些就是影响我们思想进步的蛀虫！” 姜知知觉得很可笑，这么漏洞百出的栽赃，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 高个男人突然从口袋掏出一个白色东西，在空中挥舞了下：“我有证据，这是我们昨天晚上玩的时候，小姜的内衣落下了，昨晚我们是在瓜棚那边玩的，不信你们去看看，还留得有衣服，我们的东西都在上面。” 众人一听，瞬间觉得又恶心，又鄙夷地指责姜知知：“没看出来啊，平时见谁的都不说话，私下这么放浪？” “对啊，太恶心了，她说是栽赃，谁会坐火车跑这么远来栽赃？” “还不是被发现，她没办法说了，开始甩锅。” 姜知知听口音，知道这几个都是知青点的人，冷声打断：“行了，既然你们不信，那就去找村支书，让他给评评理。”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推着姜知知和两个男人去找村支书，路过瓜棚，有人进去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两个脏兮兮的裤衩，上面满是男人污垢！ 姜知知如果不是自己是当事人，都想鼓掌夸赞了，每一个细节都这么用心！ 闹哄哄的到了村委会，刘春琴跟喊口号一样，先声讨了姜知知一番，高度都上升到了思想腐朽！ 梁老头听得也是一愣一愣，他跟姜知知相处也快一个月了，没觉得这个姑娘是个轻浮的人啊。 杨凤梅更是暴脾气：“你少放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姜技术员乱搞？鬼知道你们从哪儿弄来两个烂人，往姜指导身上泼脏水。” 刘春琴留着齐耳短发，精瘦的脸，一看就是能战斗的那种，握着姜知知的内衣：“这就是证据！好人家的姑娘，谁会把贴身穿的东西给一个男人？还要不要脸啊？” 姜知知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群人，没有孙晓月，她倒是能躲，过了今天，看她往哪里躲，心里冷笑：“我住的地方下午进贼了，东西都丢了，包括这件内衣，你们也听见广播了吧。” 刘春琴呵呵笑了几声：“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贼喊捉贼，好给自己出去鬼混找个借口？” 说着又冲杨凤梅说着：“婶子，我知道她在你家吃饭，和你关系好，你肯定维护她，可是你要小心了啊！你儿子年轻力壮的，再被她勾引了，以后找对象都不好找。” 杨凤梅脸上闪过犹豫，又立马梗着脖子反驳：“不可能，姜技术员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们少在这里造谣，你们说人家在一起，你们是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了，还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姜知知自然看见杨凤梅脸上那一丝的犹豫，不过能立马选择站在她这一边，她已经很感动！ 过去拍了拍杨凤梅的肩膀：“婶子，没事，他们想怎么造谣就怎么造谣，只要他们能承担后果。” 杨凤梅有些着急：“哎呀，不是的，他们要是咬定你是破鞋，你会被拉出去挂着鞋子游街的，到时候不管你清白不清白，你都要背上这个骂名！技术员当不成了，以后找对象也不好找。” 姜知知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杨凤梅点头：“还可能会被剃了头发！” 姜知知算是明白了，孙晓月憋的这一招挺狠啊！ 想直接一下玩死她啊！ 可惜啊，她姜知知拳头硬，命更硬！ 呼了一口气，盯着矮个的男人：“我们昨晚是几点见的？” 矮个男人很是得意：“九点半，你告诉我们，说是等大家伙都睡了以后，你就出来找我们。那个瓜棚还是你告诉我们的，这两天就让我们躲在里面。” 姜知知冷笑：“九点半？你确定？” 矮个男人点头：“当然确定，你昨天也穿着这件外套，你走的时候还故意把内衣留下。” 姜知知拧眉，如果昨晚和往常一样的作息，九点半那会儿她已经睡了，那就没办法找证人！而昨天，她确实也穿着这件外套，主要她一共就两件外套啊。 如果找不到证人，她还真没办法说清楚！ 如果她是个柔弱点的姑娘，会被强行拉去游街，名声一下全毁了。 想想还是不可思议，这些把戏漏洞百出，她总觉得只有脑残的人才会相信。 现在她发现了，没人管事实真相，有热闹看就行，热闹越大越好！ 攥紧拳头，有些兴奋，孙晓月，你吃苦的日子来了！！ 第36章 谣言 关于这种香艳的谣言，很多人听了就会相信，根本不会去求证。 刘春琴见姜知知不说话，更是得意的抬着下巴，鄙夷地看着姜知知：“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故意弄个丢东西的现场，然后给你出去鬼混找了个好借口？可是你怎么不想想，这里是哪儿？这里是村委会，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这里偷东西，门口值班的，还有后面的民兵连都是摆设吗？” “你这就是在侮辱村委会的治安能力！” 姜知知看着说话时激情高昂的刘春琴，这就是一个好斗分子，脑子好使还很有逻辑，很会煽动围观者的情绪。 果然，她说完，负责值班的人不乐意了：“我也觉得不可能，我一下午哪儿都没去，根本没听见有人来院子里，更不可能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梁老头皱着眉头，拿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 他是愿意相信姜知知的，可是现在的形势对姜知知很不利，毕竟人家人证物证都有，而凭着姜知知一张嘴，很难解释清楚。 杨凤梅有些着急：“你们真是放屁，随便找个屎盆子就往姜技术员头上扣！你看看你们两个长的跟癞蛤蟆成精似的，姜技术员是瞎了眼能看上你们？她连周队长都看不上，能看上你们？” “你们真应该撒泡尿照照，看看你们已经都是什么德性！” 姜知知有些感激地看着杨凤梅，然后拉了拉她的手：“婶子，你别急，让他们先蹦跶一会儿，看他们过会儿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刘春琴冷笑：“一个破鞋还这么嚣张，来人啊，按住她，把她的头发先绞了，然后挂上牌子。” 真就三个个年轻力壮的男知青过来，前些日子，姜知知去知青点欺负陈双燕的事，让他们已经很恼火，却又不好出面管，现在终于轮到机会了，可以给他们知青点报仇！ 姜知知挺直腰身，小脸仿佛凝着一层冰冷的霜，眼底更是寒意森森的瞪着几人：“你们动一下试试？怎么，你们随便找个人来泼脏水，就想让我承认？” 然后又看着刘春琴：“你既然这么正义，为什么只听他们一面之词，而什么都不问我呢？” 刘春琴就见不得长得好看的人，翻了个白眼：“还用问吗？人证物证都在你都不承认呢，还在这里狡辩！” 姜知知冷笑：“那你要不要听听昨天晚上九点半，我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还有，既然你一口咬定，我私生活混乱，那就喊公安来，你又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张牙舞爪？” 她这么一说，杨凤梅想起来了：“对啊，昨天晚上九点半的时候，姜技术员还在我家吃饭呢，当时还有公社董书记，小王技术员，和梁会计。” 又看着梁老头：“当时你们喝酒，董书记还说喝到十点就结束，结果你们拖到快十一点，小姜技术员还帮我收拾完桌子才回去，那会儿都快十二点了吧。” 刚乱哄哄的，他们脑子都有点乱，现在被姜知知一提醒，时间线索瞬间清楚。 梁老头点点头，心里突然踏实了：“没错，昨晚可是好几个人都知道小姜同志在我家。” 姜知知又看着刚才喊得最大声的值班员：“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你打着手电筒站在门口，我是不是还跟你打招呼了？” 值班员梗着脖子：“对，你是跟我打招呼了，可是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回来的？都快十二点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鬼混回来。” 姜知知突然一笑：“看来这些知青给了你不少好处，昨晚我回来的时候，你明明还问了一句，这么晚董书记才回去？你难道是忘了？” 值班员表情僵硬地摇头：“不可能，你这是在乱说，我要是说什么我能不记得？再说，我也没收知青的什么好处，我就实话实说，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梁老头也已经开始怀疑值班员，沉着脸：“梁金贵，你要是让老子查出来你拿了知青点好处，这一年的工分都别想要了，我们队里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梁金贵慌了，忍不住看向刘春琴，当初不是说好，只要他做个证，他们就能把姜知知搞臭？ 他也挺讨厌姜知知的，原本想着她住村委会，说不定还能占点便宜，毕竟这么好看的姑娘，谁看了心里没点想法？ 结果，姜知知聪明得很，根本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 要是把她名声搞臭，那以后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了？ 刘春琴也没想到，梁老头一家这么护着姜知知，而姜知知头脑一直很冷静，情绪稳定没有失控，根本没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冲站在姜知知身后的两个男知青使了个眼色，然后冷眼看着姜知知：“谁不知道，你和梁支书一家关系好，他们肯定会给你作证，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的内衣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说着又举着白色碎花内衣，挥了挥：“好人家的姑娘，谁会把这个东西送给男人？” 看热闹的人瞬间又热烈讨论起来，蛐蛐声都变大，刚要相信姜知知是清白的，这会儿看见内衣，又开始犹豫。 姜知知都要被气笑了，终于体会那种有嘴都说不清的感觉，想开口时，听见身后有异样，没等她转身，两根辫子分别被人拽在手里，非常干脆利落地给剪了！ 锋利的剪刀尖从耳边划过，一阵火辣辣的疼！ 姜知知彻底愤怒了，原本还想平静解决这件事，结果这些人竟然下黑手！ 还剪了她最喜欢的头发！ 想都没想，推开杨凤梅，拉开架势就开干！ 剪她头发的两个男知青，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抓着头发，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姜知知几脚踹翻，又被肘击了胸口！ 原本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见姜知知突然发怒，赶紧往后退，生怕波及自己。 梁老头更是震惊的看着，姜知知像只刚放出山的小老虎一样，几脚踹晕一个男人，现在又骑在其中一个剪了她头发的男人身上，左手握拳像小雨点一样砸在男人脸上，男人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第37章 看见周西野就觉得委屈 梁老头怕姜知知再砸下去，会闹出人命，赶紧喊着杨凤梅和马寡妇过来，拉开姜知知。 被打得趴在地上的两个男知青被人扶了起来。 梁老头也是气得不轻，看着刘春琴：“你们知青点的先回去，这件事我肯定会调查清楚，如果是小姜同志错了，认打认罚随你们！” 说着停顿了下，语气更严厉的开口：“但是如果是你们空口白牙陷害她，你们回头也要给她道歉。” 刘春琴不想就这样走了，如果不一鼓作气将姜知知踩到脚下，那回头肯定会被姜知知报复。 只是对上姜知知如狼一样狠戾的眼神，又有些心虚害怕，没想到她这么狠，出手这么猛！ 权衡了一下，赶紧带着一群人离开，包括那两个说和姜知知有染的男人。 梁老头又赶走围观的村民：“行了，都回去睡吧，还有管好自己的舌头，要是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人都走了，村委会的院子安静下来。 梁老头拉着梁金贵去民兵连掰扯。 杨凤梅和马寡妇陪着姜知知。 看着头发乱糟糟的姜知知，耳边还渗着血，杨凤梅是又气又心疼：“这些东西怎么这么狠心？拉着一个小姑娘不放。” 马寡妇看着也心疼：“小姜，先进屋，我给你上点药。” 姜知知不在意地抹了下耳朵下面的血迹：“没事，我一会儿自己弄就好了，婶子，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也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杨凤梅哪里能放心：“我们还是陪着你吧，你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姜知知没说话，现在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是她当时反应迟钝！ 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下去！ 又一次劝杨凤梅她们两个回去：“婶子，放心吧，我没事的，我就是有些累了，想躺下休息休息。” 杨凤梅见姜知知绷着小脸，想想点头：“那行，我们先回去，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跟大壮爹说一声，明天上午你也休息半天，我过来给你把头发修修。” 姜知知回屋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她还是太大意，太过于自信了！ 摸了摸被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更气了！ 她怎么就这么笨! 姜知知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大家已经上工，她也没心情出去，在屋里又躺了一会儿，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拿个剪刀准备去河边修一下，顺便冷静一下。 拿着剪刀去了河边，蹲在水边，看着水里的倒影，头发仿佛一个炸了毛的狮子王，心里的火气又大了一些。 以前不屑于搞雌竞，女孩子何苦太为难女孩子。 现在她也要搞起来！搞死这帮孙子！ 姜知知气鼓鼓地伸手弄点水把翘起来的头发弄顺，琢磨着该怎么下手剪。 …… 周西野从部队过来，准备去山里，路过河边，远远看见姜知知坐在河边。 背影是她，只是头发突然变短，乱糟糟像炸开的花一样。 迟疑了一下，还是踩了刹车，靠边停车。 下车朝着姜知知走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姜知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一只手在左右比划着准备剪头发，怕突然走到跟前吓到姜知知，咳了一下出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淙淙的流水声，让姜知知都没听见有人走过来。 等周西野开口，还是吓了一跳，手一抖，剪刀好悬又戳脸上，转身仰着脸看着周西野。 有半个月没见这个男人了，还想着他们在山里修路，以后和村里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又遇见了，还是她有点狼狈的时候。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惊讶的表情，耳朵下面到脸颊上有一道血痕，头发被剪得凌乱。 蹲下了身子平视着她，微微皱眉：“你这是怎么了？谁剪了你的头发？” 姜知知昨天也没觉得委屈，甚至刚才之前，都没觉得委屈，这会儿被周西野这么一问，莫名觉得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眨了眨眼睛，愣是让泪花在眼眶了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嘟嘟嘴，有些倔强的开口：“他们偷袭我。剪了我的头发，我也打爆了他们脑袋，我没输！”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倔强的模样语气温柔几分：“打架不仅仅讲输赢，还要讲策略，打赢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对方打服没有？” “而且对方为什么会偷袭成功？” 姜知知咬咬下唇：“因为我大意和自信了。”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漂亮的眼眸微微有些红，带着一丝倔强和不服，原本漂亮的脸蛋，这会儿裹着一层寒霜，可以猜测这件事让她很生气的事。 原本想打个招呼就走，可是看着姜知知这个模样，又有些不忍心：“兵者诡道也，乱而取之，强而避之，这次吃亏了，下次找回来就是。” 姜知知原本很生气，听了周西野的话，竟然意外的平静下来，小声嘟囔：“我先让他们得意一天。” 周西野看着有点孩子气的姜知知，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剪刀：“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观察的能力，更不能轻敌。当然，最好不要打架。” 感觉说的有点多了，停顿了下又开口：“要不要我帮你剪头发？” 姜知知听了稀奇，惊讶地瞪圆眼睛看着周西野：“你会剪头发？” 周西野颔首：“在部队，我们的头发都是自己理的。” 姜知知看看周西野短硬利落的发型，让整个人更加硬朗，难道也给她弄个这样的发型？ 突然又想起来，这会儿当兵的对发型还没有太多要求，很多人头发会留得长一些。 咬了咬牙，把剪刀递给周西野：“那行吧，要不这样我也没办法出门。” 周西野看了看姜知知身上的外套，很容易钻进去头发的毛呢料。 沉默了下，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姜知知：“你把外套反穿上，不然头发茬会钻进外套里。” 姜知知也没犹豫，一手套进去，然后让周西野从后面扣上，嘴里小声说着：“回头，我把外套洗了给你啊。” 周西野回了一句不用，却对着姜知知的头发犯了难。 他刚才冲动了，看姜知知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想让她开心点。 可是姜知知毕竟是个姑娘，他万一给剪的不好看，小姑娘爱美，会不会哭起来？ 第38章 谁先动心谁先输 姜知知没想让杨凤梅帮忙剪头发，是觉得杨凤梅每天要去地里挣工分，还要回来做饭做家务，而梁老头和梁大壮是一点儿都不会帮她，她每天都太辛苦！ 所以没犹豫的就答应让周西野帮她剪头发。 也不求什么好看不好看，只要整齐就行。 养到冬天应该就能扎小辫了。 周西野犹豫了一下，屏气凝神，开始小心地给姜知知修剪头发，柔软顺滑度发丝从指尖滑落，又像一根根丝线落在了心里，丝丝绕绕有些微微的痒。 他有些后悔，刚才冲动提出帮姜知知修剪头发，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姜知知却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她心里还琢磨着怎么收拾孙晓月，又想着周西野他们还要在山里待多久，随口聊着天：“你们要在山里过冬吗？” “不过冬，十一月初就能完工，而且山里下雪早，过了十一月也没办法施工。” 姜知知有点儿惊讶，这次周西野说得挺多，看着河里他们的倒影，在水波中纠缠又在水波中散开。 看着河里的倒影愣了一会儿，姜知知又想起来：“周队长，你们上次遇见的问题，解决了吗？” 周西野目光专注地盯着剪刀，边回答着姜知知的问题：“解决了，后来京市的桥梁专家过来，也是用了你说的，采用高架桥，虽然难度增加了很多，路程却缩短了很多。以后去市里会方便很多。” 姜知知弯弯眼眸：“我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你帮了我很多，你们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来找我啊。” 能帮到周西野，就可以还人情，心里负担也不用那么重。 周西野没吱声，很认真地修剪头发。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周西野感觉挺好：“可以了，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 姜知知对着水面照了半天，也看不清具体，感觉没有早上像金毛狮王那么炸：“可以可以，反正长长就好了。” 周西野沉默地解下他的外套，抖了抖上面的发茬，准备收了拿走。 姜知知这才发现，周西野只穿了一件军绿色衬衫，衣摆系在腰里，显得腰身劲瘦有力，而衣服袖子挽在手肘出，露出一截古铜色手臂，肌肉坚实流畅，看着就很有力量。 不得不说，周西野的身材，确实绝了！ 只是有一侧有点鼓鼓囊囊的感觉？ 心情不错地欣赏完，冲周西野伸手：“衣服给我，我拿回去给你洗了，回头再还给你。” 周西野睨了一眼她受伤的胳膊：“不用，我回去洗了就好，我现在要去山里，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已经耽误了你很长时间，回头有啥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要找我啊。” 挥着手，笑看着周西野离开，想起来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遇见了周西野，还让他给自己剪了头发？ 抓了抓修剪整齐的头发，姜知知心情不错，现在可以放手去收拾孙晓月了！ …… 周西野开车去山里的路上，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主动提出给一个姑娘理发。 脑海里却是，姜知知委屈地红了眼，又强忍着把泪水咽下去，漂亮的小脸满是倔强和不服输。 到底是谁，剪了她的头发？ 周西野手指叩着方向盘，第一次因为工作以外的事情而分心，去思考。 到了营地，周西野刚下车，王长坤就拿着笔和一沓信纸过来，乐呵呵地喊着：“头儿，你可算回来了，又要麻烦你帮我给我媳妇写封信。” 周西野冷眼看他：“平时不是也能写？怎么写封家书这么难？” 王长坤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那几个狗刨一样的字，我怕我媳妇不认识，头儿你也知道，虽然我小学没毕业，我媳妇可是初中生呢。” 周西野嫌弃地看他一眼，还是拿着信纸进屋，王长坤也赶紧跟上进去。 “头，你就写玉芬你好，你的来信我已经收到，还有你寄来的鞋子和毛衣，我试了一下，都很合适。你和咱妈都好吧？孩子听话吗？这些年辛苦你一个人带孩子，还要伺候咱妈，等我以后……” 说着，王长坤突然哽咽起来，有些说不下去，然后抱着头呜呜哭起来。 周西野停下笔，安静地看着王长坤，每次收到家书，这些人的反应都一样，会哭着看信，又哭着回信，毕竟回家一趟不容易，而联系起来更不容易。 他可能是队里唯一一个，这么多年，没有收到过家书的人。 王长坤搓了一把脸，稳定了下情绪：“头儿，不好意思啊，我有些太想家了，我都三年没见我媳妇和孩子了，我上一次回去的时候，孩子刚一岁，还不会喊爹呢。等我回去，也不知道认识不认识我。” 说着刚稳定的情绪，又有点儿难过起来。 周西野拍拍他的肩膀：“等这次工程完了，就安排你回家探亲。” 王长坤一定，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还有更需要的，让他们先回去探家，我爹妈身体还好，媳妇和孩子也都很好。” 周西野没说话，用钢笔敲了敲信纸，示意王长坤继续。 张召蹲在门口，原本想进来凑热闹，在听见王长坤的哭声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蹲在门口跟一旁的战友嘀咕：“说起来，咱们头儿最可怜，我从来没见过他收到家书。” 对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头儿的家人要是想他，一个电话就能打到营区，根本不需要写信。” 张召皱眉：“那你见过头儿父母打过几次电话？每次电话，都是他父亲的命令，包括这次结婚，也是强迫头儿。根本没问头儿意见，政审走完了，结婚申请批准了！出身好有什么用？” 越想越气：“最近头儿心情好一会儿，坏一会儿的，我怀疑就跟这个有关！还有，头儿的那个丑媳妇，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现在也不出现，是不是怕头儿跟她离婚？” 周西野站在门口实在听不下去：“张召！你去负重跑五公里……” 第39章 打她个措手不及 姜知知回去后，把屋里收拾了一番，确定她的钱和粮票没回来。 既然已经知道谁搞的事情，那钱和粮票就让她出。 没等她去梁老头家，梁老头带着梁金贵还有村里的民兵连长梁四斤过来给姜知知道歉。 梁老头气得敲着梁金贵的后脑勺：“你个蠢货，就因为人家十斤粮票，你就往姜技术员头上泼脏水？人家一个姑娘的名声，差点儿被你毁了。” 梁金贵抱着脑袋嚎叫着：“叔，叔，你轻点，我知道错了。我就是鬼迷心窍，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清泉村大部人都姓梁，也基本都是亲戚连着亲戚，梁老头在村里算是辈分高，有些名望的。 他昨天看了姜知知打人的架势，还有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冷静，这个姑娘不简单。 如果梁金贵不承认错误，那以后姜知知肯定会报复，到那时候，梁金贵就不是吃一点儿苦头了。 所以，他才拖着梁金贵过来给姜知知道歉！不要掺和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 姜知知也很清楚梁老头的用意，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他们的关系会更近一点，而且接触这么长时间，也清楚梁老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圆滑，但也算正直，至于那些花边新闻，他是送上门就要，不会去拒绝，却也不主动去招惹。 总之，道德感不高，但也能办点事。 梁老头骂完梁金贵，又看着姜知知：“小姜啊，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最后身边出了这么一个祸害，差点儿让你受了委屈。” 姜知知笑着说：“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主要是我的钱和粮票都丢了，冬天的衣服都是问题。” 梁老头拉着脸看着梁金贵：“你说说看，到底是谁来偷了小姜同志的东西？” 梁金贵大喊冤枉：“叔，我是真不知道啊，那个刘春琴就说给我十斤粮票，让我下去出去转转，他们给小姜同志一点教训！” “我哪儿知道他们是要偷东西？我要是知道，肯定不能同意啊，那我不是同伙了？” 姜知知挑眉：“你是说，刘春琴收买的你？” 梁金贵点头：“对啊，她说给你一点儿教训。” 姜知知看着他：“那你敢跟我去找刘春琴对质吗？” 梁金贵立马摇头：“那我不能去，我收了人家东西，到时候她反咬我一口，说我是同伙呢。” 姜知知冷笑：“那我就告你，是你监守自盗，我的东西就是你偷的。” 梁金贵整个人惊住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偷！” “你是值班的，大白天东西丢了，你的嫌疑最大！昨天丢的是我私人财产，要是办公室的公共财产呢？你要怎么交待？” “谁知道你是不是勾结别有用心的人，来盗取国家财产，你就是社会的蛀虫！” 不就是上升高度，她也会！ 这一招，她是跟刘春琴学的。 而且，还非常的好使! 梁金贵震惊的看着姜知知，伸手指着你你了半天，却辩解不过。 姜知知扯着嘴角不屑的一笑：“你想好了，我吃了午饭就去镇子上举报。” 然后看着梁老头和梁四斤：“叔，四斤叔，你们也看见了，他是村委会值班的，却玩忽职守，放坏人进来，谁知道有没有偷公家财产？而且他今天为了十斤粮票就能玩忽职守！”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当汉奸？叔，他的思想很有问题，一定要上报才行。” 梁金贵吓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怎么一会儿，他就成汉奸了？ 梁老头也吓一跳，赶紧劝着姜知知：“小姜啊，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汉奸的罪名可就大了啊。” 然后又敲了梁金贵一下：“你怎么拿人家东西的？把粮票给人还回去，然后跟姜技术员去对质，看看他们要闹什么幺蛾子。” 梁金贵哭丧着脸，他不想答应也不行，而且姜知知好像也挺不好招惹的。 姜知知满意了：“行，明天中午吧，中午午休的时候咱们过去找那个刘春琴。” 梁金贵只能同意，只是要把十斤粮票还回去，还是很心疼的。 …… 姜知知打算不去找孙晓月，要让她上门来求自己。 不是挺能整事？挺能拉拢人心？ 让她找的这些人，最后都变成一杆枪戳向孙晓月！ 中午，杨凤梅边做饭边看着帮忙烧火的姜知知：“小姜啊，你这个短头发也挺好看，你早上找谁修了？真好看，特别有精神。” 姜知知摸了摸发梢，也不好说是周西野给她剪的，要不就杨凤梅的嘴，又该可惜两人不能在一起。 可是说别人，也不现实，她认识的杨凤梅都认识。 抿嘴笑了笑：“我自己对着镜子乱修了下，应该不难看吧？” 杨凤梅赶紧摇头：“不难看不难看，哪里难看啊？简直太好看了，你现在这个模样，说你十六七也有人相信。” 姜知知回来也照过镜子，原主这张脸，长发好看，还带着一股女人的风情，短发也好看，精神利落，还显得年龄很小。 杨凤梅想了想：“知青点那几个人为什么造谣？是不是因为上次灌药那个事情？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姜知知用烧火棍扒拉着炉膛里的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肯定不会算了，害我的，我要一个一个去找他们算账！” 吃了午饭，梁老头父子回屋休息，杨凤梅也要去河边洗衣服。 姜知知说是回去休息，转了个圈，就直奔知青点，孙晓月找来的那两个恶心男人，恐怕已经连夜离开，是没办法找他们算账了。 那就先找刘春琴，她不是挺厉害吗？ 悄咪咪的摸到知青点院墙外，猫腰听听着里面的动静，然后确定刘春琴在哪个屋子里。 等所有人都回各自屋子里午休时，姜知知就摸了进去。 这套动作，她可太熟悉了！ 根本不可能被人发现。 来到刘春琴房间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推开门进去，又随手把门从里面插上，笑容甜美地看着从床上惊坐起来的刘春琴！ 第40章 只会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房间里，大通铺上一共睡了四个姑娘。 有一个去河边洗衣服，还有两个听见动静，和刘春琴一样，惊讶地坐了起来。 刘春琴惊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姜知知拉个凳子在门口坐下，笑看着刘春琴：“看你思想觉悟高，当然是来找你谈谈，你害怕什么，别喊那么大声，你都要毁了我，你觉得我会害怕你吗？” “刘春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要往死里整我！好，既然是这样，我也豁出去了！” “你不想让我活，那我今天也让你死！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到院子里，让那些男人把你看光！” 刘春琴怒目：“你敢！本来就是你不要脸！” 话音落，姜知知已经到了炕边，一只手薅着刘春琴的头发，直接将人撩倒在炕上，然后抬腿压在刘春琴身上！ “别乱动啊，你家里情况我知道，你要是想早点回城，就听话一点，否则我豁出这条命，也要把你拖死在清泉村。” “我不知道孙晓月给了你什么样的承诺，我承诺不了你，但是我能毁了你！” 其他两人见状，赶紧下地穿鞋，想要出去喊人。 姜知知又使劲压了刘春琴一下：“去喊人吧，我把你扒光了让大家看。” 刘春琴赶紧费劲地摆手喊着：“不要……不要……” 她能感觉出来，姜知知说到做到！她现在不能跟姜知知对着干，她可以忍下这一口气，以后有的是时间报仇！ 那两个姑娘吓得不敢动了，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刘春琴被姜知知按着收拾。 其实之前她们也不赞成刘春琴撺掇几个知青去对付姜知知。 刘春琴感觉要喘不上气了，憋红了脸问姜知知：“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知知不紧不慢地开口：“给我写一份认错书，你不写也可以，梁金贵已经全都说了，是你在背后教唆他，给他十斤粮票，让他擅离职守，然后你让人去偷了我的东西。你要是不写，下午我就带梁金贵去公社举报你。” “公社信不信都会调查你，你只要被调查，你觉得你还能回城？你就一辈子给待在清泉村吧。” 没有什么比不能回城更吓人，更何况是心比天高刘春琴，她也是相信孙晓月的司令父亲会给她解决回城问题，会给她安排工作。 姜知知的到来，让她猝不及防，根本没时间思考，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不写，姜知知就会去闹，到时候她回不了城怎么办？ 赶紧点点头：“好，我写。” 姜知知拽着她下地，鞋子都没让她穿，将人扯到桌前，喊着旁边愣神的姑娘，拿来纸和笔。 刘春琴很不明白，姜知知就剩一只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在姜知知揪着头发的威逼下，颤颤巍巍地写了认错书，还是姜知知说一句，她写一句，然后签名。 全部写完，姜知知看了很满意，才放开刘春琴，慢悠悠地把她的认错书叠好装进口袋里。 而这会儿，刘春琴突然反应过来，她怎么回事？ 怎么会写认错书？！ 她要是喊一声，隔壁屋的人都能过来，让他们看见是姜知知先动手行凶的！ 她怎么像是被下了迷魂药一样，就那么听话地写认错书呢？ 这不是就等于送了一个把柄去姜知知手里？想着，就准备冲过去，从姜知知手里把认错书抢过来。 姜知知瞪眼，伸手手指警告似的指了刘春琴一下，刘春琴瞬间哑火，她打不过姜知知，更不可能把认错书抢回来。 看着瞬间蔫吧的刘春琴，姜知知很满意：“你告诉孙晓月，她最好来找我一趟，否则，我也撕掉她的脸皮，让她在清泉村待不下去！” 说完，潇洒地开门出去，院子里站着几个知青，也听见刘春琴屋里的动静，本来是想管的。 但是想到昨天刘春琴带人陷害姜知知，本就是理亏的一方。 帮了刘春琴，那不就变成她同伙了？！ 所以站在院里观望，别弄出人命就好。 姜知知冷眼看了一圈，没见孙晓月，大摇大摆从知青点回家。 她这么简单粗暴，就是让这些人反应不过来，让刘春琴没时间想对策！ 只要有了这个认错书，刘春琴以后在她面前，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姜知知一走，刘春琴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她一直是先进分子，当初连自己亲爹妈都举报的人，竟然被姜知知给收拾了！ 越想越难过，还有害怕，她的认错书在姜知知手上，她还怎么报复回来。 孙晓月在屋里看见姜知知走了，才敢出来去看刘春琴。 看着刘春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被压出来的红痕，泪眼婆娑的模样，心里暗骂一句蠢货，一脸关切地过去拉着刘春琴的手：“姜知知来，你怎么不喊我？她怎么你了？是不是欺负你了？” 刘春琴脸色难看：“她来打了我一顿，还让我写了认错书。” 孙晓月心里一紧：“她怎么可以这样？春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我家里的破事，让你们气得不行帮我出头。” 她更担心刘春琴会把她供出去。 刘春琴哭丧着脸：“我也是为了帮你，她还拿不能回城威胁我，我要是不能回去，我这一辈子就毁了。” 孙晓月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赶紧拍着她的手安慰着：“你放心，我回去就给我爸写信，让他安排你回城的事情，不过这件事也不能着急，毕竟我爸身份特殊，需要时间去计划。” 刘春琴放心了：“行，你也放心，我肯定不会说是你指使的，不过她刚才走的时候，说让你去找她一趟，否则让你在清泉村待不下去。” 孙晓月刚有点儿放心，听了刘春琴的话，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我在清泉村？” 她已经做得很隐秘了，也没跟姜知知正面接触，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刘春琴皱眉：“她和梁支书一家关系好。而且知青点这么多人，她要是想打听，还不是一问就出来了?可不是我跟她说的，还有，昨天那两个男的，真的是她相好的？” 孙晓月理直气壮地点头：“当然啊，我还看见他们搂搂抱抱在一起呢，要不是我爸妈帮忙兜着，早就被抓进去了！” 第41章 恐惧的看着姜知知 孙晓月心乱如麻，她现在还不想见姜知知，可是不见姜知知，姜知知会不会在外面乱说？ 她在这边好不容易建立的人设，要是再被姜知知毁了，她以后怎么见人？ 而且最近，蒋东华对她很好，每次干活都是先帮她干完，再去干自己的那一份，吃饭也是先帮她打饭，好吃的也都夹给她，如果蒋东华知道她家的真实情况，还会对她好吗？ 她一点儿也不自信，比别人多活一辈子，她很清楚，她没有漂亮的脸蛋，能让男人心动的也只有家世。 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去找一趟姜知知。 晚饭后，顾不上洗漱，先去找姜知知。 姜知知猜到孙晓月会来，在梁老头家吃了晚饭，跟杨凤梅说了一声，赶紧回家等着。 她前脚进屋，孙晓月后脚就来了。 孙晓月进门后，还小心的关上门，一脸惊讶的看着姜知知：“知知？还真是你啊，我听他们形容好像是你，你不是去找周大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姜知知懒散的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木椅上，嘲讽的笑看着孙晓月：“现在就我们俩，你不用跟我装什么姐妹情深，你搞这么多事情出来，可一点儿也不像不认识我啊？” 孙晓月脸上的惊讶装不下去，既然姜知知直接撕破脸，索性也不装了：“你在这里干嘛？为什么不去找周西野？再说了，那些事情也不是我干的，谁知道你在这里得罪了多少人？” 姜知知不理她的话，冷笑着：“我在姜家待了十九年，还是很了解香山大院的，现在的司令好像不姓姜吧。” 孙晓月瞬间恼羞成怒，瞪眼看着姜知知：“你……你想干什么？” 姜知知冷笑：“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呀，我这不是在跟你叙旧，爸妈他们去下放的地方过得还好吗？你有没有写信啊？对了，知青点那些人还不知道咱们家里的事情吧？爸妈下放，你下乡？” 孙晓月绷不住了，她就怕姜知知用这件事威胁她，刚要发火，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也知道周西野在这里，你却隐姓埋名，你是什么居心？就不怕我告诉周大哥？” 姜知知表情淡定：“你敢吗？我不想嫁给周西野，不正好让你开心，你说你要是告诉周西野，我就是姜知知，然后我俩结婚，过快活的日子，你在这里苦哈哈的当知青，你心里能平衡？” “你不是在心里已经权衡过，只要对我有利的事，你是一定不会去做的。” 孙晓月咬着牙，愤怒地盯着姜知知，她确实不想让周西野知道姜知知在这里，见不得姜知知去跟周西野过好日子，哪怕就是三四年的好日子也不行！ 气得攥紧拳头，死死盯着姜知知：“那你想怎么样？” 姜知知微笑地看着孙晓月，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人扔给孙晓月，冷冷地开口：“你是自己动手剪头发还是我帮你剪掉？还有我的钱和粮票都丢了，里面还有一张工业票，你赔给我！” 孙晓月倒吸一口气：“姜知知，你不要太过分！” 姜知知点头：“你要是不同意，我还有更过分的！我能动手剪了你的头发，还能去隔壁屋广播一下，你敢吗？” 孙晓月咬着下唇，心里在盘算，现在的姜知知，怎么这么难缠？还不走寻常路！越想越气，却又没有办法，毕竟姜知知掐住了她的死穴：“你就不怕妈知道你这么做，会伤心难过？” 姜知知抬眼凉薄地笑：“那是你的亲妈，而我的亲妈，不是把你送回姜家，就在医院断气了？” 孙晓月气得脸通红，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白眼狼！我给你钱和粮票，你是不是不会在外面胡说？” 姜知知点头：“那是当然，我可没兴趣管你的破事，对了，不要忘了还有一张工业票，三天内都给我。” 孙晓月皱眉：“三天？三天时间哪儿够，我就算问爸妈要，来回写信也要一个月。” 她赌姜知知根本不知道姜振华夫妻下放的地方。 姜知知手指敲了敲桌子：“孙晓月，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现在是你求着我办事，一百三十六块钱，五十八斤全国粮票，十米布票，还有一张工业票，三天后一张不能少的给我，否则我就去知青点门口找你。” 说完还很气人地问孙晓月：“你记住了吗？没记住，我给你写下来。” 孙晓月气得脸都狰狞，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狠狠地盯了姜知知两眼，这次的亏她先认了，回头，她一定要想办法再从姜知知身上讨回来。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姜知知又用下巴点了点孙晓月脚边的剪刀：“捡起来，把头发剪了！还是你想我亲自动手？” 孙晓月咬着牙，看着面容冷厉的姜知知，她相信如果她不按姜知知说的做，姜知知一定会亲自动手给她剪！ 姜知知的动手能力她见过，现在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愤恨的捡起剪刀，揪着脸边的头发剪下去。 姜知知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倒是没想到孙晓月还挺能屈能伸！ 她不说停，孙晓月就不敢停，直到把一头齐肩发剪了个乱七八糟，才含泪带着恨意的看着姜知知：“这样可以了吗？” 姜知知勉强满意的点头：“今天先到这里，以后……看我心情。” 孙晓月扔下剪刀，瞪着姜知知：“姜知知，你不要太猖狂！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跪着来求我。” 说完捂着头哭着跑出去，塑造了一个被姜知知欺负的形象回了知青点。 三天后一大早，孙晓月把钱和粮票，还有一张工业票气愤地扔给姜知知，一句话没说的转身离开。 姜知知也不在意，清点了金额，全都对。 她正好可以拿着钱去公社买布和棉花做棉衣了，而孙晓月，以后还可以当她的提款机！ 想想就很开心！ 姜知知揣好钱票，心情很好哼着歌一蹦一跳地去梁老头家吃早饭。 转过弯，和周西野，张召碰了个正着。 周西野脸上没什么表情，而一边的张召，表情古怪地看着姜知知…… 第42章 日子再苦也要努力 姜知知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就能碰见周西野和张召。 更尴尬的是，她刚才一高兴，哼的歌词是：“等我有了钱啊，养两个小白脸啊，一个去挣钱啊，一个留在我身边~~” 看张召的表情，应该是把歌词全听清楚了！ 姜知知停下脚步，表情呆滞了一秒，瞬间又恢复，听见就听见吧，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弯眼露出客气的笑，跟周西野和张召打招呼：“周队长，张连长，早上好啊。” 周西野微微颔首，面上虽然不显，心里还是很震惊，这姑娘怎么可以唱这种歌？淫言秽语！ 张召在不好说教，琢磨回头私下有机会跟她说说，这样的歌词唱出来影响不好。 张召表情就很直接，震惊还不可思议，这姑娘思想够大胆啊，还找两个小白脸！再看看头儿，皮肤微黑，不符合小白脸的标准。 姜知知露着小虎牙可爱地笑着：“是去梁支书家吗？正好，我也要过去吃早饭，一起吧。” 她表现得大大方方，心里却慌的一批，以后可不能太随心所欲，被抓包还是很丢人的。 周西野再次颔首：“快中秋了，给村里送点东西。” 姜知知才看见张召手里拎着一大桶豆油，赶紧前面带路：“这会儿梁支书应该在家的，你们来这么早，吃饭了吗？”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只能没话题使劲找话题。 周西野也是有问必答，让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好在梁老头家不远，又拐个弯就到。 进院，姜知知就先喊着：“叔，周队长来了。” 喊完一溜烟地跑去灶台边找杨凤梅。 梁老头听说周西野他们是来送中秋的过节礼，黝黑满是皱纹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哎呀，怎么好意思收你们的东西呢？我们这儿过中秋也没啥能送你们的。” 他是想送，可家家户户都很穷，中秋节能吃上一块月饼就不错了。 周西野不在意：“最近一段时间在山里施工，叨扰你们最多，中秋了，给你们送点豆油和面粉，数量不多，每家每户应该都能分点。” 张召点头：“还有两桶豆油和面粉在车上，一会儿你叫几个人搬回来。” 梁老头连连说好：“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代表全村跟你们说声谢谢啊。” 又喊着梁大壮搬凳子泡茶，让杨凤梅早饭炒个鸡蛋。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早饭我们已经吃过，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没说完，就被梁老头拉住胳膊：“吃完也能再吃点，你要是不吃就是嫌弃我们的饭菜不好！” 盛情难却，周西野和张召只能坐下。 姜知知坐在小板凳上帮杨凤梅烧火，听见两人留下吃早饭，头皮都硬了。 杨凤梅却很开心，一溜烟回厨房拿了三个鸡蛋出来，原本打算不放油炒个辣椒，现在又放了半勺猪油下去，炒了个辣椒鸡蛋，主食红薯土豆。 还熬了一锅很稀的玉米粥。 这一顿早饭，因为那一盘色泽鲜亮的辣椒炒鸡蛋，一下提高了档次。 端饭上桌前，杨凤梅还小声叮嘱梁大壮：“一会儿看周队长他们夹菜你再夹，要少夹一点，还有不许多吃啊，要不人家客人都不好意思吃。” 梁大壮咽着口水点头：“知道知道，我等他们走了再吃。” 好巧不巧，姜知知过去时，就周西野身边有个空位子，她又告诉自己，忘记早上的尴尬，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坐下。 周西野见杨凤梅端着碗蹲在灶台前：“婶子也过来吃吧。” 梁老头刚想说村里哪有女人上桌吃饭的，想到桌上还有个姜知知，回头看着杨凤梅：“大壮妈，过来一起吃。” 说着往梁大壮旁边挪了挪凳子，腾出个位置给杨凤梅。 杨凤梅有些受宠若惊，端着碗过来坐下，看了看旁边的姜知知，又看看姜知知旁边的周西野和对面的张召：“家里也没啥好吃的，你们就凑合吃点。” 梁老头也招呼着周西野和张召动筷子：“周队长，张连长，你们赶紧吃。” 周西野见他要是不动筷子，这家人都不会动筷子夹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椒吃了，梁老头他们才开始夹菜。 杨凤梅乐呵呵地给姜知知夹了一块鸡蛋：“你要多吃点，看看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婶子，你也吃啊。” 周西野侧目，看了眼坐在旁边，比自己矮一头还多的姜知知，肩背单薄，小小的一团，确实很瘦！ 皮包骨头？ 不自觉想起，他抱着她从河里上来时，软若无骨的模样。 垂眸，赶紧摒弃那些不受控制蹦出来的画面。 姜知知心里摆烂后，人也轻松很多，边吃饭边听着梁老头跟周西野聊天，主要是梁老头在说，周西野在听，说的都是种地这些琐碎的事情。 不得不说，周西野话不多，但是说出来的建议都很中肯。 而且坐在那里，气定神闲，有着上位者的从容。 心里就很纳闷，孙晓月为什么会拒绝嫁给周西野？她现在看上的那个小白脸蒋东华，那一看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杨凤梅也好奇，周西野的媳妇会是什么样，趁着梁老头喝粥时，赶紧问了一句：“周队长，你结婚了？” 周西野想想现在的婚姻状态，也算是已婚，简单嗯了一声。 杨凤梅有些可惜：“还想着能喝你喜酒呢，那有时间，把媳妇带来玩啊，我们村虽然穷点，但夏天的时候，河里还是很好玩的，风景也好。” 周西野又简短地应了一声，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看了眼张召。 张召立马明白，放下筷子看着梁老头：“叔，我们吃好了，现在你喊两个人，我们去把东西卸下来。” 梁老头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辣椒炒鸡蛋：“哎呀，你们真是，吃顿饭还这么客气，等回头闲了你们过来，宰鸡给你们吃。” 梁大壮却很开心，看着一盘辣椒炒鸡蛋，又冲姜知知挤眼，示意等周西野他们走了，他们就可以好好吃一顿！ 第43章 要尽快退婚 梁大壮快乐地跟着梁老头和周西野张召一起去搬东西。 姜知知去也帮不上忙，送他们到大门口又拐回来。 杨凤梅收拾着碗筷，边叨叨着：“周队长他们真是客气，我看他就夹了一块辣椒，一口鸡蛋都没吃，那个张连长也是，就吃了两口辣椒。” 姜知知没觉得有什么：“他们肯定是不好意思。” 杨凤梅叹口气：“他们驻地在我们附近，我们也跟着沾光呢，以前，家里特别穷，大壮就跑去问人家要吃的，哪里没饭吃，部队都会有饭的。可惜，家里就大壮一个儿子，要不也送去当兵。” 姜知知还挺惊讶：“一个儿子不能当兵啊？” 杨凤梅点头：“对，大壮去了好几次，人家都不收，他还回来找我发脾气，问我就不能多生个儿子？那是我不想生吗？我也生不出来啊。” 原本挺严肃的话题，被杨凤梅这么说出来，莫名有些搞笑。 杨凤梅现在确定周西野已经结婚有媳妇，彻底死了心撮合他和姜知知。 不过，做媒的心还是不死：“小姜，你看张连长怎么样？长得虽然没有周队长好看，不过一个娃娃脸，看着怪亲切的。” 姜知知惊恐地看着杨凤梅：“婶子，你不会是想做媒吧？我还不想找呢，回头再说。” 杨凤梅却不这样想：“过了年你就二十了，我二十那会儿，我家老大姑娘都两岁了！而且再等等，那好的后生，都让人挑走了。” 姜知知咧嘴笑，不再回应杨凤梅，知道说啥她也听不进去。 …… 卸完东西，张召开车和周西野回山上的营地。 出了清泉村，张召实在忍不住：“没想到，小姜同志还有那么有趣的想法……” 现在，谁敢这么大胆地说这些？ 姜知知不仅敢，还敢唱出来，还有那蹦蹦跳跳的欢脱模样，和平时绷着小脸装成熟的样子，反差太大。 周西野不予置评，确实没想到，姜知知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张召想想又笑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怎么还把头发剪短了，不过这样显得年龄很小啊。第一眼看见，我还以为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周西野沉默，望着窗外，他问了政委，姜知知去哪儿了？ 政委不清楚，说是联系已经下放的姜振华，结果到现在还没消息。 难道是半路出了什么事？ 他是要跟姜知知谈一下婚姻的事，却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只能，催着政委赶紧去找人！ 张召偏偏不知死活地又开口：“头儿，你家里安排的那个媳妇，不是说来了？这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见人？” 周西野不理他，张召也不在意，自顾说着：“真希望，她是走丢了，再过一段时间不出现，你这段婚姻就可以不算数。” 周西野拧眉：“她也是无辜的，回头让政委那边再找找。” 张召就很嫌弃：“她肯定是不愿意退婚，所以拖着不来见你。” 周西野冷冷看他一眼：“你好好开车，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张召闭嘴了两分钟，突然想起来：“头儿，是先去武装部，还是先回营地？”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先去武装部吧。” 张召一声好嘞，麻利的调转车头，朝着公社方向去。 本来是打算一早就去公社，结果在梁老头家耽误了时间，赶到武装部已经有些晚了，等周西野办完事出来·已经到了中午，回去也赶不上午饭，索性带着张召在国营食堂随便吃点。 两人进店，要了两碗拉面，在等面的功夫，张召又跑后厨去要了一头大蒜过来：“头儿，要不要来头大蒜？” 周西野拒绝，自顾拎着茶壶倒茶。 张召剥着大蒜，嘟囔着武装部那些人做事敷衍。 周西野没吱声，却被隔壁桌两人的谈话吸引过去，因为他们提到了姜知知的名字！ 其中一个男的晦气的说着：“姜知知这个娘们，怎么这么烈？妈的，真是倒了大霉。” 另一个示意他小点声：“行了，咱们赶紧回去，你放心，早晚我让你把这娘们给睡了。” 然后两人又嘀嘀咕咕地说着其他。 周西野皱眉放下茶杯，这两人的语气，对姜知知充满了鄙夷，但是话里话外又透着他们和姜知知有什么牵扯。 想了想，放下茶杯朝两人走过去：“你们刚说的姜知知，是京市过来的?” 两人愣了一下，其中高个子的反应还是快：“对，姜知知是我哥们的女朋友，骗光了我哥们的钱和粮票，现在人找不到了，说是来这边了，我们找一圈也没见到人。” 矮个子瞬间配合起来：“哎，别提了，那可是我全家的口粮，她都给我骗走了。解放军同志，你也认识姜知知？对对对，她家是香山大院的。” 周西野见矮个子男人都红了眼，眉头拧紧，还以为能从两人这里得到姜知知的下落。 没想到也是来找姜知知的，而姜知知还骗了男人的钱。 “不认识，只是听着耳熟。” 矮个男人演上了瘾，揉了下眼睛：“我要是找不到姜知知，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给我妈交待。” 周西野看了他两眼，沉默转身回座位上。 张召听的瞠目：“头儿，这个姜知知这么随便，还这么坏吗？” 正好面上来，周西野拿过筷子：“行了，赶紧吃饭。” 两人目光闪烁，说的话信不得，姜知知可能认识两人，也和他们有牵扯。 要尽快找到姜知知！ …… 姜知知有了钱和粮票，计划忙完这两天，就去公社买布和棉花。 梁大壮正好也要去，还再三跟姜知知保证：“这次，我肯定不会忘记你，我一定怎么把你拉去再怎么把你拉回来。” 姜知知直乐：“行，我相信你。” 杨凤梅表示也要去：“过两天就中秋了，我跟你们一起去，买点白砂糖和花生芝麻，回来做点月饼，回头给周队长他们送去，他们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白拿着。” 想了想，又看着姜知知：“小姜，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部队上优秀的单身男青年多得很，到时候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第44章 姜知知对身世有些怀疑 姜知知无奈，先点头答应再说，要不杨凤梅会一直给她洗脑。 杨凤梅见姜知知同意，高兴了：“你这么优秀的好姑娘，肯定要嫁个好男人，之前我还想着让你嫁给我家大壮呢，最后一想，我家大壮不配。” 二十岁的梁大壮在一旁听得不乐意：“妈，我也没那么差劲儿。”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姜知知，所以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杨凤梅呵呵嘲笑：“你还不差劲儿？你看看你的裤衩子，穿得都要包浆了，也不知道洗洗……” 梁大壮尖叫一声：“妈，你咋啥都说，我去地里干活了。” 说着，红着脸一溜烟地跑了。 姜知知在一旁直乐：“婶子，孩子大了，你也要给他留点脸。” 杨凤梅哈哈笑着：“没事，让他知道羞才能记住。过了中秋，就要给他相看对象了，准备年底结婚呢，还天天这么不着调。” 姜知知惊讶：“还没相亲，就准备年底结婚？那要是相看不上怎么办？” 杨凤梅摆摆手：“不存在的，就是邻村的姑娘，这之前都托人打听过，是个勤劳持家的好姑娘，模样也好，圆脸大屁股，一看就能生儿子。” 姜知知听了是哭笑不得，不过这也算是这个年代的一个特色。 找对象，男的要能干踏实，女的要胖一点屁股大一点，能生儿子。而其他的物质条件，似乎没人去考虑。 …… 孙晓月这几天是越想越气，那么多钱和粮票给了姜知知，她立马变成了穷光蛋，那一张工业票，也是她来的时候，姜振华给她防身用的。 而姜知知的钱和粮票，都被那两个男人拿走，她想要都要不回来。 越想越气，毁了姜知知，都不足以让泄恨！ 这次她要让姜知知死！ 蒋东华端着一碗糖水来找孙晓月，隔窗就看见孙晓月狰狞的表情，愣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晓月？我看你晚上没吃饭，给你兑了点糖水。” 孙晓月揉了一把脸，起身去开门，笑看着蒋东华：“麻烦你了，我就是没有胃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爸妈说，姜知知在这里做的事。” 蒋东华一听是因为姜知知的事情，瞬间也愤怒起来：“你就实话实说，没见过这么狠毒又不要脸的女人，我觉得你爸妈就应该和她断绝关系，否则，回头她也会连累你家的名声。” 孙晓月叹口气：“我爸妈肯定舍不得，他们对她的感情很深，也是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对她甚至比对我都好。” 蒋东华很气愤：“你爸妈真是，一点儿主次不分，哪儿有对自己亲生女儿不好，对一个外人好的？晓月，你也别太生气，大不了以后不理她。” 孙晓月满意的点头，最起码，这一世，蒋东华和姜知知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心里也突然浮现出一个恶毒又大胆的想法。 …… 姜知知和杨凤梅计划吃了早饭坐着梁大壮的拖拉机去公社。 正吃早饭时，马寡妇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凤梅，你家红糖还有没有了？隔壁梁田媳妇要生了，这会儿没劲儿，让她喝点儿红糖水好有力气生。” 杨凤梅一听，赶紧起身：“有有有，你等我去拿啊。” 跑着去屋里，拿出一包红糖递给马寡妇：“昨天还在地里干活呢，今天咋就突然生了？” 马寡妇拿着红糖边往外走边说着：“早上摔了一跤，还是倒踩莲花的胎位，有点儿麻烦。” 话音落，人也跑着出了大门。 杨凤梅担心得不行：“妈呀，咋还胎位不正了呢？可别出事啊。” 姜知知好奇：“什么是倒踩莲花生？” 杨凤梅叹口气解释：“本来生孩子是先出来头，现在孩子先出来一只脚，就很麻烦。要把孩子脚塞进去，然后胎位转过来生。” 姜知知听着就很危险：“那怎么不送医院？” 杨凤梅惊讶：“生孩子还用送医院？村里接生的技术比医院还好呢，去医院花钱干啥？再说，可没人去医院生孩子。” 姜知知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原主的生母是在医院和姜家调换孩子。 可原主生母一家也是农村山沟里的，又是解放初，最艰苦的时候，她怎么舍得去医院生孩子？正巧偶遇了姜家？ 现在又没有亲子鉴定一说，姜家认下孙晓月，也只是因为孙晓月和宋晚樱长得很像！ 所以，孙晓月是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还不一定呢！ 忍不住又问了杨凤梅一次：“真的不用去医院？这可是难产。” 杨凤梅摆手：“没事，如果马寡妇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去医院也白搭。而且，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闯鬼门关，不用去医院。” 姜知知不认同，却也没吱声，她没办法说服现在人的思想。 杨凤梅担心了一下，又喊着梁大壮赶紧吃，吃了好出门。 有杨凤梅陪着，姜知知在她的建议下，买了一块红布做棉袄，一块黑布做棉裤。 姜知知想想，回头黑棉裤红棉袄的穿上，那年代感一下就增加了，俏生生的好像冬天的红梅花。 想想就忍不住笑。 杨凤梅也扯了两块布，给梁大壮和梁老头做棉衣：“这两人太费衣服了，给他们冬天做一身，又可以两三年不用做。” 买了东西出来，正好碰见孙晓月和蒋东华还有陈双燕，李思敏四人刚从邮局出来。 孙晓月笑吟吟地跟三人说着：“放心吧，我已经给我爸写信了，他肯定会把你们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完抬头，就看见姜知知和杨凤梅站在对面供销社门口。 孙晓月笑容瞬间凝固，想了想，直接当没看见姜知知，扭头又对三人笑着：“已经中午了，我请你们去国营食堂吃饭吧？” 说完挽着陈双燕和李思敏的胳膊转身往国营食堂走。 蒋东华回头很是厌恶地看了姜知知一眼，跟上孙晓月他们的脚步离开。 杨凤梅很是看不惯：“什么玩意？虽然知青点有好人，但是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也挺多，你看看那个孙晓月，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第45章 周队长，给我们小姜介绍个对象吧 姜知知就是觉得有点儿意思，这一男三女是怎么和谐相处的？ 孙晓月是喜欢蒋东华的，而蒋东华跟陈双燕睡过，李思敏对蒋东华也有意思。 三个本来是情敌的女人，竟然能手挽手地和她们都喜欢的男人一起出门。 她们心里是一点儿都不膈应吗？ 杨凤梅舍不得去食堂吃饭，早上出门的时候带了两个红薯和两个土豆，给姜知知一个红薯：“吃了红薯，咱们就去买白糖，青红丝还有核桃仁，我做的月饼还是挺好的。” 姜知知没意见，和杨凤梅蹲在墙根下吃红薯，边听杨凤梅讲村里的破事，谁家和谁家有仇，谁家媳妇和谁家男人有一腿，谁家男人不能生，最后是借了公公的种。 乡村野史，让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上辈子哪儿敢想这么自在懒散的日子。 …… 杨凤梅毕竟是村支书媳妇，在村里还是挺有号召力，只用一下午时间，就把村里的妇女召集在一起，一家出点面粉，出点清油，出一两个鸡蛋，一起在她家做月饼。 姜知知帮着烧火，烧红的炭放在自制的泥巴烤炉里，四周贴上月饼。 最后出炉的月饼，金黄油亮，看着就格外诱人。 空气里更是弥漫着甜香的气息，引得一群孩子在大门外转圈圈。 马寡妇边做月饼，边给大家讲着昨天接生的惊险，好在最后母子平安。 姜知知听着都觉得惊悚，这会儿人是真大胆，不过也是没办法，毕竟医疗条件有限。 做了几百块月饼，每家分了三块，剩下的都装起来，明天一起送到山上营区。 晚上，杨凤梅还偷偷塞给姜知知两块月饼：“晚上饿了吃，这月饼放半个月不会坏。” 又叮嘱姜知知：“明天早上，你早点过来吃饭，吃了饭，咱们去送月饼。” 姜知知痛快应下，攥着甜滋滋的月饼回家。 …… 知青点那边听说村里做月饼往山上送，有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姑娘，好奇问大家：“要不，我们也做点啥东西送去？” 其他人纷纷同意，都在想着主意，毕竟他们的粮食和钱也有限。 孙晓月听说后，进去大包大揽：“这事交给我，明天我去买点东西送过去。做的话太麻烦。” 其他正在商量的几人，皱了皱眉头不再吱声。 其实现在知青点几十号人，不自觉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孙晓月为首，想从孙晓月那边得到好处的。一派是看不惯孙晓月的作为，却也不想惹事的，他们只想好好通过自己的努力，顺利回城。 他们不屑于围着孙晓月那几个人做法，更讨厌，就是因为他们几个，把知青点的名声带臭带坏。 所以，孙晓月一开口，这些人都不说话，然后开始找着借口离开。 陈双燕翻个白眼，看着出去几人的背影：“高傲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孙晓月表示不在意，很大度地挥挥手：“没事的，他们可能有事先去忙了，我们来商量就好了，到时候就用我们知青点的名义送过去。” 陈双燕就很佩服孙晓月的大度，甚至觉得蒋东华喜欢她也是应该的：“晓月，你真的是太好了，你这样好说话，才容易被人欺负。” 李思敏虽然生气蒋东华最近和孙晓月走得近，可是也想让孙晓月的父亲帮自己弄一个回城名额，最好回去后还能安排个工作，所以压着厌恶也在讨好着孙晓月：“晓月，你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你这样，姜知知可不是骑在你头上。” 孙晓月不在意的笑：“没关系的，以后不提她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一旁的蒋东华就越发觉得孙晓月善良，隐忍，对姜知知的厌恶到了极点。 …… 第二天一早，杨凤梅和马寡妇用板车推着月饼，一起去山里送月饼。 梁老头没去，他怕自己去了，周西野他们不肯收下月饼，让几个女同志去，周西野他们肯定会不好意思拒绝，会收下月饼。 姜知知想帮忙推车，被杨凤梅拒绝：“不用不用，你胳膊有伤，跟着我们走就行。” 弄得姜知知很不好意思地跟在两人身后。 进山路过哨卡，听说是来送月饼，便有人带着她们往里走，小战士还热情地帮忙推着板车。 周西野他们正在开会，听说清泉村来送月饼，也是有些诧异。 带着张召和王长坤他们一起出来迎接。 没想到姜知知会一起来，俏生生地站在旁边。 杨凤梅乐呵呵地跟周西野打招呼：“明天就中秋了，我们做了点月饼给你们送过来。” 周西野客气拒绝：“不用了，你们还是拿回去给大家分分，我们这里什么都有。” 马寡妇摆手：“你们的和我们做的可不一样，这些都是我们做的，是家的味道，我知道你们这里有很多孩子，好几年没回家了，中秋节肯定想家吧？所以就做了一些家常味的月饼，拿来分给孩子们，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说的动容，让周西野都没办法拒绝，只能道谢，让张召他们喊人把月饼搬下去。 杨凤梅又赶紧说着：“这还有几桶梨，今年水果丰收，每家都分了不少，这些给你们送来，给大家尝尝。” 月饼都收了，水果也只好收下。 周西野琢磨着回头看看，想办法能送点什么回去。 先招待三人进帐篷坐。 杨凤梅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不渴，说会儿话就走，还要回去上工呢。” 周西野只好喊战士拿了几个马扎过来，又让去倒了茶。 马寡妇看了一圈：“你们最近一直住在这里啊？条件太艰苦了，马上天冷了，你们住帐篷冷不冷？” 周西野看了眼坐在马寡妇身边，很乖巧地姜知知，收回视线看着马寡妇：“不冷，上冻的时候，我们就准备下山了。” 马寡妇认真地看了一圈，又乐呵呵地看着周西野：“你们这里，有没有没结婚的后生，条件好的给我们姜技术员介绍介绍！” 第46章 争吵 姜知知被马寡妇的话，惊得手里的茶缸差点儿飞出去。 估计是杨凤梅私下跟她说了什么，而马寡妇也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 周西野愣了下，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笼在心上，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舒服，甚至有些酸意，蹙了蹙眉头：“婶子，恐怕不行，我们这边严禁和驻地姑娘谈对象，而且，我们在这里时间不会太长，等冬天就要离开。” 马寡妇没听懂周西野的委婉拒绝，拍了下大腿：“这个我懂，你们是战士不能和驻地姑娘谈恋爱，可是当官的可以啊？我看小张连长就不错……他有对象没有？” 姜知知估计自己是心虚，在周西野面前讨论这个问题，忍不住红了耳根，脸上也染上了红晕，偷偷扯了扯马寡妇的袖子，让她别说了。 她的人都要丢完了！ 马寡妇回头瞥了眼姜知知，见她小脸通红，完全会错了意，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着拍了拍她手：“这也没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啥不好意思的啊。” 又追问周西野：“小张有对象没有？” 周西野也误会了两人的意思，还真以为姜知知看上了张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喉头泛着酸意，顺着嗓子眼蔓延下去，一直到心尖上，都是股酸涩感，声音低沉几分：“没有，张连长还是单身。” 马寡妇扭头看着杨凤梅，有些兴奋：“这不是正好？我瞅着张连长人就不错，样貌也好，年轻活泼性格好，以后肯定能对媳妇好。” 姜知知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早知道她们这么直接，她一定不会来。 只能硬着头皮，拉着马寡妇的胳膊：“婶子，我现在不想找对象，先不说这事了，你们不是还要回去上工，咱们赶紧回去吧。” 马寡妇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先去上工，就麻烦周队长操心了啊。” 边说着边起身，还冲周西野挤了挤眼睛：“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说这件事，周队长你可要放在心上啊。” 周西野点点头，没吱声，目光掠过姜知知垂着的脑袋，能看见她红的要滴血的耳垂。 马寡妇和杨凤梅觉得这件事办成了，开心的拉着姜知知赶紧回去，回去早，还能多挣两个工分。 周西野眉眼深邃的看着马寡妇和杨凤梅推着板车走远的身影，还有跟在她们身边的姜知知。 她喜欢张召那样，性格活泼的年轻人？ 张召把月饼和梨分到各个排，又去看了一圈，回来姜知知她们已经离开，凑到周西野身边，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姜她们走了？怎么不留下吃个饭？”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一会儿，你把这个月的考核总结给我。” 张召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脑袋，怎么突然就要考核总结了：“头儿，这俩月咱们在山上，不是说考核总结回去再给吗？” 总感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头儿对他态度很冷淡，不仅仅是冷淡，简直是冻人的冰冷！ 抓破头皮也想不通，这么一会儿，他做错什么了，让头儿这么生气？ 周西野不太喜欢，自己突然多出来的无法掌控的情绪，捏了捏眉心：“刚才，清泉村的马婶子想给你做媒，问你愿意不愿意？” 张召眨了眨眼睛：“真的？那好啊，我都二十五了，也该找对象了。婶子打算把谁介绍给我？我喜欢胖一点儿的姑娘。” 周西野睨了他一眼：“姜技术员。” 张召差点儿吓掉下巴，瞪眼震惊：“谁？姜技术员？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周西野眉头松懈了几分，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行？” 张召挠头：“太瘦了，而且真要是结婚，我也打不过她啊？” 心想你也不能愿意啊。 这下他总算明白，头儿刚才冷冰冰的是为什么！ 赶紧再一次表示：“头儿，我喜欢不那么厉害的，我喜欢温柔一点儿的姑娘，还有就是要胖一点儿，看着有福气，还能生儿子。” 周西野踢了他一脚：“你做梦去吧，赶紧去干活。” 张召大笑着跑远，嘴里还喊着：“头儿，别忘了给婶子说一下，我找对象的条件。” …… 周西野下午去了一趟军分区，有个关于国庆战备会议，会议结束后，他在政委办公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是父亲接的，一开口就是：“知知到你那里没有？” 周西野稳定了下情绪：“爸，我和姜知知不合适，结婚申请批了也可以撤销。” 周父语气是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撤销什么？结婚申请都已经批了，你就好好和知知过日子。我再问问你姜叔叔，她会去哪儿。” 周西野就很不明白：“她到现在不来，那肯定也是不愿意，你觉得捆绑的婚姻，能长久吗？” 周父有些生气：“怎么不能长久？谁家结婚不是这样？！” 周西野揉了揉发胀的鬓角：“我不想跟你吵，这个婚，我是坚决不会同意，就算见到姜知知，我也会跟她说的。” 这下周父彻底火了：“周西野！你是不是觉得你在大西北，老子就管不了你？当年，如果你听我的，就会留在京市军区！而不是到现在还升不上来！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跑去大西北……” 周西野也有点儿生气：“我说过，我来西北不是为了任何人，我只是坚守我的理想，我当兵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只想用青春热血保家国平安！” 周父根本听不进去，已经气的拍桌子：“就你伟大，老子热血杀敌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和你妈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周西野觉得吵下去没意思：“既然你经历过，就不应该去阻止我！当初，我已经上了前线，你一道调令把我弄到后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那是什么？是临阵脱逃，是一个懦夫！！” 周父缓了一口气，也知道当年是他们对不起周西野，语气放缓：“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也不管你，唯独你和姜知知的婚事，你必须听我的！” 第47章 治愈 周西野已经没兴趣和父亲谈下去，说了句再见，挂了电话。 站在办公室平复了下心情才出去。 政委李志国就站在门口，显然也听见了周西野和周父的对话，他有些愧疚：“西野，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已经二十八了，婚姻确实是头等大事。姜家虽然现在出了点事，但是长远看，对你升职也是有帮助的。” 周西野皱眉：“我不需要任何帮助，我也不想要一份互相不了解的婚姻。” 李志国有些尴尬，虽然他是周西野的上级，可是他却听了周西野父亲的话，没有通过周西野的同意，直接在结婚申请上签字盖章：“西野，婚姻也是需要磨合，你们可以在婚后慢慢接触。” 周西野冷着脸：“不需要，你这边如果找到姜知知，跟她也说一下，这个婚事，我不同意。” 说完整理了下帽子，给李志国敬礼，转身离开。 李志国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这件事上，是他对不起周西野。 而且，最近关于姜知知的传言也传到了他耳朵里，什么心思恶毒，作风混乱……这样的姑娘，也确实配不上周西野。 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干的都是什么破事！ 周西野在市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往回走。 天刚亮时到了清泉村，路过河边，意外又看见姜知知，一个人坐在河边洗衣服，一手拿着木槌捶着衣服。 周西野不自觉踩了刹车，停下路边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姜知知，他都会感觉到一种形容不出的美好。 烦闷的情绪，好像看见姜知知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而且，在姜知知身上，有一种力量，懒散中透着坚韧，单纯又乐观向上，眼底纯净坦荡。 周西野坐了一会儿，看着姜知知闷头捶着衣服，棒棒声在清晨就显得格外的响亮。 每一次的敲打声，仿佛都撞进了她心里。 不由自主地推开车门下车，从后排的座椅上拿起他昨晚去供销社时，买的一包鸡蛋糕和一包桃酥。 拎着朝着姜知知走去。 姜知知是人到了跟前才察觉，抬头惊讶地看着一大早就出现的周西野。 估计是一晚上没休息好，眼下青痕有些严重，下颌周围还有新冒出的胡须，有一点点颓废，又带着一种野性的性感！ 姜知知偷摸咽了下口水：“周队长？你怎么这么早？” 周西野在她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你也挺早，怎么这么早起来洗衣服？” 姜知知叹口气：“我明天可能要和董书记去市里一趟，所以先把衣服收拾出来，明天一起去。” 周西野有些意外：“为什么要去市里？不是已经动工了？” 姜知知皱了皱眉头：“村里没有电，有些是需要焊接，不能漏气，要不压力就达不到。本来说是今天去，但是今天是中秋节，董书记就说过完节再去。” 周西野颔首，很顺手地把桃酥和鸡蛋糕放在姜知知身边：“今天中秋，这个你拿回去吃，团里发的甜食，我不喜欢。你们小姑娘应该喜欢吃。” 姜知知噗嗤乐了：“周队长，你这样说，我好像小孩子一样，我过了年就二十了。” 察觉周西野心情不好，又看了看身边的桃酥，姜知知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西野抬眼看着她，小姑娘眉眼弯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的关心也是真切的，心头松动一下：“你逃婚的时候，想过后果吗？你父母会不会难过？他们会不会失望？” 姜知知心虚一秒，然后又很镇定，也很理直气壮：“他们都没想过我愿不愿意，我为什么要考虑他们会不会失望？我只是他们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附属品。我是一个具有独立思想的人，我完全可以为我的人生负责。” “再说了，盲婚哑嫁要不得，那是拿一辈子的运气在赌啊。我觉得是他们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而不是我担心他们失望不失望。” 周西野眼底不自觉有了笑意，看着语气飞扬，表情生动的姜知知，心里最后一点儿烦闷也彻底消失不见。 看了看时间，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河边注意安全。” 姜知知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一堆，这人怎么突然就走了？ 不过也知道周西野忙，挥了挥手：“放心，现在是大白天，这里安全得很。”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开着吉普车，一路扬尘地离开，抓了抓头发，心里嘀咕，周西野突然问她逃婚的想法干嘛？ 没想通，索性不想了。 继续洗衣服！ 洗完衣服，看着地上的鸡蛋糕和桃酥，打算分给杨凤梅一半，毕竟今天中秋。 要是能买条鱼就好了！ …… 知青点今天上面也送了一些过节东西，大家也空前地团结了一次，一起准备吃的喝的，吃完再一起去打谷场看电影。 孙晓月最后因为没弄来钱，也没给山上营区送东西，她回来的说法是，她身上是钱和粮票被偷了。 还在屋里哭了好一阵。 蒋东华和陈双燕他们一直在安慰孙晓月，哄着她。 而看不惯孙晓月他们这一帮作风的那些知青，心里跟明镜一样，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懒得追究，先过完中秋再说。 …… 因为中秋，下午放半天假，大家可以在家准备一下过节的食物。 物资匮乏，生活条件差，但对这个节日却格外的重视。 因为只有这一天，才能吃顿好的。 家庭条件好的，还能买点肉吃。 杨凤梅买了一条猪肉回来，先炼油，然后用猪油渣包饺子，打算再奢侈一点，炒两个菜，好好过个中秋。 姜知知帮着杨凤梅剁饺子馅。 杨凤梅就很开心：“妈呀，一年到头就盼着过中秋，过新年，只有这时候，才能吃点肉。” 姜知知也高兴，使劲剁着菜板上的油渣。 杨凤梅和面的功夫，村里的喇叭也响了，难得奢侈一次，给收音机按上电池，播放新闻广播。 喇叭里刺刺啦啦的杂音下传来女播音字正腔圆的声音。 杨凤梅听了高兴：“你们城里人说话声音就是好听啊。” 姜知知听着听着却变了脸色：“婶，是不是叔放的广播？要赶紧停下！” 说着扔下菜刀就朝大门外跑去。 第48章 怀疑姜知知的身份 杨凤梅见姜知知往外跑，慌的往锅里添了一一瓢水，也赶紧追了出去。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出来，已经不见了姜知知踪影，心里还挺纳闷，小姜怎么跑的这么快？ 姜知知冲进村委会，顾不上跟蹲在门口，摆弄农具的梁老头说话，直接进了办公室，关掉收音机。 大喇叭里的广播戛然而止。 梁老头有些纳闷，又有些着急的站起来：“哎，姜如同志，你干啥？怎么把收音机关了？” 本来今天下午，是给大家安排一场电影的，结果放映员拉肚子来不了了，梁老头想着过中秋怎么也要有点儿娱乐项目，就把平时舍不得用的收音机打开。 毕竟，一直开收音机还是挺费电池的。 姜知知捂着收音机开关，认真又严肃的看着梁老头：“刚的广播频道是谁搜的？” 梁老头有点儿纳闷：“是我啊，我平时也是这么搜的，就是这个台，有什么不对吗？” 姜知知皱眉，知道梁老头是真不懂，如果说出来，肯定会吓到他：“我刚听里面有杂音，你这样对收音机不好，容易毁坏收音机。” 梁老头哎呀一声：“刚才确实杂音很大，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呢，这么一会儿不会坏了吧？” 说着过去，心疼的摸着收音机，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小心又仔细。 他们甘北本来就穷，而他们公社更穷一点，能发这么一个收音机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知知松了一口气，安慰着梁老头：“叔，不会坏的，最近不要听广播。” 梁老头点头：“行，这玩意可是村里的宝贝，可不能坏了。” 杨凤梅这才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咋了？是发生啥事了？” 姜知知赶紧笑着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我听收音机杂音不对，怕接着播放对收音机不好。” 杨凤梅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叔在办公室发生啥事了呢？” 梁老头瞪她一眼：“你他娘的就不能盼老子的点好？” 姜知知笑看着梁老头和杨凤梅吵嘴，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伸手调了下收音机短波。 …… 山上，张召满是疑惑的摘下无线电耳机，扭头看着周西野：“奇怪，怎么突然停止了？之前这个电台出现过，这都一年多没出现了，今天刚出来，按说不应该突然就没了啊？” 周西野拧眉：“能确定和一年前那个是同一个电台吗？” 张召点头：“是啊，不过这个显然是个生手，频率不稳。” 周西野靠在椅子上，手指抵着鬓角，陷入沉思。 他们部队，对外只是普通陆军，驻守甘北。 其实他们是一支具备多样化作战的作战部队。 而他们这个营两年前变更成特战队，他从副团降下来当队长。 遇战，他们营将是一把锋利钢刀，直插敌人心脏！ 一年多前，他们就追踪到一个神秘的电台，这个电台通过特殊波段，将他们的一些演习部署和工程任务传到国外。 内部严查肃清，这个电台突然就神秘消失。 而最近两天，又发现这个台电时不时的冒头，出现虚晃一下，又消失不见。 今天中秋，越是过节越不能放松，张召今天亲自上阵监听，没想到还真让他们逮住了。 只是对方时间很短暂，还是没办法锁定具体位置。 周西野抬头看着张召：“只要出现，就能逮住。” 张召虽然遗憾却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们肯定也很着急，和那边联系不上。一旦取得联系，咱们这些工程又要白干了。” 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沉寂太久，外面已经放弃这个电台了？” 周西野摇头：“刚才，清泉村在放广播，中断的时候，清泉村的广播也停了，你觉得是巧合吗？” 张召惊讶，刚才他专注电台，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广播声：“头儿，你是说对方这次想借用广播的波段，和外面联系？” 又小声嘟囔着：“我就说他是隐藏出现的呢，竟然这么狡猾！可是，村里的广播为什么停了？” 周西野扭头看着另一个负责监听的战士：“能锁定电台位置吗？” 对方也是很疑惑：“这次很近，就在清泉村。” 张召再一次瞠目：“村里？村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周西野敲了敲桌子：“你应该庆幸，广播突然停了，让对方联系不上外面，又给了我们充分调查的时间。广播突然停了，他肯定也心慌，也有利于我们将这个人揪出来。” 张召想想也对：“头儿，村里的广播怎么突然停了？难道也发现了？还是说电池没电突然停了。” 周西野睨他一眼：“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你听见广播响过几次？梁支书根本舍不得放广播，今天是中秋，他才打开放一会儿，电池怎么可能会没电？” 张召这次惊讶的瞪圆眼睛：“梁支书还有这个本领？能鉴别波段异常？” 周西野懒得和他多说：“我去村里看看，你关注一下知青点那边。” 张召连连点头：“行，我现在就去安排。” 周西野没有直接去梁老头家，而是去了民兵连，让他们去找了梁老头过来。 正巧，梁老头还在村委会，而姜知知已经跟着杨凤梅回去继续准备中秋晚饭。 周西野看见梁老头，先聊了一些关于山上的事情，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刚才广播放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关了？是不是没电池了？我们那边有，给你们送点过来？” 梁老头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这里电池都是新的，刚才是姜如说信号不好，杂音太大，一直播放对收音机不好。” 周西野来时也隐隐猜测会不会跟姜知知有关，在听到她的名字，还是有些惊讶。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一直压着调查姜知知的心，这次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叔，小姜同志的介绍信在你这里？” 梁老头点头：“在啊，她要在我们村长住，这个介绍信呢，就要我保管着，要是回头有人来调查……” 周西野不等他说完，直接开口：“介绍信在哪儿？我能看看吗？” 第49章 她就是姜知知!! 梁老头没觉得姜知知的介绍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很痛快地答应：“行，我去给你拿。” 回了村委会，进屋掏出钥匙打开柜子，翻找了一番，找出姜知知的介绍信：“你看看。” 周西野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就被名字惊到：姜知知！ 知字有些连笔，猛一看像如字，后面的知字是用了人们常用的简化符号，代表和前一个字一样。 介绍信上写着：姜知知同志去甘北寻亲，望各单位准予方便…… 底下是香山大院后勤处的盖章，还有后勤主任张贵发的签名！ 她就是姜知知！ 周西野心里震撼，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要找的不曾谋面的妻子，竟然就在身边。 梁老头见周西野盯着介绍信看个不停，有些好奇：“周队长？有什么不对吗？” 周西野不动声色地叠好介绍信，递给梁老头：“没有问题，对了，这件事不要让小姜同志知道。” 梁老头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要不，她还以为我们不放心她呢。” 周西野颔首，又问梁老头：“小姜是京市人？不是省城的专家吗？” 梁老头叹口气：“这个啊，我就跟你说说啊，省城的专家因为身体突发疾病没来，大壮就傻乎乎地把小姜拉了回来。” “小姜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家里人逼着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闹自杀伤了胳膊，家里人也不放过，没办法，她就逃了出来。” 越说越心疼姜知知的遭遇：“多好的一个姑娘，父母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我估摸着对方应该是个当官的，家里看人家有权势，想攀上去。” 周西野喉头紧了紧，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就是姜知知口中，那个脾气不好，爱家暴又有点权势的糟老头！ 微微点点头：“叔，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去山上找我，或者去驻地也行。” 梁老头热情地把周西野送到大门口：“要不，今晚去家里吃饭？今天过中秋呢，家里做饺子。” 周西野客气的拒绝：“不用了，晚上队里也有活动，改天我再过来。” 梁老头连连点头，笑看着周西野走远，才乐呵呵地回办公室把姜知知的介绍信收好。 虽然不知道周西野要看姜知知介绍信的目的，但他猜测，周西野对姜知知有点儿感觉，就算结婚了，男人嘛，一辈子也不可能就一个女人。 更不要说周西野这么有本事的男人。 所以，他把这个划分为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能外传。 嘴巴很严实的没跟任何人说，包括杨凤梅。 周西野从村委会出来，脑子还有点儿乱，不由自主地绕路，从梁老头家门口过。 低矮的墙头看过去，夕阳铺满了小院，姜知知穿着鹅黄色外套，坐在院子里帮杨凤梅捣蒜，不知道杨凤梅说了什么，姜知知仰着小脸笑看着她。 距离有点儿远，看得不是很真切，却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开心。 周西野放缓脚步看了两眼，匆匆朝着打谷场走去，开车回了山上营地。 …… 张召发现头儿出去一趟回来，又坐在石头上抽烟，目光悠远深邃地看着远方黑沉沉的大山。 琢磨了一下，小心地在周西野旁边坐下：“头儿，你放心，这次我们肯定能揪出这个幕后的黑手。” 周西野没理张召，深深吸了一口气，烟雾吞吐间，心也是乱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姜就是姜知知！ 他要找的人，每天都在眼皮底下晃着。 但可以肯定，姜知知是认识他的！ 第一次半夜遇见时的警惕，还有后来火车见面时的不自在。 包括在村里，每次见他，都如临大敌，带着一点小心和防备。 好像，也就最近这两次，才放松了防备，能轻松面对他。 周西野又吸了一口烟，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婚姻，他突然有了犹豫。 他又想到了在火车上，给姜知知包扎伤口，手腕上那一道又深又长的狰狞伤疤。 对于这段婚姻，她用自杀来反抗过，她宁愿在这个村里过苦日子，也不愿意和他相认并结婚。 在河边，她语气认真而坚定地说，盲婚哑嫁的婚姻要不得，她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心更乱了！ 心像被织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网，钻不出去，也不想钻出去。 张召哪儿见过周西野这样，沉默到可怕，小心的又问了一遍：“头儿，要开饭了，你不过去讲两句？” 周西野回神，弹掉烟头：“走吧。” 像没事人一样跳下岩石，朝营地走去。 张召哎了一声追着上去：“头儿，头儿，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 周西野睨他一眼：“我让你盯着知青点，怎么样了？” 张召拍拍胸膛：“完全在控制之中。” 周西野没再理他，径直朝前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也做了个决定，姜知知既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那他就当不知道。 外面看似安稳，一个小姑娘想立足还是有些难。 在眼皮子底下还安全些，回头也好跟姜家人交待。 当然还有自己的一点儿私心和一点儿舍不得。 …… 杨凤梅今晚非常舍得，包了不少饺子，还炒了两个菜，还允许梁老头和梁大壮喝点酒，又跟姜知知说着：“咱们也快吃，一会儿吃完去河边看月亮去，听说今天许愿可准了。” 姜知知有点儿兴趣，主要今天吃得很开心，油渣饺子一咬都冒着油汪汪的汤汁，香味浓郁，味蕾和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所以这会儿很高兴地答应杨凤梅：“还能许愿呢？那我就许愿，保佑我们大家，以后天天都能吃上肉饺子。” 杨凤梅忍不住笑起来：“傻孩子，竟说梦话呢，吃饱了咱们就去？” 两人去河边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河边坐着，聊天看月亮，因为不能搞封建迷信，也没人搞什么拜月的活动。 姜知知和杨凤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听着哗啦啦的河水，看着月亮爬上树梢，落在河里，恬静又美好。 都没注意周西野和张召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第50章 偷宠 周西野和张召晚饭后，又讨论了电台出现的异常，决定来村里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却没想到半个村里的人都出来在河边赏月聊天。 主要是现在晚上没有任何娱乐项目，而今天下午又休息了半天，在家吃了一顿好的，这会儿都凑到河边，互相打听着谁家吃啥了？过节闺女回来没有？给拿啥礼物了？ 自足中带着一丝攀比。 周西野原本打算绕开人群，直接回去。 却被张召怼了下胳膊：“头儿，快看，那边是不是姜技术员？” 周西野看过去时，张召已经朝着姜知知走去，嘴里还热情地打着招呼：“凤梅婶子，姜技术员……” 姜知知也挺惊讶这么晚了，周西野和张召还在外面。 也没把自己下午发现广播异样的事和周西野他们联系到一起，毕竟周西野他们现在在山里施工，应该没有时间同时管这个。 所以在看见周西野和张召时，神情坦荡地冲两人弯眼笑着打招呼：“周队长，张连长。” 杨凤梅看见两人也是高兴：“周队长，张连长也出来赏月呢？晚饭吃了没？我家里还剩了饺子，过去一起吃点？a” 张召赶紧摆手：“婶子，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过了。” 姜知知见杨凤梅邀请诚恳，也笑着说：“婶子今天包了不少饺子呢，味道非常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你们不去尝尝就太可惜了。” 张召笑着：“那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去尝尝，婶子，回头一定去你家吃饺子啊。” 杨凤梅乐呵呵地应着：“好好好没问题，不管你们啥时候来，婶子都给你们做。” 周西野站在一旁没吱声，看着姜知知和张召，杨凤梅聊得开心。 心里感觉是奇妙的。 他到现在还有点儿没办法相信，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姜知知，就是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妻子。 更没办法，把小时候矮墩墩，胖乎乎，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和姜知知联系在一起。 视线也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姜知知身上，月光下更显得娇俏机灵。心里也有了疑问，姜知知怎么会这么多？姜振华也可能教会她这么多东西。 张召见周西野始终没说话，也知道头儿从来不是喜欢闲聊天的人，他要是不说话，气氛岂不是很尴尬？再说还是他主动来找姜知知聊天的，所以继续说着：“姜技术员，你们这个河里引水的工程，什么时候完工？” 姜知知也很坦白：“明天要去市里，董书记借了一个车间，先去把压力罐焊接出来，一定要密封，要是压力不够，水也上不去。” 张召呀了一声：“我们明天正好也去市里，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啊，村里去市里坐车也不方便。” 姜知知疯狂心动，董书记让她去市里招待所集合，可没管她怎么去。她本来还想麻烦梁大壮送她去公社，然后再坐班车去市里。 却到现在都没好意思开口，毕竟拖拉机不是梁大壮私人的，而是属于集体的，烧的也是柴油。回头容易让人说闲话。 要是能坐张召他们的顺风车，那简直太好不过。 而且，现在她和周西野相处和谐友好。 想着，抬眼看向周西野，眼底是亮晶晶的光：“周队长，你们也要去市里？” 周西野颔首：“嗯，明天早上八点半，你在打谷场等我们，我们一起走。” 姜知知弯眼笑：“太好了，谢谢周队长啊。” 张召瞥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周西野，他能感觉到头儿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心里嘀咕，只要看见姜技术员，头儿的心情就很好啊。 …… 知青点，孙晓月却心惊胆战地吃不下饭。 原本下午还安排看电影，结果放映员生病没来，电影也取消了，知青们在一起商量，索性自己在小院里搞点节目，有几个还带着手风琴，这会儿在院里拉着手风琴，和大家一起唱歌。 条件简陋，每个人却都很开心。 孙晓月却在屋里坐立难安，她利用电台找波段来陷害姜知知，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记得上一世，周西野他们是一个月以后才开始查这个静默电台的事，当时她刚来甘北，去办公室找周西野，却不小心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让周西野冲她发了好大的火。 她一气之下，砸了她和周西野的新房，虽然周西野还没进去过，然后拎着包回了京市周家。 等着周西野回来给她道歉，却没想到，等了三年，等来了周西野牺牲的消息。 所以，这次她想用这个电台来陷害姜知知，她不是不敢跟周西野说实话吗？那她就是来路不明，扣她一个特务的身份，总是可以吧？ 可是没等她调试好，就被发现了！ 蒋东华见孙晓月一天都没出屋，看着大家在唱歌弹琴，去煮了一碗荷包蛋给孙晓月送过来。 看见孙晓月脸色惨白，有些心疼：“晓月，你还在为丢了钱和粮票的事情伤心呢？大家也没怪你的意思，而且，以后我的粮票都交给你保管。” 孙晓月眼里噙着泪：“谢谢你们信任我，可是我真的很内疚！我怎么一件事都办不好？” 蒋东华放下碗，握着孙晓月的手：“没事，你别太自责了，只要人好好的，那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孙晓月摇头：“我还是很难受，我不是心疼那些钱，主要是那里面有一张工业票，我想给你买个自行车的。不过，没关系的，等回头我再跟我爸说，让他给我寄工业票。” 边说着，边擦着眼泪，做出一副隐忍的模样。 蒋东华一听还有工业票，这个票不仅仅有关系就能搞到，很紧俏的！ 而孙晓月却要送给他，处处在为他着想，有些激动的伸手抱着孙晓月：“你的心意我领了，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就别无所求！你别难过啊……” 孙晓月脸贴在蒋东华胸前，眼睛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又推开他，看了看窗外热闹的人群，没人注意屋里的情况，很小声的说着：“我好像还犯了个错，我昨天在河边捡了个电台，就想着能不能用，随便弄了弄，好像是连上了不该连的频道……” 第51章 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蒋东华听见孙晓月的话，脸都变了颜色，有些着急：“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糊涂？这可是要犯大错的。” 敏感时期，她竟然把这个捡回来，不要命了？ 孙晓月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着捡回来交工呢，结果又有些好奇，不小心就犯了错？东华怎么办啊？我要是被发现，我爸肯定都会受牵连！我们没事，我害怕我承诺你的事情还没办到……我不想让你一直在山沟里吃苦。” 蒋东华心更凉了，如果孙晓月出事，他的前途呢？ 他现在没有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就想着孙晓月说的高考能恢复，到时候他可以通过考大学去更广阔的天空！可是，这也要有背景！ 他从知道孙晓月身份后，野心越来越大，所以，一定不能让孙晓月有事。 蒋东华脑子还是转的很快，抓着孙晓月的手：“你先别着急，我来想办法，到时候我们找个人顶罪，你按我说的去做……” …… 姜知知天刚亮就爬起来，洗漱完，就赶紧拎着包去梁老头家。 她没有手表，也没有闹钟，怕错过和周西野他们约好的时间。 吃了早饭，梁老头一家去地里上工，姜知知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半，索性直接去打谷场等着。 坐在打谷场的石碾上，能看见远处山梁下面的沟壑。 同时也看见蒋东华和孙晓月鬼鬼祟祟的去了一处山沟，没两分钟又鬼鬼祟祟的顺着山梁跑着回了知青点。 偷情？ 也不应该这么两分钟就完事啊。 连脱裤子时间都不够！ 姜知知好奇的看了几眼，看着两人消失在山梁晨光中，才收回视线，又看着石碾上，一排蚂蚁顺着往上爬，她无聊的拿了根麦草杆过来，拦着领头蚂蚁的去路。 看着一群蚂蚁被迫改道，忍不住噗嗤乐起来。 周西野开车，张召坐在后排远远喊着姜知知上车。 姜知知扔下麦草杆，轻快的跳下石碾，拎着包朝着车跑去。 看见是周西野开车还有些诧异，准备上后排，发现后排坐着张召和一个没见过的战士。 张召没等周西野开口，热情的招呼着：“姜技术员，你坐前面吧。” 周西野微微颔首示意姜知知上车。 姜知知惊讶了下，利索的上车，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而且老款212后排空间很小，坐三个人很拥挤，她不可能放着副驾驶不坐，去跟张召他们挤。 坐上车后，冲后排两人笑了笑，又冲周西野弯眼笑着：“周队长，今天谢谢你了啊。” 周西野下颌微绷，目视前方专注开车，语气却平和很多：“没事，正好是顺路，你们这次在市里待几天？” 姜知知想了下：“可能要一个星期，董书记说是找了车间最好的电焊工，如果技术过硬，五天应该也能行。” 周西野停顿了下：“你还懂电焊？” 姜知知嗯嗯的点头：“会一点儿，我爸教给我的。” 周西野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姜振华会电焊？他还真不知道。 后排的张召推了推旁边的小战士，冲他挤眉弄眼，让他看周西野，再看姜知知。 小战士一脸茫然，根本不懂连长在开心什么。 张召觉得他很没意思，比王长坤还无聊，凑过去跟姜知知说话：“姜技术员，你们过去住在哪儿？” 姜知知很诚实：“董书记说先去花城宾馆集合，然后住的话，为了节约经费，就住车间宿舍。” 张召惊呼：“你一个女同志和一帮老爷们住车间宿舍？多不方便。” 姜知知窘：“没事的，董书记说了还有女同志。” 周西野就感觉张召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的要命，蹙眉语气带着冷意：“你能不能坐好？” 张召闭嘴，赶紧坐好，眼睛却在周西野和姜知知身上转来转去。 周西野开车的技术很好，姜知知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偷偷瞄在周西野握着档把的手，手背清瘦青筋浮起，手指修长，非常有性张力的一只手。 又不敢抬，每次偷瞄，看不见周西野的整个侧脸，只能看见微微紧绷的下颌，线条硬朗冷峻。 心里偷偷感叹，女娲造人时，还是很偏心的！ 愣神之间，车子颠簸了下，突然像是失控一般朝着一边跑去。 姜知知吓一跳，还没回过神，就见周西野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迅速挂到一档，然后伸手过来挡在了姜知知前面。 车子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停住！ 姜知知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冲出去，被周西野胳膊拦住，才没有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只是胸前一阵闷疼，仿佛撞在一只铁臂上。 姜知知才反应过来，那是周西野的胳膊，脸瞬间爆红，有点儿不敢抬头。 周西野已经迅速收回胳膊，喊着张召下车：“又拉缸了，你是怎么修车的？” 张召一时没防备住撞到前排座椅上，这会儿揉着额头哎呦的下车：“怎么回事？我明明修好了，我来看看。” 说着过去利落的掀开引擎盖，喊着战士给他拿工具。 姜知知平复了下心情，胸前还是隐隐胀痛，那个铁臂的撞击感还在，心里嘀咕着，这人胳膊是铁打的吗？怎么这么硬？ 看着张召满头大汗的修车，没忍住也开车门下去。 周西野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刚摸出烟拿出火柴准备点上，抑制一下刚才一触而发的口干舌燥。 看见姜知知下车，沉默了下，又把烟和火柴装进口袋。 姜知知过去好奇的看了一会儿：“能不能修好？” 张召保证着：“没问题，姜技术员，你和我们头儿去车上坐着，下面太热了。” 姜知知哪儿好意思，她现在都不敢看周西野，那硬邦邦的感觉，莫名就让人心跳加速。 张召就很奇怪：“头儿，好像是电瓶出了问题，你等我一会儿啊。” 姜知知就站在旁边瞅着，张召竟然能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还是很有能力啊。 再看周西野，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丝毫不担心张召会修不好。 她还是很欣赏周西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种风轻云淡的从容，忍不住想，周西野要是失控，会是什么样的？ 第52章 自己的媳妇自己宠 张召还是费了点劲儿把车修好，到市里已经十二点多。 周西野看了看腕表时间，问姜知知意见：“已经过了中午，先去吃饭，然后送你去招待所？” 姜知知刚要开口说不用，张召抢着说：“姜技术员，我们也饿了，要是送你过去再吃饭，还要等一个小时。反正都是要吃饭，就一起吧，今天耽误了你的时间，我请你。” 姜知知也不知道甘北市到底多大，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去花城宾馆要多远，总不能让三个人陪着她饿肚子，点点头：“行，不过，让我请你们吃饭吧？” 张召哈哈笑着没说话，总之他们不会让一个女同志请客吃饭的。 周西野他们对市里很熟，穿了两条胡同，在一个国营食堂前停车。 正是饭点，饭店里吃饭的人很多。 饭菜的种类也很简单，有包子和面条，还有简单两种炒菜。包子有两种馅儿，猪肉大葱和素白菜粉条，面条是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姜知知还在看上面的价格表，周西野已经找服务员点菜。 要了两份炒菜，和十个包子和四碗面条。 人多，还要拼桌坐。 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个位置，四个人挤着坐下。 姜知知坐在周西野旁边，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人，大部分都是端着一小盆面条，坐在那里唏哩呼噜地吃着，她看了一眼，说是西红柿鸡蛋面，其实鸡蛋就是零星的一点。 却不妨碍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很满足。 心里再一次感叹，现在的人，真是知足且常乐啊！ 周西野起身出去一趟，过了一会儿回来，带了三瓶汽水回来，给张召和小战士一人一瓶，最后一瓶放在姜知知面前：“人多，饭菜还要等一会儿，你先喝点汽水垫垫肚子。” 姜知知有些意外地盯着玻璃瓶里橙黄色的汽水，她还以为这个年代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呢！ 扭头笑眼弯弯地看着周西野：“谢谢周队长。” 拿起来抿了一口，橘子味很浓郁，清甜还带点气泡，比后来的橙汁好喝太多了！ 因为满足，眉眼弯弯带着笑，扭脸看着周西野：“还挺好喝的。” 周西野眉眼低垂，表情似乎也温柔很多：“先少喝点，一会儿还要吃饭。” 张召嘴里的汽水差点儿咽不下去，他头儿出门多少趟了？可从来没喝过汽水，这些都是女娃娃喝的东西，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爱喝。 而今天，头儿为了给姜技术员买瓶汽水，还给他们俩也买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头儿对姜知知的态度，非常的不对劲！ 一肚子的八卦想找人分享，转头看看身边毫无察觉的小战士，正乐呵呵地喝着汽水，心里叹息，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饭菜上来，张召直接把一盘包子推到姜知知面前：“我记得你挺喜欢吃包子的，一次好像能吃五个？这个比火车站的包子好吃，你尝尝。” 姜知知刚要拿包子的手顿住，张召竟然还记得她在京市火车站吃包子的事？ 他们都看见她一口气吃了五个包子？ 忍不住红了耳垂，这样她怎么好意思吃。 周西野给了张召一个眼刀子：“赶紧吃饭吧。” 好在姜知知心理素质过硬，只是尴尬了一下，表情淡定的吃饭，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 饭后，周西野他们先送姜知知去花城宾馆。 姜知知进了大厅，董新国和公社的技术员也刚到不久。 董新国有些抱歉：“我们今天一大早就过来，先在市里开了个会，所以就没喊着你一起，等回去的时候可以一起。” 姜知知不在意这个：“没关系的，我正好做了个顺风车过来，也很方便。” 董新国笑着说：“那就好，今天咱们先住这个宾馆，明天一早去车间，那边宿舍今天还没腾出来呢。” 姜知知不在意，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好。 开了房间，她拎着包上去放下东西，拎着暖瓶下来打开水时，发现大厅站着的女人挺眼熟。 姜知知退了两步，看见对方正脸，还是有些惊讶，竟然是宋晚樱。 宋晚樱不是在下放？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才有没有看见周西野？ 这……她的马甲就要掉了！ 姜知知想了想还是要跟宋晚樱打个招呼，毕竟以前对原主还是不错的，准备迈步过去时，就看见孙晓月从外面跑着进来，抱着宋晚樱哭：“妈，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我难过的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宋晚樱也红了眼，拍着女儿后背：“先不哭，我这不是赶紧来看你了？我要马上赶回去，你要的钱和粮票我给你送过来了，这次要小心点，可千万那不要丢了，我和你爸就剩下这么多了。” 孙晓月哽咽着：“妈，我肯定会保管好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妈，你都来了，不去看看知知吗？” 宋晚樱犹豫了一下，摇头：“算了，不看了，她已经嫁给周西野，日子肯定不会苦。我要赶紧回去了，我就请了半天的假。” 孙晓月挽着宋晚樱的胳膊恋恋不舍地送她出门。 姜知知听见了宋晚樱的话，行了，她也不用自作多情的去打招呼。 拎着暖瓶去打了开水上楼。 只是意外，早上她还看见孙晓月和蒋东华偷偷摸摸干不要脸的事情，午饭后，她就到了市里？ 如果她不坐周西野他们的车，就能在公社和孙晓月碰见。 想想画面也挺精彩。 休息了一下，准备出门去逛逛，好歹来市里了，要看看都有什么，回去可以跟杨凤梅讲讲。 拉开房间门，对面的房间门也正好拉开，走出来的是孙晓月。 这就有点儿很巧了！ 孙晓月也是震惊的看着姜知知，她怎么会在市里？想想脸色阴沉：“你跟踪我？” 姜知知嗤笑：“我有病跟踪你？不过，我本来不想找你的，既然遇见了，那你来我房间，我们聊聊？” 孙晓月不觉得姜知知会有什么好话，心里却有了其他算计，板着脸：“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嘴里说着，却朝着姜知知走了过来…… 第53章 偷偷给媳妇买个红纱巾 姜知知让开路，让孙晓月进门，又关上了房门，还吧嗒一声插上了插销。 孙晓月吓一跳，扭头看着姜知知：“你要干什么？” 姜知知笑了笑：“没啥，咱们姐妹一场，就是想跟你聊聊，我刚看妈给了你不少钱和粮票……” 孙晓月瞬间紧张的捂着口袋，警惕地看着姜知知：“你想干什么？” 如果姜知知跟她抢，她又打不过姜知知，现在的姜知知，野蛮的可怕。 姜知知抬手：“你别怕，咱们是姐妹啊，那这个钱和票，你分我一半就行。要不，我可开门出去乱说了啊……” 说着就要去拉开房间门。 孙晓月气得要死，却一点儿办法没有，她就是蠢，看见姜知知就应该躲得远远的。 黑沉着脸：“等一下，我给你。” 不给能怎么办？姜知知现在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模样，她要是真的出去乱说，那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设，就会被姜知知毁的一干二净！ 咬着后槽牙，把钱和粮票掏出来，数着分了姜知知一半。 姜知知看见厚厚一沓十元大钞，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宋晚樱竟然一下给孙晓月这么多钱！ 孙晓月心头滴血的给了姜知知一百五十块钱和五十斤粮票，早知道她会遇见姜知知，她就把这些钱和票藏起来。 姜知知满意了，拿过钱和粮票，笑看着孙晓月：“我劝你不要想用什么办法把这些钱弄回去，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之前给我下药，还有败坏我名声，这些仇，我还没找你报呢。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啊？那是因为我最近忙，你等我忙完啊，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孙晓月就感觉头皮发冷，她就不懂，姜知知明明笑眯眯的，说出的话，为什么这么阴森可怕！ 梗着脖子不肯服输：“姜知知你敢！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姜知知根本不在意：“你都造谣下药了，我的把柄算什么？你尽管去说，去找周西野啊。” 孙晓月气疯了，姜知知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好像是一块滚刀肉，什么都不怕！ 跟逃也似的离开姜知知的房间。 …… 姜知知心情很好，她其实不太会搞孙晓月那种低级又无聊的把戏，有问题不行就打一架处理。 不过，能从孙晓月这里弄点钱，好像也不错。 而孙晓月根本不敢出去乱说，更不敢报警，毕竟她还指望姜知知给她保密呢！ 姜知知计划着用这些白来的钱，给杨凤梅买身衣服，再给杨凤梅称两斤纯羊毛的毛线，让她不用羡慕妇女主任都穿的是纯羊毛的毛衣。 心情不错的出去逛街。 城市不大，住的地方离市中心很近，走过去也就十分钟。 市里只有一个百货大楼，两层楼，东西也算齐全，不过是国营商场，服务态度没有。 姜知知转了一圈，给杨凤梅买了一块毛呢的布料，准备去买毛线时，路过买围巾的柜台，柜台边上就挂着各种颜色的纱巾，红黄蓝绿都有。 现在很多人的衣服都是灰色蓝色，爱美的姑娘就会买一些颜色亮的纱巾，系在脖子上，改变全身暗沉的颜色。 姜知知也喜欢鲜艳的颜色，上一世活到二十七岁，从来没有机会穿女装，天天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有时候都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现在，沉睡的血脉觉醒，有些开心的去摸了摸五颜六色的纱巾。 柜台服务员扒拉着算盘珠子，斜看了姜知知一眼：“纱巾一块一条，浅色的不能摸，摸脏了没人买，不过深色的可以拿下来试试，红色蓝色绿色，都可以试试啊。” 姜知知心里惊讶，一条纱巾竟然这么贵？ 又伸手摸了摸红色纱巾，突然想到广场舞上阿姨们拿着红纱巾跳舞的模样，咧嘴笑了笑，拎着东西离开。 她在柜台前摸着纱巾恋恋不舍的模样，还有到最后离开，都落在了周西野的眼里。 周西野是陪李志国来买东西，主要是，李志国想用这点时间做周西野的思想工作。 那政审材料，结婚申请都已经批了，老爷子那边又压着，不如就先将就着看？ 口苦婆心的劝了周西野一路，让他诧异的是，这一次，周西野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吱声。 看他朝着女士用品的柜台走去，嘴里还说着：“我这边想办法尽快找到小姜同志，我也跟她好好谈谈，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去跟你家老头说，这个婚姻不算数，行不行？” 周西野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 然后冲服务员开口：“同志，把这条红色和黄色的纱巾给我包起来。” 李志国看着周西野买这玩意，一时惊讶地忘了刚才说的啥，看着周西野付了钱，拿着用油纸包好的纱巾，眼睛眨了好几下，确定没看错，这是那个性格冷漠，惜字如金的周西野：“你……你买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干啥？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周西野把纱巾装进军装外套的口袋里，无奈的看了李志国一眼：“没有，别乱想。” 李志国指着他的口袋：“那你买这些玩意干什么？周西野，你可不要犯错误啊。” 周西野懒得理他：“你不是要去买酒，走啊。” 李志国跟上周西野的脚步，突然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刚才，我说你的婚姻可以不算数，你是不是说不用？” 周西野还是不吱声，步子很大地朝前走。 李志国是拿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嘴里嘟囔着：“你多说一个字能死吗？你就这样，哪个姑娘跟了你，也要被你冻死。” 周西野还是不理他，目光所及，是姜知知认真挑毛线的样子，看她最后选了个深蓝色。 李志国见周西野远远的看着卖毛线的摊位，有个姑娘一手吊着石膏，在选毛线，忍不住嘟囔周西野：“就你这个脾气，以后也没人给你织毛衣，看看人家姑娘，胳膊受伤了还出来给对象挑毛线织毛衣呢。” 第54章 秀色可餐周西野 李志国也不知道哪儿句话惹到了周西野，买完东西上了车，这人都一句话不说，看着情绪不高。 原本还想劝劝，最后想算了，他说周西野也不会听。。 只要姜知知出现，他就去跟姜知知做思想工作，这个婚事就这样算了。 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周西野烦。 一个好的战士，不应该被这些琐事牵绊住。 …… 姜知知买了东西回去，原本还有些空的包瞬间塞满，她不仅给杨凤梅买了两斤深蓝色纯羊毛毛线，也给自己买了两斤浅绿色毛线，不过是腈纶的，就便宜很多。 也是买毛线的时候，让她又学到一个知识，纯羊毛的毛线，颜色都要暗沉一些，好像是上色技术还没那么好。 而颜色鲜艳的，基本都是腈纶线，就是好看，穿着不保暖。 姜知知想她不需要保暖，她就要穿点好看的！ 晚饭是跟着董新国一起在宾馆饭店解决的，一人一碗面条，配一叠咸菜丝。 吃了饭，董新国又叮嘱姜知知：“晚上没事不要出门，外面店铺都关门了也没什么好转的，一个人在房间要锁好门。” 姜知知连连点头，直到回房间，也没再见对面的孙晓月，不知道是回去了还是被气得躲在房间不愿出来。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跟着董新国和技术员一起去了车间。 干起活来的姜知知，有些忘我，每天和技术员还有车间的焊工一起研究怎么焊接，点焊后，会不会有空隙产生？ 还做了几次实验，确定，压力罐不会漏气。 加班加点的干了五天，技术员都有些熬不住，看着眼底满是红血丝，精神依旧很好的姜知知，不由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姜技术员，你这也太能熬了，我是受不了，我们要不休息半天？我看咱们已经比原计划要提前两天完成任务了。再不休息，我觉得我要废了。” 姜知知想了想也行：“那就休息半天？” 她是觉得完全可以一口气干完的，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接受过特种训练，意志力强过一般人。 技术员松口气：“行，我要回宿舍好好睡一觉，真是扛不住了。” 姜知知原本想着回去后洗漱下也好好睡一觉，摸到打着石膏的胳膊，算下来好像也快两个月了？去医院看看情况，不行把石膏拆了。 有个石膏太碍事！ 跟同宿舍的姑娘说了一声，打听了附近的医院，离他们最近的竟然是军区医院。 现在看病流程简单，看病的人也很少，很多人小毛病都是在家瞎吃瞎治，大毛病熬到死也想不到去医院。 挂了号去门诊检查了下，也不需要拍片，医生当场就把石膏取了下来：“回去后还是要吊着点，这个胳膊能不用就不用，要好好的养着。” 姜知知看着取了石膏的胳膊，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动了动手腕，又轻轻晃了晃胳膊，只是有些僵硬的不舒服，倒是也不疼。 医生乐呵呵地笑着：“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平时不要用力就好。” 姜知知晃着胳膊，有点儿新鲜，之前里面只能穿短袖，外套也只能穿一只袖子，另一只披在肩上。 现在穿上袖子，又晃了晃，很满意。 可算是不用过一只手的日子了。 姜知知左手托着右手手腕，边晃动边还边往外走，路过换药室时，就随意瞟了一眼。 有些挪不开眼地停下脚步。 嗷嚎！ 背对着门口坐的男人，光着上身，古铜色皮肤，宽肩窄背瘦腰，肩胛肌肉贲张，腰间却又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一路延伸的裤腰下。 姜知知心里啧叹，这身材，这肌肉，真是绝了啊！ 唯一可惜的是，男人腰间右侧一道深深的伤疤，这会儿伤疤暴露在外，而护士在一旁准备上药的工具。 姜知知又忍不住看了两眼，总感觉男人有点儿眼熟啊！ 边活动着手腕边努力让乱飘的思绪回笼一点，好好想想这是谁？ 对方却突然转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对方的眼中…… 姜知知揉着手腕的动作僵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身材绝好的男人是周西野！ 忍不住脸上冒着热气，有些面红耳赤。 她刚才跟着好色地盯着人家后背看半天，还被抓包！ 可这也不能赖她啊，她又没见过周西野没穿衣服的样子！不对，是没穿上衣的样子。 站在原地，脑子都空了，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该打招呼。 周西野也挺诧异，刚背后那个眼神，热烈得让他无法忽略，转头却意外是姜知知。 看着小姑娘眼底没来掩盖的好奇，心思微动：“你胳膊上的石膏取掉了？恢复得怎么样？” 他一开口，姜知知就不得不进了换药室：“好多了，以后慢慢养着就好了，你怎么受伤了？” 站在周西野侧面，能更直观地看见他腰侧面的伤口，一直蔓延到小腹，前面裤子的扣子是解开的，往两边敞开，露出一点儿腹沟，还有…… 姜知知僵硬的站在原地，心里跟个土拨鼠一样尖叫着，她看见了什么？ 那是她能看的吗？！！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眼睛瞪圆盯着他裤子，脸色一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 竟然忘了裤子的事情，伸手拉过外套盖住腰下部分，突然也是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护士过来，语气温和：“周队长，这次换了药后，你可要注意了，要是伤口子再挣开发炎，张主任肯定会让你住院。” 边说边给周西野上药，准备上前面的药时，周西野伸手：“我自己来吧。” 护士知道周西野不喜欢别人靠近，把药递给周西野：“那你自己来，还有，你这伤口可不能再沾水了，我瞅着之前都好了，应该是沾水的原因……” 周西野皱眉，嫌弃护士话太多了：“行了，你先去忙，剩下的我自己来。” 护士无奈，只能听话地端着药盘出去。 姜知知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燥意褪去，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上一世，同伴的身材不都是这样？ 心里又冒出个声音反驳着：但是都没周西野的好！ 周西野边拿着棉球上药，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姜知知，看见她眼睛盯着他腹部没有挪开的意思，唇角微微扬起…… 第55章 吸引 周西野擦完药，拿起纱布有些费劲地往腰上缠。 姜知知回神赶紧过去：“我帮你吧。” 周西野深深看了她一眼，拒绝了：“没事，我自己可以。” 背对着姜知知站起来，按着一侧纱布，然后绕了几圈，最后在腰间打结。 姜知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要是帮周西野缠纱布，周西野肯定是要站起来，她就要弯腰才方便缠纱布，那她的脸面对哪儿？ 那个画面…… 姜知知努力咬着牙，才不让自己继续乱想，赶紧问着周西野：“你怎么受伤的？看你的伤口，周围都有点儿发炎了，时间挺久了，怎么还没愈合啊。” 努力转移话题，让自己不要太尴尬。 周西野系好裤子，捞过背心往身上一套，拉下衣摆遮住纱布，才转身看着姜知知：“第一次爆破时出了意外。” 姜知知惊讶：“那都一个月了，你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你要小心了，要是真的发炎溃脓，就要把周围腐烂的肉挖掉，然后重新缝合伤口。” 更是奇怪：“你都受伤了，怎么还碰水？就算洗澡也要忍一忍。” 周西野深深看了一眼姜知知，丝毫不提，伤口挣开也是因为救她，她在水里太能扑腾，几次踢在他伤口上。 姜知知自顾地说着：“真的，腰上的伤一定要注意，要不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周西野有些不解：“影响以后什么生活？” 姜知知差点儿咬掉舌尖，看看她脑子都是什么废料，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瞬间有些支支吾吾：“就是，就是腰对身体结构来说很重要。还是要保护好。” 周西野眼底闪过笑意，看着小脸红扑扑的姜知知：“走吧，你今天不忙？” 姜知知心里松口气，感谢周西野不解风情，及时换了话题：“不忙，今天下午休息半天，因为前几天都在赶工，他们都受不了。” 周西野也看出来了，姜知知这几天没休息好，眼底红血丝严重，黑眼圈也很重，脸色也没前几天看着红润健康，就像鲜艳的小花失去水分一样，有点儿蔫吧。 看了看时间：“我还没吃饭，一起去吃点？正好有点儿事想要麻烦你。” 姜知知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听到周西野要找她帮忙，还人情的机会来了！很痛快地答应：“好啊。” 周西野身高腿长，步伐矫健沉稳，腰上的伤似乎对他没什么影响。 一路过去，很多人侧目看过来。 姜知知也忍不住侧目看着身边周西野，原主一米六六的身高，也就刚过他肩头一点点。 …… 出了门诊楼，绕过小花园准备朝大门走时，有人喊了一声：“周西野？” 声音轻柔如风，温婉动听。 姜知知跟着周西野停下脚步转身，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挽在脑后的年轻女人，温柔地看着周西野。 周西野冲她点点头：“边医生。” 姜知知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看着女医生眼中温柔和不舍，甚至带着几分欲语还休，再看看周西野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脑海里已经上演了一出爱恨情仇。 而且女医生还有点儿好看，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眉眼细长温润，是那种看着很舒服又很温柔的相貌。 男人应该都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宜家宜室。 边潇潇不在意周西野的冷淡：“我听说你的伤口还没好？是怎么回事？我刚去住院部了，要不我帮你看看？” 周西野冷淡拒绝：“不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边潇潇苦笑，看着姜知知：“这是？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周西野蹙眉：“朋友，我们先走了。” 说完不给边潇潇的说话的机会，扭头冲姜知知说着：“走吧，你不是饿了？” 姜知知心里一万个问号，她什么时候说饿了？ 周西野拿她当幌子？也没问题，就是可怜大美人都要哭了。 姜知知还回头看了一眼，赶紧跟着周西野离开。 二十八岁还没结婚的男人，怎么可能感情一片空白？肯定是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吧？遇见了年少让他惊艳的人，忘不掉，所以没有新的感情？ 姜知知胡思乱想着，心里突然像挤爆一个柠檬一般，有点酸得不行。 根本没注意前面的周西野突然停下脚步，她就这么直戳戳地撞了上去。 姜知知只感觉鼻子一阵酸痛，酸得眼泪都要出来，伸手捂着鼻子抬头看天，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的雏鸟情节好像出现了？ 周西野也没想到停下脚步，姜知知就会这么直戳戳地撞上来，赶紧转身看着捂着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姜知知：“怎么了？有没有撞坏？” 说着伸手试图去拉开姜知知的手，看看她鼻子的情况。 手指却意外地触到她的脸蛋，软嫩细滑，在不恰当的时候，脑海里竟然出现一个成语，肤如凝脂。 姜知知脸蛋被他硬邦邦的手指一戳，赶紧后退一步，捂着鼻子摇头：“没事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周西野不信，眼底满是关切：“真的没事？” 姜知知红着眼，揉了揉鼻头，松手让周西野看她泛红的鼻子：“看是不是没事？刚才没准备，猛地一撞，鼻子有些发酸。” 周西野视线落在她莹白的小脸上，眉眼弯弯，生动又充满活力。 滚了滚喉结，咽下情绪：“没事就好，走吧。” 姜知知又揉了揉鼻子，跟在周西野身边，明显察觉到他放慢了脚步。 边潇潇看着两人走远，看见姜知知撞在周西野后背时，周西野的紧张。 从她视线里，可以看见他紧张地捧着她的脸，目光温柔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哄她？ 那个冷硬如铁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边潇潇忍不住落泪，如果当年，她勇敢地对抗家里，今天站在周西野身边的就是她？ 所有人都说，周西野是为了她留在甘北，她也是这样认为。 可今天，这个愿意为她留在甘北的男人，终究还是喜欢上了别人…… 第56章 不告而别 周西野带姜知知去了一家环境有点儿好的食堂。 甚至还有菜单！ 姜知知仿佛一个土老帽，拿着菜单看半天，最贵的菜要两块钱，红烧鸡块。 她看了看周围，小声问周西野：“市里还有这么贵的饭店呢？他家吃饭不要票？”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小心谨慎的模样，目光温柔：“这是搞接待的饭店，规格要高一点，可以不用票，不过价格就要贵点。” 姜知知纠结了一下，看着周西野：“这一顿饭，我请你吃吧，我也有点儿钱的，” 周西野停顿了下点头：“行。” 姜知知放心了，去点了一份红烧鸡块，又点了一份炒羊杂，最后要了两碗米饭。 在这个面食为主的北方，她可太想吃米饭了。 等上菜的功夫，姜知知好奇地问周周西野：“你想要让我帮什么忙？” 周西野蹙眉：“你懂无电线吗？” 姜知知瞬间就警惕起来：“无线电？怎么了？” 周西野只当没看出她的警惕：“我们队里有两台无线电很久没用出了问题，拿到省城修太费时间。” 姜知知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上次广播的事情呢，赶紧点头：“我会修，不过我要两天以后才有时间，这边忙完才能回去的。” 周西野原本也只是找个借口，就是担心姜知知不肯跟他一起来吃饭。 他们队里的无线电要是坏了没人会修，那他们大概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冲姜知知颔首：“可以，我们不急，两天后什么时候回去？有车吗？” 姜知知连连点头：“有车有车，回去坐董书记的车，到时候你去村里找我就好。” 周西野没再说话，等饭菜上来，姜知知的注意力全被米饭和鸡肉吸引去。 姜知知看见这一碗米饭，激动得都要哭了。 天知道她想这一口想得有多久了。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看见米饭时眼底的光，看来她是很喜欢吃米饭的。 看着姜知知很认真专注地吃饭，瞬间也感觉食欲大开，等她快吃完，又赶紧要了一碗米饭。 他觉得，看姜知知吃饭都是一种享受！ 吃饱喝足，姜知知偷偷摸了摸鼓鼓的胃，异常的满足，又看着桌上空荡荡的碗盘，其中一大半都是进了她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又让周西野看见她能吃的一面。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顺手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上：“你先坐下，我去个卫生间。” 姜知知正端着茶杯喝水，听了周西野的话，摆摆手：“好，我等你啊。” 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周西野后来，姜知知有点儿纳闷，去个厕所去这么久？ 又看见周西野放在饭桌上的腕表，有些好奇地探身过去看了看，男士手表，表盘有点儿大，上面指针清楚，还是带夜光的。 姜知知心里感叹，她现在就是缺一个手表啊，要不然每天都不知道几点。 也不知道现在手表多少钱一块，回头攒钱就去买。 姜知知欣赏完，又坐好，周西野还是没回来。 系着白围裙的服务员过来：“同志，刚和你一起吃饭的男同志有紧急的事情先走了，他已经付过钱，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姜知知愣了好一会儿，什么紧急的事情，都不能进来说一声？就是为了抢着付钱吧？ 心里叹口气，又欠周西野一个人情，欠的都已经快要数不过来了。 准备起身，看见周西野的手表落在桌上，嘟囔着：“这也太粗心了。” 捡起手表，先去军区招待所，结果周西野并不住在这里？里面的人倒是认识周西野，却也不清楚他最近在不在市里。 姜知知茫然了一下，想着两天后就要回去，到时候把手表再还给周西野就是。 装在口袋怕丢了，索性戴在右手手腕上。 表链有些大，戴在手腕上一甩就能掉了。 好在右手不怎么活动。 姜知知又仔细看了看手表，抬着手腕看了看，还怪好看的。 边潇潇从医院出来，就看见站在对面招待所门口的姜知知，身边倒是没有周西野。 可是她手腕上的手表，她认得。 那是周西野参军，他爷爷送给他的，是战场上的战利品。后来，爷爷去世，周西野也没赶上葬礼，这个手表，成了他对老爷子最后的念想。 这块表，他很珍惜，从不让任何人动，当初她想看看，周西野都冷漠的拒绝。 而现在，这块表却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手腕上。 边潇潇心里像戳了一根刺一样，想一下就很疼。对面的女孩，年轻漂亮，有着说不出的活力。 最重要的是，周西野好像很在乎她。 边潇潇看了姜知知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心里酸涩无比。 …… 姜知知又加班加点地忙了两天，最后一天下午，最后一点儿点焊完成，又做了测水实验，确定没有一点问题后，准备找车拉回去。 找车这个是董新国的事。 姜知知安心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跟董新国他们一起回清泉村就行。 董新国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对姜知知是连连称赞：“真是厉害了，小姜同志，你年纪轻轻，竟然懂这么多，真是厉害了。” 姜知知笑的谦虚：“从小跟在我父亲身边，也就学了一点。” 董新国见时间还早，建议大家一起去吃个饭：“这些天辛苦你们了，今晚一起吃饭，算我们公社请客。” 跟着来的技术员笑着问：“董书记，肉能敞开了吃吗？” 董新国瞪他一眼：“少做白日梦，肉要是敞开了吃，公社那点家底不得被你吃穷了？一人一碗肉臊子的打卤面，行不行？” 所有人都表示很开心，毕竟能吃一碗纯白面的面条，已经是奢侈，更不要说还是一碗带着肉臊子的面。 姜知知这两天生非常是不错，前两天还跟周西野一起吃了红烧鸡和白米饭，所以更想吃白米饭。 毕竟，她的灵魂是一个标准的南方姑娘。 她要努力，回头去南方，一天三顿吃白米饭！ 心里快乐地想想，然后又乐哈哈地跟着董新国他们去吃面…… 第57章 出大事了 第二天一早，董新国这边出了点问题，临时有事不能带姜知知一起回去。 董新国一脸愧疚：“小姜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坐班车回去，回头找我报销，我还给你报销两顿饭钱。” 姜知知并没有太在意：“不用不用，董书记，你先去忙，我一会儿自己去车站就好。” 好在周西野的手表在她这里，她可以看着时间去车站坐车。 姜知知把东西整理好，只是来了一个星期，东西却多了不少，看着时间差不多，拎着行李去汽车站。 没有直接去公社的车，要先坐车到县城，然后再从县城到公社。 从公社回清泉村就要看运气，运气好可以搭个顺路的毛驴车，运气不好就只能走回去。 姜知知排队买票时，被突然冒出来的张召拦住：“小姜同志？你还没回去啊。” 姜知知回头，看见张召，又看看他身后没有周西野，也是很惊讶：“张连长，你怎么在这里？” 张召指了指汽车站：“送个战友，他回老家探家，从这里坐长途车。” 看着姜知知手里拿着介绍信和钱：“你要回清泉村？那正好顺路。” 姜知知正愁从公社回去那一段路要走很远呢，没想到就来了张召，很是痛快的点头：“谢谢你啊。” 张召摆手：“客气什么啊，都是顺路的事。” 心里却觉得惊讶，怎么就这么巧呢？而且头儿批探亲假的时候，人家明明是想明天走，头偏偏让他提前到今天，连车票都帮他选好，还说这样节省回家时间和成本。 张召的脑子转不动太多，挠挠头，心里琢磨，这大概就是巧合？ 赶紧忙着去给姜知知提行李：“走吧，我车就停在门口，你吃饭没有？要不先去吃饭？” 姜知知看看时间，这会儿正是半上午：“我吃过了，咱们还是先回去。” 张召看见姜知知右手手腕上的表，眼睛珠子差点儿掉下来，这可是头儿的宝贝，平时爱惜得很，前段时间，萧参谋说借着戴两天，头儿都没同意！ 这会儿竟然出现在姜知知手上。 头儿怎么舍得的！ 他当初相亲去，就想接借周西野的手表，结果呢？也被很严厉地拒绝，说相亲如果是冲着一块手表，那这个亲也不用相了。 可是现在！ 张召心里酸了又酸，等姜知知上了车，还是没忍住：“姜技术员，你手上这块表，好像是我们周队长的。” 姜知知点头：“对，就是你们周队长的，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他落在桌上了，正好一会儿你给他带回去。” 张召心里腹诽，就头儿对这块手表的重视，怎么可能落在饭桌上？恐怕是姜技术员没有手表，故意留给她的吧？ 既然是头儿故意的，那他肯定不能帮着拿回去，哎呀了一声：“恐怕不行，头儿最近在驻地那边，你等他过来给他吧。我这个马大哈，这么贵重的东西，再不小心弄丢了。” 姜知知想想也是，还是回头亲自交给周西野，毕竟手表在这个年代，还是非常贵重的物品。 “那行，回头我给你们周队长，对了，你们队长腰上的伤好了没？” 张召挺惊讶，他就一次没去市里，头儿和姜技术员之间都发生了什么？竟然还知道他腰上有伤？压着心里的惊涛骇浪，赶紧点头：“应该是好了，我们头儿，那就是铁打的，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姜知知笑笑：“还是要小心的，伤口沾水后不容易好，时间长了很麻烦。” 张召赞同，叹口气：“我们头儿，就是那么个性子，从来不会说。就算是受伤也从来不肯休假，他都很多年没休假回家了，前段时间要不是因为任务正好去京市，他也不回家。” 姜知知挺好奇：“为什么？” 张召嘴一秃噜，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别看他出身好，他父母很专制，就要按他们说的去做，连婚姻都是，不问我们头儿的意愿，就安排了一个姑娘结婚，也不想想，我们头儿二十八了，能没个喜欢的人吗？” 姜知知心里酸了一下：“你们头儿喜欢谁啊？” 张召突然闭嘴，他这张破嘴，怎么忘了身边坐着姜知知，什么都说了呢？ 接下来一路，张召再也不聊关于周西野的话题。 到了清泉村，姜知知下车刚要感谢张召几句，结果对方开车跟兔子一样，一溜烟就跑了！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眨眼就拐弯的车，摇摇头先去了梁老头家。 这两天地里没什么农活，在组织修渠，也是算工分的。 而杨凤梅，被安排了一个轻闲的活，就是放生产队的两头耕牛，下午也不用太早去，晚一些去，牛吃饱回来刚好天黑。 放一天牛就有七个工，修渠干一天也才十个工。 所以，这可是很多人都抢着干的香饽饽，而梁老头也算公平，放牛的工作就让全村的妇女轮着来，这样比较公平，最近正好轮到杨凤梅。 姜知知到家，杨凤梅还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看见姜知知进院，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笸箩里一扔，匆匆忙忙地起身：“哎呀，你可算回来了，我中午还跟你叔念叨说你该回来了呢。” 帮姜知知把包拎着放在棚子下，又去给她搬了凳子，倒了一碗茶水过来：“快坐下歇会儿，吃饭没有？中午的煮的土豆还有，我给你热热？” 姜知知还不怎么饿：“不用不用，我这会儿不饿呢，晚上咱们一起吃。” 边说着，边把包里的毛线和布料拿出来递给杨凤梅。 杨凤梅激动不已，手在身上擦了又擦，才接过布料和毛线：“你给我买这些干啥？我家里都有，浪费钱和布票啊。妈呀，这是毛呢布料啊？妈呀，这得多少钱。” 边说着边反反复复地摸着布料，她这一辈子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东西。 放下布料拿起来毛线，柔软细腻，又惊呼起来：“妈呀，这是纯羊毛的！你……你怎么乱花钱，这个多贵啊。” 边说着边赶紧递给姜知知：“回头退了去，这个太贵了，村里没人舍得买纯羊毛的。” 姜知知笑着把毛线又推给杨凤梅：“婶儿，这就是给你买的，别人没穿过你穿啊。” 杨凤梅还是嘟嘟囔囔地舍不得：“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要是收了，你叔回来也得骂我。” 姜知知笑着：“我在你家，你对我那么照顾，你要是不收，以后我就不来你家吃饭了啊。” 杨凤梅一听，赶紧收回刚才的话：“我收，回头留着，等大壮结婚时候用。” 姜知知笑看着杨凤梅恋恋不舍的样子，知道她肯定舍不得把这些好料子用在自己身上，给男人和儿子用。不过是送给她的，她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她开心就好。 杨凤梅反反复复地摸着毛线，又摸了摸毛呢布料：“真好啊，摸着就高档得很是。” 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收起来，跟姜知知八卦起来：“哎呦，你不在这几天，村里可热闹了，就那个知青点出了大事 第58章 打了一手好算盘 姜知知很配合她的惊讶：“出啥大事了？” 杨凤梅冷哼一声：“就给你下药那个女知青，她竟然用电台联系国外，妈呀，那是啥？那就是汉奸特务！被部队抓起来送走了。” 姜知知还挺意外：“她？用电台？” 就陈双燕那个没脑子的，还会用电台？应该又一次被人当枪使了。 杨凤梅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猪脑子，竟然敢用这些东西，抓起来枪毙了才好呢。” 姜知知有些想不通，陈双燕是多蠢，或者收了别人多少好处，才能承认这么大的错误！ 要是扣上特务的帽子，这辈子别想出来，她家人也都会受到牵连。 杨凤梅这才发现姜知知右胳膊的石膏取掉了，惊喜不已：“胳膊也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姜知知轻轻活动了下胳膊：“还没有彻底好，不能用力，也不能太大幅度地活动。” 杨凤梅连连点头：“没事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就是好好好休息才行。” 说着进屋去拿了红色纱巾出来：“这个胳膊还是要吊一下，你这样容易被人撞到。” 姜知知看着鲜红的纱巾，有些迟疑：“婶子，会不会太鲜艳了？” 杨凤梅摆手：“鲜艳才好呢，这样容易让人看见，小心你的胳膊，再说了，小姑娘就要用鲜艳的颜色。” 边说着边给姜知知兜住胳膊，然后小心地绑在脖子后面。 姜知知都不记得多久没感受过母爱了，杨凤梅的贴心，让她突然有些窝心。 杨凤梅收了姜知知这么贵重的东西，心里有些惶恐，甚至有些不安，活了四十多年，还没人对她这么好过，不管是以前在娘家还是嫁给梁老头，从来没人真心为她好，都觉得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她准备给姜知知做双鞋，再用那个毛线，给姜知知织件毛衣，到时候，毛衣织出来，只有姜知知的身材能穿，她不要也得要。 想着，又笑眯眯地看了几眼姜知知的身条；“你呀太瘦了，等冬天，可以进山的时候，让大壮去打点山鸡啥的回来，给你好好补补。” 姜知知噗嗤笑着：“我不算瘦了，城里都流行瘦呢，要不穿衣服不好看。” 杨凤梅很是嫌弃：“城里人就是能作妖，就应该放农村来，饭都吃不饱呢，还流行瘦。我给你说，我就觉得胖点的姑娘有福气，我给大壮相看的那个姑娘，脸圆人胖，看着就是有福气的，以后保准能生儿子。” 姜知知有点儿不明白：“婶子，女孩难道不好吗？” 杨凤梅叹口气：“好什么好？女孩子嫁人就是别人家的，再说了，只有儿子能当个壮劳力。我家要不是有个大壮，早被村里人欺负死了。我瞅着你以后也能生儿子，屁股翘！” 姜知知：“……” 张召回到山上，先去炊事班找了两个窝头啃了，喝了一瓢凉水后，又拿了个窝头，边啃边去找周西野。 看着周西野坐在办公桌前写报告，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才喊着报告进去。 周西野转头看了眼张召，那一脸憋着话想问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顺利地把姜知知送到了村里，不搭理他，又回头继续写报告。 张召却是忍不住，蹭到办公桌边：“头儿，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儿偏心？” 周西野依旧懒得理他。 张召就很不服气：“头儿，我和你认识那么多年，你的手表也没见借给我戴两天，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周西野睨他一眼：“赶紧滚。” 张召也不放弃：“头儿，说好了啊，下次我去相亲，你把手表借给我啊，就这么说定了。” 周西野还是不理他，拿过日历，翻看了一会儿放下，起身出去。 张召也赶紧颠颠地跟着出去：“头儿，咱们可说好了啊。” 周西野去了炊事班，看了眼最近的伙食表，出来时，张召还跟在后面，停下脚步，冷冰冰地看着他：“我觉得你挺适合去当司务长的。” 张召立马停下脚步：“头儿，你先忙，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五公里没跑，我去了啊。” 说完像兔子一样，三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 孙晓月这几天也没闲着，姜知知从她这里抢走一半的钱和粮票，她还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而且姜知知最近没在村里，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跟村里的妇女搞好关系，没事她就去河边溜达，看见带孩子的，就给人家孩子一块糖，然后热心地聊天帮忙，没带孩子的，她就主动把自己的香皂借给人家用。 同时，她还想在蒋东华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她发现蒋东华是真的很聪明好学，自从她说过会恢复高考后，只要有时间，蒋东华就会拿着书本看，甚至去地里干活，坐在低头休息的时候，也会掏出书本看。 蒋东华还劝她也一起学习，要是真的恢复高考了，他们可以一起考到理想的大学。 孙晓月倒是想学，可是她认识的字都有限，上一辈子在农村长大，从来没上过学，后来去了姜家，姜家夫妻安排她学了半年，就嫁给了周西野，在周家根本没人管她，而且她已经被京市繁华迷了眼，哪有心思学习。 要不是周家压着不许她改嫁，她早就跟人跑了。 五十多岁死的时候，也没多认识几个字。 所以，她怎么考大学？ 只能从别的方面吸引蒋东华，说是想带全村百姓过上好日子，然后就出主意，用钱和粮票换了白面绿豆清油和白糖回来，做了一大筐的绿豆糕去县城卖。 结果早上去，到天黑也没卖掉，人们问了问价格，一听比供销社还贵，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再说，绿豆糕也不是非吃不可的，买绿豆糕还不如买点肉给全家改善下生活呢。 孙晓月哭丧着脸，看着箩筐里的绿豆糕：“东华，要是卖不掉怎么办？过了明天，就会坏掉。” 她粮票和钱本来就不多了，买这些东西就花掉一大半，要是不回本，她之后的日子怎么过？ 蒋东华还觉得孙晓月是个非常有大爱的人，安慰着她：“你先别着急，如果实在卖不掉，你不是认识部队的首长？咱们把这些绿豆糕送给他们，他们肯定不好意思白拿，会折成钱和粮票给咱们。” 第59章 暧昧 孙晓月瞬间觉得蒋东华的主意太好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去找周西野，他肯定会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收下的。” 蒋东华微微笑着：“有时候身边的这些资源，也一定要用起来。” 孙晓月连连点头：“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东华，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蒋东华推了推眼镜，掩饰眼里的算计：“晓月，你跟你爸写信，他怎么还没回信？” 就算以后能恢复高考，他也想先从农村出去再说，在城里当个体面人，不费劲就有白面吃，而不是在这里，当一个农民起早贪黑风吹日晒。 孙晓月咬了咬下唇，有些心虚，她怎么可能给姜振华写信说这个？ 表情迟疑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东华，我写信说了，我爸说他已经在运作，不过也需要时间的。毕竟，我爸一生清廉。还有，就是双燕的事，是我对不起她，她现在在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想让我爸先走关系，把她弄出来。” 蒋东华心里很是失望，却一脸认真：“晓月，你做得对，我也不着急，我也很喜欢这里，毕竟这里遇见了你。” 孙晓月忍不住红了脸，五十多岁的灵魂，二十岁的皮子，纵使经历不少，这一会儿也被蒋东华眼底的深情打动，低头红了脸：“东华，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你。” 蒋东华看看胡同里没人，伸手握着是孙晓月有些粗糙的手：“晓月，我每天都感谢上天，让我能遇见你，我想跟你结婚，我确定，你就是那个陪我一辈子的人。” 孙晓月脸红心热，心里的欲望也有些止不住，毕竟她的灵魂是有过经历的人：“东华，我们别在这儿说呀，被人看见不好，咱们先回去。” 蒋东华看着孙晓月的模样，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他们在小树林耽误了很久，一直到太阳西沉，两人才从里面出来。 孙晓月抱着一箩筐的绿豆糕，满脸娇羞，她现在蒋东华的人了，要想办法快点结婚，然后就可以安心等着做官太太。 …… 姜知知回来两天，周西野还没来找她，心里纳闷，不是说要她过去修电台？ 还有这块表，她也要赶紧还给周西野。 计划等这边忙完，有时间了直接去找周西野， 姜知知在河边，边指挥着梁大壮他们几个年轻小伙子挖河道，边摸着右手手腕的手表想着时，跑来个小战士。 小战士看见姜知知，一脸害羞和拘谨：“姜……姜技术员，我们队长问，你这会儿有时间吗？可以过去帮我们修一下电台吗？” 就这么简短的两句话，是小战士说的结巴和紧张，主要是在部队和女孩子都是零交流，这会儿见到可不是很紧张。 姜知知弯眼笑了笑：“行，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剩下的活，让梁大壮带着他们干就行。 梁大壮一听是周西野那边需要帮忙，二话不说地挥手：“行行行，你赶紧去，别让周队长等着急了，你放心吧，这边的活，我保准盯着他们干得好好的。” 姜知知放心地跟着小战士去山里。 进去要走一段山路，小战士是骑着偏山轮摩托车过来的，喊着姜知知坐车斗里，一路黄沙扬尘地上了山。 等到地方，姜知知都有点不想下车，吃了一嘴的土不说，脸上头发上也是土，特别是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伸手扒拉扒拉头发，有些无奈地下车。 小战士看着姜知知的头发，更不好意思了：“姜技术员，你先去帐篷里等一会儿，我们队长在上面开会，马上就下来。” 姜知知跟着小战士进了帐篷，里面一张简易行军床，军绿色被子叠成如刀切的豆腐块，白色床单更是一个褶皱都没有，平整铺着。 帐篷的窗边，放了一个三斗桌，一把椅子，屋里再没其他东西。 姜知知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三斗桌上，桌上放着一个电台，已经拆得七零八落，扭头问小战士：“是要修这个吗？” 小战士摇头：“我也不清楚，姜技术员，你先坐着啊，我还要去炊事班帮厨。” 说完很迅速地跑了。 姜知知无奈，过去看着三斗桌上电台，摸了摸那些配件，又摸了摸扔在一边的螺丝刀。 这堆机器对她来说，是老古董了，而她后来用的，在这个基础上，已经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组合修复这个，还是很容易的事。 姜知知拉过凳子坐下，开始动手先找原因，修好后再组装。 因为太过熟悉，干起来就顺手很多，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其中，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那忙碌又紧张的日常里。 周西野回来，没有直接进来，帐篷门敞开这个一条缝，正好能看见姜知知伏案认真干活的侧面。 她神情专注，眼眉低垂，微微咬着下唇，手下的动作娴熟，速度还很快。 周西野背着手不动声色地看着，姜振华不可能教姜知知这个。 她是怎么会的？ 而且看她的动作，没有干过上万次，也是几千次以后的肌肉记忆。 看着姜知知装最后一个零件，周西野才故意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喊了一声姜技术员，才掀开门帘进来。 姜知知刚好拧完最后一根螺丝，扭头看着进来的周西野，赶紧起身，眉眼晶亮，伸手拍了拍电台：“应该是修好了，你要不要试试？” 周西野过去，眼底满是赞许：“这么快就好了？我们拆开研究了好几天。” 周西野的靠近，让姜知知感觉原本还算宽敞的帐篷，突然空间变小，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身体往桌边靠了靠，仰着脸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修好没，要不，你先试试？” 说着想起手腕上的手表，赶紧摘下来递给周西野：“你那天落在饭店桌上了，我还以为你住在军区招待所呢，送过去你也没在。” 周西野接过手表，不锈钢的表带微温，是姜知知的体温，低头戴在手腕上，又伸手调整了下表盘的方向…… 第60章 勾引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修长手指摸索着表盘，想到刚从她手腕离开的表，沾着她的体温，这会儿戴在他的手腕上，有种莫名的亲密感。 还有，这块表刚感受过她脉搏的跳动，这会儿压在他的手腕上，总有种说不清的暧昧。 周西野抬眼皮，看了眼姜知知小脸绷着，表情正常，露在短发外的耳垂却红得滴血，微微勾了勾唇角：“谢谢你这些天的保管，我那天走得匆忙，没来及给你打招呼，很抱歉。” 姜知知赶紧抛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露出小虎牙可爱地笑着：“没事啊，你们工作特殊，遇到突发情况很正常啊。” 周西野看了眼电台：“一会儿，我让通信班过来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你可能要多等一会儿。” 姜知知刚要说电台修好了，她先回去，现在听周西野这么说，只能点点头：“好，我刚测试了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你们的使用频率可能不一样。” 周西野垂眼看了她有些微干的唇瓣，点头：“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姜知知没客气，她在河边待了一下午，到现在一口水没喝，早感觉嗓子冒烟了。 周西野出去一趟，端了个搪瓷缸进来，递给姜知知刚要开口，就被门外声音打断：“报告，队长，知青点过来两个知青找您，其中一个姓孙的知青说是认识您。” 姜知知惊得茶缸差点儿没接住，孙晓月来了！她的秘密也保不住了啊。 周西野微微皱眉，看了眼姜知知：“你先坐会儿，通信班可能要晚点才能来，床头旁边那个箱子里有书，感兴趣可以拿着看。” 说完出去，顺手把门帘拉好，一点儿缝隙都没留。 姜知知更好奇，孙晓月来干嘛？端着茶缸小心走到门边，边小口喝水，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孙晓月看见周西野身姿挺拔，清冷漠然的走来，心里触动，这个男人可不能便宜了姜知知！她才不会告诉他，姜知知在这里！ 等周西野走近点，立马笑着：“周大哥，我们知青点做了点绿豆糕给你们送来。” 周西野很干脆地拒绝：“不用。” 孙晓月有些着急：“周大哥，这可是我们知青点的一片心意，我们看你们在山上这么辛苦，也帮不到你们。只能做点吃的，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周西野看着孙晓月，沉默了下：“心意我们领了，东西我们不能收。你是香山大院出来的，应该知道部队的纪律。” 孙晓月不知道周西野好端端的提什么香山大院，赶紧说着：“周大哥，你们不是收了村里的月饼吗？我们的绿豆糕为什么不能收？” 周西野皱眉：“情况并不一样，你带着东西回去，马上天黑了，山路不好走，不给部队带来麻烦，就是给我们帮忙了。” 这话说得非常的不客气，也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蒋东华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偏偏他也不敢在周西野面前撒野乱说，只能推了推眼镜：“周队长，东西都做出来了，我们怎么能拿回去？而且回去后，也不好跟大家交待。要不这样，这次你们收下，以后我们绝不添麻烦了，好不好？” 周西野一点情面都不留，喊着一旁的战士：“小李，送他们下山，把东西也带下去。” 根本懒得跟两人废话。 孙晓月着急了，他们要是把绿豆糕带回去，怎么处理？卖不出去总不能都拿回去吃了，那钱和粮票岂不是白白损失了？ 可怜兮兮的看着周西野：“周大哥，做都做好了，你们要是不要，岂不是都糟蹋了？要不这样，你们不是不能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吗？折合成钱和粮票给我们，绿豆糕你们收下？” 姜知知在帐篷里听到这一句，嘴里的水差点儿喷出去，好家伙，孙晓月的重点竟然是这儿？竟然想把绿豆糕卖给周西野他们。 打了一手好算盘，就是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周西野听了这话也是瞬间黑了脸：“这就属于私下经营，你知道私下经营的后果吗？” 孙晓月脸一白，她刚才说的着急，怎么就忘了，周西野骨子里刚直不苟，否则也不会出身那么好，却甘愿守在大西北的荒山里。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周大哥，我没那个意思，我不是……” 周西野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摆摆手：“趁着天没黑赶紧下山吧……” 喊着一旁的小战士送客。 周西野一点儿面子没给，孙晓月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敢再纠缠，万一周西野说出姜振华在下放，让蒋东华知道怎么办？ 心里恨周西野的无情，更恨姜振华的无能，这么个老东西，一点本事都没有，眼看好日子要来了，他还能被下放，活该得瘟病死了! 跟蒋东华一起，气愤地抱着箩筐下山。 离开营区，就忍不住眼泪汪汪地看着蒋东华：“东华，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周西野他这么铁面无情。” 蒋东华心里嫌弃孙晓月没本事，嘴上却不得哄着：“没事，这也不怪你，主要是周西野级别还是不够高，要不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孙晓月不吱声，心里火急火燎的着急，这些东西怎么办？ …… 姜知知听见周西野无情地赶走孙晓月，甚至根本不给她叙旧的机会，心情很好地端着茶缸去桌前坐着。 心里很自觉地划分了一下，她和孙晓月有仇，周西野不给孙晓月面子，那就约等于，她和周西野是一伙的！ 看见周西野进来，眉眼弯弯地笑着：“你忙完了啦？” 周西野哪里能看不出来，姜知知那藏不住的小得意和小欢喜，听见他拒绝孙晓月，就这么高兴？ 神色沉稳：“嗯，刚才通信班的过来说，他们那边还有点儿事，要等晚饭后才能过来，所以要麻烦你留下吃个饭了。” 姜知知犹豫：“不太好吧？” 她也没干啥，就留下吃顿饭，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周西野又淡淡开口：“正好，今天队里会餐，有红烧肉和大米饭。” 第61章 心动了 姜知知不想承认自己是被大米饭吸引到了！ 她以为留下吃饭，会是周西野去食堂把饭菜打回来，却没想到，周西野直接带着她去食堂吃。 因为在山上，所谓食堂就是在一块空地上，搭了一个巨大的帐篷，平时用来开会学习，会餐时用来当食堂，而平时吃饭，都是各个班来人把饭打回去吃。 张召和王长坤刚带队下来，看见周西野身边跟着俏生生的姜知知，也被惊住了。 王长坤倒是没什么反应，虽然他结婚了，但在感情上依旧属于迟钝，不像张召，头脑灵活。 姜知知跟在周西野身后，看着一队队军绿色从身边走过，还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上一世啊。 周西野让姜知知在旁边等一下，他等队伍集合完毕，上前去讲话。 姜知知站在一旁，看着周西野讲话，姿态如高山青松，和平时的沉稳很不一样，语气依旧严厉，却又更多了一些热血。声音也不是平时的不疾不徐，低沉有力。 而是很高涨的声音，因为人多怕大家听不清，声调也拔高了几分，尾音还有点儿破音，却依旧阻挡不了那股气势，那股站在那里，明明是一人，却带出千军万马之势。 姜知知看着，听着，不由有些痴迷。 直到嘹亮的歌声响起，姜知知回神，才发现，周西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站在她身边，身板挺拔，眉目冷峻地看着队伍。 歌声完毕，战士们排队进去帐篷，按座位坐好，周西野微微侧身看着姜知知：“进去吧。” 姜知知跟着周西野和张召，王长坤还有几个没见过的教导员，参谋坐在一起。 张召憋了一肚子话想跟姜知知打招呼，但看着头儿的眼刀子，还是决定装聋作哑，专心吃饭。 队里一个月两次会餐，伙食要好很多，而且是两荤两素四个菜，都是敞开吃管够，饭是纯大米饭，不像平时要加小米或者高粱米。 姜知知看着桌上满满一盆红烧肉一盆红烧鱼块，还有一盆素炒白菜和一盆清炖萝卜块，心里琢磨，她运气还真是好，正好就赶上队里会餐啊。 周西野动了筷子，桌上其他人才开始动筷子。 每个人都是用黄色的小搪瓷盆吃饭，姜知知只听见一阵筷子和盆子撞击的声音，叮叮当当节奏很快，大棚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姜知知原本吃饭不慢，可是看张召他们几个端着饭盆，筷子像雨点一样夹菜扒拉饭，每个人吃饭都很快，粗狂豪放，她的动作显然慢了很多。 周西野看姜知知着急扒拉饭的模样，停下筷子看着张召：“前两天，你写的报告，是不是王参谋帮你写的？” 张召被问得有些懵，抬头擦了下嘴角的大米饭，有些茫然地看着周西野：“头儿，那个报告不是合格了？” 其他人见张召突然被点名，也放慢了动作。 周西野颔首：“是合格了，不过以后必须自己写，要是再找王参谋，那你的连长也让他当好了。” 张召厚着脸皮一笑：“头儿，放心没下次。不过，今天的红烧肉烧得真好吃，咋感觉还有点儿甜滋滋的？” 旁边一个南方籍的干部赞同：“今天的红烧肉有点儿我们南方的口感，一下感觉吃到了家乡味。” 话题有人打开，就有人开始讨论起来，吃饭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姜知知也感觉红烧肉非常的好吃，微微的甜，又软又糯，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猪肉没有放瘦肉精，肥膘很厚，一咬下去滋滋冒油，满口留香。 她在原来的世界很少吃肥肉，觉得太腻吃不下去。 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以前是因为肚子里不缺油水。 张召看了眼盆里的肉都下去大半，而姜知知好像才夹了两三块，眼睛一转，跑着去厨房要了个大勺过来，不由分说地盛了一勺扣在姜知知的饭盆里，又开始给别人分：“赶紧分分，我想用这个肉汤拌饭，想想都香啊。你们说这要是能天天吃红烧肉，那是啥日子？” 边说着，边把半盆肉给大家分完，就剩下一些汤留给自己，他又去盛了米饭过来。 周西野看张召碗里没肉，又把自己的饭盆的肉全扒拉给他：“多吃点饭，少说点话。” 张召嘿嘿笑着：“我就知道，我们头儿还是最心疼我！” 姜知知看着饭盆里的肉，张召给她盛得最多，瘦肉也多，可是她吃不了啊，她想拨回去一些，又觉得自己吃过的饭盆，不太好。 犹豫了下，看着周西野：“我吃不完这么多，上面这层没碰到我的米饭，我也没动过，我分给你吧。” 周西野侧目看她说得谨慎，直接端过她的饭盆，把上面的肉拨了一半到自己饭盆里：“这些能吃完吧？” 姜知知瞅着周西野还连着米饭扒拉走了一些，那可都是她吃过的啊！耳朵发热的赶紧点头：“能，能吃完。” 周西野嗯了一声，从容淡定地端碗吃饭。 张召边往嘴里扒拉米饭，边四处给桌上人使眼色，挤眉弄眼的，眼睛都差点儿抽筋了！ 其他人自然看在眼里，他们就知道头儿对这个女技术员不一般，没想到这么不一般啊！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一边看着热闹。 姜知知心里够强大，很淡定的吃完这顿饭。 饭后，周西野喊了通信班的战士，带着姜知知一起去他的帐篷。 张召这才活跃起来，推着王长坤：“头儿现在胆子大啊，一点儿都不避嫌了吗？” 王长坤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避嫌什么？” 张召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跟在头儿身边几年了？” 王长坤算了下：“七年。” 张召点头：“你看看，七年了，你见过头儿什么时候这样对女同志好过？去年文工团下来演出，那个女同志崴了脚，要头儿背她下山，当时头儿直接让人弄个担架过来。” 然后一脸笃定地说：“我敢跟你打赌，如果是姜技术员受伤了，头儿肯定亲自抱着下山。” 王长坤琢磨了下：“这也不是不行啊，” 受伤了，抱下山，这也没什么毛病啊。 张召叹气，算了，这年头，只有他一个人是真心为头儿操心的！ 第62章 听墙根 姜知知跟周西野回了帐篷，通信连战士调试了下电台没有问题，看看天已经黑了，她要赶紧下山。 周西野还要开会，喊来战士送她下山，还十分抱歉：“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姜知知感觉自己并没有帮忙，反而是蹭了一顿饭，不好意思的是她：“周队长，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你帮我那么多次，我能帮你们一点小忙，已经很开心了，而且还请我吃了一顿这么丰盛的晚饭。” 周西野眼底温柔：“你满意就好，让小张先送你回去。” 姜知知笑吟吟地冲周西野挥手，然后坐上偏三轮下山。 到了山底下，姜知知让战士回去，她想走着回去，可能是太久没吃过这么大油水的东西，又坐在摩托车一路颠簸，这会儿就有点儿恶心想吐，肚子也是咕噜噜的难受。 等战士离开后，姜知知越发感觉肚子绞着疼，肠子好像在里面打结一样的疼。说 姜知知捂着肚子有些无奈，她的肚子果然是苦日子过惯了，大鱼大肉的一顿，就承受不住。 好在口袋有纸，在附近苞米地解决了下出来，感觉全身瞬间轻松了，呼了口气准备回家，就听见下面坡上的苞米的奚奚索索地想着，心里警惕，难道是野猪？ 小心地踩着地埂找了个坑蹲着，探身看下面的情况，只能听见玉米杆奚奚索索的声音慢慢靠近。 姜知知摸着旁边，看能不能摸到个石头，毕竟野猪的攻击力还是很强的！ 石头没摸到，野猪也没等来。 下面奚奚索索的声音没了，突然出现人在说话：“东华，怎么办？这么多绿豆糕，那可是我全部的粮票和钱。” 竟然是孙晓月！ 姜知知没想到闹肚子还能看个热闹，立马调整姿势，认真听着。 蒋东华耐着性子安慰孙晓月：“实在不行，就送给村支书，让他分给全村的人。” 孙晓月惊讶：“这样，我的钱和粮票岂不是打水漂了？” 蒋东华给她分析着：“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你上次被姜知知害得在喇叭上做检讨，让村里人对你意见很大。你要是把绿豆糕送给他们，可以缓和一下关系。” “从长远来看，和村支书搞好关系对我们有利，你想做生意，到时候通过村支书是不是也好点？” 孙晓月还是难过：“东华，我还是很难过，我太没用了，想做生意也做不好……” 蒋东华抱着她：“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识货。别难过了啊……” 接着就是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还有孙晓月压抑的呻吟声…… 姜知知瞠目，她蹲在这里，竟然听了一场活春宫！ 心里还有个疑问，玉米地里，难道不扎吗？ 她也不敢动，怕惊动了那对野鸳鸯，好在蒋东华银枪镴枪头，没几分钟闷哼一声完事了，然后就是两人奚奚索索穿衣服，还有孙晓月小声夸蒋东华真厉害。 蒋东华有些飘飘然，响亮地亲了孙晓月两口，两人离开。 姜知知这会儿又感觉胃里翻滚着恶心，真是造孽了，又庆幸只是听见没看见，要不眼睛里非长针眼不可。 等两人走远，也赶紧摸着黑回去睡觉！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洗漱后去梁老头家，杨凤梅正在做早饭，梁老头和梁大壮坐在一旁磨镰刀。 杨凤梅看见姜知知进院，赶紧招呼着：“刚还在跟你叔说呢，饭马上好了，你还没过来。”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不小心睡过头了。” 杨凤梅笑着说：“不是你睡过头了，是今天做饭早，今天要下地掰苞米，割苞米杆子。今年都有点儿晚了。不过也不耽误，割了苞米的地，要十月底才种小麦。” 边说着边把锅里的土豆红薯捡出来，下面还煮了四个鸡蛋，今天的活重，所以要吃得好一点。 最后又切了一盘咸菜起，用筷子沾了点香油滴进去，拌了拌，喊着梁老头和梁大壮吃饭。 姜知知把鸡蛋塞给了梁大壮：“我不太饿，你拿着晌午要是饿了吃。” 梁大壮不要，她直接塞梁大壮上衣口袋里。 杨凤梅乐呵呵的也没阻止，她知道姜知知要是不吃，怎么都能偷偷塞给梁大壮吃。 梁老头边吃饭边问了两句关于压力罐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拉回来？” 姜知知也不清楚：“董书记说要等运输队的车过来时，顺便给拉过来，罐子太大，拖拉机装不下。” 梁老头觑觑着眼，琢磨了一会儿：“回头要是按的时候，咱们可要找几个壮劳力看着，免得下游得前进公社来找事。” 姜知知纳闷：“他们会找什么事？” 梁大壮却很清楚：“他们总是觉得我们在上游，用水多，又说我们弄脏了水，反正就找事呗。要是回头看到我们有这么好的东西，保准要眼红死了。” 杨凤梅一点儿不怕：“他们要是敢来闹事，我们村全上，不信打不过他们。” 姜知知没想到还会这样，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沉默了下，提醒梁老头：“叔，队里有没有人在偷偷做生意？” 梁老头咽下一口鸡蛋：“谁敢？是不想要命了？” 姜知知点头：“确实很危险，我在市里的时候，看见不少偷偷交易的粮食被抓住的，还有人偷偷卖吃的，都被抓了。” 梁老头很是自信：“放心吧，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队，犯法的事，我们不干。” 姜知知见梁老头态度坚定，直接坦白：“要是知青点的孙知青过来，你可要小心了？” 梁老头也是个聪明人，见姜知知说一圈绕到知青点，明白过来是咋回事：“这帮人，天天惹事，真是一天都不安生。” 姜知知该说的说完，安心剥着土豆皮。 饭还没吃完，孙晓月带着蒋东华进院，还抱着箩筐，看来绿豆饼是没少做。 孙晓月笑眯眯地过来，只当没看见姜知知，跟梁老头和杨凤梅打招呼：“叔，婶儿，你们才吃早饭啊？我们代表知青点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杨凤梅看孙晓月就不顺眼，冷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第63章 算盘落空 孙晓月也不在意杨凤梅的冷脸，把箩筐里的绿豆糕拿出来给梁老头看：“梁支书，我们知青点做了一些绿豆糕，送过来给大家当点心。” 梁老头多精明一个人，看看做工还算精致的绿豆糕，一大半筐，想想刚才姜知知的话，心里瞬间明白，这是孙晓月偷偷做了点心准备出去买，看绿豆糕皮子的颜色，和风干程度，应该做了有两天时间了。 这是卖不出去，然后说送给生产队吃，回头再从生产队讨要好处？ 想到这里，梁老头的脸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你简直是胡闹，我们天天连吃顿白面都是奢侈，哪里还有心情吃点心？你弄这个点心的初衷是什么？” 孙晓月脸色尴尬：“没有，我们真心是想做点东西给你们吃。” 梁老头：“你们知青点发多少粮食，我能不知道？你们怎么可能剩下这么多白面绿豆做点心？你们这是在糟蹋粮食。你拿回去吧，你们饿了吃，我们都是些粗人，吃不了这么精贵的东西。” 村里人，过年过节都舍不得吃绿豆糕，在他们眼里，这玩意是好吃，可是要换成白面，一家人能好好吃顿面条。 孙晓月怎么也没想到，梁老头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无措地看着蒋东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特别是姜知知还坐在一旁，一脸看戏的模样。 她不想让姜知知看见她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 蒋东华推了推眼镜，客气地看着梁老头：“梁支书，东西已经做了你们就收下吧，以后我们吸取教训。” 梁老头根本不吃这一套，挥着手：“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把东西拿走，我们吃了饭还要去上工呢，没事你们也赶紧去，一天不要心思用在旁门左道上，好好干活接受劳动锻炼。” 正色说完，瞪眼看着梁大壮：“吃完还不赶紧去敲钟？看看都几点了，一会儿天热又该偷懒。” 边说着边骂骂咧咧起身，提着鞋子去拿了镰刀下地，看也不看孙晓月和蒋东华一眼。 梁大壮莫名其妙挨顿骂，心里也有气，干脆撒在蒋东华和孙晓月身上：“赶紧走吧，一天到晚真是能整事。” 蒋东华脸色也难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抱起箩筐喊着孙晓月离开。 孙晓月更是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丢人不怕，还让姜知知看了笑话，她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 杨凤梅看着两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真当自己是个仙女了，天天竟整些西洋景。” 孙晓月听了气得要吐血，却不敢转身去冲杨凤梅发火，只能咬牙忍着和蒋东华出了院子。 没出村子，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支书的态度怎么会这样？对不起，东华，让你跟着我一起受气了。” 蒋东华这会儿也没心情安慰孙晓月，语气有点儿生硬：“没事，这些绿豆饼拿回去，让大家吃了，以后咱不做就是了，不能做生意，就好好读书，回头咱们一起考大学。” 孙晓月没得到蒋东华的安慰，眼睛一转：“我看姜知知在，你说是不是她跟村支书说了什么？让村支书对我有意见？我知道她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在这里，她就想跟我比个高低，怕我超过她。” 说完叹口气：“算了，她就是说什么也没办法，毕竟我爸妈很心疼她，要是知道她在这里过得不好，会气得生病的。” 蒋东来皱眉，那个姜知知，是挺漂亮的，怎么心肠这么坏？ 这会儿不仅仅是厌恶，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怕姜知知这么干扰下去，还会破坏他的前程：“你就一直这么纵容她？就应该写信告诉你爸妈真相，他们被欺骗才是最难过的。” 孙晓月？默默垂泪，心里更难过她的粮票，宋晚樱说家里没钱了，蠢货！ 这么点钱都没有。 …… 杨凤梅看着孙晓月和蒋东华出了院子，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然后跟姜知知说着：“这些人脑子是有病，还做点心给我们吃，谁知道下毒没有。” 又想到姜知知的头发：“你刚才就应该按住她，把她头发剪掉。” 姜知知咯咯笑起来：“婶子，那样咱们就理亏了，又是在你家，回头她说你是帮凶，对叔的影响也不好。放心，她的头发长不过冬天。” 杨凤梅放心了：“你在家慢慢吃，我先去放牛，看能不能捡点野果子回来。” 说完简单收拾了下，抓了个深蓝色头巾往头上一戴，风风火火出门。 姜知知吃了早饭，把碗筷收拾洗了，又把院子简单扫了一下，角落的劈柴垒整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去了河边，结果董新国还没来，河边只有留了个看钢管的年轻人。 年轻人叫梁小五，家里排行老五，今年十八岁，看见姜知知过来，腼腆地喊了一声姐。 姜知知看了一圈：“就你一个人在啊？董书记没来？” 梁小五摇头：“没呢，都这会儿了，应该不会来了吧。” 姜知知也说不好，去梁小五身边的石头上坐下：“昨晚也是你在这里看的？” 梁小五摇头：“昨晚不是，是我爸在这里看的，姐，今天山上部队训练，一会儿就在这边河里。” 姜知知伸长脖子看了一圈：“哪儿呢？没看见啊？” 梁小五指了指河对岸：“对面，我刚看领导在那边，应该是要训练，以前经常会来河里训练。” 姜知知有点儿兴趣：“那一会儿看看啊。” 等了一会儿，河对岸也没见动静，反而是转个弯他们看不见的河下游，传来很震撼的落水声。 梁小五听见动静，嗖的一下就跑了过去。 姜知知也很有兴趣地跟着过去，站在高一些的梁上看着不远处的训练。 一群只穿着军裤，光着上身的男人，身材健硕臂膀肌肉结实，每人都扛着一根檩木，在齐腰深的河水里奔跑，水花溅落在他们古铜色坚实的肌肉上，阳光一照，仿佛涂着一层金光。 士气高昂，更是带着青春的荷尔蒙！ 周西野看着腕表，抬头就看见河对岸，姜知知笑得跟朵花一样灿烂地盯着河中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群光膀子的男人…… 第64章 给媳妇送饭 姜知知欣赏地看了一会儿，一直到他们训练结束离开，才和梁小五一起回去继续守着那堆钢管。 梁小五有些开心：“就喜欢看他们训练，我今年满十七了，我爸说冬天也送我去当兵。” 说完满心向往：“我爸说去当兵，部队的伙食好，肯定能天天吃饱，到冬天也不会饿肚子。” 姜知知边听梁小五碎碎念，边想着其他事情，她刚看了周西野他们的训练，有了一个想法，帮周西野出一个训练方案，把未来一些先进的训练方法用到现在。 那样就会事半功倍。 姜知知撑着下巴，看着盯着前面的水面愣神。 脑子里突然又想到周西野腰上的伤口，他的伤好一些没有？心里有些后悔，当初训练的时候，其他人都学了外伤处理，而她懒惰学的不精，要不也能帮周西野处理一下伤口。 一直等到中午，董新国也没来，估计是不会来了，旁边的梁小五已经坐立不安，想跑着去玩。 姜知知摆摆手：“小五，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看着，你顺便跟凤梅婶子说一声，让他们先吃饭，我要晚点回去。” 梁小五应了一声，蹦跳着瞬间不见了人影。 姜知知找了个阴凉处坐着，拿着棍子边扒拉着旁边的枯草，边努力想着，怎么才能合情合理地让周西野相信她的训练方案？ 告诉他，自己从姜振国那里偷的？ 显然不可能，姜振国是文职干部，对这些根本不精通。 或者说，是自己在路上捡来的？ 姜知知敲了敲脑子，这话她都不信，周西野能信？ 抬眼就看见周西野出现在视野里，一手拎着一个档案袋，一手端着饭盒朝她走过来。 姜知知惊讶地起身，都没看见周西野什么时候从前面的桥上过来，冲周西野眉眼软软的笑着：“周队长，你怎么来了。” 周西野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下，把饭盒递给她：“刚在对面看见你，正好有点儿事过来找你，还没吃饭吧？食堂今天中午做的包子，味道不错。” 说的随意，动作更随意。 姜知知只能接过饭盒：“什么事？” 周西野知道他在，姜知知不好意思吃饭，打开档案袋，拿出一张图纸：“我们也想做一个像你这样的引水方案，只是驻地所在位置，没有像清泉村这样湍急的湾流，那边河面比较宽，水流平缓，这样冲击力不大，是不是就不能用你这个方法？” 姜知知凑过去，看了眼周西野手里的图，是驻地附近的河流，标注也很简单，咦了一声，伸手指着图纸上的标记：“其实可以想办法在这里改造一下。” 周西野看着靠自己很近的姜知知，轻声问：“怎么改？” 垂眸看着小脑袋都要蹭到他胳膊的姜知知，白皙的手指在指着认真地戳来戳去，声音清脆：“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在这里拦截一下，人工干预后水流就会变大。” 周西野点头：“确实可以，不过到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请你去给我们当技术员？” 姜知知惊讶抬头，啊了一声才发现，她什么时候站得离周西野这么近，她的鼻头甚至蹭到了他衣服，能闻见他身上清冷的气息，今天还带着淡淡桂花香的香皂味。 而周西野的脸，也近在咫尺，能看见他深邃眼眸里的自己，还有他高挺的鼻梁，温润的唇，看着很软的样子。 不由就想起来，那天在车里的那个梦，梦里她捧着周西野的脸亲，不由吞咽了下口水，面红耳赤地退后一步，耳垂更是像滴了血一样红。 周西野盯着她的耳垂，眸光暗了暗，只当没看见姜知知的异常反应，若无其事地折起图纸：“技术员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姜知知一手紧紧搂着饭盒，手指在上面抠来抠去，掩饰自己的心虚：“我想想啊，我要先等这边忙完了才行。” 周西野慢悠悠地把折好的图纸塞进档案袋里：“好，我们这边也不急，就不耽误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时，摸了摸口袋里柔软的纱巾，最终还是没送出去。 现在还不适合，对这个机灵的小丫头，还是要有点儿耐心，一点点引诱她留下来再说吧。 …… 姜知知脸上发热的看着周西野走远，抱着饭盒坐下，摸了摸脸还有些发烫。 有点儿招不住了！ 她的道德在美色面前要摇摇欲坠了。 老式的铝饭盒，是加大款的那种，打开盖子里面装了五六个包子，旁边还有几块午餐肉，是战备物资，偶尔集训的时候，部队也会吃。 姜知知看着包子和午餐肉，心里还是很有触动，甚至在内心深处，有点不自觉的在依恋周西野，每次感觉只要他在，就能很安心。 盖上饭盒盖，打算把这些包子和午餐肉拿回去跟梁大壮他们一起吃。 上辈子没谈过恋爱的她，这会儿有些迷茫的挠挠头，而且琢磨着要不要先跟周西野坦白，她是姜知知？ 姜知知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等梁小五吃了午饭玩够了回来换她，她才抱着饭盒回去。 梁老头已经吃过饭去了村委会和会计算八月的工分，杨凤梅坐在院里织毛衣，看见姜知知回来，赶紧收起刚起了头的毛线，放在一旁：“咋才回来呢？吃饭没有？锅里还热着洋芋饭，今天我把土豆擦丝然后撒了点玉米面，又用猪油和小辣椒炒了下，别提多香味了。” 边说着边要去给姜知知热饭。 姜知知也没拦着，过去把饭盒递给杨凤梅：“婶子，这是周队长给的，我没吃，一会儿大壮下地干活的时候，让他吃。” 杨凤梅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包子，还有午餐肉：“哎呀，你吃啊，给那个小兔崽子吃都浪费了。” 说着把饭盒也放锅里一起热了。 姜知知坐在旁边，看着杨凤梅烧火。 杨凤梅还是可惜：“周队长这人真的不错，仁义，以后肯定能当大领导。” 突然话锋一转：“要是没结婚就更好了，你俩般配得很！” 第65章 打起来了 姜知知这次没有吱声，她虽没谈过恋爱，但是不影响她好色啊。 上一世她休假的时候，没事刷手机，总是刷到《结婚七年后，丈夫的白月光回来了》《结婚当天，未婚夫选择救了他的小青梅》《地震时，男友选择先救他的前女友》…… 让她有了一个总结，放不下前任的男人要不得。。 所以，周西野都有喜欢的人了，她有什么想法，都要压着！ 杨凤梅见姜知知抓了抓头发不吱声，笑着问：“先吃饭，要不要来点蒜泥？” 姜知知赶紧回神：“不用不用，婶子，我自己来盛饭就行。” 杨凤梅还是坚持让姜知知吃了三个包子：“你看你瘦的，多吃点补补，大壮吃两个包子就行，他跟个小牛犊子一样，不用吃太好。” 姜知知没办法，只能把三个包子吃了，又吃了一碗洋芋饭。 第一次吃洋芋饭，可能是放了猪油的缘故，味道出奇的香。 杨凤梅看着姜知知吃着，边念叨着：“过几天，就要给大壮相看对象了，等闲下来就要开始准备结婚的被子褥子，哎呀，这个冬天闲不了。” 姜知知恭喜着：“这是好事啊，到时候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杨凤梅摇头：“不用不用，邻居就够了，之前我帮过她们，现在她们就要来帮我，这叫换工。对了，我最近胃下边有个大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摸着有点儿疼。” 边说着边撩起衣服让姜知知看：“你是城里来的，见识多，看看我这个吃点啥药？” 姜知知对医术一窍不通，可是看着杨凤梅右侧上腹部的鼓出拳头大一个包，明显就不正常：“我也不懂，婶子你这个，最好去市里大医院检查一下。” 杨凤梅摸了摸鼓包：“没事，也不影响吃喝，就是按着有点儿疼，估计过两天就下去了。” 姜知知却不同意：“不行，等压力罐送过来，装完我陪你去市里检查。” 见姜知知表情严肃，杨凤梅也有点害怕：“行，那等闲了，你带我去看看，我还没去过市里呢。” 说完又很小心地问姜知知：“看病，不会花很多钱吧？” 姜知知笑着问安慰杨凤梅：“不会，就是检查一下，这样咱们也放心，毕竟是长在肚子里面的东西，咱们看不到。” 杨凤梅觉得是这么个理：“其实我也有点害怕，我跟大壮爹说了，他还说我一天求事情多。说这里长个疙瘩也死不了人。” 说着都有点儿委屈，揉了揉眼睛：“哎呀，一说话就忘了去干活，我要去放牛了，你吃完就放灶台上，等我回来收拾啊。” 姜知知看着杨凤梅风风火火的离开，心疼这个没有什么家庭地位，却又一直很努力的女人。 …… 压力罐一直拖了两天才拉来，姜知知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生怕找不到大车，也怕罐子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看着村里一群壮劳力喊着口号，扛着绳索往下卸这个庞然大物，姜知知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就在要推着下水的一瞬间，突然冲来一群人，扛着扁担，拎着铁锹，领头的还喊着：“狗日的，你们谁敢把这个家伙弄下水，我今天打断他的腿。” 梁老头也很生气：“段老三，你闹什么事？如果这个事情成了，你们队以后也能跟着用。” 段老三呸了一声：“放你的狗屁，你们把这个家伙放水里，就要抽走这河里的水，到我们下游还有水吗？你们平时在这河里倒屎倒尿，我们都忍了，你们这次还想把所有水都抽干，你们是一点儿都不给我们下面留活口。” 梁老头直摇头：“段老三，你讲点道理，这个河这多年，谁把水用干过？” 梁小五站在姜知知身边小声给她介绍：“那个是下面大队的支书段老三，脾气横得很，也霸道得很。” 姜知知看了眼五大三粗的段老三，长得就不像讲道理的样子。 两人还在争吵，董新国出面也不好使，两人身后的年轻后生也都蠢蠢欲动，准备撸袖子干一架。 董新国无奈，喊着姜知知：“姜技术员，你过来给段支书说说，这个东西会不会影响下流用水？” 姜知知被点名，只能走上前，冲段老三解释：“这个确实不会影响下游用水，如果效果好了，下游也可以采用这个办法，山坡上的农田能浇上水。” 段老三眼眉一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似的，瞪着姜知知：“你算什么东西？你们清泉村没有带把的了？让一个蹲着尿尿的娘们出来说话！” 这句话就很侮辱女性了，姜知知立马不乐意了：“你都没见过使用，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不行！女人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 本来还想说一句，女人照样能打得你满地找牙，突然就想到周西野的话，最好不要打架，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段老三鄙夷地看着姜知知：“你滚一边去，老子不想跟个女人说话，晦气！” 这话姜知知就很不爱听了，刚忍了一下的小暴脾气，这会儿又冲了出来，而且还控制不住：“女人晦气？你瞧不起女人，别让女人生啊！你有本事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梁老头也生气段老三的不讲理，这会儿见他出口侮辱人，甚至连他们村都侮辱了，生气地看着段老三：“段老三，你不要不讲道理啊。” 段老三被姜知知刺激的，挥手就要去推姜知知：“小毛丫头，我看你是找死。” 没等他碰到姜知知，就被梁大壮嗷的一声冲出来，和段老三打在一起，场面瞬间就混乱起来。 双方人抄着家伙打了起来 …… 山上，王长坤跑着去找周西野：“头儿，刚才执勤的说山下打起来了。” 周西野合上笔记本，纳闷地看着王长坤：“什么打起来了？谁和谁？” 王长坤喘了口气：“清泉村和下面的红星大队，因为安装压力罐的事情，打起来了……” 周西野愣了下，想到姜知知也在，起身迅速往外走：“你喊上张召，再带两个人过去，不能让他们出现群殴。” 王长坤还没回答，周西野已经飞奔下山…… 第66章 女人的东西 姜知知见梁大壮冲过来护着自己，也不能让梁大壮吃亏，只要看见段老三去抓梁大壮，她就趁机过去踹一脚，同时还要护着梁大壮，不被旁边的人误伤。 人多，距离近，好多人手里的铁锹锄头施展不开，索性扔下肉搏。 场面胡乱，还有村里的女人们听见动静也跑着来帮忙，闹嚷嚷的骂成一团。 董新国怎么喊都不好使，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气得他直跺脚。 看见周西野来，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周队长，你可算来了，你快帮帮忙。” 周西野看着打成一片的人，靠吼根本没用，掏出手qiang，朝天开了一抢 砰的一声巨响， 混乱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很有默契的分开，然后站成两帮。 姜知知也迅速拉着梁大壮混入清泉村的人群，这样，段老三就不能发现到底是谁打的他。 段老三这会儿狼狈至极，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脚，脸也被打得肿得老高，原本就满脸横肉，这会儿更横了。捂着脸看了一圈，确实不知道是谁打了他，他是和梁大壮纠缠在一起，可是梁大壮的脚不可能伸到他后背！ 还有，后来，梁大壮好像换了位置，他前面是谁？眼睛被锤肿也没看清。 董新国气得指着段老三：“段老三，你把我也不放在眼里是不是？好，我这就回去写举报信，你这个村支书以后也别想当了。” 段老三捂着脸很不服气：“是他们清泉村太欺负人，他们在上游拦着水，我们村要饿死。” 董新国呸了一口：“你放屁，你知道这个河的上游在哪儿？上游有千千万万户人家，你咋不找上去？” 段老三还想狡辩，可是看着董新国身边站着的周西野，还有旁边站着的几个全副武装的兵，又不敢，只能小声嘟囔着。 周西野看了一圈，在基本都挂了彩的人群里，看见了姜知知，她拉着梁大壮，两人低着头，靠得很近，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姜知知突然抬头，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又低头凑在梁大壮耳边说了句什么，梁大壮挂着彩的脸瞬间绽开笑容，傻乎乎地笑着。 周西野看了几眼，确定姜知知没受伤，才收回视线，继续听董新国说话。 段老三吃了亏，心里不服气，可是现在部队全副武装地来了几个人，董新国又维护着清泉村，他只能吃瘪，忍着一肚子气听董新国的教训，和清泉村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董新国骂了几句，让段老三赶紧带着人离开，受伤的都自己回家治去。 好在制止得及时，还没出现太严重的后果，基本都是皮外伤， 段老三带着人都走了，梁老头也喊着大家都回去休息，今天下午不上工，休息半天。 周西野看了眼巨大的铸铁压力罐，然后看着梁老头：“这个下水的位置标注清楚了没？” 梁老头连连点头：“标记清楚了，水里的桩子也打好，只要按在固定位置就行。” 周西野颔首，喊来王长坤：“你们过来，帮老乡把这个罐子弄进河里。” 边说着边解开武装带，脱了外套，似乎很顺手地把外套和皮带递给姜知知，把枪盒固定在腰间，挽着衬衫袖子准备干活。 姜知知猝不及防就抱着了周西野的外套和武装带，看着周西野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线条流畅，肌肉坚实的小臂，突然想到个事情：“你腰上还有伤呢，还是我去吧……” 话没说完，周西野已经和王长坤几人下了河滩，带着村里的一群年轻人推搡巨大笨重的铸铁罐。 有了周西野他们的帮忙，罐子成功被推到预定位置。 董新国过去冲着周西野连连道谢：“今天真是多亏了有你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周西野微微皱眉：“还是要做做下面生产队的思想工作，他们的想法已经很可怕，如果看见清泉村将来能把河水引上来灌溉农田，心生嫉妒后，还会再次惹事。” 董新国连连点头：“放心，今天段老三干的事情，我回头一定会开会严肃处理，也会向上一级反映，他这个生产队长是干到头了。我只是没想到，他平时虽然鲁莽，却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今天这次，真是……” 他当时都没想到会打起来，还以为是段老三带人来找事，他出面说几句就能好使。 段老三今天竟然把他也没放在眼里。 董新国心里憋着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只是碍于周西野在，不好表现出来。 梁老头也凑过来：“周队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那啥，吃饭没？中午留下一起吃饭？” 周西野客气拒绝：“不用，我们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董新国拦着：“等会，周队长，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也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这样，我给你开个条，以后你们去去我们公社食堂，饭菜随便吃。” 周西野更是拒绝：“不必，你要是真心感谢，就给小姜技术员写封感谢信。” 董新国连连点头：“这个是自然，我现在就写。” 说着从破旧的皮包里掏出一沓信纸和钢笔，拿手提包当桌面，一手托着一手握着钢笔唰唰写。 周西野想说不用这么着急，但看董新国动笔，也就没吱声在一旁看着。 姜知知和杨凤梅她们站得远，没听见周西野和董新国在说什么，只是纳闷，怎么突然在河边写东西了？ 董新国刚写了标题感谢信，又写了清泉村姜几个字后，钢笔不出墨水了，甩了甩钢笔也没出墨，有些尴尬地看着周西野：“那啥，周队长，你有没有钢笔？我这里没墨水了。” 周西野见董新国一片热心，转头冲姜知知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我手脏，麻烦你把我口袋的钢笔掏给董书记。” 姜知知看看周西野双手还沾满铁锈和灰尘，赶紧腾出手去口袋找钢笔，伸进口袋，碰触到一抹柔软丝滑的东西，低头看了眼，竟然是红色的纱巾！！ 赶紧塞进去，又摸了另一个口袋，找出钢笔递了过去。 心却乱了，周西野口袋里是女人用的东西！ 第67章 吃醋 姜知知掏钢笔的功夫，董新国还在拉着周西野说话，所以他也没注意到姜知知的异常发现。 董新国接过钢笔，刚准备继续写，山上的冲锋号响起来。 周西野抱歉地看着董新国：“董书记，你回去写也是一样的，我们要紧急集合，先走了。” 说完去河边匆匆洗了手，起身过来快速从姜知知手里接过衣服和武装带，留了一句走了，和王长坤几人跑着离开。 董新国这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周西野的钢笔，这玩意可珍贵呢，冲着周西野他们的背影喊着：“哎，哎，周队长，你的钢笔。” 梁老头拦着他：“人跑远了，肯定听不见，钢笔你给姜技术员，回头她给周队长就成。” 董新国想想也行，既然周西野已经走了，这个感谢信也没那么着急，把信纸收回手提包，钢笔递给了姜知知。 姜知知还有点懵，手里就多了个钢笔，心里更是乱糟糟的难受，是她也说不上来的滋味。 还是旁边杨凤梅拉了下她的胳膊，她才回神：“婶子，咋了？” 杨凤梅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小，姜知知没听见呢，又大声了一点：“董书记说可以先回去了，下午再进行后面的安装，有个啥玩意还没到呢。” 姜知知这才发现河边的人，三三两两已经往回走了。 她也跟着杨凤梅往回走，打算等一个人的时候，再好好想想，她到底怎么了。 梁大壮和梁小五凑了过去，挤开杨凤梅，一左一右地走在姜知知身边，梁大壮脸上挂了彩，这会儿嘿嘿笑着，有点儿滑稽：“姜技术员，以后我喊姐吧，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姜知知有点儿哭笑不得：“是你打架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大壮兴奋：“小五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帮着我，我肯定打不过那个段老三。那个段老三是屠夫出身，他一个人就能杀了一头三四百斤的猪。” 梁小五也跟着点头：“就是，姐，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我都看见你一脚就把想接近大壮哥的那个男人踹翻。” 两人一脸崇拜地跟在姜知知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姜知知好笑地看着两人，连比划带说的兴奋模样，心里的烦闷散了一些。 一直到吃完午饭，姜知知回去躺在床上午休，才有时间来梳理个人感情。 她好像不用跟周西野说她是姜知知了！ 周西野口袋的红纱巾，应该就是送给他喜欢的人，她要是现在出现，这个婚姻肯定会让他左右为难。 挠了挠头，她也可以跟周西野说这个婚姻不算数，可是她现在出现的时机，不太好。 而且，她暴露了这么多，到时候又怎么跟周西野解释？ 算了，不如再给姜振华写封信，让他跟周家说，这个婚事不算数，说她已经找到喜欢的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上次给姜振华写的信，到现在都没收到回信，到底收到没有？ 姜知知想到了解决办法，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揉了揉心口，这陌生的情绪，让她有点儿难受，想哭。 又忍不住想，周西野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医院那个哭了的大美人？ 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让一向沾枕头就能睡得姜知知，压根儿没睡着。 听到上工的钟声，赶紧爬起来，洗把脸去河边完成接下来的工序。 董新国已经把剩下的设备拉来，按照姜知知说的，开始完成最后的连接。 姜知知更是不敢马虎，看着水管一直通到山梁上，然后开始往压力罐里注水，下面几个拨片在湍急的水流中是迅速摆动，往压力罐里灌水。 罐子里的水，在压力下往管道里冲。 站在山梁上守着的梁老头，看见一股水出来时，激动的拍着大腿喊着：“有水了，有水了……” 一群人跑着上去，兴奋地去接着水。 姜知知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笑，心里突然释然，什么情情爱爱，太麻烦了！ 不如一心搞事业！ …… 吃完饭时，杨凤梅还在说着：“以后山梁那些地，不愁浇不到水，到时候种麦子，产量都能高一些。” 梁老头也开心，边往嘴里扒拉着玉米面糊糊，边乐呵呵：“有水肯定能产量高，明年每家就能多分点白面。” 然后又看着姜知知：“姜技术员，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粮食的产量翻一番？” 姜知知哭笑不得，摇头：“没有，我对种地一窍不通。” 她一个工科出身，从来没接触过农业，不过想想后来的盛世，笑着安慰梁老头：“咱们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以后肯定会更好，肯定能过上顿顿吃白面的日子。” 杨凤梅惊住：“妈呀，顿顿吃白面？那日子可不敢想，现在能三天喝一顿白面糊糊都是好生活了。” 梁大壮在一旁直点头：“妈，我信姜技术员的，她说能肯定能。” 梁老头也觉得是奢望，不过听听就觉得日子还是有盼头。 杨凤梅突然看着梁大壮：“你明天去河里好好洗洗澡，裤衩子也换个干净的，后天一早，我和你马婶子带你去相亲，对了，小姜，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姜知知刚想开口说不是闲了去医院？怎么要先去相亲？ 就见杨凤梅冲她挤了挤眼睛，又看了眼梁老头。 姜知知瞬间明白，杨凤梅是不想梁老头知道她生病的事，也怕梁老头不让她去市里看病。 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改了：“后天就去相亲？那大壮是要打扮的精神点。” 梁大壮小声嘟囔：“我到年底才十九啊，就要相亲。” 杨凤梅白他一眼：“你爸像你这么大，你大姐都出生了。” 梁大壮又小声回一句：“到时候家里还要多个吃口粮地。” 杨凤梅气得想用筷子打他：“那姑娘嫁过来，家里就多个劳动力，你以后的衣服也有人洗了，这是好事啊。” 梁大壮闷头扒拉两口饭不想说话。 梁老头也不搭理他们母子的对话，笑看着姜知：“过两天，公社还要奖励你二十斤白面呢。” 姜知知震惊：“怎么会这么多？” 梁老头乐呵呵的：“周队长让董书记给你写了一封表扬信，这个表扬信是要上报到县上，然后县上奖励的。” 第68章 情敌 姜知知惊讶：“表扬信？” 梁老头点头：“对啊，上午的时候，董书记说要谢谢周队长，周队长就说要是谢，就给你写一封表扬信。你还不知道这个表扬信的分量吧？不仅这次会奖励你，以后每个月还能给你多两斤白面。是天大的好事呢。” “而且，回头你要是想转成正式工，那这个表扬信分量可重了。” 姜知知没想到，一封表扬信的作用这么大，这才反应过来，早上那会儿，周西野要钢笔，是因为董书记在写表扬信，还是她的！ 刚平静的心，又像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涟漪，变得不平静起来。 杨凤梅惊喜，看着姜知知：“这是天大好事啊，别小看两斤白面，够你吃好几顿面条了。” 姜知知乐：“回头，我把每月的口粮都交给婶子，婶子安排就是。” 杨凤梅赶紧摆手：“可用不了那么多啊，你自己也留点，这年头，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 姜知知这两天比较清闲，时不时就会想起周西野，心像被小猫弄乱的毛线团一样，乱糟糟的毫无头绪！ 最后，决定快刀斩乱麻，从根源解决问题，以后少跟周西野接触！ 然后又开始琢磨，怎么能帮村里干点实事，有了正事，也就没功夫想一些有的没的。 隔天一早，吃了早饭，杨凤梅就催着梁大壮换衣服，然后去喊马寡妇一起出门，又喊着梁老头去套生产队的毛驴车。 杨凤梅也换了一件没有补丁的，看着还算新的藏蓝色外套，脖子上系了个平时舍不得戴的蓝色方格头巾，脸上透着喜色，跟姜知知说着：“等大壮结了婚，我和他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姜知知被杨凤梅的喜色感染，笑着说：“那可不行，你还要抱孙子呢。” 杨凤梅哈哈笑起来：“希望大壮媳妇争点气，给我多生几个孙子。” 姜知知笑听着，跟杨凤梅一起出门。 梁大壮负责赶毛驴车，马寡妇坐在梁大壮身边，姜知知和杨凤梅背靠着两人坐在车尾。 马寡妇本就是爱热闹的性格，一路上不停地给梁大壮讲着注意事项：“到了女方家里，要大大方方的，嘴甜一点，要让丈母娘放心把闺女交给你。” 杨凤梅笑着说：“对，没错，听你婶儿的肯定没错，你婶儿以前还是官太太呢。” 马寡妇大笑：“狗屁的官太太，谁家官太太能过这么苦的日子？” 姜知知听说了一点儿说关于马寡妇的身世，她丈夫是国军那边的一个将领，抛弃她去了海峡对面。 为了日子好过，马寡妇对外就说她男人死了，后来，混乱的十年来临，她为了活下来，把能上交的东西都上交了。加上村民的宽厚。 偶尔象征性地游一下街，然后日子该咋过咋过。 这两年更是宽松很多，所以，她也算是没吃太多苦。 马寡妇也不拿他们当外人，笑骂后感叹着：“要说好日子啊，我刚结婚那会儿是过了几天好日子，早上起来都有人伺候着，每顿饭也都是安排好端到跟前，有时候还嫌弃肉做得不好吃，让下人倒了。” “看看，现在报应来了吧，想吃口肉难得很，早知道我当初就多吃点，现在也不会馋了，哈哈哈哈。” 杨凤梅也跟着哈哈笑着说：“你呀，可真不像官太太了。” 姜知知笑听着两人聊天，马寡妇能在经历这么多以后，还有这么爽快开朗的性格，也是难得。 抬头，看见远远驶来一辆吉普车。 杨凤梅也好奇：“瞅着像周队长的车。” 主要除了周西野经常开着吉普车出现，很少再见到汽车，就连董新国从公社过来，都是骑着自行车。 姜知知莫名的紧张起来，又隐隐有些期盼地看着车子越来越近，到跟前看清确实是周西野开车，不过副驾驶坐着的是个女人。 是那天在医院遇见的那个要哭的大美人。 姜知知心尖酸涩了一下，在汽车从毛驴车旁边驶过时，她还看见大美人脖子上系的红纱巾，红的耀眼又灼目。 所以，周西野口袋的红纱巾是送给大美人的？ 他们和好了？ 姜知知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裤子，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心又乱了，酸酸涩涩的难受。 杨凤梅还冲车子挥了挥手，也不知道周西野看见没有，看着车子超过他们开远，还乐呵呵地议论：“还真是周队长，应该是看见咱们了吧？他旁边坐着的是他媳妇？看着还挺好看的，和周队长真般配。” 姜知知回头冲杨凤梅咧嘴笑，心说婶子，之前你还说我和周西野般配呢。 马寡妇没看清，还挺遗憾：“我就想看看周队长的媳妇长啥样呢，你说周队长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每次他往那里一站，就有股鹤立鸡群的味道，那个气势，一般人模仿不来。” 杨凤梅笑着说：“那可不见得，姜技术员就不喜欢周队长那样的，对了，小姜，你喜欢啥样的？” 姜知知心还乱着呢，听见杨凤梅的话，只能笑着说：“没有，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呢。” 马寡妇不赞同：“这个世道，一个女人过日子太难，家里还是要有个老爷们。要不，就得像我一样，跟个母夜叉似的，没人敢惹！” “前些年，那些臭不要脸的，半夜还翻我家墙头，敲我窗户，被我拎着菜刀撵出去。” 杨凤梅知道这件事：“可不是，那一次你差点砍死梁麻子，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招惹你了。” 姜知知哇了一声：“婶子，你这么厉害呢？” 马寡妇哈哈笑着说：“不厉害，怎么活下来？你看看，硬生生把我一个女人，活成了男人一样。” 然后又语重心长地劝着姜知知：“所以还是要找个厉害的男人当靠山，我觉得张连长真不错，小姜，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姜知知哭笑不得：“婶子，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过两年吧，现在我就想帮村里多解决一点困难。” 马寡妇也就不好多说，开始八卦起村里其他人的是是非非。 姜知知边听着，脑子又不受控制的想着周西野和大美人……他们看着好像确实挺般配的！ 第69章 偏执 周西野在看见姜知知时，分了一下神，看着穿着浅棕外套的姑娘，眉眼精致却带着一股飒爽，原本不爽的心情得到了安抚。 因为赶时间，所以没停车跟姜知知打招呼。 一路上也没搭理边潇潇。 边潇潇自然也看见了姜知知，看见姑娘好奇地盯着他们看，也感觉到周西野突然放缓的车速，还有他看过去的视线，心慌了起来。 见周西野抿着唇角，眉眼冷漠，攥了攥拳头，扭头看着他：“西野，我和陈生已经离婚了，我……” 周西野皱眉打断她的话：“边潇潇，你和陈生结婚离婚都和我没有关系，今天是你哥的忌日，有些话就不要说了。” 边潇潇红了眼底：“西野，你是不是还怨我？当初在你最低谷的时候，我选择了嫁给陈生？” 周西野很是无奈，和她说话怎么就这么累？ “我和你以前也没什么，是因为你是边战的妹妹。我从不觉得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至于外面那些传闻，我很少理会也是因为看在边战的面子上。” 边潇潇手指掐着掌心，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我就跟在你和我哥后面，你对我那么好，难道不是喜欢吗？” 周西野心里烦躁：“边潇潇，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说的话你应该能听懂，你只是朋友的妹妹。” 边潇潇睫毛上沾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周西野：“可是，上学的时候，大冬天你会去给我送饭，还有初中的时候，你和我哥带着我去滑冰，我掉进冰窟窿里，是你救我上来，背着我回家。” “这些不都是喜欢吗？” 周西野觉得跟边潇潇说话是浪费时间！ 表情冷漠地专心开车，今天是边战三周年忌日，三年了，还是寻不到他的尸骨，所以选在今天建衣冠冢。 边潇潇还是不相信，周西野从来没喜欢过她。 那当初，她写给周西野的情书，他为什么不仅收下，还给她回信了呢？ 让她等他建功立业的一天，就会娶她！ 后来，她经不住家人的分析，感觉嫁给周西野，这一辈子可能都会守在大漠荒山里，匆匆嫁给了陈生。 婚后，她又忍不住想周西野，陈生也发现了她的三心二意，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以离婚收场。 她立马申请来了甘北医院，因为她听说周西野为了她不愿意结婚，留在甘北不愿回京市，也是因为不想面对她结婚的事实。 可是她现在已经离婚了，为什么周西野对她还是这么冷漠？ 难道是因为刚才驴车上的姑娘？ 边潇潇垂眸眼底爬满阴鸷，就冲她是边战的妹妹，周西野也不能不管她! …… 梁大壮相亲的对象是个圆脸大眼睛的姑娘，长期干农活的原因，皮肤微黑，是很健康的模样。 个头高挑，微微壮实，也是婆婆们喜欢的样子。 姑娘叫袁二秀，根据家里排行来的，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就叫三秀，四秀，五秀，最后总算是拼出三个儿子，大儿子才十岁，小儿子五岁。 一家八个孩子，却没什么劳动力，所以日子过得非常紧吧。 孩子们都没个合身的衣服，袁二秀也是因为今天相亲，从邻居家借来一身干净没有补丁的衣服，但是很不合身，还有些大。 姜知知看着几间快塌了的茅草屋，又看看袁家夫妻拘谨的笑容。 心里有些疑惑，梁老头家条件不错，怎么能看上这么穷一门亲事？ 袁家那边的过来了一个婶子，一个劲儿地夸着二秀能干活：“不是我说，我们家二秀，村里好多年轻后生都赶不上，去年在山上，自己打死一头野猪扛下来。” 袁二秀害羞地低着头，一直绞着手指不说话。 姜知知看着袁二秀粗糙的手，因为农活干得多，指骨关节都有些大，好像有点明白杨凤梅喜欢这个姑娘的原因，能干啊！ 娶回家就是一个壮劳力，这个年头，谁家也不想养个吃闲饭的。 梁大壮也没意见，反正结婚这事爹妈说的算，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 午饭，袁家也算是很尽力地准备了一锅萝卜汤，里面放了几根粉条，还有几片透亮的肥肉。 蒸了高粱面窝窝头，和一锅红薯。 肥肉和粉条是招待客人的，自家人都是一碗萝卜汤一块窝窝头。 姜知知见袁家五岁的儿子，淌着鼻涕，站在桌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碗里的肉，把碗里的肉夹出来分给了他和一个最小的妹妹。 袁母赶紧拦着：“给蛋蛋吃就行了，不用给五秀，一个小丫头吃了也没啥用。” 姜知知见大家都不吱声，显然是赞同袁母的观点，还是坚持把肉夹给了五秀：“没事，她太瘦了，就给她吃吧。” 心里却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怕弄黄了梁大壮的相亲，她真想反驳几句。 吃完饭，双方都很满意，就约着回头去男方家里吃饭，到时候就要确定具体哪天办婚礼了。 又闲聊几句，坐着毛驴车回清泉村。 回去的路上，马寡妇问梁大壮意见：“大壮，你觉得二秀咋样？” 梁大壮挠头：“我说了又不算，我妈看着喜欢就行。” 马寡妇乐起来，拍了梁大壮肩膀一下：“你个熊孩子，媳妇以后是要跟你过日子的，你得喜欢才行。” 杨凤梅眯眼乐着：“我看着就挺好，二秀那姑娘看着就能干，就是他们家，条件实在太差。不过也没事，等过个几年，三个儿子长大了，那也都是能立门户的。” 马寡妇赞同：“是啊，而且二秀家条件不好，嫁过来保准能听你的话，你要是找个条件好，嫁过来肯定不会伺候你。” 姜知知只是听着，对现在这里的婚恋态度，十分的不赞同。 可是大部分人又都是这么过来的。 到了村口，马寡妇着急回家上茅房，梁大壮去队里还驴车。 姜知知才有和杨凤梅说话的机会：“婶子，明天没啥事，我陪你去市里看病，到时候就跟我叔说，是你陪我去市里买点东西。” 第70章 撞见 杨凤梅还在犹豫，怕梁老头不同意。 现在听姜知知这么一说，立马点头：“行，你晚上跟你叔说啊，我确实要去看看了，晚上这块堵的都喘不上来气。” 姜知知晚上跟梁老头提了下，让杨凤梅陪自己去趟市里。 还担心梁老头会不同意，毕竟这父子两人，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要是杨凤梅两天不在家，谁做饭？ 没想到梁老头竟然很痛快的答应：“行，你们去吧，我和大壮在家就行，正好这两天也没啥活。” 姜知知又提醒梁老头：“叔叔，我们明天去，可能要后天下午回来，要是没车，我们就住两天。” 梁老头很痛快地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去就行了。” 还扭头跟杨凤梅说：“明天我给你拿钱。” 杨凤梅受宠若惊，她以前想回个娘家，梁老头都不乐意，叽叽歪歪嫌弃家里没人做饭。 这次没想到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我们明天去，后天尽量赶回来。” 梁老头皱眉：“出去一趟着急回来干啥？和小姜在市里过逛逛，多看看。”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和杨凤梅吃了早饭，梁大壮开拖拉机送两人到公社，顺便从公社拉了冬小麦的种子回去。 两人先坐车到县城，然后再坐车去市里。 杨凤梅有些激动：“这么多年，县城我才来过两次，这还是第一次去市里，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 姜知知笑着安慰她：“等检查完身体，咱们就在市里好好转转，也去公园看看。” 杨凤梅更是激动：“成，我还没去过公园呢，还有个事，我想麻烦你呢。” 姜知知好奇：“什么事？” 杨凤梅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拍张照片，我长这么大还没拍过照片呢，我想拍张照片，要是我万一不在了，大壮还能拿给孩子们看看，奶奶长啥样。” 姜知知赶紧打断：“婶子，咱们可不说这么丧气的话，我带你去拍照，你肯定也会长命百岁的。” 两人到了市里，就在军区医院附近找了个便宜的旅社，登记了后，又去食堂买了两个饼子，简单吃了一口，就匆匆去医院看病。 别看杨凤梅在村里风风火火，很是泼辣，进了城却是处处透着小心和拘谨，连医院走廊里的水泥地都不敢使劲踩。 姜知知也不为难杨凤梅，让她去长椅上坐着，她过去帮忙挂号，然后再带她去门诊看病。 挂号也简单，不管你用谁的名字，登记一下，然后交一毛钱挂号费。 姜知知挂了号，准备去找杨凤梅时，又意外和孙晓月碰在一起。 孙晓月看见姜知知吓了一跳，神色明显惊慌起来：“姜知知！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跟踪我？” 姜知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孙晓月一眼：“神经病啊，我跟踪你干嘛？” 孙晓月眼睛转了转，落在姜知知的肚子上：“那你来医院干嘛？该不会是……” 姜知知举起手挥了一下，吓得孙晓月赶紧抱着头往后躲开：“你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你难道还要动手？这里可是医院，姜知知，你难道还想在医院欺负我？” 姜知知纳闷地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个熟面孔，嗤笑：“赶紧滚啊，我可没时间陪你演戏，你要是想挨揍，等回河湾村。” 说完转身离开去找杨凤梅，要不是有正事，她还真要抓着孙晓月逗逗。 孙晓月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站在收费窗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姜知知不认识，可是她认识啊，那个男人就是周西野的政委，李志国！ 她就不信，刚才的对话，李志国会没听见。 扯了扯嘴角，有些得意的去病房，宋晚樱在这里陪姜振华住院。 这件事，她也不打算告诉姜知知。 等姜振华两口子死了，那两个老东西剩下的东西都是她的！ ……& 姜知知陪杨凤梅去门诊找医生检查了一遍，医生初步诊断可能肝上出了问题，给开了一些中药回去煎服。 还安慰杨凤梅：“老嫂子，回去后喝了中药就要少生气，别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气大伤肝。” 杨凤梅连连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从门诊室出来，还跟姜知知说：“市里的医生就是厉害，村里梁瞎子就会给我拿点止疼片吃，吃了屁用没有。” 姜知知也觉得医生挺厉害，根本不用任何检测仪器，就翻了翻杨凤梅的眼皮，把把脉，然后按了按她的肚子，就能找到病灶开药。 这搁以后，都是挂不到号的老专家啊！ 找了个地方，让杨凤梅坐着等她，她去药房取药。 结算时候，发现半个月的中药也就一块五，是相当的便宜啊。 姜知知等护士抓药的功夫感叹着，又注意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表情严肃，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朝着她走来。 姜知知原本是依靠在窗口，男人走过来时，不自觉地站直了小身板。 李志国皱眉看着姜知知：“你就是姜知知？” 姜知知点头：“是啊，首长，你认识我？” 李志国没想到传闻中又黑又丑的姑娘，竟然是个面貌精致的小姑娘，只是刚才跟孙晓月的对话，她语气可很不礼貌，正了正神色：“你好，我是周西野的政委李志国。” 姜知知心里一个大我草，竟然是周西野的领导！ 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想想刚才孙晓月的反常，原来如此！ 表情却很冷静地冲李志国点点头：“李政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志国想想周西野的抗拒，索性开门见山：“你来甘北这么久没去找周西野，是不是对这么婚事不愿意？正好，周西野也对这门婚事很抗拒。” “要不，你们这个婚事就算了，你也不用躲着周西野。” 姜知知瞪圆眼睛，没想到李志国上来就说这个，不过想想也是，周西野已经和大美人和好了，她的存在确实尴尬。 立马很配合地点头：“好的，本来这个婚姻就是逼迫周西野的，我同意取消这个婚事。” 心里像被大手捏了下的疼，脸上却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 第71章 谁都别好过 李志国听姜知知说完，表情严肃地颔首，心里却有点儿奇怪，虽然是第一次见姜知知，却感觉她并不像传言中那样。 小姑娘模样好看，眼神清澈坦荡。 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阴险恶毒！ 他活了四十多年，从军二十多年，是人是鬼还是能看出来。 心里疑惑了下，也没多想，毕竟他按照周西野说的，拒绝了这么婚事。 回头，也算是对周西野有个交待，至于周父那里，再说吧。 李志国冲姜知知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后我就把结婚申请撤回来。” 说完想了想：“对了，你父亲也在住院，你应该去看看。” 当了这么多年的政工干部，总是忍不住说两句。 姜知知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住院的是姜振华：“谢谢李政委，一会儿我就过去看他。” 李志国这才满意地离开，考虑着一会儿见到周西野，可以跟他说说，棘手的问题给他解决了，以后一心放在训练上就好。 …… 姜知知难过了一下，就拎着药去找杨凤梅，关于感情，她快刀斩乱麻的就安慰好了自己，没得感情就搞事业！ 但心里总是感觉一阵阵的憋闷，还有说不上的委屈。 她很清楚，这个情绪不是她的，应该是原主残留下来的，听见姜振华住院心里难过，想到姜振华住院，却没有通知她，只是让孙晓月来，心里更难过和委屈吧。 心里叹口气，显然这是宋晚樱的主意，宋晚樱就不想再见到她。 觉得她嫁给了周西野，以后就跟姜家没了关系，以后，他们就能好好对孙晓月一个人。 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姜振华，毕竟姜振华对她不错，而她又用了原主的身体，就算代她也要去看看。 把药给了杨凤梅：“婶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我上楼看个病人啊。” 杨凤梅看哪儿都觉得新奇，摆摆手：“行，你去忙。我肯定不会乱走，妈呀，这城里人多的，我也不敢乱走啊。” 姜知知去住院部，问了姜振华的病房，直接过去。 到病房门口，准备敲门时，听见宋晚樱正在提她名字：“这个姜知知，真是个白眼狼。” 姜振华声音有些虚弱：“算了，不管怎么说，知知也是咱们养大的孩子，以前也是个好孩子，现在一时想不开，咱们总不能跟个孩子一般计较。” 宋晚樱冷笑：“我哪是跟她一般见识？你看看她都把晓月欺负成什么样了？” 越想越气：“晓月为了她来下乡，你看看过的什么日子，这才多久啊，人都瘦了一圈。我想想我这些年对姜知知的好，我就后悔。” 孙晓月赶紧拉着宋晚樱：“妈，你不要这么说，下乡也是我自愿的，知知肯定是不知道我爸生病了，要不她肯定会来的。毕竟，我爸对她那么好，离开京市的时候，还给她粮票和钱，还有一张工业票呢。” 宋晚樱顿了一下，声音拔高：“你还给她钱和粮票？我已经给她足够的路费了。” 姜振华无奈：“晚樱，知知是我们养大的孩子，从小看她，你还不知道她的品性？她是娇纵一点，有时候也耍点小性子，可那不都是咱俩惯的？” “但她的本性还是很善良的，你流产的时候，知知哭着挨家挨户给你去要红糖？” “孩子小，犯错是可以教育的……” 没等宋晚樱和孙晓月再开口，姜知知推门进来，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情绪会突然很难过，原来姜振华对原主还是很好的。 最起码是非常理智，也能明辨是非。 姜知知只当没看见宋晚樱和孙晓月，走到病床边，看着比在京市时，瘦了很多的姜振华：“爸，我刚在楼下听李政委说，才知道你生病了。我给你写了两封信，你都没回我，我还以为你不想我知道呢。” 说到信，宋晚樱脸色变了变。 姜振华纳闷了一下，看见宋晚樱的表情，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拍了拍床边让姜知知坐下：“可能是还在京市没转寄过来，胳膊好了？” 姜知知动了动右手：“嗯，胳膊已经好了，爸，你这是什么病，什么时候来住院的？” 宋晚樱在一旁冷着脸：“你爸就是过虑成疾，你也是不省心的，拿了那么多钱和粮票，还抢了晓月的。” 孙晓月赶紧拉了拉宋晚樱的胳膊：“妈，你别说了，是我愿意给知知的，她一个人在村子里，我怕她挣不到工分吃苦。” 宋晚樱更愤怒：“胡闹！姜知知，你今年十九了！不是九岁，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让你嫁给周西野，你跟他好好过日子，是不是也能让你爸的事情早点调查清楚？你可好，为了你自己，你偷偷跑到这里，不去找周西野。” “你怎么那么自私？你闹自杀不就是想嫁给周西野？你早说你不嫁，就让晓月嫁给他了。” 姜知知看着抱着宋晚樱胳膊，楚楚可怜的孙晓月：“你现在让她嫁给周西野也可以啊。” 宋晚樱气得脸色狰狞：“姜知知！” 然后又看着姜振华：“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就是这样跟我说话的！她眼里还把我当妈放在眼里吗？” 姜振华只觉一阵头大，咳嗽了几声，冲宋晚樱摆摆手：“你小声点，这是医院，你看看从知知进门开始，你就咄咄逼人。” 姜知知冲宋晚樱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姜振华：“爸，我来这里确实没想过要嫁给周西野，晓月不是喜欢？我觉得她可以试试，不过，她现在已经谈了对象，恐怕也不行了。” 孙晓月就知道姜知知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还不想把和蒋东华谈对象的事情告诉姜振华和宋晚樱，怕他们非要见对方一面。 就姜振华和宋晚樱现在落魄的样子，见了，只会给她丢人！ 果然，宋晚樱一听孙晓月谈对象了，顾不上攻击姜知知，拉着孙晓月：“晓月，你谈对象了？是干啥的？哪里人？家里条件怎么样？’ 孙晓月沉着脸不想回答。 姜知知在一旁慢悠悠的热心回答：“叫蒋东华，津市人，也是个下乡知青，不过家里兄弟姐妹多……” 第72章 做个小人 孙晓月真是恨不得拔了姜知知的舌头，她怎么就那么多的话。 宋晚樱一听，瞬间紧张起来：“晓月，这样的条件，你可不能谈，虽然你爸现在下放，可是你爸的问题，只要组织调查清楚，那还是可以回去的。” “你要是嫁给这样的家庭，以后可是受不完的苦。” 孙晓月又不能说蒋东华将来很有出息，前途不可限量。 只能绷着脸：“妈，他对我很好，是一个很有思想和抱负的年轻人。只是现在没赶上好时候，要是大学能放开，他保准能考上大学。” 宋晚樱皱眉：“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就是一个知青，他们就算现在回城，都分不到好工作，你以后怎么办？难道要去和他一家人挤在一起？” “晓月，你可不能糊涂，一定不能在这里谈恋爱。等我和你爸回京市，给你安排个门当户对的。” 孙晓月厌恶地想甩开宋晚樱的手：“妈，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姜知知看她转了下眼睛，就知道她想要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赶紧开口：“爸妈，晓月说得对，你们不用为她操心，她现在可厉害了。” 孙晓月侧目，瞪眼看着姜知知，就知道她后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姜知知慢悠悠地开口：“晓月现在弄一些绿豆糕什么的去卖，偷偷卖挣了不少钱。” 话音落，姜振华和宋晚樱都变了脸，偷偷做生意那可是犯大错误！ 宋晚樱生气地看着孙晓月：“你怎么可以做这个？家里给你的钱和粮票呢？去偷偷摸摸卖东西，不丢人吗？我跟你说过，有时间要多读书。” 孙晓月气死了，却又没办法对姜知知怎么样，只能努力狡辩：“爸妈，我没有，我就是做了一点，想尝试一下。” 姜振华气得又咳嗽起来：“你……你千万不要瞎折腾，投机倒把抓起来可是会重判的。你安安生生的待几年，回头我会想办法让你回京市。” 孙晓月心里气得要死，偏偏说不出来。 她要是发火，那她在姜振华和宋晚樱面前的人设就崩了！ 怒意只能往肚子里咽：“爸妈，放心，以后我不会了，我肯定会好好劳动的。” 姜振华盯着孙晓月看了一会儿，直摇头：“晓月，我和你妈也是为了你好，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让人抓到任何把柄。安安心心接受劳动教育。” 孙晓月只能僵硬地点头：“爸妈，我记得的。我当时就是冲动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 宋晚樱拍拍她的手：“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只要改正就好。对了，你谈的那个对象，你能不能喊来让爸妈看看？也算是给你把把关。” 孙晓月哪里愿意，还在努力找理由拒绝。 又被姜知知抢了先：“她可能不敢，她给蒋东华说，我爸是香山大院的司令，你们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孙晓月彻底绷不住了，怒吼着：“姜知知，你想干什么！！” 姜知知哎呀一声：“你火什么？这些不都是你在知青点说的？你不是还许诺很多知青，要让咱们的司令父亲给他们解决回城问题和工作？” 孙晓月脸憋得通红，很想冲过去掐死姜知知。 姜振华听后直皱眉头：“晓月，你怎么可以撒这样的谎？” 宋晚樱也不认同：“晓月，你这样有点儿过分了，我和你爸下放，难道是很丢人的事情？” 孙晓月多活一辈子的脑子，还是好使，眼睛一转，委屈地哭起来，抱着宋晚樱：“妈，我没觉得你们丢人，就是我刚来知青点，他们看我又黑又丑，都欺负我。” “我只能编个身世，让他们不欺负我。” 这么一说，好像也情有可原。 宋晚樱在听到孙晓月说自己又黑又瘦，就想到她之前在乡下受的苦，心疼地落泪：“傻孩子，真是苦了你。” 姜振华皱着眉头不说话，显然很不赞同孙晓月用这个借口。 姜知知扫了一眼，把宋晚樱和姜振华的态度尽收眼底，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 看着宋晚樱抱着孙晓月哭，她看着姜振华：“爸，你是哪里不舒服？” 姜振华叹口气：“以前子弹穿过肺部受了伤，这次来这边，受不了这边的天气，总是晚上憋闷地喘不上气，这不是实在不行，才申请住院休息休息。没什么大事，你放心吧。” 姜知知还是挺敬佩这些为了国家受伤的功勋，在受了委屈后，依旧能有一颗赤胆忠心。 她就不行，她会记仇！ 姜振华拍了拍姜知知的手背：“知知，你放心吧，我没啥事，我想了，既然你不愿意嫁给西野，那就不嫁。你现在能照顾好自己也行。” 姜知知点头：“我可以的，我现在是清泉村的技术员，有住的地方，每个月也给发粮票。” 姜振华连连点头：“那就很好，当初让你嫁给西野，也是想让你生活有个去的地方。而且也是答应了周家，不好反悔。现在，既然你们两个孩子没缘分，那就算了。” 姜知知笑看着姜振华：“谢谢爸的理解，我没想到你们也在这边，你给我留个地址，以后有机会我去看你。” 她只提了看你，没提你们，意思很明显，她就算去看，也是看姜振华，不包括宋晚樱。 宋晚樱一听姜知知竟然还当了技术员，那日子肯定比孙晓月过得好。 推开孙晓月，不满地看着姜知知：“你的技术员是怎么来的？” 姜知知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宋晚樱皱眉：“你什么都不会，成天不学无术，你有什么资格当上技术员？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姜知知懒得跟宋晚樱解释：“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活得堂堂正正。” 宋晚樱被姜知知玩世不恭的态度气到，看着姜振华：“你看看她什么态度！” 姜振华有些无奈，摆了摆手：“你先带晓月出去，我有点话跟知知说……” 第73章 惊喜 宋晚樱生气，不想出去，可是姜振华是个病人，她又不能不听。 只能瞪了姜知知一眼，带着孙晓月出了病房。 姜振华这才看着姜知知：“知知，这两个月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晓月心里不平衡，肯定做了一些让你难过的事情。” 姜知知隐约已经猜到，姜振华要说什么：“爸，我还是个小婴儿就被抱了过来，所以她不平衡也不能找我。” 姜振华愣了一下，叹口气点头：“是啊，算了，你只要过好你的日子就行，有时间去看看我们，没时间就算了。” 他本来是想让姜知知以后宽待一下孙晓月。 他能看出来孙晓月的偏执和自私，以后难免会走上什么邪路。 希望到时候，姜知知能帮她一下，或者帮她承担一下。 结果，姜知知一开口，直接堵死了他的话。 是啊，姜知知做错了什么？被抱错也不是她的意思，她在姜家享受十八年的宠爱，也不是她求来的，而是他们夫妻愿意给的。 姜知知看看时间：“楼下还有人等我，我先走了，明天我可能就要回去了，到时候来看你。” 姜振华点点头：“行，你也慢点，一个人注意安全。” 姜知知离开后，宋晚樱一个人回病房。 姜振华看了看她身后：“晓月回去了？” 宋晚樱还红着眼：“嗯，她就请了两天的假，今晚要赶回去。这孩子，真是……我们对不起她。” 姜振华叹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在尽力补偿她……就是这孩子，心思多，你以后好好教育教育。免得走上极端。” 说到这个，宋晚樱就很生气：“她为什么会心思多，还不是你对知知太好了！她没有安全感，她才会这样做引起我们的注意……” 姜振华直摇头：“晚樱，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知知不是乡下那家的孩子？” 宋晚樱冷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振华皱眉：“晓月长得像你，所以我们认了回来，可是知知根本不像乡下那个女人，你没发现吗？” 宋晚樱不在意这个：“也可能是像她家的男人呢？” 姜振华还是摇头：“不像，我见过那家的男人，知知很有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 宋晚樱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费心思：“算了算了，管她是谁家的孩子，反正晓月是我们的孩子，那我们以后就对小月好，之前养了知知十八年，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姜振华不理妻子的碎碎念，陷入沉默中…… …… 姜知知带着杨凤梅先回旅社放了东西，然后带她去食堂吃饭。 杨凤梅就很心疼钱：“你给我买个窝窝头，你吃馒头吧。” 姜知知哪儿能同意：“走，婶子，今天算我请你下馆子，咱们一人吃一碗肉卤的臊子面，上次董书记带我们去吃过，肉可多呢。” 不由分说地拉着杨凤梅就去。 杨凤梅直嚷嚷浪费：“那回头你来我家吃饭，不要给我粮票了。” 姜知知哈哈笑着：“婶子，一码归一码，我请你吃饭，但是粮票还是要给的。” 杨凤梅心里就很愧疚，以前对姜知知太不好了，以后回去要对她更好一点。 两人去了食堂，正好赶上晚饭点，人还是挺多的。 姜知知去买了两碗卤肉臊子面，端着和杨凤梅找了个角落跟人凑一桌。 面的份量很大，肉卤也给得多，真材实料的一大海碗。 杨凤梅边拌面条，边跟姜知知小声说：“难怪大壮爹喜欢出来，外面吃的就是好，我们家过年也没敢这么样吃啊。” 姜知知笑着，拌着已经有些坨了的面条：“婶子，我再给你一些，我也吃不完。” 杨凤梅也没客气，毕竟冒尖的一大碗，确实很多：“给我一点就行。” 两人正在分面条时，周西野和边潇潇一起进来。 扫视了一圈，看见姜知知和杨凤梅还有些惊喜，迈步准备过去时，只是姜知知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端着碗转身。 一副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打招呼地抗拒。 周西野停下脚步，只能识趣地跟去买了两碗面条，跟边潇潇找了个角落。 杨凤梅也看见了周西野，咦了一声，小声凑到姜知知耳边：“周队长和他媳妇也来吃饭，这么近看，他媳妇个头也挺高啊，得有一米七？还挺好看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你好看。” 姜知知吃吃乐着：“婶，赶紧吃饭，吃了饭咱们去看看有没有电影，咱们再去看个电影。” 既然来市里了，就带杨凤梅玩个痛快。 刚才看见周西野时，确实有点儿尴尬，但是想到大美人在身边，可不能让人误会了，才赶紧转身。 …… 边潇潇也发现了姜知知，见姜知知看见周西野，直接转身不搭理。 而原本在看见姜知知那一刻，神色轻松的周西野，在看见姜知知抗拒转身时，情绪瞬间低沉。 吃饭时也是一声不吭。 边潇潇想了想，看了看是碗里的面：“西野，这些面太多了，我给你分一点。” 周西野挪开碗：“你刚才为什么不跟服务员说？” 边潇潇见周西野直接拒绝，也不好再说第二次，只能沉默低头吃面。 可以看出来，姜知知对周西野的影响还是很大！ 周西野时不时抬头看眼姜知知的方向，看着她缩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不时扭头跟杨凤梅说话，嘴角眼底全是欢喜。 心里有些纳闷，姜知知怎么突然就不搭理他了？ 等他吃完面，姜知知早已经带着杨凤梅离开。 周西野和边潇潇一起回病房，李志国看见两人，打了个招呼，赶紧冲周西野邀功：“我找到姜知知了。” 周西野诧异：“什么时候？” 李志国指了指外面：“那会儿在药房看见的，我已经跟她沟通好了，她也同意放弃这门婚事。” 周西野愣住了：“你说了？” 难怪姜知知突然不理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志国见周西野语气奇怪，还挺纳闷：“怎么了？我这不是帮你处理掉一个麻烦事？” 第74章 解释 周西野没办法跟李志国细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他猜测姜知知应该还在市里。 李志国皱眉：“这么晚你去哪儿？再说边战母亲还没醒……” 边潇潇也红着眼：“西野，我妈一会儿醒来，只有看见你，她情绪才会稳定。” 李志国也赞同：“边阿姨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看，现在边战不在，你不能不管她啊。” 周西野抬手看了看表：“你们先看着，我一个小时以后回来。” 说完根本不搭理边潇潇，转身快步离开。 边潇潇红着眼看着周西野离开的背影，知道他是去找那个吃面条的乡下姑娘。 李志国在一旁看着，隐隐察觉边潇潇情绪不对，想想这些年的传言。 他怎么感觉，周西野好像不喜欢边潇潇啊，连个眼神都不想多给。 …… 周西野分析了一下，姜知知带杨凤梅肯定会住在医院附近，而杨凤梅节约惯了，姜知知肯定会顾及杨凤梅的感受，住最便宜的旅馆。 果然去一打听，就确定了姜知知和杨凤梅住的旅社。 只是服务员说两人下午回来一趟，再也没回来过。 周西野从旅社出来，看着街道，猜测姜知知会带杨凤梅去哪儿？ 百货大楼和供销社这个点已经下班，能去的就是公园，可是公园的景致，远不如清泉村，两人这么晚自然不会去公园溜达。 那还剩下一个地方就是电影院。 按照姜知知不羁的性格，是很有可能带杨凤梅去电影院的。 没有犹豫朝着电影院方向走去，过去时，电影刚好开始。 周西野想想进去找也不现实，好在电影院只有一个出口，索性站在出门等着。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周西野就如一棵青松般挺拔地站了一个半小时。 电影结束，三三俩俩的人群结伴儿出来，还在兴奋地讨论着电影情节。 姜知知也觉得挺有意思，虽然黑白胶片画面不是很清楚，但剧情还是很热血！ 杨凤梅也连连夸着：“电影院看的就是好看，每次在村里，呜呜渣渣，我都听不清说的什么，而且也没这个清楚呢。” 说完又感叹里面人物的命运：“那个小战士，太可怜了，都没等到战争胜利就牺牲了，看得我眼泪哗哗，这要是我家大壮，我怎么能受得了？” 姜知知刚想安慰两句，抬头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周西野。 他站在那里实在太显眼，如松如柏，气质昂然。 愣了一下，见周西野朝着她们迈步走来，心里还挺惊讶。 这是专门找她们的？ 拉着杨凤梅站在原地没动，诧异的看着周西野靠近。 周西野本打算开口说李志国下午是不是找你谈话了？看见姜知知只是惊讶的表情，又改了主意：“婶子，你们来看电影啊？” 杨凤梅连连点头：“对啊，周队长也来看电影？” 周西野摇头，看着姜知知：“不是，我来找姜技术员说点事。” 杨凤梅还是很有眼力见，赶紧说着：“你们聊，我去趟茅房。” 说着一溜烟跑了。 姜知知有些纳闷地看着周西野：“周队长，你找我什么事？” 周西野见姜知知眼神坦荡，显然根本没把和李志国谈话的内容放在心上，斟酌了下开口：“今天在面馆，你看见我，为什么要躲着。” 姜知知啊了一声，周西野专程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事情？赶紧解释着：“我看你和你对象在一起，怕跟你打招呼，让你对象误会了。” 周西野皱眉：“我对象？” 姜知知点头：“对啊，走在你身边的那个大美人。” 周西野眉头拧得更紧：“那不是我对象，那只是我战友的妹妹，只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姜知知眼睛亮了亮，竟然不是对象：“那也算是青梅竹马……” 周西野无奈，倒是没想到姜知知会误会，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又隐隐有点不舒服：“不是青梅竹马，我战友三年前牺牲，昨天是他的忌日，因为尸体没找到，所以昨天在烈士陵园葬了衣冠冢。” 姜知知沉甸甸的心豁然开朗，又有些抱歉让周西野再一次因为战友难过：“不好意思啊。” 周西野再一次无奈，姜知知好像对他特意来找她说清楚这件事，没有太大反应，也没有太多想法。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以前没谈过对象，也没有喜欢的人。” 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杨凤梅：“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怎么突然来市里了。” 姜知知都没反应过来周西野突然说的前一句什么意思，他就换了个话题。 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边走边回答：“婶子有些不舒服，我就带她来市里检查检查。” 周西野脚步放慢：“没事吧？” 姜知知摇头：“问题不大，医生给开了半个月的中药，调理一下。” 杨凤梅听见在说她，也跟了过来：“还是这边医生厉害，看了下就知道我是平时生气太多，啥玩意堆一起了。” 姜知知笑着说：“肝气郁结。” 杨凤梅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平时可不是生气多，嫁过来就天天被婆婆收拾，大壮爹不管，还帮着一起骂打我。” 说着语重心长地劝着姜知知：“你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婆婆好相处的，要是婆婆不好相处，那日子难过着呢。” 姜知知挠了挠耳朵：“婶子，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咱们赶紧回。” 周西野：“……” 这个话题他不好接，想了想，母亲好像也不是很好相处。 送姜知知她们到了旅社门口，问杨凤梅：“婶子，你们明天回去吗？” 杨凤梅连连点头：“回去回去。” 周西野颔首：“那你们明天等我一下，我也回去，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杨凤梅一想坐周西野车，能省下路费，还能一口气坐到村口，立马开心地点头：“好好好，明天我们等你。” 周西野这才看着姜知知道别离开。 姜知知有些纳闷，为什么不问她呢？直接问杨凤梅. 杨凤梅乐呵呵地看着周西野走远：“周队长人真好。” 突然想起来个事情：“刚才，周队长笑了，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第75章 找时间坦白 姜知知一脸疑惑：“他笑了吗？” 想到周西野最后说的话，他说他以前没谈过对象，也没有喜欢的人，小心脏又忍不住砰砰跳。 她也要找周西野坦白！ 杨凤梅点头：“笑了啊，你和他从电影院门口走过来的时候，他在路灯下笑的时候，可真好看……” 话题突然一转：“哎呀，你还别说，这个电灯真是亮堂，你看看站在这里，啥都清清楚楚。” 姜知知哭笑不得，杨凤梅的话题转的太快，她都有点儿跟不上了。 …… 周西野回到病房，边母已经醒来，靠在床边精神恹恹。 李志国站在一旁安慰着，边潇潇坐在床边削着苹果。 看见周西野进来，边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西野，小战是真的回不来了吗？” 周西野沉默，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 边母拿着手绢擦着眼泪：“西野，没了小战，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 李志国在一旁劝着：“嫂子，你节哀，小战走了，以后西野他们都是你的孩子。” 边母还是呜呜地哭：“我想我的儿啊，他才三十岁，怎么就走了！他还那么年轻……” 边潇潇哭着去抱着母亲：“妈，你别哭了，你再哭身体就垮了。” 边母还是哭：“我哭我的儿命苦，还有潇潇，你这年纪轻轻离婚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边潇潇默默掉眼泪：“妈，那不是正好吗？以后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边母突然抬头，隔着泪眼看着周西野：“西野，你不是还没结婚，你和潇潇从小一起长大，也算知根知底，我要是把潇潇托付给你，我死也能瞑目了，在下面见到小战，我也有个交待。” 边潇潇哭出了声：“妈，你别这样，我哥在下面知道了，肯定会难受的。” 边母就直勾勾地看着周西野，等他给自己一个态度…… 周西野紧绷下颌，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很不喜欢这种被道德逼迫的感觉，可是因为边战，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又没办法狠心转身离开。 李志国见边母实在可怜，过去推了推周西野的胳膊：“西野，你给嫂子表个态，不管咋说，你和潇潇也是一起长大，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说完不等周西野开口，笑着跟边母说：“嫂子，你放心，有我们在，以后不会让潇潇被人欺负，时间不早了，你先安心养身体，我来做西野的思想工作。” 边说边推着周西野往外走。 他能明显感觉到周西野的抗拒，可是，周西野现在也是单身，边潇潇虽然离过婚，可条件不差。 特别是边家，在京市可是风头正盛。 周西野要是和边潇潇在一起，以后会顺利很多。 李志国自觉满心满眼都是为周西野打算，推着他到走廊上，语重心长地开口：“西野，你已经拒绝了姜家，那边家，你要好好把握。” 周西野拧眉，语气冷硬：“是你答应的，你去负责。” 李志国一口老血闷在胸口：“我知道你们京市来的子弟都清高，看不上这些资源，可是西野，你真的想一辈子待在大西北？” “我认为，你想奉献青春热血，那在哪里都可以。而且京市更适合你！在这里，你是屈才了。” “你看我，我今年四十一了，在政委这个职位上干了六年，如果今年升不上去，我就要卷铺盖回家。” “是我不想奉献吗？还是我能力不够？” 周西野不想听李志国念经，直接打断：“我有事，先回去了。” 根本不给李志国说话的机会，转身快步离开。 李志国哎了好几声，看着周西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直叹气，年轻人啊，就是吃亏太少！ …… 病房里，边潇潇擦着眼泪，看着母亲：“妈，你以后别在周西野面前那么说，让他以为我逼他一样。” 边母这会儿眼中泪已经褪去，眼底只有冷意：“如果不是周西野，你哥怎么会死？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周西野为什么会好好地回来？肯定是你哥为了救他才死的。” 边潇潇赶紧制止母亲：“妈，这件事调查过的，当时我哥和周西野分别带队行动，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所以，和周西野没有关系的的。” 边母拧眉不满：“这时候了，你还替周西野说话，那次行动的决策者是周西野，为什么不是他带队走你哥出事那个路线？说明他知道那边更危险。” 说到这里，一直保养得当的容貌带着些许狰狞。 边潇潇也没再吱声，想着周西野刚才抗拒的态度，心口泛着酸涩。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和杨凤梅先去吃了早饭，又带着她去照相馆拍照。 看着老旧的相机，质朴的黑白照片，姜知知觉得挺有意思，也给自己拍了一张。 照片要五天后才能拿，姜知知和杨凤梅不可能在市里待这么久，就跟照相馆工作人员商量，等她有时间来市里再拿。 工作人员痛快点头同意。 完成了杨凤梅一桩心愿，姜知知让她去旅社等着，她去医院再看看姜振华。 她过去时，宋晚樱没在病房，孙晓月也没在。 陪姜振华聊了会儿天，看时间不早，起身跟姜振华道别：“我先回去了，等我有时间再过去看你。” 姜振华看着眼前礼貌有余，却远不如从前亲近的姜知知，心里叹口气：“你妈是个死脑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也劝劝她。” 姜知知有点儿敷衍的点点头，姜振华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对她，都确实不错。 这个恩情她记。 至于宋晚樱，愿意把绿茶当心肝，吃苦的日子在后面。 不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倒是乐意看热闹。 从病房出来，下楼时差点儿撞到一个人。 姜知知抬头准备道歉时，看见面前的人，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是边潇潇。 边潇潇倒不意外，她是专门在这里等姜知知的。 眉目清冷的看着姜知知：“我能和你聊聊吗？” 姜知知有些疑惑，她和边潇潇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还是点点头：“你说。” 第76章 捉奸 边潇潇看着姜知知不在乎的态度，攥了攥拳头，却又莫名觉得姜知知有些眼熟。 顿了顿开口：“我和周西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稳定。不出意外，年底会结婚。” 姜知知意外，如果不是周西野昨晚跟她说了，她真会相信眼前这个大美人说的话，可惜现在她信周西野：“那你找我干什么？你应该去找周西野。” 边潇潇被姜知知的态度弄得直冒心火：“难道不是你一直纠缠着周西野？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农村人没什么见识，就想找个部队的军官，然后当城里人。” “你这样，已经严重地影响到周西野的工作和生活。” 姜知知看着边潇潇义正严词的模样，突然就起了坏心眼，一拍脑门，懊恼起来：“周西野长得好，职位高，嫁给他能天天吃肉，我怎么能不喜欢？” 边潇潇被姜知知不要脸的话堵的：“你……你还要不要脸？” 姜知知一脸高兴：“只要能吃肉就好啊，还要脸做什么?” 说完，小脸一垮，变得冷厉：“让开，我要走了。” 边潇潇看着不要脸的姜知知，气得语塞，不自觉地闪开，瞪眼看着姜知知噔噔噔的下楼。 心里确实鄙夷，果然是粗鄙的农村人！ 盯着姜知知消失的背影好一会儿，心里还是气不顺。 一个乡下的贱人，她治不了她，还可以告诉母亲！她相信母亲肯定能有办法对付她。 不过，近看姜知知的眉眼，为什么那么眼熟！ …… 姜知知回到旅社，周西野和杨凤梅已经站在旅社门口等她。 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啊，我耽误了点时间。” 周西野明显能感觉到姜知知眼底藏着开心，是要溢出来的开心，不知道去趟医院会发生什么能让她这么开心：“没事，时间还早，先上车。” 杨凤梅也在一旁开心地说着：“对啊，对啊，周队长说了不着急，他过来早了，还跟我说怎么不在市里多转转，我哪儿有心情多转转啊。” 出来这么一天半，都在操心着家里的鸡有没有人喂？ 梁老头和梁大壮有没有吃上可口的饭。 这会儿可以说是归心似箭！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周西野没怎说话，全是杨凤梅在说，不停地聊着市里好，市里的电灯真亮。 还问着周西野：“周队长，你说我们村里什么时候能通电啊？” 周西野对地方政策并不是很熟悉，不过根据现在的大方向来说，应该是快了：“城市已经有了，往乡下应该也快了。” 杨凤梅直感叹：“要是能通电就好了，那电灯底下，亮得穿针都不费劲。” 姜知知乐着安慰杨凤梅：“肯定很快，到时候不但能通电，还能家家都有电视机。” 杨凤梅还是跟姜知知去了商场，才知道什么是电视，听姜知知说通上电，里面就能演电影，她就觉得很神奇。 现在听姜知知这么说，更开心了：“那可不敢想，那得花多少钱啊。” 一直到村口，杨凤梅喊着周西野去家里喝口水。 周西野正好有事要找梁老头，跟着两人下车一起往回走。 姜知知走路时，落后周西野半步，时不时看一眼他，合计着一会儿她送周西野出来，找个单独的机会好好跟他坦白。 一想，小心脏都加速跳起来！ 梁老头家大门虚掩着。 杨凤梅还挺纳闷：“这都是下午上工时间，大壮还在家呢？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懒。” 推门进去，听见她睡觉的屋里好像有动静，不像正常动静。 杨凤梅愣了一下，脸色一变，直冲冲地就朝着西屋走去，咣当一声踹开房门。 姜知知见杨凤梅神色异常，纳闷地跟了过去，就看见对着房门的炕上，两团白花花刚还纠缠在一起的东西，迅速分开，张皇失措的找衣服在穿。 姜知知还没看清楚人，眼前就被一只大手挡住了眼睛，然后被拉着去了一旁。 杨凤梅已经炸开了，抄起门口的扫把就往炕上扑：“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跑我家里来。你个小娼妇。” 边手边疯狂打着。 梁老头慌乱地穿好衣服，夺过杨凤梅手里的扫把，顺手又狠狠地打了她几下：“泼妇，你闹什么！你给老子闭嘴，你再闹，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而一旁的女人，慌张中也穿好了衣服，趁着梁老头抓着杨凤梅时，匆匆跑了出来。 被周西野拉到一旁的姜知知，还是看清了从屋里跑出来的人，竟然是知青点的刘春琴！ 她什么时候和梁老头缠到一起的？ 而梁老头的年纪，可以当她爹啊！ 恐怕又是为了回城名额。 屋里，杨凤梅坐下地上，拍着大腿哭喊着：“梁满仓，你还是个东西吗？你趁着我不在家，你就把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往家里领，你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我给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对不起我？” “梁满仓！你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 边哭边拍着大腿，嗷嗷喊着。 梁老头嫌弃丢人，拎着扫把又抽了杨凤梅后背一下：“给老子闭嘴！不想活就去跳河。” 准备抡起扫把再打第二才时，被姜知知冲进来拦住：“叔，明明是你做错了，你怎么还打人！” 梁老头见是姜知知，更是恼羞成怒，吹胡子瞪眼的准备发火，再看见跟在姜知知身后的周西野时，瞬间熄火。 耷拉着一张老脸：“好了，别嚎了，赶紧起来去倒茶，没见家里来客人了。” 周西野皱眉：“梁支书，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把屋里空间留给姜知知和杨凤梅。 两人出去后，姜知知去找了个毛巾过来递给杨凤梅，蹲下安慰着：“婶子，你可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不值得。” 杨凤梅拿着毛巾抹了一把脸：“这个老东西，从年轻时候开始，就管不住那二两肉，多少次被我逮个现行。我当牛做马伺候他们老梁家，他怎么一点心都不长啊！” 第77章 失败 姜知知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年轻时候就出轨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留在现在？ 只是这个年代，特别是这个地方，原本男尊女卑的思想就很严重，女人好像生下来就是伺候男人的。 就算出轨，家暴，性子烈的女人也只是闹一闹，然后把所有苦咽下去，继续过日子。 还要继续伺候出轨的男人！ 杨凤梅越想越难过：“我就说他怎么这次愿意让我去市里，还让我多待两天，原来早就跟那个小贱人勾搭好了。” 姜知知顺了顺她的后背：“婶子，既然这样，你以后对自己好点。” 杨凤梅根本听不进去：“我一会儿就去知青点，扒了那个贱人的皮。” 说着就要爬起来，被姜知知按着：“婶子，你先不要着急，叔还在外面，你肯定去不了。而且，这件事，不仅仅是那个女人的错，叔也有问题。你这样掏心掏肺的对他，根本不值得！” 杨凤梅愣了一下，好像是听不懂姜知知的话：“他是我男人啊，是大壮他们的爹，我不对他好怎么办？” 姜知知耐心地安慰：“婶子，你要对自己好啊，医生不是说了，你的身体要少生气。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对自己好才是真的。” “以后有好吃的，自己多吃点，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多好。” 杨凤梅红着眼：“我这日子，长命百岁干什么？我真是，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死了。” 姜知知也不知道咋劝了，最后想想，反正梁老头也不是第一次出轨，以前杨凤梅都能挺过来，这次肯定也能。 周西野跟梁老头在大门口说了正事后，话锋一转，还是适当提醒了下：“你好歹也是个村干部，还是要注意个人作风。” 梁老头咧着一嘴黄牙笑着：“没事，农村没人说这个，周队长，都是男人，你应该能理解我。家里的都变黄脸婆了，肯定是外面的好啊。” 周西野皱眉：“不能理解，不过这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梁老头心想，你还不是已经结婚，还惦记着村里的技术员？ 只是现在还没睡到，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在这个事上，谁也不比谁清高。 想着家里哭哭啼啼的杨凤梅，跟周西野说了一声：“周队长，那啥，村委会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啊。” 说完，不等周西野说话，背着手快速地离开。 周西野站在大门口，看着姜知知扶着杨凤梅出来，又退后了两步，知道杨凤梅现在还在气头上，也不想让更多人看见她的窘迫。 姜知知见周西野还没走，去打了一盆水端给杨凤梅：“婶子，你先洗把脸，我去送送周队长。” 杨凤梅摆摆手，声音嘶哑着：“你去吧，我没事的。” 姜知知去大门口，小声冲周西野说着：“周队长，我先送你回去吧” 周西野颔首：“婶子没事吧？” 姜知知摇头：“没事，婶子需要点时间缓缓？” 周西野抬腕看了看时间：“你回去陪着婶子，我先回去了。” 姜知知点头，只能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周西野好好说了。 …… 刘春琴衣服凌乱地跑回知青点，心里异常慌乱。 她也没想到，她和梁老头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她听说最近上面又下来有上大学的名额，分下来每个村就一个。 能上大学，那肯定更好，上大学就会发生活费，毕业后直接分配工作，再也不用回从前的家。 也不用担心在农村窝一辈子。 还是上次陷害姜知知时，和梁老头接触过几次。 也听说过，有人用这种办法找梁老头，梁老头后来还给办成了。 所以，这个乡下老头喜欢这一口。 刘春琴坐在床上吓得直哆嗦，害怕杨凤梅会带人来撕了她。 孙晓月发现她的异样，端着一碗白开水进来：“春琴，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慌里慌张的。” 刘春琴眼神慌乱：“没，没什么，可能是我刚出去跑一圈，有些累到了。” 孙晓月是过来人，看着刘春琴慌乱的眼神，还有她脖子上的痕迹，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眼睛转了转：“春琴，咱俩是好朋友，你到现在还不跟我说实话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能帮你啊。” “咱们在这里，没有家人可以依靠，你就只能靠我们这些朋友。” 刘春琴想想孙晓月父亲是司令，告诉她，说不定真的能帮自己，拉着她的手：“晓月，我刚才和村支书在一起，被他媳妇发现了，怎么办？” 孙晓月虽然已经猜到是这个，还是装成一脸惊讶的样子：“天啊，春琴，你怎么想不开跟那么一个老头子？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爸会帮你们的。他最近有些忙，你也知道十一过后又是新兵检查工作，还要下基层视察，所以没那么快给你们安排。” 刘春琴眼泪都要出来：“我也是想快点离开这里，天天干不完的农活，我真是受够了。” 孙晓月有些嫌弃地伸手，虚虚地将刘春琴抱了下：“你真是傻，你先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刘春琴又把希望寄托在孙晓月身上：“晓月，只要这次事情过去，以后我保证对你死心塌地。” 孙晓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你说什么傻话呢？咱们在一个知青点，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眼睛转了又转，附在刘春琴耳边小声说起来。 …… 姜知知以为这件事，杨凤梅肯定咽不下去这口气，最起码没那么快咽下去。 她不过是回去洗个澡，换了个衣服，又休息了一会儿回来，杨凤梅已经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院子里织毛衣。 看见她进院，赶紧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我还想着你要等会呢，就准备等会再做饭。晚上咱们吃洋芋饭，我放点猪油和葱花炒炒，香得很。” 姜知知看着除了眼睛有些肿，完全和平时没两样的杨凤梅，心里惊讶，这么快就翻篇了？ 一直到晚上吃饭，杨凤梅还像平时一样，先给男人盛饭，再给儿子盛，最后把锅底糊底盛给自己，坐在灶台边上吃着…… 第78章 自找苦吃 姜知知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震撼。 她现在看见梁老头都忍不住恶心，已经计划好了，今晚之后就跟杨凤梅说一声，自己在宿舍弄个炉子随便煮点东西吃。 看着梁老头跟没事人一样，而梁大壮好像憨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索性端着碗过去在杨凤梅身边坐下：“婶子，我胳膊好了，天也凉了，我想自己在开火，这样屋子里也能暖和点。” 杨凤梅愣了一下没说话，筷子在碗里扒拉着，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姜知知：“行，你要是缺什么东西，你跟我说，我一会儿帮你准备。” 她也知道，姜知知看见下午那一幕，这会儿心里肯定膈应。 姜知知摇头：“也不需要什么，那边有炉子，明天我去买点做饭的锅碗瓢盆就行。” 杨凤梅惊讶：“这些家里都有，花那个钱干啥，你就买口小锅，其他东西从家里拿，一个人不容易，可千万不要乱花钱。” 梁老头听见姜知知要自己做饭吃，也没什么反应，主要是还有些心虚，毕竟下午那一场闹得挺丢人的。 也就好在，那一会儿所有人都在上工，没人看见，所以这会儿还没闹出去。 梁大壮听了，却惊讶不已，也端着饭碗跑过来，边往嘴里扒拉饭，边问着：“你咋要一个人做饭，那多麻烦？” 姜知知看着憨憨的梁大壮：“我现在胳膊好了，还是自己做饭方便些，这些天已经很麻烦婶子了。你以后有时间也多帮帮婶子。” 梁大壮连连点头：“放心吧，我妈不在家，都是我做饭呢。” 姜知知乐了：“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你做饭也是给你自己吃，你要是能给你妈做饭，那才是真孝顺。” 梁大壮眨了眨眼睛：“也不是不行。” 杨凤梅赶紧说道：“那可不行，男人哪儿能下厨房？那是没出息。” 姜知知看着被封建思想禁锢了的杨凤梅，有些好奇：“婶子，那你说什么是有出息？” 杨凤梅想了想：“大壮是村里的拖拉机手，这就很有出息。” 梁大壮自己乐了：“妈，我这算什么有出息啊，真正的有出息，是要像周队长他们那样，那才是有出息。” 杨凤梅不说话，心里还是不赞同男人下厨房。 姜知知也不着急纠正，有些苦，还真是自讨苦吃。 …… 吃了饭，梁老头碗一撂，背着手出门。 杨凤梅又任劳任怨地洗锅洗碗，然后挑了两个没有豁口的碗和一个还算新一点的盆子，准备给姜知知。 梁大壮吃完饭，闲着没事在院子里搞了个沙袋，每天没事打两拳。 这会儿打得一头汗，过来找姜知知：“姜技术员，你看我刚才挥那两拳怎么样？力道是不是很猛？” 姜知知笑着点头：“确实很厉害。” 梁大壮突然有些沮丧：“这么厉害也没用，又不能去当兵，小五就能去。小五天天跟我显摆。” 姜知知安慰他：“做贡献，又不一定是当兵，在村里也可以啊，不是还有民兵连，你可以参加民兵连啊。” 梁大壮还有些看不上：“我爹倒是想让我去呢，我才不去，那些人天天训练难看死了，还有民兵连那些抢，还不如我自己做的呢。一点儿威力都没有，有些都已经生锈了。” 姜知知有些疑惑：“那怎么不修修？” 梁大壮惊讶：“修？没人会啊，也不敢乱动，万一走火了多危险。我们队的民兵连，就是中看不中用，真要是打起仗，他们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杨凤梅喊着：“大壮！你可别乱说啊。” 姜知知小声跟梁大壮：“回头我去看看？” 梁大壮惊讶地看着姜知知，眼底满是崇拜：“姐，你咋啥都会？你也太厉害了吧？” 姜知知摆摆手，示意他声音小点：“没有，我是想说回头找周队长他们一起去，咱们去民兵连看看，毕竟私人搞这个，犯法。” 梁大壮没觉得：“我们都偷偷做这个，冬天上山打猎，只要不被发现，一点儿事都没有。” 姜知知哭笑不得的看着法律意识淡薄的梁大壮：“你能保证一辈子不被发现？一定要小心！” …… 在杨凤梅的帮助下，姜知知的小屋里很快有了炉子和柜子。 杨凤梅还在门外又弄了个土灶：“天热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做饭，冷了你再在屋里做饭。” 又叮嘱姜知知小心煤烟：“在屋里生炉子，一定要注意烟囱不要堵上了，把窗户开个小缝。” 姜知知应着，看着杨凤梅熟练的盘土灶，诚心夸赞：“婶子，你竟然还有这个手艺，真是太厉害了。” 杨凤梅笑着说：“这有什么厉害，要吃饭就要会这个，盘好后也要先晾两天。” 姜知知见杨凤梅满头大汗：“婶子，我去给你倒杯水啊。” 她刚进屋，就有人进院，礼貌地喊着杨凤梅：“婶子，请问一下知青点怎么走？” 杨凤梅抬头，看是个英俊的年轻后生，但是一听知青点，脸瞬间垮下去：“出门往右一直走，过两道山梁就能看见。” 来人道谢，赶紧背着包离开。 姜知知端着茶缸出来，看着周小川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开的背影 还是挺惊讶，没想到这个周小川，还挺迷孙晓月啊，这么远都找过来了！ 好再她已经不怕掉了马甲，给周西野的礼物准备好就去找他！ 如果他生气，她就好好哄哄他！ 只要周西野愿意理她，她就一定能哄好她。 想想就有点激动，要加班赶紧把礼物搞出来！ 杨凤梅嘟囔着：“刚那个也不知道是来知青点找谁的，这知青点能有什么好东西？” 姜知知劝她：“知青点大部分人都挺好的，心思坏的只是少数人。婶子，刘春琴的事，你不生气了？” 杨凤梅瞬间沉默，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啥，找她闹得全村都知道，最后丢人的还是我。” 姜知知看杨凤梅还有些扭捏，像努力藏着什么事，还是提醒杨凤梅：“婶子，日子是要自己过的，可千万不能被有心人利用了！” 第79章 教育 杨凤梅神色一慌，放下瓦刀看看四下没人，小声跟姜知知说着：“就是，就是那个孙晓月来找我，给了我五十块钱和十斤粮票。” 姜知知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孙晓月在掺和。 杨凤梅叹口气：“我倒是想有志气不拿的，可是孙晓月说得也有道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算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如把钱和粮票拿在手里踏实。” 说完停顿了下：“不过，我也知道孙晓月没安什么好心，你放心，我都防备着呢。” “我现在就放我家这个老不要脸的卖身挣钱了。” 姜知知也不好说什么：“那你把钱和粮票收好，对自己好点。” 杨凤梅连连点头：“我也想通了，你说得对，对谁好都不如对自己好，自己有个好身体，以后还能给大壮看孩子呢。” 姜知知又一阵沉默，杨凤梅这种奉献精神，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 有了炉子，就可以自己动手做饭。 杨凤梅找个罐头瓶，给姜知知装了点油，又用碗装了半碗猪油送过来，又叮嘱姜知知一定要看好火。 晚饭，姜知知就开始试着在院子里做，土灶虽然还没干，也勉强能用，就是烟有些大。 姜知知在梁家吃饭，还学会了烧火，这会儿趴在地上，冲着炉膛里有些微弱的火苗，呼呼吹了几口，灶膛还太湿，火苗旺盛不起来，反而是一股浓烟扑出来，呛得姜知知咳起来，伸手扒拉了下脸上的头发丝。 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咳咳咳着退到一旁，眯眼缓着有些辛辣的眼睛。 模糊看见两个人影进院，觑觑着眼也看不清，就以为是来找村干部的，摆了摆手：“支书和会计出纳都去出工了，要明天一早在。” 两人没搭理她，径直走到她跟前。 姜知知揉了揉眼睛，忍着眼底辛辣，才算是看清来人。 竟然是边潇潇和一个中年妇女。 女人五十来岁，齐耳短发，保养得不错，皮肤白皙，年轻时候应该是个美人，只是平时太严肃的原因，唇角有点儿下拉，眉心还有明显的川字纹。 是一张看一眼就很严厉的女干部形象。 姜知知疑惑：“你们找谁？” 难道是找她？ 边母嫌弃的看了眼衣服有些旧，上面还是灰，脸也脏兮兮的姜知知，扭头疑惑地看着边潇潇：“你说的就是她？” 边潇潇点头：“妈，就是她。” 边母又回过头，严厉地看着姜知知，开口语气，更是不容人反驳：“你以后少接触周西野，一个女孩子，要学会自爱。” 姜知知噗嗤乐了：“你们谁啊？来教育我？” 边母被姜知知轻视的语气气到，她在机关干了几十年，一直都是领导，没人敢在她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 皱眉嫌弃的看着姜知知：“你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对待领导和长辈，是这么说话吗？” 姜知知觉得有点儿搞笑：“你是谁啊？是我长辈还是我领导？你上来莫名其妙训我一顿，我还要尊重你，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还有啊，你想给你女儿撑腰，麻烦你从这儿出去，去找周西野，让他直接娶了你女儿啊。” 边母很生气了：“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看着姜知知脏兮兮的脸很嫌弃，可是她那清澈漂亮的眼睛，又觉得很熟悉，甚至还有一种亲切感。 压着心里怪异的念头，不满地看着姜知知。 姜知知都要气笑了：“好大的官威啊，我就在这里，你想整我随便！我倒是要看看你给我扣一个什么样的罪名。” 边潇潇见姜知知气焰嚣张，拉了拉边母的胳膊：“妈，算了，要是让西野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边母皱眉：“知道又怎么了？” 然后冲着姜知知凌厉的开口：“我女儿和周西野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我和周西野的母亲，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守规矩一些，不要去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人。” “我们边家，以后能帮周西野从这里调出去，他的前途，有了我们边家相助，也会更好。” “而你一个乡下土包子，你能给他什么？” 姜知知突然乐了，眉眼弯弯地冲边母笑着：“我能给他什么？我喜欢他啊，我还能给他生孩子，这不就够了？” 边母没想到姜知知会还嘴还得这么溜，气得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不知廉耻！” 边潇潇发现，姜知知根本是个滚刀肉，母亲来了都不好使。 边母觉得和姜知知说下去，就是浪费时间：“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周西野的母亲，我看她能看上你这个乡巴佬。” 然后拉着边潇潇：“我们走，没必要和这种没教养的多费口舌。” 姜知知不咸不淡的笑着：“我亲妈死了，确实没什么教养，不过我还是懂廉耻怎么写，不像有些人，人家男的不要，还非要拉着女儿上赶着贴上去。” 边母气的脸色铁青，拉着边潇潇往外走，她要是和姜知知多说一个字，都能气死。 从村委会出来，边潇潇有些难过：“妈，要不算了，你没必要为了这件事生气。” 边母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呛白一顿，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你先别着急，我回去就给周西野母亲打电话，只要她同意，你就能嫁给周西野。” 边潇潇咬着下唇：“可是，我还听说，周叔叔给周西野安排了个妻子，结婚申请都批了。” 边母冷哼：“那又怎么样？只要没结婚，我就能然她不算数。” “还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要让她在这个村里待不下去！” 边潇潇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只要姜知知不在这个村里待，她就没机会接触周西野！ 边母说着，突然又想起来个事，问女儿：“潇潇，刚才我看见那个乡下的黄毛丫头，感觉有点眼熟，你发现没有？” 那种感觉，让她现在想想都莫名心慌。 第80章 真相 边潇潇愣了下，赶紧摇头：“妈，是你错觉吧？她那么土里土气的，怎么会眼熟？” 边母想想也是，可是心闷依旧在，可能是因为儿子的事情，还没缓过来。 周小川先去看了孙晓月，还给孙晓月送了不少东西。 孙晓月一见周小川，瞬间红了眼：“小川哥，谢谢你还能来看我，我在这里挺好的。” 周小川看孙晓月委屈的模样，感觉肯定是在说谎：“你别难过，我哥不是也在这边，你有没有去找我哥，还是说，姜知知在我哥那，她不让我哥管你？” 孙晓月摇头：“我没去找周大哥，我真的没事，我就是看见你来看我，有些激动。” 她越说没事，周小川越觉得有事。 肯定是姜知知在中间作梗：“我现在就去找我哥。” 孙晓月假模假样的阻拦了下，看着周小川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是着急，这个蠢货来，那周西野马上就能知道姜技术员就是姜知知。 而姜知知自从出了那个引水上山的办法，村里人对她都挺好，很看重她。 想抹黑都不行！ …… 周小川气冲冲地找到山上，周西野刚开完会出来。 看见周小川，表情严肃：“你来干什么？” 周小川也委屈，他这么远坐着火车来，人都要散架了，亲哥见了连一句关心都没有，上来就是嫌弃：“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妈最近身体不好，也不让给你说。” 周西野看了一脸菜色的周小川：“妈怎么了？” 周小川叹口气：“最近总说心口疼，可能是我在家气的吧？让我去街道上班，我不想去。让我结婚，我才多大啊，就结婚。” 周西野算是明白了：“所以，你就弄了个探亲条来找我？没事赶紧回去。” 周小川委屈：“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水还没喝一口呢，你就赶我回去。”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带周小川去他住的帐篷。 周小川进去环顾了一圈，最后在三斗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哥，你这个环境可真差。” 说着看见桌上搪瓷缸里有水，端过来就要喝。 还没等送到嘴边，被周西野伸手拦下，拿了过去：“你怎么不讲卫生？用你自己的杯子。” 周小川愣了一下，边从军挎上取下自己的搪瓷缸，边嘟囔着：“我们是亲兄弟，我用一下你的茶缸又怎么了？” 虽然不服，还是自己拎着桌上的暖壶给自己倒水。 周西野把自己的茶缸放离周小川远一点位置：“你在这里休息两天，然后赶紧回去。” 周小川敷衍地应付了句：“哥，姜知知被你扔在家属院？你一定不能给她好脸色看。她跟着你过好日子，都不管姜叔叔他们。” “我听说，她都没给姜叔叔他们写过信。” 周西野皱眉看着脑子多少有点儿问题的弟弟：“小川，你今年多大了？” 周小川愣了一下：“啊，我还有两个月就二十二了，怎么了？” 周西野声音微冷：“二十二了，却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什么都是听别人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孙晓月。” 周小川脸瞬间涨红，摆着手：“没有没有，我没有喜欢她，我就是觉得她身世可怜。” “她从小就在乡下吃苦，难道不可怜吗？姜知知却凭白享受那么多年好日子。” 周西野看着不可理喻的周小川：“被调换，是姜知知的意思吗？” 周小川有些奇怪：“那肯定不是啊，那时候她也是个婴儿。” 说完反应过来周西野问话的意思，有些不服气：“就算不是她的意思，但是她享受了啊。” 周西野实在懒得和这个愚蠢的弟弟多说：“我不管你可怜谁，也不管你是不是喜欢孙晓月，你都不许去找姜知知的麻烦，那是你嫂子，你给我记住了。” “嫂……嫂子……” 周小川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看着周西野：“哥，你让我喊她嫂子？” “哥！你知道不知道她心眼可坏了，仗着长得好看，谈了好多对象。” 周西野伸手敲了周小川脑袋一下：“你是亲眼看见了？你要是再乱说，现在就滚蛋。” 推着周小川起来，他坐下，掏出会议记录准备写报告，懒得再搭理愚蠢的周小川。 周小川被迫站起来，看着握着钢笔唰唰写字，不搭理自己的亲哥。 脑子里努力回忆着，他可是亲眼看见几次，姜知知把孙晓月推倒在地上。也看见姜知知在跟院里其他人说，不要跟孙晓月接触。 这可都是他看见的啊！ 姜知知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迷住了大哥。 越想越不甘心：“哥，我觉得潇潇姐也很好啊，你当初不是喜欢她吗？” 周西野放下钢笔，转身看着周小川：“谁跟你们说的我喜欢她？你们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以前，他从来不在意这些误会，特别是边潇潇结婚后，他觉着这些流言应该会自动消失。 只是最近，怎么又起来了，流言还有些夸张。 母亲说过，父亲也说过，他解释他们也不信。 周小川惊讶：“哥，你从来没喜欢过潇潇姐？” 周西野摇头：“没有，她只是边战的妹妹。” 周小川还是不信：“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戴潇潇姐给你的围巾？还戴这么多年。” 周西野愣了下：“那条藏蓝色的羊毛围巾？” 周小川点头：“对啊，那不是潇潇姐送给你的？” 周西野沉默了下：“不是，是边战送给我的。” 因为兄弟战友情，所以他很重视这条围巾。 周小川还是不信：“哥，你不知道那条围巾是潇潇姐织的？还有，你是不是给潇潇姐写过情书？边阿姨都拿去给妈看过？” “情书？” 周西野更纳闷，他怎么可能会写这个：“没有。” 周小川很想不通了：“可是，那个笔迹就是你的。” 周西野握紧钢笔，边战最擅长模仿人的字迹，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太熟悉对方的笔迹。 边战给他围巾时，很随意地说他有两条，给他一条。 所以，所有的误会，都是边战在一旁助力？ 周西野沉下脸，怎么也想不到，他最信任的战友，会在背后做这些事情！ 周小川也反应过来：“难道是边战哥？” 第81章 攻心 周西野转身看着周小川：“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你以后不要再乱说。” 周小川还是想不明白：“哥，我听妈说，潇潇姐离婚了，她人挺好的，你不考虑？” 周西野恨不得踹他一脚：“你觉得好，你可以娶！我再告诉你一遍，你的大嫂是姜知知！没事出去，找张召给你弄点吃的。” 周小川见周西野真的要发火，这才忍着出去。 心里愤愤不平，他怎么可能看错！ 姜知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定是姜知知迷惑了大哥！ …… 姜知知用两天时间，写了一份后来先进的训练方案，用的纸和笔都是周西野之前给的。 写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去找周西野，带着礼物坦白，他总不会气的不理她。 想想就有点激动和开心。 刚把东西收好放进抽屉里，梁大壮和梁小五跑着来，趴在窗台上喊着：“小姜姐姐，小姜姐姐，赶紧出来。” 姜知知开门出去，看见兴奋不已的两人，有些惊讶：“你们这是？” 梁大壮咧着嘴乐：“姐，走，我们去山里摘野果子，还能抓野鸡。” 姜知知疑惑：“不能进山啊，你们怎么忘了。” 梁小五在旁边解释：“姐，不是这个山，是王家梁那边，咱们这边山里有人，听说这边的野鸡都跑他们那边去了，咱们赶紧去抓。” 姜知知对进山打猎有点儿兴趣：“等我下啊。” 回去拿了外套，想了想还是把写好的方案拿出来装在口袋。 门上的锁头，只能防君子防不住小心。 梁大壮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自行车，虽然有些破旧，但总比走路强多了。 梁小五侧坐在大梁上，梁大壮喊着姜知知坐后面：“姐，我骑慢点，你能跳上来不？” 姜知知乐了：“小意思，走！” 梁大壮脚一蹬，踩着脚蹬子往前走，姜知知轻盈的跳上去：“大壮，车子结实不结实，能不能带动咱们三个人啊？” 梁大壮脚下蹬的飞快：“姐，你放心吧，我技术好着呢。” 沿着山梁一路朝东走。 梁大壮和梁小五有些兴奋，骑着骑着，梁小五扶着抓把，梁大壮踩脚蹬子，恨不得给车链子踩出火星来。 姜知知感觉都要颠散架了，哭笑不得喊着：“慢点慢点……” 两人根本不听，还骑车，边边兴奋的嗷嗷叫着。 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张召正好在望远镜里看见，还挺纳闷的嘟囔：“小姜技术员？” 已经准备下了望台的周西野转身回来，伸手：“拿来。” 张召很识趣的把望远镜递给周西野，顺手又指了指方向：“八点钟方向。” 周西野没理他，拿起望远镜却看向了八点钟方向，能清楚的看见金黄色山梁上，一辆自行车上的三个人。 姜知知红色的外套更是显眼。 听见不见声音，但从三个人动作和表情上，能看出来，他们很开心。 特别是姜知知，仰着脸笑着，灵动又自在，就像山野里的风。 周西野想想每次姜知知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礼貌客气，还带着一点儿拘谨，表情沉了沉，转身把望远镜递给张召，一言不发的下了了望台。 张召回头看了看，又看着周西野的背影，很明显能感觉出来，头儿心情低落啊。 这是咋了？ 头儿最近情绪波动有点明显啊。 …… 王家梁离清泉村又一段距离，骑车也要大半个小时。 到了地方，梁大壮撩起衣服擦了下汗，准备扛着自行车进山。 姜知知惊讶：“扛着进山里？” 梁大壮点头：“要是丢了，我爹肯定扒了我的皮，没事，我力气大。” 姜知知想想也是，自行车可是贵重物件。 因为扛着自行车，三人进山后速度也慢很多，要找一些宽敞好走的小路，倒是发现不少野果子。 姜知知也叫不上名来，看梁小五他们吃，她也跟着吃。 不知不觉进了山林深处，里面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姜知知正庆幸自己出门时拿了最后的一件毛呢外套，就听前面不远处有奚奚索索的声音。 第一反应是有野兽？ 梁小五蹭的一下躲到姜知知后面，压着嗓子喊着更后面的梁大壮：“大壮哥，前面有声音，是不是有狗熊？” 梁大壮立马放下自行车，跑车过来：“你小声点，真要是有熊不就被发现了？” 边说着边谨慎的四处看着。 姜知知侧耳听了下：“放心，不是狗熊的动静。” 梁大壮和她走在前面，梁小五胆小的跟在两人后面，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了几米，就看见前面山沟里，孙晓月和蒋东华在慌乱的穿衣服。 孙晓月边着急的系着扣子边说：“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来？” 蒋东华也在快速的提着裤子：“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什么野兽？” 孙晓月摇头：“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东华，实在不行，咱们先结婚吧，我实在过够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蒋东华还是个重欲的人，每天都恨不得要来一下。 今天本来说来这边山里找点山货去弄点钱，结果进山后，又被蒋东华缠住。 她一个五十岁的灵魂，自然也喜欢这些，可是她更现实，想要蒋东华赶紧出人头地，赶紧让她过人上人的日子。 蒋东华动作停顿了一下：“结婚？我们现在是下乡学习，要是结婚住哪儿？” 孙晓月蹙眉：“可是，我要是怀孕了呢？” 蒋东华想都没想：“不能要，现在有孩子，我们怎么上大学，你快点催催你爸。” 孙晓月有点儿生气：“怎么能一直催，而且我不是说了，我爸都说过几年政策松动，高考就能恢复了。” 梁大壮和梁小五已经惊呆了，虽然这些野史常常听人们说起来，但还是头一次看见。 姜知知心里一个大嗷嚎！ 这两人还真是饥渴，随时随地就能来一下啊。 不过，孙晓月怎么会笃定过几年高考能恢复？ 这段历史她还是很熟悉，她记得是当年政策才有，十月政策下来，十二月恢复高考。 想想孙晓月一直以来反常的表现…… 第82章 尴尬 蒋东华和孙晓月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离开，一人还背了一个背篓。 梁大壮惊叹着，碍于姜知知在，什么都没说，拉着梁小五：“走走走，赶紧去找找看，能不能抓到个野鸡什么的。” 边说着边从口袋掏出个弹弓：“怎么就把自行车放这里，在附近找找，我记得上一次就在这附近掏了个猪獾的窝。” 姜知知看梁小五也从口袋掏出个弹弓：“你们都有啊，那我呢？” 梁小五有些宝贝的摸了摸他的弹弓：“姐，这个要力气很大才行，而且要是用不对力气，这个皮筋会断。” 姜知知看了眼，弹弓的皮筋是用自行车或者汽车内胎做的，而且还是几股拧在一起，这样拉开后弹力会增大很多。 没说话笑了笑，没去打击梁小五。 她跟着梁大壮一起往深一点的山林走，刚走几步，头顶扑棱棱地飞过一只长尾锦鸡。 梁大壮赶紧从口袋掏出石子放进弹弓里，再去拉弓瞄准，长尾锦鸡已经飞得不见踪影。 他有些沮丧：“哎呀，都是我发现晚了！要不然，我肯定能打到。” 姜知知伸手：“来我试试。” 梁大壮犹豫：“姐，这个要用很大力气才行。” 虽然犹豫，还是递给了姜知知，又从口袋掏出个鹌鹑蛋大小的石头递给姜知知：“姐，你试试。” 姜知知掂了掂石头的分量：“再给我一个。” 梁大壮口袋就装了十几个，主要是太沉会撑破裤子，回头还要挨骂。 又犹豫了下，才又掏出一个小石头给姜知知。 姜知知笑着，先冲着茂密的树冠弹出去一个。 梁大壮见姜知知就这浪费一个小石头，刚要开口她这么打不对，就听一阵扑棱棱声，还有鸟鸣声，从茂密的树冠中飞出来一群野鸡。 姜知知瞄准一个迅速出击，野鸡应声落下。 她又冲梁大壮伸手：“快，石头。” 梁大壮嘴里妈呀妈呀喊着，忙不迭地把口袋的小石头都掏出来递给姜知知。 然后就看着姜知知快速地装石头射击，速度快得他看着眼花。 等一群野鸡飞得四散不见，姜知知已经击落四五只。 梁大壮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又哈哈笑着去捡落在地上的野鸡，一共五只！ 他可从来没打过这么多野鸡，偶尔一只就已经很厉害了。 姜知知打算分给梁大壮和梁小五一人两只野鸡，她带回去一只，炖好去找周西野，端着肉带着满满的诚意去找周西野。 结果她一说分鸡，梁大壮立马摆手：“不行不行，这么多鸡拿回去，我爸肯定会骂我，然后把这些野鸡分给村里的人，我爸那个人，一贯会当老好人。” 梁小五赞同：“不能拿回去，不行咱们就找个地方烤了，拿回去不仅挨骂，还吃不到嘴里。” 没等姜知知开口，梁大壮一拍脑门：“我有个好办法，咱们把这些野鸡给周队长他们送去，他们帮了我们村那么多，我们送几只野鸡去也是应该的。” 梁小五忙不迭地点头认同梁大壮的话。 姜知知见两人热情高涨，本想说那句他们是不会收下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让孩子们自己去体验一下！ 让姜知知万万没想到的是，梁大壮和梁小五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商量好了，三人骑车到山下哨所。 姜知知下车，梁小五飞快下来把五只野鸡往哨所门口一扔，梁大壮迅速调转自行车，梁小五飞奔上车，两人跟飞起一样，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姜知知和五只扑腾着翅膀的野鸡。 门口哨兵是张召连队的，却不认识姜知知，看见五只野鸡，赶紧打电话喊张召来处理。 张召还挺纳闷，一个女人送来了五只鸡？ 一路跑着过来，在看见姜知知时愣了下：“姜技术员？” 姜知知指着地上的野鸡还没开口，张召已经抢先开口：“你是找我们头儿吧？他在，正好开完会。” 边说着边喊着跟着过来的文书把野鸡拎回去，别人送的东西不能收，但是姜知知送的，是可以收的！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的跟在张召后面，看着帐篷越来越近，心控制不住的突突跳起来。 一瞬间感觉嗓子发紧发干，要说不出话了。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紧张是什么时候？ 张召原本就是话多的，看见姜知知挺直背脊，表情凝重，笑着：“姜技术员，这五只野鸡都是你打的？你可真是太神了？” 姜知知摇头：“没有，是我和大壮小五他们一起去抓的，他们非要把野鸡送给你们，又怕你们不收，刚才扔到门口就走了。” 张召可是见识过姜知知的厉害，所以直接忽略那两个孩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今天来得正好，我们队里杀猪，中午有好吃的。” 姜知知有点儿纳闷：“没过节怎么杀猪啊？” 她很清楚部队养的猪，除了逢年过节只有遇到特大行动才会杀。 张召嘿嘿一笑：“因为我们可能要换防，到时候猪也带不走啊。” 姜知知心往下一沉：“你们换防去哪儿啊？” 如果遇见大换防，那就是有军事行动。 张召摇头：“这个不能说。” 看着前面的帐篷，停下脚步：“队长在里面呢，姜技术员你过去吧。” 说完，喊着拎着鸡的文书快步朝着食堂走去。 姜知知愣了愣，呼了一口气朝着周西野的帐篷走去，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握着叠好的信纸，尖锐的折角戳着手心，轻微的痛感让她平静下来。 横竖都要过这一关，硬着头皮冲就是了！ 走到帐篷门口，刚想开口喊一声，就听里面周小川着急又愤怒地说：“哥，你到底听见我说的没有？姜知知以前谈过好多对象，还都是京市那些混混，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周西野声音充满不耐：“周小川！我昨天说的话，你是一点儿也没记住？赶紧滚！” 周小川更委屈：“哥，我要是有证据呢？” 周西野直接起身拎着周小川往外走，掀开帘子看见姜知知一脸尴尬地站在门口…… 第83章 抱抱他 姜知知一脸尴尬地看着周西野和周小川，她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开口说，她就是姜知知。 倒是周小川在看见姜知知时，瞪圆了眼睛：“姜知知！你竟然偷听我和我哥聊天，真是太卑鄙了。” 周西野脸色瞬间冷厉，伸手掐着周小川的脖子，低声训斥：“滚！今天就买票回去！” 周小川委屈到不行，周西野一直是他心里最崇拜的人，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他走，抬手袖子一抹眼泪，气呼呼地离开。 姜知知站在原地看着周西野，心里疯狂地嚎叫，开场白被周小川抢了去，她原本是主动坦白，现在变成被迫承认，性质就很不一样啊。 周西野等周小川跑远，看着姜知知小脸满是纠结和挣扎，心里微叹：“进来说吧。” 姜知知抓了抓头发，硬着头皮跟着周西野进了帐篷，然后跟个小标枪一样戳在那里不动。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表情温柔几分，眼底闪过笑意，转身拿过他的茶缸，倒了一杯水又转过身看着姜知知：“先喝点水。” 姜知知看着从容淡定的周西野，小脑瓜突然就好使起来，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姜知知？” 周西野没回答她，点了点桌上的茶缸：“先坐下喝口水。” 刚见她就注意到，她原本粉嫩莹润的唇瓣有些发白发干，应该是和梁大壮他们出去玩一上午没喝水。 姜知知羞恼的过去，端起茶缸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缸茶水，又小心的舔了舔嘴唇上的茶水，抱着茶缸看着周西野：“我没想故意瞒着你，后来是不知道怎么说。” 周西野眸光落在她被茶水浸润过的唇瓣上，莹润粉嫩如落了露水的花瓣，她偏偏还不自知地伸着舌尖舔了舔。 瞬间觉得喉头发紧，眸色也暗了几分：“没事。” 姜知知听着周西野没什么表情的说着没事，心里哀嚎，他肯定还是生气了。 朝周西野走近了一步，仰着小脸小声说着：“主要开始的时候，是孙晓月嫁给你，最后突然又换成了我，这种方式我不太能接受，所以在看见你的时候，我没坦白自己的身份。” “后来，你没问我，我就没说。” 说到这里，姜知知灵光一闪，抬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西野，声音都轻松了几分：“你也从来没问我啊，你要是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 “所以，也不能怪我隐瞒身份。对，就是这样！” 周西野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姜知知，从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眉眼飞扬，还带着一股淘气，压着伸手摸摸她头顶的冲动：“嗯，我没有怪你。” 姜知知感觉周西野的反应太平静了，还是说他从知道她是姜知知时，没拆穿她的身份，也是默认了她的选择？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段婚姻，从开始就像一段闹剧。我认出你没有揭穿，不仅仅是尊重你。” 还想通过时间接触，让你改变想法。 姜知知心放下来了，没想到坦白得比她预想的轻松，眉眼弯弯地笑着：“我本来就计划来找你坦白呢，我还想你生气的话就……” 最后哄哄你四个字没好意思说出口，弯眼咧嘴嘿嘿笑着。 周西野意外：“就怎样？” 姜知知摆摆手：“没有，就是想你要是生气，我就找你道歉，多找你几次，你肯定会心一软，就原谅我的。” 周西野沉默了下：“要开饭了，跟我去食堂吃饭？” 姜知知愣了愣，她想到过很多种坦白后的场面，却唯独没想过周西野会这么冷静。 冷静到她都有些无措，好像这件事一点儿都不重要？ 还是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呢。” 心里有点儿闷闷的难受，却又分析不出来原因。 周西野见姜知知情绪突然低落，一时也没想到原因，看了看时间：“先去吃饭，吃完我们再好好聊聊。” 他从小到大，除了当年被父亲强制从前线调到后方失控过，剩下事基本都在掌控中。 都能冷静地处理好每一件突发状况。 比如他刚知道姜知知的身份时，也只是思想空白了一下，很快就理清楚状况，然后稳步控制感情，对她好，让她一步步走近自己。 更何况，他骨子里非常传统保守，就算很喜欢很激动姜知知愿意坦白身份，他也不会冲动的去抱着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就算他很想将面前的人紧紧搂进怀里，却依旧能冷静理智的克制住。 因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外面开饭的号声已经吹响，姜知知只能跟着周西野出去。 走了几步发现好多地方的帐篷已经拆除，突然想起张召说的话，顾不上心里莫名的情绪，扭脸看着周西野：“你们要换防了？” 周西野也不意外姜知知会知道，她能进来，肯定是张召带进来的。 张召那张嘴，守不了保密条例以外的东西 微微颔首：“一周后换防去滇南。” 姜知知心一下揪起来，滇南啊，过几年会有一场非常惨烈的边境战争。 其实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开始不太平。 “那……就一直在滇南吗？” 周西野摇头：“不确定。” 他们是特种作战bd，必要时就要像一把尖刀一样戳进敌人后方。 什么时候回来？只有边境平静，他们才会回来。 再跟着周西野进食堂吃饭，姜知知心里平静很多。 坐下后，张召又话多起来：“姜技术员，你带来的五只野鸡，中午是没时间吃了，你留下晚上吃？” 周西野讶然：“野鸡？” 张召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头儿，你是不知道姜技术员多厉害。一下带过来五只野鸡，晚上又可以加餐了。” 姜知知保持着嘴角僵笑，无奈的看着张召，可真是谢谢他了。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周西野坦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多呢。 张召又给她多加一条！ 周西野侧眸看了眼姜知知僵硬的表情，又看向张召，淡然开口：“以后别叫姜技术员了。” 第84章 比个心 张召懵了一下，疑惑的看着周西野：“不叫姜技术员，那叫什么？” 姜知知在听见周西野的话时，就蹭的一下抬头，扭脸警惕的看着周西野。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听张召问完，不等周西野开口，立马看向张召：“叫我小姜就行，叫姜技术员太官方啦，嘿嘿。” 说完还干笑两声，左手垂下，去掐了周西野一下，警示他不要乱说，又迅速收回手，扭头弯眸笑看着周西野。 只想暗示一下周西野，根本没时间细想这一下会掐在周西野哪里。 就见周西野握筷子的手停顿了下，抬眸看向还一脸惊讶的张召轻嗯一声，表示赞同姜知知的话。 姜知知满意了，也冲张召使劲点头：“就叫小姜！” 张召一头雾水，他坐周西野和姜知知对面，可是清楚的看见了两人的小动作，姜技术员好像掐了头儿大腿一下！ 有一种感觉，今天的姜技术员好像在对头儿撒娇！ 心里瞬间升出警惕，完了完了，头儿和姜技术员真的好上了。 虽然头儿和小姜技术员很般配，可是头儿已经结过婚！这就是明晃晃的犯错误啊！ 越想越着急，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头儿犯错，实在不行，回头他劝劝姜知知。心里有了主意，看姜知知的眼神都坚定了几分！ 姜知知莫名：“……” 吃完饭，周西野让姜知知在门口等他一会儿，他找张召和王长坤说点工作上的事。 姜知知背着手站在路边，看着周西野带着张召和王长坤，还有两个指导员，一起朝着库房走去，边走边指着路边说着什么，背影挺拔，在一众人眼中格外出众！ 如松如柏，气质卓绝。 姜知知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之前藏着身份，她犹豫纠结，现在身份这个事情已经挑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喜欢！ 周西野跟几人交待完工作，迟疑了下，看着张召：“以后收起你那个要死要活的眼神。” 张召被突然点名：“我怎么要死要活？我干什么了？” 周西野看了眼姜知知的方向：“姜技术员就是姜知知，就是你们嫂子，不过，她现在不好意思，你们也别乱喊，乱起哄。” 王长坤和其他几人听完只是很震惊，却听话点头，表示以后会注意。 而张召，表情跟见了鬼一样：“头儿，你说什么？她就是你那个没见面的媳妇？不是说又黑又胖又丑？” 周西野很奇怪：“你见过？” 张召摇头：“没有，那倒没有，不过外面都这么说。” 周西野冷冷看了他一眼：“一点主观判断都没有？如果让你去侦察，你也是靠听说来认定对方形势？” 张召想反驳，却又没话可说，还是不能相信：“所以，嫂子一直在咱们身边？妈呀，我忘了我之前有没有在嫂子面前胡说八道。” 说着捂着嘴，他怎么就那么爱说话呢？ 周西野倒是满意他改口挺快，看了看时间，又看向王长坤：“你真的不需要申请休假？这次换防，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两三年，到时候回家一趟会更困难。” 王长坤态度坚决：“不了，我媳妇肯定能理解的。” 周西野还想开口，勤务兵跑来喊他：“队长，政委电话，加急！” 周西野叮嘱张召和王长坤几句，过去接电话，看着不远处的姜知知，示意她在等一会儿。 却不想李志国的电话，是让他火速去一趟市里，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 周西野听李志国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凝重，挂了电话，让勤务兵去拿车钥匙过来，他去找姜知知。 姜知知见周西野过来，立马立正站好，弯眼笑眯眯的看着他，只要她脸皮厚，就能拿下周西野！ 这是她刚才琢磨出来的人生名言。 周西野有些抱歉：“我现在要去一趟市里，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姜知知愣了一下，也知道突发情况的严重性，摆摆手：“行，你赶紧去，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西野顾不上多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回来，把口袋里的纱巾掏出来塞给姜知知，匆匆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姜知知时，就买给你的。” 姜知知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红纱巾和黄纱巾，之前她在河边已经见过这条红的，没想到还有条黄的。 更没想到周西野一直装在身上，而且是之前就买个她的！ 心思百转千回，惊喜从心底一直蔓延上来，情不自禁的咧嘴乐起来。 抬头看着转身匆匆离开的周西野，突然喊了一声：“周西野！” 周西野停下脚步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几米外的姜知知，以为她还有话要说，却没想到她举起双手，握着纱巾在头顶比了个半圆，还眉眼弯弯的冲他笑着，眼底像藏着很多星星，亮闪闪的勾人。 姜知知见她举着胳膊比了个大大的心字，周西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想起来，现在的人，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为了不耽误周西野时间，赶紧摆手：“你先去忙，回来我再跟你说，我走啦。” 不等周西野回应，快乐的转身离开。 那股雀跃，周西野都能察觉到，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边走还边琢磨着，姜知知刚才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带什么东西？ 还是，只是伸了个懒腰？ 姜知知回去，躺在炕上看着两块纱巾还忍不住乐，又爬起来，拿起黄色在胸前比划了下，又拿着红色在胸前比划着。 最后躺在炕上，把红色纱巾盖在脸上，上面似乎还有周西野清冽的气息，嘴角翘起再也难压下去。 …… 周西野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李志国办公室，来不及敬礼喊报告：“发生什么事了？” 李志国表情凝重：“换防的事情要放一放，你过来看看这个。”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是一支派克钢笔，笔杆已经裂开。 周西野拿起看了一眼：“这是边战的钢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志国皱眉：“上面怀疑，边战还活着，西野，这件事可能要委屈你了。” 第85章 不结婚是你，要结婚还是你 周西野不解，扭头看着李志国：“一支钢笔，怎么判定边战还活着？” 李志国又拿去一卷调查：“边战的事情，上面一直很重视，边家也一直没放弃调查。但是，我觉得这中间有很多蹊跷，如果，边战还活着，为什么没有出现？如果他被越级指示，去参加什么任务，那为什么不是做做样子的调查，而是真的很深入的在调查？” “如果边战还活着，西野，你也要面临被调查。” 周西野垂眸看着手里的卷宗，突然冷笑：“我可以接受任何调查。” 李志国也无奈：“包括你身边的人，你要小心。” 周西野没吱声，他很明白李志国的意思，他们是在怀疑边战还活着，甚至已经叛国。 李志国见周西野不说话，叹口气：“我也不希望是这样，你和边战都是我带出来的，虽然他更圆滑一些，但也是有血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情？” “可现在调查出来的结果，我也看不懂了。” 周西野把卷宗还给李志国：“还是那句话，我接受任何调查，至于边战，我保留意见。” 他也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经历过边潇潇情书的事情，他选择保留意见。 李志国拍了拍周西野的肩膀：“没事，你们就是延迟出发，这件事应该很快会有眉目。” 周西野面上没什么表情，不急不躁，眼底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李志国也有些无奈，原本他是想安抚周西野，可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这些年，周西野成长得太快，他不说话，没人能揣摩透他的心思，遇事也从来不会显在脸上。 最后叹口气：“边战母亲和潇潇还在这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也许可以从她们身上找到点突破口。” 周西野很干脆地拒绝：“这不在我职责范围内，是调查组的事情，眼下，我应该避嫌，不和她们见面才是。” 李志国被噎了一下，却又不得不承认，周西野说得没错。 踱步到办公桌前，摸出一根烟点上，又掏出一根递给周西野。 周西野拒绝：“不用，我戒了。” 李志国也不勉强，猛吸了两口：“你也别有思想负担……” 还没等他开口做思想工作，周西野突然打断：“既然这样，我想休假，我已经五年没休假了。” 李志国愣了下：“也没说停了你工作啊，你怎么突然就想休假。” 周西野很认真：“准备结婚，总要休个婚假。” 李志国咦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结婚？你连个对象都没有，结什么婚？” 之前那个姜知知，他都帮着挡回去了，结婚申请，也已经撤回来。 周西野开口平静无波：“谁说没对象？姜知知就是。” 李志国一口烟差点儿呛进肺里，手一抖烟灰又掉到手上，被烫了一激灵：“你在说什么？姜知知？你不是不同意？你不是都让我拒绝了？” 周西野依旧很平稳：“现在同意了，结婚申请呢？” 李志国想想当初他对姜知知说的话，再看看周西野现在的样子，好像之前那些斩钉截铁的话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还好意思要结婚申请，有些赌气：“你说不同意，我就撤回来撕了。想要自己重新填表，重新审查。” 周西野也不在意李志国什么态度：“行，我现在就去找秘书要，一会儿填好，你给我赶紧盖章。我一会儿就带回去。” 有了这个申请，直接去驻地附近街道也能领结婚证。 李志国都要被边战的事情烦死了，本来以为喊来周西野，可以一起心烦，一起想办法。 结果，周西野根本没把边战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惦记着结婚。 还很着急的样子！ 之前，他求着周西野结婚，像三孙子一样，周西野是怎么拒绝他的？ 现在想结婚？等着吧。 李志国突然就不生气了，坐下来慢悠悠地抽着烟：“你填是你的事，批不批是我的事，我最近忙没空。” 他就想周西野求着他批，就像是当初他求着他结婚一样。 看谁着急！ 周西野挑眉：“真不批？” 李志国冷哼：“不批。” 周西野微微颔首：“那行吧，我先回去了，记得把我休假批了。” 说完敬礼转身离开，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气的李志国直骂脏话，到底谁是领导！ …… 姜知知前两天熬夜，一个午觉有美梦加持，一觉睡到外面下工的钟响起来，爬起来还有些懵。 出去坐下门口，撑着下巴愣神，也不知道周西野什么时候回来？ 连孙晓月进院都没发现。 孙晓月是听周小川说，他在周西野那里碰见了姜知知。 还说周西野为了姜知知，要赶他回京市，一直感叹着，大哥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就被姜知知给骗了。 孙晓月却听得心惊，再三确认，周西野已经知道姜知知的身份！ 瞬间烦躁起来，那岂不是，姜知知就能跟着周西野过好日子？而她还要天天下地干活，为了哄蒋东华，还要帮蒋东华干活！ 思来想去，等周小川去镇子上的旅社时，她赶紧来找姜知知。 看着姜知知坐在院子里，撑着下巴，夕阳落在身上，显得小脸愈发白皙莹润。 嫉妒的咬着牙过去：“知知？” 姜知知听见孙晓月的声音，有些懒洋洋地转身，眯眼看着她，突然想起来早上在林子中的新发现。 她还没去证实一些事情呢，孙晓月倒是送上门来了。 她平静地看着孙晓月，等她先开口。 孙晓月皱眉：“我来是好心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周西野条件那么好，我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吗？” 姜知知觉得夕阳的余光也有些刺眼，换了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孙晓月继续说：“嗯，你继续。” 孙晓月太讨厌姜知知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攥了攥拳头：“因为，我找人给周西野算过命，他命硬根本活不过三十……” 话没说完，姜知知蹭的站起来，吓得孙晓月退了几步，却见姜知知急匆匆往外走。 “你干嘛去？” 孙晓月被姜知知的举动弄的反应不过来。 姜知知扭头，一字一句：“去举报你！搞封建迷信！” 第86章 周西野会死 孙晓月脸都要绿了，又怕姜知知真的会去举报。 封建迷信，那可是很严重的思想问题，会被抓去教育，严重的可能都会劳改。 没多想的冲到姜知知前面，伸着胳膊将她拦住：“你不能去！姜知知，我是来好心告诉你，你不能不识好歹。” 姜知知退后了几步，看着孙晓月伸直的双臂，突然有了个想法：“不去也行，你把胳膊举到头顶，然后手腕往里弯，让我看看。” 孙晓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姜知知，想想不就做个动作，只要她不去举报就行。 照着姜知知说的做了，姜知知还帮她微微调整了下手势，然后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脸色凝重起来。 孙晓月胳膊都发酸，见姜知知还没让她放下来的意思，反而是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心里气有又不敢发出来，小声问：“好了没有？” 姜知知心里还在感叹，她那会儿是脑子有什么问题，给周西野比画一个他看不懂，还这么尬的动作？ 听见孙晓月的话，皱了皱眉头：“你着急什么？行了，放下来，你继续说算命的是怎么说周西野的？” 孙晓月胳膊，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小声嘟囔：“我说了，你又要去举报，姜知知，我可是为了你好，将来你要是守寡，别怪我没提醒你。” 姜知知哦了一声：“那具体的，算命的没说周西野因为什么没的？” 孙晓月咬了咬下唇，她当然知道，她还知道周西野他们这次换防去了滇南就不会回来，一直到死都不会回来！ 但她不可能说给姜知知的！ “反正信不信在你。” 姜知知眼看她脸上的微表情变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出声：“你说的准不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马上就有麻烦了！” 孙晓月看着姜知知脸上的笑，瞬间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姜知知笑着越过孙晓月：“举报你啊！” 这一次，孙晓月没拦住姜知知，被她直接去找梁老头举报。 孙晓月不仅搞封建迷信，还造谣周西野！ …… 梁老头是怎么教育孙晓月的，姜知知没兴趣留下听，不过还是建议梁老头，要把这件事往上反应，免得坏分子利用这个机会，渗透到人民群众中。 给梁老大上纲上线的讲了一番大道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留下孙晓月眼睛都要喷火了，这个姜知知！ 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姜知知再回去，已经是傍晚，孙晓月的话，对她还是有点儿影响，连晚饭也没心情做，趴在炕上拿着纱巾在琢磨。 孙晓月之前还很开心的要嫁给周西野，后来突然不愿意，她很可能就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比如高考，比如周西野会死。 所以，孙晓月和她还不一样，孙晓月很可能是重生回来的！ 想到这里，姜知知突然坐起来，如果孙晓月是重生回来，那一切都很好解释了！ 她应该是知道蒋东华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前途，所以才会倒贴也要找蒋东华。 她知道周西野会出意外没了，怕守寡所以不愿意嫁给周西野。 姜知知啧叹，重生这么好的一手好牌，孙晓月现在就开始打的稀烂，就好像斗地主开局先把大小王出了，最后剩个三在手里。 现在她要想办法从孙晓月那里知道，周西野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出了什么事发生的意外。 她也不担心孙晓月不会不来找她，毕竟她过的好，孙晓月比死都要难受。 …… 周西野又去找几个参谋说了点事，从军区办公室出来，天已经黑透。 走到车前时，看见挡风玻璃的雨刮器下压着一叠纸。 拿过来打开一看，没有意外是结婚申请和政审表，全部已经盖过红章，只要拿着去换结婚证就行。 周西野接着路灯翻看了几下，又叠起来收好，他并没有着急去领结婚证，这样跟李志国说，也不过是为了提前改变李志国对姜知知的印象。 相信，李志国很快就会告诉其他人，是他着急娶姜知知回家。 把这些表装进口袋，开车出了军区。 刚出了大门，就见边母和边潇潇站在路边，母女俩互相搀扶着，表情复杂带着悲伤的看着周西野的车。 周西野想了想，还是靠边停车，下车看着边母：“伯母……” 边母叹口气：“西野，我来这些天麻烦你了，我们来办点事，听过你在军区，就在这里等着。” 边潇潇也赶紧解释：“西野，我妈没别的意思，明天她就要回去了，想过来跟你告个别。也算是替周阿姨过来看看你。” 周西野还是很客气：“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还要赶着回队里，就不送伯母了。” 边母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却被周西野直接拒绝：“那……你先忙，等以后有机会再在京市见。” 周西野微微颔首，很干脆的上车离开。 边潇潇不甘心的看着汽车开远，语气失落：“妈，你刚才怎么不跟他说啊？” 边母皱眉：“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周西野虽然远在西北，但他现在的职位和能力，将来只会更好。我们不能逼他，要让他心甘情愿。” “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那个乡下丫头，很快就什么也不是。” 边潇潇还是不放心：“妈，她要是缠着西野不放呢？” 边母眼神冷厉起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年头想要给她个罪名还不是很简单？这些事情，我会找人去做，你最近不要去找她，免得被西野怀疑。” …… 姜知知琢磨一晚上怎么从孙晓月哪里知道未来几年，周西野会出什么事，连晚饭都没吃。 一大早是饿醒的，起床准备洗漱做饭。 拉开门就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包桃酥，还有一包面包和半兜苹果。 不用想，就是昨晚周西野来过。 姜知知嘴角扬起，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周西野他真的好细心啊！ 拎着东西准备回屋，梁老头带着董书记匆匆进来。 董书记和梁老头表情凝重，喊了一声小姜同志后，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开口…… 第87章 同居 姜知知见两人表情凝重，隐隐猜到点什么，微笑地看着两人：“董书记，梁叔，你们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没关系的。” 梁老头叹口气，看了看董新国，这话只能他来说了：“小姜啊，有人举报你，说你在这里当技术员不合规矩，董书记也说了不少好话，但你的户口不是这里的。上面现在较真这件事，我们就没办法留下你。” 董新国点头：“小姜，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一般这种事情是不会有人查的，可你这里，上面专门来了电话，如果你今天不搬走，可能会下来工作组查你。你的身份信息要是不明确，还会被带走审查。” 梁老头为难：“是啊，小姜，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最好今天就赶紧搬走，实在不行，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姜知知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边潇潇那对母女能力还挺强，还真做到让她在这里待不下去！ 心眼这么小吗？ 心思转动，笑看着两人：“董书记，梁叔，没事的。我一会儿就搬走，这些天多亏你们的帮助。” 董新国还以为姜知知会难过，所以一路上都挺为难，没想到姜知知竟然一点儿都不在意，想想也是，她有能力，去哪儿都能生活得很好。 梁老头见姜知知是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也放心一点：“你需要帮忙搬东西，到时候喊大壮过来帮你。” 姜知知摆摆手：“不用，被褥我先放这里，一会儿我装点衣服走。” 她已经有了主意，她要去找周西野！ 去跟周西野告状，然后让他管自己吃住，毕竟这对母女是因为他，搅黄了自己的工作。 她还要去跟周西野相亲相爱，气死这对母女！ 回头还要去感谢她们，给她找了个好借口，让她能去投奔周西野。 于是，等董新国和梁老头一走，立马开开心心地去收拾行李。 就带了一包衣服，被褥先收起来，等回头再来拿。 拎着包连早饭都没吃，就去找周西野。 也避免遇见调查组的人，还要浪费口舌。 拎着包欢快地上山去找周西野。 到了山下哨卡，跟哨兵说了一声，抱着提包找了块石头坐下，等着周西野来接她。 …… 周西野刚开完会，准备收拾东西撤出山，这边的工程基本完成，会有工程部队过来接手，继续后面的工程。 听到姜知知来找他，还要他去山下接她，有些纳闷。 毕竟姜知知来过几次，按说哨兵也会放行让她进来。 想归想，还是交待了王长坤和张召几句，然后快步下山。 张召看着头儿有些急促的步伐，小声嘟囔：“我还以为咱们头儿没有七情六欲呢，没想到啊，竟然还挺有情趣。明知道姜技术员就是他媳妇，还装不认识的玩。” 越想越气：“他们这么糊弄我们，有点儿过分。” 王长坤莫名其妙：“那是头儿和嫂子之间的事，管你什么事？” 张召想想也是，突然就不气了：“姜技术员当咱们嫂子，我心服口服，等咱们回营区，他们是不是就要举办婚礼了？到时候闹洞房，我要狠狠地报复，哈哈哈……” 王长坤懒得理他，转身去收拾东西。 …… 周西野远远就看见姜知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还放着提包和一个大网兜，网兜里装着暖壶和洗脸盆。 有些诧异，快步走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姜知知坐着没动，仰着小脸，眼角弯了下，有些委屈地看着周西野：“我没地方住了，工作也丢了。” 周西野意外：“怎么回事？” 姜知知叹口气：“你的小青梅带着她妈妈来找我，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让我离你远点，我没答应。她们就给我撂下句狠话，说让我在这里待不下去，结果真的就待不下去了。” 语气无辜还带着一丝狡猾。 周西野眼底闪过笑意，语气也有些无奈：“跟你说过，边潇潇不是我的青梅，只是战友的妹妹。” 边说着边弯腰去拎起地上的行李：“早饭吃了没？先上山再说。” 姜知知开心地准备站起来，却没想到刚才为了凹个看着比较可怜无助的造型，找了个最高的石头蜷着腿，这会儿直接腿麻了。 刚站起来，腿一麻人朝前扑了过去。 周西野反应更快，把手里的东西换了一只手，伸手将姜知知接住，扶着她站好，又迅速放手。 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形象。 姜知知却不管，脚麻站不稳，伸手攥着周西野的袖子：“等会儿，我腿麻缓缓。” 周西野任由她抓着：“要不坐下休息会儿？” 姜知知摇头：“不用，缓一下就好。” 心里微微感叹了下，周西野心思是细腻，但思想却像个老古董啊。 成熟缜密，克制理智。 那在床上呢？ 周西野垂眸，见姜知知灿烂地笑着，小脸却又爆红，白嫩的耳垂这会儿也红得如一滴血。 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姜知知缓了一会儿，乐呵呵地背着手跟在周西野身后上山。 落后了半路，看着前面爬山时，脊背都挺直的周西野，姜知知脑子里想的就有些花了。 忽然又想到，周西野会遇到死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要能提前知道时间，就一定能避免！ 周西野对姜知知遇见事情，能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还是挺高兴，特别是她告状时，狡猾又可爱的模样，想起来眼底都是暖色。 不过边母和边潇潇的做的事情，已经碰触了他的底线。 放慢脚步，等姜知知走近，又解释了一遍：“我和边潇潇没有任何关系，外面传言也都是空穴来风，回头我去跟她们谈。” 姜知知立马摆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隐隐的开心：“别，你不用找她们，这是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她的仇，她喜欢自己报。 “就是，我现在住哪儿？” 周西野想了想：“后天回营地，到时候可以住家属院，这两天你先住我的帐篷。” 姜知知想想帐篷里只有一张小小的行军床：“床那么小，住不下啊。” 周西野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 第88章 情侣杯 姜知知想的很简单，两人算是结婚申请都批过的夫妻，住在一个床上也正常。 看周西野一脸茫然的模样，又反应过来，这个年代，虽然艳史很多，但更多人很保守，好多结了婚的夫妻，走在外面都保持着距离。 大多数婚姻还是靠说媒，盲婚哑嫁，自由恋爱实在太少，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周西野倒是没往深处想，以为姜知知嫌弃行军床太窄，沉声解释：“先将就两天，等回家属院就会好一点。” 姜知知对家属院还挺有兴趣：“家属院是楼房还是平房？” 周西野想了下：“条件也有点儿差，家属院分的房子也是一些老房子，靠着山边，环境还是可以。。” 边说着边把姜知知的提包放在床头凳子上，又把网兜的暖瓶和盆子拿出来，放在他的脸盆旁边。 姜知知也不怕条件差，甚至还有点儿期待：“那会不会有蛇虫鼠蚁什么的爬进家里？” 周西野能听出姜知知话里隐隐的期待和兴奋，有点儿纳闷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之前，家属院有些从市里来的家属，因为条件太艰苦，原本打算随军，最后又都走了，宁可承受两地分居的痛苦，也不愿受环境恶劣的苦。 帐篷里多了姜知知和她的一点儿东西，好像瞬间变得温暖鲜活了许多。 周西野看着三斗桌上并排摆放的两个茶缸，姜知知的茶缸要小一圈，白色搪瓷缸上印着红色的牡丹花，和他军绿色茶缸在一起，带着几分俏皮和艳丽。 就像她的人一样，带着一股活泼俏皮强势的闯进他的生命里。 姜知知也走了过来，没注意周西野在看什么，摸了摸口袋，琢磨着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给周西野呢。 结果，张召在外面大声地喊报告，声音大还带着兴奋。 周西野有些头疼让张召进来。 张召捧着一束芦花笑嘻嘻地进来，越过周西野，冲姜知知笑着：“嫂子好，我代表我们整个大队欢迎你的到来，时间仓促，也没找到什么野花，就采了一把芦花来欢迎你。” 姜知知被他一声嫂子吓一跳，想来周西野肯定私下说过，大大方方地笑着伸手接过芦花：“谢谢啊，你们太有心了。” 张召立马嘿嘿笑着：“嫂子，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了，你那几招回头教教我们？” 姜知知脸上的笑容要僵住，早知道她应该对张召高冷一些！ 周西野拍了张召的胳膊：“东西收拾完了？昨天的学习报告也写完了？一会儿拿给我看。” 张召哀嚎一声：“啊，头儿，不是说周五交吗？今天才周三。” 周西野严肃：“我看你挺闲，那就提前交，一会儿让王长坤过来找我。” 张召垂头丧气地出去，早知道就不来献殷勤了！ 姜知知看张召吃瘪，乐开了花，她也想好了，只要周西野问，她就说是姜振华教的。 周西野却没提：“我先带你去吃早饭，然后在附近转转。” …… 边母被周西野的态度气到，回了招待所越想越气，原本是计划回去再去找周西野的母亲方华。 可现在，她等不到回去。 借了招待所的电话，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周家，冲着方华一通抱怨。 方华在听到周西野和一个乡下村姑搅和在一起，震惊不已：“青兰，你说的是真的？” 边母冷哼：“我有骗你的必要吗？你还记得之前和老周有牵扯那个女的吗？我看这个小村姑长得就挺像那个女人。” 方华愣了一下，她刚生下周小川时，都在传丈夫周承志和一个女记者关系不一般，甚至还有人说看见女记者在周承志办公室过夜。 为了这个，她跟周承志闹了很久，一直到女记者调走，才算是消停。 但这件事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提起来就疼。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和周承志夫妻关系冷淡，这些年一直分房而睡。 边母知道戳到了方华的要害，关于女记者，方华没见过，所以她说像就是像！还不忘火上浇油：“方华，我知道这些年你很在意这件事，我现在还有个担心，就是这姑娘的年龄，比你家小川小点，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和老周的？” 说着重重叹口气：“哎呀，我真是担心，要是没关系还好，要是真有啥关系，那和西野不就是……” 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就看方华怎么做。 方华果然很生气，听到这些根本没时间去思考，一口气冲到心口，感觉整个心脏都要炸开，深呼吸几口：“青兰，你还在那边吗?我这两天就过去看看。” 边母满意了：“你要过来，我就在这边等你几天，要是有什么事，我也能帮你一下。” 方华道谢，挂了电话后，怒气冲冲地想去找周承志算账，走到书房门口又停下脚步。 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闹的？还是等去甘北看看再说。 憋着一口气转身回卧室收拾行李。 …… 边母略有些得意地挂了电话，都是一群蠢货！ 边潇潇却有些担心：“妈，周伯母会相信吗？” 边母冷哼：“就没有我汪青兰办不成的事，她不相信，我也有办法让她相信。周西野想好那个村姑在一起？做梦。” 边潇潇还是担心：“妈，西野很聪明的，要是回头他怪我们怎么办？” 边母眼神冷厉：“他敢！” 边潇潇都被母亲狰狞的表情吓到，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技术员，真的像周叔叔的情人？” 边母有点儿得意：“哪里有什么情人，那会儿晋升，要从你爸和周承志之间选一个，论能力和功勋，周承志都比你爸胜算大。所以，我不过是跟方华提了几句女记者的事，她就去单位闹。” “也因为这件事，周承志被调查，耽误了晋升机会。” 想想，周承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跟方华离婚，回去也没大闹。 说不定，和女记者还真有点儿什么！ 说完看着边潇潇：“小村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她好好尝尝不识抬举的后果。” 第89章 坦白心迹 小村姑姜知知这会儿正跟在周西野身后，在山上转了一圈。 看山洞口外堆积的石块和土渣，可以想象，这半个山都已经被掏空。 里面属于禁区，周西野只是在山洞口跟值班的排长说了几句话，又带着姜知知去其他地方。 姜知知就发现，好像除了张召以外，剩下的不管是战士，还是军官，都挺怕周西野，说话时都是格外的拘谨和小心。 甚至带着几分紧张。 姜知知侧眸，看着身边的男人，表情淡然，硬朗刚毅，有几分上位者的从容，却也不是那种过分严厉的领导。 想想自己曾经的领导，温文儒雅，从上到下全队都很喜欢他，结果最后，出卖他们的时候，那叫一个狠。 转了一圈下山，基本了解了他们的工作日常。 周西野才斟酌的开口：“我们属于机动部队下面的全能作战部队，过些天就要换防去滇南，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能不能回来也不一定。” 他声音平稳清洌，说出的话却让姜知知心里一紧。 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周西野不说话。 周西野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姜知知：“这次过去，没有随军条件，所以你回京市会更好一些。” 目光深邃地看着姜知知。 他其实可以自私地留下姜知知，甚至可以和她迅速领证，然后快速的让她怀一个孩子，他再离开。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等他，可能是等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一辈子都等不回来。 但他不能这样做，他喜欢她，更希望她以后过得幸福，而不是守着一个没有归期的他。 姜知知眨了眨眼睛，有一股情绪困在胸口，胀得她有些难受，还是弯弯眼眸笑着：“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呀，我也可以去看你的，我还可以给你写信。” 周西野心底柔软，眼神也温润起来：“对你来说是不公平，所以……” 话没说完，就被姜知知踮起脚尖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好了好了，所以后面的话不要说，我知道。你先听我说啊……” 掌心柔软，贴在他温柔的唇上，浅薄的呼吸仿佛电流，让姜知知的掌心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赶紧收回手，退后一步：“之前隐瞒身份是我不对，不过我既然拎着行李来找你，就没有想要退缩的意思，除非你不喜欢我。” 说完眼神真诚清澈地盯着周西野：“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一会儿就走。” 周西野原本是想给姜知知安排一个好的退路再走，说这一番话，也是他昨晚深思熟虑的结果。 却没想到，会被姜知知直接拒绝，又直接坦荡的说出喜欢，诧异她的大胆，却也遵从内心：“没有不喜欢。” 姜知知乐了，眉眼弯弯，灿如芙蕖：“喜欢的话，其他就不是问题。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 “你尽管去，我从来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你一直不回来，我可以去找你。” 周西野喉结滚动了下，还是被姜知知的笑容晃了眼，想要开口，又被姜知知打断：“是不是要吃午饭了？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她还觉得，她和周西野的感情，还处于萌芽状态，互相喜欢，却又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没必要刚挑明身份，就去说这些仿佛要生死离别的话。 再说，周西野去滇南，她也可以想办法去的！ 周西野无奈，看来是没办法说服姜知知，心里还有一丝欢喜，眼底带着笑意：“那先去吃饭，这个事情，你还有几天考虑时间，如果你想回京市，我可以给你开介绍信。” 姜知知背着手一脸严肃：“周队长，我也希望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放我走了，以后你可不会再遇见第二个姜知知。” 说着还傲娇地抬着小下巴。 周西野笑了下，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柔了下她的后脑，发丝柔顺划过掌心，让他又多了几分不舍，重重的嗯了一声。 也有些期待，换防又不是一定回不来。 …… 队里午饭吃的面条，猪油渣茄子卤，还有一盆咸菜丝。 张召就发现，一上午过去，头儿和姜知知的关系好像又亲密了一点，看着头儿帮姜知知盛面，还温和的问姜知知面条够不够，要不要过一下凉水？ 浇了菜卤后，又亲自帮着拌好，保证每一根面条上都沾了汤汁，才递姜知知。 转身又去帮姜知知盛了一碗面汤来。 姜知知心里羞涩了一下，却一点也没表现出不好意思，很是坦然地接受周西野的服务，然后端着碗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周西野亲自拌的面条，她觉得味道格外的香。 周西野端起自己的饭盆，看着张召八卦的眼神在他和姜知知身上扫来扫去，睨了他一眼：“吃了饭赶紧去集合，准备把第一批东西拉回去。” 张召嘻嘻哈哈地应着，又看着姜知知：“嫂子，这次跟我们一起回队里？” 姜知知还没开口，周西野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吃饭，那就现在去整理东西。” 张召赶紧闭嘴，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姜知知冲张召幸灾乐祸地笑着。 吃完饭，周西野看着王长坤，再一次提出：“你把探亲假条拿过来，我给你批了，你过两天就回家看看，这样也能安心换防。” 王长坤还是坚持：“不用了，我家媳妇能理解……” 周西野皱眉打断：“奉献是没错，小家也要照顾到，条件允许的时候，你就该回去尽尽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你这两天就准备一下工作安排，然后安心回家探家。” 王长坤没再坚持，他很清楚，周西野做的决定也不会改变，而且他也确实是为了他们好。 姜知知扭头看着周西野，眼睛都要出现星星了。 感觉周西野身上都要出现一圈光环，她也觉得奉献很伟大，但只要有条件的情况下，也要对小家负责。 这才是真男人。 她的目光太过热烈。 让周西野不得不扭头看她，看着小脸红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还染着一点酱汁，有些无奈地掏出手绢递给她。 姜知知愣了下：“给我手绢干嘛？” 第90章 温柔 姜知知只是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周西野递过手绢是为什么，眼睛转了转，依旧一脸茫然：“怎么了？” 周西野自然也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小狡猾，沉默了一下，刚抬起手，姜知知的小脸就凑了过去。 眉眼弯弯地笑看着他。 周西野手停顿了下，轻轻给她擦掉嘴角的酱汁：“好了。” 姜知知笑嘻嘻的坐直身体：“谢谢啊。” 王长坤在对面看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难怪张召天天说头儿像变了一个人！ 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面无私的铁血队长吗？ 吃了午饭，周西野要去忙着检查所有东西全部装上车，还有山洞里的最后固防。 姜知知自己回了帐篷，虽然是野外临时住所，但里面地面平整干净，收纳分明，到处都整齐有序。 是她见过最干净的男人了！ 姜知知转了一圈，又不困，想想早上走得匆忙，都没给杨凤梅打招呼，趁着这会儿大家都在午休，她去找杨凤梅说一声。 出来跟隔壁办公室的文书说了一声，让他回头转告周西野，她出去一趟。 …… 杨凤梅听说姜知知走了，骂骂咧咧一早上，午饭后忙完就抓紧时间织毛衣。 织好了就去找姜知知。 正坐在院子里织毛衣，姜知知笑眯眯地进了院。 杨凤梅惊喜地抱着毛线站起来：“妈呀，你去哪儿了？我早上听说你走都要气死了，上面这些王八蛋是一点儿好事都不干……” 姜知知赶紧制止：“婶子，话不能乱说啊，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 杨凤梅见姜知知眉眼飞扬，确实没有难过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那你去哪儿了？大壮爸回来说你走了，我就顺着山梁追了几里地，也没见你……” 姜知知明白杨凤梅说的都是真的，也很感动地拉着她的手：“婶子，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拉着杨凤梅坐下，然后把她和周西野的关系简单说了一遍。 杨凤梅惊得都要跳起来，妈呀了好几声，瞪眼看着姜知知：“你就是周队长没过门的媳妇？” 姜知知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当时，就想着都不认识就结婚，那根本没感情啊。” 杨凤梅仔细看了姜知知几眼，拍着大腿：“看我说什么？我当初就说你和周队长很般配。啥感情不感情，晚上在一个被窝里就有感情了。” 姜知知震惊，杨凤梅这话，有点儿太粗糙了！ 杨凤梅笑看着姜知知：“没事，家里就我在，我这话虽然难听，却是实在理，男人啊，天天惦记的就是被窝里那点事。咱们女人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了孩子稀里糊涂就是一辈子。” 姜知知只是笑着，她虽不认同杨凤梅的观点，却也不去反驳她，毕竟有些东西已经像骨血一样融在她的身体里，根本说服不了她。 杨凤梅在接受姜知知是周西野未过门的媳妇后，对姜知知又多了几分热情：“那以后是不是也能经常见到你？” 姜知知不太确定：“应该是能的，只要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杨凤梅开心了：“那行，以后你有时间就来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又拿着手里的毛衣往姜知知身上比划：“我都要担心死了，生怕你真的走了不回来，这个毛衣就是给你织的，现在就剩下袖子了，你试试。” 姜知知一看，是她买的藏蓝色的纯羊毛毛线，惊讶不已：“婶子，这是给你买的，你怎么还给我织毛衣呢？” 杨凤梅乐呵呵地拿着半成品毛衣在姜知知身上比画着，嘴里还说着：“我瞅着就差不多，看看多合适。对了，你和周队长好其实挺好的，就那个刘春琴拿到上大学的推荐信了，过些天就要去上大学了。” 姜知知还是有些意外：“梁叔给她的？” 杨凤梅摇头：“不是，上次被我抓到后，他怕我闹到妇联去，还是消停了，再加上又被你和周队长碰见，他肯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批推荐表啊。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 说着有些不屑，眼底也满是嫌弃：“肯定是又不知道勾搭上谁了，不要脸得很。” 姜知知惊讶，想想这附近能帮上刘春琴的，也就梁老头手里权力大。 剩下只有一个人能帮她，孙晓月。 可是孙晓月怎么帮她的？ 杨凤梅说到这个怨气就很重：“这几年，总有这样不要脸地往大壮爹身边凑，你说大壮爹啥年纪了？比她们爹年纪都大。” 唠唠叨叨抱怨了半天。 姜知知又跟杨凤梅说了会儿话，才从梁家出来。 回去的时候，在河边遇见了孙晓月，抱着一盆衣服准备去洗，盆子上面是男士衣服，应该是蒋东华的。 孙晓月看见姜知知，还把盆子往身后藏了藏，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她还是有点儿脑子，几次都没能整得了姜知知，决定先放过她，只要姜知知不来搅和她的生活就行。 特别是还被梁老头思想教育半天后，她暂时不想跟姜知知对着干。 姜知知笑起来：“这条路，我都不能走？对了，我想问你个事情。” 孙晓月拧眉：“什么事？” 姜知知朝着孙晓月走近几步，凑到她跟前：“蒋东华将来当多大的官？” 她一句话，惊得孙晓月手里的盆子都要掉下去，瞪圆眼睛看着姜知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知知笑着伸手用食指戳了戳孙晓月的胸口：“你懂，而且你明白得很。” 孙晓月脑子飞转，不能相信地看着姜知知：“难道你也是？” 姜知知眨眨眼睛，满是无辜：“我也是什么？” 孙晓月咬了下舌尖，不能被姜知知带进沟里，她不信姜知知也是重生的，如果她是重生回来，怎么可能不知道周西野会死？不知道蒋东华将来平步青云？ 她知道肯定会跟自己抢蒋东华的！ 努力平静了下心神：“没什么，我和蒋东华自由恋爱，没图他什么。” 姜知知嗤笑一声：“那你可要赶紧结婚啊，小心未婚先孕，鸡飞蛋打。” 孙晓月恼怒：“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你将来……” 姜知知弯眼笑容真诚：“将来怎样？” 第91章 不要在外面搂搂抱抱 孙晓月就发现，姜知知现在伶牙俐齿，脑子灵光得很。 不像从前，只要她一惹就会暴怒，然后干一些脑残的事情。 吐了吐心里的怒气，抿着唇角不说话。 姜知知笑着：“我这个人，特别爱举报，对了，现在还有周西野给我当靠山，小心啊，我把你的事情都举报了！啊……蒋东华还不知道爸就在附近农场吧。” 孙晓月有点儿烦躁了，这个姜知知，怎么这么烦人！ 她都已经不想搭理她了，她怎么还缠着不放了呢。 孙晓月不理姜知知，端着盆子绕开她，去河边洗衣服。 姜知知跟个没事人一样，跟着过去，在孙晓月身边蹲下，啧啧感叹着：“这个蒋东华，要是不当个市级以上的领导，都对不起你现在的付出。” “你说你好歹是香山大院出来的，委屈自己做这个，是不是很掉身价？” “要不，我去跟蒋东华说说，不能让他这么委屈了你啊。” 孙晓月看着姜知知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个不停，想发火又怕姜知知真去找蒋东华。 通过举报的事情，她发现姜知知比她还疯。 最后气得把手里的湿衣服往盆子里一扔，瞪眼看着姜知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知知不紧不慢的笑看着孙晓月：“那你告诉我，周西野过几年是怎么死的，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找蒋东华。” 说完就起身，干脆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孙晓月真是要气死了，现在的姜知知，简直是抓住了她的命脉，蠢货变聪明后，还真是不好对付。 却又没办法：“你等一下，我说就是了。” 姜知知又蹲下，这次离孙晓月很近，免得哗哗的水声让她错过什么细节。 孙晓月真想伸手掐死姜知知，再将人推进河里，却也理智地知道，她打不过姜知知，最后推下河的人是自己。 只能认命地说：“你不是不信算命的？我说了，你可不能再去举报我。” 姜知知点头：“行，你说。” 孙晓月很快速地说了一句：“七七年，周西野在滇南牺牲，这可是算命的说他享年三十二岁，和我没关系啊。” 姜知知皱眉，七七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她很清楚。 那一仗打得多辛苦，那些英雄被困孤山，又是怎么撕开敌人的包围，守住河山后惨烈牺牲，她都清楚。 眼睛突然有些酸涩，盯着河边发呆。 孙晓月推了推姜知知：“哎，我可是说了啊，信不信在你。不过，你也别想拦着不让周西野去，拦不住他去送死的。” 而且周西野死不死，她也不怎么关心。 姜知知回头皱眉看着孙晓月：“你真是够自私，把人命说得这么轻松。” 孙晓月莫名其妙：“我说的也是事实啊，周西野他的眼里只有部队训练，根本没有家庭的。这些都是他自愿的，也不是我赶着让他去送死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知知伸手将她推进了河里。 好在河水不深，河边水流也不够急，孙晓月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呛了几口水，站了起来，双手抹着脸上的水，冲姜知知吼着：“姜知知，你是不是有病啊！” 姜知知又一脚把她的盆子也踢了下去，冷冷地看着她：“你心这么脏，就应该好好洗洗。” 孙晓月边咒骂着，边手忙脚乱地去捞衣服。 姜知知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 姜知知回去时，周西野正好带着几个参谋拿着图纸从山上下来，边走边说着。 姜知知看着对面走来的男人，这么一个如山间青松般的男人，最后会葬身山岭，忍不住眼底有了雾气。 周西野也看见了姜知知，发现这丫头好像要哭的样子，眼底雾气昭昭，分开这一会儿是出了什么事？把图纸交给身边的参谋，小声叮嘱了几句，让几人先离开。 人都走了，山路上就剩周西野和姜知知。 没等周西野开口问怎么了，姜知知已经飞奔过去，冲进他怀里，伸手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因为她知道那场仗有多难打，所以想到周西野尽生命最后一刻，终会倒下的模样，就忍不住心抽抽的疼，脸埋在周西野胸前不说话。 周西野有些无措，迅速看了看周围没人。 手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却又知道这会儿不能推开姜知知。 如果推开，她可能会生气。 犹豫了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姜知知呼吸着他身上清洌的味道，还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刚才慌乱难受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却没抬头，依旧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周西野听见有脚步声，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有人来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帐篷说。” 突然被娇软的人搂着，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起伏，可是这是在外面，被人看见总归是不好的。 特别是对一个姑娘的名声不好。 哪怕是未婚夫妻也不行。 姜知知噗嗤笑出声，松开手退出周西野的怀抱，倒是忘了周西野思想古板，在外面搂搂抱抱是很不妥的行为。 周西野有些纳闷，看着刚才都要哭出来的人，这会儿又笑容如花：“下山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知知吸吸鼻子：“没有，就是看见孙晓月，我们聊了几句，有些难过。” 周西野并不清楚姜知知和孙晓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一定是不愉快的，皱了皱眉头：“她欺负你了？” 姜知知弯眸乐起来：“没有，她欺负不了我！” 之前没防备，被孙晓月暗算，现在，孙晓月根本不敢招惹她。 周西野不信，毕竟姜知知恶名在外，孙晓月功不可没：“嗯，你要是受委屈了，你告诉我。” 姜知知乐了，突然来了兴趣，拉着周西野的袖子晃了下：“她真要是欺负我，你会帮我去打她吗？” 周西野垂眸看着姜知知细白手指拽着他的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然不会去打一个女人，我可以用别的办法。还有，以后在外面，不要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第92章 小情调 姜知知松开手，笑着往侧面迈出一步：“这样行了吧？” 难过一下后，她这会儿也调整好了情绪，既然知道时间，那就有充分的时间去避免，实在不行，她也去！ 周西野看着离自己一小步远的姜知知，笑颜如花，哪里也还有半分难过。 放了心，看向姜知知的眼神也是不自觉的宠溺：“走吧，先回帐篷。” 姜知知背着手跟在周西野身边，想了想还是好奇：“孙晓月真的欺负我了，你会怎么帮我报仇啊？” 周西野沉默了下：“我会去找知青办反应情况，酌情对她进行处罚，然后好好上上思想教育课。” 姜知知：“……” 很好，这个办法很周西野！ 抬了抬下巴，有些傲娇：“我就不一样，我会直接打她一顿。虽然她是姜家的亲生女儿，但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姜家的优秀品质。” 姜振华为人谦逊儒雅，很多事情他能看得很清楚，所以能明事理。 宋晚樱其实也可以，只是因为对孙晓月过分愧疚，现在有些蒙蔽双眼，但她对外处理事情，一直也是和气礼貌的。 周西野对姜振华夫妻还算有些了解，因宋晚樱身体原因，他们就只有一个孩子，当年在大院里，他遇见过很多次，姜振华让幼小的姜知知骑坐在他肩上，到处夸着女儿多漂亮。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姜知知，三四岁的模样，雪白软糯一团，穿着红色碎花小棉袄，围着绿色围巾，扎着两个冲天辫，乐呵呵地坐在姜振华肩上，咧着小嘴笑着，还淌着口水。 再后来，他对姜知知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姜知知八九岁时，个头矮矮的，胖墩墩的趴在大院的水泥乒乓球案子上，握着铅笔改分数。 明明是十三分，她握着铅笔改成了九十三分。 那天，他胸带红花，准备出发去当兵，路过时看见姜知知撅着小嘴，白白嫩嫩的小脸上，还涂着一层灰，忍不住走了过去。 看见她试卷上的分数后，刚和家里发生的争执突然散去，忍不住开口提醒：“你这么多红色八叉，是会被发现的。” 姜知知抬头，一双漂亮如雨后天空般干净纯净的眼睛看着他，最后伸出胖乎乎白嫩嫩的手指，在嘴边嘘了一下：“叔叔，不可以告密哦。” 一晃这么多年，他再也没见过姜知知。 谁能想到，这个小丫头最后成了自己的妻子。 姜知知见周西野没吱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我怀疑啊，孙晓月可能根本不是姜家的孩子，只是长得像是我妈。” 周西野回神嗯了一声，他是不会跟姜知知说，他刚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 他要是说了，姜知知怕是会立马翻脸。 虽然和姜知知相处不多，他却有这种直觉！ 姜知知叹口气：“但她总觉得以前在乡下吃苦都是我造成的，可换孩子这事，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孙晓月会造谣，但是她会告状！ 周西野不太清楚孙晓月是不是姜家的女儿，不过见过孙晓月几面，对她的感官确实不好，只是没办法跟着姜知知一起去评头论足一个女孩子。 只能耐心聆听着姜知知的吐槽。 回了帐篷，姜知知心情已经很好了，指着桌上插在暖瓶里的芦花：“是不是很好看？” 支起的窗外是嶙峋陡峭的山峰，窗前几支芦花随风轻摆，带着几分秋色的活泼。 周西野颔首：“好看。” 考虑了下还是提醒：“晚上山里风大，气温低，记得要把帐篷的窗户关上。” 姜知知突然想起来：“我说我忘了什么，我去找婶子时，忘了把被褥拿上来。” 周西野看看时间：“我陪你去，正好我找梁支书也有点儿事。” 去村里的路上，周西野问姜知知：“明天我要去市里一趟，你要不要去？天冷了看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姜知知现在闲着没事，立马点头：“好啊，我想去趟新华书店，买几本书来看看。” 说到看书，周西野却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你学习能力很强，有没有考虑上大学？” 姜知知倒是想过，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我上学时成绩一直不好，我怕去了跟不上。” 周西野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会儿去你先收拾东西，我跟梁支书说完事过去找你。” 姜知知又发现周西野一个优点，和他说话不累，他很有分寸感，不会去追问一些事，也不会就一个问题，聊到让人回答不上来。 弯了弯眼眸，明媚笑着：“好啊，你读过大学吗？” 周西野点头：“从部队推荐上的国f科大。” 姜知知哇了一声：“指挥官的学校，未来将军的摇篮。” 周西野听了她的彩虹屁，轻笑出声，一向锋利严肃的眉眼温和许多。 …… 梁老头听杨凤梅说了姜知知是周西野未过门的媳妇，也是吓一跳。 努力想着，姜知知在村里这段时间，有没有对她刻薄的地方。 想了又想，除了这次赶姜知知走，之前对她还是挺客气的，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看见周西野进院，刚松一口气的梁老头，心又提了起来，赶紧站起来，想着周西野是不是来找他算账的。 不等周西野开口，梁老头喋喋不休起来：“哎呀，周队长，这可真是……可真是对不起啊，我是真不知道小姜技术员就是你媳妇，你俩天天跟不认识一样，谁能想到呢？” 周西野刚要说没事，梁老头又跟倒豆子一样说着：“我怀疑姜技术员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和董书记都巴不得她能一直留在我们村呢。” “再说你说的表扬信，董书记也已经递上去了，上面当时也没说什么啊。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听说如果小姜技术员不走，上面就会成立专门的调查组，来查小姜技术员的身份背景，我和董书记也是怕到时候故意搞针对，吃亏的就是小姜技术员。” “真是奇怪了，小姜技术员好好的，这是得罪谁了？要下这么大的本去调查一个小姑娘？” 第93章 甜蜜蜜 周西野安静地听着梁老头唠叨，没吱声却把他的话全听进去了。 姜知知在这个小村子里能得罪谁？充其量也就是孙晓月。 但不会是孙晓月，孙晓月虽然针对姜知知，但是能力没那么大，能伸手让上面的人来压制姜知知。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还有一个人，而且只能是她。 那就是边潇潇的母亲汪青兰！ 梁老头说得口干舌燥，就是为了证明他可没害姜知知的心，又追问周西野：“周队长，你要不要查查，可别让小姜技术员吃亏了。” 周西野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我会注意的，我找你说点工作上的事。” 梁老头一听是工作上的事，态度也严肃起来：“啥事？你尽管吩咐。” 周西野淡声：“吩咐谈不上，我们这两天就要撤下山，会有其他工程部队过来接手，这中间你要看着还是不能让人进山里，之前施工有很多坑洞没填，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出危险。” 就算竖个军事禁区的牌子，想进山的人也只会当看不见。 梁老头连连保证：“没问题，我回头就让大壮和小五他们几个小伙子轮流守着。” 周西野说完让梁老头留步，他去村委接姜知知。 梁老头站在大门口，抓着后脖颈纳闷，就这么点小事，还劳烦周西野亲自跑一趟？虽然派个兵过来，他们也会很重视的。 姜知知把被褥卷成一团，用床单包起来，拎着就能走。 唯独可惜，门口盘的炉子，还没好好用呢。 周西野过来拎着被褥出门，她还在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炉子：“这是婶子费好大劲儿盘起来的，都没正经做顿饭呢。我还想着冬天下雪的时候，在这里铁锅炖大鹅，想想就很美。” 周西野看了眼炉子：“家属院也有，到时候你可以在家属院炖。” 姜知知乐起来：“我想想就行，不会那么奢侈的。” 她连工作都没了，以后就要跟着周西野混吃混喝。 …… 再回山上，已经暮色沉沉，过了晚饭时间。 帐篷门口，勤务兵和文书点了一堆火，吊着个水壶在烧水。 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回来，勤务兵忙站起来：“队长，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窝窝头和菜汤，我去给你们端点来？” 周西野拒绝：“不用，你们忙，我一会儿去看看。” 让姜知知进帐篷收拾被褥，他去了厨房。 帐篷里点着一盏煤油风灯，已经习惯了没有电的日子，一盏煤油灯，姜知知也觉得挺亮堂。 小心地把周西野的被褥收起来放在办公桌上，把她的被褥铺整齐。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听见周西野已经回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张召，小声说着工作的事情。 张召的声音也是难得的认真严肃，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姜知知怕出去打扰他们谈工作，又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翻了翻周西野放在床边木头箱子上的几本书，全是一些关于战争题材的理论书。 抽出一本看了几张，听见外面热闹起来，张召的声音也变得嘻嘻哈哈，还有几个陌生的声音加入。 应该是已经谈完了工作。 姜知知放下书出去，心里琢磨着怎么跟大家打招呼。 掀开门帘，一只脚刚迈出去，张召已经闹渣渣的开口：“嫂子出来了，快，来喊嫂子好。” 一群热血小伙，齐刷刷的看过来，声音洪亮响彻山谷：“嫂子好！” 姜知知本来是不觉得尴尬，现在被这么一喊，微微有点儿羞涩，好在天色暗，她脸皮也够厚！ 冲大家笑着点点头，朝着周西野走去。 周西野看了眼张召：“你没事可以走了。” 张召不愿意：“别啊，头儿，今天可是星期天，难得晚上没有学习，大家轻松一下，都想听你吹的口琴。” 又转身问其他几人：“你们想不想？” 几个年轻人大声呼应：“想～” 张召又看着姜知知：“嫂子，你肯定没听过我们头儿吹口琴吧？那叫一个好听，怎么形容来着？那个声音绕着房顶不停的转圈……” 周西野边看着火堆上面吊着的搪瓷缸，边冷冷的纠正：“余音绕梁。” 张召连连点头：“啊，对对对，就是余音绕梁。” 姜知知扭头看着周西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堆的火苗太过温暖，周西野虽然语气冰冷，脸上表情却是温和的，甚至带着一丝纵容。 是对手下这群兵的纵容。 空气里还有米饭的香气，姜知知打断张召的起哄，又靠近周西野一点：“缸子里煮的什么？” 周西野垂眼看了下都要凑到自己胸前的小脑袋，无奈轻笑：“米饭，等一会儿就能吃。” 边动手扒拉了下下面的柴火，让火苗变小。 张召见两人凑一起说悄悄话，故意起哄：“头儿，你不能光搭理嫂子，不搭理我们啊，赶紧给我吹一首啊。”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队长，来一个！队长，来一个。” 周西野依旧没搭理这些人，但张召却默契的知道，头儿这是同意了。 否则早就一个无情的滚，让他滚蛋了。 笑呵呵的盘腿坐在地上，等着周西野忙完。 周西野等茶缸里的米饭熟了，取下来放在姜知知面前：“现在有些烫，晾一会儿再吃。” 然后回帐篷取了口琴出来，坐在姜知知身边的石头上，擦拭了下口琴，开始吹起来。 是姜知知不熟悉的歌曲，情绪高昂，荡气回肠。 再看张召，他们一个个满眼崇拜的盯着周西野。 姜知知也不自觉被吸引，目光落在周西野的脸上，火光映照下，愈发的棱角分明，却又带着几分柔和。 他眼眸低垂，长睫压住了眼中情绪。 一曲完，张召他们激动的拍着手，要再来一个。 周西野扭脸，就见姜知知也跟着使劲拍手起哄，眉眼弯弯的笑着，火光映在眼中，显得格外明亮。 声音低沉的开口：“你还想听什么？” 姜知知就觉得好听，也不知道这会儿都流行什么音乐，脑子里想了半天，脱口而出：“甜蜜蜜！” 第94章 贴心 周西野并没听过甜蜜蜜这首歌，以为是姜知知乱说，有些无奈：“没有这首歌。” 姜知知啊了一声，她也不知道甜蜜蜜到底是哪一年流行的，原主好像对音乐也不感兴趣，所以脑海里空空一片，除了那几首红歌，其他啥也没有。 周西野也不为难她，拿起口琴又吹了一首。 是啥歌，姜知知还是没听出来，就觉得这一首听上去比上一首欢快轻松很多，听完心情都好了不少，隐隐感觉还有点儿甜蜜的东西在心底发酵。 张召他们听完，一脑子浆糊，问周西野：“头儿，这是什么歌？以前怎么没听过？” 周西野不回答：“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 张召这次听话，他还是很清楚周西野的底线在哪儿，可以闹但是不能太过，喊着其他人一起回营帐。 路上还忍不住小声发表了下意见：“头儿最后这首歌，吹得有点儿娘们唧唧的缠缠绵绵。” …… 人瞬间走完，就剩下还在负责烧水的文书。 周西野把搪瓷缸的盖子揭开，是一大缸土豆焖米饭。 米饭和土豆块闷在一起，放了一点儿猪油和酱油，揭开盖的瞬间就香气四溢，米饭和土豆被酱油染成了红亮色，又有猪油浸润，看着就要流口水。 姜知知惊住了：“好香啊。” 周西野笑着去拿了两个饭盒过来，给姜知知分了一半，米饭多一些，土豆就几块。 姜知知又坚持分了一点给周西野：“我还不太饿呢，这些就够了。” 特别是缸子底下那点米饭，都变成了锅巴饭，香香脆脆十分好吃。 周西野看姜知知吃饭时，眼睛亮晶晶，仿佛山里小松鼠吃到松果般，开心又满足，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姜知知吃了一顿简易版的煲仔饭，却比她曾经吃过的任何煲仔饭都好吃。 一是因为白米饭珍贵，二是因为这饭是周西野做的啊！ …… 姜知知在山上围着火堆快乐地跟周西野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 知青点的孙晓月裹着被子浑身发冷，蒋东华煮了姜汤在一旁照顾着。 同屋的几个女知青见蒋东华在这里，不太方便，都出去找地方待着。 蒋东华就有点纳闷：“怎么好好的会掉进河里？现在的河水多冷啊。” 孙晓月咬了咬牙，眼泪都要掉下来：“我在河边遇见了姜知知，说了几句话，她就把我推进河里了。” 蒋东华气愤：“姜知知这么不讲理，你怎么还惯着她？直接举报。” 孙晓月赶紧按着蒋东华的胳膊：“不行，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爸妈会心疼的，虽然是养女，但是我爸妈很疼她的。” 蒋东华就忍不住再次怪孙晓月父母是非不分：“他们怎么放着亲生女儿不疼，去疼一个心思恶毒的养女？” 孙晓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沉默地喝了姜汤后，抬眼看着蒋东华：“东华……咱们俩了那么多次，我万一怀孕了咋办？” 蒋东华皱眉：“之前不是说过，就算怀孕了，现在也不能要孩子，未婚先孕对你名声不好。” 孙晓月楚楚可怜：“那……我们要不先结婚吧？我们先把结婚证领了，婚事可以等回城再办。” 只要领了结婚证，她和蒋东华这辈子就算是稳了。 蒋东华却不这样想，他根本没有从孙晓月这里得到实质性好处，虽然她是什么司令的女儿，可是没得到好处前，他不想结婚。 而且相处过程中，他发现孙晓月也有粗鄙的一面，和他理想的爱人，相差太远。 现在的孙晓月对他来说，不过是纾解生理问题的工具。 结婚，是绝不可能的。 孙晓月见蒋东华沉默，也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东华，你是不是生气，我帮春琴弄了个上大学的名额，却没有帮你？” 蒋东华当然生气，却表现出不在意：“没关系，你不是也说了，春琴现在很需要这个，如果她一直在村里对她名声不好。” 孙晓月点头：“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你也知道这个大学名额很难弄，我回头再给我爸写信。而且，我怕你去上大学，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会忘了我。” 蒋东华听见有希望，伸手将孙晓月搂在怀里：“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上大学，咱俩最好一起去。还有结婚，我觉得我们现在结婚太草率了，我还是想先见了你爸妈，正式提亲后再结婚。” 孙晓月着急也没办法，她又没办法带蒋东华去见姜振华和宋晚樱。 心里愈发气愤，这两个老不死的，还不如在医院碰见的那个女医生有用！ …… 姜知知还以为换个地方会睡不着，结果这一觉睡的特别好。 怀里还抱着玻璃瓶，是昨晚她进帐篷时，周西野塞给她的。 装蒸馏水的瓶子装了开水，用毛巾包裹着，可以当热水袋用。 夜里山里格外冷，帐篷抗寒效果一般，有个这个热水瓶，姜知知觉得一晚上被窝里都暖暖的。 这会儿抱着已经冰凉的瓶子，躺在被窝里傻笑了会儿，才赶紧穿衣服起来。 她还记得，周西野今天要带她去市里！ 穿好衣服出来，还被外面突然袭来的冷意打了个寒战。 薄雾冥冥，帐篷和草尖儿上都覆着一层霜。 姜知知挺意外，和山下就这么点距离，温度差这么多吗？ 转头就看见门口石台上放着暖和还有一个用毛巾包着的饭盒。 文书听见动静，从隔壁帐篷跑了出来，笑容憨厚：“嫂子，你起来了？队长在上面开会，给你放了热水和早饭，让你吃完早饭等他一会儿。” 姜知知连连道谢，拎着暖壶和拿起还有点温热的饭盒回帐篷。 洗漱完，打开饭盒，惊喜地发现，竟然是两个绿皮鸡蛋。 还有半个发黑的馒头，应该是高粱面的。 咬了口馒头，有些硬，咽下去时，还有些喇嗓子。 姜知知还是一口水一口馒头地把馒头吃完，两个鸡蛋却没舍得吃。 本就珍贵的鸡蛋，她要留着等周西野回来一起吃。 正想着，帐篷门帘突然被撩开…… 第95章 撒娇 姜知知听脚步声还有撩门帘的动作，就知道不是周西野！ 周西野每次都会在外面很礼貌地问一声才会进来。 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周小川闯进来，看见姜知知坐在大哥的位置上，端着大哥的茶缸在喝水，旁边的饭盒里还放着两个鸡蛋！ 再看行军床上，本来是白床单军绿色被子，现在也是碎花床单，碎花被子！ 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又气愤不已：“你……你……” 姜知知抿了口水，淡淡地看着周小川：“你什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不会喊嫂子？” 周小川生气：“喊你嫂子？你也配？” 姜知知笑了：“行，不喊，我一会儿就告诉你哥，我让周西野教育你，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没有。” 周小川气结：“你……你还告状，你都多大了？” 姜知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你天天不分黑白地到处造我谣，怎么不说？我告状就觉得幼稚了？” 周小川被噎住，小声嘟囔着：“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 姜知知懒得跟他再多说，怕他的愚蠢会传染给自己。 继续慢悠悠地喝着水。 周小川盯着她手里的茶缸看了几秒，气得转身出去，蹲在帐篷门口等周西野。 周西野开会回来，看见周小川气鼓鼓地蹲在门外，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没回去？” 周小川更委屈了，忍着脚麻站起来：“哥，你真和姜知知好了？”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正好我们去市里，你带着东西，我送你去火车站，多大的人了，说话长点脑子。” 周小川还想开口，可周西野眼神过分凌厉，让他又乖乖地闭了嘴。 姜知知听见周西野声音，掀开门帘，露出一张笑吟吟的小脸：“你回来啦？要不要喝水？我刚倒的。” 说着把手里的茶缸递给周西野。 周西野只是愣了下，不清楚姜知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她笑容明媚藏着淘气。 还是伸手接过茶缸喝了两口：“谢谢。” 周小川瞪眼：“哥……那个茶缸姜知知刚用了。” 周西野算是明白这两人是在暗中掐架，看向周小川：“大惊小怪什么。行李在哪儿？赶紧去收拾。” 周小川咽下一肚子不服气，指了指旁边：“都在这里呢。” 他本来就是想来跟大哥告别，结果还没开口，大哥先撵人。 姜知知冲周小川挑衅地笑了笑，又甜美可人的看着周西野：“我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吗？” 周小川气得要吐血，也不敢当着大哥的面，找姜知知的事，要不肯定会挨骂的。 周西野看着孩子气的姜知知，眼底浮现了笑意：“嗯，现在就过去。” …… 周小川抱着行李坐在后排，看着周西野开车，姜知知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姜知知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连过去一辆驴车，她都要跟周西野说几句。 而一向沉默严肃的大哥，竟然语气温和地回应她。 周小川越想越气，却又不敢吱声，想想要是有实质性的证据拆穿姜知知真面就好了。 一直到市里，周西野直接送周小川去了火车站，下车递给他十斤粮票和十块钱：“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电报。” 周小川看看天上的太阳：“哥，都中午了，你不带我去吃个午饭吗？” 周西野指了指手表：“四十分钟后，有一趟车是去省城的，到了省城你再买票回京市。要是错过这一趟，只有明天有车，赶紧走吧。” 周小川是看出来了，亲哥是一天都不想他留这里，气呼呼地瞪了姜知知一眼，拎着包进火车站。 姜知知没下车，等周西野上车，噗嗤笑起来：“你弟好像很生气，你为什么不留他住几天？” 周西野边发动汽车边解释：“我家本来四个孩子，我下面还有个弟弟和妹妹，小时候得天花都没留住，最后才有了小川，他就被养得很娇气。二十二岁了，还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遇见问题，只会逃避。” “如果我留他在这里，他就永远都不会长不大。” 姜知知竖起大拇指，星星眼的看着周西野：“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大哥。” 又有些可惜，他早夭的弟弟妹妹。 周西野带姜知知先去吃饭，还是上次她和杨凤梅吃面，遇见周西野带着边潇潇来吃面的那家面馆。 面条份量依旧很大，姜知知早饭吃得晚，这会儿不饿，看着冒尖的一碗面，小声问周西野：“我吃不完，给你拨点？” 周西野没犹豫，端起姜知知的饭碗，挑了一些面条过来：“这些够不？” 姜知知赶紧点头：“可以，这些可以。” 然后乐滋滋的开始吃饭。 两人都没注意角落里的边潇潇。 边潇潇最近午饭都在这家面馆吃，因为她和周西野来过，所以觉得这里有很多属于她和周西野的回忆。 看见周西野进来，还有点儿惊喜，在看见他身后的姜知知，心沉了下去。 当看见周西野细心的把姜知知吃不完的面挑过来，还有看她的眼神，温润带笑。 边潇潇嫉妒的心脏有些疼，缩着肩膀藏身在人群中，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戳破掌心都没觉得疼。 周西野真的看上那个村姑了！ 不是都赶走了，她怎么还在？ 实在不行，她就得死！ …… 姜知知看周西野吃面，从口袋掏出鸡蛋迅速剥了放他碗里？ 冲他笑吟吟的眨了眨眼。 周西野看着鸡蛋愣了下：“一会儿吃完饭，你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会儿，我去军区办点事，然后我再来接你去商场。” 姜知知想了想：“我去新华书店等你吧。” 周西野点头：“也行，我这边可能要慢一点，估计两个小时左右。” 姜知知没问题：“可以啊，正好我多看看书。” 因为正是饭点，饭店里人多嘈杂，两人说话不自觉地就靠近了很多。 而姜知知说最后一句时，坐直了身体，仰脸凑在周西野的耳边，说话间，呼吸薄薄的洒在他的侧脸上…… 第96章 周西野太绝情 姜知知在和周西野小声说话时，无意间抬眼时，看见了边潇潇。 而边潇潇也正满眼恨意的看着她这边。 姜知知本身就是个很记仇的人，想到之前边潇潇对她的威胁，还有现在竟然还瞪她，立马挺直身板靠周西野更近一些。 凑他耳边说话。 对突然凑近姜知知，周西野愣了下，像是察觉了什么，僵着身体无奈的听她说完。 浅薄的呼吸落在脸上，微痒，像一团绒线掠过脸上，一直挠到他的心尖。 等她说完，周西野才浅笑着：“好，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 姜知知担当然满意了，乐呵呵的坐好，继续端着碗吃饭。 周西野却抬头看向了边潇潇，眼神瞬间冰冷，带着一丝警告。 这一眼，让边潇潇猝不及防。 她一直知道，周西野性格冷漠，不苟言笑，对人态度疏离。 却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冷漠，警告，还有一丝厌恶。 边潇潇心里瞬间像堵着块石头般，放下筷子，逃也似的离开饭馆。 饭后，周西野送姜知知去了书店，他赶着去找李志国。 新华书店比姜知知想的还要简陋，里面红色书籍很多，其他很少。 来看书的人更少，少数几个蹲在教科书前，小心的翻看着。 姜知知找了几本符合这个时代的书，找了个空地坐下来看，太久没看书了，不知不觉就沉迷其中，一时忘了时间。 …… 周西野找李志国还是因为边战的事情，调查边战还没公开，是秘密进行中。 两人在办公室谈完正事，李志国还关心的问周西野：“什么时候领结婚证？这边还办不办婚礼？怎么也要请我们吃个喜糖。” 周西野沉吟了下：“不急，等她答应再说。” 李志国哈哈大笑起来，带着幸灾乐祸：“当初我说什么？我说让你试试，你犟的不同意，现在好了吧？人家小姑娘还看不上你这个老东西呢。” 周西野皱眉：“我今年二十八。” 李志国哼笑：“人家姑娘才十九，人家八九岁的时候，你在干啥？你都能当爹了。” “娶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媳妇，你不偷着乐，还拒绝，现在活该了吧。” 周西野不想跟李志国聊下去，站起身拿起帽子戴好，整理端正后冲李志国敬礼，转身就走。 李志国还追到门外：“就这么走了？晚上留下吃饭，我让你嫂子给我们炒个花生米喝点。” 周西野拒绝：“不用，以后有时间再说。” 李志国还想说话，边母汪青兰从隔壁办公室出来，看见走廊的周西野和李志国，愣了下：“李政委，西野？” 周西野只是冲汪青兰微微点头，连声伯母都没喊。 李志国喊了声嫂子，觉得周西野和汪青兰之间气氛诡异，赶紧打了个招呼，借口办公室还有事，迅速溜走。 周西野站着没动，看着汪青兰的眼神平静没有温度。 汪青兰能感觉到周西野的冷淡，想了想还是开口：“西野，我听你妈说，姜家的女儿和你都已经过了政审？结婚申请表都已经填了？” 周西野压着耐心颔首：“是这样。” 汪清兰皱眉：“那你跟那个小村姑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犯错误啊，婶子作为你的长辈，还是想劝你一句，你前途光明，可不能因为作风问题犯了错。” 周西野抿了抿唇角，眉心轻皱，压着几分不耐，开口声音冰冷：“边家，是因为边爷爷功勋卓越，才能有了今天。但是想要守住今天，边家人还是要克己慎独，免得最后守不住这繁荣。” “更何况边爷爷几个儿子中，边伯父最弱。” 汪青兰被怼的一口气闷在胸口，也是压着怒意：“西野，你是什么意思？” 周西野抬眼：“婶子，你清楚你做了什么，如果再有下次，我想我们两家最后的脸面也不用顾了。” 汪青兰气的脸上横肉都在抖，瞪着周西野：“我不是怕你犯错误？再说，那个小村姑要是身份不可以，还怕调查吗？” 周西野漠然：“真是这样吗？” 汪青兰有些恼羞成怒：“周西野，我还没说边战因为你才牺牲的……” 她话没说完，李志国突然从办公室冲出来，冲周西野喊着：“快，新华书店发现人质绑架，你进来一下。” 周西野愣了下，新华书店发生绑架案？ 姜知知还在新华书店。 健步如飞的进了李志国办公室。 李志国正在跟市局沟通，挂了电话，看着周西野：“绑匪两人，人质目前两人，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周西野迅速冷静：“怎么会发生绑架？公安那边怎么说？” 李志国快速说着：“让我们配合解救人质，现在需要狙击手两名。只是，你也知道，新华书店附近没有适合的狙击点。” 周西野沉稳点头：“我来想办法，还有一名狙击手是谁？” 李志国看了下时间：“三分钟到，曾经和你一起共事的李卓。” 周西野放心了：“发枪，我们现在就过去。” 李卓到，李志国也领来了两把步枪和几发子弹。 周西野直接拽过李志国办公室床上的床单，三两下将枪裹上。 李卓见状，扯下李志国办公室的窗帘裹上枪。 李志国哎了一声，想想这两人没一个听话的，摆摆手：“行吧，你们注意安全啊。” 过去距离不是很远。 周西野开车，李卓上车，周西野一脚油门到底，车子一个漂移，从大院绝尘而去。 李志国拍着额头：“车，也是公用物资，你们倒是爱惜点！” 周西野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赶到事发现场，一个漂亮的摆尾，车子停在了书店对面暗处。 李卓诧异回头：“你有点儿着急了。” 周西野不理他，先下车朝着公安走去。 疏散了看热闹的群众，书店门口被公安拉起了警戒线，负责的刑侦队长认识周西野，顾不上打招呼，快速说着里面的情况：“两名绑匪绑架了两个女性人质。” “现在，绑匪身上雷管，情绪十分不稳定，营救有点儿困难。” 第97章 心有灵犀 周西野打断刑侦队长的话：“绑匪什么要求？” 刑侦队长严肃：“要求准备加满油的车，然后放了最近判的两名重刑犯，我觉得这个事情很蹊跷……” “答应他们！引他们从书店出来。” 周西野说完，喊李卓过来，两人快速看了四周，确实没有合适的狙击点。 李卓皱眉：“水塔合适，就是离这里有点儿远，已经超出有效射程，今天还有风。” 周西野薄唇紧抿，脸上覆着一层寒霜，刚看了一圈外围的群众，里面没有姜知知，按姜知知的性格，她肯定会里面看热闹，没在外面，那就是在里面。 没做太多犹豫：“我去水塔，你去百货大楼楼顶，注意隐蔽。” 李卓信周西野：“行！” 周西野又叮嘱刑侦队长：“尽量将人引到房檐下。” 刑侦队长惊讶：“房檐下不利于狙击，会增加狙击难度。” 周西野还是多解释了一句：“过分暴露，会让绑匪警惕，人质会更危险。” 说完不等刑侦队长说话，去车上拿出木仓，猫着腰迅速朝水塔去，迅捷如猎豹。 …… 书店里，姜知知双手被绑在身后，气定神闲的坐在墙角，看着和同样绑着手坐在墙角的边潇潇。 谁能想到，出来看个书，还能遇见绑匪，按说这会儿治安很好啊。 不夸张的说，是门不闭户，路不拾遗。 当时绑匪冲进来，拉着雷管威胁大家时，她是打算从后面悄悄摸过去，按住两个绑匪的。 结果，她刚动了一下，边潇潇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拉着她的胳膊：“小心。” 看似在提醒她，却惊动了两个绑匪。 最后边潇潇又提出她做人质，让其他无辜的人都出去。 绑匪见边潇潇柔弱，再加一个看着有点儿娇气的姜知知，同意把其他人质放出去，留下她俩。 边潇潇这一套操作，姜知知还是能看懂，是想拉她下水，最好营救人质时，出现一个失误弄死她。 这样，边潇潇名和利都有了。 边潇潇见姜知知一直看她，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该拉你进来的，可刚才那些人，看着都是有家庭的，如果他们有意外，家里人该多伤心。” 姜知知冷笑不说话，她真是眼瞎，之前还觉得边潇潇是个大美人呢。 这哪里是大美人，简直心如蛇蝎。 边潇潇见姜知知冷笑，叹口气，声音大了一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周西野肯定会来救你的，他很厉害的，狙击特别厉害，超出有效射程，他都能一击命中。” 姜知知肯定了，这个边潇潇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她死！ 这哪里是在安慰她，简直就是在给绑匪传递信息，她不会是和绑匪一伙的吧？ 果然，绑匪中有个黑瘦的男人，握着雷管过来，穿着破烂的衣服，满嘴黄牙，头发半长不短乱糟糟的一头，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蹲在边潇潇身边，厉声问道：“你说的狙击手怎么回事？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边潇潇吓得赶紧朝后挪了下，脸色惨白，开口带着哭腔：“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人叫周西野，是全军最厉害的狙击手。” 黑瘦男人眯眼：“你确定他在市里？” 边潇潇看着姜知知：“在……你不信问她，她刚还和周西野一起吃饭呢。” 黑瘦男人转头看向姜知知：“是真的？” 姜知知原本还打算趁两个绑匪不注意，偷偷弄开手上的绳子。 现在被边潇潇一直吸引两人的注意，她根本没时间，只能顺着男人的话：“是，不过他在开会，不一定能来。” 边潇潇在一旁强调：“他要是知道你被绑架了，肯定会来的。” 姜知知冲边潇潇微微一笑，眼底却带着杀意。 她这会儿真的很想冲过去掐死边潇潇。 边潇潇忍不住瑟缩了下，不明白小村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 姜知知又看向黑瘦男人，还有他身后的高个男人：“外面这会儿都是公安，他们肯定忌惮你们手里有人质，会尽可能的满足你们的条件。” “你们趁着这会儿他们还没来得及布防，赶紧开车离开，只要出了城，往荒漠密林里开，他们也找不到你们。” 她语气平稳又真诚，两个绑匪还真听进去了。 而这时候，外面也传来喊话，他们要救的人和他们要的车，也都已经安排到位，让他们带着人质出去。 黑瘦男人看了眼姜知知，伸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拎了起来，跟身后的男人说着：“大哥，咱们刚才进来也看过，附近没有可以藏身的狙击点，现在你抓那个女人在身前挡着。” 姜知知又提醒了一句：“记得，你们站在屋檐下，有屋檐挡着，就算有狙击手，他们也击中不了你们的头部。” 黑瘦男人一听，还挺有道理，看着一直很安静的姜知知：“你难道不害怕吗？” 姜知知挑眉：“我害怕啊，可是我害怕你也不会放了我，而且我相信，你会言而有信的，只要我听话，你们救了人肯定能放了我。” 黑瘦男人哈哈笑起来：“有胆量，不行，一会儿我带你走，以后当我的女人。” 姜知知忍着一股恶臭没说话，心里却琢磨着，周西野能不能来啊？ 边潇潇很意外，姜知知一直很冷静，遇见这样的场面，不是应该吓的直哭吗？ 不过，这个蠢货，还提醒绑匪站在屋檐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名绑匪分别推着姜知知和边潇潇出去。 周西野的视线里，能看见姜知知，只是绑匪完全隐藏在她是身后，而头被屋檐遮住，一点儿死角不漏。 抿了抿唇角，调整角度，重新进行瞄准。 李卓那边，也是同样的问题，不过在周西野说站在房屋下，他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也是迅速调整角度。 从出来，姜知知就低着头，一副害怕的模样，还小声劝着绑匪：“你往里面靠点，这样就不会暴露。” 黑瘦男人一听，这姑娘是吓傻了吧，竟然还真心帮他！ 听说的往后退了两步，旁边高个男人也抓着边潇潇朝后退了两步，身体完全隐蔽在房檐下。 刚站稳准备说话。 就听砰砰两声……两个绑匪靠墙软软滑下去…… 第98章 告状精 姜知知闭了下眼睛，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洒在脸上。 而一旁的边潇潇忍不住尖叫起来，脸上也满是血迹。 刑侦队长喊人第一时间冲上去，先把姜知知和边潇潇带回书店，给两人解开手上的绳子。 又喊其他人处理两个绑匪的尸体。 周西野收拾弹壳，包裹好枪支从水塔往下走时，看见不远处有棵树动了下，紧接着一道人影滑下，跳进旁边巷道里迅速消失不见。 他停下脚步，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沉默了几秒，才继续往下走。 在车前和李卓汇合，两人动作一致把枪放进车里。 李卓难掩兴奋：“头儿，这么多年，还是和你在一起最默契，回头把我再收到你们特战队啊。” 周西野关上车门，把车钥匙扔给李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从总部要人。你先开车回去，我还有点儿事。” 李卓接过车钥匙，无奈摇头，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调进总部的就是周西野。 论能力和资历，有谁能强过周西野！ 周西野等李卓开车走了，才朝着书店走去，脑海里想着姜知知和人质后退一步的画面。 也就是这一步，让他们有机会子弹穿过倾斜房檐两根椽子中间的席子，直击绑匪脑袋。 薄席透风，也最为薄弱，难瞄准却又有利。 所以，姜知知是知道哪里最适合一击毙命的！ 想到这里，见姜知知的心又迫切了几分，不由加快脚步。 …… 姜知知掏出手绢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见一旁女公安还在安抚着边潇潇，还拿着一块手绢给她擦脸。 而边潇潇坐在椅子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刚才，她不是冷静理智又能说的？ 这会儿个人英雄主义哪儿去了？ 还有刚算计自己的话！ 姜知知越想越气，如果不是这次两个狙击手反应和技术超强，她这会儿已经死了！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把沾了血迹的手绢往地上一扔，冲着边潇潇就过去，没等旁边的女公安和边潇潇反应过来，她已经利落的挥手扇了边潇潇两巴掌。 边潇潇还柔弱可怜着，被这两巴掌打蒙了，瞬间感觉脸火辣辣的疼，抬头怒视姜知知时，看见她身后迈步进来的周西野。 瞬间怒意化成悲伤：“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绑匪绑架你的？而且还是我一直在安慰你。” 女公安也不太赞同姜知知上来就打人的行为，皱眉：“你俩都受了惊吓，可是你也不能打人。” 姜知知冷笑：“她很清楚我为什么打她，在这里装什么小可怜？装给谁看？” 边潇潇含泪看着她身后，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西野……” 姜知知扭头，才发现周西野已经进来，看来边潇潇还真说对了，这次的狙击手就有周西野。 转身小跑去周西野身边，小嘴一撅有几分委屈：“我本来不想当人质的，是边潇潇非拉着我，我都要吓死了，她还一直跟绑匪说，你肯定会来救我们，你有多厉害……” 边潇潇会装，但她会当机立断的告状。 周西野看着一脸委屈的姜知知，也能猜到她的想法，还是很配合她：“没受伤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知知立马点头：“要要要，我感觉心脏好疼，可能是吓到了。” 周西野看着她健康红润的小脸，上面还有没擦掉的血迹：“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姜知知满意了，背着手开心的跟着周西野出去。 而周西野从头到尾都没看边潇潇一眼。 边潇潇气的脸都青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周西野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是说，周西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边潇潇突然心慌起来，周西野心思缜密，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一定会调查到最后。 如果……如果…… 边潇潇不敢往下想，赶紧站起来冲旁边的女公安说了声谢谢，追着周西野出去。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是装的，还是带她去医院转了一圈，然后去水房让她洗了个脸。 姜知知从水房出来，脸上还带着水珠，直接凑到周西野面前：“看看，干净没？” 周西野看着凑到眼前的莹白小脸近在咫尺，能清楚的看见她纤长眼睫根根分明，沾了水的唇瓣粉嫩莹润，滚了下喉结嗯了一声：“干净了。” 姜知知满意的擦了下脸上的水：“你好厉害，当时我都要吓死了，还被边潇潇一直吓。” 周西野可看不出她有一点害怕，反而是一直很松弛不在意的状态，不过还是配合她：“以后遇见这样的情况，能跑就跑，不能跑也一定不要激怒匪徒。” 姜知知摇手笑着：“只要不遇见边潇潇，我就不会这么倒霉啦。” 不动声色，又告一状。 她本来是想直接说的，不过，那样要说的太多，万一没说到重点呢？ 她就要让发周西野自己知道，边潇潇出现的很蹊跷，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去书店，她正好也去了。 周西野没说话，眼含笑意的陪着姜知知从医院出来。 边潇潇站在路边，不敢相信的看着周西野，那还是那个不苟言笑，冷漠至极的男人吗？ 他明明也是可以眉眼温柔，笑容专注的看着一个女人啊。 越想越不甘心，还是朝着周西野和姜知知走去。 “西野，我们能谈谈吗？” 边潇潇拦着周西野和姜知知的去路，抢先开口。 周西野眼中笑意淡去，皱眉看着边潇潇：“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做人最后的体面，不要自己动手撕掉。” 姜知知听了扭头看着周西野，好家伙，这么直接的吗？ 边潇潇红了眼：“西野，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的我怎么有点听不懂？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情分，难道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周西野皱眉：“我只是和边战有多年的情分。” 说完看向姜知知：“走吧，现在还有时间去商场。” 姜知知眼眉一弯，立马乐着答应：“好啊。” 还不忘笑看着边潇潇，还有她肿成猪头一样的脸。 心里感叹着，刚才力气还真是有点儿大，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下次，要力气更大一点! 边潇潇转身看着周西野和姜知知的背影，心里恨意又多一层。 周西野，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第99章 领证 姜知知最后和周西野也没去成商场。 因为周西野被李志国派来的人喊了过去，她也跟着去，在军区门口的传达室等着。 周西野到李志国办公室时，李卓已经在。 李志国一脸严肃：“西野，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这真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吗？” 李卓挺纳闷：“政委，听你说的，怎么感觉还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周西野想到消失在胡同里的人影，沉吟片刻：“确实不正常，我从水塔下来，看见二百米外的树上下来个人，他应该是比我还早到，隐藏在树上。” 李卓惊讶：“还有人？他们想干嘛？” 李志国也看着周西野：“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周西野摇头：“只是猜测。” 李志国表情凝重起来：“明天，我让明磊过来一趟，和公安那边对接一下，非常时期，不管这次绑架针对谁，我们都要搞个水落石出。” 周西野赞同：“确实要查清楚。” 李志国沉默了一会儿：“西野，上面刚才下来文件，你们那边还是按原计划换防，不过你要留下。” “留下协助调查边战的事，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再走。” 周西野没意见：“听从组织安排。” 李卓虽然一头雾水，却也听出了一点，就是边战有问题。 他很惊讶，边战怎么会有问题，只是这个疑问，他没有问出来。 李志国聊完正事，就忍不住八卦起来，看着周西野：“听通信员说，你和一个姑娘一起，是姜知知？” 周西野颔首：“是她。” 李志国嗤笑：“我说你小子怎么不去家里吃饭，知知在哪儿呢？叫她晚上一起去家里吃饭，李卓也一起。” 李卓再一次意外，周西野竟然和一个姑娘逛街？ 周西野犹豫了下，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我问问她，她要是同意，我们就一起去。” 李志国哈哈笑着：“那一定要来，我还要给她道歉呢，然后告诉她，一定不能轻易原谅你。为了你，我可头一次里外不是人。” 周西野没吱声，任由李志国调侃。 一旁的李卓却好奇不已：“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没听说？周队长不是结婚申请都批了？” 李志国这会儿心情好：“就是结婚申请上那个姑娘，当初他死活不愿意，天天拉个死人脸来找我，还一副我让他结婚是要害死他一样。现在好了，人家姑娘也不愿意，他追着屁股跑，” 他现在就想看看，周西野是怎么追着人姑娘跑呢。 李卓也来了兴趣：“那晚上去啊，正好看看嫂子长啥样。” …… 周西野去跟姜知知说，晚上一起去李志国家吃饭。 姜知知犹豫了下：“你们政委很严肃，会不会批评我啊？” 周西野低笑出声：“不会，他不敢。” 姜知知本来也是个社牛的性格：“行，那咱们去，要不要买点东西？” 周西野想想李志国家孩子多：“去买两只烧鸡和两斤猪头肉，他家孩子多。” 姜知知没意见，跟着周西野去服务社买熟食，用的是周西野的粮票和肉本。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肉本，以为吃肉都是用肉票呢。 李志国家在军区后面的家属院，家属院还都是平房，按照级别大小不一样。 像李志国这个级别，分到了个角落的小院，院子很小，三间正房还有两间偏房，小院中间有棵枣树。 小院子被收拾李志国妻子田爱琴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角落的柴火都码放整齐。 唯一让姜知知震惊的是，周西野说李志国家孩子多，没想到竟然是六个孩子，四个女儿两个儿子。 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五岁。 田爱琴微胖，比实际年龄显老一些，性格却很开朗，热情地招呼着刚进院的姜知知：“你就是西野的对象？你们京市姑娘就是好看啊，赶紧进屋。” 又喊着两个大女儿去厨房帮忙收拾菜，喊着两个儿子带两个妹妹出去玩。 姜知知自觉见惯大场面，还是被这一群孩子惊了下，然后跟着周西野进了客厅。 说是客厅，也是吃饭的地方，中间一个八仙桌，旁边放了两个单人沙发，对面高低柜上还放着一台收音机，算是这个家最高档的家电。 李卓已经在八仙桌前坐着，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进来，赶紧站起来：“队长，嫂子，你们来了。” 姜知知微笑点头：“你好。” 周西野简单做了介绍，带着姜知知也在八仙桌前坐下。 田爱琴风风火火给几人倒茶，又去端了个簸箕进来，里面装着花生和红枣。 放在桌子中间，又抓了一把红枣塞姜知知手里：“新婚夫妻多吃枣和花生，能早生贵子。” 姜知知捧着一捧红枣，面红耳赤起来，她……她没想到这个嫂子这么直接啊。 李志国在一旁哈哈笑着倒茶：“早生贵子？那周西野可要再等等。” 田爱琴有些惊讶：“西野都多大了，过了年二十九，虚岁三十。还不要孩子什么时候要。” 周西野脸色沉了沉，怎么突然就被嫂子虚到三十了？ 李志国幸灾乐祸起来：“他们还没领结婚证呢。” 田爱琴还以为多大的事：“不是结婚申请都批了？那直接去街道换个结婚证回来就行。你们明天去啊。” 说着还很热心地去把日历本拿来，给姜知知看：“你看，明天是个双日子，多好的日子。去领个结婚证，然后回来嫂子给你们包饺子吃。” 姜知知脑子都有点儿跟不上，怎么突然就跳到领结婚证上。 田爱琴给姜知知看完日历，又给周西野看：“就这个日子好，你们今年结婚，明年生个孩子属虎，小名就叫虎子，多好听，后年再生个属龙也挺好。” 姜知知又被田爱琴的热情惊到，怎么又跑到生孩子上了？ 还没等她开口，周西野微微颔首：“嫂子说得对，明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田爱琴满意了：“你们明天上午领证，中午过来我给你们包饺子，回头在礼堂吃饭时请大家吃个喜糖，这礼就算成了，多好。” 周西野沉吟了下，转头看向姜知知：“听嫂子的建议？” 姜知知脑子迟钝了一下，看着周西野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吸走她的魂，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第100章 结婚 姜知知举着奖状一样的结婚证在阳光下看来看去。 上面写着兹有周西野，姜知知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xxxxx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予此证。 下面是年月日，和街道的大红章。 非常简单，甚至连结婚照都不用拍。 昨晚她一定是被周西野的美色诱惑，所以才鬼迷心窍地同意领结婚证。 早上冷风一吹，脑子清楚不少，之前在山上，周西野说过，他要换防去滇南，而她留在京市最好。 还说一去不知道几年能回来，所以为了她好，让她回京市。 虽然她发表了那些都不是事的意见，可当时周西野也没答应啊？ 所以，周西野昨晚为什么会突然同意领结婚证？ 周西野看姜知知一脸凝重，举着这个结婚证对着太阳已经看了半天，嘴里还嘀嘀咕咕唠叨着什么。 有些纳闷，伸手挡在奖状前：“你在看什么？” 姜知知迅速在周西野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抽回结婚证：“这个我来保管，咱们现在去哪儿？” 说完，把结婚证三两下叠好放口袋里，还拍了拍：“毕竟，你挺忙的，容易弄丢。” 周西野有种错觉，姜知知说这句话时，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说的，也没意见：“好，那你收着。” 姜知知拍背着手退后两步，盯着周西野瞅了几秒：“今晚我们住哪儿？” 周西野奇怪：“招待所啊。” 说完，又感觉姜知知的话里好像有陷阱。 果然，姜知知又问了一句：“几间？” 周西野瞬间沉默，姜知知的反应比他想的还要快！ 姜知知了然，心里腹诽，果然是古板的老男人，以为领了结婚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她，其实，还是没打算和她事实婚姻呗。 他难道觉得他换防过去，一定会死？ 怕留她守寡，所以，结婚也不碰她？ 周西野刚想开口解释，姜知知已经昂首挺胸，像个要战斗的小战士一样：“走，去嫂子家吃饺子，她不是说领了结婚证去她家吃饺子吗？” 说完有点儿傲娇地背着手在前面走。 她姜知知，从来都是目标明确后，直捣黄龙！ 周西野竟然有点儿猜不透姜知知的想法，刚才他确实想解释一下，领结婚证只是权宜之计，既要保护她的安全，又要保护她的名声。 毕竟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可能要待在市里，直到边战的问题彻底解决。 一男一女，没有结婚证走的太近，对女方的名声不好。 特别是在西北这个城市里，本来思想就更保守一些。而军区很多家属也是京市过来。 姜知知名声本来已经被讹传，他不能帮着添上一个坏名声。 …… 路过百货商店，姜知知明明已经过去，突然看见柜台上的糖果罐，又倒退了回来，伸手拽着周西野的袖子：“走，去买喜糖。” 周西野被拉进商店，没来得及跟姜知知说，在外面动作不要太亲密，影响不好。 姜知知已经松开他的袖子，冲到柜台前：“同志，我要五斤红双喜的水果糖。” 服务员挺惊讶，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买这么多糖？还很热情地问了一句：“买这么多？是结婚用吗？” 姜知知点头，从口袋掏出结婚证，打开给服务员看，声音脆甜：“对，我今天结婚，这是刚领的结婚证，这里的墨还没干呢。” 服务员还真的很认真地看了眼，笑着恭喜：“恭喜恭喜啊，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姜知知笑哈哈地乐着：“谢谢啊，一会儿我请你吃糖。” 边说着边慢悠悠把结婚证叠好又放进口袋里。 周西野在一旁看得眼角抽抽，他倒是没想到姜知知会这么叛经离道！ 这姑娘，脸皮有点儿厚啊。 称好了水果糖，姜知知理直气壮地喊周西野拿糖票和钱，又笑嘻嘻地掏出两块水果糖递给服务员：“这是请你吃的喜糖。” 服务员开心地接过去：“我也沾沾喜气，你们两口子一看就有夫妻相，以后的孩子保准好看。” 姜知知回头看了眼周西野，眉眼弯弯地灿烂笑着：“借你吉言，回头孩子满月，还请你吃糖。” 从服务社回来，姜知知就剥了个水果糖放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周西野看着心情好像不错的姜知知：“一会儿再去买点瓜子和花生，晚上去食堂给大家分分。” 姜知知突然停下脚步，用舌尖顶着水果糖换了个位置，看着周西野：“这不流行闹洞房吗？” 周西野又一次沉默片刻：“不闹洞房，这边家属院没房子。” 姜知知点点头：“挺好，走，赶紧去买。” 周西野就感觉，这张结婚证好像突然打开了姜知知身体上的什么开关，她有些亢奋。 像现在，刚进李志国家，她就掏出结婚证给田爱琴看。 田爱琴看了后连连说着：“哎呀，真好，真好，我家老李给西野当了五六年政委了，为他的终身大事都要发愁死了。眼看着都三十了，还不结婚，以后再老点谁要啊？” 姜知知笑着，扭头看着周西野，语气格外的真诚：“没人要我要。” 周西野就感觉姜知知看过来的一眼，眼底带着媚像把小勾子一样，勾得他心头一颤，手里的茶缸抖了下。 心里无奈喟叹，回头还是要跟姜知知说说，这些话，不能在外面说。 他琢磨着，姜知知之所以名声不好，是不是因为她说话，太……直白？ 田爱琴却被姜知知的话逗得哈哈笑：“我就说，他一直不结婚肯定在等你长大，毕竟你们从小认识……” 姜知知赶紧拦着：“嫂子，嫂子，他以前都没见过我，再说就要犯错误了啊。” 田爱琴哈哈笑不停，昨天怎么没发现，周西野这个小媳妇，性格活泼有趣呢？ 准备包饺子时，李志国回来，还带来两个人。 一个是周西野的母亲方华，还有一个是边母汪青兰。 方华进屋看见姜知知坐在周西野身边，也是愣了下：“知知？” 汪青兰这次彻底看清姜知知的脸，也愣住了，这张脸实在太眼熟了，心里沉闷的感觉也再次涌起…… 第101章 护妻 姜知知看见方华还愣了下，努力想了想才想起来，她是周西野的母亲。 不过看着就是个不好相处的，长得挺好，气质不俗，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本来想站起来打招呼，又看见她身边的汪青兰，索性抿了抿嘴，不说话。 看样子，汪青兰和方华是好朋友，方华说不定是汪青兰喊来对付她的。 周西野也挺惊讶，起身看着方华：“妈，你怎么来了？” 方华又看了眼姜知知，先跟田爱琴打了招呼：“打扰你们了，我去军区找李政委，想去看看西野，没想到他们都在你家呢。” 田爱琴听见周西野喊妈，这会儿方华一开口，也赶紧客气又热情地打招呼：“哎呀，你们来得可真是太巧了，今天西野和小姜领了结婚证。我们这不是说包饺子庆祝一下。” 方华愣了下：“领结婚证了？” 汪青兰更是震惊：“什么？你们领结婚证了？！” 昨天边潇潇被姜知知打的脸跟猪头一样，她就想去找姜知知算账，最后忍了忍。 因为昨天军区找她谈话，虽然说的是一些安慰的话，她却嗅出了一丝不寻常。 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等方华今天到了，让方华帮她出气。 没想到一来就听到周西野和姜知领结婚证的消息。 姜知知看见汪青兰震惊的嘴脸，突然起了坏心思，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从口袋掏出结婚证，抖了抖在汪青兰面前打开：“领了，上午去的，喜糖也买好了。” 却没说一会儿请汪青兰吃喜糖的话，她才不要给她吃呢，浪费两分钱。 汪青兰脸上的肉抖了抖，气得不轻，却也不好在李志国家发作，扭头看着方华：“她是老姜家的女儿？” 方华皱眉，不得已点点头。 她来，本来是两个目的，一个不能让周西野和村姑在一起，还有一个就是，既然周西野不愿意家里安排的婚姻，那她来做主取消这桩婚事。 以前她就不喜欢姜知知，这姑娘眼睛太明媚，长得也太招眼。 要不是姜振华管得严，怕早就跟人跑了。 结果，现在姜知知不是姜振华的亲生女儿，姜振华还下放了。 就这种身份，怎么能配得上自己优秀的儿子。 汪青兰说不出话了，怎么也没想到，闹半天，她以为的村姑就是周西野的未婚妻，现在人家名正言顺地领了结婚证。 她的女儿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越想越气，脸色铁青：“你们坐吧，我先走了。” 心里却是恨意，感觉是被姜知知愚弄了，她像是小丑一样的蹦跶这么多天。 方华知道汪青兰气什么，跟李志国说了声：“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 追着汪青兰出去。 汪青兰一肚子火没处发，看着追出来的方华，忍不住抱怨：“方华，你看看那个姜知知没礼貌的样子，这样的婚事，你怎么能同意？” 方华虽然看不上姜知知，却很维护儿子周西野的面子：“西野已经和她领了结婚证，我还有什么不容同意的？再说以后是他们过日子，我这个当长辈的，不好多掺和。” 汪青兰更气了：“方华，你就不怕她把西野带坏？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句话可不是没道理的。你看看刚才她那个得意样。” 方华想想也嫌弃姜知知，表情还是平淡：“都已经结婚了，总不能让他们离婚吧？再说了，知知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长得好看，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汪青兰就觉得方华变了，现在怎么这么难说通呢？ 她们认识快三十年，表面上关系很好，其实都一直暗中攀比。 谁的男人职位高，谁的孩子有出息。 这也是她很生气她的儿子死了，周西野还活着的原因，以后，她都没办法跟方华比了！ 方华叹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事咱们别管了，咱们舒舒服服退休养老多好？回头我去苏南疗养院，喊你一起去啊。” 汪青兰心口疼，她还去干什么？她哪儿都不如方华，去了也是看方华炫耀。 脸色铁青：“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吃饭了，我先回去，回头再跟你聊。” 方华表情认真地点点头：“也行，不过这两天可能没时间，毕竟西野刚结婚，我总要去给他们买点东西。” 汪青兰气得脑子也开始嗡嗡的响，不想听方华炫耀。 却也没忘了正事：“对了，我听说这个姜知知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她是谁家的女儿？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方华轻抬眉头，啊了一声：“没有啊，知知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都很好看。你可不要说长得像那个女记者。那个女记者要真是这么好看，之前老周他们单位那些单身汉不得疯了一样的去追啊。” 汪青兰脸色尴尬了下，不想跟方华继续聊这件事：“行了，我先走了，等你闲了再聊。” 方华客客气气笑看着汪青兰离开，才转身去李志国家，心情却好不起来。 姜知知，根本配不上她儿子周西野啊！ 方华再回来，姜知知已经帮田爱琴包好了饺子。 田爱琴笑喊着方华：“婶子，赶紧进屋坐，马上就能吃饭了。你看看你家小姜手多巧，包的饺子圆滚滚的。” 姜知知看看自己捏的那几个惨不忍睹的饺子，还是周西野后来上手拯救了下。 有些心虚，这个嫂子倒也不必强夸。 田爱琴结婚十几年，太清楚婆媳相处之道了。 也看的清楚，刚才方华进屋时，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姜知知。 方华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姿态依旧很高。 姜知知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和方华过。 周西野皱眉方华的态度，突然起身从姜知知手里接过放饺子的竹帘：“我来煮饺子，锅边太烫，不要烫到了。” 姜知知没多想，松手还笑着：“没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烫到啊。” 边说着边紧跟着周西野去厨房。 田爱琴在一旁看得直笑：“看看小两口感情多好啊。” 方华没吱声，心里有气，她还没对姜知知说什么呢，周西野倒是先护上了！ 汪青兰说的也没错，这儿子，就是娶了媳妇放了娘！ 第102章 闹洞房 姜知知巴巴地跟着周西野去厨房煮饺子。 田爱琴本来就不会跟周西野见外，这帮混小子这些年也经常来家里吃饭，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自己动手做。 更何况今天还想着让小两口单独相处呢。 等他们进了厨房，田爱琴又喊了烧火的大女儿出来，完全把厨房交给他们。 姜知知背着手，踮着脚站在离锅远点的地方，伸着头看着周西野往锅里下饺子。 她这个南方灵魂，会做饭，却不会做面食，更何况是饺子这么高难度的面食。 看着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被周西野捏起来扔进锅里，视线又不由落在他的手指上，手指修长，指骨关节分明，小麦色皮肤下，经络分明，一直蔓延到手腕尺骨处。 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满满的性张力。 周西野下好饺子，拿起锅边的长勺搅和了几下，又往灶膛里填了几块柴。 诧异于姜知知怎么这么安静，起身转头，就见姜知知视线盯着他的手，那个眼神，好像小狗看见肉骨头，带着欢喜和眼馋？ 饺子开锅后滚了三遍水，差不多也就熟了。 周西野先拿筷子夹出一个，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自己很近的姜知知：“尝尝，看看饺子熟了没有。” 他是想姜知知去拿个小碗过来。 谁知道姜知知竟然张着小嘴直接凑过来咬了一口。 周西野的烫还没说出口，就见姜知知张大嘴啊啊地喊着烫，脸却凑到了周西野跟前，伸手抓住他拿着筷子的手腕，踮起脚尖张嘴对着他是：“快给我吹吹。” 半个饺子在嘴里翻滚，说话含糊不清，却还不忘去挑逗周西野。 周西野愣了下，这姑娘…… 鬼使神差的刚低下头，突然清醒过来，抬起另一只手，手指戳着她的额头人，让她退后一点：“快，赶紧吐出来。” 饺子都进嘴里了，还吹什么吹？那个动作过分暧昧了！ 姜知知抿嘴，三两下把饺子吃进肚子里，烫是挺烫，不过逗得周西野差点儿上当，让她还是有点儿开心。 松开周西野的手，捶了几下胸口，眼波带着娇嗔地看着周西野：“烫心口了，我也没尝出生熟，还是你尝吧？” 周西野无奈，把半个饺子塞嘴里，转身赶紧去捞锅里的饺子。 盛饺子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竟然和姜知知一起吃了一个饺子？ 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扭头看姜知知一脸坏笑，眼底全是小狐狸一般的狡猾。 心里无奈又增大，这姑娘是一点儿都不矜持。 …… 吃饺子时，倒是都很安静，方华偶尔跟李志国聊几句，也都是在说周西野的事。 声音柔软缓慢，却带着一股不让人拒绝的凌厉。 姜知知边吃着饺子，边打量着方华，又看周西野的反应，他们母子之间说话，很客气。 吃完饭，方华说累了，让周西野送她去招待所。 姜知知很自觉地留下要帮田爱琴收拾碗筷。 去招待所的路上，方华忍了又忍：“西野，我知道这段婚姻委屈你了。” 周西野面沉如水：“没有，是我愿意的。” 方华愣了下：“你喜欢这样的？知知除了长得好看，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我一直以为你要找的伴侣，和你在精神上能有很多共鸣，这样才能相互搀扶走得更远。” 周西野表情依旧：“你了解的姜知知，是什么样的人？” 方华皱眉：“小时候的知知，真的很可爱，长得好看性格活泼，小嘴很甜，姜振华夫妻又很宠着，所以大院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后来慢慢长大，性格就变了好多，早恋打架成绩差，还举报老师。特别是姜家找到亲生女儿后，知知就更自私，还联合大院的孩子一起孤立晓月。” “反正，我是不赞同这门婚事，可是你爸非要坚持，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周西野没说话，他是觉得现在的姜知知，和方华嘴里小时候的姜知知一样。 到了招待所门口，方华叹口气：“算了，你们都已经领了结婚证，我总不能让你们离婚。要是我早一天到，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们领这个证的。” 越想越懊悔，早知道她那天下午就该来。 周西野停下脚步：“你先上去休息，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 方华看着大儿子冷冰冰的语气，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心里有些难过。 从周西野当兵后，他们的母子关系好像越来越僵。 …… 周西野先去找了萧明磊。 萧明磊见周西野过来，忍不住调侃起来：“听说领证了？带喜糖没有？之前不是说不打算结婚，怎么又这么突然领证，不是把人家姑娘怎么着了吧？” 周西野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不搭理他的调侃：“你帮我查查姜知知的亲生父母，就是孙晓月的养父母。” 萧明磊见周西野表情严肃，也认真起来：“是出什么事了？” 周西野简单的把昨天的绑架案说了：“那个从树上下来的人，很明显是针对姜知知，如果我预判失误，或者晚几秒开枪，他先开枪射击，那很有可能会击中姜知知。” 萧明磊摸着下巴：“按你说的，如果姜知知出现意外，那也是你的失误造成，最后受害者是你，很明显是针对你来的。你怎么会觉得是针对姜知知呢？” “这个人的布局很明显，一箭双雕啊。你要是狙击了姜知知，这就是误杀人质，你不仅受到处分，你的良心这辈子怕也不能安生。” 周西野不认同：“如果是针对我，那昨天就不会给我开枪的机会。” 萧明磊就很纳闷：“你总不会觉得姜知知亲生父母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 周西野否认：“并不是，我是觉得对姜叔叔从认亲生女儿开始，就好像进入一个阴谋中，姜知知不是姜家的女儿，但可能也不是那对乡下夫妻的女儿。” “你先帮我查这个，然后再查孙晓月，她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 萧明磊听得一头雾水，关系好乱，不过还是应了下来：“行，我一会儿就打电话找人去查，可能要三五天时间。不过……” 停顿了一下：“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晚上我要去闹洞房。” 第103章 嘴硬会后悔 周西野凉凉地看他一眼：“你很闲？我回头跟萧叔叔也说一声，给你介绍个对象。” 萧明磊赶紧伸手打住：“行了行了，我可没这个想法。对了，你和姜知知到底咋回事？怎么突然就领结婚证了，你马上要换防走了，她怎么办？” 周西野沉默，他还是坚持，姜知知回京市会更好。 萧明磊和周西野在一起十几年，算是为数不多了解他的人：“不会吧？你不会只是想结婚然后给她一个名分，然后用这个身份护着她？毕竟因为你，一般人也不敢动她？” 周西野颔首：“我是为了她好。” 萧明磊就挺奇怪：“你是去换防又不是去送死，去几年就回来了。你看你走之前，她要是能怀孕，你到时候在滇南忙，她在家带孩子，等你回来，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多好。” 周西野很不认同：“她才十九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不能被一个孩子困住。而且，回了京市，她会有更多选择，没必要为了守着一个不能回家，可有可无的丈夫熬着过日子。” 萧明磊沉默了下，竖起大拇指：“你思想先进你觉悟高你伟大，我等你后悔那一天。” 兄弟同生共死多少年，什么脾气他还不了解？ 周西野要是不喜欢姜知知，才不会同意去领结婚证，他可没那个闲心。 喜欢，又嘴硬，真想看他后悔的一天。 …… 汪青兰回去后越想越气，怎么也没想到小村姑就是姜知知。 坐在屋里气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姜知知那双眼睛像谁了！ 像当年边家早死的女儿边素溪！ 突然站起来，去找隔壁屋里的边潇潇：“潇潇，你还记得你姑姑的模样吗？” 边潇潇揉着还肿着的脸：“我姑？爷爷不是不让提，照片都收起来烧了，我想不起来。” 汪青兰拉着她的手，有些着急：“你看那个小村姑，她是不是很像你姑姑，那双眼睛？” 边潇潇很用力的想了想，啊了一声：“还真是，我就说怎么有种熟悉感，她的眼睛真的很像。” 汪青兰不自觉地用力攥着边潇潇的手：“难道真的是？她不会就是边素溪的女儿吧？如果是，那岂不是……” 当年她是怎么对边素溪的？要是边素溪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她。 边潇潇却觉得不可能：“我姑姑不是都死了快二十年，和那个小村姑能有什么关系。” 汪青兰直摇头：“她不是小村姑，她就是姜知知，她和周西野今天领证结婚了。” 边潇潇蹭地站起来，尖叫起来：“她就是姜知知？他们领证了？妈，你不是领方华阿姨过去，她难道没阻止？” 汪青兰现在已经不关注周西野和姜知知领证的事情，而是在恐慌姜知知到底是不是边素溪的女儿。 如果是，那边素溪是不是也活着？会不会回来找她报仇？ 毕竟边素溪的性格泼辣，当年都敢拿枪顶着她的脑门，如果不是边老爷子及时回来，她能一枪崩了自己。 所以，只要边素溪还活着，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边潇潇见母亲沉默不语，有些着急：“妈，他们怎么会突然领证了？” 汪青兰拨开她的手：“你先让我静静，我要好好想想，会不会只是像？” 边潇潇突然想起孙晓月的话：“肯定只是像，就是眼睛很像吧。而且，她也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她不过是乡下山里人的女儿。亲生母亲早就死了。” 汪青兰听了，却没被安慰到。 她觉得不是这样，她第一次见姜知知那双眼，就让她感觉到胸闷难受。 今天一见，那股沉闷更重，想来是因为对边素溪的恐惧？ 如果真的只是长得像的陌生人，她不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她要赶紧去查一查，姜知知到底是不是边素溪的孩子。 如果边素溪死的那天怀着孕，那生的孩子，今年差不多就是和姜知知一样大。 边潇潇看着母亲惊惧不安的样子，又气又急，姜知知命大，怎么就没死呢？ …… 姜知知帮田爱琴一起收拾完厨房，又陪她坐下小院里聊天。 听她讲关于周西野的事。 田爱琴认识周西野很多年，对他印象一直很好：“一点都不像京市高干家的孩子，特别能吃苦，我记得有一次，不知道他们执行啥任务，受了很严重的伤。” “都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昏迷好几天，最后硬是挺过来，然后休养了三个月才完全康复。” “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周西野整个人瘦得啊，那么高的个子才五十几公斤，老李给他换衣服，看着凸起的肋骨都落泪。” “就是这样，他也没让通知他家里人，一个人挺过来了。” 姜知知捧着脸，听得眼泪花花，其实出任务受伤也正常。 可这个受伤放在周西野身上，她就觉得很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刚毅的男人，就应该像山一样挺立。 永远都不会也不应该倒下。 田爱琴直叹气：“后来虽然也受伤，但都没那次吓人。我听老李说，之所以不让通知他家里人，是因为他父母要是知道，肯定会强制让他复员回家，听说他父亲是个挺大的官。” 说完又笑起来：“不过现在好了，以后西野就有人疼他了。” 姜知知吸吸鼻子，揉了下眼睛，笑着：“嫂子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他的。” 看了看时间：“嫂子，我有点儿困了，先回着招待所休息会，周西野要是来找我，你让他去招待所找我。” 田爱琴摆手：“行，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晚饭时候记得过来，要去食堂发喜糖的。” …… 周西野从萧明磊那儿出来已经有些晚，他又去了一趟军区，等去家属院，太阳已经落在了树梢后。 得知姜知知已经回招待所，他又转身回去找。 敲了姜知知的房门几声，却迟迟没有回应。 周西野纳闷，以为姜知知还在睡觉，转身先回了自己房间。 开门进去，看见床上的场景，有些愣住了…… 第104章 婆媳 周西野站在门口，床上的被褥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剩下一张薄薄的草席床垫。 如果不是床头柜上还放着他的茶缸，他都要怀疑走错了房间。 愣神间，方华抱着被褥过来，看见周西野杵在门口，皱眉：“愣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去？” 周西野看着母亲怀里红色床单和枕巾，默默让开路：“妈？你怎么在这里。” 方华抱着被褥去床前，边动手铺床，边说着：“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今晚又要去发喜糖，那怎么也要有个像样的新房，虽然是住招待所，那被褥枕巾这些也要是新的。” “我跟服务台说了一声，让他们把被褥撤走，我去买了新的回来。” “虽然，我不喜欢姜知知，但是我不能让你丢人。” 周西野看着红的扎眼的枕巾床单，连被面也是红色，上面用金丝线绣着鸳鸯戏水。 也难为她这么半天时间，把这些东西都买来。 招待所的单人间，床只有一米二宽，勉强能算个双人床吧， 方华把一对枕头并排放好，又铺上粉色枕巾，两个枕巾一个上面绣着并蒂莲，一个上面绣着一对鸳鸯。 床窄，两个枕头放一起有些拥挤。 方华直起身看着，越看越别扭，就和周西野这桩婚事一样，哪儿哪儿都让她不满意。 周西野无奈；“完全没必要，我们只是这两天暂时住这里，过几天就回家属院。” 方华抿了下唇角，表情严肃：“回家属院也不影响，到时候可以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别人背后说三道四。” 周西野皱眉：“我从不在意这些。” 他用的从不二字，方华心里跟扎了一根刺一样，想开口为当年的事解释，让他能理解父母的苦衷。 还没开口，就听咦的一声。 姜知知头发有点儿凌乱，白皙的脸上还有刚睡醒的红晕，眼睛却亮晶晶的看着一床的喜庆：“周西野，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呀？” 方华看着姜知知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皱眉，看她皮肤白嫩红润，西北这么毒辣的太阳，好像都没伤到她一点。 刚睡醒，脸上的红晕仿佛绽开的桃花，而眼中还带着打呵欠后留下的潋滟水光。 开口带着点小小的鼻音，娇娇糯糯的语气，好像在撒娇。 谁家好好的姑娘，一身的娇小姐劲儿。 周西野还没开口，姜知知已经过去，摸了摸枕巾上的鸳鸯，又摸了摸另一个枕巾上的并蒂莲，惊叹着：“你眼光也太好了吧，看看这个鸳鸯绣的跟真的一样，还有这个并蒂莲，也像是真的一样，感觉都能引来蝴蝶。” 又哇哇的摸着被面夸着：“这个也好看，摸着好舒服啊，肯定是今年的新棉花。” 周西野看着她极其夸张的语气和表情有些头疼，不经意却看见母亲眼底闪过骄傲的笑意，表情也比刚才柔和了几分。 再看看还抱着枕巾夸个不停地的姜知知，好像知道点什么。 方华被姜知知夸的舒服了一点，谁买东西不希望被人夸个眼光好？ 心情也平缓一些，嘴上严肃说着：“行了，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别弄的跟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似的。” 姜知知抬头，惊讶的看着方华：“妈，原来是你买的啊，我就说周西野眼光怎么会这么好呢。” 一声妈，叫的自然流畅，清脆甘甜。 让方华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去食堂，别让大家等太久。” 说着看着姜知知身上有些旧的外套：“你就穿这个？” 姜知知低头看了看：“对啊，是干净的。” 方华又皱起眉头：“好歹结婚，穿这个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周家苛待你，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给你准备。” 看了看时间：“西野，你先去食堂，我带知知去对面商场买件衣服，很快就过去。” 姜知知眼睛一转，迅速过去挽着方华的胳膊，冲周西野挥了挥手：“那你去食堂等我们，我和妈一起去买衣服。” 周西野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感觉这么一会儿，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 见姜知知兴奋，从口袋掏出钱和票递给姜知知：“里面有钱和票，看上什么就买。” 方华拒绝：“行了，我带她出去，还能让她花钱？你们这点钱还是留着过日子吧。” 说着转身往外走，姜知知赶紧跟着，还不忘回头冲周西野抛了个小得意的媚眼。 …… 出了招待所，姜知知立马松开方华的胳膊，很有礼貌的跟在她身边。 方华瞅了眼身边这个浑身像长了八百个心眼的小丫头，有些无奈，却又忍不住端起长辈的架子，教育她：“你和西野既然已经结婚，以后要多包容一些，在生活上要多付出一些。” 姜知知愣了下，方华说的在生活上多付出一些，应该就是指承包家务，伺候男人吃喝拉撒。 不认同，却也没吱声反驳。 没必要，反正关上门，她怎么欺负周西野，她也看不见。 方华又说了周西野的生活习惯：“他不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饮食上很清淡，而且当兵这么多年，胃不好，以后吃饭上，你要仔细了。” 姜知知还是没吱声，主要是当兵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而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还管什么咸了淡了的。 看来方华在京市，生活优越惯了，还是不知道这边的辛苦。 方华说了一路，姜知知都没出声反驳，时不时还很乖巧的点头。 这让方华心情好了不少，虽然姜知知空有其表，好在还算听话。 只要以后能好好照顾周西野就行，如果生了孩子，姜知知蠢笨教育不好，她也可以带在身边。 方华这么合计，心情舒畅很多，看姜知知更是顺眼几分，长得好看也有好处，最起码以后生的孩子好看。 姜知知明显能感觉到方华心情在变好，嘴角上扬，就没有她征服不了的人。 抬头，就看见刚从商场出来的汪青兰和边潇潇。 而身边的方华，仿佛一秒钟进入战斗状态，刚还没什么表情的脸，这会儿堆着几分笑：“潇潇，有两年没见，又变漂亮了，比结婚那会儿好看。” 第105章 红裤衩 汪青兰也没想到出来陪边潇潇买点生活用品，还能碰见方华，还有姜知知。 再看姜知知，那眉眼真就和边素溪一模一样，连眼底那股英气都一样。 莫名心虚，忽略了方华的话。 边潇潇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离婚的名声可不好听，她来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结过婚，更不知道她结了婚又离婚了，现在被方华一嚷嚷。 要是被人听见怎么办？附近可都是军区的家属。 姜知知心里嗷嚎一声，倒是没想到，方华还挺会夹枪带棒的，还以为她和汪青兰关系很好呢。 边潇潇压着怒气，可怜的喊了一声：“周伯母，我听我妈说你来了，我还说明天买点东西去看看你呢。” 方华有点奇怪：“你妈没跟你说吗？我这两天没时间，西野和知知结婚，我要给他们买点东西。这边，我今天下午转了转，真是没啥好东西，早知道我就从京市带点过来。” “不过，也没关系，等回京市，我再好好给他们买点。” 边潇潇表情凝固，手心都要掐烂：“那恭喜西野和知知了。” 方华笑容轻松：“看看，光顾说话了，也忘请你们去吃喜糖，一会儿在食堂发喜糖，你们记得去啊。” 姜知知见汪青兰和边潇潇脸色已经很难看，憋着笑，一脸为难的开口：“妈，恐怕不行，就买了五斤水果糖，没有多余的啊。” 汪青兰脸黑的比炊事班用了十年的锅底还黑，气的咬着后槽牙：“不用了，我们晚上没空。” 五斤水果糖，竟然没有多余的，那不是故意寒碜她们？ 方华哎呀一声，满是可惜：“那等回京市，回京市以后，我请你们去家里吃饭，把你家老边喊上，咱们好好喝几杯。” 汪青兰敷衍的应了一声，拉着同样脸色难看的边潇潇迅速离开。 姜知知背着手看着方华虚伪的应付汪青兰，这个婆婆有点儿意思。 同时也注意到，边潇潇走时看她的眼神，满满的不甘，还有恨。 方华等汪青兰母女走远，收起脸上虚假表情，又恢复了严肃，叮嘱着姜知知：“以后住家属院多长几个心眼，不要让人当枪使了，耽误了西野的前程。” 她当年就是听了汪青兰的话，闹的周承志错过那次升职。 姜知知又乖巧的点头：“妈，你放心，我一定记住的，要是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我就去问你。” 这句话，让方华心里又舒服了：“跟谁好，都要多留几个心眼，不要傻乎乎的啥话都跟别人说。有些人啊，说话办事好像为你好的样子，其实心里肮脏的很，就等着看你的笑话。” 姜知知顺从又听话，买衣服时，方华就忍不住给她多买了两件。 买了件天蓝色毛衣，又买了件红色外套，和一件驼色羊毛大衣。 这件大衣，可以说是整个商场的镇店之宝了，一百多块钱，还需要一张票。 姜知知听见价格都觉得贵的离谱，款式也算是当下最流行的小西装领，又有点儿像后来的茧型大衣，很随意休闲。 羊毛密实厚重，货真价实。 方华坚持让姜知知试了试，看着小姑娘身材苗条，穿上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立马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最后，还给姜知知买了红色内衣内裤，给周西野也买了红色内裤。 姜知知看着方华挑男士红裤衩，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一旁面红耳赤的看着。 这会儿的内裤，很多人都是家里自己做，就算卖的，也是那种普通棉布，因为没有弹性，所以都做的很宽松。 方华拿起一个内裤，抖开给姜知知看：“你看西野穿这么大，应该可以吧？” 姜知知看着硕大的红色平角内裤，面红耳赤，抓了抓耳朵：“我也不知道，应该可以。” 方华拿了两条：“结婚就要穿红色，吉利。” 姜知知实在不敢想周西野穿着红色内裤的画面，内心疯狂想看。 …… 两人收获满满的先回招待所放下东西，姜知知换上崭新的红色外套。 方华看着俏生生的小姑娘，心里满意，脸上却没显露：“走吧，他们该等着急了。” 他们到食堂门口，周西野和萧明磊站在门口说话。 让姜知知意外的是，他俩身边还站着姜振华。 姜振华什么时候来的？ 看见姜知知穿着喜庆的过来，姜振华还是有些激动，先跟方华连连道谢：“嫂子，以后知知就要麻烦你了。” 方华态度客气的笑着：“你看你说的，知知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一直很喜欢她的。” 姜知知咧了咧嘴，看看，方华这变脸的速度，她可没看出来她有多喜欢自己。 姜振华觉得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当初说好是让孙晓月嫁给周西野的，最后又变成了姜知知：“不管怎么说，能和你们成亲家，是我们的福气。” 又看着姜知知：“知知，以后多听你婆婆的话，好好跟西野过日子，不要任性。” 姜知知莫名觉得眼底有些发酸，看着姜振华有些憔悴眼底的关心，点了点头：“我会的。” 萧明磊看见姜知知的一瞬间，手里的烟差点儿没夹住，这不是河边那个什么技术员？ 他就说当时周西野态度不对，结果他还嘴硬，说只是一个技术员。 没想到，竟然就是姜知知。 这两人，可真是会玩！ 周西野看看时间差不多，喊姜振华他们进食堂：“李政委主持婚礼，让王副司令过来当证婚人。” 婚礼虽然简单，可该有的面子都有。 姜振华很满意，只是有些遗憾：“知知妈妈身体不舒服，就没过来，你别介意啊。” 周西野摇头：“不会的。” 侧眸，就能看见穿着红艳艳的姜知知，她刚远远走来，他就已经看见。 红色很衬她，让原本就莹白的小脸愈发白嫩。 仿佛四五月，临水盛开的红杜鹃，带着山风的自由，烂漫又灿烂。 姜知知在周西野看过来时，就忍不住想乐，她看见他的人，就忍不住代入那条红裤衩。 越想，就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第106章 忠于爱人 姜知知真的很喜欢这时候的结婚仪式，简单还带着一股热血。 特别是证婚人王副司令的讲话：“喜今日良缘永结，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今日，以革命名义结为夫妻，将彼此命运与胜利紧密相连，忠于祖国忠于家庭忠于彼此……” 姜知知原本很随意的站在周西野身边，面带微笑的看着台下的宾客。 在听见忠于祖国忠于家庭时，小身板立马站的笔直，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周西野惊讶姜知知的表现，好像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简单的仪式举行完，周西野带着姜知知给大家发喜糖，花生瓜子，还有香烟。 最后他们和方华，姜振华，还有李志国夫妻，萧明磊几人坐在一桌，简单的吃了一顿食堂的大锅饭。 饭桌上，姜振华再一次跟方华道谢。 方华对宋晚樱没来参加婚礼这件事，还是很介意，根本不接受姜振华的道歉，甚至很直接：“她不来我也能理解，毕竟知知不是亲生的。” 姜振华愣了下，表情尴尬：“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晚樱有时候很轴，遇见事容易钻牛角尖。” 方华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语气平淡：“什么时候钻牛角尖都行，但是这时候，很明显是不给我们周家面子，你回去还是要好好劝劝她。” 蒋振华连连点头：“嫂子说的对，回去后我好好劝劝她。” 方华感受到周西野频频看过来的目光，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饭后，大家也都各自忙各自的去，没什么闹洞房一说。 周西野和萧明磊留下帮忙收拾地上的垃圾，让姜知知先陪姜振华去招待所。 方华见状，索性也留下陪儿子打扫卫生。 回招待所的路上，姜振华连连感叹：“西野这孩子真不错，特意让明磊去接我们，你们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姜知知点头：“会的。” 姜振华沉默了一会儿：“你才十九，结婚后有没有想着去上大学？可以让周西野帮忙，给你弄个上大学的名额，女孩子，多读书总是好的，你以前不喜欢读书，加上又正好赶上时代变动。你也没能好好读书。” “现在结婚了，生活也算安定下来，应该去读书，将来安排个好工作，也是你一辈子安身立命之本。” 姜知知感觉这个父亲，真的很有见识，也是真的很为女儿着想，只是有些不明白：“我会考虑的，爸，你为什么没让晓月读大学？” 姜振华叹口气：“她和你不一样，你虽然学习不好，好歹上到初中，而她一天学都没上过。现在大了也没学习的心思。” 说着摆摆手：”算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就不管她了，只希望她不要太偏执，走上歪路。“ 孙晓月这一年的所作所为，他都很清楚，从来没说过，不过是觉得对这个亲生女儿有些愧疚。 …… 姜知知回了房间，趁着招待所热水还没停，赶紧去洗了澡，回来又把衣服洗了。 方华给她买的红色内衣内裤，她实在接受无能，琢磨了下直接塞包底下。 收拾完也没听见隔壁周西野房间有动静，外面天已经黑透，还没忙完？ 下午睡了一觉，现在又睡不着，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琢磨着姜振华说的上大学。 离恢复高考还有四五年时间，她等着考试确实是浪费时间。 如果能让周西野搞个推荐表上大学，就去滇南上大学。 这样离周西野近，在他出事那一年也能待在他身边。 阻止意外的发生。 又转了几圈，心里突然热血沸腾起来，她不仅想救周西野。 更想救那场战斗中牺牲的所有人。 不过，靠她自己，那就有点扯淡，所以还是要想想办法才对。 …… 边潇潇越想越气，当年方华可是逢人都说，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是她呢。 可是今天，方华对她什么态度？ 还有姜知知，那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实在没忍住，连夜找了医院的司机，塞给对方几张粮票，带她去乡下找孙晓月。 孙晓月没想到边潇潇这么晚还来找她，莫名有些心虚，毕竟边潇潇帮她给刘春琴真的弄到了上大学的推荐信，而她给边潇潇的，都是一些姜知知的假消息。 边潇潇把孙晓月从知青点喊出来，沉着脸看着她：“你和周西野都是香山大院的，你难道不知道姜知知就是周西野的妻子？你早不说，只是给我说姜知知在勾引周西野？” 孙晓月没想到这么快露馅儿，更没想到边潇潇看着挺有能力的样子，连个姜知知都对付不了。 赶紧道歉：“不是，边医生，你先别生气。我和姜知知确实认识，但是这个事情有点儿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当时怕告诉你实情，你不信，还觉得是我容不下她呢。” 说着，快速的把她和姜知知的关系，包括姜知知闹自杀，非要嫁给周西野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眼圈都红了，声音有些哽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毕竟这些都是我家的家丑。姜知知追到这里，故弄玄虚，仗着周西野不认识她，弄了个假身份勾引周西野。” “现在周西野就是被她的美色吸引，所以愿意娶她的。” 边潇潇越听脸色越难看，没想到姜知知这么有心机，还故弄玄虚，用个小村姑的身份去勾引周西野。 孙晓月见边潇潇不说话，揣摩不透她在想什么，小心的开口：“其实，姜知知还有一件事，你要是能拿这件事做文章，她肯定会死的很惨。” 边潇潇挑眉：“什么事？” 孙晓月看了看周围：“她曾经举报她的老师，还往她老师门贴标语，让老师像狗一样从下面钻出来。” 边潇潇很是不满：“这算什么？说起来也是证明她思想进步啊。” 孙晓月神秘一笑：“你先别急啊，再等一年，这件事要是捅出去，周西野肯定会跟她离婚。” 边潇潇哪里能等到一年后，盯着孙晓月：“我帮你办了一件事，你现在也帮我去做一件事……” …… 周西野和萧明磊打扫完卫生，让方华先回去，两人又去萧明磊办公室讨论了点事情。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两点。 萧明磊看看时间：“行了，就这么点事，你已经给我分析了三遍，怎么？拖着不想回去洞房？” 周西野目光沉沉的看他一眼。 萧明磊笑起来：“你呀，虽然事事谋略，步步小心，但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错过只有后悔。” 周西野不理他，起身离开。 萧明磊轻嗤：“老顽固！” 周西野到房间门口，停顿了下，才按下把手推门进去。 房间里充满了清甜气息，而床上，红色被子隆起一团，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 第107章 迷惑 周西野闭了闭眼睛，赶紧关上房门。 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姜知知，巴掌大的小脸，在红色被褥映衬下越发白皙红润。 呼吸安静，看似睡得香甜。 周西野如果不是侦察能力够强，还真让姜知知蒙混过去了。 她竟然在装睡！ 微叹口气，走到床边：“姜知知，回你房间去睡。” 姜知知原本就要装不下去，想想周西野能发现也没啥惊喜，呼哧一下坐起来，鼓了鼓腮帮子看着周西野：“可不是我要住这里的，是你妈回来，看我没在这屋喊我过来的。” “她说啊，结婚第一晚不睡一起，是因为男人嫌弃女人。” 方华原话并不是这样说的，方华说哪有新婚不睡一屋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不过，姜知知从来都是懂艺术加工的。 周西野有些头疼，刚要开口，垂眼才发现，姜知知竟然穿着上身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衣服。 藕色像背心一样的衣服，纤细微薄的肩头，骨瓷一样白嫩细腻的皮肤，还有精致的锁骨，都漏在外面。 周西野眉头皱的能夹起苍蝇，退了一步：“你把被子拉好，你穿的像什么样子？” 姜知知疑惑低头，她自己做的睡衣啊，就是想着周西野晚上会回来，她里面还穿着紧身的小衣服。 而且她的睡衣做的已经很保守了，肩带很宽，领口也不低，下摆宽松。 看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在村里也看见很多女的穿这种碎花背心，有的甚至里面连内衣都不穿，走路时各种晃荡。 不过都是一些岁数大的，或者生完孩子的女人。 周西野看姜知知还低头扒拉着领口往里看：“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好好谈谈。” 姜知知小脾气瞬间上来，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噌的下地，下面是一件同色的短裤，到膝盖上面几寸，宽松随意，漏出一双白皙纤长，肌肉匀称的腿。 光着脚踩在地上，地面有些凉，忍不住翘起脚趾。 姜知知叉着腰，仰着小脸：“我身上穿的不是衣服吗？周西野，你思想有点儿封建啊。” 周西野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你先穿鞋，地上凉。” 姜知知看着一向沉静从容的周西野，眼中又慌乱，呼吸甚至都凝滞了下，突然有了坏心思，朝着他又走近几步：“我这个是睡衣啊，谁睡觉还穿的规规矩矩啊。” 周西野感觉太阳穴都突突的跳着，想退后一步，没等他动作，姜知知的动作更快。 像只小兔子一样窜了过来，伸手穿过他的腰两侧，紧紧抱了他一下，还踮脚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又迅速松手，退了两步，冲他眨了眨眼睛：“好了，晚安，我回去睡啦……” 说完，穿上拖鞋，一溜烟跑了。 周西野僵在原地，最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鬓角，事情好像完全在脱离他的掌控。 洗漱后，躺在姜知知睡过的被窝里，那股淡淡的香气，一直萦绕在他周围，感觉浑身燥热不已，把被子掀开，还是热。 那股热，带着原始的冲动，疯狂叫嚣着。 周西野无奈，只能起来，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 姜知知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冷静沉稳的周西野，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以后她没事就多逗逗他。 想想就很开心，乐呵呵的抱着被子进入梦乡。 早上，姜知知起来，走廊没人，周西野和方华的房间门都开着。 她有些诧异，端着盆子去书房洗漱回来，还没见两人回来。 正纳闷时，听见外面有人叫嚣着：“我不管，你们今天要是不给彩礼，我就躺这里不走，有本事你们喊人来抓我。” 然后是蒋振华的声音：“你……你讲不讲道理？你说你是知知的父亲，你有什么证据？” 姜知知愣了下，飞奔下楼。 招待所大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周西野和方华也在其中。 姜知知挤了过去，就见中间地上坐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发凌乱，胡子丛生，穿着破旧满是补丁的衣服，脚上的一双解放鞋也张着嘴。 姜振华正愤怒的试图跟这个男人讲道理：“你说你是知知的父亲？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咧着一口黄牙笑着：“姜振华，我们之前见过，你装什么傻？我家婆娘把晓月给你们送回去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我的女儿还给我家？你们不还，还赶紧让她嫁人，谁知道是不是想拿她换彩礼钱。” 姜振华气的心口一窒：“你……你血口喷人，从小我们把知知当宝贝一样宠着长大，就算她不是亲生的，也不会拿她去换彩礼钱。” 男人呸了一声：“你们这些城里人，最会装模作样，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我的女儿，谁知道被你糟蹋没有……” 话越说越难听，方华更是气的不轻，要是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将姜知知的亲生父亲。 那以后，他们岂不是就是亲家！ 正想开口反驳，姜知知已经冲了出去，抬腿就是一脚，将男人踹翻，然后脚踩在他脸上，绷着小脸冲人群说着：“报警，麻烦你们谁帮我报警。” “这个人思想还有封建残留，不仅要彩礼卖女儿，还出口往女性身上泼脏水。现在都说男女平等，女人也顶半边天，他思想这么落后，就应该送去教育。” “最重要的是，他有谋反当间谍的心思。” 被压着的男人孙三斤吓的魂都要飞了，使劲挣扎，嘴里含混喊着：“我没有……我不是……” 他很清楚，这会儿犯罪的代价。 姜知知太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还挥手喊了几句口号。 瞬间把围观人的情绪调动起来。 周西野一直没吱声，在孙三斤开始闹时，他已经让人去喊萧明磊带人过来。 这会儿看姜知知绷着一张小脸，神情严肃，言语犀利，和昨晚撒娇的鬼精灵完全两样。 也忍不住唇角微扬，纵容着她去闹。 不过，就孙三斤这个长相，怎么会生出姜知知这么俊俏聪明的孩子？ 第108章 新婚礼物 萧明磊很快带着公安过来，控制了孙三斤，并带走调查。 孙三斤还口口声声嚷嚷着：“姜振华，姜知知就是我女儿，她就要给我这个老子养老。”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句养老才是重点。 姜振华气得红了脸，见身边的方华脸色难看，还是忍不住解释：“我怀疑知知也不是他的女儿。” 方华皱眉：“如果不是，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抱走晓月？反正都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随便养哪个不一样？行了，西野，咱们跟着过去看看，这件事要赶紧解决。” “还好是在甘北这边闹，要是这个人闹到大院去，多难看？” 姜振华摇头：“不会的，他还不敢去大院闹。” 要是想闹，上次送孙晓月回去，他们就闹了，他们不仅不敢闹，甚至连大院附近都不敢去，不说别的，就门口的警卫，都吓得他们不敢大声说话。 姜知知不在意这个，不管谁是她亲爹，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看着方华用这样的态度对姜振华，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不由自主地维护着姜振华：“没事的，他要敢闹，我就敢收拾他。爸，你下次也不用跟这个孙三斤讲道理，我来收拾他。” 方华见姜知知语气随意，却字字凌厉，皱眉：“一个姑娘家，不要总是打架……” 还没说完，周西野开口：“先过去看看再说。” 根本不给方华唠叨姜知知的机会。 姜知知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嗖嗖蹭到周西野身边，伸手抓着他的袖子：“我刚才收拾孙三斤的时候，姿势帅不帅？” 周西野扯回袖子，看了看周围还有没散去的人，眉头微蹙：“好好说话，这么多人，不要拉拉扯扯的。” 姜知知噗嗤笑，嘟囔了句：“老古董。” 怎么会有这么保守的老顽固呢。 姜振华在一旁看着小两口的互动，虽然周西野和姜知知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但也可以看出，他对姜知知还是很温柔的，语气都比对其他人温和。 忍不住笑着：“知知啊，就是被我和她妈妈惯坏了，从小就没大没小的。” 周西野突然开口：“知知的拳脚功夫，也是你教的吗？” 姜知知心瞬间吊起来，刚才光顾招惹周西野，有点儿得意忘形了，还让他夸自己帅不帅，这不是在提醒他，自己懂点拳脚？ 姜振华想想刚才姜知知孙三斤那几下，满是欣慰：“以前我去基层总带着她，他们都喜欢她，没事就教她点拳脚功夫，说是将来长大可以防身。” 姜知知听到这里，瞬间安心，背着小手挺直了腰杆。 周西野眼底闪过浅笑，姜知知的身手，可不是姜振华说的那么简单，随便学学不可能那么厉害，一看就是受过专业系统化的训练。 …… 姜知知他们到派出所时，公安已经简单地录完口供。 孙三斤一口咬定，他知道亲生女儿姜知知要结婚，赶紧去找村里开了证明出来，就是想找姜知知养老。 他还口口声声地喊着，亲生女儿给老子养老，是天经地义。 萧明磊看了眼不远处的姜知知，冲周西野摇头叹气：“摊上这么一个亲爹，可真是要命了，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啊。还有，这个孙三斤长这么难看，怎么能生出嫂子这么好看的女儿？” 周西野瘦颌微敛，表情凌厉了几分：“你陪我进去看看。” 两人进了审讯室，还有一名公安陪着，三人坐下，看着带着手铐困在椅子中间的孙三斤。 孙三斤见周西野，突然又嚣张起来：“我知道你就是姜知知的男人，也就是我女婿，我看你职位不低，以后给我养老也没问题。” “我要求不高，一个月给我三十块钱，二十斤粮票就行。” 萧明磊都要气笑了：“你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当初偷换孩子，养过姜知知一天吗？” 孙三斤梗着脖子：“如果不是我偷换她的身份，她能去姜家享福？这些年，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的，她可过的都是好日子，大米白面顿顿管够。要不是我，她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她享福了，现在给我养老，那更是应该的。” 萧明磊觉得跟这种人真是沟通不了，一句人话没有。 周西野目光沉静，带着锋芒地盯着点孙三斤没说话。 孙三斤对上周西野的眼睛，突然声音小下去：“反正，姜知知和你要给我养老。” 周西野等孙三斤目光开始闪烁，才开口：“你妻子是怎么去世的？” 孙三斤愣了下，不知道周西野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生完孩子身体不好，送晓月去京市，然后到京市就不行了。” 周西野颔首：“你们去京市，出门条，谁给你们办的？” 孙三斤被周西野问迷糊了，不知道这些问题有什么用？可周西野声音清冷，让他又不敢不回答：“我们村支书啊，我们要带晓月去京市寻亲，所以就给我们批了。” 周西野眸光更冷：“寻亲？除去探亲，公差，非必要是不许出门的。而且，你们村离京市上千公里，你怎么知道，你去京市就一定能找到姜家？” “而姜家，是在姜知知三岁以后才搬到香山大院，这三年中，除非你们一直有联系，否则怎么会知道姜家的地址？” “还是说，有人暗中给你出主意？！” 语气太冷，带着凌厉气势，让孙三斤瞬间慌了神，使劲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就是我爱人身体不行了，觉得是报应，所以带晓月去找姜家的。” 周西野不理他这个话题，继续说道：“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要是交代不清楚，恐怕是身份有问题，要严查到底。” 最后这一句话是说给身边公安听的。 孙三斤却彻底慌了，如果他不说实话，这些人是不是要给他随便扣个特务的帽子？然后关起来？ 可是想到背后人的威胁，又不敢开口，只能哆哆嗦嗦地喊着：“我是冤枉的，我真就是想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 周西野不跟他废话起身往外走，萧明磊也赶紧跟着出去。 两人出来，只有姜振华和方华在休息室等着，而姜知知不知道去哪儿了。 周西野过去很直接问姜振华：“叔，你怀疑过知知的身世吗？” 姜振华愣了下，斟酌开口：“之前，孙三斤两口子带着晓月来京市，我们也不是仅仅因为晓月长得像晚樱，我们就相信这是我们的女儿。而是因为他们夫妻说了生孩子那晚的地方和细节。” “当时确实混乱，我只顾晚樱的身体，确实在他们说的那个时间段离开了一小会儿，等回来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看见床上有个孩子，就抱着回去。” “细节都对上了，然后晓月长得又很像晚樱，所以我们才相信的。可是知知，孙三斤夫妻都相貌普通，我有些怀疑知知不是他们的孩子。” 方华听得着急：“这么说，知知还成了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孩子？那要是特务留下的呢？” 她很介意这个，她和周承志成分都很好，周西野算是根正苗红，大好前途不能毁在姜知知手里。 周西野制止：“妈，不要乱说。” 方华心里又不舒服了，可是儿子不让开口，她只能忍着。 休息室里，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姜知知拿着个白色信封从外面进来，看见几人表情各异，也就周西野正常，和平时一样。 有些纳闷：“怎么了？孙三斤非要让我养老？不行我去跟他说。” 方华看了眼姜知知站起来：“我先回招待所，你们忙完去吃饭，不用管我。” 姜知知看着方华阴沉的脸，很是奇怪，刚不是还好好的？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看着萧明磊：“你先送我岳父回去，他那边有时间限制，回去太晚不好。” 姜振华想把事情弄清楚再走，可惜他不是自由身，这次能出来，也是周西野这边的面子，还要赶紧按规定时间回去。 最后只能匆匆叮嘱姜知知几句：“好好和周西野过日子，不要动不动耍小脾气。” 姜知知纳闷，等萧明磊和姜振华离开后。 她和周西野回招待所的路上，才好奇：“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去照相馆拿了下我之前和婶子拍的照片，回头回村里给婶子。” 周西野保留了方华的话：“我们怀疑，孙三斤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姜知知眨眨眼，有些惊讶：“就因为这个？别说你们怀疑，我自己都不信。孙三斤长得多丑，怎么可能生出我这么好看的女儿？真要是那样，非常不符合遗传学。” 而且原主记忆里，孙三斤的妻子也相貌普通。 周西野就知道姜知知想法向来乐观：“你就不好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姜知知突然快一步拦在周西野的面前，迫使周西野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仰着俏脸，目光澄澈带着笑意：“我才不好奇我亲生父母是谁呢。我现在嫁给你了，是你的妻子啊。而且，俗话说，女人结婚，就是第二次投胎，我现在投胎到你家了！” 周西野还以为姜知知这么认真，会有什么严肃的话要说。 结果，她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这些话都是从哪儿学的？ 心口却仿佛被撞击了一下，有些酸软酥麻，似乎还有点儿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发酵。 还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怎么跟姜知知说说，有些话不能乱说。 姜知知又凑近一步，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小小的照片，很迅速地塞进周西野左胸前的口袋里，还用手按了按：“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你可要收好了啊。” 见周西野抬手要去摸口袋，赶紧提醒：“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现在还不能看啊。” 说完又推着周西野的胳膊：“赶紧去吃饭，我早饭还没吃，都要饿死了。” 吃了午饭，周西野和姜知知还要回驻地，而方华则表示她要回京市，让他们忙自己的去。 直到坐上车，姜知知还是挺纳闷：“你妈一个人走，真的不用送送吗？” 周西野非常了解母亲的脾气：“她在京市生活习惯了，来这里几天，已经很不适应，早点回去也好。而且她有干部证件，能买到卧铺票。” 姜知知又回头看了眼后排崭新的被褥，心情很好，今晚她还要招惹周西野。 就是想看周西野一副唐僧掉进妖精洞的模样。 周西野扫见姜知知表情明媚的坏笑，能猜到，这姑娘又有什么坏心眼了。 到了清泉村，周西野陪着姜知知一起去给杨凤梅送照片。 这会儿也没什么活，杨凤梅和大壮两人在院里挖菜窖，准备储存冬天的白菜萝卜。 看见姜知知和周西野进院，忙慌扔了铁锹，拍着手上的土：“你们才去两天，咋感觉你们跟走了很长时间一样呢。毛衣我织好了，就等你回来给你呢。” 说着要去洗手拿毛衣。 姜知知笑拦着：“不急不急，婶子，我把相片拿回来了。” 杨凤梅一听相片，瞬间停下脚步，惊喜不已：“相片拿回来了？我看看，我照相啥样。” 姜知知从信封里拿出相片，凑过去给杨凤梅看。 杨凤梅想拿，看看自己的脏手，又放下来，伸着脖子看着，又乐起来：“妈呀，我这个看着，表情好凶啊。” 面对镜头，她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使劲瞪眼抿着嘴，所以照出来表情严肃又带着几分拘谨。 姜知知笑着：“挺好的，你要是笑一笑就更好看。” 杨凤梅很开心，看到她和姜知知的合影，呀了一声：“你这个真好看，笑得多自然啊，好看好看，要是穿个古时候的衣服，那就跟画上的仙女一样了。” 姜知知噗嗤笑：“婶子，你说得太夸张了啊。” 两人叽叽咕咕讨论着相片。 梁大壮也忍不住好奇，跑过去看。 周西野站在一旁，看着姜知知眉眼弯弯地笑着，和杨凤梅讨论的照片的模样。 难得生出好奇，姜知知塞在他口袋的相片到底什么样？ 第109章 亲亲我就不疼了(加更章) 杨凤梅心满意足地去洗了手，小心地收起照片，又拿出织好的毛衣，在姜知知身上比划。 “刚刚好，我给你织了个鸡心领。我那天看有个女知青穿鸡心领的毛衣，里面白衬衣的领子那么露出来，可好看了。” 姜知知摸着厚实的毛衣，有些不好意思：“婶子，这是我买来送给你的，最后又穿到我身上，那多不好意思啊。” 杨凤梅开心：“这些好东西，就该你们年轻人穿着，我这么大岁数穿都是糟蹋了。对了，晚上你们留下吃饭，我给你们做个浆水面。” 姜知知拒绝：“不行，他队里还有事呢，回头有时间再来啊。” 杨凤梅很遗憾，总感觉姜知知他们以后不会经常来：“回头，大壮结婚，你们可要来喝喜酒啊。” 姜知知乐着：“好，到时候我一定来啊。” …… 从杨凤梅家出来，姜知知抱着毛衣乐呵呵的跟周西野说着：“我来这边，婶子对我是真好，要不我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在这边立足。” 又碎碎念念地说着杨凤梅怎么对她好。 路过河边时，突然看见孙晓月蹲在河边洗衣服，立马伸手拍着周西野的胳膊：“快，快停车，我有点儿话要问孙晓月。” 周西野听着语气都带着兴奋的姜知知，只能踩了脚刹车停了下来。 车子刚停稳，姜知知就迫不及待的冲下去。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跑到孙晓月身边，才下车，站在车边看着。 孙晓月看着跑来的姜知知，立马警惕地站起来，还离开水边一段距离，防止她又像神经病一样，把自己推下水。 满眼戒备：“你要干什么？” 姜知知无害的笑着：“我能干嘛？咱们不是姐妹吗？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对了，孙三斤来了，是不是你告诉他，我在这里的？” 孙晓月有些着急：“我没说，我可没那么闲。” 又有些好奇：“他是你亲爹，来找你不也是应该的吗？” 姜知知轻嗤，盯着孙晓月：“我看是你亲爹吧?” 孙晓月眼神慌乱：“你在乱说什么？我是姜家的孩子！” 姜知知摆摆手：“你不用喊那么大声，我能听见。要不，就是你心虚。不过，你要是告诉我，孙三斤怎么来的这里，我马上就走，绝不打扰你。” 孙晓月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姜知知，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不是我喊来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来的？” 姜知知盯着孙晓月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不带任何情绪，盯得孙晓月心里发毛，赶紧去收拾盆子准备回去。 现在的姜知知，跟个神经病一样，她一定不能正面招惹她。 姜知知却拦着：“当年，你和孙三斤两口子是怎么去的京市？到京市先见的谁？” 孙晓月愣住了，姜知知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帮她的人，她肯定不能说。 姜知知已经开始挽袖子：“你要是不说，我就退推你去河里清醒清醒。” 孙晓月退了一步，有些心惊：“你……我不知道，孙三斤他们带我去的。我怎么知道？” 话音落，姜知知已经撸好袖子，伸手把人推进河里。 孙晓月在水里挣扎了一番，爬着站起来，带着哭腔吼着姜知知：“你是不是有病啊……姜知知！！” 姜知知伸手指了指她：“你好好想想啊，下次要是再不说实话，我还推你。” 孙晓月气得跺脚拍着水花，却拿姜知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姜知知也没指望从孙晓月身上能得到点有用的消息，不过从她慌乱心虚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从她去京市寻亲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完全不在意周西野在山梁上看得清清楚楚，欢快地跑着过去：“我们可以走了。” 周西野看了眼刚从河里爬上岸的孙晓月，又看着一脸开心的姜知知，最终什么也没说，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姜知知隔着车窗看着孙晓月狼狈的模样，噗嗤笑出声。 然后扭头看着周西野：“孙晓月估计也不是姜家的女儿，可能因为被人发现她长得像我妈，所以过来冒充的。” “而背后指使的这个人，肯定有一场大阴谋在等着。” 周西野有点儿意外，姜知知脑子这么灵活，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没着急发动汽车，转身看着姜知知：“那你说，会有什么样的阴谋？” 姜知知突然凑近几分，眨着眼睛：“想听？那你亲我一下？” 说着闭眼，嘟着嘴凑过来。 周西野看着凑近的莹白小脸，还有水嫩粉润的唇瓣，是一点儿办法没有，伸手食指戳着她的额头：“别皮，你先坐好。” 姜知知咯咯笑着坐好，笑睨着周西野：“这么布局，无非就是为了权利，更何况，我爸之前还是研究院的。” 周西野颔首：“好像合理，可是姜叔叔已经下放，没有手里没有权力，孙三斤为什么会出现？” 姜知知娇嗔的瞪他一眼，嘟囔着：“叫什么姜叔叔，叫爸！” 周西野再次语噎，他的思路永远跟不上姜知知蹦跶的思维。 姜知知又继续说着：“那肯定是计划没完成，想换个目标。不过我也看不出来要针对谁。” 叹口气：“这个事情，说复杂其实挺简单，不过就是官场上的一些勾心斗角。要说很复杂，其实也简单，有人下了一盘棋，我和我爸他们是棋盘上的棋子。” 说着伸手指了指周西野：“说不定你也是哦……” 眼尾扫过，发现几百米外树林有光一闪而过。 出于本能，猜到了什么，身体更是快一步的朝着周西野扑了过去。 车内空间小，周西野想护住姜知知时，已经被她扑过来的身体紧紧压着。 “砰”的一声响，子弹穿过姜知知的肩胛…… “知知！” 周西野抱住软在怀里的姜知知，鲜血透过他的指缝汩汩往外涌。 姜知知扯了扯嘴角，心里卧槽，好他妈疼啊。 却还是努力朝着周西野咧着嘴角乐：“没事，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第110章 喜欢你 姜知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被养父母刚带回家。 那一年她九岁，养父母因为女儿出了意外成了失独老人，虽是领养，却全心全意地爱着她。 尽管她调皮捣蛋，还是很有耐心地教育她，根据她的兴趣去培养她。 可惜，这么好的养父母，在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天出了车祸。 她已经很久没梦见过养父母，梦里他们还在，拉着她的手，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养父慈爱地抚着她的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了自己，知知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姜知知忍不住哽咽，她其实不是一个爱哭的姑娘，这会儿眼泪婆娑地看着养父母，有好多话想说，却又发不出声音，让她急得直摇头。 周西野看着趴在病床上还不安生的姜知知，伸着手在半空中乱抓着，又晃着脑袋要翻身。 赶紧在床边坐下，伸手握着她的手，轻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知知？安静点，小心蹭到伤口。” 现在想起她软在自己怀里一幕，还是有些惊心。 手上温热的鲜血，让他呼吸差点凝滞，还有那股突然锥心的疼，甚至让他大脑有那么两秒时间停止思考。 好在，开枪的人能力一般，子弹擦过车门时已经减去部分阻力，再射进姜知知的肩胛。 姜知知迷糊中听见低沉温柔的声音说话。 委屈地噘了噘嘴，哼唧着；“爸爸，我好疼啊。” 周西野愣了下，不确定姜知知是在说梦话，还是意识已经清醒，想放开姜知知的手，却被她反手紧紧抓着他的三根手指。 使劲拽着，贴在自己的脸边，闭着眼凑过来，在他手背上蹭着。 周西野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软，停下动作，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萧明磊进病房，看到这幅情景也没觉得太诧异，毕竟刚才周西野抱着浑身是血的姜知知冲进医院，一向冷漠自持的他，那一刻脚步慌乱，语气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快，医生救他。” 那一会儿，他还以为姜知知受了多重的伤，结果只是子弹射入肩胛两寸。 比起周西野以前受过的伤，只能算轻微伤。 萧明磊放轻脚步往病房中间走了两步：“张召又来电话了，他带人查了那片林子，因为你们撤走后，工程单位还没进去，所有也有很多村民上山，这两天留下的脚印很多。” “不过，地上有两个烟头，是大前门烟的烟头，村里没人抽这种烟，都是自己买烟叶卷烟，或者抽旱烟。” “可是我记得，边战以前就抽大前门的，而且只抽大前门。” 周西野摇头：“不会是他，如果是他，知知今天活不了，而且一个合格的狙击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萧明磊叹口气：“也都是猜测，李政委这边已经过去安排换防的事情，他的意思是，你留在市里，可以照顾嫂子，顺便可以把这件事查清楚。” “既然对方想玩，那就在市里，咱们陪他好好玩玩。” 周西野刚要开口，就感觉掌心一阵微痒，濡湿。 扭头就见姜知知闭着眼，竟然在舔他的手心，小舌头探出来一点点粉红…… 这姑娘…… 防止她捣乱，伸手捏着她的两颊，让她不能乱动，才看着萧明磊：“一会儿我过去找你，再细说这件事。” 萧明磊只当周西野怕影响到姜知知休息，点点头：“行，我这边已经找人盯着边潇潇母女，有什么情况会及时说的。” 说完出去，还小心的关上病房门。 姜知知听见关门声，扭着头开始挣扎，嘴里还哼唧着。 周西野松手，小心护着她，免得她用力太猛，挣到伤口：“你怎么这么皮？受伤也不能安分点？” 姜知知挣扎的小脸通红，让周西野扶着她坐起来，还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周西野扶着她的胳膊：“你慢点，伤在肩胛，你右边这个胳膊不要乱动，容易伤口挣开。” 姜知知眼眸转了转，盯着周西野使劲看着。 周西野有些莫名：“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知知噘嘴：“疼，我晕倒前，让你亲我一下，你肯定没亲！要不，不会这么疼的。” 周西野无奈，都受伤了还不忘胡说八道，只能岔开话题：“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姜知知小爪子伸得更快，一下握着周西野的手指：“我现在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就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了吧？” 周西野放弃了，任由她握着手：“我先去给弄点吃的回来，好好养好伤，其他话咱们回家说。” 姜知知瞬间乐了，噗嗤笑出声，眉眼弯弯，眼底因为刚才被泪水浸润过，这会儿格外的亮。 周西野晃了下神，才抽出手，把姜知知拉好被子，出去看看给她买点什么补补。 临出门还不放心：“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就喊护士，我很快回来。” 姜知知乐呵呵的挥着小手：“去吧去吧，我会在这里安静等你回来的。” …… 周西野从病房出来，先去找了萧明磊，聊了几句正事，话锋一转：“你那里糖票还有没有？” 萧明磊愣了下：“有啊，你的用完了？” 想想也是，那天发喜糖就应该用完了。 从口袋掏出钱包，准备把糖票找出来给周西野，却被周西野大手一伸：“工业票也给我。” 不等萧明磊答应，直接伸手拿了过去。 萧明磊哎了几声：“我攒着打算年底买自行车的。” 周西野已经收好票：“年底还你。” 萧明磊有些哭笑不得：“不会是想给嫂子买东西吧？” 周西野没理他，从办公室出来，直奔供销社去。 路上，突然想起姜知知塞进他口袋的照片，一直到现在还没顾上看，低头看着上衣口袋染着的鲜血，这会儿已经干涸。 放慢脚步，小心掏出照片。 四分之一巴掌大的一张照片，是姜知知的半身照。 明眸皓齿的笑着，眼底都是光，只是小半个脸被鲜血浸透。 周西野从不迷信的人，这会儿觉得这暗黑的血迹，有些不吉利，用拇指使劲摩挲了几下，试图擦掉那点血迹，却一点儿用没有。 神色微冷，掏出手帕，将照片小心包好，又重新放进上衣左上口袋里。 去了供销社，周西野买了两斤红糖，一罐奶粉。 又去隔壁食堂买了一份馄饨和两个肉包子。 想了想，最后又返回供销社，买了一包五颜六色的糖果。 …… 等他再回病房，姜知知正盘腿坐在床上，和两个小护士聊得开心。 手里还有一把不知道哪儿来的瓜子。 兴奋不已地追着问：“后来呢？那后来呢？” 两个小护士见周西野进来，瞬间安静如鹌鹑，偷偷给姜知知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端着治疗盘出去。 姜知知正聊得眉飞色舞，这会儿眼角眉梢的八卦之气还没下去，仰脸看着周西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还没听够两个小护士讲周西野的英雄事迹呢。 周西野过去，把吃的放在床头柜上，又去打了点温水过来，让姜知知洗手。 姜知知伸着两只手，皱着眉头：“胳膊疼，不敢乱动。” 周西野只能弄湿毛巾，坐在床边，仔细地给姜知知擦手。 姜知知乐着，看着周西野眉眼低垂，鼻梁高挺，颔瘦唇薄，更显线条硬朗凌厉，似山尖雪，湖中月，清冷又高不可攀的样子。 更让她惊讶的是，周西野皮肤意外的好，虽然有点儿黑，却没什么毛孔粗大问题，反而很细腻。 脑海里有点儿不健康起来，这种皮肤，摸起来是不是像巧克力一样丝滑？ 想着，不安分的小爪子刚抬起来，就被周西野预判到，伸手按着：“擦好了，该吃饭了。” 起身在姜知知面前放了个小桌子，把饭盒放上来，又把筷子递给姜知知。 姜知知抬了下手，哎呦一声，小脸瞬间皱着苦瓜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周西野：“胳膊疼，拿不动筷子。” 周西野沉默，看了眼姜知知的左手。 当初跟自己划清界限时，多倔啊，右手打着石膏，左手不仅能吃饭还能画图写字呢。 只是这话没敢说，认命的把小桌子搬下去，端过饭盒给姜知知喂饭。 姜知知满意了，晃眼的笑着。 周西野照顾过病号，也给病号喂过饭，可都是些男的。加起来也没姜知知一个难伺候。 夹起明明已经不烫的馄饨喂到姜知知嘴边，结果，这姑娘噘着嘴，非要让他吹吹，说烫的不能吃。 周西野再一次妥协，吹了吹又递到姜知知嘴边。 姜知知这才眉开眼笑的吃下去。 她在一步步的试探周西野的底线，像是顽皮的猫，一爪子一爪子的挠过去。 …… 边潇潇也知道姜知知受伤住院，这会儿坐在办公室里，听两个刚从病房回来的小护士议论姜知知。 “周队长的爱人真可爱啊，皮肤好嫩，我都想伸手掐一掐。” “性格也很好啊，我检查伤口的时候，不小心手有点儿重，她还说没事。” “所以，她和周队长真的好般配啊，周队长严肃不爱说话，嫂子性格活泼热情，这就叫互补。” “对对对，我可真喜欢她，晚上回去，我让我妈煮两个鸡蛋，明天送给嫂子。” 两人也注意边潇潇，进了办公室还乐呵呵地议论着。 边潇潇握着钢笔的手都在颤抖，面容更是扭曲。 周西野抱着姜知知进手术室时，她也看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医院没安排她去给姜知知做手术，而是安排了另一个业务能力并不如她的医生。 想到周西野当时担心急切的表情，心里更是恨。 凭什么这个姜知知，就能得到周西野的关注？ 她差哪儿了？ 她学历比姜知知好，又是医生，样貌也不比姜知知差，周西野怎么就不能看看她？ 下了班去宿舍，边母已经做好饭：“我听说姜知知受伤了？怎么回事？” 边潇潇不想姜知知：“不知道，受了枪伤。” 汪青兰陷入沉默，她心里不安，已经让京市的丈夫去查边素溪当年死的事，还有边素溪到底有没有留下个孩子。 如果姜知知真是边素溪的孩子，这孩子能留吗？ 边潇潇没心情吃饭，直接去床上躺着，她确实找人要弄死姜知知。 可这次姜知知受伤，明显不是她找的人，她找的人还来不及去清泉村。 难道还有别人？ 突然想到，哥哥边战曾经跟她说的话，只要她想嫁给周西野，他一定会帮她！ 难道是…… 边潇潇一下坐起来，她从小成长环境的原因，让她比平常人多一点敏锐。 比如，最近突然找汪青兰谈话，领导也找她聊天，问过一些关于边战以前的事。 按说，人已经牺牲三年，谁也不会故意在家人面前提这个，现在提，就很反常！ 所以，上面发现了什么问题，怀疑边战没死？ 边潇潇心脏砰砰跳起来，难道真是哥哥回来帮她？ …… 姜知知很满意周西野的照顾，而且全程都很有耐心。 让她对这个男人的喜欢更多了一点。 可能从小亲情缺失，后来养父母很好，却又早早离开她。 所以姜知知只要喜欢一样东西，就会拼命的想据为己有，对人也一样。 只要确定喜欢，就不会去隐藏自己的感情，很珍惜每一分相处的时间。 吃了饭，姜知知捏了个绿色的糖球塞嘴里，嘶了一声，皱起眉头。 周西野还以为她又扯到伤口了，赶紧俯身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姜知知已经快速抬起左手，勾过周西野的脖子，重重的亲在他唇上。 让周西野微惊来不及抿嘴，嘴里瞬间被渡过一颗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被柔软的小钩子一勾，糖被卷走。 周西野大脑瞬间空白，整个人僵硬的维持着俯身姿势，几秒后，脸颊发热的盯着姜知知，低呵：“姜知知！你……” 太不检点？不对。 太不矜持？也不对。 他已经被气的词穷。 第111章 作精小娇妻 姜知知面红耳赤的瞪眼看着周西野，心里却惊得像是有个掉了瓜子的小松鼠。 她本来是想突击亲一下周西野，谁知道用力太猛，她的糖丢了，她又反应迅速的用舌尖把糖捡回来。 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干了什么？！ 心里又换成一个土拨鼠在尖叫。 只是在看见周西野爆红的脖颈还有耳朵时，心里闪过他在害羞的念头后，姜知知又皮了起来，噘嘴：“亲一下又怎么了？” 周西野看着小脸红润像染了色的秋海棠，眼底却亮晶晶的姜知知，薄怒又变无奈：“这是在医院。” 姜知知小嘴噘的更高：“说的好像在家里就能亲一样。” 周西野就不知道这姑娘一身小流氓一样的痞劲儿都哪儿学的，只能换个话题：“你肩膀上有伤，不要乱动。” 说到伤，姜知知才想起点正事：“开枪的抓到没有？竟然伏击我们？这个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狂徒。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攥着拳头愤怒：“以后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不要让自己受伤。” 姜知知横他一眼：“我就不能保护你吗？” 周西野耐心的讲道理：“你是个姑娘……” 话没说完，姜知知就不乐意了：“姑娘怎么了？周队长，你这是有性别歧视啊，男女生来就平等，遇见危险我先发现，我救你。你先发现你救我多正常。你说这个，是不是不想以身相许。” 周西野沉默了下，算了，还是不要跟这姑娘讲道理。 “我去给你打壶开水回来。” 姜知知乐吱吱的看着周西野拎着暖壶出了病房，她懂周西野的意思，她故意这么胡搅蛮缠，不过是不想让周西野心里有愧疚和负担。 毕竟，他可是周西野啊。 周西野打了开水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苹果。 姜知知惊讶：“哪来的苹果？是不是哪个喜欢你的女医生给的？” 周西野是拿姜知知一点儿办法没有：“下午陪你聊天的小张护士给你带的。” 姜知知哦了一声：“我听说啊，你以前在这里住过好几次院，好多未婚姑娘喜欢你呢，你的床头柜上总是放满了鸡蛋苹果罐头。” 说着有些遗憾的看着自己的床头柜：“你看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周西野听着她酸溜溜的话，还是解释了一下：“她们送的我也没收，是张召他们凑钱买的，别乱说话，传出去影响别人的名声。” 姜知知满意了：“我要吃苹果，你削了皮再给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啊。” 周西野已经适应了姜知知的作劲，只要不突然偷袭他就行，拿着水果刀耐心的削皮。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坐在床边凳子上，苹果在他修长指尖转动，食指和拇指处有一层枪茧。 盯着盯着，突然发出一声悠悠长叹。 周西野抬眸：“伤口不舒服？” 姜知知幽怨的盯着他：“我都羡慕这个苹果了，可以在你手心里翻转。” 周西野：“……” 不理她，继续低头削苹果，然后又均匀的是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饭盒里。 姜知知满意了，没有小叉子，就用筷子夹着吃，塞嘴里一个，又夹起来一个举到周西野嘴边。 周西野拒绝：“我不吃，你吃吧。” 姜知知不乐意，就举着胳膊：“这是夫妻间的同甘共苦，你必须吃啊。” 周西野无奈，只能低头吃了。 姜知知这才开心，接下来你一块我一块的把一个苹果分吃完。 周西野拿着饭盒去水房洗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以死，他那会儿怎么跟被下蛊一样？ 很配合姜知知。 嘴里，甜丝丝的苹果香还在，甚至之前糖果的清甜也在。 还有那柔软的小钩子…… 周西野洗了饭盒，又用冷水洗了脸，准备回病房时，被匆匆找来的萧明磊拦住。 “有新发现。” 周西野看了看周围：“去院子里说。” 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萧明磊惊叹着：“边战真活着，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几个人一起。这次对你们出手的，可能就是那几个人其中一个。” 周西野蹙眉：“那几个人的身份？” “河对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过来。” 萧明磊说完，又有些疑惑：“明明可以一网打尽，上面的指示是不要轻举妄动。” 周西野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在哪儿？我们可以不动，但开枪那个人，必须抓回来！” 萧明磊摇头：“出城后，目标就消失了。” 事物反常必有妖，上面下这么怪异的指示，周西野和萧明磊都很清楚，是因为边战。 萧明磊看看时间：“吃饭没有？一起去吃点？” 周西野拒绝：“不用了，你先去，明天早上，你再去看看孙三斤。” 萧明磊点头：“成，嫂子在市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也好好休息。” 想着，又忍不住调侃：“我看你和嫂子感情不错，你还想着为了嫂子好，只给她一个婚姻之名吗？” 周西野没吱声。 萧明磊哼笑一声：“你就犟吧，回头别哭着求人家。” 周西野睨了他一眼：“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去吃饭。” 萧明磊笑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周西野，看他还能犟多久。 …… 晚上，姜知知又撒娇着让周西野伺候洗漱，肩膀有伤，又不能躺着睡，只能趴着。 趴一会儿，又觉得胸口憋闷，头扭到哪一边都觉得不舒服。 周西野坐在窗边看书，见姜知知像个蚕蛹一样，动来动去，琢磨了下，放下书过去：“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喊护士来看看？” 姜知知皱着小脸，像根小苦瓜一样：“床太硬，枕头太低，我这么睡着不舒服。” 周西野想了想：“我去找护士再拿两床杯子？” 还没转身，被姜知知攥住了手指，瘪嘴有些可怜的看着他，语气无比的真诚：“要不，我趴你身上睡吧，你这个人形褥子肯定好使。” 周西野感觉太阳穴都要跳了：“姜知知……” 姜知知眼底瞬间浮现一层水雾，要哭不哭，眼尾下垂，一副要被遗弃的模样：“我都受伤了，又不能对你做什么？我就是想趴着好好睡个觉，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就这么趴着吧，反正难受一会儿就好了。” 周西野：“……” 最后，姜知知也没能如愿，周西野给她抱了两床被子来，帮她做成一个长条形的抱枕，让她趴着舒服一些。 姜知知趴着，扭脸看着这个表情严肃认真的男人，咯咯笑起来。 越来越好逗了。 …… 姜知知一夜好眠，周西野却没怎么睡。 因为姜知知睡相不怎么好，怕她睡着会翻身压到伤口，索性坐在床边，边看书边盯着姜知知。 天微微亮时，护士轻手轻脚进来查房，看见周西野坐在病床边，小声问他：“周队长，嫂子昨天换下来的外套，我从手术室拿出来洗了，这是口袋的东西。” 一块白色碎花手绢和一些钱粮票，还有一叠信纸，上面染了一点血迹。 周西野也没多想，伸手：“给我就行。” 护士把东西给了周西野，又去看了看姜知知，才请轻手轻脚离开病房。 周西野看手绢上也有点儿血，先装口袋，一会儿去水房洗了，又打开信纸，想看看血迹多不多，能不能拯救。 打开后却愣住了，上面笔迹俊逸潇洒，带着一股英气，原来这就是她真实的字迹。 上面的内容，本来不打算看，却又忍不住看完，是一套很详细的训练计划，还有体能训练，涉水训练，荒野训练，很多个板块。 有些没有展开细说，却也足够详细。 周西野叠起信纸，再看还趴在枕头酣睡的人，嘴角被枕头压着，微微张开，带着一股孩子气的娇憨。 在他面前没个正形，却能写出这么详细的计划。 姜振华肯定不会教她，而她上学时候成绩很差，也不可能学这些。 更何况，她才十九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丰富的经验？甚至有些超前？ 所以，她到底是谁？ 周西野将信纸装进口袋，盯着姜知知看了一会儿，她睡着时倒是显得乖巧很多，眉眼温柔恬静。 忍不住抬手，刚想凑过去，被姜知知一把抓住，睁开眼狡猾的笑着：“你是不是想偷摸我？被我抓住了吧？” 周西野看着醒来就生龙活虎的姜知知，语气无奈：“你怎么这么皮啊，胳膊难受不难受？我去喊护士过来的换药。” 姜知知握着他的手指：“扶我起来，我要先上个厕所。” 周西野听话的扶她起来，帮她穿好鞋。 姜知知下床时故意假摔一下，左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好了，吸了点阳气，今天一天都能精神抖擞。” 周西野下颌顶着她的脑袋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眉眼舒展无奈的笑着。 …… 姜知知对这么点伤根本不在乎，所以周西野去买早饭，她脚步轻快的去厕所，从厕所回来又去水房洗漱。 昨天跟她聊天，又给她送苹果的小张护士过来洗抹布。 姜知知笑着跟她打招呼：“你怎么还没下班啊？昨天谢谢你的苹果。” 小张护士不好意思：“就一个苹果谢啥啊，我洗完这些东西就下班。嫂子，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让我妈给你做。” 姜知知哪儿能好意思，现在粮食多金贵，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周西野会给我做。” 小张护士想想也是，看看周围没人，很小声的说着：“嫂子，你不怕周队长吗？” 姜知知好奇：“他又不是老虎，怕什么？” 小张护士直摇头：“以前，周队长还是周副团长时，在我们这里住院，我们就很怕他啊，给他换药时，我们都推脱着，最后是年纪大的护士长去。” 姜知知惊讶：“他骂人吗？” 小张护士又摇头：“不骂人，可是他往那儿一坐的气势，就很吓人啊。” 姜知知嘿嘿乐着：“哪儿有那么夸张。” 小张护士突然又想起来个事：“对了，嫂子，你换下来的衣服，我帮你洗了晾在外面，你记得提醒周队长干了收回去。还有，你口袋的东西，我都给周队长了。” 姜知知洗毛巾的动作停顿了下，突然想起口袋还装着写的东西，周西野看了没？ 周西野也没跟她说啊？ 正琢磨着，小张护士洗完东西：“嫂子，我先走了啊，明天见。” 姜知知回神应着，慢吞吞的洗完脸，已经安慰好自己，反正就是要给周西野的，解释不过去，就耍赖。 他也拿自己没办法。 拧干毛巾，收好刷牙缸子放在洗脸盆里，用左手端着准备回病房。 刚出水房，就碰见穿着白大褂的边潇潇，身边还跟着汪青兰。 边潇潇冷眼睨了眼姜知知，准备高傲的离开。 姜知知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上次绑架时，打她打的轻了吧，竟然敢斜眼看她。 汪青兰看见姜知知瞪人的表情瞬间心惊，边素溪也这样瞪过她！ 边潇潇心高气傲，被姜知知这么一瞪，停下脚步冷声：“你瞪我干吗？” 姜知知挑眉冷笑：“瞪你还需要原因？你干啥了你心里不清楚？” 边潇潇深呼了一口气，这里到底是医院，如果闹起来，她以后怎么在医院混，想到这里，咬着牙压下这口气，小声留下句：“神经病。”就准备走。 姜知知可不乐意，反正她就剩个左手也能把边潇潇打的嗷嗷叫，加上个汪青兰也白搭。 快走一步，挡在边潇潇面前：“你认识孙晓月！” 边潇潇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知知很有把握：“你不仅认识孙晓月，你还帮她办了一个知青上大学的名额，没想到边医生本事挺大啊。” 边潇潇冷了脸：“不懂你在说什么，让开。” 边说着边准备伸手推开姜知知。 手还没挨到姜知知的肩膀，就听姜知知哎呦一声，洗脸盆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捂着右肩膀，娇声喊着：“你推我干嘛？” 边潇潇愣了一下，要开口反驳，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西野快步掠过她，走到了姜知知身边，满眼关切：“哪里疼？” 第112章 新家 边潇潇看着俯身关心姜知知的周西野，震惊不已，她竟然被姜知知坑了！ 姜知知冲周西野眨了眨眼睛，她本来也没想骗周西野，就是想让边潇潇尝尝被绿茶坑的滋味。 周西野见姜知知只是淘气，并不是伤口疼，也放了心，转身冷眼看着边潇潇和汪青兰。 边潇潇委屈：“西野，我根本没碰她，她就是装的。” 汪青兰也皱眉：“这次，确实和潇潇没有关系。” 周西野却没给汪青兰面子：“之前，我已经说过，不要丢了做人最后的体面。” 汪青兰气的脸都要扭曲了，她这么大岁数，被周西野三番两次教育怎么做人？却因为边战的事情，不能不忍着，拽了边潇潇的胳膊：“我们走，周家门槛太高，以后我们都不用去了。” 边潇潇就那么不甘心的被汪青兰推走。 从姜知知身边过时，姜知知还冲她得意的眨眼咧嘴。 边潇潇一口气闷在胸口，攥着拳头离开。 周西野把装着饭盒递给姜知知，蹲下把脸盘里的东西收拾好，端起来，无奈的看了眼她：“走吧，回去吃早饭。” 进了病房，姜知知赶紧告状：“是她先瞥我的，我就瞪了她一眼，她就停下来质问我。” 周西野倒是不在意这个：“先吃饭，一会儿护士过来换药，伤口没什么事，我们就去家属院养着。” 姜知知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哪个家属院？” 周西野解释：“政委他们那个家属院，腾出来两间房子，咱们先暂时住着。” 姜知知眼睛转了转，有些开心：“行，正好我不喜欢病房的味道呢。” 两人在病房里吃早饭，周西野没提她口袋的那叠信纸，姜知知也全当不知道。 吃了早饭，护士过来换了药，就可以出院。 姜知知换上自己的衣服，因为后背有伤，紧身的内衣不能穿，可不穿内衣，她的衬衫有些贴身，穿上后胸前就有些凸显。 不像病号服，肥肥大大，布料厚实，空空荡荡不穿也没事。 姜知知低头犹豫了半天，不管了，直接套上外套，反正回去后只面对周西野。 他早晚都要适应的！ 姜知知穿好外套，去喊门外的周西野进来。 周西野看换个衣服，折腾的小脸红扑扑，连耳垂都红的滴血的姜知知，有点儿纳闷，换个衣服，热成这样？ 没多问，去拎了东西，带着姜知知离开。 萧明磊已经开车在医院门口等着，其实从医院到家属院走路都不用五分钟。 临时分的两间房在家属院最里面，离李志国家倒是近。 屋里已经有床和三斗桌和饭桌炉灶，而且，萧明磊一早已经派人打扫过，床里侧的墙上也都新贴了报纸。 铺上被褥就能住。 被褥有方华为他们准备的那套结婚用的。 姜知知有点儿好奇的看了一圈，泥坯墙的房屋有些低矮，屋顶还长了好多草，这会儿已经枯黄。 门口的小院也荒着，不像隔壁还种着白菜萝卜。 窗户有些小，屋里光线有些暗，要适应一下才能看清楚。 唯一的好处是，有电灯。 姜知知还是挺满意，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屋里只有一张床，那个所谓的双人床，也只有一米五宽。 扶着肩膀从屋里又转出来，免得妨碍周西野收拾床铺。 站在门口，眯眼晒着太阳，田爱琴拎着个大筐子过来。 还有点儿距离就开始打招呼：“伤的咋样，咋还出来了呢？赶紧去屋里躺着啊。” 姜知知笑：“没事的，肩膀上一点儿小伤，活动活动伤口长得快。” 田爱琴挎着筐子到了跟前，仔细瞅了瞅姜知知，才算是放心：“看气色不错，昨天老李回来说，都要吓死我了。这些杀千刀的，真是胆大包天。” “对了，老李说你们要在这边暂时住一段时间，我就收拾了点碗筷和盘子盆，还有锅，你们就不用买了。” 姜知知不好意思：“不用不用。” 田爱琴摆手：“可别客气啊，这些东西不值当花钱买，而且，家属院都是这样，谁家来了，都是大家伙帮着凑一下，先把日子过起来。” “我家门口也有点菜地，萝卜白菜，你们过去拔着吃就行。” 田爱琴热情的聊了几句，放下东西又风风火火的赶着回去做饭，家里大小六个孩子，做饭也是工作。 姜知知等田爱琴走远，扶着胳膊回去，看周西野还在叠被子，有些好奇：“刚嫂子来，你怎么不出去？” 周西野捏着被子角，非把被子捏出棱角分明的豆腐块才松开：“我要出去，她就喊咱俩去她家里吃饭。” “他们家就靠李政委一个人的工资，一家人口粮本来就紧张，我们要是去就更紧张了。还有，嫂子送锅碗瓢盆这些，咱们就收下，要是送吃的，一定不能吃。” “萝卜白菜也不要过去拿，那些都是冬天的冬储菜，本来也不是很多。” 姜知知点头：“我知道的，那咱们中午吃什么？” 周西野放好被子，放下挽起的袖子：“米饭？我去换点大米回来。” 姜知知很有兴趣：“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再买块豆腐，中午炒豆腐？”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兴奋的样子，让她在家休息的话，又咽了下去：“等我把东西收拾完，咱们去。” 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两人才出门。 出来的一路上，碰见不少人，周西野基本都认识，都客气的跟他打着招呼。 还会顺带着很客气的喊姜知知一声嫂子。 姜知知笑眯眯的回应，等人走远了，扯着周西野的袖子：“你人缘还不错啊，这些人都挺热情。” 周西野垂眸看了眼她不安分的爪子，已经无力提醒，说了也没用，任由她抓着往外走。 刚到家属院大门口，萧明磊匆匆跑来：“孙三斤死了。” 姜知知惊讶：“死了？怎么好好的会死了？” 周西野表情严肃起来：“什么时候死的？” 萧明磊接到孙三死的消息，也是惊讶的：“一个小时前，在城北后面的废弃库房发现的，被人用砖头砸了脑袋……” 第113章 感情升温 周西野听萧明磊说完，拧眉思索片刻：“算了，这件事让公安去查，我们不管了。” 萧明磊疑惑：“可是……” 看了眼周西野身边一脸好奇的姜知知，嘴边的话又咽下去，点点头：“行，我这就过去说一声，让公安那边有什么结果，也跟我们说一声。” 萧明磊走后，姜知知才问周西野：“孙三斤是不是被灭口了？”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反应快，还是很有耐心地跟她一起分析：“你为什么觉得孙三斤是被灭口了？” 姜知知灿笑：“想考我？那我要是说对了，有没有奖励？不用在大马路上给，回家给也行。” 周西野没吱声，不管他说什么，姜知知都有办法耍个流氓。 姜知知见周西野沉默，笑容更深几分：“我觉得从孙三斤带孙晓月去京市认亲就是一个阴谋，之前咱们说可能冲我爸来的，但我爸已经下放了，他们为啥还要来？那咱们就换个思路，他们是不是知道姜家和你家有婚约啊，孙晓月回来，那可是嫡女，嫁给你是名正言顺。我就变成一个冒牌货，不重要了啊。” “结果，孙晓月没嫁给你，你看，这个计划是不是出了变化？那孙三斤也好，孙晓月也好，就都没什么利用价值。” 周西野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姜知知。 她这个新奇的思路，他们还真没想到过：“为了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吗？” 姜知知很认真地点头：“用得着啊，要是对方是间谍，那潜伏到你身边，是不是能知道你很多行踪？万一，你们感情好了，说不定还能策反你。” 周西野脸色一黑，这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走吧，先去买米。” 姜知知也是刚才突发奇想，之前还在分析可能是奔着姜振华，可姜振华都已经下放，根本没有利用价值，那就是周西野？ 跟着周西野的脚步：“你可要小心了啊，如果这次不行，他们可能还要对你使用美人计！” 周西野无奈，伸手曲指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瞎说什么，好好走路。” 姜知知捂着脑袋，嘿嘿笑着，她就喜欢看周西野无奈又隐忍的模样。 …… 两人去供销社，买了五斤大米，又买了一块豆腐和一些调料。 姜知知开心了，脑海里已经有了麻辣豆腐配大米饭的画面，想想就忍不住流口水。 没想到周西野又去卖肉的摊位前，买了一只活的老母鸡。 现在买鸡也不给收拾，要回去后自己宰杀收拾。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付了粮票和钱，有点儿好奇：“买母鸡干嘛？” 周西野看她一眼：“给你补身体。” 姜知知呀了一声，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回家后，周西野让姜知知回里屋休息，他去做饭。 姜知知也没客气，出去转这么一圈，确实有些累，而且衣服也不舒服，进屋换上她自己做的睡衣，又套上外套，趴在床边休息。 她不习惯回家不换衣服就往床上躺，就是来这里，还是没适应。 想着小趴一会儿就出去看看，没想到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等醒来闻到了炖鸡的香气。 姜知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愣了会儿神，才慢悠悠的出去。 周西野正在躬着腰身切豆腐，浅绿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古铜色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衬衫掖在腰里，有几处褶皱，却显腰身劲瘦有力，臀部上挺，更显双腿逆天的长。 满满的性zhang力。 姜知知眼睛到处乱瞄，各种男色画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靠在门边，咧嘴吃吃笑起来。 周西野听见声音起身看着姜知知：“饿了吗？母鸡有点儿老，还要多炖一会儿。” 姜知知蹭着过去：“不饿，就是看你做饭好看，人家都说，做饭的男人最帅！这话果然不假。” 周西野垂眸，野眼底闪过笑意：“你这油嘴滑舌都是哪儿学的？” 姜知知立马踮脚小脸凑过去：“是情不自禁的有感而发。” 周西野手指戳着凑到眼前的小脸：“又开始皮了，去坐着，炒了豆腐就能吃饭了。” 姜知知噘嘴冷哼：“周西野，你都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将来可不要后悔啊。” 说着很老实地去一旁坐着，看周西野继续炒菜。 可能是考虑到姜知知的口味，周西野多放了点油，把豆腐煎到两面金黄，又放了辣椒面进去一起翻炒，最后撒了小葱出锅。 姜知知看着红艳艳金灿灿的豆腐就忍不住咽口水，还不忘嘴甜夸赞着：“看着就很香啊，你这厨艺达到国宴水平了。” “能天天吃上你做的饭，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怎么会有人做饭这么厉害啊，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 她一直很聒噪地说话，周西野却不觉得烦，只是纠正她的夸张：“只是炒了个豆腐，之前我在炊事班待过半年。” 姜知知惊讶：“你还在炊事班待过？那以后你肯定能成为将军，好多厉害的将军，都在炊事班待过。” 周西野无奈：“你呀，嘴跟抹了蜜一样会夸人。行了，赶紧洗手吃饭。” 姜知知哼了一声：“要不你尝尝？” 插诨打科中，周西野已经把米饭盛出来，靠锅边还有点儿锅巴，也是姜知知的最爱。 周西野又去盛了一碗鸡汤过来。 刚坐下准备吃饭，张召风风火火在外面喊着：“头儿，你住哪儿一间啊。” 周西野起身出去把张召迎了进来。 张召进门，手里还拎着两只鸡和一篮子的蔬菜，风尘仆仆又有点狼狈，看见姜知知就热情地喊着：“嫂子，你伤咋样了？你可不知道，那天把我们头儿都吓坏了。” 姜知知瞬间来了兴趣，她也不知道为啥，只是这么点伤，那天竟然给晕了过去。 所以去医院之前还发生了什么，周西野没说过，她也不知道。 这会儿可算是来了个知情人，还是个很爱说话的知情人。 赶紧热情地招呼他坐下：“还没吃饭吧？赶紧坐，边吃边慢慢说。” 张召也没客气，把东西塞给周西野，去洗了手过来坐下，又开始跟话痨一样的跟姜知知说起来：“头儿开车先带你回的营地，喊我赶紧给萧参谋打电话，准备手术室，然后又喊卫生员拿纱布和药过来……” 周西野盛了碗米饭放他面前，语气冰冷：“吃饭，怎么那么多话。” 姜知知却听到了一些关键内容：“我在去医院前，已经处理过伤口？” 张召点头：“对啊，要不然这么远的路，你的血都要流干了。当时本来是卫生员帮你处理伤口，不过最后不知道为啥，是头儿亲自帮你处理的，然后开车来的市里。”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我们队卫生员也都是男的。” 姜知知扑哧乐了，张召还真是有点儿可爱，这是不知道为啥吗？ 周西野沉着脸，给张召夹了鸡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饭。” 张召也不嫌弃，能有肉吃还管是哪个部分？端起碗开心地扒拉着米饭。 有张召在，姜知知也不好闹周西野，慢悠悠地吃着饭，边听张召跟周西野说队里的事。 “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出发，路上不停，估计两天后到达。换防下来的部队，好像直接去京北。” 周西野颔首：“他们已经守了三年，去京北休整也对。” 张召又喝了两碗鸡汤，放下碗看着周西野：“头儿，我们这次去，会不会赶上打仗？我可听说那边猖獗得很。” 周西野看了眼姜知知，沉吟片刻：“我们是去驻防，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张召嘿嘿笑：“没事，我也就在你这里胡说八道，王长坤那边，我也发电报了，让他探家结束直接去新的驻地。” 说完犹豫了一会儿：“头儿，李政委说你会晚一些过去，到最后你会不会不去了？” 周西野讶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这边事情结束就会过去。” 张召有些吞吐：“下面都在悄悄议论，说如果去滇南，会错过最佳提拔机会。你可能会借这次机会留在市里，最后直接调回京市。” 周西野皱眉：“不会，你安心带大家训练，这边忙完我会过去。” 张召放心了，抬头看见对面的姜知知：“那嫂子呢？你要是去了滇南，嫂子怎么办？” 姜知知捏了捏筷子，扭头看周西野。 周西野对上姜知知的视线了，她眼底好像有惊慌，还有要被遗弃的可怜，心空了下，斟酌后开口：“她回京市等我。” 姜知知放心了，看来她演技还是可以的，她都想了要是这个老男人说她回京市过她自己的生活，她从今天就不理他，等伤好了立马回京市。 张召直点头：“那很好啊。” 又看着姜知知：“嫂子，那边条件艰苦，不能随军，不过你在京市等头儿就行，反正每年都有探亲假。” 姜知知弯眼笑着：“没事啊，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上学。” 话题很自然就引到了学习，周西野都有些意外：“你想上学？” 姜知知点头，笑吟吟的用开玩笑的语气：“你也给我弄个上大学的推荐表，等我毕业，你正好回家。” 张召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办法好，嫂子寒暑假有机会也可以去探亲的。” 姜知知乐呵呵地笑：“这个主意不错。” 周西野却真的很认真的去考虑了姜知知的话，上大学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才十九岁，这么好的年华，又很聪明，上大学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不应该因为这个年代的荒唐，而乱了她的人生。 又像个老父亲一样，开始操心起来，姜知知适合去读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呢？ …… 饭后，张召很积极地去帮着洗碗。 姜知知看着两个母鸡发愁：“这个先别杀了，养着吧。回头还能吃鸡蛋啊。” 啥家庭啊，天天杀鸡吃。 张召觉得可以：“养着看能不能下蛋，不过，嫂子这是大家凑钱给你买的，让你补身体的，你可不能送人啊。” 姜知知赶紧摆手：“放心放心，我肯定不会送人。” 看着周西野拿来一捆木棍，在院子角落，做了个简单的鸡圈。 两只鸡放进去，好像小院都瞬间有了生活的气息。 张召离开时，还有些恋恋不舍，又拉着周西野一顿倾诉：“头儿，可别忘了啊，我们都等着你呢。” 周西野嫌弃地拍掉他的手：“赶紧回去，记住不要没事乱说话。” 送走絮絮叨叨的张召回来，姜知知还坐在院子里，拿着个小棍逗那两只母鸡。 见周西野回来，姜知知扔了棍子起来，仰着脸，很小声地说：“我想洗澡。” 周西野愣了一下，家属院没澡堂，要洗澡还要去营区里的澡堂，而且不是每天都开放。 或者就是在家烧点水洗澡。 姜知知努嘴：“昨天就没洗，难受。” 周西野知道只要姜知知闹着要做的事情，最后都能做成：“我去烧点热水，一会儿去嫂子家借个大盆过来，你在屋里凑合擦一下。” 姜知知哎呀一声：“我后背痒，擦不到啊。” 说完坏笑起来。 周西野就知道，这姑娘，眼睛一转一个主意：“我喊嫂子过来帮你擦背。” 边说着边进屋，去准备拎桶水回来烧。 姜知知跟着进去，也伸手抓着水桶的提手：“我受伤的时候，是你帮我包扎的？” 周西野闷声：“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姜知知凑近一点，用很小的声音：“我的衣服，是不是也是你都给我脱了？” 周西野握着提手的手攥紧，青筋都要爆起，那天事态紧急，根本没有心思多想。 事后，他已经努力摒弃当时的画面，这会儿看着凑到眼前，笑颜如花的姜知知，有些画面又不受控制地闯进来。 山峰叠红，风光无限。 姜知知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瞪眼：“你是不是在回忆？你给我说说啊，你都看见啥了？” 第114章 一张床(加更章) 周西野都红了耳尖，要不是屋里光线暗，姜知知肯定能发现。 伸手拎着姜知知的后领子：“一个姑娘家，怎么什么都敢说？我先去提水，一会儿我喊嫂子来给你擦背。” 姜知知听出周西野声音紧绷，知道不能再逗了，笑嘻嘻地让开，让周西野出去。 她自己进了里屋，想想当时，又开始庆幸，多亏她晕过去了，要不然尴尬的就是她！ 坐在床边，揪着领口低头看了看，叹口气，这一局她输了！ 她都没看见周西野的身体，竟然先让他把自己看光了！ …… 周西野烧了热水，要去喊田爱琴过来给姜知知擦背。 被姜知知拦着：“你要是去，嫂子肯定说你们是夫妻，你给她擦背啊？再说，你让嫂子咋想？肯定觉得我们夫妻感情不好。” “你别去了，我随便擦擦，大不了难受着。” 说着噘嘴转身不看周西野。 周西野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妥协：“你先洗着，一会儿我进来给你擦背。” 姜知知哼了一声：“不用，我自己擦，伤口挣开再去找医生就好了，反正离医院近。” 周西野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水兑好了，我帮你洗。” 姜知知傲娇的抬着下巴站起来：“是你要帮我洗的，我可没求着你啊。” 她当然不会真的脱光衣服让周西野洗澡，她也就嘴炮一下，行动能力还在幼儿园阶段。 最后拿过毛巾：“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擦吧，你光看我了，我都没看你，我太吃亏了。” 边说着边推周西野出去。 然后咣当一声关上屋门，还把插销插上。 周西野头疼地按了按有些发胀的眉心，准备出门去转转。 临走还特意跟姜知知说了一声，让她洗完水放着，他回来再倒。 家家户户正是做饭时间，周西野过去一路又是打了一路的招呼，才算是在大树下遇见了李志国。 李志国是和张召一起回来，看见周西野，赶紧掐了手里的烟：“我还想去找你呢，又想着弟妹受伤不方便。” 周西野闲着也没事，摆出了很有耐心的架势：“什么事？” 李志国犹豫了下：“萧明磊跟你说了边战的事情吧？你怎么看？” 周西野眉头微皱：“我没看法，只服从组织安排。” 李志国不信：“你这话，师长都不信。最近委屈你了，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们提。” 周西野还真有一个要求：“能不能要个大学的名额。” 李志国稀奇：“给谁？你们团里，能去的都已经去了，剩下的好像没有文化程度高点的。” 周西野很坦诚：“给知知，弄个清大理工科专业的。” 李志国震惊：“你说啥？你好大的口气，清大我家开的？还要个理工科专业的，那咱们整个军区，有几个去的？” 周西野语气坚定：“我觉得只有这个学校适合她。” 李志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西野，突然嘲讽地笑起来：“当初让你结婚，你看看你的样子？现在怎么了？你家媳妇全世界最优秀？姜知知我还是了解的，也就初中毕业，你让她去清大，来，你跟我说，推荐的理由。” 周西野一脸正色：“你不是让我提条件？我提了，你怎么还发牢骚。” 李志国呵笑：“你这是提条件？你这是敲诈，你把我当啥？当庙里的观音。” 周西野皱眉：“可不兴搞封建迷信的。” 李志国都气笑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懂幽默呢。真应该让你手下那帮兵看看，你每次敲诈我时的嘴脸。” 说完，又严肃起来：“我让你提要求，你提点实际的，这个肯定是不行。那推荐表写了，也要对标实际能力啊，要说其他学校还行，这个学校肯定不行。你换个，要不让小姜去师范学校，以后出来当个老师？” 周西野拒绝：“她的性格不适合当老师，你再想想办法，要不，我就跟嫂子说，你在外面偷偷抽烟。” 李志国气得瞪眼：“滚滚滚。” 周西野没动：“反正你要想想办法。” 李志国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行了，我回头跟小姜聊聊，看看她的想法。我要是她，我晚上都不让你上床，看看当初你那个嘴脸，死活不同意结婚。” 周西野目的达到，也懒得再听李志国碎碎念念：“你转两圈再回去，一身烟味，我先回了。”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管李志国在身后吹胡子瞪眼地骂他。 …… 姜知知简单擦了下身体，就感觉舒服了很多，一盆水她一只手也端不动，既然周西野说他回来倒水，她就心安理得地钻进被窝。 这会儿的被子，都是两米长，一米五宽。 就算新婚夫妻，也是两床被子，一人盖一床刚好。 姜知知选择里面的位置，这样趴累了万一往左边翻身，正好面对周西野。 小心算计了下，然后裹着被子侧趴在枕头上，就露出个白净小脸，眼巴巴盯着周西野进门。 周西野进门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姜知知会这么快进被窝。 姜知知皱皱鼻子，有些可怜：“你看看我像不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等师傅等了几百年了。” 周西野再次被逗得眼底有了笑意，盯着姜知知看了两眼：“嗯，像山里的皮猴子。” 姜知知横他一眼：“猴子可没我好看。” 周西野不再理她，端着盆子去倒了水。 外面，隔壁邻居家做饭说话的声音，也一清二楚地传来。 姜知知甚至还能听见隔壁屋子里，小孩子的咳嗽声，有些惊讶：“这个房子，这么不隔音吗？” 周西野外间屋里擦了个冷水澡，又把屋子收拾一遍，连院子都扫了一遍，才回屋里。 姜知知扯了扯嘴角：“都快九点了，赶紧睡觉啊，一直开灯多浪费电啊。” 周西野就见姜知知撑着下巴趴在被窝里，眼睛弯弯又明媚，小嘴咧着笑得开心。 沉默了下，先拉了门口的灯绳，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姜知知惊呼：“我都看不见了……” 话没说完，就感觉床边一沉，接着吱呀一声，有巨物笼罩过来…… 第115章 果然不是亲生的 姜知知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不会吧？周西野开窍了？ 结果，黑影挪动了下，安静躺下！ 姜知知撑着下巴盯着躺下的周西野，她误会了？ 窗帘并不遮光，窗外淡淡的光照进来，让屋里好像亮了一点。 姜知知已经适应了黑暗，能隐隐看清周西野的轮廓，他平躺着，侧脸棱角分明，可能是屋里光线暗，眼睛看不清时，其他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 她感觉周西野身上凛冽的气息，紧紧将她包住。 小心挠了挠耳朵，小脸有些发烧，不用看也知道，这会儿肯定红的滴血。 挠了一会儿，把心里刚升起的那抹羞涩又压下去，一手撑着下巴，右手小心的摸过去，戳了戳周西野的胳膊：“周西野，你睡着了？” 周西野哪里能睡着？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同床共枕，比当年开第一枪还要紧张。 只不过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声音低哑地开口：“没有。” 却没阻拦她的小爪子，怕不小心牵扯到她肩膀的伤。 姜知知哦了一声：“那，我们聊会儿天吧？” 周西野依旧没动：“聊什么？” 姜知知好奇的东西太多：“你当兵多少年了？” “十一年。” 姜知知哇了一声：“你十七岁就当兵了？好厉害啊，你一直在这里吗？” 周西野沉默了下：“没有，之前就在滇南待过，后来换防去过一次新南边境。” 姜知知一听，全是容易发生边境冲突的地方，而且也都是条件最艰苦的地方：“那你回过家几次啊？你之前受伤，家里是不是也不知道？” 周西野沉默，在琢磨怎么说比较合适。 姜知知已经换了话题：“你的名字谁给你取的？为什么叫周西野？” 周西野轻轻往边上挪了挪，才开口：“是爷爷起，出自柴经的西野，西野草堂冬，高风此卧龙。” 姜知知哇了一声：“那爷爷很有文化啊，周西野，那你有没有小名啊？总不能你还是个可爱的小婴儿时，也都喊你西野，西野？一点儿也不可爱啊。” 周西野沉默，小名他还真没有。 姜知知撑着下巴有些累了，索性侧趴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周西野聊天。 周西野的回答很简单，有时候是沉默，她也不在意，反正她比较喜欢说话。 说到最后，她声音一点点放轻，最后带着浓浓的睡意，说完一句话，不等周西野回应，已经进入沉沉梦乡。 周西野听着姜知知呼吸浅浅又绵长，才稍微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听着窗秋虫唧唧，还有身边浅浅的呼吸，他心情也意外的平静。 趁着这份平静，他想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关于边战。 不知什么时候，也合眼浅眠起来。 周西野感觉刚睡着，腿就被踢了一下，然后有个不安分脚到处踹着，又得寸进尺地伸了进来。 紧接着，他的被子被掀开，钻进一团娇软。 周西野绷着身体，伸手想推开趴过来的人，却又怕碰到她的肩膀，手伸在半空，任由姜知知的脑袋在他的颈窝处蹭了又蹭，最后找了个她觉得很舒服的位置，继续呼呼睡着。 她的腿也强势地压着他。 周西野无奈垂下手，使劲闭了闭眼，努力克制身体不该有的躁动。 …… 姜知知这一觉睡得很好，不过她的睡眠质量大部分时候都很好。 属于前一秒还在聊天，后一秒就能进入深度睡眠的婴儿般睡眠。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外面有人在说话，邻居们在忙着做早饭，还有孩子们的叫闹声。 姜知知昨天也没见左右两边的邻居，这会儿听外面热闹也有点儿好奇。 看看身边，周西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出去，被子都已经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起床抓了抓有点儿乱的短发出去。 外屋也没见人，小饭桌上放着一大碗鸡汤，还有两个杂面窝窝头和一盘咸菜丝。饭碗边有张纸条，写着：我去军区一趟，饭后无聊可去找嫂子聊天。 字迹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是姜知知喜欢的字体。 姜知知过去摸了摸大碗外面，还有点儿烫手，周西野应该是热了鸡汤刚出门。 单手拎着脸盆出去洗漱。 两边正在做饭的两个女人，看见姜知知，都很和善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又忙着催孩子吃饭去上学。 初秋早上，薄雾微敛，路边树叶泛黄，邻居热闹异常，锅碗瓢盆，大人的喊声，小孩的闹声，交织在一起，让微凉的早上变得格外有生机。 姜知知恍惚了一下，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她好像曾经经历过。 简单洗漱后，姜知知回去慢悠悠地吃了早饭。 把碗筷洗了，打算去外面转转，几次来市里，都是各种突然事情，还没好好转过呢。 收拾完，准备出门时，田爱琴却匆匆跑来：“小姜，你父亲受伤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姜知知愣了下，前天才送回去的姜振华，怎么突然受伤了？ 赶紧从屋里出来：“怎么回事？我爸前天还好好的啊？伤的严重吗？” 田爱琴不清楚：“我家小五有点儿感冒，我去医院给她拿点药，从医院出来，看见你父亲被人抬着进去，就赶紧过来跟你说一声，你赶紧去看看吧。” 姜知知顾不上多说：“嫂子，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去医院看看。” 不管怎么说，姜振华对她很好，她应该去看看。 田爱琴帮她锁了门，在后面叮嘱着：“你慢着点，小心自己的伤口。” 姜知知没费劲就找到了守在急救室的宋晚樱和孙晓月，还有陪同过来的农场工作人员。 孙晓月低着头，紧紧挽着宋晚樱的胳膊，小声哭着，而宋晚樱整个脸煞白，吓的嘴唇都在哆嗦。 姜知知就挺纳闷，孙晓月天天不上工，怎么这么有时间到处乱跑。 姜振华这次住院，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 皱眉过去问工作人员：“我爸怎么了？前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住院？” 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放牛时受了伤，肚子伤口严重，流了不少血，正在抢救中。” 姜知知更纳闷：“放牛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当时都谁在场？” 工作人员摇头，看着宋晚樱和孙晓月：“她们俩在，我们是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把姜同志送医院的。” 宋晚樱听的烦躁，本来就很担心，又被姜知知这么质问，抬头语气很冲：“知知，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和晓月害了你爸不成？是牛疯了，我们有什么办法？” 姜知知看着拿着手绢捂着脸哭的孙晓月，如果没她，牛疯了她信。 可是有她，牛疯的就不是那么简单！ 盯着宋晚樱：“牛怎么疯得那么巧？” 宋晚樱气疯了：“姜知知，够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心思恶毒。晓月是过来看我和你爸，还拿了不少东西。而你呢？我们下乡这么长时间，你去过一次吗？” “亏你爸还处处护着你，他就是眼瞎，看不出来你是个白眼狼。” 姜知知紧盯着宋晚樱，不理她的怒骂，追问着：“孙晓月都送了什么东西？” 孙晓月终于忍不住了，捏着手帕红眼瞪着姜知知：“你怀疑什么？姜知知，你总不能怀疑是我让牛疯了吧？这是我亲爸，我怎么可能这么恶毒？” 宋晚樱也气得头晕，怒喝一声：“够了，姜知知，你不想在这里待，可以滚出去。” 抢救室门突然打开，医生匆匆跑了出来：“快，伤者需要输血，谁是b型血，快过来。” 姜知知伸手提起孙晓月，推到医生面前：“医生，她可以，她是我爸的亲女儿，血型肯定匹配。” 孙晓月慌了，她怎么忘了血型这个事？而且上一世，也没姜振华受伤这件事啊。 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输血。” 姜知知比孙晓月高一点，这会儿左手紧紧钳着她的后脖颈，把人往医生面前推：“怎么不行？没有谁比你更合适，除非你不是爸的亲闺女。医生，赶紧给她配型。” 孙晓月慌了，她血型和姜振华，宋晚樱都不一样啊，这一配型，肯定会漏出马脚。 挣扎地朝宋晚樱哭着：“妈，妈，我不能输血。” 宋晚樱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是输血，孙晓月怎么会这么排斥：“晓月，你可要救救你爸啊。” 孙晓月使劲摇头：“不行，妈，不行的，我怀孕了！我不能输血啊。” 边说着，边使劲挤出眼泪，挣扎着要去抓宋晚樱的胳膊。 医生一听，直皱眉头：“孕妇肯定不行，你们赶紧去联系，伤者可等不了啊。” 姜知知怎么可能让孙晓月跑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下一次还怎么去抓孙晓月的把柄！ 而且，孙晓月这么恐慌，说明她知道自己的血型和姜振华不一样。 手下使劲，让孙晓月动不了：“医生，先测她怀孕没有，如果没怀孕，直接配型，要不一时间去哪儿找合适的血型？” 又瞪眼看着孙晓月：“你未婚先孕，这孩子也不能要，不如趁着这次给爸输血，直接把孩子也打了。” 宋晚樱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孙晓月怎么会突然怀孕了？ 谁给姜振华输血！ 孙晓月坚持不肯，姜知知又压着她一定要去输血。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医生看得着急又生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人的家属？病人现在情况很紧急，你们有闹的这个功夫，不如赶紧去找b型血来。” 宋晚樱回神，过去紧紧抓着孙晓月的手：“晓月，你还没结婚，这个孩子不能要，知知说得对，你先去给你爸输血，然后打掉这个孩子。” “你没结婚，要是生了孩子以后怎么做人？听妈的话，先救你爸。” 孙晓月都要吓死了：“妈……医生说了怀孕不能输血，妈，你是要害死我吗？” 姜知知冷笑：“你怎么知道你怀孕的？先查查是不是怀孕再说！” 宋晚樱立马点头：“对对对，晓月，先查查，说不定没怀孕呢？” 姜知知推着孙晓月：“医生，赶紧查，没怀孕就赶紧做配型。” 孙晓月心焦火燎的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姜知知压着进去先检查怀孕没有。 结果和姜知知想的一样，根本没怀孕。 姜知知冷笑：“恭喜你啊，不用未婚先孕，被人戳脊梁骨了。你说你，不就抽个血，你至于连这个谎话都要编？” 孙晓月死死瞪着姜知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知知笑着，看着医生抽了孙晓月的血去做匹配。 心里想着，如果孙晓月不能给姜振华输血，那怎么办？ 应该也给她验个血，万一，她真是姜振华的亲生女儿呢？ 验血结果很快出来，医生出来，眉头皱的更紧：“你们在胡闹什么？a型血怎么能给b型血输血？还好医院这边有战士过来体检，可以输血，要不病人都要被你们害死！” 说着把化验单递给宋晚樱，又转身回了抢救室。 姜知知松了一口气，看着宋晚樱盯着化验单看个不停，再看孙晓月面如死灰，这个结果她有点儿满意。 宋晚樱盯着化验单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着孙晓月：“我是o型血，我们绝对不会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你究竟是谁？你根本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孙晓月含泪，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妈，可能是医院搞错了呢？” 又扭头瞪着姜知知：“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压着我进去，是不是都已经算计好了？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设下这么大一个圈套来害我。” “你刚才的样子，明显是知道这个结果的，一定是你。周西野和这个医院关系很熟，是不是他帮你。” 姜知知真是开了眼，见识了事情都到这个份上，还能倒打一耙的本事。 偏偏宋晚樱犹豫了一下后，相信了，也盯着姜知知：“知知，真的是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怎么可以搞出这样的错误？你难道是想让你爸死？” 第116章 宠她 姜知知看着蠢的无可救药的宋晚樱：“你好好想想，刚才孙晓月为什么那么排斥？甚至连未婚先孕这种事情都能编出来骗你？” “你们说我设计的？难道我知道孙晓月今天去看我爸？也知道我爸今天要被牛伤了？你好好长长脑子，不要孙晓月都要杀你了，你还眼巴巴地凑上去递刀。” 宋晚樱沉默了，看看手里的化验单，又看着孙晓月，还是不能相信，她们认回来的女儿，竟然是假的。 上前拉着孙晓月的手：“你到底是谁？那我的女儿呢？” 想着，又看向姜知知：“难道，当初就没有抱错？孙晓月只是因为像我？” 也不怪她当时一下就能相信。 毕竟她长相普通，胜在皮肤白一些，气质好点。而姜振华是斯文类型。 而姜知知从出生就很漂亮，明眉大眼，像个瓷娃娃。大院里的人都说，他们夫妻普通，生个女儿却这么好看。 不管眼睛还是脸型，都不像他们夫妻。 所以，当和她像的孙晓月出现，加上当年产房发生的事情，让她立马就相信。孩子抱错了。 孙晓月还在垂死挣扎：“妈，我不知道，我小的时候，他们就说我不是孙家的孩子。妈，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要不，我们再查查？我们回京市，找大医院查查？” 今天事发太突然，她没想到姜振华被牛顶得这么严重。 更没想到，姜知知这个神经病能来，还压着她去输血。 她都来不及找人商量。 所以，她要先拖延，只要能拖到回京市，那人肯定有办法。 宋晚樱有些累了，直摇头：“先不说了，等你爸平安再说。” 姜知知看着宋晚樱突然落寞的样子，一点儿也没觉得心疼，现在虽然没有什么亲子鉴定，先去验个血型并不麻烦吧？ …… 姜振华送来的及时，手术也及时，虽然伤得严重，却没危及生命。 手术结束时，周西野才匆匆赶过来。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唇色有些发白，额头还有汗，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没事的，我爸手术顺利，观察一会儿就能去病房了。你嘴唇怎么这么白？” 周西野没在意：“早上和政委说事，没来得及喝水。” 姜知知瞄了眼坐在长椅上垂着肩膀的宋晚樱，还有一旁满脸惊慌的孙晓月，小声跟周西野八卦：“刚才，我爸需要输血，让孙晓月去，你猜怎么了？她血型和我爸的血型根本不匹配，她就不是姜家的孩子。” 周西野没有太惊讶的表情：“肩膀没事吧？” 姜知知摇头：“没事，我用的左手，就她，我一个左手就够了。” 又很好奇：“你不惊讶吗？她竟然不是姜家的孩子。” 周西野不惊讶：“之前，你不是就分析过，她可能不是姜家的孩子，不过一直没有证据，这次有了证据。” 姜知知叹口气：“可是，孙晓月很狡猾的，她一口咬定她没问题，还说是我让你在背后做了手脚。就这，我妈还能相信她。” 她就不明白，宋晚樱这个岁数，应该经历不少，怎么连这个都看不透？ …… 姜振华推到普通病房，宋晚樱赶紧跟了过去，孙晓月犹豫了下，也跟着过去。 周西野拦着一副要去战斗一样的姜知知：“爸他们过来的匆忙，很多东西肯定没带，咱们去买点。” 姜知知想想也是，而且姜振华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暂时不用担心，会被孙晓月给气到。 两人去买了洗脸盆和牙刷毛巾，茶缸回来，姜振华还没醒，宋晚樱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贴在脸边哭着。 却没见孙晓月。 看见两人进来，宋晚樱擦了下眼泪，对周西野还是很客气：“西野过来了，赶紧坐。” 周西野颔首：“妈，你也不要太担心，医生说爸没事的。” 一声妈，让宋晚樱有些发懵，看见站在他身边是，眉眼娇媚的姜知知，才反应过来，他们结婚了。 而且，周西野并没有因为她没去参加婚礼，之前对姜知知不好，而对她有意见。反而态度温和有礼，让她想想有些羞愧。 姜知知倒是没想到，周西野的爸妈喊得这么自然，要不是宋晚樱盯着，她一定要扑过去亲他一下作为奖励。 说话间，姜振华悠悠醒来。 刚做完手术，精神不是很好，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在，直摇头：“你们忙你们的，我没事的。” 宋晚樱赶紧按着他的手：“你先别说话，好好养伤。” 姜振华看了一圈，没见孙晓月：“晓月呢？你可不要责怪她，牛疯了也不能怨她，别让她有心理负担。我看当时她也吓坏了。” 宋晚樱犹豫了下，打算先不说孙晓月不是他们女儿的事，免得让姜振华多一重心事，握着他的手安慰着：“放心吧，我让她去吃点东西，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孩子们才能安心。” 姜知知见宋晚樱没说，也没多嘴，和周西野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回家。 回到家，姜知知才忍不住嘟囔：“这下好了，我是谁啊？我是谁家孩子？你说回头会不会再有个什么李晓月王晓月出来，说是姜家的孩子？” 周西野去端了盆温水过来，让姜知知洗手。 姜知知不接，还把两只手掌心朝下地伸到周西野面前，让他给自己洗。 周西野沉默了半秒，把盆子放在凳子上，捏着姜知知的手腕给她洗手。 她的手比他的手小一大圈，手指纤细白皙，手指和掌心还有微微的薄茧，在水里，和他微黑的大手，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洗个手，姜知知也不老实，手指划着他的掌心：“你猜猜我刚才画了个什么？” 周西野不理她，也努力忽略手心微痒的酥麻：“别皮。” 姜知知突然哎呀一声，周西野抬头，又被姜知知凑过来，在他唇偷亲了一下。 这次偷袭成功，让姜知知咯咯笑起来。 周西野垂眸，眼底也带着笑意，如果他不愿意，姜知知怎么能偷袭成功？ 不动声色地轻轻握了握姜知知的手，才拿过毛巾给她擦干。 姜知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行，我要赶紧去找孙晓月，我怀疑她想弄死我爸，继承家产……” 第117章 给媳妇钱花 周西野捏着姜知知的手腕，让她不能乱动：“现在她不敢，眼下她只想要赶紧证明她就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姜知疑惑：“她还想证明啥？不管咋证明，我觉得我爸肯定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妈就不好说了。” 孙晓月万一有什么办法，弄个假的鉴定结果出来，宋晚樱肯定能相信。 周西野松开手：“她最近肯定不会出现，先不要管她，你也要好好养伤，肩胛处的伤，好起来不容易。” 姜知想想也对，孙晓月这会儿怕是已经跑着回去找蒋东华安慰了。 如果，蒋东华知道她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恐怕也不会跟她有什么牵扯。 越想越好奇：“到底是谁在帮孙晓月啊？” 周西野好奇心没那么重，主要是知道孙晓月这条线，那背后的大鱼早晚会沉不住气的出现。 与其漫无目的地乱猜，不如做好准备，静观其变。 …… 病房里，姜振华又睡了一觉后，醒来精神好了不少，就觉得妻子有心事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从我醒来，你就一直心神不宁？” 宋晚樱想瞒着，可这件事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忍不住哭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难受：“晓月要不是我们的女儿，那是不是知知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姜振华沉默了，他也从来没想过孙晓月会不是他们的女儿，当初那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如果再去医院验个血型，怕会伤害到孙晓月。 却没想过，这么草率的认了孙晓月，会不会伤害到姜知。 他现在有些犹豫，姜知可能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 宋晚樱擦着眼泪看着他：“你是不是也很难相信？我也不能相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晓月冒充我们的女儿干嘛？那我们的女儿呢？你说知知到底是不是？” “如果知知真的是，我之前那么对她，她还能原谅我吗？” 姜振华依旧沉默，如果姜知知真是他们的女儿，之前一年多对她的伤害，怎么可能弥补？ 宋晚樱越想越难过：“振华，你说会不会真的搞错了？晓月就是我们的女儿，今天的化验出了问题？”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姜知知，就想像个鸵鸟一样，要是还能维持现状也行。 姜振华闭了闭眼睛，叹口气：“你在想什么？这里是军区医院，化验怎么可能出问题？还是你觉得，西野会在这里动手脚？” “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不能去怀疑西野的人品。” 宋晚樱不说话了，心却是揪着的难受，她的女儿到底是谁？在哪儿？ …… 中午，姜知知还是喝的鸡汤，多了一个白馒头，和一份炒白菜。 主要是没有冰箱，不抓紧时间吃完，就会坏掉，岂不是很浪费？ 姜知知以前从不吃剩饭，隔夜的饭菜更不会吃。平时吃不完的也会直接倒了，是心里边念着罪过边往泔水桶里倒。 而现在，桌上掉个米饭粒都要捡起来吃了。 剩下的饭菜，只要没坏，热一热再吃也很正常。 突然就能理解养父母每次对粮食的珍视，还有每次吃剩饭剩菜的执着。 真的是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粮食的珍贵和来之不易。 姜知知捧着碗喝着鸡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热了又热的鸡汤，好像更美味了。 周西野和她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只是把鸡腿鸡翅这些地方的肉留给她，他碗里只有点鸡肋和一些鸡脖子。 姜知知很喜欢周西野这样做，不会特意给她留病号饭，却又会把最好的留给她，这样不搞特殊化的相处，让她很舒服。 眉眼弯弯地看着周西野：“吃完饭，我想去买点奶粉看看我爸。” 周西野没意见：“应该的，我一会儿有点事，你先过去，我晚点去病房找你。” 姜知知总感觉周西野他们要谋划什么大事，看着清闲，却又很神秘：“没事，你忙你的，我爸那边要是没什么事，我待一会儿就回来。” 免得她在，给宋晚樱添堵。 周西野吃饭快，放下碗离开，姜知还有半碗汤和半个馒头没吃完。 见周西野进了里屋，也没在意，继续慢悠悠地吃着她的馒头。 周西野进屋不大会儿又出来，手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姜知知：“这里有票，还有钱，你拿着去给爸买奶粉，再买点蛋糕罐头，好消化的。” 姜知知嘴里塞着一口馒头，抬头震惊地看着周西野。 赶紧三两下把馒头咽下去，有些不解：“我有钱也有票的。” 周西野放在桌上，又推到她面前：“你的可以存着，先花这个。” 姜知知眼睛转了转，眉眼飞扬地笑起来：“挣钱给媳妇花？你这思想觉悟可以啊。” 边说着边乐呵呵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一沓钱，有零有整，大概有一百多块，还有一沓票，粮票布料肉票都有。 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的。” 周西野淡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也可以买点。” 姜知抬眼看着周西野，明媚的眼睛弯成了一弯小月牙：“我才不会乱花呢，这些我会存着，以后给咱们孩子买奶粉。” 周西野噤声，他永远接不上姜知的话。 姜知知还是挺好奇：“你这些是攒了多久啊？” 不等周西野回答，姜知知又追问着：“你是不是还存了私房钱？我给你说啊，男人身上不能有太多钱，要不容易变怀。” 周西野皱眉：“从哪儿学的这些歪理，好好吃饭。” 姜知知想了下：“还有啊，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家里要是有重大财政开支，是要相互商量的。”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无比认真的模样，无奈点头：“好，你赶紧吃饭，一会儿汤凉了。” 姜知知满意了，笑眯眯的端起碗，又停下，补充了一句：“放心，我晚上也告诉你，我有多少钱。” …… 饭后，等周西野走了，姜知知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出门。 先去供销社买了两罐奶粉，又买了两包鸡蛋糕，拎着去医院看姜振华。 病房里依旧只有姜振华和宋晚樱，不见孙晓月。 看见姜知知来，宋晚樱表情尴尬地站起来，有些不知道怎么打招呼，她现在是又想姜知知是他们的女儿，又怕姜知知不是他们的女儿。 心情格外矛盾，看见姜知知，除了尴尬的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姜知知记仇，宋晚樱之前是怎么对她的，所以她现在也不会主动跟她打招呼，拎着东西笑看着姜振华：“爸，好点没有？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姜振华看见姜知知，满眼温暖：“我听说你肩膀受伤了？肩膀受着伤就在家好好养着，不用过来，我这儿没什么大事了。” 姜知知微微动了动垂着的右手：“我这个就是个皮外伤，只要不扯到伤口就没事。” 姜振华看见姜知知手里的奶粉，又说着：“你和西野刚结婚，以后花钱的地方多，别乱花钱。奶粉你拿回去补身体。” 姜知知笑着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是周西野的意思，他让我先送过来，他忙完要是有时间就过来。” 姜振华一脸欣慰地笑着：“西野一直都是很好的孩子，有责任心。” 宋晚樱见两人聊得热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振华，要不让知知也去验个血？” 姜知知愣了下，没想到宋晚樱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问题是，现在结果重要吗？ 姜振华听完，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严肃地看着宋晚樱：“你想干什么？结果就那么重要吗？不管知知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十九年的感情是假的吗？” 宋晚樱有些委屈：“我就是想知道，知知是不是我们的女儿，如果不是，那我们的女儿在哪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姜振华沉着脸：“这件事，等我伤好后，我会去查这件事。” 姜知知看了眼宋晚樱：“我觉得妈说的没错，我们去查一下血型，这样谁都安心。” 宋晚樱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知知查一下血型，这样我们都能放心。” 姜振华阴沉着脸不说话，他很反对这样做，这样做的后果，真的会让他们彻底失去姜知知这个女儿。 姜知知和宋晚樱一起去验血。 现在又没什么亲子鉴定，平时也不体检，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所以先给姜知知抽血化验血型，如果血型和姜振华和宋晚樱一样，再做个简单的配型。 虽然没啥准确度，却能让宋晚樱安心。 姜知知一点都不介意结果，抽了血坐在化验室门口等结果。 宋晚樱心里忐忑，对姜知知又很愧疚，犹豫半天：“知知，之前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我做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谁才是我的女儿，我真的……” 姜知知笑着摇头：“我不在意的，弄清楚挺好。” 宋晚樱看姜知知真的是一脸不在意，心里又难过起来。 就算这个孩子不是她的生的，却是在她怀里一点点长大，母乳到一岁多…… 化验结果出来得很快，姜知知虽然是o型血，却是很稀少的阴性血，也就是后来常说的熊猫血。 和宋晚樱的完全不一样。 宋晚樱看见结果，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姜知知红了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姜知知是有些惊讶，这个血型怎么和原本的她一样？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吧，爸还在病房等着我们呢。” 两人一前一后去住院部。 两人离开后，边潇潇才从隔壁办公室出来，进了化验室，问检验科的人：“周西野的爱人过来干什么？” 化验室三个人本来就在八卦这件事，见边医生问，又八卦起来：“没想到姜知知竟然不是姜振华的女儿，还是罕见的o型性血。” “是啊，之前那个女的，也不是。姜振华爱人挺受打击的，到现在不知道亲生女儿是哪个，太可怜了。” “对啊，听说姜振华爱人因为身体原因，只生了一个孩子，现在还不知道唯一的孩子在哪儿，想想都要疯了。” 边潇潇皱眉：“都不是姜振华的亲生女儿？周西野的爱人是o型阴性血？” “是的，她们刚拿了化验单离开。” 边潇潇听完，眼底浮上算计，姜知知，每一次都不可能这么好的运气。 …… 姜振华对化验结果已经有了预料，看宋晚樱也眼睛通红，叹口气：“查这个有什么用？如果之前，我们能想到这个，就不会出这么多事。” 宋晚樱拿手绢擦着眼泪：“可……我们的女儿呢？你说晓月是不是知道？” 姜知知觉得自己挺客气地提醒：“你可别问她了，她都差点儿要了我爸的命。你们以后还是多提防她一下。” 宋晚樱皱眉：“虽然晓月是假的，她也不至于会要你爸的命，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姜知知嗤笑：“她冒充你们亲生女儿什么目的啊？她要了你们的命，可以继承你们的家产啊。你们现在是没权没势，可你们京市的房子不是还在？” 宋晚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姜知知。 姜知知觉得话既然说到这里，索性都说了：“你们可以好好查查，她还骗了你们什么，以后她来，你们也长个心眼。还有这次，牛疯了是意外还是人为？你们也查查。” 姜振华沉默片刻，脸色难看：“我会去查的。” 姜知知见夫妻俩又陷入沉默，索性先回去，让他们夫妻先讨论讨论。 从医院出来，在外面吐了好几口浊气，还是好奇，她竟然是阴性血，这次可真是命大，要是当时失血过多，去哪儿找这么稀缺的血？ 姜知知到家，意外周西野在家，显然也是刚进门的样子。 不等周西野说话，姜知知闷着头过去，伸手过去，左手高一点，受伤的右手低一点环住他的腰：“不行，我需要吸点阳气补补，要不我可能要魂飞魄散了。” 第118章 一生只爱一个人(加更章) 周西野看着有些沮丧的姜知知，手抬起来，迟疑片刻，缓缓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伤口下方一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姜知知脸贴着他的胸口使劲蹭了蹭，硬朗的触感，让她非常满意。 又使劲皱了皱鼻子，像只小猫一样闻了又闻：“你怎么这么香啊？” 他身上那似雪山冷杉的清新气息，冲散了她心里一点点的烦闷。 周西野被她蹭得胸口冒火，这团火从胸口烧进心里，又一直蔓延地烧下去，一直蔓延到小腹。 有些地方，已经不受控制地有了抬头之势。 闭了闭眼睛：“我又不是女人，哪儿来的香味。” 姜知知隔着衬衫，又使劲蹭了蹭：“难怪女妖精都想吃唐僧肉呢，闻一闻都能神清气爽，更不要说吃了，吃了后肯定能长生不老。” 周西野听到她又开始胡说八道，扯着她的后脖领子：“又开始皮了，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拉开一些距离，不让姜知知发现他的异常。 姜知知嘿嘿笑着松手，去桌前端起茶缸，一口气把里面的凉开水喝了，抹了下水珠转头发现，周西野竟然已经在床边坐下，双腿交叠，还拿着一本书放在腿上：“你是准备看书啊？你不是说要去医院找我吗？” 周西野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嗯，我想先看看你回来没有，然后再过去，爸那边情况怎么样？” 姜知知点点头：“看着不错，接下来就是养了，好在内脏没事，要不可要遭罪了。” 说完去周西野身边坐着，把验血的事情也说了一遍，说完还挺不可思议：“我竟然是个稀有血型，我亲爹妈是谁？” 心里还是惊讶，她和原主竟然是一个血型。 是不是因为有这么多机缘巧合，所以才能穿越到她身上？ 周西野也有点儿惊讶：“稀有血型？” 想想又有些后怕，如果当时她止血不及时，或者伤得再严重一点，这边的医院根本没办法短时间找到合适的人来输血，那姜知知就很危险。 姜知知点点头：“对啊，真是巧了，查个血型就能知道是不是一家人。” “这么简单，他们当初为什么不去查查，还让孙晓月耍弄他们这么久。” 周西野已经平静下来，放下腿，坐姿端正：“普通人哪里有这个常识，如果不输血都不知道这样就能快速筛查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而且，当时那么多证据在面前，爸妈顾不上想其他。” 姜知知想想也是：“我已经提醒他们了，一定要注意孙晓月，特别是我妈，要是再上当，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西野等她碎碎念念完，才说了一件正事：“过两天，我要出个任务，可能半个月回来。” 姜知知愣了下：“过两天？去的地方远吗？” 周西野摇头：“具体时间还在等通知，去的地方不能说。你要是一个人不想在这里，可以先回京市。” 姜知知努努嘴：“我回京市住哪儿啊？我还是在这里等你。” 周西野沉默了下：“这次任务回来，我就要去滇南，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方便，还是先回京市，李政委会给你开介绍信，让你去读书。” 姜知知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她很清楚周西野的职业，注定是聚少离多的。 他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天天守在家里。 以后，遇见任何事情，她都要一个人去面对。 还有，现在也不像后来，有电话，可以视频，交通也方便，想见买张机票就可以去见。 而现在，一封信可能要一个月才能收到，想见一面，更是很难。 这真的是一个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年代。 可是她很喜欢啊。 周西野见姜知知不说话，心思微沉，起身去给她倒水。 倒了水过来，姜知知已经回神，笑吟吟得跟没事人一样：“过两天的事情，过两天再说，我们现在出去转转啊？然后看看晚上吃什么。” 周西野不太懂姜知知是怎么想的，却也没问，陪着她出去转了一圈。 回来的路上，姜知知才小声说：“等你去滇南了，我就回京市等你，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啊，如果我有时间还可以去看你。” 说着快速伸手握着周西野的手指晃了晃，她有她的计划，只是现在不想告诉周西野。 …… 晚饭后，周西野又去开会，姜知知一个人无聊，去找田爱琴聊天。 医院那些事情，已经在家属院传开。 田爱琴也听说了，没想到姜知知竟然是个连父母都不知道的可怜孩子，看姜知知的眼神都慈爱了几分：“医院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看你现在有自己的小家，以后你和周西野有了孩子，那都是你的家人。” 姜知知乐着点头：“嗯，嫂子，我没难过，我也是这样想的。” 田爱琴叹口气：“其实早些年，还是乱，抱错孩子，丢孩子的事情挺多的，还有一些是生得太多，养不起扔了的。” 姜知知明白田爱琴这是在安慰她，乐呵呵地点头：“嫂子，我懂，我只是有些好奇我的父母会是谁？但一点都不难过，毕竟我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已经很幸福了。” 田爱琴想想也是，又跟姜知知夸起周西野。 …… 李志国办公室，气氛却格外凝重。 办公室里除了李志国，就只有周西野和李卓。 李卓握着钢笔在信纸上刷刷几笔，一气呵成。 扭头看周西野还没动笔，有些好奇：“你还没想好给嫂子写点啥？” 每次任务写遗书，他已经成了习惯，每次只要把前一次的内容再写一遍就行。 而周西野，好像是第一次。 李志国看着两人，面露沉重：“你们这次要格外小心，对上的是边战。西野，上面给你的命令是全力狙击他……但要留活口。” 第119章 情动 李志国这一句尽全力狙击，但要留活口，让周西野和李卓都沉默了。 关于这个任务，两人并没有过多的议论，也不会多问，按命令执行就是。 却都清楚知道，这个任务的终极核心，不是要边战的命，而是要帮他一程。 所以，边战并不是叛国，而是去执行特殊任务，三年，却还没有完全取得对方的信任。而现在m国要从越国撤军，边战想要取得m军方信任，跟着一起去m国，就要再做最后一次考验。 他们这次任务，就是让边战和周西野这一对曾经的好兄弟发生冲突。 如果，边战能射杀了周西野，说明他是真心投靠。 上面用那么多障眼法，造成边战叛国的假象，现在让周西野去狙杀，都是为了帮边战顺利取得对方彻底的信任。。 但，这个任务的危险就在，他们俩都要开枪，都要抱着对方必死的心才行。 边战成功，周西野就必须重伤，甚至会被一击毙命。 李志国这两晚上都睡不着，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如果不去做，边战三年的潜伏就会功亏一篑。 胜利，从来都是踩着尸山血海成功，可是牺牲周西野，他舍不得。 直到这一刻，说出来，心头还是沉甸甸的难受。 周西野只是沉默片刻，拿起钢笔在信封上刷刷的写起来，写满一张信纸，叠起来放进信封里，然后递给李志国：“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志国接过信，拍了拍周西野的肩膀：“这两天等通知，你可以陪小姜去逛逛街，放轻松，边战也了解你，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这句话与其是安慰周西野，不如说是安慰他自己。 周西野没在意：“你也放轻松一些，最近少抽烟，肺不好还使劲抽，不怕嫂子骂你？” 李卓笑着把信交给李志国：“政委昨晚都没敢回家吧，我看三点了，办公室灯还亮着。” 李志国板着脸：“你们懂个屁，我那是怕你嫂子吗？我那是尊重她，行了行了，你个没结婚的不懂。你问周西野，他现在敢得罪小姜吗？要是得罪了，小姜不让他上床。” 周西野懒得跟他鬼扯：“没事我先回去了。” 李志国摆摆手：“行，你们回去吧，晚上去我家吃饺子？” 李卓笑起来：“我可不吃，这个滚蛋饺子吃了，我怕我回不来。” 气的李志国抬手要拍他：“臭小子，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赶紧给我呸呸呸。” 李卓哈哈笑着跑着出了办公室。 李志国还追着出去骂：“小兔崽子，一天口无遮拦，看我回头收拾你。” …… 周西野回家，姜知知已经洗漱趴在床上看他白天看的书，一本很厚的军事类书籍，上面还有周西野做的笔记。 她看的津津有味，只是看到武器装备时，心里一直感叹，这些武器真的太落后。 周西野一点儿都不担心，姜知知会看不懂，过去把手表摘下来放在床头，随口问了一句：“你饿不饿？” 姜知知立马合上书本，裹着被子坐起来，使劲点头：“饿！” 周西野想了想：“我去给你煮两个荷包蛋？” 姜知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的胸口，视线往下：“我肚子不饿，精神有点儿饿。” 周西野：“……” 不理姜知知，去收拾姜知知洗漱后没倒的水，看凳子上还有一堆脏衣服，没多想一起拿了出去。 他去找点活干，要不，总是被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姑娘撩得口干舌燥。 姜知知看着仓皇出去的周西野，笑着倒在床上，至于吗？她还能真吃了他不成？ 乐着拿着书继续看，脑子里还分神想着，等一会儿周西野回来，她还要逗逗他。 …… 周西野端着脏衣服去前面水龙头前洗。 家属院前面不远，有一排水泥台，两边有十几个水龙头，供全家属院人饮水。 时间不早，这会儿水龙头前也没人，只有中间一盏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暗的光。 周西野接了一盆水，把脏衣服放进去，翻着浸泡时，却愣住了！ 他知道他拿的是姜知知的外套，却不想里面还裹着内衣和内裤。 乳白色布料，巴掌大一团，丝丝滑滑，他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脸颊不如发烫，手里更像是捏了个地雷一样。 “周队，这么晚还过来洗衣服？” 突然有人说话，周西野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埋在一盆衣服里，神色如常的转身，是军区机务处的干事，微微点头：“嗯，来提水？” 干事拎着桶去旁边接水，顺便跟周西野聊起天：“你们这次换防，什么时候能回来？” 周西野沉声：“一般是三年，也会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 干事点头：“那辛苦你们了，我们这些坐办公室的是没办法体会你们的辛苦，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找我。” 边说边好奇的看了眼周西野面前的盆子，水龙头一直开着，水盆里的水都要溢出来了，周西野怎么还不动手洗？ 周西野颔首：“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也盯着干事水桶里的水，什么时候能接满，接满赶紧走，他才好意思洗衣服。 今晚的水流好像有些小，这么半天，水桶还没接到半桶。 而干事好像有话很多要说：“我之前陪着文工团去一线演出，去过你们单位，那会儿就见过你，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当时我还在宣传科，负责拍照。” 周西野还真没印象，每次文工团过来，也都是张召他们几个性格活泼的负责接待，他只是在演出时，礼貌性的过去看一会儿节目。 干事见周西野不吱声，知道他不记得自己，又热情的说着：“秦丽娜老师，你还记得吗？唱女高音那个，现在调到京市文工团了。” 周西野没印象：“不记得。” 干事挠头，不是说周西野记忆力非凡，怎么连那么大一个美女都忘记了？又好心的提醒：“就是有次崴了脚，你让用担架抬下山的那个。” 周西野皱眉：“没印象了。” 干事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聊。他是想着，男人都喜欢聊美女，而当时秦丽娜可是公认的大美女，不管脸蛋还是身材，他们可是在后背议论了很久。 所以，想着也用这个话题切入，能和周西野很快聊起来。 结果冷场了。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出声提醒：“水桶满了。” 干事赶紧应着，跟周西野打了个招呼，拎着水桶匆匆离开。 周西野这才关了水龙头，开始洗衣服，这么一会儿功夫，也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抓起那一小块布料，看似平静的洗起来。 洗完衣服回来，晾在门口的晾衣绳上，还很小心的把内衣内裤压在外套下面，免得晚上被风吹走，或者落上灰尘飞虫。 姜知知终于等到周西野回来，看着他拎着个空盆回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放在凳子上的脏衣服不见了！ 所以，刚才周西野是拿着她的脏衣服去洗？ 心里开始咆哮起来，衣服里还有她的内衣啊，而且那个内裤，是她和杨凤梅一起来市里时，看见是一小块丝绸布料挺好，买了回去自己学着做了个内裤，穿上很舒服，可手工很差啊。 姜知知裹着被子，像一团蚕蛹一样，在床上啊啊叫着蛄蛹。 周西野好心提醒：“小点声，房子不隔音。” 姜知知又赶紧噤声，仰起脸看着周西野，小脸通红：“你帮我洗衣服了？” 周西野嗯了一声，姜知知脑袋又磕了几下床，抬起头一脸愤愤：“早知道，我就做好看一点，你洗的时候，有没有笑话我，针线活不好？” 周西野倒是没想到，姜知知的关注点是这里：“没有，我没注意。” 姜知知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你说的这么随意，以前是不是帮其他姑娘洗过内裤？” 周西野无奈坐在床边，伸手戳着姜知知的额头：“乱说什么？赶紧睡觉，再动来动去，伤口会挣开的。” 姜知知一抬下巴，小嘴一张，啊呜一口快速的咬住了周西野的手指，还故意用舌头舔了一下。 周西野愣住，没想到姜知知速度这么快，更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伸舌头。 手指被温暖包裹，还缠上来柔软，让他眸色暗了暗，一时间竟然忘了抽回手指。 姜知知嘿嘿乐了，用牙齿轻轻咬了他一下。 周西野突然抽回手指，大手绕到她脑后，长指穿过她的短发，托着她的后脑，俯身亲了上去。 他并没有什么技巧，亲的又凶又猛。 姜知知完全懵了，周西野的手指穿过发丝贴在头皮上，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一直烫到她的心口，让她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半趴在枕头上，被迫仰着脖子，这个姿势有点儿难受，舌尖也有些疼，周西野却不允许她后退一点。 她有一点儿理论知识，实践经验根本不足。 姜知知呜咽着反抗，声音却被周西野如数吞去，本就清瘦的双颊因为用力，而深深凹陷，锋利的喉结咽动，肆无忌惮的攫取着甜美。 姜知知大脑晕晕乎乎，被周西野放开时，还感觉踩在棉花上一样，全身软软的想趴下。 好在周西野还算有点儿良心，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捞起来，靠在他的怀里。 姜知知深呼吸几口，悄悄摸了摸有些刺痛的唇瓣，又捶了周西野胸口一下：“你搞偷袭！我脖子差点儿断了。” 周西野没吱声，下颏贴在姜知知发顶上，任由她发着小脾气，眼底却是被欲望烧的猩红。 姜知知突然坐直身体，瞪眼看着周西野：“周西野，你不对劲，你为什么要突然亲我？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亏心事，所以弥补我？” 周西野无奈，垂眸捏了捏她的脸颊软肉：“在胡说什么？是谁一天到晚撩拨我？知知，我是个男人。” 姜知知努努嘴：“那不是要试试才知道？” 周西野拿嘴硬的姜知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帮她裹了裹被子：“知知，我给你过你后悔的时间，可是，军嫂没那么好当，特别是特战队的。” 姜知知不太乐意：“你这个思想是不对的，难道特战队的队员都不配结婚？” 周西野伸手理了下她脸边的碎发：“我比大九岁，会比你想的更长远一些，我不想你的人生，被一个身份困住。” 姜知知扯了下嘴角：“你这可不是思想成熟的表现，你这是老顽固的思想。我比你小九岁，所以我知道喜欢就要去争取。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假设？” “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被一个身份困住？我成为你的妻子，就不能去学习工作吗？我依旧可以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去实现我的理想。难道你是要束缚住我，让我在家洗衣做饭生孩子？” “不要动不动觉得你比我大九岁思想就比我成熟，你的想法只是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啊，老顽固！” 周西野微怔，姜知知竟然说他是老顽固！ 姜知知哼了一声：“我不想和你继续这个话题，你也好好想想吧。 周西野看着抬着下巴有些傲娇的姜知知，唇瓣充血般微肿，有一丝狼狈，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姜知知回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西野出去，应该是去了队里洗澡堂，家属不能洗，他们却可以。 想着周西野刚才亲自己时，那股狠戾，不由缩了缩脖子，光亲亲就那么狠，那要是再发展，还不得把她生啃了？ 却又忍不住乐起来，趴在枕头上捂着脸咯咯笑。 至于周西野说的话，她完全没放在心上，通过今晚，她十分有信心改变这个老顽固。 等周西野一身寒气从外面回来，姜知知已经裹着被子睡着。 周西野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他竟然洗了一个多小时？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神清气爽的起来，起床出去洗漱，周西野竟然在，正在屋外炉子上熬粥。 姜知知呀了一声，看隔壁还有人，凑过去小声的说：“我还以为你会起来不认账的跑了呢。” 第120章 老男人的醋坛子 周西野看着凑在眼前的人：“没有，一会儿吃了饭，咱们去看看爸，然后去商场买点东西。” 姜知知笑吟吟的应着：“好啊。” 背着手站在一旁看周西野做饭，不时四处看了看，两边邻居家里，都是女人在做饭，男人在家也不会做饭，再一次凑了过去：“周西野，这边是不是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男人不能进厨房。” 周西野点头：“这边确实更严重一些，不过，你是新思想，还在意这个？” 姜知知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周西野这是在回应她昨晚说他老顽固！ 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伸手推了他胳膊一下：“周西野，男人可不兴记仇啊。” 两人吃了早饭，去医院看姜振华。 病房里，依旧只有姜振华和宋晚樱在。 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过来，姜振华赶紧让宋晚樱扶着他坐起来：“西野，你们来了？你要是忙不用过来，我已经好多了。” 又看着姜知知：“知知的伤好点没有？” 姜知知不等周西野开口，笑着：“好多了，再养几天就能好。” 周西野踱步到病床前：“爸，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姜振华叹口气：“这次伤的有些严重，都不敢深呼吸，医生说要多观察几天。” 周西野颔首：“没什么事，你就在医院养着，要是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跟医生反应。” 聊了几句病情，突然就没什么话题可聊。 姜振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宋晚樱：“你带知知去买点水果，看看知知想吃什么？” 姜知知明白，姜振华这是有话要跟周西野说，毕竟现在供销社能有什么水果？除了苹果就是梨，纯天然生长，长相不好，味道却很好。 就算她不想跟宋晚樱说话，还是听话的跟着宋晚樱出去，给他们两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等姜知知她们出了病房，姜振华抬头看着周西野：“知知偶尔骄纵，但还是很懂事。之前因为孙晓月的事情，我们确实对不起她，也误会了她很多。” 周西野对这件事还是有点儿看法：“爸，你也干了大半辈子革命工作，在这件事确实很草率，知知是你养大的孩子，品行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啊。如果，她从小就很坏，你会一直惯着她吗？” “你会宠着她，是不是说明她本性善良，偶尔会有些小脾气，却无伤大雅？” 姜振华不自觉点头：“是这样，知知虽然有几年性格叛逆，却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 周西野皱眉：“所以，孙晓月到家后，你们为什么会立马质疑和否认她？认错孩子，说起来错在你们。可你们却把这些错潜意识的推给了知知，甚至任由那些谣言满天飞，却从没想过给她澄清。” “这对她公平吗？” 姜振华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孙晓月说，姜知知联合大院的孩子欺负她，孤立她，他们信了。 孙晓月说，姜知知和外面的二流子谈恋爱，晚上不回家，他们也信了。 而这些，他们从来没去求证过，更没想过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帮姜知知澄清。 可能在他们潜意识里，如果姜知知坏一些，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对她失望，然后把所有的爱都给孙晓月。 姜振华抹了一把脸，有些苦笑：“西野，你说对了，我嘴上说着，把知知留在家里，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关心过她。” 周西野克制了下情绪：“不过是人性，只是希望以后能对知知多一些了解和包容，还有，你有责任帮知知澄清那些谣言。” “而不是任由那些谣言存在，时不时被人拿出来攻击知知。” 姜振华笑容尴尬点头：“我会的，西野，我知道我说这个有些晚，之前，我确实想过，我会对知知好，但是把京市的房产留给晓月。可是现在，我想把京市的房产留给知知。我把房契给你，回头你给知知，这个节骨眼上，我给她，她肯定是不会要的。” 周西野拒绝：“这个我不替她做决定，还是你自己给她。” 姜振华沉默片刻后，重重叹了口气：“好吧。” 接下来，两人都不在说话，而姜振华抬着背光而站的周西野，光线笼在身上，年轻的脸庞隐匿在光线里，看不清神情，却能感受一股迫人的气势。 挺拔如松风骨如竹，清冷坚毅，是值得让人信任的。 心里又有点儿安慰，最起码知知算是嫁对了人。 …… 姜知知跟着宋晚樱出去，一路上两人谁都不说话。 姜知知是没话可说，而宋晚樱是不知道说什么。 知道孙晓月不是亲生女儿后，才愿意去想之前对姜知知是不是太过分？又想到了姜知知小时候，心里更是内疚。 去了供销社，宋晚樱才开口：“知知，要吃苹果还是梨？” 姜知知没什么意见：“都行。” 宋晚樱沉默的去买了二斤苹果，从供销社出来，最终还是没忍住，停下脚步红着眼看着姜知知：“知知，之前是妈妈做错了，当时就一心想弥补晓月，而忽略了你，也伤害了你。” 姜知知不在意的笑了笑：“都过去了，就不说这个了。” 宋晚樱知道姜知知这是不愿意原谅她的意思：“知知，之前的事情，我知道道歉也不能挽回，以后，你只要还愿意喊我一声妈，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姜知知依旧不想原谅宋晚樱，淡淡说了句：“走吧……” 迈步往医院走，宋晚樱无奈，只能跟上。 两人又是一路沉默的回病房。 姜知知叮嘱了姜振华几句，让他好好养身体，有时间，她就会过来看他。 这才和周西野从病房离开。 出了医院，姜知知就迫不及待的问周西野：“我爸留下你，跟你说了什么？” 周西野眉眼带着几许温柔：“给我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 姜知知明显不信：“就这儿？还用支开我吗？我还以为会跟你说说我身世的线索，我对这个很好奇。” 虽然对亲情没什么渴望，却也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原主的亲生父母是谁？ 周西野摇头：“没说这个，毕竟当年的事情，爸都不清楚，等他身体好了，会去查。” 姜知知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这些也不是很重要。” …… 姜知知也不知道他们去百货大楼买什么，周西野带着她直奔布料柜台，没征询姜知知意见，直接跟服务员说着：“要三米毛料，三米的确良，再来两米纯棉的棉布。” 说完，才跟姜知知说道：“你看看颜色，棉布可以做棉袄。” 姜知知愣了好一会儿，她从杨凤梅那里知道这时候每人每年只有十一米五的布票，所以一家人做衣服都要很节省才行。 想要高级一点儿毛料，还要加钱。 而周西野一口气就要买十几米，日子不过了？ 赶紧摆手：“我有衣服，不用买这么多。” 服务员见姜知知娇娇嫩嫩一个小姑娘，再看周西野，脸庞微黑，眼角还有些许褶皱，猜测是这个当兵的一把岁数找了个年轻漂亮小媳妇，可不是使劲宠着。 笑着开口：“是要结婚吧？那可是要好好做几身衣服，新人穿新衣。而且要做四季的衣服，代表了四季常新，小两口日子越来越好。” 姜知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说法，不过听见对方说小两口三个字，还是挺开心：“真的啊？那我选选。” 毛料颜色可以选择的少，常见灰色和蓝色，姜知知琢磨了一会儿，选了个少见的豆绿和黑色，的确良选了白色，棉布选了浅浅的黄色。 布料扯完，旁边就是做衣服的地方。 墙上就贴着四五款衣服的款式，姜知知看了一遍，都不是她想要的样子，试着跟裁缝师傅沟通了几句，发现戴着老花镜的师傅比她还犟，非常有自己的主意。 沟通不了，姜知知也就不报希望，让师傅自由发挥吧。 从裁缝店出来，姜知知还是很开心：“快中午了，咱们回家吧。” 周西野看了一圈，也不知道姑娘家还喜欢什么：“有没有还想买的？” 姜知知立马摇头：“没有没有，这样花钱太败家了。” 周西野看着她一脸心疼的模样：“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每个月也有粮票这些领？” 姜知知愣了下：“什么？” 原主的记忆从来不关心这些，家里的粮油本都是宋晚樱管着，好像是按人头发。 她就以为她嫁人后，这些就没了，毕竟连个工作都没有。 周西野倒是没多想，姜知知不知道也正常：“领了结婚证后，你的户粮关系自动转到我这里，你的口粮和油票肉票包括布票也都是从部队这边发。” “你的粮本还没办下来，暂时发在我的粮本上。票这些，每月一号，直接去领就行。” 姜知知这才想起来，她是属于商品粮户口，没工作只是没钱，但是吃的穿的这些，还是会发的。 这就是平均主义大锅饭，不干活也可以享受劳动成果。 …… 从百货大楼出来时，姜知知还在分神，差点儿被人迎面撞上，幸亏周西野眼疾手快，环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一旁。 差点儿撞到她的小伙子也吓一跳，赶紧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刚没注意看路。” 姜知知回神，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心里惊艳了一下，没想到甘北还有这么俊俏的男孩子。 十七八的年纪，脸皮白净，五官精致，浑身透着干净阳光的少年感。 周西野回了句没事，垂眼就看见姜知知满眼惊艳的盯着人家男孩子看，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了一点，挡住了姜知知的视线，再一次跟少年说了句：“没事，你可以走了。” 少年灿烂一笑，挥了挥手：“真是不好意思，我下次会小心的。” 说着朝着百货大楼跑去，白色的衬衫被风吹的鼓起，身上的裤子有些短，脚下是一双干净的白球鞋，周身都透着很有教养，也很阳光的感觉。 姜知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少年的背影，戳了戳周西野：“市里，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男孩子，皮肤好白啊。” 周西野不太喜欢这个话题：“中午想吃什么？” 姜知知还没意识到，她一句话，让周西野受伤两次，年龄和肤色。 还在感叹着：“莫名有股亲切感，你有没有觉得?” 周西野声音低沉了些：“没有。” 姜知知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亲切感从哪儿来，最后心里总结了一下，应该是对方长得好看，所以她会觉得亲切！ 一直到家，姜知知才发现周西野这一路都过分沉默。 再想想，好像从见过那个少年开始，他就一直在沉默。 姜知知坐在床边，笑眯眯的看着周西野端来水给她洗手，又看着他洗了手后去倒水。 等他再进来，姜知知突然哎呦一声，皱着眉捂着右边肩膀。 周西野快步过去：“怎么了？扯到伤口了？” 姜知知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伤口那儿好疼啊。” 周西野犹豫了下：“把外套脱了，我帮你看看伤口。” 姜知知皱着眉头：“好疼，胳膊动不了。” 周西野只能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想帮她解开扣子时，被姜知知一把抓着手腕，紧紧按在心口。 绵软，像是一团火在掌心炸开。 姜知知：“……” 让他按错地方了！ 算了，将错就错吧，要哄哄这个不开心的男人。 周西野滚了下喉结，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暗哑：“松手。” 姜知知就使劲按着他的手，小脸爆红，眼底却带着笑意的看着他：“不要，我是想让你感受下我的心跳，你有没有觉得它跳的很快？只要你靠近我，我感觉我的心都要跳出来。”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周西野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手心娇软，让他心底第一次生出了贪恋。 姜知知笑着：“说明，我喜欢你呀。” 周西野垂眸对上她的眼眸，琥珀色的瞳仁，像迷人的万花筒，让他有些想沉沦。 情不自禁俯下身去…… 第121章 心悸 姜知知在周西野俯身过来的一瞬间，真的感觉心都要蹦出来。 手指都忍不住蜷缩在一起。 却不想，周西野根本没亲下来，只是抚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脖颈侧面，动脉位置。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动脉血管的跳动，强劲有力，跳动节奏也很快，感觉快和她的心跳同频了。 姜知知脑子晕晕乎乎，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她感觉比亲吻更让人心动。 周西野轻轻抱了一会儿姜知知，松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去做午饭，下午，我还要出门一趟。” 姜知知红着小脸，仰脸弯眼笑看着周西野：“我想吃凤梅婶子做的那种洋芋饭。” 主要最近跟周西野吃得太好，真怕把家里吃穷了。 周西野沉默了下：“这个，我还真不会。” 姜知知也不为难他：“那就简单点，我很好养，不挑食的。” 周西野去做饭，姜知知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非要帮着择菜剥蒜。 烧火蒸了米饭，准备切菜时，李志国的勤务兵过来喊周西野。 语气急促，姜知知心一提，知道周西野出任务提前了，压着各种不舍和揪心，看着匆忙起身进屋拿了外套出来的周西野，挥了挥手：“你小心点儿啊。” 周西野颔首，快步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一瞬间，又转身深深看了眼姜知知，这次没犹豫地开门跟着勤务兵一起快速离开。 姜知知出去时，两人已经不见了人影，心在一瞬间空落落的难受。 还有一种儿没办法帮到周西野的无力感。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小小的屋子，这会儿感觉是空荡荡的大，瞬间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慢吞吞地收拾了周西野干了一半的活。 又去看米饭好了，灭了灶膛的火，把米饭端回屋里放着，然后才回里屋。 姜知知心情烦闷，过去拿起周西野的枕头，打算趴会儿缓缓。 拿过枕头的一瞬间，却愣住了，枕头下，竟然还有个红色金丝绒的小布袋。 她有些好奇地捡起布袋，有些沉甸甸的，打开袋子倒出来，竟然是一块崭新的上海牌女士手表。 她之前看过几次，这款女士表精致小巧，价格也贵，要一百七十多，同时还要一张手表票。 姜知知拿着表反复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布袋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拿出来打开，上面是周西野的字：赠：姜知知同志，日日欢喜，年年顺意。 有些古板又官方的话，姜知知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不由眼底泛酸涩，什么时候给她准备的礼物啊？ …… 李志国办公室里，周西野和李卓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出发。 李志国看着两人，心情比以往他们出任务还要沉重几分：“我还是那句话，活着回来，我请你们喝酒。” 又看着周西野：“小姜那边，你放心，我会让你嫂子帮着照顾。” 周西野沉默了下：“如果我没回来，抚恤金给她。还有她喜欢吃大米，每月发福利，面粉换成大米。送她去京市，劝她读书，将来再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李志国愣了下，呸了一声：“还真没见过，有人活着就开始操心给媳妇找对象了。” 李卓在一旁咧嘴笑：“我是没媳妇，我要是有媳妇，我也和周队一样。” 周西野不理两人，继续说着：“盯着边潇潇和汪青兰，不要让她们为难知知。” 李志国长叹口气，又瞪了眼周西野：“你自己的媳妇，你自己回来护着，我可不管。” 周西野没吱声，他说的都是他心里想的。 李志国看了看时间：“时间到了，出发，你们今天走的是两个人，记得都给我好好的回来。” 看着两人上车离开，李志国还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两个，哪个受伤他都心疼! …… 姜知知在床上拿着手表，一直趴到傍晚才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她这个状态不对。 周西野只是去执行任务，又不是再也回不来，看看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不吉利了！ 去洗了脸，把中午没炒的菜炒了，拌着凉米饭随便吃了几口。 正吃着饭，田爱琴拎着半袋米过来：“这么早就吃晚饭了？我家老李还说你胳膊不方便，让我过来帮你做饭呢。” 姜知知活动了下胳膊：“没啥大问题，我活动的幅度小点就行。” 田爱琴看着姜知知饭碗里的白米饭和白菜丝，笑起来：“这些大米，是我家老李让送过来的，放心，用的是你家周西野的粮票。” 姜知知连连道谢：“我自己去领就行，还劳烦你送过来。” 田爱琴摆手：“没事，我这也是闲着，我家老大老二都能做饭了，我每天就轻松不少。对了，这个月发的劳保用品，你领了没有？没有我明天去给你领。” 姜知知摇头：“还没呢，嫂子，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 田爱琴笑着道：“你看，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受伤了，胳膊不方便，周西野又没在家，照顾你是我们应该的。” “咱们这里啊，就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谁家男人要是出任务不在，家里有事，其他人就要过来帮忙。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虽然，人吃五谷却各有不同，但咱们家属院大部分人都是好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啊。” 姜知知有点儿感动：“嫂子，那就谢谢你了。” 田爱琴叹口气：“谢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刚结婚，他走你肯定不能适应，等以后时间长了，也就适应了。我当初刚带孩子过来时，老李出任务，我吓得一晚上没睡，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睡个踏实觉。” “记得有一次，他们一起去的，有人牺牲，当时我也没弄清楚是谁，看见有人抬着回来时，感觉天都塌了。” 姜知知心里又沉了一下，嫂子可是一点儿都没安慰到她啊。 …… 接下来两天，姜知知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去书店，把关于这个年代的很多书都看完，没事还去训练场，远远地看战士们训练。 李志国碰见两次，见姜知知远远站在训练场边上，看得聚精会神，也没过去打扰。 他想的是，姜知知肯定是太想周西野，才会来训练场。 不去打扰，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跟姜知知说什么。 他这两天也是提心吊胆的睡不着。 周西野走的第三天，姜知知去医院换药，顺便去看了眼姜振华。 倒是意外，孙晓月竟然在，整个人憔悴一圈，看着一下苍老了好几岁。 姜振华本是绷着脸，看见姜知知进病房，表情缓和了下，冲她招了招手：“知知过来了？伤口好些没有？” 姜知知颔首：“好多了，你看着气色不错，应该快出院了吧？” 姜振华点头：“是啊，医生说后天就能出院。” 孙晓月见姜知知和姜振华说话，默默退到一旁，眼底却是满满的不甘心。 怎么感觉，姜知知比在清泉村时更好看了呢？皮肤水嫩有光泽，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喝饱水的花枝，水润饱满。 宋晚樱见姜知知进门也没跟她打招呼，这会儿跟姜振华聊得热闹，看了眼孙晓月：“你跟我出来吧。” 出了病房，宋晚樱叹口气：“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们了。” 孙晓月连连摇头：“不是，妈，我肯定是你们家的孩子，一定是那天搞错了，如果你不信，咱们回京市再验一次？还可以找专业的，来验一下我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我会长得像你？还有，我没必要骗你啊。妈，就验个血型，你就要否认我们的血缘关系，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宋晚樱愣了下神，这些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 最后叹口气：“你先回去吧，最近不要过来。” 孙晓月知道，宋晚樱这是内心开始松动了，只是碍于姜振华，她不敢一口应下，只要能让宋晚樱松口，她再卖卖可怜，过段时间，这两人一死，京市那套房子还是她的。 那个小四合院，放到零八年以后，可是价值上亿。 拉着眉眼，继续装着可怜：“妈，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要保重好身体，我看你最近瘦了好多。” 宋晚樱心动了下，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自己在乡下也要照顾好自己。” 等她再回病房，姜知知已经离开。 姜振华见宋晚樱欲言又止的样子，立马皱眉：“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又要相信她的话？你好好想想，从她来家里后，家里出了多少事？她往知知身上泼了多少脏水？她心思从开始就不纯，你要是再信她的话，那就等着她喝了咱们的血吧。” 宋晚樱张了张嘴，没办法反驳姜振华，心里却又觉得，这个中间万一有误会呢？ …… 姜知知从医院出来，去百货大楼拿她的衣服。 在百货大楼门口，又遇见了那天差点儿撞到她的阳光少年。 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身上斜挎着军挎，衬衫纽扣系在最上面，却不显死板，还是给人一种阳光又干净的感觉。 只是这会儿正在挥着拳头，一手攥着个男人的领子，满脸愤怒：“我看见你偷那个大娘的钱了，你赶紧拿出来。” 男人直摇头：“你可不能胡说，我就是从这里过，你就诬赖我。” 少年紧紧抓着他的领口：“那你敢让搜身吗？” 男人笑起来，三角眼里充满了嘲讽：“搜身可以，你要是没搜到，你跪下给我磕头道歉！” 少年笃定的开头：“可以，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偷了……” 姜知知见男人自信敢让搜身，目光扫了一圈，就见人群中，有个人冲那人笑了下，然后转身就要跑。 瞬间明白，被抓这个男人是有同伙的，早把偷来的钱转移了。 赶紧追了过去。 她这一追，惊动了被少年抓着领子的男人，大喊着：“彪子，快跑！” 少年扭头，看见姜知知追着一个男人跑，也反应过来，难怪这人这么自信呢，原来是有同伙！ 朝着他身体最薄弱的地方踹了一脚，然后朝着姜知知跑的方向追过去。 不过一条街，姜知知就将人追上，一脚踹在他后背上，将小偷踹了个狗啃泥。 少年也追了上来，一下按住趴在地上的小偷：“原来你是同伙啊！赶紧把钱拿出来。” 被压在地上的小偷动弹不了，嘴里哀嚎着求饶：“我给，我给还不行。” 少年不信他，用膝盖压着他的后背，自己动手翻他的口袋，翻出一个灰色手绢包着钱，还翻出两个钱包。 少年用钱包扇着小偷的脸：“偷了不少啊，等会儿去公安那，你好好交代吧。” 姜知知看了下周围，提醒少年：“赶紧走，免得他们还有同伙，先送公安再说。” 少年听话，拎着小偷起来：“你们怎么好意思偷一个老大娘的钱，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完，又冲姜知知道谢：“姐姐，刚才谢谢你啊，我叫商行洲。” 姜知知意外，没想到少年长得好看，名字也很好听，笑着道：“不用客气，先送他们去公安。” 丢钱的大娘也颤颤巍巍的过来，认出自己的手绢后，不停地跟商行洲道谢。 弄的商行洲还有点青涩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大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多亏这个姐姐帮忙，你要谢也应该谢谢她。” 大娘又赶紧冲姜知知道谢：“姑娘，谢谢你，这里面可是我们全家的口粮，要是丢了，我们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姜知知笑着道：“没事，你先看看钱少没少。” 孙晓月混在人群中，在看清商行洲的容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可是商行洲啊，他的父亲在外交部，职位还很高，后来他入伍当兵，成了周西野手下的一名战士，周西野牺牲后，他复员回去经商，成了最早的商业巨鳄。 还有，他对姜知知一直都很好！ 孙晓月还记得，当时，甚至还传过商行洲和姜知知的绯闻，不过都被蒋东华用权力压了下去。 难道，商行洲这么早就认识了姜知知？ 第122章 是姐弟啊 姜知知和商行洲一起把小偷送去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 商行洲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非常亲，让姜知知都有些无奈：“你多大了？” 商行洲笑容灿烂：“十七。” 姜知知斜了他一眼：“好家伙，你才十七啊，长得倒是挺高。听你说话也不像这边的，你从哪儿来？” 商行洲点头：“我爸妈是京市人，不过我出生在魔都。” 姜知知看他白白净净的模样，也不像是下乡接受劳动教育，有些好奇：“你来这里干什么？” 商行洲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从家里偷溜出来的，我想看看我崇拜的英雄长什么样，我要以他为榜样，扛枪保家卫国！” 姜知知见他说的兴致高昂，还是好奇：“你从家偷偷溜出来，不怕被人抓到？” 商行洲看看左右没人，很小声的说：“我爸的秘书帮我开了出门证明，还有住宿的条子，日期还是让我自己填的。” 姜知知心里一个好家伙，特权这个东西，在哪个年代都十分好使。 商行洲说着又有些遗憾：“可惜，我还没见到我崇拜的人，他就出任务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回来。” 姜知知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崇拜谁啊？” 商行洲看了眼姜知知：“跟你说你也不知道，听说他不喜欢太娇气的女孩子。” 姜知知扑哧乐了：“你直接说就得了，说不定我还真认识。” 商行洲带着几分骄傲地扬起下巴：“周西野，可厉害了，他驻防加勒万河边境时，对面老来找事，他直接带人潜过去，俘虏了对方指挥官，吓得对方这两年都不敢在边境造次。” 姜知知猜到是周西野，但从商从洲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无尚的骄傲。 小腰板都不觉挺直了几分。 商行洲还在继续说着：“还有，他是西北最厉害的枪神，连边战都排他后面，就算全军排名，我觉得他肯定也是第一。” 姜知知笑出声：“你有点儿夸张啊，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这样说，可是容易给你崇拜的人招黑。” 商行洲哎呀一声：“你还不信啊，我反正就是觉得周西野最厉害。” 姜知知背着小手，走了几步，突然在商行洲面前停下脚步，颇有些自豪地说：“谢谢你对他的肯定，我也给你隆重地介绍一下，周西野是我爱人，我们刚领完结婚证。” 商行洲愣了五秒，瞪眼看着姜知知，一脸的不可置信，开口都是满满的质疑：“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是周西野的爱人？看着也不像啊。” 姜知知就很奇怪：“什么叫不像啊？你觉得周西野爱人应该长什么样？” 商行洲还真很认真地思考了下，然后摇头：“没想过，我以为他没结婚呢。” 说完，又突然就接受姜知知是周西野爱人这件事，兴奋地问着：“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冬天参军，我已经跟我爸说好了，到时候把我分到周西野手下。” 这件事，他父亲也欣然同意，毕竟儿子是要去最艰苦的地方吃苦，这不算是走后门。 姜知知摇头：“不清楚，不过，你已经见过了。” 商行洲惊讶：“见过？什么时候？” “就是那天，你差点儿撞到我，然后你说对不起，有个男人对你说没事，让你走。你忘记了？” 商行洲等姜知知说完，原地愣了好几秒，然后瞪眼盯着姜知知，啊啊啊地尖叫起来：“是你？那天我不小心要撞到的人是你啊？我还没看清，就被人拦着，那个人长得好严肃，我都不敢跟他对视，他给我的压迫感好像我爸每次找我训话时的一样。” “啊，他就是周西野啊！” 越说越懊恼，拍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太笨了，我怎么就想不到，一般人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姜知知乐呵呵地看着他，听到拿周西野和他爸比，又有些哭笑不得。 商行洲原地转了几圈后，才算是冷静下来：“姐姐，走！我请你吃饭，你好好跟我说说关于周西野的事情。” 姜知知拒绝：“你不是知道得挺多？而且，你不是要去周西野手下当兵，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他。” 商行洲有些着急：“那还要很久的，我要先去部队，然后过了年新兵下连队，我才能分到他们师，然后再通过全能比武，才能进他们特战旅，最后分到他手下。” 算算最少也要两年啊。 姜知知被他磨得没办法，最重要的是，这张脸撒娇，让她有点儿没办法抗拒，只能和商行洲一起去附近的国营饭店。 商行洲还挺有钱，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又要了两份白米饭。 姜知知小声提醒他：“你这样吃有点儿奢侈，出门要低调点。” 商行洲不在意：“姐姐，我知道节省的，这不是请你吃饭嘛。” 两人都没注意孙晓月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怕被姜知知发现，孙晓月离的很远，看着两人进了国营饭店，犹豫半天，还是没敢进去。 主要是她一点儿都不敢惹姜知知这个神经病，她现在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一顿。 心里却在想，上辈子，商行洲那么有钱，却一直没有结婚，是不是因为姜知知？ 好像也不对，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孙晓月捶了捶脑袋，有些后悔，上辈子，只是听说姜知知的一些事情，却没有详细打听过，主要怕知道得太多，气到自己。 这样，就让她重生回来，错过很多重要的细节。 …… 姜知知还是挺喜欢商行洲的，才十七岁，吃饭时礼貌又细致。 看她喜欢吃鱼，要了一双筷子过来，把鱼肚子刺少的肉夹给她。 看她不喜欢大葱炒鸡蛋，就把大葱炒鸡蛋挪到他那边。 弄的姜知知挺不好意思：“你自己吃，我这么大一个人，还用你一个小屁孩照顾？” 商行洲直摇头：“我爸说这是用餐礼仪，再说了，姐姐，你胳膊是不是受伤了？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姜知知弯眼笑起来：“你观察倒是挺仔细。” 商行洲愣了下：“姐姐，你笑起来，好像我妈啊……” 第123章 听话 姜知知被商行洲的话惊到，这孩子，之前说周西野像他爹，这会儿又说她像他妈，噗嗤乐出声：“你倒是会形容。” 商行洲满脸认真：“我是说真的，你的眼睛也像我妈。” 姜知知心思一动，故意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你说的这么认真，那有没有可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身份不明，那就不能放过任何一次信息，哪怕不可能，多问一句也不费劲。 商行洲立马摇头：“那不可能，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孩子，生我的时候还难产，我爸就不让我妈再生孩子了。” 姜知知挺惊讶：“你爸很宠着你妈啊？” 商行洲有些骄傲：“那是当然，我爸说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不尊重，那他永远不会成功。虽然我妈因为火灾脸上有点儿毁容，但我爸一直很喜欢她，去哪儿都带着她。” 姜知知倒是意外：“有点儿羡慕你父母这样的爱情啊。” 商行洲一脸自豪：“认识我爸妈的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呢。” 姜知知想想也是，只有父母恩爱，家庭温暖的家庭，才能养出商行洲这样，阳光干净有教养有爱心的孩子。 这会儿国营饭店的菜量挺大，很少两人点四个菜。 姜知知不舍得浪费，剩下的一大半菜都推给商行洲：“你点的，你负责都吃了啊，不能浪费。” 商行洲愣了下，瞪眼看着几个菜，最后有点儿认命：“行，我吃。” 撑着把饭菜全吃完，姜知知才满意：“这样就对了，以后出来吃饭，有多大肚子就点多少，不许乱点充面子。” 商行洲被训一顿，还挺高兴：“姐姐放心，一般人我也不会请他吃饭。” 从饭店出来，姜知知看了眼商行洲：“我现在要回家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 商行洲想了想：“我还是送你回去，万一路上遇见那帮小偷同伙报复呢？” 姜知知也没反对，回去路上还是叮嘱商行洲：“小偷很少有单干的，他们一般都有同伙，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一定不能莽撞。” 商行洲还挺听话：“下次我肯定会多长个心眼。” 姜知知乐起来：“倒是没想到，你这个孩子还挺听话。” 商行洲灿烂的笑起来：“你是周西野的爱人啊，以后就是我姐了，我肯定听你的话。” 姜知知被他的逻辑逗笑：“这么算，你应该喊我嫂子啊。” 商行洲摇头，很认真的说：“那不行，你看着也就比我大一点，喊嫂子会把你喊老的。” 姜知知竖起大拇指：“行，算你是个逻辑鬼才，那就喊姐姐。” 商行洲挺遗憾的嘟囔：“我的发小，他们都有兄弟姐妹，我也挺想有个哥哥姐姐的，从小一起长大多热闹啊。” 姜知知乐：“你就不怕你有个姐姐，从小揍你？” 商行洲琢磨了下：“那我也愿意啊。” 两人走到家属院门口，正好碰见田爱琴出来。 田爱琴仔细看了看商行洲，心里惊讶，笑着跟姜知知打招呼：“出去才回来啊。” 姜知知点头，赶紧介绍了下商行洲的身份：“他是从魔都过来想见周西野的，结果不凑巧，周西野没在。” 她还是很清楚，这会儿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就算保持着三米的距离，也会被人议论。 虽然田爱琴不会乱想，但不能保证院里其他人看见没想法，去说闲话。 不如提前说明白，真有人说起来，她也坦坦荡荡的。 田爱琴有点儿意外：“我还以为是你家啥亲戚呢，那是真不凑巧，那啥你们先忙，我要赶着去学校给孩子开家长会。” 心里却有点儿嘀咕，这个男孩子说不上来哪里和姜知知是有点儿像的。 …… 商行洲回了招待所，琢磨了一下，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在这边多住几天，看能不能等到周西野。 不能白来一趟。 军区招待所前台的电话，可以转机接到父亲商时毅的办公室。 商行洲嘴甜会说，又是要打给外交部办公室的电话，申请后同意。 在等接通这会儿功夫，商行洲还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听见父亲低沉的声音传来，立马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完：“爸，你和我妈还好吧，我最近还不想回家，我还没见到周西野呢。不过我认了一个姐姐，她会照顾我的。对了，她是周西野的妻子……” 商时毅没听完，就觉得太阳穴暴跳，声音严厉几分：“商行洲，你赶紧给我回来，否则，我就去举报你，全国流窜，让人把你抓起来送回来。” 商行洲惊呼：“爸，你先等等，我给你说，我认的这个姐姐，和我妈好像，真的很像，特别是眼睛，笑起来和我妈一样一样。” 他知道老商满眼只有媳妇，只要把话题扯到和媳妇有关的话题上，他肯定会忘了收拾他。 果然，商时毅听了商行洲的话后，沉默片刻，再开口语气都变的平和了很多：“你说的女孩，多大岁数？” 商行洲看不出来：“十八九？看着比我大不了多少，不过她已经结婚了，应该是满十八了。” 商时毅又沉默了下：“她叫什么名字？” “姜知知，爸，你问这个干什么？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你吧？我说的是真的，我在这里再待一个星期，要是周西野还没回来，我就回家，行不行？” 商行洲小心的跟亲爹商量，毕竟家里虽然就他一个孩子，可亲爹收拾他的时候，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没想到商时毅痛快的同意了：“别惹事，也别给别人添麻烦，要是身上的钱不够，去师部找一个叫闻建章的。” 商行洲十分意外，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轻易的同意：“好嘞，爸，你和我妈好好保重身体，我先挂了啊。” 生怕父亲会反悔，赶紧挂了电话。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父亲竟然没发火。 商行洲决定明天要去好好感谢一下姜知知，要不是急中生智提了姜知知，肯定会挨骂！ 乐滋滋的转身，差点儿撞到一个人身上 商行洲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汪青兰黑着脸：“走路不看走，要眼睛干嘛？” 她心情本来就很烦躁，早上接了京市的电话，查到当年边素溪被困火海时，不清楚怀孕没，不过，当年参与陷害边素溪的几个人，都已经离奇死亡。 这让汪青兰很害怕，如果边素溪还活着，她报复了伤害她的人，却没来找她，是还不知道她是幕后主谋，还是其他？ 她决定明天就赶紧回京市，回去好好找人查查，边素溪到底有没有活着，那些人的死是巧合还是什么？ 要不，这件事，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悬在她心上，让她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这会儿，又被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差点儿撞到，正好怒火没地方发：“年纪轻轻不长眼，还出来干什么？” 商行洲很生气，他都道歉了，对方还不依不饶，顿时拉着脸：“我还没撞到你，就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汪青兰见小孩还敢顶嘴，眼睛一瞪：“你说话什么语气？你家里人没教你尊老爱幼？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商行洲更不乐意了，骂他两句他或许能忍，但是骂他家里人半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惯着对方。 回瞪着汪青兰：“我看没教养的是你，为老不尊还指望我尊老？你这个样子，在家是不是没照镜子？像个老妖婆一样，出门吓人。” 汪青兰没想到对方竟然骂她老妖婆，一团火瞬间冒出头顶，伸手就想扇巴掌。 却被商行洲一把抓住了手腕，低头瞪着她：“你要是敢动我一指头，我就折断你的手。” 眼底聚起戾气，毕竟也是从小被惯着长大，骨子存着骄傲和不羁，怎么可能让人扇巴掌。 前面肯道歉，是他的教养和礼貌。 汪青兰瑟缩了下，没想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眼底戾气冲上来，竟然有几分骇人。 使劲抽回手：“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大的胆子。” 商行洲嗤笑：“怎么？找我爸告状？还是想用权力处理我爸？你配吗？！” 说完懒得跟汪青兰废话，转身就走。 汪青兰气的头晕，指着商行洲的背影：“你！你有种站下说清楚，看我能不能处分了你。” 边潇潇从外面进来，看着商行洲出去，又赶紧拦着怒骂的汪青兰：“妈，你小点声。” 汪青兰拍着胸口：“被一个小瘪犊子给气到了，真是什么样的家庭，能教育出这样的小畜生来。” 想想，又有些不甘心，去前台问商行洲的身份。 前台的工作人员，目睹了整件事的全过程，很清楚商行洲没错，而汪青兰每次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跟他们说话，眼睛都恨不得长到天上去。 这会儿见她又语气很冲的询问，有个工作人员很清晰的回答：“他什么身份我们不清楚，但是他的介绍信是外交部办公室开的，他刚电话也是打给外交部副部长办公室。” 汪青兰愣了下：“真的？” “我们敢撒这么大的谎吗？” 边潇潇赶紧拉着汪青兰：“妈，行了，赶紧回房间。” 汪青兰边往房间走，边疑惑：“家世这么好，他来个小地方干什么？” 边潇潇对这个不感兴趣：“妈，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别管他是谁，跟咱们都没关系，你回去赶紧弄清楚，姜知知和我姑有没有关系。” 提到这个，汪青兰脸色更难看了，更觉得遇见这个小畜生都是晦气。 …… 夜色浓郁，乌云遮挡了半弯月亮，星星更是隐在乌云之后。 加勒万河河水潺潺，冰冷的河滩上，周西野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远处有秃鹫的尖叫声，盘旋靠近，突然俯冲下来…… 姜知知猛的从梦里惊醒，伸手摸了摸额头，一层汗。 深呼吸一口，庆幸还好是一场梦。 拉开灯看了看时间，半夜三点，惊吓后也睡不着，索性看周西野留在的书，一直到外面天亮，有人在说话，她心里才稍微平静一点，关了灯打算再睡一会儿。 感觉刚睡着，就有人在敲门，还不停的喊着：“姐姐，姐姐……” 姜知知迷茫了一会儿，才分辨出来是商行洲的声音，这孩子一大早就跑来找她。 应了一声，坐起来，看看时间还不到九点。 换了衣服，叠好被子，拉开窗帘开了窗户，才出去开门。 商行洲手里还拎着一只鸭子，准确来说，是他攥着鸭脖子，就那么提溜着，鸭子估计已经被他捏断气了。 看见姜知知出来，商行洲一脸兴奋：“我一早去供销社抢来的，每天就五只鸭子，我冲在第一个买到的。” 姜知知哭笑不得：“你都要捏死它了。” 商行洲看了眼快断气的鸭子：“没办法，要不它总是叫唤。” 姜知知指了指鸡圈：“你先把它放里面，别一会儿真死了。” 商行洲很听话的放进鸡圈，又用棍子扒拉了几下，确定鸭子还活着：“姐姐，你对附近熟悉吗？你能不能带我去转转？” 他主要是想有个玩伴，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也没兴趣去玩。 姜知知明白他的那点小心思：“你等会儿啊，我洗漱完去，正好我去取点东西。” 做的衣服，昨天也忘了取回来。 商行洲没意见：“好，一会儿我请你吃油条。” 姜知知笑看他一眼：“你可低调点吧，买两个窝窝头凑合就行，别出门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使劲花钱，小心被人盯着。” 商行洲不满意这个称呼：“姐姐，我觉得你这是骂我爸是地主啊，我跟你说，我爸可是贫下中农出身……” 姜知知一捂嘴，忘了这会儿多敏感，可不能乱开玩笑。 商行洲停顿了下：“不过，我的钱只给姐姐花。” 姜知知扭头眯眼看着商行洲，又摸了摸心口，心里毫无波澜，噗嗤乐出声：“小屁孩，还挺会哄人开心的。” 等她洗漱完，和商行洲一起出门，在家属院门口正好碰见行色匆匆的李志国。 姜知知想起晚上的梦，开口喊道：“李政委……” 结果李志国像是没听见一样，大步流星的从她面前走过…… 第124章 看见 姜知知惊讶了下，丢下商行洲，快步去追李志国：“李政委……” 李志国这下想装听不见都不行，只能停下脚步，一副才看见的模样：“小姜？哎呀，你怎么在这儿呢？伤好点没有？” 姜知知忽略李志国拙劣的演技，直接开口：“政委，我不问周西野现在的情况，我就问他是不是去新省那边？” 李志国摇头：“没有。” 姜知知点头：“那行，我没别的问题了，李政委，你以后也不用看见我就赶紧绕开，我不会一直追问你周西野现在什么情况？他在哪里，有没有危险，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志国有点儿不好意思，确实有很多家属，只要男人出任务，遇见就会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受伤？ 虽然经常组织家属学习，关于一些保密条令，还有作为军属的觉悟和责任。 但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忍不住去问。 李志国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每次能躲开就躲开。 这会儿见姜知知这么坦诚，沉吟片刻：“放心，周西野肯定会平安回来。” 商行洲还是很有眼力见，看见姜知知去追李志国，就站在原地等着，等姜知知再回来，才问了一句：“那是周队长的领导？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姜知知摇头：“我没问，走，先去吃早饭。” 两人去简单吃了点早饭，商行洲想去火车站看看，有没有过几天回去的车票。 最主要，他想去火车站旁边有个胡同逛逛，听说那里有什么私人贩卖交易，他想去看看。 姜知知闲着也没事，陪商行洲先去了火车站，一路上听商行洲说个不停，他家三代往上，有多少亲戚，亲戚都是做什么的，和他家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全了解了个清楚透彻。 售票窗口和候车厅都在一起，商行洲问一个星期后的车票，结果现在还没开始售卖。 姜知知有点儿惊讶：“你还要待一个星期？” 商行洲一脸骄傲：“我爸同意的，我再等一个星期，看周队长能不能回来，来一趟，我总要见一面的。” 姜知知感觉商行洲就像后来的追星族，爱得真诚炙热，还很纯粹。 边潇潇陪汪青兰坐在候车室等车，无意中看见姜知知和一个小伙子在一起，两人关系好像不错，有说有笑，态度亲昵。 汪青兰自然也看见了，冷哼一声：“不要脸！” 盯着姜知知和商行洲看了一会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这两人站在一起，有点儿像亲姐弟的感觉呢？ 这个想法冒出来，就被她疯狂地压住。 如果是亲姐弟，又都是边素溪的孩子，那岂不是说，边素溪不仅活着，还生活得很好？ 越想越心慌，又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她最近总是怀疑边素溪活着，脑子里都有了魔症。 边潇潇察觉母亲的不对劲，伸手握着她的胳膊：“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汪青兰摆摆手：“没有，我刚想点事情。对了，你最近消停点，你哥的事情，还没结果。还有，周西野最近没在，我总觉得这个事不简单。回头你再看见周西野，好好打听一下。” 边潇潇还是很不甘心：“周西野怎么会看上姜知知，她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汪青兰冷笑：“就这张脸，已经胜过无数。” 边素溪也是，因为一张脸，引来多少祸。 边潇潇不服气：“周西野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不会因为一张脸，去喜欢一个脑袋空空的人。” 汪青兰呵笑：“那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他们虚伪至极。嘴上说喜欢智慧独立的女性，其实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像是苍蝇一样围上去。” “你看看，院里那些再婚的，功成名就后，立马抛弃乡下的糟糠妻子，还找了个好听的理由，需要共同进步的革命伴侣。” 勾起她所有不好的回忆，抬眼再看姜知知，心里更加闷得难受。 …… 姜知知和商行洲从火车站出来，又去了隔壁一条隐秘的小胡同。 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拎着包走来走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小心。 看见目标，才会小声地问一句：“要票吗？”“要粮食吗？” 有人想买，就会火速去找个更隐蔽的地方进行交易。 姜知知看了一圈，可能她和商行洲不像要买东西的，所以也没人问她。 所以，所谓的黑市根本不存在，就这样的交易都是冒着风险，抓起来会严判。 让她不由想起，孙晓月之前还要做绿豆饼卖，一个重生回来的人，怎么会理所当然地觉得投机倒把能挣钱呢？ 想到孙晓月，姜知知又琢磨着，孙晓月会不会认识商行洲？ 还有，她既然是重生回来，肯定知道原主的上一辈子！ 这么关键的事，她回头找孙晓月好好问问。 商行洲看了一圈，也觉得没趣：“我还以为会像我们那里一样，可以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姜知知看他一眼：“你想什么呢？就算有一些稀罕物，你觉得这个小地方有人能买得起吗？抓住后果又很严重。” 商行洲想想也是，看了看左右，很小声的说：“姐姐，你要是有机会去魔都，我给你看看我收藏的东西，都是我偷偷弄回来的，都是古物，连我爸都不知道。” 姜知知也没放在心上：“行。” 从胡同出来，去商场拿了衣服，商行洲又提出要请姜知知吃午饭。 被姜知知拒绝：“别乱花钱，我回家自己弄点吃的，你也去简单吃点，然后回去休息。” 商行洲还是很听话，不过还是坚持先送姜知知去家属院大门口。 …… 者阴山路少沟深，终年笼在浓雾中，能见度低。 周西野和李卓已经进密林一周，将边战一行人逼到边境边上。 已是深秋，山里昼夜温差大，阴雨连绵，阴冷像是要钻进骨子里。 周西野和李卓身上衣服几乎没干过，唇色暗淡，脸颊消瘦，眼底充满了红血丝，眼神却凌厉依旧。 李卓靠在山洞里：“我们还要这么追多久？” 周西野默默嚼着压缩饼干，看了看腕表：“明天九点能结束。” 李卓整理了下衣服：“你确定？” 周西野咽下嘴里干的噎人的饼干：“我了解边战。” 边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傲，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他的对手。 李卓头靠在岩石上，闭眼沉默了很久，听见周西野那边一点动静没有，又睁开眼看着他：“如果这次你回不去，会有什么遗憾吗？” 周西野微怔：“能回去，咱们俩都能回去。” 李卓笑了笑：“其实，我每次出任务，都抱着回不去的心，我的遗憾就是没能结婚，让妈抱上孙子。” 周西野也靠在石壁上，听着李卓碎碎念念家里的事，脑海里想的却是姜知知，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左上口袋，里面装着姜知知的照片，还有一颗从她身体里取出的子弹头。 这个仇，他要报的，只是早晚。 李卓还在说着：“我爸死得早，我妈拉扯我们兄弟五个挺不容易，她每次托人写信来，都是催我赶紧找个对象结婚，这样她死了见到我爸，才能给我爸有个交待……” 周西野突然坐直身体，抬手示意李卓不要说话，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片刻后，给李卓比划了个手势，。 李卓瞬间悄无声息地贴着洞口出去，周西野则从另一侧出去。 最快的速度找了隐蔽点。 边战从望远镜里看见周西野从山洞里出来，唇角勾起，没想到他会轻敌，跟一直跟在身边的黄毛鬼比划了个手势隐蔽，寻找最佳狙击点。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静默，空气都像是凝结了一般。 雨水落在叶片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林了无限放大。 偶尔，会有几只淋了雨的野鸡，发出长长的鸣叫。 无尽的黑夜，时间都像停滞一般。 周西野蛰伏于黑夜中，纹丝不动，一双眼却如鹰隼般盯着对面。 天刚破晓，对面显然是沉不住气了，枝叶微微有了晃动。 紧接着，几声枪响，彻底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鸟儿扑棱棱地飞过。 周西野，边战，李卓三人几乎同时开枪。 …… 姜知知这几天都睡不着，周西野留在家里的书，她基本全部看完，看完后，心里是揪着的疼，现在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作战训练，甚至连军用物资，都太差太差。 比她后来，在书中看到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合上书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又熬了一夜，准备稍微眯一会儿时，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有人砰砰地拍着门：“嫂子，嫂子，快，周队长受伤了，这会儿在医院。” 姜知知愣了下一下，慌忙下地，穿上鞋，拿着外套就往外跑。 门口是李志国的勤务兵。 姜知知连门都顾不上锁：“什么时候回来的？伤哪儿了？” 边说边往前跑，勤务兵赶紧追着：“今天一大早送回来的，伤到……” 他话都没说完，发现姜知知已经遥遥领先地跑出了家属院。 勤务兵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她脚下是按了风火轮了吗？怎么可以跑这么快？ 姜知知一口气跑到医院，正好碰见一个认识她的护士，看她急匆匆的模样，赶紧说着：“嫂子，周队长在住院部二楼第三间。” 姜知知愣了下，还以为周西野会在手术室急救呢。 既然在病房，那说明伤得不严重。 呼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小跑着去住院部。 病房里，李志国和其他几个领导也在，围着周西野在慰问。 周西野左肩有些擦伤，腿部中了一枪，比李志国预想的已经好太多。 李志国连连几声好：“回来就好，我已经让勤务兵去喊小姜过来，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 关于边战那边的事，没一个人问，也不会去问。 周西野半靠在床头，脸色有些灰白，是身体极限挑战后，营养缺失造成的。 姜知知趴在往里看，正好被李志国看见，赶紧招手：“看，正说着，小姜就来了。小姜，赶紧过来，放心，周西野这次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姜知知是恨不得过去抱抱周西野，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冲几个领导笑着点头打了招呼，才去了病床边。 眼睛不受控制地在周西野身上转了一圈，上身看到下面。 周西野能猜到姜知知在想什么，抿了下干裂的嘴唇：“没事，伤在胳膊和腿，没有大问题。” 姜知知放心了，又冲李志国道谢：“李政委，让您费心了。” 李志国哈哈笑着，又跟其他人说道：“好了，周西野爱人过来了，咱们就先回去，不要耽误他们小两口说话。” 其他几人又安慰周西野，安心修养，不用想工作上的事。 等人都走了，姜知知迅速过去关上病房门，又冲过来，撩开被子要看周西野的伤口。 周西野伸手去拦都没拦住。 被子掀开的那一瞬间，姜知知盯着某处愣住了，瞬间满脸通红地迅速盖上被子，瞪眼看着周西野：“你……你怎么耍流氓啊。” 周西野无奈，微黑的肤色变红，按着被子：“……我拦你都来不及。” 姜知知感觉脸要着起来：“你也不能不穿内裤啊？你……” 周西野沉默了一会儿：“我伤在大腿上侧，今天凌晨下飞机，到了医院后又换药重新包扎，内裤还没送来，病号服拿去给我处理也没送来。” 当时处理完伤口，他就强烈要求回来，所以和李卓连夜乘机回来。 下飞机后，又对伤口进行了检查，之前的病号服染上了血，新的病号服，还没周西野穿的号，只能把裤子拿去紧急处理。 他这会儿功夫，是没衣服穿。 姜知知还是红着脸，还有些语无伦次：“那……医院怎么还能没有合适的病号服？这也……” 周西野叹口气：“这里是甘北，平时物资也没想的那么充足，偶尔少个东西也很正常。” 姜知知哎呀一声，捂着眼睛：“不行，我的眼睛脏了。” 周西野沉默，正不知道说什么时，李卓拿着病号服冲进来：“可算是找到了，周队快穿上……” 第125章 有染 李卓口无遮拦地说完，才发现姜知知也在病房，妈呀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病号服往病床上一扔：“我去看看，食堂有什么吃的，我去给你弄点。”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姜知知噗嗤乐了，拿着病号服过去，有些故意：“我帮你穿？” 周西野敛着下颏，表情紧绷：“不用，我自己来。” 姜知知也不为难周西野：“算了，我还是叫李卓来帮你。” 周西野拒绝：“不用，你转过去就行。” 姜知知把裤子递给周西野，转身深呼吸一口，把脑海里少儿不宜的画面清除了一下。 听到周西野说好了，才转身，看他嘴唇干裂，过去倒了杯水：“不用打消炎针吗？” 周西野颔首：“已经打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姜知知尝了口水的温度，才递给周西野：“有没有伤到骨头？” 周西野摇头：“只是贯穿伤，伤口面积有些大。” 姜知知松口气：“那还好，肩膀这里呢？” 周西野摸了下左边胳膊：“皮外伤，不碍事的。”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受伤的左胳膊，又想起自己受伤的右肩膀，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俩现在倒是挺互补，一个伤了左边，一个伤了右边。” 正说话时，边潇潇进来。 无视坐在病床边的姜知知，直接走到病床边，温柔地看着周西野：“你的伤口，不能用力，尽量不要下地，你要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我。” 姜知知瞪眼看着周西野，眼里全是疑问，难道之前是边潇潇给他处理的伤口？那岂不是都被她看光了？ 周西野皱眉：“不用，有什么事我会找文医生。” 边潇潇也不在意周西野的冷淡：“你最近要吃清淡的，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包点馄饨送来？” 周西野拒绝：“不必麻烦，你先去忙你的，我有话跟知知说。” 是一点也没留情面的拒绝。 边潇潇脸上再也挂不住，硬挤出一个笑容：“今晚我值班，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找我。” 说完依旧无视姜知知，昂首挺胸的出去。 姜知知扭头看着边潇潇出去，又回过头看着周西野：“你要跟我说什么？” 周西野沉默了下：“给我手术的是文医生，男的。换药的也是男卫生员。” 姜知知惊讶，凑过去：“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个，我对这个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周西野不信，刚才姜知知的小眼神，像一把小刀子一样，都要把他刀出一个洞来。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就忍不住想起一些画面，聊天都有些尴尬。 不行，她要回家去缓缓，正好回去杀一只鸡炖汤，给周西野补补。 …… 姜知知回去杀鸡炖汤，李卓才端着饭盒回来。 见姜知知没在：“嫂子呢？” 说着把饭盒递给周西野，里面是一份米粥。 “回去了。” 周西野喝完米粥，看李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你还有事？有什么话就直说。” 李卓犹豫了下：“你都受伤了，嫂子怎么不留下照顾你？还有，我刚才去食堂，听到一些话，也不知道真假。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一下。” 周西野抬眼看着他：“不知道真假的话，可以选择不说。” 李卓却憋不住：“可是，哎呀，算了，我还是说了吧，他们说你不在的这一个多星期，嫂子跟一个白脸后生走得很近，两人天天一起逛街，还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呢。” 这……一男一女天天在一起，咋想也不正常。 周西野没吱声，只是盯着李卓，眼底眸色深沉如墨。 李卓有些吃不准周西野是怎么想的：“一起吃饭看电影，肯定是有这个事的。不过一男一女走得太近，是容易让人说闲话，要不，回头你跟嫂子说说？” 周西野垂眸，把空了的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抬头看着李卓：“三人成虎，曾参杀人的典故，你有没有听过？” 李卓愣了下，他文化程度一般，却也听过这两个典故：“可是……” 周西野语气平静：“我只相信眼睛看见的，但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在射击时，眼睛瞄准的不一定就准，还有心念合一。” “所以，不要人云亦云。” 李卓彻底不说话了，他却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那样。 还有，为什么周西野永远都能这么理智？ …… 姜知知回去准备杀鸡时，商行洲又跑了过来，见姜知知杀鸡，主动提出帮忙。 这些天，他每天都要来找姜知知，让姜知知陪他出去玩，看电影吃饭，还去河边摸鱼。 姜知知也没觉得太烦，正好有个人陪她打发时间也挺好。 不过两人出去玩的时候，让姜知知也学到了这个年代的很多东西。 这会儿，商行洲主动要杀鸡，她也乐意有人帮忙，飞快地把菜刀递给他。 杀鸡时，商行洲问了句，怎么突然杀鸡了？ 姜知知没搭理他。 又指挥商行洲烧火，炖鸡汤。 直到鸡汤出锅，姜知知边往盆里盛，边淡淡地说了一句：“周西野回来了。” 商行洲愣了下，突然蹦起来，尖叫着：“啊啊啊，周西野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姐姐，你怎么才告诉我。” 姜知知笑着：“我要早早说了，你能帮我杀鸡拔毛烧火？” 商行洲又哇哇叫了几声：“姐姐，你太狡猾了！你就是说了，我也会帮你的。” 姜知知乐着：“行了，这会儿我带你去看，不也一样。来，你把盆端着。” 她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却还是不敢太用力。 商行洲听话地端着一盆鸡汤，跟着姜知知出去。 一直进了医院，商行洲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不是，周西野住院了？他受伤了？” 姜知知点头：“嗯，不过不严重。” 商行洲啊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白衬衫的衣摆上沾着鸡血，连白球鞋上都有，有些不开心：“我衣服鞋子都脏了，要不，我回去换个衣服？” 姜知知扑哧乐了，扯着他的胳膊：“行了啊，你又不是去相亲，还换什么衣服？” 商行洲却不乐意，他不能邋邋遢遢地去见他心中的英雄。 两人在住院部楼下，拉拉扯扯起来。 李卓扶着周西野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一幕，心里暗叹糟糕。 怎么扶着周西野去厕所回来，就能看见这么一幕？ 扭头看周西野，他表情有些莫测高深，眼底墨色浓郁…… 第126章 问周西野要一个奖励 姜知知推着商行洲上楼进病房。 商行洲进了病房，表情严肃又拘谨，脚都不知道先迈哪一只，端着一大盆鸡汤，站在门口不动。 对上周西野沉静的目光，更是紧张到无措。 姜知知看了眼一秒收声的商行洲，乖得像个小学生一样。 端过他手里的盆子过去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搭在周西野的肩膀上：“他叫商行洲，从魔都来，特别崇拜你，千里迢迢地来，就是想看你一眼。” 商行洲上前两步，身板笔直，双手并拢紧贴裤缝：“周队长，我叫商行洲，今年十七岁！身高一米八三，体重六十五公斤，擅长自由搏击和长跑。” 姜知知震惊地看着商行洲，这孩子搞得像跟领导在汇报一样。 周西野有点儿意外，抬眸盯着商行洲，沉思片刻：“你是魔都商家的孩子？商时毅是你什么人？” 商行洲诚实回答：“是我爸，周队长，我想进你们特战队。” 周西野目光平和：“你要先报名参军，然后再进行选拔。” 商行洲立马点头：“流程我知道，我就是先来找您混个脸熟，我能吃苦也抗揍。” 姜知知扑哧乐了，这孩子有时候怪聪明，有时候又憨傻得有点儿可爱。 李卓站在一旁震惊得眼睛都瞪圆，这一刻，他就想回到几个小时前，赶紧收回在周西野面前胡说八道的那些话。 姜知知往周西野背后加了个枕头，笑着开口：“商行洲，不用太拘谨啊，你不是喊我姐姐，那喊他姐夫就好了。” 商行洲愣了下，立马嘎嘣脆地冲周西野喊了一声：“姐夫。” 周西野难得一次反应不过来，这孩子倒是听姜知知的话。 姜知知转身看着李卓：“我炖了一盆鸡汤，是给你和周西野的。” 李卓意外：“嫂子，留给队长喝，我没受伤。” 姜知知表情认真起来：“你虽然没受伤，但是气色很差，野外温度低湿度大，本身对身体就不好，身体素质肯定不如之前，吃点好的补补，这样才能更快的恢复体能。” 李卓惊讶又意外，没想到姜知知竟然能观察得这么仔细？ 之前他还挺生气，姜知知来看了眼周西野就走了，原来是回去炖鸡汤。 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嫂子，我不用……” 拒绝的话没说完，周西野发话了：“去拿个饭盒过来一起吃。” 又看着还站得笔直的商行洲：“你坐吧，不用这么拘谨。” 商行洲本来性格就开朗外放，又是见过世面的孩子，现在周西野这么一说，瞬间自来熟地去搬了凳子，在床头坐下，好奇地看着周西野：“姐夫，我听说你枪法神了，能在有效射程外，狙杀一切目标，太牛了。” 周西野沉默，这个商行洲的性格，和姜知知倒是有点儿像。 跳脱得很。 姜知知笑着给周西野盛了一碗鸡汤，剃了骨的鸡腿肉：“你先吃，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买到红枣枸杞。” 又喊商行洲：“一起吃点？” 商行洲飞快点头：“好，一会儿吃完我洗碗……” …… 商行洲还是很有眼力见，吃了饭后抢着去把饭碗洗了，又开心地跟周西野和姜知知道别：“姐姐，姐夫，你们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们。” 不等姜知知和周西野开口，人已经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李卓见姜知知看着好像不在乎的样子，对周西野还是很细心的，鸡肉都是剃了骨头，他还有什么不放心？ 商行洲一走，他也立马跟着道别。 姜知知想了想：“你回去好好休息，晚上也一起过来吃饭。” 李卓应着，对姜知知的印象有了改观，年龄小，却很会来事，照顾周西野也很靠谱。 病房门关上，周西野才有机会开口：“你和商行洲怎么认识的？” 耳边现在还是商行洲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的耳朵疼。 姜知知笑着：“你有没有觉得他很眼熟？” 周西野点头：“是那天在商场门口差点儿撞到你的年轻人。” 在楼上看见姜知知和商行洲拉扯说话时，他并没有去怀疑姜知知品行出了问题，而是在想，商行洲靠近姜知知的目的是什么。 却没想到，商行洲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姜知知冲周西野竖起大拇指：“你这个记忆真是绝了，竟然能一眼认出来。” 说着又匆忙出去端了半盆水回来，倒了一些开水进去，端到周西野面前，拿着毛巾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活的架势。 周西野愕然：“你要干什么？” 姜知知瞥他一眼：“给你擦擦身上啊，我刚才都看见了，你身上还有地方有血迹，你最近都不能洗澡，不难受吗？” 反正早上看都看了，这会儿给他擦澡，已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嘻嘻笑着就要动手。 周西野赶紧拉着被子：“不用，回头我让李卓帮我擦。” 姜知知不肯：“那不行，你的身体，李卓也不能看。男性之间也要保持距离。” 说着，态度强硬地拉过周西野的手，先给他擦手，每个手指都很认真地擦了一遍。 周西野犟不过姜知知，又怕太用力拉扯，会伤到她的胳膊，只能任由她去。 姜知知握着他的手指，打开他的掌心，握着毛巾擦了一遍后，指尖忍不住在他掌心划了几下。 周西野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姜知知一本正经地说着：“我会看手相，你这个掌纹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你会娶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妻子，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不过，你三十二岁时，命里有一劫，你要是听媳妇的话，就能避开此劫，平平安安到老。” 周西野听她又在胡说八道，却不觉得聒噪，反而每一句都像一幅画，在他脑海里形成了具象。 眼底闪过笑意，她胡说还不忘自夸一下。 姜知知握着他的手，仰脸看着他，眼神明亮又认真：“那你说，我可不可以要个奖励？” 周西野反应不及：“要什么奖励？” 第127章 引诱 姜知知直起身体，凑过去在周西野唇角亲了一下，嘿嘿笑着：“这就是奖励。” 说完，趁着周西野愣神，伸手解开他的病号服。 周西野再次纵容姜知知脱了他的衣服。 姜知知先是正经的看了看他胳膊上缠着的一圈纱布，上面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伤口应该是比较深，不像周西野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小心地擦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后背时，眼睛就不怎么老实了。 肩背精瘦，却肌肉分明，古铜色的肤色充满了性张力。 背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也很多，特别是腰侧，是一道新添的疤痕，有些狰狞，却又有点儿魅惑。 姜知知一个不小心，手指抚在疤痕上，轻轻摩挲描绘了下。 周西野喉咙溢出闷哼，伸手捏住姜知知到处点火的爪子：“姜知知…！” 姜知知赶紧收手：“我就是看你的伤疤挺深的，当时疼不疼？” 接下来，她倒是规矩很多，很利索地把上半身擦完，又换了个毛巾，帮周西野擦了腿，至于其他部分，她把毛巾递给周西野，让他自己解决，她出去溜达一圈。 出病房时，还再三叮嘱周西野：“你擦完把毛巾扔盆子里，我很快就回来啊。” …… 姜知知出了病房，打算去药房一趟，她刚才给周西野擦后背，发现他身上还有一些暗沉的斑点，这是进入密林后，被毒虫叮咬和吸入瘴气的症状。 这个虽然不会致命，但在身体时间久了，会让身体免疫力逐渐下降。 好在，她以前训练有这个，知道可以喝中药祛除，也知道中药的配方。 去药房抓了中药，拎着准备去找个可以熬药的地方，转一圈没发现，又拐回药房，准备问问里面的护士。 还没进门，就听两个小护士在小声议论：“刚才周西野的爱人抓药，我看着人也挺好的，不像说的那样。” “不知道，可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个好的，怎么会陪一个男的去看电影？黑灯瞎火的，谁知道能干点什么？还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去河边抓鱼。人家谈恋爱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乱说了，万一没有这事，到时候让周队长听见，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嗯，咱们就小声说说，出去不乱说，也不知道这话是谁传的啊。” 姜知知就知道她和商行洲总在一起会有闲话，倒是没想到传得这么快。 连看电影这事都知道，看来没少关注她。 她仔细想了想，除了孙晓月和边潇潇，在这里，她不记得还有谁恨她。 算起来，边潇潇最方便造谣，都是医院的。 至于，孙晓月，也脱不了嫌疑。 姜知知咧咧嘴，正没合适理由去找孙晓月呢，她可千万别主动送上门啊。 等两人议论完，她才进去，像没事人一样问着：“你们这里有熬药的罐子吗？可以租一个不？” 两个小护士本来就是闲着无聊捣个是非，没想到当事人会有回来，瞬间尴尬得红了脸。 其中一个小护士赶紧说着：“嫂子，我们这里免费提供熬药的罐子还有小炉子，就在后面呢。刚才我以为你有地方熬药，就没说。” 姜知知一听免费的，瞬间有了兴趣：“我用一个，我过会来熬。” 出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尴尬，小护士也努力弥补着：“嫂子，你要是忙我帮你熬，晚饭时候，你过来端就行了。” 姜知知想想也行：“文火两个小时，可千万不能糊了。” 小护士赶紧点头：“放心吧，这是给周队长熬的药，我们不会马虎的。” 姜知知把中药递给小护士，又叮嘱了一句：“煎出两人份的，六点我过来拿。” 小护士点头保证：“好，到时候我会分好的。” 姜知知满意的从药房出来，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孙晓月主动来找她？ 边潇潇从办公室出来，转弯就碰见了姜知知。 姜知知穿着黑色长裤，藏蓝色毛衣，领口露出白衬衣的领子，小脸莹白很有朝气。 她确实好看，暗色的衣服，都遮不住她身上那股明媚，身条板正像棵小树苗。 可她越美好，边潇潇就越嫉妒。 掐着掌心过去，拦在了姜知知面前。 姜知知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看着边潇潇：“有事？” 边潇潇鄙夷的看着姜知知：“你作为一名军属，就应该有军属的自觉，不要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到处去招惹男人。” 姜知知挑眉：“你说人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边潇潇冷笑：“你少往脸上擦脂抹粉，少和男人走得那么近，你不要脸，周西野还要脸呢。” 姜知知抬手，吓得边潇潇往后退了两步：“你干什么？我说你两句，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姜知知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害怕什么？我现在打你，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泼辣不讲理呢。” “但是，你刚才造谣这个事，我会留着回头还给你的。你好歹也是大院出来的，出身好，受过教育，怎么还上赶着往结了婚的男人跟前凑？” “你要搞清楚，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不能纳妾啊。” 边潇潇脸一红，瞪眼看着姜知知：“你……你在胡说什么？” 姜知知竟然敢这么侮辱她！ 有些控制不住脾气，扬起巴掌想扇过去，却被姜知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扭着她的手腕，这一巴掌回扇在她自己的脸上。 边潇潇彻底愣住了，抚着涨疼的脸，瞪着姜知知：“你…姜知知！” 姜知知扬眉笑着：“我是不是提醒过你，我不主动打你，但不等于不能让你自己打自己啊。” 边潇潇愤怒到有些口不择言：“姜知知，你不要得意太久，上次你没死成，不代表你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要走，被姜知知一把拉住了胳臂：“你等一下！你把话说清楚。” 边潇潇甩着胳膊：“放手，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潇潇……” 两人僵持着时，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第128章 霸道护妻 姜知知和边潇潇同时回头，就见隔着花园，有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男人三十岁左右，戴着眼镜，斯文隽秀。 边潇潇在看见男人的一瞬间，甩开姜知知的手，跑着过去：“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边玉城看见边潇潇脸上的巴掌印，眼底有些愤怒：“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边潇潇瞬间柔弱起来，咬着下唇，眼里含泪扭头看着姜知知。 边玉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在看清姜知知的容貌时，愣了下，皱眉语气严厉：“你打的她？过来道歉！” 姜知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神经病，站在原地没动：“是她自己的手，落在她自己脸上，和我有什么关系？” 边玉城脸色阴沉无比，声音都高了几分：“过来！我让你给她道歉！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姜知知都要气笑了，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一副后来霸道总裁说话的语气。 刚要开口，又有人低沉开口：“边玉城！你要怎么对她不客气？” 姜知知惊喜转身，李卓推着周西野不知道什么过来，轮椅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荫，斑驳地落在周西野身上，晦暗不明，让他的神色也变得凌厉起来。 边玉城刚只顾盯着姜知知，也没注意周西野什么时候过来。 对上周西野，他语气瞬间平和起来：“西野？你也在啊？我只是刚才看见她打了潇潇，你也知道，潇潇是我们边家唯一的女孩子，我不可能看着她受委屈。” 周西野让李卓推着他过来，虽然坐在轮椅上需要仰头看着边玉城，可周身凌厉之气，却胜过边玉城千万。 此刻，他抬头盯着边玉城，眼底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边玉城皱眉：“西野，你是什么意思，难道……” 周西野却不给他任何面子：“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就算不认识，你不了解事情经过，就对一个陌生人发难，好大的官威。” 边玉城表情讪讪：“不是，西野，你看看，潇潇脸上的巴掌印，就是她打的，打人道歉，有什么不对？” 周西野冲姜知知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姜知知有些惊讶，不知道周西野要做什么，还是很听话的过去。 人刚过去，就被周西野牵起了左手，让她更震惊了，周西野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牵她的手。 周西野握着姜知知的几根指尖，抬头再次看向边玉城，无视他脸上的尴尬：“是我告诉她，有些委屈不需要忍着，必要时候可以当场还回去。” 边潇潇怎么也想不到，周西野竟然会一点儿情面不顾。 还会当众牵着姜知知的手，这比当众扇她一耳光还让她难受。 红着眼看着周西野，语气哽咽：“西野，你……你……” 边玉城脸色也难看至极：“西野，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西野语气平淡：“你不是要给边潇潇撑腰？还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能给边潇潇撑腰，我就能给姜知知撑腰。 边玉城深呼吸一口，努力消化情绪：“西野，都是一场误会，我没想到她是你爱人。我还以为是不相干的人。” 周西野却没给他这个面子：“不相干的人，你就可以肆意欺负？边玉城，这里不是京市，也不是你横行的地方。” 说完松开姜知知的手，扭头看着李卓：“推我回病房，知知，我们回去。” 这一声知知，叫的极其温柔，让姜知知心花怒放，怎么也没想到周西野这么霸气啊。 欢快地跟着周西野回病房，留下脸色难看的边玉城，和不甘心的边潇潇。 边潇潇看着姜知知他们的背影，越想越难过：“二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边玉城摆摆手：“和你没有关系，周西野最近对你都是这个态度？” 他和边潇潇是堂兄妹，他的父亲是边潇潇父亲的大哥。 边家几个兄弟感情都不错，到边潇潇这一辈，生的基本都是儿子，只有边潇潇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大家也都愿宠着她。 当然，边玉城刚才对姜知知这么凶，不仅仅是为了帮边潇潇出气，确实还想给周西野一个难堪。 周西野虽然远在西北，可他的能力和势头，锐不可当。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他自然嫉妒周西野风头盖过自己。 他想，姜知知不过是家里塞给他的结婚对象，为难也就为难了，周西野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脸上也会无光。 谁能想到，周西野是一点儿情面也没给他留。 边潇潇抚着脸，表情难过：“二哥，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周西野不开心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者是姜知知跟他说了什么？” 边玉城黑着脸：“没事，我不会让人欺负我们边家人，我过来，也是听三婶说你在这边过得不好。回头，我去跟周西野谈谈。” …… 姜知知一路欢喜的进了病房，扶着周西野上床躺好，又殷勤地给他盖被子，又动手去给他捏捏肩膀。 周西野有些无奈：“你坐下歇会儿。” 姜知知看了眼李卓：“我在药房熬了药，你帮我去看看啊，好了端过来。” 李卓立马应着出去，就冲刚才周西野护着姜知知的样子，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得很！ 姜知知等李卓一走，赶紧去关了门，过来又殷勤地倒了水递给周西野：“喝点水，要不要给你捏捏腿？” 周西野一手端着茶缸，一手捏住她的手：“不用。” 姜知知嘿嘿笑着：“我不是主动打边潇潇的，是她先扬起手，我只是让本来该落在我脸上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周西野轻嗯：“我看见了，以后也不用吃亏，打架虽然不好，但是也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心里却琢磨，边玉城来是什么目的？不可能为了边潇潇专门跑一趟。 姜知知突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周西野，你刚才的样子太帅了，你想不想要一个奖励？” 周西野想都不用想，她嘴里的奖励是什么，却还是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陪着她玩闹：“什么奖励？” 第129章 亲昵接触 姜知知笑嘻嘻的凑过去，用鼻尖蹭着周西野的脸颊：“把我送给你当奖励，你看好不好？” 周西野眼底带着笑意：“又皮，快起来，一会儿李卓回来了。” 姜知知见周西野笑了，目的达成，不能再撩下去，毕竟周西野受着伤，撩出火来对身体不好。 放开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又状似不怎么好奇的问道：“刚才那个是边潇潇的二哥?边家在京市很厉害？”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一直好奇这件事，也不隐瞒：“边潇潇父亲那一辈，有兄弟四个，边玉城是边潇潇大伯家的次子，在商务部下面的一个单位上班，边潇潇二伯家也是两个儿子，不过他们一家在东北。边潇潇家是老三，家里就是她和边战，下面还有个叔叔，叔叔一家因为当年一些事情，也离开了京市。” “边潇潇原本还有个姑姑，二十年前一场意外去世，好像也因为这个最小的姑姑出了意外，兄弟几个发生矛盾，边家老四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带着一家离开京市。” 姜知知听完，琢磨了下：“那他们家也不算人丁兴旺啊。” 毕竟这个年代，家家孩子都很多，两三个都算少的了。 周西野继续给姜知知说着：“边潇潇是边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所以在家比较受宠。眼下，边玉城的父亲风头正盛，而边玉城的哥哥边从文有点儿本事，是北钢***。” “边家上一辈，最会拉拢人心，虽然人丁不算很兴旺，但忠心追随者很多。” 姜知知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想到边潇潇最后留下的狠话。 又晃到周西野面前：“你还记得上次我被绑架的事情吗？那两个绑匪最后身份还没确认？还有，边潇潇当时就一直在试图激怒绑匪，我觉得她动机不纯，就是想弄死我。” 周西野微微皱眉：“你们刚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起了冲突？” 姜知知立马开始告状：“她让我不要得意太久，上次没死成，不代表我每次都这么幸运。” 周西野眉心紧皱几分：“她最近不敢。” 不过，这个边玉城，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姜知知还想问点什么，见周西野脸上有微微疲色，赶紧去扶着他的胳膊：“你先躺着睡一会儿，养伤还是要多休息。” 按着周西野躺下休息，姜知知怕在房间里影响他休息，拎着暖壶出去打水。 又在外面转了一圈，看时间差不多，去药房准备端药。 李卓还真很听话的守在小炉子前，拿着把蒲扇扇着。 见姜知知过来，起身：“嫂子，我一直小心看着呢。” 姜知知笑着过去，用筷子挑起盖子，一股浓郁有点儿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吸了吸鼻子，对！就是这个味。 让李卓帮忙倒出两碗：“你一碗，周西野一碗，趁热喝了。” 李卓边往外倒着药汤，边疑惑：“嫂子，我也要喝啊？” 刚熬药时，他看见里面不仅有蛤蟆皮，还有蝎子，都是一些毒物。 姜知知反问：“你身上皮肤上是不是有一些暗色的沉淀？铜钱大小，有的深一些有的浅一些。” 李卓惊讶：“嫂子，你怎么知道？” 姜知知也不瞒着他：“你身上这是被毒虫咬过，又吸入少量的瘴气，有点儿微微中毒的迹象，虽然不会要命，但是时间久了，毒素堆积在血液里，会影响免疫力。医生说趁着现在不严重，要赶紧把体内毒素清出来。” 李卓听是医生说，以为是医生开的药方，姜知知只是负责熬药：“我们还想着也不痛不痒，过几天就消下去了呢。” 姜知知微微一笑：“你喝了，一会儿端给周西野喝，我去买晚饭回来。” 李卓欣然同意：“行，我现在就给周队端过去。” 姜知知满意的看着李卓端着两碗药汤去病房，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周西野解释会这个汤药呢。 没想到李卓还有点儿单纯好骗。 …… 李卓端着中药去病房，周西野刚醒，看见是他还有些意外：“你自己？” 李卓有些奇怪：“我还能和谁一起？” 把药端过去：“这一路过来也凉了，刚好能喝。” 他的一碗在楼下已经喝了，难喝的差点儿要了他半条命，这会儿不动声色的看着周西野，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周西野端过药，黑褐色的药汤，药味刺鼻，有些疑惑：“怎么还喝中药？” 李卓异常平静：“医生说能除咱们身体里的毒气，你赶紧喝，我已经喝了，感觉还不错。” 周西野看着药碗沉默了几秒，端起碗一口气喝光。 面不改色的把空碗放在床头。 李卓有点儿震惊：“你不要喝点水？” 周西野没理他，苦涩的药味残留在唇齿间，脑子却异常清明。 这个药的味道，和刚才姜知知搂着他脖子时，身上的味道一样。 只是姜知知身上的药味很淡，要不是靠的很近，根本闻不出来。 他们执行任务很多次，丛林瘴气吸了不少，却从来没喝过中药。 所以，这个药，根本不是医生开的，而是姜知知开的。 想到这里，周西野抬头看着李卓：“这两天，你帮我盯着边玉城，还有边潇潇，看看她都和什么人接触。” 李卓有点儿疑惑：“之前你也说过，让我注意边潇潇母女，我还以为是因为边战的事情，现在又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她刚才和嫂子起了冲突，你怕他们报复嫂子？” “要是这样，他们的格局就太小了吧。” 周西野把姜知知的话放在了心上：“你去盯着就是。” …… 姜知知回家煮了一盆鸡汤面条，田爱琴送去一篮子鸡蛋，说了几句话，又耽误了会功夫。 怕面条坨了，端着盆小跑着去医院。 却和从医院出来的边玉城撞了个正着。 姜知知多亏反应快，及时停住脚步，手里的盆晃了晃，盖的锅盖被她按着才没飞出去。 皱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边玉城，他明显就是故意的！ 边玉城审视着姜知知，和三婶说的一样，她真的太像姑姑边素溪了！ 开口，语气也没了之前的戾气，柔和斯文：“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 第130章 诱她 姜知知退后一步，有些警惕地看着边玉城：“没事。” 上午见她，气焰嚣张，这会儿态度温柔，怎么看都不正常。 边玉城摆了下手：“你是去给周西野送饭吧？赶紧去吧。” 姜知知狐疑地绕开他，刚走没两步，就听边玉城开口：“上午是我冲动了，我给你道歉。” “不用。” 姜知知头都没回地扔下两个字。 如果他之前真是无意冲动，道歉还能勉强接受。 但上午的边玉城，很明显是故意刁难，现在道歉，心里怕是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算计。 边玉城看着姜知知离开的背影，眼底阴沉。 如果姜知知真是姑姑边素溪的女儿，那姑姑在哪儿？ 边素溪并不是边家的亲生女儿，是托孤养在边家。 边玉城记得二十年前，三婶汪青兰和边素溪两人闹得非常凶，汪青兰骂边素溪不要脸，勾引三叔，当时边素溪直接拿枪顶在汪青兰的脑门上，这才吓得汪青兰闭嘴。 后来，边素溪死于一场大火。 那年，边玉城十二岁，偷听到不少大人的谈话，那场大火并不是一场意外。 而是全家都想边素溪死！ 只有她死了，他们才能拿着边素溪祖上留下的东西去邀功，才能正大光明地住进边素溪父亲留给她的高门大宅。 就算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充公，但边家能有今天，也都是靠边素溪父亲的命，和留下的钱财换来的。 边玉城收回视线，他来甘北就是想利用姜知知引出可能还活着的边素溪，然后彻底弄死她们。 只有她们都死了，边家那段肮脏的过去才能彻底被掩埋。 …… 姜知知端着饭前脚进病房，后脚，商行洲拎着一堆东西来，什么奶粉麦乳精鸡蛋还有一块肉，乱七八糟装了一大网兜。 “姐夫，这是买给你补身体的。” 商行洲邀功一样，把东西全拿出来：“你饿了就冲点奶粉再放点麦乳精。还有肉，受伤吃肉好得快。” 姜知知哭笑不得：“你怎么又乱花钱？日子不过了？一下买这么多。” 商行洲乐着：“没事，我后天就要回去了，多买点也是应该的。” 他也不懂看病人要买什么，就想到亲戚来看妈妈的时候，有人拿罐头，有人拿奶粉，还有人拎老母鸡。 想想姜知知屋子外面已经有鸡有鸭，他索性买二斤肉，其他东西也都买，这样总不会出错的。 周西野有些头疼，这个孩子不按牌理出牌的架势和姜知知都很像：“心意领了，东西一会儿你都拿回去退了。” 商行洲不乐意：“那可不行，柜台上都写了，商品售出，概不退换。再说，你是我姐夫，我来看你，总不能空着手来？” 说着看着姜知知：“姐姐，你说句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看我姐夫，买点东西应不应该？” 姜知知也觉得东西太多了：“应该是应该，可是你花这么多钱，就很不应该了。你这样可是有送礼的嫌疑。” 商行洲瞪眼：“怎么会？你们可别乱想，我拿这些东西，可不是为了走后门。进姐夫的部队，我会靠我自己实力进去的。” 姜知知看商行洲急得脸通红的解释，笑着：“好了，收下就是了，下次不许了啊。快，去洗手一起吃饭。” 商行洲这才乐呵呵的跑着去洗手。 李卓在一旁看的都有些惊奇，这三个人相处的，还真像一家人。 …… 晚饭后，李卓先回去休息，商行洲又缠着周西野问了好多关于边境的事情后，看天色不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周西野就感觉，商行洲出了病房，整个病房都安静了很多。 很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怎么会有这么闹腾的孩子。 姜知知看周西野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商行洲其实挺好的，就是年纪小有点儿聒噪，但是很聪明啊，也不娇气。” 说完去弄了盆水回来，给周西野洗脸洗手。 周西野想自己动手，姜知知拦着：“你要是不让我干，我就闹你。” 周西野只能无奈地伸手，让她给洗手洗脸。 怕她动手动脚，找了个话题引开：“我可能要回京市养伤。” 果然，姜知知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边给他擦着手指边好奇：“为什么？” 周西野解释：“下午李政委来过，我回去养伤，顺便参加一个会议，等伤好后，直接从京市去滇南。” 姜知知呀了一声：“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你这两天有空就把东西收拾一下，政委那边给你弄了个上学的指标，你也考虑考虑，想去学什么。” 周西野怕姜知知不愿意去上学，放缓语气劝她：“你这个年龄，还是要多读书，以后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姜知知横他一眼，捏着他的掌心：“不许用爹里爹气的语气跟我说话，搞的我跟你闺女一样。” 周西野无奈：“你本来年纪就小，怕你冲动……” 姜知知伸手，指尖轻按在他的唇上：“上学事情我已经在考虑了，别总说我年龄小，我到底小不小，你不清楚吗？” 周西野沉默，她就是个小流氓。 …… 姜知知见周西野没问过中药的事情，彻底放心，自己去药房端药。 李卓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在药房喝了药汤后，又匆匆离开。 姜知知端了药去给周西野，边递给他边嘟囔：“李卓今天好忙啊，中午过来了一下，刚才又出去了。” 周西野没说话，端过碗一口把药汤都喝了。 顺手把药碗放在床头柜上。 姜知知看周西野眉头都没皱一下，惊讶：“不苦吗？” 话没说完，被周西野长臂一伸，将她勾到了面前，准确无误的亲在她唇上。 姜知知错愕，唇瓣微张，给了周西野乘虚而入的机会。 舌尖被勾起，又被放开。 嘴里瞬间充满了苦涩，让她不乐意地想推开他 周西野哪里给她这个机会，手扶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边潇潇拿着饭盒站在门外，不能置信地看着里面…… 第131章 难哄 边潇潇还是不能死心，包了饺子来找周西野示好。 却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幕。 周西野坐在病床上，姜知知坐在病床边，他将半拥在怀里，手穿过她的发丝，亲的难分难舍。 心口都在滴血，转身带着恨意离开。 …… 姜知知呜咽着，眼角都沁出生理性的泪。 周西野才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苦吗？” 鼻尖还轻轻蹭了蹭姜知知的鼻头。 姜知知要哭了，嘴里全是苦涩，刚咽下去的口水也都是苦的，这会儿感觉喉咙都是苦的，微微缓了口气：“周西野，你算计我。” 周西野笑着松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往中药里多加一点儿黄连干什么？” 姜知知舔了舔嘴角，捧过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才觉得嘴里的苦涩冲淡不少，眼底还泛着红和点点水光。 娇嗔的瞪了眼周西野：“你……那个黄连是为了治病。” 周西野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我问了文医生，有点儿过量。” 姜知知瞪眼，倒是没想到周西野在这里等着她呢！黄连到底放多少，她也有点儿记不清，可真不是故意放多的。 这个老男人也太能算计了。 小声嘟囔着：“我没记住啊，你是男人可不能这么小心眼。” 周西野浅笑一下，从病号服口袋掏出一颗水果糖，拉过姜知知的手，放在她的掌心。 姜知知哼哼一声：“刚才有人来病房门口了，你看见没？” 她背对着病房门口，只听见了声音。 周西野不在意：“不用管。” 他说不用管，姜知知真不管了，反正周西野都不害怕被人看见，她更不在意。 乐呵呵的剥了糖塞嘴里，又凑过去亲了周西野一下：“也给你甜甜嘴。” 闹了一番后，姜知知说是出去找吃的，但打算去找一趟边潇潇。 边潇潇有点儿安静，路上也不容易碰见。 而刚才周西野说不用在意，姜知知分析了一下，只有边潇潇，会让周西野这么冷漠不在意。 去医生办公室转了一圈，没见边潇潇，又跟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聊了一会儿天。 还是没等到边潇潇，决定回家先做饭。 姜知知现在已经很有生活经验，早点去排队买肉，还能得两根免费的大棒骨。 早上用骨头棒熬了一锅汤，又把商行洲送来的肉，和她买的肉，烧了一锅红烧肉，里面还加了土豆。 分了一半给田爱琴家。 这会儿可不讲究住院要吃清淡，因为平时已经吃的够清淡，趁着住院好好养养。 姜知知用骨头汤煮了面，又买了几个馒头，配红烧肉。 她发现周西野是比较喜欢吃面食，所以这几天她也跟着吃面食，而且伙食这么好，她还想什么大米饭。 端饭到医院，李卓也回来，正在跟周西野说着什么。 看见她进来，两人停下话题。 李卓忙过来帮忙，看着姜知知准备的饭菜，都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这天天吃的，比过年都要好了，我俩再这样养下去，怕是跑不动步了。” 姜知知乐：“之前身上亏损这几天赶紧养回来，回头训练才能跟得上啊。” 李卓还是不好意思：“回头，我把粮票也给你。” 姜知知应着：“好啊，那你可以放心吃了吧。” 给周西野盛好饭，才感觉出来少了什么，今天商行洲没来。 “商行洲今天没来？” 周西野摇头：“没过来。” 姜知知有点儿奇怪：“不应该啊，他马上要走了，肯定要争分夺秒的来见你，怎么会没来？” 周西野想了下：“吃了饭，让李卓去看看。” 姜知知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端着碗吃了两口又放下：“不行，我现在去看看，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李卓自然不能然她一个人去，也赶紧放下碗：“嫂子，我陪你去。” 姜知知拒绝不了，让周西野先吃饭，他们快去快回。 从医院出来，李卓安慰着姜知知：“商行洲脑子聪明，还懂点拳脚功夫，不会被人欺负的。” 姜知知点头：“嗯，去看看踏实一点。” 去招待所一问，说商行洲上午就出门，到现在没回来。 姜知知就惊讶了：“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工作人员摇头：“不清楚，应该是去医院吧？” 毕竟这两天，商行洲都恨不得泡在医院里。 姜知知和李卓从招待所出来，李卓想着：“是不是跑哪儿玩去了？小孩子贪玩，忘了时间。” 姜知知摇头，虽然认识商行洲时间不长，但对他还是有点儿了解，他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而且只要做一件事就很专注。 他不可能在明天就要走了，今天不去医院看周西野的。 越想越担心：“会不会出事了？” 李卓看了一圈周围：“应该不会，招待所离医院不远，这一路人都很多，大白天不可能出意外。” 他还是觉得，商行洲应该是跑着去玩，然后忘了时间。 姜知知看了看时间：“你先回去吃饭，顺便跟周西野说一声，我去我们之前去过河边找找看。” 李卓不肯：“一起吧，要是真出啥事，我也帮你。” 两人直奔河边，这会儿正是傍晚，秋风瑟瑟，河边也没什么人。 一眼能望到头，没有商行洲的影子。 姜知知还不死心，沿着河边往前走，她记得前面还有一块河滩，她和商行洲见过有人偷偷钓鱼。 如果商行洲来过，说不定有人看见呢。 结果天冷风大，河滩那边也没人钓鱼。 李卓还安慰着姜知知：“可能没来过河边，要不咱们再去电影院看看。” 市里能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都去看看。 姜知知摇头，盯着河滩看了一会儿，突然指着一处：“李卓，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东西？” 李卓视力极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河滩上是一双白色球鞋。 好像是商行洲的鞋。 姜知知朝着那边跑去，商行洲的鞋在这里，人能去哪儿？难道掉进河里了？ 第132章 我姐来了 姜知知看着河滩边上的白球鞋，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血点，确认就是商行洲的鞋。 鞋面上的血点，还是帮她杀鸡时溅上去的，他洗了没洗掉，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白粉笔涂在上面，现在血迹还是隐隐可见。 李卓看了一圈：“鞋子还在，人应该在附近。” 姜知知指了指鞋子：“商行洲对穿着很讲究，他鞋边有点儿泥点，都会立马去擦干净。他把鞋子放在干的石头上，应该是下水，而不会赤脚离开这一片。” 附近都是淤泥和石子，以她对商行洲的了解，是绝对不会光脚走的。 再说也没看见脚印。 天色暗下来，姜知知和李卓在河滩边上又发现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河水冲掉的脚印。 李卓蹲下，伸手去丈量着脚印，抬头看着姜知知：“光脚这个应该是商行洲留下的，这里还有两个成年男人的脚印，大概在四十二码到四十三码之间。” 姜知知盯着有些乱的脚印，商行洲是冲着河站着，后来他的脚印有点儿乱，难道是站在河边时，被人推下河了？ 想到这个可能，脊背已经一身冷汗：“有人把他推下河了，李卓，你去喊公安，我回去找周西野，问问他怎么办？” 李卓看脚印的凌乱，也感觉像是商行洲站在这里，被人从背后推着下河：“好，我这就去。” 如果真要是被推下河，他俩去找，太浪费时间。 李卓跑着去报警。 姜知知跑着回去，冲进病房，调整了下呼吸，把河边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商行洲也不知道会不会游泳，被人推进河里……” 周西野有些意外：“河边水深在几十厘米，往里两米左右，水深能达到一米多，河中央水深三米到四米。如果他是被推下河，他一米八三的个头，挣扎一下就能站起来。” 姜知知愣住了：“那……被推下河，在河里也发生打斗了呢？” 周西野蹙眉，姜知知说的那个地方，他还是很了解，之前经常在那一带训练，如果是清醒情况下被推下河里，是可以自己上来。 在河里发生打斗，也不太可能，那一片，天黑之前，都会有来往路人。 而商行洲会点拳脚，河滩上不可能一点儿痕迹不留。 除非是被人打了闷棍，晕倒在河里，然后推进河中央，被水冲走。 如果是这样，商行洲还能生还？ 姜知知看周西野表情凝重，小脸一白：“不会吧？那我再去找李卓，求助公安，分头到下游找找。” …… 孙晓月有些激动地看着蒋东华从河里拽上来的商行洲。 她和蒋东华一起费劲地抬着昏迷的商行洲去附近的瓜棚。 蒋东华有些不满：“是不是有病，好不容易来市里一趟，你非要到河边散步，还救这么个人。” 孙晓月探了探商行洲的鼻息：“还有呼吸，你可不要乱说，你看看他穿的，也不像普通人。说不定是个大人物的儿子呢？” 这么一说，蒋东华才有了兴趣，去按压商行洲肚子，让把他喝进肚子的水吐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天黑了，商行洲也悠悠转醒，转着有些疼痛的后脖颈，看着围在身边的两个人。 孙晓月赶紧把手电筒放在一旁，好让商行洲能看见她和蒋东华的模样，欣喜地看着商行洲：“你醒了？我们今天在河边散步，就看见你漂在河里，你怎么会在河里？” 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激动，未来的大佬商行洲啊！家世好，有能力，又有钱！ 要是和商行洲搞好关系，那他以后肯定会帮她和蒋东华的。 蒋东华伸手扶着商行洲坐起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河里？” 商行洲摸了摸后脑勺，上面还有鸡蛋大的一个包，妈的，竟然被人敲闷棍推进河里了。 皱着眉头，他也没得罪谁，怎么会被人敲闷棍？ 孙晓月见商行洲不说话，又赶紧说着：“我叫孙晓月，他叫蒋东华，都是附近的知青，今天正好路过，发现你在河里漂着，赶紧救了你。” 特别强调了下名字，还有是他们救了他。 商行洲看了眼两人，礼貌道谢：“谢谢孙同志和蒋同志了。” 孙晓月满眼的开心：“不客气，换谁遇见都会救的。我看你年纪不大，你就喊我姐，喊他姐夫吧。” 商行洲揉着后脑的包，看了看孙晓月，又看了看蒋东华，索性连称呼都没有了：“这是哪儿啊？离市里远吗？我想回市里。” 孙晓月哪儿肯让商行洲现在就离开：“有点距离，而且现在黑灯瞎火，路上也不好走。我们陪你在瓜棚待一晚上，明天一早，我们送你回市里。” 商行洲想想也行，主要天黑，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不如等天亮再说。 孙晓月从军挎里掏出一块面包递给商行洲：“你先吃口东西垫垫肚子，然后休息一会儿。” 商行洲这会儿没心情吃东西，夜里冷，他从河里刚上来，感觉风都要钻到骨头里，有点儿瑟瑟发抖。 又不好意思拒绝孙晓月的好意，伸手拿过面包：“谢谢。” 孙晓月是越看越开心，她猜测上一世，姜知知能和商行洲关系好，肯定也是某种情况下，她救了商行洲。 这一世，是她救了商行洲，那以后商行洲还不得对她和蒋东华死心塌地。 想着，还故意问着：“我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啊？” 商行洲诚实的回答：“魔都人，我叫商行洲。” 孙晓月哎呀一声：“魔都人啊？挺远的，你在这边有没有亲人？要是没有，你就把我当你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出门在外，谁都有个落难的时候。” 商行洲忍着牙齿打战，觉得孙晓月人还挺好，不仅救了他，还很热情，很真诚地开口道谢：“谢谢，以后你们要是去魔都，也可以找我。” 孙晓月等的就是这一句话，笑容都要遮掩不住。 刚想开口，就听外面有人喊着：“商行洲……商行洲……” 夜深人静，声音有点儿远，却听得很清晰。 孙晓月心里一凛，竟然是姜知知的声音！ 商行洲却开心起来，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是我姐，我姐来找我了……” 第133章 识破 孙晓月真是想杀了姜知知的心都有！ 怎么哪儿都能有她。 而商行洲蹭的一下就跑了出去，看不清路，还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原地跳着：“姐，我在这儿呢，姐……姐，我在这儿！” 扯着嗓子喊，最后一声姐都破了音。 一束手电筒的光很精准的照过来。 姜知知和李卓都有点儿惊喜，朝商行洲跑去。 到了跟前，姜知知看商行洲好好的站着，伸手过去抓着他的手：“哎呀，你咋这么烫？有没有哪儿受伤？” 边说边把搭在肩上的军用毯拿下来，踮脚给商行洲披上。 她出来时，还是周西野提醒她拿毯子，这个天气，从水里出来会很冷。 周西野还有一层意思，如果真有了意外，毯子也能给商行洲最后的体面。 商行洲裹着毯子，努力的吸取一点热量，刚才还没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姜知知这一瞬间，鼻子一酸，有点儿想哭。 李卓也过来，摸了摸商行洲的额头：“发烧了，赶紧回市里。” 姜知知给商行洲整理完毯子，才发现，瓜棚里走出来的还有蒋东华和孙晓月。 “！！！” 姜知知脑子已经转了一圈，盯着孙晓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晓月梗着脖子：“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和蒋东华今天在这里路过，救了商行洲。不信，你问商行洲。” 商行洲老实的点头：“是他们救了我。” 姜知知伸手拍了商行洲胳膊一下：“她都要把你卖了，你还给她数钱。” 孙晓月要气炸了：“姜知知，你什么意思？” 姜知知笑：“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你一个清泉村的知青，怎么会突然跑到市里河边来？商行洲落水，怕也是你找人干的吧？” 孙晓月慌了：“你在胡说什么？我好心救人，你竟然还血口喷人，你什么意思？” 姜知知从李卓手里拿过手电筒，照着孙晓月的眼睛：“你敢说你不知道商行洲的身份？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你明天中午去医院门口找我，要不然……” 又拿手电筒在蒋东华脸上晃了一圈。 孙晓月脸色惨白，她竟然被姜知知威胁了，她也不敢反驳姜知知的话，毕竟蒋东华在身边。 姜知知现在没空和她废话，她站在商行洲身边，能感受到他一阵一阵的打着冷战，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商行洲光着脚，没走两步，人就软了下去，幸亏李卓快速扶着，最后是李卓背着他，姜知知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 孙晓月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怒火都要将姜知知的后背烧出个洞来。 这个姜知知，就是专门来破坏她好事的。 蒋东华有些迷茫，推了推眼镜看着孙晓月：“怎么回事？人是我们救的，他们怎么就带走了？姜知知刚才什么意思？” 孙晓月瞬间委屈到不行，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转身看着蒋东华：“东华，我给你说实话吧，我爸妈现在被下放了……” 蒋东华愣了下，朝后退了两步：“你什么意思？一直以来你都是在骗我？” 孙晓月赶紧上前两步拉着蒋东华的手：“你听我说完，你等我说完，你就会明白了。” 蒋东华脑子很乱，孙晓月父亲什么都不是，那他跟着她还有什么用？ 被孙晓月拉着进了瓜棚。 孙晓月决定破釜沉舟一把，把她重生的真相都告诉蒋东华。 只是，她隐瞒了，上一世，蒋东华和姜知知是夫妻的事，说上一世她和蒋东华是夫妻，还有商行洲的真实身份，以及后来，商行洲会成为商业巨鳄。 蒋东华听的云里雾里，瞪眼看着孙晓月：“你是说我们上一辈就是夫妻，我还做到了魔都***的位置？” 孙晓月点头：“对，我们夫妻感情本来很好，上一世，周西野牺牲后，姜知知成了寡妇，她不甘寂寞，又看中你的身份地位，所以勾引你……让我们夫妻感情破裂，后来，我为了救你出车祸死了，你很后悔。” 说着哽咽着：“我想老天让我们重生回来，就是为了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蒋东华还是半信半疑，相信他上一世能成为魔都***，也相信姜知知勾引他，他会愿意，毕竟姜知知长得模样好看，身材也好，脸上的皮肤都又嫩又光滑，不敢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娇嫩。 至于，和孙晓月会成为恩爱夫妻，他不太相信。 孙晓月见蒋东华不说话，还以为是不信她说的话，赶紧说着：“七五年就会结束眼前的一切，七七年会恢复高考，会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到时候会允许大家做生意。以后会越来越好，出门都是小汽车，人人都有手机，住的都是别墅。” 蒋东华有点儿嫌恶的看着孙晓月：“你说你是活到五十多岁死的？” 孙晓月点头：“我们一起出门，有车子撞过来，我救了你。” 她无中生有的编故事，是要蒋东华相信，他们是夫妻，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而且感情很好。 她只要坦白，姜知知就拿捏不住她！ 蒋东华心里却膈应的要死，眼前的孙晓月，也仿佛变成了五十多岁的模样。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天天面对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越想胃里都翻腾的起来。 …… 姜知知和李卓两人把商行洲送到医院，一检查，肺炎了。 挂了水后，李卓让姜知知回去休息：“嫂子，你去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他就行。” 姜知知看看时间都快三点了，叮嘱了李卓一声，揉着眼睛回去周西野病房。 周西野也一直没睡在等消息，看着姜知知进来，跟抽了骨头一样，往他身边的空位一趴，赶紧往边上挪了挪，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商行洲找到了？” 姜知知拉过他的手，脸蛋埋在他的手里，像只猫一样蹭了蹭：“找到了，被孙晓月救了，这会儿高烧肺炎，在对面挂水，李卓看着呢……” 说完，眼皮实在睁不开，闭眼嘟囔着：“后背痒，你给我挠挠……” 第134章 温柔一吻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是说伤口地方痒，看着她皱着眉头还能忍着睡着，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隔着毛衣轻轻帮她挠了挠，结果还以为睡着的姜知知立马不乐意哼唧撒娇：“手伸到衣服里，这样不舒服。” 周西野迟疑了下，手从领子塞不进去，只能把毛衣和里面的衣服撩上来。 拉到一半，努力忽略姜知知瓷白的皮肤，又难在还有一层的衣服上。 浅黄色的小衣服，侧面有一排的扣子，因为贴身，扣子都很小很密。 周西野屏住呼吸，低头研究，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姜知知不乐意的扭了下身体：“快点啊，伤口那……” 周西野心里叹口气，迟早要被这个小祖宗折磨死，动手费劲的解开扣子，比他拆弹都难。 手指碰触到柔嫩皮肤，还有微软的地方，让周西野头皮都紧绷起来。 额头鬓角全是汗，才好不容易解开衣服。 拉起来露出她右肩膀的位置，伤口已经愈合，有点儿黑色血痂，周围是粉色新肉。 小心的帮她挠着伤口周围。 姜知知舒服了，迷迷糊糊中发出舒服的声音。 周西野揉了她脑袋一下：“不许出声。” 姜知知还挺听话，扭了个头又睡起来。 她对周西野，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 姜知知醒来，发现她竟然睡在周西野的病床上，而周西野坐在一旁的板凳上，拿着报纸在看。 旁边还有个病床，因为没有被褥，放了她从家带来的盆子饭盒什么的。 姜知知转了转脑袋，坐起来：“几点了？你赶紧上床躺着，我去买早饭。” 她昨晚就想着趴着眯一会儿，然后回去睡，怎么就一觉到天亮了呢。 周西野合上报纸：“李卓刚送早饭过来了，你去洗漱一下过来吃。” 姜知知利索的下床，去扶着周西野的胳膊：“你快去床上躺着，要不一会儿来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嘻嘻笑着扶周西野去床上躺着：“你应该叫醒我的。” 周西野浅笑：“没事，我也是刚下去。” 一字不提，他这一夜是多难熬。 姜知知去端了水来，让周西野洗漱刷牙，她也跑着去水房洗漱，刷着牙时，突然想到昨晚迷迷糊糊还让周西野给她挠挠伤口。 一口牙膏沫子差点儿没呛到，她都困那样，都不忘闹周西野。 果然内心住了个很强大的lsp. 洗了脸回去，周西野已经把早饭摆好。 李卓送来了小米粥和杂粮馒头，还有一份咸菜。 姜知知搬着凳子在床边坐下，边拿着筷子边嘟囔着：“今天的牙膏好像有点儿不对，是不是过期了？” 周西野疑惑：“李政委送过来的，应该不会过期。” 姜知知立马探身噘嘴凑过去：“那你尝尝，是不是过期了？” 周西野又上一当，眼底满是笑意，看了眼病房门口，飞快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没过期，放心吧。” 姜知知满意了，弯眼笑看着周西野，这个男人，越来越温柔了。 吃早饭时，姜知知又把商行洲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敢肯定，就是孙晓月找人把商行洲推下河里，然后她在下游等着，说是她救了商行洲。” 周西野问了句：“孙晓月为什么这么做？” 姜知知立马放下筷子，跟周西野掰着手指算救商行洲的好处：“孙晓月肯定是知道商行洲的身份，她要是救了商行洲，那商行洲父亲是不是要感谢她，帮她什么不行？还有那个男知青也在，他们不是可以用这个，要到很多好处？” 周西野点头：“确实是这样，可是没有证据，也找不到推商行洲的人，就没办法抓孙晓月。” 姜知知就气在这个点上：“因为这些都是我们分析，真要把她抓起来，她还能反过来说我是诬陷。” 除非，先把打商行洲闷棍的人找到。 周西野看着因为气愤，眼底冒着火，格外有生气的姜知知，安慰她：“只要做过，肯定会留下线索，这次没成功，她肯定还会想着下一次，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让她逃掉。” 姜知知琢磨着，孙晓月中午肯定会来找她，毕竟她会忌惮着蒋东华还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等孙晓月来找她，她也把她弄到黑胡同里，揍一顿再说。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边吃饭，眼睛亮晶晶的，明显的一肚子鬼主意。 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太冲动，有事可以喊李卓帮忙。” 姜知知最后一口粥还没喝完，边玉城拎着一兜水果进来。 先冲周西野很诚恳的道歉：“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有一阵子没见潇潇，看见她被欺负，就没多想。有些话说的太重，得罪了弟妹，我今天是特意来道歉的。” 一声弟妹，让姜知知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暗中扯了扯嘴角，起身收拾碗筷。 周西野抬头，表情很淡的看着边玉城：“道歉倒是不用了，以后多想想，免得给边家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边玉城脸上的笑凝固了下，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是来听周西野教训？ 压着情绪，还是勉强笑着：“是，以后我不能这么冲动了，你也知道潇潇，这几年生活不如意，我是心疼我妹。” 姜知知听不下去他这虚情假意的话，赶紧端着碗筷出去洗。 而且，她觉得边玉城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恶心。 等姜知知一出去，边玉城笑了下：“我们北城大院和你们香山大院一直不怎么来往，倒是没想到弟妹还挺好看的。” 没等周西野开口，他又赶紧解释：“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说弟妹好看，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你应该听说过，我家小姑姑的事情。” 周西野语气微冷：“你什么意思？” 边玉城赶紧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周西野：“我觉得弟妹长得很像我姑姑，你也知道我姑姑的身份。” 说着停顿了一下：“我怀疑弟妹是我姑姑的女儿，如果是那样，弟妹可是资本家小姐的后代，你……前途不想要了？” 第135章 你不嫌她年纪小了 周西野垂眸看了眼边玉城递过来的照片，黑白照片有些泛黄，照片上的少女，两股辫搭在胸前，明眸善睐，瓜子脸尖下巴，更显妩媚。 如果遮住下边，一双眼和姜知知一模一样。 周西野看了几秒，抬眼，眼底依旧平静无波：“是你的姑姑，你们家都没怕，我怕什么？我想边家比我更在意现在的地位。” 边玉城嗤笑一声：“你对外面的消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边素溪并不是我亲姑姑啊，不过是当初被托付养在我家的养女，几年前，我们就已经上交了她留下的财产，划清界限。而你现在不一样，你娶了资本家的小崽子，后果很严重。” 周西野笑了下：“你不应该去商业部，你应该去文化部编故事。还有，姜知知既然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我都能坦然接受。只是你们边家……” “倒是有气势的很，踩着死人上位。” 边玉城脸色瞬间难看：“你！周西野，你在说什么？！” 周西野表情凛然：“我说错了吗？养女死了那么多年，你们上交她的财产，大义灭亲的和她划清界限，来彰显你们的决心，然后该领的功劳一样没少，午夜梦回，你们心不虚吗？” 边玉城脸都气成了茄子紫，收起照片愤恨的说：“周西野，我是好心劝你，以后有你后悔的事情。”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差点儿撞到端着盆子要进来的姜知知。 边玉城冷冷的看了姜知知一眼，快步离开。 姜知知抱着盆子回头：“神经病啊。” 进来看着坐在病床上，没什么异常的周西野，有些奇怪：“那个边玉城，怎么了？气的鬼脸乌青。” 周西野神情轻松：“不用管他，商行洲那边怎么样了？” 姜知知放下盆子，刚用冷水洗了碗筷，这会儿手有些冰凉，过去握着周西野的手：“你先给我暖暖，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周西野难得没说她皮，合上双手，把她的一双手捂在手心：“一会儿过去，把奶粉给他拿过去。我等李政委来说点事情，再过去看他。” 姜知知点头：“好呀，我去看了他，就回去做饭，现在可是有三个病号，我要多做点。” 周西野眼尾轻折，带着笑意：“最近辛苦你了。” 姜知知努努嘴：“辛苦可不是光嘴上说说，还要用实际行动来补偿。” 周西野含笑：“好，等回去补偿你。” 姜知知狐疑的仰着脸看着他：“我说的补偿，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周西野垂眸，看着她乌黑明亮的眼，认真点头：“知道。” 姜知知乐了，晃着他的手：“真的？你现在示范给我看。” 周西野盯着近在咫尺的明媚小脸，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低头含住她的唇瓣。 姜知知瞪圆眼睛，满是欣喜，心里突然像灌了一罐蜂蜜进去，甜蜜都要溢出来，努力仰头去迎合。 “西野……” 李志国匆匆忙忙闯进来，脚有些收不住。 这大白天的，两人…… 姜知知听见声音，嗖的站起来，红着脸转身看李志国：“李政委早上好。” 周西野比她冷静很多，只是冲李政委打了个招呼。 姜知知慌忙抓起印着黑白花奶牛的奶粉袋子：“李政委，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说着像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李志国看着姜知知跑出去，背着手到床边，看着周西野唇上还泛着水光，忍不住啧啧叹着：“就不能收敛点？这还是医院呢。” 周西野不在乎他的嘲笑，依旧很冷静：“通知下来了？什么时候走？” 李志国哪儿能这么轻易放过周西野，冷哼：“当初，死活不结婚的是谁？哎呦，是怎么说的？家里介绍的，没感情，对方年龄小不合适。我看你抱着人家啃的时候，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这会儿不嫌人家年纪小了？” 周西野脸上难得有了点窘迫：“政委，这是在医院，讲话注意点。” 李志国呵笑：“啧啧啧，行吧，反正你脸皮厚。通知下来了，下周二走，还有三天时间。” …… 姜知知抱着奶粉在院里吹了会儿冷风，让脸上的热意褪下去一些。 可是想想刚才的画面，虽然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可却是让她的心最悸动的一次。 想着，又忍不住拿起奶粉袋子遮在脸前嘿嘿笑着。 磨蹭了一会儿，才去商行洲的病房。 商行洲到底是年轻身体底子好，除了嘴唇有些干裂，脸色有些黄，其他都很好。 坐在床上正在跟李卓兴奋的聊天，聊的全是他感兴趣的军事。 看见姜知知进来，瞬间变成一副小可怜样：“姐姐，你还知道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姜知知过去胡噜了下他乱蓬蓬的头发：“姐姐不得休息好了再来？说说，你怎么被人敲了闷棍？没看见是谁？” 商行洲挠头，一脸懊恼：“没有，我当时想着能钓鱼回去给姐夫补身体呢，然后听到有脚步声，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其他钓鱼的，然后就被敲了。” 姜知知还是很有必要的提醒他一下：“那个救你的女人，你可要小心了。” 商行洲有点儿想不通这个：“她之前又不认识我，应该不至于敲晕我，再救我吧？” 姜知知拍着他的肩膀：“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她问你家是哪儿，叫什么没有？有没说他们叫什么？” 商行洲点头：“说了，这也没问题啊。 姜知知叹口气：“总之，你离她远点，她接近你目的可不单纯。” 商行洲还真没看出来：“姐姐，我听你的，以后肯定会留个心眼。” 姜知知满意：“多留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商行洲有点儿小小的不满意：“我也没那么笨的。” 姜知知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也不知道孙晓月来了没有。 她要去医院门口看看。 拍了拍商行洲的肩膀：“你好好养病，我去做中午饭啊。” 商行洲有些纳闷的看着姜知知急匆匆出去的背影，然后跟李卓嘀咕：“我姐怎么一副上战场的模样？” 第136章 亲生父亲 姜知知先去周西野的病房溜达了一圈，在门口看见里面李志国没走，里面还有两个年纪大的领导，又赶紧悄咪咪地离开。 到医院门口，倒是意外孙晓月已经在，还有蒋东华。 两人来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孙晓月靠在路边的树上，蒋东华蹲在路边，两人隔了三四米的距离。 姜知知愣了下，孙晓月是一点儿都不怕吗？还带着蒋东华过来。 蒋东华在看见姜知知过马路，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他是忍不住代入，上一辈子和姜知知有染，这一辈子以后肯定也会有关系，那不如提前就认识认识。 他之前是不敢肖想姜知知，现在想到以后他们会有关系，就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姜知知就感觉蒋东华的眼神，像吐着芯子的毒蛇，盯在她身上，黏腻恶心！ 抬眼狠狠瞪了眼他，然后看着孙晓月：“我让你自己来，你带他来干什么？” 孙晓月不在意地走到姜知知面前：“他是我对象，没有什么事不能听的。” 姜知知挑眉：“你确定？” 孙晓月亲亲热热地站在蒋东华身边，却被蒋东华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对，你想说啥你就说吧，爸爸下放的事情我已经跟东华说了，至于我是不是亲生的，这个医院做得并不准。还有什么？你尽管说。” 姜知知笑了：“不错，看来是做了准备，那咱们换个地方说？” 孙晓月警惕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吧？” 姜知知冲孙晓月竖起大拇指：“行，你这一招挺高明，不过啊，你忘了一件事，你们现在还在这里当知青呢，我要是举报你们不好好接受劳动教育，乱搞男女关系，你说你们还好不好回城？” 孙晓月瞪眼看着姜知知：“你……你这是造谣。” 姜知知看着孙晓月：“你不要动不动就瞪眼，你再瞪眼睛也不大啊，你造我谣的时候，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孙晓月有点儿被绕进去：“我什么时候造谣你了？我造谣你什么了？” 姜知知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医院家属院都在说我作风不好，不就是你传的？” 孙晓月有些着急，说话也不过脑子：“你没事和商行洲走那么近当然会被人误会……” 说完突然捂着嘴，瞪眼看着姜知知，她刚急着撇清关系，都没注意姜知知并没有提商行洲的名字！ 蒋东华很是嫌弃地看了眼孙晓月，真是又老又蠢又笨！ 姜知知冲孙晓月勾了勾手指：“我觉得咱俩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当然，你想在这大马路上说也行。” 孙晓月当然不能在大马路上说，姜知知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最后只能跟着姜知知到医院后面的一片树林里，树林过去就是太平间，所以这一块基本没人过来。 蒋东华想跟着去，被姜知知瞪眼伸手指了下，瞬间停下了脚步。 他又不担心孙晓月受欺负，倒是姜知知瞪眼看他，他感觉骨头都要软了，他要给姜知知留一个好印象，所以不能跟上。 …… 进了树林，孙晓月离姜知知好几米远，防止她犯神经病踹自己一脚：“你想说什么？” 姜知知懒得和她废话，说半天，她也不会承认。 索性直接动手，迅速过去薅着孙晓月的脖领子：“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就不打你。” 孙晓月有点儿慌：“什么实话。” 姜知知拍了拍她的脸：“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际遇？所以知道很多未来的事情？” 她没有直接说重生，怕孙晓月反过来咬她一口。 孙晓月眼神飘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知知笑：“听不懂？那我只能去找蒋东华了，我看你挺在意他啊，我去找他问问？” 孙晓月瞬间慌了，她可以看出来，蒋东华的眼睛都要黏在姜知知身上，如果姜知知去问，蒋东华说不定真的会什么都说。 她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太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是永远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她还没跟蒋东华结婚，绝不能让他们俩有什么接触。 赶紧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姜知知笑：“我的未来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啊。” 孙晓月脑子也转得飞快，把自己曾经的人生安排给姜知知：“周西野牺牲后，周家不许你改嫁，但你耐不住寂寞，和好几个人相好，被周家发现，赶你出家门，你出车祸死了。” 姜知知笑了下，指着一旁：“你看，那边是太平间，听说白天这个林子里都闹鬼呢。” 没等孙晓月反应过来，就被姜知知按在地上，捂着嘴爆锤了一顿。 孙晓月想哭都哭不出来，只感觉一阵子头晕眼花，全身哪儿都疼，等反应过来，林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姜知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 姜知知回家属院的路上，想了想刚穿越来，孙晓月抗拒嫁给周西野的样子，还有她追着蒋东华不放。 说明，孙晓月的上一世，她是嫁给周西野了，就像她刚说的，周西野牺牲后，她住在周家，周家不许她改嫁，她乱搞被发现，最后出车祸死了。 也就是说上一世，周西野和孙晓月是真的夫妻！ 姜知知这心里不舒服起来，虽然是上一世的事情，可是想到周西野对孙晓月做过很亲密的事情，就忍不住的郁闷。 闷闷不乐地到家属院门口，凑巧碰见田爱琴。 田爱琴热情地打招呼：“小姜，中午你别做饭了，我今天买了两斤排骨，我炖个排骨冬瓜汤，再烙点葱油饼，你中午给他们送去。” 姜知知哪儿好意思，二斤排骨一共也没过少，家里几个孩子一人都分不了两块：“不用，家里都有。” 田爱琴不乐意：“你们马上要回京市了，就当给你们送行。” 这么一说，姜知知也不好拒绝：“行，我把家里的肉拿过去，一起做了。” 说着话往家属院里走，眼尾余光扫见马路对面站着个男人，在往这边看。 姜知知好奇回头，只看见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身材清瘦颀长，背微微弓着…… 第137章 不能让姜知知活 姜知知疑惑的回头，跟着田爱琴回家。 心里却犯着嘀咕，刚那个男人，看着年纪有点儿大，虽然清瘦却很有气势，她没转身之前，那男人确实一直盯着她们在看。 却又没感受到恶意的目光。 会是谁呢？ 田爱琴做饭麻利，非说姜知知胳膊伤没好利索，让她烧火就行。 炖了排骨，还炒了五花肉白菜粉条，弄了一大盆。 烙了厚厚一摞的葱油饼。 田爱琴边烙饼边跟姜知知说着：“以前，周西野他们出任务，不是立刻出发那种，老李就让我烙葱油饼，一群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围在锅边，我烙的供不上他们吃。” “周西野一直是这帮孩子里最沉稳的一个，我之前都不知道他是大院出来的孩子，就觉得气质挺好。”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都是夸周西野的话。 等两人端着饭去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李卓在周西野病房。 姜知知有点儿意外：“商行洲怎么没过来？” 李卓摇头：“你刚走没多久，他父亲过来接他走了。” 姜知知惊讶：“接走了？都没打个招呼吗？” 李卓也挺奇怪：“他父亲带着秘书过来，说是要赶时间，很匆忙地就走了。商行洲说找你告别，他父亲说时间来不及，让他给我留个话，然后我转达就行。” 商时毅位高权重，李卓也不敢多话，看着他们匆匆进来，带着商行洲又匆匆离开。 姜知知琢磨了下也合理，毕竟商行洲的父亲是领导，没必要在他们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李卓又转达了商行洲的话：“商行洲说你以后有机会去魔都，一定找他，还留个地址。” 说着把商行洲留下的纸条给姜知知。 姜知知拿着纸条看了眼，表现得风轻云淡，心里还有点儿难过。 她也是从来没有过兄弟姐妹，突然有个小尾巴天天跟着她喊姐姐，这些天已经适应了，结果小尾巴又走了。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情绪低落，坐直身体：“先吃饭，一会儿我出院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市，京市离魔都不远，有时间我们可以去看看。” 姜知知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你能出院了？这么快就要去京市，可是你的腿。” 想想来的时候，坐得好几十个小时的火车，周西野的腿还在恢复期，坐几十个小时的火车，那伤口不得溃烂？ 李卓笑着：“嫂子，放心，你们回去是坐飞机回去，很快的。” 姜知知又来了兴趣，还没坐过这个年代的飞机。 而且，这个年代，普通人有人都坐不上飞机，除非国家领导人，和一些执行特殊任务的可以坐。 所以，周西野这么匆忙回去，是有什么特殊任务？ …… 边玉城暗中观察了姜知知几次，愈发肯定姜知知就是边素溪的女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姜知知后来会养在姜家。 知道姜振华就在附近下放，打听到了地址找了过去。 姜振华和边家没什么来往，工作上也没接触，属于听说过但是没见过。 边家有个养女，曾经也听同事八卦过，说是边玉城的爷爷曾经是养女边家的长工，本来连个姓都没，最后就跟着主家姓边，名字也是主家起的，叫边志武。 边家的产业，那会儿做得很大，码头，纱厂无数个。 只是边家子嗣本就少，最后就活了边素溪这么一个女儿，抗战时，边家捐了一大半家产支持抗日。 边素溪十岁就被送出国，十五岁回国，回国不久，父母发生意外死亡。 边父临死前，把女儿托孤给了家里的边志武，求他把女儿抚养长大。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边素溪死于一场大火，边家彻底落在了边志武手里。 每次议论时，有人说边家老夫妻死的离奇，可怜一个十五岁的孤女，怎么能守住万贯家财。 姜振华都是听听，没有发表过意见。 现在边玉城找上门，还给他看了边素溪的照片，确实和知知很像。 有些搞不懂边玉城来的目的：“你们是想来认亲？” 边玉城迟疑了一下：“姜叔叔，我姑姑死后，我们全家都很难过，我那会儿已经记事，姑姑对我们几个孩子也都很好，要是能找到她和她的女儿，我们一家人能团圆是我爷爷最大的心愿。” 姜振华眯眼看着边玉城：“长得像并不一定是，我们家的孩子是抱错了，知知的亲生父母也找到，所以，知知并不是你姑姑的孩子。” 边玉城皱眉：“怎么可能呢？我看见知知，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总感觉像看见我姑姑年轻时候的模样。” 姜振华满是遗憾：“知知的亲生父母现在都没了，没办法给你揭开这个答案。而且，当年那场大火，你们都已经登报声明你姑姑已经殁于火场。怎么，当时没发现尸体，就登报了？” 边玉城愣了一下：“当时，现场留下了三具尸体，都已经烧焦，我们根据身形判断是姑姑。” 姜振华拧眉：“不应该啊，我记得你四叔是法医，在京市还挺有名的，你们都没做鉴定吗？” 边玉城尴尬搪塞：“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具体的记不清楚，我们现在就是希望我姑姑还能活着。” 姜振华端过茶杯，垂眸吹着上面的茶叶梗，轻轻抿了一口。 他不清楚边玉城的来意，但是，绝不是他说的那样，想找回姑姑和姑姑的女儿，一家人团圆。 人性啊，他一把年纪看得太清楚。 知知就算是边素溪的女儿，现在这个风口上，也不能认。 边玉城见姜振华不再说话，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姜叔叔，我先回去了，如果有关于我姑姑的线索，还恳请你告知一声。” 姜振华跟着起身：“自然会的，我也想你们一家人能团圆。” 看着边玉城走远，姜振华才回屋，好在今天宋晚樱没在，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姜振华决定过两天请个假，去找一趟周西野。 边玉城明显心怀不轨，要让周西野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正计划着，宋晚樱从外面回来，拎着一大包东西，满脸惊讶：“刚才有人问路，然后就塞给我这么一大包东西当谢礼，全是高级营养品。” 第138章 媳妇不理很心慌 姜振华看着妻子拎回来的一大包东西，罐头奶粉，竟然还有几罐午餐肉，这是拿票都买不到的东西。 又惊又怕地看着宋晚樱：“问个路，就给这么多东西？给了你就敢收下？” 宋晚樱有些委屈：“我是不想要的，人家把东西放下，开着车就走了。” 姜振华更惊了：“开着车来的？那肯定是领导，你……你怎么能收下。” 宋晚樱看着一堆东西，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除了领导，还是级别比较高的领导以外，没人有资格坐小汽车。他们扔下东西走了，我看里面都是营养品，就想着给你补补身体。咱们现在身上实在没钱了。” 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了点钱，都给了孙晓月，他们现在除了每个月一点儿口粮，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你受伤到现在还不能久坐，我就想给你补补身体。” 姜振华看着妻子，最终不忍心说太重的话，摆了摆手：“算了，先放起来，回头上交。我现在也不用干农活，慢慢养着就是了。” 宋晚樱红了眼睛，只能将拿进屋里收起来。 …… 午饭后，姜知知去给周西野办了出院，李卓帮忙推着周西野回家。 田爱琴也过来帮忙搬东西。 等两人离开后，姜知知扶着周西野上床休息，她把带回来的东西该洗的洗了，该分类的分类。 忙碌得像只小蜜蜂一样。 周西野有点儿奇怪，姜知知中午做个饭回来，好像规矩了很多，现在两人单独相处，她也没闹他，更没过来动不动耍个小流氓。 这有点儿反常！ 周西野拿着一本书，半天也没翻开一页，眼睛不受控制地追着姜知知跑，看她小脸乐呵呵的，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姜知知收拾完，回头问周西野：“家里还有一只鸡和一只鸭子，咱们是杀了请嫂子他们吃饭呢，还是直接送给嫂子？” 那只母鸡最近隔天就能下个蛋，要是杀了有点儿可惜。 倒是那只鸭子，天天嘎嘎乱叫，不仅能吃，还能拉。 周西野没什么意见：“你看着办，怎么样都行。” 姜知知想了下：“那就把母鸡给嫂子，下蛋还能换点咸盐，鸭子杀了吃了。” 现在是允许家里养鸡养鸭，但是数量不能超过规定。 周西野更没意见：“行，你要是不敢杀鸭子，就喊嫂子帮忙。” 说完，又觉得这话多余了，她都能打死野鸡，怎么可能不敢杀鸭子。 姜知知摆手：“不用，我现在就去收拾，你躺着休息啊。” 说着脚步轻快的出去，根本连床边都没来。 周西野愣了半天，之前她洗碗水冷点，都要来找他暖暖手。刚才，看着她洗东西，手冻得通红，竟然没找他？！ 开始努力想，姜知知为什么不对劲。 姜知知烧了一锅开水，杀了鸭子后，蹲在院子里拔毛。 深秋的鸭子，绒毛长出来，还有很多老羽毛，毛比较难拔，还不能直接用开水烫，要先干拔一遍后，再用开水烫。 萧明磊过来时，就看见自姜知知蹲在院子里，埋头苦干地拔毛，鸭绒毛满天飞，她的头发脸上都是。 周围的空气里都飘着白色绒毛。 萧明磊看了两眼，笑着打了声招呼：“嫂子，秋天的鸭子不太好杀的。” 姜知知仰脸看了眼萧明磊，手还按在鸭子上：“周西野在屋里呢，你进屋吧。” 萧明磊笑着进了里屋，看着周西野靠在床头看书，带着笑意说着：“嫂子还蛮可爱的。”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明磊拉了个凳子在床头坐下：“怎么样，边战那边。” 周西野笑了下：“他比我伤得重。” 萧明磊叹口气：“这我就放心我，我真怕你为了他，胸口挨一枪呢，不过，对外，一直说你受了重伤。我这次去省里开会，觉得风向有点儿变化，也许是好事。” 周西野不太喜欢聊时事：“我们只需守好自己的职责。” 萧明磊点头：“那倒是。” 周西野琢磨了下：“我们离开后，你帮我调查边潇潇，李卓不太擅长这个，到现在没发现边潇潇有什么破绽。” 萧明磊没问原因：“行，说起来，这都是你的情债，没事招惹姑娘干嘛？” 周西野就很奇怪：“我没招惹过她，倒是边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弄一些误会出来。” 萧明磊笑着：“边家向来变态，可能是很喜欢他这个妹妹吧。” 两人聊着天，就听见外面，姜知知清脆地和田爱琴聊天。 萧明磊听了几句后，笑看着周西野：“嫂子还挺受欢迎，你回京市是不是还要办一次婚礼？” 周西野沉默了下：“看情况。” …… 屋外，田爱琴帮姜知知处理鸭子身上的毛茬，边弄边说着：“最怕吃鸭子，这个毛让人头疼。你们回京市，是不是还要办一次婚礼。” 姜知知觉得太麻烦：“不是已经在这儿办了？回去就不办了。” 田爱琴摇头：“还是要办一下，周家亲戚多，办一下也是通知他们啊。而且，我看你婆婆，不太好相处。” 姜知知觉得这个也简单，亲戚就只是亲戚，不喜欢她不来往就是了。 方华不喜欢她，那她就不在她面前晃悠，减少见面的机会。 田爱琴见姜知知不在意的态度，心里感叹，还是太年轻，吃亏太少。 晚上，喊了李志国一家，让他们把孩子也带过来，田爱琴没好意，毕竟家里六个孩子，过来能把姜知知炖的一只鸭子都吃了。 只是搬着桌子板凳过来，又喊了李卓和萧明磊，简单吃了个饭，算是给他们的送行宴。 晚饭后，田爱琴帮着收拾洗完才回去。 姜知知又去烧了一锅开水，兑了点凉水，去给周西野洗漱擦澡。 依旧是规规矩矩，手指甚至都没碰到周西野的皮肤。 周西野想了下午也没想出原因，看着每次给他擦手背，手指都乱跑的姜知知，今天这么规矩，最终没忍住，抓着她的手腕：“今天中午出什么事了” 第139章 周西野的主动 姜知知有些茫然：“没什么啊，我今天好好的，中午没遇见谁，就是回来做饭遇见嫂子了。” 她肯定不能说遇见孙晓月，又把孙晓月打了一顿的事。 周西野盯着她的眼睛，眉眼漆黑澄澈，不像撒谎的样子。松开手：“真没事？” 他总不好意思说，你之前总是骚扰我，今天怎么这么乖？ 姜知知眼睛睁圆，满是无辜：“没有啊，真的没事。” 周西野抿了下唇，不再说话，看姜知知乐呵呵的给他擦了身上，又自己去外屋洗个澡。 回来时，穿着她自己做的清凉睡衣睡裤，爬上床越过他，嘶嘶哈哈的钻进被窝里，还嘟囔着：“晚上可真冷啊，我都要冻死了。” 周西野靠在床头，扭头看着裹的跟个长条粽子一样的姜知知，突然朝她伸过手。 姜知知愣了下：“干嘛？” 周西野低声：“不是冷，我给你暖暖手。” 姜知知咯咯笑起来，伸手拉过他的手在脸蛋上蹭了蹭：“谢谢啊。” 她今天确实没心情逗周西野，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极限拉扯着。 一个说周西野上辈子和孙晓月是夫妻，做过很多亲密的事情，而这次，如果不是孙晓月不乐意，他还会和孙晓月成为夫妻，所以，对他来说，妻子是谁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另一个小人在说：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原来的你也可能嫁给了别人，现在你和周西野在一起，就要珍惜当下。 两个小人拉扯，不分上下，所以让姜知知好惆怅。 也就忘了逗周西野，更没发现周西野情绪的变化。 周西野躺下后一直很长时间没睡着，倒是身边的姜知知，白天活力四射，晚上一秒入睡，翻了几个身，就沉沉入睡。 听她呼吸绵长，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姜知知的脸颊。 …… 姜知知很想回清泉村给杨凤梅道个别，可是时间太紧，去一趟很不方便，打算等到了京市，看有没有什么特产寄给杨凤梅。 还有点儿遗憾，恐怕是不能吃梁大壮的酒席了。 他们是半夜出发，师部的车先送他们去省城，然后坐飞机回京市。 边玉城还在找当初收养孙晓月那家人的线索，想知道姜知知到底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调查一圈，那两口子真的都死了，周围也没个知情人，等再回到市里，发现周西野和姜知知已经回了京市。 连招呼都没跟边潇潇打，赶紧买了火车票回京市。 ……、 姜知知和周西野是在南苑机场下飞机，周承志已经安排车过来接他们回家。 周承志看着姜知知推着周西野从机场出来，是相当的满意，冷着一张脸过去，瞪眼看着周西野：“怎么回事，还能让自己受伤了？” 周西野没吱声，周承志又说了一句：“有时候，不要太过于逞个人英雄主义。” 姜知知刚还觉得周西野这个父亲还不错，只是有些威严，可是这一句话，怎么就带着浓浓的打压风？ 没忍住，还是开口反驳了下：“他执行任务受伤，也可能是尽最大努力的去保护战友啊。怎么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了？” 周承志看了眼姜知知，没想到姜知知会为周西野说情，皱了下眉头：“先回家吧，你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香山大院在香山脚下，离香山公园不是很远，依山而建，背靠满山红叶。 周家在大院最靠里的角落，一栋小楼，还有个小院子。 听到汽车声，周小川和方华赶紧从屋里出来。 周小川冲过去挤开姜知知，抢着推着周西野的轮椅：“哥，哥，我听说你受伤了，我都想过去看你。” 姜知知也懒得和他计较，站在旁边看着周小川，心里拿他和商行洲对比了下，还是商行洲听话懂事啊。 方华看见姜知知，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然后就去围着周西野嘘寒问暖，问伤到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又喊着周小川：“还愣着干嘛，赶紧推你哥进屋啊。” 周小川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往院里走，刚推了一步，轮椅就纹丝不动，怎么推都动不了。 周小川有些疑惑，低头发现，是周西野伸手握着轮椅的轮子，难怪他怎么也推不动，有些想不通：“哥，你按着轮子干嘛？” 周西野扭头看着周小川，语气冰冷：“她是谁？” 说着看向被挤到一旁的姜知知。 周小川嘴唇动了下，没吱声，他还是不愿意叫姜知知嫂子。 他心里，姜知知根本配不上他哥。 周西野语气又冷了几分：“怎么，是不认识，还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周承志也怒了：“兔崽子，看见你嫂子不会喊？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方华知道丈夫骂起人来，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赶紧去拉着周小川的胳膊：“快给你嫂子打招呼啊。” 心里却有些不痛快，好好的一场团圆会，因为姜知知闹的有些不痛快。 周小川怕大哥，也怕父亲，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嫂子。” 姜知知咧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 周西野并不满意，只是在家门口，来往行人看见，影响不好，蹙眉让周小川推着他进门。 家里没保姆，家务基本都是方华做。 是周承志觉得没请保姆的必要，而且请保姆，那是过去地主老爷才干的事。 进屋后，方华让姜知知推着周西野去一楼卫生间洗手，准备吃饭。 又喊着周小川去厨房端菜，在厨房小声训着小儿子：“你就算不喜欢姜知知，也不要表现出来，以后少搭理就是了，面子上还是要和和气气的。别让你爸和你哥生气。” 周小川很是不服气：“谁都能当我嫂子，就姜知知不行。她在大院里谈过多少对象？还有她以前天天跟在李斯珉屁股后面跑，人家都说她是李斯珉的小媳妇，她还跟着李援朝一起欺负我。” 方华瞪他一眼：“别乱说，你反正给我消停点，要是惹你爸生气，我可不管你啊。” 噼里啪啦训了周小川一番，端着菜一回头，不知道姜知知什么时候推着周西野站在门口…… 第140章 引她入怀 姜知知一直到饭桌前坐下，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周小川和方华的对话，他们听了一大半，原主难道以前真的谈过很多对象？还和那个李什么的，关系那么好？要当人家的小媳妇？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努力想了下原主以前的生活，因为漂亮，大院里的男孩子都喜欢跟她玩，有点儿好吃的也都喜欢偷偷摸摸塞给她。 有的男孩子，甚至偷家里的粮票糖票给她。 对这些，原主都是来者不拒，但也不会答应对方什么，就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的态度。 偏偏男孩子都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大院的女孩子很多不喜欢原主，觉得她轻浮。 要真说和哪个男孩子有过亲密的接触，原主的记忆里还真没有。 就连周小川说的那个李什么的，原主也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又温柔爱笑，对原主总是笑眯眯的，所以原主有一段时间喜欢粘着他。 从孙晓月回来后，原主天天忙着对付孙晓月，然后又开始迷恋周西野，死活闹着要嫁给周西野。 姜知知有点儿想扶额，她感觉原主也没做错什么，如果站在道德层面，会说原主三观不正，可是从个人来角度来说，她只是让自己过的更好。 周西野见姜知知有些心不在蔫，夹了块肘子肉放她碗里：“先吃饭，吃了饭休息一下，晚上院里放电影，我带你去看。” 心头却有点儿异样，姜知知这两天的反常，和现在的走神，是不是都因为李斯珉？ 李斯珉比他小五岁，因为小时候得过肺病，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也不能参加剧烈运动。 所以，很少出门，常年不见光线的原因，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人也是异常清瘦，性格却很好，而且特别的聪明，没事就喜欢在家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发明。 周西野又看了眼乐呵呵吃酱肘子的姜知知，眸色深了几分。 因为周承志在，周小川根本不敢乱说话，满肚子怨气的埋头吃饭。 方华除了招呼周西野吃肉，也不怎么说话。 只有周承志，时不时问两句周西野工作情况，然后还要点评两句：“你们现在真是太不能吃苦，当年老子打仗那会儿，大冬天一双草鞋也能过。” “对了，你休息两天，带知知一起去拜访一下边家，那天汪青兰来家里，我看对你挺不满意。” 周西野皱眉：“她对我不满意，我为什么还要去拜访？” 周承志瞪眼：“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长辈，而现在边家大伯……” 周西野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边家大伯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过，我只要离开京市，这一辈子都不要想着靠你的关系再回京市？而我确实不需要，所以我不会去的。” 方华一听着急了：“那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西北？边家大伯负责这一块，只要他一句话，你就能回来啊。” 周西野语气微冷：“不需要。” 周承志忍着怒火：“你说你跟我们犟什么？我当你老子，我还能害了你？我们当父母的，难道不是希望你平平安安过的更好？” 周西野抬眼平静的看着父亲：“那……你的思想觉悟就太低了。” “你！” 周承志被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啪的一摔筷子，起身气冲冲去了书房。 方华是左右为难，看了看书房门，又看了看周西野：“你说你，怎么还一回来就惹你爸生气呢？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这些年，你在西北吃了多少苦？你自己看看你比同龄的孩子都显老……我和你爸现在老了，不就希望你和小川都能平平安安的在我们跟前。” “你想你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没留住，我们是害怕啊。现在就剩你们兄弟两人，你们谁要是有个意外，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周西野没吱声，又给姜知知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刺少肉嫩。 姜知知没受影响的闷头吃饭，不得不说，方华虽然看不惯她，但做饭的手艺很好。 酱肘子酱香肉嫩，肥而不腻，配上腊八蒜，简直不要太香。 还有红烧鱼，过油炸了后又炖，鱼肉紧实入味，微微的酸甜口，实在是太下饭了。 周西野见姜知知是给什么吃什么，还很享受的样子，情绪也好了点，沉默吃饭。 吃了饭，周小川鬼鬼祟祟的跑着出去，方华忙着去书房劝周承志。 姜知知推周西野去一楼卧室休息。 房间布置简单，一张双人床，靠窗位置有个三斗桌，旁边高低柜，床对面还有一个双开门的衣柜。 不过方华还是用了心思，床上用品都是新的，还都是红色，红色鸳鸯戏水的枕套，上面是粉色喜鹊登枝的枕巾，两床杯子，一红一绿，上面都是龙凤呈祥的图案。 床单和枕巾一个颜色，也是粉色，上面印着牡丹花。 就连窗帘，都换成了喜庆的粉色，三斗桌上还放了个红色镜子，镜子背面也是喜鹊登枝的图案。 就是很喜庆的房间。 方华看不上姜知知，却要面子，不能让家里来串门的邻居亲戚看了，挑出毛病来。 姜知知看了一圈，扶着周西野上床坐下：“没想到妈还挺细心的。” 又利落的帮周西野脱了鞋，抱着他的腿放在床上：“你先休息一下，我把行李整理出来。” 刚要转身，周西野伸手抓着她的手腕：“不着急收拾，你也休息会儿。” 姜知知转身，眉眼一弯，带着坏笑的看着周西野：“真的吗？你不怕躺下后，我对你动手动脚？” 周西野眉目舒展，很是温柔的看着她：“不怕。” 让姜知知都有一种错觉，周西野的表情，好像在期待她的动手动脚。 有些受不住诱惑的犹豫了一秒：“太麻烦了，还要换衣服才能躺下，你的外套和裤子也要脱了，床单可都是新的。” 说着就坏笑着去抓周西野的裤腰带。 方华拎着一瓶开水推门进来，就看见姜知知一副猴急的模样推倒了周西野…… 第141章 家丑不可外扬 方华愣了下，皱眉不满的扔下一句：“你们注意点，西野，你腿上还有伤。” 说完拉上门转身快速离开。 姜知知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趴在床上哈哈笑起来。 他们咋回事！总是被人撞见！ 周西野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换了衣服，休息一下，晚上家里可能会来客人。” 姜知知想想周家亲戚多，知道周西野回来，这几天客人都会很多，她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精神饱满的去面对周家那些亲戚。 让周西野换了衣服，她也换了睡衣睡裤，钻进被窝拉过周西野的胳膊抱在怀里，聊了几句，周家的亲戚都有哪些，都是做什么，好不好相处？ 没说几句，姜知知就开始眼皮打架，闭眼睡起来。 周西野有些佩服姜知知的没心没肺，好像没事能影响到她的睡眠。 听着姜知知像小猫一样的轻鼾，让本来不困的他，也不知不觉的闭眼睡起来。 …… 姜知知这一觉睡的特别沉，毕竟昨昨天晚上赶路去省城没怎么睡，飞机上也不敢睡。 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上一世她刚进集训队，第一次参加跳伞，她不敢，队长就吼着她往下跳，要是再不跳，就踹她下去。 她害怕的扒着机舱门，又怕被踹下去，最后心一横，脚一蹬跳下去。 姜知知下意识的一蹬腿，直接踹到了墙上，戳到了脚趾，疼的斯哈一声醒来。 愣了下下，才发现是个梦，而屋里的光线已经暗了，身边的周西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出去。 姜知知贪恋温暖的被窝，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眯眼醒神。 就听见外面客厅有人在聊天，细听还能听见是在说她。 瞬间来了精神，坐起来认真听着外面方华和一个女人在聊天。 “你们也是糊涂，西野这么好的条件，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行，最后怎么娶了姜知知，她要是姜振华亲生的也好，结果还是抱错的孩子。而姜知知的名声，你也不是没听说。” 方华语气淡淡：“都说知知名声不好，那谁看见过？也没传出来什么具体哪儿不好啊。” “你真是……你之前不也说不喜欢知知，喜欢边潇潇当儿媳妇的？还说最差院里的宋曼也比姜知知强。你看宋曼，长得虽然没有姜知知好看，但是工作好，在日报社工作。” 方华还是很平静：“承玉，你可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知知了？我只是觉得知知年纪小，又被姜振华两口子宠着长大，太娇气不会照顾人。虽然，知知没有学历也没有工作，但是长得好看啊。以后给她和西野的孩子，肯定好看。” 周承玉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方华提起姜知知，语气里全是嫌弃。 方华皱眉：“你是不是听错了？再说，我以前是觉得西野要是能和潇潇在一起挺好。可是潇潇结婚又离婚，咋说也是二婚，你觉得能配上西野？” 周承玉瞬间被走了话题：“对，潇潇现在确实配不上西野。” 姜知知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方华是个挺矛盾的人，嫌弃自己的同时，还会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 主打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抓了把头发，换了衣服出去。 客厅里只有方华在，还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相貌不错，可能长期操心，日子不顺心的缘故，嘴角下拉，看着就有点儿苦相。 方华见姜知知出来，起身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知知起来了？西野让小川推他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这是西野的姑姑，过来打个招呼。” 姜知知笑容甜美的到方华身边，冲周承玉甜甜喊了一声：“姑姑好。” 周承玉笑着：“嗯嗯，不错不错，这姑娘比在大院那会儿更机灵了。” 方华又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知知，先坐一会儿，正好陪你姑也聊聊天。” 姜知知乖巧的坐下。 周承玉看着又夸了两句，话锋突然一转：“我听汪青兰说，她已经找关系把潇潇调回来了。” 方华扯了下嘴角：“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周承玉感叹着：“说起来，汪青兰也挺不容易，就两个孩子，儿子出了意外，女儿又离婚，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 方华语气冷淡：“那是她家的事，用不着我们操心，对了，我要做饭了，就不留你了啊。” 周承玉见方华开口赶人，只能意犹未尽的起身道别。 姜知知陪方华把人送到大门口，等周承玉走远，方华表情又严肃起来：“以前，你什么性格我不管，但是你现在嫁给西野了，要远离以前那些朋友。” “还有，别人问你家里的事情，你一定要想想再说，有人看着是关系心你，其实巴不得在看家里的笑话。” 姜知知听话点头：“妈，我记住了，我肯定不会给西野丢人的。” 方华满意了：“行了，大院你也熟悉，你去广场那边找西野他们，我去做饭。别太晚回来啊……” 说完转身回家，也不指望姜知知帮她做饭，而且她也不喜欢做饭的时候，有人帮忙，感觉会越帮越忙。 姜知知等方华进了屋，双手插兜，站在原地观察了下附近的环境。 石子路宽阔笔直，两边全是国槐，这会儿树叶全黄，带着几分深秋的萧杀。 一排排灰色小楼，色调暗淡又严肃。 姜知知看了一圈，按照原主的记忆朝着广场走去。 还在琢磨着，要是碰见原主认识的人，要怎么打招呼？ 可能是时间不对，一直到广场也没见到认识的人。 广场很大，中间还有升旗台，四周是宣传栏，里面贴着每天的报纸，还有一些名人传记，英雄故事。 姜知知看了一圈，没见周西野和周小川，被身边宣传栏里的内容吸引。 就很凑巧，她看的这个宣传栏里，就有周西野的事迹报告，是两年前，周西野带在兵在加勒万河击退敌军的事迹。 因为是记录着周西野，所以，姜知知一个字都舍不得错过。 正看的入迷，就听有人喊了一声：“知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142章 求宠 姜知知转身，见一个清瘦年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从原主记忆里扒拉了一下，这就是周小川中午提的李斯珉。 李斯珉面白如玉，长相也挺好，就是太瘦，像根竹竿一样。 姜知知咧嘴露出八颗牙齿的笑着：“斯珉哥，你怎么这么晚还出门？” 原主记忆里，李斯珉身体不好，天凉的时候，非必要从不出门。 李斯珉笑容温润，开口说话也是缓慢又温柔：“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来院里看看，你以前不是喜欢在这边骑自行车。” 姜知知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斯珉聊天。 李斯珉等不到她开口，继续说着：“恭喜你如愿嫁给了周大哥，他对你好吗？” 姜知知赶紧点头：“挺好的。” 心里喊着救命，这尴尬的聊天，她有点儿聊不下去了。 老天好像听到她的求救，就在她硬着头皮，实在不知道该聊什么时，周小川推着周西野过来。 姜知知看见两人，像是是看见了救星，赶紧跑着过去，停在周西野身边，语气雀跃：“我来找你回家吃饭呢，正好碰见了斯珉哥。” 李斯珉也朝着周西野走过去：“周大哥，你伤的不严重吧？这次回来待多长时间，很多年没见你了，有机会我想跟你探讨点东西。” 周西野颔首：“这次在家时间长，你方便的时候，可以到家里来找我。” 李斯珉眼底有了亮光，白皙的脸颊因为激动泛着红：“太好了，这两天你家里客人肯定多，我过两天去找你。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 周西野一时沉默，他不觉得他和李斯珉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他比李斯珉大五岁，他当兵走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后来也只是听说他的一些事情，从来没有过交集。 姜知知也在一旁震惊，这……怎么感觉李斯珉看见周西野，比看见她更激动呢？ 周西野还是回应了他的热情：“行，到时候随时过来找我。” 李斯珉又看着姜知知：“知知，你赶紧陪周大哥回去，外面凉容易感冒。” 姜知知：“……” 所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李斯珉也对原主有感情？ 周小川推着周西野回家，姜知知跟在周西野身边。 周西野突然冒出来一句：“李斯珉的舅舅，是商行洲的父亲。” 姜知知愣了下：“他们两家有亲戚关系？” 周小川听的一脑子雾水：“谁？谁是谁的舅舅。” 姜知知白他一眼：“你听就行了，哪儿那么多问题？” 周小川想怼姜知知，可又不敢，只能狠狠的瞪了眼姜知知。 姜知知立马拉着周西野的胳膊：“小川瞪我！” 周小川气急：“姜知知！你是告状精吗？” 周西野脸色一沉，扭头盯着周小川：“她是谁？！” 周小川都要气死了：“哥，你太偏心了。” 说着松开轮椅，生气的跑了。 姜知知忍不住哈哈笑起来：“周小川好幼稚啊，他真的是二十二岁，而不是两岁吗？” 周西野也是无奈的笑：“先回家，回头我让他给你道歉。” 姜知知不在意这个，推着周西野往家走，又好奇刚才的话题：“我怎么不知道李斯珉有这么厉害的舅舅？” 周西野解释：“二十年前，他们姐弟闹翻，就没有来往过。商时毅在外交部，办公室是应该在京市的，可他却留在了魔都，职位没变，所管的事务却不一样。” 姜知知直摇头：“好复杂，不过他和商行洲倒是很像啊，都很崇拜你。” 周西野也想不明白，商行洲崇拜他还能理解，可李斯珉，这个病弱的身体里住着个天才的脑袋，怎么会崇拜他？ …… 十一月初的京市，也有些冷，不过大院里有暖气。 这是让姜知知最喜欢的地方，洗澡也不用冻的缩手缩脚。 更重要的是，家里卫生间里还是淋浴，还有热水，简直是太幸福了！ 姜知知洗了澡回屋，一时忍不住分享：“能洗个淋浴热水澡，简直太幸福了，你说大院里的人，天天都过的什么好日子？” 周西野放下书，忍不住提醒她：“你以前在大院，天天都过的这种好日子。” 姜知知拍了拍嘴，打着哈哈的爬上床，边拉被子边说：“刚洗碗的时候，妈说带我明天去买衣服，说我的衣服穿出去太丢人。” 她也不知道哪儿丢人了，还是和周西野一起去买的新衣服。 不过方华既然愿意，那她也乐得配合。 周西野想了下：“你先去，然后这两天想想，你想上什么专业，李政委给你开推荐表，但是也要通过笔试才能入学，你有时间抽空看看书。” 他不担心姜知知笔试会不过关，反而是怕她笔试回答的太好，让人怀疑。 姜知知呀一声，凑到周西野面前：“推荐表申请下来了？是想上什么专业都可以吗？” 周西野摇头：“也不是，学校也是有规定的几所，这两天李政委会寄过来，你到时候看看，寄的是挂号信，应该会很快的。” 姜知知扑过去搂着周西野的脖子：“哇，你怎么这么好啊，小女子无以为报，如今只能以身相许了！” 整个人软软的贴进他坚硬的胸膛上，柔嫩的脸蛋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 周西野无法忽视胸前的娇软，迟疑了一下，伸手搂着她的细腰，呼吸间全是属于她的香甜。 中午那股异样这会儿突然消失，觉得下午让周小川推着他去打电话给李志国，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 虽然被李志国一阵咆哮怒吼。 姜知知突然起身，双手捧着周西野的脸，笑嘻嘻的盯着他看。 两个食指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周西野，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啊！” 说着低头轻啄一下他的唇。 “周西野，你这么懂事，我以后就宠你一个人啊。” 说完又凑过去亲他一下。 “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周西野。” 一句甜言蜜语低头亲一下，最后像个啄木鸟一样亲个不停。 让周西野呼吸凝滞，收紧手臂，将人紧紧圈进怀里…… 第143章 学坏了 姜知知被周西野搂紧，惊呼一声：“腿，你的腿……” 她是跪坐在周西野身侧，现在这么被他这么一提一楼，差点儿压到他受伤的腿。 她的话没说话，嘴被堵上。 这一次的周西野，亲的很急切，也很凶猛，唇齿间，好像要将姜知知拆吞入腹。 姜知知只觉舌头根在疼，脑袋里晕乎乎的像要缺氧，身体又被周西野禁锢住，动也不能动。 她也不敢太用力的挣扎，怕摔到周西野腿上。 被他的气息包围，紧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仿佛要嵌入他身体里一般。 姜知知觉得自己是喝醉了，脑子有点儿空白，却又好像很清醒，能听见自己如鼓槌的心跳声。 身体的感官也都在无限放大，心尖尖像一颗嫩芽破土而出，被微风拂过，带着一股撩人的痒，要涨破胸腔。 小爪子有些不安分的到处乱摸…… 就在姜知知觉得她可能要窒息时，周西野突然放过她，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放平在床上。 又被周西野迅速的用被子裹了起来。 姜知知：“！！！” 周西野缓了口气息，俯身趴过来，额头贴着姜知知的额头，哑着嗓子开口：“你真是个磨人精。” 唇色红润异常，还泛着水光，眼尾猩红，眼底还压着浓浓的欲望，有些狼狈，却又带着几分魅惑。 姜知知胳膊都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脸，盯着周西野，觉得现在的他，实在让她着迷，眼睛弯弯，带着笑意：“要不，要不我帮帮你？” 又挣扎的动了动被子下的胳膊：“可以用手。” 周西野无奈，轻啄了下她的水润微肿的唇瓣：“你……这都哪儿学来的？” 姜知知笑意又深一点儿：“你可要想好啊，你这次不用，以后求我，我都不帮你！” 说着傲娇的抬着下巴。 周西野揉了下她的发顶：“赶紧睡觉。” 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轻轻挪了下受伤的腿，心里第一次期待，腿能快点好。 姜知知像个蚕蛹一样翻身，面对周西野侧躺着：“我看书上说，男人总是憋着对身体不好，要适当的释放出来……” 周西野闭了闭眼睛：“姜知知！睡觉！” 姜知知听着周西野紧绷的声音，咯咯笑着躺好，又往他身边蹭了蹭，脑袋挨着他的肩膀才乐呵呵的闭眼睡觉。 却不像平时一样，翻几下就能睡着，可能是身体太过兴奋。 “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逛街吗？” “不去了，我跟着去，你们不方便买东西，钱和粮票都在桌子左边的抽屉里，还有存款单，钱要是不够，你就去取点。” 姜知知刚眯上眼睛，又突然睁开，有些惊讶：“你还有存款单？” 周西野嗯了一声：“不是很多。” 姜知知有些好奇：“我听人家说，你们好多人在部队，虽然领着工资，但最后都欠钱呢，你是怎么做到存钱的？” “没花钱的地方。” 姜知知又朝着他拱了拱脑袋：“以后，你就有花钱的地方了，所以遇见什么事啊，就想想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呢。” 周西野微微失神，沉默了好久，才很郑重的嗯了一声。 …… 姜知知到早上起来，嘴唇还有些微微肿着，碰一下还有点儿疼，可以想周西野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气。 吃早饭时，方华看了姜知知好几眼，又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周西野。 周承志一早出去开会，所以家里早饭环境轻松很多。 周小川跟周西野说着：“哥，一会儿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周西野不理他，只是低头沉默吃饭。 周小川知道，他要是不给姜知知道歉，周西野可能会一直不搭理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道个歉！ 周小川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看着姜知知：“嫂子，昨晚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瞪你的。” 姜知知点点头很大度的点头：“没事，你年纪小，我原谅你。” 周小川咬了咬牙，他觉得姜知知这句话是在讽刺他，明明姜知知比他还小三岁。 周西野眼神轻轻飘过去，周小川立马放松表情，闷头吃饭。 吃了早饭，姜知知跟着方华一起出门。 门口有班车去西单，每天好几趟，出门还是挺方便。 方华看看周围没人，才又一次提醒姜知知：“西野的腿还受伤，你们克制一点，男人忍不住，你要劝他。” 姜知知惊讶了下，没有反驳方华，乖巧点头：“好的妈，我下次提醒他。” 方华很满意姜知知的态度，语气也缓和下来：“你们以后时间长着呢，不要太贪恋这方面，对男人身体不好。” 姜知知没吱声，只是浅浅乖巧的笑着。 到班车前，车下已经站着两个女人，也都是大院的。 姜知知用原主的记忆想了下，这两个女人，一个叫陈丽敏，丈夫身体不好退居二线，女儿就是昨天周承玉提到的宋曼，日报社工作。 还有一个叫邱淑艳，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厉害。 不过，都因为男人工作原因，每次大家见面看着都是和和气气，背后却暗戳戳的搞事。 陈丽敏笑看着方华：“嫂子，真是没想到，咱们大院最好看的一朵花，最后嫁给了西野。” 方华只是淡淡笑了笑：“哪里有你们家宋东有出息，娶了个青衣。” 陈丽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下，她儿子娶了个唱戏的，虽然出身贫农，可名声不好听啊。哪里配得上她根正苗红的儿子。 为了这个事情，陈丽敏在家又是绝食，又是哭闹，最后儿子直接搬出去住，坚决的和那个姑娘结了婚。 方华哎呀一声，好像才反应过来：“哎呦呦，你看看我这张破嘴在乱说什么！不过我是真的喜欢听戏，可惜现在是没机会听了。说起来，你还是有福气的。” 陈丽敏沉着脸拉着邱淑艳上车，不再搭理方华。 姜知知却在一旁使劲憋着笑，她可是知道大院最好看一朵花的来历，之前，大家都偷偷说原主长得是大院里最好看的，但性格轻浮，好像过去的交际花。 方华是一点儿不让的当场还回去。 她好喜欢！ 就这样，方华还是觉得不过瘾，跟着上车，拉着姜知知坐在陈丽敏和邱淑艳前面，扭头一脸关心的问她：“丽敏，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咋突然不高兴了？” 第144章 婆婆告状 陈丽敏压着心口的不爽，语气很淡：“没有。” 方华略作思考的想了下，点点头：“那就行，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可别因为我一句话生气啊，过些天，西野的腿伤好一点，我还想着给他们补办一场婚礼呢，到时候你们可要来啊。” 姜知知微微有些惊讶，补办婚礼这事，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陈丽敏僵硬的点头：“放心，这是大喜事，我们肯定会去的。” 心里却气的要死，儿子那边孩子都生了，都没办过酒席，也没回过大院，是真的狠下心来，跟家里决裂。 偏偏，方华还往她肺管子上戳，让她去参加周西野的婚礼，这不是在炫耀吗？ 方华满意了，转身拉着姜知知的手：“一会儿，你看上啥跟妈说，咱们都买。姑娘结婚一辈子就一次，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姜知知知道她是故意气后面的陈丽敏，笑着配合：“谢谢妈。” 陈丽敏气的要冒火，也只能忍着，谁让自己儿子不争气呢! 车子开了，方华又跟邱淑艳聊了两句，话里话外都是周西野要结婚了，她很满意姜知知这个媳妇。 长得好看，年纪小，还很有礼貌。 邱淑艳客气的回应了两句。 一直到下车，方华还热情的跟陈丽敏打了招呼，才带着姜知知离开。 陈丽敏气的不行，又不能真吵起来，只能跟邱淑艳唠叨：“方华，她得意什么啊！姜知知在院里啥名声？她还骄傲上了。” 邱淑艳皱眉：“行了，姜知知名声是不好，但是你不是也有私心，想让你家宋曼嫁给周西野？现在周西野结婚了，你咽不下这口气，先招惹人家的。” 陈丽敏更生气了：“我家小曼咋了？也比姜知知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强一百倍。” 邱淑艳没吱声，她可不想掺和到她们的破事里。 …… 方华带姜知知去王府井东风市场，规模很大，里面什么都有。 不是休息日，人也很多，热热闹闹，异常繁华。 姜知知没啥想买的，方华却拉着她去买了厚的棉服，又买了毛衣和裤子。 最后又带姜知知买了两斤没带**纸，五颜六色的糖豆：“家里过两天来的孩子多，你记得把这些糖豆分给他们。” 姜知知拎着东西跟在方华身边应着。 方华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姜知知，伸手拿过她右手的袋子：“行了，我来拎着吧。” 姜知知扬了扬嘴角笑起来，方华其实有点儿别扭的可爱，知道她胳膊受伤，想关心她，却又不愿意明说。 从市场出来，已经是中午，方华看了看时间：“回去的班车还有两个小时发车，先去吃点东西，后面有家饭店的包子不错，我们去买几个包子吃。” 姜知知点头应着，抬眼就看见两个男人在马路对面站着，其中一人推着自行车，两人眼神鬼鬼祟祟。 观察了几秒，心里有了主意。 把手里的东西往方华怀里一推：“妈，你先拿着，我去办点事。” 说完，朝着对面马路飞奔而去。 这两个男人，化成灰她都认识，就是在清泉村陷害她的那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还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目标，想把身上的一些票倒腾出去。 发现姜知知冲过来，愣了下，两人扔下自行车就要跑。 他们自然也认出了姜知知，还有当时被姜知知揍成猪头的记忆深刻。 可惜没等他们跑，姜知知已经到了跟前，抬腿踹在自行车上，撞倒扶着车把的瘦男人，让另一个也差点儿跟着摔倒。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姜知知已经利落的将一人过肩摔，转身又踹在刚要爬起来人的肚子上。 方华抱着一堆东西，直接愣了下，赶紧跑着过去：“知知……你干什么？！” 姜知知三两下，已经把两人摞在一起，又用自行车压着，眼睛冒火的看着两人：“回京市了？没想到我也回来了吧？！” 两个男人涨的脸通红：“你……放手，你想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姜知知呵笑：“现在不认识了？真不认识？” 然后扭头挥手喊着往这边过来的巡逻的公安：“同志，同志，快看，这两人是小偷！” 公安闻声往这边跑，听见是小偷，跑的更快。 两个男人挣扎着：“不是，我们不是小偷，我们就是路过的！” 两三个公安过来直接把两人铐起来。 姜知知退到一旁，指着他们：“同志，你不信你们搜他们的口袋，他们偷了很多东西。”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刚才两人眼神小心又谨慎，还有一个人一直捂着口袋，偷摸瞄着里面。 两人大喊冤枉，公安却不管这个，先搜了一人的口袋，翻出各种票，粮票，肉票，工业票，还有糖票手表票。 谁家好人，出门装这么多票？ 另一个身上也是如此。 两人脸色灰白，吓得不敢再说话。 其中一个哆嗦的承认：“公安同志，我们都是初犯，我们第一天上街偷东西。” 公安冷笑：“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傻子？这么多票，你们是在干投机倒把吧。” 冷着脸：“都带走！” 两人被利落的带走。 姜知知想着跟去，被方华腾出手拉着胳膊：“你去干嘛呀？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冲动呢？” 姜知知只是找到了他们，还没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啊。 这里是闹市区，她只能先把两人交给公安。 方华是怎么也没想到，姜知知会打架，还打的这么猛，直皱眉头：“知知，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啊，你是个女孩子，要有个女孩子的样，谁家姑娘出来在大街上打架。就算那是坏人，自然有人收拾，你说这要是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姜知知摸了摸耳朵听着，心里却想着，怎么还能去找两人。 方华说了几句，又带着姜知知去吃包子，吃了包子回家。 路上就想着，回去一定要跟周西野好好说说，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么鲁莽！ 心里又有点儿担心，看姜知知刚才打架的凶狠样，这要是小两口吵架打架，周西野会不会吃亏？ 一路沉着脸回去，进门直接喊着周西野：“西野，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第145章 小两口吵架 姜知知看着进门就迫不及待拉着周西野进书房告状的方华，摸了摸耳朵，默默回屋。 也不知道周西野会啥表情。 还有，她需要找周西野帮忙，找个关系进去看看那两个男人，然后问点东西。 姜知知坐在三斗桌前的椅子上，撑着下巴想办法。 周西野自己转着轮椅进来，随手关了门。 姜知知听见动静转身，安静的看着表情严肃的周西野。 周西野有些头疼：“那里是闹市，万一误伤了无辜的人怎么办？” 姜知知梗着脖子：“不会的，我都看好了。” 周西野皱眉看着他：“我是说万一，万一呢？你太冲动了。” 姜知知瞪圆眼睛：“可是这个万一没有发生呀，为什么要去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两个人就是去清泉村造我谣的人，我要是不抓住他们，回头我去哪儿找他们？” 周西野还是觉得姜知太冲动：“如果今天，从那两个人口袋里没有搜出票，你想过要怎么收场吗？” 姜知知就觉得很奇怪：“可是如果也没发生啊？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想那些万一，如果呢？” 周西野微叹：“我是在提醒你，以后做事不能这么冲动，不可能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姜知知拍桌子站起来，瞪眼看着周西野：“我没有你那么厉害，走一步看百步。可是我也观察过的，我发现了他们的行为异常，最后也证明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啊。” “你凭什么觉得我是靠运气，而不是靠能力？” 周西野抬眼看着像个小刺猬一样的姜知知，因为生气涨红了脸，表情格外生动。 沉默不再说话。 姜知知就更生气了：“你看着我干嘛？我反正没错！” 说着转过周西野的轮椅，将他推到门口，拉开门把人推出去，然后又关上门。 鼓了鼓腮帮子，继续去三斗桌前坐下。 看来周西野不会找人帮她找关系，她要自己想办法？ 周西野被推出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关上的门，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看着坐在客厅里扭头一脸好奇往这边看的周小川，脸色一冷，语气严厉：“你过来，陪我出去一趟。” 周小川赶紧听话的过来，推着周西野赶紧往外走。 …… 姜知知想了一圈，原主以前那些朋友，靠谱的没有一个，全是天天吃喝玩乐，到处跟人打架的主。 有点儿靠谱的可能就是李斯珉，可是他天天不出去，不一定有关系啊。 坐累了，换了衣服躺床上想，边想边听着门口的动静。 周西野竟然没进来！ 他还生气了？还不进来哄自己？！ 一直到晚饭，方华过来喊姜知知出去吃饭。 出来也没见周西野，连周小川也没在。 周承志倒是在，方华什么也没说，只是喊姜知知快点吃饭。 姜知知也因为周承志在，没好问周西野去哪儿了。 吃了饭，抢着去洗碗，边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到洗完碗，也没见周西野回来。 姜知知收拾完厨房出来，方华和周承志已经上楼。 客厅里就留了一盏小台灯。 姜知知努努嘴回屋，背着手在屋里房间里转了一圈。 最后看着床上，周西野的被子和枕头，盯了几秒，搬了个凳子放在门外，又把周西野的被子和枕头抱出去放在凳子上。 放下没多久，听见外面有了动静。 姜知知赶紧趴在门口听着，听见周小川嘟囔：“哥，我都要饿死了，在外面吃一口饭再回来不行吗?再说，冬哥不是都安排咱们吃饭了。” 边说边推着周西野到卧室门口，看见门口放着的被子，惊呼一声：“哥！你看她多过分！把你被子扔出来了！” 姜知知在里面腹诽，她哪里是扔出去，她是很小心的抱出去的。 周西野看着放在凳子上的被子，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扶额失笑。 又转身看着周小川：“行了，你上楼休息吧。” 周小川想说自己还没吃饭，只是看周西野和姜知知这模样，两人可能还要吵架。 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赶紧跑着上楼。 等晚一点再下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姜知知听着周小川上楼，弯了弯唇角，还是贴着门不动。 周西野看着被子愣了几秒，才转着轮椅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我下午去找宋东了解了情况，那两个人确实是惯犯，之前已经进去过一次，这次多亏你的协助，他们又在第一时间落网。” 姜知知洗碗的时候猜到周西野肯定是去处理这件事，还是小傲娇的哼了一声，没开门。 周西野见姜知知没反应，琢磨了下继续说着：“这两个人，我跟宋东也到了招呼，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姜知知想听的还不是这一句，努嘴继续沉默。 周西野有些难住，他做的这些，难道不是姜知知想要的结果吗？ 她怎么还在生气？ 方华下楼倒水，看见周西野在房间门口，旁边还放着被子，有些惊讶：“西野，你们在干什么？” 姜知知一听方华的声音，迅速打开门，推着周西野进屋，一手捞过被子，又探出头冲方华笑着：“妈，赶紧休息，我们没事啊。” 说完利落的关上房门。 去把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拉着椅子在周西野对面坐下，哼了一声看着他不说话。 周西野实在想不明白，姜知知还在气什么：“你怎么还在生气？” 姜知知又哼了一声：“我推你出去，你为什么不进来哄我？” 周西野有些不解：“我以为你是需要冷静一下。” 姜知知愣了下：“我有什么需要冷静的，是你需要跟我道歉，你训了我啊。” 周西野想说他下午那不是训她，只是在跟她在讨论这件事。 只是对上姜知知盯着他的眼神，知道要是他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那姜知知会更生气！ 点了点头，语气轻柔：“嗯，我下午语气不好，我跟你道歉。” 姜知知有点儿满意：“还有呢？” 周西野有些茫然，脑海里想不出来还有哪里做的不对…… 第146章 喜欢又多一点 周西野神色凝重，很认真的在思考。 他行事作风一直是规则之内，认真谨慎。所以姜知知跳脱的性格，他琢磨不透。 姜知知见周西野神情专注，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推开的椅子，蹲在周西野面前，握着他的手：“你看啊，我要是生气了，你要第一时间来哄我。当然，你要是生气了，我也会第一时间去哄你的。” “在没有违背道德和原则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让吵架这件事耽误很长时间。” 周西野眉头舒展了，原来是这个原因，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以后你生气第一时间哄你。” 姜知知乐了：“你就不能说以后保证不惹媳妇生气？” 说完自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周西野垂眸看着小脸通红的姜知知，心里的柔软又在发酵，保证媳妇不生气，好像突然变成了一道神圣的使命。 姜知知赶紧起来打岔：“你们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饮食上，方华还是一个很节俭的人，除了他们回来的第一顿饭有荤有素，剩下都很清淡，而且只有晚上一顿会有白面或者米饭吃。 也会炒两个素菜，因为晚上，周承志会回来吃饭。 姜知知推着周西野去厨房，热了晚上剩的土豆丝，又热了两个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馒头。 周小川在房间里等了半天，琢磨着他们吵架应该已经吵完了吧？ 偷偷摸摸出来下楼，就闻到了厨房饭菜的味道，过去一看。 亲哥坐在小饭桌旁边吃饭，姜知知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笑看着他！ 周小川有点儿破防，他在上面饿肚子，亲哥已经吃饭都不喊他，不开心的进去：“哥，我晚上也没吃饭呢。” 姜知知扫了他一眼，没理他，篮子里还有剩下的馒头，饿了去热啊。 二十二了，还活的跟个巨婴一样。 周西野抬头看了他一眼：“篮子有馒头，这里还有菜。” 周小川气呼呼的过去拿了个凉馒头坐下，吃了几口之后，突然又不生气了，看着周西野：“哥，过两天你能不能我一起去玉泉山？” 周西野看他一眼：“去玉泉山干什么？” 周小川故作深沉了一下：“院里的小屁孩们，跟空院那边约架，因为前阵子，咱们院里那群小屁孩偷了空院的柿子。” 说是小屁孩，也都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大男孩。 放学后就天天约着到处玩，又看不惯其他大院的，动不动就约架。 周西野皱眉：“你多大了？还干打群架这事？” 周小川咬了几口馒头，小声嘟囔：“也不是我故意挑的头，是空院那帮小子欺负人，我是怕咱们院的人被欺负了。” 周西野冷冷的看他一眼：“你二十二了，一点点没点正事，就打算混一辈子？好好想想，你该干点什么。” 周小川彻底不吱声了，安排他去铁路，他觉得太辛苦。 又安排他去煤炭局，他去了两天，觉得没意思又回来，。 周承志骂他一顿后，索性懒得管他，方华又宠着这个最小的儿子，觉得不干就不干，大院里没工作的又不是他一个。 所以，二十二了，还跟一群十七八的孩子们混在一起。 ……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周西野带姜知知去见了宋东，也就是陈丽敏那个娶了唱戏的儿子，是名公安，正好负责东城片区。 宋东比周西野大几岁，部队转业到公安，模样虽然普通，却透着一股睿智成熟。 昨天周西野已经跟他打过招呼，所以宋东跟姜知知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带他们去见那两个人。 已经被审问了一晚上，这会儿两人是非常的老实。 看见姜知知进来，两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东陪着姜知知和周西野坐下，还喊了个书记员过来记录。 然后才看着姜知知：“弟妹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们不敢不坦白。” 姜知知也就没客气：“是谁让你们去清泉村找我？你们是怎么去的？这边谁给你办的出门条？” 瘦一点儿男人昨晚已经见识了宋东的手段，这会儿很利落的回答姜知知的问题：“是你们大院的孙晓月，她让人找到我们，说有人给我们办介绍信和出门条。” 姜知知又追问一句：“是谁？” 两人一起陷入沉默，另一个男人迟疑了一会儿：“是天黑去找我们的，一个个头不是很高，声音有点儿粗的男人。那天天太黑，他把东西给我们就走了。” 瘦点的男人使劲点头：“对，那天我们本来带着手电筒的，他不许我们用手电筒照着他，我们当时又忙着数粮票和钱，就没注意他长啥样。” 姜知知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孙晓月的？” 这个两人都很肯定：“去年春天，那会儿我们在大院附近玩，她找我们说只要能搞臭你的名声，就每个月给我们十块钱。” 两人又没个正经工作，不费劲得十块钱，痛快的答应。 后来只要姜知知去哪儿，他们就跟着去哪儿，故意跟姜知知搭讪。 姜知知和朋友去公园划船，他们也弄条船跟着，围着姜知知转，说一些模棱两口的话，什么今晚还出来玩吗？ 是因为你朋友在，你不理我吗？ 次数一多，自然会有人相信。 两人交代的很彻底，姜知知边听边看着旁边记录员，有没有全写下来。 心里更生气，如果她那时候就穿过来，会直接把这两人塞湖里去。 然而，原主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在大院里再骄纵，出了家门面对两个男人，也是不敢惹的。 问了所有想知道的，姜知知推着周西野出来。 宋东是见过姜知知小时候，后来搬出来就没回过大院，但是也听说过关于姜知知的传闻。 没想到竟然都是姜家那个新认出来的亲生女儿搞的事情，还有些不解：“这也不是很高明啊，只要一查就能查清楚真相。” 姜知知摇头：“可是，也没人去寻找真相啊，只是愿意听见想听的。” 说着停顿了下：“宋大哥，你能不能再问问他们，给他们办的介绍信，盖的章子是哪个单位？” 第147章 夫妻同频 宋东痛快的应下：“行，一会儿我就去问，他们这会儿肯定说的都是实话。” 周西野赞赏的看着姜知知，他以为姜知知找这个两个男人，只是想打一顿，报她被剪了头发的仇，还有之前造的谣。 没想到，她一字没提清泉村发生的事，而是要从这里做一个突破点，深挖孙晓月背后的人。 这个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而昨晚，他也已经叮嘱过宋东，等姜知知来问过以后，再去调查。 宋东送两人到大门口，看看时间：“要不，你们等会儿，一会儿我下班了，一起去家里吃饭，你嫂子炸酱面做的不错。” 周西野客气拒绝：“还是改天吧，我这坐着轮椅也不方便。” 宋东想想家里的逼仄，又是三楼，周西野上去确实不方便：“那……等你腿好点来家里。我可是常跟我儿子提起你，小家伙可想见你了。” 周西野颔首同意：“行，等过两天我这伤口没啥大问题，我就过来。” 又寒暄两句，里面有人喊宋东，宋东才匆匆道别，跑着回去。 跑着时，姜知知才发现是他的右腿有些微微跛。 周西野解释了下：“宋大哥是因腿伤转业，平时走路看不出来。” 姜知知推着他边走，边把昨天听到的闲话说了一遍：“宋大哥这不是挺好的，嫂子虽然是唱戏的也没关系，而且出身好，现在不是在曲艺团工作？” 周西野也不太清楚，宋东结婚和家里闹的时候，他已经在西北。 “不太清楚，不过陈阿姨对出身，门户这些看的很重要。她一直觉得，宋大哥也应该找大院里的姑娘。” 姜知知啧啧两声，又好奇到底是谁在帮孙晓月：“到底谁安排了孙晓月啊？而且还不找个聪明的。” 她虽然没多聪明，但是看看孙晓月最近干的事，更蠢。 都重生了，还不想着抓着先知，争取先被推荐上个大学，改变一下命运。 或者哄好姜振华夫妻，等这几年过去，趁好时机做生意挣钱。 却把前途投资在一个男人身上。 周西野也不确定：“我这些年不在，不知道京市这边的情况，不过宋大哥这边应该能很快有眉目。” 两人坐了班车回大院。 刚到大门口，就有人惊喜的喊：“姜知知！你丫的还知道回来？” 姜知知愣了下，推着周西野转身。 对方在看见周西野时，瞬间乖巧了不少：“周大哥，你也回来了。” 周西野几年不在，看着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有些认不出来是谁家的。 姜知知却认识，这就是周小川所说的李援朝，李斯珉的亲弟弟。 两兄弟长得有点儿像，只是李援朝天天外面疯，长得又黑又壮实。 李援朝是有一肚子话跟姜知知说，因为有些怕周西野，忍了又忍。 姜知知回忆了下，原主和他关系确实不错，也是因为都是一个院长大孩子，李援朝帮她打过几次架。 但原主却不是很想跟李援朝玩，因为他长得不好看。 十七八的男孩子，还没彻底长开，又有些不着调，确实看着像愣头青一样。 回忆完，姜知知笑看着李援朝：“没事，你有啥话尽管说，不用怕他的。” 李援朝还是不敢，冲姜知知挤了挤眼睛，让她跟自己到一旁去说。 姜知知拍了拍周西野的肩膀：“我去看看他想说什么。” 两人走远一点，李援朝确定周西野听不见他们说话，才停下脚步，很小声的说：“过两天，我们去玉泉山约架，你去不去？” 姜知知：“……” 有些哭笑不得：“我不去，我都结婚了还去打架，像什么话？而且你都多大了，不怕李伯伯知道，抽你鞭子？” 李援朝一脸正义：“我这次可不是因为冲动才去啊，我可是为了你。为了你，我都跟周小川握手言和，一起去打架的。” 姜知知愣了一下：“为了我？” 李援朝连连点头：“对啊，你忘了空院那个狗日的邓飞扬，他当初对你说黄话，还造你谣。” 姜知知懒得去想：“那……我也不能去啊。” 李援朝挥了挥手：“没事，你不用怕，你去了就看着，看我怎么把那个孙子踩在脚底下。” 姜知知看着意气奋发，活力张扬的李援朝，还是拒绝：“那我也不能去，周西野不会同意的。” 心里有点儿想去，造谣原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援朝凑近姜知知一点儿，声音又小了点：“不是吧？你还怕周大哥？周大哥是不是很凶，你说你当初为什么闹死闹活的要嫁给他啊，你要是嫁给我哥，当我嫂子，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你。” 姜知知噗嗤乐了，推了他一下：“好好说话，别乱说啊。” 周西野听不见两人说话，看着两人凑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表情愉快又生动。 还有属于他们年轻人的活力的肆意。 陷入了沉思…… 姜知知又劝了李援朝不要去打架，才笑着过来推着周西野：“李援朝和李斯珉都挺好的，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李伯母对我也很好，有点儿好吃的，都会偷偷给我留着。” 她是在用原主的记忆解释。 周西野嗯了一声，心尖微酸，又努力抑制下去。 …… 接下来两天，周家来的客人很多，姜知知就负责在周西野身边跟着陪笑。 周西野怎么称呼对方，她也跟着就行。 两天下来，她还是有些对不上号。 第四天傍晚，家里总算安静下来。 周承志回来的有点早，还带了一包东西交给方华，挺诧异的：“今天商时毅去办公室聊工作，临走送了些东西，说是给西野补补身体。” 方华打开一看，妈呀一声，纸盒里包着一根婴儿胳膊粗的人参：“人参，他咋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咱们两家没交情吧？” 周承志也是奇怪这个：“算上今天，我也就见过他三次，每次都是开会。” 说完又皱着眉头：“他说是普通补品，我就没打开。不行，这个不能收，我明天给他送回去。” 他也没想到，第一次送东西，就送人参。 姜知知也有点儿好奇，悄悄推了推周西野：“是不是因为你啊？” 第148章 好哥哥是我的 周西野不解：“为什么？” 姜知知给他分析：“你看商行洲崇拜你啊，知道是去看你，他都同意商行洲在甘北多待几天。还有，商行洲知道他爸爸来京市开会，会不会求着让给你送点东西？而他呢，也是为了感谢你在甘北，对商行洲的照顾。” 周西野直觉不是这样：“如果是为了感谢我，那天为什么不去病房？其实也耽误不了几分钟。而且，你觉得商行洲的话，好使吗？” 姜知知啊了一声，想想还真是这样。 感谢也不过三五分钟，哪可能连三五分钟时间都没有。 周承志指挥着方华：“赶紧包起来，我明天还给他，可不能犯了错误。他不会有事求我吧？” 想想又不可能。 方华也不多问，赶紧按着原来的样子包好，又用油纸包裹好放起来。 姜知知去帮方华端菜出来，这两天家里客人多，方华事先烧了半盆红烧肉，有人留下吃饭，就弄点红烧肉加点土豆或者萝卜炖一下，再随便弄两个素菜，简单方便。 客人都走了，红烧肉还剩了点，晚上方华又放了一根萝卜和一把粉条进去。 三合面的饼子和玉米碜稀饭，还搭配了豆腐乳和酱菜。 还是挺丰盛的一顿晚饭。 方华坐下后，有些奇怪：“小川怎么还没回来？” 周承志提到周小川，就是满满的嫌弃：“不管他，这么大个人，还不知道按时回家吃饭。都是让你惯坏了。” 方华小声狡辩：“小川心底还是善良的，只是小……” 周承志一瞪眼：“小？都二十二了，还小？我像他这么大，都参军七年了。” 方华瞬间不说话了，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行了，赶紧吃饭吧。” 正吃着饭，周小川闯着进门，脸上还挂了彩，擦破好大一片，嘴角眼窝都乌青。 衣服袖子也被扯掉一只。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姜知知嘴里还塞着饼子，回头震惊的看着周小川，今天就去玉泉山和人打架了？而且还打输了。 方华放下筷子，心疼的站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啊？把你打成这样。” 周小川没想到父亲今天回来这么早，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方华的手，带着最后的倔强：“没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承志气的一摔筷子：“混账！你现在给我摔一下，我看看你怎么能摔成这样？出去打架就是打架了，还不敢承认。怂包软蛋。” 周小川有点儿不服气：“我不是怂包软蛋，是他们太卑鄙，挎包里都装了砖头，还有扳手。” 周承志瞪眼：“都多大了，还打架！给我去书房站着。” 方华不忍心：“还没吃饭呢，先让他吃饭啊。” 周承志又瞪她：“吃个屁，老子一会儿让他吃棍子。” 周小川不服气的去书房。 姜知知就好奇，周小川伤成这样，那李援朝呢？有没有受伤？ 吃了饭，姜知知去洗碗，就听见隔壁书房传来周小川嗷嗷的惨叫声，估计是周承志动手了。 忍不住咧咧嘴，周承志还真是暴脾气。 收拾完厨房出来，正好看见周承志上楼，方华还在一旁安慰着：“你也别生气，小川年纪小，再说了，大院的男孩子哪儿有不打架的？” 周承志冷哼：“打架还打输了，是最丢人的。” 看着两人边说着话，边上楼，姜知知赶紧回房间。 去推着正在叠衣服的周西野：“你拿点云南白药去给小川，听他惨叫，估计被打的挺狠。” 周西野有些意外，姜知知竟然会关心周小川：“我一会儿过去。” 姜知知去找了云南白药出来，又找点纱布和棉球：“走，现在去，我陪你一起去。” 她倒是没有很关心周小川，主要是想知道李援朝有没有受伤。 周西野只能放下手里的衣服，起身跟着姜知知缓慢出去。 这两天已经不需要轮椅，只要走的时候不能走的太快，太用力。 周小川还靠墙站着，看见周西野进来，委屈的想掉泪，又看见姜知知也跟着进来，立马眨了眨眼，把眼泪眨了回去。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坐下，我给上点药。” 周小川很听话的过去坐下，扯掉身上衣服，露出白条鸡一样的上身。 姜知知扫了一眼，周承志是真舍得下手啊，背上纵横交错着好多条红棱，有些已经见血。 周西野先用棉球擦了擦，又洒了药粉上去。 “你还真去打架？还打输了。” 周小川不服气：“我说了啊，他们带砖头。” 周西野按了下他的伤口：“你们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那么多借口。而且，你不是个小孩子，已经二十二岁，还去参与打群架。” “周小川，没人会跟着你一辈子，你难道就想这样过一辈子？” 周小川没吱声，低着头不说话。 周西野继续说着：“你觉得做这个工作辛苦，那个工作枯燥，可是当兵更辛苦更枯燥。你连一个工作都坚持不下来，又怎么觉得能吃得了当兵的苦？” “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岗位上，都能扛起责任。而不是去逃避，去任性。” 姜知知靠在书桌旁，看着周西野边给周小川擦药，边不疾不徐的教育他，眼底满是喜欢。 周西野说完他想说的，就很沉默的给周小川上药。 姜知知才问了一句：“你们去的一帮，你受伤最重？” 周小川立马不服气：“怎么可能，李援朝受伤最重，邓飞扬把他手指都踩断了！” 姜知知呼吸一窒，说起来，李援朝是为了帮她报仇，现在还受了伤！ 她肯定不能不管啊。 邓飞扬是吧，她打回来就是了。 心事重重的看周西野给周小川上完药，又跟着他一起回房间。 看着周西野去铺床，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语气欢喜又讨好：“周西野，你刚才教育周小川的时候太帅了，好有爱的哥哥啊。这么有爱的哥哥，竟然是我男人，我好开心啊。” 周西野停顿了下，忽略背上的柔软，很严厉的说：“你想到都不要想！” 第149章 在外面不许拉拉扯扯 姜知知咦了一声，转到周西野面前，挤在他和床中间：“我想什么了？” 周西野退了点距离，让她站的舒服一点：“你刚问李援朝有没有受伤，问完后就一直心事重重。那天李援朝是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所以，你想去给李援朝报仇。” 姜知知惊讶，伸手在周西野眼前晃了晃：“会读心术？还是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一下就猜准了？” 周西野捉住面前的小爪子：“可以去看看李援朝，但是不能帮他打架。” 姜知知也不瞒着周西野：“那个叫邓飞扬的，以前骚扰过我，还造我黄谣。李援朝那天跟我说，他就是去给我报仇的，我劝过他，而且我以为他们打架顶多也就是你推我搡，谁知道还动家伙啊。” 这些小屁孩打架是往死里打吗？ 周西野沉默了下：“要不要现在去看看李援朝？” 姜知知看了眼时间：“都八点半了，他们会不会休息了？” 周西野还是很了解大院的作息：“不会，基本都是跟熄灯号一起休息。” 姜知知立马心动：“那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的小心思，却没去揭穿，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任性点也没事。 出了大门，姜知知又好奇的问周西野：“你以前在大院时候，有没有去打过架？” 周西野回忆了一下，摇头：“那几年日子很苦，大人小孩都忙着想怎么填饱肚子。” 姜知知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周西野十六七时，正好赶上自然灾害，全国最苦最难的时候。 想想就有些心疼，双手挽着周西野的胳膊。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周西野抽回胳膊：“别在外面拉拉扯扯。” 姜知知愣了下，噗嗤乐起来，偏要伸手去握着他的手：“在外面，我也是拉着我丈夫的手，有什么影响不好？” 不过想想现在思想保守，也没太为难周西野，指尖挠了挠他的手心，又放开。 乐呵呵的背着小手走在周西野身边。 李家和周家是对角位置，大院面积不小，他俩走的又慢，走过去用了二十分钟。 这一路上，姜知知边和周西野闲聊，边看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原主记忆里也有，但是亲眼看见会更具象。 工会，食堂，电影院，服务社，还有托儿所，连医院都有。 生活非常的方便。 李家大门敞开，客厅灯还亮着。 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商时英开门出来，见是周西野和姜知知，惊讶了一下，笑着：“是西野和知知啊，我听说你受伤回来，想着这两天你家人多，过两天去看看你呢。” 又看向姜知知，目光一下慈爱温柔很多：“几个月没见知知，一下就成大姑娘啦，这结婚了就是不一样，稳重多了。” 姜知知甜笑着喊了一声李伯母，一眼就有点儿喜欢这个脸圆圆的，看着温柔又贤淑的女人。 商时英过去拉着姜知知的手：“快，赶紧进屋坐，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西野了。” 进了屋，姜知知就看见脑袋上抱着纱布，手也包成粽子一样的李援朝，面对墙站着。 身边还站了三个一个比一个矮一头的男孩子。 四个人站一排，好像手机信号似的。 李援朝的父亲李成章黑着脸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还拿个鸡毛掸子。 看见商时英领着周西野和姜知知进来，赶紧起身，还用鸡毛掸子随手掸了掸茶几，一脸笑容：“西野和知知，你们怎么过来了，快坐快坐。” 又喊着在厨房忙的保姆过来泡茶。 李援朝板正的面墙而站，趁着父亲不注意，飞快扭头，冲姜知知眨了下眼睛。 姜知知看着李援朝一只耳的造型，还有脸上的青紫，憋着笑意冲李成章打了招呼，和周西野一起坐下。 商时英坐下后，就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姜知知，她喜欢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还有个原因就是她没有女儿，她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就很遗憾没个女儿。 周西野跟李成章简单聊了几句工作，又看着李援朝：“援朝都受伤了，怎么还罚站。” 说到这个，商时英也是无奈：“他都十八了，还天天没正事，跑去跟人打架，还带着三个弟弟一起去，四个人全挂彩的回来。” 李成章拿起鸡毛掸子想要指着李援朝，突然想到周西野他们在，赶紧把鸡毛掸子放在身后，用手指着李援朝：“打架就打架，还打输了回来。” 周西野劝了下：“这个年纪，正是年少热血冲动的时候，打架是难免的。输赢也都正常。” 李成章想想又来气了：“空院那帮孩子，有几个实在太坏了。男孩子打架是正常，可是用砖头扳手这些就过分了啊，那可是要人命的。” 周西野认同：“他们还不清楚，万一失手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不过，援朝这次也很勇敢。” 李援朝一听夸自己，蹭的转身：“周大哥……” 李成章瞪他：“你给我闭嘴。” 周西野看着李援朝，语气温柔：“你和邓飞扬，是怎么发生冲突的？” 说到这个，李援朝话就多了，凑到周西野身边：“邓飞扬那个狗日的，比我们大好几岁呢。以前总是追着知知，非要跟知知处对象。知知不乐意，他就胡说八道。” “上次，我们一起看电影，黑灯瞎火的，邓飞扬还摸知知的脸。” 说着还问姜知知：“知知，是不是这样？” 姜知知回忆了下，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原主大叫一声，那天晚上，他们这边的孩子就和空院那帮打了起来。 商时英看着周西野表情逐渐严肃，眼底似乎都有萧杀之气，赶紧拍了李援朝一下：“什么知知，知知，现在要叫嫂子。怎么成天没大没小的。” 李援朝嗷了一嗓子：“嫂子，你都不知道，邓飞扬那个丫挺的，嘴有多脏！他说……” 突然有些说不出口，更何况周西野还在旁边。 周西野抬眼看着李援朝，语气平静：“他说什么？” 李援朝吞吞吐吐：“他说，姜知知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被他睡烂不要……” 没说完，就被商时英在脑袋上敲了一下：“闭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周西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第150章 无师自通 姜知知因为商时英和李成章在，也没机会跟李援朝单独说话。 不过看他还生龙活虎的，也放了心。 她和周西野直到走，也没见李斯珉，应该是身体不好，早早就睡了。 一路上，周西野没说话，姜知知以为他累了，而她心里也忙着琢磨，那个邓飞扬嘴这么脏，应该收拾一下。 两人到家洗漱完躺下后，姜知知还没吱声，周西野先开口：“不许带着李援朝去找邓飞扬。” 姜知知沉默了下，翻着撑着下巴看着平躺的周西野：“可是，李援朝也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显得很不仗义。你放心，我不会像他们一样，跟个莽夫似的跑去打架。” 周西野转头看她：“你想找个夜黑风高的夜里，给邓飞扬套麻袋？” 姜知知嘿嘿乐，她初步计划是这样，对付这样的人，没道理可讲。 而且她也不是他妈，没义务教育他走上正路，以暴制暴就是了。 曾经，她的老师就经常说的，她的思想很危险，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的反骨。 周西野无奈：“这也从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你想过没有，他要是被套了麻袋，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李援朝他们，然后再想办法打击报复回来。” “到最后最终吃亏的是谁？而且，小川和援朝他们还是带着孩子气的玩闹性质去打架，而邓飞扬那一帮，打架可是在玩命。真出了意外，后悔都来不及。” 姜知知想想很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周西野盯着她的眼睛：“一招制敌，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让我想想啊。” 姜知知嘟囔着躺平，安静了没两分钟，又爬起来，探身过去趴在周西野身上，捧着他的脸一顿蹂躏：“这次，你是对的。确实要从长计议，不能让我们大院吃亏。” 说着又像只小啄木鸟一样，去亲周西野，一下又一下。 最后，没有任何意外，被周西野翻转压在身下，欺负回去。 姜知知抱着被子乐，亲吻次数多了，她感觉自己的肺活量越来越厉害。 而且，周西野好像很无师自通啊，手都学会放肆了！ 姜知知乐完，悄咪咪的摸了摸有些疼的胸部，伸脚进周西野被窝，踢了他一下：“下次不许这么用力。” 虽然是浅尝一下，周西野却很满意，躺平调整着呼吸，听着姜知知娇气的发怒，喉头溢出笑声，还很配合的嗯了一声。 …… 第二天早饭后，周小川陪着周西野去医院换药，方华带姜知知去服务社。 家里的一些菜是特供，隔两天后勤就会送到家里。 而有些菜，需要去服务社买，需要的钱比在外面市场少很多。 如果不想做饭，还有食堂，也可以去食堂把一家人的饭打回来。 方华带姜知知去买菜，是想让她学习一下怎么选菜，每天家里吃什么，都要有个计划。 这两天她就发现，姜知知可能是被姜振华夫妻惯坏了，以前姜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从来没为吃饭这些操心过，所以她择青菜时，只要看见有个虫眼，直接把一整片叶子都扔了。 一把小白菜，让她留下的没多少。 所以，要教教她，日子要怎么过。 路上，方华斟酌了下开口：“知知，虽然家里条件比一般家庭要好很多，但是你爸家里有些乡下亲戚，逢年过节时候会过来，你爸又是个好面子的，不仅要管对方吃好，临走还要背些大米白面回去。” 姜知知没太懂方华的意思：“不给不行吗？” 方华叹口气：“日子都不容易，乡下的更苦一些，你爸又是重情义的人。” 姜知知点点头：“没看出来，爸脾气火爆，还是很热心善良的。” 方华刚要开口，突然发现话题被姜知知带跑偏了，赶紧又回归正题：“我是想说，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的过。你看那个青菜，有虫眼也没事，只要不是黄了就能吃。还有，白菜根子，你每次也不要削掉那么多。” 姜知知这才反应过来，方华是要教她怎么节约呢。 赶紧点头：“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心里却有点儿佩服方华的包容，并没有当面给她难看，而是事后私下来说。 这样就很容易让人接受。 方华侧眸看了眼姜知知，心里叹口气，这孩子天天乐呵呵的，说什么也不反驳，好还是不好啊。 去服务社时，正好碰见陈丽敏带着女儿宋曼往外走。 陈丽敏仿佛忘记那天在班车上的不愉快，笑着跟方华打招呼：“带着知知来买菜啊？” 方华也很客气的笑了笑：“是，没事带她出来转转。” 然后看了眼姜知知，姜知知立马很给面子的冲陈丽敏甜甜一笑：“宋伯母好。” 陈丽敏看了眼身边跟木头一样的女儿，心里憋气，又被方华赢了一次，儿媳妇都这么有礼貌。 还是努力挽尊：“小曼这两天加班，刚下了夜班回来，没睡好脑子都反应不过来，见人都不知道打招呼。” 方华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小曼工作忙，能理解。” 陈丽敏立马说着：“可不是嘛，都好几个星期没休息过了，今天好不容易在家一天。不过这么忙也值得了，这两天刚升了副主编。” 宋曼有些受不了母亲的当面炫耀，皱眉小声喊了一声：“妈……” 陈丽敏哪里理她，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哎呀，你是不知道，我都有点儿羡慕你呢，你看知知没工作，天天能在家陪着你多好。我现在想见小曼一眼，都难。” 姜知知就见方华一瞬间挺直了腰背，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小曼可真是厉害呢，不过我可不希望知知也这么厉害，那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陈丽敏脸色一变，还想开口，被宋曼拉着：“走吧，赶紧回家。” 方华也没兴趣跟陈丽敏继续说下去：“行，你们赶紧回去，我们也要赶紧去买菜，一会儿西野和小川就回来了。” 姜知知在一旁憋着笑，看着方华和陈丽敏较劲，也暗暗观察了下宋曼。 这个从看见她和方华，表情就一直紧绷的女人…… 第151章 驯服 宋曼看着有二十五六岁，可能是做和文字工作的原因，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斯文秀气。 姜知知是因为之前听周承玉和方华聊天，提到过这个名字，所以今天就多关注了下。 发现宋曼表情紧绷，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刚才才没跟方华打招呼。 …… 方华看着陈丽敏和宋曼走远，才带着姜知知去挑了两把青菜，又买了一块豆腐。 回家的路上，方华又在教着姜知知：“这个大院里，每个人都长了八百个心眼，你可一定记住了，不要什么都往外说。” 姜知知笑着点头：“行，妈，我记着呢。” 方华又忍不住嘟囔：“陈丽敏以前不这样，是想宋曼嫁给西野，没成功心里不舒服吧。” 姜知知八卦的小火苗被勾起来：“妈，之前是不是很多人想嫁给周西野？宋曼是不是喜欢周西野？” 方华还是有点儿骄傲：“是啊，虽然西野常年不在家，可大院喜欢他的姑娘很多，宋曼是不是喜欢我不清楚，但去年有一阵子，她让好几个邻居过来说这个事，我都没同意。” 姜知知更好奇：“为什么？” 方华冷哼：“就冲陈丽敏对待宋东婚姻的态度，我都不能同意。以后肯定也是个多事的丈母娘。” 姜知知立马竖起大拇指夸着：“妈，你可真的很英明睿智。” 方华笑骂一句：“行了，别贫嘴。” 心里却是开心的，哪有人会不喜欢肯定和夸奖呢。 中午，周西野和周小川没回来，让人带话回来，说是有点儿事要办，不用等他们吃饭。 到了下午，只有周小川回来，也没见周西野。 姜知知坐在客厅边看书边等周西野，看见只有周小川回来，问了一句：“你哥呢？” 周小川原本不想跟姜知知说话，但是想想亲哥对她的态度，冷冰冰的说了句：“我哥有事。” 姜知知看又了眼乌鸡眼的周小川，也没跟一般见识，继续看书。 周小川转了一圈，见家里只有姜知知，去倒了一杯水坐在姜知知对面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见姜知知看的是一本军事理论研究的书，她还看的津津有味，有些怀疑：“你能看懂吗？你就看。” 姜知知不理他，她看这本书，也不是为了表现出多爱学习，而是家里实在没有其他书可看。 都是一些各种思想大后书，或者什么语录。 对比之下，她还是喜欢看这个。 周小川见姜知知不理他，还有点儿生气，起身过去伸手要夺她手里的书：“哎，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啊！！！” 他的手还没挨到书本，就被姜知知快一步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翻转，把他的手腕按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捏着他的手掌往上折。 掌心都快要挨到手腕内侧了。 周小川疼的啊啊啊尖叫起来：“疼！松手！快松手！” 姜知知没松手，淡定的坐在沙发上，仰着脸看着他：“刚才哎谁呢？跟谁说话呢？还上来抢我的书，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周小川就感觉手腕要折断了，开始求饶：“是我错了，我不抢你书了还不行？” 姜知知又用了点力气：“那我是谁？” “嫂子！嫂子。” 周小川忙不迭的说，不是他不想有骨气，是实在太疼了。 姜知知满意的松手：“以后，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可真的会收拾你啊。” 说着停顿一下，眼神认真又坚定：“毕竟长嫂如母嘛。” 周小川揉着手腕回沙发上坐下，活动了几下，感觉还是隐隐作痛，这个姜知知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还有，自己刚才竟然求饶了，真是太丢人了！ 姜知知看着他还一脸不是很服气的样子，嗤笑一声：“就你这样还想当兵上战场呢？敌人还没打你呢，你就要举手投降。你哥是个英雄，你却是个狗熊，丢人不丢人？” 周小川你了一句，却又辩驳不出来，生着闷气上楼！ 一直到晚上，周西野也没回来。 方华把饭菜拨出来一些留给他，一家人开始吃饭。 姜知知看了眼周小川，弯眼笑着：“小川，麻烦你帮我拿个调羹过来。” 周小川刚想说你自己没手？对上姜知知笑里带着威胁的眼神，只能起身去厨房拿了调羹出来递给姜知知。 方华还有点纳闷，今天周小川怎么会听姜知知的话？ 晚饭后，周西野还没回来。 姜知知洗了澡回屋躺着边看书边等，一直等到十二点，眼皮直打架，还是没等回周西野。 索性关灯先睡。 迷迷糊糊不知道几点，感觉到周西野进门，又轻轻在床边躺下。 姜知知闻到熟悉的味道，是属于周西野身上的冷冽气息，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几点了，你才回来。” 但是实在太困，眼睛舍不得睁开，手和脚却很主动的伸进隔壁被窝，人也很自觉的滚过去。 闭着眼先伸手把周西野的胸膛摸一遍，然后还知道避开他受伤的腿，熟练的把腿翘上去。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起来。 周西野无奈，想跟她说点事情，看她这个样子，还是明早再说。 要是把她折腾醒，受苦的还是自己。 脑子是理智的，身体却不受控制。 摸着她软软的发丝，小心将人从身上扯下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唇瓣…… 姜知知睡眠充足的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胸前有点儿刺刺的痛，疑惑的拉开领口，上面竟然红了一块！ 伸手挠了挠，家里闹跳蚤？ 狐疑的起床，又想到了什么，心里啧啧叹了几声，回头要找周西野要点利息回来。 出去洗漱完，方华已经早饭准备好，喊着在院子里聊天的周承志和周西野回来吃饭。 姜知知坐在餐桌前，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周西野，又指了指面前的白面馒头。 周西野瞬间懂了姜知知的按时，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 方华刚要开口，就见周小川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哥，哥，那个邓飞扬被人敲了门牙，废了一只胳膊，然后又被抓起来了！” 第152章 闷骚 姜知知震惊，第一个想到是周西野干的，毕竟周西野昨天一天没回来，晚上也回来的很晚。 周承志看着毛毛躁躁的周小川：“一天天的像什么样子，一大早又跑哪儿去了？” 周小川立马噤声，挨着周西野另一边坐下，心里像猫抓一样，就想赶紧跟周西野分享。 周西野表情淡定，拿过鸡蛋剥了皮，放在姜知知的小米粥碗里：“先吃饭。” 姜知知就算再好奇，也不会当着周承志的面去问。 大家都不说话安静吃饭。 周承志却放下筷子，皱眉开口：“这个商时毅，前天下午就回魔都了，人参还在我办公室放着，不行给商时英，让她给她弟弟去。” 方华皱眉：“他们两姐弟都二十多年没来往，你给时英，那不是让时英更生气？” 周承志一辈子没收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觉得很棘手：“这个商时毅，真是会坑人。” 周西野开口：“你先收到办公室，总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再还给他也一样。” 周承志想想也是，又想到刚才在外面跟周西野说的话：“你这两天关注一下这件事的进展。” 周西野颔首，一家人才算是安静的吃了早饭。 吃完饭，周承志上班，方华出去遛弯。 姜知知看着还在喝粥的周小川，把筷子一放：“先吃完不管，后吃完洗碗，你一会儿把碗筷洗了，厨房收拾了。” 周小川不乐意，抬眼要瞪姜知知，却对上亲哥冰冷的眼神，赶紧改口：“洗碗就洗碗，有什么了不起的。” 姜知知拉着周西野回房间，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邓飞扬，是不是你干的？” 周西野琢磨了下：“不全是，是他当街耍流氓时，正好遇见夜巡，态度嚣张还要跟夜巡的打起来，所以被抓了起来。” 姜知知啧啧两声，踮脚搂着他的脖子：“你可别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 周西野单手环着她的腰，直接换了个话题：“李政委的推荐信到了，你要不要看看？” 姜知知没想到挂号信的速度这么快，赶紧点头：“要要要。” 周西野轻轻一提，直接将姜知知单手抱起，走到床边让她坐下：“不过，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可以选择范围很少。” 从口袋掏出信封递给姜知知，厚厚的一摞，里面有介绍信，还有推荐表。 周西野趁着姜知知看的功夫，解释：“因为你没有工作单位，之前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成绩，所以，李政委的意思，是让你走试点招生。” “这个方案，也是去年刚推出，从社会中选拔，然后有人推荐，学习一段时间成绩优秀就可以入校。” 姜知知已经快速看完，一共就两个学校，一个是京市第二医学院，一个是京理工。 都是未来很厉害的学校。 却没有她很想去的，如果等着恢复高考，那还要三年以后。 周西野见姜知知陷入沉默：“你先看看，要不明天我们去这两个学校看看。” 姜知知不想浪费一点儿时间，拿着京医学院的推荐表：“就这个！你保家卫国，我救死扶伤，多般配！” 周西野有些意外，拿过学校的推荐表：“我以为你会选理工大学的化学专业。” 姜知知自然不能说心里的真实想法：“我不太喜欢化学，医生不是挺好。” 她刚想了，如果想改变周西野的死劫，就要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当了医生，就可以申请去一线。 到时候总是会有办法的。 周西野尊重她的选择，在他心里，只要是喜欢读书喜欢上进，都是好的：“明天我们去把学校把表交了，明天下午，我就要去会务中心报到。” 不说姜知知都忘了，周西野回来主要是开会：“开会要住在那边吗？” 周西野摇头：“不用，每天会有车接车送。” 姜知知突然想到什么，把推荐表和介绍信这些仔细收好，放进抽屉里。 然后过来紧紧贴着周西野坐下，用肩膀怼了怼他的胳膊：“家里有跳蚤，我胸前红了一片，还有头头也红了。” 周西野瞬间尴尬，扭头看着她一脸调皮的模样。 姜知知眨了眨眼睛：“没看出来啊，你喜欢玩这种情趣。” 周西野窘迫，却又反驳不了姜知知，索性抬头扶着她的后脑，将人搂进怀里，低头温柔的亲下去。 姜知知很喜欢这种温柔又有种被呵护着的亲亲。 她其实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上一世九岁前在孤儿院长大，九岁后被养父母领养，养父母对她很好，可是在她成年后，又出了意外。 再后来，又被最信任和依赖的领导出卖。 所以她内心深处是希望有个温暖的家，也喜欢能一直有这种毫无防备的依恋。 …… 边玉城回了京市，没有打草惊蛇的去找周西野，或者姜知知，而是先回家跟父亲商量。 如果姜知知就是边素溪的女儿，该怎么办？ 边玉城父亲，也是边家长子边海山这些天都没睡好过，听说边素溪还活着，他怎么可能睡的踏实。 现在听边玉城确定边素溪还有个女儿，心里起了杀意：“可以确定是边素溪的孩子？” 边玉城凭的是直觉：“到现在，我根本查不到她的有效信息，而且恰好姑姑出事那一年冬天出生，模样并不是很像，可是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 边海山皱眉：“长得像的人很多，也不能说一定就是。” 边玉城摇头：“爸，这个不一样，我有一种直觉，她就是！而且，我听潇潇说，她的血型很罕见，你还记得吗？姑姑有次受伤，需要输血，医生也说血型罕见。这难道也是巧合？” 边海山挺直腰背，紧紧抓着椅子扶手：“如果边素溪还活着，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会不会是她生下这个孩子后，就没了？” 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不动她的孩子。 边玉城却比父亲更阴狠很多：“爸，我是觉得，不管姑姑有没有活着，这个姜知知都不应该活着，只有她死了，才能永绝后患。” “我们不用动手，我们可以让周家人自己动手！” 第153章 为他选择 边海山诧异的看着儿子：“你什么意思？” 边玉城阴阴笑着：“我记得以前边战和周西野关系不错，我听边战说过，周西野是香山大院孩子们的榜样，而他弟弟周小川就是个实打实的废物。” “这样的废物，我们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边海山靠着椅子沉默半天，盯着是儿子：“你去做，要干净点。这个事情，一点儿隐患都不能留。” 边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全毁了。 想了下，又叮嘱边玉城：“不要让你哥知道这件事，他事业上升期，不能让他身上有污点。” 边玉城点头：“放心，我这两天先去找好周小川。” …… 晚饭时，周承志和方华听说姜知知要去上大学，都很意外。 毕竟，传闻里的姜知知不喜欢上学，初中毕业后就天天跟大院的一群孩子到处混。 现在怎么去了一趟西北回来还想着上大学呢？ 方华倒是开心姜知知能去上大学，这样和亲戚邻居聊天，腰杆又能硬几分，非常支持的开口：“知知去上大学是好事啊，去哪个学校？到时候不想住校也可以回来。” 周承志突然看着方华：“去，去把家里那瓶茅台拿出来，我喝点。” 心里非常的高兴，他认准的儿媳妇，果然错不了。 只有周小川不是很高兴，连姜知知这么个草包都要去上大学，岂不是更显得他是个废物。 一直低头吃饭，也不敢说话，怕吸引周承志的注意，又被骂一顿。 姜知知也有点儿意外方华的反应，她感觉周承志肯定会同意，但是方华就不好说了。 毕竟方华经常给她一种感觉，家里男人最重要，女人就是要照顾好男人和孩子。 没想到方华还挺开心！ 这个别扭的婆婆，越来越可爱了。 方华拿了酒来，给自己和周承志倒上，然后看着周西野：“你伤还没好利索，就不要喝了。” 至于没问姜知知，她是想着小两口结婚这么长时间，儿子那个眼神，只要姜知知不在视线范围内，就要找过去。 那肯定是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说不定这会儿姜知知的肚子里都揣着自己的小孙子。 那肯定是不能喝酒。 而且就上楼拿酒这么一会儿功夫，方华都想好了，如果姜知知怀孕，就让她安心的生，生下来她带就是了。 到时候家里，不管周承志怎么反对，都要请个有能力的保姆。 姜知知也没多想，反正她也不爱喝酒。 周承志喝了三杯酒，才问姜知知打算学什么专业？ 听了是打算去医学院，连连赞成：“这个好，这个好，咱们国家现在医疗水平很差，很缺这方面的人才。” 方华也赞同：“当医生挺好的，以后西野不管去哪儿，你都可以跟着过去，到驻地医院，或者部队医院。我还真怕你说去学个什么文学，工作都不好安排。” 姜知知嘴甜会哄人：“嗯嗯，妈，我和西野就是这样商量的，所以这会儿想再征求一下你和爸的意见。” 这话让方华心里很舒服：“这还有什么好征求的？我和你爸肯定会同意，而且完全支持。你们能把事业和家庭都考虑进去，那就很好。” 周承志同意：“对，你们这个方向很正确，夫妻两个就该携手同进，共同进步，这才是真的革命伴侣。” 方华听了有些不舒服，也是因为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瞪眼看着周承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就不是真正的革命夫妻？那个女记者才是？” 周承志瞪眼：“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闲的，脑子天天瞎想。” 姜知知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刚才不是还和和气气的，怎么两人就突然吵起来了？ 周承志最后气的起身上楼，方华今天也是胆子大，追着上楼吵。 在楼下，还能听见两人在楼上叮当的吵架声。 姜知知就有点好奇，问周西野：“什么女记者？” 周西野很是头疼：“没事，先吃饭。”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想着方华和周承志吵架，早上应该不会起来做早饭，她早早爬起来，准备去做早饭。 结果，她出去时，方华已经在厨房忙碌。 看见她出去，和平时一样的打招呼：“今天怎么起来怎么早？正好，我蒸的包子快出锅了，你们去洗漱过来吃饭。” 吃早饭时，方华喊周承志过来吃饭，两人完全没有昨晚吵过架的痕迹。 吃了早饭，周西野带姜知知去看学校，方华说打电话叫个车送他们过去。 姜知知想了想还是拒绝：“门口有公交车直达，我们坐公交车过去就行。” 方华想想也行，两人临出门，又给姜知知塞了点钱和粮票：“中午回不来，就在外面吃。不要心疼钱，想吃啥吃啥啊。” 她打算一会儿就去找陈丽敏说说，她儿媳妇也厉害的很，要去上大学了！ 姜知知和周西野到学校时，过来咨询的人不多，负责接待的人还是挺客气。 给姜知知简单介绍了学校可以学的专业，还有一些短期赤脚医生培训班，中医培训班。 现在还有三年制的临床系，是为了加快医学人才的培养，更快的毕业投身工作中。 姜知知一算时间，没犹豫的选了三年制的临床系。 报了名也不是一定就能上，还要参加三个月的培训，过两天来上课，来年三月份考试，成绩合格就可以入学。 姜知知痛快的填了报名表，又把资料都交了上去。 工作人员给姜知知发了学习证，过两天来上课就行。 从学校出来，姜知知回头看了眼还有些简陋的学校大门，轻轻叹了口气。 想一想，要选一条新的路走，又斗志满满。 她力气大，有点儿身手，以后去战地当医生，全是优势！ 周西野看她表情纠结到信心满满不过几秒钟，猜不透她刚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她刚才有一瞬间，心情是不好的。 沉默一下，开口：“要不要去靶场？” 第154章 撩人的礼物 姜知知已经安慰好自己，这会儿听周西野说去靶场，瞬间来了精神：“去去去，你知道哪儿可以打靶？” 周西野颔首：“不过需要找人带进去。” 姜知知乐着点头：“好好好，现在就去。” 周西野最后找的人还是宋东，宋东正好也闲着，开车带他们去郊区的靶场。 姜知知坐在后排，听前排的宋东和周西野聊天：“我猜着你这两天就会来找我，问我谁给那两人开的介绍信？介绍信上的公章，是哪个单位的？” “我这边目前查出来，公章是琉璃厂的。我也去琉璃厂问过，说没有开过这样的介绍信，所以，这个介绍信就是假的。” “不过，还有一个线索，根据那两个人的交代，当天晚上那个人临走时，扔了个烟头。他们看剩下挺多，就捡起来抽了。” “根据他们抽烟的经验，那个烟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京门烟。” 周西野皱眉：“是特供烟，有票都买不到。” 宋东点头：“对，而且这两年，这个烟行政单位也看不见，大院里倒是有。所以，我猜，这个人还是大院的熟人。” 周西野陷入了沉思，大院里的熟人，个头不高，声音粗哑，这个范围还是很广泛。 宋东边开车边分析：“可能是跟姜叔有过节的，也可能是跟你家有过节，最后利用了孙晓月。我是觉得，孙晓月怎么会有那么大能耐指使一个抽京门烟的人，给她干这个干那个。” 周西野认同：“我下午要去开会，还是要你帮我去查。” 宋东没意见：“行，你忙你的，而且这时候你和弟妹都不方便出面，我来查就是了。反正那两个人是惯犯，说不定过两天还能倒出点新东西。” 姜知知听了是一点儿线索都提供不上，脑子里是空空荡荡，原主以前一点儿都没留意过孙晓月跟谁走的近。 快到靶场时，宋东突然提到边潇潇：“我听说边战的妹妹，边潇潇要调回来了，这真是一个能折腾的主儿。” 周西野觉得和自己没啥关系，也不是很关系：“边家，一向能折腾。” 姜知知却很好奇：“宋大哥，你咋知道边潇潇要调回来了？” 宋东笑着：“边潇潇的前夫陈生，和我是同事，他还想着找边潇潇复婚呢，自然关注这个。” 姜知知想想别人都寸步难行，边潇潇是想去就去，想回就回，果然，权势是个好东西。 …… 到了靶场，宋东去登记，然后跟着去领枪和子弹。 这会才想起来问姜知知：“姜叔以前带你去过靶场没有？会不会射击？” 姜知知连连点头：“去过，经常去。所以我会一点儿。” 宋东也没多怀疑，毕竟大院里的孩子，很早就接触过这些，十来岁就扔到部队去锻炼。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因为开心，灿如朝阳的笑，抿了下唇角，眼底也带着笑意。 一人十发子弹，打完后有人报靶。 宋东和周西野自然不用说，这点射击根本难不住他们，毫无疑问，十发子弹都正中靶心。 周西野更是十发子弹过去，只在靶心上留下了一个孔。 宋东听完报靶，笑看着周西野：“果然名不虚传，回头让你也指导指导我们队里的射击。” 两人聊着，把位置让给周西野。 宋东没太关注姜知知射击，觉得一个姑娘，也就学会端枪开枪，能不打到靶外就很好了。 还要跟周西野说话，却见周西野的目光全放在姜知知身上，也跟着看过去。 姜知知站姿标准，腿部一看就很有力量，肩背挺直，神情专注的盯着瞄准器。 不得不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十发子弹结束，姜知知扭头看着周西野，眼底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宋东观察了下，应该有两发十环，六发九环，还有两发八环。 一个女孩子打出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的厉害了，赞赏的看着姜知知：“这么厉害呢，看来姜叔没少带你出来。” 说完又朝着周西野说道：“时间不早了，一起去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去开会。” 周西野点头：“行。” 又冲报靶员招手，示意他把姜知知刚才射击的靶拿过来。 报靶员取下来纸，跑过来递给周西野。 周西野只是看了一眼，叠了叠装进口袋。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小机灵鬼在靶子上射了一个心的形状出来。 宋东没看清，见周西野竟然小心的收起来，心里惊讶，倒是没想到，周西野这么喜欢姜知知呢，连个打靶的纸都要收藏起来。 也是个痴情种！ 姜知知满意周西野的动作，开心的跟着宋东和周西野一起去吃饭。 可能是很久没摸枪了，枪的后挫力撞的她肩窝有些隐隐的疼，恐怕都已经青了。 上车后偷偷摸摸揉了揉。 宋东带他们去离周西野开会不远的国营食堂吃饭，一人一碗炸酱面，又要了三个麻酱烧饼。 “今天中午时间太紧张，我就请你们随便吃点，回头你们找个休息天去家里，让你嫂子给你们好好做顿饭。” 周西野自然不愿意：“还是我来付，这次回来麻烦你太多次。” 宋东不高兴了：“你看你说的，咱们都是一个大院出来，你们就跟我的弟弟妹妹一样，请你们吃顿饭还不是应该的？你们要是这样，那我也不帮忙了，以后你们也别来找我。” 姜知知拉了拉周西野的胳膊，笑着：“那今天就让宋大哥请客，下次我们请，这样我们还能在一起多吃几次饭呢。” 宋东笑了：“弟妹这个主意很好，下次你们请我，我肯定不会去抢着付钱。” 姜知知就觉得这个身体是废了，竟然拿筷子感觉胳膊都疼。 却忘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后背的伤，看着好了，其实还在恢复中。 姜知知把面分给周西野一半，匆匆忙忙吃完，打算去个洗手间。 让周西野和宋东慢慢吃，她跑着出去，在店门口差点儿和进来的中年男人撞到一起…… 第155章 相见不相识 姜知知幸亏脚步刹的快，才没撞到进来的人。 主要是这个门，因为天气凉了，挂了个棉门帘。 刚才有些着急，忘了会有人突然掀开门帘进来。 姜知知抬头：“不好意思啊。” 男人鬓角染霜，气度不凡，明明有着儒雅的样貌，眼神却凌厉严肃。 中年男人在看见姜知知后，脸上是一闪而过的错愕，心情起伏忍不住想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忍住：“没关系，是我开门太急了。” 姜知知退了两步：“你先过吧。” 中年男人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往里走去，后面还跟着两三个工作人员，几人一直走到后面，上了二楼的包间。 几十秒的相遇，姜知知也没放在心上，匆匆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 周西野和宋东已经在门外等她。 姜知知有点好奇刚才那个人的身份：“刚我差点儿撞见那个是谁啊？看着很有来头。” 周西野和宋东刚才也都注意到，宋东先开口：“商时毅商副部。” 说完有些好奇的看着周西野：“刚才他身后跟着的好像是程副院他们，难道商副部也参加你们那个会议？” 周西野不太清楚：“我这里没有会议名单，一会儿去了才知道。” 姜知知心里惊叹，那个就是商行洲的亲爹啊？看着挺威严啊，难怪商行洲挺怕他爹的。 周西野让宋东送姜知知回去，他这边不远，走着过去就行。 姜知知碍于宋东在，撩人的话不好意思说，只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西野：“我在家等你啊。” 一句我在家等你，周西野表情肉眼可见的温柔。 宋东在一旁看着，心里再一次啧叹，大院最不爱说话最冷漠的孩子？这不表情挺丰富。 …… 姜知知到家，方华正在院子里摆弄一辆崭新的黑色二六自行车，车把上还绑着一朵用纱巾做的大红花。 看见姜知知进门，方华赶紧招手：“快过来看看，给你买了辆自行车，回头上学天好你就骑车去。要是下雪路不好走，我打电话叫个车接送你。” 姜知知有些不敢相信：“给我买的？” 方华拍了拍车把：“对啊，你看这是个女式车，不给你还能给谁？” 她早上去陈丽敏那里扬眉吐气完，然后又碰见邱淑艳说要去给她女儿买自行车。 方华一听，立马决定给姜知知也买辆自行车，一圈下来，半个大院的人都知道，姜知知要去上大学了。 她一是为了炫耀，二是为了给姜知知正名。 倒不是说她有多喜欢姜知知，可儿子喜欢啊，而且都结婚了肯定不能离婚。 既然这样，她就不想人们在背后议论，周西野娶了只有脸蛋好看，行为作风不端正的女人。 姜知知惊喜的过去摸了摸车把，又摸了摸车座，现在能拥有这么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就相当于后来拥有一辆法拉利跑车一样豪气啊。 “妈，你太破费了，我看家里库房里有自行车。” 方华见姜知知开心，她也高兴：“那车子都太旧了，而且让小川骑的除了车铃铛不响，到处都响。女孩子就该骑女式车。” 又喊着姜知知去院子里骑一圈。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太阳好，又是午休时间，院里人肯定多。 她可不想当个显眼包。 见方华满眼笑意，已经动手推车，想想算了，脸皮厚点换个家庭和谐挺好。 姜知知在路上骑了一圈，方华站在一旁看着，有路过的，还跟人聊上几句。 路人心里也挺纳闷，方华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她很挑剔的。 之前，周西野没对象时，院里不少人想把姑娘嫁给周西野，还有其他大院的，都被方华挑毛病一样拒绝。 理由也都差不多，太好看的不行，周西野常年不在家看不住。 没文化的不行，和周西野没有共同语言。没工作的不行，以后总不能让周西野一个人养家。 还有就是太娇气的也不行，他们家可不想娶个祖宗回来。 现在看看，姜知知这几样可全占了，方华竟然还能乐呵呵的伺候着。 陈丽敏在楼上，看着路上姜知知开心的骑着车，后面方华站在路边笑着跟人聊天，看的她眼睛都疼，气的呼啦一下拉上窗帘。 转身看着坐在桌前看书的宋曼：“你一天天就知道在家看书，你都二十七了，要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吗？” 宋曼有些无奈：“妈，这两天加班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就让我安静的看会书。” 陈丽敏看着女儿的样子就生气：“看书看书，看书有用吗？你再不结婚好的都让人挑完了，你是打算嫁个二婚给人当后妈？” “你看看你，一说就丧着个脸，我让你结婚也是为了你好，你当一辈子老姑娘，老了谁管你？” “你既然喜欢周西野，当初我让你给他主动写信，那么来往一下，不就熟了？你就拗着不肯，你哭什么？！” 宋曼羞恼，她是暗恋周西野，她把这份暗恋写在日记上，却被陈丽敏发现，后来天天催着她给周西野写信，让她去方华面前刷好感。 可是哪一样她都做不到，她心里偷偷关注他的消息，为他开心也为了担心落泪过。 在知道他和姜知知结婚后，她就把所有心思都藏好，也衷心祝福周西野和姜知知生活幸福。 她觉得她暗恋的很体面，可偏偏母亲不肯放过她。 陈丽敏看着红着眼圈掉眼泪的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过去扯着宋曼的胳膊，拽着她到窗口，拉开窗帘让她看：“你看看，你要是像姜知知这样的性格，周西野能不喜欢你？你天天在家也死气沉沉，哪个男人能喜欢？” 宋曼看着阳光下，一身朝气的姜知知，有点儿羡慕。 陈丽敏还在生气的开口：“既然周西野已经结婚，你就给我去相亲，这两天我就安排。你也给我收拾收拾。别让我天天在大院里抬不起头。” 宋曼在那么一瞬间，是想推开窗跳下去，从此一了百了！ 最后转身一言不发的出门下楼。 陈丽敏在后背喊着：“你去哪儿？明天就去给我相亲，听见没有？” 第156章 变坏 姜知知骑了几圈，非常熟练后，才和方华一起回家。 方华琢磨着找点毛线，给自行车织个座包套，再给两个车把也织个把套，这样会更好看一点。 跟着姜知知进了客厅，才纳闷起来：“这个小川，今天也不知道又跑哪儿玩去了，中午都没回来吃饭。” 姜知知没吱声，对周小川她是真的喜欢不起来。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但是也都能明辨是非。 而周小川是唯一的例外，外面人说个什么，他就信以为真，自家人说的话，都跟要害他命一样。 方华又问了姜知知去报名的事，然后上楼找毛线干活。 姜知知也回屋，把要去上课的东西装进军挎包里，睡了一会儿起来，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就感觉肩膀越来越疼。 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肩膀，听见外面方华的声音。 有点儿好奇的出去，周小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拎了一盒凤祥斋的点心放在茶几上。 方华正在数落他：“你又去哪儿玩了一天？你能不能长点心，也好好去找点事情做，回头你爸看见你这么吊儿郎当的，肯定要说你。” 周小川推着方华的肩膀在沙发前坐下：“妈，你放心，我今天出去就是看工作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和我爸丢人的。” 方华就很纳闷：“你出去能看什么好工作？你要是不想太累，回头找人给你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二十二了，该有个工作，然后成家了。” 周小川有些开心：“妈，放心吧，这次肯定靠谱，我有一个朋友，他家亲戚有点儿本事，安排他去海关上班，说要是我想，也安排我过去。” 方华皱眉：“想去，让你爸找关系就行，你外面认识的什么乱七八糟朋友？靠谱吗？” 周小川哎呀一声：“妈，我不想什么都靠家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爸那个脾气，让他找个关系，回头唠叨个没完。再说了，小六，你又不是不认识，他舅舅就在海关当领导啊。” 方华没再吱声，周小川说的小六，还有小六的舅舅，她还都认识。 姜知知在一旁听着，看着周小川得意的表情，总感觉他这个工作来的太轻松，也太奇怪。 方华还是不放心：“行，你要是能去上班，我回头去请小六舅舅吃饭。” 周小川同意，俯身去拍着糕点盒子：“妈，这是我孝敬您的，您就等着以后跟着我过好日子吧。” 方华却一点儿都不放心：“你呀，真要是去工作了，也要好好听领导的话，不要两天就跑回来。” 周小川有点儿不耐烦，姜知知要上大学，母亲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他现在找到工作了，没换来母亲的夸赞，反而是各种的不放心，好像他跟个傻子一样，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 有些生气的站起来：“我先上楼睡一会儿，晚上就不在家吃饭了，去小六家吃。” 方华也懒得搭理他，喊着姜知知来看她织的座包套。 姜知知笑看着粉红毛线织的一团东西：“妈，会不会太鲜艳了？” 方华举着看了又看：“鲜艳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女孩子不就是应该用粉粉嫩嫩的颜色？。” 姜知知也不反驳，粉色也挺好看，到时候辨识度还高。 看了看手表：“快五点了，我去大门口看看周西野回来没有。” 方华摆摆手：“行，穿厚点，外面变天了，看着好像要下雪。” 姜知知穿了棉服出门。 天阴沉沉的，还不到五点，就已经要天黑的样子。 北风一路呼啸下来，刮的树枝嘎嘎怪响。 姜知知边走边活动着胳膊，一直出了大门，张望了一圈，去班车站点等着。 天阴又冷，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姜知知在班车站转了一圈，还没见班车的影子，打算去门口的值班室等。 转身往回走，就看见宋曼在对面的树林里慢慢走着，好像是要往树林下面的河堤走。 看看天气，再看宋曼的落寞孤寂的背影。 姜知知没忍住，跑了过去，伸手拉着宋曼的胳膊：“宋曼姐，风大不要在林子里走，树枝刮断会砸到人的。” 宋曼回头，才看见她没戴眼镜，满脸是泪。 姜知知愣了下，因为不熟也不知道怎么劝，只是拉着她的胳膊没松手：“宋曼姐，你先跟我去值班室暖和一下，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 宋曼看着姜知知，眼泪已经没办法控制，无声的哭着。 知道很丢人，却又控制不住，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她没办法呼吸。 姜知知也不说话，用力拉着她的胳膊从先上大路，然后拽着她往值班室跑。 想想，值班室还有人，宋曼肯定不希望被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想到原主记忆里，总去玩的一个防空洞，离这里不远。 索性拉着宋曼朝那边跑。 宋曼本来脑子就一片空白，出来转了一下午，是越想越想不通。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不如死了算了。 这会儿被姜知知拉着，也没反抗，就机械的跟着她跑。 姜知知拉她到防空洞门口，听了听里面没动静，往里走了一段，才停下脚步：“宋曼姐，你想哭就在这里哭吧，这里没人，我回去也不会说的。” 说着把口袋的手绢递给她。 宋曼有些意外的看着姜知知手里的手绢，愣了几秒接过来，擦了擦眼泪：“我没事的，让你看笑话了。” 姜知知摇头：“不会的，每个人都有脆弱和想不开的时候，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不管怎么样，人就活一次，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宋曼看着姜知知，面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她竟然突然有了倾诉欲。 “你知道吗，我暗恋周西野，从十四岁搬进这个大院的时候就开始暗恋他，我还写了厚厚一本日记，全是关于他。” “我会偷偷趴在窗台，看着他从我家门口路过。” “其实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因为我不敢。。” 第157章 香香软软女孩子 姜知知之前见宋曼紧绷的模样，猜到她可能是喜欢周西野的。 可是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说她暗恋自己的男人。 给她整不会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宋曼没等她说话，伸手握着她的手：“知知，你放心，从知道周西野和你结婚那天起，我就收起了所有的心思。。” “你看，我连跟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心思？我也是真心祝福你们生活幸福。” “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暗恋周西野这件事，被我妈看了我的日记发现，她就天天说我不要脸，天天不学好，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次饭桌上都会说，家里来亲戚了，她也会说，她说宋曼不得了，看着不吭声，心眼多的很，还会偷偷写日记暗恋男孩子！从来没想过顾及一下我的自尊！” “我唯一要感激的是，她没把周西野的名字说出来，我想她要是说出来，我那时候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我二十岁以后，她就开始安排我相亲，我不愿意，她就嘲讽我惦记着周西野。后来，让我给周西野写信，又去周家跟方华阿姨说，我能不能嫁给周西野，还托了好多人去说媒。” “我不让我妈去，我妈就在家里说，你不是喜欢周西野吗？我这是在帮你，你看看你天天拉着死人脸给谁看。我都是为了你好。” “知知，你知道吗？那段时候我真的好窒息，我怕被人发现我偷偷暗恋周西野的事情，我也怕我妈到处找人去说媒。我走到路上，我都感觉他们在议论我。” “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我天天加班也不想回家，我感觉家里就像是一个牢笼，让我窒息喘不上气，难怪我哥会搬出去住。” “刚才，我真的想我活的这么失败，不如一了百了，免得她天天在家骂我。” “父母不都是爱孩子的吗？她怎么就不爱呢？” 宋曼说着，再一次泪流满面。 姜知知握着她的手，这时候感觉已经不是暗恋不暗恋周西野的问题，而是宋曼被陈丽敏这么打压的，已经抑郁了。 只是这时候没有抑郁症这么一说。 “宋曼姐，你要是在家里实在不开心，可以搬出去住的。” 宋曼摇头：“我哥因为我嫂子，他们已经搬出去。我提过一次，我妈说我要是敢搬出去，她就去我单位骂我不孝，然后她从楼上跳下去。” 姜知知无语，陈丽敏这么极端吗？ 宋曼缓了一会儿，擦了眼泪看着姜知知：“今天谢谢你，你要是不拉着我，我真的会去做傻事，现在想想好像也不值得。” 姜知知点头：“对，这个世界上，谁爱你都不如自己爱自己。每个人的幸福也是不一样的，你沉默不爱说话，可你情感细腻，可能你的幸福在文字里。那就去找自己喜欢的生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啊。” 宋曼诧异，姜知知小小年纪，竟然能看出她的喜好，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生气我暗恋过周西野？” 姜知知笑了下：“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有勇气去跟周西野表白吗？” 宋曼惊愕：“不，不会的。从周西野十七岁去当兵之后，我就没见过他，后来天天被我妈弄的窒息，哪里还有什么想法。” 姜知知拍了拍她的手背：“宋曼姐，你要调整一下心情，没事了多出去走走，你改变不了宋伯母，那就只能改变自己，选个能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自己慢慢快乐起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只能暂时安慰她，不要有轻生的想法。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她们站在防空洞口，还感觉到不到风的冷冽。 姜知知看时间不早：“宋曼姐，你好点没？天不早了，咱们先回去？” 宋曼擦了下有些肿痛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想跟你说说话。” 姜知知张开双臂，伸手抱了抱宋曼：“宋曼姐，女孩子就该香香软软，快快乐乐的活着。我这几年都在京市，你以后要是无聊，都可以找我。” 宋曼笑了：“我听我妈说了，你要去上大学，这是好事。” 等姜知知松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塞到姜知知手心：“知知，恭喜你去上大学，我也没准备礼物，这支钢笔是我去年评先进，单位发的，我没用过几次。” 姜知知不好意思拒绝：“好啊，宋曼姐，回头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吃饭。” 宋曼感觉和姜知知聊了天后，心里的石头搬开了一点，没有那么堵。 天黑，这边还没路灯，来的时候路就是坑坑洼洼。 这会儿看不清路，而且风好像更大，刮的姜知知感觉都要飞起来，伸手拉着宋曼往回走。 快到大门口时，有人打着是手电筒往这边走，手电筒的光照过来，紧接着是周西野的声音：“知知……” 姜知知冲他挥了挥手：“我在这里，我和宋曼姐在一起呢。” 周西野松了一口气，刚进门就听方华说姜知知去大门口接他，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 拿了个手电筒就赶紧出来找。 宋曼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周西野，松开姜知知的手：“你去找周大哥吧，我从这边回家近一些。” 说完不给姜知知说话的机会，匆匆跑着离开。 姜知知也没勉强她，换做是她，她这会儿见周西野也会尴尬的。 小跑着朝周西野跑过去，直接撞进他的怀里，嘿嘿笑着：“我是来接你的，没想到耽误了点时间。” 周西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好：“你和宋曼关系这么好吗？” 姜知知自然不会说宋曼的事情，挺着小身板：“那是，我这么可爱，肯定谁见了都喜欢啊。” 周西野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呀，真够皮的，走吧，回家吃饭。” 姜知知抓着他的手一起塞进他大衣口袋里：“冷，给我暖暖手，天黑不会有人看见的。” 周西野这次没拒绝，大手包着她的小手。 快到家门口时，姜知知突然想起来，拉着周西野停下：“周小川说找了个工作，还不让告诉爸，你要不要去看看？说是去海关，这个地方可是最容易被坑的啊。” 第158章 洗碗的乐趣 周西野也有点儿意外，握了握姜知知的手：“我知道了，我回头找他淡淡。” 姜知知在大院这段时间，听了广播，看了报纸，还没事去广场看那个宣传栏里的新闻，对目前的形势还是非常了解。 一定要谨言慎行，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出大错。 特别是海关，贸易都是关闭状态，但是会有一些因公出入境的办理，一张带文字的纸都可能酿出大错。 所以，她觉得周小川的性格，根本不适合这样的单位。 因为他姓周，不想他的行为最后牵连到周家，所以才会跟周西野说。 两人进屋前，周西野松开姜知知的手，神色自若的开门进屋。 姜知知跟在后面，笑吟吟的进门。 方华已经把饭菜端上桌，碗筷也摆好，周承志坐在一旁看报纸。 看见两人进门，方华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是跑哪儿了？天黑的早，可不要乱跑。” 姜知知笑着解释：“我遇见宋曼姐了，和她在防空洞聊了一会儿。” 方华也有点儿好奇：“你和宋曼差好几岁呢，以前没在一起玩过吧？” 嘟囔一句也没细问：“行了，赶紧去洗手吃饭。” 毕竟都是一个大院的孩子，见面也都是认识的，聊个天没什么大惊小怪。 姜知知和周西野去洗了手出来，发现今晚竟然吃的是米饭。 菜很简单，木须肉和白菜粉条五花肉，还有一盘凉拌菠菜和一盘水煮花生米。 姜知知有点儿意外，她观察了一下，周承志就很喜欢吃面食，特别是面条。每次方华擀面条，他心情就很好。 方华开口：“这个月大米还没吃呢，面粉吃完了就吃大米。” 周承志也没什么意见：“要是大米还有剩余的，可以先攒着，等过年老家来人，让他们带回去……” 方华立马堵住他的话：“没有！哪里有多余的？今年不给啊，西野结婚了，以后他们有孩子，哪儿不都是花钱的地方？” 周承志觉得方华说的太夸张了，现在日子比前几年可是好过很多。 姜知知惊讶，怎么都聊到孩子了？ 周西野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岔开话题：“小川晚上怎么没回来吃饭？” 方华皱眉：“去小六家吃饭了，以前觉得小六挺不着调一个孩子，这两年看着懂事多了。” 周西野沉吟片刻：“妈，你要劝着小川，去找个工作，天天这么混也不是事。” 周承志冷哼一声：“都让你妈惯成一个废物了，还能干什么？” 方华不太爱听这话：“孩子教育成这样，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再说，小川说已经找到工作了，小六的舅舅帮他们安排去海关上班。” 周承志一听：“这个单位有什么前途？” 方华很不满：“你看你，孩子没工作，你说不上进，找个工作，你又说没前途。” 周西野赶紧打断两人的争吵：“靠谱吗？这个单位，看着清闲，可要是犯错，那就很严重。妈，你跟小川说说，工作中多几个心眼。” 方华点头：“我回头跟他说，小六舅舅以前也是大院出去的，人看着还是靠谱的。” 姜知知安静的吃饭，听着他们吵吵嚷嚷，感觉家好像也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没忍住偷偷看了周西野好几眼。 他城府有点儿深啊，要是换个没脑子的，刚才直接问方华，说听知知讲小川找了个工作…… 那方华肯定会觉得她嘴长爱说闲话。 …… 吃了晚饭，姜知知要去洗碗，周西野拦住：“我来吧，你先去休息。” 周承志和方华都挺惊讶，看着周西野收拾碗筷去厨房。 方华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感触，跟着周承志上楼后，忍不住嘟囔：“我在家做饭几十年，你从来没去厨房帮过***，你看看你儿子，比你强多了。” 周承志只当没听见，去窗边沙发上坐下，拿着报纸继续看。 方华心里又不舒服了：“儿子养大好像也没什么用，只会对媳妇好。” 周承志看她一眼：“行了，这不是挺好？人家小两口感情好，不比什么都好？你这出去，聊天不是都有东西夸。” 方华懒得理他，两人不能正常说话，一说就要吵架。 …… 姜知知靠在门边，看着周西野洗碗，边说着：“趁着上学前，我想去给妈点东西。还有去给凤梅婶子买点好的毛线和布料寄过去，等她收到的时候，大壮应该也快要结婚了。” “我还想给我爸买件厚点的大衣和护膝，我那天去东风市场，看有卖那种羊皮护膝和护腰。甘北冬天冷是，他被牛顶的内伤要慢慢养才行。” 周西野思考了下，停下动作转身：“爸和妈可能会很快回来。” 姜知知惊讶：“什么意思？” 周西野关了水龙头：“爸的事情现在开始重新调查，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爸这边也会去找人。” 姜知知惊喜：“要是那样就太好了，不过，重新调查会不会有难度？” 周西野颔首：“是有难度，不过，爸既然跟我说了，那就是已经过了最难的一关。” 姜知知有点儿开心，冲过去从后面搂着周西野的腰，脸蛋在他后背上蹭了蹭：“爸要是能回来就更好了，他的身体还是适合在京市休养。” 周西野无奈：“你先松手，你这样我没办法洗碗。” 姜知知不仅不松手，又搂紧了几分，笑嘻嘻的：“没关系，你就当我们是连体婴，这样就可以同步啦。” 周西野只是纠结了一下，就放弃挣扎，任由姜知知在背后胡作非为。 她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趴在他的背上，他动她也跟着动一下。 这个体验，竟然意外的好。 抬眼，能看见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 背后，是不一样的温暖和柔软。 连他的心，都变的柔软温暖起来。 姜知知哪里是老实的人，搂着他腰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伸进他的衣服，顺着他皮肤的纹理往下试探。 被周西野一把抓着手腕：“别皮，先洗碗。” 第159章 突飞猛进 姜知知哈哈乐着，也怕方华他们突然下楼，松手背着小手去门口站着：“你先洗碗啊，我去洗澡。” 说着蹦蹦跳跳的跑了。 周西野无奈的笑笑，低头继续洗碗。 周小川跑着进家，在门口剁了剁脚，又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探头见客厅没人，厨房只有大哥在，放心的过去。 “哥，今天怎么你在洗碗？爸妈都上楼了？” 周西野刚擦好灶台，慢条斯理的洗好抹布，拧干叠成小豆腐块一般，放在一旁。 才抬头看着靠在门口的周小川：“我听妈说你要去海关上班？” 周小川愣了一下：“我还跟妈说先不要跟你们说，不过也没关系。今天晚上，已经和小六的舅舅确定了上班的日子，下周一就去报到。” 周西野知道拦不住：“去上班，一定要一点心眼，任何经手的东西，都要千万小心。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去碰任何不该碰的东西，还有，不管什么人找你办任何事情，哪怕是举手之劳，都要拒绝。” 周小川皱眉不耐烦：“哥，你也觉得我没有脑子吗？就是一个工作，我还能出多大的错？” 周西野语气更严肃：“你随手签的一个字，都可能会被人做文章，不要把外面的人想的太好，谨慎总是没错。” 周小川觉得周西野说的有点儿夸张了：“哥，你放心，我又不傻。” 周西野见周小川吊儿郎当的态度，知道不让他吃亏，他就永远不长记性。 抿了下唇角，懒得再跟他说话。 去碗柜上面把周承志没喝完的茅台拿了下来，转身出了厨房。 周小川也有点儿生气，觉得小六舅舅说得对，当家里有一个优秀的孩子，另一个孩子就会被一直被拿出来对比。 不管这个不优秀的再怎么努力，家里人都是看不到的。 这一次，他一定要成功一次给他们都看看。 …… 姜知知洗完澡回房间，见周西野已经在房间，桌上还放着一瓶茅台和一个盘子。 有些纳闷的过去：“咦？这不是爸昨天喝的？你拿来干嘛？” 拎着酒瓶看了看，满眼狐疑的看着周西野：“你该不会想喝点，然后趁机发生点什么？毕竟酒壮英雄胆嘛。” 周西野伸手戳了戳姜知知的额头：“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是肩膀疼？我给你擦点酒。” 说着拿过姜知知手里的酒瓶，示意她去床上躺着：“把肩膀漏出来。” 姜知知边听话的去床上躺着，边疑惑：“这你都发现了？这会儿已经好多了，缓缓应该就好了。” 想想穿着睡衣也不方便，趁着周西野转身在倒酒时，把最后一件衣服脱了，然后钻被窝里，漏出右边大半个肩膀。 刚洗澡的时候，已经看了，这个身体皮娇肉嫩，肩窝已经青紫一片。 周西野端着盛着酒的盘子转身，就见姜知知已经很乖的躺好，就是被子盖的…… 心里叹口气，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把姜知知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转身用火柴点了一片纸扔进盘子里。 盘里的酒瞬间点燃，青蓝火苗蹿出老高，吓了姜知知一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西野四根手指并拢，迅速在燃着火苗的酒里沾了沾，然后又迅速的在她淤青部位拍了拍。 动作敏捷，姜知知瞪眼看着火苗还在周西野指尖燃烧，以为会很烫，结果，拍在皮肤上时，有点儿凉又很舒服的感觉。 周西野速度很快帮他拍着，一直到盘里的火苗熄灭。 周西野用手指轻轻揉刚拍了酒的地方：“这两天不要太用力，后背的伤虽然好了不少，但也还在恢复期。” 姜知知觉得好神奇：“这是什么偏方？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不过弄完还挺舒服。” 周西野目不斜视认真的揉着：“跌打扭伤都可以这样缓解，明天早上出门，记得穿厚点，不要让肩膀着凉，要不以后老了，容易得风湿。” 姜知知：“……” 这话好耳熟啊，以前养父母经常说。 还有孤儿院的奶奶也会这么说。 噗嗤笑出声，出其不意的伸手握着周西野的手腕，将他的手扯进被窝里 周西野愣了下，掌心按在柔软之上。 盯着姜知知的眼神逐渐幽深晦暗，呼吸也急促几分，再开口带着几分暗哑：“知知……” 轻唤一声，俯身过去，亲吻落在她的眉眼上，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轻扯撕咬，像小时候得到了一块糖果，舍不得一下吃掉。 总要在嘴里含很久，让糖果在舌尖一点点融化，充斥口腔，那甜蜜不仅仅留在口腔，还有喉头。 最后一路往下，一直到心尖。 窗外，落雪扑簌簌，雪糁子敲着窗户，发出细小又密集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姜知知耳边变得无限大，她更是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却不知道那把火是从哪儿点着的。 周西野粗硬的短发，刺的她皮肤有些疼，想伸手去推开他。 手却被他紧紧禁锢。 接下来…… 姜知知隐隐有些期待，却被周西野突然起身，用被子将她裹好，然后俯在她耳边，平复着呼吸。 姜知知有些茫然，眼睛是亮晶晶的，感觉汗水都顺着发丝往下淌，一直落在枕巾上。 心里那把火却被周西野烧的很旺。 周西野平复了下：“家里什么都没有，你还要上学，现在不能怀孕。” 姜知知脑袋也恢复了清明，对啊，刚才都差点儿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原本以为是水到渠成呢。 想着，又咯咯笑起来：“那你会不会很难受？” 周西野似乎平静下来，坐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开心就好，赶紧先睡，我去洗澡。” 姜知知抿着唇偷笑，周西野会的挺多呀。 等会儿要问问他，这些不正经的手段都从哪儿学的！ …… 方华下来倒水，听见卫生间还有水流声，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怎么还在洗澡？ 端着水上楼时，还在琢磨，要不要跟儿子也说说，媳妇再好看，也要注意身体？ 好像这么说也不合适。 最后叹口气，年轻人，总归一切都是放任又美好的。 姜知知一觉起来，感觉肩膀已经没那么大疼，只有大幅度动作时，才隐隐有点儿疼。 没想到周西野这个偏方还挺用。 去刷牙才发现，脖子往下，全是红点，连肚子上，大腿内侧都是！ 好在现在是冬天，衣服穿的多，还都是高领，一点儿都不用担心。 姜知知乐滋滋的刷了牙出去，方华喊着：“赶紧过来吃饭，早上就咱俩了，他们上班的上班，出门的出门。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去逛逛。” 第160章 老丈人的关心 姜知知快乐的应着，正好她也要出门。 今天的早饭桌上，竟然还有牛奶。 方华见姜知知意外，悠悠开口：“牛奶是特供的，只要订也会有，不过要花点票。我之前觉得没必要，家里又没老人和孩子。昨晚西野回来，说以后早上订牛奶。” 说完笑起来：“他啊，把你当小孩子呢。” 姜知知惊讶，周西野连这个都要交待方华。 方华递给姜知知一个馒头：“昨晚雪挺大，路上恐怕都没办法开车，咱们等会看，院里的雪清扫干净再出门。马上要去上学了，给你买点学习用品。” 姜知知赶紧拒绝：“妈，咱们就去转转，回头我自己买就行。” 方华摆手：“都是一家人，谁买都一样，不过你去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可千万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这大院里，知道你去上大学，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觉得你以前成绩差，去上大学就是靠关系，是去当笑话。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争取考个第一回来，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当然，这也是她的愿望，她可就指望着姜知知让她在大院里一直挺直腰杆呢。 姜知知表情坚定：“妈，你放心！我肯定考给第一回来让他们看看。” 方华一听，赶紧解释：“也不一定非要第一，只要及格就行。” 这孩子看着聪明，以前成绩可是一塌糊涂。 最近看着乖巧，谁知道是不是读书的料啊。 她一点都不敢奢望第一！ 姜知知觉得这真不是大问题，她只是懒，但是要认真学，还是很厉害的。 而且，她这人有点儿好胜心，遇强则强。 …… 周西野很意外，会议后午餐时间，商时毅竟喊他去办公室聊天。 商时毅先道谢：“在甘北，感谢你和你爱人照顾了行洲，这个孩子从小没吃过苦，有些任性了。” 周西野回答的也很官方：“是我们应该做的，他被培养的很优秀，有思想有见识，年纪虽小，身上已经隐隐有了您的风范。” 商时毅愣了下，严肃的脸上浮现笑意：“我们不用这么客气，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你，想不想留在京市？” 周西野虽然意外，还是很直接的拒绝：“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 商时毅抬了抬手：“你参加这次会议，已经看了会议纲要，也知道未来部队发展，你就没有想法吗？我们不能一成不变的，要学会改变。” “你想过没有，未来战场是需要空有一腔孤勇的勇士，还是需要头脑冷静，能力卓越的指挥的指挥官？” “我们目前面临的是，文化落后，认知落后，训练水平落后，武器装备落后……我们要去改，怎么改？就需要你们这样有能力的人去研究。” 周西野安静的听着，突然想到姜知知口袋的训练方案，对比现在，真的优化很多。 商时毅继续说道：“我是觉得，奉献不讲地方而是讲位置，你在哪个位置上能做出更大的贡献，那是不是就应该留在哪个位置上？” 周西野颔首：“商副部说的是。” 商时毅缓缓说着：“会议时间挺长，接下来还有学习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思想要提高到一定维度，不仅要放眼看西北，还要看全国，看全世界。” 停顿了下，突然换了话题：“我听说你是新婚？恭喜你新婚快乐。” 周西野再次意外，没想到商时毅会提起他个人问题：“谢谢，您的祝福我会回去转达给我爱人。” 商时毅笑了下：“行了，去吃饭，以后有什么可以随时找我来探讨，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京市。” 周西野从商时毅办公室出来，还收获了不少人关注，有人忍不住上前打听，商时毅找他干什么？ 毕竟，从级别来说，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 周西野随便说了句，谈一下今天会议的想法。 心里却纳闷，商时毅突然的热情，总像是带着一种目的。 下午开会，都没忍住走了一下神。 散会后，周西野收拾东西又跟同行的人聊了几句，出来有点儿晚。 宋东在门口等着。 一见他出来，赶紧扔了手里的烟，冲他招手：“可算等到你了，走，我送你回家，路上说。” 周西野跟同行的同事说了一声，上了宋东的车：“这是香烟的事情有进展了？” 宋东觉得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还没，香烟的事情没进展，但是被打掉门牙折断手的邓飞扬，今天交代了一件事，说他去招惹弟妹，一个是见色起意，还有就是也是有人指使。” “只是指使他这个人，他到现在没见过，每次都是约在北海见面，或者找人传个话。你说弟妹这是招谁惹谁了？” 周西野太久不在大院，所以很多恩怨都不清楚：“是不是我岳父这边的问题？这个人的目标就是针对我岳父，破坏姜知知名声，后来又牵连我岳父下放。” 宋东边开车边说着：“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在京市不知道，我却知道一些事情，我今天就画了一个关系图，一会儿给你，你没事看看。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上位之争，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不过这个手段更低级可笑。” “还有，和姜叔叔不对付的那人姓邱，但这个人和边家关系好。我记得你和边战关系挺好，以后也要小心点。” 周西野沉默了下：“现在也不好了。” 宋东笑起来：“其实咱们这个圈子，没有绝对的好人，但是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很多人就是为了往上爬，或者稳固现在的地位，反正做的都挺虚伪恶心。” “你先不要跟弟妹说，也不要管，我来调查。你回来多少眼睛盯着你呢，你一动他们就能察觉。” 周西野刚要道谢，宋东先开口：“你先别谢我，你要是想谢我，一会儿帮我去街道计生办领点东西，我这个月都去两次了，实在不好意思再去。” 周西野也没多想领什么，点头同意：“行，咱们现在过去，我帮你领。” 第161章 生活用品 周西野看见计生办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袋子时，才反应过来，宋东竟然是让他来领这个。 这个也不是想领多少就能领多少，登记后就给十个小袋子，每个小袋子里有两个。 上面还写着使用后清洗干净，晾干后抹上滑石粉下次可再次使用，但重复使用次数不能太多。 如果再需要，就要花钱买，一个五分钱。 周西野专注的研究了几秒，然后问工作人员：“这个还分大小号？” 工作人员瞥他一眼：“同志，你这么大岁数不会第一次用这个吧？那岂不是让媳妇一直怀孕？女人生频繁生育对身体可不好。你们男人啊，就贪图自己享受。” 唠叨完又说了一句：“行了，给你的就是最大号，省着点用啊，别天天就知道自己舒服，也要心疼心疼媳妇。” 周西野感觉脸发烫，沉默的装进放口袋离开。 从办公室出去，出了大门，宋东的车还停在路边。 一见他上车，就赶紧问着：“怎么样？领到没有？” 周西野沉默的递给他五个：“只剩下五个，没货了。” 宋东也不嫌少，抓过去塞进裤子口袋：“你们刚结婚准备要孩子，肯定不需要这个。我家没这个可不行，你嫂子没这个都不让我碰她，生怕再怀孕再生孩子。” “她还爱干净，不让洗洗再用。” 想着都是结了婚的爷们，懂得都懂，也就没有介意的啥都说。 周西野没吱声，口袋里还剩下五个，隐隐有些期待！ …… 宋东是一点儿都没怀疑，毕竟周西野是出了名的实在。 开车先送周西野回家，到大门口远远看见陈丽敏，赶紧停下车：“你就在这里下车，我先走了啊。我妈要是看见我，肯定要喊我回去吃饭，然后哭哭啼啼一通。” 周西野下车，一句路上小心还没说出口，宋东已经调转车头，嗖的一下飞走了。 陈丽敏感觉像宋东的车，往这边快走几步，看着已经看不见车尾的车，问周西野：“西野，我看那个车像宋东单位的，是不是他？” 周西野也不想给宋东惹麻烦：“不是，是一起开会安排车送回来。” 陈丽敏不信，却又觉得周西野没必要骗她，叹口气：“我也没看清，这个宋东，真是心够狠的。这搬出去彻底就不要我这个亲妈了。我给你说啊，你以后可不能跟宋东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周西野目光沉了沉：“我妈对知知挺好的，她们的关系很好。” 陈丽敏噎了下，有些说不出话，这也是她最生气的。 以前方华可是也跟她们一起说过姜知知的坏话啊，说这个姑娘，以后嫁给谁家能受得了？ 怎么成了她儿媳妇，她转脸就变了一个态度，好像之前根本没说过那些话一样。 沉默了下：“你们是新婚，那肯定还是客气着，等你以后走了，家里就剩下你妈和知知，那就不好说了啊……” 周西野不想跟她浪费口舌：“伯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家里还在等我回去吃饭。” 不能陈丽敏说话，已经迈步离开。 陈丽敏气愤的瞪眼看着周西野的背影，周家现在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而她家，儿子娶了媳妇不回家，孙子长这么大也没带回来过，每次都是她偷偷去看。 女儿更是不争气，天天跟根苦瓜一样在家，今天她就出门联系了以前的老姐妹老街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宋曼介绍一个。 为了争口气，今年过年也要把宋曼嫁出去。 对方老点丑点都行，但是要比周西野有本事，她就这一个要求。 …… 周西野回家，方华一个人坐在客厅包饺子，见儿子回来还挺高兴：“正好包完，去换个衣服洗手就能吃饭，对了，进屋时候轻点，知知今天有点儿不舒服。” 周西野心一提：“生病了？严重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方华看儿子一脸紧张的样子，啧啧两声：“没事，就是有点儿感冒，可能出门有点儿吹风了。” 周西野脱了大衣就匆匆往卧室走。 方华扭头看着他从小成熟稳重的儿子，又叹了口气。 心里又庆幸多亏有陈丽敏这个前车之鉴，要是也跟陈丽敏一样，对姜知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怕这会儿小两口也要搬出去了。 周西野进屋，姜知知还抱着被子酣睡，额头都是汗，发丝湿漉漉的贴下脸颊两边。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湿凉又汗，才放了心。 姜知知从周西野进屋就醒了，只是懒得起来，他摸了自己的额头，她就顺手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边，闭着眼带着鼻音的说：“我今天给凤梅婶子买了红色毛线和毛呢布料，已经寄走了。你猜我在邮局看见谁了？竟然看见边潇潇了，她回来的好快啊。” “我肯定是被她冲到了，从邮局出来，就开始头疼恶心。” 周西野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们说话了？离的很近？” 姜知知摇头：“没有，她没看见我，她在用电话打电话呢，我本来是想过去听听，当时她身边还站了个人，我就没过去。” “我本来好好的，突然头疼恶心，肯定是看见了不干净的脏东西。” 周西野失笑的连被子一起将她抱起来：“好了，醒了就准备去吃饭。喝点热汤就好了。” 姜知知坐起来清醒了一下，脑袋没下午那么疼，只是有点儿闷闷的，晃了晃脑袋：“确实好多了，哎呀，我说头疼，妈就给我喝了一碗姜汤，发发汗就好了，还真挺好使。” 除了有点儿鼻音，不过想想边潇潇回来的这么快：“边家，已经能只手遮天了？她怎么来去自如啊。她这次回来，不会还会缠着你吧？” 周西野捏着她的脸：“我又不理她，她脑子不正常。不过她暂时没空打扰我们。” 姜知知好奇：“为什么？” 周西野笑着：“你猜？” 姜知知眼睛转了转：“周西野，你现在不得了啊，还会打哑谜了？你不会是想要个亲亲的奖励吧？” 说着就噘嘴凑过去：“来吧，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周西野看着生龙活虎，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姜知知，笑着：“有让她更忙的事情。” 第162章 小气球 周西野亲了亲她的额头：“京市不比甘北，天高皇帝远，可以任由她胡作非为。京市和边家不对付的太多，她回来肯定会低调一些。而且只要有人知道她回来，就不会让她安生，比如她前婆婆家，也很难缠，那一家要是知道她回来，她是没办法安生的。” 他已经跟宋东了解了下陈生的为人，也是个难缠又心胸狭窄的人。 姜知知想想也对：“不过，之前被绑架时候，她坑的我事，我还没出气呢。她回京市，要是再故技重演一次，我就把她推到枪口下。让她尝尝子弹的味道！” 她心里却想着，她要想办法抓到边潇潇的把柄，不能被动等着她来暗算自己，要主动出击，让边潇潇露出破绽。 当然，这个想法暂时不能跟周西野说，他肯定是不赞同的。 表情严肃语气凶狠。 在周西野眼里却是很可爱，笑着揉着她的头：“好，你怎么做都行，到时候我给你善后。走，吃饭去。” 姜知知下床，突然又想到肩膀上挨的一枪：“妈的，还有我肩膀上的一枪，我怀疑也是她，算了，要是暂时找不到人，那就是她了。” 周西野无奈：“不许说脏话。” 姜知知嘿嘿笑着跑着出去，洗了把脸，去找方华，看着方华已经包好饺子，嘴甜的夸着：“妈，你也太厉害了，一会儿就包这么多饺子？你包的饺子也太好看了，圆滚滚的好可爱啊。” 方华忍不住笑：“你呀，小嘴天天跟抹了蜜一样，就会哄人开心，行了，去上楼喊你爸下来吃饭。” 姜知知欢快的跑上楼喊周承志。 又下来勤快的帮方华拿碗筷摆好。 吃饭时，周小川依旧没回来。 周承志就有点儿生气：“回头给小川说一下，天天不回家吃饭，当家是旅社？” 方华也是无奈：“行了，你就少说两句，他回来你说，不回来也说。他都二十二了，也是要脸的年纪。别说话，赶紧吃饺子。” 说着呼哧呼哧往周承志盘子里夹了好几个饺子，让他闭嘴。 姜知知乐呵呵的看着两人，刚开始，她还以为方华是惧怕周承志，所以事事以周承志为主，又不怎么跟他说话。 现在看来，方华是很敬重她这个丈夫，性格又有点儿不吃亏，所以只要说话就吵架。 周承志多数时候都会发火，也能吵赢。 但凡他发现要吵不赢了，他就会立马闭嘴，一言不发，任由方华唠叨，而他跟全聋了一样，完全听不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吃了晚饭，方华和周承志上楼，楼下又成了周西野和姜知知的二人世界。 也是因为这个，他俩都很默契的不提搬到楼上的话。 姜知知就发现周西野今晚洗碗收拾厨房的速度都很快，不过好像也有很重的心事，一直皱着眉头。 想想今天还给周西野买了一双皮毛一体的手套，塞进他大衣口袋，明天一早能给他一个惊喜。 悄咪咪的回房间，拿了手套出来，又轻手轻脚的去门厅，把两只手套分别塞进两个口袋里。 其中一个口袋有东西，姜知知怕是便条之类，会弄皱了，伸手进去摸了摸。 愣住了，是几个方方正正的小纸袋子。 摸了摸，里面还有一圈圆环，像扎头发的皮筋。 姜知知愣了下，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而且这个玩意，野外生存训练时还用来拿它当过水袋，包扎伤口的止血带。 姜知知探头看了眼厨房还在忙的周西野，把小方块全掏出来，跑着回了房间。 没想到啊，周西野办事效率还挺快，昨晚说没有，今天就有了！ 姜知知坐在床头仔细研究着浅粉色有些粗糙的纸袋，一袋是两只装，竟然还可以重复使用？！！ …… 周西野收拾完厨房，又把地拖了一遍，洗了手准备关灯回房间时，周小川匆匆跑了回来。 脸上一脸的兴奋，看见周西野，似乎也忘了昨晚的不开心：“哥，你还没休息呢？” 一开口，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周西野不觉皱眉：“你喝酒了？” 周小川笑着：“和小六和他舅舅一起喝了点，主要是他帮我安排了工作，我陪他喝点酒也是应该的，他舅舅还夸我能喝有前途呢。” 周西野语气严厉：“你还没去工作，市侩倒是学了一身。工作看的是能力，而不是看你能不能喝！” 周小川脸色一变：“难怪小六舅舅说你们当兵的，和我们思想不一样呢。只要工作，就有社交，喝点酒是难免的，到你这里就要上纲上线。哥，你真的要改变改变，要不等你以后转业，都适应不了这个社会。” 说完气呼呼的上楼。 周西野看着周小川上楼的背影，眉心拧紧，心里却有了警惕。 周小川，说好听点是天真，难听就是蠢。 最容易被人利用被人洗脑，也容易轻易相信外面的人，孙晓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这个时候，他突然去海关上班，时间实在太巧合。 让周西野不得不多想。 沉默了几分钟，才迈步回房间。 周西野想着周小川的事，表情有点儿严肃，在推开门那一瞬间，脸上表情换成了错愕，接着忍不住笑起来。 姜知知盘腿坐在床上，拿着个比她脸还大一点的气球，在脸边晃了晃，看见周西野笑，也弯眼乐着：“我检查了，不漏气。” 周西野都不知道该说姜知知什么好。 这个姑娘，比他想的还叛经离道！ 迈步朝床前走去，边伸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凌厉的喉结。 又解开一颗，隐隐可以看见锁骨和坚实的肌肉。 姜知知瞪圆眼睛，突然抓着气球从床上起来，跪在床头，伸手抓着周西野的领子，拉着他凑近自己，眯眼严肃：“是不是想引诱我？” 周西野愣住，他是拿了生活用品，只是看姜知知有点儿感冒，今晚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脱衣也只是想去洗澡，好像姜知知完全误会了。 还是很配合的看着她，满眼柔软宠溺：“嗯，想引诱你……” 第163章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姜知知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周西野会这么配合她。 这句话从他嘴里出来，让她都觉得是不是幻听了？ 抬眸看着他低垂的眼睛，眼眸幽深，里面仿佛藏着浩渺星空，让她不自觉沉醉进去。 姜知知握着领子的手不由紧了紧，吞咽了下口水，红了脸却不肯认输，挺直腰杆：“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用力拉着让周西野俯身，她凑了过去，亲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碰，又迅速离开，又亲在他的脸上。 下颏，侧颈动脉，最后落在他有些凌厉的喉结上，还重点的啄了几下。 周西野躬着身体已经有些僵硬，她顽皮的亲吻，像一根羽毛，掠过之处，酥麻一片。 这股酥麻钻进血液，一路蔓延，最后又聚在一起，叫嚣着要冲出来。 姜知知还浑然不觉，研究了下喉结，最后觉得不过瘾，伸着小爪子去解他的衬衫。 还没碰到，就被眼尾猩红的周西野捉住了手。 俯身吻她…… 吻的又凶又狠，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生吞下去，连带她有些破碎的呜咽，也一并吞了下去。 姜知知觉得要窒息时，周西野才放开她，亲亲她的额头，攻城略池。 像被搁浅的鱼一样，深呼吸几口，才感觉活过。 最后任由周西野胡作非为。 周西野以前有个领导，捡到一块红色的玛瑙，没事就在手里把玩。 跟他说，如果这是一块羊脂玉，那手感会更细腻润滑，如美人在握一般。 还跟他说，美人如玉也是这么来的。 当时，周西野只是一听，并没放在心上，不知道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分神的想起。 姜知知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亲昵相贴，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耳边是微重的呼吸。 身体也变得异样起来，像开出了花，却又得不到雨水的浇灌。 躺在床上，周西野俯身过来时，姜知知突然很不解风情的来了一句：“那个东西，你会用吗？” 周西野没理她，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会！ 他去拿的时候，看见工作人员给旁边的人用手指示范过。 路上，他脑海里也进行过演练！ ……………… ……………… 窗外，寒风刮的电线发出怪叫嘶鸣 屋里，温暖如春………… …… …… …… 如果时间能重来，姜知知发誓她一定不会嘴贱！ 她感觉她能像个人一样睡觉时，天都快亮了。 刚开荤的老男人实在可怕！ 姜知知一觉起来，可能是身体素质比较好，倒也没有全身像被碾压过的疼痛，只是有些地方很不舒服，坐起来低头看看身上。 跟被狼啃了一样，惨不忍睹！ 叹口气穿衣服，下地时没防备，腿软了一下！ 心里嘟囔，那么高难度的动作，腿不软才怪！ 忍不住看向窗前的三斗桌，平时她和周西野用来当书桌的地方，昨晚是一片狼藉，现在已经被周西野清理干净。 姜知知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她的书桌，不纯洁了！ 在房间做了心理建设后，才出去洗脸刷牙，洗漱完去客厅，只有方华在织毛衣。 方华抬头看她一眼，眼底带着关心：“西野说你身体不舒服，让你多睡一会儿，现在好点儿没？” 只是看见姜知知红润的小脸，眼睛水润晶亮，唇瓣粉嫩有点儿肿。 哪里像是不舒服的样子，更像一朵被阳光雨露滋润很好的娇花。 心里冷哼，这是被儿子欺负狠了。 姜知知一开口，声音都有点儿哑：“好多了……” 方华又看了眼她，冲厨房抬了抬下巴：“牛奶和馒头都在锅里，这会儿还热着呢，旁边还有咸菜，你先少吃点，马上要吃中午饭了。” 姜知知觉得自己的思想现在很不干净，看见牛奶都有点儿浮想联翩。 赶紧端着去旁边饭厅吃饭。 方华直摇头，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也不是没道理的。 连自己的那个从小沉稳，寡言少语的儿子都变了性格。 …… 姜知知半个馒头还没吃完，家里就来了客人！ 汪青兰带着边潇潇过来，还带了两瓶茅台酒。 方华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汪青兰，人拎着礼物上门，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招待。 汪青兰一见方华，就开始诉苦：“方华，咱们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我要是有哪儿做的不对，我给你道歉。咱们几十年的关系，可不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了啊。” 方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回来也是觉得可惜，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看的书也少。但是吧，最起码的礼义廉耻，我还是懂的。” “还有就是，我儿子在我眼里是最重要的，让他不高兴了，那我肯定也不高兴啊。” 汪青兰还想开口，方华直接堵回去：“以前，我们都住总政大院，你跟我说看见老周跟一个女记者好，我闹的他不能升职，我们搬到这边。你那会儿真的看见了？还是我年轻时候太蠢？” 边潇潇见方华说话越来越难听，赶紧说着：“方华姨，我之前在甘北做了很错事，我回来就是想跟知知道歉，也跟西野道歉。” 方华抬眼皮看了眼边潇潇，扭头喊姜知知：“儿媳妇，你过来一下，边潇潇说要给你道歉。” 第164章 出击 姜知知见到汪青兰和边潇潇来，瞬间又活过来，赶紧吃了最后一口饭，收了碗筷去厨房准备过去。 听见方华一声儿媳妇，忍着笑意走到她身边。 表情平静的看着边潇潇，心里倒是佩服，这娘俩脸皮是一样的厚。 搞那么多事情出来，还能当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上门。 边潇潇站起来，眼神真挚的看着姜知知：“知知，在甘北的时候，我因为嫉妒干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今天来给你道歉。” 姜知知点头：“你确实干了不少，还有咱俩被绑架时，你说那些话去激怒绑匪，要不是周西野厉害，我都已经死了。你说我怎么原谅你？” 方华还不知道这件事，听到差点儿要了姜知知的命，惊的站了起来，语气都带着几分凌厉：“什么时候？！我在甘北，你怎么没跟我说！” 边潇潇觉得她道歉的态度已经拿出来，方华为了两家最起码的体面，也会把以前的事情翻篇。 没想到开始是方华不乐意，现在姜知知还要旧事重提。 姜知知含笑看着边潇潇，回答着方华的话：“妈，那会儿想着看在两家交情份上，就没提这件事。” 然后迅速说了绑架的过程，话里话外，把边潇潇装进了这次绑架案里。 她可没兴趣陪边潇潇演戏，让她再有机会耍手段。 她就要出一通乱棒，破坏边潇潇的绿茶计划，然后逼着她狗急跳墙出手，到时候就能一下弄死她！ 姜知知的自信还来源于，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背后还有周西野和周家。 果然，听她说完，方华脸已经阴沉下来，根本不给边潇潇开口辩解的机会，拿起茶几上的茅台塞给汪青兰：“你们边家，真是好样的，欺负人都欺负到这种程度，还想给一个甜枣就翻篇呢？” “如果不想闹的整个京市都知道，以后就把你们的小把戏收起来。” 汪青兰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拎着茅台往外走，还不忘留下句：“方华，你可不要后悔。” 边潇潇是使劲掐着掌心，才压着心里的恨意，这个姜知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 两人走后，方华拿着鸡毛掸子把她们坐过的地方一顿打扫，又去拿了根檀香点上。 还忿忿说着：“我以前也是眼瞎，竟然觉得边潇潇是个不错的姑娘，没想到她是这样歹毒。” 又问姜知知：“那绑匪是不是也她安排的？” 姜知知摇头：“是不是她安排的到现在没查出来，但是当时她确实不想让我活着。” 她猜边潇潇这会儿已经要气的吐血，会立马想办法再弄死她一次。 这次，肯定一定要看着她死才能甘心！ 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变态的期待，期待边潇潇赶紧动手吧。 方华呸了一口：“她真要弄出人命，边家就全完了。你不用害怕，咱们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汪青兰和边潇潇出了大门，小汽车还在门口等着。 上了车，也不管司机还在，汪青兰咬牙切齿的开口：“好她个方华，给台阶都不下，以后有他们求着边家的时候。” 边潇潇现在心里很乱，她现在的执念不是喜欢周西野，而是见不得姜知知幸福。 凭什么，她不管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幸福，姜知知可以轻易得到。 还有，前夫陈生一家，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前婆婆从昨晚就开始堵门。 让她赔偿她儿子的青春损失，凭什么她说离婚就离婚，让她儿子成了二婚。 汪青兰没注意女儿的烦恼，边抱怨边看着窗外，看见宋曼在路边慢慢走着。 突然咦了一声：“刚过去那个就是宋曼吧？你二哥怎么会看上这个姑娘，还让人找宋家说媒呢？看着一股小家气。” …… 姜知知洗了衣服，看快中午，跟方华说了一声，去找李援朝一下，马上回来。 她马上要去上学，没工夫盯着边潇潇，但是李援朝他们可以啊。 李援朝一只耳的造型已经取掉，戴了个雷锋帽带着三个弟弟在广场滑冰。 看见姜知知穿着红色棉服，白色围巾，目不斜视的从广场路过，赶紧嗖嗖滑过去：“知知，知知，你去哪儿？” 姜知知停下脚步，看着歪戴帽子的李援朝到跟前：“我正说要去找你呢，你的帽子就不能好好戴？前面的红五星都歪了。” 说着伸手过去给他拽正了：“这是军帽，你得严肃点。” 李援朝愣了下：“知知，你被周大哥影响很深啊。去一趟甘北回来，思想态度都端正很多。” 姜知知乐了：“我不跟你贫了，你最近忙不忙？” 李援朝一听这是有事，立马摇头：“不忙，除了在家看三个弟弟，基本就没事了。本来想找邓飞扬打回来，结果那丫挺的进去了，听说这次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 姜知知有点意外：“他犯的事有点儿大啊。” 李援朝也不清楚：“我哥们儿去打听的，说是满嘴的牙都被敲掉了，还有手也断了。真是活该，让他嘴贱到处乱说。” 姜知知看李援朝三个弟弟着急的喊他，赶紧说正事：“最近，你要是没事，你帮我盯着总政大院那边一个叫边潇潇的，小心点别让她发现。” 李援朝瞬间来了兴趣：“这个女人咋了？也造你谣？” 姜知知表情严肃：“没有，她想要我的命。你就盯着看她跟什么人接触，其他事情你不用管，千万不要被她发现啊。” 李援朝啊了一声，也正经起来：“我草，她胆子够肥，你放心！盯梢这个事情，我可拿手了。” 姜知知清楚，回了京市，边潇潇肯定不敢用电话去联系任何人，毕竟所有大院的电话都是被监听的。 她想找帮手，就必须见面说。 有了李援朝帮她盯梢，她只需要再做一件事，就是去逼边潇潇失控。 只要边潇潇失去理智，肯定会做出最疯狂的选择。 希望到时候她越疯越好！ 姜知知让李援朝去看弟弟们，她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回走。 心里算着明天去找边潇潇！ 转过弯，那个不应该这个时间出现在家门的男人，竟然站在家门口，看见她时，迈步朝她走过来…… 第165章 撒网 姜知知看见周西野，有些惊讶的瞪圆眼睛。 在周西野走到面前时，挺直腰杆，抬着下巴傲娇的哼了一声，只是在看见他下巴上小小一圈牙印时，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周西野无奈，有些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笑，今天开会时，商副部看了我好几次呢。” 姜知知笑的更大声：“你中午怎么回来了？下午不开会？” 周西野颔首：“要开，中午有一个半小时午饭休息和自由研讨时间，我就跑着回来看看你。” 姜知知这才注意到，她穿着棉服都觉得有些冷，周西野就穿了一件秋季常服，鬓角还微微有着汗意，心里像裹了蜜糖，开口小嘴却不客气：“我在家又不会跑，你还专门跑回来看一趟。你昨天怎么没回来看看啊……” 周西野被她傲娇的语气逗笑：“还疼不疼了？” 姜知知拧眉，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怎么说呢？不是很疼，但是感觉一走路就漏风。” 周西野：“……” 他完全没有经验，只是昨晚看那里有些肿，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就想着中午回来看看，要是还肿着，就带她去院里的医院看看。 想着，很诚实的开口：“你要是还疼，我们就去看医生，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姜知知愣了下，伸手捏着他的胳膊：“这个怎么去看医生啊？医生要是问了，我怎么说？你需求无度？还是说太大撑坏了？” 周西野：“……” 他就知道姜知知特别能胡说八道：“我看都肿了……” 姜知知忍不住红了脸，推着他的胳膊：“不用看，休息休息就好，那不得适应一下？咱俩要是去看医生，保准明天整个大院都要看咱俩的笑话。” 周西野见面红耳赤的姜知知，精神很好，放心一点：“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姜知知冲他翻个白眼，又乐起来：“老古董。” 她虽然是个新手，但是看过听过很多。 周西野，完全是个新开封的老古董，一窍不通。 …… 方华准备做她和姜知知的午饭，就两个人，想着随便熬点粥，把剩馒头热热，再炒个素菜。 周西野却回来了，进门先问姜知知在哪儿，听说去找李援朝，转身就回去找人。 方华愣了下，看着急匆匆出去的儿子，心里嘀咕，中午就这么会时间还要回来看媳妇，她在家还能把他媳妇吃了？ 边嘀咕，边又加了两个馒头放锅里，把打算晚上吃的豆腐也拿出来做了。 周西野和姜知知进门，方华看了眼喊着两人洗手吃饭。 也没问周西野怎么突然回来，吃了饭也很识趣的出门遛弯，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姜知知看着方华出门，咽下最后一口粥，伸腿踢了踢周西野的裤管：“你看你突然回来，把妈都吓到了。” 周西野任由她闹了一番，还是很执着：“要不要我看看？” 姜知知瞪眼：“周西野，我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是个流氓，大白天的你要看什么啊？你赶紧去开会啊，一会儿迟到了。” 周西野时间确实不多：“那你在家好好休息，下午我有点儿事，要晚点回来。” 说着看了看时间，转身准备往外走。 姜知知哎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没动的看着周西野，然后冲努了努嘴。 周西野反应不过来：“怎么了？” 姜知知哼：“就这么走了？要有个再见的亲亲啊。” 周西野眼底含着笑意，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亲了下去。 直亲到姜知知眼尾泛红才松了手。 拇指摩挲了下她的白嫩的脸颊：“好了，乖乖在家，我走了。” 姜知知很满意，还冲走到门口的周西野，飞吻一个：“路上慢点啊。” …… 周西野下午散会后，看了看时间，去了趟总参后面的警卫团。 找了副团长赵海洋。 赵海洋看见周西野，哎呀几声，过来捶了下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周西野浅笑：“回来几天了，有些事情耽误，一直没过来找你。” 天色微微有点儿暗，赵海洋侦察兵出身，还是一眼看见他下巴上的伤痕：“听说你结婚了，看来婚姻生活很幸福啊，回来也不知道联系老战友。” 周西野今天被异样目光盯了一天，这会儿已经非常坦然：“我来找你，是有点儿事想问你。” 赵海洋呵呵：“我就知道，你要是没事，这辈子都想不到我。行了，说吧，什么事？” 周西野也没客气：“你弟赵海冰是不是在海关上班，让他帮我看着点小川。” 赵海洋惊讶：“你弟也去海关了？现在谁去这个单位啊。” 周西野没多解释：“他年轻鲁莽，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你让你弟帮忙看着点。” 赵海洋觉得都是小事：“行，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说，现在咱们吃饭去，再喊上大刘他们几个。” 周西野拒绝：“我……” 赵海洋直接拦着：“别找借口啊，要不，我去打电话跟嫂子请假？你不会还是因为边战的事情，不想见我们吧？” “我们都知道，边战牺牲，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太自责。” 周西野眉心疼，这也是他不想见他们几个的原因，只要见面，边战的事情，就会被拿出来说一次。 他做为一个知情者，却一定也不想讨论这个人。 实在拒绝不了赵海洋的热情：“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赵海洋满意了，搂着周西野肩膀去值班室打电话。 …… 姜知知接了周西野的电话，说是和战友吃了晚饭再回来，也没太放在心上。 挂了电话，注意力全在突然回来的周小川身上。 他还带了一份文件回来，跟方华骄傲的说着：“我只要把这个签了，就是正式工了，明天去上班，妈，你等着，我肯定给你争气。” 姜知知的注意力，却在装文件的那个纸袋子上，那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纸袋子…… 第166章 撕破阴谋 姜知知记得一般档案袋是用普通的牛皮纸袋做成，而周小川拿回来这个，打开时，里面还有一层放水的蜡。 这种特殊处理过的档案袋，里面还有一个夹层，一般情况下用不到。 是关键时用来装机密文件。 周小川一个普通入职档案，需要这样的档案袋？现在可是物资匮乏，这个东西一般用不到吧？ 方华见周小川说的兴奋，也不忍心再泼冷水：“既然要去上班，就好好干，这次可不能几天就回来，让别人笑话。” 周小川这次确实很有信心：“妈，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我已经和小六说好了，不管再苦再累，这次都要坚持到底。” 他一定要做个和哥哥一样优秀的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方华笑着：“行了，赶紧上楼去换衣服，然后洗手吃饭。今天你哥和你爸都不回来吃饭，咱们不用等他们。” 周小川有些得意的把档案袋放在茶几上，然后蹦蹦跳跳的上楼。 姜知知看厨房忙着切菜的方华，又看了看楼梯处，周小川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不见。 刚要伸手，又收回手，只要怀疑，她就会想到很多种可能，回房间从要药箱里拿了双医用橡皮手套出来，听了听楼上卫生间的水声。又回到沙发前坐好。 方华已经开始炒菜。 姜知知戴上手套，迅速打开周小川的档案袋，抽出他的资料，又摸了摸夹层处…… 周小川下楼，方华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喊了一声：“知知，吃饭啦。” 周小川撇了撇嘴：“吃饭还要喊，妈，你也太惯着她了。” 方华瞪他一眼：“你闭嘴，管好你自己就行。还有，不管以前你多不喜欢她，现在她是你嫂子，就冲这个，你也要尊重她。” 说完见姜知知出来，又偷偷瞪了眼周小川，回头笑看着姜知知：“知知，赶紧吃饭，今晚你爸不在，咱们三个吃米饭。” 姜知知看了眼茶几上的档案袋，见周小川没有任何反应，她故意放的和他刚放的不一样，他都没发现？ 周小川还沉浸在明天去上班，只要上班就能大显身手，一步登天的幻想中。 加上周承志不在家，周小川话也多起来：“妈，以后我肯定能干好，小六舅舅说了，这个工作没那么难，就是比较枯燥，适合磨炼性子，只要能耐得住寂寞，才能获得成功。” 姜知知夹着米饭，看着周小川愚蠢又假大空的话，心里直疑惑，这么蠢的一个人，到底像周家的谁？ …… 晚饭后，姜知知早早回了房间，准备看会书等周西野回来。 等他回来，跟他把周小川的事情说了。 结果，人没等回来，她先睡着了。 又迷迷糊糊被带着浅浅酒意的周西野折腾醒，到底是顾及她身体不舒服，只是把她搂在怀里亲了又亲，没舍得更进一步。 姜知知脑子迷糊，彻底忘了说周小川的事情。 等一觉醒来，周西野已经走了。 姜知知迷糊着看了眼手表，已经快九点，哎呀一声，赶紧起来穿了衣服出去洗漱。 男色误人，她竟然把周小川的事彻底忘了。 …… 周小川兴致勃勃和小六一起去海关办事处报到。 两人在大门口就被检查拦下，然后打电话往上汇报。 周小川有些茫然的看着小六：“怎么拦下我们了？” 小六也不清楚：“不知道啊。” 又赶紧去问值班室的人：“怎么回事啊？我们的手续都是正常的，盖章也是正常的。” 周小川也赶紧点头：“对啊，我们可是正规手续进来，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放下电话的工作人员，表情严厉的看着周小川：“现在怀疑你的档案袋里藏有东西，已经打电话喊保卫处过来，你们站好等着。” 周小川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六：“怎么会？我们俩的档案袋都一样。” 小六也是一脸懵逼：“怎么会？藏了什么？你们可不能造谣。” 工作人员严厉的瞪了眼两人：“靠墙站好，要是再闹，可就不是问题交代清楚就能走那么简单了。” 周小川心慌了：“不会的，我都看了的，什么都没有。” 保卫处的人来得很快，工作人员把档案袋递给保卫处的干事，干事戴着手套很谨慎的检查一遍，确定夹层里是有东西，皱眉看着周小川：“是你的？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周小川不服气：“你们说这里有东西，是什么东西，你们拿出来啊。凭什么你让我跟你走，我就跟着你走。” 干事抽出他的资料，把袋口撑开，对着阳光处让周小川看：“这里，还夹着一张纸。是什么？” 周小川愣了下，他根本不知道那里还夹着一张纸。 “不是我放的，我不知道。你们可以拿出来看，可能只是一张普通的纸条呢？” 干事指了指档案袋：“遇到这样的，我们需要好几个人在场才会打开，万一是违禁品，或者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都要有个人证。” “不管什么原因，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如果只是虚惊一场，我们会很快放你回来。” 周小川却不肯，他有一种直觉，跟着这些人走了就很难回家。 他还预感到，那里面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坚持不肯走，干事已经黑了脸：“你要是不配合，后果会更严重，我们只能实行强制执行了。” 周小川摇头：“我要给我爸打电话，要是有问题，你们现在就打开。” 小六也觉得很奇怪，他和周小川一起去他舅办公室拿的表格，怎么周小川的就会有问题：“同志，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你打开看看，万一根本就是一张普通的纸呢？那样就没必要兴师动众了。” 干事刚要开口，从单位里面匆匆走来一个人：“你们在干什么？” 值班室和保卫科的人都认识他，赶紧打招呼：“赵科长，这个人的档案袋有问题。” 赵海冰看了眼周小川，冷着脸冲着干事：“婆婆妈妈，有问题就直接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第167章 输了一局 赵海冰一开口，干事有些为难，因为有人给他打电话，要想办法把周小川和证据都带去保卫科，在那边审。 好好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可是赵海冰开口，他还不能不听，毕竟他刚才的话，糊弄一下那两个毛头小子，糊弄不了赵海冰。 因为根本没有把证据带回去再打开那么一说。 赵海冰抬了抬下巴，表情严肃，没有任何废话：“打开！” 干事没办法，不过想想，既然打电话告诉他档案袋里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 就算当着赵海冰的面打开也没事。 想到这里，又多了几分底气，打开档案袋，掏出里面的夹层，是一张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蠢货！ 信纸上面的标头还被撕掉！ 干事瞪眼看着手里的信纸，又看着赵海洋：“这……这……” 周小川一颗心落了下来，瞬间理直气壮的看着干事：“对啊，对啊，就是一张纸条写了蠢货两个字，这有什么不对？而且这也不是我放的。不信，你们可以验笔记。” 赵海冰深深看了眼周小川，也没为难的干事的意思：“行了，把撕烂的档案袋收走。” 又看着周小川：“是来报到的？拿着你的资料，你们跟我进来。” …… 姜知知连早饭都没顾上吃，跟方华说了一声，骑车匆匆去海关办事处。 路上还有些滑，她也没敢骑太快，万一在冰面上摔一跤，疼的是她。 为了周小川，那可不值得。 快到办事处时，远远看见大门口站着几个人，多长了个心眼，没着急过去，而是进了旁边的副食品店。 透过写着酱油醋的玻璃往外看，能看见周小川在跟人说话，也看见有个男人撕开档案袋，最后拿着撕开的档案袋灰溜溜的离开。 而周小川跟着人进了办事处。 刚才她过来时，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这会儿缓缓启动，然后店前过去。 玻璃擦的不是很干净，又有那些字挡着，姜知知使劲用力也没看清车里的人。 却看见了车牌号，是大院的车！ …… 边玉城听着手下人回来汇报，周小川竟然顺利进了海关办事处。 气的把杯子砸在地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个都做不好？” 手下的人退了一步：“我在周小川吃饭的时候，明明偷偷换了他的档案袋，档案袋里面装了你交待的纸，外面底端也抹了药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突然被人换了？还写着蠢货两个字。” 边玉城不信周小川有这么聪明，能发现里面的端倪。 难道是周西野？ “周西野今天过去了吗？” “没有，没看见周家的人，而且赵海冰出来也是偶然。” 边玉城紧紧咬着后槽牙，压着满肚子的火气，冷静下来一想，这也不是周西野的行事作风。 如果周西野发现，会立马去调查，而不是在里面写个蠢货的字条，来嘲讽他们。 那就是姜知知？ 如果是姜知知…… 边玉城表情一松，突然笑起来：“我让你抹的毒药，你确定抹了？” “对，接触后慢慢的皮肤会溃烂，然后进入血液，怎么也查不到原因，到最后直接攻击心脏。” 边玉城心情又好起来，如果是姜知知，他也不用费劲去弄死她，她这是自寻死路，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手下的人退出去后，边玉城坐下，冷静下来，还是觉得不放心。 他要亲眼看着姜知知死了才行，周小川这个蠢货，如果让他知道，是姜知知放的东西，想要陷害他呢？ 想着，又起身出去。 …… 姜知知默默记下车牌号，看看时间还早，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周西野开会的地方找他？ 她太想第一时间跟周西野分享一下。 还有，就是赶紧查这个车牌号，肯定和周小川的事情有关。 去周西野开会的地方转一圈，哨兵都比平时多，路还封了一段，估计是参会人身份很厉害。 没见到周西野，姜知知又慢悠悠的骑车回家。 看见国营食堂窗口还有烤红薯卖，又去买了一个大的烤红薯，用围巾包着装在车筐里，带回去给方华吃。 到大院门口时，遇见陈丽敏和宋曼两人出来。 宋曼穿了件暗红色大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头发好像也抹了桂华油，很是敷贴的贴在脸颊两侧。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是表情有些僵硬。 陈丽敏看见姜知知，还主动打了招呼：“知知啊，这是去哪儿了，刚回来。” 姜知知看了眼宋曼：“在家闲着没事，出去给我妈买个烤红薯。” 陈丽敏突然就后悔，她干嘛要跟姜知知打招呼？ 本来想着跟姜知知炫耀一下，要带宋曼去相亲，这次相亲的人可是很厉害。 结果，她还没开始炫耀，让姜知知先炫耀了一把！ 真是了不起，真是孝顺，去给方华买烤红薯！ 姜知知也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伯母，宋曼姐，你们先忙，我要赶紧回去了，要不一会儿烤红薯就凉了。” 说着跟个小燕子一样，踩着自行车蹭蹭的跑了。 陈丽敏不满的看了眼姜知知的背影，又看着死气沉沉的女儿：“你说你，我让你结婚就是害了你？边海山和边从文以后可是还能往上爬一爬的。你跟了边玉城，那日子一点也不比周西野差。” “再说了，周西野就算调回京市，他的职位能和边家比？” 宋曼皱眉：“妈，我都已经同意去相亲了，你干嘛还要提周西野？只要对方愿意，这个婚我就结，行了吧？” 陈丽敏被宋曼的态度气到：“你……你说你就不能争气点，你比那个姜知知不是强多了？那个姜知知除了脸还有什么能耐？” “伯母，我不仅长得好看，还不喜欢在背后说人。” 姜知知脆生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吓得陈丽敏差点儿跳起来，转身看着刚刚明明已经走了，这会儿又出现在背后一米多远的姜知知：“你……你……不是走了？怎么突然冒出来……” 第168章 你敢动她! 姜知知扶着车把笑看着陈丽敏：“我要是不来，也听不见你在背后夸我啊。” 然后又看着宋曼：“宋曼姐，不要忘记幸福的定义啊，加油，宋曼姐。” 说完冲宋曼眨了眨眼，才转车把，骑车离开。 她是走了一段，突然想到宋曼打扮成这样，肯定被逼着去相亲。 就陈丽敏的霸道，宋曼的性格，可能会沉默的同意，不管什么样的婚姻，她都会同意。 她甚至可能会觉得，结婚，是她逃出家的唯一办法。 姜知知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赶紧骑车回来，新车骑起来声音小，就很恰巧让她听见陈丽敏说她。 陈丽敏见姜知知再次飞速离开，狐疑的回头看着宋曼：“她跟你说什么？” 宋曼刚才那一瞬间，感觉心里突然有光照了进来，有点暖暖的感动。 现在听见陈丽敏问，抿了抿唇角，表情很淡：“没什么。” 陈丽敏瞪了眼女儿，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毕竟宋曼的嘴，比蚌壳还难撬开。 嘟囔着：“你少跟姜知知来往，她要是知道你喜欢周西野，她能原谅你？还有，你不觉得她就是跟你炫耀？” 宋曼无奈：“妈，你能不能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 陈丽敏斜了她一眼：“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你就是吃亏太少，你等着吧，有你吃亏的那一天。” …… 姜知知拿着烤红薯回家，方华正准备做饭。 看见姜知知冻的小脸红扑扑的，抱着围巾进来：“天冷风大，骑车怎么不戴着围巾。” 姜知知开心的走到方华面前，打开围巾，掏出用油纸包着烤红薯：“还热着呢，妈，快吃，烤红薯就要热着吃。” 方华愣了下，有些不确定：“这是给我买的？” 姜知知点头：“对啊，我路过看见刚出炉的，你闻闻看多香啊，我想你肯定喜欢的。” 方华接过油纸，烤红薯还有点儿烫，那股烫意，一直烫到了她的心尖上，让她心头一软，眼窝也有些热起来。 这么多年，可从来没人想过她。 更没有人这么贴心的对过她。 周承志是个大老粗，觉得把工资都给了她，就可以安心的当个甩手掌柜。 周西野常年不在家，平时都不怎么联系，有事也是周承志打个电话。 之前，为了不让周西野去前线，他们擅做主张，撤他回后方。逼着他调回京市也闹过。 虽然电话都是周承志打的，但也是她的主意。 所以，那几年和周西野关系很僵硬。 周小川更不会关心她了，不在外面闯祸，她都谢天谢地了。 所以现在，姜知知突然掏出个烤红薯，说是给她买的，比那天给她买围巾还让她开心：“你这孩子……你吃啊，怎么还买给我呢。” 姜知知嘿嘿乐着：“这么大一个，分我一点儿就行。” 方华笑着：“行，咱们先吃烤红薯，一会儿我给你炒个鸡蛋吃。” 后勤送了三十个鸡蛋过来，原本打算留着给周承志吃。 现在突然改了主意，还不如给姜知知吃。这孩子都知道记着自己。 和姜知知坐在饭桌前，一人一半的吃着烤红薯。 姜知知就八卦了一句：“我刚才看见宋家伯母带着宋曼姐出门了。” 方华琢磨了下：“应该是给宋曼介绍对象，也不知道是谁家。我回头打听打听。不过就她的性格，那对方家里差一点儿都不行。” 姜知知就有点儿可惜：“我感觉宋曼姐挺好的，要是没有感情的嫁人，挺可惜。” 方华愣了下，突然笑起来：“那也不一定，你和西野不也是结婚后培养的感情？而且宋曼其实挺好，她家两个孩子都没被她影响。” 姜知知有点儿不好意思的乐着，她觉得她还是年轻嘴硬了，如果当初就知道周西野这么好，她穿越过来，在路上遇见他时就跟他走，那能少走不少弯路。 方华还是挺好奇：“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去问问，看看到底是跟谁家相亲。” 姜知知也好奇，等着方华去打听个结果回来。 …… 姜知知原本计划今天去找一趟边潇潇，但是因为周小川的事情，她决定还是先弄明白这个事。 就昨天她从档案袋里抽出来的那张纸，上面的那些内容。 今天别说周小川要进去，连周承志和周西野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只要被人拿住做了文章，就别想翻身！ 这个蠢货，根本不检查吗？ 方华出门后，她也没事干，坐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周西野。 没等到周西野，反而先等回来了周小川。 周小川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制服，进门后看见姜知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了一圈，咬牙切齿的瞪眼着姜知知：“姜知知!我最近可没招惹你，你却差点儿害死我！” 姜知知坐在沙发上没动，挑眉看着周小川：“你什么意思？” 周小川想到早上在办事处门口受的委屈，又想到刚回来时，跟小六的分析。 越想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姜知知在戏弄他。 昨天下午他回来，就只有姜知知和方华在家，自己的母亲肯定不会害他。 那就只有姜知知！ 这会儿眼神都恨不得撕了姜知知：“是不是你往我档案袋里塞东西？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姜知知算是明白了，这个蠢货现在要把账算在她头上，嗤笑一声：“周小川，你能不能动点脑子，我为什么要害你？还有，你知道真的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吗？” 周小川根本听不进去重点，冲着姜知知就过去：“还真是你！！姜知知，别以为我今天不敢动手！” 姜知知没动，今天周小川要是敢动他一根指头。 她绝对要把他揍的，让周承志和方华都认不出来！ 周小川的手还没挨到姜知知脖子，就有人飞速冲了进来，一脚揣在他的侧腰上。 力气之大，直接将周小川踹飞了两米，撞到后面的高低柜上。 头撞在高低柜柜门的玻璃上，呼啦啦的玻璃碎了一地…… 姜知知抬头，有些意外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周西野。 周西野眉目森冷，伸手指着周小川：“你敢动她！” 第169章 揍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 周小川感觉头上一股热流涌下，挣扎的坐起来捂着脑袋：“哥！你知道她今天干了什么吗？我差点儿就要被她害死了！” 姜知知轻嗤，懒得和周小川废话，站起来按下周西野的胳膊：“你等下，我拿东西给你看。” 去屋里把那张纸条拿出来，怕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戴着手套，捏着出来打开给周西野看：“你看，昨天他回来的档案袋的夹层里有这个。他今天去报到，如果在门口搜到这个，后果他想过吗？” 周西野只是扫了一眼，脸色更难看，盯着周小川：“知道你蠢，但是没想到你这么蠢！你自己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周小川捂着头，忍着痛的过来看，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大变：“不可能，不可能，档案袋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他很清楚，这上面的文字，要是被抓起来，都可以判成通敌叛国。 姜知知冷笑：“因为你蠢啊，人家给你换了你也不知道。” 周小川捂着脑袋，档案袋是他和小六一起从小六舅舅办公室拿回来的，然后去饭店吃饭。 吃饭时，档案袋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凳子在他和小六中间，总不能是那会儿被人换了吧？ 他们就只吃了碗面条的功夫，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周小川还是不信，却也清楚，姜知知不会拿这个开玩笑，这个要是被发现，害的是整个周家。 越想脑子越疼：“哥，总不能是小六舅舅骗我？”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毕竟是小六舅舅一手经办，不可能这么直接，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不出来，又怪姜知知：“你既然昨晚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跟我说了，我今天能在门口被拦着，差点儿被带走吗？” 姜知知冷哼：“我昨天告诉你？我昨天告诉你，你会长记性吗？你档案袋被人换了你都不知道，你现在赖我！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周家人，我都懒得管你，我还要看着你被抓进去。” 周小川你了一声，又说不下去，捂着流血的脑袋，红着眼不说话。 周西野也懒得理他，去找了个干净的信封过来，让姜知知把纸条装进去：“我拿去给宋东化验一下，看看上面的指纹，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姜知知把纸条装进信封，递给周西野：“不一定会有指纹，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别让人看见，免得觉得我们思想有问题。” 周西野眼风冷冷扫过周小川：“你如果一点儿都不改变，那就等着被人利用吧，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 周小川抿了抿嘴唇，心里确实有些后怕，如果姜知知不换了那张纸条，他现在会在哪儿？ 受着什么样的苦？ 家里会受什么样的牵连？ 越想越怕，后怕冒出一层冷汗，额头上的汗，也大颗往下落。 没敢再看周西野，捂着脑袋上楼找了纱布缠上，又下来拿着扫把去扫一地的碎玻璃。 周西野懒得看他，转头看着姜知知：“一起去宋哥家里？” 姜知知也不想待在家里看周小川的蠢样：“好，不过天都要黑了，这么晚过去好不好？” 周西野看看时间：“没事，嫂子应该也刚下班，一直说过去也没过去，正好借这个机会过去看看。” 商店这会儿已经关门，两人也不好空着说过去。 周西野去周承志书房，拿了两瓶他藏起来的酒，姜知知从储物间找了两罐奶粉和一包之前剩下的糖，拿去给宋东家孩子吃。 这么晚，也没班车。 两人只能骑自行车去。 出了门，姜知知边围围巾，边看着周西野推自行车，问了一句：“你的腿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周西野站在原地没动，等她靠近时，突然来了一句：“行不行，你前天晚上不知道？” 姜知知愣了下，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床总是吱呀吱呀响，周西野就抱着她在窗前的桌边…… 脸一红，伸手捶了周西野一下：“你……竟然流氓了啊。” 周西野轻笑出声：“走吧，一会儿路上再买点熟食。” 姜知知坐在后座上，看着男人伟岸的背影，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老电影，男主骑车带着女主在走街过巷，女主靠在男主背上，笑的一脸幸福。 想着，也忍不住笑着头一歪靠在周西野背上。 周西野骑车动作停顿了下，想要提醒姜知知这是在外面，又想着风大，她这样靠着能少吹点风。 最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姜知知靠在他的背上，笑着：“你说我以后喊你什么啊？喊周西野，好像太正式了，喊西野，一点儿都不亲密，要不，以后我喊你野哥？” 周西野被她软软的声音勾着，身体都有些僵硬，很是无奈：“好好说话。” 姜知知乐了，故意夹着声音：“哥哥，哥哥，野哥哥……你不喜欢人家这样喊你吗？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自己说完，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周西野眼底也满是笑意，任由姜知知在背后耍宝。 路过烤鸭店，买了只烤鸭，拎着去宋东家。 宋东家在西单附近的家属院里，是最早的筒子楼。 五层楼，每层长长的过道两边是住户。 每家门口就是属于自己的小厨房，房间里有暖气，但是做饭要自己烧蜂窝煤。 所以，整个过道，都弥漫着煤烟和各种炒菜的味道。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家家都在过道里忙，本就不宽的过道，满满当当。 姜知知紧紧跟在周西野身后，找到最里面宋东家。 宋东家也是两间房，因为在最里面，对面是水房，所以他的厨房还稍微大点，还在走廊尽头搞了个柜子。 这会儿，宋东正在灶前炒菜，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拎着锅铲激动不已：“哎呀，你们咋突然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买菜啊。快！快进屋坐！” 又从屋里喊着：“明月，赶紧的，家里来客人了。童童，快，看看谁来了？你最喜欢的叔叔来了。” 他一嗓子，把媳妇和儿子都喊出来，迎接客人。 第170章 夫唱妇随 周西野笑了下：“你快看锅，菜要糊了。” 宋东赶紧手忙脚乱的往锅里添水：“没事，赶紧进屋。” 宋东妻子许明月牵着五岁的儿子童童从屋里出来，笑吟吟的跟周西野和姜知知打招呼。 姜知知之前就想，宋东妻子是唱青衣的，一定长得很端庄好看，像那种仕女图上走来的古典美女。 看见真人，还是被惊艳到，和她想的一样，但更要更柔美一些，眉毛细细弯弯像初三的月牙，杏眼含情，一笑温婉含情。 开口声音也是温温柔柔：“西野，弟妹，快进屋坐，宋冬最近可没少提你们，就盼着你们来家里做客呢。” 五岁的童童，五官精致随了妈妈，又带着爸爸身上的憨厚，虎头虎脑的可爱。 性格也活泼，开心的喊着：“叔叔好，婶婶好。” 姜知知笑着跟许明月打了招呼：“嫂子，这么晚打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许明月不在意的笑着：“有什么啊，你们能来我们就高兴，赶紧坐。” 招呼姜知知和周西野坐，她又忙着去找茶叶泡茶。 姜知知扫视了一圈，二十平左右的房间，只有简单几样家具，却被布置的很温馨，高低柜和书柜上都盖着用白色细线钩的方巾。 连当饭桌的八仙桌，也铺着浅色方格的布，上面又盖了一块玻璃板。 桌子中间，还放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假花。 可以看出来，女主人很热爱生活，骨子里还带着浪漫。 宋东菜也不炒了，摘了围裙进来：“你说你们，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啥也没准备，要不我们去门口的食堂吃点？” 周西野拒绝：“随便吃点就行，我们带了只烤鸭过来。” 宋东看着桌上的东西，除了烤鸭还有酒，奶粉，很不乐意：“怎么还带东西啊？你们要是这么客气，下次不让你们来了啊。” 想了想，又喊许明月去门口食堂打点菜回来。 不等周西野拒绝，伸手拦着：“来我家就听我安排。” 姜知知和周西野看着两口子一顿忙碌也帮不上忙，只能陪着童童玩。 五岁的小家伙，脑子里好像装了十万个为什么，拉着周西野不停的问：“叔叔，你打死了几个鬼子？” 周西野耐心解释这：“叔叔没有打鬼子，叔叔出生的时候，鬼子已经投降了。” 童童有点儿失望的哦了一声：“那叔叔有去打仗吗？叔叔，你会打枪吗？是不是很厉害，童童也想学。” “你厉害还是我爸爸厉害？” 周西野还是很有耐心：“会的，等你的长大了就能去学，当然是你爸爸更厉害。” 每个答案都让童童很满意。 姜知知在一旁看着，感觉周西野以后也会是一个有耐心的好爸爸。 趁着许明月还没回来，宋东还在外面忙，轻轻推了推周西野的胳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周西野一手护着童童的脑袋，防止他动来动去撞到桌角，扭头垂眸看着姜知知，似乎很认真的考虑一番后，才开口：“只要是和你生的，都喜欢。” 姜知知噗嗤乐了，这个答案她很喜欢：“难道生个老鼠仔也喜欢？” 周西野皱眉，一本正经：“从生殖遗传学来说，人是不可能生出老鼠的。” 姜知知乐起来，伸手揉了揉童童的小脸蛋：“你叔叔傻乎乎的有点儿可爱啊。” …… 宋东两口子很热情，许明月去食堂买了两份菜回来，还买了一份熟食。 宋东很利落的炒了白菜粉条，又炒了个鸡蛋大葱，还炸了盘花生米。 一瞬间就弄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过年都没这么丰盛。 宋东提出喝点，周西野拒绝：“明天还要开会，早上还有个发言，就不喝了。” 宋东也不勉强，毕竟周西野他们这个会议，去的大领导不少，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不喝酒，吃饭就快很多。 宋东也知道周西野找他肯定有事，饭后喊着周西野下楼抽根烟。 姜知知帮着许明月一起收拾饭桌。 许明月是个温柔话不多的女人，刚才吃饭聊天，姜知知才知道，她原本是唱青衣，因为她的老师有问题，她也被牵连，现在就在戏剧团做点后勤工作。 而且她的形象，也不适合现在的样板戏，那种热情高涨的红色剧。 姜知知就觉得可惜，许明月却很坦然：“其实现在工作也挺好，每天清闲时间很多，就可以多陪陪孩子。” 然后又笑着：“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周西野，以前就听宋东提起，他在西北多厉害多厉害，又立功了，又被评为战斗英雄了。” “我知道宋东还是喜欢以前在部队的日子，可是我那会儿都要吓死了。好几个月联系不上，每个月十五号我早早去收发室等着，要是等不到信，那几天真是吃不下睡不着。” “我怀童童的时候，半年联系不上他，等快生的时候，他受重伤差点儿命都没了。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是奔着去给他准备后事去的。” “那会儿我大着肚子就想，这个人要是没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活啊？我还不如撞死，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算了。” “我其实挺懦弱的，很依赖宋东的。好在宋东命大活过来了。哎呀，我现在想起来那一幕，这眼泪……”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指尖擦着眼角的泪。 又赶紧安慰姜知知：“我就是感慨一下，感觉现在一家三口在一起，这种安静的幸福，真的很好。虽然住的不够宽敞，但我们很满足。” 姜知知听了还是有几分动容：“嫂子，你们现在真的很好，很幸福。” 许明月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最近又怀孕了，还没跟宋东说呢，我想这次我们要是能生个女儿，儿女双全，真就是世上最完美的事情了。” 姜知知忙去拿许明月手里的抹布：“嫂子，那你赶紧放下，让我来干。” 许明月笑着：“没有那么娇气，对了，西野以后是不是还要回西北，你留在京市上学，那以后是不是就要两地分居了？” 姜知知笑了下：“不会太久的，他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第171章 爱不释手 周西野把信封递给宋东，让他帮着化验一下，还有能不能提取一下指纹，留着以后用。 关于车牌号，他自己就能查到，也就没麻烦宋东。 宋东听完表情严肃，小心的收好信封：“你弟，脑子确实有点儿不好使，可是这么卑劣的手段，对方想干什么？你怀疑是谁？” 周西野沉默了下：“边家边玉城。” 宋东惊讶：“边玉城？边战堂哥啊，死了老婆的那个？他跟你有什么过节，搞这么严重的事情出来？这可是要搞死你们家啊。” 周西野没提姜知知可能和边家养女边素溪有关系，皱眉沉思了下：“我记得边玉城当年进第二商业部，走的是鲁家的关系？” 宋东再次惊讶：“这个你都知道，你不是一直在西北。” 周西野颔首：“这两天听说了一点。” 他可不是听说了一点，这几天没事时，他也找参会的一些人侧面聊了边玉城。 参加会议的很多都是京市大院出身，圈子绕来绕去也都认识。 从边玉城在甘北，拿着照片问他眼熟吗？他心里就已经有了防范。 如果姜知知真的是边素溪的女儿，边家怎么可能放过她？ 毕竟，边家的今天怎么来的，他们心里很清楚，也很害怕。 他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他不在京市的时候，边玉城去找姜知知的麻烦。 而边家都能做出私吞边素溪的家产的事，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周小川的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边玉城。 边玉城比他想得更快的动手了。 宋东点头：“边玉城比起他大哥边从文差远了，人品也不行。他前面那个妻子离婚后不久人就死了，有人说是被他弄死的，但又没有证据。你也知道，边海山这些年人脉很广，拉了不少自己的人。” “其实边玉城真的有什么事，就边海山的本事，也能帮他摆平了。只是边玉城为什么会这么做？” 周西野沉默了下：“可能是因为边战的事情。” 宋东不可思议：“边家，不会是要把边战的死，算到你头上吧？你放心，我这边尽快出结果，你们也小心点，特别是小川，让他多长个心眼。” …… 姜知知和周西野从宋东家出来，已经快十一点。 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两边店铺早已经关门，住户也都休息，漆黑一片，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自行车压过雪地，发出嘎吱吱的声音。 姜知知伸手搂着周西野的腰，手从他大衣衣襟塞进去，抓着他里面的衣服。 周西野已经免疫了，而且他知道这会儿要是提在外面影响不好，姜知知肯定会反驳他，连个鬼都没有，怎么会影响不好？ 姜知知安静的在周西野背上趴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乐出声：“我听见你在说你喜欢我。” 周西野愣了下，他根本没说话！ 没等他问，姜知知已经自说自话：“你听，你骑车都在喊知知，知知……” 周西野这才反应过来，姜知知是在说车轮压过路雪地的声音，忍不住对她的奇思妙想逗笑。 两人到家已经十一点半，方华还在客厅等着两人。 两人带着一身寒气的进门，方华看了眼墙上的钟，起身：“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小川说你们晚上不回来吃饭。” 周西野含糊回答：“去宋东家吃饭。” 方华呀了一声，赶紧拉着姜知知坐下：“先坐下暖和一会儿，我今天去打听了，宋曼相亲的对象是边潇潇大伯的儿子边玉城。” 她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跟姜知知分享这个八卦。 姜知知震惊：“边玉城？感觉比周西野大好多。” 方华刚才困的眼皮打架，这会儿跟姜知知说起宋家的事情，又立马精神起来：“边玉城今年有三十五六岁了吧？前一个媳妇离婚后死了，好像是没孩子。” “我真是没想到啊，陈丽敏那么要强，最后给宋曼找个二婚？虽然宋曼年龄大点，可也不至于找二婚啊。” 姜知知对边玉城印象很差：“怎么会找边玉城呢？宋曼姐答应了没有？” 方华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院里人都说，陈丽敏是愿意的，只要她愿意，宋曼不愿意有什么办法？那个孩子不爱说话，但是孝顺。从来都是陈丽敏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姜知知就想不明白：“宋曼是亲生的吗？怎么都不打听打听边玉城的为人，为什么离婚，就这么盲目的同意了？” 方华冷笑：“陈丽敏可不这么想，她就要争一口气，找个家世好的，人也拿的出手的。那个边玉城长得还可以。” 姜知知想想宋曼的性格，如果真的嫁给边玉城，那她的一辈子…… 突然不敢想，宋曼要是过不下去，真的会走上绝路。 周西野也惊讶，没想到边玉城的目标不仅仅是周小川，还有宋曼！！ 方华八卦完，看时间不早，摆了摆手：“行了，你们赶紧回屋休息，我也上楼了。” 走了两步有停下：“对了，小川是怎么回事，在家好好走着，还能撞到柜子上，撞那么大个口子出来。” 周西野淡定：“没看见，不清楚。” 方华也没多想，而且让她怎么想，她也不会想到，周西野会动手打了周小川。 姜知知简单洗了澡出来，还在想着宋曼和边玉城的事情。 被周西野搂着坐在他腿上才反应过来：“呀，别压到你伤口了。” 周西野揽着她的细腰：“想什么呢？” 姜知知皱眉：“宋曼姐和边玉城不会成了吧？” 周西野摇头：“不会，宋东知道也不会愿意的。” 姜知知松了口气：“那就好，宋曼姐人挺好的，可别让边玉城祸害了。” 周西野手指轻捻着她的耳垂，软软糯糯，有些爱不释手：“你不用操心这些事，该睡觉了。” 姜知知有些痒的缩了缩脖子，咯咯笑着去挠周西野的痒痒。 周西野躲开，捉着她的手：“对了，今天下午商副部找我谈话。” 姜知知立马停下手，有些好奇：“商副部找你谈什么……” 第172章 像老父亲一样操心的周西野 周西野也意外，没有谁有这个待遇，被两次叫到商时毅办公室谈话。 第一次，商时毅先问了他一些关于会议的问题，又问他愿不愿意留在京市。 今天依旧是这个话题，问他愿意不愿意留在京市，不仅从前景给他分析，还特别提了一下家庭。 让周西野不得不多想，商时毅留他在京市的根本原因是姜知知。 毕竟，商时毅很清楚，他们责任在肩，命令下来时，哪里还能顾得上个人小家庭？ 肩上扛起忠诚后，注定要辜负了家庭。 按说，商时毅的职位和他的阅历，都不会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出这种话。就算他是爱才惜才，也只会从事业出发，而不是两次都提到他的家庭。 商时毅，姜知知。 商行州和姜知知的相似处 商时毅和商时英闹翻的时间点…… 商时毅对他的关注！ 还有，商时毅突然送父亲的人参！ 周西野下午回来的路上，抽丝剥茧的一点点分析，到最后的结果，让他自己的都惊讶。 隐瞒了他的分析，跟姜知知说了商时毅的建议：“商副部建议我留下，继续学习深造，说一个好的指挥官难得。” 姜知知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商副部说的对啊，其实一个能力卓绝的指挥官，也是一场战争的关键。能打仗和会打仗可不一样啊。” 周西野亲了亲她的唇：“嗯，我会考虑考虑。” 搂着她腰的胳膊，一点点收紧。 姜知知赶紧推着他的肩膀：“不行不行，时间太晚了，你明天一早还要开会呢。” 周西野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明天上午休息，下午发言。” 姜知知愣了下反应过来：“我的天啊，周西野！你竟然是骗宋东哥的？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你现在心思深沉的很啊。” 为了吃肉，不择手段。 周西野闷笑出声，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堵住她的唇。 姜知知笑着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虽然睡的很晚，周西野早上依旧按时起来，没有惊醒姜知知出了房间。 洗漱后在饭桌前坐下看报纸。 方华有点儿纳闷：“你今天不着急吗？你爸一早去基层，这几天都不回来。” 周西野嗯了一声：“今天休息半天，午饭后去。早饭一会儿我来弄。” 方华摆了摆手：“都做好了，我昨天去买了点糯米粉回来，半夜睡不着，包了点黑芝麻花生馅儿的汤圆，等会儿知知起来，你给她煮了。”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看她挺喜欢吃甜食，回头我再炸点江米条给她当零食。” 周西野有些意外的看着方华，在他印象里，方华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 方华也没多想：“汤圆煮的飘起来就行，不要煮的时间太久，会煮化了。” 正说着，周小川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看见坐在饭桌前的周西野，立马站好。 腰上还有些隐隐的疼。 方华没看出小儿子的异样，催着周小川：“洗漱完了，就赶紧吃饭，馒头和菜都在锅里，吃完收起来啊，我要去你姑家一趟。” 说完又叮嘱了周小川几句，匆匆换了衣服出门。 周小川等方华走了，才慢吞吞挪到饭桌前：“哥，你今天没去开会？” 周西野叠起报纸扔在饭桌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周小川，唇角微抿，表情冷厉严肃。 周小川心紧紧缩了一下，还是有些害怕：“哥，我今天就去找小六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西野拧眉：“周小川，你二十二岁，不是十二岁，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动点脑子。除了你的家人，外面的人你还要去相信？” 周小川有些吞吐：“哥，小六应该不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周西野看着固执又愚蠢的周小川：“就是亲兄弟，也可能会兵戎相见。你是什么样的自信，对方一定不会害你？做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保留几分警惕。”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说错一句话的后果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 周小川沉默低头，心里又有点儿不服气，虽然有人害他，但是也不能像周西野这样，去怀疑身边每一个人。 他和小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自认还是了解的。 周西野看着属核桃一样的周小川，敲打根本没用，看来要让他外面吃次大亏才能长记性。 周小川顶着压力吃了早饭，匆匆离开。 路上，还跟小六抱怨周西野教育他的事，好在唯一有点儿脑子，没说姜知知在档案袋中真的发现了东西。 …… 姜知知睡到十点多才起来，抱着被子迷瞪了一下，这是她在家睡懒觉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去学习班学习。 她还没去找边潇潇呢。 一想到要去找边潇潇，姜知知瞬间来了精神，爬起来穿了衣服，下床又差点儿摔了一跤。 腿根都疼！ 姜知知恨恨的看了眼三斗桌，这个桌子必须搬走！ 这个床，必须修好，修成不会响的那种！ 缓了下，揉着眼睛去洗漱。 洗漱出来，才发现周西野坐在客厅，竟然在做针线活！ 又揉了揉眼睛，总感觉是自己眼花了，周西野真的在做针线活！ 小跑着过去，凑在他身边，看着他手里是一块羊皮，缝成了筒状：“你这是干什么啊？” 周西野递给姜知知看：“把这个套在车把上，然后你再戴手套骑车，手就不会冷了。” 姜知知觉得神奇：“不是有那个军用的棉手套，那个也很暖和。” 周西野拿过羊皮继续缝着：“那个虽然暖和，但是不够灵活。这个你套在车把上，你戴普通的手套就行，这样手指灵活，捏车闸也方便。” 又拿起身边缝好的：“还有，早上上学去，把这个戴膝盖上，要不顶着风，风钻进膝盖里，容易得老寒腿。” 姜知知：“！！” 突然乐了，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你知道你这样特别像什么吗？” 周西野看她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没理她。 姜知知见他不说话，乐着靠在他肩膀上：“像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周西野突然转身，将姜知知压在沙发上，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第173章 是妈妈啊 姜知知幽怨的看着在厨房煮汤圆的周西野，他知道家里没人，所以按着她在沙发上欺负。 现在舌头都疼，是她反抗时，自己咬到了舌尖。 周西野端着汤圆出来放在姜知知面前：“还疼？让我看看。” 姜知知哼了一声，把碗又推到周西野面前：“不行，受伤了，你要喂给我吃，还要给我吹吹。” 周西野眼底带着笑意：“好。” 一碗汤圆，两人黏黏糊糊吃了半个小时。 吃完饭，姜知知心情很好的去洗碗，既然周西野在，她肯定不能去找边潇潇，就等下午周西野去开会，她再去找也不晚。 快到中午，方华还没回来。 周西野准备做午饭，姜知知在一旁帮忙，看着很忙，其实一点儿忙也没帮上。 方华回来，看着小两口在厨房做饭，姜知知像个小蜜蜂一样围着儿子转，脸上一直笑盈盈的。 而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这会儿也是满眼笑意，夹了一筷子菜，放嘴边吹了吹喂给媳妇。 她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个画面，实在让她有些窝心。 周西野按姜知知的建议，炒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姜知知在一旁负责动嘴：放点醋，放点糖，又让他捏一根给她尝尝味道。 周西野还真就依着她，拿了双筷子夹了几根，知道她作，很自觉的吹了吹喂给她。 姜知知乐呵呵的吃了，一回头看见方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站在门厅。 脸一红，赶紧跑着出去：“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方华笑了笑：“刚进门，说是和你姑随便聊两句，结果一下忘了时间。” 姜知知还红着脸：“你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了，我去盛饭啊。” 说完跑着去厨房拿碗筷。 方华笑起来，目光又落在沙发的羊皮上，家里多了个姜知知后，感觉大儿子身上都有了人情味。 家里好像也热闹了很多。 午饭简单两个菜配白米饭。 方华趁着吃饭的功夫，又跟姜知知八卦了一件事：“我去跟你姑聊了宋曼相信的事，没想到你姑竟然认识边玉城那个前妻，是他们家属院烧锅炉老葛头的女儿。也不知道当初两家为啥能结婚啊。” “我是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可是边海山怎么会愿意让边玉城娶一个烧锅炉的女儿呢。” 虽然烧锅炉的出身好，但边海山这样从来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肯定会找一个对边家有帮助的亲家。 周西野放下筷子：“以前大家不知道边玉城娶的是谁吗？” 方华摇头：“不清楚，咱们两家不熟，所以我也没关注，昨天也是听说离婚又死了，感觉挺吃惊，今天说给你姑姑听，她说的。” “还有更蹊跷的事情呢，烧锅炉这个老葛头是个鳏夫，媳妇早些年病死了，自己带女儿长大，女儿好不容易嫁的不错，大家都觉得他也要跟着过好日子的时候，自己喝酒一头载进锅炉灶膛里活活烧死了。” 姜知知听了震惊：“这么凑巧？” 方华今天听了也觉得太凑巧了：“是啊，不过这事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正乱，也没人管这个闲事。” 姜知知一算时间，可不是，那会儿真的很乱，哪有功夫管这个。 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刚要开口，周西野给她夹了一块豆腐：“先吃饭，一会儿我走了，你和妈在聊。” 方华看了眼时间，赶紧点头：“先吃饭，一会儿再说。” 吃了饭，周西野回屋换衣服，姜知知也跟了过去，轻轻的关了房门：“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周西野边拿起外套边说着：“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和猜测，都不要跟妈去分析，她喜欢出去聊天，免得祸从口出。” 姜知知愣了下，她确实没想这么多：“妈应该不会出去乱说的。” 周西野摇头：“你是不了解院里有些人挑事弄非的能力。” 系好最上面的风纪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走到姜知知面前，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先走了，下午应该没什么事，会早点回来。” 姜知知乐着，周西野开窍很快啊，踮脚回亲了下他的唇角：“好。” …… 周西野走后，姜知知也没时间跟方华继续聊天，她要去找边潇潇啊。 跟方华说了一声要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正午时分，没什么风，太阳还有点儿晒。 路面上被碾压瓷实的雪，一坨一坨的开始融化，露出一片泥泞。 从香山大院骑车去找边潇潇还是有点儿距离，到五棵松附近两边还多是平房和农田。 边潇潇回来就在五棵松附近的总医院。 不过这次回来，把她分到了医院档案科，分管人事档案。 就是没那么重要，医院领导也烦她调来调去，可又不好不给边家面子。 只能找了个暂时没有合适的岗位，等回头有机会再调岗的理由，随便安排了边潇潇。 姜知知看着在这个年代，算是很雄伟壮观建筑的医院楼群，受国外军队基洛夫医院影响，医院再往下深挖建了七层。 这样会避免战争被炮轰伤员。 而且这里的医疗水平和技术也是非常厉害。 还是惊叹了一下。 刚锁好车起身，被一个女人突然拉住了胳膊：“小姑娘，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地方在哪儿吗？” 姜知知回头，是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戴着黑色帽子，白色口罩，左边眼角眉梢可能是受过烧伤，皮肤暗红皱在一起。 右眼眼尾也有一点伤疤，伤疤一直蔓延在口罩之下。 姜知知愣了下，赶紧去看她手里的纸，拿着纸条的手也被烫伤，还少了一根手指。 纸条上写的地址是京市饭店。 姜知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疼了一下，做了一个决定：“这个饭店离这里有点儿距离，我骑车带你过去吧。” 女人有些意外，眼底泛红：“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她的声带也受过伤，说话有点儿沙哑，却别一番沧桑感。 第174章 不能认 姜知知连连摇头：“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也过去买点东西。” 女人知道姜知知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才这么说的，连连道谢：“那就麻烦你了。” 姜知知弯腰开了车锁，起身转过来时，发现女人在看着她流泪。 心里顿了一下，那种闷闷的疼又来了。 女人赶紧擦了下眼泪：“不好意思啊，我身体不舒服来医院检查，出来就迷路了……我这个眼睛受过伤，见冷风容易流眼泪。” 姜知知没多想：“阿姨，一会儿你抱着我的腰，不过你放心，我骑车还是挺稳的。” 女人点头，眼底又氤氲出水汽，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姜知知也不敢再多说话，骑车带着女人去京市饭店。 一路上，女人很沉默，姜知知也不好找话题聊。 一直到京市饭店停下车，女人又不停的谢着姜知知：“小姑娘，谢谢你。” 想着又从口袋掏出一把钱还有粮票要塞给姜知知：“我这里没什么，这个给你。” 姜知知哪里能要，赶紧按着她的手：“阿姨这个我不能要，我只是顺路送你，外面太冷了，你赶紧回去吧。” 女人压着情绪，挥了挥手：“你路上小心点。” 姜知知骑车走了一段，回头看见女人站在原地，看她回头，才匆匆转身进了饭店大门。 心里狐疑，这个女人认识她？ 认识原主？ …… 商时毅是在房间着急的踱步，看苏瑾进门，紧张的过去拉着她的手：“你去哪儿了？我让孙秘书他们去找你，你怎么从医院偷偷跑了？” 苏瑾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时毅，我看见她了，我看见我们的女儿了。” 商时毅愣了下，拉着她坐下，掏出手绢擦着她的眼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现在不能认她，等我把边家处理掉，确保你和她都安全，我们再认回女儿。” 又轻轻摘掉她的口罩，右边半张脸有一大半烧伤后的疤痕，猛一看有点儿吓人。 商时毅已经习惯，轻轻擦着上面的泪水：“你也答应过我，不去看她的。她现在生活的很好，这些年她没有吃过什么苦。” 苏瑾哭起来：“我知道，她很好，性格也很好。她还喊我阿姨。时毅，我……我每天都很想她。” 商时毅叹口气，拥她入怀：“这些年，边家看着不起眼，但是背后靠山却很厉害。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当年伤害过你的那些人，除了边家，我一个都没放过。可是只有边家，我们还不能动。因为我们还有行洲，还有我姐一家，现在还有知知。为了他们，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我已经收集了边家一些证据，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这样才能让行洲和知知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苏瑾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这些年为了我，辛苦你了。” 商时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也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有太多无辜的人。” “明天你还是回魔都，我们不能给知知带来一点儿麻烦。” 苏瑾舍不得，她今天出医院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姜知知，她见过商时毅给她看过的照片。 还有血脉相连的痛感，让她很肯定，这就是她的女儿。 可是她却不能认。 商时毅安慰着她：“知知的爱人很优秀，有他照顾知知，我们也应该放心。你回去后，行洲应该也要当兵走了，你好好陪陪行洲。” 苏瑾舍不得，却还是点点头：“能不能偷偷给知知送点吃的？” 商时毅立马摇头：“不能，现在不要去打扰。” 苏瑾没再吱声，心却放了下来，看见女儿，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肆意张扬。 而现在的她，这些年满身是伤，隐姓埋名，早就被伤痛磨平了锋利的性格。 …… 姜知知再回医院，正好碰见边潇潇抱着一摞档案往北楼走。 边潇潇看见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的姜知知，愣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两天她还没空想怎么去对付姜知知呢。 前夫天天找她复婚，前婆婆还来单位找她，要她赔偿儿子的什么损失费。 闹的她根本没空去想怎么收拾姜知知。 姜知知嗤笑出声：“我来医院干嘛？我来医院检查身体啊。” 边潇潇看了一圈：“你自己来的？周西野呢？” 姜知知笑了笑：“没来，我主要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看见你，我正好想问你一个事，在甘北，咱俩被绑架那一次，真的是意外吗？” 边潇潇皱眉：“姜知知，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有病的觉得，是我找的绑匪绑架你吧？” 姜知知摇头：“主要你的人品有问题，能干出点什么也正常。还有，你是不是帮孙晓月弄了大学推荐表？那个表，我知道是谁帮你弄的。” 边潇潇愣了下，紧紧抱着怀里的档案袋：“你到底想说什么？” 心里却有点儿虚，总觉得姜知知话里有话。 难道姜知知真的知道了什么？ 姜知知皱眉：“也没想说什么，就是正好碰见，随便聊聊。你紧张什么？你的手指甲都要断了，不要那么紧张，我可不会像你一样，背后下手。” 该说的也说了，该刺激的也刺激了，办法都帮边潇潇想好了。 她也不是干大事能忍的性格，所以她应该会动手吧。 边潇潇脸色难看，还是倔强的抬着下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转身看似平静的离开。 心却像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 姜知知说要给周西野一个惊喜，是不是来检查怀孕没有？ 她现在过的一片狼藉，姜知知怎么可以幸福？ 脑子已经疯狂，姜知知不是很自以为是？不是很幸福？ 她要让姜知知生不下来这个孩子！ 要让姜知知真的成为传说中，那种轻浮不要脸的女人。 看周西野还会不会要她！ 她已经完全忘了，边玉城还交待过她，最近不要招惹姜知知和周西野。 去交了档案，请了假匆匆往外走，脑子里全是怎么收拾姜知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人跟着…… 第175章 炫耀 姜知知不知道边潇潇会不会上当，也不知道她哪天会动手。 不过提前准备好就是了。 装学习用具时顺便准备了点别的东西，还把周西野的一把匕首偷偷装在书包底下。 方华见姜知知出门一趟回来，就钻进屋里半天不出来。 忍不住好奇的过去敲敲门：“知知，晚上想吃什么啊？” 姜知知应了一声，迅速把书包扣好挂起来，去开门：“妈，中午不是有剩饭，晚上随便吃点就行。” 方华主要是想把中午没说完的话题，继续八卦完：“那……到客厅陪我聊会天？” 姜知知乐意：“行啊。” 方华又说了边家的发家史，其实圈子里人都知道，但是边家对外美化后，就成了长工翻身抓了黑心贪婪的地主老财主，还心善的收养了老财主的女儿。 为人正直不贪婪，上交了老财主的所有财产。 只是后来，老财主的女儿命薄，早早死了。 方华冷哼一声：“心都是黑的，他们不上交能行吗？！而且，边素溪的父亲，可是非常爱国的商人。打仗时卖了工厂码头，也要买武器药品捐给部队。” “冒着风险进来大批的消炎药，这些大家都知道的啊。怎么就被边海山说成黑心商人，还说他发国难财。” 说完又叮嘱姜知知：“这些，你听听就行，出去可不能乱评价。否则容易被扣帽子。” 姜知知点头：“嗯，我知道的，我出去肯定不聊这些。” 从周西野和方华这里，算是把边家的事情拼凑了七七八八。 心里震惊，边家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啊。 …… 晚上，周西野又问了姜知知明天上课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姜知知趴在床上，边翻着书边乐着：“准备好了，放心吧，周爸爸。” 连教材都没发，也就准备了两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周西野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坐在床边，伸手握着她的脚腕，把人拉了过来：“不许乱叫。” 姜知知利落的挣开他的手，迅速翻身爬起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等哪天你有时间，你教我点拳脚功夫？” 周西野见她这个利落劲儿，扶着她的胳膊笑起来：“你的功夫，还用我教？张召都不一定能打过你。” 姜知知蹭着他的脖子：“那也要没事多练练，业精于勤荒于嬉。” 周西野觉得也行：“好。” 又觉得姜知知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好像藏着什么动机：“去学校，如果有人欺负也不用忍着。” 姜知知乐了：“不会的，我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打架的。” 她已经了解过，能进这次医学院培训班的，都是一些很爱读书，平时表现也很优秀的人。 好不容易有了上学的机会，怕是都忙着努力学习，哪有功夫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几年，可是出了很多知名人物。 周西野又琢磨了下：“现在教材肯定紧张，到时候让妈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 姜知知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亲昵的蹭着：“好的，周爸爸。” 周西野拍了下她的手：“不许乱叫。” 有悖常伦！ 姜知知咯咯笑着，咬了下他的耳朵，又用牙齿轻轻磨着，含糊不清的说：“你不觉得会刺激吗？” 周西野无奈，稳了稳被她搅乱的心神：“明天要上课，今天早点睡。” 姜知知笑趴在周西野肩上，她只是想逗他而已。 …… 第二天一早，周西野先离开，姜知知才骑着车去培训班。 方华还送到大门口：“骑车小心点，路上都是冰棱。” 姜知知推着车陪着她到大门口。 她心里清楚，方华是想送送她，还有就是想让一早出门锻炼的人看见，她的儿媳妇真的去上学了。 在大门口跟方华道别，才骑车离开。 方华满意的看着姜知知离开，心里琢磨着，现在天黑的早，去培训班那一段路到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等天不好的时候，她去接一下。 转身看见陈丽敏拎着布兜过来，立马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么一早，去哪儿啊？” 陈丽敏强挤了个笑脸：“随便出去走走。”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见方华，见不得她在自己面前炫耀。 之前，还想着要是女儿能同意和边玉城的婚事，那她就能在方华面前扳回一局。 可谁知道，和边玉城见了一面后，宋曼死活不同意，甚至拎着农药瓶子出来，要是敢逼她，她就去死。 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方华见陈丽敏没说话的兴趣，猜到宋曼和边玉城相亲的事黄了，还是忍不住好心劝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么逼着，只会让两个孩子都离你远远的。何必呢？咱们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只要他们平平安安幸福就好。” 陈丽敏听不进去，冷哼一声：“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方华也不在意，多亏有陈丽敏这个例子在，要是她也像反对宋东那样反对周西野。 周西野恐怕也会带着姜知知出去住。她不仅损失一个儿子，以后连孙子的面都见不到。 想着，不管陈丽敏听不听，又劝了一句：“别等孩子出事再后悔，那时候就晚了啊。” …… 培训班有五十多个学生，大部分年纪都偏大，都是被那些年耽误的。 还有一些是比较优秀的赤脚医生，有着丰富的基层经验。 他们都格外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教材有限，都轮不到一人不本。 几人一本，然后自己抄笔记。 一发下来，立马都凑到一起，先大概看一遍，然后埋头抄写，根本没人聊天说话。 姜知知是班里年龄最小，又零基础。她看了一圈后，被浓郁质朴的学习气氛感染，立马跟着和她一组的四个女同志一起看书。 她们这一组年龄最大的叫葛青花，有三十多岁，之前一直在乡下做赤脚医生，会看基础病，还会接生。 她这次参加学习，最想学妇产科。 像个老大姐一样，对姜知知也很关照：“你要是没基础，你没事就看看赤脚医生杂志，上面有一些简单易懂的病理知识。我家里有几本，回头带给你。” 姜知知谦虚笑着：“谢谢葛大姐。” 葛？姓葛？？ 第176章 线索 姜知知昨天和方华八卦了边玉城前妻的事情，所以现在听见姓葛就很敏感。 却也不好直接问，你认识不认识以前在空大家属院烧锅炉的葛老头。 打算等一会儿休息了，旁敲侧击的问一问。 葛青花有十来年的行医经历，基础知识一看就能懂，同组剩下三个也多少接触过，边抄笔记边问葛青花，一些基础病怎么诊断。 姜知知是完全的门外汉，这也激发了她满满的求知欲和求胜心。 她认真听几人的讨论，又很快速的抄着书本中，葛青花说比较重要的内容。 一上午就感觉过的飞快。 午休只有一个小时，下午老师就要开始讲课，为了能跟上进大学以后的课程，讲课进度也会很快。 不过培训班就上四门课，思想政治，基础化学，还有医学基础知识和简单的英语。 姜知知除了医学基础一窍不通，其他三门还行，一上午下来，自信又回来了。 午休一个小时，回家时间不够，姜知知见大部分人都有准备，带了干粮。 她想先把笔记赶紧抄完，然后去食堂看看有没有馒头，买一个先凑合一顿。 葛青花从书包里掏出饭盒，见姜知知没去吃饭，热情的喊：“你是不是没带饭？我带了红薯，分你一半？”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知道中午就一个小时，所以没带饭。一会儿去食堂买个馒头就行。” 葛青花拦着：“花那个钱干啥？我这带的多，还有咸菜。你要是不嫌弃就吃点。” 她看姜知知穿着，知道家庭条件肯定不错，但也是好心想着，没必要去买馒头吃。 姜知知琢磨了下：“那我吃你的，明天我带饭，你吃我的。” 葛青花笑起来：“你也太客气了，吃个红薯能有啥。” 边说边递给姜知知一个大红薯，又把饭盒往中间放了放：“我自己做的萝卜干，虽然没放油，但麻辣麻辣还挺好吃。” 姜知知也没嫌弃，去水房洗了手过来，拿着红薯，又捏起一根萝卜干吃起来。 葛青花边吃边说：“你父母应该是干部吧？看着和我们都不一样，一看就没吃过苦。” 姜知知想了下：“嗯，我家在香山大院。” 葛青花愣了下，笑起来：“我猜也是，就你身上这个毛呢大衣，普通人哪里穿得起。” 姜知知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笑着：“姐，以后有机会请你去我家做客，我婆婆挺好的。” 葛青花惊讶：“你都结婚了？” 姜知知点头：“嗯，刚结婚没多久。” 葛青花咬了两口红薯，不知道是红薯太噎了，还是其他原因，好半天才咽下，抬眼看着姜知知：“你爱人也是你们大院的？” 姜知知点头：“嗯，因为爸妈从小都认识，两家知根知底。” 葛青花就觉得姜知知好乖啊，被父母养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问什么说什么。 笑着：“过去都讲个门当户对，现在其实也一样。” 说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姜知知却敏感捕捉到一点信息，葛青花有些排斥大院的话题。 现在还不太熟悉，她不能继续问，免得让葛青花对她有防备。 简单吃完，她又虚心的葛青花请教几个看不懂的问题，葛青花很有耐心的给她讲解。 下午的课，姜知知听的津津有味，感觉现在老师讲课，都透着一种质朴和激情。 他在讲台上的一瞬间，就恨不得把肚子里的知识全部倒出来，然后塞进学生的脑子里。 放学时，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国家未来的医疗就靠你们了，为什么要成立三年医学班，就是太缺技术过硬的医生了，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用心的去学，珍惜这次机会。将来成为优秀的医学工作者，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为人民服务，为国家贡献每一分光和热！” 姜知知听的热血沸腾，收拾课本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和她一个小组的其他两个姑娘小声议论着：“好像毕业后不能留在京市。” “也不一定，老师不是说成绩优秀的，选择的余地也很大。” “不留在京市也行，我就是怕把我分到偏远地方或者藏区。” “别担心，只要我们好好学，去哪儿都是为建设添砖加瓦。” 姜知知边收拾边听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要努力学，加油成为学习最好的那一个，然后就有主动选择的全权利。 …… 从学校出来，天有些阴沉，葛青花看了眼姜知知推着崭新的自行车：“你路上有没有伴儿？要不一会儿天黑了。” 姜知知和班里同学也不熟，就跟她这个小组的人说过话，却都不顺路：“没事，我一个人也没事，我骑车快。” 葛青花想了下：“我在凤凰岭那边住，可以和你走一段。” 姜知知惊讶：“你家更远啊。” 葛青花不在意：“先坚持这两天，过些天学校给安排宿舍，我就住宿。” 只是没正式上学前，住宿免费，伙食费要自理 姜知知刚要点头走说一起走时，李援朝骑了个二八大扛自行车，风一样的来，一个脚刹，停在姜知知面前。 “知知，快，我有事给你说。” 姜知知眼睛一亮，知道来线索了，冲葛青花抱歉的说：“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和他去办点事。” 葛青花不在意的笑：“行，那明天一起走，我先走了啊。” 等葛青花离开后，姜知知和李援朝推着车到路边没人的地方。 李援朝有些兴奋：“知知，那个边潇潇昨天晚上竟然去找赖老四，你知道赖老四是干嘛的吗？” 姜知知摇头：“不知道。” 李援朝看看周围：“那以前就是个地赖子，现在反而成了治保会头子，管西四那一片。欺男霸女没有他不干的，但是还扣个帽子，说找对方是为了共同进步。” 姜知知蹙眉：“然后呢？” 李援朝摇头：“没然后了啊，你说边潇潇怎么会认识赖老四？在赖老四家待到半夜才出来，差点儿给我冻死。赖老四家养了狗，要不，我高低到跟前去听听动静，看这俩干点啥……” 第177章 眼皮跳 姜知知想扶额，感觉李援朝有点儿偏离主题了，是让他盯着边潇潇跟什么人接触，然后又去哪里。 李援朝的重点却放在男女那点事上。 有些哭笑不得：“你个小屁孩，你想听什么？走，边走边说。” 路上，李援朝还是有些好奇：“知知，你怎么边潇潇有什么过节，她想要你的命？我妈说边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姜知知嗯了一声：“确实没好东西，我在甘北时，她找人差点儿弄死我，因为她也喜欢周西野。” 李援朝骂了一连串的脏话，然后跟姜知知保证：“你放心，我肯定把边潇潇和赖老四盯的死死的，他们要是敢弄你，我就弄死他们。” 姜知知噗嗤乐了：“那可不行啊，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为了这样的人赔上咱们自己，不值得。” “你就盯着，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要不咱们就收拾不了边潇潇了。” 边潇潇找个喜欢欺男霸女的地赖子，那手段也无非就那几种，毁了她的清白，或者弄残她。 只要她不死，赖老四不背上人命官司，那他就能把自己洗白。 荒唐的时候，根本不讲什么道理。 …… 姜知知和李援朝到大门口时，天已经全黑。 大门口岗亭的灯有些昏黄，周西野穿着军大衣，挺拔如松般的伫立在那里。 李援朝哇了一声：“周大哥来接你了，我先回去了啊。” 说着冲周西野打了个招呼，嗖嗖的骑车跑了。 姜知知停下车走到周西野身边，弯眼笑着：“我们放学有点儿晚了，老师又多想了一点儿知识，大家都舍不得放学。” 那股学习的热情，让她一下就体会到了求知若渴的含义。 周西野嗯了一声：“妈说你中午没回来吃饭，中午吃的什么？饿了没有？” 这么一说，姜知知感觉肚子又开始叫了：“中午就一个小时，实在赶不回来。同学葛大姐给了我一个红薯。说也奇怪，我一听到葛大姐，就听到边玉城那个前妻家。你说会不会有关系？” 周西野没见到人，不好乱说，却又不忍心打击姜知知的观察力：“可以侧面问一下，多观察一下总是对的。虽然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但这种几率也不是没有。” 姜知知立马点头：“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没有贸贸然去问，我想先接触一下，慢慢再问。” 周西野推着自行车，两人走着进了大门。 姜知知回头看了眼离大门有点距离时，伸手挽着周西野的胳膊，像个小麻雀一样说着今天上学的感受：“上课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了那种迫切学习的紧迫感。周围人都在学习，我都不敢偷懒。” “我还学会了一点儿把脉，回头我给你看看啊。” 让她感觉最神奇的是，普通的病真的是靠望闻问切来诊断。不像后来，不管什么病都先抽血化验，可能会更具体更科学。 但现在这个，技术含量更高啊。 周西野含笑听着：“好。” 姜知知挽着周西野的胳膊，一直走到家门口才放开，心里却乐着，这一路也有人路过，周西野却没说让她放开的话。 …… 回家方华又问了一遍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听到午休时间短，没办法赶回来吃饭。 立马决定：“明天早上我多做点，中午你带一份。” 姜知知想了下：“妈，不用特意做。我就带个杂粮馒头和咸菜就行。” 方华诧异：“那怎么行，你学习要用脑子，不能吃的太差。” 姜知知拦着：“妈，我看了一下，同学们基本都带的是窝头咸菜，还有人没带饭也不吃，也有人带红薯和土豆。我要是带的太好，显得太特殊了。” 她还注意到，班里连带白馒头的都没有。 方华一想也是，笑着跟周西野说：“没想到知知还挺细心，连个都观察到，还知道低调行事，这是好事。” 周西野看了她一眼，颔首：“嗯，她确实很机灵。” 姜知知被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也没有，主要太特殊显得不合群。” 不过，第二天一早，方华还是给姜知知准备了两个白面馒头，两块红豆腐和一个煮鸡蛋。 姜知知坚持把鸡蛋留在家里：“妈，这个太奢侈了，等我回头考个第一回来，你在奖励我一个煮鸡蛋。” 方华对姜知知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也不是非要第一，及格就行。” 姜知知没再吱声，她还是很清楚，目前这个班里，她要想拿第一，还是很有难度的。 她虽然是穿越而来，也只是比他们早知道一些后来的事情，论智商和能力，她可能远不如班里的一些同学，毕竟他们将来都是一些大佬级的人物。 所以，她也要更努力才行，就连吃早饭时，还拿着医学基础知识在看。 方华剥了鸡蛋放在她面前：“那就早饭把鸡蛋吃了，营养够脑子才能好使。” 吃了早饭，姜知知装好饭盒，骑车匆匆离开。 方华站在家门口看着姜知知骑车急匆匆的背影，眼皮没来由的跳了一下。 这一天，方华右眼皮就直跳，想着这两天晚上都没回来的周小川，心里有些不踏实。 往海关办事处打了个电话，是周小川接的，说这两天住在小六家，没什么事。 方华听周小川声音正常，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到了下午，右眼皮跳的更厉害。 方华没办法，撕了点火柴皮贴在眼皮上，这才好受一点。 到了傍晚，周西野先回家，见姜知知还没回来，去大门口等了一会儿。 过了昨天回来的时间点，还没见姜知知的影子。 周西野有些等不住，回家推了库房的旧自行车出来，准备沿路去接姜知知。 方华开始也没多想，想着是不是老师又拖堂，所以回来晚了？ 做好饭，热在锅里，坐在沙发上等着。 一直等到快十点也没见人回来，去接姜知知的周西野也没回来！ 方华有些等不下去，换了衣服，也跑到大门口去等…… 第178章 你真蠢 京市十一月的夜晚，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 山上更是，风摇着树枝，发出的嘶吼声如山野怪兽出没。 姜知知安静的靠着墙壁坐着，双手被绑着，眼睛已经适应黑暗。 听外面的风声，还有吉普车走的这段路，她估算她现在应该就在郊区的山上，而这个石壁屋子，是山里护林员巡山时临时休息场所。 正琢磨着，有人踹门进来，手电筒直直照在她脸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姜知知闭了下眼，偏头避开强光。 边潇潇冷哼一声，拿着手电筒傲慢的走近，手电筒的光在姜知知脸上晃了一圈，笑起来：“姜知知，你还真是蠢啊，竟然找个小崽子跟踪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姜知知脸偏到一旁：“边潇潇，李援朝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绑架是什么罪？” 边潇潇蹲下，伸手捏着姜知知的下巴，手电筒照着她的眼睛：“吓唬我？姜知知！我今天既然敢做就敢承担。只是，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回去吗？” “不是怀孕了？我要让人把你肚子里的孩子弄掉，我看周西野还怎么喜欢你。” 姜知知使劲扭头甩开边潇潇的手：“你敢！周西野不会放过你的。” 边潇潇捻了捻手指，笑起来：“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怎么？就这点能耐？找李援朝跟踪我，看见什么了？看见又怎么样？” “姜知知啊姜知知，你这么蠢，周西野到底看上你什么？就这张脸蛋？我要是划烂呢？” “瞪我也没用，你要是想要李援朝那个小崽子平平安安，现在就乖乖听我的话。” 姜知知板着脸：“李援朝在哪儿？你要是敢动他，你一定会后悔的。” 边潇潇笑起来：“后悔？该后悔的应该是你，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在甘北，你就蠢的可以。” 姜知知皱眉：“所以，甘北那两个绑匪真是你弄的？” 边潇潇摇头：“那两个绑匪还真是凑巧，我当时也确实想激怒他们弄死你。结果，偏偏那天的狙击手是周西野，要是换个人，你真就死定了。” “不过，那一天也有人想要你的命。” “那一天，本来还有个办法让你死，让你死在周西野的抢下，这样周西野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而我，作为一名医生，可以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姜知知都惊了：“还有个办法是什么办法？” 边潇潇一想到一会儿给姜知知安排的结局，有些开心到忘我：“肯定是有人会帮我啊，只要我有困难，他都会出来帮我。” 姜知知追问：“是谁？” 边潇潇安静了下，笑起来：“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姜知知，接下来你就要享受你的盛宴了。” 姜知知又问了一句：“你这样，真的不怕被查出来,牵连到边家？” 边潇潇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姜知知的脸：“姜知知，你还真的跟传闻一样蠢。你觉得今天过后，你还有翻身的机会？你说，我要是说你出来上学，然后被人拖到山上糟蹋了，别人信不信？” “放心，糟蹋你的人，我都给你找的是最脏最丑的。” 说着自己都有点儿恶心：“你想你经历过后，还能神志清楚的出去？” 姜知知真是低估了边潇潇的恶毒：“边潇潇，你还是好好想想，都是女人，你用这么恶毒的方法，你良心能过得去吗？” 边潇潇冷笑：“我等了周西野那么多年，你凭什么横插一刀？如果不是你，我和周西野一定会结婚的。” 姜知知就很纳闷：“你不会是有什么疯病吧？” 边潇潇又伸手拍了拍姜知知的脸：“我可没时间和你打嘴仗，好了，你该好好享受享受。” 说着站起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你们可以进来了。” 门一推开，进来三四个男人，带头的就是赖老四。 赖老四外号粗鄙，人长得清瘦，一双三角眼泛着阴森森的光，这会儿进来，看了眼手电筒下的姜知知，笑起来：“边潇潇，你可以啊，这个可比你好看多了。” 边潇潇退后一步，忍着恶心：“行了，你带人办了她，回头我给你五百块钱。” 赖老四搓着手走向姜知知：“这样的，你不给我钱都行。” 蹲下，伸手要去捏姜知知的下巴，被姜知知躲开。 赖老四，哎呦一声：“还有点儿脾气啊。” 边潇潇皱眉：“废话什么，赶紧上啊！之间给你拿的药呢，赶紧给她灌上。到时候她绝对让你满意。” 赖老四满意的看着姜知知，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边潇潇受不了赖老四的磨磨蹭蹭：“你能不能快点？” 赖老四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她去找赖老四收拾姜知知，对方痛快答应，只是提出让她陪他一晚上。 边潇潇太想姜知知死了，只有赖老四有能力弄死姜知知，还不会让自己出事。 说着，抢过后面男人手里的军用水壶，过去推开赖老四：“你再磨蹭下去，公安都能找到山上来。” 赖老四呸了一口：“我怕公安吗？” 边潇潇不理他，拎着水壶蹲下，伸手去捏姜知知的下巴。 却没想到，姜知知突然出手，勾着她的脖子，一下将人拽了过去，另一只手将她手里的水壶夺了下来：“边潇潇，你想尝尝这个滋味吗？” 只是一瞬间，让边潇潇根本反应不过来。 已经被姜知知压住，手捏着她的下巴，水壶顶在了她的嘴边。 边潇潇慌了，水壶里装了什么，她很清楚，要是喝下去，她会跟个荡妇一样。 她还要怎么做人？ 使劲晃着脑袋：“姜知知，你疯了，你放手！” 姜知知用力，冰冷的壶口已经顶到边潇潇的牙齿上：“我不过是用你对付我的办法，对付你，你就受不了啦？” 一旁的赖老四才反应过来，被绑着的姜知知怎么突然挣开了绳子？ 手一挥，喊着傻站的三个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按住。” 边潇潇看着冲过来的几人，又放心了，姜知知她有多大的能耐，能打得过四个男人？？ 第179章 周西野生气了 姜知知根本不给赖老四近身的机会，一个手刀把边潇潇劈晕过去。 灵活的躲开赖老四的袭击，迅速到他身后，一脚将人踹到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姜知知出手快又狠，四个普通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几个回合，全被她踹翻在地，抱着肚子哀嚎。 姜知知捡起刚放在墙边的军用水壶，晃了晃，过去踩着赖老四的脸逼着他喝下去。 不仅给他喝了，还给剩下的三个男人都喝了。 赖老四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阴沟翻船，被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目眦欲裂的瞪着姜知知：“小贱人，有种你别让我活着，回头我一定会弄死你！” 姜知知又踩了他嘴一下：“你祖宗没教你一句话？人狂必有祸。” 赖老四被踩的脸疼，喘着粗气：“你不想知道那个小崽子的下落？” 姜知知捡起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照在赖老四的脸上：“不过是让你们故意发现罢了，要不，你们怎么能这么着急的动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你听过吧？” 赖老四瞪眼：“你说是故意的？” 姜知知冷笑：“要不然呢？我还要上学，天天等着你们来算计我？我累不累？所以，我们就商量好，故意让你们发现，然后呢，你们肯定会把他抓起来，对了，抓他的时候，后面还有人偷偷跟着。” “我想，这个时候，李援朝已经平安没事了，倒是你们四个，是不是开始难受了？” 然后指了指边潇潇：“你们难受了可以找她啊。对了，你们刚才进来，是不是还带了猎枪？私藏枪支啊，你们胆子可真够肥的。” 说着又踹了赖老四一脚，走到门口把靠在墙边的猎枪用脚尖挑起，轻轻一提，将猎枪踢到了边潇潇身边。 赖老四身上哪儿都疼，这会儿又开始燥热难受，看不懂姜知知的做法，却又没时间思考。 心里却考虑着姜知知的话，他总不能等药效在身体里发作，最后伤了自己。 反正和边潇潇已经睡过，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挣扎的坐起来，捶了捶胸口，冲着姜知知放狠话：“贱人，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姜知知呵呵两声：“你有命从这里出去再说。” 说着出去，还很贴心的帮他们关好木门，又打着手电筒找了木棍插好，保证他们从里面出不来。 边潇潇被摸醒，就感觉身上到处都是手，惊叫的爬起来挣扎着，手按在地上，慌不择路的想爬出去。 手却摸到了猎枪。 大院的孩子，哪有不会开枪的！ 紧紧握着手里的猎枪，努力挣扎着，枪不知道顶到哪里，扣下了板机…… 姜知知站在门外，听到枪响，有人惨叫，满意了，边潇潇还是没让她失望。 打着手电筒准备找下山的路时，看见下面有灯光晃动，往山上照着。 赶紧按灭手电筒，藏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一个脚步匆匆冲到石屋前，一脚踹开木门，手电筒照了一圈。 边潇潇抱着枪靠在墙边瑟瑟发抖，赖老四躺下地上哀嚎着，其他三个男人已经吓傻，身体难受也不敢乱动。 周西野快速扫了一圈，没见姜知知的人，转身准备离开时。 边潇潇声音嘶哑，带着狼狈的喊着：“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周西野脚步没停，大步离开。 很快有两个公安冲了进去，将几人都控制起来。 李援朝有些喘不上气的跑上来，而李斯珉身体不适合爬山，在山下等着。 原本姜知知和他的计划是，他故意让边潇潇和赖老四发现他，然后把他抓起来。 这样，原本打算不出现的边潇潇，肯定会立马行动，还会去姜知知炫耀一番，然后威胁她，把她抓走。 然后，李斯珉带着人去救李援朝，再去救姜知知，顺便把边潇潇和赖老四合作的事情抓个现行。 哪个步骤其实都挺完美，谁知道李援朝太紧张，出来后就忘了是青云山还是庆云岭。 他和李斯珉带人先去青云山扑了个空回来，脑子就彻底迷糊了，只是很清楚的记得，就带了个云字。 两人路过学校时，碰见了周西野。 周西野听李援朝说完，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带他们先去找了宋东。 宋东派人分别派人去附近几个带云的山和岭。 周西野看了地图后，把目标锁定在离香山不远的庆云岭。 他们刚到山下，就听见一声抢响。 原本就健步如飞的周西野，拎着手电筒猫着腰，在有些湿滑的山路上，如敏捷的豹子般，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两个公安跑的也很快，最后只剩下李援朝心都要蹦出来的往山上冲。 看着周西野从石屋出来，李援朝气都要上不来：“没……知知……呢？” 周西野脸色阴沉可怕，语气冷厉：“你们简直胡闹！” 他现在倒是不急了，刚才看屋里情况，恐怕也是姜知知先动了手。 李援朝狠狠喘了两口气，还是感觉心脏涨着疼：“知知没在？那能去哪儿了……我们赶紧进去找找。” 说着又觉得不对：“那抢声是怎么回事？屋里有谁？” 姜知知听到周西野的声音，头皮都要炸了。 她也不知道到底哪儿个环节出了问题，李援朝和李斯珉半天都没来。 本来早早就能结束的事情，一直熬到半夜。 原本想着，回家只是晚点，周西野也不会发现，就算发现，她完好的回去，撒个娇就能蒙混过关。 现在屋里的情况，比他们之前计划的严重很多。 又怕周西野担心，硬着头皮从灌木丛站了起来。 “周西野……” 周西野回头，目光冷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 姜知知心里更毛了，期期艾艾站在原地没动。 李援朝见姜知知完好站在那里，哎呀一声跑着过去：“知知，你在这儿啊，有没有哪儿受伤了？对不起啊，我一紧张给记错了。” “边潇潇没对你怎么样吧？赖老四呢？他们说要给你下药，你喝了没有？” 姜知知冲李援朝直眨眼，求求他可不要说了。 可惜黑灯瞎火李援朝根本看不见，继续说着：“边潇潇可猖狂了，说这次一定要你身败名裂……” 第180章 低声下气 姜知知见周西野站着没动，严肃森冷，明显很生气！磨蹭了下，准备迈步过去。 却不想周西野冷冷的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 然后转身回了石头屋里。让两个公安先出来。 姜知知心一下提了起来，完了，这次周西野很生气！ 李援朝就感觉周西野一走，呼吸都顺畅了很多，赶紧凑到姜知知身边，小声说着：“你没事吧？我都要吓死了，都怪我，我刚才脑子一抽抽，把地方记错了。” 姜知知愣了下：“所以才来这么晚？” 李援朝挠头：“我当时明明记得清楚，被他们吓唬又敲了几棍子就忘了。” 姜知知赶紧伸手拽着他的胳膊：“有没有受伤？严重不严重？” 李援朝毕竟还是个不到十八的孩子，平时咋咋呼约个架还行，要是真遇到事，他没经验还是容易慌。 李援朝摇头：“没事没事，天冷穿的厚，也没觉得疼，就是我们来晚了。知知，对不起啊，下次我肯定不会这样。” 姜知知噗嗤乐了：“第一次这样已经很好了，经验都是在一次次战斗中总结出来的。不用愧疚啊。” 李援朝又挠头，嘀咕了一声：“知知，你现在不得了啊，你跟了周大哥后，说话沉稳很多啊，对了，里面到底啥情况啊？” 姜知知长话短说：“边潇潇的药，被赖老四他们喝了，准备欺负边潇潇时，边潇潇开枪打伤了他们。” 李援朝脑子有点儿糊：“他们咋还内讧了呢？边潇潇真的不是东西。” 又担心起来：“我是真怕她先强迫给你喂药。” 姜知知摇头：“她不会的，她肯定要先在我面前炫耀一番，然后再逼着我喝药，亲眼看着我多惨。” 两人靠得很近的小声蛐蛐时，周西野从石屋出来，两名公安又进去，把几人全部戴上手铐带了出来，包括边潇潇。 边潇潇出来，看见站在门边站着的周西野，嗓子嘶哑：“周西野……你会后悔的。” 周西野眉目肃冷，冲公安说着：“带他们回去吧。” 边潇潇却站着没动，头发有些乱，眼底却是恨和不甘：“周西野，你别忘了，你也答应过我哥，如果他出了意外，你会照顾我的。” 周西野视线落在她身上，没停留又移开，看向远处的姜知知：“照顾你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的爱人？边潇潇，你和你哥其实很像，盲目自信了。” 边潇潇还想开口，公安过来推着她的肩膀：“赶紧走，有什么话，去局里说。” 周西野迈步朝姜知知和李援朝走去。 两人见周西野过来，立马停止交头接耳，身板挺直的站好。 周西野扫了两人一眼：“下山。” 说完在前面走，根本不看姜知知有没有跟上。 姜知知心里难受了，她宁可周西野骂她一顿，对她怒吼一通，也不要这种不搭理的冷漠。 瘪了瘪嘴，不远不近的跟着。 李援朝也不敢吱声，拿着手电筒小心帮姜知知照着路。 周西野确实很生气，他不知道姜知知什么时候和李援朝酝酿干出这么大一件事。 如果他们的计划出现意外，边潇潇他们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做，他们这会儿怕是命都没了。 他们天天在一起，姜知知却不跟他说，也不跟他商量，他很生气。 回家找不到她，一路的担心，还有遇见李援朝时，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他很生气。 气到想发火，却又舍不得。 只能生着闷气往前走，耳朵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又不自觉的放慢脚步。 山下，李斯珉在车里等着他们，看着一众人下车，赶紧从车上下来，先是公安压着几个人下来，后面才是周西野和姜知知，李援朝。 喊了一声周大哥后，赶紧朝着姜知知走去：“知知，没事吧？我们这边出了点差错，所以来晚了。” 姜知知摇头：“没事没事，斯珉哥，你身体没事吧？” 李斯珉笑着：“我也没那么崔脆弱，还有两个人，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姜知知嗯了一声，点头保证：“下次肯定不会了。” 声音有点儿大，想让周西野也听见。 两辆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其中一名公安让周西野他们先开回去一辆，然后再派人来接他们。 周西野开车带姜知知他们先去了公安局，宋东还在等着。 看见姜知知，李援朝，李斯珉三个人，还是挺惊讶：“你们怎么回事？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不先报案。” 李援朝也怕这个比自己大不少的大哥：“我们想着没证据，找点证据。” 宋东哭笑不得：“现在有证据了吗？你们也是命大，赖老四也敢惹？” 李援朝小声嘟囔：“他那么坏，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们都不抓他。” 宋东朝周西野笑着：“不错，都是一帮热血年轻人，不过这个赖老四有点儿本事的，天天带人造反抄家，你嫂子老师的家，就是他带人抄的。” 他过分，但是没人敢说。 周西野让三人在外面等着，他和宋东去办公室说话。 姜知知心里一直在忐忑，这一路上，周西野一句话没说。 就刚才和宋东聊天，也是简单的几句，说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越想心里越慌。 李援朝这会儿情绪已经完全稳定，推了推姜知知，小声问着：“你咋了？好像要哭的样子。” 李斯珉已经察觉：“你是不是担心周大哥生气？” 姜知知哭丧着小脸：“他一路上都没搭理我。” 李斯珉笑了：“你这次确实不对，回去好好跟周大哥道个歉。他也是在担心你的安全。” 姜知知心里叹口气，只能回去好好哄，低声下气的哄。 写一摞保证书的哄。 办公室里，周西野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跟宋东说了。 宋东听完，直皱眉头：“边潇潇这也太猖狂了，靠着边家为所欲为，这次怕是要吃亏了。你想怎么样？” 周西野沉默了下：“让这两人永远出不了监狱。” 第181章 冷暴力 宋东琢磨了下摇头：“恐怕有点儿难度，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帮赖老四和边潇潇求情。” 周西野蹙眉：“那就把事情闹大，闹大没人敢求情的地步。我想边家肯定会舍弃边潇潇的。” 宋东笑了：“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狠的一面，看来是真的碰到你的软肋了。” 周西野没吱声，边潇潇出事，边玉城也会有所忌惮，而安静一段时间。 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搜集证据，将边家彻底摁下来。 宋东点点头：“行，一会儿做个笔录，你们先回去，剩下的我来做。” 姜知知和李援朝去做笔录，两人之前也都商量好，做笔录只说了被绑架的事情，其他都是不知道，很害怕。 做完笔录出来，宋东又派人将他们送回大院。 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方华出去了好几趟，也没等到人。 最后一趟出去刚回来，她都准备给下基层的周承志打电话，周西野带着姜知知回来。 看着姜知知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全是泥土，白嫩的脸蛋上也是泥点，惊呼一声，过去拉着姜知知的的手：“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姜知知被关心的鼻子一酸，还没想好怎么说呢，旁边的周西野开口：“被边潇潇找人绑架了。” “什么？” 方华惊的音调拔高：“边潇潇找人绑架的，她想干什么？！她是欺负我们家没人吗？边潇潇呢？” 姜知知被方华的态度暖到：“她已经被抓起来了。” 方华冷哼：“抓的好！我是真没看出来，边潇潇竟然还敢绑架人。” 边说着边喊着周西野：“赶紧帮知知脱了外套，知知，你去洗个澡，我现在打电话去骂汪青兰。” 周西野制止：“妈，你先别打电话，明天她肯定会来找你，你别心软就行。” 方华白了周西野一眼：“你说的什么话？这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还能心软？” 她现在都恨不得冲到边潇潇面前，狠狠给她两巴掌。 周西野没再说话，也没帮姜知知拖大衣，自己脱了大衣挂在门口衣架上，然后迈步朝屋里走去。 姜知知还站着等着呢，看着周西野子自顾的走了。 心里从忐忑不安到委屈难受。 沉默的脱了衣服，放在旁边的凳子上，打算明天早上洗了，然后跟方华说了一声，也默默回屋。 方华看着昨天还蜜里调油的两人，这会儿别别扭扭，知道小两口闹别扭了，很识趣的关了客厅的灯，上楼休息。 姜知知进房间，周西野站在床前，刚解开军装外套，听见她开门的声音，连头都没回。 姜知知小脾气也上来了，她可以接受批评，但绝不接受冷暴力！ 过去弯腰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提包，然后起身去柜子前，打开柜子把自己的衣服抱出来扔在床上。 周西野回眸有点儿诧异：“你要干什么？” 姜知知不理他，自顾的叠好一件衣服，往提包里塞一件，然后再叠一件。 周西野皱眉：“你叠衣服干什么？你要去哪儿？” 姜知知还是不理他，不是喜欢冷暴力？她也要冷暴力他！ 继续慢悠悠的叠着衣服，然后塞进包里。 周西野终于忍不住，弯腰捉着她的手腕：“姜知知，你收拾行李要去哪儿？” 一直低头酝酿情绪的姜知知，抬头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眶里还含着泪，红着眼盯着周西野，还倔强的努力不让眼里的泪落下来。 周西野心一惊，这泪好像也烫在他心上，声音不自觉的放温柔：“你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姜知知使劲瞪眼，不让眼泪掉下来，这样会显得又倔又惨，哽咽的开口：“我知道我这次错了，你要是想打我骂我都行，可是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嫌弃我是个惹事精？那我离开好了，我走。” “我走，就没人给你惹麻烦了。也不会有人气你了。” “我走了，你就可以找个听话乖巧贤惠的好妻子。” 边说边继续往包里塞衣服，这次速度快了一点，也稍微用了点力气，看着很伤心又很决绝的样子。 周西野无奈，拉着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姜知知梗着脖子：“你一路上不理我，刚才妈都说了，你还不帮我脱外套。你不就是嫌弃吗？你还狡辩什么？” 周西野眉心疼，拉着她的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在床边坐下：“我没嫌弃你，我只是很生气。” 姜知知委屈：“生气你可以说我啊，你不理我这和你打我一顿有什么区别。” 周西野皱着眉头：“你鲁莽冲动，这次如果你的计划出了意外呢？” “也就是边潇潇和赖老四盲目自信，如果你遇到一个头脑冷静，心理强大的对手，你今天根本不可能被找到。” 姜知知很小声的辩解：“我知道他们盲目自信，所以才用这个激将法的。后面虽然有点儿突发情况，但是比我预想的更好啊。” “赖老四要强暴她，她打伤了赖老四，他们两个就会狗咬狗。到最后谁也跑不掉。” 周西野拧眉看着姜知知，好半天叹口气：“你可以跟我说的。” 姜知知抿了下嘴：“我要是跟你说，你会同意我们这么做吗？李援朝是出了点纰漏，可正是因为他年龄小又没什么经验，才让边潇潇更加自信啊。觉得我很蠢，找了这么一个搭档。” 说着又委屈起来：“我这样做，就是想快刀斩乱麻，想赶紧把边潇潇这个烦人精解决掉，然后好好学习啊。你都不知道，我们班他们学习有多努力，就我基础最差，我要很努力才能赶上。” “我要是天天被边潇潇烦着，我哪儿有精力去学习？我脚都扭到了，手指也疼，你都不问问我，还冷暴力我。” 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理，推开周西野的手，站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没那么喜欢我，所以现在觉得麻烦。不想理我，那我走好了。” 说着作势转身要走，周西野深深叹口气，伸手从背后将人拦腰抱坐在腿上。 自然也没看见姜知知眼底闪过快乐的小得意。 第182章 找老丈人告状 周西野是想冷淡处理，骂又骂不得，那就冷淡处理人，让姜知知自己认识到错误。 谁知道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最后还是他错了？ 抱着坐在腿上的姜知知，无奈开口：“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你太冲动，希望你能冷静思考一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姜知知努力压着翘起的唇角，声音带着怨气：“我知道我这样做冲动了，可是边潇潇真的很烦。而且说起来，还都是因为你，是你招惹的烂桃花。” 说到这里，又理直气壮起来，转身瞪眼看着周西野：“你说你以前给了边潇潇什么样的误会，让她觉得你喜欢她？她还自信的觉得，你肯定会娶她。” “一般这种情况，一定是男的给了女的什么样的信号，所以女的才会这么自信。” 周西野愣了下：“没有。” 姜知知不信：“要是没有，她怎么那么自信？那她总不能有桃花癫吧？觉得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看上她，非她不可？” 周西野摇头：“真没有，以前边战让我帮忙去她学校给她送过饭，也救过她一次。” 姜知知哇了一声，直起身体，伸手去拽着周西野的耳朵：“什么关系啊，你就去送饭，难怪人家会误会呢。” 周西野就不太清楚，局势为什么一下转变了，姜知变得理直气壮了？只能耐心的解释：“只有一次，所以没多想。” 姜知知冷哼一声，也知道作要适可而止，小作怡情。作过头，可能就没办法收场了。 噘嘴生气：“那你刚才还不理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心疼她。除非你亲亲我才行。” 周西野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低头亲了她唇瓣一下：“你呀，真是个磨人精。” 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吻了下去。 等洗漱完躺下，已经四点多，姜知知以她还在生气为由，拒绝跟周西野一个被窝。 周西野无奈，这是个不好哄的小祖宗。 短暂的眯了两个多小时起来，姜知知精神倒是不错。 想到自行车还在学校，早饭时问方华：“妈，能帮我叫个车吗？我昨天把车子放学校了。” 怕自行车丢了，她把车子留在学校，故意走着出校门，慢慢往回走，才“偶遇”了赖老四他们。 方华给她剥了个鸡蛋：“西野走的时候说，让你在家休息，他去帮你请假。” 姜知知愣了下，本来没想着请假，不过想想请假也行，今天汪青兰肯定会来，她要在家帮方华应对：“那，我下午去把自行车骑回来。” 方华笑着：“西野都去帮你请假了，肯定会帮你把自行车骑回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会儿吃了饭再去睡一会儿。” 只是姜知知饭还没吃完，汪青兰已经来了。 以前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红着眼神色疲惫，进门就是质问的口气：“姜知知，你是不是太狠了？潇潇不过是想吓唬你一下，你就把她往死里整？” 姜知知还没开口，方华护上了；“什么叫吓唬一下？把知知绑架到山里，那是吓唬一下？要不是我家知知机灵跑出来，那谁知道现在受的什么罪。” 汪青兰瞪眼看着方华：“潇潇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真是那么恶毒的人吗？现在，潇潇因为故意杀人被抓起来，还不让我们见，你们是不是动用关系了？” 方华呵笑：“故意杀人，那可是重刑犯了，案子没清楚前肯定不会家人见，以前院子里扫盲普法的时候，你没学习？” 汪青兰气的差点儿接不上话：“方华，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我来就是想说，咱们两家也这么多年关系了，没必要就这样撕破脸吧？” 方华皱眉：“青兰，你也知道咱们这么多年关系了？明知道知知和西野都已经结婚，还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知知出事，那是她一个人名声受损吗？” “我们周家跟着一起丢人，潇潇这样到底是恶心了谁？” “还有，有件事我一直没说，但不代表我是个傻子。当年，你跟我说我家老周跟一个女记者走的很近。鼓动我去闹，我就去闹了，结果呢？升职是你男人升上去了，我家老周没动。” “这么多年过去，周承志始终比边海民低一级。我也总算是琢磨过味来，根本就没什么女记者，你就是在坑我们家周承志啊。” 汪青兰还要开口，被方华挥手拦着：“所以，你挖坑让我往里跳的时候，你顾及过我们两家的感情吗？” “现在我特别庆幸，我儿子没娶了你女儿，要不然，西野一辈子也得让边潇潇给毁了。” 汪青兰气的脸色铁青，呼吸都要不顺畅：“你……方华，你要是一点儿情面不讲，也别怪我不客气。” 方华丝毫不在意的端着茶杯，吹着上面的茶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随便。” 态度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方华坐不下去，心里是有点儿后悔的，刚来时候要是能先把态度放下来，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她盛气凌人惯了，在看见姜知知后，脾气更是忍不住。 最后只能黑沉着脸离开。 方华等人走了，把茶杯重重一放，茶水都溅了出来：“什么东西！给她脸了。” 然后看着姜知知：“你不用怕，一会儿我就给西野大舅打电话，他在公安厅。汪青兰会找关系，咱们也会！” …… 一上午的会议结束，周西野主动去找了商时毅。 商时毅还挺纳闷，停下上车的动作，让司机和秘书走远点，然后看着周西野：“是想通了？准备留在京市？” 周西野表情严肃，目光如炬的看着商时毅：“我下午的会议想请一个小时的假。” 商时毅心里诧异，周西野请假，不管怎么请，都请不到他面前，表情随和的问了句：“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西野颔首：“我爱人昨晚被绑架了，我中午去处理一下。” 就见商时毅原本扶着门边的手紧紧握起，表情和语气却没什么变化：“被绑架了？人救回来了吗？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京市犯法？” 周西野目光掠过商时毅的手，抿了下唇：“京市边家……” 第183章 确定就是父女 周西野扫了眼商时毅手指的动作，如果之前都是他自己的分析和猜测，那现在就能确定，商时毅和姜知知很可能就是父女关系。 商时毅依旧保持着冷静平稳：“那你赶紧回去处理，下午报告会，你可以不用参加。” 周西野颔首道谢：“那我明天再过来，不过……” 说着停顿下来，似乎有些纠结该不该说。 商时毅和蔼问着：“不过什么？有什么难事尽管说，你们在前方奉献守护，保护你们的家属也是我们后方该做的事情。” 周西野抿了下唇角：“边家旧事你听过吗？曾经有过一个养女，养女在火场出了意外。可是前不久，边玉城拿着养女的照片去找我，非说我爱人和边家养女很像。” 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往下说，目光盯着商时毅。 没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商时毅咬了下后槽牙，不过一秒，表情又放松，挑眉表示很有兴趣的样子：“边家有个养女，我倒是知道。后来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情？我在魔都时间太久，没听说过这些。” 周西野不动声色的告完状，才提出告辞：“那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现在回去先安抚一下我爱人，她昨晚确实吓坏了，晚上一直在做噩梦。” 说完，双腿并拢，身板笔直的冲商时毅敬了个礼，才转身阔步离开。 商时毅瞬间卸去脸上的伪装，紧紧捏着门边，好一个边家，竟然已经开始怀疑知知，并对知知下手。 是时候要为难一下边家了。 …… 周西野并没打算下午请假，利用午休时间，先去找了宋东。 宋东赶紧拉着他去后面的档案室：“办公室都不能待了，汪青兰在那儿堵着呢，非要见边潇潇。不过厅里也来电话，这个案子，影响恶劣，一定要严查严办，谁的面子都不能给。” “对了，我找我妹了，让她今天把这个新闻发到今天的晚报上，我想今晚大家都能知道。” 周西野很感激：“谢了，需要我这边做什么？” 宋东摆手：“什么都不用做，我昨天才知道，我妈竟然让我妹和边玉城相亲，那个狗日子的，他也配？看着人模狗样，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说着叹口气：“我妈这也不知道怎么了，外面的传闻听不见？非要把小曼往火坑里推。” 周西野不太适合评价这个事情：“边玉城绝非良配。” 宋东呸了一声：“何止良配，他连个人都算不上。要不是他老子在后面撑着，他屁也不是。” 发了一通牢骚后，又告诉周西野：“这个赖老四，倒是很识趣，把责任全推到边潇潇身上，包括喝下去的药，也是边潇潇逼着让他们喝的，然后好对弟妹胡作非为。只是后来，弟妹机灵跑了，他们又中了药，没办法只能冲着边潇潇去。” “他还说，边潇潇本来端着枪站在一旁看着，见他们扑过去，就冲他们开枪。他什么都没干呢……变成太监了。” 周西野很满意赖老四的口供：“他比较识时务，没想到边潇潇最后会开枪。” 宋东直摇头：“我们连夜提取了枪上的指纹，只有赖老四和边潇潇的，所以，边潇潇开枪打人，买凶杀人，下药害人，这些罪名是跑不掉的。” 周西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行，那你继续盯着，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来找我。” 宋东笑了：“暂时还不需要，就是要应付边家这些人，他们肯定会来找。想要见边潇潇一面，我先拦着。实在拦不住再说。” 周西野对商时毅很有信心：“边家除了汪青兰，其他人恐怕没空。” 宋东直摇头：“边家问题太多，只是背后关系是上面的，这些年为虎作伥，就不怕遭报应？” 说完又小声叹了句：“也是啊，现在黑白颠倒，哪里有公平？” 周西野沉稳出声：“你我做好本职就行，小心祸从口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西野看看时间不早，准备回去开会。 宋东从后门溜了，免得碰见汪青兰，吵的他头疼。 周西野却只能从前门走，还偏偏就遇见了汪青兰。 汪青兰跑着去拦着周西野：“西野，你是为了潇潇的案子来吧？我跟你说，潇潇是冤枉的，而且现在知知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还要关着潇潇？” “还有，那个赖老四要侮辱潇潇，潇潇是迫不得已开枪的。” 周西野退了一步，目光冷厉的看着汪青兰：“如果，没有绑架知知的事情，边潇潇确实是无辜受害者。可是她竟然伙同这些人绑架知知，药是她准备的，她的意图是什么？” “现在，你不应该找我，应该找你们边家的关系。毕竟我是姜知知的丈夫，我肯定会站在她这边维护她的利益。” “我今天来，就是希望法律能公平公正，严惩凶手！” 汪青兰没想到周西野会说这么多，被噎的你了一声，反驳不出来。 周西野没再理汪青兰，推着车径直离开。 汪青兰在原地恨恨的站了半天，只能回去让丈夫出面去找关系。 她就不信，他们边家的关系，连这个事情就解决不了。 …… 姜知知吃了午饭又睡了一觉，起来想看书，又想到书包也在学校，只能在屋里看周西野的书。 浑然不觉，她闹一场回来安心睡觉，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下午，宋曼找上门，给姜知知送来一个报纸小样。 姜知知好奇：“怎么突然送我小样啊？上面有什么？” 宋曼抿嘴笑着，指着最后巴掌大一块地方的报道：庆云岭响起枪声，滋生罪恶之源。 上面写了边潇潇和赖老四合伙绑架无辜市民，没有成功反而起了内讧。 后面是一推口号，坚决要怎样怎样，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姜知知快速看完，上面写着边某，可是边这个姓很少，知情的一猜就能猜到是京市边家。 突然很担心：“宋曼姐，你这样写，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回头边家会报复你。” 第184章 小美好 宋曼轻笑：“没事的，这个报道记者用的是佚名，审稿是好几个人审的，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最近，缺少爆炸性新闻，所以领导们也都同意。” 日报上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文章，只能在晚报上刊登。 姜知知伸手挽着宋曼的胳膊：“宋曼姐，谢谢你啊。” 方华从楼上听见动静下来，见两个姑娘挽着胳膊笑着聊天，还有点儿惊讶，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宋曼看见方华还有些紧张，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婶子，我过来找知知聊点事情。” 方华赶紧抬手：“你们聊，你们聊，我就是下来倒杯水。” 见她下来，宋曼浑身的不自在，赶紧倒了水上楼。 姜知知笑拉着宋曼又坐下：“感觉你很怕我婆婆啊，她一点儿也不凶啊。” 宋曼无奈笑：“我上班还好点，在大院里，见谁都紧张。” 毕竟她妈到处说，总让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衣服站在别人面前，一点儿隐私都没有。 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姜知知没说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宋曼也不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 而且还怕姜知知心里有阴影，提起会让她回忆昨晚的不愉快。 聊了一会儿，宋曼准备走时，李援朝和李斯珉拎着两瓶罐头来。 李援朝见姜知知，已经开始咋咋呼呼问起来：“知知，你没事吧，昨晚周大哥没为难你吧？” 而李斯珉在看见宋曼在时，脚步停顿了下，白皙斯文的脸上出现了红晕，冲宋曼点了点头：“宋曼姐。” 然后进屋坐下后，就再也没说话。 姜知知边回着李援朝的话，边观察着李斯珉，好像在看见宋曼之后，就很不自然。 宋曼倒是没什么反应，在她眼里，这俩都是大院里的年纪很小的弟弟。 起身准备走：“知知，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姜知知伸手拉着她：“姐，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再坐会儿啊，他们你也认识的吧。” 李援朝赶紧点头：“认识认识，宋曼姐，你写的文章，我哥最喜欢看，他还经常剪下来夹在书里。” 李斯珉脸色涨红，开口声音都有些不自然：“宋曼姐文笔很好，写出来的文章，总是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宋曼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没人喜欢呢，我们总编说我的文章，总是透着一股过分的婉约，不够振奋人心。” 李斯珉立马摇头：“不是的，你的文章让人感觉不急不躁，春风徐徐，很舒服。” 宋曼脸上难得露出欣喜的笑意：“谢谢你的夸赞，我一直觉得没人看呢。” 姜知知靠在沙发上，看着李斯珉别扭的表情，还有紧张的扣着沙发扶手。 和她印象里，那个睿智冷静的人可一点儿都不像。 所以，李斯珉暗恋宋曼？ 李援朝还傻乎乎在旁边插话：“宋曼姐，我哥就喜欢看这样的文章。” 宋曼笑着，又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起身道别。 这次姜知知没有再拦着，送宋曼出去后回来，李斯珉已经恢复了正常。 李援朝又叽叽喳喳的开始了：“知知，周大哥昨晚没生气吧？也都怪我，我回去想了下，我肯定是被打了一棍子后，被刺激的忘了地方。” 姜知知直乐：“没事，你这次已经很厉害了，咱们还是缺乏经验，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 李援朝妈呀一声：“你还想以后还遇到这样的事？不过，恐怕是不行了，十二月我就要入伍了。还不知道新兵会分到哪儿去呢。” 姜知知知道大院的孩子，一般都会子承父业，年龄到了先去从军，以后或者留在部队，或者回来安排工作。 极少数不愿意去的，可能会选择别的方向。 李斯珉也在一旁笑，开口说话也是缓慢温润：“知知，以后不能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要不周大哥肯定会生气。你要是有什么发现，你可以先跟周大哥商量，周大哥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姜知知叹口气，换成周西野，肯定不会用她这么卑鄙的计策，那事情要拖到什么时候？ …… 傍晚，一份份带着油墨香的晚报很及时的送到了各家各户的报箱里。 边海山看见报纸后，气的把报纸狠狠摔在饭桌上，瞪眼看着边玉城：“蠢货！边潇潇这个蠢货。竟然这么蠢！她是想拖着边家跟她一起死啊！” 边玉城是下午汪青兰找他，他才知道这件事，他立马找关系，想办法见边潇潇一面。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案子被定性为特大恶性案件，不允许探视。 电话里又没办法说，边玉城又亲自出去找了几个人，开始都同意帮忙，甚至当着他的面打了电话，结果挂了电话都摇头，上面下了命令，性质恶劣，谁要是求情，将会一起追究责任。 边玉城没想到晚上还能见报纸，拿着报纸看了一遍，皱眉：“是不是周家干的？” 边海山气的拍桌子：“你看像吗？周承志根本不会有这么多关系，你下午跟我说完，我也打了几个电话，都表示听说这个案子，并不能出手帮忙。” 他了解的周承志，在军中有点儿关系，但是外面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包括方华的娘家也是，虽然有关系，却做不到方方面面没人敢插手这个案子。 边玉城皱眉：“现在怎么办？不管潇潇了？” 边海山愤怒：“怎么管？现在就当不知道，免得回头还会牵连到我们。” 想着又叮嘱边玉城：“你最近也消停点，这些年我们没什么把柄在外面，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 边玉城盯着报纸山的板块：“那也不能这样算了，有些账还是可以算一算。” 边海山皱眉：“你不要在这个时候乱动，我总感觉，有人盯上我们了，这次潇潇的事情，肯定会有人拿着大做文章。” 多年的老狐狸，有点儿风吹草动，还是很敏感。 总感觉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暴等着他们。 又叮嘱边玉城：“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赶紧都弄干净了，不要让人查到什么。” 第185章 怎么哄 方华和姜知知也在家看了报纸。 方华看完哈哈笑，啧啧好几声：“真是没看出来，这个边潇潇真是被惯坏了，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不过边家本来也没个好东西，还能指望他们养出个好玩意？” 越看越觉得解气，看着姜知知：“晚上想吃什么？饺子还是米饭？” 姜知知想了下：“饺子吧，我想学着包饺子。” 周西野好像更喜欢吃面食一些。 方华一拍手：“这个简单，正好早上送来的莲藕不错，我们包猪肉莲藕馅儿的。” 和面时，又好奇的问了姜知知一句：“你和西野，昨晚吵架了？” 姜知知愣了下，赶紧摇头：“没有啊，他生我气了，我回屋就把他哄好了。我觉得他冲我生气也对，是我太冲动了。” 方华笑了：“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不过日子要糊涂的过，有时候无所谓谁先让一步。” 姜知知连连点头：“嗯嗯，妈，我知道的，西野平时已经很辛苦的，我肯定舍不得他生气的。” “要是他凶我，我哄哄他就是了。” 方华笑意加深，姜知知这个小嘴啊，可真是会说人喜欢听的。 …… 周西野回来，姜知知和方华两人正边说边笑的包饺子。 看见他进门，姜知知笑眼弯弯的冲他喊着：“快来看我包的饺子，圆鼓鼓的很好看。” 周西野愣了下，昨晚睡觉还背对着他，冷哼表示生气的人，这会儿不生气了？ 脱了大衣，拎着个纸袋子过去，看了眼桌上虽然有点儿丑，但确实圆滚滚的饺子，赞赏点头：“包的很好，和食堂包的饺子差不多。” 方华看了眼睁眼说瞎话的儿子，姜知知现在的水平，只能算是把饺子包的不露馅，离好看还点距离。 大儿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虚伪？ 姜知知乐了，她现在能把饺子皮捏住不露馅，已经很厉害了：“妈说了，不用太在意外形，只要煮的时候不破皮就行。” 周西野把纸袋递给姜知知：“你去吃栗子，剩下的我来包。” 姜知知瞪圆眼睛，盯着纸袋看了几秒，笑着接了过去，纸袋还温热着。 周西野去洗了手过来在姜知知身边坐下，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肌肉流畅坚实的小臂。 姜知知侧眸盯着，眼底闪着碎碎的笑意。 方华心里又一次摇头，她现在严重怀疑，刚才姜知知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昨晚哄周西野？ 明明是儿子在小心的哄媳妇开心。 等方华去厨房煮饺子，姜知知剥了个栗子，快速塞到周西野嘴里：“是不是想贿赂我？那这个可不够啊。” 说完傲娇的抱着栗子去找方华。 周西野就听姜知知在厨房脆生生的说着：“妈，这个栗子很甜，你尝尝啊，我喂你。” 不由垂眸低笑，她倒是会哄人。 吃饭时候，方华又问了周西野：“边潇潇那边怎么样了？我今天跟你舅也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严判。这样的人要是出来，那就是危害社会。” “女孩子一点点勾心斗角可以原谅，可是上升到绑架下药，这就太可怕了。” 周西野回的很含糊：“这次证据都在，她想逃脱法律制裁很难，就是看轻判还是重判。” 方华琢磨了下：“我今天给你舅都说了，可要提防着点，免得边家那边弄个什么保外就医。一点儿可能都不能给他们，这次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周西野颔首：“应该不会有机会。” 方华叹口气，又想起小儿子：“这个小川，从上班后连家也不回了，你要是有时间去找他说说，哪有家里说两句连家都不回的。”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周西野沉默了下：“有空我去找他说。” 方华又叹口气：“也是我惯坏了，他……算了，你还是好好跟他说，他一直很崇拜你，听你的话。” 周西野应了一声：“没事，他也不会有事，年轻气盛，吃点亏也是对的。” 方华直摇头：“我可是知道他的毛病，外面人说屎是香的，他都信要去尝一口。可是家里人说那是个陷阱，他就觉得我们是拦着他，要害他。” “我们之前给他安排的工作，哪个不是综合考虑适合他的？他不是嫌弃太枯燥，就是嫌弃太累。要不嫌弃单位太脏。” “气的你爸都不想管他，现在这个工作，他要是能坚持下来也行。” 姜知知就有点儿想不通，通过她最近的观察，周承志和方华虽然偶尔脾气不好，但还是讲道理的。 虽然方华特别的护犊子，却也不是溺爱。 怎么就把周小川养成了这样？ …… 晚饭后，姜知知抢着去洗碗，方华看了眼沉默的跟着进去的儿子，叹口气上楼。 这都快黏媳妇身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姜知知听见方华上楼的声音，立马把手里的抹布递给周西野，笑吟吟的站在一旁。 周西野接过抹布洗碗，扭头看了眼姜知知：“还生气呢？” 姜知知下巴一抬，很傲娇的哼了一声：“对啊，你昨晚对我冷暴力了四个小时。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周西野含笑：“好。” 说完又继续低头洗碗。 姜知知愣了下，这就完了？ 又绕到周西野另一边，伸手戳着他的胳膊：“我说我没有原谅你，我还在生气！” 周西野含笑看着她：“我知道了，一会儿洗了碗回屋哄你。哄到你不生气为止，好不好？” 姜知知挠了挠耳朵，总觉得这一声好不好，太过低沉，丝丝绕绕的有些撩人。 他说的哄，不会是想色诱她吧？那谁能经得住！ 红着脸娇嗔的瞪着周西野：“流氓。” 周西野轻笑一声，洗碗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姜知知洗了澡回来，周西野已经铺好床，两个枕头都被他放的很近。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擦着头发，嘟嘟囔囔的过去：“色诱可不行啊，这一招不算。” 周西野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跟你坦白……” 第186章 满意吗? 姜知知双手撑在床边，仰头满是疑惑的看着周西野：“坦白？你心疼边潇潇了？” 周西野无语，伸手捏着姜知知的脸蛋：“你胡说什么？我是要跟你说的是，关于你的身世。” 姜知知瞬间正经起来：“我的身世？” 周西野颔首，在她身边坐下：“商时毅很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商行洲是你亲弟弟。” 姜知知表情石化，小嘴张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亲爹这么厉害？” 周西野点头：“我分析应该是这样。” 姜知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知道吗？为什么没来找我？” 周西野握着她的手解释着：“因为边家的因素，如果你母亲现在出现，肯定会被边家盯上。他们就会拿你母亲的身份大做文章，你也知道目前的形式，她成分很不好啊。” “所以，他们不能认你，也不能出现。” 姜知知懂周西野的意思，如果边素溪还活着，外面那些活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什么帽子都能扣上，也能活活再折磨死。 特别是边家，更不会放过边素溪。 周西野见姜知知不说话，伸手理了理她脸颊边的碎发：“我跟你说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还有要警惕一些，边玉城发现你长的像边素溪，可能会动手。” “我也知道你难受，但是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话没说完，姜知知哈哈笑着伸手抱着周西野：“我不难受啊，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呢。我亲爹这么厉害，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他们不认我，我当然能理解啊。我这是激动的，激动我亲爹这么厉害。” 周西野沉默，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姜知知可能会不理解，可能会沉默，可能会因为被抛弃而难过。唯独没想过她是这样的反应。 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原本还想了一堆劝姜知知的话，毕竟从小被遗弃，第一反应肯定是想问为什么？ 他还担心，姜知知知道后，会忍不住去找商时毅，可现在看，他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丫头，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姜知知乐呵呵的抱着周西野：“放心放心，我也不会去找他们的，就算遇见，我也会当不知道，我能理解他们的苦衷。现在，你还没说你要怎么哄我呢？” 周西野扬眉，还以为这件事就要耽误很长时间，没想到几句话就解决了。 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想怎么哄？” 姜知知哈哈笑着推开周西野起来，跑去柜子前，把之前方华准备的红内裤拿了出来：“你今晚穿这个，然后给我跳一段舞。” 周西野拧眉，盯着红裤衩看了半天，抬眼看着姜知知：“你确定？” 姜知知咯咯笑着点头：“确定，非常确定。” 后来，姜知知再一次自食恶果，周西野穿了红裤衩，却没跳舞，而是按着她在桌子前到半夜。 屋里关着灯，窗帘拉着，姜知知却好像透过窗帘看见窗外小院里的雪，还有墙角那株腊梅，迎风瑟瑟发抖的绽放着。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起来，周西野已经走了。 想到周西野昨晚按她在桌子上时，还问她这算不算哄，有没有舒服的时候，忍不住涨红了脸。 太过分了，竟然用美男计！ 赶紧爬起来洗漱，吃早饭。 早饭有牛奶鸡蛋还有包子，方华把午饭也给她装好：“包子到中午凉了不好吃，我给你装了两个馒头，还有一块午餐肉。吃好点才能好好读书。” 不管姜知知拒绝，直接塞她书包里。 姜知知也没办法拒绝方华的好意，她想着在路上就把午餐肉吃了，带个馒头去学校就行。 她可很清楚，如果太特殊，总会引起嫉妒和不必要的麻烦。 吃了早饭，整理书包，发现周西野把她书包带回来时，把她之前藏的匕首和铁钩，绳子都拿走了。 有些心虚的拍了拍书包，跟方华道别：“妈，我走了啊。” 方华点头：“行，你路上慢点，一会儿我还要去你舅家一趟，我要过去看看，而且我在家，汪青兰说不定还要来，烦人。” 姜知知咧嘴笑着离开，知道边潇潇的案子不会那么快有结果，不过她这两天在里面肯定也不好过。 半路上吃了午餐肉，又匆匆骑车到学校，葛青花她们已经到了。 葛青花关心的问姜知知：“你昨天怎么没来？车子和书包都没带回去，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姜知知趴在桌上小声说：“没事，家里有点事。” 葛青花把昨天的笔记和老师讲课内容都抄了下来，推给姜知知：“我多抄了一份，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昨天这个课还是很重要的，回头咱们选拔考试，很可能会考到。” 姜知知坐直看着虽然字不好看，但是很工整干净的笔记，扭头看着葛青花：“姐，回头咱们可是要一起参加考试的，你就不怕我学会了，超过你？” 葛青花笑起来：“我们学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治病救人。你考上和我考上有什么区别？我要是没考上，也是因为我脑子笨。但是我一样可以回我们那里当医生，从工作中继续学习。” 姜知知愣了下，倒是忘了，有些人生来就很纯粹。 笑起来：“姐，我一定好好学，争取考上，然后做最好的医生。” 葛青花点头：“那你赶紧抄写，回家也别落下了，大家伙可都很拼命的。我听说前面那个叫程峰的，晚上都不回去，就住在教室里，看书看到三四点，早上去洗把脸又继续看。” “这样的，咱们班好几个呢，反正学习机会不容易，大家都很努力。” 姜知知瞬间感到压力来了，她的脑子不一定就比这些人聪明，所以要更努力才行。 掏出本子准备写笔记时，葛青花突然问了一句：“知知，你们大院之间，是不是都很熟？” 姜知知回头：“也不一定，父母不在一个系统，可能都不认识，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第187章 岳父，女婿 葛青花笑了笑：“没事，就是好奇问问，毕竟你们大院的人，在我们这些普通人眼里，高不可攀。” 姜知知扭头看着葛青花，笑着：“也没有啊，只是工作不同，也都是普通人。像我们也要自己去努力学习，才能有出路。” 葛青花随口感叹了句：“不过，你们的婚姻，倒是挺好，都是大院的，婆家娘家都能帮衬。而且有娘家撑腰，婆家也不会为难你。” 姜知知正愁不知道怎么从葛青花这里套话呢，现在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也不是啊，我们院里也有外面的姑娘嫁进来，婆家一样很重视。除非，男方人品不行，之前我就听说一个，女的嫁过去没多久就离婚，刚离婚就出意外去世的。这种肯定是识人不清。” 葛青花听见这个，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她只是个普通人，也不会表情管理，眼底的悲伤一瞬间就流露出来，根本掩饰不住。 姜知知可以确定了，葛青花和边玉城那个死了的妻子肯定有渊源。 “姐，你怎么了？” 葛青花赶紧回神，揉了下眼睛：“没事，刚想了点家里的事情，你先抄笔记吧。” 姜知知想想现在人多眼杂也不适合聊天，中午找个时间，拉葛青花出去说。 说不定，葛青花这里有什么秘密，边玉城是不是就死定了？ …… 早上的会，商时毅没参加。 中午散会后，商时毅的秘书过来请周西野去办公室。 为了避免被人议论，商时毅还同时喊了几个和周西野同级别的去办公室。 问了一些关于会议上的事情，还有对今天上午会议内容的看法。 最后又问了关于西北边境的一些事，但是涉及到保密，而又只有周西野一个人在西北待过，其他人很主动的离开。 办公室最后只剩下商时毅和周西野。 商时毅坐在办公桌前，点了点对面的凳子：“坐吧，我想我们有很长的话题要聊。” 周西野猜到商时毅要说什么，挺直腰背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卑不亢的看着商时毅。 商时毅开门见山：“我没想到，我昨天竟然被你算计进去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知知的关系？” 周西野也不瞒着：“你两次喊我来办公室问我愿意不愿意留下京市，然后又问了我的家庭。商副部是有心胸有格局的人，不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家庭上。” 商时毅愣了下，轻笑：“不错，你反应够灵活，不愧是侦察兵出身。” 说完表情也严肃起来：“这些年，我也一直暗中打听知知的下落，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一直在京市。” “当年，她母亲火灾中严重受伤，当时已经怀孕四个月，因为一些原因，我俩的关系也没对外公布。她母亲为了坚持生下她，不肯动太多手术治疗。” “知知出生那天，她母亲身体太弱，产后大出血，我们连夜转院去魔都。我一个人，根本没空照顾孩子，然后知知就丢了。” 这中间还发生很多事，时间有限，他也没办法一一细说。 周西野听完，反问一句：“所以，边家，你什么时候动手？” 商时毅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周西野这么大的胆子：“我倒是小看你了，你想借我的手来对付边家，现在还来催我？” 周西野很坦然：“我这么多年没在京市，而且也没什么关系，我爸一直在军中，又不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 商时毅笑了：“你倒是理直气壮了，边海山是个老狐狸，这么多年，做事小心谨慎，找他的证据还是有点儿难度，不过，我已经给他找了点事干，他只要沉不住气，就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把边家还有下面相关的人连根拔起不是问题。” 周西野拧眉：“那要多久？知知的眼睛和妈很像，边家已经怀疑，如果我不在京市，知知的安全我不放心。” 商时毅气笑了：“你倒是痛快，妈喊的很自然啊，放心吧，会很快。” 周西野放心了，只要商时毅给了承诺，那肯定会很快出结果。 看看时间也好待太长时间，起身跟商时毅道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商时毅看着要走到门口的周西野，又喊住：“知知她知道这件事吗？她有没有很难过？” 周西野颔首，想到姜知知抱着他大笑，我有个很厉害的亲爹的模样，还是斟酌了一下：“她能理解你们的难处，而且希望你们能注意安全。” 商时毅连连点头：“好，好。” 周西野这才开门出去。 商时毅坐在办公桌前，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 之前，还有种种担心，怕知知会怪他们，为什么会弄丢她？ 会怪他们，明明知道，为什么没有认她？ 现在知道女儿能理解，心里一下踏实了，感觉做什么都有了力气。 …… 姜知知带了两个馒头，拉着葛青花去角落，塞给她一个：“我妈给我装了两个，就是让我分给你的，感谢你在学校对我的帮助。” “把你的咸菜给我点，我夹馒头里。” 边说着边动手，把馒头掰开，用筷子夹了一些萝卜干放进去。 葛青花本来想拒绝，见姜知知这么热情又自然，而且她不吃这个馒头，姜知知肯定也不好意思夹萝卜干了，只能笑着道谢：“我也没做什么，你妈费心了。” 姜知知摇头：“没事的，我婆婆人很好，家里没女儿，就把我当女儿一样养着。” 她心里也很清楚，这个好的前提是，她不能当着方华的面欺负周西野。 又顺口问了句：“姐，你家姐妹几个？你有妹妹吗？” 葛青花愣了下，扭脸看着姜知知单纯又真诚的眼神，心里有了个卑鄙的想法：“有，我有个妹妹，不过几年前出意外死了。” 姜知知啊了一声：“对不起啊，我不该问的。” 葛青花笑了笑：“没事的，她本来嫁的挺好，嫁到了大院里，他们家挺有权势，姓边，不知道你认识吗？” 第188章 信任的感觉 姜知知皱眉，有些犹豫：“他家啊，我听说过，我早上说的就是他家，那个离婚后去世的媳妇就是你妹妹？” 葛青花红着眼点头：“是我妹妹葛秀美，我爸老葛头是锅炉房的。我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太穷，养不起太多的孩子，我爸就把送给了一个远方叔叔。” “不过，两家也都有来往，后来条件好一些，我爸也会去看我，偷偷给我点省下来的粮票什么。我知道把我送人也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所以我也不怪他。” “而且我妹妹人也很好，内向不爱说话，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边玉城，两人认识没有一个月就结婚。” “当时我爸是不同意这个婚事的，边家是啥家庭？我们家又是啥样，感觉门不当户不对。” “后来我爸怎么同意的我不清楚，但是在我妹结婚的头天晚上，他走了十几里路去找我，说如果一天他和我妹出了意外，那肯定是有人害死的。” “我妹结婚也没办婚礼，新郎用自行车驮着回去。结果我妹婚后第二天，我爸就出了意外没了，都说我爸爸是高兴喝了酒，摔到锅炉里烧死了。我却不相信，只是那两年我在下乡，等我知道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说着擦了眼泪：“我去找我妹想问问怎么回事，也见不到人，后来听说他们离婚了，离婚没多久，我妹在我爸那个房子里喝农药死了。” 姜知知皱眉：“不是生病没的？” 葛青花摇头：“边家为了要脸，对外说是生病没的，要是传出去是喝药没的，那不就是他们把人逼死的？” 姜知知轻轻拍了拍葛青花的背，安慰着：“你要节哀，他们肯定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这中间果然有隐情，不过葛青花突然愿意跟她说这么多，让她也不得不多个心眼。 葛青花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我始终觉得我爸和我妹的死都不是意外，可是，我又没有证据。可他们死的太冤枉了，特别是我妹，很懂事的一个姑娘。” 姜知知轻轻顺着她的背：“对的，你就是要怀疑，也要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出去乱说，可能会给你引来麻烦。” 葛青花赶紧摇头：“我没跟别人说过，我就感觉你是个热心肠又善良的姑娘，所以忍不住跟你说说，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你刚说如果我有证据，就能去告他们，是真的吗？” 姜知知点头：“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是可以告的，不过，要注意安全。” 然后看着葛青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证据？” 葛青花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她手里确实有证据，她本来想让姜知知出面，把证据交出去。 可是到跟前，她又犹豫了。父亲说这个证据一旦让人发现，可能会引来杀人之祸。 这几年，她一直胆小仿徨，她刚那一刹那想利用姜知知的善良和热心，让她帮自己去告。 可到跟前，她还是不忍心，万一这个东西从姜知知手里出去，最后害了姜知知怎么办？ 姜知知看出她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我爱人和我婆婆人都很好，肯定能帮你。” 葛青花点点头：“没事的，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不到两年失去两个亲人，我有些接受不了。” 姜知知默默的陪葛青花坐了一会儿，才去教室上课。 上课时，姜知知明显发现葛青花心不在蔫。 今天的老师好像格外有激情，到放学时间也没舍得放下课本，一直到外面天都黑了，才恋恋不舍的下课。 就这样，依旧有很多学生不愿意走，拿着课本围到讲桌前问老师问题。 姜知知原本想走的，但是见这个氛围，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重要内容，也赶紧拿着课本过去，听听大家问了什么。 几个问题的学生也都是医学基础知识比较扎实的。 姜知知抱着课本听了一会儿，发现问的问题对她来说，有点儿像天书，她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懂。 赶紧拿着笔在旁边记下来，回去再慢慢学，不懂的回头找人去问。 这么一耽误，出来已经快八点，天已经黑透。 回去的一段路还没路灯，葛青花提出：“知知，我跟你一起走，用一个手电筒就行。” 姜知知没意见：“行啊，不过剩下的路，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去我家住一晚？” 葛青花摇头：“没事，再晚再黑的路我都走过，走吧。” 两人推着车了校门。 葛青花先看见路灯下站着的周西野，像棵白杨树般挺拔的站在路灯下，看着严肃，可是那一身军装，又让人看了会莫名的安心和信任。 姜知知低头塞了下手套，抬头才看见周西野，呀了一声，跟葛青花说着：“姐，我爱人来接我了。” 说着推着车小跑着朝周西野奔去。 到跟前才发现周西野竟然没穿大衣：“你的外套呢？不冷啊？” 周西野伸手理了下姜知知没围好的围巾：“放在会场了，没事，不是很冷。” 姜知知趁着他整理围巾时，脸蛋凑过去，蹭了蹭他冰凉的手指：“这么冷，不穿大衣会冻坏的，小心老了得肩周炎。” 用的完全是他说教她的语气，周西野有些无奈，顺手掐了掐她的脸蛋：“你呀，真是皮。” 姜知知亲昵的和周西野打完招呼，又赶紧给他介绍还在校门口的葛青花：“那就是青花姐，她对我很照顾，我昨天没来，笔记都是她给我抄的。” 葛青花原本想等着给姜知知打个招呼再走。 见姜知知把她介绍给周西野，不得不推着车过去，微笑着跟周西野打招呼。 周西野颔首客气：“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爱人的帮助。” 葛青花摇头：“没事没事，都是举手之劳。” 姜知知看着葛花，看看周围人都走光，又跟周西野来了一句：“她妹妹就是边玉城的前妻，很可怜的没了……” 第189章 攻心之计 葛青花没想到姜知知还会这样介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西野也意外，看着姜知知冲他眨眼，瞬间明白：“那倒是巧了。” 姜知知皱眉：“可不是巧了嘛，之前宋大哥不还说边玉城媳妇死的有蹊跷，只是没有证据。哎！刚才青花姐还说，她妹妹可好了，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就没了。” 说完看着葛青花：“姐，你别担心，我刚说的宋大哥是公安，人特别的正直负责。” 葛青花抿着唇角点头：“嗯，我能看出来你们都是好人。” 姜知知把手套摘了递给周西野，让他骑车带她，又冲葛青花说：“姐，我们路上一起走，聊着天时间也快，也不会害怕。” 葛青花没有拒绝，一路上骑在周西野和姜知知后面，心里一直纠结撕扯着。 姜知知没再聊和葛青花妹妹有关的话题，一直在说着宋东多厉害，破了多少封档的案子。 还有多正直，多铁骨铮铮。 时不时问周西野一句：“是不是这样啊？” 周西野配合的嗯一声，然后姜知知就能继续说。 葛青花心里那一点犹豫和纠结，被姜知知的话逐一击破瓦解。 …… 到香山附近的岔路口分开，姜知知看着葛青花打着手电筒骑车走远，拍了拍周西野后背：“我们也赶紧回家，我都饿了。你不知道我们这个班，他们学习真的太厉害了。” 想想后来的学生卷算什么？这个简直是自己主动卷，举着窝头喝着凉水都要看书。 舍不得买蜡烛，就在路灯下看。 靠在周西野的背上，又小声说着：“我今天中午时候跟青花姐聊天了，我发现她肯定是有证据，也肯定知道葛老头和她妹妹是被人害死。只是害怕，所以这些年没敢说。” 周西野有点儿疑惑：“刚才你说那么多，你觉得她能相信？” 姜知知自信的搂着他的腰，晃着脑袋：“这就是攻心计，我可以看出来，青花姐一开始利用我，能不能帮她告边家。后来又没忍心。当然还有一定的担忧，怕咱们和边家是一伙的，最后害了她自己。” “然后，刚才听咱们一直说，她心里防线会一退再退，会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回去后反复思考。然后替父亲和妹妹伸冤的心就一天比一天高涨。” “她等想通了，会下定决心来找我的，这几天我不提这件事，给她一个思考的时间。” 周西野笑了下：“你倒是懂心理战术的。” 姜知知骄傲的抬着下巴：“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人到家，方华还在客厅织着毛衣等着，看见两人进门，赶紧摘了老花镜：“哎呦，怎么才回来？我都出去看了好几遍，没吃饭呢吧？赶紧洗手吃饭。我去热饭。” 两个孩子没回来，她也没吃就一直等着。 热了饭菜端上桌，方华等两人坐下，把筷子递给两人：“今天我去你舅那，边潇潇这次是不是还惹到其他人了？说上面来指示，不许任何人探视，不许使用特权，还为这个事情成立一个专案组，特事特办。” 想想就很纳闷：“这次性质虽然恶劣，但也没出人命，怎么就弄的这么严呢？我还以为你舅舅起作用了。而且你舅说，这次边家压根儿都没出面。” “汪青兰跑前跑后，边海民还没在家。如果边潇潇这次出事，边海民也完蛋了。” 想想心情就畅快，到现在，边海民的职位都比周承志高一级。 看着姜知知：“要不要喝点酒？” 姜知知愣了下，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晚上还要看书，明天还要上课呢。” 方华心情好，哼着一条大河，波浪宽，起身去拿了酒过来。 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哎呀，多少年了，没像今天这么心情畅快过。边潇潇要是被判刑，边海民也就到头了，直接回家，啥也不是。” 越想越高兴，看着姜知知：“今天后勤送了一箱冻鱼过来，我明天早上炸出来，你到时候带学校吃？”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就带点馒头咸菜已经是很好的，不要搞特殊。” 周西野看着方华自斟自饮，心里明白，这是商时毅动手了。 恐怕还不止这样。 …… 边家，边海山脸色铁青的坐在书房。 两个儿子坐在对面。 大儿子边从文之前很少回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是被边海山一个电话叫回来。 边玉城天天在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脸色也很不好看。 边海山皱眉：“从文，你那边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边从文摇头：“没有，是出什么事了吗？” 边海山眼神阴鸷：“你王叔叔和梁叔叔，今天早上被纪委从办公室带走，根本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边从文惊讶，他很清楚这两人和父亲的关系，也可以说是边海山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是犯了什么事？” 边海山摇头：“不清楚，我之前跟他们说过，不管做什么，一定要把屁股擦干净。” 正说着话呢，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边海山接了起来。 听完，脸色有些狰狞的放下电话，抬眼看着边海文和边玉城：“陈书平也被抓了。” 边玉城脸色变了变，这也算是边海山心腹之一：“你确定不是周家？” 边海山摇头：“方华娘家没这么大的本事，周承志家亲戚也多在军中，关系伸不过来。” 边从文面色凝重：“爸，我怎么感觉是冲着你来的呢？” 边海山也能察觉出来，全是他最亲信的几个人出事，有一种要断了他的手脚，将他困在绝境的感觉。 可是，偏偏他还打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动了手。 连他都察觉不出来！ 让他心里有些没底：“你们俩那边，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赶紧弄干净，不要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边从文推了推眼镜：“我这边没事，谁来查都干干净净。” 边玉城却有些不确定：“葛老头和葛秀美的死，应该不会被扒出来吧？” 第190章 地狱之鬼 边海山瞪眼看着边玉城：“当初不是都弄干净了？” 边玉城摇头：“照片没找到，葛秀美死了，我处理后事也没找见照片。是不是压根没有照片了啊。” 边海山拍着桌子：“葛家有没有其他人？你好好去查查，对了，最近要低调一些，不要让人盯上。” 边从文头脑还是很好使：“爸，你还记得当初我姑死后没几年，陆续有几个叔叔因为各种问题被抓，再也没回来。” 边海山拧眉：“你怀疑，这些事和边素溪有关系？” 边从文表情凝重：“那几个出事的叔叔，是不是都参与策划了那场火灾？” 边海山靠在椅子上：“边素溪还能认识谁？最近安静点就是。” 心却没来由的慌起来，感觉有人在下一盘棋，将他困在其中，却又迟迟不肯动手。 …… 晚饭，方华因为心情好，没忍住多喝了两杯。 又唱着歌上楼。 姜知知站在厨房，边啃着梨边看着周西野洗碗：“妈怎么这么开心？” 周西野能理解：“她和汪青兰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后来因为爸升职的事，妈对汪青兰意见很大。汪青兰一家搬走后，两家还是会有来往，却再也没那么好，两人一直暗中比较。” 想了想：“那会儿你应该没出生呢。” 姜知知呀了一声：“妈挺能忍啊，就这样还相处二十多年呢？当时就应该撕了汪青兰的脸。” 周西野笑：“妈那会儿还很信任汪青兰，也是后来自己慢慢琢磨明白。但妈又是个要面子的人，不肯承认自己被汪青兰耍了，所以明里暗里的跟汪青兰攀比。” 姜知知想想，方华确实很爱面子。 把啃了两口的梨塞到周西野嘴边：“我尝了，这次送来的梨很甜。” 周西野不得不吃了一口：“你先去洗澡……” 姜知知立马退后一步，义正严词：“那不行啊，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晚上刻苦读书，争取超过班里的同学。所以，荒淫无度的事情，坚决不做。” 周西野沾着水的手指弹了下她脑门，无奈的笑着：“你想什么呢，我让你洗了澡休息，家里那个也没了。” 姜知知啧啧两声：“最近都不许去领，我要认真学习的。” 周西野没吱声，不领是不可能的，学习也要劳逸结合不是。 姜知知零基础，唯一优点就是脑子好使，记东西很快。 不会的地方全部写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学校问同学或者老师。 边抄着笔记边嘟嘟囔囔，其他那些穿越者，也没什么特意功能，怎么穿越了就能样样全能？ 论脑子，现在人的脑子也很厉害啊。 周西野洗了澡回来，见姜知知伏案嘟嘟囔囔写着笔记，出去找了锤子和木板回来，准备收拾一下床。 姜知知侧身又看着周西野修床，忍不住乐起来：“我还以为你喜欢桌子呢。” …… 为了刻苦学习，姜知知早上天不亮就和周西野一起起床，周西野出去跑步时，她就开始背书。 方华都觉得诧异，看看外面还黑黢黢的天，再看看站在客厅窗前拿着书本默背的姜知知：“起这么早呢？这也太辛苦了。” 姜知知合上书本笑着：“那不行，我不能让你丢人，回头说起来，周西野媳妇是个笨蛋，去学校考个不及格，多不好听。我要考第一，到时候看他们刮目相看。” 方华哈哈笑着：“你呀，也不用这么拼命，差不多就行。” 两人说着话，汪青兰精神憔悴的被门口哨兵带着过来。 方华谢了哨兵，让汪青兰进门：“这么早有事？” 汪青兰的骄傲没了，开口求着方华：“方华，看在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上，这次帮帮潇潇，她要是判了刑，我们就全完了。老边已经被通知回来在家休息了。” “之前我有做的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我打听了，只要知知去说一下，潇潇就能没事。” 方华就挺奇怪：“为什么要去说一下？再说边潇潇开枪打的是赖老四。” 汪青兰赶紧解释：“只要知知去说是两个人闹着玩的，她开枪打赖老四也是因为赖老四要侮辱她……” 方华就挺奇怪：“拿命闹着玩吗？我们这都能原谅，那我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放她出来再报复知知？” 汪青兰摆手：“不会了，方华，算我求你了。” 姜知知靠在窗边，看着从来都昂着头，高高在上的汪青兰，竟然会低声下气的求人，看着还挺过瘾的。 方华摇头：“不可能的，你也不要来了，回头我就跟门口说，以后不让你进来。” 汪青兰愣了下，没想到方华这么绝情：“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不行！” 方华说着，过去拉开门，一股冷风袭进来。 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赶紧走吧。” 汪青兰知道这一招根本没用，扭头又看了眼姜知知，脑海里突然出现，在甘北，姜知知和一个大男孩在一起。 那个男孩和姜知知站在一起很神似，还有那个男孩的身份。 汪青兰突然有了方向。 她可以去找边海山讲条件，她可能知道姜知知是谁的孩子了。 又深深看了眼姜知知，转身奔入浓黑的夜色里。 汪青兰现在就像在黑暗里找到一点烛火一般，她不知道答案是不是真的。 但万一呢？姜知知和商时毅有关系，那好多事情好像也变得合理了。 急匆匆的出了大门，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黎明前的黑夜，如泼了墨似的，浓黑一团。 还有一团雾笼着，看不清远处。 汪青兰小心的骑着车，心里还在盘算着，越算心里越激动。 根本没注意前面的路，车轮被什么绊了一下，直接摔了出去。 汪青兰骂骂咧咧的揉着膝盖坐起来，才看见路上有一根绳子拦着。 抓起绳子抬头四处看了一圈，准备破口大骂时，整个人愣住了，嗓子像被大手捏住了一样，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瞪眼恐惧的看着浓雾中走来的人，墨黑的长发及腰，穿着一身白色衣服。 脸上是斑斑波波的烫伤，目光空洞，仿佛阴间出来的鬼…… 第191章 母子联手 汪青兰被吓的气都喘不上来，心里还努力让自己冷静，肯定是人，肯定是人。 看着白衣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斑驳更吓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腿没有走路的动作，是飘过来的。 飘过来的…… 汪青兰瞬间感觉头皮都炸了，头发丝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没等她反应过来，白衣女人已经飘到她跟前，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的脑门，声音沙哑：“汪青兰……你不记得我了吗？汪青兰……” “我等了你好多年，你怎么还不来……” 汪青兰大脑一片空白，嗷的一声说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还想着：是边素溪，边素溪来找她索命了。 边素溪踢了汪青兰一脚：“没用的东西，这就晕过去了？” 商行洲从不远处的树后跑了出来：“妈，妈，我技术还行吧？” 然后又看着晕倒的汪青兰，气愤的想上去踹两脚：“妈，就是她，在甘北时候骂我小畜生！” 边素溪哦了一声，利落的抬脚踩在汪青兰嘴上，使劲碾压几下。 又冲汪青兰身上肚子上一顿乱踢，汪青兰却跟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 商行洲突然看见汪青兰身下冒着热气，咦了一声嫌弃的捏着鼻子：“妈，她尿裤子了。” 边素溪又使劲踩了她手指几下，指挥儿子：“快，把绳子和爬犁收起来，我听到汽车的声音。” 商行洲迅速的把路上的绳子和爬犁收起来，一手夹着，一手拉着边素溪跑进路边的树林里。 到了树林，浓雾遮掩，不会被人发现。 边素溪迅速把一截钢管塞给商行洲：“这可是你的啊。” 刚才她就是用这个当枪管吓唬汪青兰的。 商行洲也没多想，塞进口袋：“妈，刚才我那个速度控制的还行吧？” 路面有冰，边素溪站在爬犁上，裙摆落地，商行洲躲在一旁拉着绳子，边素溪不用动就能往前滑行。 虽然有声音，可汪青兰都吓傻了，根本没注意。 边素溪看了眼傻乎乎的儿子，点点头：“还行吧，就是太快了，要是再慢点她会更害怕。” 商行洲还有着做坏事的兴奋和刺激：“自行车在前面，咱们赶紧回去，要不我爸肯定会发现了。” 边素溪沉默了下：“你爸恐怕已经发现了。” 这两天他俩一直在跟着汪青兰，商量了无数个方案，发现汪青兰每天都是四五点就往外走找关系，要不就是半夜出门找关系，毕竟白天被人发现不方便。 今天还真让他们堵着了。 商行洲骑车带着母亲匆匆回他们在京市临时的家。 临进门前，边素溪把外面白布做的长裙脱了，卷了卷塞到门口的花盆里。 商时毅坐在客厅木椅上，看着儿子和妻子进门，想发火，看见妻子脸色发白，怒火又压了下去，起身过去牵着她的手：“怎么这么凉？你们一早去哪儿了？” 语气温柔又有耐心。 边素溪垂着眼：“小洲说带我出去看看。” 商时毅发现妻子脸上的白不正常，伸手摸了一下，手指全白，像唱戏人脸上扑的粉，烫伤的疤痕也做了假，更深更吓人，猜到点什么，最终无奈：“去洗个脸再睡一会儿。” 边素溪听话的往卧室走，路过商行洲，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胳膊，让他自求多福。 等妻子一进房间，商时毅表情立马严肃起来，盯着商行洲：“你妈身体不好，你还偷偷带她出去，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们去干什么了?我这两天没回家来，你们是不是每天出门？” 商行洲吓得退了一步：“没啊，没干嘛呀？就出去转转。” 商时毅指着他的口袋：“装的什么？” 商行洲犹豫了下，一截铁管掏出来：“没啥，就一截铁管。” 他怎么感觉被亲妈坑了呢？ 商时毅有些头疼：“你说你……你拿这个出去想干什么？” 商行洲小声嘟囔：“没想干什么，就是一截铁管。” 商时毅控制着声音：“以后不许带你妈出去，你在京市待几天赶紧回去，入伍时间到了。” 商行洲听话的应了一声，跑着钻回自己房间。 商时毅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想让妻子回魔都，结果人没送回去，儿子又跑来。 边素溪身体不好，但性格是一点没变，想干什么肯定会去干。 …… 姜知知是晚上回来才听说，汪青兰被人在路上发现，送到医院已经精神失常。 方华都觉得纳闷：“从咱们家出去还好好的，怎么在半路就吓得精神失常了呢？” 姜知知也很惊讶：“对啊，怎么就精神失常了？” 方华摇头：“我听说她送到医院就一直喊不要抓我，有鬼，有鬼，伸手到处打。不过，她送到医院时，全身淤青，门牙也没了。看样子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姜知知很想去看看：“不会怀疑到咱们家吧？” 方华哼笑：“她敢吗？她从大院出去好好的，我们也没出门，谁能打她？她得罪的人多了，还说不定是赖老四家人打的呢，不过，我打算一会儿去看看。” 因为是在附近发现，就近送到了附近的化工医院，从大院出去走路不用十分钟。 姜知知立马来了兴趣：“我也想去看看。” 扭头问周西野：“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周西野看看两个迫不及待要去看热闹的人，摇头：“你们去吧，我一会儿也出门办点事。” 方华看了眼外面：“天都黑了，出门小心点啊。” 因为要去看热闹，吃饭速度都快了很多。 吃了饭，方华让姜知知把碗筷收到厨房，等回来再洗，婆媳俩换了衣服匆匆出门。 路上，姜知知边围着围巾，边问方华：“咱俩这样空着手去，是不是目的太明显？” 方华拧眉：“不空着手，还给她带点吃的？她也配？能去看看她，也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够给她面子了。” 两人到医院，医院走廊冷冷清清，能听见是不是传来瘆人的叫喊声。 汪青兰的病房门被从外面锁着，只能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情形。 汪青兰面对墙跪着，一直哭喊着：“不是我杀了你，求求你放过我……” 说完，又不停的冲墙磕头：“别过来，你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第192章 龌龊 方华皱眉看了一会儿，拉着姜知知离开，出医院大门时，碰见了边海民。 边海民国字脸，看着一脸憨厚相，眼神却有些飘忽。 看见方华和姜知知，边海民也愣住了，眼神不自觉在姜知知脸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才跟方华打招呼：“弟妹，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华客气了句：“听话青兰住院了，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啊？” 边海民叹口气：“天不亮她说出门一趟，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人发现在路边躺着，送医院就成这样。” 方华皱眉：“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赶紧给她换个医院治治吧。” 边海民摇头：“她还不肯从那个病房出来，我刚跟院方商量了一下，晚一些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然后转院。” 方华一脸同情：“这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你们家今年可不太平啊，要从根上找找原因的。” 边海民脸色变了变，又不好冲方华发火：“我要去病房了，就不送你们了。” 方华笑容大度：“行，我们走了，回头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们。” 姜知知憋着笑跟在方华身边，要说气人，她这个婆婆还是挺会气人的，什么叫你家不太平要从根上找原因，潜台词就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还让人有事通知她，而不是找她，那就是活着别找，死了通知一声，她来参加个葬礼。 边海民转身看着两人背影，最终落在姜知知身上，她的眼睛确实很像边素溪年轻时候，却又感觉不会是边素溪的孩子，记得边素溪那会儿连对象都没有啊？ 当年，还没解放，十八岁的边素溪，明艳活泼，衣着鲜艳，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他也忍不住对边素溪有了龌龊的想法。 后来，边家大房子要上交，边素溪跟他们住在一起，吃住一起，他邪恶的想法日渐加剧。 甚至还在门上钻了个洞，偷看边素溪洗澡。 却不想被边素溪发现，用筷子差点戳瞎他的眼。 事后，边素溪要搬出去，父亲边志武却不同意，因为边素溪的父亲，还留了很多宝贝给边素溪，至于藏在哪里，只有边素溪知道。 为了能得到这些钱财，边志武找来边海山和边海民，要想尽办法留下边素溪，那些金条藏在哪里。 甚至觉得如果能让边素溪怀孕，生了边家的孩子，她就不得不留下。 这事连汪青兰都没说，所以，汪青兰眼里就是边素溪不要脸，勾引边海民。 边素溪搬出去的决心很大，甚至拔了边志武的枪，顶在汪青兰脑门上，如果不让她搬出去，她就弄死屋里所有人。 压下保险栓那一刻，汪青兰吓的都要尿裤子，求着老爷子同意让她搬出去。 最后谋划烧死边素溪，父子三人也是不谋而合的把汪青兰推到前面。 边家老二在东北不知情，边家老四却不同意这么做，最后出事，边家老四带着全家搬走，从此不再和边家有来往。 边海民从回忆中回神，他记得很清楚，边素溪那会儿根本没有什么社交，更没有对象，怎么会怀孕了？ 可汪青兰回来很肯定的说是，他原本想去看看，又因为工作去了外地，回来也是因为边潇潇出事，他被迫停职。 现在见到人，心里依旧是不确定，毕竟长得像的人很多，不一定就有血缘关系。 想着，迈步去了病房，拿钥匙开了病房门进去。 汪青兰听见声音冲过来，紧紧掐着边海民的脖子：“你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 边海民伸手甩开汪青兰，怒着脸：“你看清楚我是谁？再发疯，我把你扔到精神病院去！” 汪青摔坐在地上，还捂着脸：“不是的，别来找我……” …… 方华看着汪青兰这样，心里也没有太高兴，反而感叹着：“这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干缺德的事情，做多了，迟早要遭报应。” 姜知知挽着方华的胳膊：“她这肯定受了很大的惊吓，一大早，她到底看见什么，能把她吓成这样？” 方华不清楚：“总不能真的见鬼了。” 又哼了一声：“边海民也不是好东西，这些年在外面偷偷摸摸有不少情人呢。” 姜知知惊讶：“不会吧，现在这么严，他还搞这个？” 方华凑近姜知知，很小声的说：“那也要看怎么个严法，他现在职位不低，又有实权，他下去，那些文工团的小姑娘，随便他挑。” 姜知知一阵恶寒：“好恶心啊，这样的应该抓起来阉割了。” 方华扯了扯嘴角：“早晚的事，从他们的父亲边志武开始，就没啥好东西。” 两人聊着天到家，周西野还没回来。 姜知知洗漱后，边看书边等周西野。 一直等到十二点也没等回来人，索性先睡，明天一早还要起来背书。 周西野几点回来的也不知道，只是早上起来，他还在家。 早饭后，两人一起出门，门口有车送周西野去开会，姜知知自己骑车去学校，还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她骑车正好路过汪青兰出事的路段，看见边玉城带着两个人在找什么。 本来不想搭理，却被边玉城拦住了路：“弟妹，这么早出门去哪儿？” 姜知知停下车，伸手拉下围巾，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边玉城：“你们在这个干嘛？路上找金子呢？” 边玉城觉得汪青兰疯的很蹊跷，离大院两公里的地方，偏僻还没有路灯，肯定是有人提前埋伏在这里。 他怀疑是周西野，可是周西野的为人，应该不会用这种不光明磊落的手段。 所以，他过来找证据，只要是人为的，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说不定还能解开边家现在的困境。 找了半天，连路两边都找了，却没什么发现。 昨天一天过去，脚印车轮印太多，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姜知知问完，眼神随意看了一圈，在边玉城身侧的树边停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边玉城笑着套姜知知的话：“你是每天都从这里路过？昨天就没看见什么？” 第193章 证据 姜知知满是疑惑：“我昨天上课去的时候，你三婶已经被送到医院了，我能看见什么！” 边玉城见姜知知这么直接，哽了下，还没办法发火：“行吧，我三婶这个事，肯定是人为，要是被我们查到点什么，到时候可是会追究到底的。” 姜知知连连点头：“对，是应该这样，你们查多费劲，找公安啊，他们更专业。” 边玉城发现和姜知知沟通不了一点，不再理她，冲旁边两人说道：“走吧，先回去再说。” 说完，转身上了路边的吉普车上。 姜知知站在路边，看着吉普车走远，直到拐了弯不见。 赶紧停好车，去刚才她看的那棵树前，捡起地上被冰雪藏了大半的一块糖纸。 又用脚踹了树干几下，树上的落雪下来，盖住了树周围的脚印。 这才离开。 她知道边玉城肯定在找汪青兰被吓留下的有效证据，却忽略了糖纸和脚印。 脚印太多太乱，可能有后来踩上去，所以无效脚印太多。 而糖纸，就彻底被他们忽略了。 但是这个糖纸，并不是常见的糖纸，之前，商行洲给她过一颗，据说是国外的糖果。 还有脚印，有几枚脚印，是特战靴的脚印，这鞋子，普通部队都没有。 姜知知不确定这两样和汪青兰变疯有没有关系，只是潜意识觉得，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能让边玉城发现！ 耽误了一下，到学校差点儿迟到。 葛青花看见姜知知，多少有点儿激动，拉着她很小声的说：“下午放学，我跟你说点事。” 姜知知痛快点头：“没问题。” 一上午，她就发现，葛青花都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兴奋。 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两人骑车在路上，葛青花才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知知，我有我妹被人害死的证据，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说的那个公安？这样也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姜知知好奇：“什么证据？你放心，不会有麻烦的。” 葛青花看了一圈周围空旷的田野，除了她和姜知知不见一个人影，还是不放心的小声说：“是我爸给我的照片和日记本，有边玉城站在金条前面的，有边玉城拿着金条的照片，还有一堆金条和珠宝的照片。日记本上写着金条数量和那些翡翠珠宝的数量，上交了多少，留下了多少。” 姜知知震惊：“你妹怎么会有这些？真的是边玉城？” 葛青花很肯定点头：“照片上还有日期，是一九六七年五月。” 姜知知瞠目：“这……他们没有上交？竟然私吞这么多？真是不怕死。” 葛青花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爸把这些给我，我看了就觉得不简单，可是我不敢乱说，这是要命的。” 没多久父亲没了，妹妹也没了，她知道肯定是这个东西引来的祸。 可是她又不敢招惹边家，就一直忍着，这些东西根本不敢拿出来。 姜知知感觉踩自行车都有了力气：“走，我带你回去找我爱人，这下他们一个都跑不掉了。” 葛青花赶紧用力追上姜知知：“我没敢带在身上，我是想先见见公安同志，然后带他一起回家去拿。” 姜知知啊了一声：“没带身上啊，那咱们赶紧去找，一会儿就去你家拿。” 就怕夜长梦多。 葛青花点头：“行，一会儿一起去我家拿。” 两人急匆匆先回了大院，周西野还没回来。 姜知知却心急如焚，一分钟都等不下去：“怎么还没回来？以前这个时间也到家了啊。” 方华招呼着葛青花坐，又给她倒了水，看葛青花拘谨的坐在沙发上，脚尖并着，一动也不敢动，也没多问，跟姜知知说了一声，上楼待着。 姜知知在屋里急的团团转，又招呼着葛青花：“姐，你喝水，吃点饼干。他应该快回来了。” 葛青花还是拘谨，屋里干净亮堂，让她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乱碰：“没事的，不着急，东西在家不会丢的。” 就在姜知知心急火燎的时，总算听见院里有动静。 赶紧开门，周西野刚一脚踏进门，她就迫不及待拉着他的胳膊说着：“你能联系到宋东哥吗？青花姐那有边家拥有大量黄金不上交的证据，还有照片呢。” 周西野愣了一下，一根不交被发现都会严惩，更不要说大量了。 “确定？” 葛青花赶紧站起来：“是真的，我没敢带出来，怕万一被发现有麻烦。” 周西野鞋子都没来得及换，走到电话旁，给宋东办公室打电话，电话里不方便细说，只是让他赶紧过来一趟，有事要说。 宋东知道周西野话里意思，看了下时间，半个小时后到。 姜知知一听要半个小时，决定弄点吃的，大家简单吃一口，要不干坐着等也着急。 周西野见姜知知挽着袖子进厨房：“我来吧，你陪着青花姐聊天。” 方华听见动静，下楼来帮忙。 葛青花就更拘谨了，小声跟姜知知说：“饭就不吃了，等一会儿公安同志来了，我们赶紧去拿东西。” 姜知知坐在葛青花身边，握着她的手：“姐，你不用紧张，我婆婆人挺好的，也是家常便饭。” 葛青花轻轻叹口气：“不怕你笑话，我是没来由的紧张，而且你去我家看看就知道了，我刚才坐在这里就想，我妹一个村里养大的孩子，后来跟着我爸住锅炉房，她怎么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姜知知拍拍葛青花手背：“姐，别想这么多，只要拿到证据，让这些人伏法，你父亲和你妹地下有知，也会心安的。” 方华煮了白水面，放点猪油葱花，再放点酱油，味道还不错。 正吃着饭，宋东匆匆赶来。 赶紧吃了饭，跟着宋东一起出门。 在路上，周西野简单的说了情况。 宋东震惊：“边海山这么大的胆子？看来边玉城有些得意忘形了，想拍照留念……” 姜知知坐在后排，听着两人聊天，心却是不安的…… 第194章 被抢 葛青花的家在凤凰岭后面的村子里，后来这里会成为很有名的风景区。 但现在，就很偏僻，路也很不好走。 黑天，视线不好，冰棱又多，等到葛青花家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姜知知心里还感叹了下，葛青花每天要骑多久的自行车啊。 下了车，葛青花看见院门大开，院里的灯也亮着，院里还站了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 跑着进去：“怎么了？” 葛青花丈夫抱着五岁的儿子，身后还站着两个孩子，明显被吓到，默默流泪。 姜知知见这个情形，知道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扭头看着表情严肃的周西野：“我们好像晚了一步。” 葛青花丈夫陈文昌见妻子回来，后面还跟着穿着制服的男人，吓得哆嗦了一下，小声说着：“傍晚来了一帮人，说是家里藏东西，进门就翻箱倒柜的找，拿走了不少东西。我……青花，咱们也没藏什么东西吧。” 葛青花脑子嗡的一声，顾不上安抚孩子和丈夫，冲进屋里，趴地上，手伸进炕洞，使劲往里摸索着。 陈文昌抱着孩子进门：“那里他们也找了，搜出了一个塑料布包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他们看了看拿上就走了。” 葛青花一下瘫坐在地上，脸色灰白，心里是又后悔又害怕。 姜知知跟了进来，见状过去蹲下安慰葛青花：“姐，你先别难过，没有这个，咱们还有其他办法。只要做过，他们就会留下痕迹。” 葛青花懊悔不已：“是我没用，我今天要是带在身上就好了，我要是早两天给你们就好了，我太没用了。” 姜知知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你别太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商量商量怎么办。” 没了最直接最有效的证据，但这也说明，边家着急了。 只要他们着急，总会留在线索，只是时间可能要晚一点。 宋东没进来，和周西野院子里问了围观邻居的情况，大家的反应都是，葛青花两口子人很好。 陈文昌是村里出纳，葛青花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两口子都很和善，平时谁家有难事都会去帮。 而且，葛青花给村里孕妇接生，从来不要钱，有条件的给碗红糖水喝就行，没条件的，给块干粮吃也可以。 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犯事？ 宋东和周西野对看一眼，很清楚这是边家着急，动手了。 姜知知安抚了葛青花，从屋里出来，跟着周西野两人上车。 她现在就担心：“他们抢走证据没事，会不会回头对青花姐下手？” 周西野摇头：“他们现在不敢弄出人命，他们只是在清扫把柄，不过他们越是着急，反而越容易落下把柄。” 宋东也很镇静，笑了下：“我们办案子会经常遇见这样的事，明明就要找到线索，却突然出现意外。其实这也不全是坏事，接下来就是比谁比谁更有耐心。” 姜知知听两人都这么说，心突然就放了下来：“就是可惜，这次不能一下扳倒边家。” 宋东摇头：“其实光这个证据，也不能说明什么，加上边家还有那么多关系在，最后让边玉城出来背锅，说他私吞，其他人不知情，还是不能连根把边家拔掉。” “所以，弟妹你也不要太着急，边家这么多年，在京市盘根错节的关系很多，他出事会连带很多人出事。上上下下都有人会有麻烦。。” “边家，不是几张照片就能弄倒的。” 姜知知觉得自己还是单纯了，把事情想的比较简单：“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宋东笑着安慰着姜知知：“你放心，其实这样也好，打草惊蛇了，后面他们就会有更大的反应。” 周西野虽然不懂破案，却认同宋东的分析：“先回家，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两天。” 姜知知靠在车窗上，看着葛青花家的院子，心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 边玉城在家里焦灼不安的等着，这两天调查出来，老葛头竟然还有个女儿，心瞬间提起。 下午立马找了几个心腹，冒充工作队的，找了个借口去葛青花家搜家，不放过一个缝隙，一定要把东西找到。 结果到半夜，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心也越来越不踏实。 当初，把边家的财产只是上交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被边海山和边海民藏了起来。 他当时也有点儿私心，这么多金条珠宝，回头分家要是分配不均怎么办？ 所以找了个照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出来。 葛秀美是家里的小保姆，一个看着胆小不爱说话的姑娘，打扫他卧室时，竟然发现了照片，用照片威胁他必须娶她。 他娶了，葛秀美却只给了他一部分照片，剩下的说找不到了。 婚后一年，他实在嫌弃葛秀美，找了借口离婚，又担心离婚后葛秀美乱说，他去房间威胁她的时候，失手掐死了她 边玉城边回忆，边烦躁的抽着烟。 听到敲门声，赶紧掐烟头，快步去开门。 进来两个人，被打的肿头肿脸，快要看不出模样。 边玉城心惊，脸都变了色：“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其中一人脸肿的老高，说话都有些不清楚：“哥，我们找到东西了，半路被人抢走了，还把我们一顿好揍。” 边玉城惊骇的瞪大眼睛：“被抢走了？谁抢走的？” “不知道，黑灯瞎火我们也看不见，而且他们好像是有预谋的，直接在背后给哥几个套了麻袋。” “而且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那些照片去的，粮票和钱他们都没要。” 边玉城有一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伸手扶着门框才站稳：“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两人一起摇头：“不知道，全程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而且看身手，好像也像是练过的。” 边玉城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你们就……没去追吗？” 但也知道，被抢走的，去哪儿追？ 心慌一下，赶紧回去找边海山想办法…… 第195章 又伤一个 姜知知和周西野回了家，还在遗憾，就差那么一点点。 周西野脱了大衣，转身帮姜知知取下围巾：“不用遗憾，有时候意外可能会是件好事。” 姜知知伸着胳膊，让周西野帮她脱棉服，遗憾的嘟囔：“我还害怕边玉城会报复青花姐。” 周西野挂好衣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的，他们现在自应不暇，不敢也没空去报复谁。” 心情不好，姜知知也没心思看书，洗了澡后躺下，还是在想葛青花的事。 周西野躺下后，伸手将人捞过来，搂在怀里：“你有没有想过，边玉城把东西抢回去，对他们可能并不是好事。” 姜知知抬头有些不解：“为什么？他只要销毁不就没证据了？” 周西野摇头：“并不是这样，他找人抢的时候，那些人就一定会那么忠心？他们看过照片后，就一定会守口如瓶？这个时候，边家怎么可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这并不是好事。” 姜知知突然开悟：“对啊，他们越乱越容易出错，本来没什么把柄，只怕后面会越来越多。” 周西野轻笑：“是，所以，所有坏事的发生，不一定就真的是坏事，也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换机。” 姜知知翻身趴在他胸前，弯眼笑着凑过去亲了亲周西野的唇角：“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 说完又啄了几下：“我怀疑你一定参禅了，说话都很有哲理。” 周西野笑着按着她的后脑，捕捉到她的唇，加深这个吻。 姜知知喜欢和他亲昵相处，感觉心里都泛着糖。 搂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对自己为非作歹。 关键时刻，姜知知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推着周西野的肩膀：“不行，不行，家里没有小气球。” 周西野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我中午去领了。” 姜知知震惊，中午就休息那么一会儿，他还能抽空去一趟街道办。 “你……周西野，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不是送到嘴边都不吃吗？” 周西野笑着，亲昵的贴着她的脸颊，开口嗓音带着动情后的沙哑：“这大概就是食髓知味。” 就要进入主题时，方华突然来敲门：“西野，知知，你们睡了吗？边海民出事了。” 姜知知愣了下，推着周西野的肩膀，抬头冲门口喊着：“妈，我们还没睡，你等一下啊。” 又小声催着周西野：“快快快，去听听边潇潇的爹出了什么事。” 周西野无奈，放开姜知知，缓了一会儿才开始穿衣服，而姜知知已经胡乱穿上睡衣睡裤，扒拉了下头发，跑着出去听热闹。 方华见姜知知小脸酡红，眼里还带着水光，莹润晶亮，小嘴微微肿着，就知道她刚破坏了儿子的好事，可是她太兴奋，等不到明天再找人分享。 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抿了下唇角，掩饰了下自己的尴尬：“先坐。” 姜知知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回事？” 方华瞬间来了兴趣：“你舅刚打电话过来，说边海民在精神病院，被汪青兰捅了一刀，边海民变太监了。” 姜知知啊了一声，这么刺激吗？ “汪青兰这么疯了吗？” 方华也好奇，要不是现在太晚了，她都想出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西野穿好衣服出来，正好听到，也是有些纳闷：“汪青兰直接送到精神病院了？她怎么会有刀呢？边海民去看她也不可能带着刀。” 病房里连水果刀都不可能，毕竟都是一些精神失常的人，任何有危险的器具都不可能出现。 方华瞬间反应过来：“对哦，汪青兰哪儿来的刀？” 姜知知也好奇，和方华分析半天，也分析不出头绪。 方华看看时间：“你们先去休息，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就知道。” 周西野很是无奈的看着意犹未尽的婆媳俩，扶着姜知知的肩膀：“时间不早了，先睡觉，明天自然就会清楚的。” 姜知知叹口气，恨不得在边家装个窃听器，就能听到全部瓜。 …… 医院里，边海山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黑沉如锅底，瞪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边海民。 最后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蠢货！” 边海民身体疼，又觉得很屈辱：“大哥，汪青兰到底怎么回事，中午我离开的时候，感觉她都有好转的迹象，可晚上我过去送饭，她就跟疯了一样，一直喊着边素溪的名字。” “让边素溪不要找她，不是她害死的她的。最后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一把匕首，疯了一样的朝我扑过来。” 当时汪青兰狰狞的表情，让他想起来还是害怕：“大哥，你说汪青兰是不是真的碰见鬼了？” 边海山怒了：“哪里来的鬼？一天自己吓自己，我已经让人去查，下午有没有人去过精神病院。还有，你把人送进去，为什么就不管了？” 边海民支吾两声说不出话，他嫌弃汪青兰疯疯癫癫的样子，所以不想去。 边海山气也没办法：“你先养病，我想办法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回家后也是气的睡不着，连边海民都出事了，下一个会轮到谁？ 结果，半夜边玉城匆匆跑来，惊慌失措的说照片丢了。 边海山再也忍不住，伸手狠狠扇了边玉城一巴掌：“你当初自作聪明，留下这些证据，你是想害死整个边家。” 边玉城顾不上整个脸疼：“爸，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把葛老头那个女儿也弄死？” 边海山直接一脚踹在边玉城的膝盖上：“你是猪脑子吗？现在弄死她有什么用，照片都被人抢了。” 脑子却转的飞快：“我们要赶在照片传出去前解决这个事情。” 说完盯着边玉城的眼睛。 边玉城有些心慌，退了几步，靠墙站着：“爸，我要是出事，边家也一样会完啊。” 边海山摇头：“不，最起码你哥能保住，到时候换个身份，还是一样能走的更高。” 边玉城心有不甘：“所以，你要让我去主动交代？把所有事情抗下来？” 心里清楚，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边家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是他不甘心啊，凭什么牺牲的是他！ 第196章 好消息 边海山冷漠的看着边玉城：“边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现在局势要比我们想的严重。” 总感觉他们全都成了棋子，被人操控摆布。 他们走的每一步，好像也都落在对方的计划中。 边玉城却不甘心就这样：“爸，你说会不会是周西野？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肯定有办法的。” 边海山直摇头：“两天，如果那些照片明天出现在上头的办公室，我们还有机会争取机会吗？” “你很清楚，主动坦白和被动承认，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边玉城瘫软在地上，心里却还想着怎么样还能殊死一搏，可他连对手都找不见。 边海山同样焦躁，如果能知道对方是谁，他一样能扭转局势。 可现在，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下一步会从哪儿动手，让如困在笼中之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 姜知知一夜好眠，主要睡前运动充足，连梦都没做一觉到天亮。 醒来换了衣服去洗漱出去，就见周西野在厨房忙碌，却没看见方华。 蹑手蹑脚的过去，从后面突然搂着他的腰，哈哈笑着：“是不是没发现？” 周西野维持姿势没动，小心翻炒着锅里的咸菜，笑着轻嗯：“对，差点儿被你吓到。” 姜知知啧啧两声：“你可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你也装的好敷衍啊。” 说着脸在他后背蹭了蹭：“你怎么还没走？妈呢？” 周西野关了火：“妈一早出去了，估计是想去打听边海民的事。” 说完停顿了下：“昨天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决定留下京市，接受继续学习。” 姜知知哇了一声，突然跳起来趴在周西野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兴奋不已：“你可算是开窍了，知识武装到大脑，才能打更多的胜仗！未来战场，靠的都是脑子。” 周西野背过一手，小心托着她的屁股，免得她掉下去，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未来战场会是什么样？” 姜知知小脑瓜转的还是很快：“你看啊，现在是不是一年比一年好？我们连原子弹都造出来了，以后还有什么不敢想的？就目前看，学校已经慢慢开始着重培养各行业人才。” “那，大家都有知识了，到时候是不是就拼的是脑子？” 周西野颔首：“嗯，分析的合情合理，很有道理。” 姜知知笑着脸颊蹭着他的侧脸：“这样，我们都可以留在京市了，我可以天天看见你了。” 周西野失笑：“要住校的，而且学习只有两年，两年后还是要回原来的部队。” 姜知知乐着：“那也没关系啊，反正到时候我只有一年就毕业了，等我毕业后，我就申请去你在的地方。” 周西野垂眸浅笑，没有再说话，他可没有姜知知那么乐观。 一手扶着姜知知，一手把锅里炒的咸菜盛出来。 姜知知趴在他的肩上，看着锅里沾了油的酱菜丝，还放了红色辣椒，看着就很有食欲：“怎么炒这么多咸菜？” 周西野放下锅铲，又拿过旁边的罐头瓶：“这些咸菜丝，你可以带去学校吃，每天中午夹在馒头里。” 姜知知哇了一声，乐着扭脸亲了周西野一下：“你怎么这么贴心啊，以后咱们闺女可有福气了。” 方华拎着块豆腐进屋，见周西野背着姜知知在厨房忙活，愣了下。 姜知知听见声音，迅速从周西野背上下来，转身见是方华，乐呵呵的跑着过去：“妈，你一早去哪儿了？刚才周西野说柜子顶上的东西够不到，让我帮他拿一下。” 方华看姜知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心里叹息了下，她是看出来了，儿子对这个媳妇，像宠女儿一样宠着，根本不要指望姜知知能照顾周西野。 儿子对这个媳妇，是含嘴里怕化，捧手里怕摔。 她就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也必须忍着！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脸上却带着笑看着姜知知：“你呀，下次慢点，别摔倒了。我刚出去转了一圈，顺便买了块豆腐回来。” 她想看看院里有人知道不，结果消息还没传过来，没人知道这个事。 吃早饭时，姜知知又告诉方华，周西野要留在京市两年。 方华愣了下，也是惊喜不已：“真的啊，那是好事啊。” 姜知知提醒了下：“只是学习两年，回头还要回去的。” 方华笑起来：“学习两年也很好，你们小两口刚结婚也不用分开。” 两人在一起，她才能早点抱上孙子。 周西野提醒：“到时候可能是一个月回来一趟，并不是每天都能回家。” 姜知知弯眼笑着：“没关系，我休息的时候能去看你。” 三人心情很好的吃了早饭，周西野帮姜知知装了两个馒头，又装了一些咸菜丝。 方华在一旁看着，放了油和辣椒炒过的咸菜丝，心里又感叹了下，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儿子是个冷漠不善表达的人呢？ …… 周西野早上休息半天，去找了一趟周小川，又去找了宋东。 宋东看见他来，赶紧带他去办公室：“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我这边调查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关上办公室门，让周西野坐：“边玉城让人去抢了照片，结果半路被人抢走了，他派去那几个人，被打的跟猪头一样，还不敢出来说。” “边海民在精神病院被汪青兰用匕首刺伤，但这个匕首上，只有汪青兰的指纹，而且医院护士都表示，没人进过汪青兰的病房。” “更没人给过她匕首，而汪青兰中午时，已经有些清醒，甚至还能正常问护士要东西，要求回家。傍晚又疯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最近这两天，包括昨天晚上，和边海山关系好，包括他提拔上来的心腹，被带走好几个。” 宋东想想就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这是有人全面开花的出手整边海山，一点儿活路都不给他！” 第197章 尾随 周西野也没想到，短短三四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每一件，都让边海山措手不及。 看来，商时毅，还是很有手段的。 宋东很感兴趣：“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操控，感觉这次能把边家逼到绝路啊。” “就说昨晚被抢走的证据，到现在也没出现，一点儿消息没有。不知道是在给边海山下一盘更大的棋，还是在等什么机会。” “不过，边海山肯定会舍弃小儿子边玉城，保住大儿子边从文的。” 周西野听完宋东分析，沉默后开口：“应该是气数尽了，所以才会全部赶在一起。” 宋东隐隐有些期待：“这些年，他们确实太猖狂了，是该杀一杀威风。” 周西野又问了边海民具体受伤情况，晚上回去，好说给一心想知道八卦的姜知知听。 …… 姜知知到学校，葛青花也肿着一双眼到学校，很明显一晚上没睡，却又舍不得耽误了上课。 趁着中午休息时，才跟姜知知去外面找了个地方，边吃饭边聊天。 葛青花是一点儿胃口没有：“我真是又惊又后悔，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要是我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是我还有三个孩子，我怕他们被我连累了。” 姜知知安慰她：“放心不会的，他们不敢一手遮天，你也不用后悔，我爱人昨天说，塞翁失马，蔫知非福。这个事情，说不定是个好事呢。” 葛青花还是担心：“今天早上，我让我男人把三个孩子送到我叔家了，真要是有什么事，那就冲我来，放过我三个孩子就行。” 姜知知明白，现在再多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只能等边家倒了，她才能安心。 这个，她心里也没底。 葛青花笑了笑，又反过来劝姜知知：“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学习，我看你上课笔记做的很认真，而且，今天老师提问，你进步很明显，加油。” 姜知知谦虚的笑着：“还是不行，比起班里其他同学，我还差很远。” 葛青花想了想：“之前有个老医生，很厉害。只是因为他和学生谈恋爱结婚，被拿出来说事，人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要是能找到他，让他帮你补课，那简直了不得。” 姜知知好奇：“老医生叫什么，多大岁数？也是京市人？” 葛青花点头：“是京市人，岁数应该挺大了，五六十岁？他娶了比他小二十几岁的女学生，就这个事，还是很严重的。但是他的能力，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你这人哪里不舒服。” “帮你把脉，就能说出来你具体得了什么病，怎么治。而且真的是一剂药下去，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当初刚接触这个，还是他的学生教了我一点。” 说着时，满脸都是崇拜。 姜知知暂时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这样聊天，让葛青花心情好了不少。 …… 傍晚下班放学时分，路上行人匆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忙着回家和一家团聚。 边玉城裹着藏蓝的棉大衣，手放在怀里，走在路上。 到现在，被抢的照片还没出现在任何一个部门。 而他也不甘心去自首，承担下所有的罪名。 他太清楚，私藏那么多金条，怎么可能会活着出来。 父亲舍弃他，那他只能放手一搏。 他找不到幕后操控的人，所有的厄运，好像都是从他怀疑姜知知是边素溪的女儿开始。 那如果他抓住了姜知知，是不是能逼幕后的人现身？ 他太渴望翻身，都已经忘了，姜知知背后还有个周西野。 边玉城知道姜知知在医学院这边上课，早早等在路边，看着一群群学生出来。 隐藏在路灯杆背后没有动，一直等着姜知知出来，看着她和两个女同学一起离开，迈步跟上。 姜知知她们骑车，没几分钟已经骑出去很远，边玉城却不着急，不疾不徐的慢慢走着。 隐忍中透着狠绝。 一直走到天彻底黑下来，姜知知早不见了踪影，边玉城还是没放弃。 把姜知知回家这条路，全部走完。 …… 姜知知怎么也没想到，在回家的大门口，会看见商行洲。 商行洲裹着军大衣，戴着了顶雷锋帽，一个帽耳还翘着，脖子上挂着棉手套绳，棉手套在大衣两边耷拉着。 看见姜知知，商行洲有些兴奋跑过来：“姐姐，姐姐……我来京市看你们了。” 姜知知看着商行洲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惊讶：“这么冷，你等多久了？你怎么不进去啊？” 商行洲嘿嘿笑着：“没事，我刚在门卫室等了会儿，不冷。” 说着拿起棉手套：“姐姐，伸手。” 姜知知不明所以，听话的伸手，掌心朝上。 商行洲把手套里的糖果都倒给了姜知知：“上次去甘北没带多少，这次我带了好多，这些都是给你的。” 姜知知看着手心里花花绿绿的一大把糖纸，和她捡到的糖纸一模一样。 又低头看了眼商行洲脚上的鞋子，一双有些旧的陆战靴，他旁边的脚印和树边的脚印一样！ 笑着把糖塞进口袋：“谢谢你还记得来看我，你哪儿天来京市的？” “有几天了，前两天陪我妈转转，所以没过来找你。” 姜知知心里已经肯定，吓疯汪青兰的人就有商行洲。 也不知道商行洲知道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也没明说：“走，我带回家，外面太冷了，你来你爸妈知道吧？” 商行洲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姜知知身边：“知道，我跟他们说了，姐姐，我晚上能不能住你家？” 姜知知好奇：“为什么？” 商行洲憨憨一样，抓着脑袋笑着：“我闯了个大祸，我妈让我出来躲两天，我又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来找你。” 姜知知确定这个憨憨不知道他俩的关系：“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你闯了什么祸，你爸会发火？” 商行洲刚想开口，看见前方走来的周西野，扔下姜知知欢快的跑了过去：“姐夫……” 第198章 亲戚 周西野看着跑到面前的商行洲，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却明白，商时毅能让商行洲来，那边家是气数已尽，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反击了。 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跑来了？” 商行洲忍不住的兴奋：“姐夫，我爸来这边工作，我是过来陪我妈的，今天正好有空，过来看看你和我姐。” 周西野看了眼商行洲，他倒是自来熟的很。 姜知知推着车过来，笑着：“商行洲说在咱们家住两天。” 周西野自然没意见，不管怎么说，商行洲是自己的小舅子，住家里也是应该的，颔首：“走吧，先回家。” 商行洲走在周西野身边，扭着头不停的看着：“姐夫，你们这个家属院区好大啊，我看那边还有好多平房，后面就是想香山了吧？姐夫，明天咱们去爬山吧？” 周西野头疼：“我没那么闲，你要是想爬山，等明天太阳出来雾散了去。” 商行洲刚想点头，又想到什么，赶紧摇头：“那不行，明天我还有事。” 姜知知好奇：“你能有什么事？你不是已经闯祸了？你还要出去乱跑。” 商行洲表情严肃的点头：“嗯，我还有点儿很重要的事要办。” 快到家门口时，李援朝骑着自行车晃悠出来，老远看见姜知知，就叽叽喳喳喊着：“知知，知知，你回来啦。” 然后才跟周西野打招呼：“周大哥，你也回来了。” 周西野已经适应，姜知知这几个朋友，眼里只有她。微微点头：“这么晚还要出去？” 李援朝摇头：“没，家里来客人了，我爸让我去买点酒。” 说完踩着地，将自行车凑到姜知知跟前：“知知，周六你有没有时间？去眼镜湖滑冰啊，然后中午去食堂吃包子，周六大食堂包豆腐粉条包子，可好吃了。” 最后还加了一句：“以前你最喜欢吃的。” 姜知知哭笑不得：“恐怕是不行，我还要上课，星期天才休息。” 李援朝啊了一声：“那就星期天去，不过星期天食堂是杂粮窝头和咸菜，饭不好吃。” 姜知知忍不住笑：“那就不吃饭了，就去滑冰。” 李援朝开心了：“行，星期天早上九点，我们来找你啊，你们先忙，周大哥，我先走了啊。” 说完，蹬着自行车跑了。 商行洲从李援朝出现就一直盯着，等人走远，还转头看了眼，绕到姜知知身边：“姐，你和他关系很好？” 姜知知点点头：“是啊，都是一个院里长大的，肯定关系不错的。” 商行洲沉默了，很小声的嘟囔：“要是我小时候也在这个大院就好了。” 姜知知从他的话里，莫名听到一股酸味，笑着拍了他肩膀一下：“你以后可以经常来玩，而且你都去我家住了，他们可没去我家住过啊。” 这么一说，商行洲又高兴了，眉眼上扬的笑着。 周西野在一旁看着，心里不得不感叹，这可真是亲姐弟俩，很多时候情绪都是一样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 方华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还带回客人，挺好看挺有礼貌的一个孩子。 知道了名字后，也没多问，喊着三人去洗手吃饭。 商行洲嘴甜，吃饭时，一直夸方华：“伯母，你这个麻辣豆腐做的真好吃啊。” “这个萝卜干的咸菜也好吃。” 方华笑着：“就一点儿家常饭，看让你说的。不知道家里来客人，要不我就买点肉包饺子了。” 商行洲灿烂的笑着：“伯母，没关系的，咱们可以明天吃饺子，我不走的。” 方华愣了下，还以为这个孩子就是跟姜知知他们回来吃个饭，没想到竟然还要住下，扭头满是疑问的看着周西野。 周西野颔首：“嗯，他在咱们家住两天。” 商行洲放下筷子，从口袋掏了一把票和钱出来，放在方华面前：“伯母，我可以交伙食费的。” 方华哭笑不得：“哪里还用你的饭票，住下就是了。” 商行洲执意让方华收下饭票：“我妈说不能麻烦了别人，还要让别人花钱。”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总感觉，商行洲过来，是边素溪故意安排的。 吃了饭，商行洲抢着去洗碗：“我来我来，在家这些活都是我干的。” 方华倒是意外，看着白白净净，阳光开朗的商行洲，没想到竟然还会干家务。 洗碗收拾厨房也是有模有样。 方华喊着周西野上楼去把他之前的卧室收拾一下，让商行洲晚上住。 姜知知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商行洲挽着袖子洗碗，动手很娴熟，一看在家就没少干：“我还以为你是商家唯一的小公子，不会干这些家务活呢。” 商行洲扭头瞪眼：“你说什么呢？这点小活我肯定会啊。我妈身体不好，又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所以我从小就要做家务。” 他才五岁时，老商就让他学着去买菜，买酱油醋，然后回来踩着凳子切菜。 老商说了，他要当男子汉，保护妈妈。 姜知知笑着，不得不说，商时毅和边素溪把商行洲教育的很好。 …… 方华和周西野上楼，把床上的被褥换了，边铺床边问收拾桌子的周西野：“这个商行洲，家里是干什么的？看着可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很有教养，谈吐大方。” 周西野也没瞒着：“是商时毅的儿子。” 方华惊的直起身体：“商时毅的儿子？！那不就是商时英的侄子，李援朝的表兄弟？” 周西野点头：“是。” 方华皱眉：“他是不是不知道商时英是他姑姑？商时毅也是，当初和他姐闹翻，这么多年过去，还真就不来往了。” 周西野没吱声，现在姜知知和商行洲的关系，也不适合让方华知道。 方华又开始好奇：“商时毅最后娶了谁啊？我之前从商时英话里听出来一点，商时毅和他闹翻，也是因为商时毅找的对象她不同意，具体没说。” 周西野没开口，就听楼下一阵巨响，是碗盘砸在地上的声音…… 第199章 窝囊废 方华惊了一下：“这是咋了？” 周西野拧眉，转身快步下楼。 楼下，姜知知也是懵逼状态，看着突然回家的周小川，进门后跟发疯一样，冲过去把饭桌上的咸菜碗摔了！ 商行洲也愣在厨房，看着饭厅里红着眼的周小川，身体进入戒备状态，如果周小川敢冲姜知知动手，他就把手里的盘子砸他脑袋上。 周小川气愤的瞪眼看着姜知知：“是不是你天天跟我哥乱说，所以他才去单位找我？” 姜知知看着有病一样的周小川：“你最好出去脑子清醒一下再发疯。” 周小川因为愤怒，眼底泛着红，死死瞪着姜知知：“肯定是你，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来我们家以后，我们家全变了！我哥现在就是被你迷惑，总有一天他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话还说完，看见周西野步伐很大的从楼上下来，目光沉沉，带着萧杀。 周小川愣了下，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他还记得被亲哥一脚揣在腰上的痛感，抿了抿唇角，有些不服气的偏过头。 周西野走到周小川面前一米远的地方，盯着他的眼睛：“你又闹什么！” 方华也听见了周小川的怒吼，生怕周西野会动手打了他，赶紧过来，推开周西野，然后瞪眼看着周小川：“你给你嫂子道歉！你天天不回家，一回来就发什么疯？” 周小川有些委屈：“妈，我去上个班，我哥还弄个人监视我？那个赵副处三天两天去找我，弄的同事都说我是走后门进去的。” 方华挺奇怪：“你这工作本来就是走后门进去的，你哥找个人关照你，是给你脸了，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 周小川吼着：“谁想要谁要，我不喜欢！你们就是瞧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离开家里就一事无成？” 方华皱眉：“你是不是有病？你吃错药了？家里人那是关心你，怎么就是瞧不起你？真要是瞧不起你，你冻死在路边都没人管。我费心费力教育你，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周小川脑子懵了，开始胡言乱语：“是啊，我在你们眼里就是混账东西，给你们丢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早知道这样，我宁可像上面的哥哥姐姐一样死了，也不想活着……” “啪”的一声。 方华气红了眼，一巴掌重重扇在周小川脸上。 “周小川，你真的太过分了！” 就是这样，她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太过分的话。 周小川直接懵了，捂着脸看着方华，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母亲揍。 方华已经气的发抖：“周小川，没想到我们的关心，最后被你说的这么不堪，那你觉得哪里好就去哪儿！” 周西野皱眉，刚要开口，周小川突然哭着转身跑了！ 方华也被气晕了头：“不许追！让他出去吃点苦头。” 周西野原本也没打算追出去，看着方华：“妈，你也别太生气了，他年轻吃点苦头也是对的。” 方华捶了几下胸口，去沙发前坐下，姜知知赶紧去倒了一杯水递过来给她。 商行洲站在厨房也不敢动，默默看着热闹。 方华深呼吸好几口：“他怎么能变成这样？这么混账呢？以前虽然没啥大的志向，但也算听话。” …… 周小川跑着出去，门口王小六还在等他。 看见王小六，伸手揉了下眼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吧，我今晚还住你家，明天我就去申请宿舍。” 王小六满脸好奇：“你和你妈吵起来了？我刚听见声音了。” 周小川没吱声，闷着头往前走。 王小六叹口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亲生的。你爸妈对你哥可真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看看对你，总是管着你。” 周小川还是沉默，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王小六直叹气：“哥们，你别这样，看你受这样的委屈，我真是不服气。你差哪儿了啊？咱们一定要争口气，让你爸妈和你哥都好好看看。” 周小川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你也别跟人说我和家里闹翻的事情啊。” 王小六搂着他的肩膀：“放心吧，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是不行，我陪你一起住宿舍都行。” …… 姜知知坐在方华身边，等她心情平复一点，送她上楼。 又和周西野陪着商行洲上楼去他的房间，拿了周西野的短袖短裤让他换上。 商行洲比周西野要矮点，加上少年还没长开，有些清瘦单薄，所以穿上周西野的衣服空荡荡的大。 姜知知看着滑稽的商行洲，忍不住笑起来：“你说你离家出走，怎么不知道带点衣服？要不，明天趁着你爸不在家，你回去拿点？” 商行洲看周西野下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姐，刚才那个是姐夫的弟弟？” 姜知知点头：“对，最近和家里闹了点脾气。” 她也想不明白，今天周小川回来抽什么疯，难道这个孩子的叛逆期这么长？ 商行洲沉默了一会儿：“姐姐，下次那个周小川要是再敢对你这么不客气，你就直接揍他！你要是揍不过他，我来帮你。” 说着还有点气愤：“他刚才摔碗的时候，你就应该揍他，跟谁俩儿呢？他怎么不在周大哥面前摔东西？怎么不在伯母面前摔东西？还委屈巴巴的，就是看你好欺负。” 越想越气：“我是第一次来不好意思，要不我刚才就揍他了。” 姜知知哭笑不得：“这个也要讲究个策略，回头我跟你说，你赶紧休息，我先下楼了。” 商行洲应着，等姜知知离开后，美滋滋的在屋里转了一圈。 他已经完成了老妈交给的一半任务！ 第二天一早，周西野没吃早饭就先走了。 姜知知边吃早饭，边安排商行洲：“你今天自己在家玩，或者在我们大院转转，我要傍晚回来。” 商行洲很痛快的点头：“行，你们去忙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姜知知就觉得商行洲答应的有些太痛快，总感觉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第200章 救她 姜知知上学走了后，商行洲跟方华打了声招呼也出门。 方华犹豫半天，在想要不要去跟商时英说一声，商时毅的儿子在她家？ 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商时毅都没让儿子去认那个姑姑，她也没必要去多那个事。 一天的学习任务很紧张，姜知知感觉空荡荡的脑子，最近装了不少东西。 放学时，也能跟着其他同学一样，拿着课本去问老师问题，同时也听听其他同学问了些什么问题，要是不会，就偷偷记下来。 一耽误，从校门出来又晚了，而今天葛青花家里有事，下午早早走了。 姜知知看着黑漆漆的路，倒也不怕，把手电筒绑在车把上，半路和同学分开后，一个人骑车回家。 有一段路比较难走，两边还是树林和山丘。 姜知知对路况很熟，放慢车速准备绕过有坑洼的地方，余光扫见，旁边的树林有人影晃动，然后冲着她过来。 是猫着腰速度非常快的冲过来。 姜知知反应够敏捷，在他冲过来时，下了自行车，车头一转，举起朝对方撞过去。 来人显然没想到，姜知知能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被车抡撞到了胸口，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姜知知胳膊也被震的有些发麻，扔下自行车，准备去收拾对方时。 树林里又冲出个人影，嘴里喊着：“大爷的，敢偷袭我姐！” 冲过来，薅住男人的领子，就是一顿暴捶。 姜知知听出来是商行洲的声音，愣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不确定袭击她的是什么人，也就没喊商行洲的名字。 边玉城被商行洲毫无章法的暴击，捶的头晕眼花，本想咬着牙不求饶，却又怕这个蛮牛一样的人，真的会打死他。 双手捂着头喊着：“误会，快松手，都是误会。” 姜知知拿着手电筒照了下边玉城的脸，有些惊讶：“边玉城？” 她倒是没想到，边玉城竟然会亲自出手，做这么蠢的事情来。 商行洲压着边玉城的脖子，让他站不直身体，冲姜知知说着：“姐，这个人早上就跟着你，我都看见了。下午他又蹲在这里，我就知道他肯定不干好事。” 姜知知疑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树林：“只有他一个人？” 商行洲点头：“对，只有他自己。” 边玉城吐了口血水，努力抬头看着姜知知：“原来是弟妹啊，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就是路过……” 商行洲呸了一声：“屁的误会，我都跟你一天了，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边家没一个好东西。” 边玉城看不见商行洲，挣扎了下问：“你是谁？” 商行洲呵笑：“你不配知道小爷的名字！你就记住了，小爷是替天行道，你们边家坏事做尽，该遭报应了。” 边玉城冷笑几声：“你们两个……我要见公安！” 他身上没匕首，现在又一身伤，而姜知知他们两人完好无损。 他见了公安，只要说是走路看见这两人乱搞，被他们打击报复。 反正他们没证据，公安也拿他没办法。 商行洲伸手拍了他头一下：“见你大爷的公安！看清楚啊，小爷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装着一起去见公安。” 说着拿出一包东西，塞给边玉城。 边玉城用手摸了一下，瞬间心慌，是照片，可是里面好像还有子弹！ 这两样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活着出来。 愤怒拼命挣扎：“是你抢走了照片？” 商行洲嘿嘿笑着：“挺聪明啊，是我啊！你想报复我？可惜，你没机会了！”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半截砖头，冲着边玉城的脑袋就是哐哐几下。 狠厉，又快速！ 姜知知都有些意外，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干架时，像个小狼崽子一样凶狠，同时还带着属于少年的张狂。 和平时的嘻嘻哈哈完全不一样。 难怪孙晓月设计去救他，就这血性将来肯定会不得了。 边玉城没挣扎几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姜知知喊着商行洲：“行了，别闹出人命来。” 商行洲又踢了他一脚：“我妈说了，只要是边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死了都是便宜他们。” 姜知知也忍不住过去踢了一脚：“确实很坏，但为这样的人背上人命官司不值。” 说着话，远处有车灯迅速靠近。 姜知知准备拉着商行洲先躲一下。 商行洲却兴奋起来：“是姐夫！” 姜知知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他？” 商行洲骄傲的挺直腰板：“我当然知道啊，因为我下午给你家打电话了，告诉伯母，姐夫回来，过来接你。” 姜知知还想开口，吉普车已经到了跟前。 停车后，周西野和宋东跳下车，后面还下来一名公安。 宋东拿手电筒照了一圈，看见躺在地上的边玉城，也是想不通：“他真是穷途末路，想要拉弟妹垫背啊。” 挥手让身后的公安过去，把边玉城铐起来，拖上车。 周西野先去姜知知身边，确定她没事：“有没有受伤？” 姜知知摇头：“他都没碰到我，商行洲就来了。” 商行洲身板笔直，等着周西野夸赞：“姐夫，你是不是听伯母说了我才来的？” 周西野疑惑：“说什么？我都没回家呢。” 商行洲啊了一声：“我跟伯母说，让你来接姐姐放学。” 周西野敷衍了句：“还没来得及回去。” 他是觉得商行洲出现的突然肯定有蹊跷，所以开完会直接去找了宋东，然后过来接姜知知。 宋东喊着把边玉城塞后备箱：“咱们也挤一挤，先去局里做个笔录。” 姜知知刚要上车，突然想起来：“不行，我还有自行车。” 周西野看向商行洲：“会骑自行不？” 商行洲感觉被侮辱到了：“自行车谁还不会？我都能追着汽车跑。” 周西野颔首：“那行，你把你姐的自行车骑到公安局，我们在那边等你。” 被算计的商行洲啊了一声，看着周西野扶着姜知知上车，认命的去扶起自行车：“行，咱们就比比，看看谁先到公安局啊……” ” 第201章 死了 姜知知憋着笑上车，实在不忍心看单纯的商行洲被老狐狸周西野算计。 本来今晚挺惊险的，结果这么一闹，又忍不住想笑。 周西野和姜知知坐在后排，宋东坐在副驾驶，跟来的公安开车。 宋东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把边玉城逼成什么样了？竟然做这么蠢的事情。” 周西野心里清楚，边玉城并不是愚蠢，他绑架姜知知，是为了做最后一搏。 如果姜知知是个普通的姑娘，商行洲今晚也没出现，那他的计划就能成功。 绑架了姜知知，逼着幕后的人现身。 实在不行，也能逼着周家出来救人，最后讨要点好处，或者拉姜知知当垫背的，谁也不要好过。 因为他很清楚，这一次，他逃不掉的。 到了公安局，宋东从后备箱把边玉城拽了出来，摔下地的一瞬间，边玉城也醒了过来。 商行洲砸的几下，力道拿捏很好，只是头上起了包，连血都没见。 这会儿边玉城就觉得头晕恶心，挣扎的想爬起来。 宋东拽着他的胳膊，将人拽了起来：“站好了，清醒一下，一会儿进去交代你的问题。” 边玉城摇晃了几下，眯眼借着院里的灯光看清是宋冬，皱眉：“宋东，你报复我！” 宋冬冷笑：“犯得着吗？你老实的进屋，好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交代，给自己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边玉城晃了晃手上的手铐，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突然扭头看着周西野，咧嘴一笑，嘴里还有血水往外冒着，阴森森的开口：“周西野，你也不要得意太久，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赢了？哈哈哈，你！只会比我更惨！！” 宋东听不下去，推着边玉城：“赶紧走！” 周西野眉眼深沉，没太多表情。 姜知知却很生气，边玉城说的更惨，让她不由想到几年后周西野的牺牲。 心窒息的疼了一下，恨不得冲过去把边玉城揍一顿。 刚才就不应该拦着商行洲，就该让他直接把边玉城打成个傻子才对。 周西野感觉到姜知知的愤怒，伸手牵着她的手，握了一下，又快速松开：“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姜知知努努嘴：“那也不行，我也想把他嘴撕烂。” 还想开口，商行洲骑车风一样的冲了过来，帽子放在车筐里，大衣敞开着，脸上全是汗，天冷头发汗湿，这会儿都冒着热气。 一个漂亮的摆尾，在两人面前停下自行车，有些骄傲：“怎么样，是不是也不慢？这要是白天，我肯定能跟你们一起到。” 姜知知伸手去把周西野的手绢掏出来递过去：“赶紧擦擦汗，小心感冒了。” 商行洲没接，抬头用袖子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汗：“没事，这点不算什么，边玉城呢？” 姜知知指了指里面：“被宋东哥带进去了。” 他们来也没多大事，做了笔录，宋冬还要忙，让人开车送他们回去。 这次有空位，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 回去的路上，商行洲又开始惆怅起来：“姐，周日你滑冰也带我去吧，我周一就走了，然后就要去当兵。” 姜知知很疑惑一件事：“你家里就你一个儿子，你爸怎么会同意你去？而且，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的，不允许去当兵啊。” 商行洲神秘笑着：“姐，这可是个秘密，反正我能去。” 又开始惆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分到姐夫他们部队啊，要是不能去，我就争取进特种部队，实在不行，去边境也行。” 一路就听他叽叽喳喳，一直到家耳朵才算清静。 方华包好了饺子等着他们回来吃，笑吟吟的喊着三人去洗手，她去煮饺子。 姜知知看着好像和平常一样的方华，眼底却带着疲惫，知道她还是被周小川伤到了。 特别是那句死去的哥哥姐姐一样。 夭折的孩子，是方华这辈子都没办法放下的痛和遗憾。 去洗了手赶紧跑着去厨房帮忙：“妈，我帮你干点什么？” 方华看了她一眼：“剥头蒜，弄点蒜泥一会儿蘸饺子。” 姜知知听话的去剥蒜，顺便把边玉城的事情说了。 方华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边玉城还想绑架你？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过，边家现在真是疯了，我今天去买肉，还听说汪青兰在精神病院彻底疯了，看着谁都喊边素溪，你不要过来。” “边海民现在也变成了太监，他们家算是彻底完了。” “可能，他们家里也就边战好点，可惜边战年纪轻轻牺牲了。” 姜知知没见过边战，听方华说起这个，突然想到边潇潇曾经跟她炫耀，只要她有困难，就一定会有人帮她。 那她现在都进去这么久了，那个人怎么还没出现？ 方华搅了搅翻滚的锅，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飘了上来。 商行洲凑了进来：“伯母，你包的饺子真好看啊，这一看就好吃，我都要流口水了。” 方华笑起来：“你这孩子，倒是会哄人。” 商行洲一脸认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妈总是夸我是个诚实的孩子。” 方华被商行洲逗笑：“你妈妈把你教育的真好，你妈叫什么啊？” 商行洲想都没想：“苏瑾，我爸是京市人，我妈是魔都人。” 方华也没多想，琢磨着商时毅应该是去魔都以后找了个当地媳妇。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商行洲比在自己家还熟，忙着去拿筷子碟子。 姜知知把蒜泥弄出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周西野过去接电话。 短短十几秒就挂了。 周西野表情有些凝重的过来：“边海民在医院自杀了！” 方华拿着筷子愣了下：“死了？” 又恢复平静，催着周西野：“赶紧坐下吃饺子吧，一会儿饺子该凉了。” 第202章 喜欢不丢人 边海民自杀，对姜知知他们吃饺子一点影响没有。 商行洲在听说边海民自杀后，眼睛都亮了，感觉进嘴里的饺子更香，比以前吃过的任何饭菜都香。 嘴更甜的夸着方华：“伯母，你这个饺子可真的太香了，一咬都是汤，我感觉我能吃一百个。” 方华忍不住乐：“好吃你就多吃点，回头想吃的时候，再给你包。” 姜知知看着商行洲一口一个饺子，眉眼飞扬的开心，也跟着笑。 心里却清楚一点，边海民的自杀，恐怕也是边海山的授意，让边海民写个悔过书，把所有罪名都揽过去，然后自杀。 这样就没办法定罪，边家也能逃过一劫。 晚饭后回房间，姜知知和周西野说了自己的想法。 周西野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小同志的政治敏感度很高啊，确实是这样，不过按照现在事态的发展，边海民自杀也没用。” 商时毅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次逃脱。 如果这次扳不倒边家，等边家回头反扑过来，那会更麻烦。 …… 第二天一早，边海民自杀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却没有达到边海山想要的效果，感觉掐着他喉咙的手，越来越紧，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更不要说反击了。 这一刻，他也清楚的明白，边素溪可能真的活着，回来报复他们。 一夜之间，边海山头发全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光线亮起来，又暗下去…… …… 星期天一早，周西野刚走，姜知知正准备吃早饭，李援朝和李斯珉，还有院里其他几个同龄孩子们，就跑来喊着去滑冰。 姜知知让几人先去，她和商行洲吃了早饭就去。 李援朝怕她放鸽子，让李斯珉留下等他们，其他人先走。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等一圈人闹闹嚷嚷的走了，才看着李斯珉：“斯珉哥，你身体能滑冰吗？” 李斯珉浅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弱不禁风，适当一点儿活动还是可以的。” 聊天功夫，姜知知又给是李斯珉介绍了商行洲。 李斯珉听到姓商时，表情停顿了下，冲商行洲礼貌的打了招呼。 商行洲憨憨的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李斯珉看着斯斯文文，白白净净，还有点儿弱不禁风。 两人快速吃了早饭，换了衣服跟李斯珉出门。 出了门，正好碰见宋曼，穿着黑色棉服，围着红色围巾，一根麻花辫温柔搭在肩上。 她五官看着普通，搭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雅气质。 姜知知呀了一声，笑着跟宋曼打招呼：“宋曼姐，这么早你去哪儿？” 宋曼看见三人，原本绷着的表情，挤出温柔的笑：“没事准备出去走，今天太阳不错，想去看看山上的雪。”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陈丽敏睁开眼就开始唠叨让她相亲。 她不结婚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陈丽敏不仅拿她不结婚说事，还讽刺她是不是现在还惦记着周西野？甚至说的更难听。 宋曼感觉窒息的喘不过气，所以闷声穿着衣服出来走走。 姜知知发现身边的李斯珉在看见宋曼的一瞬间，整个人是紧绷又紧张的，表情都好像都不自然起来。 眼睛一转，去挽着宋曼的胳膊：“正好，我们要去眼镜湖滑冰，咱们一起去啊。” 宋曼犹豫了下：“你们一群小孩子，我就不去了吧。” 姜知知笑起来：“姐，说的你好像很大一样。咱们算起来都是同龄人。” 商行洲着急走，急吼吼的开口：“对啊，这个姐姐看着和我们一样大，咱们一起去。” 姜知知连连点头：“对，走，一起去转转，一会儿他们去滑冰，我陪你爬山。” 宋曼本来也不是很会拒绝人，只能点头答应：“那一起去吧。” 而且她还是很喜欢和姜知知聊天的。 姜知知身上有她没有的开朗活泼，还有阳光，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看她开心灿烂的笑着。 李斯珉和商行洲走在两人身后，商行洲就发现，李斯珉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宋曼身上。 那个目光有点儿……就像老商每次没事看着亲妈的眼神一样。 本想快快走的商行洲，突然拉着李斯珉的胳膊，放慢了脚步，很八卦又很小声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姐姐？” 李斯珉有些脸红还带着被看穿的慌张：“没有，你别胡说。” 商行洲哦了一声：“那你脸红什么？喜欢就喜欢呗，这又不丢人。” 李斯珉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商行洲：“你不懂。” 商行洲确实不懂，他也没喜欢过谁是，要是非要算的话，他小时候喜欢过邻居家一个小姑娘，那会儿他六岁，小姑娘五岁，天天在一起玩。 后来，小姑娘家因为爸爸工作调动去了南方，搬家时，他哭的撕心裂肺，回家跟爸妈说，他决定跟他们一起走，长大就和小姑娘结婚。 现在，他都不记得那个小姑娘长啥样，叫啥都忘了。 所以，他现在觉得喜欢，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你说说呗，我看看能有多复杂。” 李斯珉哭笑不得：“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还这么八卦？” 商行洲嘿嘿乐着：“这不没事闲聊嘛，你看我姐和那个姐姐聊的多开心。” 李斯珉皱眉：“你姐？姜知知怎么是你姐？” 商行洲一副理所当然：“是啊，我自己给我自己找的姐姐，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 李斯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商行洲，没再搭理他。 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在宋曼身上。 姜知知挽着宋曼，聊着边家，又聊起了宋东的妻子许明月：“宋东哥和明月嫂子感情好好啊。” 宋曼笑：“嗯，他们感情是很好，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原因，嫂子也看不上我哥的，毕竟从外貌来说，我哥配不上我嫂子的。”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和周西野感情也很好啊，不过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你这样性格好的。” 姜知知弯了弯眼睛：“宋曼姐，你有没想过，其实有人在偷偷喜欢你呢？” 第203章 怀孕风波 宋曼愣了一下，摇头：“怎么可能，我长得不好看，性格又闷，谁会喜欢我这种？” 姜知知不认同：“怎么会不好看呢？你不知道刚才我从家里出来看见你走过来时，脑海里想的就是，宋曼姐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温柔知性的美。” 宋曼笑了笑，并不觉得姜知知说的是真心话，不过是哄她开心而已。 姜知知又好奇的问了一句：“宋曼姐，你能接受对象比你小五六岁吗？” 宋曼一愣，立马摇头：“那肯定不行的，小那么多，会被人笑话死。而且我也接受不了，在我眼里，比我小五六岁的还都是小孩子呢。” 姜知知皱眉：“可是，周西野还比我大九岁呢，也没见有人笑话啊。” 宋曼笑着：“这个不一样的，男的比女的大多少，人们都能接受。可要是女的比男的大，没人能接受。甚至有人觉得男的娶个年龄越小的媳妇，那是本事。院里不是有叔叔都五十多了，离婚娶了二十多岁的妻子。” “但是，反过来就不行，会被人笑话，被人戳脊梁骨的。” 姜知知没想到宋曼反应这么大，看来在她心底是非常排斥姐弟恋的。 心里默默同情了下李斯珉，暗恋这条路注定不好走的。 到了眼镜湖，李援朝他们几个已经绑了冰刀，在湖面上畅快的滑行。 看见姜知知几个过来，热情的招呼着。 商行洲拎着周西野给他临时做的冰刀，快乐的冲了过去，绑好冰刀快速混入人群。 姜知知对滑冰兴趣不大，而且因为今天休息，昨晚和周西野对人体课题深入研究的太晚，这会儿身上还有点不舒服，所以站在湖边陪着宋曼一起看他们滑冰。 李斯珉也没去，滑冰对他来说，属于极限运动。 有些紧张的站在宋曼身边。 宋曼回头看了眼比自己高一头多的李斯珉，有些惊讶：“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印象里，你还是个小孩子呢。” 李斯珉攥了攥手心，压着心里涌出的酸涩：“我已经二十三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宋曼挺意外：“时间可真快，最近身体怎么样？” 李斯珉点点头：“只要不剧烈运动，早早休息，都不会有事。” 姜知知一直不太清楚李斯珉身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看着好像又不是很严重的样子。 宋曼还是关心了一句：“那是要多注意的，我之前听说有个老医生，看疑难杂症很厉害，回头我去问问他在哪儿。” 李斯珉就因为这么一句关心，脸上又浮现了红晕：“谢谢你，我最近好多了，而且我被研究院邀请参与一个项目的研发，过几天就去研究院上班了。” 宋曼惊讶：“那很厉害呀。” 她知道李斯珉是大家口里的天才孩子，什么东西看一眼就会，只是因为身体不好，很少出门。 李斯珉像是鼓足勇气的扭头看了眼宋曼，第一次离她这么近，能看见她眼镜下纤长的睫毛，眼底温柔如水，白皙的皮肤和眼角一颗红色痣。 心里突然就很满足，再看前面时，眼里都是光。 姜知知站在宋曼另一边，听着两人的聊天，李斯珉还有自己的坚持，一句姐都没喊。 站了一会儿，宋曼问姜知知要不要往山上走走。 姜知知没意见：“好啊。” 李斯珉身体不适合爬山，有些遗憾的看姜知知和宋曼离开。 …… 从眼镜湖往上走，有个碧云寺，不过已经被破坏，现在被大雪覆盖更显萧条。 姜知知体力好，拉着宋曼一口气到了碧云寺门口。 平时运动比较少的宋曼，脸色泛着红，心都感觉要跳出来，笑看着脸色如常的姜知知：“到底是年轻人，体力真好。” 姜知知笑起来：“姐，你才多大呀，你也是年轻人。你这是坐办公室缺乏锻炼，对了，李斯珉是什么病啊？” 宋曼缓了口气，有些诧异的看着姜知知：“你和他们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啊？” 姜知知有些惭愧，她确实不知道，而原主记忆里也没有。 宋曼想了下：“小时候落水后的后遗症，好像心脏也有点儿问题，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真的很聪明，十来岁在家就自学完高中课程，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天才。都说这是文曲星下凡，所以没给他一个好身体。” 姜知知没说太多，如果他们有缘分，肯定能在一起，如果没缘分，这样就挺好。 宋曼转身看着残破的寺庙大门，突然扭头看着姜知知：“知知，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姜知知点头：“信的。” 宋曼笑了笑，目光有些虔诚的看着寺庙的门。 姜知知也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话题的让她想到了自己的上一辈子，还是因为出汗后受凉了，下山开始头就昏昏沉沉的难受。 为了不扫兴，也没跟宋曼他们说，还一起去院里大食堂吃了午饭才回家。 一上午功夫，商行洲已经和李援朝成了好朋友，吃了午饭也没跟姜知知回家，又跑山上去玩。 姜知知强打着精神，在家门口和宋曼分开后，回家就感觉全身冒虚汗。 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舒服一点。 方华从楼上下来，看见姜知知小脸煞白的靠在沙发上，吓的赶紧过去：“这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 说着伸手摸了摸姜知知额头，湿凉没有异常。 姜知知摇头：“不知道，突然觉得很恶心，想吐，全身没力气。” 方华愣了一下，盯着姜知知看了一会热：“你是不是怀孕了？？” 第204章 原来如此 姜知知震惊的看着方华：“怀孕？这不可能……” 周西野在这个事情上还是很注意的，而且就算怀孕，她现在这个反应，是不是太早了？ 方华算了算周西野和姜知知结婚的日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算日子，像是怀孕了，想吃点啥？我去给你包点汤圆？” 说着就要起身，姜知知拉着她的手：“妈，不用不用，我也可能是上山吹风了，我休息一下。” 她有一种直觉，不是怀孕，只是身体不舒服。 方华只当她年纪小不懂，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回房间躺会，我给你煮点发汗的姜汤，睡一觉起来再说？” 姜知知回房间换了睡衣躺下，又喝了一大碗方华煮的姜汤，肚子里暖暖的，头却依旧昏昏沉沉。 有点儿像是失重一样的难受。 方华让她裹着被子躺下好好睡一觉。 姜知知开始睡的有些难受，闭着眼躺了好久，才沉沉睡着。 睡着后，就开始做梦，梦里全是陌生却又很熟悉的场景，让她都有些分不清是她还是原主？ 梦里她坐在姜振华的肩上，三四岁的模样，粉嫩一团，肉肉的小脸像洋娃娃。 背景画面也很真实，是平房大院里，姜振华的衣服有些旧，胳膊肘上还有补丁，笑声却很爽朗：“带我们知知开飞机了……” 说着，驮着她在院子里跑起来，引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还有很多，姜振华喊小小的她起床吃饭，宋晚樱拿着一件胸前带着小兔子图案的小毛衣，笑问她好不好看？ 梦里的姜振华夫妻，都很年轻，眼底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姜知知感觉那个撒娇的孩子是自己，又感觉自己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旁边看着。 场景一变，又变成了前线，炮火声中，她好像看见了周西野。 身负重伤，却坚守在山顶高地，他身边还有她熟悉的面孔，王长坤，张召，竟然还商行洲。 看着周西野把一叠东西交到商行洲手里：“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商行洲满脸是血，眼底含泪的拿着东西离开。 周西野他们在武器不充足的情况下，拦下了敌人一次次的攻击，却最终一个个倒在旗下。 姜知知脸上的泪扑簌簌的往下落，想伸手去扶起满身鲜血的周西野，却发现手指根本碰触不到他。 在周西野倒下时，她看见他手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她送给他的那一张照片，已经有些泛黄。 她看见周西野嘴巴张了张，似乎在喊知知…… 姜知知捂着嘴扑过去想抱住他，却穿过他的身体，到了另一个场景。 蒋东华容光焕发站在办公室里，指着地图阴森森的笑着，跟身边的人说道：“边战，周西野这次回不来的！” 姜知知红了眼，目眦欲裂的伸手去掐蒋东华的脖子，是他们害死了周西野！ 却依旧碰不到蒋东华半分。 蒋东华身边的男人笑着：“这要多亏你有个好岳父，给姜知知的药要再加重一点，永远不要让她清醒过来。” 蒋东华轻笑：“放心，有她在，商时毅和商行洲才会听话，我怎么舍得让她出事呢。” 两人畅快笑起来…… 姜知知脑子全乱了，脑袋疼的要爆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蒋东华，一次次冲过去掐他的脖子，失败再来！ 再愤怒的冲过去！ 一定要让他死！ “知知，知知……” 姜知知感觉有一只手用力拉了她一下，让她一下跌进黑暗中，耳边却是周西野深情又焦急的声音。 让她的意识一点点回笼，，明白刚才是陷入了噩梦之中。 动了动眼皮，努力睁开眼，正好对上周西野关切着急的眼眸。 愣了下，起身伸手搂着周西野的脖子，感受他温热的皮肤，还有强烈的心跳。 那个梦，太真实！ 让姜知知不得不怀疑，周西野上一世就是这样的牺牲的，唯一没办法解释的就是照片。 也可能是她把现在的情感加进去了？ 周西野搂着姜知知坐起来，小心给她裹好被子，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直在发抖，轻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做噩梦吓到了？” 姜知知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咬着牙：“没害怕，我是被气到的。” 梦里，她泪流满面，这会儿她搂着周西野，又庆幸，更多的是愤怒。 周西野还真是被她吓到了，刚才她好像又愤怒又着急，不停的流着泪，却又紧紧咬着牙，像是要使劲做什么。 亲了亲她的侧脸：“没事，只是做梦而已，都是假的。” 姜知知还是很生气：“我梦到蒋东华当了官，然后设计你。对了，我还梦见边战了，他没死，和蒋东华联手算计你。” 周西野心里意外，毕竟边战没死，外面根本没人知道。 姜知知做梦竟然能梦到！ 拍了拍她的背：“不会的，那个蒋东华和边战没交集，而且边战已经牺牲了，他们就算想联手，那除非蒋东华下去找他。” 一句话，让姜知知噗嗤笑起来：“那倒也是，我真是太奇怪了，我怎么会把他和蒋东华梦到一起？”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感觉，这个梦，没那么简单。 周西野耐心安慰着：“别想那么多，做梦这个事情，本来就没有依据的。” 姜知知靠在周西野怀里缓了一会儿，还是有些难受，不过比下午那会儿好多了。 突然想到方华的误会：“我难受，妈还以为我怀孕了呢……” 周西野也不太懂；“有做措施的，应该不是怀孕。” 姜知知琢磨了一下，靠在他怀里说着：“我还不想生孩子，我们过几年生好不好？” 要避开周西野出事那一年，这之前，她也要努力学很多东西。 周西野没意见：“生孩子不着急，你还在上学，等以后再说。” 他同样想着姜知知年龄还小，不该现在用个孩子困住她。 方华端着汤圆过来，站在门口听到小两口的对话，愣了一会儿，又端着碗离开。 姜知知又缓了一会儿出来，洗了脸去客厅，就看见方华脸色不是很好的坐在沙发上…… 第205章 重合 姜知知喊了一声妈。 方华回神，挤出个笑容：“好点没有？还难受不？我煮了汤圆，现在还热着呢，赶紧过去吃。”’ 又喊着周西野吃饭。 吃饭时，姜知知明显感觉方华情绪不好，还以为是因为周小川的事情烦心，也没多想。 晚饭后，周西野让姜知知回屋里休息，他洗碗收拾厨房。 方华看着姜知知进了屋还关上了房门，才进厨房：“西野，你和知知不打算要孩子？” 周西野有些意外：“不是不打算要孩子，是想晚几年再说。” 方华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要晚几年？知知上学也不耽误怀孕生孩子，趁着我身体好，我可以给你们带孩子啊。谁家结婚不是年头结婚年尾就生孩子了？” “你想想你都多大了？知知是年龄小，可你不年轻了啊，你过了年就二十九了。你还要晚几年，难道要三十多生孩子？” “是不是知知不想生孩子？” 周西野转身，看着方华：“妈，关于生孩子这个事情，是我决定要晚几年，我现在也不稳定，知知又要上学。这时候有孩子，将来我不在家，她那么小就要自己带着孩子上学上班。” “虽然，以后她也会面临这样的生活，但是我更希望她能先享受没有孩子这段时间的自由和快乐。” 方华有些听不懂了：“你这什么意思？她生了孩子怎么就不快乐不自由了？孩子生下来可以我带啊。” “趁着年轻，你们也可以多生几个。” 周西野皱眉：“妈，我已经决定了，还有这个事情，你也不要去跟知知说。” 方华有些生气：“咱们家孩子少，你几个弟弟妹妹也没留住，我就想着你能多生几个孩子，让家里也热闹热闹。你们要是想搞事业，我可以给你们带孩子啊。” “我就是想能早点抱孙子，要不回头院里人也会笑话。” 周西野无奈：“妈，过日子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你不要用这个跟人家攀比。我已经做了决定，这件事就到这里吧。” 方华看着儿子果决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知道儿子的性格和脾气，只要他决定，那谁说也没用。 如果她再坚持，最后闹的和前几年一样，周西野多少年不回家。 最后叹口气，神色有些落寞：“那随便你们吧，不过也不能等太多年。” …… 姜知知晚上又发了高烧，到第二天早上，人还是蔫吧没有精神。 周西野去学校给她请了假。 姜知知病恹恹的靠在沙发上看书时，才突然想起来，昨晚也没见商行洲，赶紧问在厨房忙的方华：“妈，妈，昨晚商行洲没回来吗？” 方华摇头：“没，不过傍晚过来说了一声，说是回家了。” 姜知知哦了一声，也算是放心。 又继续看书，还没看两行字，商行洲风风火火的来了，还带了一大包东西，进门就塞给方华：“伯母，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礼物，感谢你前天让我住你家。” 方华看着一大包东西，哎呀一声：“你妈妈也是太客气了，就住一下还送什么东西。” 商行洲笑着：“要的，我妈说这是礼貌，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想我以后再来。” 都这样说了，方华只能收下沉甸甸的一包东西。 商行洲又从口袋掏出一包糖和巧克力塞给姜知知：“姐，我下午的火车就要走了，咱们可能要很久不能见面，只要我新兵下了连队，我就立马给你写信啊。” 姜知知笑着：“好，到时候我肯定会给你回信。” 方华在一旁整理了下商行洲带来的东西，麦乳精奶粉这些有，还有两瓶茅台和两盒西洋参…… “不行，不行，你妈拿的这些东西真的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 商行洲不在意：“伯母，我还拦着了，我妈本来还想装呢。我都带来了，你就收下。要是我再带回去，我妈肯定觉得我连个话都不会说，连礼物都送不出来，会骂我的。” “我这么大了，我妈还打我呢。” 方华见商行洲这么说，只能收下：“一会儿我也拿点东西，你带回去给你妈妈。” 她记得过年时，亲戚过来，送来了一块丝绸，她也没舍得拿出来用。 上楼去拿了下来，用红布包着：“这个拿回去送给你妈妈，就说是伯母的回礼，让她一定要收下。” 商行洲没多想的收下：“行，我回去给我妈。” 又唧唧喳喳跟姜知知聊了会天，看看时间不早：“不行，我要回去赶火车了。” 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方华哭笑不得：“这个孩子，每天都着急忙慌的，好像屁股后面着火一样。” 姜知知就想到梦里，商行洲悲伤隐忍的模样，有些好奇问方华：“妈，边战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华有些好奇：“怎么好好的问起边战了？都牺牲三年了吧？三年多？” 她也记不得具体时间了：“反正挺聪明一个孩子，比西野大三岁，他们以前经常一起玩，我其实不喜欢边战这个孩子。” “我总觉得，他有点儿过分的聪明和滑头了，我记得他们小时候，西野八九岁吧，他们一起出去玩，然后去偷别人家的苹果被发现。” “边战就跟西野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家去喊大人。然后他跑了，把西野一个人留在那里被抓到。他回来还不跟大人说，我当时把我们住的那个家属院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一直到半夜，人家带着西野找过来我才知道。问题我在路上还碰见边战，问他有没有看见西野，他说没有。” “就这么一个小事，我就很反感他，说了很多次，不让西野跟他玩。西野不听，还跟我说那是他第一个朋友，他很珍视。” “不过，后来长大了，边战还是挺有能力的，在部队也立了不少功。” 姜知知有些疑惑，小时候的周西野可能因为太小，分辨不出来好坏。 可是现在的周西野，心思缜密，反应灵敏，会发现不了边战的异常？ 第206章 神医 姜知知下午又睡了一觉，精神才算是彻底缓了过来。 生龙活虎后，再想昨天这场莫名其妙的生病，特别是那一场梦，实在太割裂了。 梦里交织的东西太多，让她都有些分不出头绪。 方华和姜知知商量晚上吃什么时，周西野回来，说是他和姜知知出去一趟，不在家吃饭。 方华也没多问，还叮嘱两人早点回来。 姜知知换了衣服，出门才好奇的问周西野：“咱们这是去哪儿？” 周西野帮她又拉了下围巾：“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宋大哥认识个老医生，帮你把把脉。” 姜知知呀了一声：“我已经好了，不用去看医生的。” 周西野看她精神确实不错：“和宋大哥约好了，咱们过去看看。” 姜知知也不好拂了宋东的好意，笑呵呵的拉着周西野的手，还晃了晃：“去看看，就是不看病，我还能问点学习上的问题。” 周西野被她攥着手指不放，无奈的看了看周围，小声提醒：“这是在外面，要注意影响。” 姜知知傲娇的抬着下巴：“这是夫妻感情好，别人看见只会羡慕呢。” 说完又噗嗤笑起来：“你在床上咋不这么说。” 周西野沉默，任由她牵着手，说又说不过，她的歪理多的很。 陈丽敏去供销社回来，远远就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牵着手往外走，时不时的肩膀都靠在一起，看着亲昵的不行。 眼睛眯了眯，心里是说不上的不舒服。 匆匆回家，看见宋曼已经回来，坐在卧室书桌前看书，就气不打一处来，进去拽掉她手里的书：“你天天在家看这些有啥用？能找一个好婆家？你是想三十都不结婚吗？过了年就二十八了，你在家当老姑娘没事，你是想让我跟着你爸一起丢人？” 宋曼叹口气：“妈，实在不行，我搬出去好了吧？” 陈丽敏更气了：“搬出去？你是想气死我！谁家好好的姑娘在外面住，宋曼！你真是想气死我算了。我是造了什么孽，生你这么不争气的东西。” 宋曼紧紧捏着桌边，看着愤怒的母亲，难得开口争辩：“妈，你不觉得是你的思想有问题吗？我哥和嫂子感情那么好，你闹的他们不愿意回家，我不结婚也像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现在有工作能养活自己，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不喜欢的人去结婚？” 陈丽敏没想到宋曼竟然敢顶嘴，更气了：“那你就当一辈子老姑娘，被人戳脊梁骨。你不结婚那就是你有毛病！你这个年纪还挑剔，等回头二婚你都找不到好的。” 宋曼也跟着赌气：“找不到我一辈子不结婚，行了吧！” 陈丽敏血压都在升高：“你不结婚以后谁给你养老？我还能害你不成。我不管，年底前你必须嫁人。我明天就让所有人帮你留意着，我不行我去街道，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老宋家还有个老姑娘不结婚，我看是你丢人还是我丢人！” 宋曼气的发抖：“随你。” 她也知道陈丽敏是说到做到的人。 …… 姜知知和周西野出了大院，宋东的车在不远处等着。 上了车，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宋大哥，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宋东温和笑着：“没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一会儿看完医生，正好去我家吃饭，我已经说好了，今天让你嫂子做炸酱面。” 发动汽车毫无留恋的开车离开。 丝毫没有回家看看的意思。 路上，宋东还跟周西野聊了边玉城：“边玉城倒是承认了照片上，他藏金条的事，却不承认杀人的事，也不承认小川的档案，他动过手脚。” “技术科在你给我的纸条上，也没发现变玉城的指纹。” 周西野能料到这样的结果：“没有证据，他怎么会承认，如果边海山还有能力，私藏金条这个罪，运作一下不会变死刑，只要人不死，他们还有办法把人弄出来。” 宋东直摇头：“边海山这次麻烦也很大，我早上开会时，听领导说，边海山当年一件旧事被翻出来，好像是和边家养女烧死有关，是他指使策划了一场火灾，那场大火一共死了三个人。” 姜知知听了意外：“这个事情过去二十年了，能有证据吗？” 更何况，这二十年还是比较混乱，发生了很多事。 宋东不太清楚：“证据有没有不清楚，好像是有人证。” 姜知知更意外了，竟然还有人证！ 老医生的住处离宋东家不远，在一个四合院里，四合院里住了很多户。 老医生住在靠北的一间屋子，四合院里虽然住了七八户人，但收拾的很干净整齐，蜂窝煤也都整整齐齐码在各家门口。 正好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忙着在院里洗菜做饭，小孩子们在院里跑来跑去，踢毽子跳皮筋滚铁环，热闹异常。 特别浓郁质朴的生活气息。 院里来了陌生人，正在忙的大人孩子都停下了动作，有热情的问着：“你们找谁家啊？” 宋东笑着：“我们找金医生。” 就有人喊了一嗓子：“老金……有人找你。” 又热心的指着北面那间是金医生的房子。 没等姜知知他们过去敲门，门开了，走出来个老头，人很清瘦，头发花白，眼镜镜片坏着一个。 姜知知惊住了，这个老人家，不就是她刚穿越来，在火车站遇见那个爷爷，后来因为偷书被抓走。 宋东礼貌的打着招呼：“金医生，我是刘明章介绍来的，想找你看个病。” 金怀瑛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看清楚眼前的三人，特别是看清楚宋东身上的衣服时，脸一绷：“不看！看不了，眼镜坏了！” 宋东笑着：“我们就看想你帮着把个脉，回头我帮你配付眼镜，怎么样？” 金怀瑛沉默了下：“那你们进来吧。” 屋里不大，除了床就只有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东西，所以显得还是有点儿宽敞。 金怀瑛开了灯，眯眼看了三人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姜知知身上：“是这个小丫头病了吧？昨天是不是发烧了？” 第207章 想拜师 姜知知都有些惊奇，这个老人家有点儿东西啊！ 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她昨晚发了烧。 周西野先开口：“是的，她昨晚发烧，发烧之前还有头晕恶心想吐的症状。” 金怀瑛看了眼周西野，又看向姜知知：“你坐下，我给你看看。” 姜知知坐在，伸手放在桌上，金怀瑛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昨天去什么地方了？” “爬山了，又去了碧云寺。” 金怀瑛没再说话，好一会儿后：“是不是还做噩梦了？” 姜知知觉得神了，连连点头：“是，像是被梦魇住一样，但是又很真实。” 金怀瑛收回受：“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平时思虑太重，不过……” 停顿了下又看向周西野：“有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周西野没明白为什么这么问，还是配合的回答：“没有。” 金怀瑛点点头：“那就没啥事，回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宋东都没看明白，这病就看完了？ 姜知知却知道，这个老人家有点儿东西：“金医生，为什么问要不要孩子？是我身体有问题不能怀孕吗？” 金怀瑛深深看了姜知知一眼：“你个小姑娘乱想什么呢？你这个体质好的很，行了，没什么事回去好好吃饭睡觉，做点年轻人该做的事情。” 说着起身送客。 宋东知道金怀瑛的规矩，道谢后带着周西野和姜知知离开。 上车后，宋冬才跟周西野和姜知知说：“这个以前是医学院教授，很厉害的老医生，只是前两年揪出他和学生结婚的事，就有人拿这个做文章，现在啥也不是，在学校扫院子。” 姜知知惊讶：“就这点事都不行？” 宋冬笑了下：“哪里管那么多，不过这个金教授，相当的厉害，如果他能回学校当老师，那你们这些医学生有福气了。” 姜知知就想到请葛青花说的很厉害的医生，难道就是这个金教授？ 回头有空，她去拜个师也不是不行。 到了宋东家，许明月刚炒好了炸酱，整个过道都是炸酱的香气，屋里也飘着炸酱的香。 许明月看见几人进门，笑着招呼：“我就想你们多会能过来呢，赶紧进屋坐，我这就煮面条。” 面条是许明月手擀的，还奢侈的放了鸡蛋，面条有点儿淡淡的黄，粗细均匀。 冬天也没好的菜码，烫了白菜丝和胡萝卜丝，又切了点萝卜丝，煮了点黄豆。 配上红褐色的肉酱，一碗香喷喷的炸酱面就出锅了。 宋东边帮儿子搅拌均匀边笑着：“你们可要好好尝尝，你嫂子这个手艺，我就没吃过比这个更好的。” 许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你说的太夸张了，也不怕被弟妹他们笑话。” 又招呼着姜知知：“知知，你赶紧吃，回头单位发福利有鱼，我做的干烧鱼也不错，到时候来尝尝。” 宋冬胡噜着面条：“不就是鱼，等休息的时候，我早点去排队买就是，还用等到单位发福利？” 许明月抬眼看了宋东一眼，因为姜知知他们在什么都没说。 姜知知看着欲言又止的许明月，明白一家人过日子，肯定是有这样那样的为难，想着跟周西野商量一下，回头再来，多买点肉过来。 吃了饭，宋冬去单位值班，顺便先送周西野和姜知知回去。 路上，宋冬忍不住说着：“你俩可别因为你嫂子的话多想啊，她说等着福利吃鱼，那是说给我听呢。” “前两天，我们单位发鱼，一人就一条。我拎着回家时，正好碰见以前战友的妻子带着孩子，我那个战友牺牲了，就留妻子和孩子在。” “那孩子看见鱼，就眼巴巴的盯着，我当时没好意思，就把鱼给了她。可是我早上走的时候，跟童童说了，单位发鱼，晚上吃鱼。” “结果，童童眼巴巴的等了一天，晚上回去没鱼哭起来，就为这么点小事，你嫂子生我好几天气。” 姜知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好乱说：“那童童肯定是难过的，你第二天买条鱼补上。” 宋东叹口气：“我也是这么想，可你嫂子说这条鱼就不是那条鱼，我……给我整的莫名其妙。” 姜知知有了猜测，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的阴阳怪气，肯定是听说什么，或者宋冬做的有些事情，太过于关心对方？ 扭头看了眼周西野，周西野也没吱声，只是沉默听宋冬吐槽，主要对这个，他也不擅长。 宋冬又开始说那对母女多可怜：“西野你可能不记得，我那个战友的事迹上过报纸，姓佟，牺牲时候妻子还怀着孕，孩子和童童同岁，挺可怜的母女俩。” “现在带着女儿住在娘家，她父亲是名老公安，已经退休。” 姜知知还是不好评价，毕竟活着的人，照顾牺牲战友的家属，也是应该的。 如果家属没有别的心思是一桩美谈，如果有了，那就会扯出很多狗血的事情。 周西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帮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分寸。” 宋东没想通：“就一条鱼，还要什么分寸？你说你要是遇见这样的情况，你会不会把鱼给她们？” 周西野又沉默了，换他，他肯定也会给的。 宋东感觉找到了认同，继续说着：“你看你看，你也觉得一条鱼没毛病吧？你嫂子就揪着不放，哎呀，不行，我明天早上要买条鱼回去哄哄她。” 周西野确实觉得，就这条鱼来说，宋冬做的好像没错。 姜知知偷偷看了周西野几眼。 等到了大院门口，两人下了车，姜知知看着宋东的车开远，才扭头问周西野：“你是不是也觉得只是一条鱼？” 周西野点头：“这次嫂子确实小题大做了，再买一条就是了。” 姜知知嘿嘿笑着伸手拧着周西野的胳膊：“果然是老思想，我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这么处理，你应该先带鱼回家问孩子，愿不愿意把鱼分享给小朋友，她要是愿意，那就让我带着她把鱼送过去。” “如果孩子不愿意，那可以跟我商量，第二天早上去买条鱼送过去。” “这是夫妻间，还有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互相尊重，懂了吧？” 第208章 成绩好的让人怀疑 周西野向来缜密的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条鱼，要这么复杂吗？ 姜知知挽着他的胳膊乐呵呵的往家走：“我这可是教给你了保命答案，你要学会啊。” 周西野看着门口哨兵看过来，抽出胳膊：“好好走路。” 姜知知知道他是个老古董，弯眼笑着：“那一会儿进院了，你背我？” 周西野没吱声，算是默许，想着进院后路灯很暗，这么晚路上也不会有人，她想闹就闹会吧。 姜知知开心了，进了大院，走到没人的地方，就迫不及待的让周西野弯腰，她一蹦趴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好了，这会儿没人，你背着我回家。” 周西野含笑，双手背到后面，托着她的大腿，防止她掉下去。 姜知知还摘了手套，塞进口袋，把两只手塞在周西野脖子里：“还是这里暖和。” 周西野步伐稳健，任由姜知知在背上胡闹。 拐过弯，就很巧碰见商时英陪着商时毅往外走。 路灯昏暗，但这么近还是能看的很清楚。 商时毅愣了下，脚步放慢，看了眼周西野，又看了眼表情有些僵硬的姜知知，微微颔首，迈步朝前走。 商时英也没想到会碰见周西野和姜知知，小两口感情还挺好，笑着：“西野，知知才回来啊？” 周西野背着姜知知没松手，跟商时英打了招呼，快步离开。 姜知知心都提起来了，又扭头看了眼走远的商时毅和商时英，趴在周西野耳边小声嘟囔：“看来，他们姐弟关系缓和了。” 周西野刚才尴尬，这会儿已经坦然：“本来也没什么怨恨，应该是商行洲的缘故，所以商副部过来一趟。” 姜知知笑起来：“其实商行洲情商很好，真的很会搞人际关系，让人不自觉就会很喜欢他。” 周西野嗯了一声：“和你一样，机灵嘴甜，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姜知知i咦了一声，凑到周西野脸边，使劲亲了一下：“周西野，不得了啊，你竟然会说甜言蜜语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周西野脚步停顿了下，很是无奈：“这是在外面，要注意影响。” 姜知知已经笑趴在他背上。 …… 三天后，边海山被抓，掀出了二十年前的旧案子，他计划了一场火灾，烧死收养的妹妹，同时还烧死了两个无辜的人。 出庭作证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边家老四，搬出京市的边海平，他不仅是目击证人，还有边海山写信给他的物证， 边海山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他还能最后挣扎一下，最后出庭作证订死他的是他的亲弟弟！ 一口血喷出来，在看守所就昏迷不醒了。 姜知知听周西野说的时候，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边海平怎么会来的？毕竟是他亲大哥啊。” 周西野摇头：“具体为什么会来不清楚，不过他的年龄和商副部差不多，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姜知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认识，当年他因为不赞同离开京市，就是不想沾染这些是非。 二十年过去，却愿意站出来出庭作证，也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方华听了连连感叹：“谁能想到，那么风光的边家，说倒就倒了，他们倒了，落井下石的人肯定很多。” 周西野点头：“今天就有不少人举报边家，还有和边家有牵连的，很多主动投案。” 方华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肯定：“做人啊，一定不能有坏心，早晚都会遭报应的，想想他们以前多风光，现在下场也是够惨的。” 姜知知听着，知道这次最大功劳是商时毅，而且为了这一天恐怕是筹划了很久，所以才会在短时间内，稳准快的出手，一击命中。 边家是彻底起不来了。 方华喝了两口粥，突然又想起来边玉城：“边玉城呢？会不会判死刑？” 周西野不清楚：“他的案子还在审查中，因为好多没有证据，没办法定罪。” 不过也都清楚，边玉城如果能活着出狱，他肯定会报每一个人。 方华皱眉：“边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周西野换了个话题：“知知养父母那边的问题，已经调查清楚，最近就能回来，不过还不能恢复工作，要在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姜知知担心：“我爸他怎么了？” 周西野安抚：“没事，就是上次被牛顶过后，没有恢复太好，回来继续疗养。” 姜知知放心了：“哪天回来？我能去接他们吗？” “不着急，等安顿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周西野劝着姜知知，只是没告诉她，孙晓月这次竟然跟着一起回来。 他看到名单时，也很惊讶，孙晓月怎么还能跟着姜振华一起回来？ …… 姜知知的学习班最近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还考了英语。 她因为英语成绩满分，化学满分，所以医学基础虽然三十九分，总分却排到了全班第十。 姜知知有些头疼的看着医学基础知识的卷子，和她平时背的都不一样，出现了很多草药辨别，还有一些应变问题，她也不会。 葛青花英语和化学很差，英语才十几分，总排名在二十名后了。 她看着姜知知满分的英语卷子有些羡慕：“你这英语是怎么学的啊？” 姜知知又羡慕葛青花医学基础满分：“姐，要不这样，我给你补英语，你给我补医学，咱们共同进步？” 葛青花完全没问题：“行啊，我就是没想到会学英语。” 这个课程，学校都不怎么教，而且也没好的英语老师。 他们医学生要学英语是因为西医上，有很多需要英语的地方。 姜知知晚上回去说了考试成绩，方华竟然觉得十分好：“全班第十！这也很厉害的，英语咋这么厉害？我记得你们都不好好学英语的。” 周西野还看了姜知知的卷子，像是家长看孩子卷子一样，看的很认真。 看到姜知知英语满分的卷子时，也是十分惊讶，很多他都不会，姜知知竟然满分。 扭头看着姜知知：“你什么时候学的英语？” 第209章 病死算了 姜知知瞪眼看着周西野，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这会儿，除了留洋回来的，有几个英语特别好的？整个大院恐怕都找不出几个人。 而留洋回来的，这会的遭遇也都不太好。 方华却觉得没什么：“她和斯珉关系那么好，斯珉英语很好的，她跟斯珉学也正常，我记得有阵子知知考试不及格，都是斯珉给她补课。” 姜知知连连点头：“对啊，都是以前斯珉哥给我补课的。” 她竟然忘了李斯珉这个天才，连英语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学，那会儿还没这么严，他跟不少留洋回来的老师学过。 周西野深深看了眼姜知知，小脸严肃眼神坚定。 他清楚他要是敢怀疑一下，姜知知晚上就会把他赶出来。 方华看了姜知知的卷子，满脸的欣慰：“看看，我就知道知知可以的，一百分呢，就是这个三十八有点低了，可是才上几天学啊，能考三十八也很好的。” 姜知知笑着凑过去：“妈，我已经和青花姐组成互助组，我给她补英语，她给我补医学基础。” 方华满眼笑意：“那挺好，不过我跟你说，你教别人的时候，要留点心眼，不能啥都教别人。” 周西野纳闷：“妈，你不能这么教知知，既然要给人教东西，那肯定要尽心尽力的去教。” 方华白他一眼：“我没跟你说话，你根本不懂。” 又跟姜知知说着：“这人啊，都是有私心的，你想你要是教的她考一百，你考九十，你难过不难过？反过来也是，她教你，你考的比她好了，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等再教你，就会有私心了，你们这个是不是还要凭着考成绩进学校，最后毕业也要看成绩分配？那你说好的单位就那么几个，谁没有点私心。” 姜知知不停的点头：“对，妈你说对。” 方华满意的拍了拍姜知知的手：“你年龄小，容易相信人，所以要多警惕点啊。” 姜知知又连连点头：“妈，你这么一说，我想了下觉得特别有道理，我以后肯定会多个心眼。” 周西野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聊天，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正聊着天，周小川匆匆跑着回来，进门看见方华，声音带着哭腔：“妈，我……的手，我可能生病了……” 姜知知跟着方华回头，就见周小川的一双手，上面长满了红疙瘩，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看着还有几分骇人。 连手掌心都是，还蔓延着往手腕往上长。 方华吓一跳，也忘了之前周小川是怎么气人的，站起来走过去：“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有没有去看医生？” 周小川眼底充满红血丝：“不疼，就是很痒，钻心的痒，看医生了，开的过敏药，可是吃了也不好使。” 方华皱着眉头，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却又不敢用手去摸：“你碰什么了啊？身上别的地方有没有？走，现在去医院。” 周小川摇头：“别的地方没有，开始就是手指头很痒，然后慢慢越来越多，疙瘩也越来越大，今天就成这样了。” 而且疙瘩还很硬，看起来有点瘆人。 姜知知也意外，周小川这是中毒了？ 扭头去看周西野，周西野起身过去细看几眼：“你最近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周小川摇头：“就正常上下班了，什么都没碰过。” 他说着话刚想去坐下，被方华喝止住：“别坐，你别乱碰也别乱动，我去换个衣服，咱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小川愣了下，感觉有点儿屈辱：“妈，你是嫌弃我吗？” 方华皱眉：“你这个病没弄清楚，我怕传染给家里其他人，难道不对吗？你站好！我去换衣服。” 说完匆匆去楼上拿了棉衣下来，看周小川还委屈的站在客厅：“周小川，我要是真嫌弃你，我就不管你了，赶紧走吧。”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转头看着姜知知：“你在家先休息，我陪妈他们一起过去。” 姜知知点头，虽然周小川挺气人，但毕竟是周家的孩子，真生病了，他们也不能不管。 医院急诊也查不出原因，让周小川明天早上再过来。 方华想了想，坚持让周小川先住院：“我怕这个病会传染，你们能不能弄个隔离病房出来？让他先住进去。” 急诊医生也没见过这样的病，觉得方华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回去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安排了个病房出来，全面消毒，然后让周小川住进去。 周小川不满的情绪已经到了极点，王小六都没嫌弃过他的病，还跟他共用一个脸盆，没想到回家了，母亲反而嫌弃成这样。 加上手上钻心的痒，又不敢使劲挠，咬着牙红着眼，看着方华：“妈，你至于吗？我天天和小六在一起，他都不怕传染。你是我亲妈，你竟然嫌弃我，害怕我得的是传染病！” 方华皱眉：“周小川，你能不能用点脑子？我这样不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全家好？如果这个病传染，你是不是看着全家跟你一样，你就安心了？” “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为别人想想，你这个手要是传染，你东摸西蹭，传染给陌生人，你良心过得去吗？” 周小川不服气：“小六怎么没传染？你就是害怕，你就是巴不得我得的是传染病！妈，我可是你亲儿子。” 方华气的头蒙：“你真是……” 转身看着周西野：“你跟他说，我这么做对不对？” 周西野拧眉看着周小川：“你最近都跟谁接触了？有没有拿过什么不该拿的东西？你这个手也不像过敏了，你手腕以上就没事……” 周小川鼓着腮帮：“哥，你也来了！你非要用训犯人的语气跟我说话吗？我都说了没有没有，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手指头开始痒……要说接触什么人，就那天晚上回家，见了姜知知之后，第二天早上手指就开始痒的……” 第210章 喜欢她每一面 周小川愤怒的喊着，对上周西野冷肃的目光后，突然闭嘴。 他内心深处对这个哥哥又敬又怕，之前还有很多崇拜和骄傲，可是他娶了姜知知后，周小川就觉得哥哥变了。 再也不是那个冷静睿智的大哥了，他竟然被姜知知耍的团团转。 周西野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周小川，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才缓缓开口：“你要是一直这么冥顽不灵，好坏不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转身出了病房门。 方华也生气，指着周小川：“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哥说的不是为了你好？知知现在是你大嫂，害你对她有什么好处？你……你要是这样下去，我也不管你了。” 周小川刚才有些惧怕周西野的反应，但现在周西野出去了，还有出去前说的话，让他心里难受起来。 面对方华的指责，瞬间又爆发起来：“我知道，你早就不想管我了。你以前不也不同意哥娶姜知知吗？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还有，你以前不是觉得边潇潇不错？你还说院里哪个姑娘都行，就是不喜欢姜知知。” 方华气的想伸手打周小川：“闭嘴！人和人是要一起相处才能知道是啥品行，我之前是对知知有误解，但是这段时间相处，我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倒是边家的事情，你难道没有听说？” 周小川失望，母亲竟然也被姜知知收买了。 方华见现在的周小川就像个榆木疙瘩，死活说不通，气的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别等你爸回来收拾你。” 说完出了病房，气的周小川使劲踢着地上的脸盆。 方华出去，见周西野在急诊门外等着，过去叹口气：“小川从小就蠢，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西野皱眉：“他小时候也算是个乖巧的孩子，这几年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交了什么朋友？” 方华摇头：“都是大院那些孩子，他就是有点儿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你看之前被孙晓月利用，加上他和援朝，斯珉几个不对付，而知知和援朝他们关系又最好，所以他也不喜欢知知。” 周西野沉默了一会儿：“他这样，要是再不管管，以后会出大事。” 方华也着急：“咋管？我平时也总说他，你爸也没少打他，怎么就教不好呢？以前也混账，但说了多少能听点，这次简直……他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回去也别跟知知说，免得知知心里有想法。” 周西野也没打算跟姜知知说，只是对周小川的变化有些惊讶：“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陪你过来。” 方华跟着周西野的脚步往外走：“明天我自己过来就行，我陪他做检查，我总觉得这个不像是过敏。” …… 姜知知在客厅边看书边等着他们，见回来的只有周西野和方华还问了一句：“小川呢？怎么没回来？” 刚才用她有限的医学知识分析了下，感觉周小川更像是中毒，从来没有过敏这么严重，身上其他地方却好好的。 方华神色有些疲惫：“让他住院了，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怕是有传染性，先让他住院检查。” 姜知知见方华脸色不好，也没再多问：“妈，你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医院呢。” 方华上楼后，姜知知跟周西野回了房间，才小声问：“周小川是不是中毒了？过敏不应该是这样的。” 周西野想起周小川的反应，有些头疼：“应该是中毒，但他不承认接触过不明东西，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天中毒，怎么中毒的。” 姜知知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他天天和那个王小六在一起，王小六没事，他有事？这也不正常吧？之前的档案袋里那张纸，宋冬哥是不是说没事？” 周西野颔首：“化验过，只有一些指纹，没有其他异常。” 还有那个被撕了拿走的档案袋，难道是那个上面？ 姜知知脑子闪现过这个念头后，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个时间好像有点儿久了？毒发过程这么慢吗？ 周西野揉了揉她的脸颊：“不用想了，明天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 姜知知热心的问了一句：“要不我明天请假，陪妈一起过去。” 周西野想到周小川的态度，怕姜知知过去，又被他用言语攻击，果断拒绝：“不用，我中午休息时过去就行。” 姜知知盯着周西野看了几秒：“周小川是不是不想见我？” 她就很莫名其妙，周小川对原主还有她的敌意都很莫名其妙，好像她这个人站在那里不说话，呼吸都是犯罪。 要不是看在他是周家人，她还是不会多问一句。 周西野也没隐瞒：“他脑子不清楚，你也不用搭理他。” 姜知知乐了：“放心，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对了，我想去拜师。” 周西野愣了下：“金医生？” 姜知知连连点头：“你有没有觉得金医生很眼熟？我们之前见过他的。” 周西野记忆力一向很好：“在火车站被抓到偷书的老人家？” 姜知知嘿嘿笑：“对对对，就是他，他这么厉害，我想拜他为师，你觉得怎么样？” 周西野觉得可行：“不过金医生性格古怪，恐怕是不好说服。” 姜知知捧着自己的脸晃了两下：“你不是说我机灵可爱，很难不让人喜欢吗？我想我一定能让金医生收我为徒的，一天不行就两天，我一定努力让他看见我的诚意。” 周西野倒是相信姜知知能做到，她想做一件事时，身上确实有一股不放弃的韧劲。 第二天一早，方华做了早饭，又带了一份饭匆匆去医院，虽然对周小川很生气，却又不能不管。 到医院时，王小六陪在病房里，在给周小川削苹果，还送了肉包子和鸡蛋过来。 两人有说有笑，很开心的样子。 方华皱着眉头进去：“还没检查，怎么就吃东西了？这些问医生了没有？能不能吃？” 第211章 拜师 周小川原本心情挺好，被方华这么一问，瞬间觉得扫兴，耷拉着脸不想说话。 王小六慌忙站起来：“婶子，这个还要忌口？医生还没来，我也不知道。” 方华皱眉：“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过敏，所以还是要先忌口，特别是鸡蛋这些不能吃的。” 王小六脸上惊慌的看着周小川：“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能吃。” 周小川就很不耐烦：“妈，你非要这么扫兴吗？这些东西我吃了这么多年，都没过敏，怎么今天吃一下就过敏了。” 方华和周小川已经沟通不了，出门去找医生，医生的建议也是先不要吃鸡蛋，肉包子这些，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王小六见这样，赶紧起身跟周小川道别跑了。 周小川憋着气，一早上也不跟方华说话。 方华陪着做完检查，都很正常，也不是过敏也不是中毒。 连医生都觉得蹊跷，让继续住院，先打消炎针，然后再观察观察看。 方华听完直皱眉头：“那要不要去看看中医？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起疙瘩，而且还挺吓人的。” 医生都没见过：“如果能找到厉害的中医给看看也行，目前看他身体没有别的问题，也可能是手摸了什么东西，局部过敏，这都是有可能的。” 方华就琢磨着要找谁看比较合适。 他们也不缺这方面的人脉和资源。 周小川回了病房就开始不满：“不是传染病吧？这下你们不用害怕了吧？” 方华皱眉看着他：“现在病因都没找到，你却抓着这个不放？小川，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周小川呵笑：“是啊，我不是大哥，我不能给家里带来荣誉，我就是家里的废物，你们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方华气的脸色铁青：“你……最近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她还算心平气和的跟周小川说话，毕竟是自家孩子，她终究是狠不下心的。 周小川哼的一声躺下，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不想再理方华。 王小六说的对，其实家里不重视他，就是因为周西野太优秀，家里人就会比较，所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是个废物。 方华头疼脑袋看着周小川的动作，他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 …… 姜知知不想等闲了再去找金怀瑛，太浪费时间了。 中午休息时，她匆匆吃了几口馒头，喝了两口水，跟葛青花说了一声，下午要是迟到跟老师请个假。 然后骑车匆匆去找金怀瑛。 学校离金怀瑛的住处还比较近，骑车过去十五分钟。 姜知知找过去时，金怀瑛也刚进屋，身上还穿着打扫卫生穿的蓝色大褂，袖子和肩膀上都是补丁，浑身落魄相。 看见姜知知来，金怀瑛直皱眉：“你来干什么？” 姜知知很会找话题：“金老师，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之前在火车站见过你，你当时正在看一本英文书，但是你把一个单词读错了，也不是那样翻译的。” 金怀瑛皱眉，虎着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姜知知弯眼笑，试探着问：“金老师，你还没吃饭吧？我帮你做饭。” 金怀瑛看着姜知知进屋挽着袖子就要去干活，赶紧拦着：“我都说了你没病，你还来干什么？” 姜知知很严肃的看着金怀瑛：“金老师，我知道你很厉害，我想跟你学医。” 金怀瑛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教不教，你赶紧走。” 他能变成今天这样，还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举报，所以，他现在对教学生一点兴趣都没有。 边说着边过去拉开门，怒视着姜知知，让她离开。 姜知知站着没动：“我知道你不愿意收学生，我今天来也没想着你能答应，不过你今天不答应，我明天还来。” 金怀英冷声：“你就算天天来我也不会同意的，之前有人连着来了半年，我都没答应。看你是个小姑娘，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你想学医就去学校，不用来我这里。” 姜知知快速从书包掏出一个本子：“金老师，这是我归类的一些医学用的英语单词，你先看看。” 说着放在桌上，不等金怀瑛反应过来，迅速往外走：“金老师，我明天再来找你。” 话音落，人已经到了大门口。 金怀瑛腿脚不利索，想追出去都不可能，而且也确实被姜知知口中说的医学英语吸引。 沉默了片刻，过去拿起姜知知留下的本子，上面写满了英语单词，只是第一页单词后面有中文注释，后面的却没有。 他英语能力有限，看了半天都不认识。 又摘下眼镜，仔细擦了擦镜片，把本子凑到眼跟前，认真的看着，前面这一页上面很多单词已经吸引了他。 皱眉放下本子，这是个很聪明的小丫头，知道钓鱼放饵，时间长了让鱼儿自动上钩。 …… 姜知知也没指望去一次就能成功，她表明了意图和决心，又放下了能吸引金怀瑛的东西。 开心快乐的回学校刚好赶上第一节课。 老师没来之前，葛青花很快速的跟姜知知说着：“你中午没在，我跟程峰他们几个一起学习讨论了下，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学习互帮小组，程峰当组长，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进步，大家都想邀请你加入学习小组，因为你的英语和化学太好了，想让你教教大家。” 姜知知想都没想的摇头：“我不想加入，我没那么多时间。” 葛青花摆手：“就中午这一个小时，大家凑在一块，一起学习一起解决问题。” 姜知知也不想：“你们要是有不会的就过来问我，我就不参加什么学习小组了。” 葛青花实在想不通，姜知知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学习小组？ 这是一个多好的共同进步的机会？ 难道是像同学说的那样，姜知知出身好，很清高，不愿跟他们一起的？ 葛青花胡思乱想了一节课，下课忍不住问姜知知：“知知，你是不是因为看不上我们，所以不愿意加入学习小组？” 第212章 预防针 姜知知愣了下，看见葛青花欲言又止的样子，笑起来：“我就是害怕麻烦，没有看不起谁，我们坐在教室里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一等的意思。” “青花姐，我和你关系这么好，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葛青花摇头：“没有，我觉得你很好，很随和的。” 姜知知拍了拍她的手：“我这个人有时候挺倔的，我怕那么多人在一起学习，意见不合时弄的不开心。” 她最近也观察了班里的同学，每个人心思不一样，有像葛青花这样热心肠的，也有藏着私心怕被人超越的，但也有私底下蛐蛐，搞小动作的。 所以她不想加入什么学习小组，要和一群人在一起，难免就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她觉得太麻烦了。 葛青花想想也是：“行，我跟大家说一声，我想大家也能理解，回头要是不会的来问你。” 姜知知点头：“没问题。” 葛青花看了看周围同学都没在，小声问姜知知：“边玉城还没定罪？我听说边家完了。” 姜知知点头：“没有，光是照片还不行，还在找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定杀人的罪。” 葛青花叹口气：“那没证据，我爸和我妹死，我也是怀疑。我妹本来在边家做保姆，怎么会嫁给边玉城呢？她性格按说不应该啊？” 姜知知不清楚也不能乱说：“我想公安那边一定能找到真相的。” 葛青花也希望是这样：“那样我爸和我妹也能瞑目了。” …… 姜知知傍晚回家，只有周西野在，方华在医院陪周小川。 周西野熬了南瓜粥一会儿还要送医院去。 姜知知蹦跳的进厨房，从后面抱着周西野：“这是谁家的田螺姑娘在忙碌呢？” 周西野任由她闹着：“一会儿你在家，我去医院送饭。” 说到这个，姜知知松手绕到他身边：“出检查结果没有？到底什么原因引起的？” 周西野摇头：“没有，现在找不到原因，不是过敏也不是中毒，医生怀疑手摸了什么东西，引起的局部感染。” 姜知知屈指抵着下巴，拧眉思考，脑海里灵光一现：“你说是不是边玉城搞的事情？你还记得他在公安局说的话吗？威胁你说你以后会更惨，是不是这个事？” “还有，档案袋出事，我就怀疑那个档案袋有问题，哎呀，我想起来了，当时周小川被拦在门口，保卫科的人过去，那人戴着手套，走的时候把档案袋撕了！” 越想越觉得可疑，没事戴手套干什么？ 伸手拍着周西野的胳膊：“对对对，你问问那个人是谁，查他！他和边玉城有没有关系，反正现在边玉城已经出事，这个人要是有问题，肯定一查一个准。” 周西野被姜知知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点道理：“我一会儿去找赵海冰问问，当时他也在大门口。” 姜知知莫名的兴奋：“一定是，要不那个男的为什么把档案袋撕了拿走了？” 分析完又觉得不对劲：“什么毒潜伏期这么长？” 周西野伸手揉了揉她的脸：“不管是不是，都去求证一下，不放过任何线索就是了。” 姜知知觉得这个分析如果出现了偏差，那就要好好问问周小川最近又接触了什么人。 周西野熬好粥，又热了馒头，拿着一颗白菜准备洗。 姜知知背着手在旁边看着，要不说男人干家务最迷人，手指修长灵活的剥着白菜，衬衫塞在衣摆里，虽然俯身的动作，腰身劲瘦有力。 眼睛有些不受控制的乱看着，忍不住上手去抹了一把：“难怪帝王好美色呢。” 周西野腿僵硬了下，有些无奈的回头看姜知知：“你是不想我去医院送饭，想吃点别的？” 姜知知哈哈笑着赶紧退后两步：“没有没有，你赶紧做饭，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怕周西野真要做点什么，又赶紧说着：“我今天去找金医生了，要拜他为师，不过被拒绝了。” 周西野也没意外：“宋大哥说过他性格古怪，拒绝也是意料之中。” 姜知知连连点头：“我试探了一下，所以我选择徐徐图之，我总能有办法让他答应的。” 最后又叹口气：“我今天才发现，金医生走路腿脚不太灵活，这样的医生，要是出了事，真是国家的损失。” 周西野想了想，又叮嘱姜知知：“有些话跟我说就行，千万不能出去说，还有学生组织任何活动，你都不要去参加。” 姜知知嗯嗯点头：“我不会的，我知道祸从口出，肯定不能给你和爸妈带来麻烦。” 周西野摇头：“我是怕你给自己带来麻烦，我又赶不过去。” 姜知知突然想到今天去看金老师时，在四合院里还听说，金老师出事后，为了不连累妻子和他一起吃苦，坚决离婚。 妻子一气之下走了。 凑到周西野身边：“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不好的事情，可能会连累到我，你会选择离婚保护我吗？” 周西野睨了她一眼，沉默切菜，答案显而易见。 姜知知伸手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胳膊肌肉：“我跟你说，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自作聪明，没有什么是两人不能一起商量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因为这样跟我离婚，那我一定会同意，然后让你后悔一辈子，求着我回来，我都不回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感一代入，心里就酸涩起来。 大概就是热恋期的患得患失？ 周西野轻嗯了一声，继续切菜。 做好饭，姜知知也要跟着一起去医院看看。 周西野刚想说不用，外面响起救护车声，越来越近。 姜知知虽然好奇，却也没多想，坚持换了衣服跟周西野出门。 就见救护车停在宋家门口，陈丽敏哭喊着：“快点快点，你们快点……” 姜知知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跑过去时，就见宋曼被抬上了救护车…… 第213章 自杀 姜知知就感觉脑子嗡的一下炸开，看着救护车走远，紧紧抓着周西野的手：“宋曼姐自杀了。” 周西野虽然和宋曼不熟，却知道陈家的家庭气氛有多压抑，反握着姜知知的手：“我先回家给宋大哥打个电话，然后再去医院。” 打了电话，两人去医院时，宋曼还在手术室抢救。 周西野去病房送饭，姜知知上二楼的抢救室。 陈丽敏哭着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她怎么这么狠心啊？我就说她两句，她还喝农药……” 哭着又怨宋曼不体谅她这个当母亲的。 姜知知听到是喝农药，头皮都要炸了，喝了多少？什么时候发现的，被吸收了多少？ 越想越害怕，她在乡下那段时间，听说过好多妇女喝农药的。 宋冬急匆匆的跑来，冲坐在长椅上的陈丽敏吼起来：“妈！这下你满意了？你逼死小曼你满意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按你说的去做。” 陈丽敏本来很难过，看见很久没见的儿子上来就冲她吼，也来了火：“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我这样做到底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日子。” “我为了你们好，最后还变成阶级敌人了，我图了个啥？我劝她结婚，她就死给我看，反过来是我不是人。” “她用死威胁谁呢？我养她这么大，我容易吗？我让她结婚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能死给我看……” 边语无伦次的说着，边哭着。 宋东气的紧紧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都鼓起来，狠狠瞪着陈丽敏，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身看着抢救室的门，又不自觉的红了眼。 陈丽敏还是觉得委屈：“你冲我发火，我难道不是为了小曼好？她不结婚，心里天天惦记着周西野，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妈！！” 宋冬愤怒的冲陈丽敏吼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 姜知知也有点儿傻眼，这是什么母亲，是生怕女儿不死吗？ 周西野正好上楼，也听见了这句话，皱了皱眉头，走到了姜知知身边。 陈丽敏在看见周西野后，愣了下赶紧转过头去，意识到她刚才好像真的说错话了。 宋东愤怒，却不能冲母亲发火，气的咬着牙使劲抓了几下头发，又走到周西野身边：“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又看着姜知知：“弟妹……小曼不是那样的人，她没……” 姜知知赶紧打断：“宋冬哥，我懂的。我知道宋曼姐是什么样的人，她很好很优秀，也有她的骄傲。从前的事情她都已经放下……而且，谁年少的时候，没有喜欢过人呢？” 宋东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谢谢你的理解，小曼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才算是暂时保住一条命，但还要再观察二十四小时，才算脱离危险期。 医生皱眉说着：“还好送来的及时，你们要是再晚点，器官衰竭了，大罗神仙都难救。现在等明天早上醒了再说，有没有后遗症还不清楚。” “作为家人，多一点包容，怎么能让这么年轻的姑娘，绝望的自杀呢？” 医生走后，陈丽敏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泣不成声。 宋冬呼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陈丽敏：“妈，算我求你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逼小曼了，她不想结婚就先不结。婚姻这个事情，也要讲个缘分，缘分没到，你逼死她有用吗？” “你看看你之前给她介绍的边玉城，如果真的成了，现在小曼不可怜？” 陈丽敏还是一句话：“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一个个不领情，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你说你妹不结婚，以后老了谁管她？谁给她养老送终？” 宋东闭了闭眼睛：“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我就问你，等小曼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逼她！能不能！！”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的，眼底充血，目眦欲裂的模样，吓的陈丽敏一哆嗦，没再说话。 姜知知看着都觉得窒息，伸手碰了碰周西野，示意两人先下楼，让他们母子自己去解决家里的事情。 准备下楼时，看见李斯珉红着眼靠在楼梯处。 看见他们过来，李斯珉赶紧敛去脸上的伤心：“知知，周大哥……” 姜知知清楚他为什么过来：“宋曼姐要明天才能过危险期，你明天再来吧。” 李斯珉摇头：“没事，我就在这里守着，我在楼下听护士说，她喝了大半瓶农药，多亏陈伯母回家早，闻到了农药味，要不……” 后半句声音有些哽咽。 更多的难过是，他为什么比宋曼小，让她注意不到自己。 为什么自己身体那么差，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姜知知安慰着李斯珉：“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 李斯珉没动：“时间不早了，你和周大哥先回去吧。” 姜知知见劝不动李斯珉，只能和周西野先下楼回家，也没去看周小川。 回去的路上，姜知知一直很沉默，到家后突然抓着周西野的手：“如果我们以后有孩子，一定要多和孩子沟通，不要一言堂，这样的家庭实在太窒息。” 周西野轻轻抱着她：“别瞎想，宋伯母一直就是这样的脾气，也希望宋曼这次的事情，能让她有所改变。” “对了，明天下午爸妈到京市，我们晚上去看看？” 姜知知意外：“这么快到了？那我下午放学赶紧回来。” 她知道周西野说的爸妈是姜振华和宋晚樱。 周西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临睡前，姜知知还不忘叮嘱周西野：“你别忘了明天去问赵海冰，那个保卫科的人，要赶紧，免得他们发现不对，杀人灭口！” 第214章 情困 姜知知没想到周西野还是慢了一步，第二天一大早去找赵海冰，得知那个保卫科的人，在边玉城被抓后，就自杀了。 赵海冰还跟周西野感叹着：“他怕连累老婆孩子，吞金自杀，金条还是边玉城给的，到死都贪财。” 周西野又重点问了周小川报到那天，死者是不是戴着手套。 这事赵海冰记得很清楚：“戴着一双白手套，当时我还纳闷了，好端端的戴什么手套，出的哪门洋相。” 周西野看时间不早，先赶去开会，中午又去找了宋东，让他再审边玉城。 …… 姜知知午休时，又匆匆跑去找金怀瑛，只字不提昨天留下的本子，见金怀瑛在搬蜂窝煤，摘下手套抢着过去帮着搬。 又像邻居家一样，把蜂窝煤整齐的码放在金怀瑛家门口。 现在蜂窝煤也都是按量供应，而且还要靠排队抢。 金怀瑛见小姑娘白嫩嫩的手沾满黑色煤灰，皱着眉头：“你这样做也没用。” 姜知知笑眯眯的：“今天搬煤球和拜师没有关系，就算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我也会帮的。金老师，这些煤球还有些湿，我给你放里面啊。” 利落的摆好煤球，拍了拍手上的煤灰笑看着金怀瑛：“这样就好了，金老师，青霉素和庆大霉素在英语单词上区别还是很大的，两者之间在药效上有什么区别啊。” 金怀瑛瞥了一眼姜知知：“这点基础知识都不知道，还想学医？” 姜知知满脸懊恼：“我是知道一点，但是我不建议推广使用庆大霉素，可是我又不知道用什么来代替更好，青霉素？好像也不行。” 金怀瑛心思微动，专注的看了姜知知几秒：“行了，你先回去吧，别在我这里白费功夫。” 姜知知也不着急，继续说着：“我虽然只学了几天，但是发现用药安全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隐患，还有那个头疼粉，是不是有药物依赖？我看不管什么原因引起的头疼，都开头疼粉。” 金怀瑛没说话，这些状况他比姜知知更清楚，可是现在的状况，能活着就行，谁还管用药安全？ 姜知知拍了拍手，手指和手掌上还是黑黢黢的煤灰，都渗透在皮肤纹路里，掌心冲着金怀瑛：“金老师，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手，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一碰冷水就肚子疼，全身打冷战。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治。” 金怀瑛看了眼姜知知，这个小姑娘机灵的很，只要有话题，就想套点他的话。 沉默的进屋，往脸盆里倒了开水，又兑了凉水：“洗吧，洗了赶紧走。” 说着还递给姜知知一块又薄又小的肥皂。 姜知知慢慢的洗着手，把每一个指缝都洗的干干净净：“金老师，最近我碰见一个病人，没有任何症状，检查不是过敏也不是中毒，可是手上起满了疙瘩，连手心都是。” “看着就是裹了一层蛤蟆皮，看了头皮都发麻。” 金怀瑛有点儿兴趣，却没问，他才不会上当呢。 姜知知从口袋掏出手绢，又慢慢的擦着手：“第一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说是没见过，我怀疑是中毒了，金老师，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那种无色无味，还查不出来的毒吗？等以后查出来时，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金怀瑛板着脸：“不知道，我能力有限，没听过，你赶紧走吧。” 姜知知弯眸笑着：“好，我现在就走，明天我还来啊，到时候我给你把中文注释带过来。” 说完欢快的走了。 金怀瑛站在大门口，看着姜知知骑车走远，心里却琢磨着她刚说的手上长疙瘩，这个毒，他曾经好像是见过。 …… 姜知知看看时间，决定先去医院看看宋曼，第一节课英语课先上不了。 赶到医院，正好碰见陈丽敏下楼打开水，跑着过去问了一句：“宋伯母，宋曼姐醒了吗？” 陈丽敏看着姜知知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还没，医生说可能要下午了。” 姜知知沉默了下：“那我能上楼看看她吗？” 陈丽敏摆了摆手：“去吧，李家两个小子也在呢。” 这一晚上没睡，她一直在思考，她到底哪儿错了，儿子女儿对她都跟对仇人一样。 想了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宋东找许明月，可许明月除了一张脸好看，在工作上不仅不能帮到宋东，反而去扯他的后腿。 现在不就是，宋东因为许明月成分问题，一直在分局。 她想让宋曼吸取教训，找个条件好的，女孩子找个条件好的，过去不用像是老妈子一样伺候一家，不用和普通人一样，十几口住两间屋里。 她想宋曼结婚生孩子，以后老了有个伴儿，还有孩子给养老送终？ 所以，她错哪儿了？她根本没错。 陈丽敏越想越委屈，心口都是沉甸甸的疼，看着姜知知上楼，捶了捶胸口，拎着暖壶去打开水。 姜知知上楼就看见李斯珉和李援朝。 李斯珉靠墙坐着，熬了一夜后脸色灰白。 李援朝有些无所事事的坐着，手里一直绕着他的弹弓。 看见姜知知过来，李援朝有些兴奋：“知知，你也来看宋曼姐？我们也在这儿等着呢。” 他心里很奇怪，宋曼比他们大好几岁，平时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情谊，亲哥为什么拉着他在这里等，说是一个大院的，不能太薄情。 姜知知点点头：“你们吃饭没有？” 李援朝话多：“吃了，我们是吃了午饭才过来的。” 姜知知松口气，还以为李斯珉在这里一直等到现在，拍了拍李援朝的肩膀：“我中午还没吃呢，你去食堂帮我买两个馒头来，再买一块豆腐乳夹里面。” 从口袋掏出粮票递给李援朝。 李援朝没收：“我妈说了，你是我们家看着长大的，要对你好点，馒头我请客。” 说着嗖嗖就跑着下楼。 姜知知这才有机会跟李斯珉说话，在他身边坐下，想了想问：：“斯珉哥，你打算跟宋曼姐表白吗？” 第215章 失忆了? 李斯珉听了姜知知的话，脸上闪过红晕，低头沉默了下：“不会。” 姜知知叹口气：“你不表白，可是你坐在这里为什么啊？宋伯母会不会多想？你就算拉着援朝，可是你们平时和宋曼姐又没有交集。你们的关心就有点儿显眼了。” 李斯珉有些慌：“我就是想看着她好，不想给她造成任何困扰，而且我的身体，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我也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姜知知点点头：“你现在也确实不合适跟宋曼姐表白，不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而是因为宋曼姐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对感情都有应激。” “所以，我觉得你和援朝早点回去，在家等消息。” 李斯珉知道姜知知说的都对，只是感情上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就来了。 姜知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好好养身体，别说那些丧气话，等宋曼姐好了，你要想办法多接触接触，两个人只有在相处中才能互相了解。” “我最近认识一个可厉害的医生，等回头我拜师成功了，让他给你看看。” 李斯珉苦笑：“我爸妈找了很多医生了，身体底子差，不容易好。” 姜知知就不信这个邪：“先天底子差后天都可以补，只要人活着那都是希望，你等着，肯定有办法。” 李斯珉还真被姜知知乐观的态度安慰到，笑起来：“行，我听你的，努力活着。” 姜知知又好奇：“斯珉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宋曼姐的？一见钟情？” 李斯珉陷入回忆：“好像算是吧？我十七岁时，叛逆了一场，大冷天偷偷跑出去玩，差点儿没死到外面，当时宋曼姐和她朋友路过，是她救了我。” “她可能都不记得这件事了，毕竟一个大院里的，只是举手之劳。可对当时的我来说，我躺在路灯下，还下着雪，就感觉像看见了天使，逆光而来，俯身温柔的摸着我的额头……” 姜知知看着李斯珉光回忆都红了脸，画面感一下就出来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不就是一眼万年。 笑着冲李斯珉举了举拳头：“加油，只要坚持肯定就会有好的结果。” 李援朝满头大汗的拿着两个火烧夹牛肉回来塞给姜知知：“过饭点了，好几个食堂都下班了，我还是去西四那边买的。” 姜知知看着奢侈的火烧夹牛肉：“你的零花钱都用光了吧？你这也太奢侈了。” 李援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你吃就行了，你吃了赶紧去上学。” 姜知知噗嗤乐了：“小屁孩，还催我去上学呢。” 李援朝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可不是小屁孩啊，当兵体检我已经过了，过两天就要入伍走了，以后可没人帮你打架。” 姜知知递给李援朝一个火烧，又把另一个掰开分一半给了李斯珉：“我也不是很饿，吃不完的。” 三人小时候也一起分过一个包子，一块饼干，所以都没多想，顺手接了过去。 李援朝咬着火烧，嘴里鼓鼓囊囊的说着：“知知，你放心，我就算不在家，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找嘎子他们，我给他们几个都说了，让他们罩着你。” 姜知知哭笑不得：“咱们又不是混混，天天打什么架？你去部队好好锻炼，争取立功。” 李援朝不在意的点头：“放心吧，我肯定可以的。” 还是不放心姜知知：“我给你说，空院那帮孙子最坏，还有海院的，他们可欺负人了，每次滑冰他们还要划场子……” 李斯珉忍不住提醒：“援朝，你已经是一名战士了，不要天天想着小孩子打架，现在都是大人了。” 姜知知乐起来：“对，我现在的任务是学习，别的我可没空管。” 李援朝挠挠头，嘿嘿笑起来。 李斯珉又提醒了一句：“还有啊，知知现在有周大哥，没人敢欺负她的。” 姜知知弯眼笑着，这些小孩子，有时候还是挺可爱。 从医院回学校，正好赶上第二节课，放学因为要去看姜振华，也没留下问老师题，跟葛青花说了一声，匆匆走了。 有几个同学小声问葛青花：“姜知知是不是不想我们进步，从说成立学习小组开始，中午也不在学校，下午还早早回去。” “应该是，她跟咱们不一样，她家大院的，不管怎么样都能上学，以后肯定也能留在京市，好医院随便她选。” 葛青花皱眉，没想到姜知知说的情况，这么快就会发生，忍不住开口：“你们能不能别乱猜，她是家里最近有事，而且你们看的英语笔记，也都是姜知知，她要是不想帮我们，会把笔记给我们看吗？” “行了，别自己不努力，就怪别人出身好。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不会投胎。” 她年龄大点，说话还是有点儿权威，其他人立马闭嘴离开。 …… 姜知知到家不一会儿，周西野也到家，两人出门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才骑车去疗养院。 也不算远的距离，骑车过去十几分钟。 路上，周西野还是提前给姜知知说了一下：“我看名单，孙晓月跟着一起回来了。” 姜知知惊差点儿从车上掉下去：“你说什么？孙晓月回来了？他们还跟孙晓月有来往，他们还看不清孙晓月是啥人吗？” 周西野也纳闷，就算宋晚樱糊涂，姜振华可不糊涂啊。 “一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知知攥了攥拳头：“她最好识趣点，要不我可不惯着她。”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带孙晓月回来。 找到姜振华住的地方，是一栋小二楼，目前就住了他们一家三口。 姜振华看着脸色比在甘北时好了点，但是很瘦，单薄的很。 宋晚樱没什么变化，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还有些意外，赶紧招呼两人坐。 让姜知知意外的是，站在宋晚樱身边的孙晓月，扎了两个小辫，看着乖巧不少，特别是看见她时，还露出八颗牙齿，微微一笑…… 第216章 试探她 姜知知心里有点儿意外孙晓月的反应，毕竟每次孙晓月见她，都跟个要战斗的斗鸡一样，眼神都是警惕和算计。 姜振华喊着两人坐下，又跟姜知知说着：“孙晓月救你妈妈头部受伤失忆了，看着也挺可怜，我们就带回京市。” 这下就能解释通了…… 姜知知看向孙晓月，见她十分乖巧的跟在宋晚樱身边，帮着递暖壶倒茶。 也不知道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周西野也有点儿意外：“妈出什么事了吗？” 姜振华叹口气：“你妈去邮局寄东西，出来时正好赶上一匹马疯了，赶车的人拦都拦不住，晓月为了救你妈，被马踩了一脚，又撞到了石头上，现在还没好利索呢，不能干重活。” 姜知知十分肯定，这个牛疯了，马疯了，都和孙晓月脱不了关系。 就连这个失忆，都很让人怀疑。 而姜振华又是善良的人，看着孙晓月是真的受了伤，最终还是不忍心，带她回了京市。 宋晚樱更不要说，原本对孙晓月就很好，虽然失望过，但是救了自己的份上，现在又失忆，她也就忘了前面对她的不好，真心的把孙晓月带在身边。 宋晚樱把茶端了过来，又拉着孙晓月：“晓月，这是知知和她爱人西野。” 孙晓月眼睛一亮，看着姜知知：“妈，这就是知知妹妹啊？她长得可真好看。” 姜知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天真单纯的孙晓月：“你也是。” 宋晚樱又赶紧跟姜知知说着：“晓月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最近一段时间，晓月都很好，听我们总说起你，还说要跟你做朋友呢。” 姜知知还是不信孙晓月失忆了，一个人失忆，不是失去智，性格是不会太大变化的。 她只是忘了以前的事，又不是换了个人。 笑了笑：“做朋友就算了，毕竟我俩以前不合，她没少算计我也没少造我谣，不能因为她失忆了，我就和她好，这么恶心我自己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宋晚樱表情僵硬了下，没想到姜知知竟然会这么直接！ 小声说着：“知知，别这样，晓月已经失忆了。” 姜知知盯着孙晓月的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失忆了啊，但是我没有，所以我不能和她好。妈，你难道没跟她说说，她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好给她提个醒，可别再犯错。” 宋晚樱说不过姜知知，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觉得姜知知心眼有点儿过分小了，人都生病了，还不能原谅吗？ 孙晓月皱眉，扭头看着宋晚樱：“妈，我以前是不是对知知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所以她才这么生气的，我都不记得了，要真是做了，她恨我也是应该的。” “妈，你回头跟我说说我都做了什么，知知说的没错，我要记着，以后不能犯错了。” 宋晚樱伸手牵着孙晓月的手：“没事，都过去了，你不要想那么多。” 姜知知努努嘴，看着孙晓月又温柔又白莲的样子，倒是没露出破绽。 姜振华揉了揉眉心：“好了，难得聚一起，晚上一起吃个饭，我们就去院里的食堂吃。” 姜知知原本是不打算留下吃晚饭的，现在见孙晓月这样，好奇心让她留了下来：“好啊。” 姜振华喊着宋晚樱和孙晓月去换衣服，一行人一起出门。 姜知知观察着孙晓月，她很贴心的挽着宋晚樱的胳膊，细声细气的说着：“妈，你慢点，路上有冰。” 宋晚樱很受用，笑眯眯的：“你也慢点，出门把帽子戴好，小心着凉。” 姜知知心里冷笑，好一副母女情深，希望孙晓月一直保持这个状态，能把失忆装到底。 食堂饭菜每天都挂在墙上，想吃什么就选什么，超出的范围要付粮票。 姜振华几眼，要了一锅红焖羊肉，又要了三个素菜和一盆疙瘩汤，一盘馒头。 坐下后，姜振华跟周西野聊天：“这次多亏你爸帮忙，要不我也回不来。就因为他在上面一句话，我这才有机会回来。” 周西野谦虚：“本来也没什么事，经得起调查。爸，这次回来后，你就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姜振花连连点头：“我也这样想的，这个岁数了，就不跟年轻人挣了，我早早退休养老。” 孙晓月有点儿意外：“爸，你还不到五十，就要退休吗？” 宋晚樱是赞成的：“你爸身体不好，退休休息也挺好的。” 孙晓月笑着：“那爸，我出去工作，以后我挣钱养家。” 宋晚樱笑起来：“那也不用，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你之前说你想上学，你文化底子差，要不先给你找几个老师补补课？” 孙晓月乖巧的点头：“嗯，听妈的，我虽然文化底子差，但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让爸妈丢人。” 菜上来，孙晓月先夹了一块给姜振华，又夹了一块给宋晚樱：“爸妈，这上面肉多，你们赶紧吃。” 又笑眯眯的招呼着姜知知：“知知，你也赶紧吃，周大哥，我就不给你们夹了啊，你们别客气。” 姜知知眯眼看着孙晓月一副主人的姿态，就目前来说，她还真没露出马脚。 一顿饭下来，孙晓月表现的都很好，安静又礼貌，和之前在甘北，那个动不动气急败坏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 姜知知还是不信孙晓月失忆是真。 和周西野离开时，又回头看了眼站在宋晚樱身边，笑吟吟的孙晓月。 一直到出了疗养院大门，才问周西野：“你说孙晓月是真的失忆了吗？” 周西野观察后也不太确定：“看着像是真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姜知知冷笑：“我还不信，她要是失忆，我把自行车吃了。” 周西野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只要堤防着点就行，要是装的，她应该装不了太久。” 姜知知也有些期待，孙晓月这次回来，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第217章 假的 姜知知一路琢磨着，回头再碰见孙晓月，试探试探她。 和周西野到家时，周承志竟然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冲方华发火：“你就天天惯着他！老话说的好，惯子如杀子，小川以后算是废了！” 方华也生气：“孩子这样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吗？他年龄小，上面的孩子没留住，我对他宠点不是应该的吗？” 周承志冷哼一声，没想到出门一趟，京市发生这么多事。 傍晚到家知道周小川住院，去看了眼，刚想教育两句，又被周小川的态度气到，回来才冲方华发火。 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进门，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姜知知：“知知，你爸妈身体咋样？” 姜知知过去坐下：“我爸妈身体挺好的，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傍晚，你们刚走我回来的，我去医院看了趟小川。” 提到周小川，周承志眉头又皱起来：“等他手好了，送他下乡吃吃苦，吃点苦头才能长记性。” 方华犹豫了下，刚想开口，周承志立马瞪眼：“你可不要说心疼的话，就他这样，不吃苦一辈子不长记性！这几天你好好盯着，等手好了，直接送到新省。” “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姜知知觉得周承志这个主意很好，现在的新省，很多地方还住地窝子，条件艰苦，全民奋斗开荒中，适合周小川这样没吃过苦的。 方华最终叹口气：“是应该让他吃吃苦，要不永远不长记性。” 周承志冷哼：“到时候让人看着，他想半路跑回来绝不可能。你也不要心软，这次再治不好他的毛病，以后他才是真正的废了。” 方华动了下嘴唇，没再说话，皱着眉头像是想什么。 周承志解决了周小川以后的问题，又问了周西野边家的情况，也没有太意外，最后总结了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是他们自己活该。” 聊了会儿天，周承志和方华上楼休息，两人上楼时，又叮叮当当吵起了关于周小川的事。 然后就听两声巨大的关门声。 姜知知缩了缩肩膀，这老两口脾气都挺大，而且两人这些年一直分房睡，所以才会有两声关门声。 洗漱后躺下，姜知知也有机会跟周西野说她今天去找金怀瑛的事。 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把腿搭在周西野身上：“我感觉我再努力努力，金老师就能跟我多说话了，只要我足够坚持，肯定能让金老师收我为徒。” 周西野给她按摩着小腿肌肉：“你倒是够有耐心，如果金老师一直不答应呢？” 姜知知冲空中打了个响指：“只要足够坚持，定能破万难！一切困难在我们面前都是纸老虎！……” 周西野轻笑，姜知知最近的思想政治课学的很好！ …… 第二天中午，姜知知利用午休时间又去找金怀瑛。 金怀瑛门口全是干树枝和枯草，还有一些树叶垃圾。 门锁着，金怀瑛没在家。 姜知知拿起门边的扫把准备把垃圾扫了，刚扫了一下，心思一动，蹲下看这些枯草，有些都发霉，好像是被人恶作剧扔到这里一样。 但又不是一种！ 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不认识！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 有点像是樟脑球的味道？ 姜知知琢磨了一会儿，把长得像的挑出来放一起，一堆一堆分类好，然后收拾在窗前的位置。 确定是干树枝的，捡出来放在柴火旁。 收拾完，又把自己准备好的一页单词注释，顺着门缝塞了进去。 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满意的离开。 她走后不久，金怀瑛背着簸箕，蹒跚的回来，看着门口摆放整齐的草药，还有放在柴火堆旁边的树枝，沉默了一会儿，倒是个聪明的丫头，虽然不认识草药，却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全分出来，还都对了！ 开门进去，看着躺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来眯眼看着，拉着一条腿赶紧走到桌前，拿起姜知知之前留下的本子，有些迫不及待的研究起来。 …… 姜知知没想到，就中午出去那么短的功夫，班里多了个新同学，竟然是孙晓月！ 而且就那么短的功夫，和同学已经打成了一片。 姜知知看着孙晓月身边围着几个同学，热络的聊天，孙晓月一直保持着露出八颗牙的得体笑容。 疑惑的坐下，小声问身边的葛青花：“新同学？” 葛青花停下手中的笔，点点头，也很小声的说：“你走后不久，她母亲陪她过来的，她说她是大院的孩子，现在住疗养院，人看着还挺谦虚。” 姜知知转了下手里的钢笔，心里嗤笑，都强调自己是大院孩子了，还谦虚呢？ 不过，这个先介绍自己身份，然后让周围人高看她一眼的行为，还是很孙晓月！ 孙晓月也看见了姜知知，笑着跟周围同学打了个招呼，朝着姜知知走过来：“知知，好巧，没想到我们在一个班。” 姜知知笑了下：“是挺巧的。” 孙晓月又礼貌的问了前面的同学：“我可以坐你这里吗？我和姜知知是姐妹，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没等前面同学起身，姜知知赶紧开口：“哎，你等下，咱俩可不是姐妹啊。我是姜家的养女，你是冒充姜家亲生女儿的人，不管从哪儿算，咱们都成不了姐妹的。” 孙晓月表情呆住，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掐着手心，才没让自己表情崩溃。 姜知知把话都堵死了，她以后怎么搞姜知知！ 姜知知见她呆愣：“怎么，我说的不对？还是我养母没跟你说？” 孙晓月掐着手心，眼角下拉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不知道，妈没跟我说，知知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姜知知突然站起来，靠近孙晓月一步，盯着她的眼睛：“你回来了，蒋东华呢？你不想嫁给他了，未来的领导夫人？” 她声音不大，恰好孙晓月能听清楚。 第218章 戳破 姜知知清楚的看见，孙晓月瞳孔放大，嘴唇使劲颤抖着，肩膀僵硬的挺直。 一切都说明，孙晓月失忆是假的！ 但不得不说，她成熟了，心理素质好了很多，竟然能装这么久。 孙晓月缓了口气，笑容小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你要是知道，你跟我说说啊，我也特别想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姜知知就挺佩服孙晓月这个脸皮，都这样了，还能装下去，笑着伸过手。 孙晓月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被姜知知打的恐惧感支配了肢体。 察觉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又赶紧开口：“怎么了？” 姜知知笑了笑，伸手掸了掸孙晓月的肩头：“你这里有点儿灰，别害怕，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习。” 说完伸手很是温和的拍了拍孙晓月的肩膀：“我要学习了，就不跟你说了啊。” 孙晓月笑着说好，转过身，见还有同学看向这边，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回到自己座位。 她不信，她伪装的这么好，姜知知能发现她失忆是装的。 这段时间，姜振华和宋晚樱都没发现，姜知知怎么可能发现？ 至于蒋东华，她是不甘心的，毕竟蒋东华将来前途无量，她怎么甘心放弃当一名官太太？ 可是现在蒋东华嫌弃她，都不愿意跟她亲热，对她态度也很冷淡。 孙晓月为了改变这个僵局，又有人指点，立马换了个办法，救宋晚樱装失忆，重新让姜家夫妻认可她。然后带她回京市，她打算先晾蒋东华一段时间，来年春天，再把他弄回京市。 至于这一世，姜振华竟然能回京市，那是不是隔年春天，他也不会得病死了？ 如果这样，姜振华对她还是很有用的，所以这一段时间，她真的是尽心尽力的哄着姜振华和宋晚樱，就是让两人能相信她。 也想过姜知知，不过就姜知知的头脑，她不信能发现她的失忆是装的。 孙晓月深呼吸了几口，她决定最近少理姜知知，赶紧想办法把这些课学一学，到时候实在考不上，再哭着求一下宋晚樱，总要混个大学出来，当个医生。 葛青花对孙晓月和姜知知的话，完全没听懂，等孙晓月走了，小声问姜知知：“你们认识？” 姜知知点头：“认识，不过不熟。” 葛青花哦了一声，感觉姜知知不喜欢孙晓月，就想着姜知知不喜欢的人，应该是不好的。 …… 下午放学，姜知知去找老师问了几道题，走的有些晚。 从教室出来，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 姜知知好奇的伸手接了一会儿，等葛青花从教室出来，两人一起朝车棚走去，推着自行车往校门外走。 葛青花有些发愁：“这么大的雪，明天早上肯定厚厚一层，车都不好骑，学校啥时候能安排住宿呢？” 姜知知笑着：“要不你去我家住一晚？好歹我家近一半的路呢。” 葛青花跟吓着是的赶紧摇头：“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我去你家住，我男人见我不回去会担心的。而且我去你家住，我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我可不去。” 姜知知哈哈笑着：“有那么夸张吗？” 葛青花很认真的点头：“有的，太紧张了。” 两人说笑着出校门，姜知知抬眼就看见周西野站在路灯下，笼在飘洒的雪花中。 而他面前站着孙晓月，正仰着脸冲周西野说着什么。 姜知知：“……” 跟葛青花道了别，推着车朝周西野走去。 孙晓月正在温柔的跟周西野打招呼：“周大哥，你是来等知知的吗？她还在里面问老师题，要不要我帮你去喊她？” 周西野拧眉退了一步：“不用。” 孙小月有点儿委屈：“周大哥，你以前应该见过我吧？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特别招人烦？” 周西野垂眸看了她一眼，点头轻嗯了一声。 孙晓月脑子懵了，她没想到周西野会嗯一声，更没想到还会点头！ 这个男人…… 周西野抬眼看见姜知知过来，绕开孙晓月，衣角都怕蹭到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快速朝着姜知知走去。 姜知知虽然没听见孙晓月和周西野说什么，但是看他快步走来的动作，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周西野过来伸手掸了掸姜知知头发上的雪花：“没戴帽子？把围巾围上来，要不头发一会儿就湿了。” 说着已经动手取了姜知知的围巾，展开从头顶围起来，就给她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动作笨拙又窝心，包出来的样子也不咋好看。 姜知知却还是很喜欢，弯眼笑着：“走吧，爸妈还在家等着吃饭呢。” 周西野骑车带着她离开，她搂着周西野的腰，扭头还能看见孙晓月站在原地，见她看过去，赶紧转身走了。 姜知知啧叹，手从周西野大衣缝隙塞进去，又钻进他的毛衣下，隔着秋衣捏他坚硬的腹肌：“刚才孙晓月跟你说什么？” 周西野实话实说：“她问我以前她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很招人烦？” 姜知知倒是没想到：“你怎么回答的？” 周西野皱眉：“我就嗯了一声，她应该能懂。” 姜知知愣了一下，哈哈哈的笑起来：“你这么说，不怕伤到她的自尊吗？” 周西野没说话，他从来不是刻薄的人，但是孙晓月的做法，让他都有些厌恶。 姜知知贴着周西野的背笑半天，又摸着他的腹肌：“很好很好，在恪守男德这一方面，你做的很好。而且我今天试探她了，她失忆就是装的。” 周西野皱眉：“装的？” 姜知知点头：“对，不过她这次手段挺高明，装的还挺像，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装多久。不过她回来也是好事，说不定能找到姜家的亲生女儿呢。” 这都成了一个谜了，她去了姜家，姜家的女儿去哪儿了？ 又是谁指使孙晓月一家来京市冒认身份？那……那个人肯定知道姜家的女儿在哪儿？ 第219章 活着就好 姜知知是有疑问就喜欢问出来的人，把自己的一串疑问甩给周西野。 周西野也没眉目：“先静观其变，对了，我们会议这两天就要结束了，商副部他们就要回魔都了，你想不想见他们一面。” 姜知知认真的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免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这次边家的事情闹的动静很大，所以还是安静点的比较好，免得给商时毅他们带来麻烦。 周西野赞同：“我找机会跟商副部说一声，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姜知知又想到了宋曼：“也不知道宋曼姐咋样了，一会儿吃了饭要是时间还早，咱们去看看。” 周西野没意见，两人到家时，只有方华在。 看见两人回来，方华抹着眼泪：“晚上家里没做饭，你俩去食堂吃点，要不就自己做点。” 姜知知见方华眼睛红肿，声音沙哑，看来是在家哭了一阵子，匆匆脱了大衣递给周西野，过去挽着方华的胳膊：“妈，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华拿手绢擦了下眼泪：“小川的手，到现在也查不到什么毛病，今天手腕上也开始有了，就一层一层往上长，还开始有些疼。” 下午已经哭了一次，这会儿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回来，眼泪又有些忍不住的往下掉。 姜知知惊讶：“怎么会这么奇怪，医院还是诊断不出来？” 方华摇头：“也请专家过来看了，现在怀疑是中毒，可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所以就不知道怎么去解毒，问小川他到底接触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姜知知看方华这样，也跟着着急，虽然周小川不是玩意，可方华对她不错，她也不想看着方华难过。 想了好一会儿：“妈，你先别着急，只要知道是中毒，总有办法治的，不行多问几个医生。” 方华叹口气：“你爸就是出去帮着找一些老医生过来看看，这会儿还在医院守着呢，我实在难受，才回来坐会儿。” 含着泪看着周西野：“西野，你也想想办法，虽然小川最近挺过分，可到底是你弟弟，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罪。” 姜知知突然站了起来，拉着周西野：“走，咱们去想办法。” 边说着边往外走，抓过大衣往身上套。 周西野只能赶紧跟上，不太明白姜知知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出了门，姜知知绷着小脸：“去找宋冬哥，我要见边玉城。” 周西野皱眉：“这不合规矩，而且他现在是重要嫌疑人，你这样会给宋大哥带来麻烦。” 姜知知攥着拳头：“那就这样等着？小川的毒如果真是边玉城下的，这样等下去，周小川就是死！” 周西野还是很冷静：“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算去找边玉城，他也不会承认的。” 姜知知气的咬牙：“那就打到他承认，对付边玉城这样的人，就不能跟他讲道理。” 周西野拂了拂姜知知刘海上的雪花：“我去跟宋大哥说，关注一下这件事，总之不能牵连到宋大哥。如果真是毒，那就有解药。” 姜知知攥着是周西野的手指，眼睛一亮：“王小六！你去找人查王小六的舅舅，还有王小六为什么不嫌弃周小川，难道是真的好朋友？” 周西野瞬间明白姜知知的怀疑：“你想怎么做？” 姜知知皱了皱鼻子，冷哼：“既然我们现在这么被动，那就打破僵局，我们主动出击！然后试探王小六的反应。”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鬼主意很多，他都猜不透：“你有办法？” 姜知知抬着下巴：“周小川不是很讨厌我吗？那就让他更讨厌我一点，反正我也不在乎！你别管了，我来安排！” 说完有些激动的拉着周西野的手：“我去跟妈说一声，咱们出去吃饭，顺便去医院看看宋曼姐，然后再去看一眼周小川。” 周西野都来不及说话，姜知知已经转身跑着回家，拉开门冲方华说了一声，又跑着出来，抓着周西野的手：“走，先吃饭去。” 两人就去院里的大食堂，要了两份下了干芝麻叶的疙瘩汤和两个杂粮馒头，酱菜丝免费供应。 晒干的芝麻叶再煮在疙瘩汤里，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姜知知也能接受。 吃着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爸疗养院结束后，是不是还要回来？” 周西野点头：“是要回来，不过可能不住之前的房子，重新分房子。” 姜知知不在意住哪儿，在意的是孙晓月也能回到大院：“周小川这个脑残，是孙晓月的忠心追随者，这要是知道孙晓月回来，恐怕又有的热闹了。” 周西野皱眉，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姜知知一说，也觉得头疼：“我去说说他……” 姜知知赶紧伸手拦着：“你别提，你提周小川还会讨厌你。孙晓月如果想利用周小川，那我们就等着，看她怎么露出马脚，带出后面的人！这样就是要牺牲一下周小川。” “反正他蠢，吃亏也是活该。”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气鼓鼓的模样，最后还是提醒了下：“他信孙晓月，可别跟着做出更蠢的事情。” 姜知知扯了下唇角：“可不好说。” 两人吃了饭去医院，先看宋曼。 单人间病房，宋曼在病床上躺着，本来就清瘦的人，这会让更瘦，脸色惨白，陷在白色被褥中，单薄的好像纸片人。 陈丽敏坐在床头边削着苹果边唠叨着，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进来，赶紧站起来：“西野，知知，你们来了，你们来劝劝她，到现在一口水都不肯喝，是想活活气死我。” 宋曼转头看着姜知知，一滴泪从眼角浸出，滑过眼角落在发丝里。 姜知知心口窒息了下，赶紧过去：“宋曼姐，我们来看你了。” 陈丽敏还在一旁说着：“医生说过了时间可以吃点稀的东西，她可好，稀饭喂到嘴边都不肯张嘴，我……” 说着也委屈的哭起来：“我是你妈，我是你阶级敌人吗？你这么恨我！” 姜知知拦着陈丽敏的话：“伯母，你先出去，我跟宋曼姐说说话吧。” 又看着周西野：“你先去看小川，我一会儿下去找你！” 第220章 死都不怕 周西野和陈丽敏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姜知知和宋曼。 姜知知拉着凳子在宋曼病床边坐下，抓起她干瘦的手：“宋曼姐，你能感受到我手的温度吗？是不是很凉？我们刚从外面来，天已经黑了，但是下了很大很大的雪，雪花像鹅毛一样，飞飞扬扬漫天都是。” “可好看了，我没有你文人的浪漫，我都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好看。” “我可喜欢这样的雪花了，落在眼睫毛上，像是蝴蝶一样，好看的很。” 宋曼听姜知知叽叽喳喳的说着，眼底的泪慢慢收住，带了一亮光，陷入了姜知知说的画面里。 姜知知观察着宋曼表情的变化，揉了揉她的手：“宋曼姐，如果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再也看不到任何美好的事物。我们失望的事情，比起这些美好，不过是几十万分之一。” “要是为了那么一点儿失望，就放弃世间那么多美好，值得吗？” 宋曼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哗的一下流出来。 姜知知也没劝，去拿毛巾过来，轻轻帮她擦着。 宋曼默默流了一会儿泪，看着姜知知：“知知，谢谢你。” 姜知知笑着握着她的手：“我又没做什么，你谢我什么？宋曼姐，人可以有很多种活法，但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去做喜欢的事，去喜欢的地方。” “你那么喜欢文字，看了那么多书，肯定有你向往的事啊，宋曼姐，你都不怕死，还怕活着吗？” 宋曼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微笑：“知知，你真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周西野找了你，是他的福气。” 姜知知嘿嘿笑着：“我也是这么认为，宋曼姐，赶紧好起来，去做喜欢做的事情，期待看见你写书啊。” 宋曼眼底慢慢有了亮光，她是热爱生活，热爱文字的。 陈丽敏再进来，见宋曼温柔的跟姜知知在说话，脸上还有浅浅的笑容，人瞬间鲜活了不少。 想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下午儿子刚威胁过她，如果她再在是宋曼面前胡说八道，他就接走宋曼，这辈子都不会回家。 走到病床边看着宋曼：“小曼，喝粥不喝？我拿去厨房热热？” 宋曼点点头，温柔又客气的开口：“麻烦你了，妈。” 陈丽敏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凄凉，她争强好胜，希望儿女好，到头来就换这样一个结局？ 还是端着饭盒出去。 姜知知等陈丽敏热了稀饭回来，才离开去找周西野。 周小川的病房里，周承志在，还有两个年龄有点儿大的医生，周西野站在窗边，看着两名医生给周小川检查身体。 就连王小六也在病房角落站着，满是紧张担心的看着周小川。 姜知知顺着门边溜进去，悄摸去周西野身边站着。 顺便仔细观察了下周小川的变化，两个手腕一圈都是红色疙瘩，层层叠叠，有些骇人。 而周小川的面相好像也发生了点变化，双眼微微肿了，眼珠似乎也往外凸了一点。 医生检查完，也是皱着眉头看着周承志：“真的很蹊跷，心肺功能都好着，就光手上长，像是中毒，却又没见过这样的毒，血液里也检测不出来。” 另一个医生也赞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目前中毒只是表象，血液变化还没有呈现出来。所以要尽快知道中了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不能再拖了，要尽快找到原因。” 未知的可怕，就是不知道毒素蔓延的速度。 周承志谢过两个医生，送他们出去，准备去办公室继续探讨治疗方案。 他甚至想过，要是保命，实在不行是不是可以截肢？ 王小六赶紧过去关切的看着周小川：“小川，没事的，你肯定会好的。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碰过什么东西？” “反正咱俩在一起时，吃住同行，用的东西，去过的地方都一样，不应该你中毒我没中毒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去过我没去过的？” 姜知知瞠目，之前见接触过王小六，只是知道他也住大院，在家里排行老六，大名叫王永军。 长得机灵秀气，倒是没想到，还有茶里茶气的一面。 周西野也皱眉看了王小六几眼，又看向周小川。 周小川只是皱着眉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我也想过了，没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王小六满脸惊讶：“不应该啊，你好好再想想，我回去也帮你想想，你放心，哥们儿会一直陪着你，一定把这个原因找出去。” 说着看了看时间：“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 周小川嗯了一声没说话，他看见姜知知了，但是碍于周西野在，他也不敢吭声。 王小六抓起病床角落的棉帽子，扣在头上急匆匆往外走。 姜知知见他出门，揉了下肚子，小声跟周西野说着：“肚子有些疼，我去个厕所，你先等爸回来啊。” 周西野太了解姜知知：“去吧，小心点。” 姜知知前脚出门，周小川吭哧了一会儿：“哥，我是不是会死？” 他昨天以前还没害怕过，但是今天一觉起来，手腕上都是疙瘩，还开始疼痛。 偏偏又查不出原因，就让他很害怕。 周西野拧眉：“你不要乱想，配合治疗！我问你的话，你诚实回答。” 周小川因为怕死，安分了一些：“你问我的，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 周西野沉默的看着周小川，眼神犀利仿佛能将他看穿，让周小川莫名的心慌，眼神挪开，不敢看周西野。 “你还记得档案袋被换的事吗？” 周小川点头：“当然记得，差点儿闹出大事。” 周西野蹙眉：“档案袋你拿过，小六拿过吗？” 周小川瞪圆眼睛有些不解：“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是小六换的档案？不可能，他根本就没碰，我让他帮我拿一下，他都说档案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随便让别人拿……” 周西野看着愚蠢的周小川：“你就是头猪，有时候也要学着动动脑子！” 第221章 雪地 周小川被骂的不敢吱声，心里琢磨了一遍，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他敢在方华面前大吼大叫，却不敢在周承志和周西野面前撒野。 不大功夫，周承志一脸凝重的回病房，看着周小川，想了想，还是开口：“小川，我刚和医生商量过，为了防止毒素蔓延，可以采取截肢……” 周小川惊恐的瞪圆眼睛，立马摇头：“不行，不行，爸，不能截肢！我要是没有双臂，我还是个人吗？我以后怎么生活？” 周承志皱眉：“怎么就不是人了？命重要还是胳膊重要？这样要是控制不住，又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案，你难道等死吗？” 周小川慌的语无伦次，声音都在颤抖：“不行，不行，爸，我不要，一定会有办法的，爸，我求求你了！我不要截肢。” 周承志表情严肃：“你想不想活着？” 周小川赶紧点头，眼泪都要出来：“想，爸，只要不截肢，我干什么都行？” 周承志点头：“行，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但是治好后，你去新省锻炼几年，有没有意见？” 周小川脑子里只有只要不截肢，让他干什么都行，别说去新省，就算是去天边他都愿意：“爸，我没意见，你让我去哪儿我都去。” 周承志满意：“小川，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到时候不要出尔反尔。” 周小川已经不在乎了：“爸，只要不截肢，我能活下来，我就去。” 周承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我和你哥出去说几句话。” 周小川瞪眼看着父亲和哥哥出门，哪里还能好好休息，举着两个又丑又肿的手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自己会得这种病？ 大哥刚说档案袋，难道是档案袋？ 怎么会？ …… 周承志带着周西野到走廊尽头，才停下脚步，看着窗外风卷着雪花，叹口气：“刚才虽然是吓唬小川，但是也是给他打个预防针。要是治好了，他能心甘情愿去新省。要是没办法，只能截肢保命。” 周西野问道：“难道现在没有治疗方案？” 周承志摇头：“刚才两位医生的意思是，这是一种中毒现象，但是不清楚具体什么毒素，就不好下药。他们会尽快想出方案来，同时也去找他们的老师问问。” “最近我在家，我来盯着小川。你忙你的去，别耽误了工作，听说你准备留在京市上学？这是个好事，争取回头直接留在京市，京市那么多单位……” 周西野直接打断：“爸，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周承志刚想发火，又想起这是医院，压着嗓子：“你自己的打算？你都是三十了，难道一辈子留在西北？留在京市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也别给我讲大道理，赶紧回去吧！” 说完摆摆手，让周西野赶紧走，免得碍眼。 他是觉得周西野的能力适合更好的空间，当然也心疼儿子，能有一个好前途更好。 偏偏说出的话，谁都不爱听！ 周西野沉默了下，转身往外走，站在住院部门口等了一会儿，姜知知才一脸兴奋的跑回来。 拍着头上的雪，一路跑到周西野身边：“走，回家吗？” 周西野伸手帮她拍着着身上的雪花：“厕所在医院外面？” 姜知知把肩上的雪花团成一团，踮脚塞进周西野的脖子里：“别这么严肃，我去办了点正事，那个小六没回家，而是去琉璃厂那边。” “那边有个废弃的房子，不少人偷偷摸摸过去，看着不像正经人。” “我看房子附近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容易被发现，就赶紧回来了。” 姜知知讨好的凑过去：“我真的很小心。” 周西野无奈：“走吧，先回家。” 雪已经很大，路上积雪很厚，骑车有些困难。 周西野推着车，姜知知跟在旁边，顶着风雪往家走。 姜知知边扒拉要吹进嘴里的雪，边说着：“这个王小六，我觉得很有问题，回头要留意一下，周小川回头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开口说话，风裹着雪花就钻进嘴里，凉滋滋的，有些好玩。 忍不住仰着脸伸着舌尖去接雪花。 周西野看她孩子气的动作，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喝了凉气，小心肚子疼。” 姜知知抿了下嘴，笑着跑到路边，抓了一把树枝上的落雪，团了团朝着周西野砸过去。 明明瞄准了，还被周西野推着自行车躲开了！ 姜知知就很不服气，又去团了一个，朝着周西野扔过去，又一次被周西野躲开，雪球落在自行车座上。 ！！！ 姜知知不信邪，又扔又没中！ 两人闹着，快到大院时，旁边有一片开阔地，庄稼已经收完，这会儿被大雪覆盖。 姜知知突然起了坏心，猛地从后面朝着周西野扑了过去。 想从背后给周西野一个偷袭，结果周西野像是料到一样，单手拎着车把，将车子转了个圈，另一只手顺手钳住姜知知的胳膊，将人往怀里一带，松手迅速搂住了她的腰。 姜知知抬胳膊去肘击周西野的胸膛，结果对方一个后退，还单手将她捞起，摔在了旁边的雪地上。 姜知知趴在雪窝里，倒是不疼，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周西野一只手都没打过！ 索性趴在雪窝一动不动！ 周西野还是收着力道，只是想让姜知知有个教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见姜知知一动不动，又担心她是不是被磕到，赶紧停下自行车过去。 “知知？知知？” 姜知知还是趴着没动，脸都埋在雪里。 周西野瞬间慌了，蹲下身子，伸手去抓姜知知的肩膀，准备将人捞起来。 结果，姜知知一蹦起来，将周西野扑倒在雪窝里，实实在在的压在他身上：“哈哈，这叫兵不厌诈！” 第222章 秘密 姜知知像是个小青蛙一样趴在周西野身上，两个腿紧紧夹着他的腰，让他不能动弹，小脸全是雪，哈哈笑着低头蹭周西野一脸。 周西野无奈笑着，伸手扶着她的腰，怕她摔下去。 姜知知闹够了，边乐着边拉着周西野站起来，还很贴心的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最后，是周西野细心的帮她拍干净身上的雪。 脖子里也进了雪，冰凉刺激。 姜知知缩了缩脖子，双手捂着冰凉的小脸，笑着跟周西野继续往家走。 路上，又一次嘟囔：“你要想办法找人盯着小六和他舅舅，我也想想办法……咦？你说金医生能不能治这种怪病？” 周西野不清楚，只是知道都说他很厉害。 姜知知叹口气：“我那天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他没理我。我明天再去！后天休息，我早上就去，我就不信了。” 周西野扭头看姜知知，莹白小脸在路灯映照下，格外生动，眼神熠熠生辉，整个人浑身充满了朝气。 笑着附和：“金医生肯定会被你打动。” 姜知知两只手过去抱着周西野的胳膊：“我现在发现，学医挺有意思。” 周西野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又看了看姜知知搂着他胳膊的手，沉默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任由她搂着胳膊，进了大门。 到家时，方华还在客厅坐着，拿着一个挺大的镜框，里面放了很多张黑白色小照片，戴着老花镜看着。 听见门响，才放下镜框，起身看着进门的周西野和姜知知：“怎么样？你爸那边找的医生怎么说？” 周西野摇头：“还没结果，要研究一下再出治疗方案。” 方华皱眉：“怎么会这样呢？以前都没听过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病。” 姜知知脱了大衣，摘了围巾，顺手递给周西野，她好奇的过去看着茶几上的镜框，上面全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照片。 一半是方华和周承志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有几张是周西野和周小川小时候的照片，最下面有一张是个小女孩子的照片，三四岁的样子，灵动漂亮的小姑娘。 姜知知有点儿好奇：“妈，这个是西野小时候吗？” 方华回神，跟着姜知知坐下，指了指边上一张，穿着白衬衣的少年：“这是西野，他不喜欢照相，这还是我们那会儿去基层，记者顺手给他拍的一张。” 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俊俏带着青涩，站姿挺拔像棵小松树。 姜知知看着就喜欢：“这会儿就很好看，小时候一定更好看。” 说到这个，方华有些自豪：“是呢，小时候很好看，他妹妹很像他小时候。” 说着指了指最下面小女孩的照片：“这是西野的妹妹，三岁时候的照片。” 看着这个女儿，还是有点儿难过：“要是活着和宋曼差不多大，一场病在医院没了。” 姜知知听着都难受，这么漂亮的女儿没了，是怎么样的遗憾和伤痛。 方华叹口气：“所以，我今天有点害怕医院，我不想在那里待着，小川他虽然有各种毛病，但他最起码还活着，我真怕他出个意外……” 姜知知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妈，你别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多找几个医生，总能想到办法。” 方华长长叹口气，看着镜框发呆。 姜知知搂着她的肩膀，也看着镜框里的照片，现在的周西野很像年轻时候的周承志，却又比周承志多了几分清隽。 又被上面一张照片吸引，照片里是周承志和方华，还有一对年轻夫妻，四人并肩而立，笑对着镜头。 想来应该是周承志和方华年轻时候的朋友，只是看着有点儿眼熟。 姜知知又安慰了方华几句，劝着她上楼休息。 等方华上楼后，姜知知又拿起镜框，扭头看着身边的周西野：“你少年时候真好看，这个照片还有没有？我要装口袋里，以后咱们的儿子就要照着这个样子长。” 周西野笑着捏着她脸上嫩肉：“你呀，什么都敢说。” 姜知知哈哈笑着，把镜框拿到眼前仔细看，越看越觉得周西野好看，还有就是妹妹也很好看。 最后又看了方华他们四人的合影，这回离得近，能更清楚的看清另外两人的模样。 细看后，忍不住咦了一声，递到周西野面前：“你有没有觉得，周小川和这个叔叔有点像？” 周小川白净斯人，长得不错，和周西野有点儿像又不是很像。 现在这么一看，和照片上的人更像。 周西野看了眼，点头：“确实像，那是我小舅和我舅妈。” 姜知知哦了一声：“那难怪呢，外甥像舅嘛，小舅和小舅妈没在京市？” 周西野摇头：“出意外去世了。” 姜知知说了声抱歉，心里感叹，方华这些年，承受的痛苦真的很多，所以很怕周小川出事。 周西野拿过镜框放在茶几上：“时间不早，该睡觉了。” 姜知知一直到躺下，还是有很多问题：“如果，我打了孙晓月，会不会被抓起来？你能不能找宋冬哥走个后门，把我放出来？” 周西野揉了她的脑袋一下：“不困？” 姜知知赶紧裹着被子：“困，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这两天想进入贤者模式，需要清心寡欲吃点素的。 周西野没有如她愿，拉开她的被子，人也跟着过去。 姜知知忙乱中又趁机提了点过分的要求：“我要在上面……” …… 姜知知第二天早上起来，大脑还空白了一下，她就嘴贱了一下，又打开了周西野新世界的大门。 怎么会有这么勤奋好学的学生呢？ 姜知知揉了揉酸胀的腰，爬着起来去洗漱。 方华给她煮了牛奶，还热了鸡蛋：“西野一早就出门了，你吃了饭我给你叫了个车送你去，今天路上雪厚不好骑车。” “对了，饭盒我也给你装好了，你吃了饭收拾下就可以出门。” 姜知知还打算骑车去，中午好去找金怀瑛的，现在坐车的话，中午就只能跑着过去？ 也不是不行！ 姜知知也没看饭盒装的啥，吃了早饭，背着书包出门坐车去上学…… 第223章 魅力 班里因为多了个孙晓月，气氛好像活跃了一些。 之前每个人都在忙着看书学习，抄笔记背笔记。 而现在，动不动还有孙晓月娇滴滴的声音：“我这个不太会，同学你能帮我看看吗？” “同学，这个字怎么读啊？我有点不认识。” “谢谢同学，中午我请你吃饭，你能把你的笔记借给我用一下吗？” 问题她还不是问一个人，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问题。 姜知知坐在座位上，看了眼跟穿着红色棉衣，跟花蝴蝶一样满场子跑的孙晓月，本来就黑，红色显得更黑一些，偏偏还要夹着嗓子说话。 而那些被问到的同学，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真的喜欢孙晓月，都很耐心的回答她的问题。 葛青花看了也直皱眉头，谁的时间不宝贵，她这不是浪费别人的时间吗？ 午饭时，孙晓月拿出两个最大号的铝饭盒，笑看着周围的同学：“我带了不少菜和米饭，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说着把饭盒放在课桌上，打开饭盒盖，一份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大米饭，还有一份是红烧肉烧萝卜，已经凉了，上面凝固着一层白色的猪油，却依旧挡不住它的美味。 大家都是普通出身，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肉。 平时猪油都舍不得多放一点，哪里能见到这么大一份红烧肉。 有人好奇的看过去，却没人过去吃。 孙晓月笑着：“我带来就是给大家吃的呀，这个红烧肉凉了，你们等着，我去门卫大爷的炉子上热一热。” 说着端着一盒红烧肉跑着出去。 有几个同学已经小声议论起来，觉得孙晓月虽然是大院的孩子，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姜知知离孙晓月有点远，看着她谜之操作，拿出她饭盒打开看了眼，又赶紧合上，方华给她带的竟然是火烧夹牛肉。 这个是好吃，可在教室里吃不合适。 装进书包打算去找金怀瑛的路上吃。 葛青花见姜知知把书本都塞进书包里：“你中午又要出去？” 姜知知点点头：“我去办点事，下午要是迟到，你帮我请个假。” 葛青花同意：“行，一会儿你慢点啊。” 两人说了几句话，姜知知背着书包准备出门，前面有个女生端着一茶缸开水往外走，她就放慢了脚步。 孙晓月用毛巾端着一盒咕嘟冒泡的红烧肉突然冲进来，端着茶缸的女生没注意，两人就撞到来一起。 一份红烧肉全泼在了女生身上，也多亏是冬天，衣服穿得厚才没被烫到。 还有些热汤溅在孙晓月手上，她惊呼一声，扔掉饭盒，捂着手腕，含泪看着对面的女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烫到你？” 女生也有点懵，虽然没烫到，可衣服前襟上满满一层油。 红烧肉和萝卜倒了一地，油汤溅落在她的鞋子和裤腿上。 看见孙晓月要哭，女生赶紧说着：“没事没事。” 心里却是不舒服的，她的棉衣是今年新做的。 这么大一团油渍肯定洗不掉。 孙晓月含泪楚楚可怜：“我不是故意的，回头我赔你一件棉衣，都怪我，刚才饭盒太烫了，我没拿住。” 已经有男人走了过去，关心着孙晓月：“你手腕和手背烫红了，需要赶紧处理一下。” 孙晓月扭头，泪珠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声音娇气：“我不会……” 男人愣下了，伸手拉着孙晓月的手臂：“先去冷水冲一下，然后用手绢包着冰块冷敷一下。” 边说着边带着孙晓月往外走，又喊了两个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红烧肉就这么扔了可惜，捡起来洗洗还是能吃的。 姜知知在一旁看的清楚，心里是止不住的惊讶，刚才站出来的是，这次考了全班第一的程峰！ 三十出头，不知道结婚没有，平时不爱说话，一副书呆子模样，参加了学习小组，但也是很少说话。 刚才竟然热心的站出来了！ 孙晓月的魅力不小啊。 …… 姜知知看完热闹，赶紧跑着去找金怀瑛。 下大雪的缘故，金怀瑛出门早，回来的也早点，这会儿正在屋里倒腾着做中午饭。 炒了辣椒的缘故，门是敞开的，一股呛人的烟从屋里飘出来。 姜知知站门口打了两个喷嚏，捂着鼻子靠在门口看着金怀瑛炒辣椒，锅里没放油，倒一把干辣椒炒，然后倒一瓢冷水进去。 金怀瑛盖上锅盖才抬头：“你挡到光了。” 姜知知立马听话的进屋，绕到金怀瑛另一边：“老师，你老家是哪儿的啊，怎么能吃这么多辣椒？” 金怀瑛看了她一眼：“你再来也没用……” 没等他说完，姜知知抢着开口：“我今天是有别的事情找你，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有一种很奇怪的毒，手上长满疙瘩，，像癞蛤蟆一样，检查又查不出来，现在又往手腕上蔓延，手腕一圈也全是疙瘩，看着可吓人了……” 金怀瑛眼睛看着锅边冒出的白烟，耳朵却很认真的听着姜知知的话。 姜知知见金怀瑛没打断她，继续说着：“这个毒很奇怪，也不知道怎么得的。问病人，他也不清楚。金老师，你说这种毒要是浸泡在袋子上，然后被手摸过，过了很多天，才发现中毒？” 金怀瑛下意识的开口：“不会，除非还吃了什么东西，促进刺激皮肤的毒素快速发展。” 姜知知啊了一声：“光手摸了，不行吗？” 金怀瑛推了推眼镜：“手接触后，如果毒性这么强，会很快起反应，不可能用很多天。” 姜知知咧嘴笑起来：“谢谢金老师，我就知道你懂的肯定多，那你知道该怎么解毒吗？” 金怀瑛皱眉不理她，打开锅盖，抓了一把有点儿黑的干面条扔进锅里，煮了一会儿，又抓了一把白菜叶扔进去。 姜知知看着金怀瑛拿一个搪瓷大碗盛饭时，小声说着：“金老师，我来也没中午饭呢……” 金怀瑛愣了下，扭脸看着姜知知：“这个饭，你能咽下去？” 第224章 看看谁来了 姜知知使劲点头：“可以吃的，我也是吃过苦的。” 金怀瑛看了姜知知几秒，盛好一碗，又去拿了个碗过来，给姜知知盛了一碗，递给她：“筷笼里有筷子，你自己去拿。” 姜知知应了一声，听话的去拿了筷子，坐在桌前等金怀瑛。 金怀瑛端了锅，封了炉火，放了一壶水上去，端着碗在姜知知对面坐下。 姜知知看金怀瑛动筷子，才拿起筷子去挑面条，结果筷子轻轻夹起面条，面条就断了！ 她疑惑的看金怀瑛，见他端起碗，直接把面条和饭汤一起往嘴里扒拉，也学着他的样子。 面条进嘴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很粗糙带着一股涩，然后又狠辣。 姜知知硬着头皮咽下去，因为烫，感觉更辣。 金怀瑛看了她一眼，去倒了一杯凉白开给她：“太辣就别吃了，别勉强自己。” 姜知知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就是太烫了，凉一下就可以。” 金怀瑛看着姜知知面红耳赤的吃完一碗黑豆面条，突然开口：“学医那么辛苦，你为什么学医？” 姜知知赶紧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认真又严肃的看着金怀瑛：“我没想成为多伟大的人，我想当医生，是因为我爱人驻守边疆，我想到时候跟着一起去，他冲锋陷阵时，我可以救死扶伤，这大概也是人生的意义？” 金怀瑛深深看了眼姜知知：“你倒是想的美好，去把饭碗洗了。” 姜知知脆生生的应着：“好，你放着我来。” 迅速起身去找了洗菜的搪瓷盆出来，盛了水去洗碗筷。 金怀瑛坐在桌边看着，小姑娘长得娇气，干活倒是利索，特别是走路时，像是带着一股风，浑身都透着一股活力。 目光也是端正纯净，看着也是个心眼正的孩子。 等姜知知洗完碗放好，擦了手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金怀瑛，还没等她开口道别。 金怀瑛点了对面的凳子：“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姜知知坐下，态度认真：“金老师要问我什么？” 金怀瑛沉思了下：“那个手上长疙瘩的人，有没有采用放血疗法？” 姜知知摇头：“我不太清楚，应该是没有，因为没有找到原因，还没有出治疗方案。” 金怀瑛点了下头：“可以试试，窗外你昨天分类出来的草药，你带回去，熬药后让病人泡手，明天你再过来，我给你个药方，你按着方子抓药给他服下。” 姜知知心里有些激动，认真听着金怀瑛的话，又发出疑问：“为什么不今天就给我药方？今天就让他喝了呢？” 金怀瑛皱眉：“今天同时服用两副药，他怕是活不过今晚。” 姜知知乖巧听话：“好，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金怀瑛摆了摆手：“行了，你可以带着东西走了。” 姜知知去收拾了窗台上的草药，找了一张报纸包起来，塞进书包准备走时，金怀瑛又说了一句：“明天来时，带两块干净的毛巾。” 说完不能姜知知回神，关上了屋门。 姜知知愣住了，没明白金怀瑛让她带两块干净的毛巾干什么！ 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不过心情很好，一路跑着回学校。 到教室时，正好赶上第二节课，姜知知坐下后，扫了一圈，发现孙晓月竟然和程峰坐在一起！ 两人成了同桌，还坐在教室正中间的第一排。 而她和葛青花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正好能看见孙晓月的一举一动。 就发现，一节课，孙晓月离程峰都很近，时不时的凑过去小声问题。 最后老师都忍无可忍：“这位同学，要是有什么不会的，等下课再问，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听课。” 孙晓月瞬间一副又可怜又委屈的模样冲老师小声道歉。 姜知知惊叹，这个孙晓月最近是进修了什么表演系吗？演技越来越厉害了! 等下课，葛青花凑到姜知知跟前很小声的说：“你走了后，有同学把地上的红烧肉和萝卜捡起来，孙晓月嫌弃脏不要了，给程峰同桌了，然后又跟他商量能不能换个座位。李红兵拿了那么多红烧肉，当然愿意，所以她和程峰成了同桌。” 姜知知有点儿佩服孙晓月，啥事都能干出来。 葛青花继续说着：“她不是泼了孙晶华一身油，直接给了孙晶华二十块钱和十斤粮票。” 因为她出手阔绰，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自然也有上赶着讨好的。 就连程峰都对她另眼相看。 姜知知没想到，孙晓月拉拢人心，还是用粮票和钱，看来从宋晚樱手里骗了不少。 姜振华这次回来，也是给了一些补偿，所以现在手里是有点儿钱和粮票的。 心里叹口气，宋晚樱，什么时候能长点记性？ 她还是要去找一趟姜振华！ 下午放学，也是方华打电话叫了车，在校门口等着。 孙晓月和程峰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出来，看见姜知知上车，心里说不出的嫉妒！ 同时也想不通，方华为什么会给姜知知叫车呢？ 她知道这些车归大院后勤，谁家需要用车，可以打电话提前约车，后勤派司机和车。 上一世，她想出门，让方华帮着叫个车，方华冷眼看她：“就你娇气？搞什么特殊！别人都能走着出门，你为什么不能？” 甚至，方华还不许她改嫁，在家对她也是沉着脸，连个笑容都没有。 怎么到姜知知这里，待遇就不一样了？ …… 姜知知到家，周西野也刚进门，她还没跟方华说完话，就赶紧拉着周西野进屋：“金老师松口了，我感觉他要收我为徒了。” 周西野愣了下，姜知知又继续：“金老师让我带回来一包草药，一会儿你让妈熬了，还有你再跟妈说，让她去医院找个医生，给周小川用放血疗法，指尖啊，放完血把中药喝了。” “金医生开的药方？那他能不能到医院看看小川？” 姜知知被问住了，金怀瑛要是能来医院看一眼周小川，那效果不是更好？ 两人正琢磨着时，就听方华在外面喊着：“西野，知知，你们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第225章 夫妻相处之道 姜知知好奇的跟着周西野出去，竟然是宋冬带着许明月和儿子童童过来。 方华喊了他们后，就忙着倒茶，给童童拿糖：“你们两口子可是有些年没回来了，我有多久没见宋冬了？我记得我上次见明月和童童，还是在医院里，童童刚一岁吧？” 说着感叹了下：“时间可真快啊，童童都这么高了，快上小学了吧？” 许明月浅笑点头：“嗯，明年秋天就一年级了。” 姜知知笑着过去跟宋冬打了招呼，又坐在许明月身边：“嫂子，你们吃饭没？” 方华一听，也赶紧问着：“对，你们吃饭没有？没吃就在家一起吃。” 许明月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婶儿，我们是吃了饭过来的，在宋冬单位食堂吃的。” 宋东也在一旁解释着：“婶儿，我们吃过了，要是没吃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今天宋曼出院，我白天忙没顾上，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也看看你们。” 提到宋曼，方华叹口气：“小曼现在咋样了？你也劝劝你妈，从年轻就死倔，心气高又冲动。自己都没活明白，还天天管孩子这个那个的。” 宋冬也不好在方华面前说亲妈的不是：“小曼恢复的还不错，也是个倔脾气，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劝劝她和我妈，不行让小曼搬去报社宿舍住。” 方华赞同：“就你妈那个脾气，一般人可真相处不来。” 却完全忘了，她倔强起来，也是一样的轴。 聊了几句后，周西野和宋东去书房说话。 方华看着虎头虎脑的童童，喜欢的不得了，拉着童童的手，又是给花生，又是给糖的，嘴里还嘟囔着：“陈丽敏真是不知轻重，这么好的大孙子不要？” 许明月就在一旁微微笑着。 姜知知发现许明月这次来，脸色明显没有去她家那两次好看，有些疲惫和憔悴。 只是方华在，她也不好问。 随便聊着工作和学习，等方华带童童去楼上看周西野房间的模型坦克时，姜知知才小声问许明月：“嫂子，你最近休息不好吗？脸色有些不太好。” 许明月摸了下脸，微微有些失神：“很明显吗？” 姜知知点头：“嗯，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啊。” 许明月突然苦笑了一下，扭头看着姜知知，眼睛明亮有光彩，皮肤水嫩，一看就是生活很舒心，被精心呵护照顾的。 叹口气：“都是家里的一些琐碎事。” 姜知知突然想到宋冬之前吐槽一条鱼的事，恐怕还是和这个有关系，劝着：“生活本来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堆积起来，但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坏了自己的情绪，再说宋冬哥对你挺好的。” 许明月沉默了下，直摇头：“可能是我多想了，我这人遇到点事，就喜欢反复瞎想，困在心里就很难受。” 姜知知安慰：“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什么不满的地方，就要说出来。我觉得及时沟通是最重要的。” “而且自己有不舒服，就要讲出来，憋在心里，谁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万一对方理解错了，那岂不是误会越来越大？” 许明月蹙眉，笑了下：“你年纪小，倒是活的通透，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说出来也得不到解决……”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明月索性全说了：“他有个战友的遗孀带着个和童童一般大的女儿，照顾她们我也没意见。毕竟孤儿寡母的确实可怜。” “可是，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多想，那个女的遇到一点很小的事情也要找宋冬，蜂窝煤抢不上找宋冬，大白菜抢不上找宋冬，煤气罐也要找宋冬。” “行，这些我也能忍了！家里有个老鼠，大半夜的也要找宋冬过去抓。” “宋冬还真去了，我想行，有些女孩子害怕老鼠，去就去吧。我看两点宋冬还没回来，我就找过去，你猜怎么着？” “这么冷的天，那个女的穿了个大背心，里面内衣都没穿，鼓鼓囊囊的站在宋冬旁边，抱着胳膊喊宋哥，我害怕。” 姜知知：“……” 她没办法代入这个画面，光听已经生气了。 许明月生气：“最可气的是，我喊宋冬出来后，和他吵了一架，他说那谁穿着是不对，但是他抓老鼠没想那么多。然后还替人家找理由，可能是当时太害怕，所以忘了批件外套。” “我们家属院你也去过，暖气能有多热？我们在屋里都要穿秋衣毛衣，她穿个背心不冷吗？” 姜知知不知道咋劝了，她已经很生气了，如果周西野这样，她可能会直接爆炸。 许明月是温柔文静的性格，平时说话都是慢声细语，温温柔柔，就连现在生气，语气也很温柔：“我就为这个生气，宋冬见我生气，这两天一直去哪儿都非要拉着我，还保证以后不管别人家的闲事。” “可是啊，我比谁都了解宋冬，他就是嘴硬心软，见不得任何人吃苦，是个路上看见什么闲事都要管一管的人。” 姜知知也没好主意：“那……要不你跟宋冬哥直接说，这件事让你很不开心，然后说一下那个女的可能别有用心？” 许明月哭笑不得：“我可没少说，宋冬还教育我，不要乱说，毕竟寡妇带着孩子就很不容易，我这话让人听见，对她名声不好。” 姜知知心里叹口气，宋冬有时候过分烂好人，还不愿用恶意揣摩别人。 不过这个事不解决，他们两口子日子就没消停时候。 …… 书房里，宋冬正在跟周西野讨论王小六和王小六舅舅的事。 “你早上跟我说了王小六的事，我就找人去琉璃厂那一片打听了一下，那一片有几处废弃的房屋，最近有人聚在一起，搞赌博。” “王小六应该就是进去赌博的，这些人胆子真大，公安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而且赌注也挺大，输赢一晚上能上千。” “上千什么概念？普通人家两年的工资啊！” 宋冬又感叹了一句：“赌博的人，穷途末路时，那是什么事情都干出来的。” 第226章 收徒 周西野蹙眉：“王小六参与赌博没有？” 宋冬摇头：“暂时还没有，毕竟你早上才给我的信息，而那一片也不归我们管，我还是找人去打听的，我也让留意了王小六的行踪，如果发现他赌博，立马告诉我。” “不过，大院里也有年轻人参与赌博的，没吃过苦，天天混不吝的，觉得老天爷老大他们老二。” 周西野没说话，如果王小六参与赌博，那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宋冬知道这件事和周小川生病有联系，还是比较上心：“你放心，我这边有消息就会跟你说，小川的情况怎么样了？边玉城这边不吐口。” 边玉城也算是个狠人，进去到现在，根本不配合。 每次审讯，都用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们，一个字都不多说，要不就是冷笑的说：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枪毙了我！ 周西野知道这件事急不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他迟早扛不住。” …… 宋冬和许明月带着孩子离开后，方华还在感叹：“家里有小孩子多热闹，陈丽敏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有她后悔的一天。” 姜知知没敢吱声，生怕会把话题引到催生上来。 而且，她也能听出来，方华话里话外，还有想要抱孙子的意思。 周西野放下筷子打断：“我今天找了个老医生，听了小川的病情，给了一包中药，一会儿熬好给小川送过去，然后让医生给小川指尖放血排毒。” 方华眼睛一亮：“好不好使？能不能把老医生带医院来给小川看看？” “他不方便过来，你先给小川试试，看看会不会有效果。” 听了周西野的话，方华有些迫不及待，赶紧扒拉两口饭，就去翻出药罐熬药。 这一熬就到了半夜，又打电话喊了个车过来，趁热送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起来就听到方华的反馈：“西野带回来那包草药真管用，小川喝了后发了一身汗，早上起来手腕上的疙瘩没有继续往上长，而且也没那么痒了。一早，医生过来给他放了指尖的血，颜色正常，但是有点儿发臭。” “就像臭鸡蛋一样，挤了一些后，小川说身上轻松不少。” 姜知知听了心里都震惊，金怀瑛这也太厉害了吧！ 那些草药，看着平平无奇，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效。 方华心情很好：“我想着跟西野说一下，能不能请那个老医生来家里给小川看病？” 姜知知摇头：“不清楚，不过这样也行。妈，你总算可以好好休息，相信用不了太久，小川就彻底好了。” 方华笑着：“是啊，我这心里的石头算是搬掉了一半。” …… 吃了早饭，姜知知找了两块干净的毛巾，跟方华打了声招呼出门。 方华看看天气：“你要去哪儿？要不帮你喊个车送你？看着天气不好，好像又要下雪。” 姜知知摆手：“不用不用，我去图书馆借几本书，很快就能回来。” 方华叮嘱她路上小心，也没再多问。 姜知知出了门，骑车直奔金怀瑛家，这么早，金怀瑛却没在家。 问了院里的邻居，才知道他一早去西四那边扫马路。 又骑车去西四找金怀瑛，老远就能看见金怀瑛佝偻着腰，握着扫把艰难的扫着路面上被冻住的垃圾。 姜知知快速将车停在路边锁好，准备跑着过去帮忙。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金怀瑛就和人发生了争执。 有个男的路过，在金怀瑛扫过的地方扔了一把瓜子皮。 金怀瑛皱眉：“同志，请不要乱扔垃圾，前面就是垃圾桶了。” 男人不乐意了，拐过来骂骂咧咧的：“你一个臭扫大街的，废话咋那么多，扔了咋了？这不是你应该扫的吗？” “老子要是不扔，你扫啥？你回家喝西北风去。” 骂着还觉得不过瘾，动手去推了金怀瑛肩膀一下。 金怀瑛左腿受伤后就用不上力，被他这么一推，一个趔趄摔倒在旁边马路牙子上，额头被磕了下，顿时血流如注。 男人还想开口继续骂，后腰被人重重踹了一脚。 人瞬间趴着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滑了一段才停下。 男人手掌被比冰棱路面擦破了皮，膝盖也是火辣辣的疼，后腰像是断了一样。 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龇牙咧嘴的爬起来坐下，想看看是谁踹了他！ 结果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扶着死老头坐在马路边，拿着块白毛巾，捂着老头的额头。 男人有些不确信了，难道是这个小姑娘踹了自己？ 看着瘦瘦弱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可周围没别人，呲着牙，指着姜知知：“是不是你在背后偷袭老子？” 姜知知嫌弃的看他一眼：“你找个厕所把你的嘴好好洗洗，比茅坑的大便还臭。” 男人气的举着拳头想爬起来，结果膝盖疼的，站直都是问题，瞪着姜知知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说着转身揉了揉膝盖，扶着腰一瘸一拐的离开。 他很清楚，就他现在在姜知知面前占不到便宜。 姜知知嫌弃的看了眼走远的男人，欺软怕硬的恶臭男！ 看金怀瑛额头的血已经凝固：“金老师，你这个伤口还有点儿深，要赶紧上点药才行。” 金怀瑛沉默，这几年，他已经看尽世间冷暖。 他出事后，以前围着他的亲朋好友，让他骄傲的学生，全都迅速和他划清界限。 更多人，都是忙着躲避他，像是姜知知这样冲过来帮他的，太少。 姜知知见金怀瑛不说话，还以为摔到了头：“金老师，你有没有头晕？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金怀瑛摆手，推了推眼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扫完这点儿地方。” 姜知知按着他的胳膊：“我来扫，地上凉，你去那边长椅上坐着。” 说完不管金怀瑛愿意不愿意，拿着扫把开始干活。 金怀瑛站起来，拿着毛巾捂着额头，看着姜知知利落的动作，沉默了下：“你想学中医，能吃苦吗？” 第227章 对照组 姜知知头也不回的点头：“我能吃苦啊。” 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惊喜的拎着扫把转身，看着金怀瑛，又很郑重的保证一次：“金老师，我能吃苦的！” 金怀瑛点点头：“还是看你的行动，要是半途坚持不下去，那可不行。” 姜知知开心的想抱着扫把原地转圈，连连保证：“放心，金老师，你就看我的表现吧。” 说完，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扫把飞舞，一会儿就扫出去一大截。 金怀瑛看着姜知知充满活力的背影，心里微叹，希望这次决定是对的。 姜知知快速帮金怀瑛扫完大街，热了一身汗，围巾拉开搭在胸前，和金怀瑛一起往家走。 孙晓月陪着宋晚樱出来买东西，从商场出来，就看见姜知知和一个瘸腿老头，并肩一起走着。 心里有些疑惑，看老头的打扮，就是一个扫大街，姜知知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她现在不敢招惹姜知知，却又很关心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听说姜知知考全班第十，她嫉妒的要发狂。 姜知知明明是个笨蛋，就算上过学，成绩也很差，怎么可能考全班第十？ 肯定是抄的！ 昨晚姜知知被车接走，她晚上就气的睡不着，又想到周西野对姜知知的态度，还有姜知知身上那股不自觉散发出来的自信幸福，都让她很生气。 气的红眼病都要犯了！ 宋晚樱没看见姜知知，还在跟孙晓月说着：“你在学校要虚心跟同学请教，底子差没关系，只要肯努力一定能追上来。” 孙晓月立马回神，乖巧回应宋晚樱：“妈，你放心，我肯定会努力的，我现在就是英语和医学基础有点儿吃力，不过知知这次考了全班第十，她真的好厉害啊。” 宋晚樱有些意外：“知知考了全班第十？她以前成绩很差的，现在这么好吗？” 孙晓月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妈，知知以前学习很差吗？是不是周大哥教给她了？总不能是抄的，这要是被发现，后果很严重的。” 宋晚樱皱眉，感觉姜知知抄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姜知知从小到大都不是聪明的孩子，不喜欢学习，初中更是，逃课跟着李援朝一帮出去疯玩。 怎么可能嫁给周西野，就突然转性爱学习呢？ 忍不住叹口气：“知知啊，真是让我和你爸给惯坏了，要是真有抄袭这个品行，以后怎么能当医生。” 孙晓月哎呀一声：“妈，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这中间再弄出误会就不好了。” 宋晚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知知是我们养大，什么样的脾气我们了解。” 孙晓月乖巧的点头：“妈，我在学校也会监督知知的，虽然她不喜欢我，对我意见很大，但她是你和爸的女儿，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当然，她讨厌我也是有原因的，肯定是我以前了让她讨厌的事情。” 宋晚樱很欣慰孙晓月现在的改变：“你也不用老纠结以前的事情，谁都有不懂事的时候，只要改正就是好孩子。你现在就很好。” 孙晓月唇角上扬，她之前心急了，她现在要慢慢等，等着周西野死，看姜知知还怎么猖狂。 …… 姜知知跟着金怀瑛去他家，看着金怀瑛洗了脸，自己拿了一瓶药对着碎了一角的镜子涂抹。 她想帮忙，被金怀瑛拒绝：“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床边柜子上那本书，你先看看。” 姜知知过去好奇的拿起那本比当初她上学用的辞海还厚的书，牛皮纸封面，已经泛黄，边角可能是翻的次数太多，已经起毛。 不过，也能看出主人很爱惜，里面每一页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 姜知知翻看了几页，里面全是繁体字文字，偶尔还有她不认识的。 金怀瑛看了她一眼：“你要把这一本书全部背下来，那后面学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姜知知愣了下：“全部背下来？” 金怀瑛点头：“你要是觉得背不下来，现在放弃也来得及。你要是觉得能，那你什么时候背会，我什么时候教你东西。” 姜知知又看了眼手里的书，上面都是一些药方和病例，还有草药知识。 背下来……难度确实不小！ 这比训练体能可难太多，咬了咬牙：“行，我背！” 金怀瑛也没意外，毕竟初学者都觉得自己天赋异能，能很快背下来，结果很多连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下来。 在背的过程中，会发现非常的枯燥乏味。 因为不理解内容，又不肯动脑子，所以能坚持下来的太少太少。 金怀瑛又问姜知知：“我让你带两块干净毛巾，带来了吗？” 姜知知赶紧放下书，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干净毛巾：“带来了，带来了，不过刚才用掉了一个，现在就剩一个了。” 金怀瑛看了看丢在一旁，已经满是血迹的毛巾，沉默了下，去柜子里找出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姜知知：“门口有个药罐，你把药汁倒出来，然后把毛巾浸泡进去，端回去把病人的手包上，然后再把桌上的草药拿回去，熬了给病人喝。” “一天两次，坚持一周。” 姜知知心里默默记好，又看着金怀瑛：“他喝了中药后，放血出来是臭鸡蛋味，是为什么啊？” 金怀瑛丝毫不意外：“药喝了后，是逼着他体内毒素聚集到伤患处，然后把这些费血挤出来。” 姜知知还好奇：“那……既然身体内有毒素，为什么检查不出来？” 金怀瑛这次倒是有耐心：“有时候也不能完全相信那些仪器，没有不代表不存在。行了，快中午了，你赶紧回去。” “对了，把书拿回去，一周后来找我，看看你能背多少。” 姜知知眉眼亮晶晶的把书装进书包，又拿网兜把装了药汁的盆子装进去，挂在车把上，中药包挂在另一个车把上。 满满当当，准备开口道别时。 金怀瑛又突然开口：“不要跟任何人说，药方是我开的，也不要说我收你做了徒弟……” 第228章 实验品 姜知知没问金怀瑛为什么，眼神坚定的点头：“老师，你放心，我嘴还是很严的，肯定不会跟别人说的。” 金怀瑛挥了挥手：“行，你先回去，最近一个星期不要来找我。” 姜知知应了一声，精神头十足的骑车往回走，路上她就琢磨了，要是死记硬背，那肯定会很难，她要想个技巧，能加快背诵速度，还能牢牢记住。 琢磨完，又把上周学过的知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样原本很长的一段路，感觉很快就到家了。 进了大院，先去服务社买了一包红糖，又买了一包奶粉，揣书包里，打算把东西放回家后去看看宋曼。 回家，家里没人，方华应该是去医院了，姜知知把车子停好，东西都拿回卧室放好。 又拎着红糖和奶粉去宋曼家。 快到宋家门口时，看见李斯珉拿着本书路过，又折回来。 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 姜知知一看就知道，这是想上去看宋曼，却又不好意思，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李斯珉看见姜知知，窘迫中带着一抹期待：“知知，你是要去看宋曼吗？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知道宋曼回来，就一直想去看看，可是实在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去见宋曼。 更不知道见了宋曼，应该聊什么？ 万一说的话，宋曼不喜欢听怎么办？ 所以看见姜知知时，仿佛看见了救星。 姜知知就乐：“没问题啊，一会儿上去，就说咱们在路上碰见的，我让你陪我看宋曼姐。” 李斯珉俊脸微红，紧紧捏了捏手里的书脊：“知知，谢谢你。”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宋家小院，姜知知还问了一句：“李援朝当兵走的时候没哭吧？” 新兵入伍，大院里还搞了欢送仪式，可惜姜知知那天上课没赶上。 李斯珉笑了下：“没有，不过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要是有人欺负你，让我找谁去帮忙。还说这是他和商行洲的秘密。” 姜知知哭笑不得：“他们俩，玩了一次后，关系就这么好呢？” 聊了两句，李斯珉也没那么紧张了，姜知知才去敲门。 陈丽敏在客厅就听见院里的动静，没等姜知知敲门，就赶紧拉开了门。 姜知知赶紧冲陈丽敏打招呼：“伯母，我和斯珉哥来看宋曼姐，她今天好点没有？” 因为那天姜知知劝过宋曼之后，宋曼才愿意进食，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所以陈丽敏看见姜知知，态度还是很好：“知知，斯珉过来了？赶紧进屋，宋曼在家呢，她同事也过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上。” 姜知知看了眼李斯珉，有同事在，他们上去也说不了两句话，笑着又看向陈丽敏：“伯母，那我们在楼下等会儿，等宋曼姐同事走了，我们再上去看她。” 陈丽敏点头：“行，你们先在客厅坐会儿。” 两人进屋坐下，姜知知打量了一下，大院里小楼房的格局都一样，家具也都差不多，大件家具也都是配发的，只是一些装饰品，或其他小件家具自，自行添置。 方华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温馨，还会给沙发背和扶手上勾白色的方巾搭着，茶几，高低柜上放个花瓶，里面插点假花。 窗台上还有不少花，客厅里还有一棵有些年头的万年青，给屋子增添不少春意。 而宋家，就显得很冷清，除了配发的家具，多的东西一样没有。 更是一棵花花草草都没有。 陈丽敏给两人倒了水，想聊天又不知道聊什么，就干巴巴的问了几句姜知知在学校的情况。 心里一直在感叹，她觉得她儿女双全，而且都很出息，应该是院里最幸福的人。 结果，现在却成了大院的笑话。 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她做的真的就错了吗? 昨晚宋东带着媳妇儿子来，都没让媳妇儿子下车，进来看了眼宋曼，又带着许明月和童童去了方华家。 她在楼上都看的清清的，心里是又气又怨。 她不喜欢许明月，可是宋冬完全可以把童童带回来，让她看看啊。 姜知知见陈丽敏聊的心不在焉，看了看时间，楼上的同事怎么还不走？ 正想着，楼上传来动静，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 姜知知和李斯珉同时站起来，就见一男一女从楼上下来，男的和宋曼差不多年纪，女的四十多岁，齐耳短发，干部模样，可能是宋曼单位的领导。 宋曼在最后，缓缓跟着两人下楼。 男人还回头贴心的叮嘱着宋曼：“小曼，你就不用送了，回头书看完了，我再来给你送。” 宋曼还有些虚弱，说话声音也很温柔：“不用，我家里有书看的。” 两人又跟陈丽敏打了招呼，一起离开。 姜知知就发现，从看见有男同事下楼，李斯珉的情绪就不对，和宋曼简单聊了几句，怕她太累，放下东西，和李斯珉一起出来。 出了门，姜知知看李斯珉还拿着书，有些好奇：“你的书，不是送给宋曼姐的？” 李斯珉捏着书，犹豫了下：“我怕她不喜欢。” 姜知知凭着她自己的感情经验，开导李斯珉：“你刚才看见宋曼姐那个男同事，是不是有一瞬间有些担心害怕？其实你很优秀的，如果你真的足够喜欢，我觉得也可以让宋曼姐知道你喜欢她啊。” 李斯珉有些懊恼：“我是有些酸酸的难受，更多的是怨恨自己不够强大，如果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反对，去追求宋曼的。哪怕被她拒绝。” “可是我这样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呢？我要是告诉宋曼，是让她多了一分烦恼，那就太自私了。” “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来，像之前那样，偷偷压在心底就好，却又实在担心。” “而且，欲望有时候就像猛兽，放开一个角，它就拼命的跑出来，自己都控制不住。” 姜知知眯眼想了一会儿，打了响指，笑起来：“那……我有个办法，我现在学医，你愿不愿意当我的药人？我说不定能治好你！” 李斯珉压根儿没把姜知知的话放在心上，浅笑一声，点头：“没问题，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第229章 分别 姜知知乐呵呵的看着李斯珉，知道他现在不信自己的能力。 别说李斯珉不信，她自己都不信，毕竟才学了几天啊。 但是她可以把李斯珉的病历整理出来，去找金怀瑛询问学习，然后再用在李斯珉身上，边实践边进步！ …… 姜知知再回家，方华已经在家，正在准备午饭。 看见姜知知随口问了一句：“我看你自行车在院子里，又去哪儿了？” “我去看了宋曼姐。” 姜知知说着，脱了外套，跑着去洗了手过来给是方华帮忙：“中午包饺子？” 看方华弄了面团，又在弄肉馅儿。 方华心情不错：“今天，小川白天也好了一些，西野这次找的医生是真的不错。” 姜知知见方华心情好，也跟着开心：“那不错。” 她不想让方华知道这个药方是她去找金怀瑛弄的，也不想周小川因为这件事，感谢她。 最后搞个什么幸福大团圆的强行圆满。 周小川看不惯她，她嫌弃周小川蠢，就算以后他能变好，她依旧嫌弃，也忘不了当初他维护孙晓月欺负原主。 还有回家跟她发火。 最后搞个强行大结局，真的没必要。 方华弄了点纯肉馅儿，又弄了一份猪肉白菜馅儿的，怕姜知知多想，还解释了下：“知知，小川是病号，我就给他包几个纯肉馅的饺子，咱们吃猪肉白菜的，行不行？” 姜知知没意见：“可以啊，只要是妈调的馅儿，我觉得哪儿种馅儿都好吃。” 方华笑了：“你呀，小嘴就会哄人，天天就说些人喜欢听的。” 姜知知笑着去剥葱：“可不是我会喜欢说好听的，是因为我喜欢说实话。” 方华被姜知知哄的开心，话也多起来：“一会儿煮了饺子，你在家吃，我给给小川送去回来再吃。” 说着停顿了下：“你爸不是说等小川好了，送他去新省，我是赞同的，这孩子啊，成长太顺了。我要是再不管，以后会越来越歪。” 姜知知没发表任何意见，她还是聪明的知道，所有人都可以说送周小川去新省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就她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方华叹口气：“希望他这次出去能有所成长。” 已经不求周小川能有什么出息，将来能有个工作把自己养活就行。 姜知知更不好评价，就周小川这样的愚蠢又自以为是的人，要想他长记性，有点儿难。 方华煮好饺子装好，最后想了想，把她要吃的那一份也装走：“知知，你在家，我晚上晚点儿回来，你和西野自己看着吃点什么，要是不想做饭，就去食堂打饭回来吃。” 姜知知应着，等方华走了后，吃了饭把碗洗了。 又拿出金怀瑛给的书，认真的看了几页，等时间差不多时，把金怀瑛给的药拿出来熬上。 这样等周西野回来就可以送过去。 打开油纸包，就一股很冲鼻的味道。 姜知知皱眉咧嘴的把一包药倒进药罐子里，还拿筷子过来扒拉了一下，看了看里面都有什么。 不认识的草药渣中间，混着蛤蟆皮，还有小蛇，蜈蚣，还有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乌漆嘛黑的东西。 姜知知本来就胆子大，又不怕这些东西，一个个认真看完，才添水准备浸泡半小时后，再开始熬药。 周西野进门，先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然后就看见姜知知坐在餐桌前，嫌弃半长不短头发碍事，在头顶半扎了个小揪揪，有点儿可爱。 这会儿正皱着眉头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书本。 桌子上还有摊开的笔记本。 姜知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周西野脱了大衣挂好走过去，阴影笼在姜知知上方时，姜知知才回神，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周西野，有些惊讶：“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看了看手表：“才三点，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周西野屈指，冰凉的手指轻轻敲了下姜知知的额头：“警惕性这么差。” 姜知知笑着双手握着他的手，贴在脸边：“我给你暖暖！我在家还要什么警惕性啊，再说了，这是什么地方？这里要是能出什么事情，那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周西野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桌子上多出的一本泛黄的书：“金医生给的？” 姜知知放开他的手，拿起书给他看，有些小骄傲：“当然啊，金老师今天正式答应收我为徒了！我……马上任务艰巨，要同时学两份习，学校的还有金老师的！” 说着抬着下巴，冲周西野点了点：“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周西野笑了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姜知知皱了皱鼻子，呵呵两声，眼睛瞟向了不该看的地方：“就是说周老二以后不能那么忙了。” 周西野笑，伸手捏着她的脸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妈不在家？” 姜知知嘿嘿笑着点头：“不在，去医院看周小川了，说晚点回来，晚饭咱们自己做。” 周西野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俯身亲了下去。 蜻蜓点水的亲了下，笑看着她：“我也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周三就要去学校报到，以后可能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姜知知啊了一声：“这么快？” 周西野又亲了她一下：“会议今天就结束了，明天后天休息一下，把会议总结写出来交上去，后天去学校报到。” 姜知知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了，朝夕相处的人，一下要分开，多少有点儿不适应：“那……我是不是能去看你？” 周西野颔首：“能，不过不能留宿，顶多陪你在食堂吃个饭。” 姜知知满意了：“这样挺好，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学习，我一定会在一个星期内，完成金老师给我布置的任务。” 说着还冲周西野挥舞着拳头。 周西野愣了下，感觉姜知知失落的情绪就一小下，然后又斗志昂扬起来！ 这也有点儿太爱学习了！ 突然伸手把人抱了起来。 姜知知惊呼一声，赶紧搂着他的脖子，故意扯着嗓子笑：“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要强抢民女吗？赶紧放我下来，要不我就要叫破喉咙了……” 第230章 算计她 姜知知以为周西野就是跟她玩闹一下，毕竟天还亮着，方华随时也可能会回来。 就周西野的性格，肯定不会在大白天对他做过分的事情。 结果，她错看了周西野。 在床上折腾一个小时，才肯松手，还亲着她的眉眼，笑着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周西野去做晚饭，姜知知躺在床上欲哭无泪，她好像把周西野带坏了？ 也不对，家里的小气球，给她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每次都是周西野领的。 他倒是把这件事很放在心上！ 姜知知躺下床上缓了口气，才起来穿了衣服出去。 周西野在厨房做饭，旁边还生了蜂窝煤的炉子，上面还在咕嘟咕嘟熬着药。 姜知知背着手过去，抬着下巴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周西野同志，我对你提出严肃的批评，你这个作风，严重影响到了思想积极进步的姜知知同志，所以你要跟她道歉。” 周西野嗯了一声：“晚上，我一定会很认真的给姜知知同志道歉的。” 姜知知瞬间警惕起来，周西野说的道歉，不会是她想的那样道歉吧？ 退了一步：“不行，我要背东西，争分夺秒的背！” 周西野不逗她了：“炉子上是给小川熬的药？” 姜知知点头：“对，一会儿吃了饭，你给他送过去，看着他都喝完。” 她看中药包里还有黄连，所以她添水时，故意多添了一点，这样能熬出满满一大碗！ 周西野听姜知知语气里都带着莫名的兴奋，能猜到她又干了什么，却也不揭穿：“一会儿你在家，我去很快就回来。” 又想到今天中午，宋冬去找他说的事：“今天宋大哥找我了，关于王小六的事情，有了一点进展。” 姜知知瞬间来了兴趣：“什么进展？” “王小六确实在赌博，而且他们赌的金额还挺大，至于钱怎么来的，就不清楚。粮票工业票，所有票也是他们的赌资。” “然后这些票，也有人专门来收，高价在市场上流转。” 姜知知啧啧两声：“能赌博的，恐怕都是一些挺背景的孩子吧？毕竟普通人可玩不起。” 周西野摇头：“不是，还有一些工人，有的也有家庭，就想走个捷径多弄点钱，把一个月的工资搭进去，还有的就写了欠条，会有专门的人上门去要钱。” 姜知知挺惊讶：“还有人敢干这个？” 不过想想也对，不管什么时候，总有胆大的亡命之徒。 “现在公安已经盯上，应该很快就会被连锅端了，而王小六也已经是重点嫌疑人，怀疑他是赌博的组织者。” 周西野说完，姜知知就直摇头：“要是这样，周小川被王小六玩的团团转，那简直太正常了。” 这个观点，周西野是赞同的：“王小六因为家庭背景，在社会上纠结了不少臭味相投的朋友，不知道之前，小川有没有跟他一起去过。” 姜知知感觉周小川就算跟着去，也不会觉得王小六做的不对，甚至觉得王小六好厉害，竟然还有这样的头脑。 想着，推着周西野的胳膊提醒：“你一会儿去医院，千万不要跟小川提这件事，免得他没脑子，先跟王小六通风报信。你那个蠢弟弟，还真的能做出来。” 周西野含笑：“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 周小川喝了周西野送去的药，半小时后上吐下泻，吐出来的东西，也是腥臭难闻。 让方华还吓一跳，看着趴在床边吐的周小川，有些怀疑的问周西野：“这个……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药有问题？” 周西野很肯定的回答：“不会，应该是正常反应，上吐下泻，可能也是排毒的一部分。” 方华想想也对，要开口，就见周小川忙不迭的爬起来，捂着屁股往外跑。 还没跑到门口，就没憋住，一路流着黄汤的跑了。 方华都忍不住捏着鼻子：“这样……会不会把人拉坏了。” 周西野没吱声，准备去锅楼房找一些炉灰来遮盖地上的污秽。 从锅炉房拎着一桶炉灰上楼时，遇见了穿着一身红衣，围着白色围巾的孙晓月。 孙晓月见周西野，赶紧扒拉了下头发：“周大哥……” 周西野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快步走近的孙晓月：“你来找周小川？” 孙晓月害羞点点头：“嗯，我听说小川病了，我来医院看看，我妈说以前我和小川关系很好。” 周西野目光犀利冷肃，盯着孙晓月看了几秒：“你们关系确实不错。” 孙晓月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周西野：“周大哥，真的吗？我还以为我妈骗我呢。” 她没想到周西野竟然愿意搭理她，还跟她说话了，有些惊喜。 她现在发现，男人都是贱货，只要发发嗲，撒个娇，多夸他们几句，他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能飘起来。 然后就会听话的被她玩弄在手心。 自认柔美的笑着：“周大哥，你拎这么多炉灰干什么？” 周西野拧眉：“小川吐了……” 话没说完，孙晓月伸手：“周大哥，是用来打扫的吗？我来，我之间在乡下干了不是农活，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干吧。” 周西野沉默了下，把桶子递给孙晓月：“你们很久没见，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孙晓月欢喜的拎着桶子，虽然疑惑今天周西野的态度，却也没多想。 毕竟周西野说话时，一直是冷冰冰的语气。 拎着桶准备上楼时，周西野突然开口，语气更冷厉了一层：“如果，你又想利用小川，你最好想想，姜家你能不能待下去！” 孙晓月僵硬的停住脚步，转身向周西野什么意思。 结果，周西野已经头也不回的出了住院部的门…… 孙晓月咬了咬后槽牙，气的拎着炉灰去周小川的病房。 当看见病房里满地的污秽，还有粪便时，整个人有些绷不住了…… 第231章 姜还是老的辣 孙晓月拎着炉灰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胃里已经翻涌的难受。 方华也站在走廊里，实在不能靠近半点，等着周西野拎了炉灰过来垫垫。 看见孙晓月拎着炉灰过来，还以为是周西野让医院打扫卫生的过来帮着收拾，一边用手绢捂着鼻子，一边指挥着孙晓月：“快，先把走廊这点铺了，再把病房里的都铺上，这些恐怕是不够。” “你铺完再去拎一桶过来，麻烦你再拿硬点的扫把和拖把过来，好好扫扫，我去弄几根卫生香点上。” 语气着急，但还算是客气。 孙晓月懵了下，刚才没注意方华在，她要是知道方华在，她绝对不上来。 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方华，每次都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她，语气也冷漠的要死。 方华见她还愣着，又催了一遍：“拜托你赶紧啊，一会儿我多给你几斤粮票。” 孙晓月觉得被羞辱，可是又不能就这样走了，只能硬着头皮，把炉灰倒在每一摊污秽上，又跑着下去拎了一桶炉灰上来。 这次周小川在病房，刚从厕所回来，正趴在病床上哼唧。 看见孙晓月，还有些意外：“晓月？你……你怎么来了？” 看着孙晓月手里的炉灰，又有些羞愧难当，涨红了脸。 孙晓月咬着牙，屏着呼吸把炉灰把屋里脏的地方都遮住，根本不敢开口回应周小川，怕吐出来。 都盖完，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味道好像散去一些。 孙晓月趴在窗边呼了好几口气，才转身脸色难看的周小川：“你是得了什么病啊？怎么还弄的满屋子都是。” 周小川红着脸，吭哧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华拿了两根点着的卫生香进来，正好听见周小川喊孙晓月的名字。 很是惊讶的看着孙晓月：“你是孙晓月？刚我竟然没认出来，感觉你跟刚回大院那会儿不太像啊。” 姜家刚认回这个女儿时，还请他们一起吃饭，后来也在院里见过几次。 方华见过，但是没往脑子里记。 后来，也在家听周小川说姜知知怎么欺负孙晓月，怎么带着李援朝他们孤立孙晓月。 方华听了，对这两姑娘印象都不好，姜知知是娇纵，但孙晓月看着也不是个善茬啊。 再加上，姜家本来说让孙晓月嫁给周西野，结果后来又不愿意，让姜知知嫁给周西野，给他们的理由是，将姜知知闹自杀，孙晓月不想让姜振华夫妻为难，所以懂事大方的把婚事让给了姜知知。 对这个事情，方华对孙晓月也很有意见，她可不觉得孙晓月是顾全大局，隐忍大方，甘愿把这门婚事让给姜知知。 反而觉得，孙晓月不顾周家脸面，在给周家难看。 这会儿见孙晓月，也只是惊讶了一下，脸上笑容都没有。 孙晓月忍着胃里的难受，强笑的看着方华：“伯母，刚才没顾上跟您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那什么，我先把这里扫了，再跟你说话啊。” 说着赶紧出去找扫把和拖把。 周小川感觉肚子还在绞着疼，不过比刚才好多了，捂着肚子皱眉看着方华：“妈，晓月是不是还挺好的？” 方华冷笑：“是挺好，她不是没结婚，要不我去跟姜家说说，你娶了她？” 周小川震惊，赶紧摇头：“不行，不行，妈，你可别乱说，我只是拿晓月当朋友。我可没那个想法啊。” 方华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觉得她很好嘛？给你当媳妇，你怎么还不愿意？” 周小川吭哧了一会儿：“她人是很好，可是长的不好看，我还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方华冷哼：“行了，你好好养病，既然不想娶人家，就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名声对一个姑娘多重要，你不知道？” 周小川沉默不说话。 方华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天天在一起，外面人难免会误会，回头要是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传闻来，我给你说，你就必须娶她，免得让人说我们周家男人不负责。” 周小川面红耳赤：“妈，我没有，我不会跟她在一起。” 方华懒得理她，她一把年纪，什么看不透？ 外面的姑娘什么性格，她不管，但是想要凑近她家，那她肯定要好好看看。 就这个孙晓月，刚才那么几下，她就能看出，是个心机常深的！ 孙晓月又拎着扫把和拖把进来，先扫了又用拖把使劲拖了又拖，换了三桶水，弄的满头大汗，才把屋里和走廊拖干净。 方华一句话没说，去找了个棉纱口罩来戴着，站在一旁看。 周小川是觉得丢人丢尽了，又跑了两趟厕所，埋在被子里不吭声。 孙晓月全干完，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抹了下额头上的汗：“伯母，差不多干净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有时间我再来看小川。” 方华看了眼孙晓月：“今天辛苦你了，不过呢，你明天还是不要来了，你们俩男未婚女未嫁，走的太近不好。当然，你们要是谈对象，我不反对……” 孙晓月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伯母，我没那个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一直把小川当哥哥一样看。” 方华哦了一声：“那就更不能来了，对你名声不好，小川一个男孩子没事，可是姑娘家还是要注意点……” 她可没错过，刚才孙晓月眼底一闪而过的嫌弃。 孙晓月讪讪笑着：“伯母，我会注意的，要是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方华回应，转身迅速的离开。 心里把方华诅咒了几万遍，还是和上辈子一个死样子，一双眼像鹰一样，盯着她不放。 方华又确定周小川好了很多，等周承志过来时，说了一声，也匆匆回家。 她要回去洗个澡，然后赶紧跟姜知知说说，以后一定要多小心这个孙晓月。 这孙晓月，那一招一式，她可是清楚的很。 匆匆赶回去，姜知知还在饭桌前学习，而周西野也拿着书本在姜知知对面看书。 人家姜知知是真的在学习，她的好儿子，眼睛却落在姜知知的脸上，根本舍不得移开。 好像书本上的字，都印在姜知知脸上一样。 第232章 婆媳关系 方华脱了外套，觉得还有味，扔到院子里，准备明天早上再洗洗。 姜知知听见开门声就经站起来，看着方华的动作有些不解：“妈，你把衣服扔外面干嘛？” 方华有些奇怪，看着也站起来的儿子：“西野没跟你说？” 姜知知摇头：“没啊，发生什么事了？” 方华顾不上：“你让西野跟你说，我先上去洗个澡，然后下来跟你说点事，你先别回屋睡觉啊。” 姜知知应了一声，看着方华快步上楼，才回头看着周西野：“医院发生什么事了？” 周西野说的简单扼要：“也没什么，小川上吐下泻，弄了一病房，我本来说要打扫，结果碰见了孙晓月，就把炉灰给她了。” 姜知知瞪圆眼睛看着周西野，虽然说的简单，可那个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有点坏啊，你竟然让孙晓月去打扫。” 周西野不觉得有什么：“我想她肯定是愿意的。” 姜知知哈哈笑了半天，想到孙晓月悲惨打扫的画面，还是忍不住乐：“我有点儿想知道孙晓月是怎么做到的，她……哈哈，不过她是周小川的好朋友，做这些也是愿意的。” 有些迫不及待的等方华下来，赶紧说说后半段的事。 心里跟长草一样，看不进去半个字，想起来就笑一会儿。 总算是等下来方华。 方华边擦着头发边下楼，看着周西野还在，皱了下眉头：“你先去房间，我有点儿话和知知说。” 周西野也不意外，现在方华对姜知知更有耐心，收拾了他的书本回屋。 方华忍不住嘟囔：“也不知道看进去几个字，就在这里装模作样。” 姜知知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拉着方华去沙发前坐下：“妈，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啊。” 方华也不拐弯，很直接：“那个孙晓月，你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背后算计你呢。” 姜知知愣了下：“妈，你就跟我说这个啊？不过，好像也不好保持距离，我俩现在一个班。” 方华惊讶了：“她不是在乡下没上过学，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她还能去学医，这不是瞎胡闹？” 说完又忍不住吐槽：“这个姜振华也是糊涂，这样的学出来也是个庸医。” 姜知知倒是没想到方华会对孙晓月有这么大的意见：“妈，放心，我肯定会长记性，不让她算计到我。” 方华就把孙晓月在医院做的事说了一遍：“我就发现，她不简单，明明已经很嫌弃，还忍着都干完，还要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姜知知好奇：“妈，你怎么知道她是装的乖巧听话？” 方华纳闷：“这还不明显吗？心底干净的孩子，眼睛都是亮的，你看你和援朝他们几个，一看就是好孩子。那个孙晓月，眼睛乌沉沉的，像是藏了一层雾，有点儿城府，但不多吧。” 这都是她多年积攒出来的经验。 姜知知乐了：“妈，你这么夸我的话，我可就接受了啊，不过你对孙晓月的评价……嗯，她最近说她失忆了。” 方华呀了一声，脏话差点儿冒出来：“失忆？也就宋晚樱相信吧，失忆去看小川，还说对小川一直像哥哥一样。她咋知道以前对小川什么样？” 说着冷笑：“她装的倒是像！不过，我今天已经说的很难听了，我问小川要不要娶她，小川说不要，因为孙晓月长得不好看。你看，男人就是这个臭德行，不管啥年纪就喜欢好看的。” 刚准备出来倒杯水的周西野，听见这一句，又默默退回了房间。 方华也算是松口气：“我还真担心小川说喜欢，想娶她呢。要是把这么个玩意娶回来，我立马分家，把他们分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好在小川说不喜欢，那我就放心一半，我告诉他要是两人走的太近，被人误会那就要娶，希望他能听进去。” 姜知知不知道周小川能不能听进去，不过看方华还是很有战斗经验啊，竖着大拇指：“妈，你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方华哼笑：“她也就骗骗宋晚樱，和那些愿意吃这一口的男人。” 姜知知被方华的语气逗笑，伸手搂着方华的肩膀：“妈，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来给你擦头发。” 说着拿过方华手里的毛巾，跪在沙发上给方华擦头发。 方华本想拒绝，又觉得孩子一番好意，等姜知知擦了一会儿，心里又开始感叹，还是有个女儿贴心。 …… 第二天周西野休息，早饭时，方华才知道周西野要去学校报到。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有些纳闷：“这次怎么想通了？之前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 突然想到之前，不顾周西野意愿，把他从前线换下来，从哪儿以后，周西野哪里还会听他们的建议，赶紧换了话题：“一会儿吃了饭，你送知知去学校？” 姜知知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方华不解：“他后天就去学校，就这两天在家，你还不赶紧让他送送？下午再让他去接你。” 她这样做也有她自己的算盘。 周西野回头去学校，半个月一个月不在家，再往后回了部队，可能常年不在家。 就要让周西野在姜知知的社交圈里露露脸，毕竟姜知知长得招人喜欢，如果有人惦记，看了周西野的身份，也会有所忌惮。 姜知知也没多想，乐呵呵的点头：“好啊，那下午记得接我啊。” 周西野原本也是打算送姜知知去学校，然后去找宋冬，王小六的事情不解决了，他也不放心去上课。 出门时，姜知知忙着穿衣服，周西野给她转刚好午饭，又跟方华说着：“中药放在碗柜下面，你下午熬了，晚上给小川送过去，上面有记号，你按顺序熬。” 方华还有点儿担心：“喝完会不会又拉？要是这样拉下去，身体会受不了。” 说完又哎呀一声：“早知道答应孙晓月，让她今天继续来看小川。” 虽然不喜欢孙晓月，但是她愿意干活啊！ 第233章 周西野暗搓搓的浪漫 姜知知明白方华的意思，忍不住边绕着围巾边哈哈笑起来。 一直到出门，还乐着，坐在自行车后座，跟周西野分享了下方华的意思，又乐出声：“以前觉得妈是个很严肃的人，很不好相处，没想到妈竟然这么可爱。” 周西野可一点儿都不觉得方华是好相处的，她看人挑剔的很。 …… 姜知知到教室时，孙晓月已经到了，坐在座位上，跟程峰细声细气的请教问题。 她路过时，正好看见孙晓月给程峰塞了一个饭盒，然后冲程峰温柔的笑着。 姜知知就很佩服孙晓月这一点，她还是很懂怎么利用男的，暧昧给了，但绝对不会跟对方有进一步的发展，毕竟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蒋东华，将来要做官太太的。 中午，姜知知和葛青花就在座位上吃了带的馒头，周西野还在馒头里给她夹了一个鸡蛋，放了点咸菜，像个汉堡一样，很好吃。 而且给她准备了两个，知道她肯定会分给葛青花一个。 葛青花知道她不要，姜知知肯定会想办法塞给她，拉拉扯扯太引人注意，索性痛快的收下：“谢谢啊，明天中午我带饭吧，只要你不嫌弃不好就行。”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家有，带饭也很方便。” 她知道葛青花家三个孩子，她现在来学习，就靠男人一个人的工资，生活还是有点儿困难。 只有上了大学，才会有生活补助。 葛青花也没跟姜知知客气，她也可以帮姜姜知知多做点笔记。 两人边吃着馒头，边小声聊着今天上课的内容。 姜知知顺便看了两眼孙晓月的方向，她身边围了三四个同学，边热闹的跟她聊天，边吃着她从家里带来的肉菜。 葛青花到底年纪大点，经历的事多，小声跟是姜知知说着：“程峰和那个叫李文山的，都对孙晓月有意思呢。毕竟孙晓月家是大院的，要是能结婚，以后留在京市机会也大。” 姜知知看不出来：“程峰那么大岁数，没结婚啊？” 葛青花比姜知知听的八卦多：“程峰是下乡刚回来，听说在乡下有个媳妇，不过一回城就离婚了，那个媳妇还给他生了三个女儿。” 姜知知瞠目，还真没看出来，老实勤奋的程峰，还这么渣。 葛青花也瞧不起这样的：“之前不知道，是那天你没在，有人在学校门口闹，说是他前妻的娘家人，不过后来被学校保卫科室吓走了。” 姜知知又看了眼孙晓月那边，那两个男人果然对孙晓月殷勤一些。 程峰把自己的手绢递过去，孙晓月娇羞的收下。 姜知知心里啧啧叹，别看程峰渣，他可在孙晓月这里讨不到便宜的。 在男女感情上，孙晓月可比边潇潇有点儿手段。 下午放学，姜知知想到周西野在学校门口等她，赶紧收拾了书包跟葛青花说了一声，往校门口跑。 孙晓月本来是想装模作样去听听程峰他们问老师什么问题，见姜知知一放学就跑了，也赶紧收拾东西，跟着出去。 …… 姜知知没想到周西野竟然骑了一辆没有后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愣了一会儿：“我的自行车呢？丢了？” 周西野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会丢呢？是明月嫂子想要去看看她的老师，还要带着童童，她骑这个自行车不方便，我就跟她换了一下。” 姜知知想想也是，嗯嗯的点头：“对，路不好，还要带着童童，骑这个车确实危险。” 然后又有点儿纠结：“那这个车子，我们怎么回去？” 周西野拍了拍前面的大杠：“我把围巾垫这里，你将就一下。” 把毛线围巾摘了下来，叠了叠放在大杠上。 姜知知想起来了，之前梁大壮带她和梁小五去打野鸡的时候，梁小五就是侧身坐在大杠上的。 拍了下脑袋：“我都忘了还能这样坐人，走，咱们走吧。” 说着丝毫不扭捏的钻进周西野怀里，利落的侧坐大杠上，手扶着车把中间。 周西野垂眸含笑，长腿跨上车座，声音低沉温柔的在姜知知耳边轻语：“坐好，咱们走了啊。” 姜知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周西野！不许在耳边勾引我。” 周西野轻笑，踩着车子出发。 孙晓月站在校门口，看着周西野和姜知知有说有笑，满眼都是温柔的男人，又亲昵的骑着一辆自行车离开。 心里嫉妒愤恨，酸溜溜的想着：姜知知开心吧，更开心一些，将来周西野死了，她才会更难过！ 等周西野死了，没了靠山，看她还怎么嚣张！ 这么一想，心里又平衡了很多。 …… 姜知知感觉坐在前面体验感很不一样，和自己骑车时也不一样，往后轻轻一靠，就是周西野的胸膛。 他的下颏贴着她的发顶，怎么看都觉得亲密。 忍不住吃吃笑起来：“你这会儿不觉得被人看见，影响不好？” 周西野表情淡定：“事出从急，也是没办法的。” 姜知知故意使劲扭了两下车把，让车子歪歪扭扭的走着，哈哈笑着：“周西野，我感觉你是故意的。” 周西野笑着没回应，却加快了骑车速度，姜知知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却又兴奋的叫着：“快点啊，再快点。” 两人闹了一路，快到大院时，才消停下来。 周西野这才跟姜知知说起了正事：“王小六的事情，宋大哥那边说还需要证据，可能还要一点儿时间。” 姜知知好奇：“不是已经确定他组织赌博，怎么还要证据？” 周西野之前也是这样想的：“经过暗访发现，他们涉及的金额很大，王小六和他几个朋友是没这么大的本事，那背后肯定还有人，趁着这次机会，一网打尽。” 姜知知啊了一声：“那岂不是要等很久？” 周西野：“也不用，明天差不多就能有结果。” 到大门口，两人下车，推着自行车往院里走。 姜知知眼尖的看见，周家大门口停着辆小汽车：“家里来客人了？” 第234章 护犊子的婆婆 姜知知挺好奇，家里谁来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姜振华和宋晚樱。 看茶几上玻璃杯里茶叶的颜色，姜振华他们显然应来了一会儿。 姜知知和周西野一起过去打了招呼。 姜振华神色正常，笑看着姜知知：“知知，最近学习辛苦不辛苦？也不要太累，我看着比在甘北时候瘦了不少。” 姜知知笑着：“不累不累，我每天吃的好睡的好，应该是黑色衣服显瘦。” 宋晚樱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笑容有些勉强的看着周西野和姜知知，没有开口。 方华笑着起身，过去接过姜知知的书包，又亲昵的理了理她凌乱的刘海：“看看这孩子，怎么满头汗的，赶紧去擦擦，我给你熬了点红枣姜茶，喝了驱驱寒寒。” 姜知知受宠若惊，方华平时对她也很好，但从来不会帮她接书包，还亲昵的帮她整理头发，这是从来都不会的。 还是很配合的应了一声，跑着去洗手。 周西野在姜振华对面坐下：“爸和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身体好点没？” 姜振华和善的笑着：“好多了，我还是适应咱们京市的气候，一回来就感觉呼吸都顺畅了，甘北还是太冷，太干。” 虽然京市也干燥，比甘北却好了很多。 周西野颔首：“还是要小心养，内伤不能大意，天冷出来也要小心。” 姜振华笑着：“好在不远，回来好几天了，我们怎么也要过来看看的。” 方华赶紧拦着：“老姜，这次是我们礼数不周了，你和晚樱回来，怎么也该是我和老周过去看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实在脱不开身。” “我就想着，等小川好点，我和老周过去看看你们，顺便跟你们商量一下，给两个孩子在大院再办一次婚礼。” “之前，他们在甘北虽然办过，可大院的人还没吃到是喜糖啊，很多人还不知道西野和知知已经结婚了。” 宋晚樱刚才跟方华聊的并不愉快，这会儿听方华说要办婚礼，脸色变了变：“其实也不用，他们小两口感情好就行。” 方华摆手：“他们感情好归他们感情好。我们周家要是不办这个婚礼，外面人还以为我和老周不待见知知呢，再看人下菜碟，可着劲儿的欺负知知，这口气我可忍不了。” 她现在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宋晚樱刚才竟然跟她旁敲侧击的说，姜知知现在成绩好，可能是作弊。 还在这里道歉，说是没有教育好孩子，让她看笑话了。 方华就很生气，姜知知最近什么样，她看的清清楚楚，以前看睡懒觉的孩子，现在天不亮就爬起来站在窗前背书。 晚上也是很晚才睡，写的笔记和作业她也看过，那可是工工整整的。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作弊？ 宋晚樱根本不调查就过来胡咧咧，让方华很生气。 不用想就是那个孙晓月在背后胡说八道，而宋晚樱还偏偏信了。 想想之前姜知知闹自杀，就被这样一个阴险，一个愚蠢的人合伙欺负，能不自杀吗？ 方华越想越气，也没给宋晚樱好脸，很直接的怼了回去：“你是不是听孙晓月瞎说八道？你宋晚樱挺聪明一个人，被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给拿捏住，你丢人不丢人。” 也是因为这句话，让宋晚樱脸色很难看，要不是姜振华在旁边打了圆场，两人可能会吵起来。 宋晚樱能听出来，方华现在说办婚礼，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着牙才忍着没开口。 她也是好心，想劝劝方华，帮着看着姜知知，免得姜知知到时候犯错，让两家人跟着丢人。 姜振华见火药味又上来，赶紧笑着：“我支持，之前在甘北，周大哥没参加，我也很遗憾。你看到时候我们这边需要做什么，我们全力配合。” 方华摆手：“那倒不用了，我们周家既然认可知知，那肯定会把最好的给她。本来我也想尊重两个孩子的意见，婚礼不办了，他们想把时间用在学习进步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可晚樱刚才的一番话，让我认识到，我要是不办这场婚礼，外面的人怕是觉得我们看不上知知，然后我们知知的努力，让外人红口白牙就给否认了，那可不行。” 姜知知洗了手出来，就听见方华在维护她，忍不住好奇的过去，站在方华身边，想听听发生什么事了，然后决定该怎么帮忙。 宋晚樱脸上青红一片，却又说不出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挑剔的方华，竟然这么维护姜知知！ 姜振华都闻到了方华语气里的火药味，再聊下去，怕会闹的不愉快：“嫂子，你说的对，我赞成办这个婚礼，到时候，我们一定参加。” 又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改天有时间，再来看你和周大哥。” 方华也没心情留他们吃饭：“行吧，改天过来，我做两个菜，你和老周喝点。” 姜知知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姜振华和宋晚樱就要走了。 和周西野陪着方华一起出门送姜振华两口子上了车。 看着车子走远，方华脸色立马变了：“这个宋晚樱，看着也聪明，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聪明的话。” 姜知知好奇：“她说什么了啊？” 方华也不瞒着：“她提醒我好好看着你学习，以前成绩那么差，现在这么好，是不是作弊了，一听就是那个孙晓月搞的鬼，我给你说，你在学校也搞她。” 姜知知愣了下：“怎么搞？” 她确实没想过主动去招惹孙晓月。 方华冷哼：“举报她屁大点字不认识几个，还想学医，以后学会也是害人。” 想了想又觉得不行：“我来，我去举报！反正我也闲着，你认真读书就是。” 周西野在一旁看着瞬间斗志满满的婆媳俩，有些头疼：“妈，你不要教知知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华白他一眼：“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行了，赶紧进屋，咱们商量一下你们办婚礼的事。” 第235章 想的周到 姜知知不是很想办婚礼，就是觉得麻烦，而且她现在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 周西野知道方华憋着一口气，这个婚礼是非办不可。 琢磨一番后，还是劝方华：“没必要挣这一口气，日子是我们自己在过。而且，如果真想办，能不能等一等？” 方华拿着日历在翻，看看年前有没有好日子，听了儿子的话有些纳闷：“为什么？” 周西野简单解释了一下：“最近我们确实没时间，年前大家也都很忙。” 方华还是不理解：“你们忙你们的，我来准备，等回头定个日子，在院里食堂吃顿饭就行，占用不了大家太多时间。” 周西野还是耐心的解释：“妈，这件事你听我的，我们肯定会办，但是让我们来决定时间，行不行？” 方华拗不过儿子，皱了皱眉头：“那行吧，你们赶紧确定时间，不要拖太晚啊，我可是在宋晚樱面前把话都说出去了，不要到时候让我丢人。” 周西野保证着：“不会的，妈，到时候肯定会让你满意。” 方华嘟嘟囔囔的起身去厨房做饭。 一直没说话的姜知知，有些好奇的过去在周西野身边坐下：“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啊？其实可以不用办，我也觉得浪费时间。” 周西野靠近她一点，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我想，你亲爸妈他们肯定想看见你出嫁的那一刻，我们等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你们能相认的时候，再办这个婚礼也不迟。” 姜知知还真没考虑过这一点，愣了好一会儿，扭头看着周西野，目光晶亮，小声呢喃着：“周西野，你说你这么好，所有事情都想的这么周到，以后没有你，我怎么办？” 周西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你已经很厉害了，没有我在，你也会很优秀。” 姜知知突然噗嗤笑起来：“我们在这里乱说什么，好像要分开一样！我去帮妈做饭了！” 她是真的很感动，她不是个很聪明的人，人际关系也从来是随心所欲，成长的路上一直在缺失，在这一刻，好像又圆满了。 …… 姜振华在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说了宋晚樱几句：“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知知这个事情，我们不了解经过不能乱说的。” 宋晚樱皱眉：“我只是想提醒方华嫂子一下，主要是知知之前成绩并不好啊，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这个成绩是真的，那我当然是开心的，要是假的，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跟着丢人。” 姜振华缓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静：“是晓月说的吗？” 宋晚樱想了想摇头：“晓月倒是没说，只是提了下知知上次考了第十名，很厉害，我自己想的。” 姜振华沉默了一会儿，问宋晚樱：“你觉得晓月的失忆是真的吗？” 宋晚樱疑惑：“还能是假的？我看她改了不少，你不也总说要给年轻人改正的机会，咱们现在亲生女儿找不到，知知也对我们有意见。” “要是，连晓月也送走，咱们身边可就一个孩子都没有。” “我知道，晓月有很多毛病，但她终归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能坏到哪儿去？就算她失忆是假的，只要她乖乖的待在我们身边，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振华却不是这样想的，最终叹了口气：“让她留在身边，你也要有点儿防备心，别回头惹出什么乱子来。” 宋晚樱没说话，听了丈夫的话，她心里也有嘀咕，可是又期待孙晓月能出色一些，打所有人的脸。 两人到疗养院，孙晓月穿着大棉衣戴着是围巾站在门口，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看见宋晚樱和姜振华下车，孙晓月赶紧过去扶着宋晚樱的胳膊：“爸妈，你们去哪儿了，我放学回来，你们没在家，我都要担心死了，我还准备去找你们呢。” 眼底满是关切和担心。 宋晚樱笑了笑：“没事，我们去拜访了下周家。” 孙晓月愣了下，反应过来他们是去了周西野家，心里有些想法：“爸妈，你们怎么不带我去啊，我也想去看看，顺便看看知知，她在学校也不怎么理我。” 姜振华回头深深看了孙晓月一眼：“是我特意没带你去的，你和知知以前关系不好，你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没必要强凑一起。” “还有，你在学校也不要往知知跟前凑，各自学习就好。她现在已经嫁给周西野，算起来是周家的人，方华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你不要给自己招惹麻烦。” 孙晓月抿着嘴不说话，虽然姜振华说的客气，却又像是在警告她。 让她感觉，在京市，护着姜知知的人越来越多。 …… 晚饭时，方华说了周小川今天的状态：“好了不少，白天手上的疙瘩看着少了一些，也没那么难受，也不闹肚子了，一会儿我再给他送药去。” 说到这个，又叮嘱周西野：“回头，你好好感谢一下这个医生，家里的米面你看着拿点送过去。” 她是一个聪明人，既然这个医生不愿意出现，那肯定是有一些不好的原因，这个年代，无非就那几种。 现在日子肯定不好过，送贵重的人家不收，不如送点米面过去。 姜知知想想金怀瑛吃的黑面条，赶紧点头：“妈说的对，送大米面粉很好。” 方华惊讶了下：“你也认识那个医生？” 姜知知点点头：“周西野和宋大哥去找那个医生的时候，我跟着去过一次。” 方华也没细问，她就知道，这个儿子，不肯告诉她的东西，肯定会告诉媳妇。 …… 姜知知想着方华说举报孙晓月，是随口那么一说。 结果第二天下午，突然来了一次摸底考试。 她原本还想着下午请假，毕竟明天周西野就去学校了，两人要一段时间见不到。 但是要摸底考试，那就不能请假。 为了考试的公平公正，一个班的学生分到三个教室考试，一人一桌，还有两名监考老师。 姜知知就看见孙晓月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像盛开的花园一样，精彩的很！ 第236章 不能说的秘密 这次摸底考试，只考两门，一门语文，一门思想政治。 语文有些填空题，还有古诗默写，阅读理解和作文。 这些对姜知知来说都不难，甚至很简单，她最近思想政治背的不要太好。 但对孙晓月来说却太难了，她连最基本的填空题都不会，拼音她都认不全，字又不会写。 孙晓月看着卷子面红耳赤，翻来覆去填了几道题后，突然晕倒在座位上，直接重重的摔倒地上。 吓了所有人一跳，监考老师一边安抚着学生，一边赶紧对孙晓月进行急救，都是医学院的老师，救人还是不成问题。 按压之下，孙晓月不得不睁开眼，却一直说头晕。 监考老师只能扶着孙晓月去办公室休息。 姜知知和孙晓月没在一个考场，是考完试才听说，孙晓月在考试的时候晕倒了，脸都摔肿了，好像挺严重。 和姜知知一个考场的程峰听说后，迅速跑着去办公室看孙晓月。 葛青花就有些奇怪：“看着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 姜知知琢磨孙晓月这是想逃避考试，演的苦肉计。 不过，对自己下手还是挺狠。 …办公室里，孙晓月以为自己这一摔，能逃过这次考试，只要混到学习班结束，到时候再让宋晚樱找关系，直接让她去上大学就好。 结果，老师们经过研判后，决定等孙晓月身体好了后，重新出一张卷子，让她单独考一次。 孙晓月傻眼了，她能假装晕倒一次，不可能假装晕倒两次！ 脸色惨白，唇上一点血色的都没有。 从办公室回到教室座位上，程峰一直在旁边安慰着。 姜知知听说后，实在忍不住想笑，打开书埋在书里笑。 放学周西野来接她，回去的路上，姜知知说了孙晓月的事，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越笑越忍不住，倒在周西野背上：“我的天啊，你是不知道，当时孙晓月那个脸有多少看。”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周西野，你说当初要是我不闹，是孙晓月嫁给你，你也会对她这么好吗？” 周西野根本没思考，很迅速的回答：“肯定不会，喜欢并不是谁都可以。” 姜知知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那你迫不得已和孙晓月结婚，你会怎么办？” 周西野想想当初对婚姻的排斥：“我会说服她离婚的。” 姜知知眨了眨眼，想起梦里周西野惨死，还有孙晓月说起上一世周西野会死时的冷漠，可以看出来两人是没有感情的。 突然心疼的搂着周西野的腰：“周西野，你答应我要长命百岁啊。” 周西野不知道姜知知为什么会突然有点儿伤感，认真回答：“好。” 紧接着换了话题：“小六的事情有进展了，小六今天被抓了，他舅舅也被控制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知知惊讶：“这么快呢？” 周西野觉得并不意外：“这个并不复杂，被盯上后，基本就等着收网，而王小六做这个时间长，一直觉得没人发现，所以大意了，这次一下全抓了现行。” 姜知知啧啧叹了下，脸贴着周西野的后背，有些八卦：“周小川知道什么反应？不会觉得是误会吧？” 提到周小川，周西野都无奈：“他确实不信，公安找他问一些问题，他一直说是误会，小六不是那样的人，还说小六肯定是被人骗了。” 姜知知听了直咧嘴：“这个王小六给他灌了什么迷魂疼。” 周西野还是更担心姜知知：“我明天去学校后，周小川要是回来，他敢对你不客气，你就直接揍他，不用客气。” 姜知知乐起来：“我要是揍他，爸妈会心疼吧。” “我会跟爸妈说，如果他们护着周小川给你脸色，你就先去李援朝家住，等我回来解决。” 周西野已经考虑过这些问题，姜知知住商时英家最合适，算起来商时英是她亲姑姑，肯定会护着她。 姜知知乐起来：“我要是去李援朝家住，妈肯定会着急，她觉得这样会很丢人。” 家里闹成什么样都没事，只要不出家门都好说。 周西野想了想又叮嘱姜知知：“还有在学校，也多点机灵，谁喊你帮忙，你都不要太冲动，还有不要乱喝外面的水。真要是遇见应付不了的，你去找赵海洋。” 姜知知感觉有些窝心：“周西野，你是在京市上学哎，半个月就能回家一次，你就这么碎碎念念的，你要是去西北，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在京市？” 周西野紧了紧车把，以前没觉得，现在真切的感受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总感觉他只要一走，姜知知就会出各种状况，还会应付不来，所以各种操心和担心。 姜知知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我能应付，而且我能让妈跟我一起收拾周小川，他要是听话，说不定还能在家过年。要是不听话，你信不信，爸年前就能把他送到新省去。” 这一点，周西野还真信。 周承志倔强的时候，谁都劝不住。 因为明天周西野去学校，晚上方华包了饺子，还炖了一条鱼，拌了个凉菜。 周承志晚上也难得在家吃饭，还非要和周西野喝两杯：“算起来，我们父子还没一起坐下喝过酒呢。” 周西野对酒兴趣不大：“你也少喝点，休息在家就好好休息，别总是贪杯。” 周承志瞪他一眼：“老子还用你教？赶紧喝。” 周西野无奈，只能陪周承志喝起来。 姜知知倒是难得看见这父子和谐的一幕，毕竟平时周承志一开口就爱说教，没谁愿意听。 不知道周承志是高兴，还是酒精度太高，几杯下肚后，眼睛通红，开口舌头都有点儿打弯：“老子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你说你跟我耍混蛋！这么多年不理我。” “他妈的，老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话没说完，被方华一筷子打在手背上：“你在瞎说什么，喝两杯猫尿就开始胡咧咧，不能喝回屋睡觉去！” 第237章 第二 姜知知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看着方华瞪眼训着周承志，又疑惑的看着周西野。 怎么就周西野一个儿子了？ 周小川不也是吗？ 方华还在瞪眼看着周承志：“你天天能不能少喝点，喝点酒就开始胡说八道。还有，保健医生说你血压高，让你少喝酒，你是一点儿听不进去。” 周承志也瞪着方华：“就你一天事情多，那血压高是喝酒喝出来的？都是瞎治，怎么不说说喝酒的好处？” 方华气的头疼：“你赶紧给我睡觉去。” 说不动丈夫，又看着周西野：“西野，你和知知先去休息。” 姜知知还想听点她不知道的八卦，但方华开口，她又不好留下：“妈，一会儿我来收拾。” 方华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收拾就行，你们先回屋。” 姜知知和周西野前脚进屋，刚关上门，就听见一声响，应该是盘子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就是方华怒吼的声音：“周承志，你喝点猫尿就管不住你那张破嘴，你这要是在过去，那是不是就要去叛徒。” 周承志拍着桌子喊着：“放你娘的屁！你才是叛徒！” 姜知知好奇，贴在门上听着，想听点重点，可两人吵来吵去，都很幼稚，不停的指责对方是叛徒。 最后吵吵嚷嚷的上了楼。 姜知知听不见动静，才回头好奇的看着周西野：“爸为什么说就你一个儿子？周小川不是吗？” 周西野沉默了下：“不清楚，你先去洗澡，我去把饭厅收拾了。” 姜知知一肚子问号，却又问不出来，只能先去洗澡，反正日子还长，能有什么秘密藏得住？ …… 周西野捏着姜知知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角：“你能不能认真点？” 他明天就要走了，想到很多天见不到，自然忍不住的抱着她想要做点什么。 结果，姜知知人在，神却不知道云游去了什么地方。 姜知知回神，嘿嘿笑着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我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周西野哭笑不得：“我看你还是不累，还有功夫想别的。” 姜知知声音都有点儿破碎，还在八卦着：“周小川会不会不是你家的孩子？” 后来也没得到周西野的回复，反而被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 呜咽之中，咬了周西野肩膀好几下。 这个男人，是怕半个月不回来亏本吗？要一次补完。 第二天早上，姜知知起来，周西野已经走了，有车过来接。 她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周西野临走时，抚摸她的头发，还亲了她的额头，让她在家等他回来。 姜知知边刷牙边想着周西野昨晚在她耳边说的话，忍不住又面红耳赤起来。 这个老男人，情动起来，还是挺会说啊。 咧嘴笑着刷了牙洗了脸出去，方华已经热好早饭。 看见姜知知出来，赶紧喊着：“快过来吃饭，我听广播说今天有大风，我一会儿给你叫个车送你去上学。” 姜知知没拒绝：“谢谢妈。” 方华摆手：“谢什么，大风天可要注意安全，京市冬天最喜欢刮大风，又干又燥的，我今天给你熬梨汤润润肺，听着嗓子都不对劲。” 姜知知咧嘴笑，她的嗓子不对劲，还不是因为周西野！ 方华边看着姜知知吃饭，边嘟囔着：“下午放学，我让车过去接你，刮风的时候，走路别靠树林太近，那些树枝刮断砸下来，能砸死人。” “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小川把这几副中药喝完能不能好，要是能好就回来养着。” 想到周小川回来，也是头疼：“他到现在还不信小六赌博呢，也多亏他没参与，要不他现在也要进去。王小六那个孩子，看着挺机灵，怎么就组织赌博呢。” 姜知知觉得也能理解：“贪心啊，听说从王小六家里搜出了上万块的现金，还有好多粮票。” 上万啊，在这个年代，那是什么概念。 方华皱眉：“做人啊，还是不能太贪心。” 坐车去上学的路上，姜知知还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实在是太累了。 老男人体力好，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等到学校下车，因为没睡好，一双眼红着，眼里还有打瞌睡留下的水光。 葛青花看着姜知知的模样，关心的问了一句：“没休息好，还是生病了？” 姜知知揉了揉鼻头：“没生病，就是没睡好。” 葛青花只当姜知知看书太晚，安慰着：“你也别太担心，你现在成绩不错的，稳中进步就行。” 姜知知乐着点头：“嗯，我以后注意。” 只要周西野不在家拉着她共同学习，她就能睡好。 姜知知以为孙晓月今天不会来上课，毕竟还要补考，她说不定会请假糊弄过去。 没想到她顶着一张受伤的脸，可怜兮兮的脸，坐在那里收获了不少关心。 学习班的老师还是很敬业，一晚上时间，就把卷子都改了出来。 第一节课，就把卷子发了下来。 这次没了医学基础，姜知知的成绩一下就蹿到了第二名，比第一名程峰就少了两分。 主要是思想政治上扣了分，她写没有程峰多。 姜知知对这个成绩还是很满意，看着卷子咧嘴乐了下，打算晚上带回去让方华也看看。 孙晓月却震惊，姜知知尽然能考到全班第二，语文还考了九十八分，比同桌程峰都高。 思想政治九十五分，也很厉害。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可是要说姜知知作弊，这次程峰就坐在她后面，要是作弊肯定能看见。 下课时，很小声的跟程峰聊天：“姜知知是我爸妈的养女，以前成绩不好，现在怎么这么好？初中的时候，经常考十几分。” 说着赶紧捂着嘴，看了看左右：“我说的这个，你听听就好，不要跟同学们说啊。” 程峰皱了皱眉头，他危机感还是很重，起初他并看不上姜知知。 可她英语能考一百分！ 最近又特别努力用功，下次说不定就能考第一，威胁到他的位置，忍不住问孙晓月：“你对她很熟？” 第238章 怀孕困难 孙晓月点点头：“算是熟悉吧，我从小和她抱错，一年多前，我爸妈才把我认回来，之前我一直在乡下吃苦。” “她就不一样，她被我爸妈宠着长大，你也知道的，大院的孩子，性格都有些骄傲。她现在就嫁进了周家，性格也就……算了，我也能理解她现在这么努力，毕竟她要是想得到婆家的认可，就要拿出点本事来。” 程峰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个重点，不过想到孙晓月的身份，脸上笑容还是真切了几分：“孙同学，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我帮你。” 孙晓月立马拿出虚心的态度去请教，心里却又一次冒着酸水。 …… 周西野不在家的前两天，姜知知还有点儿不适应，晚上睡觉时，感觉床都空荡荡的，以前翻个身就滚进周西野怀里，现在翻个身，是一片冰凉。 睡不着，索性起来背书，夜深人静，脑子好像也格外清醒。 方华半夜起来，看见楼下灯还亮着，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姜知知还在看书。 第二天开始，早饭鸡蛋都给姜知知准备了两个，生怕她营养不够。 还劝着姜知知，要早点休息，不要太努力，差不多就行。 周末，周小川出院，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上面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红疹子，没有在扩散的迹象。 每天在医院也没做什么治疗，索性回家养着，喝药也方便，也不用人来回跑。 周小川回家倒是老实很多，看见姜知知虽然不说话，但也不敌对，主要是周西野临走之前，特意去“叮嘱”过他，要是敢在家针对姜知知，回来绝饶不了他。 周小川心里难受，感觉周西野自从娶了媳妇后，对他态度越来越差。 还有件让他难受的事，他真的拿王小六当朋友，却没想到王小六竟然参与组织赌博。 还他说手上的毒，也很有可能是王小六帮着下的，这就让他很接受不了。 所以回家除了吃饭，就上楼躺着，整个人颓废丧气。 和姜知知每天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样子，成了两个极端。 让方华不由自主就想偏心姜知知，每天琢磨着怎么从有限的生活费里，给姜知知提供更有营养的食物。 …… 周日休息一天，周西野也没回来。 姜知知吃了早饭后，帮方华打扫了家里的卫生，又从家里拿了几斤大米，带着去找金怀瑛。 金怀瑛今天难得回来的早，看见姜知知过来也没意外：“会背多少？” 姜知知比划了一下：“二十页，因为我刚接触，内容陌生，背起来有点儿慢。” 金怀瑛挺意外，二十页已经不少了，毕竟现在的年轻人，被大环境影响的，心浮气躁，哪里有心思静下心来学习。 随后又问了姜知知书里内容，姜知知都能很熟练的答上来。 金怀瑛满意点头，态度温和了很多：“来进屋坐。”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包银针出来，示意姜知知把手放在桌上：“你小时候是不是掉进水里过？” 姜知知茫然了一下，原主记忆里没有这个事，可是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掉进水里过，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金怀瑛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按着她的手腕脉搏，片刻后开口：“你小时候冬天掉进水里，伤过身体，你不知道？” 姜知知摇头：“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太小？” 要说她的原来的世界里，九岁时是掉进过冰窟窿里，被人救起来后不久，就被养父母收养了。 难道原主也和她有过一样的经历？ 金怀瑛没再问，打开布包，拿出银针：“你身体那会儿受了寒，以后受孕困难。” 姜知知这才明白，当时她和周西野一起来时，金怀瑛为什么问他们要不要孩子，听过后也没有太难过：“老师，你是打算给我针灸治疗吗？” 金怀瑛倒也没否认：“先在你手和小臂上下针，你多注意一下，别小看这一根小小的银针，能救命也能一针毙命。” 姜知知瞬间就有了敬畏心，她知道金怀瑛是拿她的身体做示范，要开始教她真才实学了。 金怀瑛知道姜知知零基础，先拿笔在姜知知虎口处，小臂处点出穴位所在位置，然后开始下针，又慢慢转着银针。 姜知知就感觉被扎的地方一针酸麻，还有些胀胀的感觉。 又有些好奇：“老师，这个我回家怎么练习？” 金怀瑛琢磨了一下：“先在棉花包上试，然后在鸡肉上试，如果你敢下手，在自己胳膊和腿上试也行，把穴位记好。” 姜知知觉得自己可以，不就是往自己身上扎针。 她还是敢的！等熟练后，她可以去找李斯珉。 一刻钟后，金怀瑛把银针取出，姜知知就感觉整个胳膊都轻松了很多，连带着身体都很舒畅的感觉。 临走时，金怀瑛给了姜知知一张手绘的穴位图，还有一包银针，告诉她怎么消毒怎么用。 他能看出来，这个小姑娘有点儿天赋，最重要的是能吃苦，还有一颗恒心。 等姜知知走了，金怀瑛才在炉子边发现一包大米，不用说也知道，是姜知知偷偷留下的。 …… 姜知知书包里多了一包银针，仿佛战士发了枪一样兴奋。 回家后，躲在屋里研究了又研究，偷摸从厨房抱了一棵白菜回屋，在白菜帮上练习。 扎的白菜帮千疮百孔后，胆子就很大的开始扎自己的手臂。 开始拿捏不准有些疼，后来次数多了，扎的时候倒很果决，就是穴位还有些拿捏不准。 方华晚上做饭才发现，白菜帮上全是针眼，还有些纳闷：“早上送过来好好的，怎么这么多针眼？” 要不是早上她拿进来时好好的，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用注射器投毒了。 姜知知在一旁剥着蒜，听方华嘟囔，想了想还是坦白一下：“妈，我最近在学针灸，然后拿白菜练练手。” 方华瞬间来了兴趣：“针灸啊，正好，你给我也扎几针，我这肩膀最近不舒服，早上起来，抬胳膊都费劲儿，一会儿吃了饭，你给我扎几针。” 第239章 偷偷见面 姜知知吓得手里的蒜都要掉了：“妈，你先别着急，我今天才开始学，你等我学会了啊。” 方华不在意：“没事，你就试着扎，然后给我贴个膏药。”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给你贴膏药行，扎针可不行，我那个老师说了，这个针灸能救命也能一针毙命，我可不敢，等我学会在说。” 方华看了眼姜知知，挽着袖子在剥蒜，露出的一节白皙手臂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小红点。 “那你用我胳膊练习，比这个白菜帮好使多了。” 姜知知也不敢：“妈，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我先研究研究，回头我先去学简单的。” 方华就很看好姜知知：“学医这个，还要胆子大，你不用怕。好多赤脚医生，上七天培训班，就能下乡看病了。还有咱们院里，好多都没学过医，也敢打针。” 姜知知知道现在的医疗环境就是这样，很多人都没学过肌肉注射，照样敢拿起注射器往屁股上打，很容易伤到坐骨神经。 晚饭，方华做了米饭，用猪油炒了酸白菜粉条，还放了一些干辣椒。 酸酸辣辣很下饭。 周承志回来看见饭菜，直皱眉头：“这两天怎么总是吃米饭？没有面条吗？” 方华还在跟他冷战中，脸一板：“没有，你爱吃不吃。” 周承志今天倒是没跟方华对着吼，扭头看着一直闷头吃饭的周小川：“你手也好的差不多，年前这段时间你打算怎么办？” 周小川沉默，他还真没想法。 王小六出事，海关那边肯定不能去了。 对于年后去新省，他心里现在也不乐意，当初答应的痛快，可真要去的时候，他却心里打怵，他听人说过，新省那边要什么没什么，要是想进城买东西，要走很远的路。 甚至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好多人还住着地窝子。 他……有些不想去。 周承志看周小川那个窝囊样，就忍不住的上火：“问你话呢，吭吭哧哧放不出个屁来，年前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做点什么，总不能天天在家躺着，等你妈做好饭伺候你。” 周小川涨红了一张脸，却不敢反驳周承志。 方华竟然难得的没吱声，给姜知知夹了一筷子的粉条：“这几天有寒流，天气不好，你都不要骑车了，我叫车送你。” 姜知知觉得偶尔利用一些大院资源可以，要是天天车接车送，实在太特殊：“明天看看，要是天不错我就骑车，就当锻炼身体了。” 周承志听了一句，突然想到个事情：“老姜的房子分下来了，最近要搬回来，到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说到这个，方华像是忘了和周承志在冷战，主动跟他说话：“姜振华和宋晚樱是不是很糊涂，怎么就把孙晓月带在身边，不是说孙晓月也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吗？” “你说当年是谁搞的事情，他们的亲生女儿去哪儿了？” 周承志显然也听说过这件事，他也没想明白：“姜振华能得罪谁？弄这么大个圈套？” 方华也是想不通：“还有这个孙晓月……” 说着瞪眼看着周小川：“你少跟她来往，那姑娘眼睛一转，能把你卖了，你要是不听，那你就把她娶了，你们出去过。” 周小川有些委屈：“我都没吭声，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方华皱眉：“你以前可没少听她的话，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别回头把你卖了，你还上赶着去数钱。” 周小川没再吱声，就不懂方华为什么会对孙晓月那么大的意见？ 孙晓月从小在农村长大，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为自己多想点，好像也没错吧？ 人不都是自私的？ 方华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姜知知，孙晓月背后的人到现在还没出来，而且一点动静都没了。 她现在就特别好奇，孙晓月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把孩子换了，还把孙晓月弄来折腾一圈人。 就为了看孙晓月到处当绿茶？ …… 到元旦的前一天，周西野还是没回来。 也没往家里打过电话。 姜知知计划利用元旦休息一天的时间，去看看周西野，哪怕一起吃个饭都行。 快二十天没见，还是很想他的。 上课都在想这件事，导致没听见老师在表扬孙晓月。 直到孙晓月站起来，转身冲着大家含羞带怯的鞠躬时，姜知知才回神，有些惊讶的问葛青花：“她怎么站起来了？” 葛青花凑近她很小声的说：“要上解剖课，她说能帮大家弄几只兔子来。” 姜知知愣了下，小声嘟囔：“她还挺有办法的。” 葛青花点头：“是啊，而且老师们也没提再给她重新考试的事，可能是她父母给她用了关系？” 姜知知拧眉，姜振华应该不会啊，虽然姜振华多数时候是老好人姿态，但是非曲直他还是分的很清楚。 他可能会用关系，让孙晓月来上学，但绝不会帮着她去作弊。 而宋晚樱也不太可能，她没那么多的关系。 所以，孙晓月用的谁的关系？ 很明显是她背后的人。 放学时，受寒流天气影响，下午早早就拉起来雾。 白茫茫一片，能见度十米都没有。 姜知知推着车和葛青花出校门，隐约看见孙晓月上了一辆车，车子快速离开，瞬间隐在浓雾中。 …… 元旦，周西野还是没回来。 姜知知快中午时才出门，怕去早了周西野他们还在训练或者上课，只有利用午饭时间能见一面。 出门时，还装了几个方华早上炸的南瓜糖饼，凉了也是甜香甜香的很好吃。 周西野进修的学校，离家不是很远，五六公里的路。 在凤凰岭方向，有些偏僻，路上行人也没几个。 姜知知沿着车辙印骑着车，快到学校时，竟然看见孙晓月拎着一兜东西，朝着学校方向走。 姜知知愣了下，有些纳闷的下车，看着孙晓月去了传达室门口，然后跺着脚在等着。 没一会儿功夫，周西野从里面出来，朝着孙晓月走去。 姜知知：？？？ 第240章 两口子一个德行 周西野接到电话，说是有个女同志找，还以为是姜知知过来。 匆匆出来，当看见是孙晓月时，脸色冷了下去，朝孙晓月走去：“你来这里干什么？” 孙晓月拎着东西，有些紧张的看着周西野：“我……周大哥，我昨天做了一个不好的梦，你是有个战友叫张召吧？我梦见边境有小规模冲突，张召受伤了。” 周西野紧紧盯着孙晓月的眼睛，看着她努力装镇定的模样。 心里有一丝疑惑，她知道张召的名字不稀奇，可是前天那场小规模冲突，对外消息是封锁的，他们今天课上还在研究这个事件的起因结果。 而与对方发生冲突的，确实是他所在的部队，至于张召有没有受伤，还没得到确切消息。 孙晓月怎么会知道？ 孙晓月被周西野盯的头皮发麻，咬了咬下唇：“周大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梦里场景太真实，所以我才忍不住过来找你核实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周西野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知道我具体分在哪个队里？” 他也是来了以后，才知道自己被分在作战指挥系零三大队，队里全是从全军选拔出来的精英。 学习期间非必要，不许和外界联系。 所以他连家里都没通知，姜知知都不知道，孙晓月为什么能一找一个准。 孙晓月没想到周西野的关注点在这里，脸瞬间涨红：“我……我是在家听我爸起过，你这么优秀，我爸在家经常夸你。” 周西野盯着她飘忽的眼神：“你父亲也不会知道我在哪个大队，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晓月瞬间答不上来，这是很保密的事情吗？姜振华竟然不知道？ 脑子里飞快转着，想着要怎么圆谎。 “周西野……” 姜知知推着车过来，不远不近的距离，清脆的刚喊了一声，瞪圆眼睛很生气的看着周西野。 她可是看见了，周西野在看见孙晓月后，没有立马转身离开，还跟她说了三句话！ 周西野转身，看见姜知知推着自行车站在马路边，小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红彤彤一片，漂亮的眸子里冒着火，下一秒就能把他点了。 又冷冷看了眼孙晓月：“你做梦这个事情，下次再发生，我会向上面反应，最近一直在三令五申的讲废除封建迷信，到时候，有关单位会请你过去的。” “还有，你从哪里知道我在这里，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说实话。” 孙晓月气的一口气喘不过来，看着周西野转身大步朝着姜知知走去，狠狠攥了攥拳头。 这个周西野，怎么跟姜知知一样，姜知知一开口就是要举报她。 而周西野，虽然说的看似很客气，其实一个意思，要举报她！ 姜知知傲娇的抬着下巴，看着走近的周西野，冷哼一声。 周西野看姜知知着要是有个小尾巴都能翘起来的模样，眼底忍不住染上了笑意：“怎么突然来了？还这么生气。” 姜知知又哼了一声，视线落在周西野身后的孙晓月身上，有些故意的说着：“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见，你跟别的姑娘约会啊，周西野啊周西野，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让媳妇在家苦守寒窑，你在这里却佳人有约。” 周西野无奈，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别乱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过来的，行了，别生气了，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气到。” 孙晓月原本还想厚着脸皮再过来跟周西野和姜知知打个招呼。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她这么走了，那个人是不会给她好处的。 结果过来就听见周西野在说不相干的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默默转身走了。 姜知知看着孙晓月灰头土脸的转身离开，等人走远了，才好奇：“她来找你干什么？不会像勾引你吧？” 周西野否认的很快：“别乱说，她跟我说她做了个梦，梦见张召受伤了。” 又接过姜知知手里的车把：“还没吃饭吧？咱们先去食堂，边吃边说。” 姜知知看着门口威严的哨兵，有点儿期待：“我也能进去？” 周西野颔首：“嗯，家属可以进去，不过不能进后面我们的住宿和训练区，可以在前面的家属食堂吃饭。” 姜知知跟着周西野在门口登记进去。 进了大门，正好是午饭时间，一队队军绿色队伍走过，气势挺拔，精神昂扬。 姜知知看着都觉得热血彭拜，小声跟周西野嘟囔：“这都是未来的将军啊。” 周西野很是无奈：“小心看路，这里不允许乱看的。” 姜知知见周西野语气严肃，愣了下：“为什么？” 周西野继续一本正经：“容易泄密。” 姜知知瞬间反应过来：“周西野，不会吧，你这么小气，我看看都不行啊。” 周西野含笑轻嗯：“嗯，不行。” 两人规矩走着，嘴里小声的乱说，一直到了家属区食堂。 家属区食堂，就是给教职工家属，和来访的家属准备的，里面饭菜简单，价格也很便宜，最重要的是味道很好。 周西野带着姜知知去打了几个豆腐包子，又打了两碗玉米粥，找了个角落坐下。 食堂人不是很多，教职工家属基本都是把饭打了端回家吃。 姜知知看了一圈：“你们这里还挺好啊。” 食堂里面还有暖气，不像她在的医学院，食堂还是烧炉子。 姜知知吃了一口包子，惊叹起来：“这个包子真好吃啊，我和妈还担心你在这里吃不好呢。” 看着坐在对面的周西野，琢磨了下，起身凑到他身边坐下。 周西野小心挪了点位置，拉开一点儿距离：“在这里要注意影响？” 姜知知嘿嘿乐了下：“这样说话方便。” “你给我说说孙晓月到底是怎么个事？” 周西野又说了一遍孙晓月刚才的话：“确实有冲突这个事件发生，但是张召有没有受伤，我还要去核实。如果张召受伤是真的，那她问题很大。” 姜知知拧眉：“这货……不会是在给间谍干活吧？” 她倒是不意外孙晓月会知道，毕竟她重生回来，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她都知道。 只是她突然来找周西野的动机很不纯…… 第241章 是爱人啊 周西野也有这个猜测：“如果真是那样，她这么找来，不是等于自我暴露？” 姜知知也疑惑这个点：“对啊，她这么做，等于送上门说，我是间谍，你来抓我啊，她不会这么蠢吧？” 不过关于孙晓月这个梦，姜知知还是决定跟周西野摊开说，免得回头被孙晓月背刺了。 “你有没有发现，孙晓月很奇怪？” 周西野不太清楚：“接触不多，不太了解。” 姜知知又凑近他一点：“孙晓月之前跟我说，她有一个奇遇，就是知道上一辈子的事情，还说她上一辈子确实嫁给了你……” 周西野有些听不下去：“荒唐，这不是胡说八道？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姜知知噗嗤笑了：“她精神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她确实说对了一些事情，所以她下次再来找你说梦的事情，你就听她说完，说不定能有点有用的信息呢。” 周西野拧眉：“靠她做梦？简直荒唐。” 姜知知弯眼乐着，周西野思想又红又专，怎么可能相信做梦一说。 就周西野的脾气，下次孙晓月在来，恐怕会直接喊督察队过来。 吃了包子，姜知知又把南瓜油饼拿出来，让周西野尝尝。 还趁机握了握周西野的手，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 又迅速放开，食堂里人来人往，也不敢有太亲近的动作。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偷偷摸摸的动作，忍不住嘴角上扬：“这周六我们休息，在市里的可以回家，我到时候回去。” 姜知知抬着下巴，有点儿傲娇：“我在家一个人学习很安静，可不要回来打扰我。” 周西野习惯她的口是心非，含笑伸手快速的揉了下她的发顶说：“好，回去也不打扰你。” 姜知知感觉这样的偷偷摸摸还挺刺激，看了眼周围，又去抓了下周西野的手指：“我现在跟金老师学针灸，回头我给你针灸，保准一针下去神清气爽，两针下去雄风大震。” 周西野笑看着姜知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最后看了看时间，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我先送你去大门口，然后要去集合了。” 姜知知赶紧拦着：“不用不用，你去集合，我自己走就行。” 两人边说着边出了食堂，食堂门口两边是一排青松，上面压着一层白雪，有点儿好看，还能挡住路人的视线。 姜知知看了看左右，踮起脚尖快速的在周西野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欢快的跑了：“我先走了，你赶紧去集合。” 周西野愣了下，看着姜知知小兔子一样跑着去了车棚，有些无奈的笑。 从食堂出来两名干部，看见了刚才的一幕，其中一人好奇的问周西野：“小周，刚那是你媳妇？” 周西野眉眼带笑的颔首：“嗯，是我爱人。” 两人干部惊奇的互看一眼，这个周西野，大院出身，身上虽然没什么傲气，却有在西北风霜淬炼过冷硬刚直，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平时也很少说话，但每次发言都很中肯，一击命中。 这样钢铁一般的人，在谈及爱人时，竟然眼底带着笑意，还有浅浅的温柔。 …… 姜知知回去的路上，还认真琢磨了孙晓月的用意，孙晓月难道是想利用知道上一世的事，跟周西野套近乎？ 她套近乎的目的是什么？总不是想勾引周西野？ 到家，方华还在家里等着，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外套都没穿的赶紧出来：“怎么样？见到人没有？” 姜知知乐着点头：“见到了，还一起在他们食堂吃饭了呢。” 方华放心了：“元旦也不休息啊。” 姜知知又嗯嗯的点头：“他们最近有模拟演习，回不来。说下周可以回来。” 说着停好车，去拉着方华的胳膊：“妈，咱们赶紧进屋，外面要冷死了。” 两人进了屋，方华去给姜知知倒了一杯水：“我上午熬了红枣茶，你喝点暖和暖和，晚上咱们去李援朝家吃饭。” 说着还挺纳闷：“我们和李家关系一般，从来没在对方家里吃过饭，怎么今年突然过来喊我们去吃饭呢？” 姜知知眨了眨眼睛：“谁来喊的啊？晚上都有谁？” 方华还是想不通：“商时英过来的，我和商时英关系也不好，也就见面打招呼，怎么会专门请我们呢？还带了两包点心过来。” 说着指了指茶几上稻香村的点心：“中午那会儿送过来的，还说让咱们一定过去。” 姜知知猜测应该是碰见商时毅那次，商时毅跟商时英说了什么，所以商时英才会喊他们过去吃饭。 方华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人家都上门来喊了，咱们不过去也不像话，一会儿我去准备点礼物。” 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要不是她家和我家都没女儿，我都怀疑她想跟我当亲家呢。” 姜知知噗嗤乐起来：“妈，你为什么和她关系不好？” 方华拧眉：“也不是不好，就是我们性格不是一类人，商时英以前在文工团待过，身上有一股劲儿，我是不喜欢的。” 更重要的是，商时英生一串孩子，还都活下来了。 虽然老大身体不好，但下面四个小子，个个精神。 姜知知想想，商时英模样气质确实很好，虽然现在不工作，天天在家，但家务有保姆在做，做了一个富贵闲人。 生了五个孩子，还是很显年轻。 方华去书房找了一圈，拿了两瓶酒出来，又看着姜知知：“去李家吃饭之前，你先去看看你爸妈，今天是元旦，礼节不能丢，这两瓶酒给你爸送过去。” 姜知知原本也有这个计划：“我再去买点糕点吧。” 方华摆手，指了指茶几上商时英送来的点心：“就把这两盒拎着去。” 姜知知去看姜振华，结果就姜振华去做理疗没在家，只有宋晚樱在家。 她和宋晚樱实在没什么话说，聊了两句，放下东西，又匆匆回家。 到傍晚时，换了衣服，和方华拎着两瓶酒，两包方糖还有两包茶叶去商时英家。 让姜知知意外的是，商时英还喊了姜振华和宋晚樱。 她进门看见宋晚樱坐的茶几前，放着的两瓶酒和两包点心，表情差点儿没绷住…… 第242章 团宠 姜知知怎么也没想到，她拿去给姜振华的酒和点心，连两个小时都没有，又出现在了商时英家。 更尴尬的是点心还是商时英送出去的。 商时英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并不在意，毕竟这些礼经常是转一圈又回家，热情的让方华赶紧走，又看着姜知知：“知知，外面冷不冷，我看你穿的有点儿少啊。” 姜知知咧嘴笑：“我想着这么近，就没戴围巾。”然后又冲姜振华和宋晚樱打了招呼，喊了爸妈。 商时英表情凝滞了下，赶紧拉着姜知知去坐下，又问方华：“嫂子，周大哥和小川怎么没过来？” 方华冲姜振华和宋晚樱点了点头，才回答商时英的话：“他要晚点，一会儿从办公室直接过来，小川不舒服就没让他出门。。” 姜知知坐下，好巧不巧坐在孙晓月对面。 孙晓月冲方华温温柔柔的打招呼：“周伯母好。” 方华当没听见，看了一圈问商时英：“斯珉呢？还有小耀他们呢？” 商时英安排保姆过来倒茶，边笑跟方华解释：“斯珉在楼上呢，刚下来打了招呼又上去，我这就去喊他，小耀他们几个，我让他们去他叔叔家了，在家太吵。” 方华赶紧制止，看着姜知知：“知知刚才不是说想问斯珉问题？让她上楼去找斯珉就行。” 商时英想想也行，以前姜振华和宋晚樱忙的时候，姜知知就跟长在她家一样，对她家熟悉的很。 再想到有些关系，忍不住笑容加深：“对，斯珉在楼上，知知你对我家熟悉，你自己上去找。” 姜知知懵了一小下，就反应过来，方华不想让她面对孙晓月，笑着站起来，跟大几打了招呼去上楼找李斯珉。 从头到尾都没看孙晓月一眼。 孙晓月气的要死，她跟方华打招呼，方华竟然理都不理她！ 上一世，她甚至想过要改嫁给李斯珉，这个院里另一个传奇人物，结果方华根本不许她去找李斯珉。 甚至还很严肃的告诉她，改嫁不可能。 怎么到姜知知这里，还可以上楼去找李斯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方华不介意？ 想着站起来，看着方华和商时英：“伯母，婶子，我也上楼去找斯珉哥，要不他们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总是不合适的，何况知知已经结婚……” 话没说完，姜振华脸色已经不好看起来，仰头不悦的看着孙晓月。 宋晚樱也皱眉，孙晓月这句话说的很不合适。 商时英和方华已经变了脸色。 方华可不惯着她，冷着脸：“心脏的人，才会看什么都脏，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觉得别人也是那样的人。” 商时英也很不满，以前姜知知和李斯珉关系就很好，更不要说现在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她之所以把两家人都喊来，就是想要表示一下感谢，增进一下感情。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姜知知认祖归宗。 而且商时毅还再三叮嘱她，不要去打扰姜知知，也不要过分亲热，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机，免得被有心人做文章，最后害了姜知知也害了周西野。 商时英皱眉板着脸：“斯珉和知知从小一起长大，就像哥哥一样，我看谁敢在外面胡说八道，看我不把她的舌头拔下来。” 同时还很不满，就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假女儿。 姜振华和宋晚樱还带出来干什么？ 孙晓月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赶紧弱弱的解释：“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姜振华皱眉喊着孙晓月：“晓月，坐下！” 宋晚樱也赶紧拉着孙晓月坐下，又站起来冲方华和商时英道歉：“不好意思，晓月也是一番好意……” 方华冷哼：“这番好意，给你，你要不要？” 宋晚樱脸白了一下，还有几句话愣是说不出口了。 商时英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是她在家请客，总不能闹的不欢而散：“好了，以后不要乱说，毕竟我家斯珉也没结婚呢。” 话题一换，方华也给她了个面子：“斯珉想找个什么样的？回头我也留意下，帮着介绍介绍。” 商时英叹口气：“我哪儿有想法，只要女方不嫌弃我家斯珉身体就行。” 方华一摆手：“你别怕啊，我家知知现在学医，以后肯定能治好斯珉，你不知道吧，知知这次考试，全班第二。” 说着眼底都带着光：“就比第一少了两分，主要是这孩子懒，思想政治卷子，不愿意多写几个字。” 商时英有些惊讶：“真的？知知现在这么厉害呢？我以前就说知知肯定是个晚开窍的孩子，看看那双眼，多机灵啊。” 方华笑的骄傲：“可不是，以前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那么能瞎说八道。” 说着突然看向孙晓月，嘴里却问着宋晚樱：“晚樱，我记得你这个女儿和知知一个班，这次考试怎么样？考了多少分？” 边说着边从茶几上抓了把瓜子，嗑着看着宋晚樱。 宋晚樱脸色尴尬起来：“没有，晓月身体不好，这次考试没考成。” 方华啧叹了一下：“是身体不好，还是不会啊？我给你说，要是底子差要赶紧补补，要不以后学医也是学个皮毛，这样的学生毕业当医生，你说你敢找她看病吗？” “还有，到时候你肯定要帮她找个好的医院吧，回头一说那个啥也不会的医生，是姜家的女儿，你说丢人不丢人？” 表情还特别的真切：“真的，这可不像别的可以弄虚作假，当医生啊，可不是开玩笑的。” 宋晚樱就感觉一股气憋在胸口，下不去也上不来。 只能硬挤出个笑容：“嫂子说的对，我回去就给晓月安排上。” 孙晓月在旁边坐着，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使劲咬着后槽牙，才没表情失控。 楼上，李斯珉和姜知知就趴在二楼栏杆处，听着楼下方华几人的声音。 姜知知都忍不住想下楼给方华加油，这个婆婆的战斗力还是杠杠的。 李斯珉去有些好奇：“这个孙晓月，前两天还去我们研究所了，她都认识谭研究员，成绩怎么会这么差呢？” 第243章 阴魂不散 姜知知听了李斯珉的话，咦了一声：“你刚才说谁？什么谭研究员？” 李斯珉又小声解释了下：“谭松林，我们一个组的研究员，以前是我们老师的得意门生。” 姜知知疑惑：“孙晓月怎么会认识他?也是咱们大院的？” 李斯珉摇头：“不是，家是东四那边的。” 姜知知趴在栏杆上，撑着下巴看着楼下一角，孙晓月低头坐在宋晚樱身边，看不见脸，却能看见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抠着裤缝。 晚点，周承志和李成章一起进门，两人也是在门口碰见，平时也不在一个单位，见面机会少。 在门口碰见，聊了两句才进屋。 商时英见两人进门，喊着保姆准备开饭。 姜振华跟周承志，李成章关系都不错，三人聊了一些简单工作，对眼下时局，都不会乱说一句。 孙晓月也忌惮周承志，长得不怒自威，在他面前，从来不敢说话。 一直到吃饭，气氛都还算好。 吃饭时，周承志扫了眼坐在宋晚樱身边的孙晓月，又看向姜振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姜振华也想早点回来：“准备这几天就搬回来，还是咱们大院住着舒服，不过，我听说等干休所房子修好，我们这些退休的要搬过去。” 这个李成章清楚，他就是负责这一块：“干休所的配套设施会更完善一些，给我们这些退休的老家伙晚年一个妥善的安排。” 姜振华倒不在意：“只要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对了，说起房子的事情，我还想问你一个事情，我家那个院子……” 李成章知道姜振华说的院子：“现在政策不明朗，还是不要打听。” 孙晓月耳朵立马支棱起来，她知道姜振华说的那套四合院，当初主动拿着房契去登记“充公”，现在被分给好几户住着，由房管局统一管理。 姜振华死后不久，政策变了，这个房子就还了回来，靠近后海的四合院最后是归她的。 那现在这个房子，姜振华始终没说过，登记后的房契她也没见。 她又不是姜振华和宋晚樱的亲生女儿，那以后这套房子，是不是也不会给她？ 姜振华没再问，周承志也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别的，问李斯珉：“研究院工作怎么样？” 李斯珉立马放下筷子，礼貌的回答：“还挺好的，前辈们对我都很照顾，现在有几组数据，都很放心的交给我，让我独立完成。” 周承志扭头看着李成章：“你这个儿子，可了不得，是咱们大院的骄傲啊。” 李成章谦虚：“哪儿的话，他比起周西野，还是差了很多，还需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周承志摆手：“西野在斯珉面前，可不算什么。要用过去的话，那西野只能算是武夫，斯珉可不一样，是要用脑子的，那脑子好使，可比千军万马。” 姜知知有些不开心，周承志为了夸人家孩子，也不能贬低自己儿子啊。 李成章赶紧给周承志倒酒：“话可不能这么说，西野可不是武夫，文韬武略样样好，以后肯定会比咱们都厉害的。” 李斯珉也赶紧说着：“对啊，周伯父你不能这么说周大哥，周大哥在我心里可以一直是英雄，我去做实验的几组数据，之前还是周大哥给了我启发。” 周承志丝毫不在意：“你们就是谦虚……” 方华生怕他又说贬低自己儿子的话，夹了一块肉皮冻给他：“时英，你家阿姨做这个肉皮冻，味道很好，回头我也学学。” 商时英自然没问题：“好啊，我在家也没事，你没事带着知知来串门。” 方华摇头：“那可不行，知知学习任务重的很，每天睡觉都不够，我就担心这孩子学习学坏了身体，天天在家想着办法的给她做点吃的补补。” 商时英一听，立马关心的看着姜知知：“知知，学习的事情尽力就好。可要保证每天睡够，不能因为学习弄垮了身体。” 姜知知有点儿受宠若惊的笑着：“没事的，我要是困了就睡，没有使劲熬夜。” 宋晚樱看了看姜知知，又看了看孙晓月，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 一直到饭局结束，回去的车上，宋晚樱情绪都不高。 姜振华知道宋晚樱心结在哪儿，不顾副驾驶的孙晓月，安慰着：“你不要想那么多，知知现在优秀是好事。以前我就说过，知知心性单纯，是个好孩子。” 宋晚樱叹口气：“方华一直夸知知我能理解，毕竟方华那个人一直都很要面子，外人休想看她家的热闹。可商时英怎么对知知也那么好？” 姜振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她对知知一直很好啊，以前不是还说知知要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宋晚樱摇头：“不一样，以前是客客气气的好，今天我感觉，她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要给知知。你看见没有，刚才吃饭的时候，她不停的给知知夹菜，却没给晓月夹菜。” “按理说，今天我们都是客人，就算她对晓月不熟，或者有意见，那也不应该只顾着知知，连看都不看晓月一眼，这不是在打你和我的脸吗？” 姜振华笑了两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们女人啊，就是容易多想，商时英和知知认识的时间多长？知知小时候，她还给知知喂饭呢，那能一样吗？” 孙晓月坐下前面不吱声，从刚才到现在，心口一直抽抽的疼。 今晚，姜知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所有人都夸赞她。 宋晚樱气完，又看着孙晓月：“晓月，你也争点气，我和你爸好不容易找关系把你送进学校，你要是成绩太差，我们到时候脸上也难看。” 孙晓月转身挤出个笑容：“妈，你和爸放心，我最近也一直很努力，你也知道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没机会读书，所以现在学起来就很吃力。” “不过，我肯定会考出个好成绩，不让你和我爸丢人。” 心里突然浮躁起来，她想先上学，自己混个事业出来，可姜知知阴魂不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第244章 小试牛刀 姜振华见宋晚樱这么说，叹口气：“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们也不要干涉太多，你这样会给晓月压力的。” 宋晚樱皱眉：“我怎么是给她压力，我是想要她更好啊。” 她心里更不平衡的是，她搬出大院后，商时英怎么和方华关系那么好？ 他们去了一趟甘北回来，姜振华退休风光不在，她也苍老憔悴好多，感觉和商时英她们都没话题可聊。 姜振华心态倒是平和的很，看了眼身边不再说话的宋晚樱。 视线最后落在前面孙晓月身上。 …… 商时英和李成章送走姜振华一家三口，看着姜知知和方华也准备走，赶紧过去拉着姜知知的手：“你们先等会儿，我让阿姨蒸了一些包子，又做了一些元宵，你们带回去，早上可以当早饭。” 方华觉得商时英太客气：“这些家里都有，我们就不拿了。” 商时英笑着：“这个你们家肯定没有，我家阿姨是江南人，她做这个鲜肉小包子，里面放了笋丁，很好吃。你们拿回去尝尝，和咱们这边的包子不一样。” 保姆阿姨装了一盆出来，一半包子一半元宵。 商时英根本不给方华客气的机会，把盆子塞给姜知知：“知知你拿着，你要是吃着好吃，回头给我说，我让家里阿姨给你做。” 姜知知只能接着，笑着道谢：“谢谢婶子。” 商时英笑着眼底都出了水光，伸手摸了下姜知知的头：“谢什么，傻孩子，以后有时间经常来玩啊。”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是商时毅的女儿，她的亲侄女。 想到商时毅那天跟她说的话，再看眼前的孩子，眼眶就忍不住的发热。 …… 回家的路上，方华还在纳闷，跟周承志嘟囔：“怎么回事？你和李成章工作也没接触的地方，商时英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周承志也纳闷：“可能是因为知知，他们以前和振华关系不错。” 方华皱眉，这么说好像也能说通，但是又好像不对：“可是你看商时英的态度，对宋晚樱很不客气啊。” 周承志有些不耐烦：“你们女人，真是事情多，一顿饭都要让你想出阴谋来。” 说着又问：“小川这两天在家表现怎么样？” 方华想了想：“还是那样，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 周承志冷哼：“打击个屁，我看他还是没吸取教训，你最近也不要太顺着他，吃了饭让他干活，真当自己是家里的少爷？” 方华也不吱声，她清楚只要一开口，就能和周承志吵起来。 她不想和周承志在家以外的地方吵架，丢人！ 姜知知安静的跟在方华身边，听着两人讨论周小川，也感觉周小川这几天是过分的安静。 除了吃饭，基本在楼上房间待着，下来吃饭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拉着脸，好像谁都欠他一样。 周承志还在嘟囔方华不能惯着孩子，周小川就是从小吃苦太少，早知道这样，就早早把他扔基层去锻炼。 要不也该让他去下乡。 方华听不下去，把盆子往周承志怀里一塞：“烦死了，你自己走！” 说着拉着姜知知：“走，我们走，不跟他一起，叨叨叨，下蛋的鸡都没他能叨叨。” 姜知知使劲憋着笑，赶紧跟着方华的脚步回家。 周承志愣了下，端着盆子看着两个跑走的女人，哎了一声也没人理他，又忍不住嘟囔：“现在脾气怎么跟炮仗一样，没点就着了。” …… 元旦后，姜知知每天中午都去金怀瑛那里一趟，学针灸手法，学经络穴位，学古籍药典。 金怀瑛让她学的东西很多，有一种填鸭一趟的感觉。 姜知知开始担心这么多学不会，学不精。 金怀瑛只是淡淡看她一眼：“靠这些理论知识，你一辈子也进步不了，只有在不断的实践中积累经验。” 姜知知觉得有道理，撸着袖子学就是了！ 一边学着一边算着周西野什么时候能回家。 周四下午，学校有其他安排，暂时放假半天。 姜知知中午就在金怀瑛那里多待了一会儿，还试着在金怀瑛胳膊针灸，得到了金怀瑛的夸赞。 穴位找的准，针法娴熟。 这让姜知知信心大增，感觉可以回去找方华试试，治治她的肩周炎。 骑车到大门口，碰见李斯珉从大院出来，上了路边一辆车。 姜知知出于好奇，停车看了两眼，透过车玻璃，看见车里还坐着一个男人，斯斯文文戴着眼镜。 李斯珉跟车上的人说了几句话下车，看见大门口的姜知知，喊了一声：“知知……” 又跟车上的人说了一声，然后冲着姜知知走去：“你下午没上课啊。” 姜知知看了眼汽车开走的方向：“嗯，今天下午休息半天，刚才是谁啊？” 毕竟李斯珉因为身体原因，基本没什么社交。 李斯珉回头看了下：“刚才车上就是我那天跟你说的谭松林，谭研究员。我今天有点儿不舒服，所以下午没去，但是有一组数据他们算不出来，刚才过来找我。” 姜知知记得：“就是孙晓月也认识的那个？” 李斯珉点头：“对，谭研究员能力还是很强的。” 姜知知脑子有点儿灵光了：“你们研究的项目，主要是哪儿方面，能透漏吗？” 李斯珉摇头：“那肯定不能，走吧，先回家。” 姜知知哦了一声：“你是哪儿不舒服？感冒了吗？还是单纯的身体没有力气？我最近学了把脉，我给你看看？对了，我还学了针灸……” 姜知知就觉得她现在强的可怕，一身本事没地方施展。 李斯珉也没太当回事：“是有点儿感冒，那就一会儿麻烦小姜大夫给我看看。” 姜知知哈哈乐着，推着车跟李斯珉进了大院。 又碰见从服务社买了墨水回来的宋曼。 看着心情不错，看见姜知知，宋曼温柔笑着：“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姜知知弯眼笑看着宋曼，又有了主意：“宋曼姐，你有没有时间？” 第245章 双向奔赴的爱 宋曼还以为姜知知要她帮忙，点头：“有时间的，我今天下午休息。” 姜知知赶紧把自行车给李斯珉，过去挽着宋曼的胳膊：“宋曼姐，我最近学会把脉和针灸，你能不能让我试试？” 宋曼都没多想，很痛快的点头：“可以啊，现在吗？” 姜知知乐了：“对，就现在，去我家。” 说着挽着宋曼的胳膊往前走。 李斯珉推着车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握着车把的手心都在冒汗，耳朵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看着前面宋曼清瘦的背影，感觉心跳加速，都要蹦出来。 姜知知兴冲冲的带着宋曼和李斯珉回家。 方华见他们来，给倒了茶就赶紧上楼，而周小川，听见有人来，压根儿没出来。 姜知知拦着宋曼坐下，又喊着李斯珉：“斯珉哥，你随便坐，我先给宋曼姐看看。” 宋曼也不太相信姜知知这么短时间能学什么？只当哄她开心了，把手腕递给她：“知知，你现在厉害了啊，竟然还会中医。” 姜知知笑了下：“学了点皮毛。” 然后表情严肃，手指搭在宋曼的手腕上，很认真的把脉。 过了一会儿，抬眼看着宋曼，又凑近她一点，很小声的说：“宋曼姐，你是不是来好事了？” 宋曼惊讶的看着姜知知：“知知，你这也太神了吧？这个你都能看出来？” 姜知知嘿嘿笑：“刚学，所以刚才也不是很肯定，还要问你才能确定。” 宋曼竖着大拇指：“你也太厉害了，这才多久能学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看来你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又看着李斯珉：“好了，现在该斯珉哥了。” 李斯珉的身体本就复杂，病情要复杂很多。 姜知知认认真真的研究半天，表情严肃：“你今天是不是因为肺不舒服，才休息的？” 又伸手指了指李斯珉右边肺叶位置：“是不是这里不舒服？” 李斯珉也有些意外：“今天确实有些莫名的咳嗽，然后呼吸也有些憋闷，就请假回来了。知知，你可以啊，都已经能看出来了？” 姜知知却微微有点儿遗憾：“我也是很不确定，而且我还分不清到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 李斯珉安慰：“你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老中医都要熬很多年才能经验丰富，你这才多久？” 宋曼也赞同：“对啊，你才学了没多久就这么厉害，以后肯定会成很厉害的医生。” 姜知知噗嗤乐起来，又看着李斯珉：“我努力跟老师学习，争取把你的身体养好。” 李斯珉反过来劝着姜知知：“没关系的，我这个身体熬了这么多年都没事。” 姜知知决定去问问金怀瑛的意见，如果他愿意，就把李斯珉带过去，她可以在旁边看着咋治疗。 李斯珉见姜知知蹙眉思考问题，笑起来：“你不是说还会针灸？要不你在我胳膊上试试？” 这么一说，姜知知有兴趣了，去拿了银针包，还有酒精棉：“我扎的可能有点儿疼，你忍一下啊。” 宋曼就坐在一旁看着，看着李斯珉撸起袖子，露出一节白皙的胳膊，笑着随口说着：“斯珉，你这皮肤也太好了，比女孩子的都细腻。” 姜知知一边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着李斯珉的胳膊，一边赞同的点头：“对啊，还这么白，让我们女同志都嫉妒。” 李斯珉瞬间红了脸，耳朵更是像充血一样。 宋曼看了一眼他耳朵，倒是没想到，斯文白净的李斯珉竟然还这么容易害羞。 怕李斯珉不好意思，她又赶紧岔开话题：“知知，你们这个学习班到什么时候？” “年底，明天春天就正式入学了，不过我听说，为了缩减教育时间，让我们这一批学生尽快毕业，尽快参加工作，现在全国医疗都很薄弱。” “非常缺专业医生。” 宋曼点点头：“是这样的，那你毕业了想留在哪个医院？” 她还真很认真的帮姜知知想过，觉得留在京市陆军总医院更好，这里医生团队更优秀，更专业一些。 姜知知摇头：“还没想好呢，这个要看周西野在哪儿啊，他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宋曼愣了下，看着姜知知，她没想到姜知知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周西野去的地方很艰苦。” 姜知知转着手里的针：“不怕，他能吃的苦，我为什么不能吃？” 李斯珉也意外姜知知的选择：“我还以为你会留在京市等周大哥呢。” 姜知知看了眼李斯珉，又看了眼宋曼，一副恋爱专家的口吻：“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好的爱人，是应该相互成就啊，也要相互奔赴。” 宋曼不太明白姜知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还要看她和李斯珉一眼。 抬眼，就看见李斯珉也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眸，深邃却又专注，里面仿佛带着一团火撞了过来。 宋曼愣了下，心里还是疑惑，李斯珉看人时，怎么感觉带着一种深情？ 还是她看错了？ 再看过去时，李斯珉已经低下头，垂眸看着手臂上的银针。 姜知知看着面红耳赤的李斯珉，刚才他的脉搏都比常人快很多。 再看看平静，毫无反应的宋曼。 心里叹口气，李斯珉这样，怎么可能追到姐姐？ 正想着还找个什么话题时，就听见院子里脚步声，窗台上有绿植挡着，也看不清是谁。 准备起身去开门时，周西野推门进来。 姜知知有些惊喜，说周末回来的人，竟然提前回来了：“才周四，你怎么就回来啦？” 周西野身后还跟着宋东。 周西野也没想宋曼和李斯珉在。 刚要开口打招呼，宋冬先冲宋曼走了过去：“妈是不是又逼着你相亲？” 他是觉得宋曼在这里，肯定是受不了陈丽敏的逼着相亲，所以才躲到姜知知家。 毕竟就宋曼的性格，宁可躲在家里看书，也不会出门串门。 李斯珉却当了真，有些慌张的看向宋曼…… 第246章 大白天影响不好 宋曼被宋冬的举动弄懵了，赶紧解释着：“没有没有，知知让我过来帮个忙。” 宋东松了一口气，又诧异的看着李斯珉：“斯珉这是怎么了？” 姜知知刚被宋冬举动吓一跳，现在听见他的话回头，才发现李斯珉竟然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拔掉了银针，还流血了！ 再看李斯珉的脸色，惊慌紧张…… 姜知知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赶紧过去，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给他擦着流血的地方：“你要小心，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宋曼也是好奇：“斯珉怎么了？没事吧？” 李斯珉眼神慌乱的闪过，最后落在旁边的万年青上：“没，没事。” 宋东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斯珉，又看了看宋曼。 姜知知给李斯珉处理好流血的点：“好了，回去注意保暖，以后小姜大夫会再接再励，为你们服务的。” 李斯珉和宋曼同时想到，周西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们不好耽误小夫妻时间。 两人站起来，几乎同时开口：“知知，我们先回去了……” 宋曼听到李斯珉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微微一笑。 李斯珉瞬间又红了脸，赶紧又跟姜知知说了一遍：“知知，周大哥回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时间我再让你帮我针灸。” 宋东本来是有话跟姜知知说，见李斯珉的状态，跟周西野说了一句：“你和弟妹先忙，我回家一趟，一会儿再过来。” 姜知知一头雾水的看着三个人先后出去，又看向同样满是不解的周西野：“宋冬哥怎么了？” 周西野也不清楚，他是中午回来，先去找了宋冬，两人一起吃了饭，又出去办了点事。 宋冬说要来找姜知知帮忙，结果人到家了又突然走了…… …… 宋东和宋曼在周家门口和李斯珉分开。 看着李斯珉走远，宋冬才推着宋曼的胳膊：“李家那个小崽子怎么回事？” 宋曼有些懵：“什么怎么回事？李斯珉啊，知知喊他过来让他帮忙。” 宋东着急，伸手戳了戳妹妹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啊，我看那小崽子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八成是喜欢你。” 一向性格沉稳的宋曼被宋冬的话吓一跳：“你在胡说什么！哥，你可不要乱说，李斯珉才多大，我比他大好多呢。你不要乱说。” 宋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刚那些小动作，可逃不过我这双眼，听见我说你要相亲，给他吓得蹭的站起来。” 宋曼还是觉得不可能：“咋可能，他喜欢我什么？我长的不好看，性格也不好，人也闷的很，喜欢我什么？我要是有知知那样的性格，你这么说我还相信。” 宋东拍拍她的脑袋：“你这叫妄自菲薄，知知性格是讨喜，但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喜欢。你看我，我就更喜欢你嫂子那种温柔的性格。” 宋曼还是不信：“行了，以后别乱说，你这样说的，让我以后见斯珉会都不好意思的。” 宋东啧啧半天：“你看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还不信。” 宋曼肯定不信，板着脸：“你要是在乱说，我不理你了啊。” 这太荒唐，她和李斯珉，年龄差好几岁，差距太大。 …… 姜知知刚拉着周西野的手要回房间，方华从楼上下来，满脸惊讶：“西野怎么回来了？吃饭没有？” 姜知知赶紧松开手，推着周西野往方华面前走了两步：“妈，他刚进门。” 方华笑看着周西野：“吃饭没？你和知知在家，我去买条鱼，晚上炖鱼吃。” 看看时间，这个点恐怕是买不到活鱼，运气好的话，能买点冻带鱼回来。 边说边往外走：“行了，你们小两口在家聊天，晚上你爸回来又该叨叨，可没你俩说话的机会。” 姜知知看着方华穿了大衣，围好围巾，又拎着菜篮子出门，才转身去推着周西野：“快，跟我说说，你怎么回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时候回去？” 周西野知道周小川在家，有些话还不能让他听见，含笑任由姜知知推着他进卧室。 关上房间门，周西野才可口：“我问过了，张召确实受伤了，还有点儿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姜知知啊了一声：“你说是有人跟孙晓月说，还是她真的做梦梦见了？” 周西野深深看了姜知知一眼：“这么荒唐的事情，你怎么会相信呢？你这个思想可是很危险。” 姜知知拉着周西野去椅子前坐下，又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你回来就是为这个事情？” 周西野颔首：“对，我跟队里请假几天，来调查这件事。” 本来是应该保密的，但姜知知已经知道七七八八，保密对她也不好使。 姜知知趴在桌上子，伸手捏着周西野的手指玩：“我给你说一件事，孙晓月竟然认识李斯珉他们研究组的研究员，她才回京市多久，怎么会认识研究院的人呢？” “而且这个研究员，还不是大院的人，家住在东四那边，孙晓月认识他，是不是有点儿神通广大？” “这个人叫谭松林，你可以查查。” 周西野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警惕性还挺高。” 姜知知傲娇的抬着下巴：“那是当然，我给你说，现在只要和孙晓月有关系的，哪怕只是说了句话，我都觉得他们在搞阴谋。” 只不过，孙晓月脑子有点儿不好，说不定会成为一颗废弃的棋子。 对他们毫无用处。 姜知知又跟周西野说了元旦那天去李家吃饭的事：“爸妈带孙晓月过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说他们真的没发现孙晓月失忆是假的吗？” 周西野不太明白姜振华为什么会没发现，至于宋晚樱，她就算知道，恐怕也会装不知道。 毕竟当初接回孙晓月后，是怎么对姜知知的，大院里的人可都知道。 姜知知突然又想到个事，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西野，催促着：“你快，快脱光衣服躺床上……” 第247章 对你，是情不自禁 周西野愣了一下，皱眉看着姜知知：“妈一会儿就回来了，等晚上吧……” 姜知知噗哈哈的笑出声，趴在桌上老半天才停下来：“你……你想什么呢，我可没那么急不可耐，你赶紧脱衣服让我看看穴位，我给宋曼姐和斯珉哥看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脱光衣服啊。” “正好，你给当人体模特，我好好研究一下。” 周西野还是没动，看着姜知知说的一本正经，却有他自己的思量：“全脱了？” 姜知知严肃点头：“对啊，医生面前无男女，你还顾忌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有几个隐私部位的穴位，到底是怎么个事。 周西野想想姜知知会到处点火的画面，摇头：“那不行，我会受不了。” 姜知知一时没明白：“你会受不了什么？” 说完突然明白过来，娇嗔的瞪眼：“不会吧，周西野同志，你思想很危险啊，美色这一关都过不去？” 周西野抬眸深深看着她，突然伸手拉着她的手按了下去。 姜知知惊呼一声，抽回手捂着嘴乐起来，却又忍不住红了脸：“大白天呢，周西野，你就不能忍忍。” 周西野笑着拉她入怀，亲亲了她的脸颊：“对你，情难自禁。” 还没下一步动作，就听宋冬在院子喊了一声。 周西野闭了闭眼睛，喉结滚动的缓了一口气：“忘了跟你说了，宋大哥找你帮忙。” 姜知知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又扒拉了下头发，很是纳闷：“找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啊？” 周西野摇头：“他没说，出去看看。” 两人出去，周西野去开了客厅门，宋冬跺了跺脚上的雪进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姜知知：“弟妹，不好意思啊，又来打扰你了。” 姜知知笑吟吟的去倒了茶过来：“宋冬哥，你要是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还希望你能经常带着嫂子和童童过来做客呢。“” 提到许明月和孩子，宋东狠狠叹口气，过去坐下，索性开门见山的跟姜知知说着：“我这次就是来想让你帮我劝劝你嫂子，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怎么劝都不听，还怀着孕呢。” 姜知知愣了下，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许明月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估计又是因为那对孤儿寡母的事。 只当不知道的问着：“嫂子怎么了？怎么突然回娘家了？最近天冷，她带着童童回去住，离上班的地方挺远的，会不会不方便啊。” 宋冬直叹气：“她啊，就是多疑，你说就我这样的，长相普通，腿还受伤的男人，外面谁能看上我？她非说那个陈霜看上了我。” “那个陈霜，是我牺牲战友的媳妇，带了个和童童差不多大的女儿，挺可怜的，我有时候过去帮个忙，她就误会了。” 姜知知也不能说我都听嫂子说了，没误会，那个女人就是诚心想勾引你？ 她要是这么说，就宋冬的直男属性，恐怕还会觉得许明月不仅误会他，还在外面乱说，这样对人家孤儿寡母的名声不好。 沉默了一会儿：“宋冬哥，你和那个嫂子接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行为动作让人误会的？” 宋东赶紧摆手：“那没有，那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啊，我去帮人家干活，她家的一口水都没喝过，我有注意避嫌的。” 姜知知皱眉：“那……明月嫂子误会什么？她为什么和你吵架？” 宋东也觉得委屈：“就是帮陈霜去拉蜂窝煤，帮她换煤气，还帮她修了水管子，西野，你说，你要是遇见这样的事，你管不管？” 周西野看了眼姜知知：“如果要管，我可以带知知一起过去，避免两人的单独相处，孤男寡女，就算没事，外面人也会乱说。” 宋东一拍脑门：“得，还真成我错了？那么冷的天，你会让知知带着孩子和你一起排队抢蜂窝煤，再给对方送去？我就不信你不心疼老婆孩子。就算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嫂子呢。” 姜知知看着懊恼的宋东：“宋冬哥，还有没有特别让嫂子生气的事情，你们吵架的爆发点？” 宋冬点头：“还真有，就是那次半夜抓老鼠，我都没注意，你嫂子找过去，说陈霜穿的太少是在勾引我，我真的没看啊。再说了，她穿什么，管我什么事？” 姜知知表情严肃起来：“宋冬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反过来想，你半夜回家，看见家里只有一个男人，只穿了短裤，你怎么想？” 宋东想都不想：“我劈死他！” 姜知知点头：“对啊，你很气愤，你问嫂子，嫂子说这只是我喊来帮我修水管子的，他把衣服弄湿了，我让他换个衣服，你会信吗？然后你会开开心心的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哦，对了，还有个前提，就是这个男的，也会经常找嫂子帮点小忙，比如缝衣服啊，缝个扣子什么的，都是一些举手之劳的小事，你心里会舒服吗？” 宋冬愣了下，脸色有点儿难看，他没办法想许明月要是帮一个男人干这些，他肯定会忍不住去收拾那个男的。 姜知知盯着他的脸：“你看，你会很生气，你甚至已经在心里想，要怎么收拾那个男人。那怎么反过来，嫂子生气，就是无理取闹呢？” “她是因为在乎你，才会去生气，如果不在乎你，你这个家都散了。” 宋冬拧眉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我跟陈霜真的没什么，我就是看她可怜，帮她干点活。而且我们之间也都有不成文的规定，谁要是不在了，活着的兄弟帮着照顾他的家人。” “这不是很正常吗？” 姜知知点头：“是很正常，但这个正常的对象是谁？如果对方别有居心，你却故意忽略，或者对方的示弱更让你生出保护欲，你觉得这个还正常吗？” “你们现在已经不正常了，她要是没有居心，半夜喊你去找老鼠，就不能穿好衣服？” 宋冬还想开口，姜知知抬手制止：“如果你还要说，你根本没注意，那你摸着心口好好想想，真是这样吗？你真的没在意，还是当时，有那么一瞬间，被人崇拜被人需要的虚荣心作祟？” 周西野冷眼看着宋冬，语气认真：“我赞同知知的观点，宋大哥，这次确实是你错了！” 第248章 我媳妇说的对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压了压要扬起的唇角，看着宋冬：“宋东哥，我想你现在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你要是不改，或者不去换位思考，那你这个家，以后真的可能会散。” “嫂子可不是那种眼底能融进去沙子的人，要是一直这样的状态，那你自己想吧，嫂子什么性格，她还怀着孕呢。” 宋冬抹了一把脸，脸上出现纠结。 周西野认可的点头：“知知说的对，你要好好想想，孰轻孰重。” 宋东抬头，拧眉看着周西野，这个男人……他没有自己的观点吗？ 一口一个媳妇说的对。 周西野冷静的补充了一句：“你好好想想，嫂子是你多辛苦娶回家的，你要是不珍惜，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姜知知也连连点头：“对，周西野说的对，宋冬哥，你可要好好想想。” 宋冬猛地站起来，看了眼周西野，又看了看姜知知，这两口子可真是…… 一句话没说，抓起帽子，转身匆匆出了门。 周西野和姜知知都没来得及起身送，宋冬已经出了大门。 姜知知索性又坐好，扭头看着周西野：“你真的认为我说的对？” 周西野颔首：“你分析的确实很对，夫妻之间不该有隐瞒，还要保持高度的自制，要时刻注意自己已婚的身份。” 姜知知噗嗤乐起来：“你还挺有自觉性，晚上加鸡腿。” 说完又担心起来：“宋冬哥可千万不要像有些男人，还挺享受外面女人的崇拜，最后把自己的家弄散了。” 周西野摇头：“不会，他没那么傻，这会儿肯定是去哄嫂子了，以后，就要看他表现，他要还是是非不分，那就是他活该。” 他决定私下再跟宋冬好好说说，一个家不可能说散就散了。 不过现在，他必须要坚定的站在姜知知这一边，和她同仇敌忾。 …… 方华回来，就拎了几条冻带鱼，进门念叨着：“今天不知道你要回来，要是知道，我一早过去，今天有新鲜大鲤鱼，每一条有七八斤重。” 周西野去帮着把带鱼拎进厨房：“妈，我没在家，你们该吃也要吃啊。” 方华停顿了下，扭头看着周西野：“你不会觉得你不在家，我亏待你媳妇吧？” 姜知知赶紧跑着进去：“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妈给我每天做好吃的，怕我半夜学习饿，还给我买桃酥呢。每天鸡蛋都是两个……” 说着还伸着手指在周西野面前晃了晃。 方华笑了：“所以，你就放心吧，知知在家肯定不会被虐待。” 周西野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想吃你们就去买。” 方华笑着摆手：“知道了，不用你说。” 又看了眼客厅，小声问周西野：“小川下楼没有？” 周西野摇头：“没有，他最近一直是这个状态？” 方华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不懂事了，感觉人话都听不懂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了。怕说多了，他回头还反过来恨我，再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来。” “你爸说让我喊着他干活，我想算了，在眼前晃着还气人。” 周西野想了想，把带鱼泡在盆子里，擦了擦手：“我上去看看。” 方华等周西野上楼，才小声问姜知知：“西野怎么突然回来，不会是有事吧？元旦都不放假，这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回来？” 姜知知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他好着呢，请假回来办点事。” 方华放心了：“那就好，我在雪窝里埋了根牛尾巴，一会儿掏出来，给西野炖个牛尾人参汤。” 姜知知瞠目：“妈……会不会太补了？” 方华笑着摆手，又很神秘的小声说：“你不懂，男人是要补补的。” 姜知知看着婆婆神神秘秘的样子，忍不住想乐。 …… 周西野上楼，敲了敲周小川的卧室门。 等了一会儿，周小川才趿拉着鞋子过来开门，看见周西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喊了一声哥。 周西野看了眼屋里，桌上乱糟糟一团，地上还扔着衣服，皱了皱眉头：“你想干什么？” 周小川支支吾吾：“没想干什么？我不是故意不下楼，我下楼就是招人烦，那我不如不下楼，大家都能开心点。” 周西野盯着他：“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周小川，我已经不想拿你的年龄来说事，我就想问你，这个家里，你觉得是谁对不起你？” “是爸妈，还是我？” 周小川都摇头：“不是，我没这样想过。” 周西野声音微冷：“那就是你嫂子了？我不知道你对她的敌意从哪儿来，但是，你今天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你的手能好，是她去一趟趟求了医生。” “她不让跟你说，不是怕你知道因为是她不喝药，而是觉得你太蠢，所以不想要你的感谢。” 周小川不可思议的抬头：“怎么可能？” 周西野语气失望：“你看，你就是这样，我就算告诉你真相你也不信。” “我跟你说这个，也没指望你能去感谢她，只是告诉你，我的妻子，我更了解是什么样的。如果你用这种无聊的行为来对抗，那我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我会无条件的站在她那一边。” “如果你觉得家里不好，你可以搬出去，自己找一条生路。你好好感受一下，离开这个家的庇护，你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周小川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被周西野拦住：“你不用跟我辩解，你脑子里想什么，你很清楚，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周小川，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劝你，以后你想做什么随你。”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下楼。 周小川颓废的站咋在门口，眼底带着泪光的看着周西野消失在楼梯口。 方华看着周西野没什么表情的下来，赶紧问着：“怎么样？小川有没有听你的话？” 周西野沉默了下：“妈，外面是不是有人跟小川说过什么？” 方华反应不过来：“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事？” 第249章 谁家没点破事 方华心都慌了，拎着上冻的牛尾吃惊的看着周西野。 关于周小川的身世，难道周西野知道？ 不可能的，他们一直瞒的很好。 周西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母亲，又继续说道：“外面的人说，你们对我和小川的态度不一样，经常用我来做例子，来教育他？” 方华松了口气，立马摇头否认：“没有，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就没希望他能成多厉害的人，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一辈子就行。” 说着也有点儿委屈：“当父母的哪有不疼孩子的？特别像咱们家，你弟弟妹妹都没留住，到小川的时候，我肯定更疼啊。你爸都说我把他惯坏的。” “我也没怎么惯啊，不就是好吃的都给他，舍不得他干活。就像我现在对知知一样，难道我就能把知知惯坏了？” 周西野耐心安慰：“妈，你不用听我爸的，现在小川出问题，一是受了外面影响，二是他思想不端正，是他自身出了问题，我们也尽力帮他，实在不行，还是像爸说的，把他送去新省锻炼锻炼，人总是要成长的。” 方华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行了，你和知知先出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做饭。” 姜知知见方华情绪不高，坚持留了下来：“妈，我帮你洗菜，我也想学一下这个牛尾汤怎么炖，以后有时间，我给西野炖汤。” 提到这个，方华情绪又好了点，边收拾着牛尾边说：“这个简单，不过人参要少放，太多容易上火，再放点枸杞对身体好，你们年轻人都应该多喝点。” “这根牛尾，还是上次后勤送过来的，看着不错，我就留下了。” 姜知知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在一旁虚心学习，就给方华提供了最大的情绪价值。 晚饭快好时，周承志回来，看见周西野在家，也有些意外：“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周西野没说太具体：“有点儿事，我请假回来处理一下。” 周承志有些疑惑，什么事能让周西野请假回来处理？又看了眼坐在周西野身边，乖乖巧巧，唇红齿白，笑容明媚的姜知知，很是奇怪：“你在京市能有什么事？” 他都有点儿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娶了媳妇后，知道媳妇的好，请假回来看媳妇呢。 方华端着一砂锅的牛尾汤出来，听见周承志的话，把砂锅往餐桌一放，冷着脸：“有事就是有事，你还刨根问底跟审犯人一样，咋了，西野就不能有事请假？” “你难道不知道保密条例，还非要问，要是不能说的也要跟你说？因为你职位高，就有特权是不是！” 周承志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憋了半天来一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方华瞪了他一眼：“那你别吃头发长见识短人做的饭，晚上你喝凉水去。” 说完转身又回了厨房。 周承志被气的干瞪眼，转身跟周西野嘟囔：“我说什么了？我就说了一句，你看看你妈现在，比大年三十的炮仗还能炸。” 姜知知赶紧跑着去厨房帮方华端菜拿筷子。 周西野也当没听见，去餐桌前把椅子拉开。 周承志叉着腰在客厅转了一圈，竟然没一个人跟他说话，又发现还少了周小川，冲着楼上喊起来：“周小川，饭好了还不下来，难道等我给你端上去？” “赶紧下来，别让我上去拿鞭子抽你！” 方华在厨房听了，直翻白眼，跟姜知知小声说着：“你爸现在真是，越老越啰嗦，烦人的很。” 姜知知眼里噙着笑：“他也是为我们好，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方华无奈的嘟囔：“你也不用帮他说话，他什么脾气我还不清楚？走，吃饭去，不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周小川才从楼上下来，洗了脸，看着精神一些。 沉默的过去，坐在方华身边。 方华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有气，还是拿起碗帮他盛了一碗汤。 周承志看着，又忍不住唠叨：“他那么大的人了，是没手吗？还要你给他盛汤，怎么？还要你喂给他吗？” 方华放下汤，扭头看了眼周承志：“我今天心情好，你最好少叨叨，别逼我把汤泼你脸上。” 周承志瞬间不吱声，看了一会儿，见方华也没给他盛汤的意思，自己拿起碗自己盛。 姜知知就感觉，周承志有时候确实有点儿过分，可能在单位权威惯了，回家对妻子孩子，也像是对下属一样，动不动还想教育一番。 也多亏方华敢跟他对着干。 沉默吃饭，周西野顺手给姜知知夹了几块她最喜欢的带鱼尾巴，尾巴炸的入味，连刺都是酥的，焦香焦香，姜知知很喜欢。 周承志看了一眼，又看向方华：“明天，华子他们过来，你把房间腾出来两间，让他们住。” 方华瞬间炸了，放下筷子瞪眼看着周承志：“两间房？我去哪儿弄两间房？楼下就两个房间，一个是你的书房，一个西野和知知在住。” “楼上四个房间，西野一间，小川一间，你和我各一间，你让我把哪一间腾出来？” 周承志拧眉：“西野不是住楼下了，他房间腾出来，再把你的房间腾出来……” 话没说完，方华啪的一拍桌子：“周承志！我给你说，我不是你家保姆，你要是想住，你把你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你自己去收拾。我没有反对过你接济他们，但是你不能每年都让他们来京市住。” “你要是让他们住也行，那你自己伺候，凭什么让我像老妈子一样伺候着？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离婚！老娘不伺候你了！你个王八蛋……” 姜知知端着碗小心往周西野身边挪了挪，生怕两人真干起来，方华把汤泼周承志身上，再溅到她身上。 周承志就很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你就离婚，他们来住几天怎么了？当年，要不是他们，我早死了。” 方华深呼吸一口，瞪眼看着周承志：“那你自己伺候，我现在就回娘家！” 说着起身，噔噔噔的上楼…… 第250章 可是你送上门的 姜知知都没反应过来，方华已经上楼去收拾东西，没多大会儿，拎了一个包下楼，匆匆往外走，还瞪了周承志一眼：“这个老妈子我不干了！你喜欢找谁就找谁，过两天咱们就去离婚。” 周承志也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说你，至于吗？华子他们就来住半个月……” 话没说完，方华已经摔门离开。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快速去拿了件外套，顺手把方华的大衣也拿了，追了出去。 “妈，这么冷你要穿大衣啊。” 姜知知匆匆套上自己的外套，追到大门口，把大衣帮方华裹上。 方华冷的一哆嗦，裹着大衣嘟囔：“真是被这个老东西气昏了头，忘了穿外套。” 姜知知帮方华拎着包，看着她穿好外套，才小声问：“妈，你真要走啊？” 方华点头：“走！要是我不走，我就要当老妈子一样伺候他们。我是过够了。还有我给你说，你早晚就去食堂吃饭，平时把房间门锁着，不用搭理他们。” 姜知知她现在很忙，也实在没时间照顾别人：“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方华想了下：“等他们走了，知知，不管你爸说什么，你都不许去厨房给他们做饭吃，要不你以后就要顿顿都做。这些人……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每年冬天农闲了都要来，带二十斤黄豆，一家来七八口人，一住就是半个月。” “他们要是来京市看病，或者偶尔来个一两天，我也能接受。半个月啊……他们不讲卫生，弄的家里跟垃圾站一样。” “我见的农村人多了，真没有一家是他们这样的，他们就是给农村人抹黑。” 方华提起那一家人，血压都要升高：“我之前跟周承志说了，今年你和西野结婚，就不能再给他们粮食，也不能让他们来家里，他还是不听，他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什么事情都他做主。” “就因为当年，他在这家养过伤，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时照顾他的阿婆都去世了，现在是她的儿子带着一家人心安理得的来享受……” 越说越气，方华揉了揉脑门：“算了，我不说了，我先去你大舅家住几天，让我清静几天。” 说完拍了拍姜知知的手：“你先回去，要是有什么事，你去大舅家找我，等西野走了，你要是烦家里乱，你也去大舅家住。” 姜知知见方华头脑还算冷静，点点头：“行，妈，你路上慢点，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方华拎着包迅速的走了。 她怕被院里的人看见，黑天回娘家，多丢人。 姜知知看着方华走远，才转身回屋。 周承志正在跟周西野说当年对方怎么救了他，家里唯一的老母鸡也给他炖汤了。 看见姜知知回来，又见她身后没有方华，皱了皱眉头：“你妈没回来？” 姜知知点头：“她说去大舅住几天，让我们不用担心。” 周承志瞪眼：“担心什么？她真是……一点大局都不顾，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姜知知刚在周西野身边坐下，听他这么说，有点冒火。 想要开口，被周西野按住了手，就见他缓缓开口：“爸，这些年我不在家，很多事我不知道，但是华子叔一家每年都来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他们来，像走亲戚一样串门，我觉得也没错，可是拖家带口来住半个月，是不是不合适？” “咱们的口粮，每个月就那么多，你想过没有，那是我妈怎么节约出来的？他们来无条件的拿出来也没问题，偶尔一次行，可年年来，年年如此，我妈能不委屈？” 周承志蹙眉：“当年……” 周西野拦住他：“你说当年的救命之恩，那是对你！救的是你的命，这个恩情为什么要让我妈来偿还？她只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佣人，凭什么当牛做马的帮你还恩情？” “华子叔一家如果是知进退，愿意上进的。我们怎么帮都无可厚非。你明知道他们一家就是故意来打秋风，为什么还要纵容他们？” “每一次他们来，残局是你在收拾吗？饭菜是你做吗？柴米油盐是你算计吗？都不是！所以你觉得特别轻松，对吧？” “你又做了好人，又还了恩情，觉得自己是重情重义之人，可以心安理得的躺下睡觉。可是，你对得起我妈吗？” 姜知知都想给周西野拍手叫好了！ 就该这么直击周承志的灵魂，好好问问他！ 周承志被周西野问的答不上来，黑着一张脸，坐了好一会儿，起身冷哼：“真是反了你们。” 然后气哼哼的离开饭厅去了书房。 周小川一直没吱声，等周承志离开后，也放下碗筷跟周西野打了个招呼上楼。 姜知知看看饭桌上几乎怎么动的饭菜，又看了看周西野：“怎么办？” 周西野倒是淡定：“没事，我们吃，他们从年轻时候就开始吵架，过不了两天，妈又会担心爸把屋子造成猪窝，会自动回来。” 姜知知想想刚才方华匆匆走的样子，叹口气：“我也觉得妈没做错，爸太大男子主义，还有点儿欺负妈了。” …… 两人吃了饭，姜知知把剩菜收好，放在厨房隔壁没有暖气的小储藏室里，像天然冰箱一样。 周西野负责洗碗，收拾完回屋休息。 姜知知洗了澡出来，看见周承志摸黑进了厨房，赶紧小跑着回屋，关上房间门，冲坐在床上看书的周西野捂着嘴乐：“我看见爸去厨房肯定是饿了，不过我把吃的都藏在后面储藏室的缸里，他肯定找不到。” “就应该让他饿一顿，长长记性。” 周西野失笑：“你呀，赶紧休息吧。” 姜知知突然装模作样起来，背着手迈着小步子到床边：“现在还早，我还要看书呢，你不知道我现在学习任务有多紧张。” 周西野抬眼：“你不是要我当模特，不需要了？” 姜知知眼睛转了转，抬着下巴，义正严词：“不需要。” 眼睛却盯在周西野身上，见他缓缓脱掉背心，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又拉开了被子…… 姜知知啊了一声，捂着嘴憋着笑的冲了过去，扑倒周西野：“啊，妖精，这可是你送上门的。” 第251章 盯梢 姜知知和周西野笑闹着，到关键时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行，不行，你先放开我，家里没有小气球了。” 周西野笑搂着她，从枕头下掏出一把。 姜知知惊愕：“周西野！你……你这么忙，还记得这个？” 周西野笑亲了亲她的眉眼：“不耽误的……” 因为姜知知第二天还要上学，两人也没闹太晚。 没了方华做早饭，周西野一早起来，热了昨晚的牛尾汤，煮了面条，又给姜知知热了两个馒头，里面夹了豆腐乳放饭盒里当午饭。 姜知知起来的晚，没跟周西野说几句话，匆匆吃了早饭，急急忙忙的赶着去学校。 周西野收拾了厨房，也学着姜知知的样子，把没吃完的东西，都收到了储藏室，然后才出门。 先去找了宋东，让他去了解一下研究院那个叫谭松林的研究员。 宋冬安排了个人去调查，然后拉着周西野去办公室坐着等：“很快的，除非这个人的档案是绝密的，那肯定查不出来。像李斯珉的档案，就属于绝密，别说我们了，就是上一级想看他的档案，也是不允许的。” 周西野也不急，他这次请假，就是想弄清楚，孙晓月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个事情，追查起来，还是很严重的。 宋冬找了招待客人用的白瓷杯子，给周西野泡了一杯茶：“这茶叶，还是你嫂子给我准备的，对肺部好。” 周西野随口问了句：“那……嫂子回来没有？你有没有去认错？” 宋冬又惆怅了：“我去了啊，但是你嫂子这次真是铁了心的，就是不肯回来。她的脾气，要是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正好最近不是很忙，我就每天去找她，反正一家人不能分开。” 周西野想了想：“你和那个家属，一定要保持距离，要不以后还是会有这样那么样的麻烦。” 宋冬就很想不明白：“周西野，你跟我说句实话，如果你遇见这样的事情，你真的能不管？” 周西野抿了口茶水：“帮肯定会去帮，我也肯定会顾及知知的感受，如果这件事让她不舒服，那肯定是出了问题，为什么还要去坚持？” “嫂子是无理取闹的人吗？所以，你为什么要坚持自己一定是对的呢？” 宋东不可思议的看着周西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是不是被弟妹洗脑了？” 周西野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问题：“首先，我们找的爱人，她们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那出现问题，甚至已经影响到家庭了，为什么还要去坚持谁对谁错呢？” 宋东咂摸了下周西野话里的意思：“这个我倒是赞成的，不过啊，你嫂子，是真犟！我回头跟她好好说说，陈霜那边，我也要跟她说清楚，以后还是找别人吧，我实在太忙，没工夫帮她。” 突然笑起来：“不得不说，你结婚后性格变化挺大的，看来弟妹是功不可没。” 周西野沉默了下：“她身上，有很多让人学习的地方。” 那眼底的骄傲，还有压不住的嘴角，宋冬都没眼看。 这……还是那个沉稳寡言，严肃清冷的周西野吗？ 派去调档的人很快出来，说谭松林的档案也属于保密，没办法调出来。 宋冬和周西野也都没觉得太意外，毕竟涉及到研究院，大部分人的档案都属于保密。 周西野又问宋冬：“之前那两个人，还在里面吗？” 宋冬摇头：“已经送看守所了，可能快要判了，你是说还是从他们两人身上找突破口？” 周西野点头：“还有孙晓月，找人盯着，看看她跟什么人接触。” 宋冬有点为难：“之前你也提过，我一直没给你回应，如果和案子有关，我们可以去盯着。目前孙晓月没有任何嫌疑，我们不可能浪费人力去做这个，而且也没那么多人手。” 周西野清楚这点：“我来想办法，周一之前，这个事情肯是要处理的。” 宋冬却比较乐观：“她能去找你，那肯定也知道你请假回来，他们也能猜到你回来的目的，你说他们着急不着急？” 周西野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宋冬挽留一起吃午饭：“一会儿尝尝我们单位的饭，味道还是不错。” 周西野拒绝：“不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去学校找知知一起吃饭。” 宋冬：“……” 摆了摆手：“行吧，你去吧，我也赶紧打份饭给你嫂子送去，她还怀着孕呢。” 好像他不会疼媳妇一样。 …… 姜知知原本打算跟葛青花一起吃午饭的，结果刚下课，周西野就站在教室门口。 他能进来也不意外，毕竟那身衣服，还是很让人信任的，只要在收发室登记一下就行。 姜知知眼睛一亮，跟葛青花说了一声，背着书包抱着饭盒欢乐的跑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周西野眼尾轻折带着笑意：“刚好忙完，接你一起去吃午饭。” 姜知知眉眼弯弯的乐了：“那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背影还是很美好的画面。 班里同学看着两人离开，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也有人怀疑：“小姜同学看着挺小的，她爱人看着年龄好大。” “对啊，她怎么找了一个岁数这么大，感觉比她大十几岁。” 孙晓月在看见周西野出现在教室门口的瞬间，心慌后又是嫉妒。 听见后面同学议论，转身看了她们一眼：“你们这样在背后议论人家不好，虽然姜知知爱人比她大十几岁，但人家是全国英雄，身份也是受国家保护的。” 其他人听了瞬间噤声，不敢再乱议论，心里却嘀咕，姜知知找岁数这么大的对象，恐怕是看上了对方的家室。 孙晓月再也忍不住，起身也匆匆出去，出了校门没见周西野和姜知知。 赶紧朝着对面的邮局跑去。 姜知知有些激动的拉着周西野的袖子：“她进邮局了，你说她会给谁打电话？走，咱们过去看看……” 第252章 博弈 姜知知急不可耐的要出去，被周西野拉住了手：“先不着急，等她出来。” 又看了眼商店里的一圈柜台，问姜知知：“要不要吃糖葫芦？” 姜知知惊讶的看着周西野，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吃糖葫芦？ 周西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等着，他朝着柜台走去，买了一串糖葫芦，还买了三分钱的水果糖。 过来把糖葫芦递给姜知知，又把水果糖塞她大衣口袋里：“橘子糖，酸的可以提神。” 姜知知弯眼乐着，又看向窗外：“还没出来呢。” 周西野很耐心：“不着急，我们现在去吃饭。” 还没等他们出去，孙晓月先从邮局出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站在邮局门口左右看了看，又快速朝着他们这里走过来。 姜知知咦了一声：“她发现我们了？” 周西野看了眼过马路的孙晓月：“应该是有人告诉她。” 目前来看，孙晓月这么蠢，对方除了安排她去当姜家女儿，也没给她什么任务，否则等于自寻死路。 在孙晓月要撩门帘进来的一瞬间，姜知知快一步去掀开门帘，手里的糖葫芦差点儿扎孙晓月脸上，嘴里惊呼着：“哎呀……” 孙晓月也吓一跳，退后一步，看见是姜知知，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她刚电话去求助，想让对方帮自己收拾姜知知，却被骂蠢货，还说周西野这会儿肯定会在邮局附近。 让她安静点，别乱搞事，否则滚回乡下去。 呵斥完，对方立马挂了电话。 孙晓月不甘心，她不信周西野和姜知知会在附近店里等着她，监视她，毕竟是他们先出来的，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却没想到，姜知知他们还真的在！ 姜知知嫌弃的看她一眼：“让开，别挡道。” 孙晓月气的干瞪眼，却一点办法没有，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姜知知瞥了眼孙晓月，啃着糖葫芦慢悠悠的迈步出去。 周西野跟在姜知知身后，看都没看孙晓月一眼，从她身边走过，还忙着把围巾给姜知知围上。 孙晓月看着周西野和姜知知两人走远，又扭头看着商店的门，她有些不确定，难道周西野和姜知知早就等在这里，知道她会去邮局打电话？ 或者说只是巧合？他们怎么可能猜到她一定会去打电话？ 孙晓月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会儿更不好使了，揉着脑袋只感觉一阵阵的涨疼。 …… 姜知知乐不可支的跟周西野去了不远处的国营食堂，他们带的有馒头，就要了两份汤面，泡馒头吃。 “我们不去查查孙晓月到底把电话打给谁了吗？” 姜知知很好奇，这一查不就能找到对方？ 周西野却摇头，很小声的跟姜知知说：“这个不着急，而且很容易查到，接线员那边都有记录，宋冬随便一问就能知道，但刚才孙晓月站在邮局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直奔商店而来，说明对方提示了她，她过来就是想证实对方的话。” 姜知知兴奋的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懂了！对方肯定是嫌弃孙晓月愚蠢，这会儿给她打电话，心里恐怕也慌着呢，毕竟隐藏这么久，可能一下就暴露了。”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玩心理战，看谁先自己跳出来。” 周西野笑着，把碗里唯一一片肉片夹给姜知知：“先吃饭，还有明天呢，让他们先紧张一下。” 他还清楚一点，对方既然用孙晓月，也知道孙晓月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肯定也想到了办法。 不可能让这么一个雷随时爆了，所以，就算揪出来，也不一定就是最后那条大鱼。 姜知知想想就快乐，吃进嘴里的肉都觉得格外的香：“你下午去哪儿？” 周西野思考了下：“我先去办点事，然后回家。” 姜知知乐着：“好，我放学也争取早点回去。” 完全忘了家里要来亲戚这件事。 下午上课，孙晓月很老实，坐在座位上很用工的样子。 姜知知发现有几个平时说过话的同学，总是好奇的看她，那个眼神，欲言又止。 她有些好奇，趁着下课问葛青花：“青花姐，中午发生什么事？他们看我眼神不对劲啊。” 葛青花原本想姜知知感受不到，就不说的，免得她难过，没想到姜知知竟然这么敏锐：“他们听孙晓月说，你爱人比你大十几岁，就觉得你这么小，愿意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肯定是看中了他的家世。” “知知，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和周西野感情很好，你们很般配的。” 姜知知撑着下巴，皱眉了好一会儿：“青花姐，不是这样的，周西野看着年龄大，是因为他去高海拔的地方待过几年，然后一直在边疆，那边紫外线强度大，加上训练强度大，所以人显老。他要是白白净净回来，那就是躲清闲去了。” 葛青花听完，立马道歉：“知知，我没那样想，我理解的，周西野肯定不容易，要不是他们的付出，我们也不能安安稳稳坐在教室里啊。” 姜知知没说话，又撑着下巴看向孙晓月方向。 突然站起来，朝着孙晓月走过去，葛青花吓一跳，生怕姜知知过去打架，赶紧跟着过去。 姜知知站在孙晓月课桌前，突然俯身下去，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孙晓月。 孙晓月被吓一跳，瞪眼看着姜知知：“你干什么？” 姜知知笑了下：“跟你聊聊天，你害怕什么？我们做个游戏吧？” 孙晓月警惕的看着姜知知：“什么游戏？我要看书，没空跟你玩。” 姜知知盯着孙晓月的眼睛不说话，盯的孙晓月眼神开始闪躲时，才笑着开口：“咱们玩大冒险，你说我一件事，我说你一件事，行不行？” 孙晓月一下感觉喉咙都被掐住了，紧紧扣着书本，瞪眼看着将姜知知。 她怎么敢跟姜知知赌这个！ 姜知知笑了下，又看着她的同桌：“让程锋同学来做个见证怎么样？孙晓月，你不会不敢吧？” 第253章 周西野的怒意 孙晓月脸色发白，她在班里好不容易建立的人设，肯定不能让姜知知毁了：“我觉得……” 姜知知打住：“不用你觉得了，你告诉同学我爱人比我大十几岁？是不是真的？” 孙晓月赶紧摇头：“没有，不是的，不可能，周西野比你大九岁。我们都知道的，不可能的……” 姜知知笑了笑：“那你中午是在撒谎，站起来！” 说站起来时，脸一板，语气也过分的严厉。 吓得孙晓月一下站起来，有些慌张看着的姜知知。 姜知知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去，面对全班同学：“你今天是怎么造谣的？为什么说周西野比我大十几岁？” 孙晓月慌张的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说，是不是他们听错了，我真的没有说？” 姜知知按着她肩膀的手用力，紧紧抠着她的肩胛骨，然后冷眼看着下面的同学：“我爱人的职业你们应该也知道，他在帕米尔高原待过五年，又在边疆待了很多年。” “他不过二十八岁，比你们当初很多人都年轻，但看着却比你们年纪大，是为什么？你们应该清楚。” “你们不知道，可以误会，所以我今天就一次性澄清一下。但是孙晓月，她很清楚，却要造谣乱说，这样的人，你们相处时，还是要小心一点。” 孙晓月脸都要白了，姜知知这样说，她以后还怎么在班里做人？ 姜知知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在她的耳边：“你看，现在我过的比你好，周西野对我也很好，你看了是不是很生气？你赶紧行动起来啊！快点，我等你。” 说完冲孙晓月笑了笑，转身回座位。 孙晓月脸色难看，再坐下，都不敢看程锋的脸，一直低着头，心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以为会有人帮她弄死姜知知，可对方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找他。 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步又错了，怎么姜知知处理事情，和她想的根本不一样。 …… 周西野处理完事情回家，进门就见客厅就乱糟糟一团，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对年轻点的夫妻坐下沙发上。 三个孩子在满屋子跑着，其中还有个孩子拿着个气球模样的东西，边跑边吹着。 周承志满脸笑意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着中年夫妻聊天。 周西野在看清孩子手里的气球，是他们晚上会用的东西时，脸色一黑，顾不上打招呼的过去，拎着孩子的衣领，将人拎起来，夺下他手里的气球，冷声问着：“哪儿来的？” 七八岁的男孩，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被突然薅住了衣领，尖叫挣扎着回头，对上周西野冰冷的目光时，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动了。 中年夫妻也赶紧慌着站起来：“那啥，周大哥，这是你家周西野是吧？都这么大了，赶紧让他把耀祖放下来，别吓坏了孩子。” 女人头顶裹着蓝头巾，也是吓得一哆嗦：“周大哥……西野咋还发火了，是不是嫌弃我们来了？” 周承志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站了起来，怒视着周西野：“赶紧把孩子放下来，跟你华子叔和婶子打招呼。” 中年男人叫李华林，五十不到，头发凌乱，面容苍老，一咧嘴满口黄牙，笑容小心着：“不用不用，周大哥，不用跟我们打招呼。” 李华林妻子叫刘玉娥，这会儿也是小心胆怯的开口：“西野，你先把耀祖放下来，可不要有个闪失。” 周西野咬了咬后槽牙，并没放下孩子，而是盯着周承志：“你让他们去房间干什么？” 周承志被儿子盯的不自在：“你叔和你婶说路上有点儿累了，我就让他们去你房间休息一会儿，晚上住的地方，我刚收拾出来……” 周西野第一次感觉气的脑子发懵，把孩子往地上重重一放，转身快步回了房间。 推开门，看见房间一片凌乱时，只感觉眼前一黑。 他和姜知知的被褥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也被拉开，里面东西散落一地。 窗前书桌，上面姜知知放的整齐的书，也被丢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有撕烂的纸团。 周西野黑着脸动手开始收拾，特别是撕烂的纸团，是姜知知做的笔记。 他一张张抚平，收起来，有的上面还染了污渍。 …… 客厅里，李华林看着儿子李至善和儿子朱凤喜，有些生气：“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看好孩子？是不是把人房间弄乱了？我来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城里和我们乡下不一样，城里人爱干净。你们那样会遭人嫌弃的。” 朱凤喜清瘦的脸满是委屈：“爸，我们没有乱动，那三个孩子，他们调皮我也说了啊，耀祖耀宗耀辉三个平时就淘气的。” 李华林又满脸愧疚和小心的看着周承志：“周大哥，你看这……真是的，又给你添麻烦了。三个男孩子，正是调皮的年纪，他们要是不淘气，那我们当大人的该操心了。” 周承志没看过房间，觉得能乱到哪儿去，赶紧拦着李华林：“你看你，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对你就像自己亲兄弟一样，你要是在这么拘束，就没把我当哥啊。” 李华林看了眼周西野房间方向：“可是，我刚看西野他……他好像很生气。” 周承志摆手：“不用搭理他，他就是那样的性格。” 正说着，周西野拿着两团纸出来，冷眼看着屋里的几个人：“本子是谁撕的？” 朱凤喜看看丈夫，又看看公婆，期期艾艾的站起来：“是我撕的，当时耀辉流鼻涕，我就撕了写过字的本子，给他擦鼻涕。那都写过字了，我就想是没用的……” 周西野冷冷看她一眼，走到周承志面前，摊开纸团，上面还黏着鼻涕，塞到他手里：“你来把这个弄干净，这个笔记，是知知考试的重点内容，她考试要用到。” 周承志刚要恶心的扔掉，听周西野这么一说，直瞪眼：“这是知知的笔记本？哎呀，怎么动了知知的笔记！” 第254章 妻子的重要性 周承志开始还嫌弃恶心，一听是姜知知的学习笔记，也着急起来。 姜知知最近的进步，还有用功的样子，他可是都看在眼里，这把她学习笔记弄坏了，不说姜知知会不会生不生气，方华回来都能炸了他。 一边哎呀着，一边去找草纸过来擦。 周西野在旁边冷眼看着：“你觉得擦干净了，知知就不觉得恶心了吗？” 周承志着急的直摆手：“你闭嘴！我赶紧想想办法，行了，我去书房重新抄一份。” 李华林有些反应不过来：“周大哥，这个纸很重要？” 周承志表情严肃：“是我儿媳妇学习的笔记，考试要用的，这弄坏了，考试怎么考？” 李华林愣了一下：“西野媳妇啊？咋还在上学呢？一个女娃娃读那么多书干啥？” 这话周承志不爱听：“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愿意读书是好事，而且还是当医生，以后能给多少人治病啊。” 李华林看周西野黑着脸站在一旁，又看周承志着急的模样，小声嘟囔：“一个儿媳妇，看看给你们怕的，这是让一个女人骑在脖子上拉屎？” 周承志第一次有点儿反感，因为他是一个大老粗，所以格外尊重喜欢学习的人。 他可以容忍很多事情，唯独容忍不了不尊重读书的人。 周承志沉着脸：“华子兄弟，你们先坐着，我去把笔记抄了。” 话没说完，最小的两个孩子突然哭起来，一边一个去抱着朱喜凤的腿，哭喊着饿了，要吃东西。 周承志本来就烦，被这么一哭，太阳穴都赶紧绷着疼，看了看手表：“实在不好意思，竟然忘了弄饭了，那个西野，你去给你叔婶做点饭。” 周西野没动：“我要去接知知放学，晚上我们去看我妈，就不回来了。” 周承志愣了下：“你什么意思？你和知知晚上不回来？你们住哪儿？” 周西野很严肃：“住我舅家，屋里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不许再进去。” 说完，没看几人，直接出门走了。 周承志哎了几声，见儿子头也不回，再看屋里几个人，有些头大：“那啥，我打个电话，让警卫员送点吃的过来，你们别客气，一会儿先吃，我去把东西抄了。” 李华林有些犹豫：“周大哥，我看西野像是不欢迎我们？晚上不回来住了？对了，嫂子这次咋也没在家？” 周承志心情有点儿烦，以前这一大家人来，方华都弄好吃喝，他们吃饭聊天，也没这么多事情啊。 “你嫂子回娘家有事，西野和他媳妇住那边，明天上学方便一些。你们不用多想，安心住下就是。” 周承志说着去给警卫员打了电话，让他去食堂打十人份的饭回来。 等着警卫员送饭过来，周承志安排他们在饭厅吃饭，他赶紧回书房，把废纸上的笔记抄出来。 李家几口等周承志进了书房，犹豫了一下，开始动手吃饭。 白面馒头还有一盆猪肉白菜炖粉条，和一盆稀饭。 几个人几乎一扫而光，菜汤弄的到处都是，三个小孩子也是抢着吃，一桌狼藉。 刘玉娥吃饱，打着饱嗝小声问丈夫李华林：“他爹，我感觉这次来，周大哥他们不欢迎我们，咱们还住吗？” 李华林掏出旱烟点上，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眯着眼算计着：“当然要住，我们回去，这一家人得吃多少粮食？而且，我们住着，等走的时候，正好快过年了，他们肯定不好意思让我们空手回去。” “随便划拉一点，那都够我们一大家过个好年。” “家里老二老三也该娶媳妇了，都是花钱的大事，到时候也要让他们想想办法。” 刘玉娥有些犹豫：“我瞅着他们这次态度不好，你看刚才周大哥脸色都变了，他们会不会不管我们了？” 李华林也吃不准，又抽了几口烟：“那不行，要是周承志不管我们，我们就去告他，说他忘恩负义，当年要不是我娘，他能有今天？” 刘玉娥一想，立马点头：“对，我们就住下不走，没人做饭，我们自己做。” 周承志从书房出来，客厅云雾缭绕，呛人的很。 他忍着咳嗽过去，看着餐桌上一片狼藉，菜汤洒了一桌子，地上也是粉条。 这是方华在从来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竟然一口饭都没给他留！ …… 姜知知意外周西野会在校门口等她，咦了一声，欢喜的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周西野接过自行车，又顺手帮她整理了下围巾：“晚上咱们去大舅家吃饭，顺便看看妈。” 姜知知有些惊讶，中午的时候周西野没提这个事情啊。 脑子灵光的她坐在车上猜了一会儿：“是不是爸的救命恩人一家来了？” 周西野嗯了一声：“对，中午到的。” 姜知知靠在他背上又猜着：“他们是不是进我们房间乱动东西了？” 周西野有些意外：“你不生气？” 姜知知笑起来：“你已经生气了，我就不用生气了，虽然我不知道乱动成什么样子，但是能把你气到不回家，那肯定是很严重的。” “如果我当时看见，我肯定会发火生气。” 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没事，只要不动我的笔记和书就行。” 周西野张了张嘴，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姜知知气的现在就要跑回去找他们算账：“一会儿去大舅家的路上，买只烧鸡，就是不知道这个点有没有。” 两人过去时，限量供应的烧鸡已经卖完，只能空着两手去周西野大舅家。 大舅家在城北小四合院里，方华的三个兄弟都住在一起。 周西野和姜知知进院时，方华正在院里看着大舅的两个孙子滚铁环。 看见小两口进来，方华第一反应就是：“那些人来了？” 周西野点点头：“嗯，来了。” 方华眯眼，看看沉着脸的儿子，又看了看笑眯眯的姜知知，突然摘了胳膊上的袖套：“是不是欺负你们了？走，我回去跟那个老东西算账！” 第255章 家的样子 周西野拦着要出门的方华：“妈，你先别冲动，你就住这里，回头让我爸来接你，你再回家。” 方华狐疑，睨眼看着儿子：“你确定他能来接我？他现在不知道多快活呢，没人管他，没人唠叨他。等过几天回去，家都能成垃圾场。等着吧，要是我回去家成猪窝，我一定跟他离婚。” 姜知知笑着过去搂着方华的肩膀：“妈，你现在可不能回去，你就要让我爸吃点儿苦头，让他知道家不是自动干净的，饭菜不是自己上桌的，他的衣服也不是突然会变干净的。” “他等不适应了，就开始想你了，想你就肯定会来找你。” 方华眯眼，想想周承志来找她的可能性真不大，老东西现在就会跟她吵架。 算了，不回去了，免得更生气。 两个滚铁环的小家伙跑过来，去抱着周西野的腿：“叔叔，叔叔……” 方华赶紧给姜知知介绍：“这是你大舅家的两个双胞胎孙子，明明和亮亮，小南两口子去苏北出差，把两个孩子扔家让你大舅妈给看着，你大舅妈去买菜了，应该快回来了。” 姜知知看着两个虎头虎脑，脸蛋圆嘟嘟还冻的通红的小家伙，看着就很敦实，是后来说的那种老款小孩的健康可爱。 把中午周西野塞给他的橘子糖拿出来分给两个孩子：“你们谁是明明谁是亮亮啊？要不要吃糖，婶婶这里有。” 小家伙眼睛一下亮起来，松开周西野扑到姜知知面前：“我是明明，我是哥哥。” “我是亮亮，我是弟弟。”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自我介绍，又嘴甜的喊着婶婶，明明还去抱了下姜知知：“婶婶，你好漂亮，好香啊。” 逗的姜知知直乐，方华也在一旁哭笑不得：“看看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一样，行了，先进屋，外面怪冷的。” 准备进屋时，大舅妈丛美兰进院，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也是惊喜：“呀，西野和知知过来了，你们也不早说，我买点肉回来。” 盆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豆腐：“就一块豆腐，咋好意思招待你们，等着，我记得之前还有块腊肉，咱们今天晚上炖上。” 姜知知刚回京市时，见过从美兰，微胖但是看着就很利落干净的人，说话嗓门大但很爽快。 和周西野一起喊了人，又赶紧拦着：“大舅妈，没事，晚上就吃豆腐挺好的。” 丛美兰让几人先进屋，倒了茶后也问的很直接：“你爸那一窝子的干亲戚来了？” 没等周西野开口，方华先吐槽起来：“是，这不西野气的不想回家，带着知知一起过来。” 丛美兰一拍大腿：“不回，晚上就住下，你二舅那边屋子都空着，一会儿我就去生火，你们晚上就住那边。” 然后又看着方华：“这次，你可不能轻易原谅周承志，要让他深刻的认识到错误，他要是敢吼你，你这三个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方华笑起来：“也没有，他吵架吵不过我。” 丛美兰瞪她一眼：“那就是你天天惯着他了，多大岁数了，还分不清好坏呢？就李华林那一家，连着来八九年了吧？我记得那时他大儿子没结婚，就带着来找你们，当时谁家日子好过，你们扣着西野他们的口粮帮他们。” “这下好了，可是捅了母猪窝了，生一个带来一个，生一个带来一个，现在一来七八口人，那是串门吗？那就是不要脸。” 想了想，又沉着脸看着方华：“你可得小心点，现在西野和知知结婚了，他们回头可别想要你家的家产。” 方华皱眉：“我家能有什么家产，房子分的，粮食每月就那么多。” 丛美兰不觉得：“李华林是不是还有两个光棍儿子？回头看你们给西野娶的媳妇风风光光，漂漂亮亮能不嫉妒？问周承志要钱，你说他能不给？” “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承志那个人，没原则的心好，到时候借钱都要帮，你能怎么办？” 方华气的一咬牙：“他要是敢借钱，那我一定会跟他离婚！我和西野还有知知，我们出去过。” 丛美兰立马点头：“对，离婚，让他自己过去！到时候你们就搬过来，你二哥的房子暂时也不住，你们就住着。他们一家在南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就算回来，我这边也能给你们腾出一间房，让西野和知知住，你跟我睡，你大哥去单位住。怎么还不能过了？” 方华点头：“肯定的，我绝对不会一直原谅他，这个王八蛋，欺负人的很。” 姜知知坐在一旁，捧着茶杯看着丛美兰给方华出主意，算是明白方华为什么底气这么硬，背后有娘家给撑腰啊。 周西野也是沉默，他只感觉一阵无奈，大舅妈和亲妈在一起，那杀伤力更强。 丛美兰聊的没尽兴，又要忙着去做饭，让周西野和姜知知看两个孩子，喊着方华一起去厨房，边做饭边骂周承志，把他这些年干的事，全部骂了一遍。 姜知知就感觉两人很可爱，坐在客厅，还能隐隐听见她们在厨房的声音，笑着小声跟周西野说：“大舅妈也是性情中人啊。” 周西野颔首：“以前，妈和大舅妈关系也不好，两人也是不能见面，见面就吵架，后来还是因为分房子，那会儿大舅职位不高，又是刚转业回来，被欺负。” “分了一间靠厕所的房子，又阴又臭，大舅妈气的跟单位领导吵架，妈直接拎着菜刀就去了。” “妈用菜刀把办公室桌子砍了好大一个豁，扬言要是不换房子，她就去领导家抹脖子。领导没办法，只能给大舅他们换了个房子。” 姜知知震惊的听完，竖起大拇指：“妈有点儿勇猛啊。” 人善确实被人欺。 周西野那会儿还小，跟在母亲后面，看着她泼辣的样子，记忆深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妈妈和大舅妈的关系好起来的，大舅妈有点儿好吃的，都会先给妈送过去。” “不过，妈有时候也有点儿轴，她要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第256章 对比 姜知知还是觉得方华可爱：“妈这么有个性，犟点又怎么了？” 周西野琢磨了下，姜知知现在对方华认知有偏差，觉得方华干什么都是对的！ 晚一点，三舅两口子下班回来。 三舅方国政比方华小七岁，两口子都在法院上班，两个儿子，老大和姜知知同岁，去年当兵入伍，小的没事干，被安排进了钢厂当工人。 三舅妈廖娟也是个利落又爽快的人。 进院后，听见方华和丛美兰的声音，家都没进，把包递给丈夫，拎着车把上的肉，挽着袖子就进了厨房。 “一进大门就听见热闹的声音，大嫂，做什么呢，这么香。” 丛美兰笑着：“炖腊肉，一会儿再包点饺子，西野和知知过来了，你和国政晚上也一起吃饭。” 廖娟挽好袖子：“西野和知知也过来了？我本来就和国政商量了，姐回来了，我们买了两斤五花肉，晚上咱们一起包饺子呢。” 丛美兰也没客气：“正好，我今天没买肉，一会儿想着包素饺子，那就用你买的五花肉。” 姜知知和周西野听见声音，也出来打了招呼。 方国政就赶紧让他们进屋坐，外面太冷。 等三人回了屋，廖娟小声跟方华说着：“姐，西野这个媳妇，现在是越看越看好，和西野多般配啊。” 又问丛美兰：“大嫂，你说是不是？以前西野性格可没这么随和，我看结婚后改变了不少。” 丛美兰赞同：“我也觉得是这样，之前我还不看好他们俩的，毕竟知知这个名声，不过现在两人好就比什么都好。” 方华立马给姜知知正名：“那都是谣传，知知可不是那样的，这个姑娘是越相处越让人喜欢，勤快好学，眼里有活。我在家做饭，她就抢着洗碗。” “还勤奋好学，现在在医院院开的那个学习班读书，上次考了全班第二。” 丛美兰和廖娟都有些震惊：“知知这么厉害呢？” 方华有些骄傲：“那是啊，这孩子可真是用工，黑更半夜在看书，天不亮就站在窗前背书，看着人都瘦了。” 说着，方华都忍不住笑起来：“其实，最让我感动的是，这孩子每次回来，不是给我带个烤红薯，就是带点小点心。我也不差这一口吃的，但是孩子心里有我啊。” “这么多年，周承志给我带回来什么？每次回来就带回来一包脏衣服。” 提到周承志，丛美兰又开始骂起来，廖娟只是在旁边笑着没吱声。 晚饭时，大舅方国民才回来，一大家人也是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姜知知还挺喜欢这家人，相处起来很舒服，一直到吃完饭，也没人问她和周西野什么时候要孩子，那些让人不喜的话题。 …… 对比方家的热闹，周家却一片狼藉。 午饭吃的晚，晚饭也晚，李华林的三个孙子又喊着饿。 周承志被吵的头疼，想上楼喊方华下楼做饭，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方华回娘家了。 又去喊周小川起来，帮着做饭。 周小川哪儿会做饭，去厨房弄半天，没做出来一样。 孩子还在哭闹，李华林脸色已经不好看起来：“周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在你家吃饭了？那我们明天早上走好了。” 周承志赶紧拦着：“没有没有，你嫂子回娘家了，这事突然，我和小川都不会做饭。” 刘玉娥一听，撸着袖子起来：“周大哥，不就是做饭，我和凤喜做就行。” 说着冲儿媳朱凤喜使着眼色，让她赶紧去厨房。 周承志一听，觉得这个办法行，去厨房喊周小川出来，一脸歉意的看着刘玉娥：“真是不好意，你们来做客还要自己做饭，回头我就把你嫂子接回来。” 刘玉娥赶紧摆手：“周大哥，你跟我们还客气啥，嫂子要忙就让她先忙，我们能照顾好自己，还能顺便照顾你和小川呢。” 鸡飞狗跳后，刘玉娥和儿媳两人做了一桌饭。 周承志还去拿了一瓶酒出来，看着桌上两大盘炒鸡蛋，还有咸肉炒冬瓜，萝卜炖腊排骨。 表情凝滞了下，坐了下来，心里有点儿莫名的情绪。 方华持家勤俭，每次做饭荤素搭配，就算过节也不过两荤两素，从来不会这么奢侈，谁家过年也没这么好。 就这两盘炒鸡蛋，恐怕用了十几个，他很清楚那些鸡蛋，是方华每天给姜知知的加餐。 刘玉娥仿佛女主人一样，喊着周承志和周小川：“周大哥，小川，你们赶紧吃，我们农村人也不会做个饭，都是瞎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周承志笑了下：“蛮好的，你们也多吃点。” 李华林父子也不客气，倒了酒开始大口吃肉。 朱凤喜也赶紧给三个孩子喂肉，还有油乎乎的肉汤。 周承志突然想到上次他们来，方华准备的肉都很瘦，饭菜也不是很油腻。 他觉得有点儿寒碜，晚上还说了方华，方华训他一顿：“你懂什么？他们一年到头吃的都是清汤寡水的，要是一下吃太油腻的东西，肠胃会受不了，到时候会闹肚子。” 看着三个孩子满嘴油乎乎的，周承志斟酌了一下提醒：“孩子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肠胃行不行？” 李华林不在意的摆手：“没事的，周大哥，我们这些孩子养的都皮实，那胃啊，钢筋都能消化。” 周承志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好像他小气不让吃一样。 满满当当一桌子饭菜，周承志和周小川几乎没怎么吃，全被他们一家人吃完。 李华林满意的打着嗝儿：“周大哥，我们在乡下过的都是苦日子，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肉，让你们笑话了。” 说着满眼羡慕的看着桌子：“不像你们，家里都是吃不完的肉。” 周承志皱了下眉头：“也不是，你嫂子平时很节约的，这些肉也都是舍不得吃，腌好放起来。” 李华林突然拘谨起来，满眼的忐忑：“我们今天吃这么多，嫂子回来不会嫌弃吧？要不我们还是明天走，看你和嫂子都好，我们就放心了。” 周承志心里刚生出的一点不满，瞬间消失：“住下！哪儿能刚来就走，你们就尽管踏实住下。” 第257章 日常 周承志半夜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 三个孩子肠胃功能弱，一下吃了这么多油腻的肉和汤，半夜开始跑肚拉稀。 又跑不及厕所，拉的到处都是。 周承志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差点儿晕过去，喊周小川起来，一起帮忙收拾。 李华林又是一脸愧疚：“这三孩子可能是路上受凉了，这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承志紧紧咬着后槽牙，才憋出个没事：“收拾干净洗了就好，小孩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吃点药？” 李华林拒绝去医院：“不用，不用，家里有没有什么药片，找点给他们吃就行，小孩子哪儿有那么娇气。” 周承志可不敢随便开药，下楼去给保健医生打了电话，让他带着药箱过来。 等医生过来的功夫，周承志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楼上闹腾的脚步声，还有孩子哭闹，刘玉娥骂儿媳妇没照顾好孩子。 乱糟糟一团，比过年的菜市场还闹腾。 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为什么前几年，每次来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情？ 一直到天亮，孩子闹过肚子，大人又跟着闹肚子，楼上楼下两个卫生间都不够用。 周承志看着一团乱的家，也没办法去上班，去打了个电话。 从书房出来，就看见刘玉娥又在厨房倒腾吃的，和了好大一团面。 刘玉娥看见周承志出来，笑着：“周大哥，你先坐，我给你们擀面条吃，我看还有点儿鸡蛋，一会儿做个鸡蛋大葱臊子，肯定香。” 周承志看那么大一团面，有点儿担心：“做这么多，能吃完吗？” 刘玉娥信心满满：“能，华子他们父子都可能吃了，一顿能吃个五六碗，我都能吃三四碗呢。”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我们在乡下没吃过什么好的，都一年没吃过面条了……让你见笑了。” 周承志说了声没事，退出厨房，看着一团乱的客厅，万年青的叶子都被孩子揪了下来当扇子玩。 闭了闭眼睛，他想去找方华回来。 …… 姜知知还以为换个地方晚上会睡不着，没想到睡的更香。 二舅的房子长期没人住，虽然丛美兰没事就帮忙打扫着，但半个冬天没生火，就算生了炉子，也是阴冷的很。 姜知知躺被窝都不敢伸腿，感觉伸出去哪儿都是冰凉，最后钻进周西野的被窝。 趴在他身上，脚伸在他双腿中间，才算是暖暖的睡了一觉。 还睡的特别香，一觉醒来院子里就是丛美兰和方华说话的声音。 姜知知迷糊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哪儿，赶紧拍着身边的周西野：：“快起床，妈和大舅妈他们都起来了。” 周西野笑着揉了下她的发顶：“妈他们早就起来了，三舅和三舅妈上班走了。大舅妈和妈在商量，一会儿去排队买排骨，晚上炖排骨。” 姜知知一听又缩回被窝，靠在周西野肩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院子里特别有生活气息，大舅他们关系也很好啊。” 难得见兄弟几个住一起，还能没矛盾的。 周西野知道家里情况：“大舅比较有担当，他当初就说不管谁，只要成了家，谁有什么心眼，都不能对家里人使，有困难一起抗，没有抗不过去的。” 姜知知总结了一下，就是方家的家风很好。 早饭，热了昨晚剩下的饺子，方华提醒丛美兰，姜知知上学还要带饭。 丛美兰又一早去排队买了烧饼回来，跟姜知知说着：“别看我们这个院子小，出门可方便了，附近食堂就好几个，早上卖啥吃的都有。” “你上学来我这边住多方便？你们大院虽然住小洋楼，可是远啊，去学校太远了。” 方华笑了：“就是没暖气，晚上睡觉冻脑门，而且知知上学，你家两个孩子闹腾。” 丛美兰撇嘴：“你是嫌弃我家两个孩子闹腾吗？你是放心不下周承志！你呀，就是嘴硬心软。我给你说，你这次要是回去，家里就请个阿姨，你家条件是够请保姆的。” “周承志要是不认错，还坚持他的理论，你就别管他。” 方华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收拾他。” 姜知知边吃饭，边听着大舅妈教婆婆怎么收拾家里的男人，忍不住就想笑。 早饭后，周西野有事先走，姜知知推着车和方华一起出门。打算下午还是要回去一趟。 他们离家出走，连换洗衣服都没带。 方华一听：“你要拿什么衣服？我去帮你拿，你回去看见保准会气死。” 姜知知就好奇：“那能差成啥样？他们会不会动我的书。” 方华摇头：“西野既然回去过，他们肯定不会动，这家人特别会看人下菜。就把你爸拿捏的死死的。” 她这么说，姜知知反而更不放心：“不行我们现在回家一趟？迟到了，我同桌会帮我请假的。” 方华心里也惦记着，家不知道被这些人造成什么样了：“行，咱俩一起回去。” 姜知知骑车带方华回家，路上，方华又讲了不少这家人过分的地方。 “妈，你既然早就看不惯他们，为啥不早点制止?” 方华叹口气：“之前给你爸面子，想着毕竟是有过救命之恩，可是这家人一年比一年过分，后来我就跟你爸说了，只要西野结婚，他们家就不能来长住。” “你爸当时也是答应的，结果，你看看……” “对男人，有时候就不能心软！” 方华总结完，突然想起来周西野是自己儿子，又赶紧纠正：“当然，西野就不是这样，你平时也要多理解西野一下。” 姜知知噗嗤乐起来，对方华的强行找补也能理解。 两人进院，就能听见屋里孩子们打闹的声音。 方华瞬间感觉脑门一股血冲了上来，不等姜知知停好车，快步去推门，屋里一股怪味扑鼻而来。 三个孩子拿着木头枪，在屋里追来打去。 方华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冲坐在客厅中间的周承志怒吼一声：“周承志！你给我站起来！！” 第258章 一地鸡毛 方华一声河东狮吼，惊的周承志噌就站了起来，甚至有些激动的看着方华：“你回来了？” 姜知知停好自行车，赶紧跑着过去，生怕方华和周承志打起来。 方华瞪眼看了眼周承志：“回来什么？周承志！我跟你说，这次谁不离婚谁王八蛋，这种日子，我是一天都不跟你过！” 说完扭头看着姜知知：：“知知，去收拾衣服，咱们走。” 姜知知看着乱糟糟的客厅，还有坐在客厅里的几个人，应了一声，赶紧去房间收拾衣服。 已经被周西野整理过房间，她也没细看有什么不同，装了一些换洗衣服，又把桌上的书本装进去，这才发现笔记本被撕掉好几页。 皱着眉头，拎着包出去：“爸，我的笔记本咋被撕了呢？” 方华本来气的血压就高，听了姜知知的话，从旁边抄起个鸡毛掸子，就冲周承志过去：“你在家就是这么看家的？孩子最近学习，那笔记对她多重要，你就让人撕了？” 周承志怎么也没想到，方华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拎着鸡毛掸子抽他，边用胳膊挡着边着急开口：“知知，笔记我帮你抄好了，就在书房桌上你去拿。” 又冲方华喊着：“行了，你干嘛！丢人不丢人。” 方华劈头盖脸一顿打，嘴里怒吼：“你还怕丢人，家都要散了，你还怕丢什么人？我们离婚，以后西野和知知就跟我，你一个老王八蛋自己过去吧。” 姜知知原本很生气，可看着眼前的画面，又有些哭笑不得。 方华多要面子一个人啊，今天要不是气急眼了，肯定也不能和周承志打起来。 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帮忙时，方华把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扔，扭头喊她：“知知，我们走！” 姜知知应了一声，赶紧跟着方华出门。 周承志身上挨了不少下，手背也挨了一下，这会儿火辣辣的疼，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李华林夫妻还有儿子儿媳有些心惊的站起来：“那个……周大哥，嫂子要是嫌弃我们，我们就先回去，不给你添麻烦。” 周承志黑着脸坐下，没吭声，脑子却想着方华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结婚这么多年，两人吵架无数次，却从来没动过手。 李华林见周西野没反应，又说了一遍：“周大哥，嫂子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来？那我们就走了，以后我们也不来了，回头我给我妈上坟的时候，我会说你对我们很照顾的。” 周承志拧眉，还是没说话。 刘玉娥有些着急，拽了拽李华林的袖子，小心的开口：“周大哥，不是我挑拨是非，我觉得今天嫂子做的不对，哪儿有女人可以打男人的？” “在我们哪儿，男人就是天，那得天天供着。我看你就是对嫂子太好了，还有刚才那个是西野媳妇吧？我觉得长得太好看，不是个一般人。” 周承志皱着眉头：“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们，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们去火车站，再给你们拿点钱和粮票。” 说着又想起来，钱和粮本那些都是方华管，他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李华林满脸委屈和卑微：“其实，周大哥，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给钱的，之前我娘都说过，让我少来是打扰你，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娘说了，你们当官的……” 周承志眉心跳了跳，赶紧拦住李华林的话：“你不要这样说，今天你嫂子也不是因为你们，你们别多想。要是没有当年婶子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我的今天。” 说着犹豫了一下：“这样，我给你们拿五百块钱，还有一百斤粮票，你们回去好好过年。” 刘玉娥眼睛都泛着光，五百块啊！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一年干到头，到年底一大家人才能分百十块。 赶紧伸手去拽李华林的袖子。 李华林却不甘心，甩开妻子的手，搓着手看着周承志：“周大哥，你这样给钱，让我没脸啊。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拖家带口来你门上讨饭。” “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在这里过的好不好？今年分的一点红薯，我们都没舍得吃，全给你们背来了。” “我们是没你们有钱，可是，我们真的是掏心窝子的想对你们好，如果你们看不上这份好，那我们就回去，以后不来了，不让我们这些穷亲戚给你丢人。” 周承志愣了一下：“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要不……我给你一千，你们给孩子们买个自行车啥的？” 李华林一脸为难：“那……周大哥，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只能收下了。” 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周承志果然是好骗的。 …… 方华发完火，和姜知知从大院出来，走了没两步，胸口突然像是被大锤锤了一下，疼的窒息，放慢了脚步深呼吸几口。 感觉自己是被周承志气的。 姜知知走在前面一点，没发现方华的异常，只是等方华没说话时，才发现她落后了几步，赶紧停下来等她。 “妈，你怎么了？” 方华已经缓过来，笑容掩盖着刚才的难受：“没事，我被你爸气的头发蒙，真是气死我了。” 姜知知想想刚才的场面，确实气人：“妈，你刚才已经打我爸，也算出了气，你要是还难受，不行咱们再回去打他一顿，可不能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方华笑着摆手：“放心放心，我这个身体，还能跟他打几年呢，保健医生都说我身体好。” 她这样说，姜知知也没多想，毕竟大院的保健医隔段时间就会给他们体检。 方华也不想让孩子们跟着担心，忽略身体的难受：“咱们俩中午下馆子去，我请你吃烤鸭。” 姜知知点头：“行，咱们去把大舅妈和明明亮亮喊上，看中午周西野会不会回来，让周西野请咱们吃。” 她们回去刚跟丛美兰约好去吃烤鸭，周西野进门。 丛美兰笑着：“行了，我还说咱们几个去吃烤鸭浪费呢，西野回来了，人多刚好。” 姜知知却发现，周西野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第259章 周西野的迷茫 周西野有些意外姜知知竟然在家：“你上午没去上学？” 姜知知点头：“嗯，上午请假，陪妈回了趟家，拿了点换洗衣服过来。” 丛美兰虽然不知道方华她们回去经历了什么，不过就冲两人这么快回来，还带着一大包衣服，那指定是不愉快的。 这会儿爽快的说着：“你们就在这儿住下，等西野去学校，知知也还住这里，咱们这儿除了上厕所和洗澡没有你们大院方便，其他都挺方便，上学也近啊。” 周西野嗯了一声，没多说，抱起抱着他腿不撒手的亮亮：“要去吃饭？那一起吧？” 方华和丛美兰牵着明明在前面走，边走边小声说着她回去怎么收拾的周承志。 丛美兰就一个劲儿的说着活该。 周西野抱着不想走路的亮亮，姜知知伸手拽着他的胳膊，让他放慢脚步。 和方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后，才小声问周西野：“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周西野拧眉：“谭松林昨晚在家里上吊了，他参与研究的项目，全部要暂停，可能已经泄密。” 姜知知啊了一声：“谭松林，不就是和李斯珉一个研究组的？他不是和孙晓月认识，他……不会吧，他怎么会自杀了？” “他抽京门牌香烟，他个头中等，完全符合之前两人的描述。还有，昨天的电话，也是孙晓月打给他的，晚上他就自杀了……” 姜知知瞬间都觉得异常：“他是个替罪羊啊！” 周西野心里微凉，这样的结果，他也很意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有人能花二十年布局，怎么可能一下就暴露。 姜知知有些不服：“那……孙晓月呢？她作为最后打电话的人，难道不应该被调查吗？” 周西野摇头：“她被调查了，但是没有什么问题，她和谭松林的电话内容也有人记录，孙晓月说想要他帮忙，谭松林说以后都不要找我之类的，毕竟打到研究组的电话，都会被监听，所以他们不会说什么有用内容。” “谭松林还写了遗书，遗书里交代，他对孙晓月有超过同志情谊的感情，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不忠，后来，又为了钱，把数据卖给了外面……” “他供出了一个人，调查后也确实有这个事，孙晓月的事就变的没那么重要，而上面要求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声张。” 姜知知啊了一声，伸脚踢着路边的雪：“就这样算了？那孙晓月……” 周西野之前也是想不通，宋冬开导着他：“你在边疆很多年不了解京市上面的复杂，而且，你的性子，非黑即白，看不惯这些也正常，可现实就是这样。” “你不能忍也要忍，硬去找结果，对你对周伯父都没什么好处。” 周西野情绪第一次有了沮丧，他看不惯的东西，还不会有结果。 姜知知见周西野沉默，而怀里的亮亮见两个大人在说话，也很乖巧的趴在周西野肩上不吱声。 她突然意识到，她接受不了，周西野的性格就更接受不了这些。 他性格过于刚直，见不得官场的弯弯绕绕，眼里更是容不下这些沙子。 所以，他听到一些黑暗蔓延却无法阻止，心里恐怕会更难过。 赶紧伸手去挽着周西野胳膊，笑呵呵起来：“没事，只要我们好好活着，他们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 说着又扯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家三口？以后……” 还没说出口，自己先乐嘿嘿笑起来：“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出门你抱孩子啊。” 周西野心头那块石头好像突然被搬走，心口轻松起来，眼底带着笑意：“好。” 好像也一瞬间想通了，宋冬说的对，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很多，有时候也需要等一个机会。 姜知知见他笑了，脸上笑容更深：“还有啊，我们只管做我们想做的，剩下就交给报应，管他前面有什么呢，闯就是了。” 说着还绕到周西野前面，冲他挥了挥手：“我们狠狠的幸福，把事业搞的红红火火，让那些人气死。” …… 到了烤鸭店，方华和丛美兰又抢着付钱。 丛美兰更是不让姜知知和周西野到跟前：“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多难看，我今天请你们，回头你们请我不是一样的？再说了，西野回来一趟不容易，我们一直也没喊你们过来吃饭。” “今天，这一顿我请，你们要是不同意，那晚上也别住我家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华也不好说什么，拦着周西野和姜知知：“行了，今天这顿让你大舅妈请，等回头我们再请他们吃饭，都一样的。” 丛美兰满意了：“这就对了，哪有到我们家还让你们掏钱的道理。” 吃饭时，亮亮也粘着周西野，非要坐在他身边，让他给卷烤鸭吃，小嘴还很甜，一口一个叔叔的喊着。 丛美兰看着直乐：“亮亮这是想他爸爸了，看着周西野和小南穿一样的衣服，就觉得亲切。” 丛美兰有三个孩子，老大在东北当兵，妻子孩子都在那边，老二是个女儿，嫁了个海军，随军去了南方。 老三两口子都是军报记者，工作地点在京市，但常年出差，两个孩子基本都是丛美兰在带。 方华笑看着坐在周西野和姜知知中间的孩子，再看周西野和姜知知两人，一个耐心的给孩子卷烤鸭，一个温柔的拿着手绢给孩子擦嘴，心里又萌生了想让姜知知要孩子的想法。 丛美兰还在想着怎么对付周承志：“方华，我跟你说，这次一定不能心软，就要让周承志好好想想，这个家，是怎么撑起来的。” “西野的弟弟妹妹没留住，不都是他的责任？我看他真是越来越糊涂。” 方华笑着打断：“嫂子，放心吧，这次我有分寸。” 丛美兰还是难过：“你……养小川这么多年，他还这么让人寒心，国锋两口子怎么心安？” 方华脸色变了变：“好好的提他们干什么？” 丛美兰愣了下，看着周西野和姜知知：“你没给他们说？” 第260章 周家的秘密 姜知知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之前看照片上，周西野的舅舅和他现在三个舅舅有点像，昨天都没细想。 现在提起来，又忍不住好奇。 而且和她猜测的好像一样，周小川不是周家的亲孩子，应该是那对去世夫妻的孩子。 方华皱了皱眉头：“跟他们说这个干嘛呀。” 丛美兰起身去关了包间的门，然后过来坐下，表情严肃起来：“为什么不说？凭什么你一个人吃苦？我给你说，这件事你就应该让大家都知道，让小川也知道。” 方华拧眉：“有什么意思呢？嫂子，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把小川当亲儿子一样养，我没有对不起国锋两口子就行了，其他不用说出来。” 丛美兰生气，抬眼看着周西野：“你知道小川不是你亲弟弟吗？” 周西野沉默了下：“猜到了。” 丛美兰很痛快：“既然你猜到了，那就把话都说明白了，你妈生了你们兄妹几个，最后就留下了你。当年怀着孕，小川父母，也就是你小舅舅托孤，把刚出生的小川交给你妈养。” “你妈本来生孩子就伤了身体，最后那个孩子也没留住，正好抱小川回来，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妈早产了，其实是你小舅的孩子。” “这些年，你爸妈对小川怎么样，你也看在眼里，你爸甚至还有一段时间觉得，如果不收留小川，他们最后那个孩子能留住。” “当然，后来你爸对小川确实很好。” “你当兵，你妈不愿意，关着你不许你出门，那是因为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了事，她怎么办？” “你觉得委屈，你想过你妈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吗？每天担惊受怕，每天准时收听广播。” “你怪她和你爸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你从前线调回来，那你理解她吗？” “是，他们做的是不对！但是他们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你去送命？” “你妹妹没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人，在她怀里咽气，她当时都心痛的恨不得去死，五岁的你拿着手绢给她擦泪，说妈妈不哭。” “这些你记得吗？后来，她又经历几次失去孩子，可因为你，她都咬牙坚持过来，她是性格古怪，但你想过原因吗？” 丛美兰说的声音都哽咽起来：“你只怪你妈自私，可是你能看见她的害怕吗？她偏执的拦着你，不让你去当兵，最后你还是走了。” “你知道你是怎么走的？是因为你妈最终还是心软了，没有去找上面说，你是周家唯一的儿子。” “她拦着你没让你去前线，她内疚自责，她想小心讨好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甚至不敢给你写信不敢给你寄东西，怕你会退回来。” “你大舅每次给你打电话，其实你妈都在旁边听着。” “你不当父母，你永远不知道父母的一片苦心。” 大舅妈有些激动，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姜知知却都听懂了，眼泪也是忍不住出来，模糊了视线，扭头看着表情紧绷的周西野，伸手隔着亮亮推了推他的胳膊：“你去安慰安慰妈……” 方华擦了下眼睛，压着眼底的泪意，表情平静的笑着：“你看你，都是一些小事，你非要说的这么难过。” 抬眼看着周西野：：“西野，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妈今天也给你道个歉，为当初的错误决定给你道歉。” 说着叹口气，看着姜知知：“其实最近啊，最近我很开心，你们小两口回来后，我觉得很满足，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姜知知起身，拉着周西野一起到方华身。 让周西野在她身边坐下，她去从背后搂着方华：“妈，以前不知道，你真的是世界上最伟大最伟大的母亲。” 方华笑了下：“就你嘴甜哄我开心，什么伟大不伟大，不过是一个当妈的私心。现在能看见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我干什么都有劲儿。” 丛美兰抹着眼泪笑着：“你看，我就说你要跟孩子们说，你说了他们就能理解你，你不说他们肯定怨你。” 又冲周西野说着：“你妈这几年被我们开导的好多了，以前总是钻牛角尖，甚至还想着，哪怕你记恨她一辈子，只要你能平安活着就行，你说她傻不傻。” 周西野有些动容，伸手帮方华擦拭着眼角的泪：“妈，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方华之前还能忍着，被周西野这么一弄，眼泪更加的控制不住：“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丛美兰哭着又笑起来：“我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来吃顿烤鸭，还要弄的你们眼泪汪汪，好像不想让你们吃饭一样。行了行了，咱们赶紧擦干眼泪，边吃边说。” “反正误会解开，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方华笑着擦泪，拍了拍姜知知的手：“都坐下，一会儿我们一个个哭的肿着眼出去，让人笑话。” 姜知知让周西野就坐方华身边，她过去坐在亮亮身边，心里有些感叹，方华其实已经很坚强了。 气氛缓和了一下，丛美兰又提到周小川：“国锋两口子也是很明事理的人，这个孩子脑子怎么就这么清楚呢？我跟你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你可要有点儿防范。” “这个孩子要是出现很严重的问题，到时候还会影响西野的前途。” 方华叹口气：“从小养大的孩子，我也是有责任的，周承志说过了年把他送新省去锻炼一下，希望能有改进。” 丛美兰想了想：“行，这些年让你费心了，我们当初想着你家孩子少，让你养，没想到给你弄这么大的祸害。” 方华摇头：“也不能说祸害，小川这个孩子，本性不坏的，但是有一点儿随了国峰，耳朵根子软，喜欢相信外面人的话。” 丛美兰犹豫了一会儿：“之前小川并不是这样，你说他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比如他知道他不是周家亲生的。” 方华皱眉：“不应该啊，除了咱们家几个，没人知道。周承志也不会说的，虽然之前他不能接受小川，可后来对小川也很好，该疼的时候疼，该打的时候打，完全当亲儿子一样啊。” 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惯着周承志的原因。 第261章 模范丈夫 丛美兰直摇头：“今天话说到这里，我觉得就要去留意一下，他要是知道自己不是亲的，那是不是会多心？再被人哄骗一下，那就越发觉得在你家受委屈了。” 方华愣住了：“不能吧，我们对小川……这么多年，大院里人都不知道的。” 姜知知是一个惊讶接着一个惊讶，想想也觉得有可能。 一顿饭吃的时间长，姜知知还想留下，但是时间不允许，她跟方华和丛美兰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跑着去上学。 丛美兰等姜知知走了后，又说着：“西野媳妇确实不错，西野，回头你们也赶紧要个孩子，之前你妈叮嘱我们，不要在你们面前提孩子，怕你们心里不舒服。” “现在只有你，我就跟你说了，你过了年就二十九了，该要孩子了。小南比你还小一岁呢，你看明明亮亮多大了？” “有了孩子，这个家才算一个完整的家，而且，趁着知知年轻，多生几个孩子，家里也能热闹啊。” 周西野沉默了下：“大舅妈，等知知毕业再说，她现在上学，学习任务已经很重，怀孕生孩子都很费精力。” 方华也在旁边附和：“确实是这样，我刚也有这个想法，要是知知和西野现在能生个孩子多好，但是想到知知现在忙碌的样子，她不仅上学校的课，还跟一个老医生学中医，真的很忙。” “孩子们以事业为重也很好。” 丛美兰笑着：“你呀，你就刀子嘴豆腐心，之前西野娶知知，你当时多不满意啊，看看现在，夸起知知就没完。” 方华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是我没了解，就听风是雨的，知知真是个不错的姑娘。” 反正现在，她对姜知知是很满意的。 …… 姜知知匆匆忙忙赶到教室差点儿迟到，刚坐下，葛青花凑过来关心的问着：“你上午怎么没来？我看你上课没来，帮你请假了。” 姜知知冲葛青花竖起大拇指：“青花姐，谢谢你啊。” 葛青花见姜知知脸色红润正常，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是家里没出什么事就好，今天上午的笔记我都抄好了，你晚上带回去看就行。” 边说着边把自己的笔记本推给姜知知。 姜知知拿过笔记本，连连谢着。 葛青花犹豫了一会儿，又小声跟姜知知说着：“今天早上，孙晓月被带走了，刚回来，回来以后一直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知知只当不知道的眨了眨眼睛：“啊？为什么被带走了？” 葛青花也不清楚：“不知道什么人，戴着红袖章，反正回来后，孙晓月就一直趴着。” 一直到放学，孙晓月才起来，眼睛红肿，整个人像蔫了一样。 程峰还小心的示好：“孙同学，你没事吧，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开口。” 孙晓月直摇头：“没事，就是心情有点儿不好，一个认识的朋友出事，喊我去问话。” 程峰也就没多问，现在，谁也不知道谁会突然出什么事，最好是少问少打听。 孙晓月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让同学们担心了。” 程峰摇头：“没事的，你要是有学习上的问题随时来找我。” 孙晓月点点头，心里却是慌的，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联系的谭松林会自杀，怎么就自杀了？ 昨天电话里，她也没说什么啊。 那以后她该怎么办？ 还是要讨好姜振华和宋晚樱，从他们这边获取好处。 …… 放学时，周西野已经在大门口等着，军绿色大衣普通人穿上会显得臃肿笨重。 穿在周西野身上，却更显挺拔，站姿笔直有力。 在一众深蓝黑色之中，格外显眼。 姜知知看着，忍不住眼底冒星星，推着车跑着过去。 周西野顺手推过车：“冷不冷？” 姜知知点点头：“冷啊，今晚是不是又要来寒流了？一出门感觉就要被打透了。” 周西野一手扶着车把，一手帮姜知知整理好围巾，又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热水袋递给姜知知：“抱着暖暖手。” 姜知知咦了一声：“热水袋？从哪儿来的啊？” 边说着边坐上车，把热水袋抱在怀里，瞬间感觉肚子暖洋洋的舒服。 周西野语气很平常：“明天一早我就回学校了，你在大舅妈家还要住几天，晚上一个人住暖不热被窝，就把热水袋提前灌好，然后塞被窝里。” “我买了两个，应该够用。” 姜知知伸手抱了周西野一下，有些撒娇的轻哼：“周爸爸，你怎么这么好，我都舍不得你走啊。” 周西野已经习惯她的胡说八道，等她闹完，继续说着：“还有，爸和妈要是吵起来，你稍微劝劝妈，没必要太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姜知知想想方华打周承志时的彪悍，噗嗤笑起来：“妈早上说离婚，离婚后让我和你跟她，咱们这么大了，不用再争夺子女抚养权了吧？” 说完又突然想起来：“还有大舅妈说的，周小川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身世？他该不会听外面的人挑拨吧？” 周西野没时间去调查这个事情：“他已经是个成年人，最起码的是非判断都没有，那真是没救了。你不用理他，他要是找茬，你尽管收拾他，不用客气。” 姜知知弯弯眼睛笑着：“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惯着他，只是，妈肯定很伤心。” 回大舅家就近很多，骑车过去不过十几分钟。 到家，三舅两口子已经回来，两口子都挤在厨房帮方华和丛美兰做饭。 看见小两口回来，廖娟笑着从厨房出来：“你们回来的正好，今晚你三舅掌勺，炖了红烧肉干豆角，你们尝尝你三舅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又冲周西野说着：“你妈说你明天一早就回学校了？那正好，今晚陪你大舅和三舅喝点。” 周西野沉默了下：“行，那就少喝点。” 进屋之前，周西野转身跟姜知知小声的说：“一会儿拎壶水放咱们屋里炉子上烧着……” 第262章 甜甜蜜蜜 姜知知也没多想，还以为周西野是担心晚上喝了酒半夜会口渴。 等周西野去帮着收拾饭桌端菜时，她拎了一壶水去烧。 屋里生了炉火，桌上饭菜冒着热气，在昏黄的灯下，温馨又美好。 姜知知坐在周西野身边，边看着他和大舅方国民，三舅方国政喝酒，边时不时给坐在她身边的亮亮夹菜。 周西野不擅长喝酒，几杯酒下去，脸和脖子泛红，微黑的皮肤变成了红黑色。 袖子挽在手肘处，小臂肌流畅，手背上血管微微凸起，一路蔓延到小臂上，满满的性张力。 姜知知时不时偷看两眼，然后听着两个舅舅在跟周西野聊天。 周西野话很少，只是偶尔会提出一点自己的观点，大部分时间都颔首赞同两个长辈的话。 方国民最后还是劝着周西野：“人啊，过刚易折，所以有时候也要看淡一些事情。而且，如果你以后想走的更远，确实应该再锻炼几年。” “基层才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别听你爸妈的留在京市。留在京市，不是我说，你这辈子的前途一眼能看到头。” “为什么？因为京市盘根错节的关系太多。” 周西野沉默了一下：“我没有想一定要到什么样的位置，只是想做一些，在我这个年纪应该去做的事情。” 方国民竖起大拇指，喝多舌头都有些打结，扭头看着方华：“西野说的对！当年，我就说过，西野是个铁血汉子，知道他该做什么，所以你们要支持他。” “如果人人都你们这样的想法，那国家谁去保护？当兵嘛，流血牺牲都是很正常的……” 丛美兰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馒头：“行了，少说一点，我们肯定支持西野。” 方华沉默了一下：“是啊，他们选择的路，是光明又向上的，我们不该当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方国民拍着桌子：“对！你这样想就对了……我跟你说啊……” 丛美兰直皱眉头：“行了行了，别听你说了，都几点了，赶紧睡觉。明天一早西野还要回学校，你和老三还要上班呢。” 又喊着廖娟：“廖娟，你扶着老三回去休息，知知，你们也回屋休息，剩下的我和你妈来收拾。” 姜知知听话的陪着周西野回屋，看他走路正常，扶着他去床上躺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妈和大舅妈收拾一下啊。” 又觉得乖乖躺下的周西野，眼神没有什么焦距，有些呆萌的可爱，凑过去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我去了啊，你乖乖休息啊。” 她去帮忙洗碗，方华和廖娟都不同意：“你赶紧去洗漱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姜知知哪儿好意思：“没事的，你们做饭我洗碗，是应该的。” 廖娟拦着：“乖，你回屋去休息，我和你妈还有话要说呢，我白天上班没时间，就这会儿有空，快去，睡觉去。” 姜知知没办法，只能去拿了盆，又拎着一桶水回屋洗漱。 她进屋，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周西野却站在炉子边，拎着水壶灌热水袋。 这会儿炉火正旺，周西野喝了酒后嫌热，脱了衬衫，穿着一件印着八一的白色二道背心，更显肩宽窄腰。 姜知知咦了一声，放下水桶过去：“你怎么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喝热水呢，我来灌就好了。” 周西野扭脸垂眸看了眼凑在面前的姜知知，唇红齿白，笑颜如花，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繁星。 心里突然生出比平时更多的渴望，咽了咽喉结：“没事，你先洗漱，马上就好。” 姜知知也没多想，毕竟不是在自己家，他们也没准备任何东西，昨晚就算周西野情动，也只是紧紧搂着她。 去洗漱后又给周西野换了一盆水：“你洗脸，我去泡脚啊。” 姜知知坐在床边边泡脚边看书，能听见有水花的声音，也没太当回事。 直到周西野在身边坐下来，盆里还多了双脚，手里的书也被抽走。 姜知知扭头有些惊讶的看了眼紧紧贴着她坐的周西野：“我在看书啊，我今天的背诵还没完成呢。” 说着，脚丫还调皮的在他脚背上踩了踩。 周西野垂眸盯着她，呼吸都带着淡淡的酒味。 姜知知脑海里还有空想了点别的，好在周西野不抽烟，喝的酒也不是很烈，所以这会儿有淡淡的酒香味，有点儿好闻。 周西野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脖子，轻轻捏着她的脖子上的软肉：“知知，我明天就去学校了，可能要过年才能回来。” 姜知知瞪圆眼睛：“我知道啊，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周西野低头，鼻尖蹭着她的脸颊，语气竟然带着撒娇的意味：“二十多天，我会很想你的。” 姜知知愣了下，忍不住扬着唇角笑起来，周西野肯定是喝醉了，要不绝对不会主动说想他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我也会很想你啊，只要我休息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周西野抚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动，低头亲了下去。 和以往凶猛又急促的亲吻都不一样。 这次的他很温柔，像是在品尝一块甜品又舍不得一口吞下一般。 竟然还会用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遍喊着知知，喜欢不喜欢？ 顾及没有小气球，最后还是忍住了。 可是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甚至比以前都要过分！ 姜知知最后想，下次周西野要是再喝酒，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喝了酒后的周西野，看着跟个小白兔一样，单纯无害，结果根本就是一匹狼，凶狠又贪婪，差点儿连个骨头渣都没剩下。 虽然很困，生物钟还是很准时的醒来。 姜知知眯着眼看着周西野在摸黑穿衣服，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就要走啊？” 周西野听声，过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嗯，可以赶上早操，你再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定了七点半的闹钟，闹钟就放在床头柜上。” 姜知知哦了一声，又闭眼迷糊起来。 等周西野真关门出去，在院子里和方华他们说话，她又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来，却又贪恋被窝里的温度，索性再躺会。 没等闹钟响，又听见院子里周承志的声音：“大嫂，方华呢？” 第263章 一定要离 姜知知有一阵子迷糊，周承志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想到有问题，赶紧起床穿衣服，收拾了一番，才看见昨晚弄脏的内衣，周西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都洗了，晾在炉子边的凳子上。 愣了下后，穿着大衣出去。 周承志站在院子里，表情有些不自然。 看见姜知知出来，赶紧问着：“知知，你妈呢？” 他刚问在水池边洗脸的丛美兰，结果丛美兰根本没搭理他。 姜知知还是很热情的打招呼：“爸，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我妈没在吗？” 周承志点头，看似在跟姜知知说话，眼睛却看着丛美兰：“我来接你和你妈回家，你华子叔一家已经回去了，坐今天一大早的火车走了。” “房间也给你们收拾干净了，还有你的笔记，我全给你抄好了。” 姜知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爸，麻烦你了，笔记我自己抄就行。” 丛美兰却不惯着周承志，端着水盆朝着周承志泼过去。 周承志赶紧往后躲了一下才避开：“大嫂，你喊方华出来，我有点儿事情跟她说。” 丛美兰冷哼一声：“怎么，没人在家给你们当老妈子了，你才想到方华？是想把方华喊回去当老妈子？” 周承志有点儿窘迫：“大嫂，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把她当老妈子。而且这次确实是我错了。” 丛美兰哎呦一声：“你还能错？你怎么会错啊，你冲方华吼的时候，不是挺理直气壮吗？” 姜知知看着平时那么威严一个人，这会儿有些拘谨的站在院子里，有些不忍心：“爸，外面冷，要不进屋坐？” 正说着，方华端着豆浆和油条回来，看见周承志杵在院子里，直皱眉头：“你来干什么？” 周承志看见方华，像是看见了救星：“华子一家，我已经送走了，以后他们要来，我肯定跟你商量，你要是不同意，我绝对不让他们来。” 方华上下打量了周承志好几眼，把手里的豆浆和油条递给丛美兰：“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周承志赶紧点头：“一早就走了，今天最早那趟火车。” 方华走近周承志，又盯着他看：“就这么轻松走了？你给他们多少钱？” 周承志沉默了下：“没多少……” 方华看周承志犹豫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声音拔高：“没多少是多少？你哪儿来的钱？” 周承志每月的工资都是她去领的，他身上连五块钱都没有，怎么可能有钱给李华林一家。 周承志再一次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一千块钱和五百斤粮票。” 方华一听，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指着周承志：“你……你真是……周承志，你自己算算，你一年工资多少，一家人不吃不喝了？” “你这么大方，你怎么不跟他们走。” 越想越气，心口那股强烈的刺痛感又来了，深呼吸几口，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瞪眼看着周承志：“离婚，现在就去离婚，周承志，我伺候你一辈子，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当成家人？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周承志见方华是真的动怒，赶紧安抚着：“我没想瞒着你，这次我才算是看出来，华子一家，实在太贪心了，他们要是不拿钱是不会走的，我就想着给钱能解决麻烦也好。” 方华使劲呼了口气：“周承志，你在这个上面用点脑子好不好，你这次这么痛快的给钱，下次他们还会来要。” “下次你给不给？你给习惯了，一次不给就是坏人。” “可是我们家的日子不过了吗？你……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离婚。以后你一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姜知知也被吓一跳，没想到周承志竟然一下给这么多钱，不用问肯定都是借的。 周承志虽然级别高，工资也不低，可家里开销也大，每个月剩不下什么钱。 对李华林一家来说，这一千更是巨款！他们要攒很多年，也攒不出一千块。 可周承志就这么大方的给了。 一次大方，以后就会后患无穷。 丛美兰也生气：“周承志，你糊涂啊！你怎么能一下给那么多钱。” 方华摆着手：“算了，我什么都不想跟他说，离婚，马上就去。” 周承志被弄的没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就这么点小事，你就要离婚？咱们这么大岁数了，离婚丢人不丢人？” 方华拍了拍胸口：“我要是再跟你过下去，我迟早会被你气死，要不离婚，要不你死，你自己选一个。” 周承志也黑了脸：“你……不可理喻！” 说完转身，飞快的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又转身：“你先冷静一下，我最近去基层，年前回来。” 说完根本不给方华说话的时间，大步离开。 方华气的半天说不出话，缓了一会儿，扭头看着丛美兰：“你看看他，他害怕离婚，又故意跑了，他觉得拖一段时间，我气消了他再回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能把这一段掀过去。” 丛美兰看方华表情难看，反而开始替周承志说话：“方华，虽然周承志很过分，但是你们俩都过半辈子了，咋还能真离婚，他这次确实过分，你多晾他几天。” 姜知知都不知道该咋劝，周承志做的确实过分，但也不至于离婚。 可看方华的态度，她有种预感，方华这次是真的狠下心要离婚的。 丛美兰喊着姜知知：“知知，扶着你妈进屋，缓缓咱们再说。” 吃早饭时，丛美兰还是在劝：“周承志就是个烂好人，你说他有大的毛病，也没有！所以，你也别太生气。” 方华这会儿已经缓过来：“大嫂，你不用劝了，这次我一定要和他离婚。” “我真是受够了，天天回家跟个大爷一样，一说话就瞪眼。对外面的人你看看，倒是体贴的很。” “还有个坎儿，在我这里就没过去，就是当年那个女记者的事情，我跟他一说就是吵架，他就不能好好解释？” 姜知知捧着豆浆，边小心喝着，边看着方华，心里也是无奈，周承志也不知道是情商低，还是太理所当然了。 离婚，可能也是好事…… 第264章 失望 方华这话一出，丛美兰又忍不住骂起周承志：“他真是多说一句话能死？你看看你当初跟他闹，他要是多解释一句，你都不至于闹到办公室，最后他没升职也是活该。” 说到这里，话锋又一转：“不过，我相信周承志和那个女记者没什么关系，你看你跟他闹的时候，他心虚了吗？没有，不仅没心虚，还扯着脖子跟你吵，最后没升职，他好像也没太大反应。” 方华憋出来一句：“这难道不正好能说明他心虚吗？他都不在意升职，说明就是真的。” 丛美兰忍不住笑了：“不是我说你，你自己问问你心里，周承志和那个女记者有没有关系？要真是有关系，你能忍他到现在？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 方华低头喝豆浆不说话。 姜知知听出来了一点，周承志和那个女记者是清白的，但是被传言所害。 也就大胆了一些：“大舅妈，什么女记者？怎么会和我爸传出闲话呢？” 丛美兰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我是觉得那个女记者对你爸肯定有意思，没事就去找你爸，你爸又是个烂好人，人家求他办事，他就给办。” “那个女记者还包了饺子送你爸办公室里，吃没吃我不知道，反正是被人传出闲话了。” 方华冷哼：“就算他和那个女记者没干什么，但肯定有点儿心思。” 这句话，姜知知是认同的，男人在弱小面前，有天生的英雄主义。 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不自觉的就产生一点儿暧昧的情愫。 再发展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 丛美兰叹口气：“那不是还没有，行了，两口子生气归生气，日子还是要过的，你这么爱面子，你真要是离婚了，回头不怕大院那些人笑话你？” 方华瞬间沉默了，她确实怕丢人。 不管什么时候，家里出任何事情，她出门在外从来不会说，保持着自己的体面。 沉默后说着：“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丢人吗？” “失望也不是一天积攒起来的，结婚这么多年，我体谅他辛苦，他体谅过我吗？我小月子没出就要做饭，他说家里不搞资本风不要保姆，我也愿意。可是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饭要摆在面前，不好吃还不高兴，吃完饭碗筷一丢去书房。” “你肯定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这会儿怎么不愿意了？” “我是最近看西野和知知的相处，你说西野也是个性子沉默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但你看他对知知，远的不说，昨天就能想到买两个热水袋，回来赶紧试漏不漏水，害怕漏水烫到知知。” “吃饭的时候，知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都清楚。” “你看，这就是用心和不用心，说到底，周承志心里就没别人。” 姜知知喝豆浆都不敢弄出动静了，安静听着方华的话，心里想着，当这样的婚姻出现问题，那就是一直吃亏的一方觉醒，不愿意吃亏了。 不过，她作为一个小辈，肯定是不能发表任何意见和建议的。 她更希望周承志能够反思改正。 因为他们的婚姻，周承志只要不松口，没那么好离的。 丛美兰也没话可说，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行了，先别想这些，他不是年前回来？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方华琢磨了一下，看着姜知知：“既然他不在家，那咱们还是回去住，一会儿你去上学，我把东西收拾了带回去。” 丛美兰着急：“回去干嘛？就在这里住下啊。” 方华摇头：“小川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看看，最近我们都出来，他留在家里，万一再多想了。” 丛美兰皱眉：“那你赶紧回去看看，这孩子要是个白眼狼，你也要防着点，关键时候，也不能心软。” 方华没吱声，还是希望周小川脑子能清楚一点。 …… 姜知知下午放学直接回大院，院子里晾满了床单被面，还有沙发巾。 包括她和周西野的被褥也都拆洗了。 家里虽然有一台发的洗衣机，但这会儿的洗衣机，容量小洗起来还是很麻烦，冬天大院的水压上不来，要拎水倒进去。 而方华总觉得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还浪费洗衣粉。 姜知知停好自行车，有些触动的看着迎风猎猎的床单。 进屋看见方华坐在饭桌前，身上还系着围裙，在喝茶。 “妈，你怎么全洗了？我的留着我回来洗就好。” 方华摆了摆手，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没事，我是见不得这么脏，看着难受。你先等会儿脱大衣，我把楼上楼下的窗户还有你们房间的窗户都开了，通通风。” 说着又气笑了：“你爸可真是！我攒了点鸡蛋，全没了。还有储藏室里水缸里的咸肉，你大舅妈之前给的腊排骨也没了。” “二十斤面粉，霍霍没了！咱们家一个月才吃二十斤面粉，不够了我就掺点玉米面，都是计划着吃，他……” “他肯定是让李华林媳妇自己去做，那女人贪婪的很，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都吃了。” 姜知知在方华身边坐下：“妈，你别想了，已经这样了，你生气也没用。而且爸平时就是个甩手掌柜，他这次花钱让他们离开，虽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但他也认识到，这些人的麻烦。” “他只想着快刀斩乱麻的解决麻烦，根本没想过这样又制造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方华没说话，抿了口水。 姜知知看了眼厨房，冰锅冷灶，起身去做饭：“妈，你休息我去做饭。” 方华也确实不想动，今天洗了太多衣服，这会儿累的感觉喘口气都疼。 “随便做点，我早上从食堂买了几个馒头回来，你热热再炒个菜……” 姜知知应了一声，去厨房动手做饭。 听见院子里有动静，陈丽敏端着一盘东西进来。 进门就笑看着方华：“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我听着你家来客人了？我在家做了点驴打滚，拿过来给你尝尝……” 方华太清楚陈丽敏来是干什么，坐直身体淡淡的看着她：“我最近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这些都是小孩子喜欢的……” 第265章 教训 陈丽敏瞬间不想说话了，要说上眼药，还得是方华。 什么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不就是说她有个孙子，她也见不着嘛。 姜知知从厨房探头看一眼，跟陈丽敏打了个招呼，又回去继续做饭。 就听陈丽敏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我可是好心来劝劝你，你也别生气，谁家没有几个极品亲戚？” 方华没吱声，陈丽敏这话也没错。 陈丽敏又开始说起自己家里的极品亲戚，最后又说到宋曼身上：“对了，我还有个事一会儿要问问知知呢，她和小曼关系好，小曼最近是不是谈对象了？我看着有点儿不一样。” 方华愣了下：“谈对象不是好事吗？挺好的啊。” 陈丽敏叹口气：“好什么，那我总要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家里啥条件吧？小曼要是跟我对着干，找个家里兄弟姐妹多的普通家庭，十来口人挤在一起，那我能愿意？” “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可是宋冬如果不找许明月，找大院的姑娘，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刑侦队长？因为许明月成分问题，他这前途算是完全耽误了。” “门当户对很重要的，我现在就怕，小曼真的再走宋冬这条路，找个条件差的，还要过去帮扶。” “你说我管还是不管？” 方华皱眉：“我觉得你太紧张了，小曼不会的。” 陈丽敏直摇头：“怎么不会？宋冬跟我说，我要是再逼着小曼结婚，她万一想不开，随便找个男人领证结婚。还有，为啥我一定要给她相亲，那自己在单位找的，多数条件都不行啊。” 方华看了她一眼：“相亲也不一定有什么好东西，你看看你当初看上的边玉城，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 陈丽敏一口气上不来了，瞪眼看着方华：“你就会戳我心窝子是吧？我那会儿哪儿知道啊。你自己说如果边家不出事，条件是不是挺好？” “光说看人品，人品能当房子啊？反正我是不允许小曼在外面乱找一个。” 姜知知炒好菜，锅里还熬着粥，她听见宋曼的名字赶紧出来：“婶子，你是说小曼姐谈恋爱了？” 陈丽敏赶紧拍着身边的凳子让姜知知坐下：“来来来，我这不是也拿不准，所以我想你帮着问问。” 姜知知沉默了下：“婶子，就算我知道，宋曼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能告密。” 陈丽敏哎了一声：“你说你这孩子，这怎么叫告密呢？我给你说，不是每个姑娘都像你这么命好，找一个像周西野一样，家世好模样好，人也好的丈夫。” “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为了他们的将来，是不是要好好看看？” 姜知知突然提问：“婶子，小曼姐要是遇见一个家世好，长得好，能力强对她也好的对象，就是比她小几岁，你能愿意吗？” 陈丽敏瞪眼，拍着桌子：“想都不要想，这样的男人能一辈子对小曼好？女的生了孩子以后老的快，那男的本来就小，到时候他还跟一枝花一样，受苦的是谁？” 姜知知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她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更多的是掌控欲作祟。 陈丽敏唠唠叨叨半天才走，临走还好奇的问方华：“你真的不生气？要是我家老宋这么带人回来祸害，我肯定会气死。” 方华语气平淡：“气什么，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他什么脾气？他就是心软。” 陈丽敏连连点头：“确实，你们家那个就是心好，行了，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方华还是打起精神送陈丽敏出去。 陈丽敏的嘴是真碎，出去看着一院子的床单被面，还夸张的惊呼：“嫂子，你这也太能干了，一天洗这么多，过年不用洗了。不过，农村人用过的东西，还是要好好洗洗，说不定有跳蚤虱子。” 方华皱眉：“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哪个不是农民出身？才在城里住几年，就看不上农村人了？你敢说你不是农民出身吗？” 陈丽敏瞬间不说话，她当然不敢，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方华看着陈丽敏走远，才冷着脸回家，跟姜知知嘟囔：“我是真的不喜欢她，一天到晚就想看热闹，别人家的热闹看不上，就开始折腾自己家人。” “刚才还给我下套，我要是附和她说，讨厌农村人，她保准给我宣扬出去，说我忘本。我看她才是忘本的。” 姜知知赞同方华的话：“我在甘北的时候，遇见的凤梅婶子就很好，还有村里其他婶子也很好，有点儿好吃的都给我。” 方华冷哼：“那是因为陈丽敏现在看不上农村人，谁家有个农村亲戚，她都要嫌弃的不行。” “她是真忘了，那些狼狈的日子，她也过过。算了，不提她，反正以后你就算看不惯谁，就说看不惯谁，不能用一个地方，一个称呼去代表。” “谁能代表谁？我去喊小川下来吃饭。” 姜知知把菜端出来，盛了她和方华的粥。 方华才跟着周小川一起下楼，周小川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凌乱，看着很多天没洗。 看见饭桌上只有两碗粥，脚步停顿了下，转身要走。 “站住！” 方华怒喝：“你走什么？你嫂子把饭做好，让你下来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周小川转身看了眼饭桌：“她就没想让我吃，只盛了两碗饭。” 姜知知都气笑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盛？按资排辈，你也吃不到我盛的饭。” 方华拧眉盯着周小川：“既然话说到这里，那咱们今天就坐下好好说说，你最近到底在闹什么？你的手已经好了，你还要在家躺着，跟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 “既然你有不满意，你说出来我听听，到底是谁对不起你。” 周小川垂着脑袋站着不说话。 方华看着更生气：“你说话啊？你觉得谁不好，你说出来。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你都说出来。我就看看能不能解决。” 周小川突然开始哭起来，无声的掉眼泪，又倔强的不肯擦。 让方华更生气了，伸手戳着他的胸口：“你要是男人，有点儿担当，你就直说，别在这里抹眼泪给谁看呢？” 第266章 学习突飞猛进 周小川终究是没绷住：“妈，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方华盯着周小川的眼睛，斩钉截铁：“不是！” 不是两个字，让周小川懵住了，眼里还含着泪的看着方华：“妈，是真的吗？” 方华点头：“对，是真的，你在外面听说什么了？你说，我听听。” 周小川哽咽了一下：“他们说我不是周家的孩子，还说我的父母是因为救你们死的，所以你们才收养我。” 方华冷笑：“所以，你觉得，你在这个家里就该为所欲为？我们对你好，也是因为愧疚？我们对你严厉，就是对不起你父母？” “周小川，你真是……真是可以，你这么大的人了，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对你的好是不是发自真心？每次批评教育你，是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对？” “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脑子都没有，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 “我现在就跟你解释一个，你父亲是我亲弟弟，他们不是救谁而死，他们就是一场意外去世，留下刚出生的你。” “这个事情，你可以去打听去问，我自认为养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不起的地方，甚至对你比对你哥都好。” “你自己想想，小时候条件不好，家里有糖，是不是先给你吃？你哥要等你不吃了，才能分到半个糖。” “你七八岁的记忆有没有？饥荒年，谁家都没吃的，分点白面都给你一个人吃，你哥那会儿也不过十四五岁，饿了就一碗一碗的喝凉水，把口粮让给你吃。” “你和小朋友因为一块红薯打架，你哥去帮你，然后背着你回家，又去炊事班偷了两个馒头给你，然后他被你爸吊起来打，你都不记得？” 周小川眼泪一下冒出来：“妈，你别说了……” 方华都红了眼：“我什么不说？我就一个儿子，我一直在亏待他，一直全心全意的照顾你，换来你这样的质疑，我不伤心吗？” “小川，你真的太让我寒心了，二十二年，我有一天苛待你吗？你哥好不容易结婚娶个媳妇，你但凡是个人，你都不应该对她有敌意。” “哪怕她各种不好，那也是你哥的媳妇你的嫂子，都轮不到你来有敌意。” 周小川慌张的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解释，我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华真的很累，也很失望：“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每年去给你小舅舅扫墓，其实就是你亲生父母的墓，你有空自己再去看看。” “现在，你跟我说，到底是谁跟你说，你不是周家亲生的，谁在背后挑拨离间。” 周小川犹豫了一下，有些吞吐：“是小六，小六跟我说的。” 方华直点头：“行，外人说什么你都当真，我们跟你说什么，都是要害死你！小川，你真的是……真的是很行。” 说着不看周小川一眼，过去坐下，看着一直站在一旁的姜知知：“知知，我们吃饭，不用管他。” 周小川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确定方华没有像以前那样，骂着喊他吃饭。 心里更加难过起来，他并不想接受自己不是周家孩子的事实，最近一直闹，他就是很讨厌姜知知。 看着姜知知抢走一个又一个人的爱，他就更难受。 心里嫉妒，所以就更讨厌姜知知。 而方华刚才一番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他有什么资格闹呢？ 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半天，方华和姜知知快吃完饭时，他默默进厨房盛了一碗粥，又默默坐下吃饭。 方华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冲姜知知说着：“吃完饭，你赶紧洗漱学习，厨房我来收拾。” 姜知知也没客气，她这两天确实落下了自己计划的内容：“妈，那就辛苦你了。” 又瞟了眼周小川，倒是没想到，他最后的反应是这样，还以为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呢。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离家出走，不小心被抓起来代价更大。 …… 接下来几天，姜知知都很忙，每天中午都要去找金怀瑛学习，早起晚睡的背那些知识点。 闲着没事，脑子里都是金怀瑛教给她的口诀。 以及怎么看人面相能知病因，怎么看舌苔，看眼球，看耳朵…… 从一些小病到一些疑难杂症，像填鸭一样，全塞给姜知知。 金怀瑛又看姜知知天赋好，还加了很多难点进去，让她自己去消化分析，然后写分析报告给他看。 每天还会叮嘱姜知知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忘了你学医的目的。” 日子太忙，姜知知都顾不上想周西野。 周小川最近好像有点儿改变，只是针对方华，每天会帮方华洗菜收衣服洗碗，还会给方华泡茶。 姜知知也不确定他是真心认识到错误，还是怕流浪街头。 反正她依旧不跟周小川说话，周小川更不会主动找她。 学校里，孙晓月也安静了很多，看着像是很努力的学习，每天都找程峰问题，两人互帮互助的挺好。 私底下也有风言风语，说两人在谈对象，只是两人都不承认。 转眼快到年底，学校课程没那么紧张了，已经开始准备考试和放假事项，最近都是复习阶段。 姜知知就感觉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知识，快要爆炸那种。 晚上吃饭时，方华看了眼日历：“再有三天就过小年了，西野什么时候放假?” 姜知知这才想起来，她说有空就去看周西野，结果她一直没空，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跑去跟金怀瑛学习。 方华说完，又皱眉：“你爸怕是过年都不回来，眼看着都要过年了，他更有借口在基层不回来了。” 离婚的念头，她可是一分钟都没打消过。 姜知知抬眼看着方华，突然愣了下：“妈，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方华摇头：“没有啊，哪儿都挺好。” 姜知知刚跟金怀瑛学了面诊，又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妈，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的可能有些不准，你最近心脏是不是有点儿不舒服？” 第267章 生死看淡 方华诧异的看着姜知知：“你真能看出来？” 姜知知点点头：“我也不能确定，你这个脸颊上的红晕不太正常，还有嘴唇的颜色有点儿暗。妈，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帮我验证一下，看我说的对不对？” 方华笑了：“可能还真是对的，我最近确实有点儿心脏不舒服，偶尔有点儿喘不上气的感觉，人老了，这些毛病都是难免的。” 姜知知惊讶：“那更要赶紧去，心脏的毛病可不能耽误，明天一早咱们就去。” 说着又坐在方华身边，帮她把脉：“好像还行。” 她没敢说她真实的想法，怕吓到方华，她能感受到方华脉搏跳动并不是很有力，而且还很不规律，这说明心脏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心里有懊恼，她怎么早点没注意，感觉方华脸色不好，还以为她是因为周承志的事情，还在生气，所以休息不好。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陪着方华先去医院。 大院医院虽然项目少，检查仪器还是很靠谱，查出方华心脏确实除了问题，但就目前医院的水平，是没办法做手术的。 姜知知看着病历，风湿性心脏病，心脏瓣膜有脱落迹象，但国内还不具备开胸修复水平。 如果不及时治疗，会逐渐心衰，最后人就没了。 方华倒是不在意：“人老了都这样，能活一天算一天，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高兴了。” 姜知知却不同意：“回头咱们再去总医院看，那边设备要比这里好。” 心里却是难过的，她甚至想到，如果救不了方华，她会多难过。 “妈，这个病历我收着，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去问问我老师，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方华反过来劝着安慰姜知知：“你不用太着急，能治就治，不能治我回家慢慢养着。” 说着突然笑起来：“要说我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还没抱上孙子，就冲这个，我也会努力多活几年。” 姜知知眼底发酸，伸手抱着方华：“妈，你在胡说什么呢？你这肯定能治，你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她本想带方华直接去找金怀瑛，又怕金怀瑛性格古怪，不愿意给人看病。 先把方华送回家后，她骑车匆匆去找金怀瑛。 快到小年了，过了小年就是年，所以大街上也热闹不少。 人多，垃圾也多，金怀瑛一早就去打大街。 姜知知找过去时，他正背着一背篓垃圾去垃圾站，看见扎了个小辫，头发却很凌乱的，神色慌张的姜知知，愣了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知知呼了一口气，一路狂奔的骑车过来，满头大汗，头发也被吹成了疯子，她顾不上管这些，喘着气：“老师，我婆婆心脏有问题，医院水平还达不到开刀手术。” 金怀瑛往路边站了点，示意姜知知也往路边站：“心脏？具体什么原因？” 姜知知赶紧把方华的病历拿给他看，边说着：“医生说如果不做修补，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心衰……” 金怀瑛没理她，拿过病历凑在眼边很仔细的看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姜知知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金怀瑛。 她目前的认知里，心脏出现这种问题，肯定是要手术更好。 毕竟中医能调理身体，不一定能修补心脏上的漏洞啊。 金怀瑛看了好一会儿后，抬眼看着姜知知：“你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她这个确实有点儿麻烦，如果早发现，通过调理会好一些，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手术好一些。”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手术的风险性也很大。” 姜知知心紧紧揪着：“那怎么办？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金怀瑛又看了眼病历：“注意情绪变化，不要生气不要激动，大喜大悲都不行。还有注意保暖，要不确实有危险。” 他十分清楚，病人目前的情况，在合适的机会下能手术最好。 目前，京市能做这个手术的人，并不多，有两个还是他的学生…… 姜知知收好病历，沉默的去帮金怀瑛扫垃圾，又帮他把垃圾送到不远处的垃圾站。 金怀瑛看着一向积极上进，充满朝气的姜知知，这会儿像霜打了一样，无精打采的，最终还是不忍心：“你婆婆这个情况，你不要担心，我先开几副中药喝着，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要不要手术。” “如果她控制的好，可能也不需要手术。” 姜知知眼睛一亮：“真的吗？那……金老师，我需不需要把我婆婆带过来，你给她看看？” 金怀瑛不忍心拒绝这个乐观向上的姑娘，犹豫了下点点头：“行，你下午带过来，我看到人再给开药，确实会更好一些。” 说完又强调：“一定不要让病人情绪波动太大。” 姜知知嗯了一声，扫地都有劲儿了很多，帮金怀瑛干完活，送他回家后，看看时间，先去学校找葛青花，让她帮自己再把下午的假也请了。 这才匆匆回家。 到家时，方华坐在沙发上，身边放了不少毛线，面前放倒了方凳，把毛线盘在凳子腿在绕毛线球。 姜知知看着一堆毛线，有些惊讶的过去：“妈，你弄这么多毛线干什么？” 边说着边把凳子腿上的毛线拿下来，绷在她手上。 方华笑着：“给你和西野织毛衣，如果有剩下的，我再织点小孩子穿的，以后你们的孩子总能穿到。” “要不，毛线放着也是浪费了。” 姜知知看着手里簇新的毛线，应该是方华今天刚买回来的，她还要织小孩子的毛衣，难道已经在做不好的打算？ 想到这里，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华也确实做了打算，她是觉得心脏上的问题，谁知道哪天说走就走了，趁着她现在身体还好，就想给两个孩子织件毛衣。 买了鹅黄的毛线，想着给周西野和姜知知的孩子也织几件小毛衣。 这样，将来不管生男孩还是女孩都能穿。 她还打算，再把家里的棉布和棉花收拾出来，到时候做点小棉衣，小棉被，以后有孩子就能用到。 第268章 撕破脸 姜知知看着方华绕毛线，想了想才开口：“妈，我今天跟我的老师说了，他让我带你过去看看，给你开几副中药先喝着，调理身体没什么大事。” “而且老师说，你这个问题，一定不要生气，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方华笑了下：“你看你紧张的，小脸都煞白，我啊没那么脆弱。” 姜知知也努力笑着：“妈，我问了老师，他说这个问题不严重，不过我学医还算个门外汉，听到和心脏有关就吓坏了。对了，最近我爸要是回来，你也要控制情绪，别和他生气。” 方华敛去脸上的笑容，向下压了压唇角：“我不会和他生气了，我刚在家还想呢，我身体这样更要跟他离婚。说不定离婚后，我心情好了，还能多活几年。” 姜知知很配合的点头：“妈，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心情舒畅确实对身体好。” 方华不知道想什么，愣了一会儿神，缠毛线团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过了会儿后叹口气：“我这个病，你也别跟你爸说。” 姜知知有点儿不理解：“为什么？我觉得就应该让爸知道，让他以后不要气你。” 方华摇头：“他要是知道更不会跟我离婚，反过来还会用要照顾我做借口。他要是照顾我，那我死的更快。” 姜知知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下：“妈，那你说……你说我爸要是知道你病了，会不会有所改变？” 方华可一点都不信：“你信狗能改了吃屎？他可能开始会关心我，照顾我两天，但时间长了，肯定不会。他……我还是很了解的。” 姜知知没再吱声，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方华更清楚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绕完毛线团，姜知知去简单的煮了炝锅面，葱花炝锅，放点酱油，然后添水，锅开煮面，最后放点白菜叶，出锅再放点香油。 姜知知还是跟方华学的，虽然简单，感觉味道还不错，做起来又方便。 饭好了，方华也没喊周小川，是周小川自己闻着味道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理了发，下来时还洗了脸，也算是神清气爽。 很自觉的自己拿碗盛了面条。 坐下吃饭时，周小川小心的看着方华：“妈，我想年前就去新省。” 方华放下筷子皱眉看着他：“还不到十天就过年，你这时候去干什么？火车路上有个耽误，你过年都要在火车上过。” 周小川眼神坚定：“我已经想好了，我在家也干不了什么，我已经给我爸打了电话，他也同意我去的。” 方华盯着周小川足足一分钟，才缓缓说了两个字：“随你。” 她还以为这几天下来，周小川变的有点儿脑子，结果还是这么自私。 明知道她会担心，却偏偏选快过年的时候离开家，这是诚心让她连年都过不好。 姜知知也觉得周小川有点儿过分不懂事了，怎么也应该过了年再提这件事。 如果真有悔过的心，最近就使劲帮方华干活啊，过年家里要大扫除了，他完全可以帮着干啊。 弄这样一个人设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华容不下他。 临过年，还把周小川赶出去。 周小川见方华冷着脸，开口更小心了：“妈，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会生气……” 姜知知真是忍无可忍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瞪眼看着周小川：“周小川，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却偏偏要离开，你是诚心给妈添堵是不是？” 周小川回瞪着姜知知：“你不要乱说！再说我离开，你难道不是更开心？” 姜知知这下可以确定了，这个蠢货根本没有悔过的心，不过是因为出门后没有地方去，所以这些天才装乖。 现在闹着去新省，就是为了给方华添堵，让他们心里不好受。 他在赌方华心软！ 赌方华放缓态度，哄着他留下来，然后再像以前一样，对他嘘寒问暖。 姜知知是越想越气，伸手夺过周小川面前的饭碗：“我做的饭你也别吃！” 本来还想骂他几句人，他这样的蠢货就配取吃屎，又怕方华听了难过。 周小川刚要发火，对上方华冰冷的眼神，瞬间不敢说话，低着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姜知知看着，突然能明白，周小川为什么能和孙晓月关系好了，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啊，出了事情就一副全天下对不起他们的模样，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最后还要打造一个弱者的形象，让人同情可怜？ 方华缓了下情绪，压着心里的火，语气很冷的看着周小川：“这些天，我一直在家，你却没跟我商量你要去新省的事情，你直接给你爸打电话，那也就是我的意见和感受并不重要。” 周小川赶紧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妈，我就是想我爸给我介绍信……” 方华摇头：“你不用说了，我刚也说了，随你。时间仓促，我也没办法给你准备什么，你自己过去后照顾好自己。最后再跟你说一句，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抗不下来的时候，不要怨任何人。” 周小川愣了下：“妈……是我爸让我去新省的，我想的是早晚都要去，不如早点去。” 方华冷笑了下：“你看，还没走呢，就把责任往外推了，行了，随你怎么想吧。” 这段时间，周小川折腾的，她对这个孩子越来越失望，也是真的一眼都不想看见。 正说着话，周承志拎着包匆匆进门，看见方华在，莫名松了一口气。 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放下包脱了大衣过去：“还有饭没有？回来路上碰见雪崩，差点儿没赶回来。” 方华睨了他一眼：“没有，想吃自己做，吃完就谈谈离婚的事。” 周承志愣了一下，皱眉满眼不悦：“你看你，都多大岁数了，闹起来还没完了？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怎么还记恨呢？心眼怎么这么小呢？” 周小川也愣了一下：“爸妈，你们要离婚？不行，你们不能离婚！” 第269章 支持离婚 姜知知像看蠢货一样，看着周小川，哪里有他说话的份？ 伸手去拉着方华的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暗示她不要激动，不要生气。 方华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 然后转身看着周承志，语气很平静：“周承志，有些话，我不想重复说。我说离婚不想吓唬你。你自己想想，这么多年，包括当年你和那个女记者纠缠不清时，我有没有说过离婚？” 周承志对上方华清冷没有温度的眼眸，心有一瞬间慌了，潜意识的反驳：“我和那个女记者，根本什么都没有，外面都是乱说的，她是跟我说过一些话，但是我都拒绝了。” 方华嘲讽的笑一下：“你看，当年你要是这么解释，这件事也不至于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提起来都是一根刺。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 “我跟提这个事情，也不是想要你一个解释，就是想跟你说，闹成那样我也没提过离婚，是因为我觉得日子还能过，可是现在，我觉得日子真的过不下去” “那天我也说过，要不离婚，要不你死。当然，也可以选第三条路，那就是逼死我。” 周承志感觉喉头发干，第一次有些失去语言能力，沉默了好半天：“非要离婚吗？李华林的事情，我可以解决啊。” 方华摆摆手：“不仅仅是李华林，是太多太多的事情。这么多年，你见过我生病吗？” 周承志愣了下，没吱声，脑海里在努力回忆着，记忆里的方华好像永远很强势，和他对着干。 但永远也是，他只要回家，就会有合口的饭菜，去书房就会有泡好的茶水。 不管什么时候，衣服都是干净的，连鞋袜都是干干净净。 所以，他觉得方华是永远不会生病，也不知道累的。 方华笑了下：“你看，我发高烧还要给你做饭，你并不知道，我还一直自我感动。” “我现在呢，不想伺候你，也不想当你的老妈子了，你以后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喜欢让谁来家里，就让谁来家里……” 周承志到这会儿，才感觉到方华说的离婚，是真的，并不是闹脾气。 他有些逃避，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小川，你要这两天去新省？一会儿跟我去办公室拿介绍信，到那边了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周小川还在他们要离婚的震惊中没回神，听了周承志的话，木然点点头。 周承志转身去书房，转了一圈又出来，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最后拿起提包和大衣，看着方华：“那什么……年底了，检查多，我还要赶着回去，过年……能不能回来，我看情况啊。” 说完大衣都顾不上穿，戴好帽子，拎着包匆匆出门。 走到院门口，又返回来，推门探半个身体进来，看着姜知知：“知知，劝劝你妈，别总是乱想。” 没等他说完，方华一个饭碗已经砸了过去。 也多亏周承志反应够迅速，关了门跑了。 速度很快，一点也不像五十多的人，生怕慢一步方华会压着他去离婚。 碗砸在门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面条和汤汁菜叶溅的到处都是。 姜知知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先看方华：“妈……” 方华冷哼：“你看看他，他就会逃避，等着，看我不去找他。” 姜知知对周承志的反应有些头大，遇见问题不是想着去解决问题，理亏也不知道去改变，就知道逃，那不是让人更生气？ 回头她要跟周西野沟通一下这个问题，不能也犯这样的错误。 起身去拿了扫把和拖把，抹布，去把门口的碎碗和面条扫了。 周小川看着方华的脸色，小心的问方华：“妈，你真的要和我爸离婚？我觉得……” 方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你上楼去收拾你东西，然后去找周承志，他不是给你开了介绍信？你去找他拿了走。” 周小川抿着嘴，闷着头坐了好一会儿才上楼。 …… 姜知知收拾干净，又把锅里还有点儿剩饭热了热，盛给方华：“妈，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去找金老师看看。” 也没再提周承志，心里却行想着，如果最近周西野回来，让他去跟周承志沟通一下。 最起码，要让周承志知道方华的情况，要么离婚各自生活，要么就反思改正一下，好好对方华。 而不是像现在，过些天冒出来气方华一次。 方华吃了饭，很认真的和姜知知讨论了一下：“关于我和你爸离婚的事情，你不要跟西野说，也不要让西野去做他的动作。我生病的事情，更不要跟他说。” 姜知知刚有的小心思都被说出来，有些犹豫：“妈，如果你真的很想离婚，那也要跟爸好好谈谈。” 方华皱眉：“谈？谈，他只会气死我，算了，我有办法的。咱们先在这里过了年再说。” 姜知知也不好再多说：“妈，反正不管出什么事，你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以为主。而且你也了解爸的为人，所以犯不着为他生气。” 方华冷笑：“为他生气？要是为他生气，我早就气死了。我现在还不甘心一件事，那就是被李华林拿走的钱和粮票。” “那么多钱，虽然是他自己出去借的，但是这个钱要是存下来，就可以给你和西野啊。凭什么便宜他们一堆吸血虫。” 姜知知是不管方华做什么都很支持：“妈，不行咱们就要回来，不过要想个办法，那家人肯定不会轻松吐出来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花完没有，花完了去哪儿要。 方华摆摆手：“先不说这个，反正以后他们还会再来。到时候总有办法，现在咱们先去看医生。” 两人推着车准备出门时，周西野拎着包匆匆进门。 姜知知愣了下，惊讶：“你放假了？” 而一直很冷静的方华，在看见儿子的那一刻，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第270章 依靠 周西野看着突然流泪的方华，有些惊讶，赶紧把包放在地上，过去扶着方华的胳膊：“妈，这是怎么了？” 姜知知看暂时是不能去找金怀瑛了，也赶紧过去扶着方华的另一边：“妈，咱们先进屋说，别激动。” 进屋坐下，姜知知先去倒了杯热水给方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周承志回来的事，简单说了下。 周西野拧眉沉默，抬眼看着已经擦干眼泪的方华：“妈，你要是真想离婚，我可以去跟我爸谈，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方华很肯定的点头：“离！” 周西野也不劝：“我会去跟我爸说这件事，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我打个电话叫车过来，咱们一起去看医生。” 方华没反对儿子的决定。 等周西野打了电话过来，她又叮嘱一次：“西野，我生病的事情，你不要跟你爸说，要不他肯定不会离婚。” 周西野尊重她的选择：“好，我不会跟他说的，不过，就这样我爸肯定也不会同意离婚。” 他还是相当清楚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姜知知有点儿意外周西野的反应，一般这个年纪的父母离婚，孩子们都会劝的。 毕竟风雨半辈子都过来了，老了，身边需要有个伴儿时离婚，对谁都不好。 当然，这个婚姻里，最大的受益方是周承志。 …… 三人坐车去金怀瑛住的地方，本来不大的房间，一下进来三个人，瞬间有些拥挤。 金怀瑛让方华坐下，看了方华好几眼，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舒服有一阵子了？” 方华诚实的点头：“是有一阵子了，我就想着可能是年纪大了，而且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金怀瑛没再说话，示意她把手搭在手枕上，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现在的情况，有点儿复杂，如果手术，风险性也很大。但是你要是听话调理，不干繁重的活，不大喜大悲，也没太大问题。” 姜知知眼睛一亮，惊喜的看着金怀瑛：“老师，那是不是说我妈就不用做手术，只要听话喝药，就没事了？” 金怀瑛抬头看了眼姜知知：“也能这么理解。” 姜知知开心了，扶着方华的肩膀：“妈，听见没有？不是什么大事，肯定能活到一百岁。” 方华忍不住笑起来：“活到那么大，都变成老妖婆了。” 金怀瑛又仔细看了方华的面容：“行了，我来开药，你和你儿子先出去一下，我来给知知讲讲，这个药要怎么按熬，还有配方。” 方华和周西野出去，心里是不踏实的，站在院子里，小声的问周西野：“西野，你说刚才金医生是不是骗我的？现在留下知知，是要告诉她，我的病有多严重。” 周西野安慰：“不会，金医生不是那样的人，你还记得以前有个叫金一刀的吗？国外留学回来，最后娶了自己的学生。” 方华连连点头：“记得啊，当时报纸上登过……” 说着惊讶的瞪圆眼睛：“你说的金医生，不会就是知知的老师吧？” 周西野颔首：“就是他，所以，你要相信他的话，他从来不屑于骗人，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也会直接说原因。” 方华突然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是他啊，难怪他那么厉害，都没见过小川的病，就能开药治疗。” 几副中药下去，药到病除。 …… 屋里，金怀瑛念中药名称，让姜知知写下来，还顺便告诉她，几味少见中药的用途。 等姜知知写完，他又缓缓说道：“你婆婆这个情况，后面可能还是要动手术，只是能做这个手术的人，实在太少，加上国内设备落后，手术风险性很大。” 姜知知皱着眉头：“那……是哪个医生能做啊？既然都有人能做了，我们试试？” 金怀瑛沉默了一下：“再等等，你妈现在的身体太虚，不适合做这么大的手术，她现在的情况，搞不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姜知知震惊：“不就是心脏问题？其他还有什么问题？我妈身体一直很好啊。” 金怀瑛摆手：“她是不是生过好几个孩子？还有过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的情况？是因为她身体原本就损伤就很严重，养不住胎儿。生了孩子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就是看着是一个很健康的人，其实已经中空很久。” “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姜知知小声回答：“我就看出来心脏不好，身体有点儿弱，我还以为是最近累的。” 金怀瑛也没责备她的意思：“你能很快发现是心脏不好，已经很厉害，你回头仔细观察你婆婆的脸色，你会发现，她外强中干，就是进补也要慢慢来。” “最重要的根源，还是生孩子伤了身体。” 姜知知听了就很难过，方华生了那么多孩子，最后只留下了一个，还把身体弄成这样。 心里还是有疑问：“可是，很多女人都生好几个孩子，身体却很好的，她们有的也是生了孩子，月子都不坐就去干活。” 金怀瑛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千人千命，有的人天生底子好，有的人，根本就不适合生孩子。” 说着又看了眼姜知知：“你现在就不适合生孩子，所以一定要注意避孕。” 姜知知脸一红：“老师，我记得的。那我婆婆……” “按我开的药方按时喝药，不要觉得她是个病人，胡乱进补，正常吃饭，好好休息，没什么问题。” 金怀瑛说完，姜知知站起来，冲金怀瑛鞠躬道谢：“金老师，实在太感谢你了，谢谢你啊！” “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学习，不给你丢人。” 金怀瑛难得笑了下，摆了摆手：“行了，赶紧回去，最近背诵进度有点儿慢了，就算过年也不能放松学习。” 姜知知俏皮的笑着：“老师放心，我绝对会克服一切困难，迎头赶上……” 乐呵呵的从屋里出来，去院子里挽着方华的胳膊：“妈，走，咱们去抓药，我刚又跟老师学了一招，回去给你试试？” 方华看见姜知知没心没肺的笑，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笑着：“好，回去试试。” 第271章 端倪 回家后，姜知知熬上中药，就开始给方华针灸。 这次就比较厉害，是在头上针灸。 姜知知之所以有这个把握，是因为前两天学习时，金怀瑛亲自给她做过模特，让她在自己头上实验。 还夸她胆大心细，下针手法很稳，穴位也找的准确。 这就是天赋。 周西野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姜知知绷着小脸，给方华头顶下针，还轻轻转着银针。 不自觉的手捏着沙发扶手，手背青筋都暴了起来，却不敢出声打扰。 心里震惊不已，才二十来天没见，姜知知都已经敢在头上针灸了？ 之前还是胳膊腿上的扎，还要避开重要穴位。 最后看着方华头顶好些根银针，还能表情平静的跟姜知知说话，悬着的又放了下来。 姜知知转完最后一根针，笑看着方华：“妈，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一会儿会更舒服的，这个可以让耳聪目明，脑子异常清醒。” 说完转身看着周西野：“晚上，我也给你试试，我现在可厉害着呢。” 周西野笑看着表情有些傲娇的姜知知，含笑点头：“看出来了，这段时间进步很大。” 姜知知又叹口气：“金老师觉得我的进度还是慢了，我要努力了。明天要考试，考完试就放假了，等过了年就直接上大学。” “这次考试还是很重要，关系到最后能不能上大学，你说孙晓月能不能进去？” 周西野不懂姜知知怎么突然提孙晓月，还是很诚实的回答：“不清楚，如果她凭自己的本事，肯定不可能。” 姜知知使劲点头：“对！我可不想跟她当同学，我爸妈他们已经搬回来了，我最近每天上下学都要碰见她。” 好在，孙晓月最近很安静没招惹她。 方华忍不住也开口：“他们住在最里面，我本来想去看看，最后还是想着，等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去。” 扎着针，张嘴说话，也不敢动作幅度太大。 周西野颔首：“好，等知知考完试，我们去看他们。” 聊天的功夫，周小川像是才听见周西野声音一样，从楼上下来，很客气的跟周西野打了招呼：“哥，你回来了……” 周西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周小川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哥，我明天就要去新省了，下午我去爸的办公室拿了介绍信。” 周西野有些意外：“明天就走？去新省哪里？” 周小川抿了下嘴：“伊州。” 周西野皱眉，手指没什么规律的在沙发扶手上的敲了敲，然后盯着周小川：“你知道这里去新省省会要多久吗？从省会到伊州又要多久吗？” “还有，冬天，三台山过去全面封锁，大雪封山，你去哪儿？” 周小川显然不知道，看着周西野：“只要有车，肯定能到。” 周西野面色微冷：“大雪封山！你知道什么概念吗？怎么会有车路过？你到底要去哪儿？” 周小川不敢看周西野的眼睛，心更是缩到一起，慌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哥……是爸同意的，我就是提前走……” 周西野目光严厉的看着他：“大雪封山，你去哪儿？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吗？” 周小川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声嘟囔：“我找爸开证明，爸都没说什么……” 周西野抬手：“证明拿来，我现在去找爸。” 周小川愣住了，没想到就随口一提，周西野竟然会阻拦：“都已经开了，爸说会找人安排我的……” 周西野依旧伸着手，盯着周小川：“我让你拿来。” 周小川没办法，只能上楼去拿证明。 姜知知有些惊讶周西野的反应，看方华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赶紧取了银针，边收拾边听方华迫不及待的问周西野：“怎么回事？” 周西野笑了下，安慰着方华：“没事，就是那边气候问题，到冬天很恶劣，小川这会儿过去，恐怕安置不了。” 方华皱眉：“那……他过去，只要有地方接收不就行了？他跟着那些人一起吃住学习。” 周西野摇头：“不是这样的，那边情况也特殊，我现在去找我爸，晚上别做饭了，一会儿我回来，咱们一起去食堂吃。” 他肯定赶不回来做饭，不舍得让姜知知做饭，耽误学习时间，更不忍心让方华生着病还做饭。 姜知知赶紧点头：“行，你先去忙，我和妈在家等你。” 周西野离开后，方华还是没想通：“如果这会儿去不适合，周承志从不能不知道吧？他不会是想害小川？” 姜知知立马打断：“妈，妈，你先别胡思乱想，我觉得不至于害小川啊。可能是他最近根本没时间去想。” 她猜测周承志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就想着只要顺着周小川，方华不生气，就不会提离婚。 …… 周承志挺意外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儿子，又看了看外面，小声问：“是你妈让你来的？” 周西野也不跟他绕弯子：“我妈要和你离婚，你知道原因吧？” 一提这个，周承志怒了，拍着桌子，又怕外面人听见，压低声音：“什么原因？就一点小事，你妈就揪着不放，我也承认错误了。” “她就非要离婚，我看她是好日子过多了。” 周西野安静的看他说完，才缓慢开口：“好日子？你说的好日子是什么？让她有地方吃饭睡觉？” 周承志怒视着周西野：“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你妈应该跟我离婚？我每个月工资口粮都归你妈管，家里的事情也都是你妈说的算，还要怎么样？你看谁家过日子不是这样？” “老了老了，还变得矫情起来，一点儿小事就要离婚，你别跟着添乱。” “这么大岁数，闹离婚，不怕丢人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也委屈：“我不就是让李华林一家来了，我以后不让他们过来还不行？天天闹离婚，她再闹，我真跟她离！” 周西野看他一眼：“真离，你敢吗？” 周承志被激怒，拍着桌子，也不怕被人听见：“离就离，我还怕她不成！” 第272章 打回去 周西野始终很平静的看着周承志，等他发完火，才淡淡的开口：“你把你带兵那一套也用在家里打压发火！又觉得把工资交给我妈管，就是对她天大的恩赐？” “我问你，你把我妈当成是什么？你生活上的保姆，传宗接代的工具，养育孩子的阿姨？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你不在家，她帮你尽孝。” “就你那么一点工资，却可以让我妈尽心尽力的做这么多事，确实很划算。” 周承志被儿子说的恼羞成怒，伸手指着他：“你！周西野，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老面前胡说八道！” 周西野根本不怕他，站起来平视着周承志：“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根本不敢去想？她是你的妻子，可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你关心过她一天吗？你出门会跟她打招呼吗？你哪天回家，会通知她吗？你在外面遇见好的东西，想过要跟她分享吗？你甚至在心里觉得，她这么多年在家，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说什么她都不知道。” “所以，你从不跟她聊天，你吃完饭就会回书房看报纸，却从不跟我妈多说一句。” 周承志被说的羞恼：“周西野……” 周西野也不惧他眼中怒火：“你是不敢承认吗？其实你在心底觉得是你给我了妈遮风挡雨的地方，让她在家就能吃饱穿暖。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也认定她会依赖你一辈子，所以你根本不用付出什么感情，她就必须无条件的死心塌地跟你一辈子。” “你笃定她离不开你，也不敢离开你。” “现在我妈说离婚，你心里有点慌，却又认定我妈只是生气，不敢真的离婚。所以你只要躲着就好，躲到她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提离婚，你就可以回家了，继续过以前一样的日子。” “回家，就能有可口的饭菜，茶杯里永远有刚泡好的是茶。” 没等周西野说完，周承志愤怒的将茶杯冲周西野扔了过去。 周西野站的笔挺，看着茶杯飞到眼前丝毫不躲，任由茶杯从脸边擦过，白瓷茶杯盖砸在脑门上，瞬间破碎并划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还有微热的茶水也茶叶泼了一脸。 就是这样，周西野依旧站着没动，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盯着周承志。 周承志却慌了神，赶紧从办公桌后绕了过来，疾步走到周西野面前，拿着手绢要伸手去给他擦额头的血，嘴里却念叨着：“你是不是傻？你就不知道躲一下？” 周西野拿过手绢，按在伤口上，语气依旧很冷静：“我妈现在就是这样，被你伤的头破血流，她难道还不躲吗？” 周承志噎了一下：“你……你现在竟然敢教育老子！” “爸，婚姻有时候不是你嘴上让步，就能和解。你拿出关心外人十分之一的耐心，去关心关心我妈，你们都不会走到今天。” 周承志皱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没关心过你妈。” 脑海里却回响着方华质问他的话，这么多年，见过她生病没有？ 周西野嘲讽的笑了：“小时候，你每次回家，不是训我，就是嫌弃我妈做的饭不好吃，我妈性格也算烈，敢和你叫板，所以你们总是无休止的吵架。” “成年后，我就想了，我要是结婚，我的婚姻肯定不会和你一样，因为我知道婚姻的基础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上。” 周承志气恼：“一天跟个闷葫芦一样，今天废话真多！” 周西野不打算再说，周承志的性格不是一天形成，也不能让他一天改变：“如果你觉得你对，那就不要为难我妈，离婚时候也痛快点。” 周承志又忍不住瞪眼：“你懂个屁，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婚？一点屁大的事，你们就开始上纲上线，你还跟着起哄。行了，你先回去。” 他很烦，心里更是没来由的心慌。 以前，方华也经常和他吵架，甚至还会把他的东西扔门外，闹一段时间，又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从来不在孩子们面前乱说什么。 这次周西野都找来，那说明方华真的下了狠心。 周西野拿下手绢，感觉额头伤口血液凝固，看了看手绢上的血，又看着周承志：“爸，小川的证明，是你给他开的？” 周承志没好气的点头：“对，是我让秘书给他开的，他头脑简单，确实需要去锻炼锻炼。”、 周西野又追问了一句：“你知道他要去哪儿嘛？” 周承志拧眉：“伊州，怎么了？我都安排好人了，到时候会有人管他。” 周西野压着耐心：“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那边大雪封山，根本过不去。往伊州方向，有大小无数个检查站，你很清楚为什么？” 周承志愣了下，皱眉看着周西野：“你什么意思？” “那边是边境，检查很严，加上大雪封山，你让他去哪儿？他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现在的形势你不清楚？还有，小川之前虽然不排斥去新省，但也没有很积极。” “他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之前一点儿迹象都没有吗？” 周承志被他一连串的发问，问的愣住，皱眉：“你在怀疑什么？” 周西野语气淡淡：“我没有怀疑什么，我只是时刻保持着一个军人该有的警惕心。” 周承志再一次说不出话：“你……” 周西野不再他废话，立正敬礼离开，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周承志说话的机会。 周承志气的干瞪眼，最后坐在办公桌前努力回忆周西野的话，又想着方华的话，想着他们从结婚到现在的一些回忆，发现能记住的很少…… 周西野大衣前襟是血，额头和脸边的血用雪简单擦了擦，还有血迹在上面。 一直在客厅等他回家的姜知知看见，吓了一跳，过去拉着周西野的手：“怎么回事？谁打的！还有哪儿受伤了？” 想到心中的猜测，有些愤怒：“不行，咱们去打回来！” 说着拽着周西野就要往外走…… 第273章 过渡 周西野拉着姜知知的手：“你先等一下，你知道是谁，你就要去打回来” 姜知知瞪眼：“我当然知道，是爸啊，你是他儿子，你没办还手。我又不是！他打我男人，我肯定要讨个公道。” 怕楼上休息的方华听见，姜知知一手拎着棉衣，一手推着周西野：“走走走，咱们去外面说。” 边往外走，边穿好棉衣。 出了大门，姜知知气鼓鼓的：“你爸专制又霸道，一点儿道理都不讲，都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死不认错，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周西野有些哭笑不得：“不用去，他如果会反思，今天就会好好反思，如果不能反思，那只能等着离婚。”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的模样，现在天色也晚，去找周承志也不方便，回头她要去找周承志谈谈。 心疼的拉着他的手：“妈在楼上休息呢，你赶紧悄悄回去换个衣服，然后洗脸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要是妈知道肯定会气坏的。” 两人又轻手轻脚回去，周西野去换了衣服，又洗了脸和脖子上的血迹。 姜知知帮他处理了伤口，又找了纱布和胶布贴上，左看右看：“这么明显，一会儿妈问，你就说在路上摔了一跤。” 周西野笑看着她：“这么笨的借口，妈怎么会相信没事，我能应付。” 又笑着夸了一句：“你现在处理伤口的手法越来越娴熟。” 姜知知有点儿小骄傲：“那是当然啊，我最近学了可东西，脑子里充满了知识。” 边说边收拾东西，又去喊方华下楼一起去吃饭。 方华顺便喊了周小川，周小川态度倒是还可以，说自己不饿，让方华他们先去吃，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个馒头就好。 方华也没劝，心里却叹息着，周小川就是这样，一会儿还算听话，一会儿又混蛋的要命，让她心里总是来回摇摆的不忍心。 下楼后看见周西野额头上的伤口，惊讶不已：“下午回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还受伤了你爸打的” 周西野笑着安抚：“妈，你先别激动，不是我爸打的，刚才回来的时，天太黑有人打弹弓，石子崩上的。” 大院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天天跟有使不完的牛劲一样，就喜欢到处疯着玩，喜欢打弹弓，去树林里打麻雀，打斑鸠，掏鸟窝。 误伤到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方华听了就心疼不已：“怎么回事啊，看清楚是谁家小子没有” 周西野不在意的摇头：“天黑没在意，就破了点皮，知知非要包扎一下，走吧，咱们先去吃饭，一会儿食堂该下班了。” 路上，方华问了周西野，周承志的态度。 周西野没怎么隐瞒的说了周承志的反应：“爸是不想离婚的，他要是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应该能想通一些事情。” 方华沉默了一会儿：“西野，在我和你爸离婚这件事上，你怎么看” “妈，我尊重你们做的任何决定。” 方华听儿子说完，笑起来：“行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 因为第二天要考试，就算周西野回来，姜知知也决定做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睡前又看了一遍课本。 听见隔壁卫生间开门声，赶紧上床，用被子把自自己裹的像个粽子一样，笑容甜美的看着刚进门的周西野：“我明天要考试，你可不能勾引我。” 周西野擦着头发，看着躺在床上像个蚕蛹一样的姜知知，还满脸警惕的看着他，无奈笑着：“嗯，不勾引你，你好好睡，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考试。” 等周西野躺下后，姜知知又忍不住朝他那边靠了靠：“今天你去找爸，小川的事情怎么样了真的有问题吗” 周西野摇头：“小川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在家，除了小六也没有其他走得近的朋友，所以这个方向没问题。只是他出发的时间不好，又去的伊州，所以要多点警惕。” “那个研究员自杀后，上面不让调查，那真正的主谋肯定权力很大。他怎么甘心养了那么多年的人死了追究起来，可能会把这个账算到我们身上。” “如今就在等着抓周家的把柄，如果实在没有把柄，他们也会想办法去制造一些麻烦，而现在家里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周小川。” “所以，要多警惕一些，年前是不能让他出门，年后天暖和了，他直接去伊州，那边有兵团连队接收，就会好很多。” 姜知知叹口气：“你们啊，真是为了周小川操碎了心，他什么时候能长点心你看大舅三舅都是很好的人，那去世的小舅舅人品肯定也不错，怎么到周小川这里，基因变异了呢” 原本还想聊点其他，姜知知实在太困，天没聊完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匆匆忙忙去赶着考试，总觉得还有什么没跟周西野说，却又顾不上。 考试前，老师又说了一遍这次考试的重要性。 如果作弊直接取消考试资格，最近几年都不得以任何形式上大学。 采用末尾淘汰制，前三十名可以顺利进入医学院继续读书，三十名以后，也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参加短期班赤脚医生的培训，去乡下当赤脚医生。 或者可以等明年有机会再参加这样的学习班。 姜知知丝毫不担心，她感觉自己考进前三没有问题。 葛青花也有些激动，小声的跟姜知知说：“知知，我只要发挥正常，肯定没问题。” 姜知知攥拳加油：“青花姐，我相信你肯定行的！等过了年，我们还做同学。” 葛青花信心满满的整理文具。 而坐在第一排的孙晓月，面如死灰，帮她的人没了，她要完全靠成绩去读大学，是完全不可能的。 最近，她也有认真的读书，可是她的底子实在太差，很多字认起来都困难，好不容易记得字怎么写，却又理解不了意思。 孙晓月有些慌张，如果她不能上大学，下一步该做什么 上一辈子，蒋东华到底是怎么来上的大学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后，蒋东华没跟姜知知在一起，所以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第274章 秀色可餐 姜知知对自己的发挥很满意，特别是思政考试，为了不丢分，她把方方面面都总结进去。 写完还很认真仔细的检查了几遍，心里感叹着，她这个穿越者过的一点都不轻松，比她当年参加高考还要辛苦。 十分满意的交了卷，看着孙晓月还在考场没出来，多了个心眼的站在教室门口。 等着孙晓月磨磨蹭蹭去讲台交卷，手里还带着一支钢笔时，喊了一声：“陈老师，我先走了。” 原本站在最后一排，准备收卷子的监考老师，听见姜知知的声音抬头，看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温柔笑着：“好，寒假后见。” 姜知知又看了眼站在讲桌前，身体微僵的孙晓月，有些好奇的问：“孙晓月，你交了卷子，怎么还不走” 孙晓月这才慌张的往外走，而后面的陈老师也有了警惕，边收着卷子边看着讲台。 姜知知满意的看着孙晓月脸色苍白的出去，如果她没猜错，刚才孙晓月想改同学试卷的名字，这样分数就变成她的了。 同时也说明，孙晓月现在背后没人帮她。 而她又蠢，就一个班人的考试，她还以为是全国高考呢改了名字成绩就能成她的，对方会认命不管 姜知知去车棚取车，碰见葛青花，两人又聊了几句，葛青花感觉自己考的也不错，很积极的跟姜知知对了下答案，开心的笑起来：“我这次发挥的特别好，我现在放心了，进前三十名没问题。” “肯定没问题，平时那么难的题，你都能考前二十名呢。” 葛青花很满意自己的成绩，又夸着姜知知：“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子了，一点儿基础都没有的来学习，最后还是全班第一第二，简直太厉害了。” 姜知知笑着：“是因为我还没孩子，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我婆婆连家务都不让我做，所以我才能全力以赴的学习，说起来，我能取的今天的成绩呢，可是我全家的功劳呢。” 葛青花想想也是：“没孩子确实能多很多时间，有人帮忙又多了很多时间，不过，还是你自身足够优秀。” 姜知知被夸的哈哈笑，推着车葛青花出了校门，就看着周西野站在校门口。 中午时分，太阳格外的暖，周西野没穿大衣，一身橄榄绿的军装，领口的红领章分外显眼。 身高腿长，站姿挺拔，军装挺括，让整个人更显硬朗坚毅。 不好靠近，却又莫名的安全感。 姜知知笑吟吟的跟葛青花告别，停下脚步欣赏了几秒，才欢喜的推着车子朝周西野走去。 到了跟前，眉眼弯弯的笑着：“秀色可餐这个成句，在这一刻具象了。” 周西野无奈姜知知胡说八道，不过她心情这么好，说明考的很好：“中午带你去吃卤煮。” 姜知知开心：“好啊，那妈呢” 周西野接过自行车：“妈带着小川去找大舅和三舅他们，现在小川的问题，大舅和三舅也很重视。” 姜知知挑挑眉：“这就对了，小川也是他们弟弟的孩子，现在进入青春期，他们确实也应该管管。” 周西野皱眉，有些疑问：“青春期是什么” 这个词字面意思他能懂，可显然姜知知说的还有另一种含义。 姜知知啊了一声，眼睛转了转，笑着跟周西野解释：“这是我自己想的，我们学医的时候，老师讲过，十七八岁以后，人身体的激素会发生变化。你像小川，他为什么现在这么难搞，就是因为他身体里雄激素太旺盛。” “影响了情绪，导致连脑子都开始不清楚起来。” 周西野见她说的头头是道，感觉也有点儿道理：“不管他们，先去吃饭，下午咱们去看看宋大哥，然后买点东西，晚上去姜家，拜访你养父养母。” 姜知知一拍额头：“差点儿忘了，那走吧。” 卤煮在胡同里的一家职工食堂，饭店不大，店里五六张桌子，门外空地还摆着十几张桌子。 天再冷，也有人坐在外面吃饭。 店门口有一口直径将近两米的大锅，里面炖着猪肠猪肺，还有兰花干等等。 汤汁翻滚着，香气里还裹着下水的味道。 姜知知还是挺喜欢吃这个又臭又香的卤煮，泡上半发面的饼子，吃进肚子暖和又满足。 屋里没位置，姜知知和周西野端着碗在外面找了个位置坐下，靠着墙根晒着太阳吃饭，也很暖和。 周西野把姜知知碗里，她不喜欢吃的猪肺夹给自己，又把自己碗里，她喜欢吃的猪肠嫁夹给她：“要不要喝汽水” 姜知知摇头：“不要了，太凉了，对了，明天过小年，我想去看金老师，你说我带点什么好” 上次送的一点大米，金怀瑛又原封不动的给她塞了回来。 周西野把碗推到姜知知面前，思考了下：“钱和粮票，金老师肯定不会要，买点肉吧。” 姜知知惊讶：“大米都没要，肉他能要” 周西野笑着：“古代拜师送束修之礼，十条肉一捆，是最高礼仪，他肯定会收。” 姜知知惊讶了下，这个有点儿触及她的知识盲区，她知道束修就是送给老师的礼物，什么东西都行，却不知道还有十条肉干的说法：“那我试试” 说完感叹着：“金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如果能回我们学校当老师，那是我们学生的福气。” 算了算时间，最少还需要两年，现在的混乱才能结束。 午饭后，两人去家属院找宋冬。 在家属院门口，碰见宋冬抱着个小女孩出来，跛着一天腿，瘸走的飞快，看见他们都没来得及打招呼，身后还跟着个面容焦急的女人。 红着眼圈，小跑着追上宋冬离开。 姜知知惊讶，看着宋冬抱着孩子，和那个女人跑远，嘴里喃喃：“这……是宋大哥和这个女的还有关系” 周西野也不太清楚：“看样子，是小孩子生病了。” 姜知知头都要大了：“明月嫂子知道吗这……咱们还是先回家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第275章 如果有一个女儿 回去路上，姜知知还在感叹：“如果今天，宋大哥是跟明月嫂子商量的，那也没什么，毕竟孩子病着急送医院。” “可是……我怎么感觉他肯定没跟明月嫂子商量” 毕竟女人怎么可能大度到，明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家庭有企图，还放纵男人去帮忙，就是孩子病了也不行啊。 难道就没有其他邻居朋友可以帮忙 …… 回家路过副食品店，两人去买了两包点心和两包奶粉，准备去看姜振华。 看看时间，姜知知决定先不回家，直接去看姜振华，少坐一会儿，也不用一起吃饭。 姜振华新分的房子在大院最西边的角落里，小楼房的面积也要小一些，开窗就能看见香山的雪，环境还是很好。 姜知知和周西野过去时，只有姜振华在家，孙晓月陪着宋晚樱去娘家了。 姜振华看见两人，惊喜不已，忙招呼着两人坐，又去忙着找茶杯泡茶。 姜知知赶紧脱了大衣，接过姜振华手里的暖壶：“爸，你坐着，我来泡茶就行。” 姜振华停顿了下，把暖壶递给姜知知，心里是微微的遗憾，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这么生分，好像客人一样。 心里叹了口气，坐下问周西野：“放假了什么时候开学” 周西野浅笑回答：“初五就开学了，你们搬过来，我和知知应该早就过来看你们的，只是我一直没放假，加上知知最近忙着考试，所以才拖到今天。” 姜振华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的，都在一个院里，什么时候过来都一样，而且我知道知知最近考试肯定忙。” 说着又看着倒茶的姜知知，关心的问着：“知知，这次考试怎么样” 姜知知自信的点头：“挺好的，这次考的题目我都会。” 姜振华欣慰的点头：“那很好，我听说你最近很用功努力，也要注意身体。你小时候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想到姜知知小时候可爱乖巧又古灵精怪的模样，姜振华也忍不住笑起来：“小时候你是偷懒不愿意学习，每次一教，你就会。初中有段时间，你是怎么都不肯学习……” 让他也觉得奇怪，九岁以前的姜知知，聪明又调皮，还有些好动，考试从来都不及格，还会偷偷改成绩。 但每次在家问她，她什么都会，甚至比一般孩子记东西都快。 十岁以后，越来越不爱学习，那点聪明灵巧也不见了，反应也有些迟钝，不过还是嘴甜会哄人，所以对她的成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后又笑呵呵的跟周西野回忆姜知知小的时候：“我们搬过来时，知知已经两三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我每次抱着出门，院里人都可羡慕了，她小时候胃口好，吃什么都长肉，白白嫩嫩肉乎乎一个小丫头，谁见了都想抱一下。” 周西野颔首：“有印象的，她还扎两个冲天的小辫子，坐在你肩膀上，攥着糖葫芦晃着小脑袋，小辫子也跟着晃。” 回忆起来，那一幕好像格外清晰了。 姜振华哈哈笑着：“是啊，上小学成绩不好，我还说小孩子开窍晚，没想到还真是开窍晚，这会儿才爱学习了。” 周西野也含笑看着姜知知，脑海里又浮现她趴在水泥台上改分数的小模样。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哎呀，爸，你就不要说我小时候的糗事了，我以前是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我去了一趟甘北，突然就发现，还是要多读书才行。” 心里却有些疑惑，姜振华说的很多事情，特别是九岁一些的有些记忆，她也很清楚。 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她自己的，但是九岁以后的记忆，她就能分的很清楚，那些就不是她的。 难道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记忆有混乱 不过，因为这么一回忆，三个人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姜知知感觉自己和姜振华感情都拉近了不少。 姜振华见周西野很有兴趣，又回忆了不少姜知知小时候的糗事。 姜知知听到小时候的姜知知，敢抓癞蛤蟆去吓唬李援朝，还敢去抓四脚蛇。 五六岁，就跟着李援朝他们翻墙去偷苹果，炊事班偷吃的。每次抓到，都会软软的撒娇，爸爸知知错了，再也不调皮了。 家属院里天天都有告状的，知知把谁家小子打哭了。 越听，感觉越像她自己的行事风格，让她脑子更混乱了。 聊到开心，姜振华又问了姜知知：“毕业后，打算去哪个医院当医生” 姜知知摇头：“还没想好呢，到时候在看。” 姜振华赞同：“你这么优秀，到时候肯定很多医院抢着要。” 周西野沉默了下，开口：“爸，你们打算一直留孙晓月在身边” 姜振华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表情严肃起来：“到现在，我还没找到当年孩子为什么被换的线索，所以我想再留她一下，至于……” “哎，晚樱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只是想拉着晓月在身边当孩子，有个心理慰藉罢了。” “放心，很多事情我也有分寸，你们过好你们生活，知知好好读书就行。”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既然姜振华看的通透，那他们也没再劝说的必要。 就目前的孙晓月，肯定会在姜振华和宋晚樱面前装乖卖巧，要是被姜家赶出家门，她就只能回以前生活的乡下。 又坐了一会儿，姜知知和周西野起身道别。 姜振华也没留两人吃晚饭，知道说了两人也不会留下来。 …… 回去路上，姜知知就感觉周西野心情不错，向来冷峻的眉眼轻柔含笑。 有些纳闷：“你怎么心情这么好想到什么了” 周西野停下脚步，转头面对着姜知知，垂眸含笑的看着她：“我在想，如果我们有个女儿，淘气又顽劣，该怎么办啊” 第276章 媳妇真厉害 姜知知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周西野是在说，她小时候顽劣，将来生个女儿随她？ 瞪眼看着周西野：“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西野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挺好的，女儿像你就不会被欺负，我宁愿院里的人都来找我告状，我也不想她被欺负。” 姜知知噗嗤乐了，拍了下周西野的胳膊：“你这样，会把孩子惯坏的。” 说着自己又忍不住乐起来：“周西野，你是不是想有个孩子了？” 周西野轻笑，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乱想什么呢，走吧，先回家。” 两人到家时，方华和周小川还没回来，周承志竟然在家。 客厅地上放了不少东西，肉，冻鱼，米面还有一桶油，像摆摊一样，摆了一地。 而周承志竟然挽着袖子在厨房拔鸡毛。 姜知知意外又震惊的看着周西野，又看了眼蹲在厨房拔鸡毛的周承志，满眼的问号，很小声的问：“爸这是怎么了？” 周西野也纳闷，他长这么大都没见周承志进过厨房。 周承志听见声音，转身看了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知知，桌上有你的信，西北军区寄过来的，我路过收发室顺便帮你拿回来了。。” 姜知知哦了一声，一边疑惑着一边去饭桌上拿信，撕开匆匆看了眼，竟然是商行洲和李援朝写来的信，两人在一个新兵连，写信也装在一个信封里寄回来，这样姜知知就能一下收到两封信。 暂时顾不上周承志为什么这么反常，坐在饭桌边看信。 两人可能是看了对方的信怎么写，信里两人说的事情也都差不多，新兵训练有多辛苦，那边风雪有多大，他们不仅要训练，还要每天扫雪。 然后就是互相揭短，商行洲说李援朝训练被罚哭鼻子，李援朝说商行洲被老兵欺负，偷偷尿在对方鞋里。 又解释了为什么到现在才给她写信，因为还在新兵连，第一个月太忙太累，没时间写信。 姜知知乐呵呵的看完，仿佛两个活宝就在面前一样。 边看着边说给周西野听：“他们过的很热闹啊。” 看完信，才想起来厨房忙活的周承志，收好信计划晚上给两人回信。 厨房里，周承志收拾干净鸡，开膛后，擦着手出来：“西野，知知，明天是小年了，这是今年大院发的福利，我让秘书直接领回来了。” 姜知知没吱声，周西野额头受伤的仇，她还记着呢。 周西野看了眼地上：“以前这么多，都是我妈自己去领的？” 周承志皱眉：“你还提这个干什么？明天过小年，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你都多少个春节没在家过了？八个还是九个？” 周西野平静的看他一眼：“十一个春节。” 周承志不在意这些细节：“你今年和知知难得在家过年，咱们就好好过个年。” 姜知知惊讶周承志的态度，他难道一点儿都没把方华的话放在心里？离婚这个事像没发生过一样。 最终没忍住：“爸，一会儿我妈回来，看见你在家肯定会不高兴的，你可不要忘了，她可是要跟你离婚的。” 周承志皱眉，眉眼严肃：“哎呀，你妈那是胡闹，你也跟着胡闹？要过年了，好好过年不行？离婚离婚，你们也应该劝劝你妈，不要跟着她一起胡闹。” 姜知知不服气：“爸，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我妈是胡闹呢？西野那天去劝你，你还发火砸伤他，事后你也没想想，为什么连西野都愿意帮着我妈说话？” 周承志刚要开口，被姜知知又抢先一步：“你到现在想到的都是离婚丢人，没想过我妈为什么离婚，她那么要面子的人，都愿意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 “爸，说到底，你就是自私！” “你还掌控欲强，你想家里每个人都听你的话。对你绝对的顺从，却没有想过去关心他们。” “西野在西北那么多年，受伤无数次，你也没去看过他，你是不知道吗？”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都能打电话让他不要去前线呢，怎么会不知道他受伤。后来，你还说他逞能，动不动逞个人英雄主义。” 周西野惊讶的看着小嘴叭叭说个不停的姜知知。 不是说父母离婚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说到他身上了？ 周承志瞪眼看着姜知知：“你……你懂什么？” 姜知知连连点头：“我是不懂啊，可是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因为自私。你为了自己的形象，不让家里请保姆，说是看不惯资本家生活作风。” “你不请，你倒是干啊！可你回家跟个大爷一样，让我妈伺候着，不还是享受了资本家的生活？” “你看你对外，各种仁义形象，一个救命恩人的儿子，你明知道那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要口口声声说还恩情。那你自己还啊，你凭什么把人领回来，让我妈安排一切？” “你这次解决，不也是因为我妈不管了，你自己管不了，实在受不了才打发对方走的吗？” 姜知知根本不给周承志开口的机会，一顿疯狂输出，瞪眼看着周承志。 周承志到底是不好意思跟儿媳妇开口吵架，脑门子却气的青筋暴起，最后摘了围裙，嘴里嘟囔着：“反了，真是反了。” 把围裙扔在沙发上，转身去书房，又忍住看着周西野：“你也是这么认为？” 周西野缓缓点头：“你确实是这么做的。” 周承志伸手指了指儿子，想教训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没见过谁家，父母闹离婚，儿女跟着起哄的。 最后气的用手指点了点周西野：“算了，我还是回单位。” 收拾东西出门，姜知知还追了到门口：“爸，你真的不好好想想？你要是觉得自己一点错没有，我妈一定会跟你离婚的！” 周承志这次没了硬气的话，皱了皱眉头，摆着手：“行了，我会考虑的，你……你也别跟着瞎起哄……” 第277章 平静离婚 姜知知看着周承志气呼呼离开的背影，赶紧跑着回家问周西野：“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会不会把爸气着？” 周西野笑着摇头：“不会，他肯定会回去好好想想的，爸这个人呢，最忍受不了的是外面的批评。家里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但是外人的眼光，他很看重。” 姜知知指了指自己鼻子：“那……我在他眼里算外人？” 周西野含笑点头：“对，所以他肯定会去想的。” 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先去给商行洲他们回信，我去做饭。” 姜知知不着急：“没事，吃了饭晚上没事我再写。” 周西野又捏了下她的鼻子，眼底带着笑意：“不行，晚上你没有时间。” 姜知知还没反应过来：“我有时间啊，我都已经考完试了，我决定今天晚上给自己放个假，明天再开始看书。” 周西野笑着凑近她耳边：“知知，我们有二十六天没见过了。” 姜知知疑惑了下，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推着周西野：“你……周西野，你有耍流氓的行为啊。” 说完哈哈笑着，跑去写信，经他这么一提醒，她也想他啊。 …… 方华是一个人回来，回来时，周西野已经做好晚饭，米饭，炒白菜，还炖了一条鱼。 其实周西野的厨艺只能算一般，只是在这个年代，有肉的菜怎么炒都好吃。 而姜知知又对他加了很厚是滤镜，所以就觉得周西野手艺堪比京市饭店的厨师，边吃边夸着：“手艺这么好，还有什么不会的啊。” 方华在旁边笑着，等姜知知说完，才问周西野：“这些东西，是你们去领的？我没看见发通知，要领这些了啊？” 姜知知抢先一步：“是爸送回来的，他还把鸡宰好才走的。” 方华有点意外：“你爸收拾的鸡？他拿回来的？” 姜知知点头：“对，他收拾完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关于中间发生的小插曲，她并不打算告诉方华，免得她心里添堵。 而且，这个婚，也不一定真的能离。 不说亲好友这一关不好过，就组织上过来劝的，恐怕都要一波连着一波，方华能抗下这些做思想工作的？ 方华沉默了下，没说什么，而是跟周西野说了周小川的事情：“你大舅让小川跟他一段时间，然后还要带他去监狱参观一下，让他多看看。” 说着叹口气：“可能还是以前惯坏了，今天你大舅和你三舅说了很多，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所以你大舅的意思，让他好好看看那些犯人的生活，看他能不能有点儿启发。” 不求他能多上进，只要不违法乱纪就行。 方华现在的要求就这么低。 周西野赞同：“让他体会一下也好，而且大舅是政工干部出身，做思想工作很厉害。” 方华叹口气：“到今天这样，还是我们想的太少，希望小川能长记性吧。” 快吃完饭时，姜知知无意聊到明天过小年，要去看看金老师，要去买点肉时。 方华看着厨房：“家里不是有肉？你把那些肉和冻鱼拿去，我听金医生的口音是南方人，应该喜欢吃鱼的。” 姜知知看周西野，也不知道从家里拿合适不合适。 方华笑起来：“你看他干什么？这是你的家，你想那什么就拿什么，不用请示谁。再说你去买肉不也要花钱？家里有就从家里拿。” “等跟前，街道还会再发一次东西，差不多够过年了。” 姜知知立马眉眼弯弯笑着点头：“妈，那谢谢你了。” 方华笑：“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 吃完饭，姜知知又仔细观察了下方华的面色，感觉看着健康了不少，看来金怀瑛开的中药效果还是很好：“我明天顺便再去药房几副中药回来。” 方华点头：“行，这些中药喝完后，心口没那么闷了，晚上睡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姜知知又给方华把脉，这次倒是感觉出来金怀瑛说的，外干中空脉搏是什么样。 方华看着姜知知有模有样的把脉，忍不住笑着：“以后我们知知啊，肯定是一个很有责任心，又很厉害的女大夫。” 姜知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妈，我们要谦虚一点，谦虚一点儿。” 方华笑起来：“我可谦虚不了，你这么厉害，以后我出去腰杆都硬。” …… 晚上睡觉时，姜知知听见客厅有动静，只是实在太累，推了推旁边的周西野，含糊的说了一句，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西野仔细听了下，是周承志的脚步声，在客厅转悠了一圈，才悄悄上楼。 估计是上楼找方华，他也就没起来。 周承志放轻脚步到方华门口，敲了敲门：“方华，睡了没？咱们谈谈。” 方华是想着半夜三更，要是吵起来影响楼下小两口休息，开门让周承志进门。 周承志难得长心一次，态度也很好：“我刚才客厅闻到好大的中药味，家里谁病了，在喝中药，是你身体不舒服？” 方华冷了一张脸去床边坐下：“我喝的，是别你气的。” 周承志刚要瞪眼，又赶紧压着脾气：“你看你，方华，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找你就想跟你谈谈，以后我都听你，家里请个保姆，以后谁要来家里，我都跟你商量，行不行？” 方华木着脸不说话。 周承志在屋里转了两圈，见方华不说话，摸了摸后脖颈，又撸了把头发，最后有些气急败坏的走到方华面前：“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不是都跟你道歉了？” 方华抬头，眼神平静的看着周承志，还是不说话。 逼的周承志心头火又蹭蹭冒起来：“你看我干嘛，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愿意，那你想我怎么做？我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想离婚，对不对？” 方华眼底满是失望：“对，我就是想离婚！” 周承志也被气到了：“行，明天咱们就去离婚！” 说完又唠叨着：“我都已经承认错误，并且积极改正，你还想怎么样？” 方华不吱声，站起来推着周承志出去：“明天，谁不去离婚，谁是王八蛋！” 第278章 真离了 姜知知怎么也没想到，睡了一觉起来，方华和周承志离婚去了！ 吃了早饭，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看金怀瑛时，方华才满面春风的回来，还拎着一挂鞭炮。 姜知知惊讶不已：“妈，一早你去哪儿了？” 方华把鞭炮递给周西野：“去门口放了，去去晦气。” 然后笑看着姜知知：“我一早跟你爸离婚去了，组织还要劝我，我说你们谁劝，我今天回去就喝农药自杀。” “他们肯定不敢劝了，明天再去办个手续就行。” 姜知知没想到离婚这么容易：“就这么简单？我爸也没说啥？” 方华冷笑：“之所以这么简单，是因为你爸在旁边叫唤着，办！赶紧办，必须离！” 周承志原本还想去办离婚，组织上的人劝劝方华，她肯定会回心转意。 结果，方华竟然威胁那些人，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恼羞成怒下，别着一根筋的要离婚。 姜知知还以为这个事情，怎么也要拖一年半载，没想到这么快解决了：“妈，那……” 方华摆了摆手：“你不用担心，我心情可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回来的路上，走路都轻快了很多，这些年，我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我终于不用每天跟他生气，还要管他吃喝拉撒。” 姜知知挽着方华的胳膊，看着周西野：“你去放炮啊，妈今天心情好，咱们就放炮庆祝一下。” 方华等周西野放了鞭炮回来，严肃的跟两人商量：“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这个房子我肯定是不住了，你们想住就住着，不想住就跟我一起去你二舅家住着。” “不过，天冷，你们住这边还是方便一点，能天暖和了再过去。” 姜知知惊讶：“妈，你不会今天就要搬吧？不能等过了年再搬？” 方华想了下摇头：“都离婚了，我住这里不合适。” 姜知知点头：“妈，只要你决定好了，你去哪儿我们也去哪儿。” 住四合院也没什么，虽然很多不方便，但是很热闹啊。 周西野刚要开口，周承志板着脸进门，身后还跟着秘书和司机，进门也不看别人，挥手指挥着：“把书房和楼上我房间的东西搬走。” 两人应声，迅速去收拾。 周承志带着气的看了眼方华：“房子你住，我搬走。” 方华皱眉：“不用了，我有地方住。” 周承志冷哼：“你天天说我自私，你就不自私？你去娘家跟他们挤着住一起，那以后西野和知知有孩子，也跟着挤在那边？” “住这里，以后他们的孩子干什么都方便，你个老糊涂，这会儿长志气的搬出去，以后我孙子怎么办？” 说完又气哼哼的留下句：“自私鬼！” 然后去书房指挥怎么收拾东西。 方华气的瞪眼：“你……” 姜知知赶紧拦着方华：“妈，你先别生气，我觉得爸说的有道理，爸既然不回来，你就住着啊。” 方华不乐意：“住这里，让院里人看笑话？” 姜知知小声劝着：“你身体不好，冬天住这里更好一些，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要尽量保暖，不要感冒。” 周西野赞同：“冬天太冷，等过完年再说，你不必在意院里人的目光。” 方华没吱声，其实周承志有一点儿说的很对，西野和知知的孩子，要是养在大院，会有很多福利。 周承志很快又风风火火的出来，瞥了眼方华，开口语气还是很冲：“我走了，房子给你们，放心没事我也不会回来。” 说完挥手，带着两人离开。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这会儿的周承志，像个负气离家出走的孩子。 方华没吭声，也没再提要搬走的话。 姜知知装了肉，又装了两条冻鱼，和周西野一起去看金怀瑛。 时间还早，姜知知和周西野先去大街上找金怀瑛，帮他一起扫了大街。 完事后，姜知知要拉着金怀瑛一起去食堂吃饭：“今天过小年呢，咱们就在面前吃顿好的，一人一碗炸酱面，再来一份酱肉卷饼，好不好？” 金怀瑛要拒绝，姜知知已经抢过他的垃圾筐挎在肩膀上，又拿过他的扫把：“金医生，就一顿饭，我是你的学生啊，恩师如父如母，那我是不是也能算是你的孩子？过年请你吃顿饭都不行？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半拉半哄的带金怀瑛去吃了饭。 原本姜知知还想给金怀瑛买一身衣服，按他身段买，他总不好拒绝。 却被周西野拦着：“金老师现在这个状况，不适合穿新衣服，太招摇会被人注意到。善良的人很多，但是包藏祸心的人也不少，到时候会给金老师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姜知知想想也对，毕竟现在牛鬼蛇神都有，金怀瑛越凄惨才越安全。 吃了饭回去，姜知知才把肉和鱼给了金怀瑛。 金怀瑛犹豫一会儿后：“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们把鱼拿回去，肉呢，你们炖熟后放在瓦罐里给我送过来。” 姜知知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在家里炖肉，肉香味被邻居们闻到也是个麻烦。 只要有一个有坏心思，那金老就有麻烦。 姜知知立马点头：“我回去炖好，上面用猪油封住，能放很长时间，到时候你煮面条放点进去就行。” 金怀瑛点点头：“以后就不要送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我现在一个人能吃饱就行。” “你婆婆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姜知知把药方拿出来：“身体好了很多，我昨晚给她号脉，比之前好了很多，我也能感受到她身体虚弱中空，老师，那你说药方上这个药，我可不可以多加点？” 是一味补气血的中药。 金怀瑛意外的看着姜知知，欣慰的点头：“可以，你进步真的很大，能根据病人的身体变化，而随时调整药方，很不错。” 由衷夸赞后：“我没事时候也晒了一些草药，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过有些发霉的，你可一定要注意了。” 姜知知惊讶：“那之前，给周小川配的中药，里面好多发霉的，怎么就没事？” 周小川的几副中药都是金怀瑛给的，而方华的中药，是给了药方，她去医院中药房抓的。 第279章 恩爱 金怀瑛缓慢解释：“要对症，发霉的草药毒性很大，弄不好会出人命，而手上中毒的那个病人，反而可以用，但也不能过量。” 姜知知叹口气：“我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感觉时间都不够用了。” 金怀瑛推了推眼镜，看着姜知知：“你啊，聪明好学，有一定的天赋，就是过分急躁了，学医这个事情，急不来。需要时间和经验，慢慢积累沉淀。” 被金怀瑛安慰和夸赞一番，姜知知感觉像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 和周西野从胡同出来，还在开心不已：“我要更努力的学习，将来和金老师一样厉害，看一眼就能知道你什么问题。” 周西野笑了下：“嗯，你肯定可以的，不过也不用这么拼命学，你还年轻……” 姜知知睨了他一眼，她这么努力，就是想学一身本事，到时候救他和更多的人啊！ 时间还有点儿早，姜知知提议去看电影：“我们都没一起去看过电影呢，走，咱们去看看。” 周西野肯定没意见，陪着姜知知先去电影院，去的不凑巧，电影已经放了一半，而下一场还要两个小时以后。 门口的黑板上，粉笔写着电影名字，还有播放时间。 姜知知研究了一会儿，对电影没多大兴趣，反而是下面还写着有什么样板戏，明天播出。 然后写着样板戏的演员，有个演员叫方佳。 姜知知看了会儿，推着周西野的胳膊：“我记得大舅妈他们说，二舅有个女儿是不是叫是方佳？” 周西野点头：“是，在文工团。” 姜知知就好奇：“是这个吗？她在京市啊。” 周西野也不清楚：“她应该是在南方文工团，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或许是来这边演出。” 姜知知看着名字研究了一会儿：“去文工团的肯定很好看，而且方家的基因很好，方佳应该是个很好看的姑娘。” 周西野摇头：“我只见过小时候的方佳，后来就没见过，而且二舅一家很多年没回来过了。” 姜知知好奇了一会儿，觉得等两个小时看电影，实在是浪费时间：“走吧，咱们早点回家，晚上陪妈一起吃个小年饭。” 两人推着车从电影院出来，穿过西四时，碰见了许明月，穿着藏蓝的棉大衣，肚子已经显怀，显得有些臃肿。 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牵着儿子。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脸色有些蜡黄，带着憔悴，像是营养不良一般，整个人更显柔弱。 姜知知咦了一声，快步到许明月面前：“嫂子？你这是去哪儿？” 许明月也有些意外，惊讶的看着姜知知：“你们怎么在这儿啊？去家里坐会儿？” 说着又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今天不是过小年，童童闹着要吃鱼，我们就排队来买，结果还是来晚了，等排到我们的时候，鱼都没了。” “我就哄着童童，去给他买个糖葫芦。” 姜知知笑着弯腰捏了捏童童的脸蛋：“今天过小年，人肯定多，活鱼不容易买到。” 说完又起身看着许明月，很仔细的看了下她的脸色：“嫂子，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你怀着孕呢，可要注意吃好睡好。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赶紧让宋冬哥带你去医院。” 许明月笑了下：“这次怀的小老二，格外闹人，晚上总是心慌气短，所以睡不好。其他倒是没什么事。而且年底了，宋冬单位很忙……” 姜知知愣下了，宋冬很忙？那昨天怎么还有空送孩子去医院。 许明月又一次邀请姜知知和周西野：“都到家门口，去家里坐一会儿啊？” 姜知知笑着拒绝：“不用了，我们也准备回家过小年呢。” 许明月连连点头：“对，今天过小年，我们也回去早点准备饭菜，那以后有机会来玩啊。” 说着又喊着童童：“来跟叔叔婶婶说再见，然后邀请叔叔婶婶下次来我们家玩。” 童童还没开口，就看见路马路对面，宋冬抱着个小女孩，旁边还跟着个女人，手里拎着一条鱼。 “爸爸……” 童童不自觉的喊出口，姜知知他们同时看过去，对面的宋冬也看见了许明月和姜知知他们，表情尴尬的站在原地。 许明月脸上表情凝结，握着菜篮子的手却不由自主的用力。 视线最后落在陈霜手里的鱼上。 又是一条鱼…… 宋东尴尬之后有些慌张，赶紧把孩子塞给身边的陈霜，快速的朝着许明月走来：“明月……我是刚才路过碰见的。” 许明月笑了笑：“是吗？那挺巧的。” 姜知知都无语了，之前因为一条鱼，已经闹过，怎么今天还在一起，还拎着一条鱼。 这要说是陈霜自己排队买的，她都不信。 陈霜也抱着女儿过来：“嫂子，你可千万别误会，昨天宋大哥帮我送小小去医院，今天为了感谢你们，我特意去排队抢了一条鱼，送给你和童童。”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开心：“妈妈，鱼是宋叔叔给小小的，不能给他们。” 姜知知都看见许明月胸脯不停起伏，赶紧过去抚着她的背：“嫂子，你别生气，有什么时，回家慢慢说。” 许明月轻笑一下，眼底却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的看着陈霜：“我不想跟你吵，你有什么心思也不用用到我身上。如果你很喜欢，也等我离了婚再说。” 一听离婚，宋冬彻底慌了，去拉着许明月的手：“不是，明月，我和陈霜根本没什么，昨天我回家正好碰见她要送小小去医院，我看孩子发高烧都抽搐了，就帮她把小小送去医院。” “这条鱼，我是早早排队买给童童的，可是小小病着说也想吃鱼，我就想……咱们先给她，明天我再给童童去买。” 许明月冷冷的看着宋冬，咬着牙咽下要涌出来的泪。 缓了一口气才说：“宋冬，不是一条鱼的事情，我是觉得你这么想帮助她，住到她家更合适。” 宋冬急的额头冒汗：“明月，不是这样，我之前跟你保证过，我都算数的。” 姜知知看着许明月脸色不对，赶紧伸手握着她的手腕…… 第280章 吸取教训 姜知知手指按在许明月脉搏上，片刻后惊呼一声：“快，先送嫂子去医院。” 宋冬要去抱，被姜知知拦着，喊着周西野：“快，你抱嫂子去最近的医院，要快！” 许明月已经有流产迹象，她考虑到宋冬腿脚不好，会耽误了许明月，所以喊着周西野。 周西野愣了下，快速抱起许明月，姜知知在一旁扶着说许明月的胳膊喊着：“宋大哥，你骑自行车带着童童来医院，快点。” 她体力好，脚步快，也是勉强才能跟上，抱着许明月飞奔的周西野。 宋东直接慌了神，推着车的手都在抖，抱着童童上车准备离开。 陈霜抱着孩子跟着：“宋大哥，嫂子误会了，我去找她解释。” 宋冬皱眉看了眼她：“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以后，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了，再帮我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哽咽说的，说完推着童童步伐都不稳的往医院去。 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包括许明月闹着回娘家，他也觉得许明月是吃醋。 他对陈霜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家庭的。 只是看她可怜，碰见了帮她一下而已！ …… 姜知知手诊的还是非常准，许明月确实有流产迹象，怀孕快五个月，要是流产还是很危险的。 送进急诊打了保胎针，让许明月住院观察。 姜知知又仔细看了看许明月的脸：“嫂子，你最近不仅仅是因为孩子闹腾休息不好，是不是还有其他心事？” 许明月靠在床头，红着眼圈：“知知，我觉得我的婚姻可能保不住了。” 姜知知让周西野去外面等着，她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握着许明月的手：“嫂子，你要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呢，就要好好的养身体。要不，就算是这个孩子留下了，你生完孩子身体也垮了。” 许明月脸上满是愁云：“哎，知知，有时候是不是我真的太矫情了，宋冬最近对我都很好，只要回来的早，就洗衣服做饭哄孩子，给我打洗脚水。” “可是，我一想到陈霜，我又难受。” 姜知知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难受是正常的，毕竟人都是自私。不过这次肯定给宋大哥也吓着了，会长长记性的。” 许明月想哭：“他都跟我保证了，以后不管陈霜家的事，昨天晚上回来晚，说是单位年底忙。没想到竟然是送陈霜女儿去医院。” “你看，他都答应不管，最后还管，甚至还要说谎。” 姜知知也感觉头疼，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劝人家离婚，而且宋冬人真的很好，有时候是烂好人。 但……他真的没发现陈霜的意图？ 可能这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喜欢被崇拜被需要的感觉。 宋冬脸色煞白的带着儿子和周西野坐在走廊里，他现在有些不敢见许明月。 周西野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宋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前阵子不是都解决了？把嫂子接回来又不珍惜了？” 宋冬懊恼：“没有，这段时间陈霜找我，我都拒绝了，让她找别人帮忙。真的是凑巧，昨天碰见孩子生病。” “你说孩子生病，我总不能不管吧？我又怕你嫂子会多想，所以骗她跟她说单位忙。” “今天我想着买条鱼好好过个节，我很早就去东直门那边排队，我知道我们附近这个供销点每次分配过来的东西都少。谁能想到，我买鱼回来又碰见陈霜母女。” “小丫头高烧还没退，看见我买鱼就哭着想吃鱼，你说我能不给吗？我不忍心啊。” “我……我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巧，碰见了你们。” 周西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宋冬的立场，好像没错。可是妻子的感受呢…… 姜知知安慰好了许明月出来，宋冬赶紧站起来，有些紧张：“弟妹，我能进去不？你嫂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问题，医生说要观察一晚上，本来怀孕的人心思就心思就比较敏感。你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媳妇，可不能不重视啊。” 宋冬连连点头：“这次真是误会，以后肯定不会了。” 说着带着儿子进病房。 姜知知看看这里也不需要他们，看着周西野：“走吧，我们先回家。” 两人也没打招呼离开医院。 回去的路上，姜知知感叹：“宋冬哥真的是，记吃不记打，竟然还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小孩子生病确实事出从急，但是回家要坦白啊。” “今天买鱼碰见，明知道前面因为一条鱼已经生过气，这次说什么都不能给。” 说完又冷笑了一声：“那个孩子啊，跟她那个亲妈一样，茶里茶气的，你看那女的开始说的话，多容易让人误会。” 伸手戳着周西野的肩膀：“你以后可要长点心了，不要被这样的人算计了。” “我可不像明月嫂子那么好说话，我直接打掉孩子远走高飞，痛快利落的给你们腾地方。” 周西野突然捏了车闸，车子突然停下。 姜知知一个猝不及防，脸撞到他的后背上，揉着鼻子：“你干嘛啊？” 周西野下车，转身看着姜知知，最后无奈的叹口气：“不许乱说话……” 姜知知噗嗤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我这不是有前提条件嘛，所以你一定不能让人利用了。” 等他们到大院，院里的路灯都亮了。 快要过春节了，大院里都挂上了红灯笼。 喜气洋洋，很有年的味道。 推开小院门时，就听见家里有人在聊天，时不时还有笑声传来。 姜知知有些疑惑：“家里来客人了？” 难道是方华和周承志离婚的消息传出去，亲戚们来劝方华？ 等周西野停好自行车，两人一起推门进去。 看见屋里热闹的景象，姜知知和周西野都愣在了门口。 屋里，方华带着商时英还有商时毅夫妻在包饺子，李斯珉带着三个萝卜头弟弟坐在茶几前剥蒜…… 第281章 人间小团圆 姜知知有些惊讶的看着屋里的画面，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这些不应该出现的人，不仅全部出现了，还都出现在周家。 商时英先回头，看见姜知知惊喜的快步走过来：“知知，西野你们回来了？我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管冻住还停电了。斯珉舅舅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没地方吃饭啊，就想着来你家，一起凑个热闹过个小年。” 方华也应着：“你们能来我家过小年，是我们的荣幸呢，看你们客气的……” 姜知知看向还站在饭桌边的商时毅和边素溪。 商时毅目光沉静，透着温暖的看着她。 而边素溪就没那么冷静，手里捏着的饺子皮都变了形，眼底泛着猩红。 今天的她，没有戴口罩，一边脸上烫伤有点儿严重，皮肤泛着红，有着狰狞的疤痕，另一边是眼尾有点儿疤痕，却改变了眼睛的形状。 姜知知心里一阵抽搐的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 按说，她只是穿越来的，就像一个旁观者，怎么会对边素溪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呢？ 商时英不顾手上的面粉，拉着姜知知的手：“走，一起包饺子去。” 周西野在一旁赶紧帮将姜知知脱了外套，取下围巾，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姜知知脑子有点儿空白的去洗了手出来，边素溪已经恢复了表情，笑看着方华：“你家儿媳妇真好看，我刚才都有些看呆了，小姑娘怎么这么好看。” 方华有些骄傲的笑着：“知知从小就好看，以前在大院里谁不夸啊。” 商时英连连点头：“还真是，我可是看着知知长大的，那么小一点，就会赖在我家，还会哄着我要糖吃呢。”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婶子，我小时候的糗事就不要说了，怪不好意思的。” 商时英笑起来：“反正我那会儿就想，知知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边素溪跟着笑：“是啊，这么好看的女儿，我也想有一个呢。” 方华心里也挺疑惑，怎么感觉姜知知回来后，商家的人都变得热情了很多。 特别是商时英，虽然以前对姜知知确实不错，可是后来姜知知名声不好时，她对姜知知也没以前那么好了。 商时毅好像也在看见姜知知后，人都变得随和了很多。 而商时毅的妻子，从进门开始就客客气气，没怎么说话，现在也突然变的话多了？ 方华狐疑的看了一圈，脸上笑容没停：“那不能，现在知知可是我儿媳妇，算是我的女儿了，你们可不能来跟我抢啊。” 一句玩笑话，逗得几人都笑起来。 商时毅有客气的冲方华道谢：“之前，我家行洲来你家，可没少麻烦你们。” 方华不在意：“那有什么，我看着行洲是个很好的孩子，懂礼貌，眼里又有活，还会抢着干活，你们教育的特别好。” 商时英感叹着：“我是真没想到，我的侄子来了，竟然住在你们家，说起来，商时毅，你真的是很过分，当年跟我吵架，这么多年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了？” 又冲方华说着：“我本来都不想原谅的，我就是看在行洲面子上，现在两个孩子又在一个新兵连，以后能分到一起，多好。” 姜知知趁着她们聊天，递给了边素溪一个饺子皮，又冲她甜甜的笑了下：“我婆婆拌的饺子馅儿很好吃，一会儿你一定要多尝尝。” 虽然没有称呼，边素溪却很感动，眼底含泪的笑着：“行，我们今天就好好尝尝。” 商时英怕姜知知和边素溪再说几句，边素溪会忍不住哭起来，赶紧劝着：“知知，你就别干了，你去帮斯珉他们剥蒜。” 姜知知笑应着，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去找李斯珉和三个小萝卜头。 方华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排儿子，冲商时英说：“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这么多儿子，以后老了有福气。” 商时英赶紧打断：“你可拉倒吧，就他们娶媳妇都不好娶，谁家愿意嫁给兄弟这么多的？你看看，那三个，正是能吃的年纪，我每次做饭都要用大锅做。” “煮饺子，我都赶不上他们吃的速度。你家蒸馒头能吃几天？我家两大笼屉的馒头，就吃一天！根本养不起。” 方华还是羡慕：“那也是孩子多了好，热闹。” 商时英想想都头疼：“确实热闹，我也不知道老天爷咋安排的，我生五个孩子，好歹给我分两个女儿啊，结果五个臭小子，好家伙，每天家里跟战场一样……” 聊起孩子，商时英话很多，抱怨中又透着各种幸福和满足。 姜知知坐在沙发上边听边乐，最小的小五才八岁，不乐意的嘟囔：“我妈真是的，总是出去说我们能吃，可每次都是我妈让我使劲吃啊，还总说男孩子要长个子，要多吃。” 李斯珉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废话少说，你和三哥四哥出去玩，一会儿回来吃饭。” 三个孩子一听不用剥蒜了，高兴的立马跑着出去。 姜知知递给周西野一头蒜，有些好奇：“怎么要剥这么多蒜啊。” 李斯珉笑着解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把这些蒜剥好放在盘子里，每天浇水，等过年时候就能吃到蒜苗了。” 姜知知纳闷：“现在有点儿晚了吧？” 李斯珉也不清楚：“应该是晚了点，我妈刚来看你家没种这个蒜，就说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蒜苗炒鸡蛋，方华伯母一听，就赶紧把大蒜拿出来，打算赶紧种上。” 姜知知突然乐起来，用胳膊肘碰了下周西野：“看见没，我现在可是大宝贝，所有人都喜欢我。” 周西野含笑点头：“没错。” 姜知知突然又想起个事：“你们研究组最近又启动没有？” 李斯珉摇头：“换了个研究方向，之前的都不能用了，谁能知道谭研究员竟然是个间谍。” 姜知知更好奇：“你最近……每天都很忙……” 话还没问出口，陈丽敏带着宋曼来串门，还送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宋曼过两天要带对象回家订婚。 第282章 母女 陈丽敏主要是想来跟方华炫耀一下，没想到周家这么多人。 那就更开心了，笑是着跟方华他们一顿炫耀，宋曼在一旁都尴尬的不行。 伸手拉着陈丽敏的袖子：“妈，你就少说两句。” 陈丽敏拍了下她的手：“哎呀，这是大喜事，怎么就不能说了？” 又笑看着方华：“宋曼这次自己找的对象，我真的很满意，干部家庭，就兄妹两个，过去也不用担心妯娌关系。” 姜知知看着李斯珉脸色变青变白，紧紧掐着一瓣蒜。 有些心疼他，又纳闷宋曼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 按照宋曼的性格，不应该啊。 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个对象，然后准备订婚……这简直太意外了。 宋曼有些尴尬的冲姜知知笑了笑，坐在陈丽敏身边不说话，脸涨的通红。 方华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那恭喜你啊，你这下心愿总算了了。” 商时英有点儿看不上陈丽敏，特别是刚才陈丽敏竟然还强调说不用担心妯娌关系，听了就让她很生气，她可是有五个儿子！ 按陈丽敏的话，那以后五个妯娌之间肯定不合？ 笑看着陈丽敏：“嫂子，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事呢，不过你可要打听清楚，就算干部家庭，那男的多大了？为什么到现在没结婚，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咱们宋曼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可不能不小心嫁给个二婚啊。” 陈丽敏笑容僵了僵，笑着：“怎么会呢？小伙子很优秀，就是眼光高，一直很挑剔，和宋曼也算是缘分。时英，你当不了丈母娘，不懂我这个心情。” 说着又看向坐在沙发的李斯珉：“对了，你家斯珉过了年二十三了，也该找对象了，回头我帮你留意一下？” 商时英哼笑一声：“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陈丽敏心情好，摆了摆手笑着：“没事，儿女都结婚了，我也算完成了任务，回头清闲的很。你找儿媳妇什么标准，给我说说，回头我帮着留意一下。” 商时英抬下巴一笑：“别看我五个儿子，我找儿媳妇的条件就一个，要亲家通情达理，不干涉儿女生活。” “至于对女孩子，我没什么要求，只要是个上进的姑娘就行。” 说完浅浅一笑，说不出的高贵冷艳。 姜知知都忍不住想笑，没想到商时英还挺会怼人。 果然，她说完，陈丽敏脸色有点儿难看，最后给自己找个台阶：“行了，本来想跟方华好好聊聊，既然家里这么多客人，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去，回头请你们喝喜酒啊。” 说着拉着宋曼离开。 商时英很是生气：“这个陈丽敏是不是有毛病？宋曼不是刚闹完自杀，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 方华也不清楚：“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怕别人比她过的好，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的事。咱们不提她，免得坏了今天的兴致。” 姜知知就看原本还能聊天的李斯珉，一直沉默，表情落寞又悲伤。 好在平时他就不爱说话，所以也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吃饭时，商时英让李斯珉带着三个弟弟去茶几上吃，姜知知清楚今晚商时毅和边素溪就是为她来的，很乖巧的坐在边素溪身边，冲她甜甜笑着，夹了一个饺子给她：“你尝尝，我妈这个白菜馅儿做的好吃，不用蘸蒜泥就很香。” 边素溪有些受宠若惊，笑着；“好好好，你也赶紧吃，我看你这么瘦，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平时还是要多吃才行。” 姜知知赶紧摇头：“也没有，我每天吃的很多，婆婆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边素溪笑看着方华：“嫂子很有心啊，对孩子这么细致呢。” 方华没想太多，笑着：“我在家也没事，不就是做好他们的大后方，孩子愿意学习是好事，那我肯定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说到学习，商时英也感叹：“没想到啊，以前不爱学习的知知，现在成绩这么好呢。” 方华忍不住又是一顿猛夸，姜知知早起晚睡的读书，连吃饭都在读书。 说到最后，哎呀了几声：“你们是不知道，知知现在还在学中医，厉害的很。她看脸色就能看出点什么，然后把脉也是八九不离十，我之前心脏不舒服，我自己都没察觉，知知看我脸色就发现了。” “多亏及时提醒我去医院，要不我现在连命都没了。” 姜知知被夸的不好意思：“妈，哪儿有那么厉害，我就是学了一点皮毛，要学的地方还很多呢。” 商时英瞬间来了兴趣，拉开姜知知另一边的周西野，她坐了过去：“知知，来，你给我看看……我身体咋样。” 姜知知只好认真的帮商时英看起来，看完面相，又帮她把脉，最后笑着：“婶子，你身体很好，没有大的问题，是不是偶尔会遇风咳嗽。” 商时英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我这个毛病，我一直以为是我胃出了问题，吸不了凉气。” 姜知知笑着：“胃没有问题，是以前坐月子留下的病根……” 商时英不等姜知知说完，冲方华竖起大拇指：“知知真是神了，一下就能找到我的病根。” 又怂恿着边素溪：“弟妹，你也看看，知知以后可是神医啊。” 姜知知又帮边素溪把脉，眉头皱紧又松开，最后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摸不出来，感觉有问题，但是我又说不好哪里有问题，等我再研究研究？总之不是大问题。” 边素溪满眼慈爱：“不着急，我这身体老毛病多了，每次去看医生都说复杂。回头，你学好了再给我看。” 姜知知笑着保证：“好，我回头再去问问我的老师。” 最后还给商时毅也看了病，身体健康没毛病。 这么一耽误，一顿饭用了格外长的时间。 一直到十点，商时毅他们才起身道别。 商时英这才注意到李斯珉好像一晚上格外的沉默，这会儿还有些神不守舍，走到门口还问了一句：“这是咋了？吃顿饭还把魂勾走了？” 第283章 你嫁给我 姜知知听见商时英的问话，赶紧看向李斯珉，见对方垂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干着急。 决定明天一定要找宋曼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等客人都走了，方华边回屋边纳闷着：“咱们家和商家没什么关系啊，怎么突然来了？” “还有，商时英以前和我可没话说的，怎么就这么亲热了。” 越想越想不通，特别是商时毅，更是没什么交集，来姐姐吃饭，不能因为家里停电停水，就去邻居家吃饭啊。 这走哪儿也没这样的道理。 姜知知看向周西野，用眼神询问，要不就告诉方华真相，免得猜来猜去，而且这么隐瞒，让她很愧疚。 毕竟方华对她很好。 周西野却缓缓摇头，跟方华打了声招呼，带着姜知知回房间。 关上门，姜知知就有些迫不及待：“为什么不能跟妈说啊？以后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周西野按着姜知知的肩膀：“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刚才饭桌上你爸妈也说了，他们过了年去国外常驻，我想他们也是想离开前来看你一眼。” “原本外交部就是很敏感的单位，外面很多人都盯着，要是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很严重。” “我们不能冒险，全当不知道吧。还有，如果妈知道后，她肯定也会想很多，她怕你会牵连到我，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姜知知愣了下：“妈，应该不会吧？” 周西野微微摇头：“不要拿人性去赌，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知知想想也有道理，毕竟她不是方华的亲女儿，如果方华觉得她的身份对周西野不利。 到时候，还会对她好吗？ 所以，她不能去赌。 这个事情解决了，姜知知又想到宋曼的事情，脑子都有些不够使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可能这就是生活吧，你看宋冬哥，你看宋曼姐，就没一个消停过日子的。” 转个身又看着周西野：“你说……妈以后会不会到处宣传我是神医？” 话题转的太快，周西野都有些接不上，很认真的想了想后点头：“会~！” 姜知知一想到那个场面，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我……我好害怕啊，你说我要是看出来对方有什么大病，我是说还是不说？或者我说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这个问题让她很懊恼，万一出错，还很得罪人。 毕竟大院里的人，身份都在那儿放着呢。 周西野却觉得这是很好的学习进步机会：“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要有实践才行。你看的人多了，不知不觉就是积累经验。” “卫生院好多医生，还没你厉害呢，但是时间长了，见得病例多了，都变成了经验。” 姜知知觉得很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周西野捏了捏她的脸颊：“看病时候，不要那么直，真有问题，你就建议他们去医院检查。他们去医院确诊后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姜知知突然坐直身体：“行，就这么干！” …… 过了小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新年。 从年二十四开始，扫房子洗衣服，一直到大年三十，有干不完的活。 现在因为日子清苦，也就过年能吃顿好的，所以大人孩子都很盼着过新年。 大院里二十四开始杀年猪，每家按人头分，去的早的还能多分点猪血或者棒骨。 方华一早要去排队，被姜知知拦着：“妈，我去排队，你们在家等我就行。” 方华想想也行，大院里人去排队领猪肉还是很客气的，不像外面，还会出现抢肉的场面。 姜知知裹的严严实实，端着盆去分肉点。 一早杀了两头猪，这会儿还冒着热气，喂了一年多的猪，肥膘都有四指后，一碰颤颤巍巍，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 姜知知边排队边看着，心里感叹，这猪肉在后来，花多少钱也吃不到啊。 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用这些肥肉煸炒出油后炖成红烧肉得多香啊。 正出神想着，肩膀被拍了一下，扭头是宋曼端着盆子笑看着她：“你放假了啊？” 姜知知连连点头：“对，我们要过完十五才开学，这阵子就在家休息。” 宋曼感叹：“你们真好，我们从明天开始就要连续加班，一直到过年也不能休息。” 姜知知乐着：“我是因为上学，等我上班肯定是一样的，特别是医生，哪儿有休息的时间。” 两人聊着，慢慢往前挪着。 她们来的早，一人分了一条五花肉，还有一块后腿肉。 姜知知也分不清好坏，看着都很好吃，端着肉跟宋曼一起往回走：“这个五花肉做红烧肉肯定好吃。” 宋曼笑着：“都很好，今天咱们来的早，这两块肉都好，不过只要是肉，怎么做都好吃。” 随便聊了两句，姜知知还是没忍住：“宋曼姐，你真的谈对象了？” 宋曼脸上笑容淡了，叹了口气：“前几天我陪我妈去检查身体，她身体有大问题。” 姜知知傻眼：“你就因为这个？” 宋曼点点头：“如果一定要结婚，那我这个同事，我还算是了解，家庭条件也符合我妈的要求。” 姜知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宋曼姐，你……这……你这样之前自杀不是白自杀了？那还是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宋曼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年龄大了，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你看我暗恋过周西野，现在见他也觉得人确实不错，但心跳平静，再也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姜知知叹口气：“宋曼姐，你这样还是太草率了，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宋曼语气缓慢：“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一个妈妈啊。” 姜知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昨天看陈丽敏，声音洪亮，脸色正常，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刚要开口，就见平时从不剧烈运动的李斯珉跑着过来，一把拉着宋曼的胳膊：“宋曼！我有话跟你说，你不要跟那个人结婚，你跟我结婚，我能保护你！” 第284章 乱了方寸 姜知知震惊的看着突然冲出来的李斯珉，他……这是一晚上没睡，早上就冲过来了 宋曼吓得盆子直接掉在地上，肉都滚出来，落在旁边的雪地上。 有些语无伦次的想挣脱李斯珉的手：“李斯珉你先冷静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李斯珉慌乱的点头，却不肯松手，依旧紧紧握着宋曼的手腕：“我知道，我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你，我知道我身体不好，年龄小，你看不上我。但是我会努力的，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 最后一句说的极其卑微，声音都带着颤抖。 姜知知心都提起来了，赶紧扭头看着宋曼的反应。 就见宋曼脸色瞬间煞白，使劲甩开李斯珉的手：“你不要乱说，你这样说我会生气的。” 说完赶紧蹲下，捡起肉放在盆子，端着盆子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皱眉看着李斯珉：“李斯珉！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以后不要这样乱说。” 李斯珉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宋曼转身逃一样的跑了。 李斯珉想追，姜知知看见有人朝这边走来，一手抱盆，一手迅速的拉着李斯珉：“别追，你是想让全院的人都知道吗” 姜知知拉着李斯珉往路边站了站，低声说：“你要是追上去，被大院人都知道，宋曼姐更不会理你。” 说着松开李斯珉的手，扭头笑着冲过来的人打招呼。 院里人基本都认识，也都知道姜知知和李斯珉关系好，当初还以为两个人能结婚，没想到后来，姜知知嫁给了周西野。 现在又看见两人拉拉扯扯，边笑着打招呼，边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走远心里还嘀咕，方华不是说姜知知和周西野感情很好嘛怎么还和李斯珉拉拉扯扯。 姜知知等人走远，睨了李斯珉一眼：“完了，你看见孙大喇叭看我们的眼神没有肯定误会我跟你有啥！” 李斯珉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神情沮丧：“我……是不是吓到宋曼了。” 姜知知很肯定的点头：“对，你就是吓到她了，你说你……你之前不是挺能沉住气吗今天早上怎么这么突然” 李斯珉抓了抓已经乱糟糟的头发，白皙俊秀的脸满是懊恼和难过：“她就要订婚了，我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我就难受的不行……我一晚上没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就想让她知道，如果一定要结婚，她也可以选我。” 姜知知皱眉：“选你什么你昨天听见没有，她妈妈怎么说的，宋曼姐找这个对象，最满意的是家里就一个儿子，你家五个……” 李斯珉脸色一变：“我会一心一意对宋曼好的，我在研究院，每个月工资都给她。” 姜知知叹口气：“宋曼姐肯定是吓到了，还有就是，她妈妈那一关也要过。宋曼姐之所以结婚，是因为她妈妈检查出来大病?你懂吗” “她妈妈现在就用这个威胁宋曼姐，如果宋曼姐不结婚她死不瞑目。宋曼姐孝顺啊，所以不得不选择仓促结婚，免得留下遗憾。” 李斯珉愣了下：“那……宋曼并不喜欢那个男的” 姜知知点头：“对啊，要是喜欢，同事那么多年早就喜欢了。怎么会突然就同意结婚，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斯珉心慌，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那怎么办我去跟婶子说。” 姜知知又伸手拉着冲动要走的李斯珉：“你既然都已经跟宋曼姐表白了，那就再接再厉，先让宋曼姐接受你，然后你回家跟时英婶子说，让她去找陈丽敏啊。” 想了想，这个事情要快：“你赶紧去，就算宋曼姐不答应你，你也要让她不要这么着急订婚。” 李斯珉想想刚才宋曼的反应：“刚才吓到她了，她可能都不会搭理我。” “不搭理也要去，我也去看看陈丽敏到底真的有大病还是装的。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回家跟周西野和我婆婆说一下，免得孙大喇叭的谣言已经散播出去。” 说完又拍了拍李斯珉的胳膊：“去吧，窗户纸都已经捅破了，也就不介意再撕大点。” 李斯珉犹豫了下，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姜知知端着盆子一路小跑的回去，方华正在擦窗户，看见她进院，还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跑的这么慌张，后面有狼撵着一样。” 周西野在擦二楼的玻璃，听见声音，也从楼上下来。 姜知知缓了一口气，把肉拿给方华看：“妈，你看看，我们分这两块还行吧” 方华看了眼很满意：“可以啊，我还怕他们欺负小姑娘，把猪脖子上的肉分给我们呢。” 姜知知乐着：“那不可能，他们知道我是谁家的，冲着我爸的面子，也不敢乱分。” 说完这个，姜知知又很利索的说了李斯珉和宋曼的事情，以及被孙大喇叭看见她拉着李斯珉的胳膊。 方华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说李斯珉喜欢宋曼！！这怎么可能，宋曼比李斯珉大好几岁呢。” 姜知知认真点头：“也就大五岁吧，而且李斯珉喜欢宋曼姐很多年了，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好，配不上宋曼姐。昨晚听说宋曼要订婚了，这才着急。” 方华也进去吃瓜状态，拉着姜知知在餐桌前坐下：“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晚陈丽敏带着宋曼走了之后，李斯珉状态就不对，走的时候，商时英还说他是不是丢了魂。” “原来是这样啊” 又忍不住皱眉：“我可不看好这两人，差着年龄先不说，就陈丽敏和商时英也互相看不惯啊。你听听昨晚，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他们要是成了亲家，那可热闹了。” 姜知知跟方华分析：“现在最重要的是，宋曼姐能不能接受李斯珉，要是不能接受，非要订婚，那李斯珉能不能承受住” 方华看热闹的心情更多：“这小子也是，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个比自己大的……” 第285章 给老母亲出难题 姜知知觉得年龄并不是问题：“妈，这个上面，你思想有点儿落后了啊，男的比女的大几岁都行，院里不是还有叔叔娶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媳妇怎么到女孩子的时候，年龄比男的大就要嫌弃。” 方华笑起来：“那不一样，都觉得男的比女的大是正常，而且女的比男的容易老。” 姜知知撑着下巴，瞥了眼周西野：“是因为女的生了孩子后又要操持家务又要带孩子，人容易显老。其实人家说，妻子显年轻是因为丈夫养的好。娶妻如养花，要想花常开，就要细心呵护啊。” 说着还冲周西野抛个媚眼。 周西野：“……” 方华看了看小两口，笑起来:“知知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呢，陈丽敏肯定不愿意，商时英肯定也不愿意。” 两人见面都跟斗鸡一样，怎么可能成亲家啊。 …… 李斯珉没有着急先去找宋曼，而是先回家，上楼找在卧室练扇子舞的商时英：“妈，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说个事。” 商时英收起扇子，边活动拉伸着胳膊腿，边问：“什么事还弄的这么严肃。” 李斯珉目光坚定的看着商时英：“妈，我想结婚。” 商时英动作僵了下，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斯珉，甚至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你刚说什么你想干什么” 李斯珉又语气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想结婚。” 商时英妈呀一声，快步走到儿子面前，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你说你要结婚和谁” 从来没听过李斯珉喜欢过谁，也没见他谈过对象啊。 李斯珉沉默了下，又看着商时英：“宋家的宋曼，我想娶她。” 商时英手里的扇子都惊的掉地上，嘴巴张的老大，震惊的看着儿子：“你……你说你要娶谁” “宋曼，妈，我喜欢宋曼，喜欢很多年了。我就想娶她。我身体不好我会努力锻炼身体，以后我也会努力工作……” 李斯珉迫不及待说了一串，商时英还是反应不过来：“宋曼你什么时候喜欢宋曼的你怎么会喜欢她啊她比你大啊，你们也没一起玩过。” 她记忆里，两个孩子根本没有交集，怎么就会喜欢了呢 李斯珉有些着急：“妈，如果我结婚，我就想娶她，如果没有她，我宁可这辈子都不结婚。” 商时英赶紧摆手：“呸呸呸，先不要乱说，你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宋曼，还有啊，你是不是想让我去给你上门提亲” 李斯珉点头：“对，妈，我想你去跟宋家提亲。” 商时英只感觉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先不说两个孩子年龄差着，就陈丽敏的德行，还看不上他们家呢。 李斯珉见母亲迟迟不说话，有些难过的喊了一声：“妈……” 商时英又摆手：“你先别喊我，让我想想，我的儿子啊，你这……你这真是让我为难。这一辈子，我还没求过人，难道要去求陈丽敏” “主要还不一定好使啊，昨天，我俩才阴阳完，你觉得她能同意要不等宋曼父亲回来，跟老宋商量一下” 李斯珉一分钟都等不了：“宋曼马上就要订婚了，要是等宋伯父回来，那……” 商时英头疼，因为李斯珉身体不好，所以对他的疼爱也多一些，平时精心照顾，舍不得他生一点病。 现在，更舍不得让他为了感情，伤心伤神。 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你先不要着急啊，我去找知知商量一下，我记得她跟宋曼关系好。还有，看方华能不能跟陈丽敏说上话。” 说完又看着李斯珉：“你说你……现在还有个问题，就算我们说服了陈丽敏，那宋曼呢宋曼喜欢你吗” 李斯珉瞬间沉默，想到宋曼的反应，心里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商时英叹口气：“我算是明白了，你根本没把握，就是先让我们搅和的，让宋曼不能订婚。你呀……我先去试试。你呀……你这个臭小子，你说你喜欢人家，早干嘛去了” 关于宋曼比李斯珉大，她不怎么介意。 甚至在私心里，一直希望李斯珉找个大点的媳妇，这样能在婚后照顾李斯珉。 可怎么也没想到，李斯珉会看上宋曼，亲家变陈丽敏，她心里多少有点儿疙瘩。 李斯珉垂头：“以前，我就想着，只要看见她幸福就行，而且我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不能给她添麻烦。” 商时英又呸呸呸几口：“什么不知道能活多久，你只是身体虚，又不是什么绝症，只要慢慢养着，和正常人一样。” 说完又拍着儿子的胳膊：“行了行了，为了你，我这张脸不要也行。你也努点力，争取让宋曼感动接受你。” 李斯珉耳根慢慢红起来，最后整个脸都像要烧起来一样：“妈……我会努力的。” 商时英心里是各种惆怅，还是硬着头皮出门去找方华和姜知知商量对策。 …… 姜知知是感觉，现在唯一的关键是宋曼，宋曼要是不能接受李斯珉，那他们做再多也白搭啊。 方华也觉得姜知知说的对：“宋曼不答应，咱们找陈丽敏也白搭啊，现在的关键是在宋曼。” 商时英靠在周家的沙发上，捧着茶杯满脸的为难：“这个兔崽子，他要是昨天之前跟我说他喜欢宋曼，那我昨晚也不会那样说陈丽敏了。” “陈丽敏多记仇一个人，还有她嫌弃家里兄弟多的，我家可好，五个儿子，斯珉还是老大。哪一样都不合她眼啊。” 越说越惆怅：“为了娶媳妇，我可以放低姿态，可人家也要能乐意啊。” 姜知知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就看斯珉哥这两天能不能打动宋曼姐，可千万别被他刺激的，加快订婚的步伐，那可就糟糕了。” 商时英是拍着大腿的为难。 却不知道，他们在家里发愁的时候，李斯珉又去干了一件大事。 直接去找了宋曼，再一次单刀直入的表白…… 第286章 心机男孩 李斯珉直接找到了宋家，陈丽敏着急出门，见李斯珉找宋曼，也没多想，告诉他在楼上，自己去找。 自己急匆匆的出门，压根儿也没乱想，在她眼里，李斯珉就是院里的小孩，找宋曼可能问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宋曼看着追到房间的李斯珉，心都提了起来：“斯珉……” 李斯珉拦着：“你先不要说话，让我说完好吗我知道我今天吓到你了，却也是我的真心话。” “从你救过我那天开始，我就很喜欢你，我不知道那是因为救命之恩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但只要我看见你的人，我心跳就会不自觉的加速。” “我不敢跟你说话，甚至不敢面对你，我总觉得我喜欢是见不得光。” “我不找你也不见你，却没有错过你每一次的成功，我想只要我在角落里，默默关注着你，看着你成功就好。我以为我能一直这么冷静。” “上次听见你自杀，我就想跟你表白，我想跟你说，你不要烦恼，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可以不喜欢我都行。” “只要你快乐，我可以在背后一直支持你，给你很多很多的自由。” 宋曼震惊的看着李斯珉，从回来到刚才，她的心就没平静过。 之前，宋东跟她说过，李斯珉可能喜欢她，她不相信。 李斯珉在她眼里，就是弟弟的存在，怎么可能上升到男女感情。 可是刚才，李斯珉突然冲出来的表白，让她彻底乱了，她还是不能相信，李斯珉为什么喜欢她 刚要开口，李斯珉又继续说着：“在医院，我是懦夫，我不敢开口，我看着你出院，我想你健康平安。我不敢来看你，我就想只要你健康平安就好。” “直到昨天，你说你要订婚，我再也忍不了。回去我想了一夜，我根本做不到祝福。我没办法想你嫁给别人后，我该怎么办” “宋曼，我喜欢你，喜欢你了很久。”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喜欢你。” 李斯珉最后一句话说的无比卑微，眼底带着哀求，白净俊俏的脸，带着一股破碎感。 宋曼盯着他的脸，她从前就知道，李斯珉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清隽矜贵的好看，像从古书里走出来的偏偏公子，温润端方，又带着一点点清冷。 而此时，那个温润的公子，满眼哀伤又带着最后的倔强。 好像只要她拒绝，他下一刻就会破碎。 宋曼皱眉，站在桌边，扶着桌子的手在用力，斟酌好一会儿：“斯珉，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这是我的荣幸。但是……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你，你看我时带着一层光环。” “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不合适的。” 她话音落，李斯珉已经快了一步，走到宋曼跟前，伸手去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不，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孤独又敏感……我只是比小了五岁，晚出生不是我的错。” “抛开年龄，我求你，你看看我……或者说，你真的很喜欢你要订婚的对象” 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宋曼的眼睛，非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宋曼挣脱了一下，没挣开他的手，叹口气：“李斯珉！我和你真的不可能，而且我们已经商量好，见过双方父母，腊月二十八订婚的。” 李斯珉目光逐渐悲痛起来：“真的没办法改变吗” 宋曼缓缓摇头：“就算我不和他结婚，我也不会嫁给你，因为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弟弟。” 李斯珉是一点点松开宋曼的手，眼神一点点变的暗淡，甚至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宋曼突然担心起来，她刚才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伤害到了李斯珉。 喜欢一个人又没错，如果是她，这样被拒绝，也会很难过。 刚想开口，李斯珉脸色又惨白几分，笑了下：“好，我知道了，如果你过的不幸福，你记得我一直会等你。” 说完转身离开，肩膀耷拉着，像是被抽去精气神一样。 宋曼看着还是心软了，赶紧追着下楼：“斯珉，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李斯珉突然转身，眼底依旧没神的看着宋曼，声音暗哑，带着压抑的悲伤：“宋曼，我能提最后一个要求吗” 宋曼愣了一下，点点头：“行，你说。” 也算是一个大院一起长大的，宋曼还是不忍心伤害李斯珉，如果能让李斯珉心里好受一些，答应他一个要求也不是不行。 李斯珉抿了下唇角，几近卑微的开口：“我可以抱抱你吗” 宋曼怎么也没想到，李斯珉是这样的要求，只是已经答应，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好。” 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李斯珉。 李斯珉上前两步，脚尖贴着宋曼的脚尖，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手臂收紧，下颏贴着她的发顶。 宋曼没想到，看着瘦弱的李斯珉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还有他的胸膛，坚实如石头。 她能清楚的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还有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从没跟男性这么亲近的她，忍不住红了脸，挣扎的离开他的怀抱。 却被李斯珉抱的更紧，贴在她的耳边哀求着：“再抱一下，就一下下。” 宋曼再一次心软，李斯珉这么单纯的一个孩子，她怎么忍心去伤害呢。 也希望今天之后，他能早点走出来，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共度一生。 李斯珉闭眼，呼吸里全是淡淡的清香，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伸手将宋曼抱的更紧。 陈丽敏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 李斯珉竟然和宋曼抱在一起！ 惊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宋曼这才发现陈丽敏回来，赶紧推开李斯珉，脸上带着红云的看着陈丽敏：“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斯珉看着宋曼，语气坚定有力：“宋伯母，我想娶宋曼！我喜欢她！” 第287章 一锅粥 陈丽敏震惊的看着李斯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你个兔崽子，你在说什么” 宋曼也有些傻眼，推了推李斯珉的胳膊：“斯珉，你不要乱说！” 李斯珉抬头挺胸，目光坚定的看着陈丽敏：“宋伯母，我喜欢宋曼，我想娶她。我以后保证对她好。” 陈丽敏缓过惊讶，冷笑一声，不搭理李斯珉，而是看着宋曼：“你以前就和他好上了” 宋曼刚摇头，李斯珉已经护在宋曼身前：“她不知道，是我刚才来跟她表白，她拒绝我了。宋伯母，我喜欢宋曼很多年，我娶她，我会对她好一辈子，我也会孝顺你和宋伯伯。” 陈丽敏心口冒火，冷笑着：“你说的好听，你拿什么对宋曼好” “就你病秧子身体，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你家底下那一串弟弟，你娶个媳妇回去是当保姆吧。” 李斯珉脸色一白：“伯母……我身体会好的，而且我现在工资很高，如果我死了，研究院也会给我一笔钱，到时候都留给宋曼。” “至于我弟弟，他们不用我们管的。” 宋曼就觉得母亲说话太难听，就算不同意这个婚事，也不应该拿李斯珉的身体说事：“妈！你干嘛要提李斯珉的身体” 陈丽敏目光鄙夷，嘴角微微挑，满是挑剔和嘲讽：“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当初说过，你找对象的条件，一是对方身体好，二是家里兄弟少事情少的。” “你看看他家兄弟五个，最小的才八岁，谁嫁给他，那都是去当保姆的。” 李斯珉涨红了脸，还在与理据争：“宋伯母，我家虽然兄弟多，但父母年轻，并不存在需要我来养他们。而且我家几个弟弟品行好，以后肯定也会有所作为，兄弟多也是好事，将来有事也好帮忙啊。” “至于我的身体，体质是差一点儿，只要平时多注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靠脑子吃饭，如果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会更努力参与研发项目，奖金也会有的。” “而且，项目成功后，还可以去大学讲课，也会有奖金。我不会让宋曼跟着我吃苦。” “还有，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如果宋曼过的不好，你也能第一时间发现。要是我们有了孩子，我妈肯定会帮着带孩子，你也能天天看见。” 宋曼震惊的扭头看着李斯珉，他竟然连孩子都考虑了 那个刚才祝她幸福的人是谁 陈丽敏听李斯珉说完，不仅没有丝毫打动，脸上的嘲讽更重：“哎呦呦，还真是唱戏的儿子，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凭什么相信你就你动不动生病，宋曼嫁给你，还不一定……” 话没说完，商时英已经冲进来：“陈丽敏！你说谁是唱戏的儿子我怎么就是唱戏的我可是文工团退下来的文艺骨干！” 陈丽敏正好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李斯珉毕竟是个小辈，她又不能骂太难听。 如果不是刚才太生气，她也不会攻击李斯珉身体不好。 这会儿见商时英冲进来，火气蹭的就冒出来：“商时英！是不是你的主意！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宋曼好欺负，娶回去帮你照顾全家商时英，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太清楚了！我今天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你家是龙宫，我家宋曼也不嫁！” 商时英也生气：“不嫁就不嫁，你怎么还骂人呢陈丽敏，我以前只是觉得你素质低，没想到这么低！儿女婚事，你是一个接一个的干涉。你是生怕孩子们过好日子吗” 姜知知和方华还是慢了一步，进门，商时英和陈丽敏已经吵起来。 姜知知赶紧去拉商时英的胳膊，出门时明明说好的，要放低姿态，只要宋曼能嫁给李斯珉，让她做什么都行。 怎么进门因为一句话就吵起来了。 陈丽敏呵呵冷笑：“商时英，就你这样的亲家，宋曼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嫁你家。” 商时英有点儿气懵了：“好好好！你也放心，我儿子一辈子打光棍，我也不要和你做亲家。” 李斯珉慌忙过来拦着商时英：“妈……你少说一句，我可以跟宋伯母慢慢解释。” 宋曼有些被吓到，过去劝着陈丽敏：“妈，你别说了，都是一个大院的，以后总是要见面的，干嘛要说的这么难听” 陈丽敏推开她的手：“我说话难听我要是说话好听，他们蹬鼻子上脸了！商时英，我今天把话放这里，要想宋曼嫁给你儿子，除非我死了！” 商时英被儿子拉了一把，瞬间理智回归，听了陈丽敏的话，只是冷着脸却没有反驳。 姜知知在一旁扶额，本来还想好好聊聊，现在这个混乱的场面，还聊什么 方华冷静的劝着两个人：“行了，都少说两句，小曼说的没错，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非要说这么难听咋了，以后不来往了” “老宋和老李，两人还是一个系统的，以后也不共事了还有，传出去，你们还让不让两个孩子做人” 李斯珉有些失魂落魄，扭头看着陈丽敏：“宋伯母，我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我要是辜负宋曼，就罚我不得好死，今天是我冒昧了，我先回去。” 说完拉着商时英的手腕往外走：“妈，我们先回家。” 陈丽敏冷哼了一声，头扭到一旁，没回应李斯珉的话。 方华没走，推了推姜知知，示意她带着宋曼先上楼，然后她拉着陈丽敏去沙发前坐下：“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吵架赌气呢” 陈丽敏生气：“我能不生气你自己说，当初你知道知知要嫁给西野的时候，有没有生气” 方华点头：“我是生气啊，因为我不了解知知，我觉得她配不上我儿子。但是，现在才发现，知知是个很好的孩子，西野娶她，是西野的福气。” 说着话锋一转：“所以，你又不了解斯珉，怎么就知道他和宋曼不合适” 第288章 被教育 陈丽敏愣了下，她是想拉方华产生共鸣的，怎么反而被她教育了 冷哼：“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我知道斯珉身体不好不是他的错，换平时我也心疼他。可是他要是当女婿，那肯定不行，重活不能干，那以后家里重活谁干不是小曼过去干” 方华赶紧摆手：“这个你就想多了，斯珉现在在哪儿工作以后都是被国家养着，配保姆配保健医生的研究员，能让小曼干什么” “他们能有什么重活而且，你没觉得这两年，李斯珉去住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那说明人家身体好了啊。” 陈丽敏还是不同意：“行了，你别说了，我感觉你就是等着看笑话。反正伤不在你身上，你根本不知道痛。” 她根本不觉得方华会有那么好心，怕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方华嫌弃的看她一眼：“我看你笑话你之前的笑话还少吗宋冬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你那会儿大病一场，我可是去医院看过你。还给你送了红糖水和罐头呢。” 陈丽敏翻白眼：“那也是为了更近距离的看我笑话！” 方华继续跟她翻小肠：“那之后呢我是不是劝过你，宋冬已经结婚，你就要学着接受，不能回头和儿子处的跟仇人一样。你不听，你多倔啊，你有自己的主意。” “你的主意都是对的！现在连自己的孙子都看不到，是不是活该” “也就老宋这几年忙，经常在外地，要不，就你这样闹，打死你都活该。” 陈丽敏气急眼：“你……你风凉话真多，赶紧回去，我现在不想见你。” 方华坐着没动：“我还偏就不走，我要坐这里等知知呢。” 还很不客气的给自己倒茶，气的陈丽敏干瞪眼却也没办法。 …… 姜知知陪着宋曼上楼，拉着有些被吓到宋曼：“宋曼姐，你先别有心理负担，我就问你，你嫁的人，真的是你想要嫁的吗” 宋曼皱眉：“知知，我说了我妈生病了，我不想她难过。” 姜知知摇头：“宋曼姐，你信我吗我刚观察了下宋伯母，她除了有点儿肝气郁结外，身体好的很，比你的身体都好，反而是你，心思过重，身体有些虚弱。” 宋曼疑惑的看着姜知知：“你说我妈在骗我没必要吧如果想让我结婚，也没必要用自己的健康诅咒。” 姜知知太熟悉这个套路了：“宋曼姐，你要是相信我，你再带宋伯母换个医院检查。” 宋曼老实又单纯，还是不能相信：“我妈之前都说不逼我了，如果我不愿意，一辈子在家都行。怎么……怎么会装病呢” 姜知知想了想：“你要结婚的对象，是不是之前来你家看过你的那个同事” 宋曼想了下，点点头：“对，就是你们上次来，他和我们领导一起来看我的。” 姜知知就很肯定了：“那说明宋伯母从上次就有了这个心思，知道明着逼你肯定不行，那就换个方法啊。你看，你这不是心甘情愿的点头了。” 宋曼有些傻眼：“我妈没必要这么做的。” 姜知知就感觉现在的人真的很单纯，很容易相信人。 “那……宋曼姐，你喜欢那个结婚对象吗你真的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宋曼看了看门口，很小声的跟姜知知说：“我跟你说实话，你也不要跟别人说啊，我同事说愿意帮我，我俩就假结婚。结婚后我们各过各的，互相不干涉。” 姜知知奇怪的看着宋曼：“宋曼姐，他和你差不多大，家里又一个儿子，怎么会不管他呢他为什么同意假结婚，他是不是喜欢你” 宋曼迟疑的点点头：“嗯，他对我是有点儿好感。” 姜知知叹口气：“说是假结婚，你俩要是领了结婚证，他强迫你住在一起怎么办” 宋曼又迟疑了：“不会吧，我俩都说好的。” 姜知知皱眉想了想：“这样，你跟他说你们光订婚，不领结婚证，问愿意不愿意” 心里感叹着，没想到宋曼竟然这么单纯好骗。 宋曼考虑了下点头：“行，我明天去问问他。” 姜知知又看着宋曼：“宋曼姐，李斯珉喜欢你，你真的一点儿感触没有” 宋曼又有点儿烦恼：“我有触动啊，毕竟一个院里长大的孩子。而且……我甚至有点儿明白他那种压抑的暗恋，和最后的爱而不得的疯狂。” 说着笑起来：“刚才在楼下，他挡在我面前，跟我妈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触动真的挺大的。在感情面前，他还是很勇敢的。” “敢去面对，敢去争取，甚至揽过一切责任。他这份勇敢，是我没有的。” 说着又赶紧跟姜知知解释：“我可不是说当初暗恋的事啊，我是说我面对所有的事情，都缺乏李斯珉身上那份勇敢。” 姜知知笑起来：“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所以我才想说，你真的应该放平心态，好好了解一下李斯珉。” “他身上的执着，值得我们学习。” 宋曼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喜欢我” 姜知知弯眼笑了笑：“就是咱们去眼镜湖滑冰那次，他看见你不敢说话，甚至红了脸，我就发现了。后来一问，果然是。” “你自杀抢救时，他不敢去手术室外面等着，他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一直到你脱离危险才回去。” “他给你送东西，不敢说是他送的，都是让李援朝给你送进去。” “还有你出院后，他几乎每天都在你家门口路过几次，看见你的窗户都觉得满足。” 宋曼愣了愣，甚至有点儿尴尬：“他可真是个……傻孩子。” 姜知知笑起来：“还有呢，你晚上回来晚时，他都偷偷去接你，看你安全到家，他才回去。” 这个，还是刚才商时英回忆起李斯珉的反常，她们分析出来的。 毕竟，很多次李斯珉晚上出门，回来的也挺晚，有几次，商时英找出去，碰见宋曼下夜班回来，没多久，李斯珉也进了大门…… 第289章 小神医 商时英从来都没往那方面想过，还以为是巧合，毕竟宋曼经常晚上加班，回来的很晚。 而李斯珉每次又比宋曼晚几分钟进大院，两人平时没交集，她怎么也没办法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这么一说，宋曼突然想起来：“有一阵子，出过命案，就是我回家的那条路上。我晚上回来经常一个人，还是有点儿害怕。后来我就发现，还有人跟我同路，因为有点儿距离，我也不知道是谁。” “开始时还有点儿害怕，后来发现对方也没恶意，好像就是单纯的顺路，我也就放心了。” “甚至还期待，下晚班都能遇见他，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也算是作伴。有人壮胆，我也没那么害怕。” 说完有些喃喃：“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他啊。” 心里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知知更加确定她们刚才的分析是对的：“这还只是我们知道的，我觉得李斯珉这么喜欢你，肯定还做过不少傻乎乎的事情。” 说着笑起来：“宋曼姐，他的喜欢，是真心实意，付出行动的。” 宋曼有些出神，想了好一会儿，紧紧拉着姜知知的手：“知知，之前我们印刷排版出现了问题，把一个大人物的名字写错了，当时样报已经印刷出来，我们都没发现。” “后来，我再排查时，发现样报上一个人的名字写错了，赶紧给印刷厂打电话，他们说有人已经校正过。” “你说会不会也是他那个名字要是印刷错误，我们整个报社恐怕都会受牵连。” 姜知知不太清楚：“可是……李斯珉怎么会知道写错了” 宋曼以前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最后有人校正，虽然到最后也没查出来是谁校正的。 但现在串起来一想：“印刷厂办公室主任是咱们大院的，和李斯珉关系很好。” 姜知知呀了一声：“那会不会他之前经常去看啊他收藏的都是样报” 宋曼不清楚，现在也只是怀疑：“不清楚，因为就那一次错误，虽然最后被及时纠正，但我们还是写了检查，之后再也不敢出现这样的错误。” “后来，每一次文章见报，都要经过好几个人审核，还有样刊也是，要反复检查，生怕出现一点失误。” 姜知知不知道是不是李斯珉做的，不过，李斯珉背后肯定悄悄为宋曼做了很多事情，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宋曼姐，你可以多了解了解李斯珉的，不是让你因为他为你做什么而感动，就是单纯的让你去了解，他真的很值得。” 宋曼笑了下：“你呀，不当小媒婆都可惜了，我会感激他做的事情，但是，我们之间，不管是年龄，还是其他方面，都不适合的。” 姜知知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知道要给宋曼一个缓冲的时间。 她肯定会发现李斯珉为她做过的事情，她本来就是个感情细腻，又心软的人，越查就会越心软，也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李斯珉。 说不定，就被吸引，最后成了呢 “对了，宋曼姐，我现在中医学了点东西，我来帮你看看” 宋曼倒是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伸手到姜知知面前：“你帮我看看手腕和手指，因为经常握笔写字，我手腕和手指总是疼，之前查是腱鞘炎，也去做了针灸，却没什么效果。” 姜知知眼睛一亮：“哎呀，这个我会！之前，你针灸的时候，是不是还让你用红花和艾草煮水泡过” 宋曼点头：“对，开始泡的时候，确实有效果，后来就不成了，有时候疼的晚上都睡不着，要用热水热这么热敷着。医生说要让手多休息，可是我们报社人手不够，哪里有休息的时间。” 姜知知一手捏着宋曼的手腕，一手捏着她虎口处，轻轻捏了捏，突然按住一处使劲，宋曼就感觉一股酸痛，让她忍不住皱眉：“有点儿疼。” 姜知知放松力道，又轻轻揉着：“这里和这里都有疙瘩了，我一会儿回去拿针过来给你扎几针，保准你立马能好。” 宋曼觉得很神奇：“真的我之前看过好多次，针灸也做过很多次，只是能缓解，却不能治好。” 姜知知笑着保证：“那是没扎对地方，你等着啊，我给你扎一针你就知道差别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姜知知才下楼，就见方华和陈丽敏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理谁。 看见她和宋曼下来，方华起身笑着：“知知，回家了，咱们中午饭还没吃呢。” 陈丽敏没理她，而是看着宋曼：“宋曼，你和李家那个小子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她生怕女儿被姜知知洗脑。 姜知知小嘴叭叭很能说，宋曼又是个实心眼，被说动心太有可能了。 宋曼有些无奈：“妈，你别乱说。” 陈丽敏瘪了瘪嘴没再吱声，想想宋曼马上要订婚了，只要她不同意，这个婚事就不能有变数。 只要宋曼结了婚，李斯珉还能死缠烂打 她就不信李家人会不要脸。 …… 姜知知和方华从宋家刚出门，方华就直感叹：“没想到商时英也是个驴脾气，是一点儿不忍啊，这下好了，本来就很难办的事情，更难办了。” “不过，刚才看李斯珉和宋曼站一起，我觉得是宋曼配不上李斯敏。” 姜知知赶紧阻止：“妈，你可别乱说，宋曼姐挺好的。” 方华自觉说的没错：“你看李斯珉长的多好看啊，宋曼站他旁边，就显得佷一般。” 姜知知乐了：“其实，宋曼姐是耐看型，而且气质很好，一身的书卷气，跟她在一起，不自觉的就会感觉到，心境平和，很舒服。” 方华琢磨了下，也没琢磨出来，姜知知说的那种感觉。 “不过呢，我倒是希望李斯珉和宋曼成了，到时候狠狠的打陈丽敏的脸，这个老东西，真是又倔又不讲理！我要看她后悔，对了，她刚说她得了重病，知知，你看出来没有” 第290章 误诊 姜知知很肯定的告诉方华：“我观察了下，宋伯母没什么大毛病，她身体很好的，要真是有很严重的病，也会在脸上和眼睛里第一时间显现出来，但是她完全没有啊。” 方华皱了皱眉头：“我就说嘛，她气色那么好，哪里像生病的样子？你看她和商时英吵架时，声音多洪亮，可一点儿也不像病人。” 姜知知挽着方华的胳膊：“不管她了，咱们赶紧回家吃饭，一会儿我去给宋曼姐治一下她的手腕。” 方华对姜知知现在的针灸技术还是很放心：“行，不过关于李斯珉和宋曼的事情，你也不要劝宋曼。” 姜知知疑惑：“为什么啊？” 方华扯了下嘴角：“我算是看出来了，就算两个年轻人愿意在一起，摊上陈丽敏这样的亲家也是倒霉。商时英为了孩子，都愿意退让，她可好，咄咄逼人。” “再说了，她还嫌弃李家五个儿子，我还觉得宋曼配不上李斯珉呢。” “不信，你在大院问问，肯定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 …… 姜知知几针下去，又一挑，宋曼手立马好了。 宋曼都觉得不可思议，活动着手腕：“顿时感觉不一样了啊，之前我每次针灸完，就是得到了缓解，不像现在，很明显就是好了。” “知知，你也太厉害了吧？” 姜知知边收拾着银针，边嘿嘿笑着：“我跟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师学的，等我再多学点，我应该能治一些比较严重的病。” 陈丽敏怕姜知知跟宋曼胡说八道，就在旁边守着，看姜知知动作熟练，十分钟的功夫，宋曼的手竟然拿好了，也觉得神奇。 “知知，你跟哪个老师学的？竟然这么厉害？那你能不能给你宋冬哥看看腿？他的腿伤很多年了。” 姜知知抬眼笑看着陈丽敏：“可以啊，不过宋冬哥这个比较难，而且很多年了，恐怕是没有办法的。对了，伯母，我给你把把脉吧？” 陈丽敏立马退后一步，满脸的抗拒：“我好好的把脉做什么？” 姜知知装作不知的开口：“我婆婆说你得了很严重的病，我看你气色确实不是很好，要不我帮你看看？” 陈丽敏心里怨方华大嘴巴，但听姜知知这么说，又有了想法，姜知知既然说她气色不好，说不定学艺不精，把脉也是因为已经知道她生病，然后顺着往下说呢？ 姜知知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陈丽敏：“伯母，我就学了个皮毛，也就是因为我现在还是半桶水的水平，所以我就喜欢到处给人把脉，这样能积累经验。” 陈丽敏觉得自己猜对了，笑着过去在宋曼床边坐下：“那你给我检查检查？” 姜知知笑吟吟的在她对面坐下，给陈丽敏号脉。 果然和她之前看的一样，陈丽敏身体很健康，因为爱生气，有点儿肝气郁结，但也不是大问题，只要稍微调理下就行，就她的身体，能战胜后来，百分之九十的年轻人。 陈丽敏看姜知知一直皱着眉头，又好奇心里又突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虽然她不信姜知知能看出什么，可这个表情，还是挺吓人的。 姜知知还是皱着眉头，表情越来越严肃，好一会儿才看着陈丽敏：“婶子，你这个肝上好像有问题，还挺严重。” 陈丽敏一愣，心里也被吓到：“你确定？我那天检查都好好的……” 说到这里，感觉自己说的不对，赶紧改口：“我检查的毛病，可不是出在肝上。” 姜知知一脸凝重：“我现在看出来你肝上有问题，你心脏也不是很好，还有胃，好像也有点儿毛病。伯母，你检查的时候，是不是漏了？” “要不，你换个医院查查，去总院那边查查。” 陈丽敏脸色已经难看了：“你是不是不会啊，我检查的结果都是好的，要真是这么多地方出问题，医生能不知道？咱们院里的医生也很厉害的，好吧？” 宋曼惊讶的看着陈丽敏：“妈，你不是说医院检查结果不好吗？难道是骗我的？” 陈丽敏表情一僵，小声辩解：“我没事骗你干嘛？反正不是知知说的这几个地方。” 宋曼想了下：“那……咱们明天就去总院检查，可不能耽误了。” …… 姜知知晚上躺在床上，想到陈丽敏的被吓的表情就想笑。 忍不住爬起来又跟周西野分享一遍：“哈哈哈，我觉得陈丽敏今晚都会吓的睡不着，她明天肯定去总院检查，一查就要露馅。” 周西野陪着她坐起来，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你呀，就是皮，不过宋伯母也不是第一次用这一招，之前对宋冬也用过。” 姜知知惊讶：“那，宋曼还相信啊，她真的有点儿太实心眼了。” 说着眼睛一亮，推着周西野的肩膀：“你快点躺下，我今天有点儿不一样东西跟你展示展示。” 周西野半信半疑的躺下，还很配合的问：“要脱衣服吗？” 毕竟前几次，姜知知说要给他针灸，还非让他脱光衣服，说是要先检查。 结果手在他身上一顿乱摸，最后什么就滚到一起，根本干不了半点正事。 姜知知绷着小脸，很严肃的表示：“那肯定要脱啊，不过你放心，今天真的是很正经的针灸，你肩膀和腰这里都有病根，有我在，肯定能治好。” 周西野轻笑，却不怎么信姜知知，因为之前每次也都是这样说的。 热恋中的男女，原本就是干柴烈火，一碰就能燃。 最后，针灸还是没成功。 浑浑噩噩中，姜知知还在关心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们不能天天这样……太无度了……” 在最后睡过去前，她还不忘提醒周西野，明天早点喊她起来，她去给金怀瑛送炖好的红烧肉。 而且年前，街上人多，垃圾也多，金怀瑛一天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所以，她决定，明天一早去帮金怀瑛打扫卫生。 连着忙了两天，回来时还要把从金怀瑛那里听来的知识整理成笔记，根本没时间打听是李斯珉和宋曼的事情。 第291章 抢救 腊月二十八早上，姜知知打算吃完早饭赶紧去帮金怀瑛。 方华边给姜知知盛粥，边说着：“你不会帮金老师干到年三十吧？”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是方华和周西野在家准备杀鸡炖肉，蒸馒头这些事。 “明天再去一天，这两天街上人格外多，刚扫完地上又是瓜子皮糖纸的，这些人是一点都不自觉。而且因为金老师身份特殊，对他要求也很严的。” 她这两天亲身感受，金怀瑛这么一个医学界大佬，被小年轻指着鼻子骂干活不认真。 各种辱骂的语言，让她都恨不得撕了那个人的嘴。 但她只能忍着，为了不给金怀瑛带去更大的麻烦。 方华叹口气，也是无奈：“现在这个世道没办法说，你忙你的，我就是看你这两天，小脸都瘦了。帮忙也要记得吃饭啊。” 姜知知嗯嗯点头：“中午周西野都会去找我，带我们去食堂吃饭呢。” 方华边看着姜知知吃饭，边跟她八卦着宋曼的事情：“不订婚了！昨天我去问陈丽敏要点发面头，陈丽敏那个脸，都黑成锅底了。” 姜知知惊讶：“不订婚了？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至于宋曼和李斯珉后来会怎样，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去慢慢接触了解。 方华点头：“对啊，因为陈丽敏去检查什么病都没有，宋曼就不乐意了，不知道为什么和男方也闹掰了，反正是不能订婚了。陈丽敏又不敢跟宋曼发火，自己在家生闷气。” 陈丽敏怕逼急宋曼了，宋曼再自杀，只能忍着，又把这个口气全赖在李家。 方华想想就摇头：“这下，陈丽敏要把商时英恨死了，连带着讨厌李斯珉。” 姜知知咽下最后一口粥：“我觉得宋伯母就不对了，明明是她自己不对，还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她就不能自己找找原因？这样下去，孩子们都跟她不亲了，她图什么啊。” 边说着边站起来：“妈，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啊。” 方华喊了一声：“你等一下啊，西野去后勤找点东西，马上回来送你啊。” 姜知知已经往外走：“来不及了，我赶紧走了啊，妈，今天我尽量早点回来，帮你包包子。” 方华笑着：“不用，你路上慢点，就一点儿包子，我慢慢包就是了。” 姜知知急匆匆出门，正好碰见宋曼去上班，两人能一起走一段。 边骑车，姜知知边问宋曼：“宋曼姐，你订婚取消了？你跟男同事说清楚了？” 宋曼点头：“既然我妈没病，我就没必要假结婚了，而且我用你教给我的话去问他了，不领结婚证行不行，他当时脸色就变了，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还说，如果不领结婚证，家里人没办法相信，而且以后也有麻烦，要是被人知道会笑话。我当时就觉得他的眼神不对，他就是很着急，很不情愿的那样。” “我本来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之前我迟钝是因为我没放在心上。我放在心上时，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姜知知叹口气：“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要随便找个人结婚。” 宋曼还是挺感谢姜知知：“知知，这次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真就糊涂的订婚结婚了，等后悔都来不及。没想到，我过了年都二十八了，还没你一半聪明。” 姜知知笑起来：“宋曼姐，你这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接下来一路聊着过年的话题，很默契的都没提李斯珉。 到岔路口分开后，姜知知风风火火骑车去找金怀瑛。 为了干活方便，姜知知穿着方华的旧军大衣，停好车后，从手包里掏出藏蓝色袖套和围裙戴好，很熟练的去帮金怀瑛扫大街。 金怀瑛现在是对姜知知这个徒弟很满意，小姑娘聪明有天赋，还很能吃苦。 每天都精力很充沛，像一棵努力吸收养分努力成长的小树苗一样。 时不时过来劝姜知知一下：“知知，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这两天人更多，这地是扫不完的。” 姜知知肩膀上挎着垃圾娄，一手拿着扫把：“没事，要勤扫着，要不那些人又要找你麻烦。” 金怀瑛已经完全适应：“没事，他们顶多就骂几句，现在已经很好了，不像刚开始时候，还要挨打。” 姜知知没吱声，她不想跟着金怀瑛一起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 快到中午时，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金怀瑛看看旁边没人，小声跟姜知知说着：“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姜知知很快痛快的点头：“可以，老师，你尽管说。” 金怀瑛还是很小心：“我攒了一些钱和粮票，你能不能用你的名义给你师母寄过去？” 这也是金怀瑛思考犹豫了很久，虽然姜知知目前看着很不错，但他也不敢冒险。 如果让人知道，他还和断了关系的妻子孩子联系，会给妻子和孩子带去很大麻烦。 姜知知毫不犹豫的点头：“老师，可以的，你放心我也不会跟任何人说，我会想一个安全的办法寄出去，让谁也查不到。” 金怀瑛推了推老花镜，没有说道谢的话。 却在中午午休时，回家把他珍藏的笔记给了姜知知。 几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全是他精心撰写的疑难病例，还有各种症状怎么破解。 姜知知翻了翻，震惊的看着金怀瑛：“老师，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给我？” 金怀瑛表情认真的点点头：“你好好学，所有的病症，不是一上来就凶险至极，都有一个慢慢演化的过程，你一定要好好学，记住每一个病症变化过程。” 姜知知心情有些激动，因为这里，甚至还有一些癌症的治疗方法。 金怀瑛看着姜知知：“中医西医，你都好好学，不能懈怠。将来你就会发现，很多东西，不过是此消彼长，相生相克。” 午饭，周西野没过来，姜知知没办法跟他分享喜悦。 下午劳动结束，姜知知就匆匆骑车回家，迫不及待的想跟周西野分享。 到家门口，却发现家里大门敞开，连客厅门都大开着。 商时英进院看见姜知知，语气有些着急：“你婆婆突然昏迷，送去医院了……” 第292章 另一种爱 姜知知脑子懵了一下：“在哪个医院？” 边说边准备往外走，商时英慌忙拉着她的胳膊：“你先别急，救护车过来的及时，西野跟着一起去了。我去喊个车，陪你一起去。” 救护车过来时，院里人听见动静的也都过来了。 商时英更是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周西野跟着救护车走时，拜托她留下来等姜知知。 这会儿，姜知知也没跟她客气，坐车肯定比骑车快。 商时英打了个电话，等车的功夫，又叮嘱姜知知：“你找点洗漱用品装上，西野他们走的着急，什么也没带。” 姜知知脑子有点儿乱，甚至一片空白，想不通方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如果因为心脏原因晕倒，那后果还是很严重。 越想越着急，眼泪都有些控制不住，在眼眶里直打转。 听了商时英的话，赶紧去找了干净的毛巾，脸盆，又去找了牙刷牙缸。手跟没有力气一样，怎么都塞不进网兜里。 商时英看着姜知知六神无主的样子，赶紧过去帮她把东西都塞进网兜里，边劝着：“你先不要着急，应该问题不大的。” 姜知知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妈怎么会晕倒？是家里来人了吗？” 商时英点头：“我看是小川回来了，他和西野一起去的医院。” 姜知知一股火瞬间蹿了上来，那肯定是被周小川气到了！ 车来的很快，去医院的路上，姜知知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想着，如果方华这次病的很严重该怎么办？ 金怀瑛是肯定不能出现在医院，怎么样才能让他救方华？ 知道她们是去医院看病人，开车的小战士油门也踩的猛，一路狂飙到了总院。 车子刚停稳，姜知知就迫不及待的下车，朝着急诊跑去。 商时英也赶紧下车，急忙跟战士说一声：“你先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医院肯定不能留下这么多人，晚点我们还要回去。” 说着匆匆去追姜知知。 姜知知来过总院，知道急诊手术室在哪儿，一路跑着上三楼，就看见周西野和周承志站在手术室门外，而周小川抱着头蹲在角落里。 呼了一口气，快步朝周西野走去：“妈怎么样了？” 周西野听到脚步声回头：“还在抢救中，情况不是很乐观。” 周承志黑沉着一张脸，听了小两口的对话，厉声问：“你妈之前心脏就不舒服，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在听见周西野跟医生说方华的病情时，拳头都忍不住握紧。 想起来之前回家几次，闻到家里有浓郁的中药味，原来竟是方华在喝。 而周西野他们都知道方华生病了，却没人告诉他。 周西野伸手将姜知知拉到自己另一边，皱眉看着周承志：“告诉你有用吗？我妈心脏不好，还不是被你气出来的？” “你……” 周承志怒目，却又反驳不了，努力压下怒火：“那也应该告诉我，我就不会跟你妈离婚了，你妈跟我闹脾气，你们也帮着……” 说着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又哽咽：“你妈要是有个意外，我怎么办……” 他虽然同意方华离婚，但还是想着，等方华消气了就回去哄哄她。更何况离婚时，他也是一时冲动。 半辈子夫妻，他对方华很依赖，不管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只要有方华在，他都很安心。 他都不敢想，方华要是不在了，他怎么办？ 周西野打断他，开口道：“妈不会有事的。” 姜知知赞同：“妈肯定不会有事，不过她这次之后，情绪上真的不能有一点波动。” 边说着边看了眼蹲在墙边的周小川，这会儿周小川也抬起了头，脸上全是伤痕，嘴角还带着血丝。 眼底是后悔，可是也已经晚了。 方华情况危急，要直接进行开胸手术，周西野签了一道又一道的病危通知书。 这会儿反而安慰姜知知：“不用担心，医院请了最厉害的医生过来，给妈主刀的医生，还是金医生的得意门生，京市胸外科***。” “他刚才也说了，妈送来的比较及时，手术成功几率很大。” 姜知知听到是金怀瑛的学生时，愣了下，莫名对这个医生没有好感，因为她听说过，金怀瑛沦落到今天，也是拜他几个得意门举报。 皱了皱眉头，但愿这个人，人品是坏的，但专业水平够硬。 手术做了将近五个小时，姜知知和周西野他们就在手术室外站了五个小时。 谁都不敢离开，而姜知知更担心，如果放在四十年后，这个开胸手术真的是一个很成熟的手术，而放在这个年代，成功的都没几例。 因为紧张，额头冒着冷汗。 商时英在旁边劝着：“知知，你也别太害怕，这个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很多医生有丰富的经验，你婆婆肯定会没事的。” 姜知知看看时间不早：“婶子，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消息。” 商时英不肯走，手术要是顺利还好，要是有个意外，她怕姜知知承受不住。 匆匆下楼，去跟小战士说了一声让他先走，又赶紧回来陪将姜知知他们一起等着。 直到凌晨，医生才出来，很激动的看着周承志：“首长，手术很成功，再观察二十四小时，基本就没大问题了。” 周承志也有些激动，连连点头：“好好好，辛苦你了！” 而周小川顺着墙边站起来，激动的看着医生，想过来又不敢。 姜知知彻底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全身肌肉都在疼，刚才的几个小时里，不管是情绪还是身体，都处在紧绷的状态，这会儿一放松，才感觉全身疼。 扶着商时英去旁边的长椅坐下。 周西野冷冷的看了眼周小川：“滚！” 周小川没动，几乎哀求着：“哥，我知道错了！我不知道妈会这么生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着扑过去，在周承志面前跪下：“爸，我错了，我不该回去跟我妈说那么多混账话，我……” 姜知知刚坐下，看见这一幕，又赶紧站了起来…… 第293章 最后一次 周西野难得态度很强硬，伸手将周小川拎了起来：“赶紧滚，不要逼我再动手。” 周小川被吓到，迅速的爬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离周西野远远的，眼底带着哀求的看着周承志：“爸……” 周承志绷着脸，摆了摆手：“你是方家的人，我看在方家人面子上不动你，赶紧走吧……” 周小川只能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等周小川离开了，商时英才好奇的问：“西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川把你妈气成这样？” 周西野有些头疼：“小川最近一直在我大舅家，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他父母的死和我母亲有关，他就上门来质问，之前我母亲已经给他解释过，而且我大舅他们也跟他说过真相的。” 而周小川，从来都是不信自家人说的，外面人随便怂恿两句，他就能当真。 这次也是，有人跟他说，不要被方华骗了，要不是心虚，方华和周承志怎么可能养他这么多年？ 虽然家里有两个儿子，只能一个儿子去当兵，但就周承志的关系，他想去也是能去的。 也是因为他，周家户口本上两个儿子，周西野才能去当兵，才能在部队大展宏图。 还给他举例，宋家就宋冬一个儿子，不也去当兵回来，现在分配在公安机关上班。 周小川不仅没脑子，还自认很聪明，在方国政家里住着时，还试图去找证据，然后他发现，父母出事那天，是和方华一起出门的。 他就根据自己的分析，觉得父母的死不是因为方华，也是和方华有关。 这一辈子，他最想当兵，也是被方华和周承志耽误了。 脑子一热的周小川，跑回去再次质问方华，指责方华耽误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一辈子。 甚至还质问方华：“你一贯装的好，那你敢面对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吗？午夜梦回，你就不怕我爸妈去找你吗？” 方华气的发抖，抬手像打周小川，人却晕了过去。 出门帮方华买东西回来的周西野，正好看见这一幕，先将方华送医院，方华进了抢救室后。 周西野问了周小川缘由后，拎着他暴揍了一顿。 姜知知听了都来气，咬着牙恨不得再去姜周小川拎回来再揍一顿。 商时英直皱眉头：“真是造孽啊！你现在不说，我都不知道周小川不是你们家孩子，你爸妈对他多好啊？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小川真的过分了，以前我就觉得这个孩子性格有点儿不像你们家人，做事犹犹豫豫，你看都是一个院的孩子，他就心眼很小，今天觉得这个跟那个好，不跟他好了。” “明天又觉得，那个跟那个好，疏远了他。反正天天就他事情最多，我都跟李援朝说，别跟周小川玩，小心思比一个女人的还多。” 姜知知皱眉：“这次，一定要和爸妈还有舅舅他们商量一下，跟周小川断绝关系，收养关系都断掉。以后对他也要绝情一点，反正已经养到二十二了，他以后能不能活下去，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和别人没关系。” 商时英连连点头：“我觉得这样对，就应该对外公布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小川是你们家收养的，然后断绝关系。这样，以后他做了什么没脑子的事情，也不能连累你们。” “特别是你，西野，你政审上要是有他这么一污点，以后升职都是问题。” 周西野蹙眉：“婶子，你的建议我会跟我爸妈商量的，时间不早了，我帮你找车，你先回去休息？” 商时英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也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准备走时，去医生办公室的周承志过来，又感谢了一番商时英。 商时英刚才也听见周承志和周西野的对话，这会儿又是忍不住的好奇：“周哥，你和嫂子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好好的就离婚了？” 周承志表情尴尬：“前些天，就因为家来些人惹她不高兴……她脾气上来非要离婚。” 商时英皱眉，斜楞了周承志两眼：“周大哥，可不是我说你啊，虽然我平时和方华嫂子来往不多，但是大院里最体面的就是方华嫂子。”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特别维护你的面子，从来不会在外面抱怨半句。但是呢，你看看，大院里有几家没有保姆？只有你们家没有。” “请个保姆，怎么就是资本家腐朽生活了？你们奉献了半辈子，请个保姆照顾下生活不应该吗？” “你在单位，吃饭有勤务兵给你端面前，你去基层，衣服都有人给你洗吧？你这不也在享受被人伺候的生活？” “那嫂子为什么不能享受？她就要像是保姆一样累死累活的干？” “虽然在外面，你的风评很好，勤俭质朴。但是呢，嫂子干了多少，我们可都看在眼里。你说现在嫂子往里面一躺，你慌不慌？少年夫妻老来伴，老了老了，需要老伴的时候，就留你一个人，你就开心了？” “我看嫂子这个身体啊，就是操劳过度！为啥留不住孩子？要是换个身体好的，气血充足的，你家后来几个孩子能不能留住。” 商时英根本不给周承志开口说话的机会，一顿疯狂输出。 她以前在文公团的台柱子，声音好听，口才也好。说的抑扬顿挫，让周承志脸上的汗都要下来。 姜知知都恨不得鼓掌，没想到商时英的脾气和方华还挺像，不过更能说更泼辣一些。 商时英停顿了下：“那啥，周哥，你们先忙，我先回去了，知知啊，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去找我。还有，明天早上，我给你们送饭啊。” 说完不理周承志，转身就走。 周承志瞪眼，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她……她什么时候和你妈关系这么好？咱们两家来往这么密切了？” …… 方华是第二天夜里才醒来，但还不能出无菌病房，姜知知他们也只能在窗外看一眼。 姜知知就发现，在方华睁开眼扭头看过来时，周承志的眼眶红了…… 第294章 断绝关系 方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喝中药调理，而且又是金怀瑛开的药方，所以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也快。 大年初一早上，方华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手术后的她还是很虚弱，抱歉的看着姜知知和周西野：“大过年的，让你们都在医院陪着。” 周西野帮她整理了下被子：“你平安就好，大舅他们昨天都来过，说今天下午再过来。” 方华缓了缓：“不用他们来的，我这不是挺好的，等我出院回去再说。” 姜知知握着方华没有输液的手：“妈，没事的，就当他们来拜年了，闯过这一关，以后肯定平平安安的。” 方华还是有些虚，说了这么两句话，就有些累。 周承志端了一盆温水进来发，放在一旁，弄湿毛巾，拧了半干，过去闷头给方华擦脸擦手，板着脸也不说话。 方华都吓一跳，只是没力气挣扎，任由周承志忙活。 姜知知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位置，看着周承志看似很粗鲁的动作，其实没怎么用力，给方华擦了脸，又擦了手。 还很小心的避开挂水的地方，最后才小声又厉害的嘟囔着：“你说你，跟我吵的时候也没见气成这样，一个小孩子的话还放心上了。” “以后少生气，拿出你骂我的劲头来，别让自己吃亏。” 方华有点儿惊讶的看着周承志，有种活见鬼的感觉，结婚这么多年，周承志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不都是等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周承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冷着脸：“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天天就会吼我。” 方华抿了抿唇角：“你是鬼附身了？” 周承志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在胡说什么？以后自己好好养着，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 姜知知笑看着周承志粗鲁又温柔的样子，竟然有点儿感动，悄悄过去拉了下周西野的胳膊，示意出去，把病房留给老两口。 …… 刚从病房出来，碰见方华的主刀医生彭国庆。 四十多岁，看着温柔儒雅，很有亲和力，开口说话也是慢悠悠的很客气。 看见姜知知和周西野，笑眯眯的过来问周西野：“你母亲恢复的不错，还是身体底子好，在家的时候，有调理过身体吗？” 姜知知瞬间警惕起来，从知道他是金怀瑛的学生开始，就感觉这人空有其表。 这会儿问这个，生怕会牵扯到金怀瑛。 周西野摇摇头：“没有。” 彭国庆皱眉：“之前，查出来心脏有问题，没有做过治疗吗？” 周西野依旧否认：“没有，当时建议做手术，又因为手术技术不完善，也没有开药，说回家静养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周西野过分刚直，所以彭国庆也没想到周西野会撒谎，点点头：“那你母亲的体质还是挺好的，这么大的手术，醒来后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真的很厉害。” 周西野表情严肃：“医学上的事情，我们不太懂，不过很感谢彭医生这次的手术。” 彭国庆笑着：“哪里哪里，这个手术本身风险很高，所以必须立马手术。在这个方面，我的老师一直是保守派，不赞同开刀手术，很多疾病就会耽误。” “他认为开刀会让人元气大伤，可是如果不开刀，靠中药调理缓解，只会使病情越来越严重。” 姜知知忍了又忍才没吭声反击彭国庆，以后日子还长，早晚她要帮老师找回场子。 彭国庆还想再开口，有人喊了一声彭医生，他赶紧跟周西野打了招呼，匆匆走了。 他刚才一番话，并不是在试探周西野认不认识金怀瑛，而是想跟周西野说，自己的学术和眼界更好。 他再厉害也只是一名医生，而周承志可是军区首长，以后想调到哪个医院，或者当个领导，周承志都是能说上话的人。 所以，他要服务好方华这个病人。 姜知知看着彭国庆已经走远的背影，忍不住轻哼：“你看看，这个人就是市侩，现在还拉踩金老师。中医虽然对心脏这些急症不好使，可是这些急症也不是一天形成的啊？” “中医啊，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瑰宝，怎么在他眼里这么不屑，以后也是个崇洋媚外的走狗。” 周西野赶紧伸手捂着姜知知的嘴：“这里是医院，小心点说话，走吧，我先带你回去休息，晚一点儿咱们再过来。” 现在医院有周承志在，他们可以先回去休息，等中午再过来换周承志回去休息。 这两天一直守在医院，姜知知小脸明显干巴了，黑眼圈也很严重。 姜知知看了下时间：“我想先去给金老师拜年，而且之前他托我办事，我也没办。这下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上班才行。” 周西野没意见：“好，我陪你过去。” 大年初一，路上都是出门拜年的人，金怀瑛这一天也难得休息一天。 没人会给他拜年，他也没地方去。 所以周西野和姜知知过来时，他也挺意外，在听说方华病了，还做了心脏手术后，沉默了很久：“彭国庆给做的手术？” 姜知知连连点头：“对，他还问我妈之前有没有调理过身体？我们说没有。” 金怀瑛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不说是对的，他在医学上很有天赋，勤奋刻苦，唯一就是否认中医，认为西医更先进快捷。在这个上面，我俩一直是有争执。” “但他在手术上，手法非常稳，在整个京市都能排前三，还是医学院的教授，以后你要是上学，他可能会教你们课程。” 姜知知惊讶：“不会吧？不过我不太喜欢他……” 金怀瑛摆了摆手：“不要用个人成见去看这个人，他身上还是有优点的。” 心里却感叹，如果姜知知再学几年，像方华的情况，完全不用手术，只要几针下去，人就可以起死回生。 跟金怀瑛聊了一会儿，周西野和姜知知又会医院。 这会儿病房人很多，方家远在外地的老二也回来，三兄弟站在病房里，而周小川跪在床边。 还有街道的人，在念什么断绝收养关系的证明…… 第295章 父母爱情 周小川脸色煞白，却一直不敢抬头。 他很清楚，这一次，是他自己把路完全走死了，再也没有转圜的机会。 方家三个兄弟更是气愤，一起带着周小川过来，还请了街道的人过来。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断绝和周小川收养关系，同时断绝一切关系，还要登报声名。 以后，周小川不管犯天大的错误，和周家方家都没关系。 方国政在这个上面还是很严谨，之前还想着周小川能改，现在发现，他不仅蠢还自私。 这样人一旦犯错，可能就是大错，会连累到每一个人。 索性一次断的干干净净。 街道工作人员念完，也是同情的看着方华：“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这些内容我会交给报社，明天就能见报。” 方华虚弱的点头：“辛苦你们了，大过年的还要跑一趟。”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周小川跪着朝病床前挪了两步，方国政赶紧去拦着：“行了小川，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赶紧离开，让西野母亲好好休息。” 周小川红了眼，哭着看着方华：“妈，我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气你。妈，你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行不行？” 方华闭了闭眼睛：“上次你也这么说的，我最终心软，把你带去你大舅家，想让你好好看看，学点东西，我也不知道你又听谁说了什么，最后……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你啊，我是真的不敢再留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周小川不肯走，砰砰砰磕起了头：“妈，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听外人的话。” 方国政拉着周小川：“你说说，你听谁说的？” 周小川抿了下唇，犹豫半天，却不肯说是谁说的。 方国政冷笑：“你还真是讲义气啊，都这样也不肯说是谁说的？那行，反正我们也能查到，以后你也和我们没关系。” 说完，拖着周小川往外走。 周小川是撕心裂肺的不肯走，不停喊着妈，我错了……妈，我错了，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 姜知知看着方华眼角有泪水流下，生怕她还会心软。 之前，那么多次，都应该和周小川断绝关系的，但最后都因为心软，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 周承志拿着毛巾过去，坐在床边，擦着方华的眼泪：“别哭，你刚手术，还在恢复，哭了伤身，为了这样一个孩子，不值得。” “这些年，我们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结果这个臭小子，竟然比不过外面人的一句话。” 方华闭了闭眼睛，扭头避开周承志的手：“行了，你也回去休息，让我哥和嫂子们陪我会就行。” 又看着姜知知和周西野：“西野，你也赶紧带着知知回去休息，看看知知脸色都不好了。” 几人拗不过方华，只能先回家休息，傍晚才来医院看她。 金怀瑛初二时给姜知知送了药方过来，让她等方华出院后，在家熬着给方华补身体。 要是带去医院喝，被彭国庆发现会很麻烦。 方华恢复的很好，只是现在医疗还是差了点，到大年初十才出院 她出院时，周西野也该回学校，而姜知知也要忙着准备开学的事情。 方华看着来接她出院，忙禄的两个孩子，满是愧疚：“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连个年都没过好。” 姜知知笑着过去搂了下她：“妈，你可不能这么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都是过年啊。” 方华心疼的拍了拍姜知知的手：“看看小脸都瘦了一圈，等我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姜知知赶紧摆手：“那可不行，你这个可要好好养很长时间。” 一直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周承志表态：“我以后少去基层，我在家照顾你，然后我再找个合适的保姆，我不在家让他照顾你。” 方华没吱声，平心而论，这次住院，周承志的表情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笨手笨脚，却还算有耐心，语气很冲，却又带着关心。 是一个别扭又固执的老头。 姜知知抿嘴笑看着周承志，这些天周承志的表现也然她很惊讶。 端屎端尿擦身体都不让别人插手，晚上也是一定要留下陪床。 方华还偷偷跟姜知知说，周承志晚上好几次偷偷摸她的鼻子，生怕她没了呼吸。 现在看来，方华这一次，是怕周承志吓了个够呛，不过依旧没改两人斗嘴的毛病。 方华听了周承志的话，并没有多高兴，冷哼一声：“你还是多去基层，没事就会在家气人。” 周承志瞪眼：“我气人，你不会骂我？你不是挺厉害的？再说了，我不在家，谁照顾你，保姆就一定能尽心？知知还要忙着上学呢，” 方华瞥了眼他，不理他。 一家四口一起回家。 周承志的妹妹周承玉已经在家，炖了汤，还做了饭，在门口还烧了一盆艾草， 喊着周承志抱着方华跨过去：“一定要去去霉运，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周承志嘴里嘟囔着封建迷信，脚却很实诚的迈过去。 周承玉又拿着一把艾草在方华身上扫了扫：“除旧迎新，把身上病啊灾啊的都留在外面啊，健健康康的回家。” 客厅靠窗边的位置放了木头单人小床，上面被褥铺的整齐。 周承志把方华放在小床上，周承玉过去把枕头被子垫在方华身后，笑着说着：“这几天来看你的人肯定多，都上楼也不方便，我和西野就商量了一下，把这里放个小床，你白天就在这里休息，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你。” 方华更不好意思了：“看看我，闹的你们年都过不好。” 周承玉不在意：“那有什么，我来这里就跟回娘家一样，趁着这个机会，我还能多住一段时间呢。” “对了，我还听说，你和我哥离婚了？你们一把岁数弄的还挺时髦啊？” 方华有些不好意思，周承志瞪她一眼：“就你话多，赶紧去弄饭去……” 第296章 过年 姜知知笑看着几人的相处，还是挺温暖的。 吃了午饭，先是大院的人过来看方华，带的鸡蛋，糕点，奶粉，活鸡生肉什么的，客厅地上摆了一摊。 快傍晚时，陈丽敏才带着宋曼过来，拎了两只老母鸡。 进门先跟方华一顿抱怨：“你说你平时看着那么好的身体，怎么还进医院了呢？” 她原本想去医院看看，但又感觉大正月就去医院不吉利，硬是等到方华出院，赶紧过来。 方华清楚她什么脾气：“这也不是我想的啊，所以凡事还是要想开，别什么都管，最受受累的是自己。” 陈丽敏难得没有反驳方华，问了病情，又问了别的，还好奇的打听了周小川的事情。 没等方华说，周承玉先骂了起来，陈丽敏瞬间就有了兴趣，听的津津有味，还配合的骂了几句，周小川真是个白眼狼。 …… 姜知知和宋曼只能去厨房说话。 姜知知边削苹果，边问宋曼：“你们过年放几天假啊？” 宋曼叹气：“我们不放假，比平时还要忙一点，因为一线记者要放假，稿子都要我们自己写，而且过年要增刊，基层慰问，领导迎新，这些都要报道的。” “我今天才开始休息，能连着休息两天。” 姜知知没想到报社会这么忙：“我还以为过年会停刊的呢。” 宋曼看了看外面，小声说：“是不可能的，很多人都想上报纸，怎么会停？” 姜知知原本想问李斯珉有没有找过她，现在一听宋曼都没休息，那李斯珉肯定也没找过她。 不等她问，宋曼自己先说了：“李斯珉每天晚上都接我下班，他也不说话，就远远跟着，这个孩子咋就这么死心眼呢？中午的时候，他还去送饭。” “弄的我挺不好意思。” 报社的人都知道，有个大院的男孩子在追宋曼。 看着比宋曼小一点儿，但是女才男貌，也很般配，都怂恿宋曼答应。 这让宋曼就很为难，甚至有些尴尬。 姜知知听了只是乐，这个她只能听着，给不了两人任何主意。 感情这个事，同时看对眼的太少，都是有一方锲而不舍的努力才行。 陈丽敏和宋曼离开后，方华看着卧在地上的两只活母鸡，直皱眉头：“这个陈丽敏是有什么事情吧？平时那么小气的人，怎么舍得送母鸡？” 周承玉心就很大：“能有什么事情？老宋和我大哥也不在一个系统，谁也求不到谁，她更不可能求你干什么。可能就是看你病的挺重，所以大方了一次？” 方华直摇头：“应该不是，不过这个人……算了，到时候再说，她有事自然就说了。” 他们在客厅聊天，姜知知和周西野回房间收拾东西。 周西野在准备明天回学校的东西，姜知知跟个无尾熊一样，从后面抱着他，哼唧着：“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还没干什么，就要分开了。” 原本还以为过年假期这么长，他们有很多相处的时间，可以去看电影，可以去拍照。 还可以去后海滑冰，去天坛看雪。 结果，一件都没干，就要分开了。 周西野轻笑：“没事，我还在京市，你要是有时间了可以去看我，我要是放假就回来。” 姜知知脸蹭着他的后背：“说的容易，见起来好难啊，我还想咱们去那个照相馆一起照个合影呢，咱们俩连个合影都没有，我看爸妈他们年轻时候还有很多合影。” 周西野想想也是，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等我下次回来，我们就去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朝夕相处，已经很习惯他的存在。 姜知知就感觉自己是格外的舍不得，同时心里还有各种的不安。 按说，她已经知道周西野牺牲的时间，这种不安不应该出现的。 周西野见身后的人一直沉默，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到面前，圈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是不是过两天就出分数了？到时候有时间了记得去学校告诉我一声。” 姜知知努努嘴应了一声，还是有些落寞，忍不住碎碎念起来：“你们除了理论课是不是还会有很多训练？你要小心一点儿啊，不要受伤。” 她也清楚这些话等于白说，只要训练哪有不受伤的？ 周西野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被她的情绪感染，心里也是有些不舍：“很快就见面的，没事可以找……” 想了一圈，和姜知知关系好的几个孩子，都跟李援朝当兵走了。 而宋曼，工作也很忙。 姜知知噗嗤乐出声：“哎呀，我就难过一会儿，你不用担心，等你走了我也很忙的。我要跟老师好好学针灸，再好好学西医，到时候用事实说话，打败彭国庆的观点。” 周西野笑，低头碰了碰她的鼻头：“嗯，志向很大，你要加油。” 晚上，还有客人过来，来了正好赶上晚饭。 又是过年，就留下一起吃饭，原本一桌就够，最后人太多，坐了两桌。 姜知知和商时英，周承玉，还有院子里的几个婶子，坐在方华床边的小桌子前吃饭，能边吃饭边聊天。 方华现在除了辛辣刺激不能吃，其他没什么忌口，为了伤口愈合快，医生还让多吃肉。 商时英给方华加了个鸡腿：“这个是清炖的，一点儿调料没放，也很好吃。” 周承玉看着两人的动作，有些奇怪：“嫂子，你和时英，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以前不是不对付吗？” 商时英瞥她一眼：“你可不要乱讲啊，之前只是接触的少，最近接触多了，我发现我和方华嫂子脾气还挺相投的。” 其中有个女的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知知和时英挺像的？” 周承玉一听，赶紧去仔细端详两人，不说还不觉得，一说确实挺像：“盖住眼睛，鼻子和嘴确实有点儿像。” 说着又笑起来：“长得好看的人，可能都像吧？我还觉得时英挺像一个电影演员呢……就是演红灯记里的那个……” 这个话题，被她一打岔，又糊弄过去了。 第297章 不该出现的人 周承玉是真没多想，就算姜知知跟商时英长的有点儿像，两人能有啥关系？ 总不能姜知知是商时英的女儿吧？ 商时英都想女儿想成啥样了，好不容易生一个能丢？而且这些年，大院的都是看着商时英一个接一个的生，可没听说她怀过女儿。 方华却留意了，又悄悄观察了姜知知和商时英，还真有那么一点像，而且自从姜知知回来后。 商时英来家里次数多了，还很热情。 她这次住院，商时英就忙前忙后，平时养尊处优的一个人，还亲手给她炖汤。 方华还是很聪明的，想到这里，又想到商时毅送家里的人参，还有过小年的时候，商时毅夫妻过来吃饭。 他们好像都是冲姜知知来的！ 因为每次，他们喊知知，都喊的格外亲热，特别是商时英，每次看见姜知知，眼底那个笑，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 所以…… 方华赶紧打住没敢深想。 姜知知还在乐呵呵的听几个婶子说着院子里的八卦，不自觉的就聊起了姜振华：“这次生病，姜振华家没过来？” 方华忙点头：“来了的，还拿了不少补品过来。” “怎么也应该过来看看，不管怎么说，知知也喊他们爸妈的，你们算是亲家呢。” “宋晚樱以前还可以的，最近几年做事有点儿上不了台面，那个孙晓月不也不是亲闺女，还天天养在身边，还是个心眼坏的。” “这算什么，宋晚樱最近还在给孙晓月找工作，关系都托到我们家了，让帮忙安排了。” “咦？孙晓月不是也跟知知一样，在那个学习班吗？开学不就能上医学院了？” “成绩太差，我听人说这次四门课加起来都没超过她的年龄……” 几人瞬间嘲笑起来。 姜知知有些惊讶，这些婶子竟然还知道成绩，而且孙晓月就算成绩很差，也不能四门课加起来考二十分！ 平均分五分？ 那这段时间她在学什么？ 晚饭没用太长时间，大家考虑到方华要静养多休息，吃了饭都赶紧道别离开。 姜知知想扶着方华上楼，让她去楼上休息。 结果周承志过来，二话不说的抱起方华就往楼上走。 吓了方华一跳，最重要的是孩子们都在，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瞪眼：“周承志，你老不正经的，赶紧放我下来。” 周承志黑着脸：“你乱想什么呢？你出院不也是我抱你上车？看看给你封建的。” 方华还是掐着他的胳膊：“台阶我能走，我又不是腿坏了。” 周承志冷言拒绝；“不行，医生说了要卧床静养，你就不能乱动，天天跟头倔驴一样，就会死犟死犟的。” 这都是以前方华骂周承志的话，现在被他还了回来。 方华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倔驴。” 两人一路打着嘴仗上楼。 姜知知乐不可支：“爸妈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周承玉在厨房帮忙收拾，出来擦桌子听见姜知知的话，笑着：“你爸妈从年轻时候，就是只要见面就要呛呛，谁都不能少说一句。” “那会儿你爷爷奶奶都在，生怕两人吵架过不下去，你爷爷天天骂你爸，你奶奶天天做你妈的思想工作，结果根本没用。没想到吵吵闹闹一辈子，老了感情还更好了。” …… 因为第二天一早，周西野就要去学校，这一分开，可能又一两个月见不到人。 所以，晚上的时候，她就任由周西野为所欲为。 她还是很喜欢和周西野紧紧相拥的感觉，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耳边是他微微乱了的呼吸。 也喜欢他附在耳边，轻咬耳垂，低哑的喊着知知。 让她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过电，又酥又麻，又很上瘾。 放纵的结果是，第二天早上根本起不来，连周西野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起床洗漱后，准备吃个有些晚的早饭时，已经有人来看望方华。 姜知知不认识，干脆躲在厨房边吃饭，边熬药。 还时不时能听见外面的客人，在跟周承志聊边境问题。 赶紧竖着耳朵听了几句，边境问题一直没有消停过，周西野之前所在的部队，和对方已经交锋很多次，只是都没开枪而已。 姜知知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小炉子上的药罐有些出神。 算着时间，她学习的时间还是很充足，只是心里又莫名的忐忑。 …… 正月十二，姜知知去学校领成绩单，还有录取通知书。 一点儿没有意外，她这次发挥正常，成绩排第一，主要是英语这一科直接满分，遥遥领先。 葛青花考的也不错，排名十五，顺利入学。她有些兴奋的看着姜知知：“这下可算是踏实了，你都不知道，我年都没过好，心里天天想着成绩的事情，我还总是做梦，梦见我考了第三十一名……” 姜知知乐了：“怎么会？你平时成绩就很好。” 边说着边看着墙上张贴的成绩排名表，程峰这次竟然没有在第二，而是直接下降到第五。 而孙晓月倒数第一，总成绩十九点五分。 姜知知边看心里边乐，还真是总分没有年龄多啊。 不过现在的整体水平还是很差，从十五名之后的差距一下就拉开，特别是英语，一共就五个人及格。 葛青花又不停的恭喜姜知知：“我猜你肯定就第一，倒是没想到程峰这次第五了，之前多喜欢学习啊，而且成绩一直很好，这次怎么第五了呢？” 姜知知也挺纳闷，程峰的语文和英语丢分很严重，不应该啊。 看完成绩，又去领了通知书，过了正十五就可以入学。 姜知知看看时间还早，打算去看看金怀瑛，顺便探讨一下，方华的病情，接下来怎么治疗，会恢复的更好。 她骑车去金怀瑛扫马路的地方，却没见金怀瑛。 准备顺着路去找时，意外看见了周西野，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身材苗条的女士。 两人并肩而行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周西野甚至还配合着旁边女人，时不时俯下身，聆听她说话。 姜知知愣了下，赶紧把车子锁在路边，准备追过去时，两人却隐没在人群中…… 第298章 信任 姜知知有一瞬间脑子是懵的，她坚信不是她眼花了，周西野的身形样貌，还有他走路的姿态。 她绝不可能认错！ 本应该在学校的周西野，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身边的女人，被他挡住了的大半，但是可以看出是个很年轻的姑娘。 姜知知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无数种可能，甚至帮周西野找借口，难道是在执行任务？ 边想着，边在附近转了一圈，再也没碰见两人。 姜知知心事重重的回去找金怀瑛，一直在帮周西野找借口，心里却又忍不住的难受，酸涩蔓延。 金怀瑛倒垃圾回来，看见有些蔫吧的姜知知：“这是怎么了？晚上没休息好？你婆婆的身体没事吧？” 姜知知赶紧回神，摇了摇头：“没事，恢复的挺好的，昨天喝了中药，她说晚上就感觉舒服很多。” 心里又告诫自己，不能轻易去怀疑周西野，信任才是婚姻的基石啊。 回头见面问个清楚就好，没必要搁在心里内耗自己。 这么一想，心里又好受很多，伸手去拿金怀瑛的扫把：“老师，你休息一会儿，剩下的我来干。” 金怀瑛拒绝：“不用了，最近检查的多，要是看见会牵连到你，你要是有时间，帮我去把钱寄了？” 姜知知一拍脑门：“对，今天邮局上班了，行，我这就去。” 金怀瑛带将姜知知去了个隐蔽的角落，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钱和粮票，你直接寄走就行。” 姜知知想了下：“不用写点啥嘛？” 金怀瑛摇头：“不用不用，只要他们好好活着就行。” 姜知知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又有些难受，都这样的了还惦记着妻子孩子，可妻子孩子却能狠下心来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老师，你不自己留点吗？” 金怀瑛推了推眼镜：“不用，我有点吃的就行。” 姜知知莫名伤感：“老师，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金怀瑛赶紧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傻孩子，这些话可不要乱说，好坏都是一种历练，我比有些人已经幸运很多，我还是很自由的。行了，你赶紧去吧。” 姜知知又顺便买了两块被面给甘北的杨凤梅寄过去。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但是杨凤梅对她的好，她还是记得的。 正月十五，家里的客人才开始变少。 周承志托人找了两三个保姆回来，方华都看不上，不是嫌弃干活不利索，就是嫌弃人家话太多，还没干呢，就开始打听家里的情况。 周承志被她折磨的头大：“要不，你说个标准，我按那个标准去找？” 方华瞪眼：“你这话，好像我很苛刻一样，我就是想找个眼里有活话又少的。这个条件很难？” 周承玉在一旁点头：“确实，这两天来这三个，都不咋行。今天早上那个，眼睛太活了，看着就是不安分的。” 周承志没想到找个保姆还这么多事，有些头大：“行，我再去找找。” 方华很是嫌弃：“一点小事情都干不好，能指望你干什么。” 要是以前，周承志肯定瞪眼吼回去，而现在，周承志只会小声嘟囔两声，又去给方华倒热水泡脚。 姜知知从金怀瑛那里又学了针灸手法，有助于方华伤口恢复。 方华现在也不能久坐，都是半躺着，或者躺着休息，精神却好了很多。 看着姜知知蹲在床边，动作轻柔又认真的给自己扎针，叹了口气：“这些天，辛苦你了，人都瘦了一圈。” 姜知知抬眼笑着：“妈，哪儿有啊，我每天吃的好睡得好，怎么会瘦呢？” 方华又问姜知知：“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有没有什么东西没准备？” “都准备好了，而且我不住校，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东西。” 她要是住校，出校门不方便，找金怀瑛也没那么方便。再加上方华现在身体不好，她更不能住校了 方华心疼的看着姜知知：“到时候还要你来回跑，要不是我生病，你住校就方便很多。” 姜知知笑握着她的手：“妈，你可别乱想，你不是任何人的拖累。而且，我不住校也是因为我跟老师方便学中医啊，你看今天的针法，你是不是觉得更舒服了？” 方华点头承认：“确实，今天拔了针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周承玉从厨房过来，也笑着凑热闹：“我就感觉知知现在很厉害，我之前总是腰疼，膝盖疼，她这两天没事给我扎针，我立马觉得身上都轻快了。” 笑着夸赞：“以后啊，知知可是了不起的大医生。” 姜知知乐着，又顺便给银针消毒，给周承玉也扎了几针。 周承玉不停的跟方华夸赞；“嫂子，你这个儿媳妇真是娶对了，知知之前是不是藏巧露拙了？要是之前知知就这么厉害，能轮到咱们西野吗？” “你是不知道，现在大院那些人，眼红成什么样了，都说知知嫁给西野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是这次考第一。” “第一名啊！就算他们不服气，也没办法说，第一名抄谁的去？” 方华附和说：“是啊，谁能想到呢，知知这么厉害。” 姜知知给周承玉扎了针，看看时间还早，准备去买瓶墨水回来。 今天是正月十五，院里还有花灯可以看。 花灯种类很少，样式简单，但依旧有很多人去看，图一个节日的喜庆。 姜知知去服务社买了墨水出来，又去看了几眼花灯，往回走时，碰巧就遇见了孙晓月。 从放假开始，姜知知就没碰见过孙晓月，现在猛的遇见，有些陌生了。 孙晓月穿着一件藏蓝色大衣，白色围巾，头发长长了很多，温柔的散在肩膀上，发顶戴了白色宽发箍。 有几分知识女性的打扮，身边还跟着个姑娘，姜知知不认识。 孙晓月也看见了姜知知，在要不要跟姜知知说话之间犹豫着。 姜知知瞟了一眼，准备走时，孙晓月突然斜着过来，拦住她的去路：“姜知知，我有话跟你说……” 怕姜知知不信，又赶紧说着：“你不听你会后悔的！是和周西野有关的！” 第299章 有些事该解决了 姜知知停下脚步，看着冲到眼前的孙晓月，她有阵子没招惹自己了，这是皮又痒了？ 冷笑两声：“你能有什么好屁？让开，好狗不挡路。” 孙晓月气急败坏：“你……我今天跟你说这个，也是完全看在爸妈的面子上，要不，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你被骗才好呢。” “你以为周西野是多好的男人？他在外面还不是跟其他女人走的很近。” 姜知知笑了：“你觉得你挑拨两句就好使？我不信他，信你？” 孙晓月攥了攥拳头：“你不信拉倒，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姜知知嫌弃的看她一眼：“放心，我就算哭也不会在你面前哭，让开啊，要不我就动手了。” 孙晓月无奈，跺跺脚让开，还是心有不甘的嘟囔：“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姜知知懒得理她，这是在大院里，来往人太多，她不想让人看热闹。要是在外面，她早就一脚把人踹雪地里去。 …… 关于孙晓月说的话，姜知知并不信，以她对周西野的了解，更多应该是执行什么任务。 所以，也没太把孙晓月的话放在心上，回家后收拾东西准备上学。 第二天一早，她先给方华针灸后才离开，饭盒是周承玉准备的，她也没来得及看，装书包匆匆离开。 到学校时，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黑板上还写着欢迎新同学。 姜知知有些激动的看着黑板上的字，教室还是以前的教室，但他们的身份却都发生了变化，以前是学习班的学员，而现在是一名真正的大学生。 要学的科目增多，学业也繁重很多。 葛青花因为选择住校，所以昨天下午提前到校，这样就会节省上下学路上的时间，可以用来学很多东西。 看见姜知知进教室，她就激动的挥手：“姜知知……来这里……” 姜知知笑吟吟的过来坐下，葛青花塞给她两块水果糖：“这是之前我邻居家的喜糖，沾沾喜气。咱们俩还坐同桌，行不行？” 姜知知没意见：“行啊，这有什么不行？” 葛青花来得早，对学校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小声说着：“咱们这个班一共五十个人。” 姜知知震惊：“五十人？不是只录取了三十人吗？” 葛青花摇头：“不是，是咱们市里就录取了三十人，还有从全国推荐过来的二十人，一共五十人。” 姜知知还是搞不清楚现在的上大学的很多制度，推荐的，需要什么样的能力才能被推荐？或者做出过什么样的贡献？ 葛青花还是很有危机感：“你肯定没问题，我这个成绩，要是来的是一些很厉害的人，我这个成绩怕是要垫底了。” 全国选了二十人，那肯定是人才济济。 姜知知小声安慰：“你也不用想那么多，那天不是说了，教科书都紧张，就算从全国来的，也不一定有你成绩好。而且，也不一定是成绩好就能来读书，可能别的方面比较优秀呢？” 葛青花有被安慰到，立马来了精神头：“我们宿舍八个人，有两个挺不好相处的，看着有些傲气，多亏你没住校，要不还要搞这些人际关系。” 姜知知噗嗤乐了：“不喜欢不搭理就是了，我不住校是因为我婆婆身体的问题，还有，我觉得回家也很方便。等到冬天下雪天也短，我再选择住校。” 两人说话时，教室陆陆续续进来不少学生，有很多老面孔，也有不少新面孔。 姜知知还在跟葛青花分享最近学的中药知识时，感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是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转过身看见斜后方的男人时，整个人惊呆了。 竟然是蒋东华！ 那个应该在甘北农村当知青的蒋东华！之前和孙晓月搞的热乎，怎么会来京市上学？ 蒋东华在姜知知看过来时，推了推眼镜，冲她浅浅一笑。 姜知知却只感觉黏腻恶心，差点儿恶心吐了，赶紧转过身不看他，心里却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在这里？ 平心而论，蒋东华长了一副斯文俊俏的外貌，第一眼会给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可姜知知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了利益可以和孙晓月在一起。 能是什么好东西！ 葛青花察觉的姜知知的异样，有些好奇：“怎么了？后面那个新同学，你认识？” 姜知知叹口气：“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回头我好好跟你说说，对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葛青花还真知道一点：“我宿舍有个女生，是和他一起来的。听说他是救人立功，被推荐来京市读书。春季，京市所有大学，就咱们学校这一个班是新生班。” “其他都要等到秋季开学，所以就推荐他来咱们学校。我还听说他学习能力挺强的，成绩很好。” 姜知知拧眉，这个蒋东华刚看她的眼神十分恶心，难道是孙晓月跟他也说过什么？ 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感叹了下，这三年，要和这个恶心的人做同学，也是难为自己了。 上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领新书认识新同学，因为有新同学的加入，大家对京市以外的世界又很好奇，所以到处都是聚在一起聊天的。 姜知知和葛青花还有前面两个女生，四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下学科内容。 正说着，蒋东华突然走了过来，站在姜知知课桌边，推了推眼镜，客气又礼貌的笑着：“姜知知同学，我听说你是这次班里的第一名，我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姜知知转身抬头，眯眼看着站在桌边的人没说话。 蒋东华心情有些激动，几个月没见，感觉姜知知更好看了，小脸莹白粉嫩，眼眸流转有光，让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词：赛雪欺霜。 声音也带着激动：“姜知知同学，你愿意帮我共同进步吗？” 姜知知都要笑出声了：“蒋东华同学，我们不是在甘北见过面？怎么还搞的跟不熟一样，或者说，你是忘了当初和孙晓月一起做过的事情？” 蒋东华不敢相信的看着姜知知，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什么都往外说。 第300章 兔子尾巴 蒋东华刚才在想，姜知知看见自己立马转过身去，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还有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去过甘北。 所以，犹豫半天，想用同学身份靠近，没想到姜知知竟然直接扯出孙晓月。 他来了之后也看见了校门口张贴的榜单，姜知知第一名，孙晓月最后一名，对比太鲜明了。 所以，他更确定，孙晓月说的是真的，上辈子，他就算和孙晓月结婚，但也会喜欢像姜知知这样的聪明又漂亮的姑娘。 既然上辈子都出了错，不如这辈子直接纠正这个错误。 还不如直接和姜知知结婚，那他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姜知知见蒋东华愣神，又微微一笑：“怎么，是我说错了？还是说你跟孙晓月分手了？对了，你回来孙晓月知道不知道？她住哪儿我知道，要不要我帮你写个地址？” 蒋东华赶紧解释：“没有，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我们以前也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因为一起在那边当知青，所以互相照顾多一点儿罢了。” 姜知知弯弯眼睛，唇角嘲讽一笑：“原来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不过我很忙，没空帮蒋同学的。” 说完拿起课本扫了扫桌面上并不存在的浮沉。 蒋东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忍着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好不容易来上大学，要珍惜这个机会，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乱子。 还有三年时间，他不信不能打动姜知知！ 午饭时间，大部分同学回宿舍或者去食堂吃饭，教室就剩下几个人。 葛青花拉着姜知知：“带上你的饭盒，咱们去食堂吃，现在有补助了，我们可以去食堂打份热菜。” 姜知知没拒绝，她还没顾上看盒饭里有啥，想着应该是馒头和咸菜还有鸡蛋。去打份热菜也行。 食堂学生还是挺多，大部分都打了饭回去吃，或者是就买两个馒头，把粮票省下来寄回家里。 葛青花和姜知知边排队边小声说着：“我从家里带了不少咸菜丝，我就打算中午吃一顿热乎菜，早上和晚上买个杂粮馒头夹咸菜就行。” 姜知知清楚葛青花现在上学没办法照顾家里，所以要把上学的补贴和生活费省下来贴补家里。所以，她不能说你这样吃，身体会坏掉，而是笑着：“我闻着还挺香，中午这一顿多吃点。” 葛青花连连点头：“对，我刚看黑板上写，今天是白菜炒粉条，和土豆片，你吃啥？” 姜知知想了想：“土豆片吧，我还挺喜欢吃土豆的。” 两人聊着天到窗口，姜知知打开饭盒准备打菜时，看见饭盒里半盒卤牛肉和一个馒头时，愣了下，赶紧让开：“青花姐，你打一份白菜，咱们俩一起吃，我这儿还有牛肉。” 葛青花也没跟她客气，打了一份说是白菜炖粉条，其实半饭盆都是汤的白菜汤，带着姜知知去找座位。 坐下后，小声叮嘱姜知知：“以后，你还是少带这么好的饭菜，你没见，你刚才一打开饭盒，旁边同学的眼神……现在的人啊，不怕你吃糠就怕你吃肉。” 想了想：“算了，咱们还是去教室吃，教室人少，这里人来人往看见也不好。” 姜知知抱着饭盒跟葛青花回教室，有点儿懊恼：“我都没注意，还以为就是咸菜馒头呢，没想到我姑给我装这么多肉。” 葛青花笑起来：“那是你家人心疼你，怕你在学校饿肚子。不过呢，你一定要低调，就怕有些人心里嫉妒，在背后乱搞事情。” 两人在教室吃饭，葛青花又给姜知知说了很多：“你生活的幸福，可能看谁都是好的，其实你是不知道有些人有多坏。有些人因为嫉妒，真是什么损招都能想出来。” “所以老话说的好，财不露白是有道理的。” 姜知知连连点头：“青花姐，我就喜欢跟你一起聊天。” 两人吃了饭，葛青花抢过姜知知的饭盒：“你在教室坐着，我去把饭盒洗了，外面还挺冷的。” 姜知知争不过葛青花，只好留在教室：“那明天的饭盒我来洗。” 葛青花离开后，蒋东华又不死心的凑了过来：“姜知知，我想跟你道个歉，之前在甘北的时候，可能有得罪你的地方。” “现在，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今后我们都是同学了，希望以后能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姜知知皱眉看着过道站着的蒋东华，这会儿吃完饭回教室的同学很多，他这么大的声音，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听见。 他道歉了，她就要接受！然后还要共同进步！ 姜知知都要乐了，难怪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一个男人跟个绿茶一样，说出这样恶心人的话。 心里更纳闷，上辈子原主怎么会和蒋东华这样的男人结婚？虽然她不是原主，但是以她根据原主的记忆判断，原主审美在线的，比如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都为了周西野自杀过。 原主就算不喜欢读书，性格又骄纵，但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所以，最后为什么会嫁给蒋东华？ 蒋东华见姜知知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的鄙夷清晰可见。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着：“还是说……姜同学看不起我们乡下来，觉得我们出身低？” 姜知知冷笑：“蒋东华，我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以后不用跟我攀关系，我们没交情！” 说完看都不看蒋东华一眼，起身离开。 蒋东华站在原地，看着不少同学看过来，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姜知知压根儿没把蒋东华放在心上，她油盐不进，他能有什么办法？就不信还天天没皮没脸往跟前凑。 要是再招惹她，不行就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没事找事。 下午放学，姜知知还在忙着收拾课本往书包里装。 葛青花突然怼了下她的胳膊：“知知，你快看门口，谁来了？” 第301章 分离 姜知知疑惑抬头看向门口，竟然是周西野！ 有些惊喜，又想到之前在街上看见的场景，故意磨蹭了一下，抱着书包慢吞吞的出去。 周西野也不着急，站在门边，目光沉静又温柔的看着姜知知，看她带着几分小别扭，不像之前，他每次来接她的时候，她都像只小鸟一样快乐的扑过来。 同时也看见了姜知知斜后方的蒋东华，眼神微微顿了下，又落在了姜知知身上。 看着姜知知磨磨蹭蹭走到面前，周西野伸手接过她的书包，忍着要摸一摸她的头顶的冲动：“这是怎么了？” 姜知知傲娇的哼了一声，径直往外。 周西野拎着书包赶紧跟上，还是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小辫子：“还生气了？谁惹你了？” 姜知知斜睨他一眼：“当然是你，你做过什么不忘了？” 周西野有些茫然：“我做什么了？我最近……” 突然想到什么，轻笑起来：“看见我了？只是战友，有个临时任务把我抽调过去。” 姜知知猜测是这样，还是冷哼：“那你们俩的距离太近了……” 周西野又茫然了一下，距离近吗？都是正常距离，不过还是听话的点头：“好，以后注意。” 姜知知心情好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今天休息半天，明天早上归队，然后要去海南集训三个月。” 姜知知愣了下：“三个月？去这么久？” 却也知道，海训啊，更艰苦更累。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蒋东华默默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得不说，两人还是很般配！特别是周西野看姜知知的眼神，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孙晓月不是说姜知知因为婚姻不幸，周西野早死她守寡，所以和他有奸情吗？ 那周西野什么时候死？ …… 回家的路上，周西野才问姜知知：“我看蒋东华在你们班，他是今年推荐上来的新生？” 说到这个，姜知知也是满满的槽点：“对啊，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今年的新生，说是在甘北救人有功。具体不清楚，刚走了一个讨厌的孙晓月，又来一个蒋东华。” 周西野沉默了下：“你不用管他，自顾学习就行，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赵海洋，也可以找宋冬。” 姜知知乐了：“放心吧，爸最近也一直在家，我找爸不是更好使。” 周西野笑了下：“我是怕你不好意思。” 姜知知嘿嘿乐着：“不会的，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周西野突然回来，方华也很惊喜。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周西野耐心解释了一遍，方华一听要去海边集训，又心疼起来：“三个月啊，海训很苦的，你……” 刚想说太辛苦，能不能不去。又想到周西野的性格，硬生生的换了个画风：“那你要多注意，那边气候潮湿，蚊虫毒性都大，你要多小心。” 周承玉在一旁乐着：“嫂子，你看你就操没用的心。那训练掉皮掉肉的，不比蚊子咬几下厉害？而且，海边太阳还毒，从水里出来，皮都要晒掉几层。” 这么一说，方华又心疼了：“那……那边伙食好不好？” 周西野笑起来：“妈，我们和基层部队不一样，伙食都属于保密内容，你放心肯定没事的，你在家养好身体。不要再跟我爸生气。” 刚从外面回来的周承志，正好听见周西野的话：“你在乱说什么？我最近可没惹你妈生气，是她现在看不上我。” 方华看了眼周承志，没吱声，好像经历生死之后，对以前的事情也没那么生气。 周承志似乎知道周西野回来，把一包牛棒骨递给周承玉：“这个炖汤，放点天麻一起炖了给你嫂子喝。” 然后又跟方华说：“今天老陈给我介绍了个保姆，之前在咱们院子里做过，四十岁左右，说是勤快能干，眼里有活。明天让她过来试试？” 方华没意见：“可以啊。” 周承志想了想：“先让她做顿饭试试？” 方华同意：“行，明天早上就过来吧。” 最近一直都是周承玉在干家务，她也不好意思。 周承志说完，看了眼周西野：“你跟我来趟书房。” 两人走后，方华还有些疑惑：“你爸刚才是不是很严肃的喊西野过去？” 姜知知没在意，感觉周承志什么时候说话都是大嗓门，很严肃的样子：“没有啊，我看着很正常的样子。” 方华冷哼：“正常什么？你去趴门口听听，他是不是要阻止西野……虽然我也心疼孩子，但是我现在想通了，你们有自己的追求，我们一味拦着，只会让你们对我误会更深，最后恨我们。” 姜知知笑着过去握着方华的手指，轻轻捏着每一根手指：“妈，我觉得你真的好好啊，遇到问题，总是能冷静下来分析。” 方华叹口气：“我这可是吃亏后的经验教训，以前我就跟陈丽敏一样，觉得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孩子好，但西野也是个倔脾气，上次的事情，我反正是害怕了，如果再来一次，我相信，他真敢一辈子不理我们。” “西野这个孩子呢，看着很理智，很宽容。但是他有一点，就是很死心眼，认定一个事情一定会坚持下去。但是呢，也很记仇。” “如果背叛他，或者惹怒他，他能一直记在心里，永不原谅。” “这次要不是你啊，他估计也不会主动回家，还住这么久，想都不要想。” 姜知知有些惊讶和意外：“妈，你说周西野记仇？我怎么没感觉？” 方华笑起来：“他肯定不会跟你记仇啊，你看之前那件事，我们是错了，但他就能十一年春节不回来，这中间因公回过京市几次，也都是来家里看一眼。” “就连这次婚事，你爸压着下去时，他也只是回来了一小会儿，客气又官方的跟我们谈话。” “所以，他有时候心也是真的硬啊！” 姜知知揉着方华的手指，有些走神，想象不出周西野绝情是什么样…… 第302章 生个孩子吧 周承志这次倒是完全尊重周西野的选择，只是跟他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如果边境问题紧张，你可能随时会被调回去。” 周西野自然早有思想准备：“已经做好准备。” 周承志沉默了很久：“其实……我和你母亲是希望你留在京市的。不过现在，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就是你们能不能先生个孩子？” 周西野有些意外的看着周承志：“爸，你在说什么？知知在上学，怎么怀孕生孩子？” 周承志说出口也是有些为难：“学校怀孕生孩子的也有，等她生了孩子，家里有人看，她可以继续上学。” 周西野只觉得荒唐：“你是我怕我突然被调回去，再也回不来，要给周家留个后？” 周承志又被说中心事的尴尬，却不跟认错：“这也没什么不对吧？咱家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不留下个后……” 周西野嗤笑：“爸，你这个思想可真是封建愚昧，如果生个女儿，是不是也不行？” 周承志赶紧摆手：“我可不是重男轻女，我就是觉得男孩女孩都行，你看你妈现在这样，要是有个孩子，她是不是也能心情好一些？” 说着又嘟囔着：“我又不是说你去了一定会出事，我是觉得有个孩子，家里也能热闹点，你妈心情也能好很多。” “我是跟你们商量啊，你们不生就不生，别出去跟你妈说，她回头又叨叨我。” 周西野很是无奈：“生孩子的事情，等知知毕业再说，她年纪还小……” 周承志盯着周西野看了一会儿：“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个政策，要减少人口出生，要优生优育，以后可能都会限制生几个孩子……” 周西野感觉没办法和周承志交流，站起来：“爸，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该退休了？” 周承志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嫌弃我唠叨？” 周西野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你应该退休去街道，管妇女主任的工作更合适。” 周承志气的瞪眼，抄起桌上的一本书扔了过去：“滚滚滚！” 因为周西野回来，周承玉还多做了两道菜。 笑着冲周西野说：“这还是正月十五剩下的元宵，芝麻馅儿的，这个鱼是知知做的，酸甜口还挺好吃。” 姜知知以前感觉周承玉是个挺喜欢说闲话的人，毕竟第一天就听到她议论自己。 所以对周承玉印象不是很好。 最近这些天相处下来，发现周承玉性格很好，虽然喜欢说闲话，但是也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而且，她和方华一样，很护犊子，不许外面人评价自家孩子不好。 …… 晚饭后，都知道周西野明天就要离开，这一走好几个月，周承志早早催着方华上楼休息，周承玉也催着小两口：“行了，你们回屋说会悄悄话，碗筷这些我来收拾。” 姜知知还有些不好意思，被周承玉推着去客厅：“行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做，赶紧去陪西野说说话。” 她只能无奈的陪着周西野回屋，想到是被赶回来的，竟然还有些拘谨，靠在书桌边看着周西野收拾床铺，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西野起身过去，俯身抵着她的额头：“上学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不要管其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姜知知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会顾自己的。” 周西野却不信这个：“不管任何人遇见危险，你都不要逞强，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 姜知知垫脚亲了他唇角一下：“知道了，周爸爸，你就没点别的想说？” 周西野无奈：“我这次去可能是全封闭训练，不能和外界联系，也没办法给你写信。” 姜知知眼睛亮了：“对，还有呢？还应该说什么？” 周西野停顿了下：“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学习也可以循序渐进……” 姜知知瞪他一眼：“周西野，你是故意的吧？” 周西野轻笑出身，俯身亲了亲她的眉眼：“我会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你的。你呀，真是磨人……” 等周承玉上楼休息后，两人才去洗澡准备睡觉。 知道要分别很长时间，也就格外动情。 欢喜过后，姜知知懒洋洋的赖在周西野怀里：“你是不是很喜欢记仇？” 周西野愣了下：“为什么这么说？” 姜知知冷哼：“上次，我就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不行了，你看看你这两次用劲儿多狠？” 周西野沉默，这个他没办法辩解，他确实在意姜知知说他不行。 姜知知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有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周西野不太理解：“什么样的背叛？” 姜知知也想不出来，刚才纯属是嘴一秃噜，顺口乱说的。 周西野想了想，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要不背叛祖国，其他都能原谅。” 姜知知吃吃笑起来，伸手抱着周西野：“你度量有点儿大啊，我还以为和其他男人走得近都不行呢。” 周西野突然翻身，将人困在床上：“知知，这个如果不成立，如果你真的遇见更喜欢的，可以跟我说，我会让你离开。那肯定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给你的陪伴不够。” 姜知知刚想感动，又听周西野幽幽开口：“不过，现在我要从你这里要点儿精神补偿。” 她就知道，周西野学坏了，嘴上说着大度，行为上一点儿都不。 原本都已经风停雨歇，结果又被闹了一通。 姜知知自认体质很好，都被折腾的累到睡着。 第二天还要爬起来去上课，忍着腰酸腿酸的去洗漱吃饭。 周西野还贴心的在旁边帮她挤牙膏：“吃了早饭，我送你去上学。” 姜知知边刷牙边转眼睛想着事情，突然转身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周西野：“不对啊，你怎么还没走？为什么你们这样的集训，还会给你放假？就因为你是京市的？” “或者说，你一会儿还要有事情要做？” 第303章 颠公 周西野倒是没想到姜知知反应这么快，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上次的事情还有点儿没做完，一会儿要去处理一下就要走了。” 姜知知赶紧漱口，然后吐掉满嘴的牙膏沫子，匆匆洗了把脸，然后看着周西野：“我跟你说，孙晓月要不是看见你们了，就是知道了点什么，她跟我说，你也不老实，在外面有女人。” 周西野脸都要黑了：“胡说八道什么？只是普通战友。” 姜知知拍了拍他的胸脯：“我当然知道是普通战友啊，要不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占有欲还没有那么变态，要男人除了自己以外，不能搭理任何异性。 正常的社交，还是可以的，要是别有用心，那肯定不行。 周西野看着她一脸水珠都顾不上擦，拿过毛巾给她轻轻擦了，又拿过雪花膏，挤出来一点，帮她点在脸上，又学着她的样子，一点点擦开。 姜知知也乐意让他干，闭着眼任由他涂抹，还嘿嘿说着：“反正你也要小心，别任务中间有了叛徒，最后可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周承玉过来喊两人吃饭，看见卫生间门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赶紧退了出去。 去方华身边笑着说：“没想到啊，西野还是个感情很细腻的男人，很宠媳妇，我们周家还没这样的男人呢。把媳妇当女儿一样养着。” 方华也笑：“小两口感情好了还不好？总比天天吵架的好。” 帮方华擦脸的周承志听了，有些骄傲：“你看，我当初坚持西野娶知知是不是对了？” 周承玉也好奇：“对了，大哥，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坚持西野娶了知知？不会真的是因为和姜家的交情？” 周承志回答很含糊：“那是当然啊……” 周承玉还想问，周西野带着姜知知过来，赶紧笑着招呼两人：“赶紧吃饭，一会儿吃了饭，知知还要去上学呢。” 吃了早饭，姜知知还检查了一下饭盒，果然周承玉又给她偷偷放了点肉，她夹了出来，放了点咸菜丝进去。 周承玉看着穿着毛衣都有些单薄的姜知知：“这么瘦，吃点肉补补怎么了？” 周承志却赞成姜知知的做法：“知知是去读书，不是去攀比，要是吃的太好，也会容易遭人嫉妒。现在还有很多人连白面馒头都吃不起，不要让知知成了目标。” 说着又叮嘱姜知知：“在学校也要保持低调的作风，风头过盛容易被人嫉妒。” 姜知知点头：“放心吧，爸，我会注意的。” 周承志还想开口，方华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那你们就赶紧去上学，我在家等着，一会儿保姆过来。” 出了大门，姜知知才乐着跟周西野说起来：“你不在家这些天，爸和妈相处的很有意思，爸每天都在挨骂，感觉就是故意让妈骂他两句，他才能舒服一样。” “没事都要找点事，妈骂他了，他就小声嘟囔反驳，也不敢大声说话。” 天天在叮叮当当的争吵中度过，时间好像也快了很多。 而方华的心情，很明显的一天比一天好。 …… 周西野送姜知知到学校门口，难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进去吧，我很快会回来的。” 姜知知弯眼笑着：“你放心去，我会守好我们的家，不过，你不能受伤啊，受伤我会生气的。” 周西野轻笑保证：“好，我会努力不受伤的。” 姜知知满意的笑：“那，你先走，我看你走远了，我再回教室。” 周西野无奈，要是再跟姜知知说一会儿，恐怕姜知知会迟到，又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身大步离开，一直到拐弯都没回头。 姜知知努努嘴，小声说了句狠心的男人，才推着车进校园。 以为耽误这么一会儿，姜知知是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 同时还要受同学们的注目礼。 姜知知脸有些发热，捂着书包小跑着去座位。 蒋东华从姜知知进教室，眼神就黏在她身上，感觉一晚上过去，姜知知更好看了。 很普通的黑色棉服，红色围巾，却衬托的小脸红艳艳的好看。 像雪落在盛开的红梅上，娇艳又清冷。 蒋东华目光更加贪婪，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 他更清楚，姜知知今天格外漂亮的原因，手紧紧捏着钢笔，仿佛是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玷污了一般。 他更恨，他怎么就没有重生的经历，或者拥有上一辈子的记忆，这样，他就能更清楚和姜知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觉得他还是要找孙晓月一趟，找他问清楚，上一辈子的事情。 虽然，孙晓月从回到京市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他也不在意，孙晓月之前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结婚。 他想都没想的拒绝，他怎么可能娶一个无能又丑陋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心理年龄可是五十岁。 这么一想，就让他很作呕。 两人在推搡之间，孩子掉了，孙晓月还打了他一巴掌，说一定会让他后悔的话。 他怎么可能后悔？他上一辈子能走到高位，那这一辈子只要足够努力也能。 他为了能来京市，费尽心机创造了那么多机会，最后终于救了隔壁公社的书记。 问他想要什么时，他说想读书，书记的父亲在省里有点儿权力，帮他搞到了上大学的推荐信，虽然学医不是他的初衷，但是能来京市就行。 更没想到的是，姜知知竟然和他一个班！ 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他和姜知知有缘，怎么也分不开。 就算她结婚怎么样？周西野不过是一个快死的人。 姜知知不清楚蒋东华已经疯癫，在教室不看他也不理他，吃饭也是和葛青花还有同班一个女生一起。 却不知道，这在蒋东华眼里，就是欲拒还迎的表现，是心里有他而不自知。 心里甚至还想着，姜知知肯定对他有想法，要不然为什么都不敢看他？不敢跟他说话？ 第304章 改变上一世的命运 姜知知要是知道蒋东华恶心的想法，一定会把他按在粪坑里好好洗洗他的脑子。 这会儿跟葛青花研究完今天新上的课，又讨论临床是彭国庆来教。 姜知知对彭国庆意见很大，所以对这门课都有点儿不想上。 葛青花还是很崇拜彭国庆：“听说这个彭教授是金老师的得意门生，他能给我们讲课，那简直太好了。” 姜知知对彭国庆不感兴趣，所以趴在桌上，没精打采的听她们聊天，心里却想着，周西野他们这会儿离开京市没有？ 程峰却对葛青花说的话题感兴趣，走了过来：“葛同学，彭教授真的那么厉害？” 葛青花很随和，就算看不惯谁也不会说，和同学相处的也很好：“对啊，可是总院一把刀，很多人想找他看病都难。他只给那些大领导看病。” 因为有男生过来，姜知知坐直了身体，听到这里有些好奇：“只给领导看病？那普通人呢？” 葛青花笑了笑：“不清楚。” 清楚她也不能乱说啊，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她就惨了。 旁边还有知道的同学，说了一句：“普通人根本见不到彭医生的，他根本不对外挂号，不给老百姓看病的。” 姜知知对彭国庆的更看不上了，哪有只给领导看病，不给普通人看病的。 放学时，姜知知背着书包出教室，蒋东华追了上来：“姜知知，你不是知道孙晓月在哪儿吗？你可以带我去吗？” 姜知知头也没回：“香山大院，很好找，你自己去打听吧，我可没空带你去。” 蒋东华大步追了上去，姜知知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再跟着我，我可不客气了啊。” 蒋东华赶紧停下脚步，嘴里还说着：“姜知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你想的那么差劲儿。” 姜知知懒得理他，去推了自行车回家。 心里已经想好了，蒋东华下次再这么烦人，回头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当众出丑，顺便再打他一顿。 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 孙晓月怎么也没想到蒋东华会来京市上大学，还跟姜知知一个班。 这会儿在大院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蒋东华，心里又是各种算计。 她就知道，蒋东华差不了，虽然没有上前世的那个大学，但是比前世早回京市半年。 那以后是不是依旧能青云直上，当大领导？ 她就不应该回了京市后，不搭理蒋东华，虽然他不肯娶自己，但如果她当时不找他闹，留下那个孩子，这会儿用肚子里的孩子逼着他结婚。 蒋东华一定会顾及他的前程，跟他结婚的。 孙晓月最近也很懊恼，宋晚樱说帮她找个工作，可是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 又不能上学，也没有个体面的工作，她想找个好点儿的对象都不可能。 毕竟她也不是姜振华的亲生女儿！ 蒋东华见孙晓月只是盯着他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晓月，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你之前说的上一辈子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能不能再跟我说说？” 孙晓月皱眉，咬着下唇，微微有些可怜，又为难的样子：“东华，你能回来上大学，我真的很为你开心。可是上一世的事情，我不能一下想太多，只要想起来就会头疼，像钢针扎了一样。” 说着眼底带着水光：“而且，上一世，我吃了太多的苦，我也不想再回想起来。东华，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上一世的命运肯定会改写，你问我那些事也没有意义的。” 蒋东华眯眼看着孙晓月：“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要是想当官，必须要娶你？” 孙晓月有些无奈，最后叹了口气：“我只是说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的命运不是都发生改变了？上一世你上的是京市理工大学，而这一世却在学医。” “上一世你是今年秋天入学，而这一世，你春天就回来上大学了。” “你看，改变还是很大的，所以你以后的命运怎么样，也不能和上一世比了。东华，有个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很多大领导领导，都是从理工大学出来的。” 蒋东华手握成拳，不愿意听孙晓月说的改变命运的说法：“不可能，我都上大学了，我只要努力，我只会比上一辈子过的更好。” 孙晓月直摇头，表情有些麻木：“东华，我已经说了，上一世你和我结婚后，用姜家的关系，你走了仕途。要不，就凭着你没有任何家世背景，你能走到哪里？” “我住在大院里，资源很多，帮你也是容易的。不过，你现在不愿意相信就算了。” “我现在也没想和你再在一起，从我们那个孩子没了后，我就觉得这辈子我都不能原谅你。但是刚才看见你，我还是心软了，和你说这么多，大概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蒋东华皱眉，听着孙晓月的话，心里也起了波澜。 孙晓月说的没错，如果没有权势的相扶，他怎么能走仕途。 难道，他真的要孙晓月结婚才行？ 孙晓月还是有点了解蒋东华，看见他眼底的犹豫和纠结，凄惨的笑了笑：“行了，这么冷，你还是先回去，我爸妈还在等我吃饭呢。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让人看见也不好。” 说完根本不看蒋东华，转身径直进了大院。 蒋东华看着大院的门，还有两边森严的岗哨，挺拔的哨兵。 是他想进却不能进去的地方。 心里再一次犹豫起来，姜知知肯定不是那么好搞到手，如果再失去孙晓月，那以后他和权势，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先和孙晓月确定关系，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蒋东华目光阴沉的又看了眼大院的门，才心有不甘的离开。 姜知知没想到，孙晓月还是挺有手段，只要几下，就能让蒋东华又回心转意，开始每天都去大院等着孙晓月，给孙晓月送殷勤。 还给孙晓月买各种纱巾，头绳。 姜知知也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眼瞎，每次下午回家，总能看见他们在大门口卿卿我我…… 第305章 这一对锁死 姜知知不知道的是，这是孙晓月特意设计好的时间，她知道姜知知每天都差不多这个时间回家。 就让蒋东华骑车快点，赶在姜知知前面到大院门口，这样就能看见他们在一起的场面。 蒋东华也愿意配合，觉得这样，能刺激到姜知知，让她发现对自己的感情。 这一送，就是一个月。 到了三月，京市的春天才姗姗来迟，迎春花开的热闹，连翘花也熙熙攘攘的开着。 山桃花开的更是漫山遍野，从大院就能看见山上一丛丛，一堆堆的山桃花。 方华已经基本恢复，没事就在大院里散散步，家里的保姆陈姐也很负责，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就是照顾方华，陪方华解闷聊天。 周承志最近又忙起来，新兵下连队也是各种事情层次不穷。 姜知知还是挺喜欢春天，天长了也暖和了，不用每天穿的太笨重，感觉骑车都变得轻盈起来。 这一个月，她也很忙，中午要去找金怀瑛学习，晚上回来，院里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都会来找她，让她帮着把脉针灸。 有这么多可以练习的对象，姜知知的技术最近也是突飞猛进。 她把脉能把病情说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她决定开始研究给李斯珉调理身体。 她这么忙，丝毫没注意蒋东华和孙晓月已经滚到一起。 孙晓月大胆到什么程度，她竟然敢把蒋东华带回家鬼混！ 星期天，学校放假，孙晓月原本是准备带点吃的去学校找蒋东华，听到姜振华要陪宋晚樱回娘家，还有去拜访两个老战友，如果太晚就不回来的话。 瞬间就有了主意，不如把蒋东华带家里来。 两人虽然和好一多月，但是每次也只能一起说个话，或者在小路上并排走走，根本没机会亲热。 开过荤的人，早就有些忍不住。 所以等姜振华和宋晚樱一走，孙晓月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蒋东华来。 蒋东华还是第一次进大院，没想到里面跟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整齐有序的道路，一排排的小洋楼，有医院，托儿所，服务社，副食品店。 应有尽有，却比外面高档很多。 进了姜家，看着宽敞的客厅，刷了红色油漆的木地板，还有整洁的沙发，干净有序的高低柜，无不显示着条件优越。 让蒋东华心底的自卑又冒了出来，想想他家的环境，那么多兄弟姐妹挤在一起，而姜家，不过一家三口，却住这么宽敞的环境。 心里再一次相信了孙晓月的话，眼下只有靠孙晓月，才能跨越阶层。 原本不想跟孙晓月再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看了这一切后，又忍不住还是和孙晓月滚上了床。 这一天几乎没从床上下来过，饿了，孙晓月下楼做点吃的，端上来两人在床边吃。 孙晓月还给蒋东华泡了奶粉：“一会儿走，你把奶粉也带走，我家里多的是，反正这些东西也没人吃。” 蒋东华没吱声，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一杯奶粉下肚，孙晓月笑着搂着他：“怎么了？感觉你不开心？” 蒋东华有苦难言，一边嫌弃孙晓月恶心，却还要伺候着她。 就在两人准备再次颠鸾倒凤时，姜振华和宋晚樱突然回家。 宋晚樱看着客厅门口有一双破旧的男士黄球鞋，有些疑惑的进屋，又看见厨房乱糟糟一团，客厅茶几上乱扔的苹果皮。 想了想，赶紧上楼，就听见孙晓月房间里异常的声音，上前推开门，就看见让她震惊的一幕。 …… 孙晓月带男人回来的消息，天不黑就传遍了整个大院。 连商时英都知道，匆匆跑来跟方华八卦，最近两人关系好的不得了。 客厅里还有几个等着姜知知扎针的阿姨，听了商时英的话也是震惊不已：“你说什么？姜家那个孙晓月，竟然带男人回来，还被抓了现行？” “真是不要脸，还没结婚呢，就干这样的事情。” 要是几十年后，未婚同居很常见，但是在现在，未婚同居就是不要脸，和搞破鞋没区别。 姜知知边给阿姨们扎针，边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心里感叹着，孙晓月胆子是真大啊。 现在被人发现，恐怕是要结婚的。 方华也好奇这个问题：“那现在，姜家不是得承认这个女婿？” 商时英冷笑：“宋晚樱就是活该，非要留这么一个祸害在家里，现在除了让孙晓月嫁给那个男的，还能怎么办？就这样都够丢人的。” 也有阿姨很奇怪：“这个姜家两口子，最近在院里名声很不好，都挺聪明的两个人，为什么放着知知这么好的养女不要，要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还冒充他们亲生女儿的冒牌货？” 姜知知笑着：“阿姨你别这样说，我爸还是挺好的，他对我一直很好。” 平心而论，姜振华对她一直很好，现在关系远，但她也每周都会过去看看，姜振华有时候也在故意在门口等她一会儿，两人说几句话。 商时英冷哼：“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过他们要是给孙晓月办酒席，我是不会去的。” “之前不是说他们要搬走的吗？怎么还没有搬走？” “干休所那边，房子还没修好，可能要等夏天了。” 几人闲聊着看着热闹，姜知知边扎针，边乐不可支的吃着大院的瓜。 没想到，还有很多她没听过的八卦，还挺有趣的。 最后还是方华劝着：“行了，你们聚到一起真是什么都敢说，知知还在呢，也不怕孩子笑话。” 几人又哈哈笑起来。 …… 姜家客厅里，宋晚樱黑着脸看着对面的蒋东华和孙晓月。 姜振华倒是没什么表情，端着茶杯慢慢品着。 宋晚樱最后悔的是，路上碰见孙大喇叭，说要借点东西，还带着她一起进门，这会儿恐怕整个大院都知道孙晓月的丑事。 孙晓月也有点儿害怕，这会儿心虚的看着宋晚樱：“妈……我和东华一直在谈对象，我们可以结婚的！” 心里却忍不住乐，这可是她希望出现的场面，看蒋东华怎么拒绝她…… 第306章 扫地出门 蒋东华并不想结婚，可是眼下的情况，还有宋晚樱的脸色，让他知道不表态是不行的：“伯母，我愿意娶晓月，我们是自由恋爱。” 宋晚樱还是阴沉着脸：“自由恋爱？你们知道不知道，现在大院都知道你们的事情，你们就不能……就不能先跟我们说一声，结了婚再做这些？” “你们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放？” 姜振华不气不恼，伸手拍了拍宋晚樱的手：“算了，你也别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你就是把他们打一顿也不能解决。” 然后又看着蒋东华：“我看小蒋同志挺靠谱的，又是大学生，将来肯定前途很好，和咱们家晓月很般配。” 蒋东华一听姜振华肯定他，态度更端正了：“叔叔，你放心，结婚以后我也会对晓月好的，也会跟她一起孝顺你们。” “只要家里有活，我保证随叫随到。” 姜振华没说话，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垂眸压下眼底的冷意。 放下茶杯再抬眼时，脸上挂着宽厚的笑意：“很好，我看你就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们两个要是真心在一起，就去开介绍信，然后把结婚证领了。” 孙晓月皱眉：“爸，也不能这么草率，光领个结婚证？” 她是想让姜振华给她办一场婚礼，就在大院食堂里，请大家吃个喜糖。 这样，最起码大院的人都知道，有头有脸的人来捧场，她也有面子。 最主要是想让姜知知看见，她和蒋东华还是结婚了！ 姜振华皱眉：“你们今天这样，如果不领结婚证，要是怀孕了，闹到学校也不好看，至于办婚礼，等以后再说，先把结婚证领了。” 孙晓月一想也对，扭头看着蒋东华：“东华，你觉得呢？” 蒋东华被姜振华那句，要是闹到学校不好看，吓的肝都在颤抖，赶紧点头：“好，我回学校就去申请。” 孙晓月没想到这么顺利结婚，心都要飞起来，眉眼夸张的笑起来。 …… 没过几天，学校都知道蒋东华刚来京市，就要和孙晓月结婚，两人以前当知青时候就是恋人。 因为有姜振华帮忙走关系，学校这边很痛快的批了蒋东华的结婚申请。 葛青花都觉得震惊，趴在桌上小声问姜知知：“怎么就结婚了？之前不是说他们只是什么互帮互助的革命友情？” 姜知知噗嗤乐：“夫妻也是可以建立革命友谊的。” 葛青花还是觉得震惊：“怎么突然就结婚了？但是我感觉，蒋东华也不是很高兴，一点儿当新郎官的开心都没有。” 姜知知心想，蒋东华能开心吗？这会儿恐怕后悔的要死。 因为姜振华的要求是，结婚后，小两口不能住在娘家。 蒋东华可以住在学校宿舍，但孙晓月没地方住，现在暂时住在大院。 蒋东华要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毕竟孙晓月现在是他的妻子。 不能结婚了还一直住在娘家，让人知道笑话。 姜振华还说，他们是嫁女儿，不是招女婿，所以，蒋东华必须想办法解决房子问题。 蒋东华只是来京市上学，学校肯定不管分房子，他有什么能力去找房子？如果姜振华在结婚前说这个话，他肯定会考虑一下，不会跟孙晓月领结婚证。 可这话是领完结婚证说的，他现在就算不想管都不行，毕竟孙晓月已经是他的妻子。 传出去，他在学校还怎么做人？ 中午时，孙晓月还巴巴的来送饭，拿着饭盒大大方方的站在教室门口喊着：“东华，我来给你送饭了。” 刚下课，教室还有很多同学在抄笔记，没来得及去吃饭，听见声音，全部齐刷刷的回头。 蒋东华却觉得有些羞臊，没等他起身，孙晓月已经进来，还跟认识的同学打招呼。 路过之前有暧昧的程峰时，只当没看见，笑吟吟的走到蒋东华身边：“我炖的红烧肉，里面还放了干豆角，可香了，这会儿还热着呢，你赶紧吃啊。” 说话时，蒋东华的同桌很自觉的让开，孙晓月顺势坐下，打开饭盒推到蒋东华面前：“快点趁热吃，我还给你带了馒头。” 边说着，边从挎包里掏出筷子，又掏出用油纸包着的馒头，塞到蒋东华手里。 蒋东华忍了又忍，才小声说着：“你以后不要来学校送饭了，我在学校食堂吃就行。” 红烧肉的香气飘的满教室都是，已经有人频频回头看。 姜知知只能没听见没看见，拿着饭盒和葛青花出教室。 孙晓月盯着姜知知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扭头问蒋东华：“我爸问我了，我什么时候搬出来……” 蒋东华瞬间觉得红烧肉都索然无味起来：“我去哪儿找房子？我只是一个学生，你们家那么大的地方，先住着怎么了？等我工作分了房子，自然就会搬出来。” 孙晓月有些为难：“我爸老家那边确实有这个风俗，出嫁的女儿不能住在娘家，所以……再说了，我们都结婚了，也不能天天不见面吧？” 蒋东华不吱声大口咬着馒头，心里却烦躁的不行。 孙晓月有自己的想法：“我能不能在学校找个活干？我看学校食堂找帮工，管饭一个月还给十块钱。” “我要是在食堂干活，那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住的地方？” 蒋东华皱眉，放下筷子瞪眼看着孙晓月：“食堂帮工，也是为了解决教职工家属工作问题，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去的，再说了，姜家又没有其他孩子，暂时住一下又怎么了？” 孙晓月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相，她也不知道这次姜振华为什么态度这么坚决，连宋晚樱这次都站在姜振华那边，丝毫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 蒋东华沉默了很久，他以为结婚能改变他生活上的窘迫，住上大房子。 怎么真的结婚后，像是有一把枷锁套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窒息喘不上气。 忍不住攥了攥拳头，扭头跟孙晓月说：“晚上，过去再跟爸妈谈谈，要不我们只能离婚了……” 第307章 想让姜知知帮着看病 蒋东华和孙晓月在教室为了房子发愁。 姜知知和葛青花坐在食堂边吃饭边探讨今天上课的内容，顺便也聊了蒋东华和孙晓月的事情。 姜知知也满足了葛青花的好奇心，把他们的关系简单说了一遍。 葛青花听完都震惊不已：“蒋东华……到底看上孙晓月什么？他要是成绩好，以后留在京市，前途也很好啊。” 姜知知耸耸肩：“不太清楚，可能是互相比较吸引吧，对了，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下午自习课我就不上了。” 葛青花知道姜知知要去学习，摆摆手：“行，要是临时有课，我帮你抄笔记。” 姜知知忍了又忍，还是没跟葛青花说她在跟金怀瑛学医的事。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给金怀瑛带去麻烦。 就连金怀瑛四合院的邻居，也只是觉得姜知知每次找金怀瑛看病，没想过一个小姑娘是去学医的。 …… 姜知知下午回家也早，原本计划去找李斯珉，最近她跟着金怀瑛学了新的针灸手法，金怀瑛根据她描述的李斯珉的脉象，开了药方。 让李斯珉按着药方先喝，然后姜知知再根据药方来调整药量和增减中药成分。 这对姜知知来说，也算是一个考验和历练过程。 姜知知拿着药方先去药房抓了药，回家后停好自行车，跟方华说了一声，出门去找李斯珉。 还没到李家，先碰见了姜振华，步伐有些蹒跚，不像之前脚步轻快有力。 姜知知惊讶的过去，赶紧扶着姜振华的胳膊：“爸，你这个腿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 姜振华笑着：“没事，老毛病了，这几天阴天老寒腿犯了，走路就有些疼。” 姜知知扶着他的胳膊：“你现在要去哪儿？我正好带着针呢，先回家我给你针灸一下，可以缓解缓解。” 姜振华也没拒绝，主要是腿实在太疼，他想去医院开点止疼片吃。 宋晚樱也在家，看见姜知知扶着姜振华回来，惊讶了一下，赶紧过去帮着扶着：“不是说去医院开药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行打电话让保健医生送过来。” 姜振华摆手：“麻烦医生干什么？知知过来给我扎两针就行。” 宋晚樱也知道姜知知现在在大院里小有名气，不少人说姜知知针灸手法跟其他医生不一样。 一针下去，身上都能轻松很多。 还夸姜知知是个小神医，不仅会针灸，还会开各种调理身体的药方，甚至有些急性胃痛，她也能治。 开始时，宋晚樱不信，可后来，大院说的人多了，她不得不信，也想找姜知知给自己调理下身体，却又拉不下脸。 这会儿见姜知知要给姜振华扎针，瞬间热情起来：“那就麻烦知知了，知知，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喝。” 姜振华脸一板：“你这么客气做什么？知知这是回自己的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宋晚樱赶紧点头：“对，知知，你随意啊。” 姜知知笑了笑，也不在意宋晚樱说什么，扶着姜振华去沙发前坐下：“爸，你先换个短裤，或者宽松的裤子？在膝盖这里扎几针，然后腰上也要扎一几针。” 宋晚樱赶紧去楼上找了条宽松的睡裤下来，姜知知去洗手的功夫，姜振华换上睡裤。 扎针时，宋晚樱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姜知知表情认真，下手又稳又麻利，俊俏的小脸上是她从没见过的自信。 心里五味杂陈，她后来怎么就狠心，把从小在搂在怀里养大的女儿，推了出去？ 就算不是亲生的，可也是从小抱着，一点点宠着养大的啊。 姜知知给姜振华腿上扎了针，又小心转了转：“有感觉吗？” 姜振华点点头：“有些酸胀酸胀难受。” 姜知知又轻轻提了提：“扎针能让你缓解疼痛，要想好，还是要配上中药喝着。” 姜振华连连感叹着：“知知，没想到啊，你这么聪明，短短时间学了这么多东西啊。” 姜知知是只字不提自己起早贪黑学习的辛苦，笑着：“嗯，我们老师也说我很有天赋，之前就是太贪玩了。” 姜振华表示能理解：“年轻贪玩也正常，现在不是很好。” 宋晚樱本想说让姜知知给自己看看，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 只能顺着姜振华的话夸着：“知知现在真的很厉害，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取得这么厉害的成绩。” 姜知知笑了笑没说话，她不是没看见宋晚樱眼中的欲言又止。 但是她这个人还有点儿记仇，她记得刚穿越来时，宋晚樱是怎么对她的，任由孙晓月欺负她。 以及在甘北，她护着孙晓月，嫌弃她时说的话。 她都记得很清楚！ 在等着拔针时，孙晓月才拿着饭盒回来，看见客厅的姜知知，有些意外，心里各种想着，姜知知怎么会在这里？ 边快步走到宋晚樱身边，笑容温柔：“妈，爸这是怎么了？” 姜知知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孙晓月真是脑子有病，看不见腿上扎着针嘛？ 没等宋晚樱开口，姜振华先说话了：“你又去给东华送饭了？你们的房子找的怎么样了？你不能一直住在娘家，这样说出去不好听。” 孙晓月没想到姜振华会当着姜知知的面提这个事，脸色有些难看：“爸……东华还在上学，我也没工作，我们去哪儿找房子？房管局对我们这样的，也不给分房啊。” 姜振华皱眉：“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和小蒋这个事情，本来闹的就很不好，你们要是一直在娘家住着，会更被人看不起。” “我看小蒋是个很有骨气的青年，肯定不想被人说吃软饭吧？你们要是没地方去，不是还有婆家？” 孙晓月吃惊的看着姜振华：“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让我去东华家住着吧？他家在津市啊！” 姜振华点点头：“我知道，津市也不远，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你嫁人住在婆家也是理所应当。” 说完还强调了一句：“我是不能接受上门女婿的！” 第308章 七十四天 姜知知很意外，没想到姜着振华竟然想让孙晓月直接去婆家，那孙晓月能同意才有鬼了。 孙晓月含着泪，有些委屈的看着姜振华：“爸……” 姜振华摆摆手：“我也为你好，我想小蒋更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你和他商量一下，而且你们结婚了，总要去看看公婆啊，我和你妈把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你过去呢，要孝敬公婆，眼里有活，要不人家会说咱们家没教。” 孙晓月就有些迷茫了，姜振华话里话外，好像是很向着她，可是又拒绝她住在家里。 有些不甘心：“爸，东华他们家条件很差……” 姜振华皱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和他谈对象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家的情况？你既然选择和他在一起，就应该清楚，婚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孙晓月彻底没词了，心里也清楚，这次姜振华是彻底要将她赶出家门，用的理由也让人没办法反驳。 姜振华继续说着：“你到了婆家，也要想办法找个事情做，之前给你安排的工作你看不上。去了津市，我们也帮不上什么。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我们能给的，也就你走的时候，给你点钱和粮票。” “但是，也不多！毕竟之前，家里存点钱和粮票，你妈都偷偷给你了，现在每个月我的退休工资也刚够花。你看看你最近给小蒋送的饭，一年的肉票让你几天就用没了。” 也不是姜振华哭穷，家里也确实没钱。 有点儿钱，也都被孙晓月各种借口的要走。 孙晓月瞬间说不出来，姜振华每个月多少退休工资，她确实很清楚，只是花钱花惯了，她也忍不住。 谁让宋晚樱那么好骗呢。 孙晓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不动。 姜知知没想到，就来给姜振华扎个针，还能看一出戏。 能明显看出来，姜振华就是要赶孙晓月出门，而一直装失忆，装温柔听话的孙晓月，还没办法反抗。 如果，反抗太明显最后撕破脸，那她更吃亏。 给姜振华扎完针，姜知知收好银针，笑着：“爸，我明天给你送点中药过来，你按时喝着，我再连着给你扎一个疗程，保准你以后都不疼了。” 姜振华活动了下膝盖，很神奇的发现，竟然不疼了！ 又赶紧踩在地上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抬高腿又放下，惊喜的看着姜知知：“神了！难怪院子叔叔伯伯们喊你小神医呢，之前我也针灸过，效果没这么好啊。” 姜知知乐着：“那你以后也要多注意，平时注意保暖，以后定期我就过来给你针灸一下，等到天阴的时候，你就不会再难受。” 宋晚樱见姜知知收拾东西，准备要走，赶紧说着：“时间不早了，你吃了饭再回去？” 姜知知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婆婆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姜振华要送姜知知出门，也被她拦着：“不用送了，又没多远，明天我还来呢。” 姜振华只好站在门口，看着姜知知出了小院门，才转身回客厅，迈步幅度增大，也没感觉到膝盖不舒服，又忍不住跟宋晚樱说着：“知知现在真是了不起，就这么几下，腿不疼了。你还记得之前别人介绍的，叫什么的老中医，扎针后也只是舒服一点，过后还是疼。” 孙晓月不信姜知知有这么厉害，忍不住酸涩的说：“爸，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再厉害的医生也不可能一下就看好你的老寒腿，之前不是都说了，这个病不好治。” 姜振华不以为然：“只要是病，那肯定有治的办法，只是会不会治吧，行了，赶紧弄吃饭。” 孙晓月不敢吱声，她又开始发愁，真要是搬出去住哪儿？ 难道真的要去蒋东华家住？ …… 姜知知给李斯珉做了针灸，还叮嘱他按时吃药，半个月后再决定要不要换药方。 她忙的团团转，都忘了问李斯珉和宋曼的进展。 四月底，许明月生了个女儿。 姜知知得到消息，和方华带着鸡蛋和红糖，还有十块钱去医院探望。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碰触到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小脸有些红还有些发皱，两个眼睛之间的距离好像也有点儿远？ 看着有些奇怪，好像个外星人。 姜知知站在一旁看着，就听方华笑夸着：“这小丫头可真好看，以后肯定也是大眼睛的小美女，皮肤也随了妈妈，以后粉白粉白的。” 许明月戴着帽子，虚弱的靠在床上笑着：“婶子，这么小，你就能看出来？我还说可千万别像宋冬了呢。” 方华赶紧摇头：“不会不会，现在都这么好看，长大会更好看。” 姜知知是实在想不通，从哪儿能看出来，这个孩子好看？ 而且哪儿像许明月，一点儿都不像啊？ 好奇的凑过去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哪儿好看，倒是觉得软软的有点儿好玩。 宋冬带着儿子，忙前忙后的伺候，生了个女儿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姜知知见许明月和宋冬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眼底带着笑意，看来两人危机解除了。 怕打扰许明月休息，聊了一会儿天，就离开。 从医院出来，方华有点儿羡慕的感叹一句：“真好啊，儿女双全，这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又嘀咕着：“陈丽敏也不来，你说多好的机会？儿媳又给生个孙女，她就不能带着东西来看。人家不搭理，她就把东西放下，我就不信宋冬和许明月会把东西扔出去？” “她这会儿还拿乔，指望着儿子给她认错？等着去吧。” 姜知知笑着挽着方华的胳膊：“妈，你是不是特别想抱孙子。” 方华沉默了下，有些言不由衷：“没有，不着急，你现在还是个孩子呢，肯定是以学业为重。西野都走了两个多月了吧？是不是快回来了？” 姜知知点点头：“七十四天了，应该快回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回来……” 第309章 相思 提到周西野，姜知知还是很想念的，只是这两个多月，她也很忙，进步更是明显。 学校也是，把原本五年的课程，现在压缩到三年全部上完，每天都恨不得分成两天用。 姜知知累又充实，仿佛回到了高考前冲刺阶段，每一天都很紧张也很忙碌。 走了一段，方华又想起来：“姜振华他们搬出去了，哪天有空，咱们过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姜振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姜知知点点头：“嗯，我知道的，前两天我还去给我爸针灸和送药了。” 方华笑了：“我倒是忘了这个，你爸身体最近怎么样？我倒是没想到，他还真把孙晓月赶出去了。之前，我还想着，这么一个玩意留在家里不是祸害吗？” “现在想想，还真是只有结婚，才能让她离开，谁也说不了什么，孙晓月自己也没办法说，嫁人了，哪还有住在娘家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冒牌货呢。” “你说，宋晚樱的亲生女儿到底在哪儿？” 姜知知也奇怪，之前总觉得要接触到真相了，结果现在又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简直成了世界十大未解之谜。 两人坐公交车回去，在大院门口碰见了陈丽敏。 陈丽敏拎着菜篮子，看见方华笑着打招呼：“你们婆媳这是去哪儿了？” 方华瞥了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我去医院看明月了啊，小女儿红扑扑的，可好看了呢，以后肯定跟明月一样，是个漂亮小姑娘。” 陈丽敏脸上笑容瞬间隐去，甚至有点儿尴尬：“我知道，昨天生的。” 方华皱眉：“你知道你怎么不去看看？那好歹是你孙女，不管孩子们怎么对你，那你现在要拿出来一个态度。你是做老婆婆的，对儿子和孙子孙女好，那不是天经地义？” “至于儿媳妇，你没对人家好，还指望她来给你认错？你可别等小姑娘跟童童一样大，你还没见过两次。” “我瞅着，人家两口子感情好，又儿女双全，小日子和和美美的，你还想要什么。” 陈丽敏被怼的哑口无言：“你现在真是，嘴跟小刀子一样，开口就往人心上扎。行了，我还回家做饭呢，就不跟你说了。” 方华冷哼：“就犟吧，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姜知知扯了扯方华的胳膊：“妈，少说两句，婶子要是能想通，昨天就去了。” 她也不明白，陈丽敏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样了，还不肯低头。 ……、 姜知知和方华回家，让方华先休息一会儿，她去给李斯珉做针灸治疗。 研究院不忙时，李斯珉也能每周日在家休息。 快一个月的调理和针灸，李斯珉身体明显好转，气色也好了很多，也不像从前一样，受点风寒就感冒。 最开心的是商时英，看见姜知知进门，就拉着她先去厨房：“算着时间你就要来了，我炖了鸡汤，你先喝一碗。” 姜知知也没客气，看着商时英把鸡腿盛给她，在旁边提醒着：“你别把鸡腿给我，留给小四和小五。” 商时英冷哼：“不给他们，几个兔崽子，天天就会闯祸，气都要气死了。” 家里儿子多，饭量也大，多亏商时英会算计。 肉也是一个月能吃一次。 开始炖鸡，三个儿子就趴在家里不肯出门，最后还是被商时英赶了出去，天不黑不许回家。 姜知知笑着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个鸡腿。 商时英就在旁边满是溺爱的看着姜知知：“要不要再来一碗？再吃点鸡肉？”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回家还要陪我婆婆吃饭呢，这些就够了。斯珉哥没在？” 商时英又给姜知知拿了点花生瓜子磨牙：“刚出门，说一会儿就回来，让你在家等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过知知，斯珉最近的身体确实很好，看走路都能看出来，现在走路感觉都有劲儿了。” 姜知知乐着：“以后会越来越好，我这两天再看看，把药方调整一下。” 她根据自己的判断，调整了药方后，都会拿去给金怀瑛看。 第一次，金怀瑛还会帮她修改一下，第二三次，金怀瑛只是提示一点，她就能瞬间顿悟。 就连金怀瑛都连连称赞，说姜知知天生就是学医的料子。 商时英更高兴了，现在唯一发愁的就是李斯珉的感情问题：“我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就认准了宋曼？” “这些天，没少围着宋曼转，可也没见宋曼有啥回应啊。弄的陈丽敏见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要是最后两人没成，也无所谓，不来往就不来往，可是最后两个孩子要是成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陈丽敏真是……反正要是她不愿意，我也不惯着她了，我是娶儿媳妇，我又不是当孙子。” “我活这么大，没人敢给我气受，到陈丽敏这儿，我还要当孙子，真是气死我了。” 姜知知一直没顾上问：“斯珉哥和宋曼姐，最近互动多不多？” 商时英叹口气：“多什么多啊，全是斯珉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宋曼那边没什么反应。这是我猜的，因为我看他总是挺高兴的出门，垂头丧气的回来。” “要是普通人这么被打击，恐怕早就放弃了，这不行换个不就行了。” “我这个儿子可好，死活不放弃，碰到南墙也不回头。” 姜知知乐不可支：“这才多长时间，不是有的还暗恋半个世纪？斯珉哥喜欢，一定是因为宋曼姐身上，有很吸引他的地方” 商时英想了想，叹口气：“他们俩的事情，大院也在传，都说宋曼配不上斯珉，听的多了，我心里也有点儿失落。可能是我看自己孩子好，我就觉得斯珉值得更好的女孩。” 姜知知笑起来：“所以，你要保持沉默，看他们最后结果吧。” 商时英刚点头，就见小儿子满头大汗的跑进来，话都有些说不全：“妈，妈……我大哥要死了……我大哥要死掉了！” 第310章 儿女情长 商时英惊的一下从凳子上蹦起来：“小兔崽子，好好说话，你大哥怎么了？” 小家伙吓得哇的一声哭起来：“我大哥全身是血，快要死了。” 商时英吓的心脏都要冒出来，扯着小儿子的耳朵：“你大哥在哪儿？怎么会全身是血？” “在医院，刚才在大门口……” 商时英不等小儿子说完，松开手就朝着外面跑去，姜知知也赶紧追着出去。 两人跑到大院医院急诊室，就见宋曼身上也是血，脸色有些苍白，双手颤抖的看着抢救室的门。 商时英脑子轰的一下炸开，愣在原地，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姜知知赶紧伸手扶着，然后看向宋曼：“宋曼姐，发生什么事了，斯珉哥在里面？” 宋曼眼泪直在眼底打转，双手还在哆嗦，开口也是语无伦次：“我……斯珉为了救我，被人在背后砍了几刀。” 商时英一听，眼睛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 姜知知赶紧掐着她的虎口，劝着她：“婶子，你先冷静，斯珉哥肯定没事，送医院抢救及时就没事。” 边说边拖着商时英去旁边长椅前坐下。 商时英腿软的根本站不住，这会儿心脏更是揪在一起的疼，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 甚至连眼泪都没有。 姜知知伸手顺着她后背：“别怕，别担心，肯定会没事的。” 边看着宋曼：“宋曼姐，从哪儿来的歹徒？在哪儿出的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宋曼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全是李斯珉冲到她前面，护着她砍的画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拿着砍柴的刀就冲了过来……是冲我来的，斯珉拦在了我前面。” 李斯珉接她下班，陪她骑车到门口，她在大门口停下车，又一次拒绝了李斯珉。 还很严肃的说，李斯珉这样做，让她很困扰，希望以后李斯珉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 她还跟李斯珉说，希望以后能喊她一声姐姐，他们永远是朋友，是姐弟。 当时，李斯珉垂头丧气的点头，还没开口，那个人就冲了出来。 宋曼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刀要落在她身上时，李斯珉扑了过去，紧紧护住了她。 好在是在大门口，哨兵听见动静，第一时间冲过来，阻止了歹徒，就这样李斯珉后背还是中了三刀 天热，衣服单薄，都能看见血肉翻出来。 她现在是悔恨，如果当时不在大门外说那两句话，李斯珉就不会受伤。 商时英没说话，脑子还是空白，不敢想这个精心照顾长大的儿子，要是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姜知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斯珉愿意救人，这事也不赖宋曼。 紧紧抓着商时英的手，无声安慰着她。 直到抢救室门打开，商时英忙不迭的站起来，紧张的看着走出来的医生。 医生也都认识大院的人，看着商时英：“嫂子放心，斯珉没事，伤口有些深，但不致命。只是失血有点儿多，以后回去要好好补补，还好在大门口，送过来的也及时。” 商时英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感谢老天保佑，感谢老天保佑。” 李成章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回来之前，先去看了被控制起来的歹徒。 这会儿才匆匆过来，过去双手扶着商时英的肩膀：“别怕，斯珉没事的。” 商时英看见丈夫，顿时委屈的哭起来：“真是吓死我了，斯珉要是出什么事，让我怎么活啊？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歹徒？还是在大院门口，这么猖狂的吗？” 李成章看了眼宋曼，皱眉眼底压着不悦，收回视线，轻轻拍着商时英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先不要哭，一会儿斯珉看见该担心了。” 商时英委屈：“我能不哭吗？我都要吓死了，小五说他大哥快死了，我真是……” 李成章搂着商时英的肩膀，小声哄着安慰着。 姜知知退后几步，拉了拉宋曼的手：“咱们先去旁边等着，一会儿宋叔叔和婶子肯定要先进去看斯珉哥的。” 宋曼有些机械的跟着姜知知到门外，站在花池边上，看着盛开的月季，懊悔的开口：“知知，我真的好后悔，都怪我，都是我！我为什么非要站在大门口跟他说那些话。” 姜知知已经猜到宋曼说了什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宋曼姐，你到现在对斯珉哥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宋曼这次没有直接摇头，犹豫又纠结了一会儿，吞吐着：“我不知道，我知道斯珉很好，可是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以后……” 姜知知叹口气：“你先别着急想，也别着急回答，更不要因为斯珉哥救了你，就去盲目答应什么。” “感情这个事情，你很好，他也很好，但你们也不一定合适。” “要不，你先回家好好想想？” 宋曼犹豫了一会儿：“我没事，我想看斯珉没事了再走。” 姜知知也不再劝，心里感叹，这段感情可能真的会是没有结果的。 李斯珉醒来的也很快，趴在病床上，看着床边站着的父亲，还有一直拿着手绢擦眼泪的母亲，有些愧疚：“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商时英抹着眼泪：“你说你这孩子，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你真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吓死妈吗？” 李成章拍了拍商时英的肩膀，温和的说着：“好了好了，孩子这不是没事？就不要说是这些不吉利的话。” 然后又看着李斯珉：“你救人是对的，但是也要量力而行！还有……我还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件事，不要挟恩求报。” 李斯珉皱眉，抿了下唇：“爸，我没有想法，今天就算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去救的。” 李成章放心了：“好，但是……一个男人，不要把时间都用在感情上，你是一个男人，除了儿女情长，你肩上还有家国天下的重担。” “目前国家科技落后，我们这代人已经没能力去做什么，只有靠你们这一代人……斯珉，老天给你一个聪敏的大脑，希望你能用在更有用的事情上。” 第311章 离开 商时英擦着眼泪，没阻止丈夫对儿子的训斥。 她知道李成章对李斯珉只要有时间就追着宋曼跑的行为，很恼火，甚至很失望！ 他希望儿子，把聪明才智都用在国家科研项目上，武器研究上，而不是儿女情长上。 李斯珉沉默，好一会儿开口：“爸，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李成章点点头：“知道就要去做，你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那就抓紧锻炼身体，要把大好青春年华投身在科研事业中，而不是儿女情长中。” 姜知知站在门口听着李成章的话，竟然也有点儿热血彭拜。 特别是最后还有一句：我们老了，国家的未来交在你们手上，你们不仅要守住，还要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宋曼站在姜知知身后，满脸愧疚，甚至没有勇气进去见李斯珉。 商时英看了看门口的两人，轻轻走了过去，示意她们去外面说。 出来时，还拉上了病房门，朝着外面走了几步。 转身看着宋曼：“宋曼，今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斯珉救人不仅仅是因为你，我想就他的性格，今天任何一个人遇到危险，他都会去救的，你不要有任何愧疚感。” “还有，最近斯珉打扰到你了，我作为母亲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他不要去打扰你。” 商时英表情很严肃认真。 让宋曼有些局促：“婶子，不用……” 商时英抬手拦着：“你先听我说完，我是一个母亲，我知道他喜欢你，所以我放任他去追求你，但是看着我儿子这几个月，只要有时间就去找你，送吃送喝。这些我也都没意见。” “但是看着他每天开心的出门，垂头丧气的回来，我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斯珉，从小身体不好，我们精心照顾养大，也算是捧在手心宠着的孩子，看着他这样，我这个当妈的心里难受，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呢？” “才斯珉爸爸的话，让我挺有感触，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应该在儿女情长上耽误太多时间，我会跟他说，以后不缠着你，你也不用有任何负担和愧疚。” “以后，在院里，你们还是好姐弟。” 宋曼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很清楚，商时英这是在很委婉的告诉她，就算她愿意，他们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姜知知也清楚商时英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虽然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但儿子当舔狗，还受伤，当母亲的还是会心疼。 过去推了推宋曼的胳膊：“宋曼姐，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等明天有时间了，你再来看斯珉哥就行。” 宋曼红着眼圈点点头，又跟商时英道别：“婶子，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宋曼走远，商时英才叹口气：“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狠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啊，算了，既然这么长时间都没结果，那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的，反而让大院人看笑话。” 姜知知挽着商时英的胳膊：“作为母亲，你做的很对，这个时候肯定心疼自己的儿子。” 商时英连连摇头：“我也是没办法，感情上的事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宋曼既然不喜欢斯珉，也不能勉强人家不是。” 姜知知赞同：“对，咱们去病房劝劝斯珉哥？” 商时英又叹口气，跟着姜知知回病房。 直到走到床边，李斯珉才能微微扭头看见是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身体……” 商时英冷哼：“你这身体，知知算是白费劲给你治了，行了，你也是算准我今天熬鸡汤了。我现在回去端过来，你跟知知聊会天。” 又喊着李成章一起离开，想让姜知知再给李斯珉做做思想工作。 两个大人一走，姜知知拉个板凳在李斯珉病床边坐下：“怎么回事啊？那个歹徒什么情况，从哪儿冒出来的？” 李斯珉摇头：“不清楚，我还以为是个路人，也没太在意。等走到我们身边时，突然拔出刀冲着宋曼过去。” 姜知知皱眉：“这是有预谋啊？冲宋曼姐去的，难道和宋曼姐有仇？” 李斯珉不清楚：“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歹徒已经被控制。” 姜知知想想都觉得惊险：“你们也是命大，多亏在大门口，哨兵他们也过去的及时，要不你小命都没了。” 李斯珉有些不好意思：“这次让我爸妈担心了，让你也担心了。” 姜知知还好奇：“你救了宋曼姐……” 李斯珉赶紧摇头：“这个事情，我觉得我还是要再澄清一遍，我救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宋曼，哪怕是个陌生人我也会救的。我不想她因为这件事背上思想包袱，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任何决定。” 姜知知咦了一声：“什么决定？你们下午还说什么了？” 李斯珉沉默了下：“宋曼又一次拒绝我了，我说给她的工作和生活也带去了很多困扰。我想了想，我这样死缠烂打确实很烦人，所以我同意了以后不去找她。” 姜知知惊讶：“你能忍住？” 李斯珉又是很长一会儿的沉默：“能，我爸说的没错，我一个人男人，把心思都花在儿女情长上，太不应该了。科研组要去无人区做研究，名单里有我。” “我今天去找宋曼，也是想再试试，如果她同意我俩的关系，我就留在，不同意我就离开。” 姜知知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这样做就对了，而且对方要是不接受，你一直一意孤行，可是有骚扰的嫌疑啊。” 李斯珉有些哭笑不得：“知知，我现在心里很难受的，你还说玩笑话，我还是很舍不得……” 姜知知也是为难：“那能怎么办？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能强迫啊，不过……爱情不行，你事业肯定特别好！” 李斯珉：“……” 算了，他也别指望姜知知能安慰自己。 第312章 从此陌路 方华在家等不到姜知知回来，看外面天已经很黑了，全当散步一样去李家接姜知知回家。 才知道李斯珉受伤进了医院。 商时英边热着鸡汤边跟方华抱怨：“我听见斯珉受伤全身是血，我脑子都要空白了，真的是要吓死了。虽然我有五个儿子，可放在斯珉身上的心思最多。” 方华听了也是吓一跳：“怎么就受伤了？歹徒还跑到大门口来，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李成章在旁边帮商时瑛准备饭盒，接过她的话题说着：“我去问了，这个歹徒是冲着宋曼来的，因为之前报社报道一篇文章，批判过这个人，这个人就觉得他是冤枉的，却不知道去哪儿报仇。” “最后就去报社盯上了宋曼，感觉宋曼是个女的，又很瘦弱好欺负。” 方华很生气：“这不是莫名其妙吗？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商时英叹气：“都能找到大院门口行凶，那肯定是脑子有问题啊。” 方华皱眉：“斯珉也是……不过咱们大院的孩子，这点男人血性还是有的！” 这话让商时英和李成章听的都很舒服。 商时英直摇头：“就是自不量力，多亏是在大门口，要是远点，人都没了。” 想想就是忍不住后怕，脑门都要冒汗。 方华又陪商时英一起去医院送鸡汤，顺便接姜知知回家。 回去的路上，方华才小声的跟姜知知八卦：“这下，不仅陈丽敏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商时英和李成章也不同意李斯珉和宋曼在一起。” 姜知知惊讶：“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华有点儿小骄傲：“谁的儿子谁心疼啊，说是为了救人受伤，但是商时英两口子心里多少有点怪宋曼。当然这个事情不能赖人家宋曼。” “但是为人父母，肯定无条件的心疼自己的孩子，两人要是谈对象了，那受伤就受伤。都追求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同意，那商时英心里能没想法？” “而且，商时英两口子非常的护犊子，非常非常护犊子。” 姜知知琢磨了下点点头：“确实是。” …… 宋曼回家后一夜没睡，李斯珉拦在身前那一刻，对她的触动还是挺大。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是感动还是喜欢，脑子一直想，如果李斯珉出了意外，她一定很难过。 第二天，天一亮，宋曼就去医院看李斯珉，出门前还煮了几个鸡蛋带着。 她到病房时，李斯珉的病房却是空的。 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 宋曼愣了下，转身去问路过的护士：“护士，李斯珉呢？” 护士有些意外：“昨晚半夜就转院了，去了总院。” 宋曼松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她要去上班，时间有些来不及，就想着等下班再去总院看看李斯珉。 结果下午又有个临时出差任务，去隔壁市采访。 这一耽误，就三四天，等宋曼回到京市，李斯珉已经带着伤离开。 姜知知倒是知道李斯珉转院的事情，每天利用中午的时候会去看他。 没想到第四天，伤口都没拆线呢，李斯珉就要跟着科研组的人出发去西北。 姜知知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个身体，伤都没好呢，行不行啊？” 李斯珉笑着：“没事，科研组配了最好的医生随行，还跟的有营养师，这次研发的项目时间很紧张，我不能让大家等我一个人。” 姜知知还是有点儿担心：“我给你准备一些中药，你带着。到时候我把药方也给你，你吃完了，就让医生帮你抓药。” 李斯珉连连点头：“放心吧，小姜大夫，我一定会遵医嘱，按时喝药。” 姜知知噗嗤乐着：“你少贫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你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 商时英虽然舍不得，但却知道大局观，只是泪汪汪的帮儿子收拾东西，生怕会带少了。 李成章就一直在旁边安慰着：“他们是去做科研，不是去上战场，你看看援朝，我咋没见你担心？” 商时英瞪眼：“能一样吗？斯珉身体不好啊。” 李成章一直安慰：“你看你，我这不是在安慰你，放心吧，这次科研项目很重要。所以去的不仅有专家，还有很好的医生，要保证他们科研人员的身体健康。” 直到李斯珉跟着科研组离开，商时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拉着姜知知的手，站在门口看着车子开走：“你说……这个孩子还是第一次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说他的身体能不能适应？” 姜知知笑着安慰：“你放心吧，人的生命里是很顽强的，说不定换个环境，还有利于斯珉哥的身体呢。” 商时英愣了下：“什么意思？” 姜知知笑着：“这个，可能就要加点玄学进去，而且，那边日照时间，紫外线也比京市厉害。说不定对斯珉哥的身体有好处。” 商时英叹口气：“真的啊？那真是……那也挺好啊。” 姜知知点头：“肯定会的，你现在就担心好家里的三个就行。” 说到家里三个儿子，商时英又头疼起来：“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都跟小猪仔一样能吃，吃了早上没到中午就饿了，吃了中午没到晚上就饿了。保姆都说我家这仨个是格外能吃。” 姜知知乐：“能吃是好事，走吧，先回家。” 两人进了大院，又碰见陈丽敏。 陈丽敏之前知道李斯珉救了宋曼这事后，干脆装聋作哑完全当不知道。 更别提去李家看看，买点东西给李斯珉补补。 这两天听说李斯珉要去西北，心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宋曼会跟这个小子在一起。 这会儿碰见商时英，有稍稍的心虚，然后又笑着：“恭喜你啊，斯珉能进国家重点项目的科研组，还是负责人，那以后也是科学家了，可是相当的了不起啊。” 商时英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还可以吧，毕竟老天爷给他一个好脑子，就是让他为国家服务的，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回了。” 陈丽敏就发现，商时英今天对她的态度格外恶劣，看着商时英的背影，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不是一个病秧子？ 第313章 他回来了 陈丽敏转了一圈回家，准备做饭时，宋曼拎着提包回来。 她挺意外的看着突然回来的女儿：“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宋曼抿了下唇角：“嗯，采访任务结束就回来了。” 边说着边从提包里往外掏东西。 陈丽敏看见两罐奶粉和一罐饼干，随口问了句：“是准备去看你哥的女儿？” 宋曼愣了下，她倒是忘了这个事，摇了摇头：“没有，我想先去李斯珉家看看，李斯珉应该出院了。” 陈丽敏正拿着一罐奶粉在看，听见她的话，撇着嘴角放下奶粉：“你不用费劲了，李斯珉已经去西北了，这些奶粉他喝不到，不如送去给你小侄女。” 宋曼震惊的看着陈丽敏：“他伤口还没好，怎么就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妈，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陈丽敏撇嘴：“我骗你干什么？人家进了国家重点项目研发小组，去研究导弹了。大院都知道，昨天还开了欢送会呢。” 宋曼心一下沉到谷底，脑子都有些空白：“是真的吗？” 陈丽敏翻了个白眼：“我骗你干什么？刚走可能一个小时？不过你也不用想着去追，追不上的，而且他们走的路线都是保密的。” 宋曼还是不能相信，心底也像是空了一块，她曾经不想看见的人，却突然不能再看见了。 转身往外走，她要去找姜知知。 陈丽敏在背后喊着：“宋曼！你刚进门又要去哪儿？你不会傻着要去找李斯珉吧？” 边喊着边追出门，看见宋曼是朝着周家方向去，猜测应该是去找姜知知，嘟囔了两声转身回家。 她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和害怕，反正李斯珉去的地方又远，还不能和家里联系，更重要是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等李斯珉回来，宋曼早就结婚嫁人了！ …… 宋曼去找姜知知，姜知知刚端起饭碗准备吃饭。 周承志没在家，家里只有姜知知和方华，保姆陈姐负责做饭，但是不在家吃饭，而是去大院食堂打饭吃。 宋曼跟方华打了个招呼，就迫不及待的问姜知知：“李斯珉去西北了？” 姜知知放下碗筷点点头：“嗯，刚走没多久。” 宋曼声音都颤抖了：“他还受着伤，怎么就走了？要去多久？” 姜知知摇头：“不清楚去多久，因为时间很紧张，等不到他伤口痊愈，不过跟着有医生，也不用担心。” 之前她只是知道李斯珉很厉害，昨天欢送会上，领导致辞，说李斯珉的脑子就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很多数据在他脑子过一遍，他就能是发现哪里出了错误。 还有一些代码，他看一眼就能写出来。 非常非常的厉害！ 姜知知听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难怪李成章要斥责他儿女情长呢，这么好的脑子，确实更应该用在国防建设上。 宋曼鼻子一酸，有些想哭，却又不好意思再这里落泪。 姜知知见状，拉着她去自己房间坐，又拿了块干净的手绢递给她：“宋曼姐，斯珉哥这几天恢复挺好的，你也不用担心。” 宋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就是很难受：“我……我都没跟他说谢谢，我本来第二天早上去看他的，结果他转院了，我就想出差回来再去……” “谁能想到……他就离开了。” 姜知知沉默了下：“宋曼姐，斯珉哥没在意过你没去医院看他，所以你不用自责，而且他救你，也不是为了跟你说一声谢谢。” 宋曼就感觉心窒息的疼，可又说不出口。 姜知知有些为难的看着宋曼，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宋曼。 对待感情，她向来是简单粗暴的，所以不能理解宋曼的心情。 更琢磨不透宋曼这会儿对李斯珉是什么样的感情？ 陪着宋曼默默坐了一会儿，宋曼擦了眼泪起身：“我明天还你一条新手绢，今天让你见笑了。” 姜知知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先回去早点休息，这几天出差也挺累的。” 宋曼有些木然的离开周家，心情很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姜知知送了宋曼回来，洗了手坐下继续吃饭。 方华冷不丁来了一句：“宋曼是不是后悔了？现在觉得喜欢李斯珉了？” 姜知知啊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不确定她现在对李斯珉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也不好问啊，毕竟李斯珉都走了，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中间又不能书信往来，我问了也是白问。” 方华点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而且这两个人啊，我看注定是没有缘分了。宋曼都二十八了，她能等李斯珉几年？这人错过就是错过了。” “就算她想等，陈丽敏也不会让她等的，要我说啊，就是宋曼这个性格害了她自己，没在一起也挺好的。” 姜知知惊讶的看着方华：“妈，你看的很通透啊。” 方华笑了：“是我们不像你们小年轻，感情用事。你们这个年纪是有情饮水饱。我们都这个岁数了，肯定会更现实一些，你说让宋曼等李斯敏三五年，现实吗？” “之前是李斯珉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李斯珉出去几年，想法说不定就变了呢。要是单位有合适的女同志呢？”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 姜知知吃吃笑着，她竟然没办法反驳方华。 因为方华说的很对，有些人错过就是错过了，又不是电视剧，怎么也要找机会再相遇。 姜知知晚上有晚睡的习惯，要把所有笔记看一遍，要背的东西复习巩固一下，最后再把中医理论看一遍。 每天积累一点，慢慢就能变得很熟练。 到困的睁不开眼时，去上了个厕所，跑回来关灯睡觉。 躺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时，姜知知翻了个身，闻到了让她心安有熟悉的味道，闭着眼摸了摸，温热的触感，坚实的肌肉，忍不住嘟囔着：“又做梦了？” 就听见有轻笑声，还有是周西野沙哑低沉的声音：“梦见什么了？” 第314章 力不从心 姜知知感觉是梦，可是梦又那么真实，能听见他的声音，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迟疑了一下，突然睁开眼，伸手在旁边摸了一把，又摸了一把。 周西野轻笑着把她乱动的手按住：“警惕性这么差？” 这次姜知知是彻底醒了，忽地起来趴在周西野身上，伸手去拉开床头的灯，闭眼适应了刺眼的光，低头看躺着的男人，竟然十分陌生。 呀了一声，跌坐在旁边：“怎么……你的脸怎么这么严重？” 周西野比之前更黑了，肤色还有些不均匀，还有些地方掉皮，这是严重晒伤后的后果。 姜知知清楚这是海训后又被强晒后的结果，像周西野他们高强度的训练，他的可能已经算好的了，严重的都能从脸上扒下一张皮。 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疼不疼啊？” 周西野含笑握着她的手：“不疼，已经适应了，先休息，明天再聊天好不好？” 姜知知心疼的鼻头发酸，也是第一次从周西野眼底看见疲惫，还有红血丝，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你赶紧躺好，我最近研究了点东西，我先给你脸上擦点，会舒服很多，明天我再给你身上涂，这样不影响你休息，好不好？” 她有很多话想跟周西野说，但看着躺在床上没动的周西野，又有些心疼的没说。 周西野点点头，闭着眼睛：“好，我真的很累，先睡一会儿。” 三个月一直是高强度的训练，最后半个月又是丛林夺岛演习，和荒野模拟战争。 而荒野模拟战争是他根据姜知知写的训计划研究改进后，跟上面提出的，想知道在极端恶劣条件下，面对围攻怎么能破局。 昨天演习结束，下午返程，晚上回到京市。 领导清楚周西野的身份，周承志的儿子啊，所以下了飞机，建议周西野先回家看看。 要是以前，周西野会坚决不搞特殊，但是这次，他听从安排，坐车先回了家。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模拟战争，让他心里起了很大的波动，总感觉太真实。 他们总会有一天被逼入绝境，如困兽之斗，毫无胜算。 周西野几乎是秒睡，姜知知去卫生间拿了药膏回来，就听见周西野的轻鼾。 药膏是周西野走后，她就跟金怀瑛提议研究的，晒伤后皮肤修复困难，而且很疼。还有就是有些身体不好的，免疫力低的，晒伤不及时处理，可能还会引起其他病变。 所以她和金怀瑛一起反复研究做出来的，现在可以在周西野身上的试试，如果效果很好。 到时候可以找周承志问问，能不能把这个药膏，投入军工生产，给海岛和边防高原官兵用。 小心的手指沾了药膏，均匀的在周西野脸上一点点擦开。 药膏滋润清凉，还有消炎作用，擦在脸上还是很舒服。 周西野眉头舒展，放心的睡着。 姜知知擦完药，又坐在床边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感叹，也多亏周西野颜值抗造，要不得丑成什么样？ 想着，捂着嘴笑着关灯，悄悄爬上床躺在周西野身边，又往他身边蹭了蹭，脸贴着他的胳膊才安心的睡起来。 …… 第二天一早，方华从外面散步回来，看见客厅里突然出现的周西野，也是吓一跳：“西野？天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门口散步，怎么没见你？” 周西野浅笑：“昨晚回来的，时间太晚就没打扰你们。” 方华快步走到周西野面前：“你的脸，怎么晒伤的这么严重？” 一脸的心疼和不舍，想伸手摸摸，又怕周西野不乐意。 姜知知洗漱出来，笑着去挽着方华的胳膊：：“妈，我给他擦了药膏，已经好很多了，一会儿吃了饭，我再给他身上擦点药膏，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昨晚灯光下，周西野的脸还是很严重，有些地方皮肤都发皱。 今天早上起来，姜知知就发现，周西野的肤色没那么深了，掉皮的地方也润了很多，看来药效还是很不错的。 方华还是心疼，又喊着陈姐：“小陈啊，早上炒个鸡蛋，上午去买只鸡，炖个鸡汤，给西野补补。” 陈姐应了声，快步去厨房准备。 周西野赶紧劝着方华：“妈，不用那么麻烦，正常吃点就行。” 方华不乐意：“那怎么行，你看看你都瘦了很多，训练肯定很辛苦吧？那回来好好补补，在家能待几天？” “三天，周日下午去学校报到。” 方华算了下日子还是很满意：“挺好的，也多陪陪知知，你不在家这段时间，她也很忙，每天要上学，还要去金老师那学习，晚上回来，还要给院里的人看病。” 说着有些自豪：“我们家啊，都快成诊所了，这些人都掐着时间过来，估摸知知放学了，都过来在家里等着。” 以前冷冷清清的家，现在每天都很热闹。 不过院里的人也都自觉，八点以后除非急症，都不会来打扰姜知知，知道她还要学习，休息。 周西野有点儿意外的看着姜知知：“这么厉害？” 姜知知冲他顽皮的眨眼：“还有更厉害的呢，回头让你见识见识。” 她知道周西野是真的累了，就算早上起来，都没有闹他，很是力不从心啊。 所以，她也要给周西野调理调理。 早饭时，姜知知把最近大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方华还在旁边做补充。 听到李斯珉跟科研组去了西北，还挺意外：“他的身体，能不能适应西北的气候？” 姜知知很肯定的点头：“能，肯定能，我还让他带了中药。最近一段时间，他身体好了很多。” 周西野颔首：“那很好，西北气候还是有些恶劣，特别是他们去的地方……条件更差。” 姜知知咦了一声：“你知道他们去哪儿？” 周西野点点头：“知道，但是保密。” 姜知知乐了，又说起了孙晓月：“孙晓月和蒋东华结婚了，孙晓月现在在蒋东华老家，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 这段时间，蒋东华也意外的低调，每天学习倒是很用功，暗中较劲要拿全班第一。 第315章 美好的她 方华接过话题：“我倒是听到一点孙晓月的消息，孙晓月生活的很不好，给宋晚樱写信求助，想要钱和粮票。宋晚樱也没那么多，就跟院里人借。” “这话就这么传出来的。” 说着她都好奇：“宋晚樱这是有啥把柄在孙晓月手里？怎么都这样了，还愿意借钱都给她，脑子是不是有病？” 姜知知也怀疑，宋晚樱是不是杀人被孙晓月看见，要不怎么能这么全心全意的对她好。 方华连连摇头：“好在宋晚樱已经搬走了，要不我碰见，高低说她两句。” 哪里有人能糊涂成这样，跟被人下蛊了一样。 早饭后，姜知知又拉着周西野去卧室，让他脱衣服检查下肩上的晒伤。 周西野无奈，抓着她作乱的爪子：“你上课时间来不及了，要不等你下午回来再说？不差这一会儿，我先送你去上学。” 姜知知想想也行，坏笑的过去亲了他一下，又快速逃的远远的：“走了走了，要不时间来不及了。” 上学的路上，姜知知坐在自行车后座，还解释了一下：“我昨晚可不是警惕低啊，第一，你进屋肯定没发出任何声音，第二呢，你身上的气味我很熟悉。” 周西野要是进屋能发出让她警觉的动静，那都不是周西野了。 周西野笑着：“嗯，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不过在家里，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睡。” 姜知知眯眼笑着，看着路边的垂柳，还有盛开的月季，心情也和天气一般明媚。 京市的五月中，是最舒服的季节，不冷不热。 早上还有微微的凉意，小风吹过让人很舒服。 姜知知还问了周西野，海南好不好玩？ 周西野没办法回答：“我们过去直接进入训练，三个月没有休息，结束后直接回京市，根本没有外出的机会，所以我也不清楚好不好玩，就是路上随处可见椰子树，和各种咱们这边见不到的南方树木。” 姜知知又问了一些周西野能说的问题聊着。 感觉时间过的很快，没多大会就到了校门口。 姜知知每次自己骑着上学，感觉要骑老半天，下车后还忍不住嘟囔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你是不是骑的太快？” 周西野含笑：“赶紧去吧，下午我来接你。” 他打算去看看宋冬，然后问点事。 姜知知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挥手：“那你路上慢点啊，我先走……” …… 葛青花就感觉今天姜知知的心情格外好，笑着问：“家里有什么大喜事，感觉今天特别开心？” 姜知知嘿嘿笑着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 葛青花点头：“非常明显，就感觉你嘴角眉梢都是往上扬着，眼底也是亮亮的光，一看就很高兴。” 姜知知凑够去很小声的说：“我爱人回来了，所以我很开心呀。” 葛青花瞬间明白：“原来这样啊，那确实是大喜事，是应该高兴，中午在学校吃饭吗？” 姜知知点头：“在的，我今天没自行车，就不出门了。” 而且她打算利用中午时间，把作业都弄完，这样晚上回去就可以多陪周西野一会儿。 葛青花看着一脸开心的姜知知也忍不住的跟着笑，这小两口的感情是真啊。 蒋东华看着姜知知的侧脸，听不见她跟葛青花在说什么，却能感受到她今天是开心快乐的，还有同学这几个月，他发现姜知知和班里的同学也不一样。 她成绩好还很努力，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很有活力和朝气。 上课回答问题，也格外自信，和同学相处又很温和，从来不反驳人的观点，也不会顺从别人的话题。 是一个身上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人。 可是他现在却不敢招惹姜知知，学校领导也找他谈话，希望他努力学习，积极上进，不要把心思用在其他地方。 还特意提醒，他现在是已婚身份，要时刻注意男女界限。 他不太清楚校领导是对每个已婚学生都这样说，还是只跟他一个人这么说的？ 还是说姜振华看出他什么心思，特意关照过学校？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怕连这个学习机会也丢了。 而孙晓月在他家，每周都要写信给他，说在家各种的不好，家里住的逼仄狭窄，上厕所不方便，能听见父母的呼噜声。 甚至还能听见弟弟和弟媳妇办事的声音。 孙晓月在信里什么都写，就是想让他赶紧想办法，把她弄到京市来。 母亲也写信，信里全是说孙晓月好吃懒做，把家里好不容易存的猪油都吃了，把好不容攒下的鸡蛋，也偷吃了。 甚至，还偷了家里的粮票，问还不承认！ 要蒋东华把生活费赶紧都寄回来，要不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蒋东华每周面对这样的两封信，都要崩溃了，索性置之不理，全当看不见。 孙晓月要是想回京市，可以找姜振华，找他干什么？他有什么能耐？ 脑子里想着家里这些破烂事，眼睛看着姜知知笑颜如花的模样，同样是人，为什么生活却天差地别？ 不甘让蒋东华思想有些扭曲。 …… 下午还有一节解剖课，这是姜知知他们第一次上解剖课，为了赶课程，很多课都提前在上。 葛青花还是有点儿心里发憷：“解剖课啊，之前咱们就解剖小动物，这次直接是尸体，我有点儿害怕啊。” 姜知知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怕，和小动物的构造差不多，你不要想就没事。” 葛青花有些意外：“你不害怕？” 姜知知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兴奋：“不怕啊，我就想上解剖课，这样让我们能更直观的看见五脏六腑啊，” 葛青花头皮都在发麻：“虽然我见过不少死人，但我都是看一眼，就不跟上跟前，这次要解剖……我头皮这会儿都是麻的，太害怕了。” 姜知知想了想：“一会儿咱俩一起，你要是忍不住了，你就先出去，缓缓就行。” 结果，葛青花的反应，比姜知知想的还要严重，面对肠子时，葛青花再也控制不住，冲出实验室疯狂吐起来…… 第316章 甜蜜的汽水 姜知知倒是没什么反应，和她一起坚持上完解剖课的还有几个男生。 其中包括蒋东华。 姜知知还默默观察了几人的反应，像程峰他们，虽然没离开，但是脸色已经不好看，明显是在硬撑着，只要度过心里第一道坎，以后的解剖课就会顺利很多。 还有两个女生，脸色惨白，也是紧紧捏着拳头在坚持。 只有蒋东华神色轻松自在，甚至还很有兴趣的样子。 让姜知知更疑惑的是，蒋东华还上手去摆弄那些内脏的位置，跟着老师一起研究，仿佛见惯这样场面一般。 这不是第一次上解剖课该有的反应吧？ 她虽然不怕，但出于一种敬畏心，还不敢伸手去碰那些内脏。 解剖课下课，老师表扬了他们留下的同学，特别表扬了蒋东华：“当医生，克服恐惧是第一道关，但这一关是必须要克服和战胜的，要不怎么当一名合格的医生？” 姜知知从解剖室出来，先去找了还蹲在墙边呕吐的葛青花：“好点没有？你先蹲着，我去给你接点自来水？” 葛青花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去水房漱口，真是……我太恶心了……” 说着又想吐起来，干呕了半天。 姜知知蹲在旁边帮她顺着背：“你先不要想了，先缓缓。” 缓了好一会儿，葛青花有些哭笑不得：“我以后再也不吃下水了，肥肠也不吃了。” 姜知知笑着安慰：“先不要想这么多，要是不难受了，咱们去水房洗漱一下，然后回教室。” 从水房出来，回教室的路上，葛青花已经好了很多：“我的天，知知，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学医？这一关我要是过不去怎么办？” 姜知知摇头：“不会的，你肯定没问题，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多见几次就好了，你每次就想，这只是动物内脏，我们是在学习。” 葛青花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不行不行，我还是要好好给自己做做心理建设。” 两人回到教室，同学基本都已经回来，正三五一堆的讨论刚才的解剖课。 时不时还有惊叫声，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兴奋，能战胜自己心理那一关的兴奋。 葛青花好像适应了一点，听着别人议论虽然有触动，但也还好。 蒋东华突然走到葛青花身边：“葛同学，我刚看你上到一半就出去了，是怎么了？不能适应吗？如果你有什么不会的地方，我可以帮你。” 葛青花有些意外会主动要帮他的蒋东华，又看了眼姜知知，客气的摇头：“不用不用，我要是有不会的地方，小姜可以帮我。” 蒋东华点点头，看了眼姜知知，又冲葛青花说着：“行，如果需要帮忙，你过来找我。我对这门课还是很信心。” 姜知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蒋东华这是又要作什么妖？ 等蒋东华离开后，葛青花赶紧趴在桌上，很小声的问姜知知：“蒋东华是哪里不对劲啊？竟然主动要帮我？我和他平时可没说过几句话。” “虽然我们都住校，但是碰面机会不多，而且我这么大岁数，也不想跟小年轻一起嘻嘻哈哈，我是来学习的啊。”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孙晓月的丈夫，我就更不待见他了。” 姜知知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为什么？” 葛青花很小声的笑着：“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你不喜欢他们两口子，那我也不喜欢！而且孙晓月人品有问题，蒋东华却能跟她结婚，那一个被窝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姜知知差点儿笑出声，捂着嘴乐着，冲葛青花竖起大拇指：“一点儿问题没有，你这个逻辑一百分。” …… 放学时，姜知知出校门，周西野已经在校门口等着，还给她带了一瓶汽水。 姜知知拿过汽水乐滋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接我放学还要准备个小零食。” 周西野笑看着姜知知，简单的白衬衫，黑色长裤，扎了个小马尾，明明很大众的装扮，姜知知却穿出了另一种韵味。 小脸粉嫩仿佛能掐出水，眉眼如画般精致，还带着一股学生的青春和青涩。 但……又夹着一股成熟的韵味。 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姜知知喝了一口汽水，抬眼见周西野还含笑盯着她看，娇嗔的笑着，伸手拍了他胳膊一下：“没见过啊，一直盯着看，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说完又傲娇的来一句：“虽然我很好看，但也不能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 周西野笑意更浓：“嗯，好看。走，先回家。” 姜知知快乐的上车，拍着周西野的背：“走了，小周子。” 周西野无奈的笑：“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姜知知喝了汽水后，感觉整个心里都甜滋滋的，每一个细胞这会儿含糖量都很高。 有些不着边际的跟周西野说着：“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周西野很配合：“嗯，你说。” 姜知知弯眼乐着：“我想了以后我们的孩子，取名字要取简单一点，比如周一生的就叫周一，周二生的就叫周二。” 周西野没有意见：“行。” 只要姜知知高兴，孩子叫狗剩，他都没意见。 姜知知想想，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 蒋东华和同宿舍的张明礼一起从学校出来，正好看见周西野接姜知知。 看着姜知知眉开眼笑的上车，那种欢乐是他们都见没过的。 又看着周西野骑车带姜知知离开。 张明礼有些想不通：“姜知知挺好看的，怎么找了这么大岁数的丈夫？” 蒋东华眯眼有些阴狠的看着姜知知和周西野离开，原来姜知知今天开心，是因为周西野回来了？ 愤怒让他红了眼，他甚至变态的觉得，姜知知是属于他的。 张明礼还在自言自语：“不过，听说姜知知丈夫家里权势很大？果然，女人都很现实，为了权力，就算对方是个癞蛤蟆也愿意。” 说着又看向蒋东华：“老兄，你长这么好，应该找个比姜知知更好看的妻子，而不是找孙晓月。” 第317章 心怀恨意 蒋东华孙晓月结婚，让很多人惊掉了下巴。 开始还以为蒋东华是为了贪图孙晓月的家世，却没想到两人结婚后，孙晓月去了婆家。 娘家不仅不帮忙，还把女儿扫地出门。 不过，也有人在背后议论，可能只是表面一个做法，做给大家看的，就是想证明蒋东华娶孙晓月，不是为了名利。 等毕业的时候，该用关系时，这些关系照样好用。 张明礼家庭条件也不好，所以多少有点儿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 蒋东华这会儿心情烦闷：“要不，咱们买瓶酒，去学校后面树林喝点？” 张明礼自然没问题：“行啊，你再买点花生米，对了，刚开学时，我看你对姜知知挺有好感，那会儿你是不是想追求姜知知？” 蒋东华没吱声，只是闷头往前走。 张明礼感觉自己说对了，眼神都变得猥琐起来：“你喜欢她也没啥意外，姜知知长的是咱们班最好看的女生，那皮肤白的啊，我就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女生，不仅白还透着粉。” “不敢想身上的皮肤什么样，摸起来肯定舒服。” 蒋东华已经不说话，张明礼语言就更加放肆起来，越来越露骨，最后甚至鼓动蒋东华：“我听说姜知知那个男人是当兵的，经常不在家，你多努力多努力，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姜知知肯定不敢往外说，以后还得听你的。” 蒋东华竟然心动了，也不算是心动，他是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实在等不到周西野死。 只要想到，姜知知和周西野晚上会做什么，他就难受的要发疯。 张明礼很会察言观色，见蒋东华有几分兴趣，说的更起劲了：“我能弄到那种药，你要不要给姜知知用点？咱们到时候找个理由，把同学一起约出来，然后给姜知知下药，到时候我给你把风。” 蒋东华故作迟疑：“这样恐怕不行吧，姜知知还是很警惕的。” 张名利拍了拍胸口：“我来想办法，到时候你记得我的好就行。” 蒋东华心动了，去买酒时，又买了花生米和半斤卤牛肉，两人去树林里边喝酒边合计着。 …… 姜知知和周西野到家，周承志也在家，坐在餐桌前和方华，还有保姆陈姐一起包饺子。 看见周承志笨手笨脚包饺子的样子，姜知知都忍不住笑：“爸，你去休息，我洗了手来包饺子。” 方华看了周承志一眼：“不会就要学，看看你的手怎么这么笨呢？你的手指是树枝吗？这么僵硬。” 周承志也不生气，还很认真的研究着，怎么能把饺子包好不露馅。 姜知知和周西野洗了手过来帮忙，周承志立马放下饺子皮：“行了，你们忙，我在这里碍事，我去剥大蒜。” 方华瞪了眼他，等人走了，才又跟周西野说着：“今天早上，我去你大舅家听了个消息，说是小川最后去了煤窑上班。” 虽然赶走了周小川，也断绝了关系。 但方国政也没做那么绝情，还是给周小川开了介绍信，让他去煤窑试试。 煤窑很辛苦，方国政的想法也很简单，如果周小川愿意吃苦，那去煤窑也是锻炼的地方，如果不愿意，那就是死性难改，随便他以后自生自灭吧。 毕竟是亲弟弟的遗孤，他们也不能真的看着他去死。 没想到周小川最后还真的去了煤窑，这几个月还坚持下来了。 周西野皱了皱眉头：“妈，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方华赶紧摇头：“那倒是不会，我就是想他能坚持下来，好好干也行，最起码饿不死。我们以后跟你小舅舅也好有个交待。” 周承志突然从厨房出来接话：“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周小川，竟然能去煤窑，要是能熬出来，以后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方华抬眼看过去：“我怎么觉得你说的是反话呢？” 周承志点头：“我就是在说风凉话，你听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还挺欣慰的感觉。你想过没有，周小川能把这个苦咽下去，心里是怀着多大的恨意？” “如果，他没有恨意，他根本不会去煤窑的，他那一身懒骨头，宁可去睡大街当要饭的。” 周西野赞同周承志的观点：“确实是这样，还是要小心点。” 方华不吱声了，最后嘟囔一句：“这人啊，真的是命。” 姜知知就听着，也是觉得周小川真是一个奇葩一样的存在，挺好的一手牌，打了稀巴烂。 吃了饭，周承志又喊周西野去书房聊天，了解他们训练的事情。 “我今天听说，你们选择模拟战争时，战场选在滇南丛林？为什么？” 周西野摇头：“没有原因，那边更容易触发战争，不是吗？而我们现在不仅武器落后，丛林地势也不熟悉，一旦开战，很容易吃亏。” 这是现状，这么多年，武器并没有精进很多。 两父子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很多相同的观点，坐在书房讨论到很晚。 姜知知猜测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聊完，决定先去看看商时英：“斯珉哥刚走，婶子肯定受不了，我去看看，顺便给她针灸一下，调理下郁结症状。” 方华闲着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就当散步了。” 去了路上，方华还叮嘱姜知知：“你别提宋曼昨天过来的事情，免得给商时英添堵。” 姜知知点头：“我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两人过去时，宋曼也在，拎着奶粉和一些补品。 和商时英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尴尬。 看见方华和姜知知，商时英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宋曼也松了一口气。 商时英拉着姜知知的手：“快，赶紧过来坐下，我还说一会儿去找你呢。” 姜知知笑着：“我就知道你会找我，所以我先来了。” 说完又跟宋曼打招呼：“宋曼姐，你今天下班挺早的。” 宋曼笑了笑，刚要开口，商时英先开了口：“宋曼，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我知道你没看斯珉是工作忙，我们能理解的。” 第318章 心底的秘密 宋曼有些犹豫，商时英已经拿着东西站起来塞给宋曼，态度还是很好的：“真的，我们家也用不着这些，你拿着回去。你有这个心，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斯珉这孩子，这一走，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这东西我留着，等他回来岂不是都坏了？” 宋曼小声解释：“婶子，这些可以给你们吃，你和叔叔补补身体。” 商时英笑着；“那就更不用了，现在有知知给我和你叔叔调理身体，我们身体好的很，我最近出门，人家都说我年轻了很多。” 说着开心的看着方华：“你有没有感觉我最近变化很大？” 方华很配合的点头：“最近气色确实好很多，很红润有光泽，怎么感觉你脸上皱纹都没了呢。” 商时英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脸：“我啊，应该是胖了，最近胖了点。” 姜知知笑看着商时英，商时英脸庞圆润，身材也是微胖，是很富态的那种胖，一看生活就很安逸不操心。所以比同龄人也要显得年轻很多。 而方华要瘦一些，但一看就是生活操劳后，有些疲惫的苍老。 就算最近一直在调养，看着也不会显得很年轻。 宋曼就有些尴尬，站在一旁看着商时英和方华又在谈论针灸和中药。 姜知知见状，笑着跟商时英和方华说了一声，然后拉着宋曼：“宋曼姐，我送你出门。” 宋曼跟着姜知知出去，到了路上，眼泪都要掉下来：“知知，我觉得我这一生真的好失败，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这么纠结，最后把日子过成这样？” 姜知知这次就很严肃：“宋曼姐，你不要纠结也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因为李斯珉救了你，你就想去改变什么。你记住，你和李斯珉的关系，在你那天在大门口拒绝他之后，就已经没有结果了。” 宋曼愣了下，有些迷茫的看着姜知知。 姜知知还是绷着小脸：“我这话可能不好听，但你必须听进去。不管你现在对李斯敏什么样的感情，你们两个都不可能了，你难过后悔都没用。也说明，你们之前的缘分只到这里，你现在又把自己困在感情里，对谁都不好。” 宋曼皱眉，最后苦笑：“知知，你竟然比我自己还懂我，我真的有点儿后悔了，我好像很不知足。” 姜知知点头：“对，你是不知足，所以不管什么后果，你都要去承担。宋曼姐，我想以后你肯定会学会珍惜的。” 宋曼突然伸手抱着姜知：“你真是一个聪明又很通透的姑娘，谢谢你啊。” 姜知知也伸手抱了抱她：“宋曼姐，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纠结在自己糟糕的过去中。毕竟人活着是往前看的。” 宋曼难过的点点头，心里有些羡慕，如果她能和姜知知一样洒脱就好了。 宋曼离开后，姜知知又去给商时英把脉，做了针灸，又研究着怎么能让白发减少。 方华都忍不住笑了：“知知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怎么到你这里就剩下要怎么臭美了呢？” 商时英乐着：“哎，咱们现在对社会也做不了什么贡献，那只能在家想着怎么好好对自己了啊。” 姜知知还真把商时英的诉求记在心里，反正中医里有回春之术，虽说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起码能让人显得年轻很多。 从商时英家出来，天应该黑透，路灯透着浅浅的光。 院里的广播响着，放着是让人容易热血沸腾的歌曲。 方华都忍不住跟着哼唱几声：“……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姜知知听着都觉得很振奋人心，挽着方华的胳膊：“妈，你唱的可真好。” 方华乐了：“这还好听？不过这个歌，听了确实让人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每次劳动的时候就听这个，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说到歌曲，姜知知倒是想起一个事：“妈，你知道西野会吹口琴吗？” 方华点头：“他会啊，之前他爷爷还在的时候，他跟着爷爷一起下基层，就跟下面的人学的。说起来，也算是西野的老师呢，因为他西野才更想去西北，因为教他口琴的人是西北人，留过学很厉害的。” 姜知知很好奇：“后来呢？” 方华叹气：“牺牲了，所以西野也是一个念旧的人。对了，你可千万别跟他说，这是我说的。” 姜知知连连点头：“妈妈，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 两人回家，周西野和周承志也谈话结束，看见方华进门，周承志还挺惊讶：“你最近怎么天天往外跑？” 方华奇怪：“什么叫我天天往外跑？我就是正常散散步啊，医生都说了我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多运动。” 周承志冷哼：“那也不能黑天往外跑，你最近跟商时英走的有些近啊，我就感觉商家也有点儿问题，怎么突然跟我们关系这么好？之前也不来往啊。” “还有啊，因为商时毅的关系，李成章可能还会往上动一动，可能要搬走去东南那边。” 方华其实也纳闷，又偏偏喜欢和周承志唱反调：“我和商时英关系好，是因为最近发现我们脾气挺像的，你别动不动阴谋论，人家还能突图我们什么？”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最终还是忍住了，心里算着，已经是七四年了，再坚持两个年，这段历史终将成为过去，那时候所有真相都可以说出来。 睡觉前，姜知知还不忘看周西野的后背，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已经被晒的蜕了一层有一层的皮，有些地方成了黑红色。 姜知知让周西野坐在床边，她跪在床上越看越心疼，伸手碰了碰：“疼不疼啊？” 周西野笑着：“不疼，只是刚晒伤的时候，还要下海，海水一泡那会儿比较疼，后来适应了就不疼了。” 姜知知心疼的摸了摸，又擦了药膏上去：“你再坐一会儿，等药膏干了再躺下啊。” 说着又念叨着：“我这个药膏还是挺管用的，我觉得你下午的脸比早上又好了点，一会儿躺下我再给你抹点，如果效果好，我想可以在全军推广！” 话没说完，被周西野俯身堵住了嘴…… 第319章 拒绝 姜知知咯咯笑着推开周西野，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周西野，我有个想法，我想跟金老师一起多研究点对战士们有用的药品出来。” “创伤药，还有防止毒虫叮咬，还有防止瘴气的药。” 周西野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现物资中药品品质确实还差一点儿。” 姜知知叹口气，下巴放在他肩上，慢悠悠的说着：“其实，我更想研究武器，改进武器装备，加大有效射程，最好一个火箭炮，对方一个活口都不留。” 说的咬牙切齿，好像真的已经开战一样。 周西野笑拥着她：“想法很不错！” 姜知知就感觉周西野笑的很敷衍，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你笑什么啊？我说的可是真的，而且以后也都会实现的。” 周西野亲了亲她的眉眼，表情稍显严肃：“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亲着亲着，手也不怎么老实起来。 到最后，姜知知都忘了还要上药的事，还是半夜醒来，突然想起来，又爬起来给周西野脸上敷了药。 早上起来，方华都感觉周西野的气色比刚回来时候好了很多：“看来知知这个药膏还是很有效果，你刚回来时候脸上肤色都不均匀，还有些地方皮肤都皱着，这才两天过去，就完全看不出来了，现在看着多好，要不显得你比知知大一辈人一样。” 周西野倒是不在意脸上肤色问题，只是姜知知愿意折腾，他就乐意配合。 现在听方华这么说，心里多少有点儿在意，瞥了捧着粥碗吃吃笑的姜知知，又觉得无奈起来。 因为周西野明天就要回学校，所以，姜知知就想跟周西野多待一会儿，早上去学校也晚，下午最后一节课也偷偷跑了回来。 到第二天送走周西野后，姜知知到学校才听说是，班里要进行春游。 姜知知有些惊讶：“都快六月了，还要去春游啊？” 葛青花点头：“昨天老师和班干部讨论的，本来也是有春游计划的，其他届的学生，前段时间是去芳草湖踏春，也有的是去乡下干农活。” “咱们因为是新生，老师是想着咱们先熟悉一下，然后再去集体活动，听说这次出去还会给咱们拍集体照，到时候问问老师，能不能给咱俩拍一张。” 姜知知乐了：“咱们也可以周日去照相馆拍照啊？” 葛青花摇头：“那不行，去照相馆的耽误时间还要花自己的钱，这个不用花那么多钱。” 姜知知点头同意：“行，到时候咱们去拍个合影。” 听到春游的消息，张明礼和蒋东华暗中对了个眼神，这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老天都在帮他们。 蒋东华更是兴奋的暗中攥紧了拳头，班里这次去春游的地方是凤凰岭的山里，他听说那一片丛林茂密，地势复杂，到时候姜知知要是出个什么意外…… 根本没人发现！ 春游定在周日，要自己带干粮和水，就是同学们一起爬上拍照。 方华听说姜知知要去春游，喊着陈姐给姜知知多准备点吃的：“烙点芝麻酱的饼子，咸菜丝用油炒一下，然后夹在饼子里，再摊几个鸡蛋夹进去。” 又让准备点茶叶蛋，家里最近鸡蛋有点儿多，也都是亲戚们隔三差五送来给方华补身体的。 姜知知一听方华让准备的东西，赶紧拦着：“妈，妈，不用不用，我就带两个杂粮饼和一壶水就行，我听我同学他们讨论，都是带红薯，杂粮馒头之类的，可没人带什么麻酱烧饼夹鸡蛋，我拿去也不好意思吃啊。” 方华摆手：“没事，多给你准备点，你分给和你关系要好的同学吃。” “我知道低调，你看我让准备的咸菜丝，鸡蛋夹的保准让人看不出进来。” 姜知知哭笑不得，不说鸡蛋，光麻酱烧饼拿出来，也会让很多人眼馋啊。 最后在姜知知的坚持下，麻酱烧饼换成了杂粮馒头和一些油炒的咸菜丝，这样已经很好了。 早上出门时，方华又偷偷往姜知知书包里塞了两个鸡蛋，想了想，又把周承志之前得的一把战利品，瑞士军刀塞进了书包里。 这个天气，山里都暖和了，说不定还会碰见毒蛇什么的，带个刀子还是安全。 姜知知骑车出门时，方华才说：“书包里我还给你放了把小刀子，万一遇见蛇什么的，可以防身用。” 姜知知惊讶之后，忍不住笑着：“妈，咱俩还真想一起去了，我也带了一把刀呢，就想着万一遇见危险什么，那我先走了啊、” 方华笑着挥手：“去吧，路上小心点。” 因为要爬山运动，姜知知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质量挺好，款式不是很好看。 不过放在现在，已经是很时髦的衣服。 葛青花看着穿着一身天蓝色运动服的姜知知，眼底满是惊艳：“知知，你这身运动服真好看。”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婆婆给我买的，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虽然胳膊和腿边有三条突兀的白条纹，但也很亮眼。 让人都显得活泼几分。 为了配合这身运动服，姜知知还特别扎了个高的马尾辫，小辫子刚一扎长，走路时一甩一甩的有点儿可爱。 蒋东华看见后，眼睛就有些移不开。 张明礼也有些意外，他知道姜知知长得好看，但是稍微打扮一下，竟然这么光彩夺目，主要是身上那股朝气，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想着，忍不住凑到姜知知和葛青花身边：“小姜同学，老师让大家十人一组，一会儿我和你们一组吧？” 姜知知和张明礼接触不多，只知道张明礼是个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之前在学习班时也是，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人。 既然是同学，对方又主动开口，姜知知也不好拒绝：“行。” 张明礼开心笑着，又看了眼蒋东华：“那，我们可以让蒋东华和我们一组吗？” 姜知知想都不想，立马拒绝：“不行！” 第320章 我们迷路了 张明礼意外，虽然知道姜知知和蒋东华之前就有不愉快，但是也没发生过正面冲突。 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也不会直接拒绝吧？ 可没想到姜知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冷声拒绝。 张明礼心思转动的快，赶紧说着：“行，那咱们就再换个人……”然后又说了几个名字，姜知知也没意见。 反正她是不会跟蒋东华一组，她怕恶心的吃不下饭。 张明礼和其他同学说好后，又过来跟姜知知解释：“我是看蒋东华不是京市人，我们又在一个宿舍，平时关系不错的。” 姜知知看了张明礼两眼没说话，葛青花笑着：“没事，既然是自由成立小组，那肯定都想关系好的在一组，这样玩起来也方便。” “但是要是有不喜欢的在一个组，那肯定闹心啊。” 张明礼连连点头：“是我疏忽了，我是想着都是同班同学，又是从全国各地来，相聚在一起不容易。” 葛青花敷衍的说了两句，等张明礼和男同学出去聊天时，才小声跟姜知知说着：“这个张明礼和蒋东华关系很好，最近两人一直同进同出，听说还偷偷在学校小树林一起喝酒。” 她住校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一些。 姜知知愣了下，扭头问葛青花：“他们关系很好？张明礼家，我记得是青龙峡的？” 葛青花点头：“对，兄弟姐妹多，但是就他一个出来读书的。我听说之前有个对象的，都要结婚了，女方不愿意，嫌弃他父母年纪大不能干活，还要让他们养着。” “所以，张明礼平时也不跟大家来往的，最近和蒋东华关系好，今天来找咱们组成一组，就挺奇怪的。” 姜知知撑着下巴陷入沉思，最后勾了勾唇角笑起来。 学校联系了一辆东风卡车，所有人都站在后面车斗里，车身周围挂着标语，还有男生站在前面扛着旗子。 一路欢声笑语的朝着凤凰出发。 姜知知和葛青花站在靠前面的角落里，风吹过都是暖的，还有几分舒服和惬意。 而周围的同学更是开心不已，还有同学带头唱红歌，气势高昂。 葛青花都被感染，拉着姜知知一起疯唱，一直到下车，脸蛋通红，声音激动：“妈呀，太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和年轻人在一起，感觉我都年轻了很多。” 姜知知噗嗤乐出声：“青花姐，你也很年轻的。” 葛青花挥了挥手：“对，我还很年轻，我还能再干五十年！我要把青春和热血都献给我热爱的事业。” 姜知知就看着葛青花发疯一样的吼叫，周围还有同学跟着应和。 让她听着都忍不住感动，他们中间大部分真的是怀有一颗赤城的心。 到了山里，开始排队爬山，爬到半山腰，找了一处合适的空地拍了合影，又分别给想合影留念的同学拍照。 拍照结束后，就是自由活动环节。 葛青花拉着姜知知的手往山上走，满是期待的说：“也不知道我的照片照出来好不好看？我只要一说照相，我都不会笑了。” 姜知知乐着安慰：“肯定好看，我们都很好看。” 葛青花哈哈笑着：“你是真好看，我呀，现在这张脸是不能看了。我给你说啊，将来生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坐月子，我生了三个孩子，没条件好好坐月子，月子里就开始洗尿布，现在这手一到阴天下雨就疼。” 说着弯了弯手指：“你看，我手指关节都有些大了，都是月子病。” 又去抓着姜知知的手：“你看你这手，一看就是没吃过苦也没干过活的手，软绵绵的，摸起来像是一团棉花，舒服的很。你看我的手，跟那冬天的老树枝一样，硬邦邦的。” 姜知知也趁机观察了一下葛青花的手指：“青花姐，这个针灸能不能缓解？” 葛青花点点头：“针灸是能缓解，但是也只是能缓解，去了不病根，除非再生个孩子，再好好做个月子。” 姜知知默默记在心里，想着回头去找金怀瑛研究研究，这个对女性确实很不友好的月子病，看看有没有办法根治。 两人边说话边爬山，速度一点也不落后其他人。 甚至比其他人还要快一点，葛青花平时也干农活，当赤脚医生时更是上山下乡的，体力一直很好。 姜知知体力就更好了，营养到位，又年轻。 两个人到山顶时，还有很多同学没上来，选了个大石头坐下休息吃东西。 姜知知喝了口水壶里的水，才发现方华在她的军用水壶里放了白砂糖，这会儿水喝起来甜滋滋的。 葛青花休息了一会儿：“我要去找个厕所，我这生了孩子后就憋不住尿，要赶紧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姜知知点头：“行，你把东西放这里，我看着你去吧。” 没有公厕，又到处都是人，葛青花就使劲往密林深处走。 山下的同学都上了山，葛青花还没回来。 张明礼作为组长，清点了下人数问姜知知：“葛青花同学呢？” 姜知知看了下时间，葛青花去了快二十分钟：“去厕所了，我过去找找。” 张明礼皱眉：“我跟你一起去，山里密林复杂，免得迷路了。” 姜知知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和水壶，又拎着葛青花的书包和水壶，朝着葛青花离开的方向走去。 按说应该不能走远，姜知知沿着小路走了四五百米也没见人影，又喊了几声。 也没听到回应，姜知知有些疑惑，葛青花去厕所，能去这么远的地方？ 转身准备往回走，却被张明礼拦着：“咱们再往前找找，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我听着前面有动静，你听见没有？” 边说边往前面快速跑去。 姜知知盯着张明礼背影看了几秒，才迈步跟上。 被张明礼带了一圈后，彻底迷了路，连一点儿外界的声音都没有。 张明礼有些懊恼的看着姜知知：“小姜同学，我们可能迷路了，不过你不要怕，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姜知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明礼，缓缓点头：“嗯，你来好好想个办法。” 第321章 自找死路 姜知知不紧不慢的跟着张明礼又在山里兜了一圈。 张明礼有些着急：“我……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带你出去……” 说着仔细观察着姜知知的脸色，很意外，竟然没有看见惊慌失措，也没有看见害怕担心。 他甚至在姜知知眼中看见了玩味！ 张明礼有些猜不透，姜知知难道不担心害怕吗？ 说着语气加重几分：“天色不早了，我们要是晚上出不去，可能就要在这个山林里住一晚上，而且这边山林没开发，听说还有野兽的……” “小姜同学，是我对不起你，我还以为我能记住路，没想到越走越远。同学们现在肯定担心死了。” 姜知知点点头：“他们确实是会担心，不过……刚才我看你不是边走边做了记号？按照你做的记号原路返回不就行了？” 张明礼愣了下，惊讶的看着点姜知知：“我什么时候做记号了？” 姜知知也不着急：“哦，我看你用个小刀子在树上划，难道不是做记号？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张明礼彻底被姜知知的语气弄蒙圈，有点儿吃不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先喝点水，然后我们再找找？” 说着把系在书包上的茶缸拿下来，又把自己水壶的水倒了一茶缸递给姜知知：“我带了汽水，你先喝点甜的补充下体力，放心吧，茶缸是我洗干净没用过的。” 姜知知看了眼茶缸里冒着气泡的汽水，伸手端了过来：“谢谢啊。” 张明礼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蒋东华还说姜知知很聪明，这不是根本不费力的就上当了？ 姜知知刚放到嘴边准备喝，又突然放下茶缸，看着张明礼，轻轻一笑：“你敢不敢喝？” …… 姜知知一个人回到山顶时，葛青花已经满头大汗的在附近找了好几圈。 看见姜知知，葛青花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知知，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去找我……我都要吓死了。” 姜知知看着语无伦次的葛青花，笑着安慰她：“你先别着急，我是去找你，然后看见两只黄鼠狼打架，就看了一会儿，结果忘了时间。” 带队老师也走了过来，看见姜知知完好，松了一口气：“小姜同学没事就好，在山上还是不要乱跑，免得出现危险。” 说完才发现张明礼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张明礼同学呢？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姜知知一脸诧异：“他还没回来吗？我们在路口分开去找的。” 还有同学说着：“老师，蒋东华也没回来。” 老师一脸震惊：“蒋东华也没回来？” 姜知知也跟着惊讶：“他们……会不会已经先回去了？” 有和蒋东华，张明礼关系好的同学，立马反驳：“不可能的，他们不是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是不是在山里迷路了？老师，要不我们分头去找找？” 姜知知皱着眉头：“我们刚才去的时候，我看见张明礼都会在树上划一下，做个记号，我们要是沿着这些记号找，应该能找到他们吧？” 同学们立马去寻找记号，很快就在树上发现了新划的痕迹。 一群人兴奋的沿着这些记号找下去，越往里走，树木也越茂密起来。 又走了大半个小时，能看见地上有一些列凌乱的脚印。 接着就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老师拿着棍子拨开灌木丛，所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女生更是惊呼一声，赶紧捂着脸转过身去。 就见灌木丛后的草丛里，张明礼和蒋东华纠缠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穿衣服！ 首尾相连，这么多人看着，还舍不得分开。 老师都震惊了：“你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蒋东华有苦说不出，被药物支配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而张明礼更是，已经是半癫狂状态，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丢人。 老师又羞又怒，让女生回避，让男生过去把两人分开。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格外的沉默，谁能想到，出来春游还能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车上人多，老师再三叮嘱不许议论，所以大家都也憋着不说。 到了学校，老师和几个男生抬着蒋东华和张明礼去医务室，其他学生下了车，瞬间像炸开锅一样开始讨论着。 葛青花还没从震惊中出来：“他们两个男的啊，怎么能干那种事情？他们……他们俩不嫌弃脏吗？” 姜知知淡定的解释：“爱情也不分性别，可能是情到深处不自觉吧。” 葛青花还是觉得很过分：“太过分了，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你看着吧，学校要是知道，肯定会处分他们俩。” 姜知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学校会不会开除他们俩？” 葛青花点点头：“肯定会啊，影响多不好？就连咱们老师可能都要受牵连，带出去没看好他们，真是晦气，和这样的人做同学。” 她思想还是很保守，根本不能接受两个男人，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虽然古代八大胡同也都是搞这些的，但是…… 她还是越想越恶心，感觉和这样的人做同学都是羞耻。 姜知知还是很平静，张明礼和蒋东华竟然想合谋陷害她，那他们自己造孽，自己尝尝后果也很公平。 如果，今天换个单纯，文弱的女生，他们俩的奸计是不是就能得逞。 被祸害的女孩子，不是更惨？ 所以，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蒋东华和张明礼用了药后清醒过来，恨不得去把姜知知撕了，可是又不敢。 毕竟他们的出发点是要弄姜知知！ 张明礼吓得脸色惨白：“怎么办？学校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把我们开除了？要是开除了，以后再也不能上大学了！” 蒋东华也害怕，他怎么也没想到，姜知知会把药灌进他和张明礼的嘴里，还把他俩的腿绑在一起！ 药效上来时，想跑都跑不掉。 闭了闭眼睛：“张明礼……如果学校找追究起来，你就说是你下药害了我……” 第322章 震惊的结果 张明礼震惊的看着蒋东华：“为什么？我可是为了帮你。” 蒋东华皱眉：“但药是你准备的！而且你别忘了，姜知知的背景，她要是知道药是你准备的，而且准备害她，你觉得她家里人会放过你吗？” 张明礼怒了：“蒋东华，我可都是为了你，你不是惦记姜知知很久了？我都是为了帮你。” 蒋东华丝毫不领情：“自始至终我都没说同意吧？主意是不是你一个人想的？药是不是你下在你的水壶里的？还有，出了这样的了事情，就算我惦记她，但是你下药行为更严重。” “姜知知她公公还在高位，捏死你和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些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直接承认你是对我下药，那性质就不一样。” “只要不牵扯到姜知知，她公公就不会出手。到时候你也只是被开除而已，但是只要我在医学院一天，我就会帮你，以后我要是工作了，我也会帮你。” “还有，你也知道我和孙晓月结婚，她父亲也是大院的，我会想办法在我岳父面前跟你求情，到时候帮你安排个工作还是不成问题。” 蒋东华苦口婆心的劝着，他肯定不能被开除。 他要是被开除了，这一辈子岂不是都完了？所以只要先稳住张明礼，让他担下所有罪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明礼思考半天后，竟然被蒋东华说动。 最主要是，他现在确实不敢牵扯出来姜知知一点：“你说话算数吗？” 蒋东华点点头，表情认真严肃：“我要是骗你，就让我这一辈子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张明礼闭了闭眼睛：“行吧，咱们的事情……” 他们俩的事情，就算不被开除，在学校也待不下去，那些人会怎么看他们？ …… 学校处分很快下来，张明礼对蒋东华图谋不轨，下药用强，品行不端，开除学籍，终生不得参加上大学推荐。 因为蒋东华表示不予追究，所以没有报案，张明礼没受到刑事处罚。 葛青花脑子都不够用了，听完广播里对张明礼的处分，小声问姜知知：“刚才是说，张明礼看上了蒋东华，所以对他下药？” 姜知知点点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倒是没想到，蒋东华竟然说动了张明礼，让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葛青花哎呀惊呼：“没看出来啊，不过你发现没有，蒋东华这两天脸色也很难看。” 姜知知点点头，心想能不难看吗？被那么多人看见，还是下面那个。 他现在还能坐在教室上课，已经是心理很强大了！ 蒋东华坐在教室里，听完处分结果，心里像是吞了一口屎一样，喘不上气的恶心难受。 之前担心被开除，没时间细想当时，他和张明礼的一些细节。 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他心踏实了，可那天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甚至都没了男女欲望。 …… 孙晓月实在受不了蒋东华家里的气氛，，找街道要了个探家介绍信，又跑回了京市。 到了京市直接来学校找蒋东华，就发现她认识的人，看见她后眼神都是奇奇怪怪的。 孙晓月狐疑，抱着一包东西准备去教室找蒋东华时，准备拐弯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你们看见没有，蒋东华媳妇来了。” “孙晓月是吧？她要是知道蒋东华和张明礼搞在一起，是不是要恶心死？” “不行了，不能提这个事情，我现在想到当时看见的画面还觉得恶心呢。” “你们说，张明礼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觉得他和蒋东华可能真的有什么，之前在宿舍感情就好，听说还经常去小树林。两个男的去小树林干啥？” 孙晓月僵住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转过去，看着还在议论的几个女生：“你们在说什么？” 她不能相信几个女生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孙晓月根本不敢细想，惊惧的看着几个女生：“你们说的是真的吗？你要是造谣，我就去告你们！让学校开除你们。” 几个女生本来还有被人听见背后说闲话的尴尬，但是孙晓月竟然上来就威胁她们。 其中有个姑娘就不服气了：“我都亲眼看见了，难道还是假的？” “你在这儿发火，你自己去看看！” “你不信去看看那边贴了公告，张明礼是不是被开除了！” 孙晓月脸色铁青，把包往地上一扔，朝着蒋东华教室跑去。 冲进教室，朝着蒋东华怒吼：“蒋东华，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歇斯底里的状态，仿佛个疯子一样，朝着蒋东华座位上跑去。 蒋东华震惊，没想到孙晓月会突然来，赶紧起来伸手拉着孙晓月的手往外拽：“你怎么来了？你先跟我出去说。” 孙晓月被迫拽着出去，嘴里还喊着：“蒋东华，你恶心不恶心，还跟男人睡觉。” 姜知知和葛青花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也没想到，孙晓月这么快就知道了。 葛青花有些好奇：“我出去看看，他们在吵些什么。” 姜知知坐着没动，抿嘴乐着：“行，你出去回来告诉我。” 蒋东华拉着孙晓月一直走到没什么人的湖边，皱眉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孙晓月甩开他的手：“我不来还不知道你干了这么恶心的事呢，蒋东华，你要是这样的人，我就跟你离婚。” 在津市的生活，她已经过够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就蒋东华这样，以后真的能当很大的官？ 蒋东华黑着脸：“离婚就离婚，但是你从哪儿听说的？我都是被陷害的，是被张明礼陷害的。” 孙晓月有些狐疑：“他陷害你干什么？难道，他喜欢男的，看上你了？” 蒋东华脸色难看，没摇头也没点头，让孙晓月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他怎么这么恶心。” “我也被害的，你就不要闹了，你要是真想离婚，我会去申请的。” 孙晓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摇头：“不，我不离婚，我们再等等，我们日子肯定会好的。” 第323章 这么好的媳妇 葛青花离的远，什么也没听到，回去后跟姜知知说：“没听见两人说啥，不过走的时候是并肩离开的，看样子孙晓月已经不生气了，可能是哄好了？” 想着她又恶心起来：“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姜知知直乐：“不管他们，咱们好好学习就行。”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蒋东华都很消沉，成绩也一直一般。 一直到第二年，蒋东华像是突然得了高人点拨一样，成绩突飞猛进起来。 姜知知的成绩也一直很稳，用两年的时间，把金老师的本事都学了去，就差积累经验，连金怀瑛也时常感叹，姜知知是他所教的学生中，最聪明也最能吃苦的一个孩子，不管什么时候，没有因为学习上的困难退缩过。 七六年春节前，周西野过完这个春节，在京市的学习也要结束，回原部队，然后会跟着原部队调防。 方华只要想到周西野过完年就要离开，就忍不住的唠叨：“这一走，想回家可没这么方便了……知知还有一年才能毕业，你们小两口以后见一面多难啊。” 姜知知现在已经完全适应这个年代的一切，什么都慢。 这会儿笑着安慰方华：“妈，我不是还有暑假，我暑假可以去看他啊，我毕业了，也可以去找他啊。他每年不是有探亲假，如果想我们了，也是可以回来的。” 方华还是感叹：“哪有那么容易，说回来就回来了。” 姜知知还想说话，有大院的保姆过来喊，让过去给家里的人看病。 都是认识的，姜知知应了一声，拎着药箱出门。 方华笑看着姜知知出门，然后跟周西野说着：“知知这两年变化可真大啊，现在在院里可是大红人，平时总有人过来送点吃的喝的，你看屋里的鸡蛋，还有肉，吃都吃不完，都是院里人给送来的。” 姜知知给院里人看病不花钱，针灸也是免费，除非要抓中药。她也是药房收多少她也收多少。 所以大院里的叔叔伯伯，婶婶阿姨们，是越来越喜欢姜知知，她不要钱，那就隔三差五把东西送家里。 甚至还有好几个跟方华开玩笑，也就是周西野下手快，和姜知知结婚了，要不，就让她们的儿子娶知知。 周西野也知道姜知知现在受欢迎的程度，有时候半夜都会有人喊着，让姜知知过去看病。 明明院子里就有医院，但是他们更相信姜知知。 他现在都快没名字了，都是小姜大夫的爱人，知知的爱人。 想着，眼底也是带着笑意：“知知，她一直很优秀。” 周承志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再次强调：“当初，可是我坚持让西野和知知结婚，要不，你能有这么好的儿媳妇？还有西野，当时死活不愿意，要不是我压着，你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媳妇？” 方华瞪眼看着他：“对，都是你的功劳，你这一辈子也就干了这么一件靠谱的事，看你天天挂在嘴边。” 周承志有些不服气：“怎么就这么一件？还有，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复婚？” 方华嫌弃的看他一眼：“就这样过，不是挺好的？” 周承志有些不乐意：“怎么挺好的？连夫妻都不是，让人知道不是看笑话？” 方华丝毫不在意：“这样挺好，免得你再犯错，到时候还要去离婚，不是更麻烦？男人啊，不吃亏就一点都不知道长记性。” 周承志有点儿莫名其妙：“又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挨骂了？” 说着还看向周西野，有些纳闷：“我招惹你妈了？” 周西野立马撇清关系：“我不知道，我昨天才回来的。” 方华冷笑提醒：“这又到年底了，李华林一家是不是又要来了？前年从你这里拿的钱多，去年没好意思来，我算着今年就该来了。” 周承志都差点儿忘了这一家人：“你放心，就算来了，我也不会给他们钱了。” 方华摆摆手：“那随你，你只要给，我就从这里搬出去，再也不回来。” 周承志立马点头：“不给不给，肯定一分钱都不给，你不说话，我绝对不让他们进门。” 方华不信周承志能做到，这个男人好面子，心又软，人家一来，一提死去的妈曾经有恩于周承志，周承志立马能心软。 姜知知出门看诊回来，就发现家里气氛有点儿不对，从周西野手上接过热茶，边捂着手边看着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周承志：“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圈回来，气氛不对劲啊？” 周西野也觉得有些邪门：“爸妈刚才聊天说起李华林一家，就是乡下那家人，结果说完不到十分钟，大门口打电话来，说李华林两口子在大门口。” 方华一听李华林两口子来了，脸色一沉直接上楼。 周承志黑着脸，他也没想到，刚跟方华保证过，没十分钟，李华林两口子来了。 姜知知一想到当初给的一千块钱，就很生气，轻轻拽了拽周西野的胳膊：“爸，不会让他们住下吧？” 周西野摇头：“不清楚，一会儿看人来了怎么说？” 姜知知很是担忧：“外面下着雪呢……还挺大，爸肯定不忍心把人赶走……” 小声蛐蛐时，门口哨兵把李华林和刘玉娥送了过来。 两人棉衣破旧，肩膀和手肘处都是补丁，袖口磨烂，里面发黑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一人背了个蛇皮袋子，进门顾不上拍身上的雪，先哭起来：“周大哥，我们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周承志皱着眉头，先让哨兵离开，又冲李华林说着：“你们先别哭，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李华林和刘玉娥赶紧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换了拖鞋很是拘谨的过来坐下。 甚至都不敢坐沙发太多，就坐了个边边。 李华林小心又卑微的看着周承志：“周大哥，我们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我们真是没脸来。” 他一开口，刘玉娥已经在旁边小声啜泣起来…… 周承志只感觉一阵头疼：“前年不是给了你们一千块，你们日子怎么会过不下去？那一千块还是我借来的，到现在还没还完呢。” 李华林一听，起身噗通一下跪在周承志面前…… 第324章 麻烦 周承志看着突然跪下的人吓一跳，赶紧过去将人拽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就好好说，跪下做什么？” 李华林呜呜哭起来：“我也没脸来啊，我知道大哥对我好，我们不应该给大哥添麻烦。可是，日子实在是难啊，我们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姜知知看着就觉得有意思，这两口子是上这儿演苦肉计来了啊。 周承志皱眉：“行了，你们赶紧起来说！你们要是这样，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帮你们？” 李华林一听这是有戏，赶紧抹了一把脸，紧张的看着周承志：“周大哥，我家老二老三去年都结婚了，今年也都生了小的，家里人口多了，粮食不够吃。” “老二个不争气的东西，他又偷摸学着人家赌钱，把家里的钱和粮食都输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债主天天堵在家门我们的日子实在是没办法过了。” “能还债的都还了，家里现在过年都揭不开锅。” 周承志震惊的看着两人：“赌博？怎么敢赌博，难道没人管吗？” 李华林擦着眼泪：“天冷在家猫冬，也没个事干，他们就聚在一起打牌，谁能想到……打牌能赢这么大的彩头，老二还给人写了欠条，那不承认也不行啊。” 周承志黑着脸：“你找我，我也没办法，之前给你们的钱也都是借的，到现在都没还完。” 李华林没想到周承志拒绝的干脆：“可是大哥……” 刘玉娥也哭哭啼啼着：“大哥，你们平时日子好过，指头缝里随便漏点都够我们吃的，我们这次不要钱，就是能不能给我们点粮票，让我们把这个年过去。” “还有五天就过年了，家里真的是一口吃的都没有，老二老三的两个孩子还小，老大家今年也又生了一个儿子，都是张嘴要吃饭，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 “远的不说我婆婆救过你，她要是知道几个重孙都要饿死，肯定会心寒的。” 姜知知都要气笑了，竟然又把救命之恩拿出来说事。 刚要开口，就听方华先开了口，边说着边从楼上下来：“李华林，刘玉娥，你们是不把我们家的骨头都吸干，是不甘心吧？” 说着走到周承志身边，先看了眼周承志，发现他黑着脸不吱声。 这才又看向刘玉娥和李华林：“你婆婆是救了周承志，但是这个恩情，还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还完吗？他的工资，不仅养了你们两口子，还养了你们三个儿子，你们三个儿子娶媳妇要我们管。” “现在你们三个儿子的儿子，还要我们管，你们是不是没完了？” “既然你说救命之恩，那行吧，是不是我们两口子今天死了，才能一了百了？还是说，就算我们死了，你们也继续打算拿这个事情要挟我儿子？” “今天，我也给你们说句狠话，钱，我们是一分不给。之前给你们的一千块，也是借给你们的，你们要还。” 李华林脸瞬间就变了色：“什么……什么借给我们的，那是周大哥给我们的！” 方华冷笑：“他给你们？这个家还轮不到他做主，我说借的就是借的，如果你们不还，我就去你们那边公社告你们。” 刘玉娥没想到方华会突然出来发飙：“你……嫂子，你不能这样，如果没有我婆婆。” 方华直接打断：“对，是你婆婆救了周承志，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来要东西？我们要还恩情也是还给你婆婆！” “我还知道，你婆婆活着的时候，你没少虐待吧？不给老太太吃，冬天不给老太太棉袄，是不是你？你良心都是黑的，现在怎么好意思拿你婆婆说事？” 刘玉娥被方华怼的说不出来话，退了两步：“你……我跟你说不着……” 方华懒得看她，又看向了李华林：“现在说说你，你妈活着的时候，你给她端过一碗饭吗？你不是嫌弃她吃的多，要把她扔到山沟里？” “后来，周承志找过去，你们知道你妈的事情后，才对老人家好点，就是为了攀上我们，好吸血，对不对？” “这些年，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已经很容忍你们了，结果你们还得寸进尺！你们不就是想说我们忘恩负义吗？那我们就今天就忘恩负义了！你们出去尽管宣扬。” 李华林根本说不过方华，扭头看向周承志：“周大哥，你看我嫂子，我妈当年可是……” 他话没说完，周承志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说了，你嫂子说的没错，之前我对你们太大方，养大了你们的胃口。” “按说你家三个儿子，都是壮劳力，怎么会日子过的那么差？” “我是不可能在给你们钱和粮食了，就算百年后，我在地下见了你母亲，我也不会愧疚。该还的恩情，这么多年已经还的差不多。” 这个结果，李华林和刘玉娥是怎么也想不到 两人来的路上一直在商量，只要用恩情威胁周承志，他肯定会妥协。 毕竟都妥协了这么多年！ 而且，周承志要面子，要是被人捅出去忘恩负义，他的脸往哪儿放？ 李华林脑子飞速转着，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刘玉娥也着急，眼泪又出来了：“周大哥，你啥意思？你不管我们了？” 周承志点点头：“管不起了，你们比吸人血的蚂蟥还厉害，要我们怎么管？今天，我可以帮你们去招待所开个房间，住一晚上，明天一早你们回去吧。” 说完还赶紧看着方华，用眼神询问她，这样安排行不行？ 方华琢磨下点头：“对，时间不早了，也没回去的车，你们先去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回去过年吧。” 刘玉娥怎么肯，以前只要他们搬出死去的婆婆，周承志肯定会心软，这次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急中生智，眼睛往上一翻，直接抽抽着倒地上，嘴里还冒着白沫…… 李华林惊吓的喊着：“你们……你们把我老伴儿都气死了，你们要赔钱……” 第325章 鬼上身 姜知知正看的热闹，没想到对方突然来这么一招，不等李华林喊完，过去猛的将他推开：“让开，犯病了是吧？我来给她治。” 说着蹲下，伸手捏着刘玉娥的手腕，手指刚搭在她的脉搏上。 就见刘玉娥一个激灵，一下坐好，瞪眼直勾勾的盯着周承志，声音沙哑的开口：“周承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待我儿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薄情寡义……” “早知道你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当年我就不会救你。周承志，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你不想殃及你的子孙，还是要遵守承诺，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 声音又老又沙哑，加上刘玉娥翻白眼吓人的表情，还真有几分鬼上身的感觉。 姜知知迟疑了下，好奇的等她说完最后一句，一针就扎进了她的胳膊肘里。 刘玉娥惊叫一声，也顾不上伪装了：“你干什么！你是想扎死我吗？” 李华林脑子反应也快，赶紧喊着周承志：“周大哥，你快看，我妈都上身了……” 周承志被气的头都大：“你个混账东西！装神弄鬼？你是不是想被抓起来。” 李华林吓的一个哆嗦：“可是刚才你看，那明明是我妈的声音。” 姜知知都要被这两口子气乐了，戏还挺多，动手又给了刘玉娥一针，刘玉娥瞬间感觉右边肩膀又酸又麻里面像是有上千只蚂蚁在啃咬一样。 痛的冷汗瞬间下来：“你……你对我干什么了？” 姜知知笑看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刘玉娥直摇头：“不知道，刚才有一会儿，我感觉身体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姜知知冷笑，用手指弹了弹银针的针尾。 纤细的银针一阵摇摆，刘玉娥就感觉胳膊要活生生的被蚂蚁啃下来，哭起来：“救命，救命，我说实话，刚才是我装的，不是我婆婆俯身。你快救救我！我胳膊疼……我要疼死了。” 李华林更是吓一跳：“你对她做了什么？” 姜知知笑着：“当然是帮她治病啊，你没见她都病的胡言乱语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那可是搞封建迷信，还搞到领导家里，你们是不想过了？” 李华林听姜知知瞬间给扣了一顶大帽子，吓得腿一软，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别胡说，我们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大哥的……” 姜知知瞥了他一眼，又看着刘玉娥：“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胳膊？你这个胳膊？要是再耽误三分钟，里面神经死了，神仙都救不活。” 她恐吓着刘玉娥，看着刘玉娥满眼惊惧，有些满意：“你这个胳膊，可是你刚才摔倒时受伤了，要是再犹豫一会儿，可是会有麻烦啊。” 刘玉娥哀嚎着：“要胳膊，我要胳膊……” 姜知知扭头看着李华林：“你怎么说，是要她的胳膊，还是要钱？” 李华林咬着牙，怒视着刘玉娥：“就两个针扎一下能有多疼，你就不能忍忍？”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要钱不要管刘玉娥的胳膊。 刘玉娥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在地上打滚，听见李华林的话，提着一口气骂起来：“李华林，你个畜生！我的胳膊都要废了，你还要钱……” 后面的话骂的很脏，把李华林祖宗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还觉得不过瘾，又把李华林反反复复的骂了一遍。 李华林脸气成了猪肝色，索性心一横：“周大哥，不用管她，她就是矫情，你再给我一千块钱！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你，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的生活。” 刘玉娥听到李华林不管她死活的要钱，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爬起来冲过去，瞬间扑倒李华林，直接咬在了李华林的耳朵上：“钱钱钱！老娘都要疼死了，你就知道要钱！” 周承志和方华都吓一跳，赶紧喊着周西野：“快把人拉开。” 周承志又赶紧去打电话，喊警卫连派人过来。 警卫连人过来很快，三分钟不到，将李华林和刘玉娥送到了医院。 姜知知趁着混乱把银针拔了，刘玉娥肩膀的酸痛，缓上一天就能好。 在大院闹事，情节还是非常严重的。 刘玉娥和李华林被安排在一个病房，门口有警卫看着。 李华林耳朵被缠着纱布，刘玉娥这会儿感觉肩膀也没那么疼了，只剩下一阵阵的害怕。 刘玉娥颤抖的问李华林：“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我刚听说，到重要首长家闹事，会直接坐牢的。” 李华林也吓的要死，刚才根本没人听他们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如果首长不愿意原谅，他们后果很严重。 之前，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威胁首长。 刘玉娥哆哆嗦嗦的：“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啥钱咱们也不要了，咱们回家，我真的害怕了……” 李华林也害怕，却又忍不住骂刘玉娥：“都是你，闹什么闹？你要是不闹，咱们能来这里？” 刘玉娥这会儿胳膊没那么疼，才感觉自己好像犯了大错：“那现在怎么办？” 李华林瞪眼：“还能怎么办？赶紧回去吧，以后别来了，就咱们这样的，弄死咱们也没人知道。” 他刚才换药的时候，听周承志那个儿媳妇说，什么后面山上没人去，什么死个人也神不知鬼不觉…… 他越想越后怕，他真要是死在这里，也没人能查到周承志身上吧？ …… 第二天一早，李华林两口子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医院，直接走了。 连跟周承志打个招呼都不敢。 方华有些意外：“这么吓唬一下，人就走了？” 她之前不太赞同姜知知用吓唬这一招吓人，毕竟传出去多难听啊。 万一传话的再把话传错了，好像他们家多霸道呢。 姜知知乐着：“这就叫以暴制暴，对这样的恶人，就要吓唬他们，以权压人也不是不行，免得让他拿捏了，我爸啊，就是太要面子。” 说完还是有些可惜：“可惜了，那一千块钱要不回来了。” 第326章 家常 周承志心情也舒畅了，没想到姜知知的这个乱棒打法效果还是挺好。 现在听见姜知知遗憾的感叹，安慰着：“没事，钱多不一定对他们是好事，可能会给他们带去灾难，你看他家老二赌博，那都是因为钱去的容易。” “还有，他们这么多年好吃懒做习惯了，以后日子只会过的更苦。” 姜知知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挽着方华的胳膊：“妈，那我们就不要那一千块钱了，这下我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过年了。” 方华笑着，对周承志这次的表现还算满意：“昨天你多亏没留李华林两口子住下，要不然，我就带着儿子儿媳回娘家，一辈子不回来。” 周承志瞪眼：“你看看你，现在一把岁数了，天天喊着回娘家，丢人不丢人！” 方华冷哼：“那我也是有娘家可以回，瞪啥？周承志，我们还没复婚呢，你就敢冲我吼？” 姜知知和周西野在一旁笑看着老两口斗嘴。 …… 因为周西野过了年就要走，姜知知舍不得浪费和他相处的每一秒，所以最近也没最跟金怀瑛学医。 这一年大环境明显松懈不少，金怀瑛日子也好过很多，虽然每天还是扫大街，但是管他的人却少了。 一大早，方华也不让两人在家帮忙：“我昨晚让小陈炖了一锅红烧肉，你们给金老师送去，然后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别在家干活了。” 她想着小两口马上要分开，而且这一分开就要一两年，这会儿肯定都舍不得对方，不如出去好好增进一下感情，过一下二人世界。 姜知知痛快同意：“好，正好我们还没一起拍过合影呢，我和周西野去拍个合影。” 每次想去，总是有事耽误了，这次假期长，应该能行。 两人出门，先去看了金怀瑛，帮金怀瑛打扫了街道卫生，一起把金怀瑛送到家里，又聊了会儿天。 从金怀瑛家出来，准备去拍照片时，姜知知又想着离宋冬家不远，过去看看许明月和她家的小丫头。 这两年，两家走的一直很近，姜知知算是看着许明月的女儿长大，小丫头越长越好看，粉嫩一团，好像个洋娃娃。 每次看见小丫头，姜知知都在想，她和周西野的女儿会长什么样？ 原本打算去供销社买点糖和点心，结果采办年货的人太多，里面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 买什么都要排队，售货员都着急的站在柜台上指挥顺序，又拿喇叭喊着：“买酱油的不要排队了，今天酱油没有了。” 买糕点的不用排队了，今天糕点没有了。” 姜知知和周西野根本都挤不到柜台边上，只是退出去：“算了，咱们就不买东西了，等过年的时候，多给童童和悦悦一点压岁钱。” 宋冬和许明月的女儿叫悦悦，有欢喜开心的意思，也是和许明月有一个字读音相同，宋冬说也是喜欢许明月的意思。 这个女儿出生后，宋冬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对许明月是愈发的好。 那个叫陈霜的带着女儿又找他两次，他都很严厉的拒绝，甚至当着外人的面，陈霜也要脸，后来再也没找过宋冬。 许明月这日子才算过的舒心起来。 两人到宋东家时，许明月正带着两个孩子做馒头，童童已经能帮忙揉面，一岁多的悦悦话都说不全，拿着面团在旁边玩。 许明月见两人来，惊喜不已，拍着手上的面粉：“赶紧坐，我就不帮你们拿凳子了，你们自己来。知知，你们喝水自己倒啊，我赶紧把这些馒头揉进锅里。” 姜知知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你赶紧忙啊，你也要蒸这么多馒头啊？” 许明月温柔的笑着：“我昨天已经蒸了几锅包子，今天蒸一些馒头，这样能到过了十五不用做馒头。而且家里客人也多，到时候吃起来方便。” “我让宋冬去买点猪板油回来，熬点猪油，剩下的猪油渣三十包饺子。” 姜知知暖和了下，去摸悦悦头顶的小辫子，小丫头小嘴一咧，笑着就扑进姜知知怀里：“姨姨抱抱。” 许明月在一旁无奈笑着：“这个小丫头，就喜欢长的好看的，每次在路上碰见长得好看的，她都追着让人抱抱，宋冬每天都要操心死了，生怕他闺女被人抱走了。” 姜知知乐着，抱起悦悦，蹭了蹭她的小脸蛋：“这么可爱的小宝贝，肯定要担心啊。” 逗得悦悦咯咯笑起来。 许明月看了眼笑颜如花的姜知知，又看了眼从坐下后，眼神一直落在姜知知身上的周西野，他只有看姜知知时，眼底是带着笑意和温暖，其他时候好像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知知，你是不是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 姜知知点头：“对，还有一年呢。” “那，你们是不是打算等你毕业就要生孩子了？” 姜知知又摇头：“那恐怕不行，过了年周西野就要去滇南，我毕业还不知道在哪儿工作，面都不一定能见到，怎么生孩子啊。” 许明月惊讶了一下，也是知道周西野要走的事，想想两人的实际情况确实不允许毕业就要孩子。 但是周西野都三十一了，再耽误两年，岁数都大了。 许明月怕这个话题，姜知知他们不喜欢，赶紧换了个话题：“奇怪，宋冬怎么还没回来？出去有一阵子了。” 姜知知想想外面人山人海的情况说：“今天买东西的人特别多，我们本来打算买点东西过来，根本都挤不到柜台跟前。” 许明月赶紧客气着；“你们来就行了，可不能每次来都拿东西，童童都被你惯的，隔几天要问我一次，姨姨什么时候来。” 姜知知乐了：“那不是我这个做姨姨应该的？” 许明月突然想到一个八卦：“对了，我们院那个陈霜，前天结婚了，也还是嫁在我们院，一个年龄有点儿大，死了老婆的男人。” 第327章 要个孩子 姜知知有些意外：“怎么还嫁在这个院里？她之前和宋冬哥的事情，不是都有人传闲话了，她又嫁在这个院里，不怕尴尬？” 许明月撇嘴：“不清楚，她嫁给外面，能嫁去哪儿？这个家属院里，好歹都是公安系统的，她嫁那个男人，还是个小领导。” “不过结婚之前，也没听说过两人有什么关系，前些天收到结婚喜帖，才知道两人结婚了。婚礼就在门口那个工会食堂办的，我和宋冬还带着孩子去参加婚礼了呢。” 姜知知更意外了：“你还去参加婚礼了？” 许明月笑起来：“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宋冬非说一定要去，免得让那些人胡说八道。而且，这两年，宋冬确实是一次都没帮那她。” 也是因为宋冬悔过表现比较真诚，许明月才愿意原谅他。 正说着话，宋冬拎着一块猪板油回来，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也是意外：“哎呀，早知道你们来了，我顺便再买只烤鸭就好了。” 原本乖巧坐在姜知知怀里的悦悦，在看见宋冬进门后，立马伸着小手：“爸爸抱抱，爸爸抱抱。” 宋冬冲悦悦温柔的笑着，说话声音都夹了起来：“悦悦乖啊，爸爸身上凉，等一会儿再抱你啊。爸爸先帮妈妈把这个猪板油切了。” 小丫头哪里能听这个，小嘴一噘，委屈巴巴的喊着：“爸爸，爸爸抱抱，爸爸……” 宋冬立马忘了一切，脱了大衣，手去暖气包上捂了捂，然后过来抱过女儿。 小丫头立马开心了，搂着宋冬的脖子，娇气的喊着爸爸。 许明月哭笑不得：“你就惯着吧，只要看见悦悦，你是一点儿原则都没有。” 宋冬抱着女儿乐呵呵的转了一圈，然后跟周西野说着：“等你以后有了女儿，你就能理解我这个老父亲的心情了。” 说着偷摸看了眼许明月，很小声的说：“之前，我还不能太理解你嫂子，我有了女儿后，我就想要是她嫁人了，遇到我这样的情况，我生气不生气？我代入后，就气的不行。” 许明月看了他一眼：“这是有女儿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宋冬赶紧抱着女儿过去讨好：“错了错了，我现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你们就不理我，让我一个人孤老终生。” 许明月笑起来：“行了，少贫嘴，知知和西野还在呢。” 宋冬不在意：“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在意这些。” 姜知知笑看着感情很好的两口斗嘴。 姜知知和周西野原本打算看一眼就走，不留下吃午饭。 但宋冬和许明月都很热情，不留下吃饭都要翻脸的那种，两人只要留下吃了午饭。 从宋冬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 姜知知看了看时间，催着周西野：“走，咱们赶紧去照相，这会儿还有时间。” 只是没想到，照相馆也在排队，过年来照相的人很多，屋里站不下，连外面站的都是人。 国营照相馆，又是到点就会下班。 姜知知还是坚持排队，哪怕排到跟前下班了，她也才能死心。 边拉着周西野排队，边说着：“今天要是照不上，明天我们还来，反正这次一定要拍照。” 周西野自然同意：“好，要不，你先去暖和的地方等着，我来排队。” 姜知知摇头：“不用不用，咱们一起排队，这样还能聊天呢。” 也是凑巧，排到他们时，正好是下班点，照相馆经理拿着门板出来准备上门板。 姜知知凑上去：“同志，能不能加个班，给我们拍个合影？” 经理见姜知知笑容甜美带着讨好，也是为难：“这两天照相的人多，我们中午都没顾上休息，要是再加班，后面的人看见都来，那我们还下班不下班了？” 姜知知拽着周西野的袖子，客气的说着好话：“这是我爱人，马上要去守边防了，这一走我们要很久见不到，所以能不能给我们通融一下，就拍两张合影。” 经理回头看了眼周西野，很痛快的点头：“那……这个可以破例。” 然后跟姜知知他们后面还在排队的说着：“这是最后一对了，剩下的明天再来吧。这一对情况特殊，你们也听见了，这位同志马上要去边防保家卫国，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破例啊？” 后面的人也都挺讲道理，边点头赞同，边散开回家。 姜知知有些开心，拉着周西野进了照相馆。 这会儿拍合影，就两种姿势，一种并排坐在长凳上，一种是并肩站在一块布景前。 每一种都只是肩膀稍微挨着一点，保持着客气又礼貌的同志距离，就好像不是很熟的两个人在拍照。 姜知知两种姿势都要拍，坐下后就挨着周西野很近，半个人都要靠近他怀里，眉眼弯弯的笑着看镜头。 周西野身体微微僵硬，在外面这么亲热，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摄影师倒是没想到，这么靠着的两个人，画面显得格外温馨，特别是姑娘，好看又俏皮，笑容甜美眼底满是幸福。 而男的，眉目严肃，但是眼底都是宠溺和无奈。 摄影师根本就没问两人准备好了没，快速的按下快门。 站着时，姜知知很自觉的搂着周西野腰，又是靠在他怀里，弯眼甜笑。 拍完照出来，姜知知满心期待：“怎么要初八才能拿到照片啊，要等这么久，我真想看看你拍照是什么表情。” 周西野也期待，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去看电影还是吃饭？” 姜知知想了想：“还是回家吧，回去陪爸妈吃饭，电影以后再看。” 两人出门没骑车，坐大院的班车出来，回去时坐公交车，到离大院最近的一站在，然后走着回去。 路有些偏僻，路上也没什么人。 姜知知摘了手套，伸手塞进周西野的大衣口袋，和他十指相握：“周西野，等我毕业，我就去找你，我们生个孩子吧。” 算算时间，离周西野出事的时间，还有两年时间。 她毕业去找他，如果他们平安度过那个坎儿，他们也可以要个和悦悦一样的女儿，或者像童童一样聪明的儿子。 第328章 送别 周西野就感觉手被姜知知紧紧捏了一下，还能感受到她掌心温热的汗水。 明显是因为什么事情在紧张，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怎么了？还紧张了？” 姜知知嘿嘿笑着：“是想到生孩子紧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周西野笑着：“都可以，等你毕业再说。” 关于孩子，他也不着急，他总觉得姜知知毕业就怀孕生孩子，对她不公平，她那么努力学习，毕业了还没在事业上取得成就。就要怀孕生孩子，会耽误很多时间。 他甚至都有个很新潮的想法，如果可以，他和姜知知可以不要孩子，一辈子就两个人也挺好。 只是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他怕姜知知会多想，会觉得他不想要孩子。 …… 这个新年，姜知知过的也很辛苦，白天要拜年，晚上夜夜笙歌。 周西野这个年，过的很餍足。 只是时间过的很快，大年初四下午，周西野接到电话，让初五回部队报到。 方华听到消息，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突然提前了？不是说过了十五吗？” 周西野不方便多说：“有临时安排，而且正好有飞机过去。” 周承志摆了摆手：“这种随时变动不是很正常？行了，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送你去机场。” 姜知知正在摘菜，听见这个消息，也是有些发懵，脑子有些空白的看着周西野。 虽然一直有心理准备，可是分别突然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心像挖空了一样难受。 周西野先看向姜知知，看她小脸绷着要哭出来的样子，走了过去，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芹菜：“有休假，我就会回来的。” 姜知知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周西野一句话，让她眼泪有点儿绷不住了，吧嗒一下就掉下来。 周西野就感觉这滴泪像是烫在他心上一样，抬手用拇指擦着她脸上的泪：“别哭，我这不是还没走，等到了那边就给你写信，有机会就打电话好不好？” 姜知知这一掉泪，方华也哭了起来。 主要是这两年，经常能见到，已经习惯了这样时常团聚又快乐的日子，突然要分开，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什么时候能回来？ 到时候见一面也很困难。 越想就越难过。 周承志在一旁连连说着：“你看看你们，你们这样，西野能放心出门？你们呀……行了，都别哭了，开开心心的。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姜知知赶紧擦了下眼泪，压着心里的难受去安慰方华：“妈，爸说的对，西野又不是不回来，咱们这样，他到那边该不放心了。” 方华又默默落了一会儿泪，喊着保姆陈姐：“小陈，你拿块肉出来，晚上包饺子！” 晚饭后，姜知知跟着周西野回房间收拾东西，看着他把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叠着装起来，心里又难受起来，从后面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也不说话，像个连体婴一样，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周西野心里也生出很多不舍，只能耐心安慰着：“我到了就给你写信，你放暑假也可以去看我。” 姜知知还是撒娇的搂着他，不舍中有更多的担心：“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要是受伤了也不能瞒着我。” 周西野一一应着，这一晚上，他也感觉到了姜知知除了不舍以外的担心和害怕。 他想不明白，姜知知在担心和害怕什么，只能一遍遍亲吻安抚着。 让姜知知累的根本没空乱想，一直到天亮才消停。 周西野走时，姜知知强撑着身体的难受，和方华一起他到大门口。 看着车开走了，方华没忍住眼泪又往下掉，比当年周西野当兵刚走时，还让她难受和不舍。 姜知知虽然心空了一块，倒是没哭，拉着方华的手安慰着：“妈，没事的，以后我毕业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周西野啊，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 方华叹口气：“我真是年纪大了，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就很难受。” 姜知知挽着她的胳膊：“咱们先回家，过两天就好了。” 两人快到家时，碰见了商时英。 商时英听说周西野今天回部队了，还挺惊讶：“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说过了十五吗？” 方华是提起来就有些难过：“突然有任务。” 商时英叹口气：“那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干这一行的。你看斯珉，这都一年多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李成章天天在家安慰我，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我是个当妈的，就算明白这些大道理，也更想知道，我儿子吃的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我可没他那么铁石心肠，还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忍不住。” 方华连连点头：“对啊，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很难受的。” 姜知知在旁边听着，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又快到抓不住，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略了。 方华现在急需有人陪她聊天分分神，喊着商时英去家里聊天。 商时英问了下，确定方华家里今天没客人，跟着一起进门。 先聊孩子，在吐槽这些孩子让人多操心，又说了李援朝和商行洲，这当兵两年了，也没回来过。 姜知知安静的听着，她和商行洲，李援朝一直有通信，知道这两人野心很大，要在部队建功立业呢。 商时英话题又转，突然说到宋曼身上：“我怎么听说宋曼要结婚了？你们听说没有？” 姜知知摇头：“没有，最近没见宋曼姐，过年好像一直在加班。” 方华也没听说：“我最近也没见陈丽敏，应该没有吧，要是结婚的话，陈丽敏肯定会来炫耀的。” 商时英也不清楚：“我是听院里孙大喇叭说的，她说年前看宋曼和一个男的一起回来，还拎着东西，看样子像是对象。” 方华琢磨了下：“要是能结婚也挺好，宋曼都三十了，再不结婚，真就成老姑娘了。而且，宋曼不结婚，是不是在等你家斯珉啊？” 第329章 怀孕了 商时英被方华的话吓了一跳：“你可不要乱说，之前我确实觉得斯珉找宋曼也挺好，毕竟宋曼大点，能照顾他。但是，就陈丽敏的性格，算了……我家斯珉就是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会同意的。” 方华赞同：“陈丽敏那个脾气真是要命了，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想不通？我那天看见宋冬的女儿了，小丫头多好看。陈丽敏就这么拗着，活该她孙子孙女都抱不到。” 商时英很赞同：“可不是，我要是和她做亲家，我都要折寿很多年。” 姜知知坐一旁听着，脑子里却想着，周西野这会儿到机场没有？是不是还在京市？ 今天能不能到滇南？ 周西野离开的一周后，才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只是信号很不好，听起来断断续续，而且是军线，不能私人占用太久，没聊两句就挂了电话。 姜知知就听见他很好，让她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后面的都没听清楚是什么。 电话就挂断了。 姜知知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感觉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方华见她盯着电话，反过来安慰着：“西野打电话过来，说明他在那边一切顺利平安，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看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太辛苦了？我看小脸都瘦了，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姜知知回神笑着：“不用不用，妈，我最近吃的挺好，睡眠也挺好，根本没瘦。” 还在寒假中，这些天，她每天都去找金怀瑛，继续学习中。 忙起来就能忘了对周西野的挂念。 开学后，各种学习任务也紧张，他们这一批学生，明年春天就要分配下去。 这最后一年，一半是在学校学习，一半时间是在各大医院各科室轮流实习。 周西野离开的一个月后，姜知知收到了他的第一封信，信里写了回到了原部队，看见了张召和王长坤，他们向她问好，还写了滇南的一些风土人情。 姜知知看着中规中矩的一封信，信里没有一句思念，但她却能感受到周西野的想念。 这么一个不爱说话的人，能静下心来细细描绘那边的风土人情，仿佛要带她一起走过那些村落街道一般。 晚上，姜知知空出时间准备给周西野写信时，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她一向很准时的大姨妈，好像半个月没来了！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天送周西野走，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他们俩中间有一次，好像都忘了用小气球。 姜知知呆坐在书桌前，愣了好一会儿，伸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片刻之后，心跳不由加快，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怕出了错，又反复把脉几次。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这个孩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了？ 姜知知缓了好一会儿，才能接受这个事实，肚子里真的有个小家伙在生根发芽。 摸了摸肚子，又忍不住笑起来，喃喃自语：“你呀，你看可真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宝宝，竟然自己偷偷的就来了。” 再次提笔，忍不住一起扬着唇角，也写着日常的碎碎念念，最后落笔，我们都很想你。 笑着叠好信，想着周西野要是知道，该会是什么样的惊讶？ 姜知知暂时没把怀孕的消息告诉方华，第二天中午先去找了金怀瑛，想让他帮自己确认一下。 金怀瑛认真把脉后，也觉得惊奇：“按说，你的身体不容易怀孕，看来这两年调理的不错。而且，还是双胎。” 姜知知惊讶：“两个？” 金怀瑛笑着点点头：“对，是两个，而且还很健康。” 姜知知咧着嘴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笑着笑着又觉得眼睛发酸：“金老师，那孩子健康吗？” 金怀瑛哭笑不得：“你看你这个傻孩子，刚才没听见我说话？我说了他们很健康。” 姜知知再一次咧着嘴笑，突然起身：“金老师，我先回家了，回头有时间再来找你。” 没等金怀瑛说话，姜知知已经欢喜的出去，推着自行车跑了。 金怀瑛无奈的摇头：“这个孩子……” 姜知知骑车在路上，还是感觉不太真实，最后在护城河边上的长椅前坐下，伸手摸了摸肚子，里面竟然装了两个小娃娃。 真的是太神奇了！ 想想又忍不住笑起来，整个心都胀满了温柔。 想了想，决定过一段时间再告诉方华，免得方华比她还激动，到时候各种进补，让她吃成个大胖子。 在河边坐了很久，想着肚子里会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或者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会长得像谁？ 又想着，如果周西野知道了，会不会很高兴？ 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周西野，姜知知的想念又要溢出来，眼底微微发酸。 看着太阳西斜，姜知知才骑车回家。 在大院门口，碰见了很久没见的宋曼。 宋曼比前两年更清瘦了一些，整个人单薄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刮走。 姜知知停下车，见宋曼拎着个大包，有些好奇：“宋曼姐，你又要出差啊？” 宋曼笑看着姜知知：“我刚去你家找你，婶子说你没回来，我还说没办法跟你道别了呢。我调走了，要去羊城。” 姜知知震惊：“你怎么去那么远？之前我还听说你要结婚了呢。” 宋曼直摇头：“之前，是有要结婚的打算，可是我过不了我心里的坎，我是一个很别扭的人，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我就一个人过的挺好的。” 姜知知啊了一声：“那……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宋曼思考了下：“差不多吧，要是有机会会回来的，知知，我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姜知知脑子都有些迟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着：“宋曼姐，再见。” 宋曼笑了下：“知知，再见。” 姜知知看着宋曼拎包离开，心里才觉得失落，她认识的朋友，又一个离开京市了！ 正想着，就见陈丽敏从大院里出来，看着宋曼已经快消失的背影，气愤的骂着：“宋曼，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最后一辈子别回来！” 第330章 天大的喜事 姜知知看着陈丽敏骂着骂着突然哭起来，对她是一点儿都同情不起来：“伯母，宋曼姐都走了，你再骂这些有什么用呢呢？” “她为什么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上班，难道不是你的原因？” 陈丽敏抹着眼泪看着姜知知，也觉得自己很委屈：“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是我的原因，难道我不会为了她好？她都三十了连个家都没有，以后怎么办？” “知知，你是结婚了，不用有这种顾虑，可是宋曼呢？她还是一个人，她要是有个家，能像现在这样无依无靠的？” 姜知知发现根本没办法跟陈丽敏沟通：“伯母，我觉得宋曼姐找个自己喜欢的结婚没什么不对，不过她现在都走了，咱俩讨论对错也没什么意思，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根本不给陈丽敏说话的机会，赶紧推着自行车回家。 回去后还跟方华讨论了下宋曼调走的事情，方华也是连连感叹：“宋曼这个孩子，也是个倔脾气，走了也行，说不定她的缘分在南方呢。” 说着又细数大院有哪些孩子去了哪儿：“和你同龄，还有比你大的都离开大院了，感觉大院也越来越冷请了，以前一到休息的时候，路上全是孩子，现在都看不见了。” 大院孩子，子承父业的很多，一大半都去了部队，分到了全国各地。 就算没去部队的，也都去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单位，少数游手好闲的也经常不回家，免得被家里人念叨。 …… 姜知知原本决定，先不告诉方华怀孕的事情，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自己知道怀孕后身体更加敏感了？ 闻到油烟大的东西就想吐。 后勤发了一条活鱼回来，方华让陈姐炖成汤给姜知知补身体。 结果，姜知知刚端起鱼汤，就感觉今天的鱼汤格外腥，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然她忍不住想恶心，放下碗就冲去了卫生间。 方华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鱼汤，端过去闻了闻，又赶紧跟着去卫生间。 保姆陈姐也慌着过去，她可是清楚，将姜知知在家里的地位，要是吃坏了，她可担不起责任。 就见姜知知蹲在马桶边狂吐，方华赶紧过去，俯身剖抚着姜知知的背：“怎么会突然吐成这样？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虽然心里有个猜测，但是不敢乱说。 陈姐已经嘴快的说着：“嫂子，知知是不是怀孕了？” 方华也怀疑，嘴上还说着：“别乱说，知知还在上学呢。” 姜知知缓了口气，感觉没东西可吐时站了起来，冲方华点点头：“妈，我就是怀孕了。” 方华先是一愣，然后又看向陈姐：“知知说她怀孕了？” 陈姐笑着点头：“对，我看着最近知知的气色，就像是怀孕了。” 方华张大嘴看着姜知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过去拉着姜知知的手：“怀孕了？我的天啊，怀孕了？” 甚至不知道是该开心的笑还是哭，嘴唇都在颤抖。 姜知知赶紧安抚着：“妈，你先别激动，咱们出去坐下慢慢说。” 边说边拉着方华出去坐下：“我前两天就知道了，怕你激动没告诉你，想着再确定一下再跟你说。” 方华眼泪就冒了出来：“真是……我真是太高兴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知知，你想吃什么？” 姜知知赶紧劝着：“妈，我不吃，我现在正常吃饭就行。而且，我找金老师也看了，说孩子很健康。还有，你不用为了我特意做什么，真的不用。” 方华哪里愿意，喊着陈姐：“小陈，知知喝不了鱼汤，你先给她做个鸡蛋打卤面，明天去买一只鸡，给知知炖鸡。” 然后拉着姜知知的手不放：“怀孕要吃好点，到时候生孩子才有力气，你想吃什么尽快吃。哎呀，没想到啊……对了，明天开始，上学叫车过来接送。” 姜知知赶紧拒绝：“妈，怀孕要好几个月，总不能这几个月每天都让车接车送啊，那影响多不好，现在天暖和了，我可以骑车上学放学，要是阴天下雨，我们再叫车好不好？” “你想，人家很多人孩子都要生了，还在干活呢，我就是骑个车。而且要是被人知道，也会说我们使用特权，对爸影响也不好。” 方华想想也对：“也行，那就吃好点，要是辛苦你跟我说，我们不行去学校附近找个房子。” 她是怎么想都觉得姜知知太辛苦：“要不中午我给你送饭吧？你自己带饭，中午都是凉的，我反正闲着也没事。”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妈，妈……你先等会儿，咱们先冷静一下，我现在就是刚发现怀孕，对生活完全不影响，你要弄的太特殊，我这心里也紧张了。” 方华又觉得很有道理：“对，我不能给你增加心理负担，你也别紧张，怀孕吃好睡好就行。” 说着又抑制不住的开心，刚下去的泪花又冒出来：“我真是太开心了，知知，你怎么一下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姜知知犹豫了一下，按着方华的手：“妈，还有一个惊喜，你听了以后一定不能激动啊。” 方华连连点头，根本没把姜知知的话放在心上。 她不觉得还有什么惊喜，比姜知知怀孕更让她惊喜的。 姜知知笑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妈，金医生还说这次是两个。” “什么？！” 说好不激动的方华，听到后站了起来，又赶紧坐下，手都有些发抖，不知道该摸姜知知的脸，还是该摸摸姜知知的肚子。 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知知，我没听错吧，是两个？” 姜知知点头：“嗯，金医生说是两个，而且很健康。” 方华突然双手捂脸，激动的哭起来，她都没办法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盼孙子盼了这么久，已经做好准备再等几年，没想到姜知知突然就怀孕了。 还一下是两个！ 姜知知赶紧扶着她的后背：“妈，你说不激动的。” 方华捂着脸呜咽：“我能不激动吗？知知，妈真是太高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说着呜呜哭着。 周承志进门，见方华在哭，还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第331章 迎接小生命 周承志真的是吓一跳，看着方华捂着脸呜呜哭，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但是他在办公室也没接到关于周西野的消息啊？ 难道是方家出事了？ 赶紧过去，正想着怎么安慰方华时，方华突然放下手，瞪眼看着周承志：“以后，你不许在家抽烟。” 周承志愣了下，赶紧点头：“好，不抽了，怎么了？是大哥他们那边出事了？” 方华瞪眼，又有点激动：“大哥他们能出什么事？是知知怀孕了，是我们要当爷爷奶奶了！你不能抽烟，还有你把你那个暴脾气也改一改，不许在家大呼小叫的，再吓坏我们的小孙子小孙女。” 周承志听见方国政他们没事，先是松了一口气，管方华什么条件，先点头答应再说：“行行行，你说的我都做。” 突然又回过味来：“你刚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知知怀孕了？” 方华又要激动的落泪：“对啊，知知怀孕了，而且还是两个。” 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实在是太开心了。 周承志因为开心，表情格外严肃，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要不要请个医生过来看看？对了，要不要把承玉他们喊来，庆祝一下？” “还有，是不是要做个婴儿小车？我明天去找些木头回来。” 方华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稳重一点，知知刚怀孕！你喊那么多人来干什么？还有，孩子都没生呢，你就想着做婴儿车。” 周承志搓着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知知，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方华还算满意了点：“这句话说的还像人话，以后你没事就早点回来……” 周承志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恐怕是不行，马上我们也忙了，还有几个会要开，然后就要去基层，等到七八月会清闲一点。” 说完又看着姜知知：“知知，我虽然不能在家，但是你想吃什么，就跟我办公室秘书说，让他去买。” 方华也是激动：“对，知知以后想吃啥，跟我说就行，我去给你买。” 想了想又跟周承志说：“你记得把楼上小川那个房间收拾出来，以后给孩子住。” 突然想起来是两个：“要是生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那是不是要准备两个房间？” 周承志懵了一下：“什么？是两个？” 说完突然起身：“不行，我要出去转一圈。” 他想跟外面人说说，他马上要有两个孙子了也可能是两个孙女。 方华太清楚他想干什么，看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的周承志：“你给我坐下！知知怀孕还没三个月呢，你可不能到处去乱说，让人听见笑话。” 周承志又乖乖坐下，脸上的笑容已经兜不住。 激动过后，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方华开始算姜知知的预产期。 一算大概是十月：“十月也挺好，不冷不热的。” 姜知知也觉得十月挺好：“十月我差不多在实习，到时候生孩子也不耽误，所有课程都上完了，出了月子也能继续去实习。” 方华很支持姜知知的事业：“没事，到时候你要是去上班，我和小陈在家带孩子，不行就再请一个保姆。” 周承志也觉得可以：“再请个保姆，这样也不耽误你的学业，不行让承玉过来帮忙，反正她退休也没事情干。” 周承玉的两个儿子都在南方当兵，娶了当地的姑娘，一个姑娘嫁到了东北，所以她退休后每天日子很清闲。 方华觉得可以：“承玉肯定乐意，到时候知知不用担心，孩子不行就喂奶粉，两个孩子吃母乳，还是很伤身体的。” 姜知知忍不住脸红，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已经聊到怎么喂养孩子了。 一直到吃完饭，周承志和方华还在商量，最后已经讨论到孩子叫什么。 周承志很认真的说着：“到时候男孩名字，女孩名字，都准备几个，这样可以多几个选择。” 方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还没告诉西野？” 姜知知想了下：“妈，我不打算告诉他，因为告诉他，他也回不来，反而在那边跟着操心。做事情都容易分心，等回头看情况，要是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没有探亲假，那也不告诉他。” “等哪一天，他回来突然发现家里有两个孩子，或者我们等孩子大点，带两个孩子去看他，是不是可以给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方华忍不住笑：“那可真是大惊喜！不过，你说的对，你跟他说了，他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他跟着操心。” 周承志也赞同姜知知的话：“那边本来任务就重，确实不能让他分心。” 因为家里有了喜事，周承志和方华晚上聊了很多，关系好像都和谐了不少。 晚上，姜知知躺在床上，摸着小肚子时，还是觉得有些神奇，这里竟然有两个调皮的小家伙。 姜知知孕反不是很严重，每天早上会呕吐一下，闻到太油腻的会恶心一下，其他就没有任何反应。 让她常常都忽略自己怀孕的事。 到了六月，姜知知怀孕五个月，因为是双胎的缘故，肚子就显得有些大。 穿着宽松的布拉吉，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来。 不用刻意说，学校也有很多人能看出来，大多数都是善意的，会主动帮她搬东西，做值日。 葛青花更是，只要在学校，姜知知去个厕所，她都要跟着：“不行，我要跟着你，你现在可不能有一点闪失，有时候厕所人多，万一挤着怎么办？” 姜知知笑着随着她：“有你在学校，我都跟着踏实了。” 葛青花看着姜知知像西瓜一样的小肚子：“我怀疑你这次生个儿子。” 姜知知笑了笑，没跟葛青花说里面装了两个小家伙，笑着：“儿子女儿都可以。” 葛青花挽着她的胳膊：“现在不是说要开始计划生育，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只能生一胎，还是生个儿子好。” 姜知知不太在意这个：“男孩女孩都可以，我们都很喜欢的。” 蒋东华瞪眼看着姜知知和葛青花出去，眼里像是催淬了毒一样。 姜知知竟然怀孕了！！！ 第332章 我们很想你 蒋东华从知道姜知知怀孕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自从经历了张明礼那件事后，彻底不举，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过不了。 不管孙晓月怎么引诱他，他都无动于衷，起初他以为只是对孙晓月这样，后来他又偷偷找了几个对象尝试，没有一次成功。 不仅起不来，甚至想起这些事，他都忍不住的恶心。 他也想过离婚，但是想到他的前途，再一次忍了，他要等着他出人头地那一天，然后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 商时英知道姜知知怀孕后，本来李成章调去南方，她带着三个儿子也要过去的。 但现在姜知知怀孕了，她又留了下来，电话和信件都会被检查，她也没办法告诉远在国外的商时毅和边素溪，只能她留下，多照顾一下。 没事就跟着方华一起，给小孩子做棉被，棉衣，还买了不少毛线，织小毛衣。 方华都有些过意不去：“你看你给准备这么多东西，你家还有三个儿子呢。” 商时英不在意：“儿子好养活，怎么都行。知知要是生了小姑娘，让我先抱啊。” 方华没意见：“行，让你先抱，人家说小孩子出生第一个看见谁，长得就像谁。小姑娘让你抱了，那以后肯定是个小美女。” 商时英乐了：“小姑娘肯定像知知，那多好看啊。” 方华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反正只要别像西野就行，像西野那么黑可不好看，小姑娘还是白白净净好看。” 姜知知笑着，前些天她还去拍一张照片，穿着碎花布拉吉，看着有点儿胖，拿到照片后，她给周西野写了一封信，把照片夹在信里，也不知道周西野收到没有。 …… 周西野从检查哨所下来，就收到了姜知知的信。 张召送了信后也不肯走，站在一旁看着：“大队长，快打开看啊……” 周西野瞥了他一眼，捏了捏信封里面，可以感觉到有一张照片，想着姜知知终于想起来，把他们过年拍的照片寄过来了。 偏偏不可能满足张召的好奇心：“你最近皮痒？” 张召嘿嘿笑着：“头儿，我就是好奇……我感觉里面有照片，是不是嫂子的？” 周西野眉眼温柔了几分：“嗯，你先去检查内务，十分钟后开会。” 说完拿着信无情的离开。 张召抓了抓头，咧嘴笑着离开，周西野回来，他们都像是主心骨回来一样，训练都比从前积极很多。 他们在甘北时，整个队相当于一个团的人，周西野是队长，职位等同于团长。 而现在，周西野升职大队长，还合并了几个中队，级别等同于副师。 张召现在是中队长，但比之前周西野队长的级别要低点，相当于副营长。 王长坤也升职了，虽然也是中队长，却是正营级别。 他们整个特战大队，属于机动作战部队，平时训练紧张，如遇战争，他们就要化身利刃，直击敌人心脏。 张召去年春天回老家结婚，今年春天，媳妇就给生了个大胖儿子。 这是张召最高兴的事，没事就要跟人显摆一圈，没事也要去逼着周西野看他儿子的照片。 这会儿见周西野不肯给他看照片，琢磨了下，打算检查完内务，再找人看看他儿子的照片。 周西野回办公室，坐下后，拿出小刀小心的裁开信封口，倒出里面的信和照片。 看见照片愣了下，不是过年时候拍的，而是一张姜知知穿着裙子的黑白照片。 周西野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感觉照片里姜知知好像胖了点，原本活泼俏皮的模样好像也有点儿变化，透着一股温柔。 让他莫名又感觉到一点陌生。 周西野拿着照片看了很久，总感觉哪儿不对，却又看不出来。 然后翻了一下，看见照片背后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我们很想你！ 周西野忍不住莞尔，最近姜知知写信给他，最后一句都是我们很想你。 他也没多想，以为这个里面的我们，是指她和方华他们。 有些依依不舍的放下照片，又拿起信，姜知知的信里写都是一些有趣的日常，学校发生的一些事情。 文字生动，仿佛她就在耳边喋喋不休一样。 周西野眉眼温柔的看完，叠好信装起来，锁进抽屉里，又把照片看了一遍，才小心的装进上衣口袋。 拿出信纸准备姜知知写信时，王长坤喊着报告进来：“大队长，这是这次选拔上来的新成员名单，这十个人入伍两年到八年时间不等，但都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 边说着边把名单递给周西野。 周西野是计划再成立一个特战小队，属于精英中的精英，这些兵也是全大队官兵中选拔出来。 王长坤是这才负责选拔的主教官。 周西野接过名单看了眼，赫然发现商行洲和李援朝的名字，惊愕片刻后，看见后面两人这两年的事迹报告，成绩还是非常厉害。 只是……他们竟然在他们大队！ 全大队五千多官兵，周西野看过名单，不记得里面有这两个人。 皱眉看完，确定就是大院里的商行洲和李援朝，抬头问王长坤：“商行洲和李援朝是从哪儿来的？” 王长坤也没意外：“这两个调皮捣蛋，之前被外派出去学习，你回来的时候不在，前些天刚回来，然后就参加选拔，没想到这两个皮猴子，还挺厉害，竟然得了第一第二。” 周西野把信纸收到抽屉里，拿起帽子起身：“走，我去看看。” 王长坤这次选拔时见过上商行洲和李援朝，知道也是从京市来，心里嘀咕，难道大队长也认识。 周西野和王长坤开车去了特战小队集训地，刚进营区，就看见商行洲和李援朝两人勾肩搭背的走着，听见有汽车声，立马松手，摆着手一二一的走着正步。 周西野坐在副驾驶，清楚看见两人的动作，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这俩，怎么就分来分去，还分真分到了他手下？ 车子超过两人，在他们前面停下。 周西野刚下车，商行洲就激动的喊了一声：“姐夫！” 第333章 生了 周西野只感觉头更疼了，冷着脸：“这里没有姐夫！请注意你称呼。” 李援朝赶紧瞪了眼商行洲，立正敬礼：“大队长，特战三组四班李援朝向你报到。” 商行洲也赶紧立正敬礼：“大队长，特战三组五班商行洲向你报到。” 周西野看着几年没见，挺拔魁梧不少的两人，心里无奈，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转头看着王长坤：“把这两人分开，一个调到特战一组，另一个调到机动排去。” 商行洲和李援朝有些傻眼，这两个单位都不在一个营区，他们以后要见一面可就难了。 商行洲不乐意：“报告大队长，我要和李援朝都待在三组，而且我们这次考入了特战小队。” 李援朝也赶紧跟着：“报告大队长，我们是凭着自己实力考进来，你不能把我们分开。” 周西野冰冷的盯着两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商行洲和李援朝异口同声：“服从命令。” 周西野安静的看了两人几秒，转身上车。 王长坤看着两人：“行了，一会儿去新单位报到。” 说完也转身上车，开车带着周西野离开，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大队长，你是不是认识他们俩？而且他们俩在一起其实配合的很好，虽然捣蛋一点。” 周西野捏了捏眉心：“他们在一起发挥不了自己最大的优势，只有分开才能，放心吧，过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他们比现在还要厉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最后能落在他手里。 而且两人能一直在一个队里，肯定是走了关系，要不哪儿能那么巧，从新兵连就开始在一起，这些年还能一直在一起。 既然在他这里，他就不会让他们跟着混日子。 商行洲聪明去特战一组很适合，李援朝灵敏能打，去机动排也很适合。 王长坤还是好奇：“我看他们也是从京市过来的，你们是不是一个大院的？” 周西野也没瞒着：“是，不过也不用给他们搞特殊，一视同仁就好。” 王长坤点头：“明白！” …… 商行洲和李援朝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有些懊恼：“可算是见到人了，怎么上来就把我们分开了？” 李援朝也没想到：“周大哥，竟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给，不行我要写信跟知知说。” 商行洲白了他一眼：“你是小孩子吗？这么爱告状，我觉得我姐夫把我们分开，肯定有他的用意。” 李援朝不信：“有什么用意？肯定是害怕咱俩在一起，那些老兵收拾不住咱们。” 他和商行洲在部队这些年，“光辉事迹”可是不少。 有些老兵爱欺负新兵，却没人敢欺负他俩。 因为他俩鬼主意多，谁敢欺负他俩，第二天不是被子湿了就是床单着了，要不就是平地走被弄摔一跟头。 像两个刺头一样，谁也不怕！ 所以，他们每离开一个地方，那些老班长都像送瘟神一样，恨不得放炮把两人送走。 结果现在要分开…… 李援朝想想还是不甘心：“不行，凭啥把咱俩分开，我不仅要跟知知说，还要跟我爸说，然后把咱俩再弄到一起。” 商行洲拽了拽衣服：“不了，我觉得我姐夫这个安排就很好，我现在要去我的新单位了，你不许告状啊。” 越想越开心，迈步朝着宿舍走去。 …… 过了八月，姜知知的身体就笨重起来，肚子很大，像是要撑爆一样。 金怀瑛给她开了一些药，喝了有助于生产。 方华也咨询过，怀双胎容易早产，最近姜知知去哪儿，她都跟着，生怕姜知知随时会生。 虽然肚子硕大，但姜知知走路是一点儿都不费劲儿，还灵活的很。 方华在一旁看着姜知知抱着肚子健步如飞，都忍不住提醒着：“小心点，你走慢点，要不一会儿肚子疼了。” 姜知知乐着：“没事，老师说多运动还有助于生产呢。” 两人在院子里散步一圈，准备回家时，遇见了陈丽敏。 陈丽敏最近瘦了不少，脸色也很憔悴，看见方华打了声招呼，又看向姜知知的肚子：“知知这是快生来吧？” 方华点头：“嗯，预产期在下个月，不过看知知的肚子，我们也担心会随时生。” 陈丽敏看着有些羡慕：“真好，真好啊。” 方华见陈丽敏状态不好，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是去哪儿了？” 这一句话一问，陈丽敏有些绷不住哭起来：“我去医院看病，别人都有儿女陪着，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说我生孩子有什么用？” 方华皱眉：“你怎么还是这么犟？那些都是你的儿女，你去服个软怎么了？童童和悦悦都这么大了，你看过几天？难道你还指望他们跟你亲？” “许明月，你那么对人家，人家肯定不会来看你，至于宋冬，你想想你怎么对人家妻儿的？人家凭什么来看你？” “宋曼，多好一个姑娘，让你折腾的去了南方。” “你呀，就是不知足，好好的日子让你折腾没了。” 姜知知听着方华劝陈丽敏，就感觉肚子一阵阵抽抽的疼，然后整个肚皮发胀，又紧紧的往一起缩。 紧接着就能感受到有东西往下走。 姜知知吸了口气，伸手抓着方华的手：“妈，我要生了。” 方华震惊：“什么？要生了？你等会儿……我去喊人。” 陈丽敏也吓一跳，赶紧开口：“你看着，我去打电话。” 边说着边最近的人家跑。 方华扶着姜知知，看着她额头冷汗像黄豆粒一样往下掉，着急的开始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有人听见已经跑着过来帮忙，也有人跑着去喊商时英。 平时都是姜知知给看过病的长辈，这会儿都格外的热情，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过来：“快，我们不行先抬着去医院。” 正说着话，商时英喊的救护车也到了，大家嚷嚷着看着姜知知上了救护车。 又都跟关心姜知知生孩子，一商量，一群人联系了个班车，送他们去医院陪产。 商时英看着呼啦啦来的二十多号人，有些哭笑不得：“哎呦，知知是来生孩子，咱们弄的怎么跟来抢孩子一样？” 第334章 团宠宝儿 姜知知生孩子，惊动了半个大院的人，这些在大院里倒是没什么，就是普通叔叔伯伯伯母婶婶。 可是这些人站在医院里，那就不一般了，让整个医院领导都赶了过来。 这些人大领导的家属！就是退休老干部，之前也都是位居高位的人。 这会儿都守在产房门口，医院领导都惊住了，喊人搬来椅子，安排大家坐，又赶紧叮嘱科室的人，好好照顾这些人。 又派了院里最好的妇产医生过来给姜知知接生。 院长安排完，站在一旁抹着汗水，心想这都是一群祖宗，哪个也得罪不起啊。 更疑惑的是，就一个人生孩子，这些人怎么都来了？ 姜知知整个孕期被照顾的很好，加上自己体质好，经常运动，又有金怀瑛给配的中药，所以整个产程不是很长，阵痛过后不久，两个小家伙就争先恐后的出来。 先出来的是姐姐，小丫头五斤重，看着小小一团。 几分钟后，弟弟出生，小家伙五斤六两重，只是比姐姐重了六两，但是看上去好像是大了一圈。 姜知知全程都很清醒，最疼的时候，虽然像是全身骨头被扯裂一般，但也能忍受。 护士把每个孩子抱过来，让她看是男孩女孩，然后让她看孩子胳膊腿都很健康，才抱走去擦拭包裹。 医生拿着纱布帮姜知知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的姜知知，还是挺惊讶的：“我看几次你疼的都要晕过去，你竟然一声都没吭。” 姜知知现在只是感觉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肚子突然瘪了下去也有些不适应。 心底还有一点点莫名的委屈。 和一丝丝的失落。 听了医生的话，咧着发白的嘴唇笑了笑，没说话。 医生知道姜知知是外面那群人的宝贝，帮着擦了汗后，又小声安慰着：“生两个孩子还是很伤身体的，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坐月子。” 她开始看姜知知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生个孩子还能惊动那么多老领导，感觉这姑娘生孩子怕也会哭天抹泪的。 却没想到全程硬是一声不吭的抗了下来。 疼的豆大的汗滴从鬓角额头迸出来，她都咬着牙没吱声。 医生心里多少有些佩服，生孩子的疼，每个人程度不一样，但最疼那一会儿，正常人一般都忍受不住，大喊大叫都是很正常的反应。 想着，又对姜知知多了几分温柔：“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妈妈，回去好好坐月子，两个孩子也很可爱很健康……” …… 产房外，护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一圈人呼啦就围了上去。 方华看见两个孩子，眼泪又控制不出的流下来，赶紧问着：“孩子妈妈呢？她怎么样了？” 护士笑着把孩子交给商时英和周承志，又冲方华说着：“夫人，您放心吧，产妇很好，在里面休息一会儿就能回病房了。” 方华这才放了心，凑过去看商时英怀里的孩子。 护士这才补充了一句：“这是姐姐，五斤，首长抱着的是弟弟，五斤六两。” 众人又激动了：“龙凤胎啊，方华，你可真是有福气了。” “龙凤胎啊，咱们大院这还是第一对龙凤胎，真是好福气。” 周承志小心端着弟弟，有些激动：“这么软，我都不敢用劲儿啊。” 有人又去教周承志怎么抱孩子，又觉得周承志抱孩子，肯定不舒服，索性抢过去她抱。 没一会儿功夫，两个刚出生的小家伙，已经被所有人轮流抱了个遍。 医院院长在旁边看着，额头汗都要出来，他也不敢提醒哪个，新生儿不能一下接触这么多人。 心里却感叹着，这俩孩子命好，这些多大佬级的人物宠着，以后走哪儿不得横着走？ 姜知知被推到病房，看着病房里乌泱泱一群人，也是震惊不已。 好在高干病房大，还有独立会客室，空间足够大，要不都站不下这么多人。 看见姜知知被推过来，所有人很自觉的闪开一条路，方华赶紧过去，扶着姜知知躺在床上，又俯身抱了抱她：“知知，辛苦你了，你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姜知知被方华突然的客气，弄的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妈，你可不要这样说。”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道着喜，姜知知只是笑着，有方华帮着回应。 商时英看看时间：“好了好了，孩子也看了，知知也看了，我们赶紧走，免得打扰知知休息。” 一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病房，又去找院长，反复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姜知知和孩子。 院长再一次爆汗，不用他们交待，他也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士在姜知知病房外守着，可不敢让姜知知和孩子有一点儿意外。 要是有点意外，他这个院长也算是干到头了。 等这些人离开后，院长琢磨了又琢磨，又去保卫科喊了两个人过来，在姜知知病房附近守着，一定要盯到姜知知和孩子们平安出院才行。 那哪是生了两个孩子，那是生了两个金疙瘩，出一点儿问题，他们谁也别想好。 …… 商时英让所有人离开后，她又返了回来，看着病床旁边小床上躺着的两个小家伙：“刚才人太多，这会儿我才有空好好看看啊。” “我看着小丫头像知知，小男孩像西野，两个孩子都很好看啊。” 方华也跟看不够一样，一直站在小床边，笑着，又觉得眼窝发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两个孩子好看。 周承志不好一直在病房待着，被方华赶回去给姜知知准备鸡汤。 商时英看了会儿孩子，又去扶着姜知知坐起来：“保温桶里有红糖鸡蛋，你先喝点，补充点体力。我听医生说，你生孩子全程都没吭声，你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说着忍不住都要红了眼圈，她生了五个孩子，哪一个都生的时候都疼的要了她半条命。 疼的她生完出来，都要对李成章一顿又咬又打，发誓再也不生了，谁知道没多久，就能又揣一个。 所以，她觉得姜知知肯定疼，但是周西野不在，她连个撒娇的对象都没有。 这么一想，商时英更心疼了，伸手抱住姜知知：“我的小乖乖啊……让你吃苦了。” 第335章 夫妻连心 方华见商时英突然哭起来，还有些纳闷，但听到她喊我的小乖乖时，最终忍不住怀疑。 看了看病房门关着，然后走到病床边：“时英，现在没外人，你就跟我说句实话，知知是不是商时毅和苏瑾的女儿？” 姜知知愣了下，商时英坐直身体，抹了把泪，还有些生气：“话说到这儿，我们也不瞒着你了，知知就是我亲侄女。” 方华也没意外，之前她也猜测是这个结果：“那……为什么他们不认知知？” 商时英落泪：“不是不想认，是不能认啊，苏瑾就是边素溪，你知道边素溪是什么成分吧，这个怎么认？如果认了，被边家残留的势力发现，举报出来，会牵连很多人。” 方华愣了下，怎么也没想到姜知知的亲生母亲竟然是边素溪。 边素溪的事情，当年在京市还是很有名，她也听说过不少传闻。 沉默了片刻后，方华当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时间不早了，你也先回去休息，晚上我守在这里就行。” 商时英见方华故意岔开话题，也笑着：“我还是陪你在这里待着，两个孩子呢，要是一起哭起来，你一个人也弄不了。而且，万一你出去接个水的功夫，知知睡着了，有人把孩子偷走怎么办？” 方华想想也是，虽然医院管理很严，但是万一呢？还是不能马虎。 她有一肚子疑问，想问商时英，姜知知怎么会被换在姜家？成了姜家的女儿呢？ 却忍住没问，这些事情，现在知道的越少越好，或者当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挺好。 姜知知只是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得不说，方华还是很聪明的，她回避了这个话题，就等于不知道。 以后也会装作不知道，把这件事先烂在自己心里。 有两人守着孩子，姜知知喝了一碗红糖鸡蛋水后，躺下沉沉睡了一觉，连两个孩子哭也没听见，甚至连梦都没做。 …… 周西野从下午训练结束后，就一直有种心被揪着的感觉，晚饭也没什么胃口。 饭后休息时，那股心被揪着的感觉更强烈，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从不封建迷信的他，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等了半天才被保姆接起来，结果信号不好，他就听见保姆断断续续的说，在给知知炖鸡汤补身体……都挺好，不用挂念…… 周西野听见都挺好放心了，挂了电话还有些疑惑，他怎么好像听到陈姐在说孩子？ 但也没多想，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既然家里都挺好就好。 周西野压着心口莫名的焦躁，出门在营区转了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组的连队。 看见商行洲戴着围裙拎着猪食桶准备去喂猪。 周西野有些诧异的看着商行洲：“你怎么在喂猪？” 商行洲看见周西野也很惊讶，一手拎着猪食桶，一手敬礼，模样滑稽又可笑：“报告大队长，我因为训练态度不认真，被罚喂猪一个月。” 说着又咧嘴露着一口白牙笑着。 周西野皱眉看了眼猪食桶：“以前也经常被罚喂猪？” 商行洲满不在乎的点头：“差不多吧，平均每年喂一次猪，我喂猪可有经验了，我只要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头猪今天吃的多，哪头吃的少。” 周西野听的都头疼：“行了，一个连队一共才两头猪，你还需要怎么观察？好好喂猪，下次要是再被罚，直接罚你去掏大粪浇菜。” 商行洲不敢吱声，心里嘀咕着，这个活他也被罚过。 周西野迈步朝猪圈走去，炊事班几个已经看见周西野，赶紧喊人去喊队长过来。 商行洲拎着猪食跟在周西野屁股后面，还在叭叭的说着：“姐夫，现在没人，可以喊你姐夫吧？最近我姐给你写信没有？” 周西野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商行洲挠头嘟囔着：“奇怪，我姐这个月到现在还没给我回信呢，是不是没收到？” 周西野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你寄哪儿了？” 商行洲有些奇怪：“学校啊……” “学校在放暑假，九月十号才开学。” 听了周西野的话，商行洲啊的惊呼一声：“我给忘记了，今天才九月一号啊……完了完了，回头再重新写吧，最近又发生了很多事情。” 周西野就有点儿好奇了：“你给你姐信上都写什么？” 商行洲很诚实的回答：“什么都写啊，最近我们队里发生的事情，我又喂猪了，我喂的猪叫什么名字……” 周西野打断：“行了，你可以不用说了，你是废话真多。” 看着一个阳光干净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多废话。 商行洲嘿嘿笑着，带着周西野去猪圈看他养的两头猪。 中队长和指导员这会儿也都跑着过来，跟周西野敬礼后，有些忐忑的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大队长怎么会突然来猪圈。 环顾了一圈，感觉猪圈卫生打扫的还行，猪也喂的膘肥体壮，很好。 周西野本就表情严肃不喜说话的人，这会儿一声不吭的站在猪圈边上，吓得其他几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中队长实在没忍住：“大队长，你怎么突然到炊事班来了？是有什么检查任务吗？” 周西野看了眼身边的几人：“没有，我就随便看看，你们忙，我先走了。” 他再待下去，这几个人恐怕要紧张死。 等周西野一离开，中队长和指导员都围着商行洲：“大队长过来干什么？怎么突然来看咱们的猪圈？” 商行洲也有点儿茫然：“不知道，我刚碰见大队长，告诉他我喂的猪长得很好，他就跟着过来看了看。” 中队长和指导员有些诧异，他们和周西野工作接触时间不长，但都知道周西野是出了名的严厉。 训练中更是严苛到了极致，一点儿错都不允许犯。 中队长还是有些紧张：“最近……训练完成的都很好，应该不是特意过来的。” 商行洲在一旁噗嗤乐了：“大队长有那么可怕吗？那他还那么怕媳妇？” 第336章 惧内 商行洲一句话，让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围着商行洲：“你见过大队长媳妇？他真的怕媳妇？” 看着可真不像啊。 周西野只要往那一站，身上都散发着肃冷，让人根本不敢对视。 平时讲话也是非常简短，这样的人怕媳妇？ 商行洲啧啧：“你们还不信，大队长媳妇可好看了，回头你们看见就知道，大队长在媳妇跟前，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他的话，其他人半信半疑，毕竟商行洲也是京市过来的高干子弟，知道内情也是很有可能。 周西野不知道不过一会儿功夫，商行洲已经开始散播他怕媳妇的谣言，而且不过一晚上功夫整个大队都知道。 严厉不苟言笑的大队长惧内！ …… 姜知知睡一觉起来，感觉人都精神很多，这才有力气看两个小家伙。 商时英和方华抱着孩子递到她面前：“看，姐姐和弟弟长的还是挺像，而且姐姐以后皮肤很白啊。” 姜知知昨晚看了一眼，还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当时就是觉得很神奇，这两个小家伙是她生的，要说好看，皱皱巴巴根本看不出模样。 这会儿再看，不知道是不是沉睡的母爱被唤醒，看两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也觉得商时英说的对，姐姐好看，弟弟也好看。 两个皱皱巴巴的孩子就是很好看。 方华教给姜知知怎么抱孩子，托着软巴巴的小婴儿，姜知知的心更是要融化了：“妈，我都不敢用力，好怕把她摔到。” 方华乐着：“哪有那么容易摔到，你就这么托着，要注意孩子的脖子和腰，他们还太软，用不上劲儿呢。” 商时英在一旁提醒：“要不要给西野发个电报过去？” 方华连连点头：“对，我还把这事忘了呢。” 姜知知却突然有了坏心思：“妈，先不给他发，等我毕业了，带孩子过去找他，到时候给他一个大惊喜。” 商时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对，到时候给西野一个大惊喜。” 方华也没意见，她还觉得要是这时候给周西野讲生了两个孩子，他又不能回来，在那边更抓心挠肝的着急。 训练那么辛苦，可别分神了。 所有人就很默契的达成一致，谁都没跟周西野讲，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 孙晓月从知道姜知知怀孕后，就嫉妒的发了疯。 周西野怎么会让姜知知怀孕了呢？ 特别是蒋东华出事后，两人根本过不了夫妻生活，每次蒋东华都是一副要吐的样子。 孙晓月心有不甘，心里甚至有了阴毒的想法，如果她把姜知知的孩子偷走呢？ 今天陪蒋东华来医院看病，听见护士在议论，大院有人过来生孩子，一打听果然是姜知知，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嫉妒让她表情都扭曲，她要去偷孩子的想法更强烈。 跟蒋东华说了一声，她去姜知知住院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她根本不可能靠近姜知知的病房，甚至连姜知知住的楼层都接近不了。 有保卫科的人守着，还有护士在门口做登记。 孙晓月怎么也没想到，姜知知不过生个孩子，竟然这么大的阵仗！ 有专门的人守着，还有人登记。 孙晓月知道偷孩子肯定是偷不了，一口气又咽不下去，阴沉着一张脸回去找蒋东华。 蒋东华刚从门诊出来，看见孙晓月一脸阴沉的模样，本来心情就不好，语气更冲：“你拉着脸干什么？你要是嫌弃我身体，我们可以离婚。” 孙晓月黑着脸：“你知道不知道，姜知知生了一对龙凤胎，就在这个医院里，还有专门的人守着，害怕有人偷孩子。” 蒋东华震惊，甚至有点儿被戴了绿帽子的羞辱感，皱眉看着孙晓月：“上一辈子，姜知知也生了龙凤胎吗？” 孙晓月摇头：“没有，上一世，周西野根本就在京市待这么久，他一直在西北，后来就去了战场，七七年冬天就牺牲了。” “姜知知就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所以才到处乱勾搭的。” 蒋东华脸色难看：“这一辈子到底哪儿出了问题？为什么姜知知会生一对龙凤胎？那这样说，周西野是不是也不会死了？” 孙晓月不信，重生一世，所有人的命运都会改变，就她的不仅没有变好，还越来越差。 “不会，不可能的！那一场仗，一定会打的。除非周西野做个逃兵。” 蒋东华现在只觉得日子很难熬，身体不行，前途似乎也看不见，根本就没有孙晓月说的，以后能当都大领导，当***。 他现在在学校，每天都要很低调，就这样，还是感觉很多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和张明礼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时不时的会被吓醒。 孙晓月也感觉蒋东华现在状态不对，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他怎么能当大官？ 想了想开口：“东华，开学就要实习了，你还是要好好表现，先留在这个医院。” 听到这个，蒋东华更烦躁了：“你以为我不想留在这个医院吗？现在是根据成绩说话，还有就是带实习生的医生的意见很重要。” “姜知知实习也填的这个医院，你觉得她来了，我留下的希望还大吗？” “而且，当初来这个学校，当地也有政策要求，就是希望学成以后，能回去帮着改变当地医疗。” 孙晓月听不懂：“那，就是你不能留在京市？” 蒋东华表情凝重的点点头：“我要是想留下，除非有关系，你爸那边能不能给说一次？我不一定非要留在这个医院，京市其他医院也行。” 孙晓月迟疑半天，不敢一口答应。 这两年，她见姜振华和宋晚樱很少，有时候她回来，姜振华带着宋晚樱在南方疗养。 就算见一面，姜振华也不怎么跟她说话，出门去找朋友下棋。 就连宋晚樱对她的态度，也是十分敷衍。 这样的情况下，她去找姜振华，姜振华还会帮她吗？ 再说，就这样的蒋东华，将来能有出息吗？还值得她浪费时间吗？ 第337章 女儿叫商商 孙晓月现在对蒋东华从心里也是嫌弃的，都不算是个男人，还没有什么主见。 蒋东华见孙晓月皱眉不说话，心里也清楚，姜振华这边指望不上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从医院出来，一起坐车先回学校。 …… 姜知知身体底子好，生完孩子，就在医院住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带着孩子回家开始坐月子。 方华想的很周到，怕姜知知休息不好，坐月子让她搬去楼上，住周西野以前的房间。 周小川的房间，收拾出来，当婴儿房，她晚上和两个孩子睡，这样不影响姜知知休息。 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靠又能干的保姆，商时英让家里的保姆过来照顾姜知知和两个孩子。 她半天闲着没事，也过来帮忙。 周承玉更是闲着没事，直接拎着包过来住下。 她让方华休息，她晚上照顾孩子们。 所以整个月子期间，姜知知除了喂奶，根本都看不见两个孩子。 被他们抢着抱着去隔壁房间守着。 方华和商时英看她也看的很严，不许下地乱走，不许看书太久，没事就躺着，袜子都要穿好。 姜知知哭笑不得，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发呆，然后想两个孩子的名字。 大名，周承志已经想了好几个，只是反反复复定不下来，感觉哪个都好听。 小名，姜知知说儿子叫小周几，大家也没意见，但是女儿的小名，大家七嘴八舌意见就很多。 商时英说女孩漂亮，小名就叫靓靓。 方华不乐意：“靓靓，听着像个男孩的名字，叫靓靓还不如叫娇娇呢。” 周承玉也很有想法：“九月一号出生的，这都是秋天了，秋天不是说什么秋桂飘香，就叫桂桂。” 姜知知靠在床边乐呵呵的听着，还以为会叫个飘飘或者香香，没想到叫桂桂，忍不住乐出声。 方华还是不同意：“桂桂不好听，我觉得娇娇不是挺好，娇娇……” 商时英小声嘟囔：“娇娇，娇娇，你去大院喊一嗓子，能出来五六个娇娇。” 姜知知笑着，突然开口：“叫商商怎么样？商商乎若流水里的商商？” 方华愣了下：“哪个商字？” 姜知知笑看了眼商时英：“婶子姓的那个商……” 她一说话，商时英和方华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也想表示这个孩子也是商家的。 方华瞬间沉默了，她也没有意见。 商时英却激动的红了眼眶，连连点头：“好啊，商商好听，一听就是很漂亮聪慧的女孩子。” 周承玉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商商？还没桂桂好听。” 方华白了她一眼：“你一听就是没文化，刚才知知不是说了商商的含义？我也觉得叫商商挺好。” 周承玉就单纯的以为嫂子是为了顺姜知知的意，也笑着附和：“不过，商商也挺好，叫顺口了确实很好听。” 小名定好了，又开始商量大名。 姜知知也有自己的主意：“妈，明年夏天我们就能去找周西野了，到时候让周西野定孩子的大名，好不好？” 方华是同意的不能再同意。 商时英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真是不敢想，到时候抱着两个孩子去找周西野，他得多惊讶。不过名字，确实应该让这个当爹的想。” 姜知知含笑，低头看着躺下身边两个小家伙。 他们真的很乖，出生十天了，每天都除了吃就是睡，小脸日渐圆乎起来。 饿了也只是哼唧两声，尿了拉了会哼唧一下。 姜知知看着就感觉母爱都要溢出来，最近甚至都没时间去想周西野。 伸手轻轻碰了碰儿子的脸蛋：“小周几？” 又碰了碰女儿的脸蛋：“商商？” 方华和商时英在一旁笑看着：“看看我们小周几和商商，长的多好看啊。” 晚上，周承志回来，听到两个孩子的大名要让周西野起，也觉得可以，但提了一点自己的小意见：“能不能把起的名字，给周西野也看看，也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我可是最近看了很多书，才起出来的。” 方华极其敷衍的应付：“行，明年我陪知知一起去，到时候我跟西野说，对了，你没跟西野说知知生孩子的事吧？” 周承志完全在状态外：“我没说啊，不是，你们不会也没说吧？” 方华理所当然的点头：“没说啊，不是当初你说的，他们任务多，要是说了，西野帮不上什么忙，还容易让他分心。是不是你说的？” 周承志愣了下，点点头：“对，是我说的，怎么了？” 方华冷笑：“所以，我们到现在也没说，我们打算到时候带孩子去给西野一个惊喜。” 又警告周承志：“你也不许说啊。” 周承志没吱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你们也多少让西野有点儿思想准备，一下带两个孩子过去，再把人吓到了。” 方华却觉得很有意思：“你不用管，反正你别说就行。” 周承志绷着脸：“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周西野也不归我管，我现在连问都不好问，免得让人怀疑我是在提醒，多关照他呢，不过，听说周西野过去，整顿了军容军纪，加强了多元化训练，他提出的作战化渗透训练，可是得到了全军肯定啊。” 说着都是忍不住的自豪和骄傲。 有人把电话打到周承志这里，夸赞之余，问能不能把周西野调到他们那边。 方华眼睛一亮：“你有没有发现，知知嫁给西野后，西野性格变了，事业好像也顺当了，还给咱们家生了龙凤胎，你们周家，我们方家可都没有这个基因啊。” “别说龙凤胎，连个双胞胎都没有。” 方华越说越开心，感觉家里的好运都是姜知知带来的：“这就是旺夫啊。” 周承志忍不住揭伤疤：“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死活不愿意的？” 方华瞪眼：“就你话多！对了，我还有个事情跟你说，你别声张啊。” 看看周承玉还在楼上看孩子，保姆在厨房忙，方华才很小声的跟周承志说：“这几天高兴我都忘了，你猜商时毅为啥送你人参？商时英为啥对我们家这么好？” 第338章 绝命脉 周承志有些纳闷的看着方华：“你就大声说啊，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方华瞪他，还是很小声的说着：“知知是商时毅的女儿！” 周承志刚一口汤进嘴里，噗的喷了出来，赶紧擦着嘴：“你在说什么？” 方华嫌弃的把一旁的抹布扔给他：“这是真的，商时英承认了，而且是商时毅的妻子，就是消失的边素溪，所以她们现在不敢把孩子认回去。西野和知知都知道这件事。” “今天，知知还说女儿的小名叫商商，那不就是商家的商？不过这个事情，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 周承志怎么也想不通，姜知知怎么就成了商时毅的女儿。 方华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在周承志眼前晃了晃：“行了，赶紧吃饭。” …… 月子最后一天，金怀瑛来看一次姜知知，顺便告诉姜知知一个好消息：“过了十一，我就能回去上班了。” 姜知知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金怀瑛，穿着一件虽然有些旧，但依旧很白的白衬衫，扣子系在最上面一颗，以前凌乱参差的头发，今天也特意修剪整齐。 依旧苍老，可是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时，又带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活力和希望。 姜知知都能感到金怀瑛的开心和期待，忍不住替他开心：“老师，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两年，方华也见过金怀瑛很多次，对金怀瑛还是很尊重，热情的给金怀瑛倒茶，真心的道喜：“这真是好事啊，金老师要去哪儿个医院上班？” 金怀瑛摇头：“我的手受伤了，做不了手术，所以不能去医院上班，我要去医学院教书，也挺好的。能和年轻人在一起也很好，心态都能年轻。” 方华连连点头：“我也觉得学校挺好的，你在学校当老师也轻松一些。” 金怀瑛捶了捶受伤的腿笑着：“是啊，现在身体也不允许了，这个手拿不住手术刀，这个腿也站不了太长的时间，去学校教书就很好。” 方华还很感谢金怀瑛这几年对姜知知的精心教育：“要不是您老人家，知知也不会取得现在这样的好成绩。” 金怀瑛赶紧摆手：“哪里的话，也知知聪明，她是我教学这么多年来，遇见最有天赋的一个孩子的，而且还很愿意吃苦，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又看着姜知知：“知知已经很优秀，就是缺少一些经验，慢慢来，以后会越来越好。” “对了，还有一个脉象你还没遇见过，叫绝命脉。” 姜知知有点儿好奇：“绝命脉，是不是摸了就知道这个人还能不能救，能不能活？” 金怀瑛点点头：“不仅仅是这样，而且你还能从脉象上推断出这个人什么时候断气。” 姜知知觉得有几分神奇：“那……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不要遇见。” 虽然很好奇这样的脉象是什么样，可是能预知一个人的生死期限，她宁可不知道。 金怀瑛哈哈笑着：“这也没什么，当医生总要比普通人更能直面生死，看淡一些，什么都很好。” 方华和周承玉听了也觉得挺神奇，等金怀瑛离开后，两人还在小声讨论：“我就说中医还是更厉害一些，你看还能断生死。” 周承玉也赞同：“反正，我现在的身体就是知知给我调理好的，以后，知知需要看孩子，就找我。我都不要工钱，你就给我调理一下身体啊，让我多活几年。” 方华哭笑不得：“你自己的孙子孙女不看，跑我家来凑热闹。” 周承玉笑着：“小周几和商商也都是自己的孙子孙女啊，再说我家的有丈母娘看呢，不让我过去。婆媳住一起，可没几个能做到你和知知这样。” 方华心里有点儿骄傲，整个大院，婆媳关系，能相处的像她和姜知知这么和谐的，根本没有。 …… 十一，两个小朋友正好满月。 在满月这一天，还是有习俗，就是要挪个地方住两天，这样孩子长得快。 有些娘家近的，就回娘家住。 娘家远的，可以换个房间，就是图个吉利。 姜知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俗，不过方华他们说对孩子好，那就听她们的建议，换个房间就换个房间。 结果商时英不乐意，坚持让姜知知带着两个孩子去她家住：“反正我家空房子也多，住我家啊。我也算是知知娘家人呢。” 方华拖着商时英去厨房说话：“你乱说什么？你们现在的关系公开了吗？知知带两个孩子去你家住，大院人知道怎么想？还有，你是嫌弃盯着我们两家的人还不够多，还要找点事？” 商时英沉默了下，还想争取一下：“我家……比较宽敞，说起来，就说知知认我当干妈了，到干妈家去住几天没事吧？” 方华看了看周围，小声提醒商时英：“最近风声不是挺严，还是小心一点儿，行了，在我家挺好，你现在都快长我家了。” 商时英乐了，最近她确实来的勤快，早上起来就过来，天黑才回家。 有时候来晚点，就待到半夜才回家。 商时英去楼上帮着周承玉把孩子抱到楼下姜知知和周西野之前的房间，边笑着跟姜知知说着：“这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我感觉今天和昨天都不一样了呢。” 姜知知唯一遗憾就是没有相机也没有手机，可以每天可以记录孩子的变化。 她也感觉两个孩子每天都不一样，特别是出了月子，小脸红润粉白，还有点嘟嘟的肉。 刚想着跟方华说一声，请个照相的师傅来家里给两个孩子拍点满月照，以后让周西野看看，孩子们小时候长这样。 方华先开了口：“我让你爸去找了人过来给孩子拍满月照，知知你也换身衣服，一会儿你们娘三个一起拍一张。” 商时英又看着姜知知的身材，忍不住感叹：“知知这个小身条，刚出月子就恢复的很好啊。” 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对了，宋曼十一回来结婚，你们听说了吗？” 第339章 小插曲 姜知知震惊，这两年李斯珉没有一点儿消息，唯一能知道的他现在很好，他们科研组这两年成果卓然。 宋曼去了南方，和姜知知也很少联系，没想到再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要结婚了。 “这次是真的吗？不会跟前几次一样，都是假消息？” 姜知知有点儿不相信，按照宋曼的性格，没人催更不可能去考虑结婚问题，除非是遇到真爱！ 商时英不知道真假：“真假不清楚，这也是孙大喇叭出来的说的，但是我感觉应该是真的，宋曼今年三十了吧？要是再不结婚，过了年三十一……” 正说着时，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方华先出去。 不大会儿客厅传来陈丽敏和宋曼的声音。 姜知知愣了下，还真是宋曼回来了，那结婚还真有可能是真消息。 商时英也有点意思，小声说：“我看着两个孩子，你出去看看？” 姜知知点点头，刚准备出去，方华已经领着宋曼进来。 也就一年没见，姜知知感觉宋曼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好像又瘦了一些，但皮肤变得更好了，只是脸上并没有开心，反而是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宋曼看见姜知知，眼中才有了喜色：“知知，恭喜啊，听我妈说你生了龙凤胎，真是太厉害了。” 说着把带回来的礼物塞给姜知知：“我不知道你生宝宝了，所以就给你买了一些丝绸。宝宝我就准备了两个红包。” 姜知知也没太客气：“宋曼姐，太谢谢你了，之前想着写信跟你说的，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一直没说。” 商时英看了眼宋曼，退出了房间。 姜知知带宋曼去看两个孩子，小家伙们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两个小手攥在放在小脸边上。 小脸蛋粉白粉白，看着就被养的很好。 宋曼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起身由衷夸赞着：“知知，他们真的太好看了，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孩子啊。这个粉色小棉袄的是妹妹？” 姜知知笑着纠正：“不是妹妹啊，是姐姐，别看我们个头小，是姐姐呢。” 宋曼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笑着：“都好看，知知，你很有福气，现在干部家庭只允许生一个孩子，很多人想要儿子想要女儿的，不管怎么样都会留下遗憾。你这里好了，一下儿女双全，多有夫妻啊。” “对了，周西野呢？他没回来啊？” 姜知知努努嘴，心里是有遗憾的：“他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们想不要告诉他，不让他分心。后来想着，马上十月了，战备紧张，生了告诉他也没用。所以，我想等明年孩子大点，带孩子去找他。” 宋曼很惊讶，姜知知怀孕到生孩子，周西野竟然不知道：“知知，你会委屈吗？” 姜知知笑看着宋曼：“委屈有一点点，但是，比起他的平安健康，这点委屈不算什么。再说了，要说付出，他付出的跟多啊。” 宋曼笑了：“知知，你很伟大，回头我写一篇你的报道吧。” 吓得姜知知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有什么可写的，我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你看两个孩子有这么多人宠着，要不是我妈拦着，家里每天都热闹的很。” 姜知知整个月子吃的鸡鱼肉蛋，都是大院里的人送过来的。 还有各种高级补品，不要都不行，一说就是小周几和商商是大院的宝贝，是给两个小宝贝的。 有时候，姜知知都不敢想，这两个小朋友再大点，她有没有机会见到。 因为他们说了，只要孩子能抱出门，他们就轮流抱着去养。 宋曼笑看着姜知知，她也见过其他刚出月子的产妇，大部分女因为生孩子亏了气血，脸色有些难看，蜡黄难看。 还有的是月子里没人帮着看孩子，整个人很憔悴。 像姜知知这样，红润有光泽，气色好精神好倒是少见，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 两人聊了点别的，宋曼才缓缓开口：“知知，我这次回来是结婚的。” 姜知知惊讶：“宋曼姐，真的要结婚了吗？他对你好吗？” 宋曼笑了笑：“还可以，我生病的时候，是他在照顾我，对我确实很好。” 姜知知看着宋曼，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有一点儿新娘的娇羞，好像确实对已经要开始新生活很向往。 客厅里，陈丽敏跟商时英说着宋曼的事，不过心里是不满意的：“找了个南方人，以后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而且……” 商时英劝着：“你呀，就是不知足，没结婚嫌弃孩子一个人，现在结婚了，你又嫌弃对方不好。说到底，是没找你看上的人，但是……是孩子和人家过一辈子，又不是你。” 陈丽敏有些羡慕方华：“你看方华，以前和西野关系那么差，现在多好啊？知知也是争气，还生了龙凤胎，大院里不少人都想认知知当干女儿。” 商时英冷哼：“你说方华有福气，那你也看看方华是怎么做的，是不是把知知当亲生女儿一样？你要是对许明月也这么好，那宋冬也会经常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啊。” 陈丽敏不吱声，心里还是遗憾和难受，宋曼带回来的对象，她真的看不上。 …… 隔天，姜知知就在大院看见了宋曼带回来的对象，是南方一家医院的医生，长得斯文白净，带着金丝边眼镜。 站在宋曼身边，个头和高挑的宋曼差不多高。 外形看，并不是很般配。 宋曼笑着给姜知知介绍：“知知，这是我对象李新国。” 又给李新国介绍：“这是知知，我给你说过，很有医学天赋，是我们院里的小神医。” 姜知知是要去医院做个复查，碰见宋曼也就聊了两句。 李新国看着也很谦和，笑着和姜知知打了招呼。 等两人离开后，姜知知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还是觉得，两人并不般配啊。 十一期间，宋曼和李新国在院里食堂简单的办了个婚礼，商时英不肯去，她留在家里看孩子，让姜知知和方华去参加婚礼。 让姜知知最最想不到的是，李斯珉回来了…… 第340章 错过就是错过 宋曼的婚礼就在大院食堂举行，院里差不多的人都去了，连很少回家的宋父也赶了回来。 宋东和许明月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参加婚礼，姜知知很自然的跟许明月坐在一桌。 许明月也不怎么和宋家的亲戚聊天，毕竟当初她和宋冬的婚事，这些亲戚都没在中间起到什么好作用。 她带着孩子拒绝坐在亲戚那一桌，和姜知知挤在一起，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许明月小声夸赞着：“知知，你恢复的也太好了，月子里看你的时候，还感觉你有点儿虚弱的样子。” 姜知知直乐：“月子里天天在床上躺着，吃了睡，睡了吃，感觉全身骨头都要生锈了，后来几天能下地活动，才感觉好很多。” 许明月笑着：“那是你婆婆照顾的好，而且月子里少下床是对的，你学医肯定知道这个道理。我那时候是实在没人帮我，我月子里还要自己起来弄饭，宋冬虽然照顾我，可是他还要上班啊。” “所以，我两个月子都没坐好，现在天冷脚后跟和手腕都会疼。” 说到这个，许明月对陈丽敏更是满满的怨气，关系根本不可能修复的。 她俩在下面悄悄说话，直到证婚人上台讲话，证婚人讲完话后，是新郎新娘给大家敬酒。 两人这才抬头看向台上，姜知知无意看见宋曼身后的窗户，有个熟悉的身影，等她再看时，已经迅速离开。 她和宋曼说了一声，赶紧偷偷溜了出去，果然在食堂连着家属院的路上，看见了李斯珉的背影。 “斯珉哥……” 姜知知喊了一声，等李斯珉停下脚步追了过去。 李斯珉笑着转身，三年没见，他身材依旧清瘦，却又多了些许风霜的味道，脸色也比之前在大院黑了一些，但更显得健康。 温润笑着：“知知，好久不见。” 姜知知惊讶：“还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斯珉依旧笑的风轻云淡：“刚到家，正好听门口的小孩子说有结婚的，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是宋曼。” 姜知知有些心疼李斯珉，想了想：“婶子在我家呢，一起去我家坐坐？对了，我当妈妈了。” 李斯珉惊讶，甚至觉得不可思议：“你有孩子了？” 他印象里，姜知知虽然嫁给了周西野，但还是个小姑娘一样，天天快乐又无忧无虑的，怎么就突然当妈了？ 姜知知笑着点头：“对啊，刚满月三天，走，去看看？” 李斯珉颔首同意：“我还是有点儿惊讶，感觉我走也没多久，你竟然都当母亲了。” 姜知知竖着手指比划了一下：“什么没多久，都三年了啊，三年，我都要毕业了。” 李斯珉恍惚了一下，笑起来：“还真是，我竟然离开三年了，感觉大院变化还是有些大，我在大门口遇见几个孩子，都有些不认识呢。” 两人聊着天回家，商时英和周承玉正在客厅围着沙发争论，两个孩子躺在沙发上，挥着小手玩着。 周承玉觉得要把孩子手脚都捆起来，这样他们睡的会更香。 商时英却不赞同：“知知说了，捆绑孩子那都是陋习，咱们要改一改，就要让孩子怎么舒服怎么睡。” 周承玉还在坚持：“这腿要是不绑在一起，以后容易是罗圈腿，到时候改都改不掉，你看你和我嫂子，都是被知知给洗脑了，你就说咱们那会儿孩子是不是都绑着腿？” 商时英想了下：“可是孙大喇叭儿子也绑了，现在也是罗圈腿啊。” 周承玉瞬间没话：“你……你真是跟我犟……” 正争论着，姜知知带着李斯珉进门。 商时英笑看着进门的姜知知，刚要问宋曼的婚礼办的咋样？ 就看见跟在姜知知身后进门的李斯珉，震惊的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泪瞬间下来，快步到了李斯珉面前：“斯珉？我的天啊，斯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拉着李斯珉的胳膊，仔细看着，边看边掉泪，又努力笑着：“你这孩子……回来多久，还走吗？” 李斯珉扶着商时英，安慰着：“我很好，这次回来就是开会，后天就要走。” 商时英愣了下：“这么快？那……” 她都不知道该问什么，该说什么。 姜知知劝着两人：“先坐，先坐再说。斯珉哥，你快先看看我的宝宝们啊。” 说着有些炫耀的推着李斯珉过去，像是展示宝贝一样：“快看快看，这是姐姐这是弟弟，是不是很好看？” 两个小家伙醒着，各自挥着小手，小嘴一动一动，还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可能是在用力，小脸挣的通红。 李斯珉怎么也没想到姜知知竟然生了两个孩子，不可思议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是你的？” 姜知知噗嗤乐了：“那是当然啊，总不能我去哪儿偷个孩子。” 李斯珉觉得有些新奇，特别是小姑娘，虽然还没长开，却依稀有着姜知知小时候的模样，可以想象，以后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商时英在一旁看着儿子蹲在沙发前，认真又专注的看着两个孩子。 心里却忍不住的揪心，宋曼今天结婚，他知道不知道？ 两个孩子突然一前一后哭起来，周承玉和商时英很熟练的过去抱着孩子去换尿布，又去给两个小家伙洗屁股。 姜知知看着坐在沙发上还不停扭头看的李斯珉，很是好奇：“斯珉哥，你……宋曼姐调去南方，也是今年才找的对象。” 李斯珉回神，轻轻笑了下：“知知，你不用担心我，其实……只要她幸福就好，而我，最近几年都会不回来，还有几个项目在等着。” 说完看着窗外，有一会儿的失神，又收回视线：“知知，其实这三年我也一直在想，就算我们真在一起，我也给不了她陪伴，回头让她一直守着常年见不到的我，也很不公平。” 又看向姜知知：“特别是看到，你在家生孩子带孩子，周大哥却不能回来，我觉得……” 姜知知瞪眼，立马抬手：“行了，不用说了，我本来想要安慰你的，看来不需要的，再安慰下去，你该给我添堵了。” 第341章 大家和小家 宋曼结婚的第二天，就和李新国离开了京市，返回了南方，所以她不知道李斯珉回来，也没人跟她说。 李斯珉在家待了一天，开会后直接离开，他还是很理智的，某些感情错过就是错过。 有些遗憾，只能是遗憾。 小小插曲过后，大院又恢复了平静。 十一假期结束，姜知知去医院实习，实习的医院，正好就是她生孩子的医院。 她生孩子时可以说是轰动了全院，现在来实习，医院上上下下对她也很客气，毕竟身份在哪儿，谁也不想没事找事。 就连蒋东华也避免和姜知知正面接触，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实习期间，姜知知过的还是很清静，除了正常工作，其他社交都很干净很舒服。 孩子百天时，周西野他们换防去了西北边陲，自然环境更恶劣的地方，通信更不方便。 京市下第一场雪时，周西野他们所在单位，已经被大雪封山，正常生活物资运送都困难。 商行洲也是有了第一次当逃兵的念头，每天开门就是一望无际的大雪，吃着硬邦邦的干粮，白菜都供应不上，喝着冰雪融化的水。 太苦，也太难，更多的是太寂寞。 他不懂，这次换防明明是要去冀北地区的，怎么最后来了西北边陲？ 晃荡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找到周西野的办公室。 看着周西野一直在研究西南边境地图，站在一旁也不吭声，直到周西野直起身时，才带着怨气的问：“姐夫，为什么没有换防去冀北？这样就离京市很近啊，我们已经在西南吃了闷热潮湿的苦，现在又来这里吃风雪寒冷的苦？” 周西野很冷静的看着他：“如果你想回冀北，可以跟你姑夫说一下，把你调走。” 商行洲沉默了下，很小声的嘟囔：“难道……你就不想我姐？现在大雪封山，我们要和山下取得联系，也要等春天雪化了，那……那还要好几个月呢？” 周西野没吱声，换防来这里，并不是他能说的算，而是上面的决定。 他猜测，西南边境一战，迫在眉睫。 如果真要是出事，他们从这边调过去的速度最快！ 想家，他也很想，但是没有办法。 特别是最近，他产生过从未有过的强烈想回家的情绪。 半夜也会惊醒，忍不住想姜知知在干什么？扔在她一个人在家，就忍不住的愧疚。 又庆幸，还好没有孩子，要是让姜知知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他可能会更不安心。 …… 小周几和小商商过了百天后，越来越好看，而且还很灵动，只要听见拨浪鼓的声音，就会扭着小脑袋去找，然后咧着没牙的小嘴乐着。 小手和小腿都非常有力的扑腾，嘴里哼哼哈哈的说着。 姜知知每天回来，都要去各家找孩子，不知道孩子去了谁家。 而且姐姐和弟弟还会在不同的家里，方华和周承玉根本拦不住，只能跟着。 要不，这些人就堵在家里不走，还非说小孩子就要到处串门走走，这样能长得快。 这些爷爷奶奶们对小周几和小商商真是掏心掏肺的好，比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都要好。 姜知知都不敢想，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以后会不会变得飞扬跋扈。 她去接孩子，顺便会给他们做个针灸，然后再把把脉，看看身体哪里需要调理。 接了姐姐接弟弟，等最后回家，天已经很黑了。 到家后，方华和周承玉把厚厚的小被子打开，抱出两个小家伙，脱了棉衣棉裤，看着他们躺在沙发上欢实的踢腿，忍不住乐着：“这些人啊，我看有心机的很，就是想让知知找过去，然后顺便给他们针灸理疗一下。” 周承玉赞同：“肯定是这样，不过他们喜欢我们小周几和商商也是真的，以后再大点，我们更要跟他们抢孩子了。” 方华也头疼：“这可是我的孙子孙女，他们一口一个乖孙叫着，不行，以后不让他们抱走。” 姜知知乐着，分别抱了抱两个孩子，放下后，两个孩子也没什么反应，又各自踢腿乐着。 又有些庆幸，这两个孩子除了月子里在床上躺的多，出了月子，就一直被这个抱着那个抱着，都养成放下就哭的毛病，已经很好了。 晚上睡觉，也不用抱着哄，只要喝点奶，就能自己哄自己睡着。 晚饭时，方华无意说起周西野，又有些发愁：“还说天热了带着孩子去看他呢，这下……怎么就去西北边陲了，怎么去看啊？那边条件艰苦，路也不好走。” 她是想让儿子看看两个孩子，可是又不忍心，让两个孩子受奔波的苦。 这也是姜知知心里想起来就会难受的地方，有时候想起来也会委屈。 知道周西野是责任在肩，她也能理解，但有时候情绪又莫名的难受也失落。 特别是周西野去了西北，已经一个月没有通信了，电话也没有一个。 方华见姜知知低头吃饭，不吱声，又赶紧说着：“知知，西野这也是没办法，他们这个职业，注定就是要辜负小家的。以前，我生西野的时候，你爸也是不在家……” 周承志抱着小周几在饭桌附近溜达，听见方华的话，有些纳闷：“怎么翻旧账了？我那不是因为单位紧急任务？而且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我能活着回来都不错了。” 方华瞪了他一眼：“我在跟知知说话呢，你怎么那么多话？” 姜知知忍不住乐着：“妈，你不用安慰我，我可以理解西野，虽然有时候有点儿抱怨，但我不会怪他的。” 周承志又抱着小周几晃过来：“知知，你这么想就对了，做家属的就是要觉悟高一些，那奉献……” 方华嫌弃他碍眼：“你能不能抱着孩子走远点？还有啊，你重男轻女是不是太严重了？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抱小周几，怎么不抱商商？” 周承志立马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他骨子里确实有点儿重男轻女。 两个孩子，他确实更喜欢小周几多一些…… 第342章 哪儿来的孩子 姜知知笑看着方华和周承志斗嘴，方华说周承志偏心小周几，但是她却忘了，她很偏心商商。 两个孩子一起哭，她肯定先抱商商，嘴里还会说着：“女孩子要娇气一点儿，男孩子哭一会儿也没事。” 但是总体来说，两个孩子他们都很疼，只是稍微会对其中一个偏爱多一点。 果然人心就是偏的。 过年前后，姜知知和周西野算是彻底断了联系，写的信没有回信，更没有电话回来。 周承志看出姜知知的心神不安，动用关系，问了周西野上级领导，知道周西野他们只是捆在山上，联系不方便，人都是安全的。 回家后，跟姜知知简单说了情况，安慰她：“放心，那边雪大，信件都送不上去，而且……还涉及到任务，所以，他们也不能和外界联系，但是他们是安全的。” 姜知知沉默，理解又难受，最后咧嘴冲周承志笑着：“爸，没事，我能理解他的工作，我和孩子们在家好好的，就是对他工作最大的支持。” 方华瞪了眼周承志。 周承志有些莫名其妙，斟酌了下，看着姜知知：“知知，你也是大院长大的孩子，很多事情你懂的，对于你们的小家，周西野确实有着亏欠。但是……” 姜知知赶紧笑着：“爸，爸，你别说了，我都能理解。” 方华又瞪眼看着周承志：“你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 周承志纳闷：“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 方华皱眉：“那你也不用讲出来，说出来什么意思？我们女人付出就是应该的？” 周承玉一听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打着圆场：“哎呀，哥，嫂子，你说你们，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了呢？赶紧吃饭赶紧吃饭，西野好，知知和两个孩子都好，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我们别无所求啊。” 姜知知也赶紧劝着；“对，爸妈，我没事的，比起其他人，我已经很幸福了。” 心里微微失落，又很快被两个孩子的笑容治愈。 …… 转眼三月末，京市已经很暖和，中午时，太阳暖暖的，晒的人昏昏欲睡。 方华和周承玉就把毯子铺在院子里，上面再铺一层厚厚的棉被，让两个孩子在上面爬着玩。 两个小家伙正好七个月，刚学会爬不久。 完全不像前三个月时，乖巧安静，这会儿两个孩子的性格已经慢慢凸显出来。 小周几是个很淘气的男孩，爬行的速度快，上手动作也快，抱着他吃饭，要提防他抢筷子，还有桌上的饭碗。 方华常笑着说，小周几的小手就像闪电一样，伸手速度快又准。 商商性格也活泼，一逗就咧着小嘴咯咯乐，行动能力却比弟弟差很多，爬起来也慢吞吞的，给个苹果能抱着啃半天。 周承玉坐在一旁，就要看着小周几像个小土匪一样横冲直撞的往土地上爬，还笑着跟方华说：“小周几啊，真是一眼看不见，他就能爬出去抓把土塞嘴里，这性格像谁？我记得西野小时候可沉稳了。” 方华笑着：“这不是挺好，男孩子就要淘气点。” 她都有点儿想不起来周西野像小周几这么大是什么样，不过确实是个很乖的孩子。 也没有小周几这么活泼，大概小周几的性格是随了妈妈？ 周承玉再一次抓回爬出去的小周几，问方华：“商时英什么时候回来？” 商时英过年时，带着三个孩子去南方陪李成章一起过年，算时间是也应该快回来了。 方华也不清楚：“应该是快了吧？感觉这次过去挺长时间。” 周承玉有些八卦：“院里都说，商时英肯定想认知知当干女儿，是不是这样？” 方华哭笑不得：“这个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 周承玉感叹了下：“有些话以前是不敢说，现在我敢说了。而且最**反了好多人，好多下放的也都回来了，感觉……对了，你听说边家的事情没有？” 方华诧异:“边家？边家什么事？你天天都在我家，去哪儿听到这些小道消息？” 周承玉笑起来：“就中午带孩子们去广场晒太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到时间，两个孩子要是不出现在广场，他们就要找上门了。” 方华还是疑惑，毕竟每次她也在啊，她怎么就没听说？ 周承玉看方华满脸疑惑，笑着解释：“你当时注意力没在聊天上，就忙着看孩子呢？” “我是听了一耳朵，有人要给边家平反，边素溪的父亲，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爱国商人。” 方华皱眉：“边家都没后人了，说这个有什么用？” 周承玉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听听，不过这些都是好事，听说，我只是听说，房子也要归还，你说要是边素溪还活着，那边家的那个老院子，会不会还给她？” 方华沉默，虽然现在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有些话还是不敢乱说。 姜知知的身世，更是不能说。 想着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也没房子啊。” 周承玉想想也是：“其实，想起来有点儿可惜，我以前听说边素溪父亲不少事迹，都很感人，怎么最后……好人就没个好下场呢？连个后人都没有。我还听说，边素溪父亲的坟都被扒了，这些人……” 方华蹙眉看着周承玉：“承玉，谨言慎行！出去可不要跟人乱说，特别是孙大喇叭，她那张嘴从年轻时候就坏，到现在一直都很坏。” 周承玉连连点头：“放心吧，这点儿心机我还是有的。” 聊天时，一个不注意，小周几已经快速爬过被子，朝着大门口飞快爬去。 小手小腿倒腾的特别快，因为开心，嘴里还咯咯笑着。 周承玉哎呀一声，准备去抓爬的飞快的小周几，转身看见拎包进门的人，一下愣住了。 周西野更是僵硬的站在门口，低头看着飞速爬过来的小东西，坐在他脚面，抱住了他的小腿…… 第343章 突然当爸爸了 周西野临时出差，然后有几天假，绕回家看看。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种回家会发生的场面。 还想着这个时间回家，姜知知应该不在家，可能在医院，他回来放下东西就去找她。 唯独没想到，进院的画面的是这样的。 一个穿着浅蓝色小毛衣的小家伙飞快的爬到他脚边，像个小熊一样抱住了他的腿。 而院子中间铺着的被子上，还有个粉嘟嘟的小家伙坐着，正抱着个橡皮兔子，使劲咬着兔子的耳朵，边咬边咯咯笑着。 周西野僵住身体不敢动，不敢深想两个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垂眸盯着坐在他脚面上，抱着他腿，仰着小脸看他的小家伙，小脸粉嫩，咧着小嘴笑着，小嘴还流着口水，滴答到他的裤管上。 周承玉和方华也没想到周西野会突然回来，惊讶的起身刚要开口，就见小周几突然退了一点，低下了小脑袋。 方华顾不上其他，赶紧喊着：“快，把他抱起来，他要啃你的鞋带。” 周西野随手扔了包，俯身快速将小孩抱了起来，软软的一团，身上还有肥皂粉的香味和奶香味。 撞进怀里那一刻，他心是软的，也是酸胀的。 有一种直觉，这两个孩子，不是来串门的邻居。 小周几扭身看了眼抱着他的人，不认识！ 小嘴瘪了瘪，挣扎着扭身去找方华，伸着小胳膊要抱。 虽然每天被大家抱来抱去，但两个孩子还是认生，陌生人第一次抱的时候，都跟要拐卖他们一样，扯着嗓子哭。 方华知道小家伙们的脾气，见小周几哼唧，赶紧过来接过孩子，上下看着周西野：“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个电话？” 周西野咽了咽喉咙，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妈，这两个孩子哪儿来的？” 周承玉在一旁哎呦一声，抱着商商过来，笑中带泪的看着周西野：“什么哪儿来的，这是你和知知的孩子啊，这是姐姐，那是弟弟。” 周西野猜到是这个结果，却还是不敢相信。 心里刚才涨的那股难受，这会儿又无限放大，痛感更是像是要涨破胸腔。 所以，在他走的时候，姜知知就怀孕了，而且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怀孕生孩子，独自承受着一切，却从来没跟他说过。 或许她早就说过，比如信里最后一句我们想你，照片背后的我们想你。 她说的我们，原来不是她和方华他们，而是她和孩子们。 眼睛也跟着酸胀起来，盯着两个孩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方华眼圈都红了：“先回家，咱们回家说。” 抱着两个孩子回屋，周西野坐下后，看着对面方华腿上的小周几，再看看周承玉腿上的商商。 两个孩子同样好奇的看着他，又以为他是在逗他们玩，突然咯咯乐着，很同步的扭着小身体，分别钻进方华和周承玉的怀里，咯咯笑着。 周西野坐直身体，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蜷着，透着紧张。 周承玉笑看着周西野：“你坐那儿干嘛？赶紧过来啊，他们两个啊，没见过的人，还是很有警惕心的，熟悉一会儿就好了。” 又摸着商商的小脑袋：“商商，这是爸爸，爸爸，快看看啊。” 周西野听到爸爸这个称呼时，脑子又空白了一下，看着软糯的小丫头转过头，咯咯笑着看着他，又突然转身扎进周承玉怀里，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开心不已。 让周西野紧张又觉得神奇，缓了一会儿，过去坐在周承玉身边，伸手小心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小手：“他们叫什么名字？” 方华笑着：“儿子叫小周几，女儿叫商商。” 周西野沉默了下：“是哪个字？” 方华又解释了一遍两个孩子的名字。 商商感觉到有人抓着她的小手，又咯咯笑着转过身，大眼睛水灵灵的盯着周西野，格外灵动的转着，突然扭着小身体要周西野抱。 周西野愣了下，把商商抱了过来，小丫头坐在他腿上，晃着小身体，小手塞进嘴里咕叽咕叽的吃着，小脚丫还一晃一晃。 是一分钟都不能闲着。 周承玉有些感叹：“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这才多大会时间，商商就让抱了。” 方华看着正襟危坐的儿子，再看看他怀里的商商，又红了眼圈，点头：“是啊，我们商商是个很娇气的小丫头，可不是谁能都让抱的。” 周西野直到这一刻，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怀里娇娇软软的孩子，一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 牵扯着他的思绪，让他分神出来，认清这是真的。 在他不在的一年多时间里，姜知知真的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在这一刻红了眼，抱着女儿迟迟说不出话来。 方华见周西野眼尾泛着红，赶紧抱着小周几凑过来：“小周几，快看爸爸，爸爸抱着姐姐，你要不要也让爸爸抱抱？” 小周几只是转身看了眼周西野，又赶紧扭着小身体抱紧方华，生怕这个陌生人会把他抱走一样。 方华忍不住笑着跟周西野解释：“小周几性格调皮，就是不太喜欢让人不熟的人抱，慢慢就好了。” 周西野就感觉喉咙堵的慌，抱着商商，又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怎么就叫小周几了？” 感觉这个名字……有点儿草率。 方华笑着解释：“知知说，你们商量好了，小孩子生在周一，就叫周一，生在周二就叫周二，后来因为他们提前出生，知知就说小名就叫小周几，让大家猜猜他到底是周几生的。” 周西野：“……” 比起女儿很有深意的名字，儿子的名字显然很随意。 随意到，仿佛出生那天看见什么，就用什么起名一般。 商商突然抓起他的手指，塞进嘴里咬着，用小牙齿轻轻咬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口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流。 周西野有些惊讶，周承玉在旁边笑着：“我们商商在磨牙呢，小家伙坏的很，知道自己手指咬了会疼，所以就会故意咬别人的。” 第344章 谢谢你 周西野有了很新奇的体验，小孩子原来这么好动，他们不会说话，却会咿咿呀呀的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他们很爱笑，只要看着他们，他们就会咯咯笑个不停。 商商弯眼笑时，和姜知知一模一样。 小周几笑时，也有几分像姜知知，淘气又漂亮。 周西野觉得很神奇，用了半个小时时间，才彻底接受，他有两个孩子的事实。 也突然能理解，张召没事拿着儿子照片到处找人看的自豪。 半个小时时间，商商已经粘着周西野不放，就要让他抱着，而小周几还是不能接受爸爸，只会看着他乐，却不允许他抱自己。 周西野看着商商，简直就是姜知知的缩小版，声音有些晦涩：“知知……生他们的时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方华瞥了眼他：“女人生孩子，那就等于走了一趟鬼门关，何况知知还是生两个，辛苦肯定是辛苦的。不过你也放心，有我们在，把知知照顾的很好。” “有孩子这个事情呢，开始是想着你刚回去，不能让你分心。后来就想着告诉你，你也回不来。预产期原本在十月，因为是双胎所以早产。” “十月你们忙着战备，肯定也回不来。知知就说不要告诉你，免得你惦记，我们都商量好了，等再暖和一些，我们带着孩子去看你。” 说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一次绷不住的冒出来。 周西野再一次红了眼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复说着：“你们该跟我说的。” 商商像是感受到爸爸的心情，扶着他的胳膊，要往起来站。 周承玉看周西野手忙脚乱，伸手帮着让商商站在周西野腿上：“你扶着她的腰，她会一蹦一蹦，你要顺着她的劲儿。” 小丫头站在周西野的腿上一蹲一起，小嘴一直乐呵呵的，还咿咿呀呀的喊着。 周西野专心的扶着商商，看着她吭哧吭哧的蹦着，有些好奇她不累？ 正想着，小丫头突然扑过来，小嘴叭一口，亲在周西野脸上，然后咯咯笑着。 周西野愣了下，小丫头又噘着嘴过来，叭的亲了一口。 周承玉在一旁哈哈哈笑着：“看来，商商很喜欢爸爸啊？我们商商平时不喜欢亲人的，也不让别人亲。” 小丫头别看小，但很挑剔，她喜欢的人，可以亲亲她，她不喜欢的，她就瞪眼奶凶奶凶的发火。 …… 过了春节后，姜知知暂时留在了总院这边，至于其他同学，也都被分到了各个医院。 蒋东华去了哪儿，姜知知没留意，她原本计划着六月就申请去周西野他们单位，现在却有些犹豫。 两个孩子还小，带过去会不会适应？还有方华的身体，过去能不能行？ 在大院里，有周承玉和商时英帮忙，家里还有保姆，院里的叔叔伯伯婶婶伯母都能帮着带一把，所以带孩子不累。 可她要是带孩子去找周西野，只有方华能跟着去，到时候她忙着上班，让方华带两个孩子会很累。 那会儿，小周几和商商都要学走路，是最累的时候，方华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 所以，姜知知一直在犹豫，不行就把孩子先留在京市，她自己过去？等陪周西野度过那个劫难再说？ 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姜知知就会想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麻烦，她舍不得和两个孩子分开，现在每天只要看见两个孩子，瞬间感觉心情很好。 特别是只要一回家，两个小家伙一起伸着手要抱抱时的小模样，简直能让她心都融化。 所以，她怎么舍得丢他们在京市？ 同样，她也放不下周西野，离上一世周西野牺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心也跟着焦灼起来。 对战事敏感的她早就察觉出来，周西野他们突然换防去西北边陲，并不是一次常规换防。 因为走神，有人敲门也没听见，护士又加重敲了一下门：“小姜医生，外面有人找。” 姜知知回神应了一声，赶紧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起身出去。 心里还疑惑着，她最近在手术室这边帮忙，谁会来医院找她？ 从住院部大楼出来，就看见周西野抱着女儿站在花园边的垂柳下。 春光明媚，柳芽新嫩舒展。 周西野站在树下，阳光斑驳的落在他和孩子身上，带着梦幻般的不真实。 姜知知愣了好一会儿，眨了眨眼睛，才相信真的是周西野回来了。 弯眼笑着，小跑着朝着周西野跑去。 周西野抱着女儿，肩上还挎着个布包，看着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的姜知知朝着她小跑而来，春风吹起她白大褂的衣角，翻飞着，轻盈灵动。 姜知知有些激动的跑到周西野面前，还没开口，商商先伸着小手要妈妈抱抱，嘴里还哇哇的喊着。 姜知知只能压着激动，伸手先抱过女儿，在她脸蛋上亲了亲，亲的小丫头咯咯笑，才问周西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西野目光沉静的落在姜知知身上，一年多时间，她样貌并没什么变化，依旧的明媚灿烂，只是眉眼间又多了些许婉约，熟练抱着商商时，整个人又散发着不自知的温柔。 心里涌起了难过：“知知，对不起。” 姜知知惊讶的看着周西野，又忍不住笑着：“你怎么突然道歉？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周西野无奈，就知道姜知知很会破坏情绪：“知知……” 姜知知又把女儿塞给他：“好了好了，你不怪我偷偷生了两个孩子就行，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努力压着激动的心情，还有恨不得扑进他怀里的冲动。 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跟他打招呼，毕竟这里是医院，来来往往人太多。 却不想开口，声音根本不受控制的颤抖，还带着一丝哭腔和委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周西野，莫名的委屈根本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压都压不住。 周西野一手抱着女儿，看着红了眼还在努力笑的姜知知，抬起空着的手，把人用力搂进怀里：“知知，谢谢你” 第345章 新手爸爸 周西野用的力气很大，姜知知几乎是撞进他的怀里，脸碰到了他坚硬的胸膛，有些疼。 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又莫名的心安。 眼泪也跟着出来，特别是听见他声音低沉的在耳边说谢谢你，眼泪流的更凶了。 周西野第一次不顾路人目光，单手紧紧搂着姜知知，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 带着女儿从大院过来的路上，各种情绪一直揪着他的心。 愧疚，难过，更多是的心疼。 他一直想着，要避免他不在家的日子，让姜知知怀孕生孩子，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 商商好奇的看着爸爸，又看了看头埋在周西野怀里的妈妈，伸手去拽着姜知知的头发，拉着她起来，嘴里还着急的啊啊啊喊着。 她感觉很奇怪，妈妈没有抱她，没有看着她笑，所以，她一定要看清楚妈妈的脸才行。 小家伙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姜知知伸手捏开小丫头的手，又揉着鼻子擦着眼泪的退后两步：“都怪你，你胸口太硬，撞到我鼻子我才掉泪的。” 周西野眼尾轻折，带着笑意：“嗯，怪我。” 商商再一次伸手要姜知知抱，嘴里还噗噗噗的喊着。 姜知知抱过女儿，脸埋在她的小肩膀上缓了一下，才抬眼看着周西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眼底的泪还没完全褪去，带着水光，让眼睛愈发的晶亮。 周西野沉声：“刚到家一个小时，就过来找你，小周几不肯我抱，我就带了商商过来。” 姜知知噗嗤乐了：“他肯定不让你抱，他很挑剔的，你看见他们是什么感觉？” 情绪恢复后，姜知知又很好奇，周西野在看见两个孩子时的表情。 更遗憾当时没在家，没看见周西野看见孩子时的样子。 周西野沉默了下，如实回答：“他们当时在院子里，很震惊，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坚信这不会是邻居家过来串门的小孩。就有一种直觉，他们是我的孩子。” 现在想想，小周几坐在他的脚面上时，仰着小脸的模样，眼底笑意加深：“很神奇的感觉。” 姜知知乐了，抱着商商：“走，去那边长椅坐，你吃饭没有？” 周西野想要伸手抱过孩子，小家伙已经不乐意了，紧紧搂着姜知知的脖子，只是冲他咯咯笑，却不肯他抱。 坐下后，商商才伸手让周西野抱着，要站在他腿上来回蹦跶。 周西野从来不知道，一个七个月的小家伙，精力这么旺盛，一路过来时，也是不停的扭来扭去。 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小心扶着商商的动作，笑着：“商商其实是个懒姑娘，要是小周几，能把你的腿踩烂，那才是一分钟都不能停。” 周西野再次开口：“辛苦你了。” 姜知知睨他一眼：“就知道谢谢，辛苦了，这么客气嘛？你这样，我都觉得我们关系远了，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我……” 周西野赶紧着急开口解释：“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 姜知知乐了：“我逗你的，我懂你的意思，可他们也是我的孩子啊，辛苦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我并不辛苦，别看两个孩子，我带他们机会很少，我每天都要到处去找孩子，你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大院最受欢迎的两个孩子。” 说着给周西野讲了两个孩子从小到大被抢着抱的经历。 周西野更是诧异，之前姜知知就很受大院人的喜欢，没想到两个孩子还这么受欢迎。 却也知道，是因为姜知知，两个孩子才更受欢迎。 商商很不满意两人一直说话，伸着小手拍着周西野的脸，不许他再说话。 姜知知看看时间：“你给她把个尿，我去楼上跟领导说一声，然后咱们回去，商商一会儿要吃东西了，要是不吃，脾气会很大。” 周西野也没感觉会有多难，等姜知知走了后，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抱着孩子把尿。 因为小丫头根本不会老实的在他怀里的待着，像个小蚕蛹一样，蛄蛹来蛄蛹去，抱也抱不住。 最后，小丫头发了小脾气，硬邦邦的不配合，还涨红了小脸，吭哧吭哧的用力。 周西野怕会伤到商商，又怕她会不高兴哭起来，赶紧抱好。 刚抱进怀里，小丫头就干了件大事，拉在周西野的身上，还顺便尿了。 周西野再一次懵了，举着小丫头，看着腿上的便便，有些束手无策。 姜知知就怕周西野一个人带不了孩子，跑着去跟领导说了一声，又赶紧跑着回来。 看见周西野狼狈的举着孩子，裤子湿着，上面还有便便，忍不住笑出声，赶紧过去接过商商：“走，去水房收拾一下。” 边说边熟练夹着商商，扯掉她的裤子，从口袋掏出纸，给她简单收拾一下，又从周西野带来的包里拿过毯子裹上，夹着她去水房。 小丫头也不会觉得难受，还乐呵呵的抱着手吃。 周西野看着姜知知熟练的动作，心里又起了涟漪，愣了下后，快步跟着姜知知的脚步。 从水房出来，姜知知看着周西野前面湿了一大片的裤子，再一次忍不住笑：“你坚持一下，回家才能换，不过带孩子这些都是常态。” 说着把商商塞给周西野：“你抱着她，能给你打个掩护。” 她拎着包，跟在周西野身边，时不时睨他两眼，心中喜悦都要**出来。 她一直幻想着，周西野抱孩子会是什么样，现在看着，和她想的一样，充满了柔情。 路上，姜知知又给周西野科普了一下：“商商她每次都不配和，端着她不尿，放下就会立马尿，所以，你就要多端一会儿。” 周西野蹙眉：“可是，她不乐意，小脸都挣红了。” 姜知知伸手捏了捏商商的小手：“她呀，就是这样……” 话没说完，就见周西野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 姜知知也跟着看了过去，熙攘的人群，没有看见什么熟悉的面孔，有些疑惑：“你看见谁了？” 第346章 一个老熟人 周西野皱眉：“一个老熟人。”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京市的人，怎么会突然在京市？ 难道是他看错了？ 周西野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视力，那刚才的人肯定就是边战，他回来了？！ 姜知知却能感觉到，这个刚才还神态放松的男人，在这一会儿，身体是紧绷的状态，所以，看见的不仅仅是熟人，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拉着下他的胳膊：“走吧，赶紧回家，你女儿饿了。” 回到家，陈姐已经做好了晚饭，还很丰盛。 连周承志也赶了回来，看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进门，开口问着：“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的回来，是要吓死大家？” 周西野有口难辨：“我是开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时间。” 要说惊吓，能有什么比他进门，看见家里多两个孩子更惊吓的？ 周承志问完，根本不管周西野说什么，笑呵呵的冲周承玉怀里的小周几去：“小周几，想爷爷没有？来爷爷抱抱。” 小周几在看见周承志时，已经兴奋的挥着小手，一冲一冲的就要周承志抱。 周西野惊奇的发现，一向严肃的周承志，每次开口嗓门都跟敲鼓一样，哪里像这样，夹着嗓音，假模假样的笑着。 姜知知笑看着周承志抱着小周几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跟周西野说着：“爸最疼小周几，只要有空就抱着，要是休息的时候，他就抱着小周几出去，根本不让别人有机会。” 周西野有些眼眶发热的看着，因为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感觉屋里也多了很多东西，随处可见小孩子的衣服玩具。 还在地上开辟出来一块空地，用木栏杆围起来，让两个孩子在里面爬。 周承志和方华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停过，还有周承玉时不时的声音，让家里一下变得很热闹，也很温馨。 吃饭时，两个孩子放在围栏里，一人给个馒头，两人就能不哭不闹的坐在里面啃馒头，一直到大人们吃完饭。 方华和周承玉吃着饭，眼睛却没离开过两个孩子，生怕他们馒头一口咬下来太多，噎到了。 周西野也时不时看着坐在毯子上的两个孩子，两个小家伙啃一口馒头，会看着对方开心的乐一会儿，又用馒头砸着地，活泼又快乐，有些好奇：“他们……不会闹吗？” 方华笑着：“我们可乖了呢，吃饭从来不会闹大人，而且知知这个办法很好，这么围起来，也不怕他们乱爬。” 姜知知就见周西野吃饭速度很快，忍不住乐着：“他们要是不开心，会表达的，你不用着急。他们俩自己都会玩呢。” 晚饭后，周承志和方华带着两个孩子出门遛弯。 姜知知笑着跟周西野说：“到点要是不带两个孩子出去转一圈，一会儿那些叔叔婶婶们都找到家里来，反正每天都要抱他们玩一会儿。” 周西野之前已经听说两个孩子在大院受欢迎的程度，只是没想到这么受欢迎，眼底带着笑意看着姜知知：“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这么被喜欢的。” 姜知知瞥了眼厨房，陈姐在里面忙着洗碗，往周西野身边坐了点，肩膀紧紧挨着他的肩膀：“我觉得你变了！” 周西野微愣：“什么？” 姜知知弯眼笑着：“我觉得你变了，你这一年多学了什么？竟然会说这么多甜言蜜语。” 周西野垂眸，看着靠在胸前的女人，眉眼弯弯，眼光明媚带着笑意。 不自觉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只是在做一个客观陈述。” 晚上，姜知知还让周西野帮着给两个孩子洗澡，两个孩子一个人一个洗澡盆，坐在水里就不肯出来，小手都是疯狂的拍打着盆里的水，水花四溅。 周西野手忙脚乱，一个也弄不了。 等给两个孩子洗完澡，他身上衣服裤子全湿了个遍。 方华和周承玉笑着抱着两个孩子上楼睡觉，方华还特意跟姜知知说了一声：“晚上，你也不要上来看孩子啊，有我和你姑在，你就放心。” 姜知知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不是就很直接的在告诉她，让他们过二人世界，不用担心孩子。 周西野洗了澡回房间，还在想着，带孩子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楼房间和之前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床边又加了个单人床，变宽了很多，床上有孩子的小被子和小褥子，靠窗的三斗桌搬走了，放了两个婴儿床，上面放了一些孩子的衣服，还有尿布。 窗台上原本摆着几盆花，现在也换成了玩具和一些小孩子的小玩意。 周西野进屋看了一会儿，开始动手把婴儿床上的衣服和尿布叠好，又把窗台上的玩具全部摆放整齐。 角落还有两个小木马，萌萌的有点儿可爱。 姜知知去二楼陪了一会儿孩子，又在二楼洗了澡，在方华反复催促下才下楼。 回房间时，她竟然有点儿羞涩感。 两人连孩子都生了，这会儿竟然有莫名的羞涩，还有一点点紧张和期待。 涨红了脸的推开门，看见屋里整整齐齐，连尿布都叠的整整齐齐，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不用叠这么好的，他们明天会来玩，不出十分钟，他们就会把床上的东西，扯的乱七八糟。放在婴儿床上，他们就会把上面的东西都扔地上。” “这么乱糟糟的就很好。” 周西野转身，看着背着手走近的姜知知，朝她走近了一步，伸手再一次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姜知知愣了下，很少见周西野除了床上，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有点儿误解他的意思：“先等会儿啊，小周几和商商，还要等会儿才能睡着，他们睡着之前万一闹了，我还要上去看看的。” 周西野依旧紧紧搂着她，微微俯身，脸颊贴在她的耳边：“给我说说，你怀孕和生他们时候的事，好吗？” 第347章 所谓理解 姜知知跟周西野仔细说了怀孕的每一点变化，轻描淡写的说了生孩子的过程。 但周西野却知道，生孩子是最痛的时候，她不说，是不想他担心。 紧紧将人搂在怀里，一遍遍亲吻着她。 春夜漫长，后半夜又下起了雨，姜知知迷糊中嘟囔了一句：“下雨，小周几和商商不能出门，他们会很不开心的。” 却忘了问，周西野这次回家多长时间。 也有点不敢问。 因为知道他是出差回来，那待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 周西野一夜都没怎么睡，听见客厅有动静时，也轻轻起床出去。 两个小朋友已经起来，在围栏里爬着，看见周西野出来，又飞快的朝着他的方向爬，嘴里还咯咯乐着。 小周几抓着栏杆试图站起来，试了几下，只是屁股稍微离开地一点，又一屁股墩坐下，最后索性放弃，拍着小手看着爸爸乐。 商商就比较聪明，坐下后伸着小手要抱抱，小嘴咧着啊啊叫着。 周西野看着两个可爱的小脸，心都是柔软的，过去俯身抱起商商。 小周几一看，立马转身咯咯乐着迅速爬远，生怕慢一点会被抱走。 商商被抱起，开心的晃着小身体，手脚都在乱动。 方华在一旁笑看着周西野手忙脚乱的抱着商商：“小丫头今天是开心了，平时可没这么好动。” 周西野抱着女儿蹲下，温柔的看着爬远的儿子：“小周几，你要不要爸爸抱？”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拍着小手，又使劲晃着小脑袋，还咯咯笑着。 方华在一旁解释：“他啊，调皮的很，一会儿就好了。” 又跟周西野唠叨着两个孩子的情况：“商商和小周几平时营养好，在知知肚子里时养的也很好，所以一直很健康，而且比同龄孩子都结实不少，有些孩子七八个月还不会爬呢，你看我们爬的多好，坐的多稳当。” 周西野看着两个孩子，这会儿终于能体会张召的心情。 姜知知起来的有点儿晚，洗脸时才想起来，昨晚最后的最后，周西野还很郑重的问他，儿子的小名字能不能换个？ 刷着牙都忍不住笑起来，换是肯定不能换，小周几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只要一喊，小家伙乐的眼睛都能眯成一条线。 洗漱出来，周西野在抱着商商，给她喂煮的很软烂的面片。 小周几已经开始努力抢着方华手里的勺子，场面有点儿小混乱。 喂饱两个孩子，放回围栏里，大人吃饭时，又提起了两个孩子的大名。 周承志立马提议：“我已经想了好几个，小周几叫周同安，商商叫周如安，怎么样，是不是寓意很好？要是这个不喜欢，还有几个……” 姜知知只是笑，因为她知道周承志给孩子起的名字，这两个已经是最好听的了，还有周志强，周明华之类的。 周西野听完一串名字，又看姜知知的反应，沉默了下：“我今天会好好想想的。” 方华这才好奇的问了一句：“西野，你这次回来，能在家住几天？” 周西野再一次看着姜知知：“五天，这次是开会回来。” 姜知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脸色肉眼可见的难过起来，她猜到这次周西野回来不会太长时间，却没想到这么短……短到，他和小周几，商商都来不及培养好感情就要分开。 周西野心也坠了下去，难受，却又无奈。 方华惊呼一声：“怎么这么短的时间？才五天，那岂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因为着急，声音都颤抖：：“怎么才五天？！这也太短了，就不能多留几天？” 周承志皱眉看她一眼：“你在胡说什么？！那是部队不是儿戏，现在西野是主官，能有五天假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华瞪眼看着周承志，又怕吓到两个孩子：“对对对，你思想伟大，你们责任重大。我的儿子从小父亲不在身边，现在我的孙子孙女，从小父亲还是不能在身边……” 说着都红了眼：“这就是我当初不让西野去当兵的理由，凭什么我们要奉献了青春又要奉献了子孙？” 姜知知本来很难过，听方华都要哭出来，赶紧劝着：“妈，西野他也是身不由己，你要是这样，你让西野回头怎么工作？” 方华眼泪就掉下来了：“不是我不能理解，我是心疼你，我是没女儿，我要是有个女儿，我一定不会让她找个当兵的，怀孕生孩子都不在身边，要他们干什么？” 越说眼泪掉的越凶。 姜知知赶紧去拿毛巾来给方华擦眼泪：“妈，我能理解他的，你别难过，回头我也可以带孩子去看他，他有假期还能回来。” 方华接过毛巾，自己擦着眼泪：“假期？他们的假期从来都是让给那些需要回家的人，仿佛他们的家，有个女人扛着就行，不需要他们回来。他们永远能看见别人的难处，却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妻子有多难。” 周承志脸色有些难看：“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 方华含泪瞪他：“我说错了吗？你自己说说，当初你在基层的时候，是不是每次都把假期让给别人？让别人先探家。” 周承志绷着脸：“那不是应该的？我们是干部，就要起积极带头作用……” “你积极带头，我们就活该在家带孩子守着家？” 周西野伸手扶着方华的肩膀：“妈，你别难过，到休假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 儿子开口了，方华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小声嘟囔着：“生两个孩子很不容易，知知很不容易的，你有时候也别光想着你的工作，也要想想媳妇孩子。” 周承志嫌弃方华女人见识，却又不感开口，一旦开口，恐怕又要吵起来。 姜知知心里的难过，被方华这么一搅和又淡了不少，想着周西野才在家五天，索性去请假休息，这几天就好好陪着周西野和孩子们。 她去请假，医院领导自然没意见，抛开姜知知的身份不说，她的业务能力也是很强的。 周西野在家，看着两个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孩子，很认真的想着名字…… 第348章 名字 周西野很认真地想了两个名字，决定等姜知知回来再商量一下。 等姜知知回来的时间，小周几终于主动要爸爸抱抱，伸着小胳膊要抱抱，又欢腾的在他腿上蹦跶着。 周西野才深切体会到，姜知知说的小周几力气很大，开心蹦跶起来，真的能踩得人腿疼。 商商看见，也非要让周西野抱着，哼哼唧唧不愿意。 周西野只能平衡一下时间，每个孩子抱五分钟。 两个小家伙乐此不疲，不大会儿功夫，周西野都折腾出一身汗，他很诧异的问方华：“他们两个精力一直这么好？” 方华把苹果捣成泥，拿着小勺在一旁喂两个孩子，吃到苹果泥的时，会蹦跶的更欢，方华笑着：“他们就要动动才能消化啊，要不午睡能睡三个小时？” 说完又小声说着：“西野，我早上那么说，不是不理解你的工作，我也知道你的工作性质就是那样，可是我要是不那样说，知知就会难过。我先说了，她心里才能有个缓冲。” “以前我对知知确实有成见，但是这几年来看，知知真的是个好姑娘，大院都说我和知知是难得的婆媳和谐。那也不过是将心比心，她对你对我对这个家，都很好。有礼貌又聪明，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但是，我早上有一句话是真的，就是你们有休假的时候，不要总讲奉献，也想想媳妇在家带孩子有多辛苦。虽然，我和你姑还有院子里的人能帮着带孩子，但知知更操心啊。” “生孩子，对女人身体伤害也很大的，所以，你这个爹当的容易，却不知道当妈的要付出多少。” 周西野沉默，就看了这么一会儿孩子，他都被折腾的出汗，不敢想从小小的一点养到这么大，要付出多少心血和精力。 还有方华说的身材伤害，他也能感受到。 昨晚，姜知知不肯让他摸她的肚子，说上面有很丑的纹路。 后来，他亲吻了那里，那不是丑陋的纹路，而是当母亲留下的勋章，是最美的花纹。 …… 姜知知回来时，周西野腿上一边坐着一个孩子，他搂着两个孩子的小身子。 方华坐在对面，给两个小家伙用小勺喂水喝。 两个小家伙就算喝水也不能闲着，小脚一直晃着。 商商更是弯着小身体吭哧吭哧拽下袜子，然后递给周西野，要他再给自己穿上。 姜知知看着两个乐呵呵的孩子，再看眉眼温柔的周西野，真遗憾没有相机能真拍下这一幕！ 洗了手过来，蹲下笑着帮商商穿上袜子，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这么调皮啊？爸爸抱着你们两个怎么给你穿袜子？” 看见妈妈，小丫头又伸着手开心的要妈妈抱。 姜知知边抱过孩子，边跟周西野商量：“这会儿时间还早，我们带商商和小周几去拍个照片吧？” 方华刚想开口，可以喊大院的宣传干事过来拍照，又一想，姜知知可能也想和周西野一起带两个孩子出去转转，赶紧说着：“去吧，一会儿我去喊个车过来，给他们带两条裤子，弄脏了好换洗。” “商商刚才喝了半瓶奶粉，一时半会儿不会饿，小周几刚没吃，你们带点奶粉……” 细细交待着，又去收拾了孩子的衣服，毛巾和小毯子装进包里：“正好今天也暖和，你们出去转转，北海那边桃花都开了，你们也去看看。” 姜知知笑应着，给两个孩子换了出门的衣服，又给商商戴了个粉色小太阳帽，给小周几戴个蓝色小遮阳帽。 她抱着小周几，周西野抱着商商，挎着布包出门。 姜知知心情还是很好，这个场景，她都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两人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然后陪着他们慢慢长大。 上了车没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开始犯困，随着汽车的摇晃，东倒西歪一番后，靠在两人怀里睡着了。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你看看……他们每次只要出门坐车就能睡着，一会儿晃都晃不醒，咱们先去公园，等他们醒来，要是时间来得及就去拍照。” 周西野没意见，跟司机说了一声，先去景山公园。 然后又小声询问姜知知的意见：“我想孩子的名字里带你的知字，怎么样？” 姜知知愣了下，弯眼笑起来：“可以啊，你想好叫什么了？” 周西野点点头：“商商叫周知意，小周几叫周知韫。” 姜知知重复念了两遍：“周知意什么意思我知道，周知韫，哪个韫？什么意思啊？” 周西野温声解释：“知书达理，怀珠韫玉，怀藏才德之人。” 姜知知突然笑了：“我竟然没听过，不过很好听，回头咱们再问问爸？爸对这个大名也很重视的。” 周西野自然没问题：“好，晚上回去问问爸。” 两人小声聊着天，没注意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车子停了下来。 姜知知才发现，前面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故，围了很多人。 司机转身看着周西野：“周副师，前面过不去了，我们要不要换条路。” 周西野瞥了眼外面，点点头：“换条路吧。” 车子掉头，周西野又看了眼窗外，目光锁定在某一处，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角落里，那个人跑起来，熟悉的姿势，让周西野再次确定，是边战回来了！ 眉目轻锁，压着眼底渐渐浮现的狠戾。 边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回来对姜知知和孩子们会不会有危险？ 路上看热闹的人多，车子掉头也缓慢，还停了一会儿才掉头过去。 在掉头的一瞬间，周西野看见那个人影停下了脚步，冲着车的方向看过来。 隔着人群，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甚至对着汽车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周西野垂眸压住眼底的戾气，再抬眼，眼底已经恢复平静。 边战…… 姜知知在好奇的看另一边，边看边说着：“好像是出车祸了，奇怪，这里怎么会出车祸啊……” 第349章 渗透 姜知知有些惊讶，这条路还通往政要机构，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迅速处理，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围观的。 就目前拥堵的程度，肯定是时间很长造成的，毕竟现在汽车很少，短时间不会堵成这样。 周西野已经收好情绪，低头温柔的拉了拉商商的帽子：“商商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太热了?” 姜知知回头看了眼，伸手帮着把商商身上的小毯子拉开一点：“盖个小肚子就行，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说着递给周西野一块柔软的小毛巾：“你给她擦擦。” 周西野拿过小毛巾给女儿擦汗，姜知知换个姿势抱着儿子，凑过来看，还小声指挥着，把肉乎乎的小下巴下面也擦擦：“小孩子皮肤嫩，要不容易洇烂。” 两人小声讨论着，也就没顾上再说外面的车祸。 车子到景山公园，司机在公园门口停车，下车帮着开车门，等周西野和姜知知抱着孩子下车后，才询问：“周副师，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周西野想了下：“不用，你先去找个地方停车，一个小时后来接我们。” 司机开车离开后，姜知知和周西野抱着孩子进公园找了个樱花树下的长椅坐下，靠着长椅，看着来逛公园的人。 姜知知又跟周西野说了学校的事情：“毕业后，大部人都被分到了京市各个医院，蒋东华好像也留在京市了，具体哪个医院不清楚，青花姐去了协和妇产科，她都激动坏了。” “不过，我觉得青花姐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很厉害很好的妇产科医生，因为她之前在乡下接生时，遇见很多疑难症状，在上学时把这些症状都编撰出来，还出了一本书呢。” 周西野顺着她的话夸赞：“嗯，她也很优秀。” 姜知知又提到了金怀瑛：“金老师现在回学校当老师，不过金老师现在身体不是很好，这些年吃苦太多，身体亏空严重，补都补不回来的那种。他的妻子和孩子也不肯回来。” “前两天我去见金老师，我看他情绪很不好，应该是师母那边又来信，拒绝回来吧。” “之前，金老师主动跟师母和孩子断了联系，就是不想牵连他们，但是一直在想办法给他们偷偷寄钱，我还想着这件事过去后，他们一家会团聚的。结果，师母却不同意回来……估计是不想跟金老师过下去了。” 周西野不好评论金怀瑛的私生活：“这么多年，生活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的……” 姜知知话锋一转：“我最近听广播了，你一定要小心……还有，不要轻易同情任何俘虏，妇女儿童也不行！你放过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就会来杀你的孩子。” 周西野愣了下，扭头看着姜知知：“你直接说就好。” 姜知知瞪圆眼睛，她说的话很难理解吗？话都说到这里，索性说个清楚：“妇人之仁是战争中最大说忌讳，还有……我最近听了新闻，也有一点儿小小的建议，边境环境复杂，如果我们长驱直入，一定要留一个后路，否则一旦被困住，根本回不来。” 周西野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会记住。” 他就知道，姜知知懂的东西，远比他想的还要多。 与其说是给他的一个建议，不如说是一个提醒。 姜知知弯眼笑着，然后抬眼看着路上的行人，又开始八卦起来：“你看那两个，肯定是刚相亲，走路都不好意思并排走，那个姑娘落后那么远……” 周西野随意看了眼，并不是很在意。 姜知知突然又想起来：“对了，宋曼结婚了，嫁给一个医生，在南方定居。她结婚那天，李斯珉回来了。” 周西野有点儿诧异：“那……李斯珉岂不是不能接受？” 姜知知想了想李斯珉的反应：“好像还可以，斯珉哥看着很冷静，而且他觉得他现在的工作状态，也给不了宋曼姐安稳的生活，不如放手，宋曼姐幸福就好。” 周西野不太清楚，也不好评价。 姜知知还准备聊点什么，小周几先蛄蛹着懒腰醒来，睁开眼就冲姜知知咧嘴拉着。 刚睡醒，双眼皮更双，萌萌的更可爱。 姜知知感觉小周几打了个寒战，赶紧抱着他去花池边把尿。 等小周几尿完，商商也醒了，周西野这会儿有点经验，抱着商商去附近的厕所。 出来后，两个人又带着孩子出去，找了个食堂，要了热水，给他们冲了奶粉，吃饱喝足再回到公园门口时，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 时间还算早，去照相馆也没排队，很顺利的照了张全家福，又给两个孩子照了合影。 周西野也是第一次照相馆师傅：“能不能加急洗出来？可以加钱的。” 师傅无奈：“同志，不是钱的问题，我们都是按流程走，最快也要五天，你再着急也只能等着。” 周西野眼底露出失望，等姜知知寄给他，还要很久。 而且，万一最近换防，还可能会收不到。 姜知知笑着安慰：“其实，我们还可以找大院宣传崔干事帮咱们再拍几张，你走的时候肯定能洗出来。” …… 从照相馆出来，两人带孩子回家。 快到大院门口时，周西野开口：“一会儿我出去一趟，回来的会比较晚，晚饭就不用等我。” 姜知知随口问了句：“你要去找谁啊？要不要给你留晚饭？” 周西野想了下：“不用特意留，我不知道几点回来。” 姜知知看了周西野一眼，他避开了去找谁的话题…… 到家后，周西野还是先找了宣传干事过来拍照，又喊方华和周承玉一起拍照。 周承玉忍不住小声嘟囔：“早知道直接喊崔干事过来拍照，就不用出去折腾了。” 方华悄悄扯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 拍完照，周西野送崔干事出门，又催了一遍：“我四天后要走，能不能提前把照片洗出来？” 崔干事笑着拍了拍相片：“没问题，我这个胶卷快用完了，明天就能冲洗出来……周副师，我之前拍宣传片时，无意还抓拍了几张嫂子和孩子们的照片，你要不要？” 第350章 聪慧如知知 周西野自然是要的：“在哪儿？” 崔干事笑着：“在我办公室，你要是方便现在跟我过去拿也行，昨天刚洗出来，想着给嫂子的，忙起来又忘了。刚才也忘了跟嫂子说。” 他客气的说着，其实真实情况是他无意间拍下来，洗出来才发现照片有些问题，所以一直才没给。 周西野点点头，跟着崔干事一起去了他办公室，拿了照片出来后，才抽出信封里的照片。 一共两张照片，一张是姜知知抱着小周几在跟院里一个阿姨说话，眉眼温柔，笑意吟吟。 还有一张是方华和姜知知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家走的侧面，边说边笑着，看着就很温馨。 周西野先看了一遍，又仔细看了看，在第一张照片里，背后的食堂楼侧面，多了一个奇怪的阴影，应该是墙边站了个人，影子拉了出来。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崔干事没有直接把照片给姜知知，原本是想把照片交给保卫科，结果正好碰见周西野，就选择把照片交给了他。 作为一名宣传干事，在某些程度上，还是有一定的敏锐性和警惕性。 …… 晚饭后，姜知知和方华准备给孩子洗澡时，周西野才匆匆回来。 肩上被雨水打湿，粗硬的发丝上也带着水珠。 姜知知抱着已经脱光，就包着个小毯子的小周几准备去洗澡，看见周西野进门，又退到客厅：“没想到又下雨了，你吃饭没有？” 小周几看见爸爸，伸着光溜溜肉乎乎的小胳膊，就要爸爸抱，嘴里还着急啊啊啊喊着。 姜知知笑着退了两步：“不行，爸爸身上太凉了，衣服也湿了，这样抱小周几，小周几会感冒的，我们先去洗澡，等洗完澡回来，再让爸爸抱好不好？” 说着看了周西野一眼，抱着要哭出来的小周几迅速去卫生间，把他按在澡盆里，小家伙一接触到水，立马忘了哭，拍着水花阿噗阿噗的开心着。 方华一边给商商洗脸，一边问姜知知：“西野吃晚饭没有？” 姜知知摇头：“不清楚，姑姑在外面呢，要是没吃饭会帮他弄的，而且他那么大个人，自己也会弄啊。” 方华笑了：“俗话说的好，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忍不住的就想关心一下。” 姜知知乐着没说话，动手给小周几洗澡，心里却琢磨着周西野的反常，还有他说的看到一个熟人时，神色莫名…… 给两个孩子洗完澡出来，周西野刚热好饭菜准备吃。 小周几这会儿又记起来刚才爸爸没抱自己的事，又赶紧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商商倒是不在意，抱着橡皮兔子咬着兔子耳朵，边咬还挥着小手开心着。 周西野只能放下筷子，过来抱过小周几。 周承玉想过去抱，小周几都不乐意，扭着小身体藏在周西野怀里，咯咯笑着。 最后，周西野只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吃饭。 方华在旁边坐在，看着小周几，防止他去抢周西野的筷子。 姜知知原本想跟周西野聊聊，最后只能等两个孩子都睡了，她和周西野回房间，才有机会好好聊聊。 关上门，姜知知很直接的问周西野：“你昨天说看见一个老熟人，是不是看见边战了？” 周西野微微诧异：“这都猜到了？” 姜知知背着手在周西野面前转了一圈：“昨天，你说看见一个熟人时，表情很复杂。因为是我在你身边，所以你没有刻意去隐藏情绪。” “除了边战，应该不会有人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说着又转到周西野面前，推着他坐下，凑到他眼前，鼻尖都要挨着他的鼻尖，眼睛盯着他的眼睛：“我猜今天遇见车祸时，车子掉头的时候，你又看见了边战，不过这次你情绪藏的很好，只是有一点点的心不在蔫罢了。” “我说商商脖子上有汗会洇烂皮肤，你拿着纱布却先去擦脸和额头，最后我又提醒了一下，你才小心的擦商商脖子里的汗。” “就你昨天和今天，积极努力学习带孩子的认真态度，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所以说明你当时思想在分神。” 周西野伸手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将人扯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啊……小脑瓜过分好使了。” 姜知知笑搂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说明我很了解你啊，边战为什么突然回来？他现在到底什么身份啊？” 周西野皱眉，脑海里回想着今晚领导的话：顺利完成任务，现因伤退役。 “他现在没有身份。” 姜知知啊了一声：“他回来知道边家成这样，能善罢甘休吗？” 周西野沉默了一下：“边战……对边家人感情一般，但是对边潇潇不一般。” 姜知知震惊的看着周西野，突然坐直身体，捂着嘴看着他，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又很小声的说：“不会吧，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脑海里已经出现各种非正常场面。 周西野郑重点头：“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边战很护着边潇潇，成年后护的更厉害，只要边潇潇想要的，他都会帮着得到，而且，他很早就知道，他和边潇潇并不是亲兄妹。” “没有哪个亲哥哥会为了妹妹做到他那个程度，更何况还不是亲的。” 姜知知哇了一声，又忍不住吐槽：“败类！” “他喜欢边潇潇，就正大光明的去喜欢啊，反正又不是亲的，不行跟外界说一下，两人在一起多好？” 周西野摇头：“他……又想要名利。” 姜知知努嘴冷哼：“我就知道，边家那样的家庭，能养出什么好东西，边家一个个都是黑心鬼，他要是能是个好的，那真是……” 说着突然停下，抿了抿嘴小声说着：“边家四叔还是挺好的，能站出来作证。” 说完两只手捧着周西野的脸，使劲揉了揉：“周西野，我觉得你这个样是不对的，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啊，我是不是也好做个防备？你说你要是不说，万一我去医院，边战潜入医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然后他突然给我一刀……” 第351章 水火不容 姜知知话没说完，就被周西野打断：“不会的，我会在走之前解决掉这件事。” 姜知知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你在家还剩下四天，你要是忙着解决这件事，就不能陪我们啊，我也会难过。” 周西野沉默，只是收紧手臂，紧紧搂着她的细腰。 姜知知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我觉得，既然他回来了，那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们与其去找证据，不如主动出击，引出他啊。” 周西野微微皱眉，片刻就想明白姜知知想做什么：“不行……那样很危险。” 姜知知很有信心：“有你在，我肯定不会有危险，对不对？而且，我亲爹亲妈还没回国，对他们也构不成威胁。” 现在时局变了，就算她的身世大白天下，顶多会有人在背后做点文章，却成不了大气候。 商时毅是因为任期还没到，所以不能回过，要不，他们一家可能已经相认了。 周西野拧眉，还是拒绝：“让边战知道你就是边素溪的女儿，他就会分析出来，边家完蛋，主要是商副部在背后做了动作，他到时候会把所有仇恨都报复在你和孩子身上。” 姜知知伸手堵着他的嘴：“你先听我说，我今天也想了，如果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最后就只有一个，那是只有我有危险。” “毕竟我们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提前做好了防范，保护好小周几和商商就行。” 周西野还要说话，姜知知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还顽皮的挑逗着他的舌尖。 手也没闲着，随处乱摸。 最后，周西野成功被引诱，伴着窗外淅沥小雨，低唱浅吟至半夜。 …… 姜知知感觉很久没睡过懒觉，知道时间不早应该起床，却又实在起不来。 怪她，昨晚非要吸引一匹狼的注意力。 翻了个身，决定在睡一会儿，迷糊中，感觉有个软软的小身体趴在她脑袋处，然后脸就被啃了满脸的口水。 紧接着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小巴掌。 姜知知无奈的睁开眼，就见商商坐在她枕头边上，弯着腰冲着她乐，小嘴一咧，口水都掉在她脸上。 “你个小坏蛋！” 姜知知笑着将女儿捞过搂在怀里，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小屁股。 周西野立在床头笑看着两人闹，等闹够了，才轻声说着：“快十点半了，你要不要起来？” 姜知知惊讶，她记得之前醒了一次才八点，怎么眯一会儿就十点半了，赶紧坐了起来，推着商商：“你先抱她出去，我马上起来，你怎么不喊我啊。” 周西野沉默，是她昨晚说的，早上要睡到自然醒，不许喊她起床。 姜知知迅速的爬起来，洗漱后去客厅，方华抱着小周几看着周承玉和陈姐包饺子。 看见她出来，方华还笑眯眯的：“起来了？时间不早了，你早饭就先别吃了，马上饺子包好了，直接吃饺子吧。” 姜知知老脸一红，过去坐下帮着包饺子：“想着稍微眯一会儿，没想到一下睡到现在。” 周承玉一脸理解：“年轻人爱睡懒觉正常，再说了，周西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那……” 方华清了清嗓子，瞪眼着周承玉：“你现在可真是，什么话都忘外说，年轻人脸皮薄，你那些糙话少说啊。” 周承玉哈哈笑起来：“嫂子，我怎么感觉知知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一开口就偏着知知。” 方华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可不是偏心谁，是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自己说，要不是知知，你那腿疼的毛病能好？” 周承玉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可真是多亏了知知，要不是知知，我这阴天休想腿这么舒服。” 姜知知脸更红了：“妈，姑姑，你们可别再讨论我了，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啊。” 白天继续下着绵绵小雨，因为下雨，两个孩子不能出去遛弯，在家急的嗷嗷叫。 在围栏里爬一会儿，就要伸手冲大人指指外面。 姜知知和周西野很耐心的告诉他们，外面下雨冷不能出去，出去会生病。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听懂没有，反正是听完转身爬着去玩，没一会儿又过来指着外面，啊啊啊的说着诉求。 午饭后，周西野出去，方华忍不住嘟囔：“回来还能有什么事？什么事能比媳妇孩子重要？一共在家就待这么几天，还天天出去，那回来干什么？” 姜知知乐着：“妈，我没想法的，西野很爱两个孩子，如果不是一定要去办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出门的。” 方华见姜知知脸上一点怨言都没有，也放了心，叹口气：“说起来，西野也不容易，他心里肯定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条件不允许，所以俗话说的好，自古忠孝难两全，顾了大家就肯定顾不上小家。” “知知，也苦了你了。” 姜知知笑着：“妈，你看你说的多见外，我怎么会辛苦呢？我现在不知道多幸福，你和爸还有姑姑对我这么好，毫无条件的帮我看孩子，能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很知足的。” 方华哎呀一声：“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周承玉笑着在一旁打断两人：“行了，你们俩啊，就不要客气的夸来夸去，都是一家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 朝二监狱。 边潇潇面容憔悴惨白的看着边战，无声又委屈的哭起来。 边战拧眉看着她：“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外面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妈真的自己吓傻的？” “还有大伯一家，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潇潇哽咽着：“肯定是姜知知，她让周家这么干的。” 边战拧眉看着泣不成声的边潇潇，心疼中带着不可言说的怒意，咬着后槽牙：“你……这就是你坚持一定要嫁的男人，当初明明可以嫁给他的。” 边潇潇突然抬头看着边战：“哥，你会救我出去对不对？你最疼我的对不对，而且你当年对我做过事，你忘了？你承诺过……” 第352章 外援 边战沉默了一会儿：“我会想办法的，你确定是周家？” 边潇潇点头：“肯定是，要不然还有谁能帮姜知知？！” 见面时间到，边潇潇离开前，还使劲哭着：“哥，你一定要我弄出去啊！” 边战从监狱出来，在门口站了很久。 他对周西野，年少时的情谊是真的，只是后来周西野越来越优秀，光芒已经盖过他时，他的心思就起了变化。 世上比他优秀的人很多，但他不能接受比自己小两岁的这周西野比他优秀。 周西野锋芒渐露，边潇潇又喜欢他。 边战对边潇潇的感情也很复杂，无法说出口的喜欢，压抑的欲望，还有良知和道德拉扯着他。 知道边潇潇喜欢周西野，边战甚至松了一口气，他想着边潇潇嫁给周西野，他能经常见到边潇潇，而周西野和自己变成一家人，他的嫉妒可能会少一点儿。 他帮着边潇潇给周西野送东西，制造机会，却没想到周西野突然出了事，因为周承志的干涉，周西野从前线调回来，英雄变狗熊。 周西野名声和前途都陷入僵境。 边潇潇因为这个火速嫁人，害怕周西野的名声累及到自己。 边战也觉得周西野对他不会再有威胁，谁能想到，没用几年，周西野又凭着过硬的军事能力和素养，以及几次出生入死的任务，一路上升。 这时候，他接了一个特殊任务，开始时是不想去的，怕他回来，周西野已经爬到他遥不可及的位置。 最后因为一些事情，又不得不去，情绪的紧绷和每一天仿佛在刀尖上行走，让他再一次背弃了理想和信仰。 边战站在路边，想了很多，想了这些年他的生活，又想了周西野现在婚姻美满，儿女双全。 而他回来，家已经散了…… 边战又去精神病院看了母亲汪青兰。 曾经骄傲的母亲，如今面容枯槁，满头白发，看见他时，目光有些呆滞，歪着头一直看着他。 边战坐在床边默默的陪了她一会儿，准备起身时，汪青兰突然开口：“是她，是她回来了，边素溪回来了……” …… 周西野午饭后出门，晚饭后很久回来，两个孩子已经睡了，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在屋里爬来爬去闹腾累了早早就睡了。 方华和周承玉也上楼陪着两个孩子一起休息，陈姐收拾完厨房也早休息。 只有姜知知坐在客厅等周西野，看见他撑着伞进门，起身迎了过去：“吃饭没？” “没来得及，我自己去弄点。” 周西野收了伞进屋，先看客厅的围栏，里面不见两个孩子：“商商和小周几呢？” 姜知知笑着指了指楼上：“睡觉了，今天太无聊，闹腾好久刚睡，我去给你热饭。” 周西野又问了句：“爸在家吗？” “爸打电话回来说今晚有个会，直接住宿舍了。” 姜知知边说边往厨房走，周西野也跟着进了厨房，这次不等姜知知问，很主动的先说了他出去办的事：“我去找了以前我和边战的领导，了解了边战这次任务完成的情况。” 姜知知好奇：“怎么样？” 周西野皱眉：“好像是出了点问题，不过他被限制自由，不能随意离开京市。” 他心里是着急的，如果在他走之前，不能解决边战的问题，他怎么能放心离开。 姜知知煮了面条，又热了中午的剩菜，给周西野盛了一大碗：“先吃饭，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京市，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而他又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我们想要短时间去找他把柄，肯定不容易。 她想着周西野出去大半天，估计也没什么收获，害怕他心里有负担赶紧安慰着。 周西野笑了下：“从老领导那边出来，我又去找了赵海洋，我们去了一趟精神病院，从精神病院出来时，边战去了。” 姜知知惊讶：“你们去找汪青兰了？” 周西野点点头：“我让赵海洋进去给汪青兰说了几句话，她肯定会说给边战的。” 这些年，姜知知都没听过汪青兰的消息：“汪青兰不是都疯了，她会说吗？” 周西野很肯定：“会的，这些年她在精神病院并没有吃苦。” 姜知知就很奇怪了：“怎么会没吃苦呢？边家都倒了，医院那些人本来就看人下菜，怎么会没吃苦呢？这不正常啊。” 周西野也是纳闷：“我隔着窗看了她一眼，衣服干净，虽然看着清瘦憔悴。我也看了其他病房的病人，很多人病号服常年没换洗的原因，颜色都辨别不出来。” 姜知知啊了一声：“不应该啊，这些年我们也没关注过这件事，我甚至也想过，汪青兰可能受不了里面的苦，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毕竟前两年，正常人活着都很艰难，更不要说精神病院的人。” “是谁？会是谁帮她？边战？” 周西野摇头：“不会，边战根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也是回京市后才能知道，我明早去找爸一趟。” 姜知知噗嗤乐了：“对，我们要是解决不了，就找爸，他的人脉关系更强大，肯定会更快。而且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 周承志听周西野说完边战的事，有些不可思议：“边战属于总局那边的人，那边用人这么草率吗？背调都不做的吗？” 周西野皱眉：“边战是边家没出事之前，就已经出任务走了。” 周承志摆手：“你在基层不知道上面的决策。边家出事后，边战这个线就是废线，你应该懂的。更何况这些年，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的贡献，而你当年为了让他被信任，差点儿丢了性命。” “所以这个不对，这里面有人在做文章。” 说着看着周西野：“你心里是不是有想法？” 周西野点点头：“边战已经去过大院，见过商商和小周几，所以我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行就制造点麻烦出来。” 周承志开始时还能心平气和的分析这个事情，现在听见边战见过商商和小周几，双目一瞪，拍着桌子站起来：“他敢打商商和小周几的主意，我就敢边家祖坟都给他刨了！” 第353章 牵扯 周西野要的就是周承志的态度，他原本是不想找周承志，毕竟一旦把周承志牵扯进来，最后会惹来很多麻烦，但是如果不找周承志，在他走之前根本解决不完这件事。 更何况边战背后还有人。 周承志发了火，立马打了几个电话，戎马一生的人，脑子反应就是快，让人先查在外地的边家老三老四。 放下电话看着周西野：“你不用管，就这么几天时间，你好好陪陪知知和孩子们。” 想想又很生气：“这个边战，好好的前途不要，非要走一条边家老路，那就成全他。” 周西野突然开口：”边海山出事后，边丛文在干什么？之前是钢厂***，后来好像是调了单位。但边丛文岳父那边关系还是很厉害。” 周承志都要忘了这个人：“行，我派人去查，没事你先回去，好好看孩子去。” 被方华教育的，他现在就希望周西野多在家待一会儿，免得方华一不如意，不敢骂儿子，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周西野从周承志办公室离开回家，姜知知也没多问，而是跟他商量着，一起去看看许明月和宋冬。 方华听见两人要出门，还问了一句：“要不要带孩子？你们带两个孩子过去，都没法聊天，光忙着看孩子了。要不，就带商商吧，商商没那么淘气，还能让你们聊会天。” 姜知知摇头：“就不带孩子了，我也很久没见明月嫂子了，想好好聊聊天。” 最主要是，边战这个事情没解决，她也不想带孩子出去冒险。 方华立马点头：“对对对，你们好久没见了，好好聊会天，一会儿我带他们去院子里玩也是一样的。” 小周几还是很聪明，看见姜知知换鞋，立马伸着小胳膊要抱，咿咿呀呀也要出去。 方华赶紧抱着：“一会儿奶奶带小周几去看喷泉，看小鸭子好不好？” 小周几能听懂，高兴的晃着小身体，也就不在意爸爸妈妈出门。 …… 周西野和姜知知买了糕点和罐头，先去宋冬单位。 宋冬看见两人惊讶不已，说话都激动起来：“周西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天啊，你回来看见你两个孩子惊讶没有？你说说你多有福气，啥也不管，就有两个孩子了。” 一连串的发问，让周西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知知在一旁直乐，当时坐月子时，许明月还问过，周西野怎么没回来，她说还没跟周西野说呢，许明月惊讶不已，感叹着，这要是周西野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要多激动啊。 宋冬还是很激动：“我去办公室打个招呼，然后去我家，正好你嫂子今天在家呢。” 一路上宋冬跟周西野唠叨着，他错过了孩子出生是一辈子的遗憾：“童童出生的时候，我就不在家，等我回来童童快一岁了，我就觉得很遗憾。好在悦悦出生我在……” 姜知知笑着：“宋冬哥，你就不要再说了，周西野本来就很内疚，你这样一说，他会更愧疚的。” 宋冬哈哈笑着：“就是要让他愧疚，要不，他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多难。” 姜知知赶紧解释：“也不难，有我婆婆他们帮忙，我轻松很多。” 宋冬一听，赶紧拦着：“好了好了，我知道方华婶子很好，一会儿到家，你可千万不要跟你嫂子说啊，婆媳的问题都不要讨论。” 周西野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伯母和嫂子的关系，还没缓和？” 宋冬叹口气：“怎么缓和？感觉都已经成了天敌，我妈去年身体不好，住院我伺候了两天，我想借这个功夫能缓和一下，结果明月也不肯去医院。我也能理解，毕竟我妈之前很过分。” “能像方华婶子那样，反省自己的同时，还能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问题的人太少了，所以她和知知关系就能相处很好。“” 说完又自嘲的笑了下：“我妈也是真的犟，现在身体不好，脾气还是那么倔。” 周西野不好多说，姜知知却知道，这些年，陈丽敏不仅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更加觉得孩子们自私，甚至动不动说养儿养女都没用，翅膀硬了没一个听话的。 许明月今天轮休，春天时，她被调到中央戏剧学院当老师，原本是想让她继续登台唱戏，她却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再也唱不出那种清凌凌的感觉。 院里又不愿意放过她这么好的一个苗子，那些年被耽误了，要不许明月一定能在戏剧舞台上取得一番成就。 最后开会研究，又问许明月愿意不愿意去学校当老师。 许明月想了想同意，这样既不会离开自己喜欢的行业，也不用担心，很多年没登台唱戏，会被大家嫌弃和不喜欢。 姜知知感觉去当了大学老师的许明月，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一股温柔的知性美。 许明月见周西野和姜知知过来也是惊讶不已：“西野什么时候回来的？知知，你们过来怎么没把孩子带过来？” 边说着边让两人赶紧坐下，泡了茶后，又忙着去做饭：“正好，我早上去买了一条鱼回来，中午给你们做个干烧鱼。” 姜知知跟着许明月去水房一起择菜洗鱼。 屋里剩下周西野和宋冬。 宋冬又给周西野续了一杯水：“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周西野本来没想麻烦宋冬，他既然问了，也没绕完，把边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宋冬惊讶：“他回来了？不过，他不退役以后的路也不好走了，他父亲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还有……你的意思是，汪青兰在精神病院被人关照过？” 周西野颔首：“对，而且感觉背后的人，可能和调换姜叔叔家女儿的人有关系。” 宋冬皱眉：“牵扯这么深呢？我找人查查精神病院的事情，这些年都没怎么关注。” 周西野又问了边丛文的事，宋冬想了半天：“边丛文，我前年还见过，现在是张北那边***，边海山的事对他没什么影响。毕竟在出事前，边海山为了保住他自杀。” “所以，你怀疑边丛文也有参与？” 第354章 团宠的力量 周西野点头：“是怀疑，而且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我还有三天就要走了，我想在走之前把这件事解决了。” 宋冬拧眉：“那时间有点儿紧啊，三天，可能都查不到什么，你不能延长休假？” 周西野摇头：“我不能离开太长时间。” 宋冬叹口气：“你现在确实不能离开太长时间。你放心，我尽快弄到边丛文的资料。你不是找周叔叔了，怎么不让他去找？” 周西野也不瞒着：“就是想多点线索，尽快解决这件事。” 宋冬想了想：“其实多找几个线去调查也挺好，他们肯定会发现，到时候就会有动作，那样就容易露出破绽。只是这个边战……” …… 姜知知在水房帮许明月择韭菜，这会儿时间还早，很多人还没下班，水房也没啥人。 许明月边收拾鱼边跟姜知知聊天：“春韭菜还是挺好吃的，一会儿我再给你们做点烫面韭菜盒子。” 姜知知乐着：“好啊，又要麻烦你了。” 许明月温柔笑着：“麻烦什么？正好我今天也休息，最近学校还没给我排课，我之前也没当过老师，我现在边学习边摸索，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现在的工作，比以前在后勤强多了。” 姜知知乐着点头：“那肯定的啊，和学生在一起，人都会变得年轻。” 许明月连连点头：“对的，我就感觉每天走近校园，人一下就有了活力。” “对了，周西野这次回来多久？” 提到这个，姜知知还是有些难过：“五天，今天都是第三天了。” 许明月啊了一声：“这么短的假期？那还不是没看几天孩子就走了？小周几和商商都没跟他熟悉呢。” 姜知知叹口气：“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一回来，商商就愿意让他抱。” 许明月笑起来：“这就是血缘亲情，周西野看见两个孩子时候，是不是很吃惊？” 姜知知点头：“很吃惊，不过当时我没在家，我婆婆跟我说，周西野当时在门口吓的都不敢进屋……” 两人笑着聊天，一直到做好饭进屋，周西野和宋冬也聊完了天。 许明月做饭利落又好吃，炖了鱼，还做了韭菜盒子，又炒了个白菜，炸了一盘花生米。 宋冬看着直遗憾：“有花生米啊，这可是最好的下酒菜，可惜我下午还要上班，要不咱俩就能喝点，要不，给你倒一杯，你自己喝？” 周西野拒绝：“以后有机会再喝，我一会儿回去还要看孩子，身上有酒味也不好。” 许明月也赶紧拦着：“西野不喝你就不要劝着他喝了，好不容易回来两天，肯定要好好抱抱孩子啊。” 宋冬想想也对：“好，那回头再喝，你是要回家好好抱抱你家两个小宝贝，我听说现在可是全大院的宝贝！” 时间长没见，一顿午饭吃了一个小时，吃完饭，宋冬要去上班，周西野和姜知知道别离开。 …… 周西野想周承志那边最快也需要两三天的调查时间，毕竟交通受限制，还有很多事情也不适合在电话里讲。 没想到下午周承志早早回来，看了眼抱孩子的周西野：“把商商给知知，你跟我出去一趟。” 周西野没多问，把商商递给姜知知，跟着周承志出门。 方华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周西野已经和周承志出了院子，她满脸纳闷：“你爸喊西野干什么去？我听着语气不太好？” 姜知知赶紧解释：“没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商商他们的饭好了没？” 方华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好了好了，我现在盛出来凉一下就能吃了。” 两个孩子已经开始吃一点儿不放盐的软烂一点的饭，方华不放心陈姐煮的，每次都要亲自给两个孩子煮。 姜知知给两个孩子喂饭时，还在想着，周承志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突然把周西野喊走…… …… 周承志带着周西野上了车，气愤的开口：“边家老四，边海平藏的可真是深啊，当初他愿意出来指证边海山，所有人都觉得他大义灭亲，为人正直！结果呢……这才是一匹阴毒的狼。” 边说着边递给周西野一个档案袋：“边海平这些年在外地发展的不错，因为大义灭亲划清界限，举报有功，还升职了呢。” 周西野打开档案袋，上面有边海平所有的档案，详细到每一年在什么地方任职。 其中边海平离开京市的时间，是在边素溪出事后。 然后有一阵子是在江北任职，周西野盯着时间看了一会儿：“姜叔叔之前是不是也在江北待过？” 周承志点点头：“是，他是从江北调到京市的，那会儿女儿刚出生不久就被调入京市，他还经常跟人说，知知是他的福星，一直调动无望，结果知知出生后没多久，他就调到了京市，还去了很不错的部门。” 周西野拧眉，指着上面的时间：“也就是说知知出生这一年，边海平也在江北，而我记得商副部说过，他们就是在江北弄丢了女儿……” 周承志愣了下，赶紧拿过档案，仔细看了看后：“所以，姜振华的女儿，很有可能是边海平掉包的？那姜振华的女儿呢？他抱去干什么？” “他直接抱走商时毅的女儿就好，为什么要掉包？再说了，他恨也应该恨商时毅，怎么还能把知知给了姜振华？那会儿知知跟着姜振华反而是享福。” 周西野觉得这个时间线实在太凑巧了：“会不会是抱错了？他以为抱走的是商时毅的女儿？” 周承志也想不通：“这个事情先放下，我今天找老何他们几个商量了，既然边家不肯消停，那就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周西野惊讶：“你还找何伯伯他们？” 周承志瞪眼：“为什么不找他们？他们平时不是说商商和小周几就是他们的亲孙子亲孙女吗?天天不是说，谁要敢欺负商商和小周几，就把他的皮扒下来！现在，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要不然以后休想抱商商和小周几！” 第355章 出手 周西野听了周承志的话，瞬间放心，感觉真的是没他什么事! 周承志说的这几人，其中随便一个人，都是军级以上领导，他们的人脉可不仅仅在京市，还有全国，想要查什么，办了谁，那可是太容易了。 周西野把档案袋还给周承志：“你喊我出来干什么？” 周承志拍了拍档案袋：“当然是看戏，边海平已经在带回来的路上，我们过去，他也应该到了。” 周西野再一次震惊：“用直升机？” 周承志冷哼：“放心，带他回来的借口可不是因为私事。至于边战，这次肯定跑不了，还有那个边丛文，我们连他岳父都一块搞了。” “当年，边海山的事是商时毅的手笔吧？他还是太妇人之仁了，当初就应该把这些关系全部拔掉，一点余血不能留，还有边海平……” 周西野想想当年：“那时候，边海平肯来京市作证，大家都以为他是大义灭亲，谁能想到他隐藏这么深？而且当初他离开京市，也是因为不同意边家那么对边素溪。” “所以，才带着全家离开，让人不自觉就对他放松了警惕。” 周承志冷哼：“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边家能养出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从根子上就不可能结出一个好果子。至于，边战，你也是眼瞎，竟然能和他做那么多年的朋友。” 周西野沉默，这句话周承志书说的对，少年时，他觉得边战很厉害，能在全军比武中得冠军。 慕强心理，让他想和边战做朋友，只是后来，越来越熟悉，有时候也会觉得边战太喜邀功，是因为朋友，所以忍了，然后慢慢疏远。 只是关系最好的那几年，他们已经很熟悉对方，甚至了解对方的心理和战术。 周承志心情很好，又忍不住嘟囔起来：“真是没想到啊，小周几和商商这么有面子呢，一般人，这几个狡猾的老家伙才不会愿意趟这个浑水。” 越是高位，越是谨慎，就算是一句话能办成的事，也是要推三阻四，打各种太极。 这群老狐狸的路数，周承志很清楚，所以他找他们时，很直接了当，小周几和商商有危险，这些人很痛快的答应，会管这件事，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他们休息时，两个孩子要去他们家里待一天。 周承志当然同意，到时候小周几和商商要是要是不愿意待着，那就不怪他了。 到地方，周承志带着周西野进屋，屋里已经有两个和周承志年龄相仿的男人，有些上位者的端方和严肃。 周西野认识两人，一个是统战部何家年，一个是总后的梁春生。 过去给两人敬礼打招呼。 何家年笑着冲周西野点点头：“最近在西北表现不错，没给你老子丢人。” 周承志稍稍有点骄傲：“那不是废话，老子英雄儿好汉，这话是白说的？” 梁春生在一旁嘲讽笑着：“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打的电话，要不然西野现在能更好。” 周承志老脸一阵尴尬：“你看你们说的……你们要是只有一个儿子，你们舍得？行了行了，赶紧说正事，边海平到了没？” 何家年摇头：“还要等一会儿，走，我们先坐下喝茶，一会儿他们就能到。” 坐下后，喊来秘书重新泡了茶。 何家年又跟周西野夸起小周几和商商：“这两个孩子啊，以后了不得，就说小周几，多聪明个孩子啊，这么小就特别会察言观色。” 各种表扬夸赞，把一个七个月的孩子，夸成了神童。 周西野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他没发现两个孩子有什么特别聪明过人的地方，只是比同龄孩子活泼一些。 梁春生也在一旁附和，很赞同何家年的说法，虽然两人也都有孙子孙女，但更喜欢小周几和商商。 一部分是姜知知的关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算是看着两个孩子出生，从开始投入的感情就不一样。 聊完孩子，何家年又跟周西野聊了工作，问了周西野很多关于边境的问题，听了周西野的回答后，连连点头，还叮嘱着：“好好干，争取早点调回京市。” 梁春生在一旁点头：“对，争取早点调回京市，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周西野沉默，不管想不想调回京市，他都不能在两位大佬面面有所表现，任何选择都会让两人多想。 毕竟他不是小周几和商商，不能太放肆。 聊了会儿天，秘书过来，说边海平带过来了。 何家年起身看着周承志：“走吧，过去看看，这个边海平，这次来了也就别想回去。” 边说着边去了隔壁房间，周西野如同跟班一样，跟在三人身后。 边海平被突然带回京市，路上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路上都很忐忑，等看清楚被带到什么地方时，脸已经成了死灰色。 在京市这么多年，他还是很清楚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基本站着出来就要躺着出去。 是被活活吓死！ 看着周承志几人进来，边海平脸色又白了几分，嘴唇都哆嗦起来，腿像站不直一样的站起来：“我……我没犯事，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们这是……” 他想说你们滥用执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面对这几个人，他根本不敢说。 他们随便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都能捏死他。 何家年表情严肃威严，一双虎目怒视着边海平：“边海平，你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边海平摇头：“不清楚，我这些年不在京市，工作清正廉洁，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梁春生冷笑：“好一个清正廉洁，边海平，到这里了你还想嘴硬，对你没什么好处。每一句话你都要想清楚了。” 边海平沉默，他心里并不清楚这些人到底发现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心里还是想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何家年盯着边海平，目光威严如利刃，仿佛能洞穿他的心思。 边海平腿软了又软，快要站不稳时，何家年才开口：“先交代一下边战的事情吧……” 第356章 争宠 提到边战，边海平眼睛瞪圆，想否认都不敢。 因为何家年语气平静却很肯定，是一定知道了所有真相。 边海平脑子在高速运转，额头汗水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最终心理防线崩溃，跌坐在椅子上：“我都说，你们问吧。” 周西野不意外边海平这么容易就会交代，来这里的人，根本不需要用任何手段，自己都会心理破防。 所有人都没想到，边海战说边战，在很久之前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最后变成了双向间谍。 边海平边回忆边说着：“边战给我了很多钱，这些钱这些年都用来走关系了。他这次回来也是带了任务回来，把给国外提供我们国家的军事布防，还有科研成果。” 周承志三人都没什么反应，只是让旁边的秘书记录。 周西野对这个结果也没有意外，很多年前，边战就不是以前的边战了，利益心太重。 最后选择这条路，并不让人意外。 说完边战的事，何家年跟后面的工作人员递了个颜色，工作人员立马转身离开。 周承志盯着边海平：“当年，商时毅的女儿被你换到哪儿了？” 边海平也不意外这件事会被查出来，脸色这会儿已经平静了很多：“随便给了一家人，在哪儿也不清楚，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当时太慌乱出了一点儿意外，我把商时毅的女儿和姜振华的女儿弄混了。抱走的是姜振华的女儿。” 说着自嘲的笑起来：“我以为能扔了商时毅的女儿，让他们这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谁知道最后她反而去了姜家，日子过的还不错。” “不得不说，商时毅这个女儿命是真好！” 周承志紧皱眉头：“姜振华的女儿，你扔到哪儿了？” 边海平摇头：“不清楚，是个女儿，送人都不好送，我就随便放到一家门口。” 何家年怒目：“你可真是恶毒，连一个小婴儿都不放过。” 周承志感觉有些东西好像一下就通了：“姜振华家现在的女儿，也是你安排的？之前自杀的研究员是帮边战做事的？” 边海平平静承认：“对，我在姜知知十七岁时回过京市，见过她一面，惊讶的发现她和边素溪的眼睛很像。其实很多人发现姜知知和边素溪眼睛像也不会多想。毕竟长得像的陌生人也很多。” “但孩子是我换的，我就忍不住会多想一些，我仔细想了想肯定是我换错了。所以我找来了孙晓月，想用她把姜知知挤出去，只要把姜知知挤出大院，就能弄死她也不会被人怀疑。” 后面的事情，周承志他们都知道，现在听来还是觉得荒唐。 只是到现在边海平也没想清楚一件事，孙晓月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周西野不嫁，闹死闹活的要去下乡。 最后要把一条好好的路走成这样。 连累的谭华松暴露，最后差点儿牵扯出边战。 何家年和梁春生立马反应过来，姜知知是竟然是商时毅的女儿，商时毅竟然是边素溪！ 两人对看一眼，谁也没多话，现在已经不比前几年，就算大白天下，对商时毅也没什么影响。 边海平还说了他为什么会指证边海山，以及这些年和边丛文也一直有联系。 让周西野意外的是，边海平指证边海山，竟然是边海山授意的，这样能保住边海平和边丛文。 不得不说，边海山为了能留点势力下来，还是花了不少脑子。 …… 毫无意外，何家年派去抓边战的人扑了个空，人早已不知踪影，住的地方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何家年三人和周西野回到办公室，何家年立马打电话给保密局那边，全力抓捕边战，并派人保护姜知知和孩子们。 挂了电话，何家年看着周承志：“我这个决定，你还满意吗？” 周承志拿着架子：“还行吧。” 何家年语气有点儿讨好：“那可说好了，周末我休息，把小周几和商商送我家里待一天，到晚上才能接回去啊。” 梁春生有些着急：“怎么就先送你们家？是我出的主意，怎么也应该先送我家。” 何家年瞪眼：“是我打的电话，边海平也是我打电话弄回来的。” 梁春生琢磨了一下：“那这样，让小商商去我家，我家那位特别喜欢商商。” 何家年不同意：“不行不行，商商我也喜欢，小周几我也喜欢，先在我家待一天，回头再说吧。” 周承志就在一旁得意的看着，还淡淡的说着风凉话：“你们真是的，搞得好像自己家里没孙子一样，行了行了，你们别争了，到时候小周几和商商愿意去谁家那就去谁家。“ 何家年和梁春生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开始琢磨着怎么去讨好两个孩子。 周西野看着两个老人像孩子一样在争论，再一次感叹两个孩子的魅力竟然这么大。 周承志和周西野回到家，已经半夜。 姜知知和方华还在客厅等着，两个孩子睡了，有周承玉在陪着。 方华还是不放心，担心周承志把周西野叫出去，会训儿子，所以等着，要是周西野回来脸色不好，她已经想好把周承志赶出家门。 看见两人进门，周承志神色轻松，还有点儿说不出的得意，周西野表情也正常，不像是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方华放心的站起来：“你们回来了？吃饭没有？” 周承志有些飘了，看着方华：“没吃，给我煮点面条，多放点辣椒。” 方华瞪眼：“你说什么？” 周承志瞬间回神，有些心虚：“没什么，我自己去弄，晚上吃的什么，有剩饭没有？” 姜知知在一旁看着乐，赶紧说着：“爸，我去给你煮面条，你们等一下啊。” 说着快步去厨房，周西野也跟了过去。 方华想跟过去帮忙，被周承志喊住：“你看看你，一天天说我没有眼力见，我看你才没有？人家小两口去厨房，你干什么去？他们那么大两个人，难道连个面条都煮不好吗？” 方华停下脚步，心里认同周承志的话，嘴上却不肯服输：“一天天就你话多，你看看你今天这个样子，好像大爷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今天做了多了不起的事呢。” 第357章 意难平的事 周承志有些得意：“哎，你还真别说，我还真干了一件大事，不过就是不能跟你说。” 方华嫌弃的看他一眼，去沙发前坐下，拿起刚没缝完的小衣服，继续给商商缝小裙子，马上天要热了，要给商商多做点小裙子才行。 …… 厨房里，周西野也跟姜知知小声说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 姜知知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就是大佬过招吧？根本不用费劲啊。咱们都要想破头的问题，他们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了。” 周西野点点头：“其实之前，商副部那边是受身份限制，要不然边家早就完了。” 姜知知感叹着：“权势真好啊，难怪有那么多人钻着脑袋也想往上爬呢。” 又想到边战的问题：“现在，边战不见了，你说会不会狗急跳墙？然后跑到家里来？” 周西野摇头：“家里应该不会，毕竟大院的守卫并不是随便人就可以出入的，而且何伯伯那边还派人过来暗中保护。边战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只是……” 姜知知猜到周西野在担心什么：“我知道边战侦察能力和反侦察很强，他肯定不会这会儿出手，会等你不在家的时候，放心吧，只要两个孩子是安全的，我就没问题。” 周西野却没那么乐观：“毕竟他在暗处，你们在明处，你要去医院上班，孩子们也不可能一直不出门。” 以他对边战的了解，他要想隐忍报复，就能忍一年两年，甚至更多年。 他不在家，也不能让姜知知和孩子们一直在危险里。 这个隐患，真的很可怕。 姜知知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们也要往乐观的地方想，你想想何伯伯派出去找边战的人，也个顶个的厉害，他们如果连边战都找不到，那是不是业务能力不行？” “而且有爸在，他更清楚边战的存在，对家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威胁，他肯定不会放任这种威胁一直存在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逼着边战现身。” …… 周承志吃面时，又叮嘱了周西野一遍：“你这两天什么事都不要管，不管什么事情，有我在就没事。” 周西野沉默的嗯了一声。 周承志又想起来，问了周西野一些边境上的事。 周西野回答的很简单，这让周承志很不满意：“你看看你，你跟何家年说的时候，可是很有话说，怎么跟我说的时候，像强迫你一样？” 周西野有些无奈：“何伯伯问我的问题，没有涉及到保密，而你问我的，你明知道已经涉及到保密，就是亲爹也不能说的。” 周承志吧嗒了下嘴不说话，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感觉那会儿，周西野跟何家年说话时，可以用相谈甚欢来形容，两人聊的很投机。 何家年还说周西野的几点建议可以在全军推广，这些建议，怎么就没见周西野跟他说。 方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嘟囔：“你看看你，一天没事找事，行了，赶紧吃饭，吃了饭把饭碗洗了啊。” 又看着周西野：“西野，你吃完让你爸洗碗，你和知知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早点起来，两个孩子今天晚上没见你俩，吃饭都没那么开心，小周几还哭了呢。” 姜知知纳闷了下，小周几和商商晚上饭量还是不错，和平时没差别，只是吃饭时，小周几因为没抢到饭勺，哼唧的哭了几声。 周承志一听，立马催着：“行，你赶紧吃，吃了赶紧去休息，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抱抱小周几。” 周西野也信以为真，吃完饭和姜知知回房间又问了一遍：“小周几真的因为我不在家，哭了啊？” 姜知知噗嗤乐着：“你相信了啊？他们才多大啊，记忆都跟小鱼一样，一会儿就忘，每天就能记得要出去玩。” 周西野松口气，只是去洗漱时还是心事重重，离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也越来越舍不得。 …… 第二天一早，周西野起来，两个孩子已经起了，分别坐在方华和周承玉的怀里，翘着小脚在喝奶。 小周几抱着奶瓶，看见爸爸靠近，只是看了一眼，又专注的喝奶，确实没有很在意他的样子。 周西野在对面沙发坐下，看着两个小家伙注意力全在喝奶上，忍不住笑着：“他们早上起这么早？” 方华也觉得奇怪：“今天确实起得早，不过今天外面天也好，一会儿吃完早饭，带他们出去转转。” 商商先喝完奶，坐直身体仿佛才看见爸爸一样，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小手，又冲周西野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周西野抱过商商，小周几见了又立马不乐意，伸着手也要抱。 方华笑着哄着小周几：“爸爸先抱姐姐，一会儿再抱你，好不好？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出去玩，今天太阳可好了，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呢。” 小周几一听要出去，爸爸抱也不香了，小手指着外面，嗯嗯啊啊的要出去。 周西野看着在方华怀里也不老实的小周几，活泼又好动，虽然很讨喜，但怎么看也是个普通孩子，却被何家年他们捧在手心。 再看怀里的商商，咧着小嘴一直乐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想着忍不住笑，这可真是不可思议的偏宠。 方华要带小周几出门，商商也要跟着去，晃着小胳膊使劲要找方华。 最后，方华和周承玉两人抱着两个孩子出门。 周西野并不担心，在大院里两个孩子肯定不会有问题，何家年昨晚已经下了命令，让大院也加强警卫工作。 暗中还派人保护两个孩子。 如果这样都能出危险，那边战真是有了通天的本事。 姜知知起来没见两个孩子，也没觉得奇怪，知道两个小家伙从天暖和开始就不喜欢在家待着，吃完饭就要出门。 洗漱完吃早饭时，无意问了周西野一句：“边战，这一辈子有什么意难平的人和事吗？” 周西野想了想：“如果有，应该是没有被调回京市，还有就是没能和边潇潇在一起。” 姜知知咦了一声：“那……你觉得他最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第358章 惊魂 周西野很认真的想了想：“京市所有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昨天何部长都派人去过。他肯定会有这个警觉性，不会去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姜知知举着筷子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可是，也许有你们并不知道的地方呀？他既然那么护着边潇潇，你说边潇潇有没有可能会知道他会去哪儿？” 毕竟，边战为了边潇潇可是做了不少头脑发热的事情，比如暴露谭华松。 还帮着边潇潇追周西野。 边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恋爱脑，既然这样，他肯定不会抛下边潇潇，就算现在暂时没办法把边潇潇弄出来，也可能会去只有两人知道的地方藏起来。 姜知知把自己的想法分析给周西野，周西野就觉得很意外：“不会吧？目前形势，边战肯定只想着报复，怎么可能还顾得上儿女情长？” 怎么想都不可能。 姜知知咽下最后一口粥，很认真的看着周西野：“我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可能会回不来的情况，你最想做的什么？” “你会不会想回来看我和孩子们一眼？” 说完又赶紧呸呸呸：“我在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反正我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再说了，现在不是没有线索，多试试也不是不行。不如，我们一会儿一起去看看边潇潇？” 周西野想想觉得也不是不行：“好。” 姜知知立马放下碗筷：“我赶紧收拾一下出门，免得一会儿小周几他们回来，看见我们要走，他们又要哼哼唧唧的想撵路。” 两人出门时，远远看见方华和周承玉抱着两个孩子回来，身边还跟着大院里的两个婶子。 方华和周承玉也看见了他们，立马很默契抱着孩子转身，不让孩子们看见他们。 周西野先去找了宋冬，让他带他和姜知知去监狱看边潇潇。 有宋冬在，见边潇潇也很容易。 边潇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周西野和姜知知来看她，戴着手铐愣在原地，想要转身离开，被身后的狱警按着肩膀，强迫她坐下。 姜知知看着憔悴又显得有几分苍老的边潇潇，弯了弯唇角：“边潇潇，好久不见。” 边潇潇紧紧抠着桌子边沿，一双细长眼盯着姜知知：“你是想来看看我有多惨？姜知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在这里的！” 宋冬打断她的话，直接发问：“边战出了点事，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救他。” 边潇潇看看一脸严肃的周西野，又看了看姜知知，最后视线落在宋冬身上，像是有些不明白他的话：“我哥出什么事了？” 宋冬说的很模棱两可：“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你还记得只有你俩知道的那个地方吗？” 边潇潇还是不清楚边战到底出了什么事，周西野和姜知知一起来，那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难道是边战之前帮她对付姜知知，周西野知道了要报复？ 但是又怕边战真的出事，如果边战出了什么意外，她还怎么出去？ 宋冬看出边潇潇眼底的纠结，语气严肃又紧迫了几分：“你既然不说，我们也尽力了，我们也救不了边战。” 说着起身，根本不给边潇潇反应的机会。 边潇潇着急了，脱口而出：“陈家庙后面的房子。” 说完又觉得不对，边战有危险，他们为什么会找不到？ 慌张的看着宋冬：“你们要抓我哥？他怎么了？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抓他？” 宋冬不回她，示意狱警把边潇潇押回去。 姜知知和周西野跟着宋冬一起出来，有些佩服宋冬：“宋冬哥，你真厉害，我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 宋冬谦虚笑着：“边潇潇在里面待这几年，心里防线本来就很薄弱，现在把边战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以为边战回来，给她运作一下，她就能减刑赶紧出来。” “所以，她害怕边战出事，边战要是出事，她就彻底没有希望出去了。” 说完看着周西野：“现在知道边战的住处，你有什么想法？” 周西野果断开口：“我去找何部长申请一下，参与抓捕行动。” 宋冬拍拍周西野的肩膀：“行，我也觉得你去最合适，你最了解边战，更适合抓捕，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周西野颔首，看向姜知知：“让宋冬哥送你回去，我很快就能回家。” 姜知知也想去，但也知道，她去反而会给周西野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两人没配合过，万一有一方被牵制，另一个人肯定会缩手缩脚。 叮嘱周西野：“那你小心一点儿。” 宋冬送姜知知回去的路上，见她一直沉默不语，安慰着：“你也不用担心，就算边战再厉害，但周西野对付他还是没问题，他们以前关系好，也不是没有好处。” 姜知知叹口气：“同样的，边战也很了解周西野。” 宋冬摇头：“这并不一样，现在的边战，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崩塌，他已经远不及周西野沉稳，就这一关他过不去，必输无疑。” 姜知知没吱声，还是很担心周西野，现在的边战也算是穷途末路，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 宋冬笑着：“不过，还有一点儿，边战枪法比周西野差，他是不是又少了一成胜算。” 姜知知弯了弯眼睛：“你这样说，我好像能安心一点。” 车子转个弯，驶入回大院的路。 这条路原本就偏僻，这会儿不是上下班时间，更是没人。 宋冬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有些纳闷的看着路边：“那边树林里好像躺着个人。” 职业警惕性，让他感觉这里出现个人很突兀，看身形像个年纪大的女人，身边有些枯叶掩住了半边身体。 姜知知听了宋冬的话，才发现树林里躺着的人，准确来说是趴在地上，臃肿的藏蓝色棉袄，深蓝色头巾，怎么看都透着一丝怪异。 宋冬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姜知知惊呼一声：“宋冬哥，不要下去，开车！赶紧开车！” 第359章 同归于尽 姜知知边喊着宋冬，边迅速俯下身，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声枪响，一只脚刚踩在地上没来得及收回的宋冬，小腿被击中，腿一软，人直接滚下了车。 姜知知看宋冬倒地情况，已经算出凶手在哪儿边，她翻过驾驶室开车扔下宋冬肯定不现实。 这里离大院也有点儿距离，那边不一定能听见声音。 肯定也等不到有人支援，她现在必须自救！ 仗着身体灵活柔软，从前排座位中间爬到了后排。 宋冬忍着疼痛滚到对面路沿下。 他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树林里趴着的人是个假人，更后悔今天因为没有特殊任务，他连配枪都没带。 边战应该是隐藏在对面树林某处。 宋冬露出头小心看着，心里又担心车里的姜知知，如果这会儿边战一枪打爆油箱，那姜知知根本逃不出来。 希望这会儿有人路过，又怕这会儿有人路过。 宋冬紧紧攥着拳头，打算想个对策时，又听一声枪响，枪响的同时，姜知知从后排座位开门跳了下去，滚入他对面的树林，是边战隐藏的那一边。 “小心！” 宋冬顾不上腿疼站了起来，几乎是嘶吼着让姜知知小心，他想不清楚，姜知知为什么要爬到后座，又偏偏往开枪的方向滚。 可能是被吓到了？ 他疯狂的喊着，是想引起边战的注意。 偏偏，边战的目标不是他，看见姜知知滚落在树林里，开枪更加密集，却始终没有瞄准到姜知知身上。 姜知知仿佛能猜出他下一枪会落在哪里一样，翻滚的速度更快，同时灵活的避开每一棵树。 又一声枪响，开枪方向却不一样，接着是沉默。 姜知知找了棵比较粗的树背后藏好，握着一把匕首，是之前宋冬扔在后排座位上的，她刚上车就已经看见。 宋冬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一半，因为他看清楚了边战开枪的位置，就在距离姜知知很近的一堆玉米杆堆里。 拖着小腿站起来想走到对面去：“边战……我知道是你，你不要执迷不悟！你放下枪！” 话没说完，一枪落在宋冬脚前，让宋冬不得不又翻滚着进了树林里。 等他再抬起头时，就看见边战从玉米杆堆里钻了出来，朝着姜知知藏身的那棵树扑过去，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让宋冬再一起揪心，他想过去肯定是来不及。 只能吼着：“姜知知，小心……” …… 姜知知算准边战已经没了子弹，刚才其他地方传来的枪声，让边战有了忌惮，心也更急。 所以，肯定会扑过来找她同归于尽，只要不用枪，她就有胜算。 宋冬拼尽全力喊出来时，姜知知已经听到边战的脚步声，准确判断他扑过来的方向，身形灵活的从树的另一边绕过去，提着匕首朝着边战后背扎了过去。 边战迅速转身，想抬脚踹过去，却没想到姜知知身手更灵活，边闪躲开，边挥手扎向他的小腿。 结结实实的扎了一下，不等边战收回腿去，姜知知已经拔出匕首又朝着他胸口刺去。 边战怎么也没想到，姜知知身手灵活力气还这么大！ 不顾腿上的疼，边侧身躲过姜知知的匕首，边伸手去试图抓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挥拳砸过去。 手如钳子般紧紧捏着姜知知的肩膀，另一只却没来得及挥过去，姜知知的匕首已经换了手，反手握着戳进了他的心口！ 同时胳膊肘用力，肘击在他胸口，让自己灵活逃脱他的钳制。 边战心口剧痛，脸上表情狰狞，他大意了，他不知道姜知知还有这么狡猾的一面！ 她是故意露出弱点，让他去抓她的肩膀，同时她又很迅速的把匕首换了手，让他防不胜防的挨了一刀。 边战目眦欲裂，咬着牙从胸前拔出匕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一定要杀了姜知知。 要和她同归于尽！ 只要姜知知死了，商时毅和边素溪就会永远活在遗憾中。 只有姜知知死了，周西野痛失爱人，后半辈子只能是痛苦？ 他举着匕首还没挨到姜知知，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人，飞起一脚揣在他后背上。 边战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去。 姜知知在看见是周西野时，眉眼弯弯的笑着，赶紧闪到一旁。 周西野疾奔而来，额头暴汗，眼底猩红带着愤怒的看着准备爬起来的边战，又过去重重补了一脚。 他给何家年打完电话，何家年立马派人带枪跟他一起去抓边战。 走了一半，他感觉不对，让司机赶紧调头，先来大院。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远远就听见枪声。 停车，周西野直接提枪从树林穿过会更快！ 一枪警示后，飞奔而来，看着姜知知和边战缠斗时，心都要跳出来，要知道边战平时训练出手都是出了名的狠！他对队友都会下死手。 更何况，现在穷途末路，更是招招都要姜知知死！ 边战捂着胸口，试图再爬起来，试了几次却没能站起来，最后努力撑着靠着树坐了起来，抬头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血，抬眼笑着：“周西野……这次算你赢了。” 周西野冷冷的看着边战：“我从来没和你比过，也不想和你比，哪里有什么输赢。” 边战笑着，嘴里全是血沫，看着有几分吓人：“可是，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你占尽？你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能翻身！每次任务，都让你带队。明明我比你先取得成绩！” “可每次行动都要听你指挥！凭什么？家世，能力，我哪样比你差？” 周西野皱眉：“因为你每次执行任务，个人英雄主义太重，所以才不会让你带队，你很清楚的。” 边战冷笑：“不过是一群废物！周西野……你以为你这样就彻底赢了？” 周西野有件事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的信仰？你明明有很好的路可以走，你为什么选背叛国家和人民？” 边战吐了一口血水，嗤笑看着周西野：“为什么？因为边潇潇喜欢你，我只要有很多钱，她才能找我啊！” 第360章 转机 姜知知站在周西野身边，小幅度的揉了揉肩膀，清冷的看着边战怒吼。 听到边战是因为边潇潇去当间谍！是为了钱，边潇潇可以多看他几眼？理由荒唐又可笑！ 虽然她不喜欢边潇潇，但是边战把自己当间谍理由加在一个女人身上，还是让人不齿的。 宋冬被人扶着，。拖着受伤的腿过来：“边战……你真是放着阳间路不走，非要走一条不归路。” 边战抬头看向宋冬：“我并不想伤害你的，曾经，你也是我的榜样。” 宋冬气的不想听这个：“边战，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对得起国家对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吗？” 周西野已经不想跟边战多说什么，转身跟何家年派来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让他把边战带走，带到该去的地方，自然会有审判他们的人。 边战被拖着站起来，还不忘给周西野放一句狠话：“周西野，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笑到最后？” 宋冬很是嫌弃：“边战，真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样的一个人，赶紧带走……” 边战被带走，周西野赶紧去扶着宋冬：“我送你去医院。” 宋冬这会儿已经疼到麻木，感觉不到伤口疼了，周西野提出去医院，忍不住满脸的懊恼：“是我大意了，还是知知先发现不对劲，对了，知知，你是怎么发现的？” 姜知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直觉，我总觉得这里出现个人很诡异。” 她总不能说那个趴着的人姿势有些刻意，而且敏锐的感觉到，他们在人狙击范围内。 姜知知和周西野先送宋冬去医院，宋冬进了手术室，周西野才顾上问姜知知：“你肩受伤没？” 姜知知忍着胳膊疼，随便晃了晃：“没事，我躲的快，所以没多疼。” 周西野知道姜知知肩膀肯定疼，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内疚：“我不应该让你自己回去，应该送你回去的。” 姜知知拉着他的手去一旁坐下：“真的没事，就被那么抓一下，顶多就是肌肉有些淤青，比起边战受伤的程度，我这不算什么。” “我力气还是小了，没有一下扎进他的心脏！” 说着语气有些遗憾，而且她还是少了准备，应该随身携带一些药粉，不行洒点给边战，让他多吃苦头。 周西野不顾走廊人来人往，反握着姜知知的手，又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指：“你在医院等着，我去找明月嫂子，跟她说一声。” 宋冬受伤这事肯定瞒不住，还是要赶紧通知许明月。 …… 姜知知和周西野等许明月到医院，又等宋冬手术做完，人没事才回家。 到家已经是午后，两个孩子在午睡。 方华和周承玉在客厅给两个孩子做小衣服，看见两人进门，随口问了句：“吃饭没有？” 她们想着两人出去肯定是吃过饭回来的。 姜知知这会儿才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摸了摸肚子：“没吃呢，我们自己去厨房做点。” 方华这才注意到姜知知全身脏兮兮的，像是在草堆里滚过一样，头发也有些乱，再看周西野，身上还有血迹，惊的站了起来：：“你们去哪儿了？怎么弄的？是不是受伤了？” 说着没管身上有血迹的周西野，而是快步走到姜知知身边，拉着姜知知的手，上下打量着，又看见姜知知身上也是血点子，声音情不自禁的拔高：“怎么回事？怎么有血？哪儿受伤了啊，快给我看看。” 姜知知笑着赶紧拉着她的手：“妈，妈，你先别着急，我没受伤，这身上的血不是我们的。我们都好好的，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方华听到没受伤，放了心，喊着陈姐去准备饭，她拉着姜知知去沙发前坐下：“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出去时候好好的，怎么弄的这么脏的回来？” 姜知知看了眼周西野，把边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没说她和边战打斗的过程，只是说了宋冬受伤，边战被制服。 方华听的眼睛都要瞪圆：“边战？边战这是想干啥？他竟然想杀了你？边家现在都完了，他竟然还想报仇。” 周承玉也觉得不可思议：“边战这个孩子，以前不是挺好的，我记得那会儿教育自家孩子，动不动的都是拿边战做榜样啊。他怎么就走到了今天？” 姜知知想到边战最后说的话：“他说是因为边潇潇，他喜欢边潇潇，边潇潇喜欢周西野，他想引起边潇潇的注意，才走的这条路。” 说着睨了一眼周西野，周西野立马解释：“我和边潇潇接触很少，就是帮边战给她送过一次饭。” 方华像是完全忘了之前，她也希望周西野和边潇潇在一起一样，横了一眼周西野：“你们熟吗？就给人家送饭，你不知道让人看见会引起误会？” 周西野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很是无奈：“妈，你就少说两句。” 姜知知抿着嘴角在一旁笑看周西野。 周承志晚上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边战自杀了！ 周西野也不意外，边战所犯的错误，就算不自杀最后也是会被判处死刑秘密执行。 周承志抱着小周几冷哼：“我还以为他多有骨气呢，也不过如此，说来说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方华还是想不通：“边潇潇是边家养女，他要是真想跟边潇潇在一起，其实也没事。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周承志嘲讽：“汪青兰能愿意？边素溪就是个养女，都快成边家噩梦。再说边潇潇能给边战什么帮助？汪青兰这个人现实的很，当初就是想让边潇潇嫁给周西野，然后巩固边家地位。” “这也是我当初不愿意周西野和边潇潇在一起的原因！你那会儿多犟啊，还非跟我说边潇潇挺好。要不是我坚持，你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孙子孙女抱？” 方华有点儿恼羞的去拧着周承志的胳膊：“一天就你话多！” 周承志抱着小周几躲开，不敢再惹方华，想抱着孩子出门时，何家年的警卫敲门进来：“周副师，麻烦你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 第361章 坦白心事 周西野没多问，跟着何家年的警卫离开。 方华被警卫员一脸严肃的表情弄懵，推着周承志的胳膊：“怎么回事？怎么把西野带走了，你怎么不问问？就这样让他把人带走？” 周承志觉得方华大惊小怪：“肯定是因为边战的事情，那几年，西野和边战关系很好，特别又是西野帮边战完成潜伏任务。这些肯定要调查清楚。” 姜知知也觉得问题不大：“妈，你别担心，真要是有问题，也不会是何伯伯的秘书过来，而是督察组直接过来人了。” 周承志赞赏的看了眼姜知知一眼：“确实是这样，你说你也在大院这么多年了，这点儿观察力都没有。” 方华白他一眼，抱过小周几：“小周几，走跟奶奶去吃饭了啊。” 小周几一听吃饭，乐呵呵的让方华抱着，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开心喊着。 周承志也不在意方华对他态度不好，笑眯眯的冲趴方华肩膀上的小周几挤眉弄眼，等方华抱着孩子进了厨房，才转身看向姜知知，脸上笑容也淡了一些，恢复平时严肃模样：“知知，我听说今天是你把边战制服的？” 姜知知实话实说：“也是巧合，他有些着急了。” 周承志连连点头：“没受伤就行，以后多练练拳脚功夫，没事就当锻炼身体，有事还能防身，挺好的。” 姜知知没想到周承志竟然这么轻松掠过这个话题：“嗯，爸，以后我会没事多锻炼锻炼。” 周承志琢磨了下：“通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应该让小周几和商商也早点学点儿拳脚功夫，我看看大院谁比较厉害，回头给他们请个老师。” 姜知知惊讶：“爸，这会儿考虑这个会不会太早了？小周几和商商都不会走路，就开始练武？” 周承志摆摆手：“不早不早，我现在开始物色人选，等他们会走路就开始练。我刚想到几个退伍的警卫员，到时候可以请他们来教小周几和商商。”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就算两个孩子会走路，学这个也太早，路都走不稳，还指望他们能听话的学蹲马步？ 要是方华知道这个，周承志肯定又要挨骂。 …… 周西野回来的很晚，只有姜知知在客厅等着。 等周西野进门，起身去给热了饭菜，端出来在他对面坐下：“没事吧？没为难你吧？” 周西野摇头：“没有，只是问当年边战的一些事情，毕竟他的问题还是很严重，对全军影响很大，包括以前和他关系好的，都会接受调查的。” 姜知知叹口气：“边战真是活该，就怕他之前获取情报的渠道，会是部队里的人给他提供。他现在自杀了，这个人也没办法找出来。” 周西野点头：“现在会清查一批，凡是和边战关系好的，都会受影响。不过，在他假死之前，我们关系已经不好，他卧底那几年我们也没联系，所以对我没什么影响。” 姜知知撑着下巴看周西野吃饭，想到他后天就要走，又有点儿难过：“我最近听广播，总感觉那边不太平，你说我报名参加那边的军医怎么样？” 周西野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下，抬眼看着姜知知：“你是想去我们队里当医生？” 姜知知弯了弯眼睛：“我是有这个想法，你觉得呢？你们那边医生水平怎么样？” 周西野沉默了下：“医生水平肯定比不上京市，但在当地已经是最好的，特别是处理外伤方面，还是很优秀的。” 说完停顿了下：“不过，你要是去，你舍得小周几和商商吗？” 姜知知摇头，叹口气：“就是舍不得，所以才一直犹豫。” 周西野放下筷子，很理智的给姜知知分析：“虽然那边缺很优秀的医生，但是那边的条件也很苦，我们营区连个像样的宿舍都没有，房子还是土打墙的老房子，冬天很冷的，雪下的屋门都推不开。” “如果换防去了滇南，那边虽然气候不错，但是可能会发生战事，一旦发生冲突，我们还要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而且，小周几和商商在大院里那么多人宠着他们，对他们成长更好啊。” 姜知知依旧撑着下巴皱着眉头不说话。 周西野想了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姜知知叹口气：“我之前不是告诉你，孙晓月说能知道上一辈子的事情……” 周西野皱眉：“她那是搞封建迷信，不能信的。” 姜知知往下手，身上往前倾了些，靠近周西野，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觉得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她说她上一辈子嫁给了你，但是结婚没几年，你出了意外她成了寡妇。” 周西野脸色不淡定了，无奈的看着姜知知：“这都是她的疯言疯语，一句都不能信的。” 姜知知晃了晃手：“你看啊，之前她是非要嫁给你的，但是后来她又突然改口了，说是我闹死闹活要嫁给你，她选择成全我，听着是不是很大义？” “但是，她那样的人，是大义的人吗？如果她想嫁给你，我就是死了她也不会让啊。” 周西野皱眉，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信也不会再听下去，甚至会冷着脸离开。 但这话是姜知知说的，他就算心里不信，也要配合的听下去。 姜知知见周西野皱眉不信，又凑一点：“这个事情啊，我觉得是宁可信其有，毕竟她也说对了几件事，比如她说下半年和明年年初，会有一场战争。” “她还说上一辈子，你就是在这次边境事件中出事，还说你们出事是因为困在山上，弹尽粮绝，部队增援不及时。” 周西野惊讶：“她什么时候说的？” 姜知知瞪眼：“有段时间了，好像是生孩子前，有一次我在医院碰见孙晓月，她大概是嫉妒我怀孕生孩子吧，所以跟我说了很多。” 周西野皱眉：“真的？” 姜知知很认真的点头：“我不会骗你的。” 这话自然不是孙晓月说的，但现在为了让周西野相信，就先赖在孙晓月头上吧。 第362章 团宠生病 周西野半信半疑，看着姜知知：“她还说什么了？” 姜知知哎呀一声，坐好又撑着下巴：“我要好好想想，毕竟说了很久，很多我有点儿记不清了，你先吃饭，我好好想想。” 让周西野吃饭的功夫，姜知知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变成孙晓月可能会用的语气，把后半年会发生什么战争，起因也说了一遍。 说完又补充着：“虽然我不知道孙晓月说的真假，但是我最近一直关注广播，听到那边总是有小冲突发生，而且是对方故意挑衅，这样下去，势必会打一仗的。” “孙晓月没有文化，更不会什么军事分析，她能这么精准的说出来，那估计说的是真的。反正这个事情，你要重视。” 周西野心里已经开始相信，孙晓月竟然能把小小村落的名字都说出来，让人不得不信。 姜知知盯着周西野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已经信了一半，努努嘴有些故意：“她跟我说你们上辈子是夫妻，我都没介意这个呢。” 周西野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她乱说的，你不要相信。” 姜知知噗嗤乐了：“反正她说的话，我是相信的。既然能提前知道，我们就要预防，特别是她说的支援部队到的不及时，一定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 周西野总算明白他刚回来时，姜知知就提醒他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原来是这样。 姜知知笑看着周西野：“好了，我说完了，我现在去洗澡，你把碗筷收拾洗了啊。” …… 洗澡时，姜知知才发现身上不少地方淤青，是翻滚时磕碰的，还有肩膀上一大块淤青，是边战抓的。 伸手揉了揉，本来就是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这下恐怕要很久才能消下去。 洗了澡出来，擦着头发回房间，看见周西野已经坐在床边，还拿着一瓶红花油。 姜知知惊讶的过去：“你拿红花油干什么？” 周西野盯着她露在外面的白皙手臂，上面也是一大片淤青：“我用红花油给你揉揉身上的伤。” 姜知知不在意的胡撸着头发：“没事，就是碰了下，过几天就好了。” 周西野还是坚持，伸手拉着姜知知坐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干头发。 又坚持让她解开衣服上药。 开始时，所有动作都很正常，只是慢慢的就变了味。 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 姜知知突然伸手拦着周西野下一步的动作：“不行，家里好像没那个了，最近街道宣传了很多次，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要带头计划生育，不能要二胎。” 周西野愣了下，按住姜知知的手，轻笑着：“街道一早就送过来了。” 姜知知有些懵：“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的计划生育这么到位吗？知道周西野回来，立马上门来做工作送计生用品？ 没了边战这个隐患，心情放松，两人也都很投入。 甚至没注意客厅动静，直到脚步声快到门口，两人才赶紧分开。 紧接着房门被敲醒，是方华急切的声音：“知知，知知，小周几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吐起来，我摸着还有点儿发烧。” 姜知知一听，赶紧找衣服穿上，边下地边应着：“妈，你先别着急，我马上来，” 周西野缓了一下，也赶紧穿了衣服跟着上楼。 白天还生龙活虎的小周几，现在有些蔫吧的窝在方华怀里，闭着眼很困，又因为难受有些哼唧。 床上和地下被小周几吐的一片狼藉。 方华就很着急：“白天还好好的啊，怎么晚上睡着睡着就吐起来了？” 她甚至还有些恐慌，说话声音都带着哭腔。 姜知知抱着小周几，先摸了摸孩子后背，又摸了摸他的小肚子，伸手轻轻揉着，边安慰着方华：“妈，你先别着急，小孩子受凉生病都很正常，没事的。” 方华还是很着急，她之前的孩子因为生病夭折，所以她特别害怕小孩子生病。 在她眼里就是天大的事情。 “要不要给孩子弄点儿药吃？” 姜知知摇头：“先不用，一会儿我看看去给他熬点中药。” 现在还没有儿童用药，基本都是成人用药减量，但是成人西药药量下的也很猛。 姜知知并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吃成人药：“妈，我给他推拿针灸一下，缓解一下症状……” 她话没说完，小周几又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全吐在她的衣服上，小家伙也难受，哼哼唧唧的哭起来。 姜知知边拿过一旁的毛巾清理着，边哄着小周几。 周西野也赶紧过来抱走小周几，搂在怀里，学着姜知知的样子，给他揉肚子。 方华过来帮着换掉小周几吐脏的衣服，看着小家伙闭着眼睛，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嘴一咧一咧想哭不哭的样子，忍不住的掉眼泪。 “都怪我，早上出去的时候，肯定是给孩子穿少了。” 姜知知边清理身上，边喊着周承玉：“姑，你先把商商抱到你的房间，让她去你房间睡吧，把两个孩子分开。” 又劝着方华：“妈，你别难过，春天本来孩子就容易生病，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我刚才看了，小周几就是肚子周围温度高一些，是因为吃的多受凉积食，只要吐出来，再调理一下就好。” 周承志听见动静匆匆过来，看见地上一片狼藉，赶紧说着：“要是不行，就去医院，我打电话喊儿科专家过去。” 姜知知觉得不用：“爸，我觉得小周几没问题，我们不用去医院，他睡一觉就能好了。” 周承志看着周西野怀里哼唧的小周几，十分固执：“不行，知知，这件事你要听我的！虽然你中医学的不错，但你平时看病的对象都是大人，孩子的病，你不一定专业，不能给小周几耽误了。” 方华这次赞同周承志：“对对对，知知，咱们换衣服去医院。” 姜知知见两个老人一脸担忧，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叹口气：“行吧，去医院。” 从家里出门前，周承志就打了电话，到了医院，周承志指挥周西野抱着小周几赶紧去二楼儿科，专家们已经在儿科等着。 姜知知看着周承志兴师动众的样子，有些想扶额。 迈步准备跟上时，竟然看见孙晓月从急诊室出来…… 第363章 兴师动众 姜知知忍着惊讶，很久没见过的人，今天才提起，这会儿就碰见了也是神奇。 又扫了眼孙晓月，匆匆跟着上楼。 心里还是有点儿诧异，感觉一年多没见，孙小月好像是变好看了。 孙晓月自然也看见了姜知知他们一行人，还有周西野抱着孩子急冲冲进去的模样，多少有点儿让她震惊。 蒋东华被分配到第三医院，不好不坏的医院，工作平平还没有起色，还被医院里的人排挤欺负。 偏偏蒋东华很自负，又很相信自己将来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到时候把这些人全部踩在脚下。 再加上在做男人那方面不行了后，蒋东华越发阴柔起来，对孙晓月也很冷漠。 分配工作后，单位还给分了两间小房子，他倒是把孙晓月接来了，但两人每天都没什么交流。 医院给家属安排就业问题，把孙晓月安排在后勤，管被褥出库入库，也算是清闲。 孙晓月对蒋东华已经不抱希望了，感觉从他身上根本看不见什么未来。 蒋东华也不可能像前一世那么风光，毕竟在前一世，这个时间，蒋东华调到市委工作。 而现在的蒋东华，自负脾气差能力差，在医院当个医生还清高的很。 孙晓月始终想不通这一世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姜知知命好，只要跟姜知知在一起的男人，才能有好运？ 但是，上一世，姜知知和蒋东华也没孩子啊？怎么这一世就能给周西野生一对龙凤胎。 孙晓月站在原地，看着姜知知一家人消失在楼道口，心里各种想不通。 不过想到再有半年，周西野就会死，她心情又舒畅起来。 她不信，重生一世，所有事情能改变，生死这件事也能改变！ 不由自主的又迈步进了门诊部的楼，上了二楼就看见有不少人围在儿科门口。 孙晓月没敢再往前走，而是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听着儿科那边的动静。 几个儿科专家给小周几检查一番，小家伙这会儿是彻底醒了，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小手抓着医生胸前的听诊器不撒手，嘴里还咿咿呀呀，表达欲很强的想说什么。 有个年纪大的儿科专家，推了推眼镜，笑看着周承志一行人：“你们啊，就是太紧张了，小宝贝就是吃多了加上受凉，有点儿积食发烧，回去焙点鸡内金喝下去就行。” 其他几人也是这个意见：“这都是小毛病，小孩子只要精神好，恢复的很快。” 周承志一点也没觉得他兴师动众：“小毛病就好，刚在家吐的可吓人了。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刚才，都把我吓到了。” 几个人说着他爱听的话：“确实，小孩子生病来的汹涌，会吓大人一跳，而且你这个当爷爷的，心疼孩子，自然会加倍担心。” 姜知知过去抱过小周几，小家伙这会儿是彻底精神了，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还指着外面表示想出去。 老专家都笑起来：“看看，是一点儿事也没了，都想着要出去玩呢。” 孙晓月在楼道里听的清楚，没想到姜知知的儿子，只是吐了，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医院，还惊动了那么多专家。 让她不由想起，姜知知生孩子时候的守护，心里的不平衡又一次升起！ 凭什么，姜知知可以过的着么好！ 孙晓月听见周承志跟专家们道别，赶紧下楼躲在院子里阴暗的地方，看着一行人分别坐两辆车回去，心里的不平衡已经到了极限，依旧想不通，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姜知知占了？！ 方华在家也不敢睡，让周承玉在楼上陪着商商，她坐在客厅等着。 听见大门口有动静，就赶紧迎了出去：“怎么样，怎么样？” 路上颠簸一通，小周几又窝在周西野怀里熟睡，小脸蛋通红。折腾半夜，小家伙的体力也消耗尽，这会儿多大的动静都吵不醒。 周承志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没事，就是晚上吃多了又受凉了，以后你不要给孩子吃那么多，还有出门多穿点。” 方华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没看好孩子？” 她一瞪眼，周承志气势立马弱了：“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现在春天气温不稳定，我们看孩子要多加注意。” 姜知知乐着，先让周西野把孩子抱到一楼卧室：“今晚小周几就跟我们睡，后半夜我也好看看他的情况。” 方华没意见，叮嘱着周西野给小周几盖好被子，又瞪眼看着周承志：“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晚上我都说了不要给小周几吃苹果，你非要又喂一半。” 姜知知赶紧劝着要吵起来的两人：“妈，小孩子这么小生病是很正常的，都别着急。老话不是说，小孩子生病一次，就会学点本事？” 方华又横了一眼周承志，拉着姜知知进屋，满是愧疚：“知知，还是怪我没看好孩子，西野后天就要走了，这孩子还病了……不是给他心上添难受。” 说着忍不住哭起来。 姜知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妈，没事的，小周几睡一觉起来就能好。” 周承志就在一旁莫名其妙：“你哭什么？西野走了又不是不回来，我已经说了小周几没事的。” 方华瞪他一眼，带着哭腔：“要你管？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周承志还是纳闷：“我有什么不懂？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姜知知赶紧给周承志摆手，让他别说了，又劝着方华：“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对身体不好。你现在去休息，明天早上看着活泼的小周几，你就什么都不想了。” 方华没动，还是默默擦着眼泪。 姜知知明白她为什么会难过，是心疼小周几，更是舍不得周西野，这些天一直在隐忍着。 这会儿因为小周几生病，压在心里的不舍终于爆发出来。 方华哭了一会儿人忍不住：“知知，我可能是年纪大了，总怕西野这一走，我就再也见不到他，我现在是越来越贪心，就想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两个孩子也每天能看见爸爸。” 第364章 搞事业 姜知知被方华哭的心酸，她也想这样，只是现实并不允许。 “妈，周西野有他的责任，这样挺好的，最起码以后小周几和商商是骄傲的，别人问起爸爸呢?他们可以很骄傲的说我爸爸在保卫祖国。” 方华不稀罕这个荣誉，小声哭了会儿，又怕耽误姜知知的时间：“我没事的，你也赶紧去休息。这一晚上折腾的你也没休息呢。” 姜知知不肯，等方华上楼休息了，她才回房间。 卧室里，周西野侧躺着，看着睡得的很香的小周几，小家伙的胳膊好像不够长，蜷着放在小脑袋两边，两条小腿也蜷着，睡的像个小青蛙，可爱又乖巧。 回来几天，这还是周西野第一次和孩子睡一起，又感觉很新奇。 侧躺着撑着下颌一直盯着孩子，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姜知知换了睡衣，小心的爬上床上，靠着小周几另一边睡下，看着周西野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乐起来：“明天晚上，让小周几和商商都来我们这里睡。” 周西野没意见，只是提了个疑惑：“我之前没发现，你看小周几的胳膊好像有点儿短，这样伸起来都够不到头顶的感觉。” 姜知知瞪眼看着他，忍不住乐起来：“你……你观察的可真不仔细，今天才发现啊？他们还小以后还会长的，现在头身比例都很奇怪的，就是因为奇怪，才可可爱爱的啊。” 说着抓起小周几的小手亲了亲，小家伙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酣睡着。 周西野伸手握着姜知知握着小周几小手的手，将它们包裹在掌心中，温柔的看着姜知知：“妈是不是在担心我？你放心，我会听取你的建议，如果真要发生战争冲突，我一定会做好预防措施。” “你再给我讲讲这场战事起因和结局。” 姜知知微微一愣，没想到周西野竟然信了，想了想，很详细的说了战争原因，还有最后被困时的惨烈。 她丝毫没注意，周西野是用了你再给我讲讲，而不是说孙晓月还说了什么，这个其中的逻辑关系可是不一样的。 姜知知说的兴起，突然坐了起来：“我们还吃亏在，他们在那边布了很多雷区，当时误入雷区也伤亡惨重，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杜绝这个现象。” 说起来还是有些难过，这些雷区更是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周西野颔首：“我回去后，会对这些做出研究，想办法避免和减小伤亡的发生。” 姜知知说完正事，又弯眼笑眯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什么军事夫妻呢，大半夜的在这儿讨论这个。对了，我今天看见小周几这样，突然有个想法。” 周西野很疑惑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姜知知表情又立马严肃起来：“今天小周几生病，但是妈说要给他吃大人吃的药片时，我有点儿抗拒，因为这些药片药剂含量太大，对小孩子神经还是有损伤。” “目前针对儿童用药还是很少，所以我想对这个方面进行深度学习研究。之前，医院有患儿因为拉痢疾没了，也是因为没有对症的药。” 周西野点头，现在小孩子生病，基本就是把大人的药片掰开一半，然后用擀面杖擀成粉末，兑点水给孩子喂下去。 很多药都不分大人孩子的。 姜知知越说也兴奋：“我突然觉得老话说的对，学无止境。我回头就去问问金老师，我要是再学习，需要什么条件？” 说的瞌睡都没了，跟周西野分析各种药品适合孩子。 周西野听的很认真，他也感觉姜知知这个想法很好。 …… 另一边，孙晓月脸色难看的回家，蒋东华也刚下急诊回来。 看见家里一口饭都没有，转了一圈，皱眉问孙晓月：“你今天没做饭？” 孙晓月轻蔑的看着他：“做饭？我又不是你娶回来的老妈子，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饭？蒋东华，实在不行，我们离婚吧，这样的婚姻，你觉得有意思吗？” 蒋东华眉头皱的更紧，瞪眼看着孙晓月：“你在发什么疯？离婚？你知道我现在要评职称，要是离婚，肯定会有影响。” “再说了，你就那么喜欢那方面？除了那方面，你别忘了，是因为我，你才能把工作调到京市。” 孙晓月冷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我来京市，你才能分到房子，你结婚，医院才会考虑给你评职称。” “你现在天天说我是因为你来到京市，以为你给我带来多大的恩惠一样。蒋东华，你把自私说的这么伟大，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蒋东华脸色狰狞起伏：“你闭嘴，你别以为你和总院那边后勤处科长走的很近，你们俩什么关系？” “孙晓月，我不说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孙晓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有外遇，蒋东华会发现，冷笑着：“我为什么去外面找人？还不是因为你不行？你敢让同事们知道你不行吗？你不敢，你就乖乖做你的老乌龟。” 蒋东华被彻底激怒，不行这个事情，就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 现在被孙晓月拿出来反复刺激，火气上升一时没了理智，冲过去伸手掐住孙晓月的脖子：“我让你胡说！你给我闭嘴！” 边吼着边使劲收紧手掌。 孙晓月被掐的窒息，边反抗边努力说着：“蒋东华！你放手！我实话告诉你吧，上一辈子你能成功，是因为你娶了姜知知！因为姜知知，你才能当上领导。” 她说的断断续续，蒋东华却全听进去了，手一松，抓着孙晓月的肩膀使劲摇着：“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孙晓月捂着脖子坐在地上，使劲咳了一会儿，红着一双眼看着蒋东华，语气讥讽：“对啊，我以为你是什么人中龙凤，所以这一辈子我才使劲手段接近你。”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窝囊废，我就应该去嫁给周西野，住进大院，过光鲜的好日子！” 啪的一声。 蒋东华伸手扇在孙晓月脸上：“你给我好好说，上一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65章 情书 蒋东华瞪眼凶狠的盯着孙晓月：“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都说清楚！” 孙晓月看着眼神凶狠的蒋东华，才感觉有些后怕，她刚才怎么一着急，把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蒋东华又逼近一步，伸手抓着孙晓月的衣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上一世，我和姜知知才是真的夫妻？” 孙晓月知道话已经没办法挽回，索性梗着脖子，瞪眼看着蒋东华：“对，上一世你和姜知知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已经嫁给周西野了，还生了两个孩子！” “就算你想和她再成为夫妻也不可能了！蒋东华，这辈子，你就注定平庸。” 蒋东华气的眼珠都要冒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孙晓月脸上：“你这个贱人！” 孙晓月两边脸肿了起来，嘴角沁出了血，却依旧梗着脖子：“你就算打死我，你也改变不了任何结局！上一世，你和姜知知是在张北农场认识的，然后你们结婚，婚后你就去上大学。” “大学毕业就是你风光的开始，可是你看看现在的你!你这一辈子已经错过了，你还拿什么去翻身？” 蒋东华再次伸手紧紧掐着孙晓月的脖子：“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掐死你！” 孙晓月冷笑着：“有种你就掐死我！这样你就背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这辈子更没办法翻身。” “反正，跟着你这个窝囊废，我的日子也过够了！” 被蒋东华掐的都要断气，孙晓月依旧倔强的说着，她在赌，赌蒋东华还是会选择前途。 赌蒋东华不敢真的掐死她，赔上自己的后半生。 孙晓月赌对了，蒋东华确实更想要青云直上的未来，就算是现在的一切，和孙晓月说的上一世不一样，他觉得只要把错乱的关系，再恢复过来就行。 蒋东华突然松开孙晓月的脖子，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眼神阴鸷带着狼一样的光：“我可以不打你，你把上一世的事情老老实实告诉我，不许再说瞎话。” 孙晓月缓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现在已经过成这样，姜知知又凭什么过好日子？ 不如也把姜知知拖进火坑中！ 平静的看着蒋东华，把上一世他怎么和姜知知认识，然后日子过的越来越好，最后当了很大的官：“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能当官，肯定和姜知知有关。” 说完嘲讽笑着：“毕竟，就靠你这个窝囊样，你自己能有什么出息?早知道你这么窝囊，我还不如继续嫁给周西野，哪怕他死了，我当寡妇，也比现在强。” “我现在和寡妇有什么区别？我就是个活寡妇。” 蒋东华瞪眼：“闭嘴！如果不是你，我能过成这样？” 就算他当不上什么领导，也能娶姜知知那样一个娇艳的美人，天天看着也赏心悦目。 而不是像现在，每天都要回来，面对这个丑陋的老女人！ 孙晓月冷笑一声：“你现在骂我，不如跟我离婚，然后想办法再娶姜知知。” 蒋东华心动了，盯着孙晓月看了很久：“你有什么办法？” 孙晓月笑了笑：“再过不了多久，周西野就会死在边境，尸骨无存！到时候，姜知知就是个寡妇，你娶她不就可以了？你又不能那个，她带着两个孩子，你当个现成的爹，不是挺好？” 蒋东华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紧紧咬着后槽牙才忍着没有掐死孙晓月的冲动。 “你说周西野会牺牲？为什么？” 孙晓月冷笑：“为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你现在只要好好在姜知知面前表现，博得她芳心。” 姜知知日子过的不是幸福吗？她就要让蒋东华去恶心死她！ 靠近蒋东华几分，轻声说道：“你要是没信心，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保证你能娶到姜知知……” …… 姜知知睡的晚，早上醒来的也晚，睁开眼发现小周几还在睡着，周西野竟然也没起床，侧躺面对着小周几，胳膊虚虚的搂着他，而小周几小脸蛋贴着他的胸膛睡的正香。 很温馨的一幕，姜知知就恨没有相机记录下来。 心里再一次感叹，等手机上市时，她和周西野都变成老头老太太了，要错过太多的美好时光啊。 感受到她的目光，周西野睁开了眼，看着姜知知枕着手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抬头揉了下她的脑袋：“看什么呢？” 姜知知弯眼笑着：“你这样抱着儿子，好有爱啊。” 周西野也觉得很神奇，抱着孩子和躺在床上，孩子滚在怀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两人安静的躺着，盯着小周几看了一会儿，听到客厅有了动静，接着是商商咿咿呀呀的声音。 周西野赶紧起来出去抱女儿。 姜知知继续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心里又突然有了淡淡的伤感，明天周西野就要走了。 …… 周西野要走，方华又开始忙碌起来，这两天晚上偷偷摸摸给周西野做了两双鞋和两双棉鞋。 还准备了两件新棉衣，拿在太阳下晒着。 边拍打着棉衣，让里面棉花更松软一些，边跟姜知知说着：“发的棉衣没有这个棉花多，冬天还是要穿这种才能保暖。我本来还想织两件毛衣的，只是他回来时间太短，实在来不及，等回头织好了给他寄过去。” 抱着小周几晒太阳的姜知知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妈，你这么一说，我什么都没给西野准备。” 她是觉得部队发的衣服比普通衣服质量更好，完全没有准备的必要。 周西野抱着商商也在旁边附和：“不用准备的，队里都发，还有新衣服没来穿呢。” 方华摆手：“以前没给你准备过，以后都给你补上……” 说着话，门口哨兵班长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姜知知的。 姜知知还有些纳闷，谁会突然给她写信？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抖开信纸，上面的内容还是有些吓到她…… 第366章 珍贵如你 姜知知怎么也没想到会收到一封情书！ 上面笔记潦草，像是故意在丑化字体，让人认不出来一样。 信上写着，因为见过姜知知一面，所以心悦与她，知道她已经结婚，却又忍不住相思之苦。 还说如果姜知知受不了一个人的寂寞，可以告诉他，他愿意陪她度过难熬的夜晚。 姜知知看的一脸嫌弃，把信纸扔给周西野：“神经病吧。” 周西野也瞥见上面几行字，接过信纸看向还没离开的哨兵班长：“是谁给你的这封信？” 哨兵班长摇头：“是一个学生，没见过，不是咱们大院的孩子，扔下信说是给嫂子后，就跑了。” 周西野紧皱眉头：“行，你先回去吧。” 哨兵班长敬礼转身离开。 方华这才好奇的凑过来：“怎么了？谁给知知的信？” 姜知知又把信递给方华：“不知道，一个神经病，也没署名。” 方华接过看了几眼，也是满脸嫌恶：“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姜知知凭直觉感觉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真有人喜欢她，而是好像要搞事情，为了让明天就走的周西野不担心，笑着：“妈，不用管，这种情书，我上学时候也收到过，我都扔了。” 方华笑着：“倒也是，这说明以后我们知知很优秀，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周西野脸色变了又变，忍着酸意问姜知知：“上学时候也有人给你写情书？我怎么不知道？” 方华白他一眼：“知知那么优秀，收到情书很正常，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你。再说这两年你也不在家，跟你说，不是让你着急吗？” 儿子的一股醋味，她都闻出来了。 周西野回答不上，只能无奈的看着姜知知。 姜知知笑看着他：“你放心吧，我对这些都是扔掉，不管的。后来他们知道我结婚有孩子就没人送了。” 周西野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的酸，只能叮嘱姜知知：“要注意安全。” 姜知知喊着方华把信扔了，笑看着周西野：“放心吧，我肯定会小心的，这种信不要理就是了，他要是有本事，当面来找我，我肯定要他好看。” “他既然知道我在大院住，肯定就知道我已经结婚，这样还送情书，那就是找死。放心放心，我能处理好。” 一再的保证，让周西野稍微安心。 抱着女儿在院里转了一圈回来，看着姜知知抱着小周几，让他伸手去抓树上的花朵。 阳光明媚，桃花娇艳，却远不及姜知知小脸明艳动人。 特别是她逗着孩子，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儿子时又满满的母爱和温柔，更是让人舍不得移不开眼。 周西野安静的看了一会儿，才抱着商商走了过去…… …… 上午，姜知知和周西野带着两个孩子又去拜访了金怀瑛。 金怀瑛现在住学校宿舍，干净紧凑的一居室，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金怀瑛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斯文儒雅的一个老头。 看见两个孩子，金怀瑛喜欢的不得了，抱了这个抱那个，笑着让周西野和姜知知自己找地方坐下：“也都不是外人，你们自己找地方坐，想喝水自己倒。” 说完抱着小周几举高高，逗的小周几咯咯笑个不停。 姜知知让周西野抱着商商，她去找茶叶泡茶，又跟金怀瑛说着：“周西野回来几天一直说来看你，一直没时间，今天才抽出时间，不过他明天就要走了。” 金怀瑛也挺惊讶：“这么快就走了？不过也能理解，现在那边紧张，注意安全。” 又冲周西野笑着：“你呀，就尽管放心，你妈和知知把孩子养的很好，而且知知现在了不得，在医院可是很受欢迎的年轻医生。我看学校也总拿知知做榜样，教育新生。”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老师，你不能见我一次就夸一次，虽然我心里挺舒服的，但面子上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金怀瑛笑着：“我说的可是实话，现在很多学生也拿你当榜样，你们这一批学生，确实很优秀。” 聊了几句后，姜知知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金怀瑛连连点头：“这个提议我们开会也说过，未来不仅仅要提高医生的水平，还有药品质量。” “回头你写个研究方向，回头我来提个实验课题，到时候喊你一起。” 姜知知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很乐意，我还觉得我学的远远不够，如果可以，我想继续学习深造。” 金怀瑛倒是意外：“很多人能有你现在的成绩，就已经很厉害了，在医院熬几年，那出来就是顶尖的优秀。你竟然还想着学习。”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我比起很多前辈，还是有些差距，我想既然要做，那就努力做到最好。” 金怀瑛赞同姜知知这个观点：“有你这个肯学习肯吃苦的精神，还有什么做不成。” 然后又看着周西野：“你这个媳妇啊，以后肯定了不得，你可要支持她的工作。” 周西野看了眼姜知知，郑重点头：“金老师放心，我肯定会支持她的工作。” 他就发现，姜知知在和金怀瑛谈起工作，和国家医药未来时，眼神表情很严肃认真，像换了个人一样，浑身充满了干练和一种知性美。 跟在家抱孩子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她工作中的样子，也是让人着迷。 姜知知就感觉，周西野可能是被那一封情书干扰了，时不时就盯着她看。 眼神热烈又直白！ 从金怀瑛家里出来，姜知知忍不住嘟囔：“你那样盯着我，也不怕金老师笑话。” 周西野难得直白一次：“好看，有些忍不住。” 说完，脸皮微烫，他还从没在外面跟姜知知说过这种话。 姜知知噗嗤笑了：“周西野，你一点儿都不适合说这样的情话，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周西野正要开口，抬眼看见将蒋东华拿着档案袋站在小路对面，眼光毫不掩饰的盯着他们这边…… 第367章 心里算计 蒋东华对上周西野的视线时，还是心慌了一下，迅速别开脸，却又有些忍不住，又扭头看了过来，同时迈步走过去。 走到周西野和姜知知面前：“周队长，知知……” 在他称呼知知时，周西野已经拧眉，姜知知更是板着脸：“蒋东华，我们没那么熟悉，还有，因为之前的事情，你不用跟我打招呼。” 蒋东华心里难受，他自己入戏太深，错误的感觉，姜知知本来是应该属于他的。 姜知知不知道蒋东华又发什么疯，冷眼看了他一眼，扭头看着周西野，温柔说着：“我们回家吧。” 周西野又深深看了眼蒋东华，这一眼里含着警告和威胁，才和姜知知离开。 …… 坐上车，姜知知小声跟周西野嘟囔：“这个蒋东华又发什么疯？不过他怎么也来学校了？” 周西野斟酌了下，很小声的问姜知知：“孙晓月既然知道上一世的事情，她说过上一世关于蒋东华的事情吗？” 姜知知啊了一声，脑子里飞速转着，要不要把前世的事情告诉周西野，想了想肯定是不行的，上一世的她嫁给了蒋东华，她想起来都很膈应的事情，要是周西野知道，心里肯定也不舒服的。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周西野看的清楚，也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如果孙晓月说的是真的，上一世孙晓月嫁给了自己，那姜知知嫁给了谁？ 孙晓月既然能告诉姜知知她重生的事情，那肯定也跟蒋东华说了重生的事。 刚才蒋东华看姜知知的表情，隐忍和不甘，之前和姜知知从来没有交集，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绪，那肯定是上一世有所纠缠。 条理清晰后，周西野心里是酸涩的，虽然明知道上一辈子的事情和这一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又控制不住心里的醋意。 姜知知想明白以后，摇头：“没说，反正都是不相干的人，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行。” 周西野面上不显，很温柔的看着姜知知：“嗯，如果蒋东华找麻烦，你不用害怕，不行就告诉爸，让他想办法把蒋东华调出京市。” 姜知知噗嗤乐了：“那倒不至于，免得回头给爸扣一顶大帽子，说爸以权谋私，滥用职权。他要是再招惹我，我打他一顿就是了。” 周西野颔首不再说话，这个话题好像就这样过去。 一家四口到家，方华她们已经包好饺子，还炖了肉和鱼。 周承志也休息在家，可能是年纪大了，他也有点儿贪恋一家人团聚的气氛。 看见姜知知他们进门，赶紧过去把周西野怀里的小周几抱走：“我的乖乖，一天没见爷爷，想爷爷没有？” 小周几有点儿犯困，扭着小身体不让他抱，哼唧挣扎着转身伸着小胳膊要让爸爸抱。 周承志无奈，只能把小周几还给周西野，还轻轻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小捣蛋，等爸爸走了，再让爷爷抱好不好？” 方华瞪眼看着周承志：“你真是的，我让你剥蒜，你半天剥了几瓣儿蒜就去抱孩子？明天西野就走了，你让他多抱抱孩子啊。” 周承志小声嘟囔：“我也半天没见孩子了，抱一下怎么了？” 说着过去在餐桌前坐下，又继续剥蒜。 突然又想起来个事情：“我明年也该退休了，等退休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方华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承志：“你个老东西，今天是吃错药了？竟然想到带我出去玩？” 周承志不乐意：“你看你说的，好像之前没带你出去一样，是你自己不愿意去。” 方华冷哼：“是，之前你带我是出去玩吗？是带我去给你当保姆，就是因为你吃不惯南方的菜，你又不好意思麻烦食堂，就喊我过去给你做饭。”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周承志被说的老脸尴尬：“以前那也是巧合，行了，你就说你去不去？到时候我们可以去南方疗养院，长白山那边。” 方华感觉周承志就是头脑发热的一句话，也没放在心上：“行，到时间再说，你赶紧干活。” 吃饭时候，方华问周承志和周西野要不要喝点酒。 周承志立马同意：“对，喝点酒，明天要走了，咱们爷俩也好好喝一个。” 周西野自然没意见，几杯酒下去，周承志话更多，还叮嘱着周西野，要戒骄戒躁，再创新功。 方华听的都有些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儿子明天就要走了，你在这里唠唠叨叨个没完。再说了，西野是个新兵吗？这些年他走到今天，不都是他自己的努力，你可没帮他。” 周承志酒喝的上了脸，脾气也有些控制不住：“老子给儿子说几句怎么了？我这是在教他怎么做人……” 姜知知生怕方华和周承志吵起来，赶紧喊着：“妈，不管他们，咱们先抱着孩子们上楼去睡午觉，你看小周几一直在揉眼睛。” 方华一听孩子瞌睡了，赶紧起身：“哎呦，都忘了他们该睡觉了，看看我们小商商，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两个孩子入睡还是很快，抱着上楼的功夫，分别在姜知知和方华的怀里睡着。 放下孩子，姜知知又拉着方华在房间说了会儿话，生怕她下楼看见周承志，又忍不住的唠叨。 方华也懂姜知知的心思，笑着：“我知道你担心我和你爸吵架，不过你没发现，我现在不管怎么骂他，他都只敢小声嘟囔，不敢还口？” 姜知知乐：“那是因为你还没跟爸复婚呢，他害怕你又赶他出去。不过爸这两年的表现确实很好，妈，你该考虑和爸复婚了。” 方华想了想摇头：“算了，就这么过着，他的脾气我最了解，要是复婚了，他脾气又上来了。” 两人聊了会儿天，感觉楼下吃的差不多了，姜知知才下楼。 楼下陈姐和周承玉在收拾桌上的碗筷，周承志靠在沙发上醒酒。 而周西野却不在…… 姜知知有点儿纳闷，去房间看了眼，也没见周西野的人。 第368章 又一次分别 姜知知在家找了一圈，也没见周西野，有些纳闷，这人去哪儿了？ 可能是临时有事出门？ 姜知知也没多想，感觉最近一直在熬夜，这会儿也有点儿困，躺下准备小睡一下，结果一下睡到了太阳快落山。 醒来，脑子还有点儿发懵，甚至有点儿不知道是早上还是傍晚的感觉。 坐起来醒了下神，听见院子里方华和周承玉逗孩子的声音，还有周西野的声音，脑子才彻底清醒，没想到一个午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起来洗漱后出去，方华笑着让姜知知看看：“快来看，我们小周几还想学走路呢。” 她坐在地上的毯子上，扶着小周几的小身子，小家伙就使劲倒腾他的小腿，开心的不行，好像真的能走一样。 姜知知刚要开口，方华又赶紧乐呵呵的说着：“我知道，小孩子腿软，这么教他学走路不好，我就是逗他玩呢，没让我们小周几用劲儿。” 小周几看见妈妈也是，开心的使劲拍着小手，要抱抱。 姜知知笑着过去抱起孩子，又看向一旁的周西野：“你中午出去了？” 周西野表情温和，颔首：“嗯，去了趟邮局，又去给张召他们买了点东西。” 姜知知也没多想，毕竟要回去了，给张召他们买点儿礼物也是正常的。 晚上帮周西野收拾东西，她也没看见周西野给张召他们买了什么，但也没多问，想着可能是周西野已经收拾好了。 睡觉时，姜知知说把小周几和商商抱过来和他们一起睡。 方华死活不同意：“西野明天就要走了，你们小两口今晚好好说说话，小周几和商商现在又没啥记性，睡一觉也不记得爸爸的。” 姜知知是想让周西野多看看孩子。 方华看着姜知知纠结的表情噗嗤笑着：“你也别多想，西野对你比对两个孩子上心，他肯定更希望你陪着他。” 她做为一个婆婆，心里很清楚儿子更想干什么，那自然要满足儿子啊。 姜知知见方华坚持，只好放弃回房间。 看着墙边周西野的行李，心里又难受起来，过去伸手搂着周西野的劲腰，脸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 周西野同样也是不舍，这一次的不舍，比哪儿次都浓烈。 俯身脸颊贴着她的脸颊，闻着能让他心平静下来的馨香：“明年我争取早点休年假，今年形势紧张，没办法休假了。” 姜知知没吱声，知道明年形势更紧张，全军取消休假，进入战备状态。 周西野见姜知知不说话，又轻声开口：“在家就辛苦你了，你要是想去学习就尽管去，有爸妈帮着看孩子呢。” 姜知知哼了一声，鼻音有些重：“你说的容易，孩子养大不难，但是要想养好，是需要陪伴啊。” 这次换周西野不说话，陪伴是这辈子都没办法给孩子和妻子的。 这一晚上，两人只是相拥在一起，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最后，姜知知又反复叮嘱周西野，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自己，平安回家。 周西野收紧手臂，轻声应着：“会的，我肯定会平安回来见你和孩子们。” 姜知知瘪了瘪嘴，还是有些委屈：“周西野，你要是没有按着承诺平安回家，我就带着孩子改嫁。” 周西野沉默了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孩子等我回家。” 再漫长的夜也终归会过去。 天不亮，就有车过来接周西野去机场。 姜知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也跟着起来，送周西野出门。 车上还有人，周西野压下抱一抱姜知知的冲动，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突然转身，冲姜知知敬礼。 姜知知弯了弯眼睛，冲周西野努力笑着：“你放心吧，家里我肯定照顾好的。” 周西野这才转身弯腰上车。 姜知知看着车子离开，一直消失不见，才转身准备回家。 一转身就看见方华和周承玉抱着小周几和商商，两个小家伙抿着小嘴，绷着小脸，表情严肃的看着她。 姜知知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哗的下来，过去伸手抱着小周几和商商。 两个小家伙可能是感受到了妈妈的难过，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哭起来。 方华也跟着掉眼泪：“没事的，知知，有我们在，我们也能帮你带孩子。” 周承玉也红了眼：“知知，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回头等孩子大点，你也可以带孩子们去看西野。” 两人边说着，边哄着哇哇哭的孩子。 姜知知也赶紧擦了下眼泪，先抱过哭的最凶的商商：“妈，姑姑，咱们先回家再说。” 商商见妈妈不哭了，大眼睛眨了眨，歪着小脑袋看着妈妈，确定妈妈真不哭了，睫毛还挂着泪珠的笑起来。 小周几见妈妈和姐姐不哭了，也是瞬间消音，揉了揉眼睛，小手拍着自己的小肚子，冲方华啊啊啊喊着。 方华眼里还有泪，被小周几的动作逗笑：“行了，咱们几个大人在这里难过，小周几都饿了。” 姜知知看着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也忍不住乐起来。 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分别，也不懂什么是悲伤，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真好。 …… 医院病房里，蒋东华脸上青紫，胳膊也骨折的躺着。 始终想不通，昨天中午怎么会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他甚至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晕死过去。 等醒来，已经被好心人送到医院。 孙晓月看着受伤后，容貌有几分狰狞的蒋东华，有些嫌弃：“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大白天就把你打成这样？” 她是觉得蒋东华平时过分自负，被打也很正常。 只是还要她来照顾，她就很烦躁。 蒋东华不吱声，他也一直想，会是谁？ 脑海里其实有个人，但是他不敢确定，他总觉得周西野的身份，不会做出这样下黑手的事情。 只是，昨天周西野最后给他那个警告的眼神…… 突然抬头看着孙晓月：“你能不能把周西野具体牺牲的日期告诉我，还有……你帮我把申请书交到医院去。” 孙晓月好奇了下：“什么申请书？” 蒋东华目光中透着恶毒：“申请去边境当医生……” 第369章 胆大的孩子 孙晓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蒋东华：“你说什么？你要去边境？为什么要去边境？” 蒋东华攥着拳头，咬了咬后槽牙没搭理孙晓月，他也深思熟虑的想过，如果不离开京市，一直在这里熬着，很难出人头地。 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有荣誉在身，最快获得荣誉的方法就是去最艰苦的地方。 边境，还能看着周西野怎么死，那更是好了。 …… 周西野走了两天，姜知知才适应过来，方华还是念叨，家里少一个人，却感觉冷清了很多。 到了五月，京市天已经热起来，小周几和商商穿的少了，活动起来更利落。 特别是小周几，往前爬的快，还会倒着爬，动作迅速又灵活，小手也很快，家里只要他能抓到地方，不能有东西，要不都能让他扯下来扔地上。 周承志就特别满意，整天乐呵的说着，小周几以后肯定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这句话一出口，方华就不乐意了：“小周几以后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去当兵。” 周承志小声嘟囔：“当兵怎么了？老子英雄儿好汉，以后小周几肯定是个比他爹还优秀的特种兵，你看看我们这个小身手。” 说着放下小周几，就见小周几像被拧了马达一样，嗖嗖的爬向他的目标。 逗的周承志哈哈哈大笑：“你看看这个身手，不当特种兵都可惜了。” 方华瞪他一眼：“你休想，这话你也不许跟知知说。以后更不许在小周几面前说，在小孩子面前灌输这种思想。你现在怎么舍得让小周几当兵了？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同意西野去？” 周承志盯着小周几乐着：“那不一样，西野当兵时还是乱，等小周几去当兵，时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更需要文化。” 方华懒得理他，赶紧去抓都要爬进花池的小周几。 就听屋里周承玉和陈姐一阵惊呼，像是受到什么惊吓。 方华赶紧抱起小周几和周承志一起冲进了屋里，屋里是周承玉和陈姐带商商，还以为商商怎么了，听两人的声音，方华吓得腿都有些软。 进了客厅，陈姐和周承玉围在墙角不敢过去，瞪眼看着墙角满脸惊恐。 而墙角处，商商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癞蛤蟆，小手紧紧掐着癞蛤蟆的后背，癞蛤蟆吃疼，四肢伸展着，更显得巨大无比。 偏偏小丫头不觉得害怕，白嫩的小脸满是笑意，眼睛都弯成了一弯月牙。 小嘴还乐呵呵的喊着：“哇哇，哇哇，哇哇……” 她是一个语言有些发达的小丫头，会发很多音，也会喊妈妈，奶奶，只是不是很清楚。 方华看着小丫头抓着癞蛤蟆开心的模样，也是吓一跳：“商商，快扔了。” 商商仰着小脑袋，看看爷爷又看看奶奶，使劲摇头，抓着癞蛤蟆拍打着地，嘴里咯咯笑着。 周承玉吓得眼前一黑，声音都变了调：“大哥，快，你赶紧把商商抱起来，这玩意有毒啊，要是沾在皮肤上就危险了。” 周承志过去抱起商商，出去哄着小丫头把癞蛤蟆扔了，又抱着她去院里的水池洗手。 周承玉拍着胸口在一旁看着，看着癞蛤蟆蹦跳的消失在菜地，还是觉得心惊：“这个小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方华也觉得商商的胆子很大，想想又觉得可能是因为是个孩子：“他们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没有抓起来塞嘴里已经很好了。” 周承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今年也不知道咋回事，是春天雨水太丰沛？还是怎么回事，感觉今年院子发现的这些虫子蛤蟆个头都比较大。” 这么一说，方华又想起来前些天，商商还在院里抓过一条蛇，当时吓得他们真是魂飞魄散。 当时周承志还不在家，最后还是方华鼓起勇气，拿竹竿把蛇挑开。 而那条蛇，也比平时见过的要粗一些，长一些，通身乌黑。 现在看来，比起那条蛇，癞蛤蟆都是小场面了！ 方华看着周承志给商商洗了手，抱着咯咯乐的小丫头过来，也是有疑问：“以前院里也没蛇啊，也是靠山边那几栋房子容易看见蛇啊。还有这么大的癞蛤蟆，也是头一次见，怎么回事啊。” 周承志也不太清楚：“可能像承玉说的，今年雨水多，山上树木长得好，所以这些蛇虫鼠疫长得大些。” 方华都有些发愁：“那回头要跟后勤说说，怎么想办法治理一下，不要回头家里跑来有毒的蛇。” 周承玉也赞同：“对，要赶紧说说，回头万一把孩子咬了，可是大事。” 周承志点头：“行，一会儿我去给后勤打个电话，让他们想办法洒点药。” 晚上，姜知知下班回来，方华又跟她说了一遍商商的事情。 姜知知也是很惊讶：“癞蛤蟆怎么就跑进家里来了？” 方华也觉得奇怪：“每天这个纱窗门都关着啊，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清楚，可能是我们出来进去没注意，趁机跳进来的？” 姜知知摸了摸商商的小脑袋：“这个小丫头，胆子也是够大。” 这两次她都不在家，都是听方华说，第一次听见抓蛇也是吓一跳，所以对比起来，这次抓癞蛤蟆都没觉得太可怕。 只是奇怪，商商能抓到，小周几那么利落的身手都抓不到？ 商商见妈妈摸她的脑袋，仰着小脸，弯眼咧嘴笑着，还喊着：“妈妈……妈妈……哇哇……” 姜知知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们商商好勇敢啊，怎么这么厉害呢？” 小丫头是听懂了表扬，弯眼笑的更开心。 方华却是更担心：“你爸给后勤打了电话，后勤下午已经过来，说是放了一些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姜知知笑着安慰：“应该是没事的，说明商商这方面有天赋。” 正说着话，商时英风风火火的进来，人没进门，声音先进来：“哎呀妈呀，我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家小周几和商商呢？姑奶奶回来看你们啦。” 第370章 和家人相认 商时英说着话，人已经进来，笑哈哈的跟方华打着招呼：“我总算回来了，两个孩子还记得我不？” 方华赶紧让商时英坐：“我还说你今年不回来了呢，这次去的时间挺长的。” 商时英根本顾不上回答方华的话，过去抓了抓小周几的小手，又去抓了抓商商的小手：“哎呀，怎么突然就长这么大了？放心，姑奶奶的手刚在家洗过，干净着呢。” 小周几只是咧嘴乐，又咯咯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商商就好动很多，商时英一抓她的手，就乐呵呵的笑着，另一只小手也伸过来，要她抱抱。 商时英激动：“来，我抱抱我们商商，我还想着两个孩子肯定不让我抱呢，没想到还要姑奶奶抱啊。” 方华和姜知知也意外，这两个孩子最近更不喜欢陌生人抱，就是以前抱过，后来不怎么见面的，也不让抱。 商时英抱着商商转了一圈，开心的脸颊贴着商商白嫩的小脸蛋：“我们商商怎么这么乖啊，长得也这么好看啊，姑奶奶都想死你们了。” 小丫头就喜欢有人跟她疯着玩，这么一闹，咯咯笑的更大声。 商时英又逗了一会儿，才抱着商商坐下，跟方华和姜知知感叹：“我这才几个月没见，感觉他们一下就长成大孩子了。看看我们商商，越来越好看，以后肯定是个像妈妈一样的大美女。” “我们小周几也好看，小脸严肃，以后肯定能当将军。” 方华笑着：“你呀，就会捡好听的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时英乐着：“刚进门，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赶紧过来，要不是老李身体不好，我早就回来了。” 姜知知关心的问了一句：“姑夫身体怎么了？现在好点没有？” 商时英挑眉逗了逗商商，让小丫头咯咯笑一通后，才回姜知知的话：“他啊，就是不适应南方的气候，胃不好。我还说这次回来，你给他看看呢。” 姜知知痛快应下：“行，回头我去给姑夫看看。” 商时英摆摆手：“不着急，我来还是有件事要跟你说呢，就是你爸的任期到了，过些日子就回国了，到时候看看，找个时间相认？” 姜知知是没意见，虽然这些年没跟商时毅夫妻联系过，但是两人总是会找机会往家里寄东西。 特别是有了孩子后，也寄来不少东西。 方华却犹豫了：“要不再等等？前些日子，边家才消停，要是回来，他们会不会有人举报？虽然这些事影响不大，但总归是有影响的。” 商时英有些纳闷：“边家？还有谁在闹？” 方华把边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现在看，边家好像已经彻底完了，就连边从文都找了把柄被候审。但是，我是怕万一还有残留呢？” “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突然冒出来也是恶心人。” 商时英噗嗤乐了：“嫂子，你怕什么？商时毅如果连这个也做不好，他可白在那个位置待那么多年了。” 方华觉得稳妥还是再等等：“要不等西野爸爸回来，我再问问他？小心无大碍。” 商时英点头：“那也行，反正不着急，他们回国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说完又去逗小周几，一直到两个孩子准备睡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姜知知送商时英出去，出了院门，商时英见客厅门已经关了，从口袋掏出红包塞给姜知知：“这个你拿着，回头给自己买点衣服。” “不用不用，我现在有工资，够花的。” 姜知知赶紧推了回去：“这个可不能收，你回来看我们就好了。” 商时英死活不肯：“这就是给你的，你拿着啊。给孩子们也带了东西，只是回来的匆忙，我还没收拾呢，明天送过来。” 姜知知死活不肯收，毕竟商时英还有三个儿子要养，哪个都是花钱的。 两人在门口拉扯了一会儿，商时英实在拉扯不过姜知知，只能把红包收起来：“行，回头我去给你买点儿布料，做两身好看的裙子。我在南方，看那边姑娘穿的裙子挺好看，我到时候画出来，让裁缝照着做。” 姜知知哭笑不得：“不用的，我衣服挺多。” 商时英拍拍她的手：“你的衣服多那是你的，我送你是我送的，两码事啊。” 说完，话题一转：“说来也巧，我和宋曼在一个城市里，我们还遇见过。” 姜知知都有些惊讶，自从宋曼结婚离开后，两人通信也断了，姜知知写过信没收到回信，就想着宋曼可能忙着生活，没空联系。 时间一长，也就断了联系。 “她在那边生活的好吗？” 商时英扯了扯嘴角，有些嫌弃：“应该还行吧？我是在医院遇见的，她好像是怀孕去做检查，她爱人跟在身边，就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姜知知觉得也挺好：“有孩子了也挺好。” 商时英叹口气：“她是幸福了，可是斯珉，还不知道哪一天能回来。” 说完摆了摆手：“当然，这也是他自己活该，是他们无缘无分。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一下，坐了几天车，骨头都要散架了。” 姜知知看着商时英走远，才转身回家。 心里还是感叹了一下，时间有点儿快，很多事情，好像还像发生在昨天。 …… 商时英回来后，家里又多了个看孩子的人，每天天亮就来家里报到，一直到孩子们睡了才回家。 午睡都要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睡。 方华和周承玉和商时英也都能聊到一起，所以三人在一起像是聊不完的话题，把大院每个人都分析了一遍。 姜知知自从跟金怀瑛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每天除了上班，空闲时间就开始翻阅大量资料，写笔记和记录。 从医院图书馆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姜知知看了看时间，叹口气，还想今天早点回家陪陪两个孩子呢，现在回去，恐怕两个小家伙又已经睡了。 推着自行车从医院出来，准备骑车时，无意间扫到，马路对面梧桐树下，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隐匿在树荫下，若不细看，还发现不了…… 第371章 不一样的孩子 姜知知警惕性还是很强的，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又是在医院门口，放着旁边路灯下不站，偏偏要站在树荫下，和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根本看不见那里站个人。 根本没多考虑，推着自行车，就朝戴鸭舌帽的男人走去。 她还没过马路，鸭舌帽一转身，飞奔着离开。 姜知知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才骑车回家。 第二天下班比较早，姜知知惦记着回家陪孩子，没去图书馆，从医院出来，太阳还很高。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基本都是走路，骑车的都很少。 姜知知从医院大门出来，先看了眼昨晚鸭舌帽站着的位置，这会儿也有人站着，不过是个年纪有些大的老人，看着医院的方向，像是在等人。 连姜知知推车过去，老人也没在意，还是盯着医院大门。 姜知知在老人旁边停顿了下，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向医院大门，看了几眼后，缓缓离开。 …… 今天下班早，两个孩子还在院子里玩，除了商时英以外，还有何家年的爱人庄秦在。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逗着，方华和周承玉坐在一旁织毛衣。 看见姜知知进院，两个孩子最激动，商商已经妈妈，妈妈开始喊了，小周几只会干着急的拍着手，啊啊的喊着。 庄秦笑着：“看见妈妈回来，看给他们俩激动的。” 姜知知笑着打了招呼，又安抚着两个孩子：“宝宝们等一会儿啊，妈妈洗了手换了衣服过来抱。” 听到她的声音，两个孩子笑的更开心，小身体都要蹦起来。 姜知知赶紧去洗了手换了衣服过来坐下，把两个孩子抱过来，一边腿坐一个。 两个小家伙开心的踢着腿，两只小手抓着姜知知的上衣，小身体往她怀里钻，边钻边咯咯笑着。 庄秦在一旁笑着：“小孩子就是恋妈妈，看见妈妈谁都忘了啊。” 商时英笑着摸了摸商商的小手，跟姜知知说着：“商商胆子怎么这么大，今天在地上趴着玩，又抓了个癞蛤蟆出来。” 姜知知意外：“又抓了一个？” 方华也是无奈：“不知道咋回事，院里还有癞蛤蟆。” 庄秦只是惊讶：“商商这个小丫头，胆子就是大。之前都敢抓蛇呢，在咱们院里可都传开了。不过，我家院里就没这些，我都仔细找过了。” 商时英也奇怪：“我家也没发现，我每天早上还特意在院里看了看。而且也没听大院里谁说过看见蛇。” 庄秦笑着：“这说明啥？说明我们商商就不是一般姑娘，说不定有什么异能在身上。” 商时英也觉得是这样：“对，商商不怕这些，以后能当个动物学家，或者当中医，中医不是也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方华不信这个：“看你们说的神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胆子大一些。这么大的奶娃娃，正是胆子大的时候。” 庄秦不赞同：“要说胆子大，我看小周几胆子也大，动作还利落呢，他怎么不去抓？” 方华乐起来：“他不抓，但是他学着癞蛤蟆蹦啊，你看商商抓到时候，他还在一旁拍手乐呢。” 庄秦还是自信她说的对：“你等着吧，你家这两个孩子，将来都不是一般人。” 方华赶紧打断：“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普通孩子，普通长大。” 商时英像是明白过来，也跟着点头：“对，就是普通孩子，只是胆子大点。” 姜知知有点儿听不懂，茫然的看向周承玉和方华。 之前，谁夸两个孩子聪明，方华都开心的不行，怎么现在这么谦虚？ 周承玉凑到姜知知身边，小声说着：“你妈最近听到一个说法，说是太聪明的孩子，容易被老天爷收走。所以现在不许别人说这个，也不许人夸孩子。” 姜知知点点头表示懂了，再回头，庄秦她们已经开始在聊其他。 庄秦和陈丽敏关系还可以，对宋家事情知道的也多：“宋曼怀孕，陈丽敏想过去伺候月子，被宋曼拒绝了。” 商时英扯了下嘴角：“被拒绝也正常，她那个脾气，她去伺候月子，那宋曼别想坐好月子，再说宋曼婆婆也在的吧。” 庄秦摇头：“在，有什么用？听陈丽敏说，人家根本看不上宋曼。男方家里还只是普通人家，但一点也没把宋曼放在眼里。” “我想啊，人家之前可能还觉得儿子娶个大院的媳妇，有点儿了不起。只是来参加婚礼，看出来这家人关系不行，对宋曼自然也没那么好了。” “怎么说呢，这个闺女能不能在婆家过的好，底气都是娘家人给的。要是老宋和陈丽敏对宋曼尊重一些，都不会是这样。” 说着又冲商时英说：“你呀，没跟她家做儿女亲家，真是好事。” 商时英有些惊悚的看着庄秦：“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庄秦奇怪：“都知道啊，大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的啊，就你家斯珉在大门口帮着宋曼挡一刀，这个事情谁不知道？” 商时英皱了皱眉头：“我还以为都忘了呢，没想到还都记得。” 庄秦笑着：“没成是好事，我们在背后都议论过了，斯珉真要是和宋曼成了，那就真耽误了斯珉。我听我家老何说，斯珉现在可厉害了呢，科学家啊，以后能评上院士，可就不得了。” 商时英谦虚的笑了笑：“他还年轻，没那个资格呢，要锻炼锻炼。” 庄秦直摆手：“斯珉已经够厉害了，这次项目完了就回来了吧？” 商时英也不清楚：“能回来当然好。” 庄秦夸完李斯珉又夸李援朝和商行洲：“你家老二和你这个侄子，也是不得了啊，我听老何说，这两孩子在西北也是出了名的厉害。” 商时英不太信：“你可拉倒吧，这两个是出了名的刺头兵，前些日子，老李打电话，还说这俩又去喂猪了。” …… 远在西北正在喂猪的商行洲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谁在骂我呢？” 拿着舀子准备倒猪食时，紧急号吹响。 商行洲顾不上他的猪，扔了猪食桶朝着训练场跑去…… 第372章 人性 商行洲跑到一半，看见大家都背着背包，又赶紧跑回宿舍，迅速打了背包出来，回到训练场时，全大队官兵已经集合完毕，周西野背着手站在台上。 商行洲懵了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全中队紧急集合？ 队伍集合完毕，周西野讲话。 商行洲站在最后，没听太清楚，只是隐约听见，大战在即……要不怕流血牺牲……舍生忘死…… 就这断断续续几句，商行洲已经听的热血沸腾，跟着队伍上车。 上车后，又忍不住问身边的中队长：“要去哪儿里？” 中队长只是看了他一眼：“保密。” 商行洲嘿嘿笑了两声，感觉是要打仗了，心里是隐隐的期待！ 他一定要立功回家！ …… 姜知知找了个时间，把整理出来的笔记拿着去找金怀瑛。 金怀瑛翻看了几页，合上笑看着姜知知：“你呀，倒是个行动派，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把这些年的数据都做了整理和分析。” 姜知知有些遗憾：“医院数据有限，而且前些年被破坏很多，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我也总结了儿童常见的几种病。” 金怀瑛颔首：“不错，这次我也参加了医学会议，提出了关于儿童病问题，还有药品研发的问题，应该会很快成立研发组，到时候，你以我学生的名义参加。” 姜知知有些激动：“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老师。” 金怀瑛摆摆手笑着：“不用谢我，是你自身足够优秀。还有现在学校很缺老师，你有没有兴趣来学校当老师？也不影响你在医院上班，只是有时间就来学校上几节课。” 姜知知自然愿意：“我倒是想呢，只是我现在刚毕业，资历还不够。” 金怀瑛摇头：“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的成绩现在都是这些学生的榜样。学校也缺少你这样年轻的老师，还有，中医那些你也别落下。” 姜知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可以，我也愿意试试，说到中医，我家商商最近老是抓癞蛤蟆……” 说着把商商最近干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商商胆子大，我就是担心这些东西有毒，不小心弄到眼睛嘴里。” 金怀瑛听完也觉得惊讶：“商商这个小丫头，胆子是真大啊，她可能是身体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吸引这些东西。” 这么一说，姜知知心里一咯噔：“什么特殊气味？” 金怀瑛抬了下手：“不用紧张，每个人身上气味都不一样很正常，商商要是长大还有这个本事，倒是可以去学一下滇南那边的医术。” 姜知知没想那么远：“我就是害怕她总是这样，会伤到自己。” 金怀瑛琢磨了下：“一会儿，我开个药方，你把这些药磨成粉末，装进香囊里，让商商随身佩戴。” 说着话，金怀瑛突然一阵猛烈咳嗽，咳的满脸通红，感觉一口气要上不来一样。 姜知知赶紧上前，伸手拍着金怀瑛的后背，又忙着去倒水：“怎么突然咳的这么厉害？” 金怀瑛咳的说不出话，摆了摆手示意姜知知不要担心，然后又把手放在姜知知面前，让姜知知给他把脉。 姜知知忙慌坐下，伸手搭在金怀瑛的脉搏上，拧眉开始把脉。 随着金怀瑛一阵一阵剧烈的咳嗽，脉搏也是时而急促，时而无力放缓。 片刻后，姜知知收回手，表情复杂的看着金怀瑛：“老师，你这是陈年旧疾复发，肺部问题已经很严重，你喝药了吗？” 金怀瑛缓了一会儿，已经好了很多，端过茶杯喝了几口，放下后看着姜知知：“今天的脉象，你记清楚了吗？” 姜知知点点头：“记清楚了。” 金怀瑛很满意：“记清楚就好，我这个肺病时间长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你以后每周过来帮我看一次，记一下我脉搏的变化。” 姜知知拧眉：“老师，你没有喝药调理吗？或者选择手术呢？” 金怀瑛摆摆手：“我很清楚我的病，喝药也只是缓解难受，但不能改变病程变化。” 姜知知犹豫了一会儿：“而且……老师，你的脉象不仅仅是肺上有问题，你的心脏也因为思虑太重，不是很好。” 金怀瑛有点儿诧异的看着姜知知，然后笑起来：“不错不错，你进步很大，这个都能诊断出来。” 说完又重重叹口气，脸上的笑意散尽：“我可能是岁数大了，有时候会想想我的孩子们。” 姜知知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孩子们？你和师母不是就一个孩子吗？” 金怀瑛摇头，脸上表情都带着忧伤和懊悔：“我之前还有一段婚姻，有三个孩子，后来我为了出国求学，和前妻离婚，她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京市，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当时年轻，也有一些清高和自负，觉得自己有文化，没办法和一个没有文化的女人生活一辈子。孩子生完，我好像是完成传宗接代任务一样。” “后来再婚，到现在……我才明白，年轻时候的我有多混账，耽误了一个女孩子的青春。” “所以，我今天孤寡一人，也都是活该。” 姜知知没想到金怀瑛还有这样一段过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用金怀瑛的话，他年轻时候是真的混账，既然看不上没文化的妻子，就不要结婚啊。 一边嫌弃人家没文化，一边还能睡了人家，让人不停的生孩子。 确实很渣！ 金怀瑛见姜知知不说话，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看孩子，研究组的事情，我会帮你关注的。” 姜知知心情复杂的道别离开，从学校出来，还在感叹，金怀瑛作为一名老师和医生都很合格，但是作为丈夫和父亲，实在是…… 边走边想着，抬头再一次碰见那个在医院门口出现的鸭舌帽。 这回距离有点儿近，只是男子把鸭舌帽拉的很低，看不见眼睛，只能看清男人的嘴和下巴，络腮胡潦草。 姜知知这次能确定，男人应该是冲她来的，可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第373章 再一次意外 姜知知这次确定，这个鸭舌帽是冲她来的。 鸭舌帽突然准备转身就跑时，被姜知知扔了自行车，冲过去拽住了后脖领。 一拉一拽，把人拽了过来，又顺手拽掉了男子的鸭舌帽。 姜知知看清男子的脸时，震惊：“周小川？” 有几年没见的周小川，脸黑了不少，眼角都有了皱纹，看着就是吃了苦的沧桑。 又留着络腮胡，整个人看着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还带着一股邋遢。 周小川有些拘谨的喊了一声：“嫂子……” 姜知知拧眉松手，又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看着就很落魄的周小川，他身上穿着矿上的劳动布衣服，袖子和肩膀上也有补丁，又旧又脏。 握在身前的手，粗粝带着裂口，皮肤纹路里都是黑色煤灰。 标准的劳动人民的手。 周小川见姜知知不说话，又喊了一声：“嫂子……” 姜知知伸手打住：“你不要喊我嫂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找我想干什么？” 周小川抿了下嘴角：“嫂子，我知道我之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是想找你，跟你道个歉。” 姜知知深深盯了他一会儿：“你来找我道歉？为什么不直接去，而是鬼鬼祟祟的，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别有企图。” 周小川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嫂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就是想跟你道歉。之前我针对你，是我的不对……那时候我不懂事。” 姜知知冷笑了下：“是谁跟你说了我的行踪？” 周小川再一次慌乱说的摇头：“没有，没人跟我说，我是打听到你在医院当医生，然后就想去医院找你，我不敢回大院是因为我不敢见爸妈……” 姜知知对周小川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你道歉我听到了，但是我选择不原谅。” 说着转身去把自己扔掉的自行车扶起来。 周小川也追了过来：“嫂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是因为我以前做的真的太过分了。这些年，我在矿上，我才慢慢明白，爸妈对我多好，我太不珍惜之前的日子……” 姜知知就觉得挺奇怪：“你跟我说得着吗？周小川，我对你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关于你的道歉，我也说过我不接受，你要是没完没了，就别怪我不客气啊。” 说完板着脸，推着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知知想了很多，总感觉周小川出现的有点奇怪。 而且还先去找她！ 正常不是应该先去找方华道歉吗？他应该知道方华心软好说话的。 回到家后，姜知知换了衣服洗了手出来，逗了一会儿两个孩子，才抱着商商过去跟方华说周小川的事。 方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叹口气：“他真是……他怎么可以去找你呢？” 姜知知听这话的意思，周小川是已经找过她了：“他找过你？” 方华点点头：“有段时间了，我有一次从你大舅家回来的路上碰见他，他跟我道歉，说知道以前错了。” 说起来，方华心里还是有点儿难受，特别是看到周小川现在满是沧桑的模样。 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看他现在过成这样，还是很难受的。 不过，当时方华除了心里难受之外，却没答应原谅周小川，甚至有些冷漠的看着他：“你现在能自力更生的生活，很好。至于原谅，已经不存在。从我们没有关系那一天，你不欠我们的，同样我们也不欠你的。” 周小川却痛哭流涕，看着巷子里没人，扑通一下跪在方华面前：“妈，我知道我现在喊你，你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妈。” “妈，我今天来找了你，不是想回大院，也不是想让你重新认回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有多混蛋，把好好的日子作没了。” “妈，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只要你能搭理我就行。” 说着还从口袋掏出一个发黑的牛皮纸信封，塞给方华：“妈，这些钱和粮票，是我这些年存下的，孝敬你和我爸。” 方华肯定不会收的，又把钱塞给了周小川：“你知道错了，就好好过日子。就不要想着道歉，也不要想着能回到以前，全都不可能了。” “伤害都已经造成，你让我们怎么原谅？你能懂事我很高兴，我也希望你以后的路，好好走，不要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 周小川还不肯，方华却狠心的推开了他的手，头也没回的离开。 现在想想，方华还是有些感叹：“他说知道错了，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而是我觉得我不能引狼入室。” 姜知知惊讶，没想到方华竟然会这么想。 方华看着坐在周承玉怀里啃苹果的小周几，又看了看姜知知怀里的商商：“我给你说实话，有一瞬间，我是心软了，特别是他把脏兮兮的信封塞给我，我看见他手指缝的黑灰，还有粗糙咧着口子的手指，我是心软的。” “毕竟是我养大的孩子，我不可能一点儿反应没有。但是我一想到家里还有小周几和商商，我立马心硬了下来。” “我不能拿小周几和商商去赌，他要是没改好，而是带着什么目的，回头伤害了小周几和商商，我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啊。” “所以，我是不会让他来的，也不会跟他再有关系。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去找你！这说明，他真的不是想真心认错，而是有目的。 说到这里，方华又生气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改呢？非要把自己害死才甘心啊。” “本来，这件事我谁也没打算说，连你爸都没说，既然他这样做，那就让你爸好好查查他，可不能留一点隐患。” 姜知知没说话，她心里是赞同方华的话，但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一直到晚饭后，周承志也没回来，等孩子们快睡觉时，却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第374章 形势紧张 姜知知接到医院电话，说是有急诊，需要她过去一趟。 挂了电话，姜知知还有些纳闷，什么样的病，需要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过去？ 方华也在一旁，见姜知知放下电话，赶紧说着：“你现在要去医院？别骑车了，我给你叫个车过来。” 姜知知没拒绝，知道她骑车赶过去来不及，看着方华打了电话。 方华放下电话还挺奇怪：“医院就没有其他医生吗？你前两天不是刚上了夜班？” 姜知知琢磨了下：“可能是病人比较棘手，我这边过去还方便一些。” 方华不信：“好多医生就住在医院家属院呢，走过去都不要五分钟，我们过去开车都要二十分钟呢。” 姜知知笑着安抚方华：“没事，我过去看看，而且有人送我，又是在医院，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方华半信半疑，偏偏周承志也不在家，想再给姜知知派个警卫跟着，她也没权力啊。 车子过来很快，姜知知到医院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跑着上了急诊科手术室，门口已经有护士等着，看见姜知知过来，边跟她进了手术室旁边的办公室，边说着：“病人情况很危险，点名要让你手术。” 姜知知惊讶：“是谁啊？竟然点名要我？” 看来身份不简单，要是普通人，就算要求，也不会特意打电话让她过来。 小护士说了个身份：“商部的夫人。” 姜知知愣了下，边让小护士协助换了手术服，边问了边素溪情况。 怎么也没想到，她们再见会是在手术室里，只是刚才来，也没在门口看见商时毅。 边素溪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一场大火，对内脏损伤也很严重，肺部更是受损严重，这次手术是要切除一片肺叶。 这个手术，医院很多医生都能完成，就商时毅的身份，医院都会派最好的医生过来。 而不是她，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新医生。 还有，这样的手术，怎么会突然上了急诊？ 手术难度不高，进行的也很快。 手术顺利完成后，姜知知出来就看见商时毅站在病房门口。 几年没见，商时毅头发几乎全白，整个人清瘦不少却更显得威严。能想象到在国外的压力，还有国际形势下，他苍老的速度在加快。 姜知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商时毅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冲他努力笑了笑，挤出一个笑容：“手术很成功。” 商时毅颔首，目光温柔一些，只是长期严厉惯了，就算温柔也不自觉带着一股威严：“好孩子，辛苦你了。” 院长也在一旁等着，躬着身在商时毅身边小声提醒：“商部长，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夫人要明天早上才能醒来，到时候观察过了危险期，就能推到高干病房。” 商时毅点头，又看着姜知知：“走吧，一起去休息室。” 姜知知微笑着，跟着商时毅去了休息室。 院长知道姜知知的身份，但是没想到她跟商时毅好像也很熟，而且商时毅在看见姜知知时，眼底带着一股慈爱。 慈爱？ 院长有些想不通，他是知道商时毅是有个儿子的，可没女儿啊。 不过，这些高位者之间认识也很有可能，毕竟姜知知生个孩子就能惊动半个大院的人。 客气的陪着两人进了会客室，还想说话，商时毅先打断：“我和小姜医生有几句话要说。” 后面的话没说，院长已经懂了，赶紧点着头：“好好，你们先聊，我去安排一下。” 离开会客室，还贴心的关上房门，门外站着商时毅的秘书和保镖。 会客室内，姜知知看着商时毅，眼底酸涩甚，她清楚商时毅这些年在国外的压力，还有未来要面临的压力，所以才会更心疼。 商时毅走近进步，停在姜知知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回来就听说了，你很优秀，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孩子。” 姜知知弯了弯唇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商时毅微笑着：“原本计划再过段时间回来，但是出了些意外，你妈妈借着身体缘由，这次就要留在国内，我过些天还要出去。” 姜知知惊讶：“这么快？不是任期到了？” 商时毅摇头：“现在国际形势紧张，群狼环伺，我们不能大意。我也不能一直带你妈在身边，太危险。所以，知知，以后，妈妈就拜托你了。” 姜知知赶紧点头：“好，我可以的，我肯定能照顾好她。” 商时毅有些愧疚：“我和你妈亏欠你很多，一直很想弥补，但是恐怕我们需要你更多，也没办法弥补你。” 姜知知清楚知道商时毅的想法：“爸，你和妈妈都没有亏欠我。你们抛弃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从小也没吃苦，现在公婆对我也很好。” 她还想说很多，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她理解商时毅和边素溪的迫不得已，也理解他们这些年的苦衷，更理解现在的商时毅，肩上责任重大。 商时毅愣了下，没想到姜知知会喊他爸，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彼此的关系。 但他也清楚，让已经成年的姜知知喊他们爸妈，其实也是一种为难。 愣怔之后，眼尾泛红，伸手握了握姜知知的肩膀：“好孩子，你妈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本来明天手术也行，但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选择今晚手术，而你妈坚持让你手术，我们听说你还没有独立完成过一台手术。” 边素溪就坚持这台手术让姜知知来做，要给女儿一个锻炼的机会。 姜知知明白，也就是她胆子够大，然后还有专家医生在旁边盯着。 商时毅还是很欣慰：“知知，你比我们想的都要优秀，也更加强大，希望你未来的路，也越来越宽阔。” 说着眼圈更红，这么好的女儿，他们却没有养过一天，错过了太多她的成长。 姜知知不知道怎么安慰商时毅，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商时毅愣了下，才伸手抱着女儿，脑海里却想着，女儿小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经常扑进他怀里撒娇？ 第375章 会投胎的人 院长去倒了茶过来，还没来得及敲门，就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商时毅和姜知知抱在一起！ 震惊的手里的两杯茶差点儿飞出去。 赶紧稳下心神，告诉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吞下了下口水，紧张的看着旁边的秘书：“麻烦帮我敲下门。” 秘书清楚商时毅和姜知知是什么关系，看见院长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沉默了下，过去敲门，顺便叮嘱了一句：“不要乱想，也不要乱说。” 院长哪儿敢啊，赶紧摇头：“不会不会，我肯定不会乱想。” 脑子里却是不受控制的，姜知知和商时毅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听见敲门声，商时毅松开姜知知让人进来，看着院长进来放下茶杯，才缓缓开口：“陈院长，今晚麻烦你了，正好也给你介绍一下。” 院长赶紧站好，冲商时毅连连说着：“不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商时毅没有跟他再客套：“我就直接跟你说，知知是我的女儿，当时因为一些原因，小时候被弄丢了。” 院长再一次震惊：“小姜是您的女儿？” 商时毅颔首：“对，是我和妻子的女儿，你应该清楚她不是姜家的女儿。” 院长赶紧点头：“对对对，这个我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您的女儿。” 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养父很厉害，公婆家厉害，亲生父亲更厉害。 姜知知也是会投胎的。 院长心思转动后，看着商时毅表决心：“商部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对外乱说的。” 商时毅摆摆手：“没关系的，这是我们的女儿，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以后知知在医院，还要靠你多关照。” 院长频频点头：“一定一定。” 心里却感叹着，他都已经恨不得把姜知知供起来了，只要姜知知在，他们医院什么评不上？ 而且只要姜知知在，就连上面检查，都会比以前宽容很多。 姜知知无奈看着院长的表情，知道院长这会儿心理压力已经到了顶峰。 之前，已经很照顾她了，给她排班，都要各种照顾她的时间，让她很不好意思，还是自己主动争取上夜班。 而现在，因为商时毅，以后恐怕对她要更小心了。 …… 姜知知计划等边素溪醒来再回去休息，商时毅却坚持让司机送她回家：“家里还有孩子，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过来看也是一样。” “你明早也不用过来太早，早饭后过来就行，我会在这边守着。” 姜知知拗不过商时毅，只能让他派司机送自己回家。 到大院门口，姜知知就看见周小川站在大门口有些距离的地方，来回徘徊着。 因为不属于警戒区，哨兵也管不到他。 姜知知皱眉看了两眼，总觉得这个周小川这会儿出现，带着什么目的。 到家后，周承志和方华都在客厅等着，看见姜知知回来才算是松一口气。 方华赶紧问着：“你妈咋样了？怎么突然就回来，还做手术了呢？” 姜知知也不意外他们会知道，只要周承志想知道，一个电话打到医院就都知道了，笑着：“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慢慢养着就行。” 说着把边素溪的病情简单说了下。 方华连连叹息：“这些年，你妈也是吃了不少苦啊，以后好好养着。” 姜知知又跟周承志说了商时毅马上还要出国，不过这次去的国家不一样，更危险也更艰难的地方。 周承志对商时毅的工作不了解，却清楚知道现在的国际形势：“最近确实紧张一些，你妈留在国内也挺好。” 方华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到时候就让你妈住家里，反正也有地方住，而且人多热闹，又有商商和小周几在，她身体肯定恢复的很快。” 姜知知还不确定，商时毅会安排边素溪住在哪里，她猜测去商时英家的可能性最大。 突然又想到在大门口看见周小川，看了眼方华：“妈，你跟爸说周小川的事情吗？” 方华叹口气：“说了，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你爸已经打电话让人去查他这两年的生活，我也给你大舅打电话了。” 姜知知皱眉：“我刚回来看见他在大门口，离大门还有些距离。” 周承志瞪眼：“他在大门口？他想干嘛？我去打个电话。” 方华也诧异：“他想干什么啊，他难道觉得这样我们就会原谅他？我刚跟你爸也说了，如果不是有小周几和商商，我可能会原谅他。但是有小周几和商商在，我是一点儿也不能冒险。” 姜知知也不清楚周小川到底想干什么，听着周承志打电话到大门口，把周小川带进来。 还叮嘱一定要搜身后再把人带过来。 既然他鬼鬼祟祟的在附近不走，那不如直接带进来。 没十分钟，周小川就被两名哨兵带着进来，进门口，哨兵也没离开，一左一右的站在周小川身边。 周承志紧皱眉头，目光凛冽的看着周小川：“你想干什么？” 周小川噗通一声跪下：“爸，我就想回来看看你和妈，我之前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们不想认我，我就想过来看看你们。” 周承志目光凌厉，盯着周小川看了一会儿：“当初断绝关系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你这次又是什么样的目的？” 周小川慌了神，拼命摇头：“没有没有，爸，妈，我真的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给你们认错。” 周承志拧眉：“周小川，你在大院生活了二十年，很清楚作为可疑人员，出现在大院附近，后果会怎么样吧？” 周小川脸色白了又白，想辩解，周承志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摆了摆手：“把他带出去，作为可疑人员，交给保卫科。” 根本不给周小川开口的机会，哨兵拖着人出去。 方华皱眉看着周小川被拖出去：“他不会真的被人收买了吧？” 周承志冷笑：“蠢货，什么时候都是蠢货，就这样还想做间谍？” 姜知知却有点儿好奇：“爸，不顺便摸摸他背后的人吗？” 第376章 倒下 周承志并没把周小川放在心上：“用这么蠢的人，背后能有什么厉害的人？” 话这样说，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 他在军部，自然清楚周西野他们又换防去了滇南，这次是秘密换防，而周西野他们作为作战部队，将要直接深入前线。 周西野就是这次的指挥官。 周小川这个时候来，肯定不会是巧合。 国外渗透，远比他们想的更要多，面积更要广。 …… 时间太晚，姜知知和周承志跟方华又聊了几句，去洗漱睡觉。 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晚上过的太累，还是因为周承志提到间谍。 姜知知做了一个梦，梦见周西野他们原本完美的作战计划被对方提前知道，拦住了他们供给车，又切断了他们跟后方联系的通讯设备。 最后，周西野和商行洲他们被困在山上，弹尽粮绝。 商行洲带队突围时，被对方提前知道计划，伏击成功，周西野在救商行洲时，子弹穿过胸膛…… 明知是梦，破碎又虚晃的画面。 跳跃着情景，却又那么真实。 姜知知很清楚这是梦，都是假的，可看着周西野中弹倒下，心脏又不受控制的缩在一起，疼到窒息。 着急的使劲喊，却又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生生把自己疼醒！ 姜知知捂着胸口坐起来，张大嘴呼吸着，摸了一下脸，眼泪已经湿润了脸颊。 又狠狠呼吸了几口，一直劝自己这是梦，摸过床头的水杯急促的喝了几口，压下心里的那种恐慌，再躺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瞪眼看着天花板，算着时间，周西野出事还有几个月，现在的周西野一定会没事。 瞪眼躺着，一直等到天亮，客厅里有两个孩子的声音，姜知知才起来。 顶着一双黑眼圈出去洗漱，两个小家伙一看见妈妈，又兴奋的咿咿呀呀喊起来。 姜知知顺手抱起离自己最近的商商，坐下帮她把小袜子穿上，刚穿好，小丫头弯腰利落的把袜子拽下来，然后又乐呵呵的递给姜知知，指着自己光着的小脚丫，让妈妈穿上。 姜知知哭笑不得：“你个小捣蛋，要让妈妈给你穿一早上袜子啊。” 不过被小丫头这么一闹，一晚上郁结的心情，消散不少。 方华抱着小周几过来，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拽掉了袜子，伸手递给姜知知，要妈妈帮着穿袜子。 嘴里啊啊啊的喊着，又自己咯咯笑起来。 方华直乐：“看看这两个小捣蛋，就会自己找乐子。” 说完才发现姜知知眼睛肿着，眼下青痕很重，迟疑了一下：“知知，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姜知知点点头：“昨晚做了个梦，就有些失眠了，妈，西野最近没打电话回来吧？” 方华摇头：“没，要是打电话，我肯定会跟你说的，咋了，你是梦见西野不好？” 姜知知再一次给商商穿好袜子，把商商递给周承玉，又抱过小周几，给小周几穿好袜子，才说着：“可能是因为周小川的事情，就梦到了西野，他们被出卖所以遇见不好的事情。” 方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着：“没事没事，梦都是反的，西野他们还在西北，能有什么事情呢？放心吧没事的，真要是有事，你爸肯定知道。” 姜知知想也是这样，抱了会儿孩子，去吃了早饭，看时间差不多，准备去医院。 方华叮嘱着：“也不知道你妈醒来能吃什么，我就没准备，你今天去看看，要是能吃饭了，我就让陈姐炖点鸡汤什么的。” “对了，别忘了给你爸妈带好，有时间来家里看看。” 姜知知应着，趁着两个孩子不注意，偷偷溜出家门。 她到医院时，边素溪还没醒，商时毅面容冷峻在坐在特护病房外，身边还跟着秘书和警卫，秘书身边还放着行李箱。 看见姜知知过来，商时毅起身迈步过去：“知知，我要去赶飞机，没时间等你妈妈醒来，你妈妈就拜托你了。” 姜知知来不及多想，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妈妈的。” 商时毅严肃点头，伸手按了下姜知知肩膀：“辛苦你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和女儿的相认会这么草率，甚至来不及细聊，也来不及去看看两个未曾谋面的外孙外孙女。 秘书小声提醒了下时间，商时毅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姜知知：“家里，就交给你了。” 没等姜知知拒绝，商时毅脚步匆匆的跟着秘书离开。 步伐果断从容，像是要奔赴战场一般。 姜知知捏着厚厚的信封，心里叹口气，知道里面装的是钱。 过去在刚才商时毅坐过的地方坐下，职业的敏感，想到周小川的异常，商时毅更像是临危受命，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滇南那边肯定出问题了。 还有，最近广播播报的都少了，好像再酝酿一场大动作。 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闭眼脑海里全是梦中的画面，怎么都摒弃不了。 两个小护士从面前走过，小声在讨论着：“你有没有报名？” “没有呢，医院说独生子女不让报名，我家现在就我一个孩子，我想去也去不了。” “也是啊，医院鼓励年轻医生去，我看报名的不少。” 姜知知突然回神，站起来问两个小护士：“你们说的报名，报名干什么？” 小护士见姜知知不知道也不奇怪：“是去前线，院里肯定没通知你，知道你家两个孩子小，不会让你报名的。” 另一个小护士点头：“对啊，姜医生，肯定不会让你去的，而且不仅仅是我们医院报名，京市很多医院都在抽调医生，到时候组成一支医疗队过去。” 姜知知只感觉大脑一阵剧痛，不知道是因为没睡好，还是什么，甚至有点儿听不清两个小护士最后的说了什么。 揉了揉太阳穴，冲她们挥了挥手：“谢谢你们……”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377章 陌生的记忆 “知知，知知……” 姜知知听见有人一直在喊，努力睁开眼，就对上商时英关切的眼神。 商时英因为着急眼睛都红了，看见姜知知醒来，松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是哪儿不舒服？可是要把我吓死了。” 她来医院就看见姜知知晕倒，吓的魂都要飞了。 不等姜知知开口，商时英说个不停：“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刚到你正好晕倒，医生说你是休息不好，最近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累，是不是经常值班，要不要我跟医院说一声，让你以后不要值班。” 姜知知还觉得头有些疼，听着商时英的碎碎念，赶紧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姑，我不累的，不知道怎么会晕倒，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商时英扶着她坐好，又给她背后垫了个靠垫：“医生说了你就是累的，然后没休息好。” 姜知知感觉这会儿好多了，笑拉着商时英的手：“真的没事，你不要太担心。” 她心里却清楚不是这样，她最近并没有累着，就算昨晚没休息好，也不至于今天会晕倒。 商时英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姜知知：“刚才，我就兑了红糖水，现在给你加点热水，现在刚好喝。” 姜知知接过去喝了几口，瞬间觉得胃里暖暖的，人也精神了很多：“我真的没事了。” 商时英还是不放心：“我刚跟院长说了，等会你醒了再检查检查。” 边说着边跑去喊院长和医生，姜知知拦都拦不住。 不大会儿，院长就带着一群专家医生进来，对着姜知知又是一阵各种检查。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我现在身上哪儿都没觉得难受。” 陈院长在一旁背着手看着，表情严肃：“还是要好好检查一下，看着挺健康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呢？” 他可不想背是让姜知知加班太多，然后累晕倒的名声。 到时候怎么跟周家和商家交待。 一番检查后，确定没有毛病，院长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休息，是不是昨晚那场手术太紧张了，所以没休息好？” 姜知知只能含糊的回应几句，等院长带着专家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这阵势弄的她都紧张了。 商时英满意了：“没事就好，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去看看你妈。” 姜知知揉了下脑袋：“现在就能去，我现在一点儿事情都没了。” 穿鞋下地，跟着商时英出去，姜知知才有空细想晕倒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她只是听说抽调医生组建医疗队。 然后就晕了过去…… 而且在晕过去的一瞬间，她脑海里有一些很奇怪的画面，是她小时候的画面。 来不及的细想，已经到了特护病房门口，边素溪因为身体虚弱又睡了过去。 两人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商时英小声说着：“一早你妈醒过来一次，主任说要再观察观察，等明天转普通病房。” 姜知知看着病床上睡熟的边素溪，脑子里又控制不住的走神。 感觉她的记忆里多了很多回忆，有些是莫名其妙的。 在原来的世界，因为是孤儿，日子过的很苦，她并不记得八九岁以前的事情，可是现在，她突然记起来她刚去孤儿院的场景。 她竟然是九岁才去的孤儿院，当时看见孤儿院哭闹的孩子，严厉的阿姨时，哭着要回家，要找爸爸妈妈。 她还很清楚的告诉孤儿院院长，我爸爸叫姜振华，妈妈叫宋晚樱，我家住香山边上的大院里。 院长助理伸着细白的手指，戳着她的脑门冷笑着：“你这个孩子，恐怕是有什么癔症吧？还香山大院，那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吗？再说了，如果你是大院的，你怎么会到这里当孤儿？” 九岁的她被助理严厉的语气和刁钻的态度吓到，瘪着小嘴不敢哭。 后来，孤儿院有孩子偷偷溜出去，她也跟着出去，街上的高楼大厦让她很陌生，还有陌生的街道，路上来往的车辆，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她根本找不到回大院的路，最后问路到了香山，却发现曾经的大院完全变了模样，楼房更高了，门口的警卫更森严。 连大门口都变的庄严肃穆很多。 她还是大着胆子去问了哨兵，然而院子里没有叫姜振华和宋晚樱的。 她又说了几个名字，哨兵都表示不认识，看她脸冻的通红，还喊她进有暖气的值班室，问她是不是谁家走丢的孩子，要不要报警。 九岁的她，因为找不到熟悉的住处，找不到家人，一时着急，晕了过去，再醒来又回到了孤儿院，因为高烧忘记了九岁以前的事。 姜知知退到走廊长椅上坐下，揉着脑袋有些失神，难道九岁以前，她就在这个世界生活，然后因为一场高烧，和原主交换了人生，十八岁时，两人又恢复了各自的人生轨迹？ 那上一世算什么？ 商时英见姜知知情绪不高，也跟着她坐下，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要是太累，你就先回去休息，你妈这里有我呢，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姜知知实在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看时间：“那我先回去，晚一些我再过来。” 商时英拍了拍她的手：“没事，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姜知知看了看时间，跟商时英交待了几句，才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姜知知先去找了姜振华，前两年，姜振华搬到干休所，只要有空，两口子就去南方疗养院住一段时间。 姜知知去时，姜振华和宋晚樱刚从长白山疗养院回来，看见姜知知过来，也很惊讶：“今天没上班？怎么过来了？” 宋晚樱对姜知知也客气很多，这两年，姜知知给姜振华调理身体，也顺带着给她看过几次，把她身体的几个老毛病都治好了。 只是以前的事情，让两个人心里都有隔阂。 关系一直客客气气，不远不近。 姜知知问了姜振华的身体后，才很直接的问着：“爸，我想问一件事，就是我九岁那一年，是不是发过一次高烧？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第378章 必要的关系 姜振华意外的看着姜知知，没想到她来是问这件事：“对，你九岁时候发过一次高烧，是在冬天，当时你淘气掉进门口的湖里，还是李援朝他们几个把你拽上来，回家就开始发烧。” 提起来，姜振华还有些遗憾，也是因为这次发烧之后，姜知知就像换了个孩子一样，有些叛逆，不听话。 还总是跟大院里的孩子打架，就连李援朝他们几个有一阵子也不跟她玩。 也是因为这个，姜振华对姜知知生病的日子也记得很清楚。 姜知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本就是这个年代的人，九岁以后和原主换了灵魂。 她现在记忆里又多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是属于她自己的记忆，记忆里全是姜振华和宋晚樱宠爱她的模样。 所以再看宋晚樱时，心情有些复杂。 姜知知准备离开时，孙晓月拎着东西过来。 这几年，孙晓月一直试图跟姜振华和宋晚樱修复关系，姜振华却一次好脸都没给过。 宋晚樱偶尔还会留孙晓月吃顿饭，却远不如以前热络。她就是想自己的女儿找不见，偶尔会把思念寄托在孙晓月身上。 孙晓月看见姜知知在也很意外，想到蒋东华已经去了滇南，又忍不住想看姜知知的笑话。 想着，又看了眼姜知知，笑着跟姜振华和宋晚樱打招呼：“爸妈，你们刚回来吧？我前天过来，你们还没回来呢，今天天气不错，我帮你们把被子晒晒？” 姜振华看了她一眼，板着脸起身：“知知，你来书房一趟。” 姜知知跟着姜振华去了书房，孙晓月也不觉得尴尬，她甚至已经习惯了姜振华的冷脸，笑看着宋晚樱：“妈，你们这次去玩的还开心吧？我看你气色比在京市时还好，不过听说那边比较冷，是真的吧？” 宋晚樱皱了皱眉头：“还好，我们都挺好的。” 孙晓月不见外的挨着宋晚樱坐下：“妈，我说过我以前对不起你们，现在我只想好好孝顺你和我爸。我现在在医院工作也挺好……” 宋晚樱扭头看了一眼书房门，眉头皱紧：“我说过，不要提这些，你以后也不要来，你还是先回去，免得老姜出来看见你不高兴。” 直接的拒绝，让孙晓月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 紧紧攥着拳头，维持住自己的表情，冲宋晚樱勉强笑了笑：“妈，那我先走了，以后我有空再来看你。” 宋晚樱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看着孙晓月出门。 姜知知听见孙晓月出门的声音，也赶紧跟姜振华说了一声，匆匆离开。 出了干休所大门没多远，姜知知就骑车追上了走路的孙晓月。 车子在她前面一挡，拦住了她的去路：“孙晓月，我问你几个问题。” 孙晓月冷着脸：“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姜知知笑了下：“孙晓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不说，你看你今天能不能回去。” 孙晓月咬着牙：“你竟敢威胁我？！” 姜知知又弯眼笑了下：“我有什么不敢的?要不你试试？你看我敢不敢，你往前走一步试试。” 孙晓月被姜知知无赖的态度气到，偏偏这里还有点儿偏僻，姜知知要是把拉到护城河边打一顿，这会儿都没人路过。 跑她也跑不过姜知知。 她还不能大声声张，否则，还不知道姜知知要用什么手段对付她，现在姜知知可是全大院的红人，她怎么惹得起？ 孙晓月想着脸色难看，瞪眼看着姜知知：“你想问什么？” 姜知知先确定了一下上一世周西野牺牲的时间：“周西野是十一月二十号出事吗？” 孙晓月听到这个，立马神气起来，眼神露出可怜的看着姜知知：“对，就是十一月二十号，你能阻止吗？姜知知，你看看你现在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 越想越得意，笑容也放肆起来：“姜知知，你就等着当寡妇吧。” 姜知知盯着孙晓月：“我上一世和蒋东华在哪里生活，蒋东华在什么单位？” 孙晓月诧异的看着姜知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还以为她会揪着周西野的问题不放：“你问这个干什么？” 姜知知追问：“你告诉我就行。” 孙晓月想想也没什么，嘲讽的笑着：“你们在京市啊，蒋东华开始在化工厂上班，后来调到市委，最后又去外省锻炼。” 其实她也很奇怪，现在看来，蒋东华什么都不是，最后怎么能爬上那么高的位置。 “对了，你们每次出来，夫妻恩爱，报纸电视都在报道呢。” 这句话可给姜知知恶心够呛，忍着恶心又问着：“蒋东华和商时毅认识吗？” 孙晓月愣了一下，震惊的看着姜知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蒋东华怎么可能认识商部长？” 其实她也不知道认识不认识，只是单纯的觉得，蒋东华和商时毅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说商业大佬商行洲也只是对姜知知好。 姜知知拧眉，还是觉得不对，蒋东华如果没有靠山，他绝对走不到高位，那上一世的靠山是谁？ 孙晓月还是觉得奇怪：“你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关心周西野的生死，你在这里关心你上一世和蒋东华的事情。” 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不对，你不会是觉得周西野的命运改变不了，想要找蒋东华？” 姜知知没犹豫的抬腿踹了孙晓月小腿一下：“你脑子是有什么大病？蒋东华这个垃圾，也就你能喜欢。” 孙晓月吃痛，在原地跳了几下，瞪眼看着姜知知：“你是神经病啊，没事就动手。” 姜知知懒得理她，推着车转身离开。 她决定报名参加医疗队，去边境! 老天爷让她这时候想起这些记忆，肯定有他的用意，那她就要去好好寻找一个真相回来…… 孙晓月不甘心姜知知就这么离开，追了上去：“姜知知，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上一世，你和蒋东华连个孩子都没有，还有你身体一直不好……听说你每天都要吃很多药，还是要进口药！” 第379章 小谋深算 从前的姜知知，对这个世界还总是有一种游离的状态，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现在知道真相后，姜知知有一种人神合一的精神状态，不管孙晓月嘴里的上一世发生过什么，这一世既然她在，就一定能改写命运。 姜知知又回医院了解了报名的流程和时间，负责这部分的主任有些纳闷：“小姜医生，你问这个干嘛？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并不符合报名的条件。” 姜知知已经知道最后的时间，笑着：“谢谢主任，我就是来了解一下。” 主任笑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很了解，都是一腔热血，不过还是要量力而行。还有就是要先考虑自己的家庭情况。” 姜知知再次道谢，主任想了想：“不过，那边确实缺少能力出众的医生，这次也不是光报名就行，也要进行蹭蹭选拔才行的。” “但是你肯定是不行，你家有两个孩子，周西野又不在，我们肯定不会批准。” 姜知知笑着道别，去了病房，商时英还在特护病房外坐着，看见姜知知回来，惊讶不已：“我不是说让你回去休息，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你要好好休息。” 姜知知过去挨着商时英坐下：“姑姑，我爸离开之前，给你打电话没有？” 商时英点点头：“打了，你爸的意思是等你妈出院，就去我家住着，这样她想去看小周几和商商也方便。而且，让你妈一个人回他们家住，谁都不放心啊。” 姜知知赞同：“是啊，我婆婆说让我妈出院去家里住。” 商时英想都不想的拒绝：“那怎么能行呢？住你家多不方便，而且说出去也不好听。放心吧，有我在，我闲着能陪着你妈去看商商和小周几呢。” “我家那三个淘小子，也不用我管了，你姑夫经常不回家，所以我有的是时间，你不用操心。” 姜知知点头：“这样也行，就是辛苦你了。” 商时英拉着姜知知的手：“你看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你爸和西野都不容易，我们都能理解。往大的说，就是没有他们，哪有我们这儿安稳的日子。往小了说，就是男人们在做事业，我们在家的就要多支持他们，也是为了小家和谐。” “你们年轻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想干什么就去干。” …… 晚饭时，周承志在家，不过却说了一件事：“明天我要出去一趟，这次时间会比较长一些，你们要是有什么麻烦，就去找何家年。” 方华意外：“怎么这么突然？要去哪儿？” 周承志没说，看着方华：“我是觉得，等我这次回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复婚了？” 方华瞪眼：“领什么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周承志哎呀一声：“这成什么样？回头小周几和商商长大了，知道这件事，我们不丢人？” 方华扯了下嘴角：“怕丢人？那就好好表现。” 周承志感觉跟方华说不通，转头跟周承玉说：“你来说说，这几年我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挺好的？你嫂子不高兴的事情，我是不是一件也没干过？” 周承玉赶紧配合着：“对对对，大哥，你这几年做的确实不错。” 周承志有些骄傲的看着方华：“你看，承玉都知道说句公道话，你可不能不说实话啊。” 方华想到这几年的周承志，忍着笑意：“行了，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较真，等你回来再说。赶紧吃饭……” 周承志嘟囔了一句：“你看你这人，一说正事你就打马虎眼。” 姜知知一听周承志也要出门，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算计，故作一脸纠结的沉默吃饭。 方华也周承志逗了一会儿嘴，两人又抱着孩子，忙着喂饭。 周承志就喜欢喂小周几吃饭：“看看我们，每次吃饭都跟个小老虎一样，小拳头还要握着。” 米糊里煮了南瓜，不用放糖也是甜甜的，两个小家伙都很喜欢。 就是吃完嘴边也是黄黄的一圈，有些滑稽。 姜知知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吃饭，就算吃饭时，小胳膊小腿也闲着，因为吃进嘴里就会开心的又蹦又跳，商商还要拍着小嘴，妈，妈妈的一顿喊。 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方华还是了解姜知知，喂了商商最后一口饭，拿着小毛巾给她擦嘴的时候，才看着姜知知：“知知，你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么一说，周承玉也感觉出来：“对，知知，你今晚怎么了？好像是有心事，一晚上都没见你怎么说话？” 姜知知看向周承志，目光坚定又认真：“我想报名去医疗队，我知道这次医疗队，主要是为了支援滇南前线……” 周承志诧异的看着姜知知，还没做出回答，方华已经快速拒绝：“不行，知知，你不能去，商商和小周几还小，你怎么忍心？你去了，他们怎么办？” 姜知知伸手摸了摸商商的小脑袋：“妈，医疗队过去一年到两年，这两年只能辛苦你和姑姑了，那边医疗技术很差……” 没等她说完，周承志直接打断：“知知，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也赞同你妈的观点。你应该留在家里，比起那边，两个孩子更需要你。” “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去一个好医生就能解决的问题。” 说完停顿了下，看着姜知知：“你跟我来趟书房。” 把小周几递给周承玉，起身迈步去书房。 姜知知也跟了过去。 关上书房门，周承志很直接的问道：“知知，你是一定要去吗？下定决心了吗？” 姜知知看着周承志睿智的眼神，抿了下唇角：“也不是，只是做了一个梦，我觉得太真实，多以我担心西野，我想去看看。” 周承志抬手阻止：“我还是那句话，你一个人过去，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现在的关键并不是缺少最好的医生。你懂我的意思吗？” 姜知知沉默了下，把梦里的场景跟周承志细细说了，她赌周承志这次去，可能就是去滇南…… 第380章 最后的平静 周承志和姜知知在书房聊了大半个小时。 方华抱着孩子在客厅里直担心：“周承志又发什么邪风，不会对知知说什么重话吧？” 周承玉劝着：“嫂子，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大哥怎么可能对知知说什么重话，肯定是劝知知不要去。” 方华扶着在她怀里折腾来折腾去的商商，感叹了句：“其实有时候，女人也挺可怜的，生了孩子后，要顾及这么多。而男人想做什么，抬腿就走人了。” 周承玉噗嗤乐了：“嫂子，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婆婆了，总会从儿媳妇角度想问题。” 方华翻了下眼睛：“我说错了吗？难道不是这样？” 周承玉赶紧点头：“对对对，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知知怎么会突然就想要报名去医疗队？” 方华能猜到一点：“最近你没听广播？我觉得有事，你看你大哥也要出门，肯定是那边不太平，知知是不是担心西野，所以要过去？” 周承玉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还真有可能是这样，那更不能去了，万一有个危险，两个孩子咋办。” 正讨论着，姜知知从周承志办公室出来，笑眯眯的过去逗小周几，又抱着商商转圈。 方华见姜知知表情轻松，也算是放心，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爸跟你说什么了？知知啊，你可要想清楚，商商和小周几正是需要爸妈的时候。” 姜知知乐着点头：“说清楚了，我确实头脑发热了，刚跟我爸好好聊了一下，感觉他说的对，我一个人改变不了大局。” 之前，她从来没想过会通过周承志去改变什么。 是晚饭那一瞬间，她突然改了主意。 而刚才跟周承志聊天，又发现周承志对滇南局势的看法，是更一个高度。 突然想到，她应该让决策者去改变这些，而不是他们在下面忙来忙去，却又改变不了什么。 最后，周承志还拿出地图，和她一起研究。 看似周承志在一点点试探她知道多少，其实是她故意借这个机会，告诉边境有哪些隐患，要是不及时阻止，到时候会到不可控的地步。 方华见姜知知改变了主意，心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昨天肯定是没睡好才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你妈。” …… 第二天下午，边素溪从特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身体看着虚弱，但气色在点点恢复，特别是看见姜知知后，精神更是好了不少。 躺在病床上，拉着姜知知的手不舍得松开：“这次辛苦你了。” 商时英在一旁笑着：“你这个辛苦，从你醒来说了很多次了，她是你的女儿，做这些还不是应该的？” 边素溪看着姜知知笑着：“不，说多少次也都是我应该的……” 姜知知轻轻拍着她的手：“妈，你不要胡思乱想啊，就好好休息养身体，出院回家就能看见商商和小周几了。” 商时英笑着附和：“对啊，你赶紧好起来，回去看两个孩子。本来想抱来医院让你看看，又想着医院病菌太多，只能你出院回去看了。” 一提到两个孩子，边素溪又精神了一些：“不用抱来，医院细菌多，小孩子娇嫩，别传染了孩子。” “我看过照片，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啊。” 商时英乐了：“可比照片好看多了，两个孩子聪明的很，看着就和一般小孩不一样。” 边素溪更期待了：“为了早点回去见到孩子们，我也会努力康复的。” 方华过来送鸡汤，又是宽慰一番，让边素溪好好养身体。 最后聊的就是两个孩子，让边素溪多了更多的期待。 …… 边素溪出院那天，姜知知也请了一天假，陪边素溪一起去了商时英家，方华和周承玉也抱着商商和小周几过去。 边素溪伤口没好，身体也虚弱，还抱不了孩子，就能靠在床头看着方华和周承玉怀里的孩子，伸手摸摸商商的小手，又伸手摸摸小周几的小手。 两个小家伙开始不让摸，哄了一会儿，才咯咯笑着，让边素溪摸。 商商甚至还伸着小胳膊，想让边素溪抱抱，噘着小嘴：“抱，抱……” 边素溪笑着：“那可不行，姥姥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抱你。等姥姥身体好了再抱你们好不好？” 说着看向商时英：“你帮我把我行李箱里的两个木盒子拿过来，那是我给商商和小周几准备的礼物。” 商时英去拿了过来，两个木头盒子不大，像后来装镯子的盒子，红木材质，看着就很精致。 边素溪指了指商商和小周几：“不用看，给他们一人一个，就当是姥姥的见面礼。” 在场的都心照不宣，知道这些东西是边素溪当年藏起来的。 最近两年虽然不是很紧张，但是被人知道还是会有影响。 商时英递给方华时，方华接过直接递给姜知知：“你先给他们收着，他们还小，可别弄丢了。” 姜知知顺手收到包里，一直到晚上睡觉才想起来，赶紧从包里掏出两个木头盒子，很好奇里面放的啥。 打开一看，和她猜的一样，盒子里面装的是两块很精美的玉佩，雕工精致，玉质温润，她一个不懂玉的人都能感觉出，这两块玉材质很好。 而且年代久远，以后会价值不菲。 姜知知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收起来放在柜子里。 …… 边素溪出院一周后，能简单走动，她就和商时英散步去周家，看两个孩子。 也是因为两个孩子，和大院里的人也都熟悉起来。 所有人知道她是商时毅的妻子后，有过震惊，但都是聪明人，后来也都分析出来，边素溪的真实身份。 也知道了姜知知是商时毅和边素溪的孩子。 不过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每天除了逗孩子，都不会聊这个话题。 虽然风波已经过去，但当不知道才是对大家都好。 京市日子平静，边境却已经起了冲突。 姜知知听了广播后，震惊不已，这次冲突提前了！ 历史记录是十一月才开始，而现在还不到七月，冲突就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第381章 进展 养知知每天都关注着广播，但最近广播只是在醒边境公民没事不要外出。关于战争报道的越来越少，有，也都是一些小范围取得胜利的好消意。 姜知知担心，方华更担心，没事也在家念叨这件事：“这次也不知西野他们去没有，不过西野已经有阵子没和家里联系了。如果是西野他们部队去，应该能胜利回来。” 又问商时英：“援朝和行洲最近有没有和家里联系？” 商时英也担心，但是怕说出来，让方华他们更担心，笑着：“我家那个小子很少跟我联系，儿大不由娘！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西野他们是属于作战部队，但是他们整体素质过硬，就算拉过去打仗肯定也没问题。” 方华叹口气：“话是这样说，但是子弹不长眼啊，就盼着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周承玉在一旁劝着：“嫂子，你也不用太担心，而且这个事情啊，你可千万别当着医知知的面说，我看她最近有瘦了不少。嘴上不说，肯定也是担心的。” 方华连连点头：“放心吧，这个我还是知道，我不会说的，我也看最近知知有点辛苦，等知知哪天能休息，我们带看孩子一起去北戴河疗养院住几天？” 周承玉摇头：“恐怕是不行，我看知知最近很忙，根本抽不出时间。” 她们在聊天，小周几就扶着茶几来回走动，时不时拍打着桌子，还拿着拨浪鼓使劲敲着桌面，咯咯笑着想引起大人的注意。 商商也能扶着小桌子站起来，不过小丫头比较懒，能坐着时就绝对不会站着，能爬着走，就不想站起来回走。 这会儿坐在地上，看看小周几敲着桌子配合的着拍手笑。 边笑，边喊着，扭头看奶奶和姑奶奶她们不停的说话，根本不埋她和弟弟，啊啊了两声，先喊妈妈，妈妈，奶奶还是没理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瞪圆，用力喊着：“奶奶……奶奶……看……” 第一遍方华和周承玉都没注意，虽然商商会喊妈妈，会说哇哇，会说饿，却不会喊奶奶和其他。 所以没注意听，还以为小丫头因为高兴在乱喊。 等第二遍时，方华算是听清楚，震惊的看着商商，过去抱起小丫头：“妈呀，我们商商刚才是在喊奶奶吗？来，再喊一个，”商商咯咯笑着，小手塞进嘴里吃了两口，又指着小周几：“奶奶看，奶奶看。” 这次奶奶的小声音，说的很清楚。 周承玉也赶紧凑了过来：“哎呀，我的天啊，我们会喊奶奶了？还会让奶奶看呢？” 商商被夸后，更高兴，晃着小身体：“奶奶，看，弟弟，奶奶……” 商时英听了，惊喜着：“看看，我们商商不仅会喊奶奶，还会说弟弟了，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 说着过去摸着商商的小脸，使劲夸着，小丫头就更来劲了，边乐着边喊着奶奶，弟弟，妈妈，爸爸，能想到的都喊一遍。几个大人也是笑个不停，又哄着商商说其他的。 小丫头好像是语言天赋的开关一下打开，跟着学了很多，有些不清楚，但嫩嫩的小声音又很可爱。 姜知知下班回来，方华就迫不及待的抱着商商去炫耀：“商商，咱们给妈妈说谢谢，吃饭饭，好不好？” 商商摇着小脑袋，嘴里喊着妈妈抱抱，妈妈抱抱，根本不听方华的指挥。方华笑着：“妈妈先不抱，妈妈要去换衣服洗手才能抱啊。” 说完又跟姜知知说着：“你是不知道我们商商今天多厉害，都会喊奶奶了呢，还会喊弟弟，还知道让我看看。” 姜知知惊讶：“我们商商这么厉害呢？” 快速去换了衣服洗了手出来，抱过商商：“来，跟妈妈说说，商商都会什么啊？” 商商开心，接着姜知知的脖子，咯咯笑着：“奶奶，爷爷，弟弟。” 喊到奶奶和小周几，还用小手指着，小表情都变得认真几分。最后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商商肚肚饿……” 这是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却很清楚，让方华几人又笑起来。 因为商商鹦鹉学舌的学说话，晚饭时气氛活缺了很多。边素溪晚上过来，听说商商会说话，又逗着商商玩起来。 姜知知每次在商商喊爸爸时，心里都会难受一下，她很清楚，周西野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肯定是去了前线。 不过，最近也有个好消息和方华她们分享：“由金老师发起，申请了一个关于儿童用药的研究组,专门研究儿童用药。” 方华呀了一声:“这是好事啊,小孩子身体娇嫩的,确实不适合和大人吃一样的药。” 周承玉却有点儿不明白：“这个还用研究？小孩子的药，用量减少一半不就好了？像商商和小周几，每次吃四分之一就好了。” 方华摇头：“这个啊，还真没这么简单。” 美知知点头：“对，咱们大人用药，很多成分其实对我们的身体都有损害，只是因为治病有效果，所以就觉得它很好，这些药对孩子更不好，会伤到孩子的脑神经。” 周承玉笑着：“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这些都是你们专业人干的事情。你尽管去干，我们支持就是了。” 这一点,方华赞同:“对,你尽管去忙,家里有我们几个看孩子,你放心就是了。” 一直没说话的边素溪，犹豫了一下开口：“知知，做研究需要的经费也很多，你们的经费够吗？” 姜知知还不太清楚:“还不知道,今天金老师才通知我,我要跟医院这边协调了工作以后,然后再去研究组。” 边素溪沉默了一下：“如果需要钱，你跟妈说，我来支持你们这个研究组。” 商时英赶紧拍了边素溪一下：“你可不能冲动啊，要低调一些，免得树大招风，你放心，只要知知进这个研究组，经费问题就不会成问题。” 边素溪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知知也没什么钱吧？” 第382章 重伤 商时英笑着：“知知是没钱，可知知背景好啊，现在医院谁不知道知知靠山硬。” 说着停顿了下：“要是知知加入这个项目，经费不仅解决的快，还会很受关注。你想知知有这么多靠山，那是不是同样有很多人在背后盯着知知，想看知知失败？” 方华一听：“对，院里喜欢知知的多，但是妒的也多，看那个孙大喇叭，每次说话都没把门的。知知之前可是帮她看了好几次病，她是一次都不记得了？” 商时英转头看着姜知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了，你们这个项目，我听着是挺好的，就一定要防着那些小人存心陷害。” 姜知知微笑：“我会注意的。” 商时英又继续说着：“人心啊，是最不好说的，因为嫉妒，人都能变成鬼。” 说到这个，方华又想起了陈丽敏：“之前，陈丽敏还总来家里串门，现在见面都不怎么打招呼了。” 商时英冷一声：“可不是不打招呼，她现在看你家日子红红火火，心里都要酸死了。也是怪她自己，宋冬和宋曼在院里也算是优秀的孩子了，结果被她闹生什么样了。” “看宋冬,之前因为许明月影响,一直不能升职,但是现在,许明月当了大学老师,宋冬也进了市厅,那以后前途好着呢。” “我就一直在等着看，看陈丽敏哪天会后悔。” 周承玉摇头：“想让她后悔？恐怕难！她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天天在外面说养儿养女没用。” 方华皱眉：“算了，不说她，还不够扫兴的，不来往就不来往。” “知知，以后她找你看病，你也别搭理她。” 晚上，准备休息时，姜知知又被院里人喊去看病。 姜知知离开后，方华又忍不住嘟囔：“这些人也是，都几点了，还来找知知，就不能自己去医院吗？” 周承玉在一旁乐着：“嫂子，我知道你是心疼知知，不过这也是锻炼的机会。” “你想院里这帮老家伙，去医院都是享受顶级医疗，院里也有保健医生可以去家里，为啥每次却喜欢喊知知？” “一是对她医术认可，二就是他们不想去医院那种氛围。而且知知治好了他们，他们回头会更尽心的帮知知。” 方华叹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就是看知知太累了。” 不仅身体累，因为牵挂周西野从来不说，心里也很苦很累啊。 …… 姜知知最近很忙，决定去金怀瑛的研究组后，每天都要两头跑。 忙起来，也没时间想周西野。 有时候回家，两个孩子都睡了，只能早上起来晚走会，抱会儿孩子。 天热了，两个孩子每天出门时间也长了，院里人更是争抢着抱回家。 有时候中午就睡在别人家。 方华和周承玉拦都拦不住。 七月底，两个孩子十一个月，周承志还没回来，周西野他们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方华每次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七月底的京市还很热，小周几已经会颤颤巍巍的自己走。 走的摇摇晃晃像个小鸭子，连走带跑，方华有时候都追不上。 主要也不敢追，怕她一追，小家伙以为在逗她玩，会跑的更快，再摔倒了。 会走路后的小周几，手脚都灵活的不像话，不仅跑的快，小手速度也快，想拿什么东西，还知道声东击西，过去就能一把抓过来。 商时英忍不住感叹：“我养五个儿子，都没一个小周几累人。援朝小时候多淘气啊，但也没小周几这身手啊。” 周承玉也觉得累：“多亏院里人都帮着看，要不能把我们几个老骨头累散架，他精力咋这么好，天天跟不知道累一样。” “看来，就像我大哥说的，我们小周几以后就适合当特种兵。” 方华不乐意：“别乱说，我们小周几以后当科学家，当老师，当医生，当工人！就是不当兵！” 周承玉哈哈哈笑着，不再说话，她是从小周几身上，看不出来一点能当科学家的影子。 姜知知难得回家早，就听方华和周承玉的争论。 再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满头大汗的小周几，后面陈姐一直追着，生怕下一秒他抓起什么往嘴里塞。 看见妈妈，小周几立马改变方向，歪歪扭扭冲过去，抱着姜知知的腿，仰着小脸咯咯笑着。 嘴里也只会喊个妈妈，妈妈的音。 姜知知哭笑不得的蹲下：“怎么没出去玩啊？看看跑的这一身汗。” 方华抱着商商过来，又无奈又好笑：“下午去何家年家玩，结果刘家也带着小孙子在。” “小周几就把人打了。” 姜知知惊讶：“啊？我们小周几都会打架了？” 周承玉哼了一声：“这也不能怪我们小周几，刘家那孙子三岁了吧？比我们小周几高一头呢，他抢商商的饼干。小周几过去推他，也是他活该。” 方华又笑起来，给姜知知说了当时的情形：“亮亮抢商商的饼干，商商不给，着急的冲他啊啊喊，然后小周几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过去推坐着的亮亮。” “又突然抱着亮亮，咬了亮亮的脸蛋，下口可狠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当时她们几个大人都在，没想到小周几那么快的速度，等拉开时，亮亮脸上一圈牙印，还有点流血。 刘家就不乐意了，黑着脸抱着哭闹的孙子离开。 小周几还一脸茫然，去拉着商商的手，也指着要回家。 姜知知听完都不敢相信，小周几和三岁的亮亮，体型上还是有点差距的。 周承玉有点骄傲：“反正我们没吃亏就行，说起来还是亮亮先欺负商商的，我们小周几都知道护着姐姐了。” 姜知知笑着，伸手擦了擦小周几小脑袋上的汗：“这么厉害啊，保护姐姐是对的，不过不能咬人啊。” 小周几只是开心乐，抓着姜知知的手不放。 正说着话，商时英家老三儿子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快，快去医院，啊，不对，行洲哥重伤转院回来了……” 他说的语无伦次，所有人却听懂了，商行洲受了重伤回来了！ 第383章 猜测真相 姜知知抱着小周几站起来，开口声音都在发抖：“你说什么？商行洲受伤了？” “对，在医院，我妈和我舅妈已经过去了，让我过来通知你们……” 方华也是吓一跳，见姜知知脸色发白，赶紧安慰：“知知，你先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情况。” 又喊着陈姐过来，把小周几抱走：“你们在家看着孩子，我和知知去看看。” 她心里也是毛焦火辣的，商行洲都受伤了，那周西野呢？ 姜知知也顾不上哭闹不愿意她出门的小周几和商商，跟着方华带着李家老三一起去医院。 不是姜知知上班的总医院，而是离香山比较近的空军总医院。 飞机落在南苑，离这个医院更近。 姜知知和方华赶到医院，商时英和边素溪已经在抢救室门口，门口还站着送商行洲回来的几个当兵的。 商时英扶着边素溪，看见姜知知跟方华过来，红着眼：“就这么突然的送回来，说是可能要截肢。” 方华惊的都在发抖：“这么严重？怎么会这么严重。” 姜知知过去扶着边素溪另一边的胳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开嘴，感觉喉咙里像堵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憋的难受，却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边素溪反而冷静很多，回头看了眼姜知知，伸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没事，还好活着不是吗？只要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她心疼儿子，只是经历过生死的她，觉得没有比活着更重要。 所以，她在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庆幸，她的儿子，活着回来了。 姜知知心口还是堵着石头，说不出话，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紧紧握着边素溪的手，红着眼看着抢救室。 方华心疼之后，更多的是担心周西野，走到几个当兵的面前：“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其中一个干部转身，见方华气质不凡，又是跟商时英和边素溪认识，敬了个礼：“不方便透漏，商行洲是因为伤口恶化，那边条件艰苦，处理不了，首长让送到京市治疗。” 这个命令是周承志下的，要竭尽全力保住商行洲的腿。 还有几个比商行洲伤势轻一些的，晚一些也会送到京市，或者其他医疗条件好点的省会城市。 方华一听，心更沉重起来，想了想：“你们既然送商行洲回来，那一定也知道周西野，他呢？他受伤没有？” 几人显然没想到，这就是周西野的母亲，对看几眼后，带队的军官摇头：“对不起，我们不能说，而且我们是后勤保障单位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托词，方华知道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咽下苦涩：“谢谢你们。” 姜知知也听见几人的对话，心提起又落下，最后像是被一根细绳揪着，牵扯着疼，疼的一口气都要上不来。 商行洲毕竟是商时毅的儿子，几个医院过来不少专家，协商之下，还是决定保住双腿，剜肉剔骨也要保住双腿。 手术时间很长，一直到半夜才结束。 也算是有个好消息，腿暂时保住了，至于能不能站起来，还要看后期的恢复。 商时英松了一口气，流着泪转身抱着边素溪：“我们行洲是个福大的孩子，肯定会没事的。” 边素溪眼底是隐忍的泪，笑了下：“没关系的，比起那些永远回不来的孩子们，行洲已经很幸运了。” 商时英又去给几个当兵的道谢，感谢他们送商行洲回来。 同时也想问问有没有援朝的消息，结果和方华问的一样，不能说。 方华又反过来安慰商时英：“没事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商时英眼泪压了又压，最终还是没压住：“这个淘小子，平时在家就嫌弃他太淘气，可是真要是有什么事，还是能要我半条命啊。” 方华听了也红了眼圈，她就一个儿子，要是出了事，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知知看着两个要哭的人，过去安慰着：“咱们就不要乱想了，他们肯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看了看时间：“妈，姑姑，你们先带着我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就行，行洲也没那么快醒，你们明天再过来。” 商时英回去也睡不着，但顾及边素溪的身体，过去挽着她的胳膊：“知知说的对，我们不能都守在这里，晚上先让知知守着，咱们明天再过来。” 又劝着方华：“嫂子，咱们都先回去，小周几和商商也需要人看着。咱们留在也帮不了什么忙。” 商时英和方华陪着边素溪先回去，姜知知一人留在医院。 留下的还有那几个送商行洲回来的军人，他们听她刚喊方华妈，猜测出这就是周西野的妻子。 时不时看几眼，眼神颇有些深意。 …… 第二天一早，商行洲麻药醒来，并没有保住双腿的喜悦，睁开眼盯着屋顶不说话。 曾经开朗阳光，又嘴碎的大男孩，这会儿像是被缝住了嘴。 姜知知这也是商行洲当兵四年，第一次见他，比初见时成熟了一些，皮肤也黑了不少，脸上的阳光稚嫩不见，多了一些刚毅和男子汉气概。 看着发呆的商行洲，姜知知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边，没有问他关于战争的任何事。 她清楚有一种战争应激症，贸然提起，会让商行洲想起更多不好的事。 商行洲愣了好一会儿神，才转头看着姜知知：“我以后不能留在部队了。” 姜知知笑着：“胡说什么，等你伤好了，还是能回去。” 商行洲红了眼圈，摇了摇头，又看着姜知知：“姐夫说，你是我的亲姐姐，是真的吗？” 姜知知这才想起来，关于身世，他们都没跟商行洲说过，以前怕他有负担，后来是单纯的忘了，写信也忘了。 轻轻点头：“对，很抱歉没来得及告诉你。” 商行洲又红了眼，盯着姜知知好一会儿，带着哭腔：“没事，我知道这个消息很开心？，如果我没了，还有你陪着妈妈，也挺好的……” 说着眼里的泪却滚滚而下，根本止不住…… 第384章 残忍 姜知知疑惑的看着商行洲，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了这个亲姐姐以后的喜悦。 反而是更悲伤：“你现在好好的，就不要哭了，或者说，是不是你姐夫出什么事了？” 商行洲愣了下，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姐夫好着呢，他是指挥官能出什么事，我就是有些……被吓到。” 姜知知见商行洲说被吓到，也不忍心再问下去，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了，你先不要想，等养好身体再说。” 商行洲点头，又看着姜知知：“姐，我很开心，你竟然真是我的亲姐姐，其实之前我怀疑过，只是不敢乱想。” 因为身体虚弱，说了几句话，商行洲声音越来越小。 姜知知看他嘴唇都干的掉皮，端过桌上的茶缸，用镊子夹着棉球沾水给他擦了擦嘴唇：“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一会儿妈和姑姑会过来，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商行洲直摇头：“没有，姐，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你还有两个孩子，你先回家看孩子，我这里也没啥事。要是有事可以喊护士。” 他看出来姜知知肯定一夜没睡，眼里全是红血丝。 心疼又愧疚，却又没办法说出口。 姜知知笑了下：“行啊，没想到几年没见，你真的成熟了懂事了。” 商行洲并没有被夸的开心，反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姜知知安慰着：“你先好好养伤，回头出院就能看见小周几和商商了，妈那天还说商商有点儿像你小时候呢。” 商行洲沉默了下，小声说着：“我见过，姐夫给我看过他们的照片，小周几明明更像姐夫啊，一点儿都不像我。” 姜知知惊讶：“你姐夫还给你看过照片呢？” 商行洲情绪依旧不是很高：“看过，我们很多人看过，姐夫没事就拿着照片看，是你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提到全家福，商行洲心像被针刺一样的疼，疼的窒息。 抿着嘴再也说不下去，表情和眼神却没有半点变化。 姜知知盯着商行洲，看他眼神依旧，嘴角还微微上扬着，压下心里的猜测，笑着：“你姐夫真是，怎么可以这么显摆呢。” 商行洲笑了下，眼底带着光：“可是，小周几和商商真的很可爱啊，我也想抱抱他们。” 说完又看着姜知知，满是期待的样子：“姐，我肯定会好好养伤，争取早点出院见到他们。” 姜知知见他神色轻松不少，又放心了一点：“好，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做。” 商行洲很认真的想了下：“炸酱面吧，我很久没吃过炸酱面了。” 姜知知笑着点头：“好，就做炸酱面，我做的不好，不过我家陈姐做的很好，我让她去做。” 商行洲又一次催着姜知知：“姐，你先回去休息，我这里没事的，你不是说了，等一会儿妈和姑姑就来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姜知知看看时间：“不着急，你先躺着，我去跟医生说一下你醒了，让他们过来看看。” 说着又帮商行洲掖了下被角，起身出去。 商行洲在姜知知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眼泪再次滚滚而下，带着哽咽的哭起来。 怕哭出声惊动病房外的人，伸手抓起被子，紧紧咬着被角，泣不成声起来。 姜知知并没有走，而是站在病房门口一侧，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能看见商行洲的动静，被子的起伏，还有隔着门隐隐听见的，压抑的哭声。 揪着的心，沉入谷底。 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医院办公室。 姜知知和医生一起过来时，商行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泛着红。 医生检查时，姜知知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商行洲配合医生检查完，才问了医生几个问题。 医生回答的也很保守：“目前看，腿都有知觉，这就是一个好消息，接下来就看康复了。” 姜知知连连道谢，医生还没走，商时英和边素溪进来。 看见商行洲已经醒来，商时英又红了眼：“这孩子，你是想吓死谁？没事了吧？” 医生又跟两人说一遍刚才的检查结果才离开。 边素溪就乐观很多，过去摸了摸商行洲的额头，又俯身脸颊贴着他的额头：“你个臭小子，几年没见会吓人了。” 商行洲有些不好意思：“妈，姑姑和姐姐都在呢，你别这样，我又不是个小孩子。” 边素溪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呀，不管变成什么样，在我们眼里就是个小孩子，我昨晚就想了，如果你真的站不起来，我就给你做个很好的轮椅，就算坐在轮椅上，我儿子也是最好看的。” 商行洲沉默，亲妈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商时英也在一旁笑着：“对，我们行洲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了，行洲，援朝和西野都好吧？” 商行洲目光沉静，表情也很淡定的点头：“他们很安全，有些细节我不能说，反正你们放心就是了。” 商时英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三个孩子都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既然商行洲说不能说，她们也就不能多问，围着商行洲问他想吃什么。 姜知知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每呼吸一下，都感觉很费劲。 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最后才微笑的开口：“妈，姑姑，你们陪着行洲，我先回去休息，晚上再来换你们。” 商时英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好好陪着孩子。” 边素溪也点头：“对，晚上我和你姑姑在这里就行，你要好好休息，然后就去上班，工作可不能耽误了。” 姜知知笑了笑没拒绝，又跟商行洲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出病房后，才感觉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院里，感觉全身力气已经被抽尽，再走一步都困难。 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弯腰俯身，双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溢出来。 她很清楚，商行洲在隐瞒，他所隐瞒的真相，是她不敢想的…… 第385章 他们都是知情者 姜知知在花园里坐了很久，冷静下来后，才起身回家。 两个小家伙已经开始在院里折腾，小周几像个小陀螺一样在院子跑来跑去，陈姐就在后面跟着。 越跟，小周几就越兴奋，嘴里咯咯笑着，使劲往前跑，让陈姐去抓她。 商商就坐在一旁的小毯子上，拍着乐着，嘴里还喊着：“弟弟，跑，弟弟跑。” 姜知知进院看见两个活泼的孩子，沉沉的心又活过来一些，揉了揉脸颊，笑着过去：“小周几？” 小周几一听见妈妈的声音，立马转身，张开小胳膊，咯咯笑着冲妈妈扑过去，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商商一看见妈妈，也来了精神，坐着不动伸着胳膊：“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姜知知笑着抱起小周几朝着商商走过去，索性也在毯子上坐下，又伸手抱过商商：“小丫头怎么这么懒啊。” 商商扑进妈妈怀里，突然又扭着头，伸手推着姜知知的身体，小脸皱着：“不要抱抱，妈妈……臭臭。” 小周几却全然不顾，还开心的手舞足蹈，小胳膊使劲挥舞着。 姜知知这才想起来，她回家没去换衣服也没洗手，身上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扭头就看见方华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样子是想提醒她去换衣服洗手的。 赶紧把小周几放在毯子上，冲商商笑着：“真是对不起，妈妈今天竟然忘了，要换衣服洗手才能抱你们，妈妈现在就去洗手啊。” 说完匆匆进屋去换衣服。 方华有些纳闷的看着姜知知进屋的背影，姜知知在带孩子一直很细心，因为在医院工作，就算下班换了自己的衣服，她也觉得从医院带回来的病菌很多。 回来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先换衣服，然后仔细洗手，最后才去抱孩子。 不管孩子哭闹成什么样，她都没有变过。 怎么今天，带着一身消毒水味，就抱孩子呢？ 是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太累了，所以忘了？ 姜知知换了衣服洗了手出来，笑着去抱起商商，小周几也凑热闹的抱着妈妈的腿站着，仰着小脸咯咯笑着。 方华又观察了下，见姜知知神色平常，笑容依旧，这才放心，笑问着：“行洲醒了吧？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姜知知摇头：“没事，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看着挺好，腿上也有知觉，等能下地多锻炼就行，就是康复初期要吃点苦头。” 方华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昨天说要截肢，真是要吓死我了。人啊，就是这么贪心，开始想着，孩子活着回来就行，能活着回来，又想他全须全尾的回来。” 说着话题一转：“也不知道西野咋样了，还弄的神神秘秘的，一点儿都不能透漏。” 姜知知笑了下，没说话，脑门顶着商商的脑门，逗的小丫头咯咯笑，口水都掉了下来。 小周几见妈妈暂时抱不了自己，又跟着小陀螺一样，满院子跑起来。 方华喊着陈姐去准备午饭，她和周承玉追着小周几跑。 小家伙觉得院子里不过瘾，又开始往外跑。 方华无奈，喊着周承玉先把大门关上：“大热天的，不能让他再往外跑了。” 周承玉准备去关大门，何家年妻子庄秦拎着一篮子东西进来，笑呵呵的拦着打大门口的小周几：“哎呦，我们的小老虎又要往外跑了？这是想去哪儿啊？” 小周几和庄秦也很熟，咯咯笑着过去抱住庄秦的腿。 庄秦笑着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周承玉，弯腰抱起小周几：“亲戚送来一些肉，还有香肠，给你们送过来，给我们商商和小周几吃。” 方华客气着：“怎么又送，前几天拿来的还没吃完呢，而且家里有肉的。” 庄秦笑着抱着小周几晃了晃：“是给我们商商和小周几吃的，多少也不多。” 说完看了眼姜知知笑着：“知知，今天没上班啊？” 姜知知点点头：“今天请假休息了。” 方华诧异：“你没听说啊，商行洲受伤送回来了。” 庄秦呀了一声：“受伤了？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 方华皱眉：“要是不送回来，腿都要保不住了，多亏送了回来。” 庄秦感叹了几声：“我昨晚休息的早，今天一直没出门，所以也没听说这事，回头我去医院看看。不过我听人说，那边马上就要结束了。” 方华摇头：“那不清楚，我们现在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问也不说。” 庄秦又看了眼姜知知，笑着：“肯定会没事的，不是说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要是受伤或者出意外，也会通知的，你们可别跟着瞎想啊。” 方华直摇头：“没有乱想，就是心里担心。” 庄秦叹口气，揉了揉怀里小周几的脑袋：“肯定是担心的，你想想以前咱们过的日子。以前担心男人，现在担心孩子，咱们就是一天操不完的心。” “不过啊，西野也算是有福气的，有这么可爱聪明的儿子和女儿，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这句话说完，姜知知抬眼看了眼庄秦，笑了下，抱着商商走远了一点，去看菜园边上的开着的花。 小丫头一看见花上的蜜蜂，又拍着手，弯腰去抓。 姜知知只能笑着哄着。 庄秦也看了眼姜知知，跟方华说着：“我看知知最近又瘦了，在医院上班也辛苦，天又热还要操心两个孩子，也给知知好好补补。” 方华赞同：“这段时间，知知确实瘦了不少。” 她很清楚，姜知知瘦了不仅仅是工作辛苦，还有心里对周西野的挂念。 庄秦东拉西扯说了很多，都是让她们不要太担心的话。 方华都有些奇怪，庄秦并不是一个很喜欢聊天的人，她就是单纯喜欢两个孩子，每次都是忙着逗孩子。 像今天这样，不停的安慰她们，就有些反常。 庄秦一直待到要吃午饭才走。 方华挽留她吃午饭，庄秦摆了摆手：“不吃了，天热我也没什么胃口，等小周几和商商午休起来，我来带他们去我家玩会儿，老何也很想他们呢。” 方华纳闷：“老何在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386章 他真的回不来了 庄秦愣了一下，回答含糊；“对，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在京市。” 方华又随口问了句：“身体不好，怎么没喊知知过去看看？” 庄秦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说了，知知最近多忙啊，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么点小事都要麻烦知知，那要把知知忙成什么样。” 说完又笑着跟小周几和商商挥了挥手，快速的离开。 方华在饭桌前坐下，还有些纳闷：“老何没过去吗？之前新闻不是说老何也去了滇南，他怎么回来了？” 姜知知笑了下：“妈，何伯伯的职位不一样，他过去也只是视察，肯定很快就会回来，你别乱想，赶紧吃饭吧。” 心里有事，姜知知实在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方华她们察觉异样，勉强吃了小半个馒头，菜都没怎么夹，时不时笑看着小周几和商商，来分散注意力。 看着两个孩子粉嫩的小脸蛋，只要她看过去，就会很配合的咧着小嘴笑，商商还会甜甜的喊妈妈。 姜知知心暖了一点，笑着接过周承玉手里的小勺：“我来喂他们吧，姑，你赶紧吃饭。” 周承玉也没多想，把小勺递给姜知知，她吃着饭和方华聊着天。 两人打算吃了午饭后，去医院看看商行洲。 方华还计划着：“陈姐炖个鸡汤，晚上送过去，其他的先不准备，等他出院再说。” 周承玉觉得行：“营养品这些就不要送了，肯定会有不少人送，等他出院，咱们没事就炖点肉啊，骨头汤什么的送过去。” 方华点点头，又看着姜知知：“知知啊，你熬了一夜，吃了饭就去休息，我们也等孩子午睡以后去医院，一会儿就能回来。” 姜知知点点头：“好。” 饭后，姜知知提出带两个孩子一起睡午觉：“妈，姑姑，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医院，我带他们睡午觉就行。” 方华想想也行，两个孩子吃饱喝足，午睡也好哄，而且不会轻易醒来。 唯一就是小周几中午喝水比较多，可能会尿床，提醒了姜知知一下：“那你看着小周几，看差不多就抱他起来尿尿，要不容易尿床。” 姜知知抱着两个孩子回房间躺下，小周几和商商因为今天能和妈妈一起睡，显得格外兴奋、 以前按在床上拍几下就能睡着，这会儿却兴奋的在姜知知身上爬来爬去。 小周几更是，每次爬到姜知知身上，还会凑过去，噘着小嘴亲亲妈妈的脸颊，还带着口水。 姜知知安静的看着小周几那张和周西野一样的小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伸手把小周几按在怀里，小声说着：“儿子，你说是不是妈妈在胡思乱想？爸爸肯定没事的，对吧？” 小周几虎头虎脑，听见妈妈说爸爸两个字，又咯咯笑着喊爸爸。 商商也赶紧爬了过来，趴在姜知知肚子上，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爸爸，兴奋的就是不肯睡觉。 最后，两个孩子折腾累了，实在熬不住困意，在床上东倒西歪的睡下。 姜知知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压着一股无法宣泄出来的沉闷。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上班前，先去了医院看了商行洲。 商行洲比昨天精神好了很多，床头柜上堆满了各种营养品和水果。 看见姜知知进来，商行洲眼睛一亮：“姐，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手却有些无措的藏在被子下，紧紧捏着病号服的衣角，表情是平静又惊喜的看着姜知知。 姜知知从家里带了早饭过来：“你今天怎么样？早饭吃了没？家里早饭是包子和小米粥，包子味道不错，我就给你带了几个。” “姑姑打早饭还没回来呢，我还真的很想吃包子了。” 商行洲边说着边撑着床想坐起来，姜知知过去扶着他坐起来，拿枕头靠在他背后：“刷牙洗脸没有？” 商行洲点点头：“洗漱完了，就等姑姑打早饭回来。” 姜知知在病床边坐下，把带来的两个饭盒打开，一个里面放着几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另一个饭盒里是小米粥。 把饭盒递给商行洲：“我家阿姨做馅儿一流，以前你姐夫在家的时候，他最喜欢吃陈姐做的肉丁香菇馅儿包子。” 边说着边笑看着商行洲。 商行洲扬眉一笑，拿过包子咬了一口：“我要看看姐夫喜欢的包子有多好吃，不过我们在部队，也就年三十能吃一顿饺子，隔天能吃一顿包子。” “也是因为过年杀了猪，弄出来不少猪油渣，正好包饺子包包子。对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杀的猪，还是我养大的呢。” 说完挠挠头：“我去年冬天在炊事班喂猪呢。” 姜知知盯着商行洲，浅浅笑着：“你怎么还跑去喂猪了？肯定是调皮捣蛋，不服从纪律。你姐夫就没狠狠批评你？” 商行洲直摇头：“没有，我平时也见不到姐夫的。” “我喂猪可不是因为我不服从纪律，只是因为有时候出任务，我没按领导命令完成。但事后也证明，我那样做是正确的。” 正说着话，商时英端着饭盆进来，看见姜知知在，也有些惊讶：“知知，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姜知知笑了下：“家里早上蒸包子，我就顺便给行洲送了点来。” 商时英笑起来：“那行洲是有口福了，陈姐蒸包子真是一绝呢，可比医院食堂的包子好吃多了。” 把打来的病号饭放在床头柜上，又催着商行洲赶紧吃饭。 姜知知看了看手表，跟商时英道别：“姑，你陪着行洲，我先去上班，等我下班再来看他。” 商行洲赶紧摇头，嘴里还有包子，含糊的说着：“姐，你不用过来了，你又要上班，还要回家陪孩子呢。真不用过来，我过几天就能出院。” 姜知知没同意，从病房出来，感觉肺里像是吸入了无数的玻璃渣，呼吸一下，都疼的锥心。 商行洲那么崇拜周西野，每次说起来都滔滔不绝，可刚才，他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他却避开了关于周西野的所有话题。 所以，周西野是真的出事了，目前还属于保密级别中…… 第387章 孩子没有爸爸怎么办 姜知知又在医院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等身上有了力气才去上班。 上午忙完，下午又去金怀瑛那里，参加研发室的会议。 金怀瑛看出姜知知的心不在蔫，会议结束后，留下了姜知知，很直接的问着：“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姜知知在家人和同事面前一直情绪稳定，她不能让方华他们察觉出什么异样，不能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 可是在金怀瑛问的时候，压了一天一夜的情绪瞬间崩溃，泣不成声起来：“金老师，西野可能出事了。” 金怀瑛被惊到，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是可能？到底怎么了？” 姜知知哽咽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把自己的怀疑跟金怀瑛细细说了一遍。 虽然是怀疑，说出来还是锥心的难受。 金怀瑛听了心也是一沉，姜知知的分析，让他也相信，周西野可能真的出事了。 稳了稳心神，安慰着姜知知：“不是还没有通知？可能是你的胡思乱想，你先不要乱想。” 姜知知含泪摇头：”不是的，金老师，我在大院里长大，对这个很敏感。我清楚知道他们回避谈这个人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出事了，但是出事的原因还不能公布，所以这件事都要保密。“ “金老师，有的人可能出事几年之后才会爆出来，在这之前就是失联状态。” 金怀瑛还是摇头：“也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周西野毕竟是指挥官，怎么可能出事？” 姜知知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金老师，我……我现在就像是心上悬着一把刀，我一边劝自己都是我多想了，肯定会没事的。一边又像在等着宣判。” “我真的很害怕，小周几和商商还那么小，要是没了爸爸怎么办？而我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这都是她最心痛的地方，如果命运不能改变，她就算活在失去周西野的痛苦里，也能坚强起来，完成该她完成的社会责任。 可是对两个孩子就很不公平，他们才见过爸爸几天，还是在他们没有记忆的婴儿时期。 他们会喊爸爸了，却再也见不到爸爸。 对两个孩子太残忍！ 说到这里，姜知知眼底又蓄满了泪水，她现在都不能想小周几和商商，一想心痛又崩溃。 金怀瑛陪着姜知知沉默了好一会儿：“知知，说到现在，也都是你的猜测，你不要这么悲观，就算西野真的出事，那也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见到，那就不算数的。” 姜知知捂着脸不说话，她经历过，很清楚有时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是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金怀瑛去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姜知知：“知知，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姜知知摇头，又揉了揉脸，使劲把眼泪憋了回去：“不用，我能调整好自己的，我就是太憋的慌了，才会在您面前失态。” “我要配合知情者演戏，要帮着他们一起隐瞒，不让我婆婆他们知道，我婆婆身体不好，要是知道了，怎么承受？” 金怀瑛心里叹口气，看着眼睛通红，眼神却坚韧的姜知知，这个姑娘，遇见事，要比他想的还要坚强。 这个事情，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已经崩溃，到处托人寻求真相，更是的在亲人面前隐藏不了半点。 可她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姜知知又缓了一会儿：“金老师，放心吧，我没事的，我知道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也清楚我肩上的责任。” 金怀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最终叹口气：“知知，有时候糊涂一点好的，今天先回去休息。不管遇见什么样的难关，都能过去的。” …… 姜知知从学校出来，也没着急回家，推着自行车慢慢走了一段，让刚才悲伤的情绪淡一些，眼睛也没那么疼了，才准备骑车往回走。 孙晓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拦住了姜知知的路，刚要开口，看见姜知知红着的眼眶，愣了一下：“你哭过了？你哭什么？” 姜知知本来心情就很糟糕，在看见孙晓月时，脸瞬间凝结成霜，眼底也冰冷一片，盯着孙晓月：“你要干什么。” 孙晓月狐疑的看了姜知知一会儿：“你家出什么事了？” 姜知知不想理她，推车要走，孙晓月又赶紧伸手拦着：“我怀孕了，你能帮我把这个孩子打掉吗？” 怕姜知知拒绝，赶紧举手保证：“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把这个孩子打掉，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怀了姘头的孩子。 和蒋东华走的日子都对不上，如果她自己去医院，打掉孩子还要丈夫同意签字，要是没有丈夫，还要写一堆材料。 再加上，那些人要是再一推算她怀孕的时间，还有蒋东华走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到时候闲言碎语都能淹死她。 想来想去，她决定找姜知知，她相信姜知知肯定会帮她。 毕竟她还有个天大的秘密没说呢。 姜知知不感兴趣：“我帮不了你，我也没兴趣知道你的秘密。” 孙晓月着急的抓着姜知知的车把：“你先听我说完再说不帮忙啊，真的，我这个秘密，你听了绝对不会后悔的。” 姜知知冷着脸：“你让开！要不，别怪我不客气了！” 孙晓月也着急了：“你就不想知道，你和蒋东华上辈子为什么没孩子吗？” 姜知知皱眉，推着自行车怼向孙晓月，声音更冷几分：“你让不让？！” 孙晓月见姜知知真的要使劲，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快速说着：“姜知知，我怀疑上辈子你是被蒋东华控制了，他本来就不是个男人，你们肯定不会有孩子啊。” “而且，我怀疑上辈子，周西野也喜欢你！” 姜知知愣了下，皱眉瞪着孙晓月：“你在说什么？” 孙晓月举手对天发誓：“真的真的，要不你找个地方，我跟你好好说说，我这次不骗你。” 姜知知心动了，关于周西野的任何消息，她都不想放过！ 想了想：“就去河边说……” 第388章 落井下石 孙晓月犹豫了下：“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姜知知满脸不耐烦：“你要是不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别挡路，我要走了！” 孙晓月怕姜知知真的走了，赶紧伸手抓着她的车把：“行行行，那就去河边。” 姜知知冷着脸推车往河边走，她虽然想知道关于周西野的任何消息，但对孙晓月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免得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护城河边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路过的行人。 姜知知看了一圈，停好车转身看着孙晓月：“好了，你说吧。” 孙晓月也是真着急：“其实，上一世关于你和蒋东华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全部都是从电视上看的，因为你嫁人后就和姜家断绝了关系。” “传闻说蒋东华很宠你，但是你们却没有孩子。传闻还说，你和商行洲关系很好，因为蒋东华能步步高升，商行洲也帮了不少忙，他投资了很多企业，让蒋东华的政绩锦上添花。” 姜知知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不说这个，你说上一世，周西野也是喜欢我？” 孙晓月点头：“因为，在周西野的遗物里有你照片，上面都染了血，这些遗物是方华收拾的，我也只是看了一眼，我还听说，周西野牺牲的时候，手里就是握着你的照片。” 姜知知皱眉，这些关系已经乱到，她根本想不通。 按说，上一世，她和周西野交集也不多，她下乡之前和周西野都没见过几面，什么时候产生的感情？ 孙晓月又举手发誓：“真的，我不骗你，我要是再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姜知知懒得多说：“好，我知道了。” 说着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孙晓月着急了，拉着车把：“你什么时候帮我把孩子打掉？” 姜知知皱眉：“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帮你了？” 孙晓月愣了下，瞪眼看着姜知知，从开始到现在，姜知知确实没给过她什么承诺。 姜知知又说了一声：“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孙晓月自然不肯：“不行，你一定要帮我，要不，我这个孩子怎么办？” 姜知知冷着脸：“孩子爹是谁，你就去找谁，你要是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啊。” 孙晓月看看没什么行人的小路，姜知知还真敢对她做点什么，瞪眼盯着姜知知：“你……” 却又不得不让开路，看着姜知知推车走，她又追了上去：“姜知知，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以后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姜知知没理她，孙晓月知道的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孙晓月看着姜知知骑车走远，气的直跺脚，却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现在都顾不上去恨姜知知，而是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肚子里的孩子。 …… 姜知知今天回家早，两个孩子都没在家，被庄秦抱走，周承玉也跟了过去。 只有方华在院子里收被子，收被子前，用个竹板拍打着被子，让里面的棉花变得更加蓬松。 方华对两个孩子是非常的上心，只要太阳好，两个孩子的小被子小褥子，她都要拿出来晒晒，在太阳落山前再收回去。 收回去之前，一定要拍打的很蓬松，再检查上面确定一点儿没有任何东西才行。 看见姜知知进院，停下手里的动作，诧异的问着：“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 姜知知笑了下：“今天下午去开了个会就回来。” 方华也没多问：“小周几和商商被庄秦抱走了，非要在她家吃了晚饭再回来，还说给商商和小周几做什么鸡蛋饺。你姑跟着过去看着。” 姜知知应了一声，在院里的水池边洗了手过来帮方华收被子。 方华赶紧拦着：“不用不用，你先进屋换衣服休息，我马上就弄好了。” 姜知知笑了笑，依旧帮着方华把小被子叠好，又去收小周几和商商的衣服。 很久没有来往的陈丽敏这会儿进院，看见方华和姜知知在院里，笑着走过来：“你们可真清闲，还有心思在说笑呢？” 方华皱眉，看着陈丽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丽敏赶紧笑着摆手：“没什么意思，就是随便说说，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天天带两个孩子，看着还挺轻松的。” 方华知道陈丽敏肯定不是在说这个，沉着脸不想搭理陈丽敏。 姜知知抬眼看着陈丽敏，眼底带着冷意：“婶子，宋冬哥和明月嫂子现在很好，养的两个孩子有礼貌和教养。这一定是宋冬哥做了好事换来的。” 陈丽敏愣了下，瞪眼看着姜知知：“知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知知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替我妈羡慕你，不用带孙子，孙子孙女都那么大了，而且还被教育的很好。” 陈丽敏怎么会听不出来，姜知知话里话外都在说她看不到孙子孙女，而且没有她的参与，孙子孙女被教育的很好。 脸色变了变，只是想到周家的事，心情又好了很多，笑着：“算了，你一个小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然后又看着方华：“对了，商商和小周几呢？怎么没看见两个孩子？你别说，两个孩子被你们养的真好，就算西野不在跟前，也很幸福的。” 方华眉头皱的更紧：“陈丽敏，你是单纯来串门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丽敏有些着急，摆着手：“没有没有，你可不要多想啊，我就是想着时间长没过来，过来看看，对了，我再过几天就要去南方，宋曼生孩子，我怎么也要过去看看。” 方华哦了一声：“那恭喜你当外婆了。” 姜知知紧紧抓着孩子们的衣服，要不是怕引起方华的怀疑，她都恨不得把手里的衣服甩到陈丽敏的脸上。 陈丽敏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才笑眯眯的离开。 她偷听到她家老宋在书房的电话，周西野被炸的尸骨都找不到，现在消息全部封锁…… 她听了惋惜一下后，就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周家自从有了小周几和商商后，在大院里人缘可是好了不少。 以前，那些和方华都不说话的，现在也是隔三差五来周家串门。 小周几和商商，更是成了半个大院的宝贝！！！ 第389章 你知道什么 方华等陈丽敏走了，还是满头的雾水：“你说陈丽敏怎么了？怎么突然来说点没头没脑的话？” 姜知知一手抱着孩子们的衣服，一手挽着方华的胳膊进屋：“不用搭理她，我看她就是想来炫耀，她要去看宋曼姐了。” 方华想了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估计是，之前也没听说她要去南方，就她这个性格过去，到时候肯定还要和宋曼吵架。” 想起刚才姜知知说陈丽敏的话，又忍不住笑起来：“你刚才可是戳到陈丽敏的肺管子了，她最在意就是宋冬的两个孩子，都在京市，她都没见过几面。” “也是活该！” 姜知知笑了笑：“不用管她，咱们过好咱们的日子就行。” 日子对别人来说很快，对姜知知来说，每一天都像在刀尖上滚着，难熬又漫长。 商行洲恢复的不错，住了十天院后，出院住在商时英家。 出院那天，姜知知请了半天假，陪着商行洲出院，还让方华带着小周几和商商去看商行洲。 商行洲看见两个白白嫩嫩的小人，惊奇不已：“小周几和商商？天啊，他们也太好看了。” 盯着小周几看了好一会儿，看的小周几害羞的扭头藏在方华怀里，才震惊的开口：“小周几真的和姐夫一样一样，就是比姐夫白。” 说完立马岔开话题，看着商商：“商商真好看啊，像个小公主一样。” 他词语匮乏，不知道该怎么夸，在她眼里就是好看，很好看。 商商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小裙子，裙摆上还有方华绣的一圈嫩黄色的小鸭子，连胸口都绣着只可爱的小鸭子，头发有点儿稀少，还是倔强的扎了两个小辫子，小辫子前面别着方华用钩针钩出来的小兔子。 让小丫头变得更萌更可爱。 商商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商行洲，就伸手要坐在轮椅上的商行洲抱。 商时英在一旁乐着：“我们小宝贝竟然不认生了啊？还让舅舅抱呢？不过舅舅不能抱，舅舅的腿受伤了。” 商商瞪圆眼睛，好奇的看着商时英，又歪着小脑袋看着商行洲，好像听懂了一样，嘴里突然又喊着：“豆豆，豆豆，抱抱。” 小胳膊又伸了过去，非要商行洲抱。 姜知知无奈，只能拉着凳子坐在商行洲旁边，让商商坐在自己腿上，这样她能近距离看商行洲。 商商开心不已，小手慌忙把商行洲的手抱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指，咧着小嘴笑着：“豆豆，豆……” 姜知知笑着纠正：“是舅舅啊，不是豆豆。” 商商才不管那么多，依旧按她自己的发音喊着。 商行洲就觉得很好玩，还伸手轻轻摸了摸商商的小脸蛋，又不敢太用力，太细嫩，怕一用力就会捏坏。 商商开心的不行，咯咯笑着，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 商时英在一旁感叹着：“看来，我们商商很喜欢行洲啊，是因为行洲长的好看吧。” 边素溪也觉得是这样：“我们商商就喜欢好看的，肯定是觉得舅舅好看。” 因为两个孩子在，大人都忙着逗孩子，根本没空聊天。 一直到吃完午饭，姜知知和方华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睡午觉。 等人走了，商时英才纳闷的跟边素溪说着：“知知最近又瘦了好多，我刚看她的胳膊，细的吓人。” 边素溪也看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看知知，她的眼神总是有点儿忧伤，发现我看她，她就会立马笑着看过来，好像我看错了一样。” “因为这个，我今天偷偷观察好几次，知知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瞒着我们？” 商行洲震惊，然后赶紧低头，心慌的握着茶杯不敢吭声。 商时英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注意，就是看这个孩子最近瘦的厉害，是不是实验组遇到什么难题了？或者工作上的事情？” 她也没多想，毕竟周家对知知很好，比亲生女儿还好。 院里更没人会欺负她。 边素溪也跟着心情不好起来：“看见知知努力隐瞒情绪的样子，我很难过，也觉得自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根本帮不到她。” 商时英赶紧安慰着：“你也不要这样想，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跟我们说的，而且他们搞研究的，压力也大，咱们就做好后方工作就好。” 边素溪想了想：“那会不会是因为行洲回来了，她很担心西野所以才会有心事。” 商时英点点头：“也有可能。” 说完转身看着商行洲：“行洲，你姐夫到底什么情况啊？” 商行洲抬头看了眼商时英，匆匆说了句：“好着呢，而且保密，我不能多说。” 商时英就很不理解：“有什么不能多说的，我们又不会泄密，只是想问人好不好，都不行了？” 商行洲抿了下嘴角：“不行，姑，你还是别问了，免得我说的多会犯错误。” 商时英哭笑不得，摆了摆手：“行行行，我不问了，你这个臭小子，几年没见，觉悟都变高了。” 商行洲不再吱声，是真怕自己说多错多。 隔天，商时英和边素溪推着商行洲去周家，看小周几和商商。 他们过去时，姜知知上班还没走。 坐在院子里抱着小周几，在给乱挣扎的小周几穿袜子。 商行洲看了眼腰背弓着的姜知知，她太瘦了，白衬衣在她身上都有点儿大，而她躬身时，一条细细窄窄的脊椎骨清晰的凸起。 瘦骨嶙峋！ 商行洲紧紧抠着轮椅，他觉得他好像是错了。 等商时英过去抱走小周几时，商行洲声音有些暗哑：“姐，我想吃食堂的糖三角，你能推我过去买两个吗？” 方华一听，赶紧拦着：“想吃让陈姐去买回来，你们还跑什么啊？” 姜知知深深的看了眼商行洲，转身笑看着方华：“妈，我就推他去买吧，他可能就是想出去转转。” 商行洲赶紧点头：“对，婶子，我想跟我姐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方华她们也没再拦着，能感觉姐弟俩可能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知知推着商行洲出去，一路两人都没说话，一直快到食堂时，商行洲才忍不住沉默：“姐姐，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第390章 沉闷 姜知知推着商行洲去食堂对面的小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下，然后才看着商行洲：“不是不能说吗？” 商行洲眼眶瞬间红了：“确实是保密不让说，而且还在全力寻找，我相信我姐夫肯定会没事的。” 姜知知情绪依旧，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所以，你现在能跟我说吗？” 商行洲沉默了一会儿：“姐姐，我知道你猜到了，如果我不说，我心里很难受。事情的经过我不说，当时我们在之功河被伏击，姐夫出了意外，但是没找到人。” “这个事情，现在还不能公开，是因为会引起国际矛盾，但是我们这边也在努力找姐夫，我想……” 姜知知依旧没什么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起来推着商行洲：“你不是想吃包子？我们去买包子。” 商行洲意外的看着姜知知，他刚才一直在纠结，如果跟姜知知说了，她会不会问很多细节，如果要是问了，他该怎么回答？ 他还以为他说了后，姜知知会痛哭，会情绪失控。 然而，姜知知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商行洲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嘴角，任由姜知知推着他去食堂，打了几个包子用饭盒装着，然后让商行洲抱着，又推着他往回走。 商行洲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抓着轮椅轮子，强迫姜知知停了下来。 他又转动轮椅，转过去面对姜知知，抬头盯着她：“姐，你要是难受你可以哭出来，你憋在心里多难受？” 姜知知皱了下眉头：“你不是说还在搜救，也许还活着，我为什么要哭？” 心已经是麻木的，脑子运转都有些机械，不是她不想哭，而是这一刻，眼泪怎么都流不出来。 商行洲抿了抿嘴角，有些丧气：“姐，可是你这样，我很担心。” 姜知知认真的看着他：“我就算哭一场，他也不会立刻回来。所以，我哭改变不了任何结果。还有，我相信，你姐夫一定会回来的。” 走过去推着轮椅：“大家都在等着吃早饭呢，你要注意点，不要让我婆婆她们发现异样。” 商行洲不再说话，紧紧握着饭盒，心里确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甚至有一种无力感。 他能感觉到姜知知一定很伤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到了家，姜知知已经换上笑容，笑着冲两个孩子去，两个正在吃饭的小家伙，一看见妈妈靠近，争先恐后的喊着妈妈，小嘴一刻不停，好像两只小鹦鹉。 姜知知笑着摸摸商商的脑袋，又摸摸小周几的脑袋：“让妈妈看看，是谁吃饭吃成了小花猫？” 小周几只是乐着，商商亮着眼睛喊猫猫。 商行洲在一旁看着姜知知逗两个孩子，心就像是千疮百孔后又浸泡在盐水里，疼到窒息。 早饭时，方华还在说着：“行洲要是喜欢吃包子，明天让陈姐也包包子。陈姐包的包子，比食堂的还好吃呢，行洲喜欢吃什么馅儿的？” 商行洲愣了下，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之前和援朝一起吃过食堂的包子，那会儿可能是在外面玩太饿了，所以觉得特别好吃，就一直很怀念那个味道。” 方华笑着：“你可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说。” 说完又跟姜知知说着：“中午，我让陈姐给你送饭吧，你看你最近瘦的，是不是在医院太忙都没顾上吃饭？” 姜知知最近确实没有吃午饭，实在是咽不下去。 赶紧拦着方华：“不用不用，医院食堂的饭菜还是可以的。” 方华皱眉：“可以什么啊，我又不是没吃过，炖菜里连油都不放的，也就高干病房的饭菜会好点，但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啊。” “你不用管了，就让陈姐给你送过去，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姜知知怕再拒绝会让方华担心，而她也确实要振作起来，这个家需要她，两个孩子也需要她。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难过悲伤。 方华又问想吃点什么，姜知知没意见：“什么都可以，不用太麻烦了。” 方华想了下，交待陈姐：“中午做米饭吧，知知喜欢吃米饭，烧点牛肉再炒个西红柿鸡蛋。” 姜知知想说不要这么奢侈，谁家午饭带两个菜，但见方华安排的开心，只能笑着不说话。 商行洲就在一旁看着，越看姜知知的笑，心里越难受，低头沉默的吃包子。 方华说完，看着商行洲不说话的吃包子，还笑着：“感觉行洲去部队两年，性格稳重了很多，果然部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 边素溪笑着：“是啊，以前淘气的很，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说完又看了眼姜知知。 早饭后，姜知知上班离开，边素溪看了眼商时英：“姐，你在这里陪嫂子看孩子，我推行洲先回去休息。” 商时英也没多想：“行，到家你喊那三个臭小子帮你一下，晚一点我就回去。” 方华也没拦着：“行洲是该好好养养，素溪也是，没事多休息。” 想了想：“我让陈姐送你们回去吧。” 边素溪拒绝：“不用不用，我推着他就行，也不远。” 方华见边素溪坚持，也不好意思太热情，送他们到大门口。 商时英没送是猜出来，这母子聊肯定有什么话要说，当着她的面恐怕不方便。 边素溪推着商行洲边走边问：“商行洲，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你姐为什么难过？” 商行洲憋着：“不知道啊，我也是看她心情不好，所以出来问问的，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边素溪猛的停下轮椅，顺手将轮椅转了过来，俯身瞪眼看着商行洲：“商行洲，你是我生的，你肚子里有什么心眼我不知道？你赶紧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商行洲往后躲了躲：“妈，不能说的，要是能说我肯定早说了，你逼我就是让我犯错误。” 边素溪伸手敲了商行洲脑袋一下：“所以，是你姐夫出事了？那你姐怎么知道的？” 第391章 留给女儿 商行洲不得已跟边素溪简单说了周西野的事情，还有姜知知是怎么知道的。 边素溪听着眼泪就没忍住，推着商行洲去一边找地方坐下，掏出手绢不停的擦着眼泪。 商行洲赶紧劝着：“妈，妈，你先别难过，这不是还没有到最后，还在搜找。” 边素溪边哭边戳着商行洲的脑门：“你自己说，这话你相信吗？看着人被炸了，然后还能活着？” “我的知知怎么命这么苦呢？” 她和姜知知相认后，并没有太多时间相处，姜知知每天都很忙，她前期在养身体，后来也是去周家，和一堆人在一起看孩子。 属于她们母女的时间很少，聊天也是在聊孩子。 姜知知对她很好，却总是少了一点亲昵。 商行洲见母亲哭出声，有些慌，赶紧劝着：：“妈，妈，你先别哭啊，你这样一哭，路人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这可是在大院呢，你要注意影响。” 边素溪擤了下鼻子，含泪看着商行洲：“你让我怎么控制？你姐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表现出来，她的心里一定苦死了，这些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说她怎么会越来越瘦，都怪我，对她一点都不上心。” “我可怜的知知啊，还有可怜的小周几和商商，以后可怎么办啊？” 边素溪越想越难过，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商行洲在着急：“妈，要不咱们先回家，回家再说。你先别哭，我姐和商商，还有小周几以后有我呢，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他们饿到。” 边素溪瞪眼看着商行洲：“是饿到的问题吗？小周几和商商没了爸爸啊。”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出声。 商行洲张了张嘴，这次劝不了，父亲这个角色，任何人也代替不了。 边素溪哭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商行洲：“行洲，我跟你说件事，这件事必须跟你说清楚。” 商行洲见母亲神色严肃认真，也跟着郑重的点点头：“好，妈，你说。” 边素溪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又凑近商行洲一点儿：“我这里还有些东西，原本打算是你和你姐平分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决定都给你姐。” 商行洲愣了下，没想到边素溪这时候说这个，不在意的点头：“行，都给我姐。” 边素溪又想了下：“就是不知道以后，咱们家的院子能不能腾退还给我们，当初说的可是借的。” 商行洲赶紧拦着边素溪：“妈，咱们先不想这个，就目前的政策肯定不会，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还有你的东西，也不要现在给我姐，免得给她带来麻烦。” 边素溪瞪他一眼：“这个我还能不知道？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这些东西都没你的份儿了。你姐就算当寡妇，我也要让她当最有底气的寡妇。” 商行洲觉得这个话题扯远了：“妈，我们先不说这个，再说了，就算我姐夫真的出事，周家也会对我姐很好的，毕竟还有两个孩子。” 边素溪皱眉：“这个你不懂，你姐的才多大？总不能真的当一辈子寡妇？要是她又遇见喜欢的，周家肯定不会让她带走孩子，到时候我们可要给她撑腰。” “所以，那些小黄鱼都给知知！” 商行洲听了边素溪的话，直接震惊了：“妈！你都在说什么？你……你这个想的太远了。” 边素溪又想哭了：“我难过啊，但是也不妨碍我给知知想的长远一点，明天开始，我也要每天去和小周几商商培养感情，到时候万一抢孩子，我们也有点儿胜算。” 说着又呜呜哭起来：“两个孩子，可就是你姐的命根子。” 商行洲头皮都发木，本来很难过的，这会儿他有些无语，知道母亲思想一直很跳跃，却没想到能跳跃成这样。 边素溪边哭，心里边盘算着，她还有多少东西，到时候都给姜知知，还要教给她怎么收起来，不被人发现才行。 姜知知还不知道她一不小心，已经有了一大笔财富。 到医院后忙着上手术，虽然她完成了边素溪的那台手术，但是现在还是跟着老医生一起。 属于学习阶段，独立上手还要再等等。 中午，吃了陈姐送来的午饭，又匆匆骑车去实验组。 让她意外的是，实验组竟然多了一个廖国庆，之前给方华做手术的医生，也是金怀瑛的学生。 金怀瑛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廖国庆看见姜知知，笑着打招呼：“小姜医生，没想到我们还成了同事，当初给你婆婆做手术时，我就知道，你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姜知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知道廖国庆这是跟她攀交情，想让她记住，当初方华的手术，是他做的。 今天还是开会，关于研究方向的会议，还有卫生部的领导在，对这次研究课题都很重视。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鱼贯而出，姜知知帮金怀瑛整理着资料。 廖国庆走了过来，笑着：“金老师，你是我的老师，我们现在在一个实验组，以后你还要多带带我。” 金怀瑛皱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着：“不敢当，这些年你在医学界的成绩有目共睹，我现在可带不动你了。” 廖国庆还在笑着：“哪里，金老师，你可是我医学的启蒙老师，我在你这里学的终身受益……” 金怀瑛不想听他继续鬼扯下去，看着姜知知：“回去记得整理笔记，明天开会要用。” 边说着边往外走，尽管一条腿不利索，也尽量挺直身板。 廖国庆也不在意，笑了笑跟着出去。 一直走到看不见廖国庆的地方，金怀瑛才气愤的跟姜知知说着：“廖国庆是卫生部塞进来的人，他最会干的就是摘取别人的果实，知知，你如今的状态，要不你退出这个实验组吧。” 姜知知愣了，态度坚定：“金老师，这个课题是你发起的，我不会退出的，也不会让他占到一点便宜。” 金怀瑛叹口气：“可是你现在……” 姜知知抿了下唇角，目光也愈发坚定：“金老师，我远比我自己想的还要强大。” 第392章 孩子的感情 金怀瑛还是怕姜知知受到伤害：“这个廖国庆心思深沉擅长算计。” 姜知知也不怕：“那更不能让他得逞。” 金怀瑛叹口气：“你还是年轻，善良的人永远都不会想到有些人能卑鄙到什么程度。” 当年，他看廖国庆勤奋好学，家里又贫困，好心收留，在学习上，对他也是倾囊相授！ 结果，运动来了，廖国庆第一个站出来举报金怀瑛，还带人抄家，砸他的东西，他出事后，生怕他过的好，每年都会再举报他一次。 如阴沟里的蛆虫一样，盯着他不放。 他现在能回学校当老师，廖国庆就更不满意，暗中也是搞了不少事，听说有研究组，又找关系进来。 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最后摘这个胜利的果实。 姜知知沉默了下：“老师，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更不能退让，更不能便宜了他，既然他贪心，那总有一天，他也会为他的贪心负责。” 金怀瑛见姜知知态度坚定，叹口气：“那以后就多长个心眼，凡是过手的数据资料，都要做好备注，免得被他利用，还有过他手的东西，一定要仔细检查，免得出现问题。” 姜知知点点头：“金老师，我记下了。” 金怀瑛又叹口气，摆摆手：“那你先回去，最近好好休息，很多事情是要靠自己熬过去的，没事多想想自己肩上的责任。” 姜知知笑了下，点头：“老师放心，我没事的。” 她推车出了校门，就被廖国庆拦了下来，笑容可掬的看着她：“小姜医生，你婆婆最近身体怎么样？怎么没去医院复查？” 姜知知停下自行车，礼貌的冲廖国庆点点头：“廖医生，我婆婆最近挺好，最近复查也是去我上班的医院。” 廖国庆颔首：“也对啊，你们医院水平要更好一些，而且有你在，也能多照顾一点。不过我是你婆婆的主刀医生，对她的病情还是很了解，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姜知知客气的笑着：“那到时候就要麻烦廖医生了。” 廖国庆摆摆手：“这就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在一个研究组，你之前的成绩，我也听说了，这么年轻，成绩还那么好，以后肯定能取得不得了的成绩。” “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是我们国家医学界的幸事。” 姜知知笑容都要僵硬了：“廖医生，你过誉了，这个名声我可担当不起。” 廖国庆哈哈笑了两声，笑容里带着亲切和真诚：“年轻人太谦虚了，反正我是看好你，以后我还需要多跟你请教呢，毕竟我年龄大了，思想远不如你们年轻人活跃。” “你们年轻人就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充满了朝气和希望，以后国家的医疗事业也是靠你们来完善。”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苦出身，我知道现在农村的医疗是什么现状，所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所有老百姓都能看好病，延长人均寿命，是我们的责任。” 一番慷激昂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感动到姜知知，反正他自己很感动，语气都上扬了不少。 姜知知笑着应承了廖国庆两句，然后告别离开。 对付廖国庆这样的小人，她没想着冷脸不来往，她要笑脸相迎，降低对方的警惕性。 …… 到八月底时，依旧没有关于周西野的任何消息，周承志也没有回来。 商行洲已经能缓慢行走，而且每天都要做大量的复健运动，他是想着赶紧康复以后回部队。 不过医生给的结果是，商行洲就算恢复了，也没办法再回部队，参加高强度训练。 两个小朋友过几天就满一岁了。 小周几能走的很稳当，跑的也很快，破坏力也增强不少，他所到之处就没有东西能逃过他的小手。 陈姐每天都要锁着厨房门，生怕小周几去厨房霍霍。 客厅里，只要小周几能搬动的东西，都已经收了起来，就这样，他也跟个小牛犊子一样，没事使劲推着茶几，推不动就去推板凳，反正不能闲着。 唯一就是语言发育有点儿慢，会喊妈妈，奶奶，其他都是用手指着。 而商商正好和小周几相反，语言功能发育很好，能说很多话，还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走路却是慢悠悠的，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会摔到自己。 能坐着时候，就绝对不会乱跑，小嘴天天哄着几个老人很开心。 姜知知最近一直在实验室，回来的也很晚，难得回来早一次，方华赶紧拉着她商量两个孩子过周岁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到时候在食堂请客，让院里的人都过来吃饭，他们那么喜欢两个孩子，要是不办肯定不行。” 姜知知没意见：“妈，你看着安排就行。” 方华摆手：“这可不是我看着安排啊，你是当妈的，肯定要你说了算，白天的时候，你妈也说要给两个孩子办周岁生日，到时候抓个周，本来想着就咱们两家人，但是院里他们也要来。” 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可是轰动了半个大院的人，而且生日也好记，九月一号。 所以大家早早就开始琢磨着，要给两个孩子过周岁生日。 姜知知点点头：“行，就在院里食堂过，那天我请一天假。” 方华就是这个意思，连连点头：“就这样办，可惜你爸和西野不能回来。” 说着忍不住嘟囔：“你爸最近也是，往家打电话都少，西野最近更是没消息，怎么回事啊？” 其实她心里一直忐忑着，晚上也经常做噩梦，却不敢说出来。 这会儿说完，又怕姜知知多想，赶紧解释着：“不过也能理解，以前你爸也是这样，一年半载的不跟家里联系一次。反正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姜知知笑了下，拉着方华的手：“妈，放心吧，他们肯定没事，对了，小周几和商商过生日，抓周有什么讲究没有？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 一听这个，方华立马转移了注意力：“不用不用，你妈说她会准备，我和你姑也根据咱们这边的风俗准备一些，你就安心上班。” 小周几拿着一张照片突然跑过来，趴在姜知知膝盖上：“爸爸，爸爸……” 第393章 回来了 小周几翻箱倒柜，从抽屉里找到了家里的照片，翻出来后撒了一地，最后拿着一张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去找姜知知。 姜知知被小周几的举动弄蒙，看见他小手里的照片，还有小周几清晰的喊着爸爸，眼泪差点儿没绷住。 伸手摸了摸小周几的脑袋，笑着点头：“对，是爸爸。” 商商听见声音也跑了过来，趴在姜知知的另一边腿上，凑过去看着小周几手里的照片，小表情很认真：“这系我爸爸，是我的。” 小周几有点生气，拿过照片，冲商商瞪眼：“爸爸……爸爸……” 商商歪着脑袋，瞪圆黑亮亮的眼睛，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是爸爸。” 伸手指了指小周几，又指了下自己：“爸爸……弟弟爸爸，姐姐爸爸……” 小周几听懂了，姐姐是说这是他们一起的爸爸，又开心去抱着商商，咯咯笑着。 方华在一旁笑着，摸着商商的小脑袋：“商商是不是想说这是我们的爸爸？” 商商立马点头，小鹦鹉一样重复着：“这系我们的爸爸，我们的爸爸……” 姜知知看着两个孩子边拍着照片，边咯咯笑着喊爸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方华看着也是红了眼，只是两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拿着照片一人一声的喊着爸爸。 商商凑过去亲了一下照片，小周几也赶紧跟着亲。 两人边亲，又边乐起来，咯咯笑着又抱成一团。 姜知知到底没绷住，眼泪掉了下来，赶紧伸手去擦。 方华见了，擦着泪安慰姜知知：“两个孩子别看小，心里都知道呢，这是想爸爸了。” 姜知知刚擦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两个孩子，她在知道周西野出事后，会过去找他，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两个孩子，所以她不能去，只能每天半夜醒来，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以前听人说，人在太悲伤难过的时候，反而是一种麻木的状态，不会流泪也不会太难过。 要很久以后，反应过来时，才会难过和悲伤。 …… 八月三十一号，快两月没回家的周承志终于回家。 满身风尘，人瘦了也老了很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变成了全白。 姜知知也正好在家，准备明天两个孩子周岁生日抓周的事情，看见周承志的状态后，身体僵硬的根本站不起来。 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周承志。 方华抱着商商，看见周承志的模样也是吓一跳，心里更是有了不少的预感，盯着周承志不敢呼吸。 周承志进门后，看着原本热闹的一家人，在他进门后像是按在了暂停，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最后闭了闭眼睛，挥了下手，声音有些哽咽：“我把西野带回来了……” 身后的勤务兵抱着一箱东西走上前。 姜知知听见心里悬着的绳子断裂的声音，刀落下，凌迟着心脏，疼到不能呼吸，也不能张口说话，只有死死瞪眼勤务兵手里的东西。 她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只知道方华放下商商，过去扑打着周承志，哭喊着为什么不把儿子好好带回来。 还有周承玉的哭声…… 两个孩子也被吓哭，都扑着过去找妈妈，哇哇的哭。 场面混乱成一团…… 姜知知知道孩子趴在膝盖上，哭喊着要妈妈抱抱，可她的手却动不了，脑子也一直在神游。 等姜知知在醒过来时，才发现是躺在医院里，暖黄的灯光笼在病房里。 她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商时英见她醒了，赶紧凑了过来，伸手握着她的手：“知知，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已经昏睡两天了。” 姜知知眉头一跳：“姑姑，现在是什么时候？” 开口，声音粗粝，沙哑的不像话，嗓子也像是被砂纸打磨了一般，生疼生疼。 商时英更心疼了，红着眼：“九月二号傍晚，知知，你真是要吓死我们了。” 姜知知哦了一声，心里只是纳闷，昏睡这么久为什么没有做梦？也没有梦见周西野？ 商时英紧紧握着她有些干瘦的手：“知知，不管怎么说，你还有两个孩子，为了两个孩子，你也要振作起来，可千万不能倒下了。” 姜知知点点头没说话。 商时英眼泪都要出来：“这两天，商商和小周几都在我家住着呢，放心，庄秦她们几个白天看着，没啥事情的。” 姜知知突然想起来，撑着身体坐起来：“我婆婆呢？她怎么样了？” 商时英拍着她的手安慰着：“你也放心，你婆婆也比我们想的都坚强，为了两个孩子她也不能倒下的，今天一早就出院回家了。” “知知，你要想开一点儿，小周几和商商离不开你。” 姜知知点点头：“姑姑，你放心我没事的，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商时英心疼的摸着姜知知的头顶，又帮她顺了顺耳边的碎发：“你爸的意思是，后事先不办，等这件事能公布出来的时候再说，现在这个事都不能公开，怕引起国际纠纷。” “西野也是立了大功，因为他，阻止了一场更恶性的战争发生，避免了更多的伤亡。” 姜知知沉默，现在她不太想听这个。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商时英：“我想回家，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我想回家看看孩子们。” 商时英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我们回家。” 姜知知和商时英到家时，庄秦和边素溪在看两个孩子，方华还有些虚弱的坐在一旁看着，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掉眼泪。 心疼儿子，也心疼两个小孩子。 只有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忧愁，看见姜知知进门，开心的朝她跑去，连平时懒洋洋的商商，这会儿也跑起来。 商商还开心的喊着：“妈妈回来了，系妈妈啊，我妈妈……弟弟妈妈……” 开开心心的喊了一大推，扑进了姜知知的怀里…… 第394章 一个陌生的叔叔 庄秦赶紧过去帮姜知知抱起商商，商时英也顺手抱起了小周几：“小周几乖，妈妈生病了，今天不能抱小周几。” 姜知知冲庄秦笑了笑，伸手：“没事，我能抱动的。” 方华一下消瘦很多，头发也白了不少，强打着精神过来：“知知，好点没有？” 姜知知看见方华的模样，有些心疼：“妈，我没事的，你也要多保重。” 一提这个，方华就想哭：“放心，我也没事，为了我们小周几和商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多熬两年。” 商商嫌弃妈妈没跟她打招呼，在一旁一直喊着妈妈，妈妈。 嫩生生的小嗓音，搅散了大人的悲伤。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继续怎么过。 一年后 边境冲突再次爆发，因为之前准备充足，防患到位，也有周西野他们先锋打的好。 所以这次伤亡，并没有像历史上那么惨烈。 姜知知平静的听完广播，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时，办公室来了让她意想不到的客人---宋曼。 生完孩子后的宋曼，恢复的不错，只是脸色疲惫，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曾经那个一身书卷气的文艺女人不见了，身上是被柴米油盐磋磨后的疲惫和憔悴，眼角也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姜知知愣了下：“宋曼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知道宋曼生了个女儿，现在计划生育很严，重男轻女的婆家知道宋曼生的是个女儿后，从此再也没有露面，宋曼爱人也嫌弃是个女儿，本来感情就不多的婚姻，更冷淡了。 所以宋曼要带孩子要上班，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憔悴成了这样。 宋曼苦笑了一下：“我离婚了，调回京市了。” 姜知知惊讶：“离婚？那孩子呢？” “我带回来了，知知，你下班了吗？我想找你说点事。” 姜知知看着宋曼凄楚的模样，压着惊讶点点头：“下班了，咱们边走边说吧，一会儿我还要去实验室一趟。” 宋曼点头，两人出了医院，宋曼很直接的说着：“知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房子？” 姜知知惊讶：“找房子？你现在住在哪儿？” 宋曼蹙眉：“我住在我妈那儿，但是我不想我女儿也在那样的环境长大，我妈现在脾气比以前更古怪，动不动就阴阳怪气，嫌弃我生了女儿被婆家嫌弃。” “可是生男生女，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报社现在没有房子，想要房子还要排队等。” 姜知知听了直皱眉头：“宋曼姐，现在到处房子都紧张，我们单位也没有闲置的房子，宿舍都不好申请。” 宋曼有点儿发愁：“我也去问我哥了，我哥那边也是紧张。” 姜知知点头：“现在就是这样的，知青大批回城，工作重新安置，房子重新分配，所以这两年房子特别的紧张。以前一家三口还能分到两间房，现在连一间都分不了。” 宋曼就更发愁了：“我是真的不想跟我妈住一起，她抱着我女儿，然后就跟我女儿说，你看你妈不听话，这就是她的下场，害的你也成了没爹的孩子。” “还跟我女儿说，你可不要学你妈，以后不听话乱嫁人，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姜知知相信这是陈丽敏能说出来的话，只是天天对着个一岁多的孩子说这个，也太恶毒了。 但她却没办法帮宋曼：“我也找不到房子，而且宋曼姐，你要是带孩子搬出来住，你上班谁照顾孩子？” 宋曼拧眉：“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请个保姆看孩子。” 姜知知摇头：“宋曼姐，你真的放心把那么小的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帮你看？虽然伯母不好，但她不会虐待孩子，你好好跟她谈谈。” 宋曼叹口气：“我也有过这个顾虑，只是我现在实在受不了现在的气氛。” “我离婚就是因为我生了个女儿，好像我成了罪人一样，婆家所有人都仇视我，仇视我女儿，他们甚至商量着把我女儿送人，然后再生一个儿子。” “我前夫竟然同意了，还回来跟我商量，说把女儿送到乡下，现在乡下还不管计划生育，随便给个人家。” “我不同意，后来，他们家又给他想了个办法，就是找个女在外面生个儿子，以后成年了再抱回来。” “我肯定不同意，最后我们就离婚了，开始他还不同意离婚，毕竟离婚会影响评职称，反正闹的很凶，好不容易才离了婚。” “就因为这个，我妈觉得我做的不对，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她说，我自己就做主离婚，还说男方要个儿子也没错，把闺女送乡下养几年怎么了？” “你听听，她……” 宋曼提起母亲，气的都要发抖，实在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姜知知只能安慰着：“你先不要想那么多，伯母的性格也改变不了，不行你跟宋伯伯谈谈？” 宋曼摇头：“那更不可能，我爸根本管不了，而且我爸对我离婚也有意见，觉得我前夫人还是不错的，人家想要个儿子也没错。不至于为这么点事情就离婚。” 姜知知听了后只觉得无语，可能现在大部人都有这样的思想吧。 因为她赶时间，所以没和宋曼再聊，道别后匆匆离开。 介于陈丽敏的为人，宋曼找房子这个事情，她还真不能帮忙，回头陈丽敏能闹到家里去。 …… 两岁的小周几虎头虎脑十分可爱，跑来跑去速度更快，一分钟都不能闲着。 家里的小院子，因为小周几也彻底荒废了，只要有一棵菜苗长出来，他就会想方设法拔掉，防都防不住。 后来索性不种菜了，让他们随便去玩。 商商懒一点，会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小周几跑来跑去，拍着手喊加油。 周西野进院，就看见两个孩子，一个坐在凳子上，拍着手笑看着另一个拿着水桶往头上套的孩子。 这一幕和一年多前，他回来时一模一样！ 商商先发现有人进院子，站了起来，歪着小脑袋，脑袋顶上的小辫子也跟着晃着，奇怪的看着周西野：“叔叔，你来我家吃饭吗？” 小周几听到商商的声音，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头上的水桶拿下来，转身仰着小脑袋，憨憨的看着周西野，也跟着商商喊：“叔叔……吃饭？” 第395章 是爸爸回来了 周西野喉头一哽，看着两个仰着小脸看着他的孩子。 商商越来越像姜知知，五官灵动精致，瓷白的小脸有点肉肉的，看着软糯糯的一团，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全是好奇。 小周几也是白嫩嫩的一团，但五官要像他一些，虎头虎脑有些可爱。 两个孩子仰着小脸，十分好奇又陌生的看着他。 周西野眼底发热，眼底浮现泪花，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我是……” 他还没说完，小周几突然拉着商商的手转身往家里跑，边跑边喊着：：“奶奶，奶奶……” 商商也跟着喊：“奶奶，有个叔叔，有个叔叔……” 方华和周承玉进屋给两个孩子倒水，刚进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听两个孩子喊。 赶紧端着茶杯出来，边走边应着：“奶奶来了啊，奶奶来了……” 拉开门出来，先看见杵在院子里的周西野，手一松，手里的茶杯哐当一下摔到地上。 站在原地半天不敢动，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紧盯着周西野，生怕一眨眼，梦里都不会出现的人，会不见了。 周西野有些哽咽：“妈……我回来了……” 方华还是站着不动，盯着周西野不肯挪开。 周承玉也从屋里出来，看见周西野，妈呀一声：“西野？你是人是鬼啊？” 边说着边伸手，一把一个把两个孩子拽到身边，有些惊惧的看着周西野。 周西野摘掉帽子，露出刚毅劲瘦的脸，眉毛到太阳穴处还有一道疤，蜿蜒蔓延，像一只蜈蚣一样，让原本冷肃的脸又增添几分冷戾。 冲方华和周承玉敬礼：“妈，姑姑，是我回来了……” 方华嗷的一嗓子哭出来，扑过去伸手拍打着周西野：“你……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你有个家？” 越说哭的越凶：“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一年多不回来……” 周西野站着不动，任由方华哭着拍打着，眼底带着泪的看着周承玉身边的两个孩子。 周承玉也是忍不住的哭，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过去：“嫂子，你别打了，西野回来这不是好事吗？你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方华情绪激动不能控制，抱着周西野的一直胳膊痛哭着：“你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吓我们，你有良心没有？你想过知知和两个孩子没有……” 周西野伸手顺着方华的后背：“妈，对不起。” 方华紧紧抓着周西野的胳膊，哭着说着，却又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儿子会消失不见。 周承玉哭着拉开方华，抱起商商塞到周西野怀里：“嫂子，你先别哭，让西野看看孩子们啊。” 商商被迫塞进叔叔怀里，惊恐的乱踢腿：“我要妈妈，我不要叔叔，我要妈妈……” 小周几已经抱着周西野腿，他会说的话还是不多，想说放下姐姐，一着急又说不出来，索性头一歪，直接咬在周西野的腿上。 小牙齿很厉害，直接咬穿了一层军裤。 周西野吃痛，低头就见刚到他大腿的小周几狠狠的咬着他。 周承玉吓一跳，边哄着商商：“这是爸爸啊，商商不怕，让爸爸抱抱。” 一边去把小周几拉开：“乖孙，快松口，这是爸爸，这是爸爸啊，快松口。” 方华也赶紧擦了眼泪去帮忙，看着小周几因为用力小脸通红，又哭了起来：“你说你再不回来，孩子更不认你了。” 抱起小周几，扶着他的后背安抚着：“这是爸爸，他不会抢走姐姐的，小周几不怕啊。” 商商听见爸爸后，也安静下来，扭头很认真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眨了眨还带着泪花的眼睛，又扭头看着小周几。 小周几也是懵懵的，这个爸爸和照片上的爸爸有点儿不像。 方华又重复了一句：“这是爸爸，是小周几和商商的爸爸。” 商商立马歪着脑袋：“你是我爸爸？爸爸？爸爸……” 喊着喊着就开心起来，弯眼咯咯笑着，露出一口米粒般的小白牙。 小周几也跟着兴奋起来：“爸爸，爸爸……” 周承玉抹着眼泪：“行，咱们先进屋再说，西野，你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 周西野抱着商商，又伸手抱过小周几，两个孩子比小时候长大了很多，还会说话，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一阵混乱之后，周西野抱着商商跟方华解释：“是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我回来晚了。” 方华用手绢摸着眼泪：“你可真是……你不知道知知这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人都瘦了一圈。” 说完突然停顿了一下：“不过，最近来上门说媒的也很多，男方都很优秀，也不嫌弃知知带着两个孩子。” 周承玉惊恐，扭头看着方华：“嫂子，你说这个干什么呀？” 她觉得方华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哪有儿子刚回来，就跟儿子说，有人上门跟儿媳说媒的。 方华皱眉看着周承玉：“我说错了吗？昨天那个老陈家来说的，那个男的是个工程师，条件是不是挺不错的，也是一米八大个呢。” 周承玉：“……”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冲周西野干笑两下：“西野，你妈还在气头上，这些话不要放在心上啊。” 周西野脸色沉了沉：“不会，这一年多没回来，是我的错。” 方华点头：“当然是你的错啊，一年了，换个人早改嫁了，你回来媳妇孩子都没了。” 周西野没吱声，那时候他没有选择。 他也想过，如果他再也回不来，姜知知能带着孩子改嫁也是好的。 但，他回来的意志更强大，尸山血海蹚着也要回家。 小周几趁着大人聊天时，又去抽屉一顿乱翻，从里面找出照片，跑着过来，拿着照片看一眼照片，又看一眼周西野。 最后，小表情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是爸爸……” 周承玉忍不住乐了，拉过小周几：“你才两岁，怎么跟个小人精一样？知道保护姐姐，还知道核实一下爸爸身份？害怕认错爸爸了？” 商商已经坐在爸爸的腿上，晃着小腿：“姑奶奶，这是我和弟弟的爸爸……” 骄傲的小辫子都跟着飞起来…… 第396章 坏爸爸 方华看着周西野抱着商商，怎么看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抹抹眼泪，又扭头问周承玉：“承玉，我不是在做梦吧” 周承玉也是笑中带泪：“不是，嫂子，西野真的回来了。” 小周几确认这是爸爸后，扑过去开心的按着周西野的膝盖，爸爸喊个不停，太多的话，他也不会说。 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激动，索性一直喊爸爸。 商商就会一直奶声奶气的问：“爸爸才回家爸爸去哪儿了” 周西野还是觉得有些神奇，他走的时候，两个只会趴着流口水的小奶娃，现在会跑，还会说话了。 摸了摸商商像鸡毛毽子一样的小辫子：“商商……” 他只是开口喊了个名字，商商已经叭叭叭说起来：“爸爸，我叫商商，我两岁了，我会背古诗，我还会数数，我能数到一百。” “我还认识字，我认识好多好多字。” 小丫头捏着白嫩嫩的小手指算着，感觉自己很了不起。 周西野都有些惊讶，两岁的孩子会这么多吗 周承玉笑着在一旁解释：“我们商商要比同龄孩子聪明很多，从说话开始，知知就每天带她念古诗，数数，时间久了，她竟然记下来不少。” “她还认识很多花呢，去公园，那些花她都认识。” 商商立马点着小脑袋：“牡丹，芍药，月季，蔷薇……” 叽叽喳喳是说了一大串，她发音还不是很准，加上的奶声奶气，软糯糯的小嗓音，格外招人疼爱。 周西野心疼的握着女儿的小手，看着方华：“妈，知知还好吗” 周承玉看还在抹眼泪的方华，赶紧替她回来：“好，都好着呢，知知和金老他们研究组这一年多研发出来不少儿童用药，还在实验阶段……” 她还没说完，方华直接打断她：“怎么能好一个寡妇带两个孩子，日子能有多好过出门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可怜。” “还有那些不知情的，就觉得一寡妇好欺负。” 周承玉赶紧拉着方华的手：“嫂子，你说这个干什么西野这不是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就别提这些不高兴的事。” 方华含泪看着周西野，又心疼但也有怨言：“我怎么能不说，我这是为知知打抱不平，这一年多，知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根本想不到！要不是有两个孩子，人恐怕早倒下了。” 周西野心脏抽痛，抱着商商的手不自觉收紧。 商商娇气，有点儿疼就不愿意，开始哼唧的扭着小身体。 周西野赶紧松手，满是愧疚：“是我的错。” 方华看着儿子额头的疤，突然又舍不得说狠话了，凑近一点，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的疤，坐进才发现，这道疤，还蔓延到太阳穴后，一直到脑后，有半指宽的地方没有头发。 这是受了多种的伤才能留下！ 想着眼泪又掉起来，边摸着伤疤边说着：“这么重的伤，当时是不是很疼啊你为什么就不能跟家里说一声。” 周西野红了眼尾，抬起手搂着方华的肩膀：“妈，不疼的，都过去了。” 方华又哽咽起来：“过去，怎么过去啊那你以后还走不走” 周西野摇头：“不走了，以后就留在京市了。” 方华这才满意：“我不求你能当多大的官，将来能有什么样的出息，我就想你以后好好的，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如果再来这么一次，我们可承受不住。” 说完，又忍不住哭起来，这一年多压着的思念和悲伤，这时候才敢释放出来。 周承玉看着也跟着在一旁抹眼泪。 商商和小周几小脸茫然，瞪圆眼睛好奇的看看周西野，又看看方华。 商商小嘴瘪了瘪，突然推着周西野的胳膊，又冲方华伸着胳膊：“奶奶抱，要奶奶抱，不喜欢爸爸。” 小周几已经飞快的扑进方华怀里，小脑袋倒下贴在方华的腿上，小手像是哄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方华的腿。 两个小家伙很简单的认为，是爸爸不好，惹哭了奶奶。 方华眼里还含着泪，伸手接过商商，又忍不住笑着：“我们商商这是心疼奶奶呢奶奶没事啊，奶奶这是高兴的。” 商商瘪着小嘴要哭，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伸着小胳膊搂着奶奶的脖子，小脸蛋紧紧贴着方华的脸颊：“爸爸坏，不要爸爸。” “奶奶不哭，商商呼呼。” 边说着边噘嘴在方华脸上一顿乱呼呼。 方华笑起来，抱着商商：“我们商商真乖，奶奶不疼啊，不是爸爸气哭奶奶的，奶奶是高兴的。” 商商小手捧着方华的脸，小脸满是不懂，奶奶明明是在哭啊，怎么说是高兴的 也因为这个，两个孩子都不搭理周西野，不管他怎么喊，两人像没听见一样，赖在方华身边不懂。 小周几更是，面对方华是还咧着小嘴乐，一转头看见周西野，瞬间绷着小脸，很严肃的表情。 方华忍不住笑起来，搂着小周几，又搂着商商：“我的乖孙，奶奶没白疼的，可这是爸爸啊。” 周西野无奈的看着商商，小丫头一对上他的视线，立马转头，藏在方华的颈侧，根本不看他。 原本欢喜，又带着回忆悲伤的气氛，被两个小家伙彻底搅和。 商时英过来给两个孩子送饺子，刚进院就喊着：“商商，小周几，姑奶奶包了你们喜欢的小鱼饺子，快来啊……” 平时只要她喊一声，两个小家伙就会像小蝴蝶一样跑出来。 方华一听是商时英的声音，看了眼周西野：“你先回屋里去，我跟时英说一声，你再出来，免得会吓坏你。” 周西野听话的起身，在商时英要推门进来时，迈步去了他和姜知知的卧室。 而两个孩子，已经向小蜜蜂一样冲到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奶奶过来开门。 商时英进门就发现方华红着眼睛，刚要开口问怎么了 商商已经冲到她的面前，搂着她的腿，跟个小鹦鹉一样：“姑姥姥，姑姥姥，爸爸坏，奶奶哭啦…… 第397章 知知，我回来了 商商说的太快，还有点儿不清楚，商时英没听清楚，只能到爸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方华：“这是怎么了” 方华还是没憋住，接过商时英手里的饺子：“西野回来了……” …… 姜知知从实验室出来，和金怀瑛一起往外走。 金怀瑛叹口气：“最近廖国庆有些嚣张了，又带一个学生进来，到时候实验人员名单上，就又要多一个人。可明明这些实验，大部分都是你来完成的。” “我今天会议就是想说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姜知知笑了下：“金老师，你也说了，他是卫生部塞过来的人，今天开会的领导又是卫生部的，咱们说了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是会引起廖国庆的警惕。” “咱们先不着急，总有廖国庆吃亏的时候。” 金怀瑛怎么不着急：“这些人啊，就是看你年轻，又是个女同志，天天明里暗里看不上你，却又指望你出成绩呢。早知道这样，咱们就不搞这个项目。” 姜知知笑着安慰金怀瑛：“老师，你先不要着急，咱们成立这个项目的初衷是为了什么只要药能过关，顺利上市，其他的都不重要。” 至于廖国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只是现在，廖国庆对实验室也是有用的，因为他在，有些项目和经费的审批确实快一些。 而且忌惮周家，廖国庆也没敢把所有功劳据为己有，每次署名时，为了公平，也都是按姓氏比划多少排名，廖国庆的姓比划多，所以也没占上便宜。 所以，姜知知不着急，等再过两年，社会形势更好一些时，再想办法弄廖国庆出局。 而现在，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罢了。 金怀瑛却觉得原本属于姜知知一个人的功劳，现在被廖国庆分走一份，已经很不公平了，现在又弄来一个学生。 姜知知安慰了金怀瑛几句，才骑车离开学校，在学校大门口，竟然看见了蒋东华。 只是蒋东华行色匆匆进学校，没看见姜知知。 姜知知看见蒋东华还是分了一下神，她知道蒋东华报名去了滇南医疗队。 现在突然看见这个人，莫名就想起了周西野，眼神晦暗了几分。 快到大院时，又遇见了孙晓月，上次见孙晓月，还是一年前，她找自己帮着做流产。 然后这一年，没见过孙晓月，也没听过她的消息，她去看姜振华，姜振华也不会提这个人。 姜知知都纳闷，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刚见了蒋东华，现在就见到孙晓月了，也是够巧的。 孙晓月伸手拦住姜知知的车：“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我有话跟你说。” 姜知知清楚她没憋什么好屁，停下车冷眼看拿着她：“赶紧让开！” 孙晓月就很不服气：“姜知知，你现在就是个寡妇，你还傲气什么我就想问你，周家是不是不允许你改嫁” 姜知知真是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让开，我就动手了啊！” 孙晓月抬着下巴，带着几分傲娇：“你敢……” 她的敢和姜知知的三同时出口，紧接着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孙晓月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姜知知：“你说数到三，你怎么一开口就是三” 姜知知懒得理她，用自行车怼了她一下，车轮蹭过她的裤子，留下一道灰印：“活该。” 说完，推着自行车离开！ 孙晓月捂着火辣辣的脸，转身看着姜知知离开。 狠狠盯着姜知知的背影，恨不得在她的背影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她原本是想来找姜知知炫耀的，蒋东华回来了，没想到这一次出去一年多，回来直接升职了，还成了医院管后勤的副院长。 对之前出不了头来说的蒋东华，这下也算是平步青云。 听说是蒋东华在边境立功，所以才会破格提拔。 孙晓月不在意蒋东华怎么立功，只是知道，管后勤，油水很多。其他不说，最起码米面油不用发愁。 原本还想等蒋东华回来就提离婚，现在蒋东华升职了，她肯定是不会离婚的，不仅不离婚，还要来找姜知知炫耀一下。 谁能想到，没炫耀成，还被姜知知打了一巴掌！ 孙晓月气的要死，却一点儿办法没有，她又打不过姜知知！ 转头一想，姜知知不过是一个寡妇，有什么了不起的。 …… 姜知知推车进大院，碰见几个邻居，都笑看着她，跟她说恭喜。 姜知知笑应着，还有些纳闷，为什么突然跟她说恭喜 实验室的事情，这些婶婶们怎么会知道 姜知知满是狐疑的回家，进院也没听见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院子里很安静，屋里也很安静。 她也没多想，想着小周几和商商可能又被庄秦或者商时英抱走了。 客厅也没人，姜知知纳闷竟然连陈姐都不在家，先回卧室换了衣服出来洗了手，看看时间，打算去接两个孩子回家。 出了客厅门，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刚才她进卧室，靠书桌的地方，好像放着个军用提包。 之前并没有的，她不可能有个包不收拾啊。 姜知知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商商叽叽喳喳的声音，断句都不标准，却要一直说个不停。 时不时的还伴随着几句低沉的声音。 这个声音…… 姜知知瞬间如被雷击中一般，僵硬的站在门口。 瞪圆眼睛，不敢呼吸的盯着大门，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女儿，牵着儿子进院。 小周几还努力迈步，一只小胳膊甩着，嘴里一只喊着：“一二一……” 商商已经看见姜知知，开心的喊着：“妈妈，妈妈，快看一个爸爸……有个爸爸……” 一着急，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 姜知知瞪眼看着周西野，不敢呼吸也不敢眨眼，生怕是幻觉！ 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流出来，模糊了视线，让周西野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是这样，她都不敢眨眼，也不敢伸手擦泪，怕眨眼后，周西野会消失不见。 周西野抱着商商牵着小周几走到姜知知面前，声音透着沙哑和心疼：“知知，我回来了……” 第398章 委屈和悲伤 姜知知还是没说话，只是流泪看着周西野，大脑已经呈现一片空白，连思考都不会了。 商商本来开心的靠在爸爸怀里，看见妈妈在流眼泪，小脑袋歪了歪，突然伸着小巴掌啪的拍在周西野脸上，然后伸着胳膊，带着哭腔：“不要爸爸，要妈妈抱抱，商商要妈妈抱抱。” 小周几仰着脸也看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商商哭不要爸爸，要妈妈，立马松开周西野的手，扑向姜知知，伸手抓着妈妈的衣角，靠在姜知知腿前。 仰着小脸，怒气冲冲的瞪着爸爸。 其实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爸爸一点点下巴，却一点不妨碍他奶凶的气势。 姜知知听见商商的哭闹声回神，伸手机械的接过商商，眼泪婆娑的看着周西野，开口声音沙哑：“你回来了……” 语气却又很平淡，好像周西野从没出过远门，也没经历生死。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陌生。 周西野听了更是心痛，抬手抚上姜知知的脸，想帮她擦擦眼泪。 在手掌刚碰触到姜知知皮肤那一刻，她头一偏，张嘴紧紧咬在周西野的虎口处，使劲用力，边咬着边呜咽哭出声。 是她这一年多的委屈和悲伤。 这一年多，她看着很好，心却像是有个洞，没到半夜醒来，冷风从洞里呼啸而过，像刀刮一样，凌迟着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她疼，却不敢让人知道。 周西野含泪看着姜知知，任由她用力咬着自己。 夹在两人中间的商商，看妈妈哭出声，小嘴一瘪也跟着哇的一声哭起来，边哭边用手使劲拍打着周西野：“不要爸爸，爸爸走，爸爸坏……” 下面的小周几听见妈妈和姐姐的哭声，气的攥紧小拳头，伸着小短腿使劲去踢周西野的腿。 他虽然小，但心里爱憎分明的很！ 这个爸爸，让奶奶哭，现在又让妈妈也哭，不要也行。 方华和周承玉，还有商时英，边素溪在一旁，看着一家四口哭成一团，也跟着流泪。 想上前阻止，方华却拦着：“让知知发泄一下，这一年她最苦。” 她经常半夜起来能看见姜知知房间的灯亮着，也经常能看见，姜知知抱着两个孩子愣神。 可是在人前，姜知知怕他们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 姜知知松口，含泪看着周西野虎口处带着血痕的压印，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周承玉和商时英过来抱走商商和小周几。 商时英笑着：“知知，西野回来是好事，我们先进屋再说。” 冷静下来后，姜知知再看男人，他脸上的疤，还有脑袋上的疤，又忍不住心疼，可以想象发当初周西野伤的有多重。 只是碍于长辈都在，她除了含泪看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周西野却像懂她一样，握着她的手：“我没事，当时伤口恢复的也很好，没有什么后遗症。” 其实是相当凶险，下了很多次病危通知，就算手术后，医生也没把握他能不能成为正常人？ 只是周西野求生意志很强，闯过了一关又一关，没等伤好利索，又去执行任务。 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方华心情好，喊着陈姐晚上多做几个菜，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两个孩子因为姜知知哭了，原本已经能接受周西野，这会儿又不行了，围在姜知知身边，看都不看周西野一眼。 边素溪就看见姜知知和周西野两人坐在沙发上，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姜知知身边还围着两个孩子。 两人谁也没说话，可是看对方的眼神，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都是过来人，边素溪知道她们这么多人在，影响人家小两口说话。 笑着小声跟商时英说了几句，商时英喊着小周几和商商：“小周几，商商，我们去看看舅舅回来没有，好不好？看看舅舅今天给我们小周几和商商带了什么好东西？” 两个小人精却赖在妈妈身边不不动，商商还认真的摇头：“不去，妈妈哭，商商哄妈妈哦。” 小周几直接当看不见听不见，靠在妈妈怀里，瞪眼看着爸爸。 最后，还是被商时英用小饼干哄走。 方华也和周承玉很有眼力的去厨房帮忙，还贴心的拉上了厨房门，把客厅留给小两口。 姜知知摸着沙发扶手，琢磨了下起身回房间。 周西野也起步跟了过去。 进了卧室，周西野顺势关上房门，过去从背后紧紧姜知知搂在怀里：“知知……对不起。” 俯身低头，脸埋在她的脖梗处，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她身上清浅的香气，还混着淡淡的草药香，心总算是踏实下来。 姜知知又红了眼，心里有些涨疼，这次是因为开心喜悦而涨疼。 转过身，伸手搂着周西野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闭了闭眼睛：“其实，我猜到过，可是我又怕我的猜测出问题，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也想去找你，可是两个孩子太小，我舍不得他们。” 周西野收紧手臂，恨不得将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眼泪大颗落下：“知知，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不管说什么，分量都太轻太轻。 两人在屋里只是拥抱了一会儿，就被小周几很暴力的一脚踢开门，然后像个小火车头一样冲了进来。 姜知知迅速推开周西野，蹲下接住扑过来的小周几。 小周几把手里的一颗糖给妈妈：“妈妈吃，妈妈吃。” 姜知知笑着抱着小周几：“谢谢小周几，还知道给妈妈糖呢。” 说着抱着小周几站起来。 小周几一扭头正好对上周西野的视线，瞬间绷着小脸，狠狠的瞪了烟周西野，气呼呼的转过头，不理他。 周西野有些无奈，两个孩子又不喜欢他了。 小周几坚持让姜知知吃糖，可他又不会剥糖纸，只能连糖纸往妈妈嘴里塞：“妈妈吃，妈妈不哭哈。” 小手还像哄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妈妈的肩膀。 一直到吃饭，两个孩子都很有志气的不搭理周西野！ 到晚上睡觉时，两个孩子难得闹一次，哭闹着就要跟妈妈睡…… 第399章 一家四口 方华看着抱着小枕头的小周几，还有拽着小被子的商商，哭笑不得：“商商，小周几，今晚和奶奶睡，好不好？” 小周几脾气很大的一扭脖子：“不……要妈妈。” 商商就表达的很清楚：“商商和妈妈睡，哄妈妈，奶奶是大人，要寄几睡呀。” 方华揉了揉商商的小脑袋：“可是，奶奶就想跟商商一起睡啊。” 商商坚定的摇头，语气却软软的：“不行，商商要和妈妈一起，不能和奶奶了。” 姜知知笑看着两个小人跟方华一本正经的聊天，过去一手一个搂住两人：“好，今晚商商和小周几都和妈妈一起睡。” 方华有些犹豫，毕竟周西野刚回来，小两口还没好好黏糊黏糊呢。 “我再哄哄他们，之前也不这么黏着你啊，今天怎么回事？” 姜知知笑着：“没事，他们可能也想和爸爸一起睡。” 然而结果并不是，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去了妈妈房间的大床，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翻跟头，还会抱在一起咯咯笑。 但看见周西野穿着背心，头发湿漉漉的进来，两个小朋友瞬间坐好，瞪圆眼睛看着他。 小脑袋一致的转头看着周西野，看着他在床边坐下。 小周几立马爬过去，伸手推着周西野：“不坐，不坐。” 商商也爬过来，认真又严肃的看着周西野：“是妈妈的床，你不能坐，我和弟弟可以哦。” 姜知知乐了：“那让爸爸睡哪儿？” 这又为难了两个孩子，但是就是不许爸爸睡这里。 商商条理还很清楚：“爸爸不好，妈妈哭了，让爸爸出去，去他的家，这是我和弟弟，还有妈妈的家。” 姜知知笑看了眼周西野，抱过商商：“这里也是爸爸的家，我们都是一家人，爸爸没有惹哭妈妈，妈妈那是高兴的。那我们晚上一起睡好不好？” 小孩子还是好哄，没一会儿，两个孩子又愿意接受周西野。 又开始亲昵的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还咯咯笑着。 周西野看着滚来滚去，丝毫不知道累的两个孩子：“他们几点睡觉？” 姜知知看着两个孩子摇头：“以前这个时间，早就睡了，今天是兴奋的睡不着，不用管，一会儿玩累了就睡了。” 周西野看着坐在床边叠孩子衣服的姜知知，喉结滚了滚：“知知，这个事情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当时情况紧急。” 姜知知沉默了，如果是她，她肯定也会做出和周西野一样的选择。 周西野声音又低沉了几分：“长坤牺牲了。” 姜知知猛地抬头，看着周西野：“什么时候？” 她还记得那个跟在周西野身边，一脸忠厚老实的王长坤，还有他总是提起的媳妇，他的媳妇是叫淑芬，是个文化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周西野垂眸摸着趴在他胸口的商商的小脑袋：“一年前。” 姜知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周西野继续说着：“那次我们伤亡很惨重，上级下令让我们全体撤退，可是我们不甘心，如果我们撤回来，那他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所以，我选择了留下。” 姜知知沉默，放下手里的衣服，上床，和商商一样，趴在周西野的胸口，搂着商商。 商商看着妈妈也趴在这里，咯咯笑着，小手摸着姜知知的眉眼，嘴里不停的喊着妈妈，妈妈。 小周几原本已经爬到床尾去玩，看见妈妈和妹妹都趴在爸爸身上，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游戏没带他。 非常迅速的爬回来，压在姜知知身上，欢乐的笑着。 原本还有点儿沉闷压抑的气氛，被两个孩子彻底打破。 姜知知压着两个孩子，挠着他们的痒痒。 逗的两个孩子小的气都要上不来。 周西野算是见识了，孩子的秒睡。 上一秒还在咯咯乐的商商，一转身，就像取了电池，瞬间进入沉睡状态。 小周几见姐姐睡了，也觉得没意思，拉着小被子往姐姐身边一躺，自己拍了拍肚子几下，也陷入深睡状态。 周西野都有些惊讶：“他们睡觉这么省事？” 姜知知笑着给两个孩子挪好位置：“是啊，他们一直很省心，也很少生病。而且这一年多，院里的婶婶们也都帮着带。” 周西野握着女儿小手：“你把他们养的很好。” 姜知知不太想说这些，说下去，周西野会更愧疚，换了个话题：“你在滇南，见过蒋东华吗？我今天回来，在学校门口看见他了。” 周西野点头：“见过几次，在那边工作积极，好像还被医院表扬了吧。” 姜知知挑眉：“难怪呢，我在大门口还碰见了孙晓月，她就是跑来跟我炫耀的。” “说来也是奇怪，我都一年多没见孙晓月了，你回来，她也冒出来了，好像是蝴蝶效应一样。” 周西野看着坐在孩子身边，皱着眉头的姜知知，坐起来，倾身过去，伸手扶在姜知知的后脑，低头亲了下去。 姜知知愣了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很小声：“孩子在呢。” 周西野却舍不得松手，拇指抚摸姜知知的耳侧。 姜知知沉溺其中，想念用话语表达都太苍白，这一刻，好像才能真切的体会对方的想念。 夜很安静，有闹钟的滴答声，还偶尔一些暧昧的声音。 只是因为两个孩子在，两人还是很克制。 躺下后，姜知知平复着呼吸，又伸手把靠在身边的女儿搂在怀里，唇角上扬，忍不住笑起来。 直到这时候，压在她心上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搬开了。 心里蔓延着的喜悦和开心，根本抑制不住。 隔着两个孩子，周西野还握着她的手，轻轻捏着，小声说：“这次回来，休息一个月后，就去总参报到，以后只会去基层出差。” 这个结果，让姜知知多少有点儿意外：“为什么？按说你也是调到军区啊。” 周西野沉默了下：“是爸和岳父的意思。” 姜知知愣了一下：“所以，他们都知道你还活着的事？” 周西野嗯了一声：“我回来之前，先去了爸的办公室，本来想去接你下班，后来又怕在单位门口，你看见我会太过惊吓。” 姜知知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周承志完了…… 第400章 不是梦 周西野回来的消息，一夜之间，不仅大院知道，大院外的很多人也都知道。 包括宋冬，赵海洋他们。 一大早，姜知知还没起床，就听见客厅说话的声音。 脑子放空了一下，发现身边的小周几和商商都不见了，周西野也不见了。 惊的姜知知一下坐起来，眼睛还有些疼，看着窗边军绿色提包，一颗提着心才算放下来。 还好还好，一切不是梦。 姜知知缓了一口气，再回忆了下，昨晚确实是和周西野聊到很晚，聊到不知不觉的睡着。 也是因为周西野回来了，这一年多半夜惊醒的毛病也没犯，入睡后一觉到现在，连周西野什么时候带两个孩子出去都不知道。 是因为悬着的一根弦终于松了。 又忍不住看着周西野躺过的地方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枕头。 当初，方华还说要把周西野的枕头衣服都烧了，免得他会惦记这边，最后落的不能投胎，做个野鬼。 是周承志拦着，说是把这些东西留着，以后给她和孩子们做个念想。 姜知知起身先去隔壁卫生间洗漱后，再去客厅，宋冬和赵海洋在客厅里跟周西野聊天，两个孩子坐在周西野膝盖上，一人抱着一个包子在吃，包子馅儿掉的到处都是。 宋冬看见姜知知过来，站了起来道喜：“弟妹，这次算是苦尽甘来，一家团圆。以后西野去了总参，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赵海洋也跟着站起来，笑着附和：“对啊，嫂子以后可以安心了，之前委屈你和两个孩子了。” 姜知知笑了笑：“我能理解，他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呢。” 客套话说完，又招呼两人坐，她想去抱走两个孩子。 商商和小周几看见她过去，很同步的抱着包子往周西野怀里躲，包子也蹭到周西野衣服上。 方华在一旁笑着：“知知，你别管他们，早上起来，他们就突然离不开爸爸了，非要爸爸抱着，这不，吃饭都不肯去饭桌坐着好好吃，就要爸爸抱着。” 姜知知想想，两个孩子昨天情绪也是起起伏伏，这会儿黏着爸爸也是正常。 也不管两人，去厨房帮着陈姐她们弄早饭。 一进厨房，好家伙！ 一早上不仅蒸了包子，还准备炒好几个菜，还炖了红烧肉。 也不知道几点起来做的饭，砂锅里的红烧肉已经软糯透亮，看着就很诱人。 周承玉见姜知知吃惊的模样，笑着：“你妈高兴的昨晚都没睡，四点多就去供销社买肉，今天可是买的第一份五花肉，那五花三层，看着稀罕人。” “这不，蒸了包子，炖了红烧肉，中午还准备炖肘子。”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谁家一早上吃的比过年还好，再说了，西野回来以后不走了，日子还长呢。” 周承玉笑着白说：“反正，你妈今天一下把半年的肉票都用了。” 早饭，方华又留宋冬和赵海洋两人吃饭，两人也没推辞，而且因为周西野回来确实高兴。 要不是两人还要回去上班，高低还要喝两杯。 吃饭时，两个孩子吃饱，却还赖在周西野腿上不肯走，你摸我手一下，我摸你手一下，逗的对方咯咯乐着。 周西野就没办法好好吃饭，但就算这样，他还是很高兴，眼底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脸上那道疤都显得没那么狰狞。 宋冬看了眼周西野脸上的疤，感叹着：“你这个伤，也算是命大，再深点，感觉能削掉半个脑袋。” 周西野颔首：“当时确实凶险，不过好在幸运活着。” 赵海洋也笑着：“这个疤再往下一些，戴上军帽遮不住时，你可就要复员回家了。” 方华接了一句：“复员回家也挺好，宋冬，你现在不是挺好，是不是又要升职了？” 宋冬无奈：“婶子，我这个也是苦差事，虽然在市里，但是也经常不在家，有时候一个案子，半个月都不能回家，家里多亏有明月带两个孩子。” 方华笑着：“那也很好，童童和悦悦都大了，明月现在工作也好，我听说学校也很重视她，你这个媳妇算是找对了。” 话题不自觉又引到家庭上，宋冬也是一肚子苦水：“婶子，你是不知道，我妈现在性格是越来越古怪，这不是小曼离婚回来，她天天也是各种闹，小曼要找房子搬出去。” “我妈知道小曼要搬出去，又觉得不行，怕小曼带着孩子出去过不少，还找我，说让我跟李家说说，说斯珉要是还没对象，他之前不是喜欢小曼，看他们俩还成不成。” 姜知知愣了下，方华更是惊讶，：“你妈是怎么想的？当初为什么不同意，现在同意？” 只是碍于宋曼是宋冬的妹妹，太难听的话不好说出口。 宋冬无奈摇头：“我妈就是这样，什么都是她有理。我也知道斯珉现在前途好着呢，他可能会成为最年轻的院士，再过些伤年，享受副国级待遇也不是不可能。” “就看他带队研究的这些成果，让国家武器一下提升二十年。” “他现在和小曼，已经不是一个水平的人了。” 方华没吱声，心里是认同宋冬的说话。 早饭后，宋冬和赵海洋离开，周西野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送两人出门。 主要是小周几更喜欢自己跑着，感觉这样更快乐。 他们一出院门，方华就忍不住吐槽起来：“陈丽敏在想什么好事？竟然还想宋曼嫁给斯珉？先不说她年纪大，就她一个离婚带孩子的，怎么好意思嫁给斯珉？” “斯珉是做了什么孽吗？放着好对象不找，一定要找个离婚带孩子的？真要是这样，时英都能气死。” 这两年，李斯珉频频上报纸，被国家领导接见，授予各种荣誉勋章。 虽然不能回家，但就那些荣誉，宋曼都配不上。 周承玉也觉得陈丽敏异想天开，可是想想当初李斯珉对宋曼的感情：“万一斯珉是个痴情种子呢？这个事情可说不好，你看这么多年，斯珉还不是一直单着？” 方华愣了下，赶紧看着姜知知：“我听说斯珉最近也回来？你可要跟斯珉说说，没必要给别人养闺女！ 第401章 复婚 姜知知哭笑不得：“妈，这是宋曼和李斯珉两人的事情，咱们就是旁观者，给不了任何意见的。” 方华直摇头：“不行，你姑肯定会气死，你和斯珉关系好，你说的话他听。” 姜知知只能点头：“我回头会跟他说的。” 其实，她内心也觉得，现在的宋曼，配不上清风明月一样的李斯珉了。 方华还在嘟囔着：“这也是怪宋曼，当初喜欢李斯珉扭扭捏捏，等人走了她又后悔，后来又去南方嫁人，自己选的路每一条是对的。” “当然，我不是说宋曼这人不好，是她自己的犹豫不决害了她。也是她命就是这样，越折腾越苦。” “更怪陈丽敏，摊上这么一个妈，也是她命不好。” 姜知知笑着，听方华一顿唠叨，因为周西野回来了，她也愿意说这些是非。 放之前，不管宋曼也好，李斯珉也好，她都不会关心的。 她的家都支离破碎，哪有功夫管别人？ 正说着话，周承志进来，随口问了句：“西野是送谁出去？我都没认出来。” 方华意外周承志这么早回来，喊着陈姐热饭，又是随口应着：“是宋冬和赵海洋过来了……” 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昨天周承志也没回来，就算在单位知道周西野还活着，那今天进门，是不是也应该激动的？ 可看周承志的表现，完全没有什么激动，这说明，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甚至，这件事，还是他亲手批准的。 方华把抹布重重摔在桌上，瞪眼看着周承志：“你还知道回来？” 周承志有些纳闷，刚才不还喊着陈姐给他热饭，怎么一转眼功夫就翻脸了呢？ “一早上吃炮仗了？这是我家，我不回来我去哪儿？” 方华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西野还活着？就要瞒着我们，看着我们伤心的要死要活？” 周承志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倒也坦然：“那不是任务需要吗？我知道可我也不能说啊，你做了这么多年家属，你很清楚保密条例的。” 方华眼圈一红，这些她自然懂，也确实不赖周承志。 但她就是想无理取闹，因为心里的怨气：“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一点，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出事，我怎么办？知知怎么办？” “还有两个孩子，你要让他们那么小没有爸爸吗？” 周承志叹口气，难得没发脾气和方华顶着干，而是过去按着方华的肩膀：“你先坐下，这个事情，我比你更难过。” “西野的几次病危通知书是我签字的，我的头发也是那几天白的。我当时都想了，如果西野救不回来，我有什么脸回来见你们？” “我怎么会不心疼知知和两个孩子？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 “可当时情况不允许，西野跟我提出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因为私心反对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自然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可是……” “但我更庆幸，我生了个儿子，不是孬种，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有些却永远都不能回来了，他们的父母就不难过吗？” “我在前线，看到了太多，如果不是责任在身，我恨不得亲自上阵。西野有一句话是对的，他们是为了商商和小周几，还有千千万万个孩子而战……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老人家说着声音已经哽咽，眼里泛着泪光，仿佛还沉浸在那些场面里。 方华眼泪更是止不住，伸手抹了把眼泪：“我还是心疼……” 周承志叹口气：“我的心疼不比你少，可是，我不能说……” 姜知知看着头发全白的周承志，也是红了眼圈，她也能理解，比起来，周承志的煎熬比她们一点都不少。 方华呜呜哭起来，周承志小声哄着：“你看看你，这不是回来了，你还哭什么？咱们现在一家人团圆了，是开心的事啊，你就别哭了……” 说完还小声嘟囔：“都这么多岁数了，还动不动就哭，一会儿商商和小周几看见，又该羞羞了啊。” 方华含泪瞪他一眼，刚要开口，小周几已经兴冲冲的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一根冰棍。 后面紧接着是周西野抱着商商进来，商商小手里也攥着一根冰棍。 方华看着兴冲冲进来的小周几，再看满脸笑容的商商，惊的站了起来：“你怎么大早上给他们买冰棍？而且都到九月了，天都凉了，怎么还给买冰棍！” 姜知知没动，笑看着周西野刚回来，可真是无条件的宠两个孩子。 方华哎呀一声，赶紧过去准备拦着小周几：“乖孙，可不能这么吃冰棍，肚肚会疼的。” 小周几自然不乐意，转身又朝着周西野跑去，嘴里还喊着：“不给，爸爸买，爸爸买。” 方华看着小周几抱着周西野的腿，边嚷嚷还不忘往嘴里塞，小嘴张大，要把一根冰棍都塞进去。 吓的她也不敢追了，只能无奈的跟周西野说：“以后可不能听他们的，别看他们两岁，会哄人的很，这个天气可不能吃冰棍了。” 周西野看向姜知知，送完宋冬和赵海洋回来，在路上又碰见院里的人，聊了几句后，小周几就拉着他的说去供销社。 还指着冰柜箱子要吃冰棍。 他还问了两个孩子，妈妈让不让吃冰棍，两个小家伙一起点头。 小周几喊着让让让，踮着脚尖，小手努力去拍冰棍箱子。 周西野想了想，现在也不算太冷，他们已经两岁，应该能吃一个了，所以就一人买了一根回来。 姜知知这才笑着起来，过去抱起小周几：“没事，偶尔吃一次也可以，以后可不能听他们的。” 小周几听懂妈妈的话，开心的吃起来。 方华看着周西野和姜知知并肩站着，一人抱一个孩子，一家四口温馨和谐。 莫名的又想流泪，扭头看着周承志：“找个时间，我们去复婚？” 这样，一家人才算真的团圆了。 第402章 和乐融融 周承志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看着方华，生怕说错话，方华又反悔，立马说着：“找什么时间，现在就去，走！” 说着伸手拉着方华的胳膊就往外走。 方华有些不好意思，挣脱着：“哎呀，你干什么啊，孩子们都在呢，赶紧松手。” 周承志握的更紧：“不松，赶紧走。” 边拉着方华往外走，边跟姜知知说着：“知知，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咱们也庆祝一下啊。” 姜知知笑应着：“好啊，一会儿我就去医院请假。” 笑看着周承志拖着嘟嘟囔囔的方华出门，又看向周西野，忍不住笑出声。 周承玉也在一旁笑着：“好，这都是好消息，难怪最近家里一直来喜鹊呢，这真是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 又喊着陈姐：“陈姐，中午好好准备一桌饭，我一会儿去喊时英他们过来。” 姜知知感觉一年都没今天笑的次数多，眼神明媚的看着周西野：“你在家看孩子，我去单位请个假，然后去实验室说一声，今天就不过去了。” 这一年都没休息过，今天请一天假，应该也是可以的。 周西野点头，自觉没问题看两个孩子：“你路上慢点，我们在家等你。” 姜知知深深看了周西野一眼，感觉这句在家等你，让她很窝心，心里很暖。 去医院请假，领导显然也听说周西野回来，很痛快的批假，还问姜知知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去跟金怀瑛打招呼时，金怀瑛听到周西野回来，也是激动不已：“好，好，回来就好，你尽管回去休息，这两天我帮你盯着。” 姜知知笑着：“不用，我明天就可以过来。” 金怀瑛盯着看了姜知知一会儿，感叹着：“西野回来，你的状态都不一样了，整个人一下有了朝气，眼底都有光了。” 姜知知摸了摸脸，弯弯眼睛：“这么明显吗？” 金怀瑛点点头：“这样很好，西野回来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 周西野在家带两个孩子，周承玉和陈姐出门去买点新鲜菜，顺便买条鱼，喜事的饭桌上怎么能没鱼呢？ 大院的人也都知道周西野回来，就没过来找小周几和商商，想着让周西野和两个孩子好好相处相处。 周西野却没想到，两个孩子会这么难带，小周几安静不过两分钟，就开始满院子疯跑，一眼看不见，就会钻进屋里，不是进厨房，就是去卫生间。 周西野也不懂，生怕小周几会摔倒，或者碰到什么有危险的东西。 只能一直跟在小周几身后，而商商倒是乖，会坐在沙发上翻看小人书，可是她要求也很多，一会儿喊爸爸要喝水，一会儿喊爸爸要嘘嘘。 一会儿又喊爸爸要吃苹果。 周西野去厨房削个苹果出来的功夫，小周几已经翻出来他的刷牙缸，从马桶里舀水，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头发脸上全是水，还湿哒哒的往下流。 看见周西野，还拍着湿漉漉的小肚子：“爸爸，洗澡，洗澡。” 边说着，边飞快的又舀了一茶缸水快速从脑袋顶浇下来。 周西野赶紧把果盘放下，去抱着小周几出来，商商又在喊着：“爸爸，爸爸，吃苹果，爸爸……” 他只能边扒着小周几的衣服，边哄着商商：“等一下，把弟弟的衣服换了，就给你苹果啊。” 夹着脱光的小周几去卫生间找毛巾给他擦身体，抱着出来，就看见商商趴在餐桌边，垫脚伸手使劲够着放在周边的果盘，小手已经抓到盘子，努力往外拉着。 眼看盘子就要翻下来砸到她的小脑袋。 周西野脑子一空，夹着小周几快步过去，抓住快掉下的盘子，感觉那一瞬间心都要跳出来。 比他执行任何一次任务都惊险。 一番惊险刺激之后，总算是给小周几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按着他坐下和商商一起吃苹果。 两个小朋友才算是安静了下来，边吃苹果边咯咯乐着。 也不知道他们在乐什么，只要看对方一眼，就能笑的前仰后合。 周西野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两人擦擦嘴，心里感叹着，姜知知他们平时带两个孩子，要费多少精力。 姜知知回来，就看见周西野坐在茶几旁边，两个小朋友坐在他们的小板凳上，一人抓着一块苹果在吃，边吃还边咯咯笑着。 一副岁月静好，温暖和谐的画面。 两个孩子听见动静扭头，看见是妈妈，立马开心的朝姜知知跑去：“是妈妈呀，是妈妈。” 姜知知笑着一下抱起两个孩子：“我们的商商和小周几今天有没有听话啊？” 商商使劲点头：“听话，商商听话，弟弟听话，我们都听话哦。” 姜知知亲了亲两个孩子，笑看着周西野：“小周几是不是淘气很多？” 周西野想想刚才兵荒马乱的场景，语气淡定：“还好，男孩子淘气点是应该的。” 姜知知笑着：“妈说了，小周几是大院里最淘气的孩子，没有之一。可比你小时候难带多了，带他精力差一点儿都不行。” 小周几只当妈妈在夸自己，咧着小嘴一直乐。 周西野感受到了：“你们带他，一定很辛苦。” 姜知知笑了：“倒也没有，因为小周几，我们都觉得日子过的很快，每天都盼着他睡着后那会儿安静时间呢，而且他分散了我们很多注意力，没空去想你……” 说到这个话题，姜知知还是有点儿难过。 周西野再一次愧疚，伸手隔着两个孩子抱住姜知知：“对不起。” 姜知知又笑了：“好了，你昨天回来到现在，一直在说对不起了。” 周西野俯身凑过去亲了亲姜知知的额头，两个小家伙却咯咯笑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很好玩。像是在捉迷藏一样。 院里也传来商时英和边素溪的声音，还有商行洲的声音。 商行洲先进来，看见周西野，就冲过去抱住，呜呜哭起来：“姐夫，你能回来太好了……” 商时英在一旁拍着商行洲的胳膊：“你赶紧松开，都多大了还哭哭啼啼的……” 第403章 不匹配 商行洲不肯松手，紧紧搂着周西野不放，越哭声音越大。 惊得商商和小周几瞪圆了眼睛，盯着商行洲，小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边素溪生怕两个孩子哭了，过去拍着商行洲：“行了啊，再把商商和小周几吓哭了，小心我扒你的皮。” 吓的商行洲赶紧松开周西野，伸手抹着眼泪，小声嘟囔：“我这不是看见我姐夫，太激动了。” 说完拉着周西野的手去沙发前坐下，坐下后都不肯松手：“我昨天没在家，今天一早回来知道你回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要过来，我妈和我姑拦着，说怕打扰你们……” “姐夫，你能回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周西野有些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又跟他拉开一点儿距离坐好。 商行洲也不觉得自己被嫌弃，依旧兴高采烈的：“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姐夫，援朝呢？他不回来吗？” 周西野摇头：“不回来，他已经撤防去后方了，年底会被推荐去上军校。” 商行洲一脸羡慕：“我就是太不争气，腿受伤了。要不我回去也能上军校，本来我可以留在后勤单位，可是我不想坐办公室，太无聊了，所以我申请复员。” 复员后的商行洲，被分到商业部下属的一个单位，因为脑子灵活，嘴又甜，被安排在采购部门上班。 工作还算轻闲，就是要经常出差。 商行洲就很喜欢这个工作，他喜欢走南闯北到处见识见识，出差就跟玩一样。 周西野听完商行洲的工作，也觉得很符合他：“你现在也不错，这个工作也很符合你的性格。” 商行洲连连叹气：“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喜欢在部队，就算是在炊事班喂猪也行，我现在经常怀念在部队的日子。” 小周几和商商嫌弃商行洲一直跟爸爸说话，过去挤在两人中间，抱着周西野不撒手。 边素溪在一旁笑着：“看吧，连小周几和商商都嫌弃你话多。” 周西野这才有空，跟边素溪和商时英打了招呼。 聊天时，周承志和方华回来，周承志一脸喜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感觉至少年轻十岁。 进门就有些骄傲的跟商时英和边素溪说着：“看看，我说早点复婚，你嫂子还不同意，这下去了还被街道的人起哄。” 方华气的拧了他胳膊一下：“行了，就你话多，你现在得意了是吧？” 周承志连说着不敢不敢，乐呵呵的喊着周西野抱着两个孩子去书房聊天，商行洲也跟着过去，把客厅留给几个女人。 商时英还是忍不住打趣了方华几句，让方华老脸一红：“行了啊，我们这么大岁数，去离婚结婚的，已经够丢人了，你们就不要打趣我了。” 商时英乐着：“这有什么，说明你和周大哥感情还是很好的，而且经历这么一回，周大哥以后也不敢对你瞪眼了。” 方华笑着不说话，这几年，周承志对她确实好了不少，虽然也瞪眼，但是也知道动手帮忙做点家务。 知道关心人，有什么事，也会跟她商量。 对她来说，这样已经很满足了。 说到婚姻，话题又扯到了李斯珉身上，商时英就很生气：“这两天陈丽敏动不动去我家，今天一早还给我送了一兜苹果，我是没吃过苹果？需要她给我送。” “她的意图别觉得我不知道，宋曼离婚了，又惦记上我家斯珉？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家斯珉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娶宋曼的。” 方华点点头：“这倒是，他们现在确实不般配。” 商时英冷哼：“你们见过宋曼没？我那天一见，感觉老了好多，看着憔悴的不行，一看就是日子过的不如意。说起来，也赖她自己，之前太清高，最后找这么个家庭嫁了。” “说出去都丢人，京市大院的孩子，最后嫁的是什么？” 也不怪她提起来怨气满满，自己的儿子，当初为了宋曼差点儿命都没了。 所以，她现在对宋曼一点儿喜欢不起来，甚至还有很大的成见。 最后还总结一句：“反正，斯珉这次回来，要是再跟宋曼纠缠，我就不认这个儿子。” 边素溪在一旁劝着：“你呀，就是嘴硬，孩子们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真要是在一起，你还能真的不认斯珉？” 商时英气的咬着后槽牙：“不管，真要是那样，我就死给他们看。” 姜知知和方华都不敢吭声，感情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能做主啊。 好在午饭时，谁都没再提这个话题，开开心心吃一顿饭。 午饭后，方华又安排姜知知和周西野带着两个孩子去拜访了几家亲戚，电话里都事先通知过，所以见面也都没太多惊讶。 一圈转下来，收获最多的是商商和小周几，两个小家伙刚过完两岁生日。 亲戚们都借着这个由头，给两个孩子塞了不少红包。 从最后一个亲戚家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姜知知提议去看看姜振华和宋晚樱：“他们最近也在京市，这会儿应该也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周西野自然没意见，去供销社买了点东西，又坐车去看姜振华夫妻。 两个小朋友转了一下午，这会儿已经很困，上车就开始睡觉。 一直到姜振华家才醒来，因为没睡够，表情恹恹，很不开心的样子，就连小周几都不肯走路了，要爸爸抱着。 两人抱着孩子敲门，姜振华过来开门，看见是周西野和姜知知抱着孩子，震惊不已，又想到客厅里的两人，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知知，西野，你们快请进，家里乱你们别介意啊。” 其实就是提醒家里还有两个人。 姜知知不明所以，笑着：“不介意的。” 说着和周西野抱着孩子进门，才看见客厅里坐着蒋东华和孙晓月。 孙晓月显然没听说周西野活着回来了，，惊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瞪眼看着他：“周西野！！！你是人还是鬼？” 蒋东华也是震惊，同时还有些心虚的跟着站起来，盯着周西野不敢说话…… 第404章 这是中毒 姜振华沉着脸，看着孙晓月：“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你在乱说什么？行了，你们也看过了，可以回去了。” 孙晓月牙齿都在打颤：“不……不会的，怎么会呢？不是死了吗？” 姜振华怒斥：“闭嘴！什么死了？人不是好好的？” 宋晚樱赶紧拦着：“行了行了，西野回来是件高兴事，你就不要发火了，知知，西野，快，抱着孩子过来坐下……” 姜知知碍于姜振华的面子，没有抱着孩子转身离开，而且她还想看看孙晓月和蒋东华怎么回事。 扭头看了眼周西野：“坐吧。” 两人抱着孩子去沙发前坐下，孙晓月和蒋东华原本就坐在单人沙发和凳子上，这会儿也是各怀心事的坐下。 孙晓月坐下后，一直忍不住看着周西野，不应该的！ 周西野怎么会活着回来？！ 如果周西野不死，那岂不是姜知知这一世一样过得很好？ 蒋东华也是心事重重，看见周西野活着是害怕，看见两人怀里的两个孩子，又是嫉妒！ 姜振华看着又重新坐下的孙晓月和蒋东华，更是皱紧眉头，两人上门，他都不想两人进来，宋晚樱却让两人进门。 还劝着他，说两人横竖没有孩子，孙晓月愿意上门看他们，也是好事。 他不知道宋晚樱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两年宋晚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也就没反驳。 要是知道姜知知和周西野今天带孩子过来，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孙晓月和蒋东华进门的。 孙晓月直接无视姜振华阴沉的脸，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姜知知：“知知，恭喜你，西野能回来，你们一家人能团聚，可真是太好了？” 姜知知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姜振华警告的看了眼孙晓月一眼，转头满是慈祥的笑看着商商和小周几：“我怎么看商商和小周几不开心啊？外公给你们拿糖好不好？” 姜知知笑着解释：“他们没睡醒，所以有些不开心，缓缓就好了。” 宋晚樱已经忙着去卧室给两个孩子拿糖，她是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只是因为和姜知知的关系尴尬，每次都不好对两个孩子表现的太热情。 姜振华又忙着去泡茶，还把自己舍不得喝的大红袍拿出来，跟周西野说着：“这是去岭南疗养时，一个老战友送的，听说味道不错，你来了正好尝尝。” 孙晓月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她和蒋东华来半天，姜振华都没说倒茶，一直冷着脸坐在三人座沙发中间，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结果，姜知知他们一来，沙发让开了，还热情的倒茶。 她就算脸皮再厚也坐不下去，沉着脸看着蒋东华：“既然爸他们这么忙，咱们改天再来。” 说着起身，蒋东华还是有些遗憾的起身，他也没想到，周西野还能活着回来。 他还想着会看见一个干枯憔悴的姜知知，却没想到，姜知知依旧粉面桃花，明媚夺目。 就算生了两个孩子，人很瘦，身材却依旧有料，别有一股风情。 眼神不敢太放肆，低头跟着孙晓月出门。 姜振华更是一声没吭，过去把门关上，转身回客厅，就冲姜知知叹气：“这两口子，也是看不出眉眼高低，我都那么不欢迎了，还坐下不肯走。” 说着看了眼卧室还没出来宋晚樱，又叹口气：“你妈这两年身体不好，精神也跟着不太好，可能是心里遗憾吧，所以对孙晓月很宽容。” “明知道人家就是利用我们，她也心甘情愿。” 姜知知笑着点点头：“可以理解的。” 姜振华泡了茶过来坐下，又觉得奇怪：“这个蒋东华，说是去了一趟边境回来还升职了？还是管后勤的副院长，他这个人极其自负，怎么会升职？” 周西野不太清楚：“在那边，我没见过他。” 姜振华皱眉：“看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你们没来之前，各种吹嘘。以后都在京市了，你们也要多防着点。” 姜知知点头：“会注意的，爸，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来给你看看。” 把商商放在一旁，给姜振华把脉，又跟姜振华说了他身体现在的问题：“你最近饮食还是要清淡一些，秋天干燥，你肺火旺盛，吃的上面一定要注意，免得支气管出问题。” 姜振华笑呵呵的点头：“我一定注意，这几年靠你调理，我都没去过医院，以前每年换季，我这个气管炎都要犯一次，这两年都没犯过了。” 姜知知笑着：“只要注意就好，其他都没什么大问题。” 商商就趴在妈妈腿边认真的想着，歪着小脑袋看看姜振华，又看看妈妈，满眼好奇，好像她都听懂一样。 而小周几这会儿精力重启成功，从爸爸腿上出溜下去，开始乱跑找东西玩。 宋晚樱也拿着糖出卧室出来，边走边拍着脑袋：“我这个脑子，我刚进屋说去给孩子们找糖，进屋就忘了要干什么，想了半天，又看了一会儿书才想起来。” 说着去找两个孩子给糖吃。 小周几倒是不客气，顶着圆嘟嘟的肚子，垫脚从宋晚樱手里挑糖吃。 姜知知抬眼看着宋晚樱，状态缺失不如之前，眼神都变得浑浊起来：“妈，你坐下，我给你看看。” …… 从姜家出来，姜知知心情有点儿低落，她怎么也没想到，宋晚樱身体会这么差。 周西野也看出姜知知情绪不高，上车后轻声问道：“怎么了？妈的身体出问题了？” 姜知知点头叹口气：“嗯，以前她的身体，只要调理下没大问题，可我刚看，她肝脏都出问题了，已经不是调理的问题，而且精神也出问题。” 周西野意外：“手术也不能治好吗？” 姜知知摇头：“不能，肝脏受损，最大可能是中毒，而妈的脉象又有点儿复杂。” 她心里怀疑宋晚樱就是中毒了，只是简单问了姜振华，宋晚樱最近的吃喝，没说太多，怕两人跟着担心。 更疑惑，如果有人故意给宋晚樱下毒，那会是谁呢？ 第405章 家有小神医 姜知知实在想不通，谁会给宋晚樱下毒？ 孙晓月？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周西野也想到了：“故意下毒？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提醒一下？” 姜知知摇头：“我还没有确定，如果突然说了，他们还担惊受怕的，而且很奇怪，爸妈天天在一起，我刚才看爸的身体就很好，按说他们天天在一起，吃饭也都一样，怎么会妈中毒，爸就一点儿事都没有？” 周西野刚回来，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只能给点建议：“要先确定妈是不是中毒，然后再具体去查查中了什么毒。” 姜知知点点头：“我明天去问问金老师，然后想办法让爸带妈去医院做个体检，妈也是因为中毒，脑子记不住事。” 开始还以为可能是老年痴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 商商和小周几因为没有好好睡午觉，晚饭都没吃完，两个孩子已经困的东倒西歪。 小周几还在倔强的握着勺子，往嘴里塞饭，手一偏塞到一边，脑袋一歪直接睡了。 商商更是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又想努力醒过来吃饭，试了几次后没有成功。 方华在一旁看着直笑：“看来今天让他们不睡午觉，出去转一天还是有效果的，要是睡了午觉，晚上又精神的闹你们了。” 姜知知这才反应过来，方华为了两个孩子晚上不闹他们，也是用心良苦。 想想又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说话。 周承玉乐呵呵的和陈姐抱着两个孩子上楼睡觉：“看看累了一天睡的多沉，怎么折腾都不会醒来。” 方华笑看着她们上楼，转头跟周西野说着：“说起来，我们小周几和商商都是好带的孩子，除了小周几小时候闹毛病那次，到现在也没闹过什么毛病，当然也是知知调理的好。” “没事就给两个孩子做个针灸推拿，小家伙们脾胃好了，身体就好，就不容易生病。” 因为姜知知的缘故，全家都快成中医了。 周承志也感觉姜知知很厉害：“知知现在，不仅在咱们大院名气大，其他大院也都知道知知，想找知知看病的人不少。” 姜知知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爸，也没那么厉害，都是因为大家都是一些小毛病，随便调理一下就好了。而且，很多人忌医讳疾，不愿意去医院检查。” “这样就容易把小毛病拖成大病。” 周承志笑着：“那也是你水平厉害，我每次去开会，隔壁大院那几个老家伙，还找我，想让你帮着看病，我都拒绝了，我告诉他们，你忙的很，哪有时间给他们检查身体。” 说话时语气是骄傲的。 方华乐了：“行了，你以后也在外面少吹一点，免得给知知带来麻烦，要不每天上门来找知知看病的也不少，很多都不好意思拒绝。” 周承志满脸自豪：“现在谁不知道，咱们家有个小神医。” 姜知知实在没脸听，脸都恨不得埋在碗里，索性也不说了，低头认真吃饭。 晚饭后，方华就催着周承志上楼休息。 周承志还挺纳闷：“这么早，休息什么？我还打算找西野下两盘棋呢。” 方华瞪了眼他：“行了，都几点了还不休息？多大岁数了，还熬夜，赶紧上楼。” 周承志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九点半，怎么就是熬夜了？却也不敢多说，沉默的上楼休息。 方华又转身笑看着姜知知和周西野：“你们也忙了一天了，早点洗漱赶紧休息，知知明天还要上班呢……” 后面的话没说完，姜知知已经红了脸，这是给他们小两口留空间啊。 …… 姜知知洗了澡出来，陈姐已经收拾完厨房回了房间，客厅和厨房的灯也全光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里，是一种朦胧的明亮。 姜知知突然脸红，甚至有点儿莫名的羞涩，明明都是老夫老妻，孩子都生了，她却有些不好意思推开卧室门。 红着脸推开门，就见周西野坐在书桌前，两个孩子周岁后，就把房间的小床拆了，又把书桌挪了回来。 正在翻看桌上的笔记本！ 姜知知突然想起来，那是一本记录两个孩子成长的日记本，记录了他们每天的日常，还有一些想念的周西野的随笔。 脑子轰的一声，赶紧过去从周西野手里抢过笔记本：“哎呀，这可是私人秘密，不能看的。” 低头，正好对上周西野抬起的眼眸，眼尾猩红还带着泪光。 姜知知心一颤，知道周西野已经看到了她不想让他看见的内容，赶紧说着：“都是那个时候随笔记录的，现在你回来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周西野伸手将人勾进怀里，按在他腿上坐下，下颌放在她的肩上，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泪。 “我又想说对不起了，我知道这一年你承受了很多，如果我不回来，你以后都会一直过这样的苦日子。” 是心里的苦，那比身体上的苦还要苦百倍。 姜知知愣了下，伸手摸着他有些粗硬的短发：“都过去了，而且我也能理解，我都想好了，我把儿女抚养长大，该尽的社会责任尽完，我就去找你。” “我想，如果你真的去了那个世界，也一定会等我的。” 周西野抚着她瘦薄的肩背，亲吻了下她的侧颈，一点点往下。 带着虔诚和留恋，轻轻又轻轻，生怕用一点儿力都会伤害到她。 一直躺在床上，姜知知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家里没那个……” 周西野微微喘息，俯身在她耳边低沉开口：“一大早，街道就送过来了。” 当时连他都觉得诧异，这个街道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 姜知知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是没想到，街道的计划生育工作，已经做到这么精细明确。 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又被其他感受带过。 最后在浮浮沉沉中，好像看见了流星，用力抠着周西野的背：“周西野，你快看，好像有流星……” 窗帘遮挡着想偷窥的月光，昏暗甜美的空间里，哪里有什么流星。 不过是姜知知希望的光又回来了…… 第406章 拖后腿的爸爸 姜知知觉得自己一直没有懈怠锻炼，体力应该可以的。 结果第二天早上差点儿起不来，费劲儿的起床时，还忍不住琢磨，不是说三十岁以后的男人，都开始走下坡路吗？ 为什么周西野一点都没有走下坡路，甚至比以前强的可怕！ 洗漱出去，早睡早起的两个孩子已经坐在餐桌前，周西野正在喂两人吃蔬菜粥。 看见姜知知出来，商商用白嫩嫩的小手指刮着小脸蛋，冲妈妈笑着：“妈妈羞羞，太阳公公晒屁屁了，才起床，羞羞哦……” 姜知知见方华和周承玉都含笑看着她，老脸一红，过去捏着女儿的小脸蛋：“你个小家伙，竟然敢羞羞妈妈。” 商商被捏的咯咯笑，继续伸手羞羞。 小周几在一旁坐着，趁机张大小嘴，连着吃了好几口粥，满足的拍着小肚皮笑。 方华看着这和乐融融的场面，家里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更是很久没见过姜知知这么开心的笑容了。 吃完早饭，姜知知去上班，周西野牵着两个孩子送她到大门口。 姜知知都哭笑不得：“你们先回去，我骑车去上班，跟着你们走到大门口，都要迟到了。” 周西野却坚持，走了一小段，商商就不肯走了，转身伸着小胳膊让抱着，他又弯腰抱起商商，牵着晃着胳膊走路的小周几。 一直送到大门口，商商挥着小手：“妈妈再见，爸爸回家家。” 小周几也乐呵呵的挥着小手，完全不像平时，姜知知去上班还要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 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送她去上班。 姜知知狐疑的跟两个孩子挥手，又笑着跟周西野说了一声，骑车离开。 两个小朋友一看妈妈走远了，小周几立马扯着周西野的手指，一个手指着服务社方向：“爸爸买，爸爸买……” 商商也点着小脑袋：“爸爸买冰冰啊，爸爸买冰冰，商商吃，弟弟也吃。” 周西野不肯再上当：“那可不行，奶奶和妈妈说了，吃冰棍会肚子疼。” 商商摇着小脑袋：“不会不会，爸爸，商商不会肚肚疼，商商喜欢爸爸。” 说着抱着周西野的脸，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又吧唧吧唧连着亲好几口：“爸爸，商商喜欢爸爸。” 周西野就像是被灌了迷魂药一样，抱着商商，牵着小周几去服务社。 到了服务社门口，又清醒过来：“我们买饼干吃好不好？” 商商的小脑袋立马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要吃冰冰。” 小周几也在下面配合着：“不要不要，不吃。” 饼干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去谁家都给饼干吃，各种饼干，他们已经吃够了，就喜欢吃冰棍。 小丫头又抱着周西野的脸，吧唧吧唧的亲着。 周西野纠结半天：“要不买一个，你们两个人吃？一人吃一口？” 两个孩子也没意见，一人一个和两人一个，对他们来说没区别，只要能吃到就行。 周西野买了一根冰棍，带着两个孩子去小广场找了个长椅坐下，拿着冰棍喂两个孩子，一人一口。 两个小家伙还挺有原则，舔一口后就赶紧推着另一个去舔一口。 吃的开心，嘴里也一直喊着好爸爸。 方华去供销社回来路过广场，远远就看见周西野在喂两个孩子吃冰棍，哎呦一声，赶紧走过去。 看着站在周西野面前的两个孩子，像两只等着投喂的小鸟，小嘴张大，啊啊啊等着吃。 还知道谦让，你推着我一下，我推着你一下。 方华看的哭笑不得，赶紧过去：“你们竟然偷吃冰棍，西野，你也太惯着他们了。” 周西野无奈：“他们想吃，两人吃一根应该没问题吧？” 方华叹口气，又不忍心责怪儿子，过去揉了揉商商和小周几的脑袋：“被他们哄了吧？别看他们小，心眼可多了，而且小姐弟俩，干什么都不用商量，就能一起去干。” “不让他们吃凉的，是因为他们还小，脾胃娇嫩、要是吃冰的会刺激肠胃。你呀和你爸一样，总是偷着带他们出来吃。” 周西野更是愧疚：“我下次注意。” 他也没想到，两个孩子一撒娇，他根本一点原则都没有，他们想要什么，就想赶紧给他们什么。 方华笑了：“其实也能理解，你不在的一年多，总觉得对他们有亏欠，怕他们会不喜欢你。但是呢，小孩子没什么记性，隔天就忘。” 说着摸着商商的小脑袋：“以后可不能惯着他们，小孩子聪明的很，也会欺负人，可不能让他们拿捏了。” 商商显然知道奶奶在说她，小身体一转，扑进方华怀里：“奶奶，奶奶好，奶奶香香。” 方华笑着摸着她的小辫子：“看看，这个小嘴多甜，等再长点可不得了。” 等两个孩子吃完，上午太阳正好，方华又建议就带两个孩子在广场晒晒太阳，玩一会儿。 她又时不时的跟周西野说着这一年的点点滴滴，知道周西野最想听的是姜知知，也特意多说了两句：“现在知知还胖点了，去年的时候，瘦的都吓人，每次我都担心她会随时晕过去。” “好在这一年，她自己调整的不错，院里人都说知知有一颗很强大的心，不过也有不好听的声音，说知知和你没什么感情，所以才会状态好呢。” “当然，这些话，你以后听到也跟放屁一样。” 周西野沉默了一下：“那，有没有人欺负她？” 方华瞪眼：“欺负？我看谁敢！谁敢欺负知知，别说咱们周家不同意，就大院一大半人都不会同意的。知知现在可是大院的宝贝，护着她的人多着呢。” “至于外面，我就更不担心了，知知从来也不是吃亏的主。” 两人边说着话，边看着来回跑的孩子，小周几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方华赶紧拿着手绢去给他擦汗。 一个不注意的功夫，商商跑去灌木丛边上，抓了一只硕大的癞蛤蟆，摇摇晃晃的跑着回来。 跟献宝一样的摔到周西野腿上：“爸爸，给你赖宝宝……” 第407章 天使恶魔 周西野饶是见过大风大浪，虎豹豺狼，也被商商突然扔到腿上的癞蛤蟆吓一跳。 癞蛤蟆背部比他的巴掌还要大一圈，浑身疙疙瘩瘩，看着就很瘆人。 周西野沉默了几秒，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白嫩嫩，满脸开心的女儿：“商商，这个有毒，不能乱抓。” 心里还在犹豫是直接站起来把癞蛤蟆扔了，还是跟商商再好好说说，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用手抓。 方华虽然见过很多次，看见这么大个玩意，还是有些膈应，往后退了几步，无奈的跟周西野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商商就能发现这些，她也不害怕，看见就能抓住。” “这个还不算什么，她还抓过好几条蛇，这癞蛤蟆估计要冬眠了，现在出来的少了。” 商商眼睛亮亮的看着周西野，小手指着癞蛤蟆：“赖宝宝，漂亮哦，爸爸喜欢吗？” 周西野震惊，先哄着商商把癞蛤蟆扔到灌木丛，又牵着她去水池边洗手，反反复复搓洗着她白嫩嫩的小手，生怕癞蛤蟆的毒液会灼伤她娇嫩的皮肤。 商商仰着小脸，还在坚持问周西野：“爸爸，赖宝宝漂亮不漂亮啊？” 周西野违心点头：“漂亮，只是商商以后不要抓它们，它们也要回家找妈妈的。” 商商咯咯笑着：“玩一会会儿，就回家找妈妈，商商也找妈妈哦。” 回家路上，周西野抱着商商，方华牵着小周几。 方华都无奈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漂漂亮亮的商商，就喜欢抓这些，还有什么蜘蛛壁虎四脚蛇，她都能抓到。” 周西野都觉得有些神奇：“她这和平常孩子很不一样啊。” 方华笑：“何止不一样，人家小孩子都喜欢小猫小狗，可可爱爱的小动物，你看看商商喜欢的，我们都怕她再大点去上学，要是在学校还抓这些东西，老师不得疯了？” 而且，也不会有小朋友跟她玩啊。 周西野垂眸，看着靠在他怀里，笑容甜美又灿烂，他也想不通，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些？ 方华又笑看着走在身边的小周几：“我们小周几啊，就是精力旺盛，破坏力强的很，家里的碗筷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所有东西都要放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周西野也看了眼儿子，昨天已经领教过儿子的破坏力。 他就看洗手台上没有放牙缸，然后随手放在一边，没想到就能被小周几抓去舀马桶的水。 这两个孩子，小天使一样的容貌，却各有各的破坏力。 …… 孙晓月因为周西野活着回来，气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重生回来，每个人的命运变化这么大。 特别是周家，不管是周承志，还是方华，和上一世都不一样。 还有姜振华和宋晚樱，上一世到她死，姜振华和宋晚樱也不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对她一直很好，这一世怎么就发现了呢？ 至于蒋东华这个窝囊废…… 虽然当了副院长，可是和立功回来的周西野，根本没法比啊！ 她睡不着，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蒋东华。 蒋东华已经没了升职的喜悦，一想到周西野活着回来，和姜知知一家四口团聚的场面，心如刀割。 他现在开始怀疑，孙晓月所说的上一辈子到底存在不存在？ 蒋东华有些忍不住，起身推着还同样没睡着的孙晓月：“你不是说周西野一定会死吗？” 孙晓月气的一骨碌坐起来：“上一世他确实死了，如果他活着回来，我还至于不想嫁给他吗？他有功勋，又有周家当后盾，以后肯定越来越好。” 说着嫌弃的看着蒋东华：“倒是你，竟然比上一世差那么多。” 蒋东华气的咬后槽牙：“等着！周西野有什么了不起，我！蒋东华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孙晓月嗤笑：“那我就看着，窝囊废。” 说着气的躺下，懒得再看蒋东华一眼，心里一直胡乱想着，要是这样，她重生回来的人生，还不如上一世，重生有什么意义？ …… 姜知知上午在门诊，下午有手术，手术结束后，看看时间，来不及去实验室了。 给金怀瑛打了个电话，直接去了姜振华家。 姜振华看见昨天来过，今天又来的姜知知也很惊讶：“快进屋，你妈已经睡了，我去喊她起来。” 姜知知赶紧拦着：“不用，我就来坐会儿，她怎么睡这么早？” 姜振华叹口气：“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你妈的身体，这两年越来越差，之前按你的药方调理，一直效果很好，后来就越来越差……” 一年前，周西野出事，姜振华怕麻烦姜知知也没说这事。 而这一年，他和宋晚樱在京市的时间很短，就算回京市，也不去麻烦姜知知。 姜知知进屋坐下：“也怪我，这一年是我疏忽了。” 姜振华赶紧摆手：“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这一年也很难，而且你工作那么忙，我们身体好好的，怎么能给你添乱呢。” 姜知知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你发现她身体不好，有没有带她去医院检查？” 姜振华叹口气：“查了，去了几个医院呢，都没查出问题，我就想着是不是京市的气候问题？我们又去南方住了半年，结果还是不行。” “但是，这半年也没见好转，所以又回来，她也没别的地方不舒服，就是精神不好，总是忘事，你说是不是年纪大了？” 姜知知皱眉：“我开的那些药，也一直在喝着？” 姜振华点头：“对，你一直在喝呢。” 姜知知想了下：“除了我开的药，有没有喝其他药？” 姜振华又点头：“也喝了，喝的是一些补气血的药，应该不会相冲吧？” 姜知知微微一笑：“也不一定，把那些药拿来我看看，我妈最近饭量也好吧？” 姜振华摇头：“饭量也不如以前，所以每天都要看着多吃一点。” 边说着边去把宋晚樱喝的补气血的药拿了过来。 也是一包中草药，姜知知接过药打开，捏着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稳了稳。 最后不动神色的把草药还给姜振华：“这个药，是哪个医生开的？” 第408章 虐待 姜振华疑惑：“是这个药有问题吗？” 姜知知笑着：“没有，就看着还挺不错，按说我妈吃了这些药，身体应该越来越好啊。” 姜振华就不清楚了：“我也以为会越来越好，没想到吃了后，身体越来越糟糕，我也不知道是身体的问题，还是药出问题了？” 姜知知没说之前，他压根儿没想过，现在姜知知一说，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姜知知笑着：“爸，你先别乱想，我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对症的药。” 姜振华连连点头：“又要麻烦你了，知知……” 姜知知赶紧打断：“爸，不用这么客气，不管怎么说，我十八岁以前，你们对我的爱是真的，后来虽然有点儿误会，但那时候我也成年了，也确实做了一些让人生气的事情。” “而我妈，她也是太想自己的孩子，也算是人之常情。所以，你不要这么客气，要说亏欠，我亏欠你们更多，如果不是你们从小把我养大，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很可能像姜振华亲生女儿一样，现在不知下落，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也是她当了母亲后，能理解孩子被换，或者丢了的心情。 姜振华红了眼尾，他也渴望能找到亲生女儿，这些年，他带着宋晚樱去了全国各地疗养院，也是试图想找到女儿。 人老了，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姜知知又跟姜振华聊了一会儿天，看时间不早，才从姜家出来。 姜振华送姜知知到楼下，掏出一个信封塞给姜知知：“我知道你现在不需要，这是我给两个孩子的，昨天你们来我都忘给了。” 姜知知猜里面是钱，推着不要：“爸，我们真的不需要，你留着和妈用。” 姜振华执意要给：“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两个孩子的，如果你不收，就是不想孩子认我这个外公。” 姜知知看着姜振华花白的鬓角，心里触动：“好，那我就收下，有空了，我带他们来看你。” 姜振华满意的笑着：“好，后半年我们就在京市，有时候就带孩子过来。” …… 姜知知到大院时，太阳都快落山，周西野抱着商商和牵着小周几站在大门口。 看见妈妈，小周几松开爸爸的手，风一样朝着姜知知跑去：“妈妈，妈妈，妈妈……” 姜知知停下自行车，笑着弯腰把小周几抱起来放在后座，还叮嘱他：“小脚丫可不能塞车轮里啊，要翘着。” 小周几立马心领神会，小腿翘直，双手还拍着车座：“妈妈，快走，呜呜走。” 姜知知推着他走：“妈妈开的是小火车啊，还呜呜走。” 周西野抱着商商也到了跟前，让姜知知脸上笑意加深：“看见你和两个孩子在门口，突然感觉上一天班一点儿也不累。” 以前是又想回家，又怕回家，想回家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宝贝，怕回家是因为家里到处都是关于周西野的回忆。 周西野把商商放在小周几后面，教给她抱着哥哥的腰，他推着自行车，姜知知在后面扶着两个孩子，边说着话边往家走。 进大门，就碰见陈丽敏抱着个孩子急匆匆往外走，看见姜知知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知知，知知，快，这孩子也不知道吃什么，脸都发青。” 姜知知就看见孩子脸色发白，鼻子周围发青，呼吸困难。 赶紧抱过孩子，按住肚子上方，一顿挤压后，从孩子口中喷出一块没嚼烂的肉。 孩子缓了下，哇的一声哭起来。 陈丽敏腿一软，差点儿站不住：“哎呀，怎么吃这么大一块肉下去，真是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得什么疾病了。” 姜知知皱眉，才一岁的孩子，不看好，怎么会把这么大一块肉塞进嘴里？ 还差点儿噎死？ 陈丽敏抱过哇哇哭的孩子，跟姜知知不停的道谢：“知知，可真是谢谢你，我真是着急死了，想着先抱着去医院。” 姜知知看了眼大门口：“医院在后面，你往大门口跑什么？要是再耽误几分钟，孩子都要活活憋死。” 陈丽敏脸色尴尬，语气也有些慌张：“这不是一着急都给忘了，哎呀，我也是个老糊涂，我真是……反正知知谢谢你啊，孩子哭，我先抱回去哄哄。” 说着抱着孩子转身往家走。 她才不会说她已经没耐心看孩子了，而宋曼这个女儿，还特别难带，动不动就喜欢哭。 哭的她每天心烦意乱。 今天下午也是，睡个午觉起来，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哭，怎么哄都不行，她一生气，把孩子关进厨房，结果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把放在锅台的肉碗扒拉到地上，拿了一块红烧肉塞嘴里。 她听见声音进去，孩子已经把肉塞嘴里，她伸手指去抠，结果越抠肉越往嗓子眼跑，看孩子呼吸困难，她抱着孩子想的并不是去医院，而是想去找宋曼。 当时她真没想到，会把孩子噎死什么，就是想让宋曼看看，她女儿就是个贪吃鬼。 …… 姜知知看着陈丽敏抱着孩子匆匆离开的背影，叹口气：“宋曼姐这个孩子也是可怜。” 看小孩的小手和小脸，都出了萝卜丝一样皴纹，就知道没有被好好照顾。 小周几和商商，从出生到现在，方华一直都用各种油给保护着皮肤，还去外贸商店买护肤品给两个孩子擦手擦脸，所以一直白白嫩嫩，没有冻疮也没有皴过。 周西野推着自行车继续走，关于宋曼的事情，他也听说，却不擅长议论这个：“宋曼应该知道的吧？” 姜知知摇头：“不太清楚，就算知道，宋曼姐现在也没办法，这两年政策多变，报社工作量也在增加。宋曼姐很忙，肯定顾不上孩子。” 两人对宋曼的事情只是聊了两句，又把话题转到了宋晚樱身上。 姜知知又跟周西野说了自己的怀疑：“妈现在喝的中药，和我开的药是冲突的，但不至于会中毒，只会让两副药喝了以后都没什么效果而已。” “我怀疑，她肯定偷偷吃了别的东西，但是没跟爸说……” 第409章 错过 姜知知打算明天去找金怀瑛商量一下，确定两种中药确实不会出现毒性，再去找姜振华。 两个孩子嫌弃爸爸妈妈一直在聊天，车子推的太慢。 小周几已经很不满意，瞪眼拍着车座，小嘴里哒哒的喊着。 商商也不高兴：“爸爸，快走，回家吃饭饭啊。” 姜知知笑着摸着女儿的小辫子：“你们呀，都是小捣蛋。” …… 到家后，饭菜已经摆好，陈姐在厨房忙着煮面。 方华笑着：“回来的正好，晚上吃炸酱面，还给商商和小周几蒸了鸡蛋羹。” 姜知知笑应着，和周西野抱着两个孩子去洗手，洗了手过来坐下。 方华让周西野和姜知知先吃，她和周承玉给两个孩子喂鸡蛋羹，偏偏两个孩子还喜欢自己吃，她们就要看着，免得最后吃的头发上，衣服上，甚至衣服里都是鸡蛋羹。 最后，商商妥协，坚持让爸爸喂。 姜知知笑着吃着面，看着周西野笨手笨脚的喂两个孩子吃鸡蛋羹，最后还知道用勺子刮一下孩子嘴角残留的鸡蛋羹，仿佛给墙刮腻子一样。 一家和乐融融的吃着晚饭时，宋曼抱着女儿甜甜突然跑了过来。 宋曼脸上还挂着泪痕，怀里的孩子也在哽咽着，紧紧抓着她的衣服。 方华看了都是吓一跳：“宋曼？这是怎么了？甜甜怎么在哭？你这又是怎么了？” 边说着边扶着宋曼去沙发前坐下，喊着陈姐拿个毛巾过来。 宋曼没戴眼镜，摸样憔悴，含泪搂着女儿：“婶子，打扰你们了，能不能用你家电话，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走？” 方华见宋曼悲伤，赶紧点头：“行行行，我这就去打电话，你先别哭也别着急。” 姜知知也过来，拿着手绢先给宋曼怀里的孩子擦了擦眼泪，小丫头显然很怕生，她手还没挨到孩子的脸，孩子已经挣扎着藏在妈妈怀里。 宋曼难过哽咽：“我刚跟我妈吵了一架，抱着孩子出来的，我以后就算带着孩子在外面要饭，也不会再回来了。” 姜知知不敢问为什么，只是把手绢塞到宋曼手里：“姐，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宋曼一脸失望：“我真的没想到，我的亲妈会虐待我的女儿，我刚下班回家，看见我妈拿着一块肉往我女儿嘴里塞，嘴里还说着让你吃，馋死你了，你个贪吃鬼……” “孩子哭着，她还使劲往嘴里塞，还边骂着各种难听的话，我真是……” “才一岁的孩子啊，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 宋曼气的浑身发抖，冲进去和陈丽敏吵起来，最后抱着女儿从家里出来。 出了门，又发现根本没地方可以去，只能先来周家，让他们帮忙给宋冬打个电话。 方华听了都觉得心惊：“怎么可以对个孩子这样？这么小的孩子，屎都往嘴里塞的年纪，怎么就是贪吃鬼了？” 姜知知也皱眉，之前还觉得宋曼出去找个保姆，万一虐待孩子怎么办？ 陈丽敏怎么也是孩子的亲姥姥，怎么也不会虐待孩子吧，谁能想到，她虐待孩子更狠。 宋曼擦了擦眼泪：“我也没想到，我把一个月的工资粮票都给她了，孩子喝的奶粉也是我买的，以前每天晚上我回来，孩子都拉着我的手要吃的，指着奶粉罐子要喝。” 之前她还以为是女儿单纯的饭量大，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白天都饿着，晚上看她回来要吃的。 而陈丽敏说她女儿不好带爱哭，也是因为吃不饱所以才哭。 方华连连叹气，却也知道陈丽敏为人，没有说太多，免得回头觉得是他们在中间挑拨离间了。 周西野给宋冬打了个电话，宋冬过来的很快。 进门脑门上还是汗，看见宋曼在哭，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和妈吵架了？” 宋曼看见宋冬，刚忍住的情绪，一下绷不住，又哭了起来。 宋冬赶紧过去安慰着：“先别哭，先冷静一下。” 宋曼也知道这是在周家，一直哭不好，努力忍了又忍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和宋冬一起抱着孩子离开。 送他们离开后回来，方华感叹着：“这个陈丽敏，脑子一定是不清楚了，好好的儿子女儿都往外推，我看以后她怎么办？宋曼这个女儿，我看长的也挺好的，就是真的很爱哭。” “我们带商商他们去广场玩，也碰见几次陈丽敏带着孩子，每次见，那个孩子都是哭着。” 周承玉在旁边忿忿不平：“谁知道是不是她偷拧孩子了，反正这个陈丽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记得之前，她来家里说风凉话，记得不？” 她这么一提，姜知知和方华都想起来了，当她们在晒被子，很久不上门的陈丽敏过来，一通阴阳怪气后离开。 不久后，就传来周西野牺牲的消息。 方华立马冷哼：“活该她以后老了没人管。” 正在聊陈丽敏时，商时英和边素溪过来，身后还跟着李斯珉。 几年没见，李斯珉成熟了很多，可能是天天在实验室做研究，冷白皮肤，清瘦儒雅。 带着几分清冷矜贵，就当下的话说，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方华妈呀一声：“斯珉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斯珉微微一笑：“伯母，刚进门一会儿，我妈就说让我过来看看，我听说周大哥也是刚回来。” 方华上下打量一番，一直夸赞着：“真好，斯珉现在一看，就像个科学家。” 商时英因为开心，哈哈笑着：“你可别夸他了，什么科学家不科学家，在家里，他就是咱们的孩子。” 李斯珉又跟周西野打了招呼：“周大哥，好久不见。” 两人握手寒暄时，边素溪去看两个孩子。 姜知知看着如今风光霁月的李斯珉，再想想刚刚憔悴如路人的宋曼，他们俩会不会遇见…… 方华又喊着陈姐泡茶，等李斯珉和周西野寒暄完，又问着：“斯珉今年也二十八了吧？个人问题解决没有？” 第410章 阴暗面 李斯珉没想到上来就是问对象，有些不好意思：“伯母，还不着急呢。” 方华哎一声，很是不赞同：“怎么能不着急，都二十八了，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你们单位是不是女同志太少？现在回京市了，回头伯母帮你留意留意。” 说完又看着姜知知：“你也看看你们医院，有没有合适的女医生，介绍给斯珉。我觉得斯珉这个工作，找个医生挺好的，还能照顾他的身体。” 商时英连连点头：“对，这个主意不错，我也觉得斯珉找个医生挺好的，知知，你表哥的事情，就靠你了。” 李斯珉赶紧拦着商时英：“妈，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我最近工作忙，还有好几个项目要做，没时间的。” 商时英冷哼：“再忙，难道连个结婚的时间都没有？之前你在西北，那我们是没办法，我也不想你找个外地的。现在回京市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个京市姑娘？” 李斯珉没再反驳，只是笑了笑，不想回来就找一些不痛快。 姜知知也赶紧岔开话题：“小周几，商商，快来看看你们的大舅舅。” 奔放的小周几已经跑过来，扑到李斯珉怀里：“大豆豆好，大豆豆好。” 商时英在一旁又乐起来：“是舅舅，不是豆豆啊，小周几。” 小周几还在坚持着自己的发音。 商商也凑了过来，她就能很清楚的喊：“大舅舅好，大舅舅漂亮，商商喜欢。” 边说着边趴在李斯珉腿上，伸着小手去抓着李斯珉的手，咯咯的笑着。 李斯珉就觉得神奇，上次见还是两个躺着都不会动的小婴儿，这会儿都能满地跑，还会说话。 两个孩子长开了，男孩像周西野，女孩像是姜知知，是两个很漂亮的小宝宝。 笑着抱起商商，让她坐在腿上：“时间可真快啊，都这么大了？” 商时英在一旁冷笑：“再过两年，商商和小周几都要上学了，你还是个光棍呢。” 李斯珉无奈笑着，扭头跟姜知知和周西野聊天。 谁也没提宋曼，陈姐过来倒茶，倒完茶，看见旁边单人沙发旁的地上，有个巴掌大的布娃娃，咦了一声：“这是宋曼女儿掉这里的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陈姐一下停下话题，在周家好几年，对宋曼和李斯珉的事情，也听说过，可刚才没过脑子，随口一说，这才后知后觉闯祸了。 商时英赶紧看向儿子，见李斯珉表情依旧，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心里却紧张起来。 方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紧张的看向姜知知。 姜知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硬着头皮看着李斯珉，硬生生的岔开话题：“斯珉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李斯珉微笑着点头：“对，这次不走了，以后就在京市工作。” 姜知知笑着：“那以后姑姑就开心了，可以每天都能看见你。” 李斯珉摇头：“也不行，我们分配宿舍，一个项目完成才能回家一次，毕竟很多东西涉及保密，要是每天回来，泄密几率太大。” 又尴尬的聊了一会儿天，商时英心情不是很好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商时英实在没忍住，还是开口说了：“现在宋曼离婚了，带着个女儿回来，我不管你以前对她什么感情，以后你都不许有任何想法。” 李斯珉微微有些诧异：“宋曼离婚了？” 商时英恨恨的点头：“对，是离婚了，但是你也不许跟她有什么牵扯，你要是还惦记她，我可饶不了你。” 李斯珉微微拧眉，没有说话。 商时英却气的要死，伸手拍着儿子的胳膊：“你听见没有，不许你去找她！她现在根本配不上你，一个离婚的女人！” 李斯珉微微叹口气：“妈，你别乱说，她只是离婚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商时英都要急哭了：“怎么不是？她一个二婚，怎么配得上你？还带个孩子，你休想去当那个便宜爹。” 李斯珉脸色有点儿难看，隐忍着没开口。 边素溪在一旁赶紧劝着：“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不能回去说，非要在大路上急吼吼的说，回头让人听见都是笑话？” 商时英语气更不好：“我肯定担心，我儿子凭什么要有娶个二手货。” 李斯珉皱眉，微微呵斥：“妈！” 商时英也觉得这句话说的难听了，没再吭声，赌气一样往家走。 …… 方华在家也同样担心：“都是孽缘啊，就这么巧，她走了他来了的，我看斯珉好像是没忘掉宋曼。” 姜知知也说不好，毕竟李斯珉的表现，看着风轻云淡，谁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妈，这个事情你也不要操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姻缘，咱们根本拦不住的。” 方华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希望都能好吧。” …… 第二天一早，姜知知先去了学校找金怀瑛，跟金怀瑛研究了宋晚樱的病情。 金怀瑛也觉得有些蹊跷：“脉象不明显？气色呢？” 姜知知摇头：“气色看着正常，脉象像是气虚之人，却又跟气虚之人有区别，所以我才怀疑是中毒。” 金怀瑛不怀疑姜知知的能力，这几年下来，姜知知把脉零失误。 所以，姜知知怀疑中毒，那肯定是中毒了。 姜知知想了下又继续说着：“还有就是，我妈神经受损，经常忘记一些事情，说明毒性已经伤到脑神经，时间久了，可能不会致命，但会变成痴呆。” 金怀瑛有几分兴趣：“中午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这样的症状，我还没遇见呢。” 正说着话，廖国庆拿着文件过来，进门后笑眯眯的看着金怀瑛：“老师，这一组实验已经全部完成，现在需要你签名确认一下。” 金怀瑛拿过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见实验员名单时，愣了下，脸一下拉了下来：“这个名单里怎么会有陈敏芝？” 廖国庆赔着笑：“她是我带的学生，后期也参与试验了，所以写上她的名字也是应该的。” 金怀瑛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她帮着送了几份资料也算参与实验？那要是这样，是不是应该把后勤的人也加进去！” 第411章 你媳妇进局子了 姜知知没想到廖国庆已经公然不要脸了，这个学生只是带来了一周多，现在实验人员名单上就要写她的名字。 微微皱眉看着廖国庆：“廖主任，这恐怕不合适吧。” 廖国庆皮不笑肉不笑：“没什么不合适的，多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陈敏芝的能力，我相信以后一定能成为主要研究员的。” 金怀瑛气愤：“那就等她成为的时候再说，这次肯定不行。” 廖国庆脸上笑容依旧没变，看着金怀瑛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好听了：“老师，你不同意，是不是藏着什么私心” 金怀瑛瞪眼看着廖国庆：“我藏了什么私心姜知知的能力有目共睹，这几次实验的数据，都是她及时调整配方，才能顺利成功。” 廖国庆敛去脸上的笑容：“老师，在业务上你确实能力很强，但是在人品上却不一定，不知道你会不会对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又动了什么样的心思，毕竟当初师母就是这么跟了你的。” 金怀瑛没想到廖国庆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使劲一拍桌子准备站起来，却又觉得胸口一阵抽搐的疼，右手捂着心口，瞪眼看着廖国庆：“你……你个畜生……” 姜知知也生气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推了廖国庆一把：“廖主任，平时我很敬重你，你却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要是再乱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廖国庆退后一步，脸上又堆上笑容，他自然不会招惹姜知知：“小姜医生，我可不是说你，而且我还想提醒你要小心呢，你这个老师其实才是人面兽心。家里明明都有老婆，却还要惦记女学生。” “你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孤寡一个人，那都是因为他品行不端的报应……” 金怀瑛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姜知知准备动手收拾廖国庆，听见动静又赶紧转身，去扶着金怀瑛：“老师，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金怀瑛捂着心口，狠狠瞪着廖国庆你：“滚……” 姜知知顾不上跟廖国庆算账，赶紧从包里掏出银针，扒开金怀瑛衣服，迅速在他胸口扎了几针。 廖国庆见状，震惊不已：“你竟然把这个绝命针教给了她” 当年，他看医书上有这一招，他想学，所以去问金怀瑛。 金怀瑛告诉他，这一招早就失传了，他虽然不会，但看姜知知下针的穴位和动作，猜测应该就是。 金怀瑛没力气理他，而姜知知是顾不上搭理他，又赶紧搭着金怀瑛的脉搏。 廖国庆却不依不饶起来：“好你个老东西，果然还是色心不死，当年不肯教给我，现在却刚教给女学生，不是觊觎人家是什么” 姜知知忍无可忍，转身过去，抬脚就揣在廖国庆的心窝上。 又拎起他的衣领一顿捶：“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不介意教会你做人。” 哐哐一顿捶，打的廖国庆鼻青脸肿，一直喊着姜知知轻点…… …… 周西野接到公安的电话，还有点儿纳闷，姜知知打架被抓 他问了句姜知知有没有受伤，得到没有的答案后，才挂了电话。 方华抱着商商在一旁听着，等周西野挂了电话，才着急的问：“知知跟人打架知知有没有受伤” 周西野摇头：“没有，我过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带知知回来。” 方华赶紧点头：“对对对，你赶紧去，知知打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到时候看看，不行再收拾一顿，竟然招惹知知。” 周西野沉默了下，不管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在公安局把对方再打一顿。 方华看着周西野往外走，还叮嘱着：“没事，不行咱们就找人，反正咱们家有关系，去找你大舅！” …… 周西野赶到公安局，姜知知和廖国庆在，还有廖国庆单位的人。 姜知知毫发无伤，倒是廖国庆，鼻青脸肿，衣服袖子都没了一个，很是狼狈。 廖国庆单位领导很生气，看见周西野，压着火气：“你妻子脾气也太暴躁了，看看把我们廖主任打成什么样了” 周西野皱眉：“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动手，肯定是廖主任先招惹了她。” 廖国庆没想到周西野什么都没问，就笃定姜知知没错，捂着肿胀的脸不服气：“没有，我就是要求加个实验员的名字，你妻子和金老师不同意，还用言语攻击我，我就反驳了两句，你妻子就动手打我。” 姜知知已经不想说话，因为刚才在公安面前，廖国庆已经倒打一耙，关于办公室那些刺激金怀瑛的话，他说他一句都没说。 全是她自己编造，只是因为对他提出的结果不满意，所以动手打他。 办公室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她和金怀瑛又不能互相作证，所以现在成了死无对证。 廖国庆瞪眼着乌鸡眼看着周西野：“你们可不能权势压人啊，我知道你们周家我惹不起，你是全国战斗英雄，我更惹不起，可这也不是你们行凶的借口。” “你们要是这样，回头我就去报社刊登你们。” 姜知知都要气笑了：“你把金老师都气的吐血住院，你还有脸喊冤” 廖国庆梗着脖子不服气：“你这是诬赖，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你打伤我后怕不好脱罪，所以金怀瑛装病，你们真是太卑鄙了！” 然后又转身朝着公安哭诉：“我在我们单位年年评先进，一直是劳模，患者送的锦旗，我都挂了一墙。我的人品，全院有目共睹，我的人品认识我的人也都了解，我犯得着去说那些难听的话吗” “再说了，金怀瑛是我的老师，我一直很尊重他，就是那些年，他被下放，我也从来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偷偷去看他。” “我这么尊重的老师，我怎么会去说那些难听的话” “只是我没想到，我那么尊重的老师，竟然联合他的女学生一起排挤我，针对我，这次我不过是要求加一个研究员的名字，不同意就算了，竟然还要打我一顿。” 姜知知震惊的看着颠倒黑白的廖国庆，早知道，她真的应该把他的一嘴牙打掉，看他还怎么在这里信口雌黄…… 第412章 哪有公平 受理案件的公安也是为难，廖国庆在医院确实有些名气。 而且他的名声一向很好，对病患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甚至还报道过，他给一个孤寡老人接屎接尿。 可是，周西野和姜知知，他们也招惹不起。 有些头疼的看着廖国庆：“廖主任，你看这个事情，让小姜医生给你道个歉，然后就过去行不行” 廖国庆仗着有理，梗着脖子不肯同意：“那肯定不行，我要是就这么原谅了，他们以后气焰会更嚣张。小姜医生，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医生，没想到你这么暴力。” “你这样当医生，万一和患者起了冲突，岂不是还要打患者” 姜知知刚要开口，周西野拦着她，先开了口：“这件事的原委，可以去调查，现在我要带我妻子回去，如果你要再纠缠，那我就怀疑，你是故意激怒我爱人，然后让她先动手。” “我现在也要告你，造谣军属，制造军民矛盾。” “毕竟，我爱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这个，我们整个大院的人都可以作证。” 公安听周西野搬出整个大院的人，头更疼了。 就一个周家，他们都得罪不起，更不说大院那些经常出现在广播里的人物。 廖国庆也没想到，周西野竟然会直接用权势压他！ 对比他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真要是对上大院的人，他肯定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别说他没理，就算他有理又怎么样领导们肯定不想得罪大院的人。 至于他，说难听点，随便找个罪名，就足够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翻身的。 廖国庆脑子飞速转了一圈后，气焰已经下去很多，语气看着强势，声音却低了：“算了，我和小姜医生也算是一起的同事，她又是个女同志，我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姜知知却不乐意了：“女同志怎么了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还偏要跟你一般见识不可！” 公安刚想说两边都可以签字回家，结果姜知知又不乐意的闹起来，头又开始疼了：“小姜同志，你们这个也没什么证据，目前看，确实你把他打成了这样，我看不如算了。” 姜知知不乐意，周西野伸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然后看着公安，表情严肃：“我们并没有说算了，我会继续追究。也希望你们尽职尽责去调查今日之事。” 公安连连点头：“好好好，放心，我们肯定会去调查。” 姜知知清楚，现在留下来也是和廖国庆打嘴仗，而且金怀瑛还在医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只能瞪了眼廖国庆，在调解书上签字。 和周西野从公安局出来，姜知知还在生气：“我真是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下手重点，直接把他嘴打肿，看他还胡说八道。” 周西野刚在里面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赞同姜知知的话：“下次这样，你就直接打断他一条腿，满口牙也打掉。” 姜知知惊讶的瞪圆眼睛，扭头看着周西野：“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呢，你之前不是说打架不好。” 周西野温和的笑着：“这也看情况，人都欺负到眼前了，还不动手，那就是窝囊了。” 姜知知噗嗤乐出声：“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之前，廖国庆还算顾及脸面，对金老师也算客气，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周西野虽然不太懂他们实验的内容，却懂人心：“他是不是想清理你们出局，然后都换成他自己的人，这样以后实验组就是他说了算。” 姜知知呀了一声：“别说，你还真别说，还真是这样，毕竟现在大方向是金老师说的算，他肯定不愿意一直听金老师的，而且最近他也弄了不少人进来。” “之前，关于这个实验员的名单，他也不会这么过分，这次真的是过分，而且说的那些话，真的就是要气死人，明知道金老师最在意什么，他就故意说什么。” 越说越来气：“我肯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周西野安慰着她：“肯定有办法解决，咱们先去看金老师。” 姜知知也惦记金怀瑛，两人又赶紧赶到医院。 金怀瑛已经住进病房，吃了药看着还不错。 看见姜知知和周西野过来，有些愧疚：“今天连累你了。” 姜知知赶紧过去，先给金怀瑛把脉，确定他脉象平稳很多后，才说着：“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廖国庆今天就是故意的，他就知道我也在办公室，所以才说那些话气你。” “也知道我肯定会抱打不平，这样，他就可以把事情闹大，把咱们俩从这个实验组踢出来。” 金怀瑛有些失望：“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算计！却又会做好人，所以，他肯定不会承认他说的那些话，反而会倒打一耙。” 姜知知点头：“对，不过老师，你不用担心，他不是想说我靠背景靠关系吗我这次就靠了，我一定要跟他刚到底，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金怀瑛摇头：“你还是太善良了，不知道他能恶毒到什么程度。” 姜知知怕再提这个话题，金怀瑛会跟着上火，赶紧换了个话题：“老师，你先别想那么多，你就好好休息，我们药都已经进入实验阶段，只要我盯紧这个过程就行。” 金怀瑛点头：“你要多小心，我这个身体，怕是熬不了太久。” 姜知知赶紧纸质：“老师，你可不要乱说，回头我给你开药调理，你一定会好的。” 金怀瑛笑了笑，没再说丧气的话。 姜知知想着金怀瑛住院没人照顾，让周西野看着，方便扶他去厕所，而她回去给金怀瑛做点吃的。 周西野没意见，叮嘱姜知知路上慢点。 等姜知知出了病房门，金怀瑛才看着周西野：“知知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以后在医学上一定会有所建树，但是……树大招风，一定要小心被人陷害。” “廖国庆这个人，心思深沉狡猾，平时为人和善，三教九流都交了不少朋友，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他的腿，就是廖国庆指使人打断的……所以他很清楚廖国庆这条毒蛇有多毒！ 第413章 防不胜防 金怀瑛又继续跟周西野说着廖国庆的为人。 金怀瑛感叹着：“廖国庆这个人，是很会揣摩人心的，所以就会投其所好，凡是对他有用的人，他都会下足了功夫，对病患也一直是一副仁慈相，因为他知道，这些患者是基础，是会表扬他拥护他的。” “对他不利的，他从来不会自己亲自出手，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没忍住。” “之前，他竞争主任岗位时，有个医生资历能力都很强，在关键时候，却被投诉骚扰女患者，耍流氓抓了起来，这个事情一直很蹊跷。” “还有这次，他能来研究组，也是走了上面的关系，你们在军队，不太明白地方的很多弯弯绕绕，所以一定要多警惕。” 周西野多年在部队，这样的事情也有但很少，相对来说，大家的心思都单纯很多。 所以听了金怀瑛的话，有些皱眉：“其他人看不见吗就没人去举报他的这种作风” 金怀瑛无奈笑着：“你在基层时间长，不太懂这些，他既然能迎合上面人的喜好，那在某种程度上也会达成一种合作，在那个位置上，谁没有私心呢只要有私心，就容易被利用。” 周西野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我会小心的，金老师你也要小心啊，感觉廖国庆更多的是在针对你。” 金怀瑛冷笑一声：“他自然是冲我来的，不过这次知知维护了我，他恐怕会把知知一起恨上，只是忌惮你们家的背景，可是恶人啊，他有的是办法。” “至于我，我一个人，也不怕他威胁的。” …… 姜知知回家，方华也刚从方国政那边回来，看见姜知知，拉着就是一阵询问：“怎么会跟人打架了有没有被欺负对方什么来头，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姜知知笑着：“没事没事，我没让对方占便宜。” 说着拉着方华先去坐下，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这期间小周几和商商跑来捣乱好几次，一人一边抱着姜知知的胳膊，笑闹着。 让姜知知都不敢用太气愤的语气，害怕吓到两个孩子。 方华听完，也是气的够呛，也是顾及两个孩子，小声恨恨的：“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个廖国庆，亏得给我做手术，我还觉的是个好人，之前找我帮忙，我还帮过。” 姜知知没听方华说过这个事情，惊讶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帮他过什么忙” 方华冷哼：“他想认识卫生部的人，周西野二叔那边有亲戚，我就帮着给牵了个线。” “我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就是牵个线，后来事情成没成，我也不清楚也没问过，再加上那段时间家里也是乱糟糟的，我也就没跟你们说。” 像牵线这样的事，在他们看来都不算托关系，也不算办事。 所以，方华才没说。 姜知知脑子转了一圈，原来廖国庆和卫生部能有关系，还是方华的原因。 方华见姜知知皱眉，赶紧说着：“知知，回头我再找人说说，既然我们能牵线，那我也能弄黄他。” 姜知知摇头：“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这么短的时间里，对方能信任他，可不仅仅靠着关系，肯定还有其他利益，只要利益捆绑在一起，我们就没办法动。” “妈，你别多想啊，这个事情和你也没关系。” 方华怎么不懊悔：“要不是我，廖国庆也不会这么快和卫生部有关系。” 姜知知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走的越高摔的越重，到时候我们就看吧。” 说完拖着两个笑嘻嘻的孩子，去找陈姐：“陈姐，麻烦你给我炖点小米粥，放点红枣，再包点小馄饨，我一会儿给金老师送去。” 陈姐边应着，边麻利的去厨房准备熬粥包小馄饨。 方华也过去帮忙，还跟姜知知说着：“一会儿你去医院，把家里的方糖和奶粉带点过去，给金老补补身体。” 说完又想起来金怀瑛无儿无女：“七十多岁的人了，也没个儿女在身边是真可怜，晚上就让西野在医院陪他，白天你要是上班，我过去送饭。”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妈，我送饭就行，你来回一趟也很辛苦。” 方华摆手：“辛苦什么，说起来，金老救过我的命，还教会你这么多东西，你是徒弟也算他的孩子，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有方华的支持，又有周西野在，姜知知轻松很多。 她有时间去医院，也有时间去实验室盯着数据，不用担心金怀瑛会没人照顾。 这几天，廖国庆一直请假休息，对外说是生病了。 但实验室的人却都知道，是姜知知打的廖国庆没办法正常上班，至于真相，他们对廖国庆的说辞有些怀疑。 毕竟和姜知知同事一年多，她的为人还是很清楚，人聪明能干，想法很多。却又很谦虚。 所以，他们不信，只是廖国庆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姜知知就会动手打他。 姜知知倒是不在意这个，她只关心他们的实验结果。 一直到金怀瑛出院，周西野晚上才回家。 姜知知帮金怀瑛收拾了宿舍，又帮他准备了一些馒头包子之类的干粮：“老师，这两天你也在家休息，我中午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给你熬点小米粥。” 金怀瑛摆手：“没事没事，我已经没事了，我有手有脚能照顾自己，这些年也忙坏了你们一家人，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姜知知又叮嘱一番，又烧了一暖瓶开水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晚饭时，姜知知还跟方华和周西野说着：“我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再去看看金老师。” 周西野自然没意见，方华更是支持：“正好，家里熬的梨汤，你也给金老装一份去。我打电话叫个车，送你们去医院。” 姜知知点点头，端起碗刚要吃饭，电话铃突兀的响起来。 惊的她心一激灵。 周西野起身快步过去接了电话，听到里面声音后，脸色一沉，变得严肃起来。 挂了电话冲姜知知说着：“快，去医院，金老快不行了……” 第414章 最后一节课 姜知知慌的扔了筷子站起来：“怎么回事” 边说边跟着周西野往外走，腿都有些发软，多亏周西野伸手扶着她的胳膊。 方华也是吓一跳：“怎么回事，不是今天刚出院吗怎么就不行了哎呀，是不是听错了” 周西野摇头：“没有，妈，你在家看好孩子，我和知知去医院，今晚可能不回来了。” 方华赶紧点头：“好好好，你们放心去，有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周西野带着姜知知先去后勤，找车送他们去医院。 这一路，姜知知心都是揪着的，越想越后悔：“我那会儿心里不安，就应该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多陪金老一会儿，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周西野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的，具体也不清楚，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是误会呢” 他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并不是误会，电话里医院说的很清楚，赶紧去看最后一面，可以准备后事了。 姜知知揪着心，就感觉车子都开的很慢，好不容易熬到医院，车没停稳，她就着急冲下车，朝着急诊科跑去。 周西野跟司机说了一声，让他先回去，也快步追上姜知知。 急诊手术室外面，有学校的领导，还有一个姜知知也没见过的女人，四十多岁，保养得当，看着有几分韵味，身边还站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眉眼和女人很像。 姜知知扫了一眼，没多想赶紧去问学校书记：“金老师怎么样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书记推了推眼镜，叹口气；“情况不太好，已经喊专家过来，进行新一轮抢救，刚才金老师清醒过来一次，要求给你打个电话。” 姜知知心又慌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金老师下午出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书记看了眼旁边的女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姜知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女人身上，突然有了猜测：“您是师母” 女人脸色难看了一下，语气平淡：“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什么关系。” 姜知知反应过来：“你跟金老师说了什么” 女人瞥了眼姜知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他的学生，怎么还要管他的私生活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姜知知捏紧拳头，她是没想到金怀瑛的妻子会带着孩子突然回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把金怀瑛气的病危。 周西野皱眉过去：“金老师身体不好刚出院，作为他的学生关心他是应该的，倒是您，出言不逊，是根本不考虑后果吗” 女人诧异的看向周西野，可能是因为周西野脸上的疤，让她心里有些畏惧，抿了抿唇角，声音也小了几分：“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不过是跟他争辩几句，谁知道他就气成这样。” 姜知知现在没工夫和女人争执这个，只是关心金怀瑛。 金怀瑛前妻苏立婷心里是不安的，她也没想到，只是跟金怀瑛说了几句，就能把他气成这样，紧紧咬着牙，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带着孩子来找金怀瑛。 有护士匆匆跑出来：“小姜医生，金老师让你进去一趟。” 苏立婷立马激动的上前：“他醒了他现在怎么样” 小护士只是看着她一眼，催着姜知知先进去：“快点进去……” 然后才冲着苏立婷道：“家属先等着，病人还在抢救中。” 姜知知跟着护士进去，金怀瑛躺在手术床上，并没有上什么急救的仪器，几个专家满脸惋惜的站在一旁。 金怀瑛看着精神还好，冲姜知知招了招手：“你过来。” 姜知知赶紧过去：：“老师，你先别动，我……” 金怀瑛缓缓摇头：“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你来，我再教你点东西，你给我把脉。” 姜知知心里慌张难过，听话的伸手按在金怀瑛脉搏上，手却不听话的抖个不停，心也静不下来。 按了几次，甚至找不到金怀瑛的脉搏。 金怀瑛叹口气：“生死是寻常事，谁都要经历的，不要太难过啊。” 姜知知的眼泪就有些绷不住，含在眼眶里直打转：“不会的，老师，肯定有办法。” 金怀瑛虚弱的笑了笑：“别哭啊，记得你学医的初心，我教给你以后，你要永远记住，不要用医术去赚不该赚的钱。” “好了，现在擦掉眼泪，好好把脉。” 最后这一句话，语气威严了几分，好像当初，他刚教姜知知时，如果学不会，以后就不用再来找他。 姜知知使劲眨了下眼睛，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集中精神开始把脉。 金怀瑛的脉象，是她从来没遇见过的，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却又处处透着怪异。 金怀瑛看她脸色越来越严肃，心中满意：“知知，你记好，这就是生死脉，要是摸到这个脉，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人就会没了。” 姜知知吓的赶紧收回手，不敢相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老师，你不要吓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金怀瑛缓了一口气，看着姜知知：“如果比我这个脉搏稍微有点儿区别，又很相似的，病人一般不会超过七天。这个时候，都是回天乏术，不要想着用什么办法去救，平常心去对待生死就行。” 姜知知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金怀瑛的手背上。 金怀瑛叹口气：“别哭，早晚都会经历的，你一定要记住今天的脉，知知，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了，你先出去。” 姜知知站着没动，她不想要这样的学习，还在最后的坚持着：“老师，一定有救的，你让我试试。” 金怀瑛摇头：“你先出去，我不能让你背上骂名，你出去，喊苏立婷进来。” 姜知知不想走，最后又医生过来劝她：“小姜，先出去，金老还有话跟家人说。” 喊护士扶着姜知知出去。 姜知知脚步像是灌铅一样出去，在看见周西野时，终于忍不住，过去伸手抱着他痛哭起来，她的无能为力，让她很自责…… 第415章 闭眼前，他后悔了 苏立婷看见姜知知抱着周西野痛哭，心一沉，又听护士喊她进去，脸色难看的跟身边的儿子说了一声：“你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 她进了手术室，看见躺在手术台上的金怀瑛，心里还是有些感伤。 她也没想到他会老的这么快，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天。 曾经，金怀瑛可是她最崇拜，最尊敬的人。 苏立婷走到床边，绷着脸看着金怀瑛：“我并没有想气死你的意思，我来找你，只是想要你手里的医书，你给我不就行了” 金怀瑛气息已经很虚弱，让所有医生护士凑出去，抬眼看着苏立婷：“这个……你就不要想了，我自觉对得起你，你却要联合外人来要这个医书。” 苏立婷抿着嘴角不说话，只是恨恨的盯着金怀瑛。 金怀瑛喘了口气：“你说儿子不是我的……这么多年，我在替别人养儿子，是真的吗” 苏立婷冷笑点头：“对，都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去骗你。” “孩子不是你的，我跟你结婚时，确实是第一次，可是后来，有一次你不在家，我跟你的学生廖国庆好了……” 金怀瑛脸色灰白，傍晚听苏立婷说这些时，确实气血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然后苏立婷又说了很多，说他这一辈子都是活该，活该亲生子女不要养，最后养别人的儿子。 就是这样，还要连她都防着，教东西的时候都要留一手。 最终气的金怀瑛坐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一下晕了过去。 已经这样，苏立婷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这些年我也想过对不起你，所以我才提出离婚，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再寄钱和粮票，谁知道你还是要寄。” “我跟你说过，我自己也能养活孩子，你偏偏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呢可是，你不应该把你自己记录的医书给一个女学生。”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气愤不过，回来跟金怀瑛大闹。 在金怀瑛说出她没有这个天赋时，那些伤害的话才忍不住脱口而出，她也不想做一个刻薄的人。 金怀瑛的医学笔记，那可是价值万金，如果能吃透，那以后什么疑难杂症不能攻克 而她现在，因为能力平平，在偏僻城市的医院里工作。 如果金怀瑛像教姜知知这样教她，她怎么会到现在还只是个主任 苏立婷越想心越不甘：“你……” 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口，金怀瑛凄惨一笑：“是啊，我后悔了，这些都是我抛妻弃子的报应，曾经以为伴侣就是要有共同话题，我嫌弃她是个粗鄙的村妇。” “可是我……我是眼瞎最后娶了你。” 当年他已经五十，苏立婷才是二十出头的女学生，天天对他表达的着崇拜和爱意。 他终究在爱慕中，迷失了自己，最后娶了苏立婷。 前妻失望之下，带着三个孩子回来苏南，再也没有音信。 金怀瑛闭了闭眼睛，眼角流出一颗泪，他真的后悔了。 …… 金怀瑛是天亮时走的，在这期间，姜知知和周西野一直守在他病床边，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弱到消失。 苏立婷带着儿子也站一旁，盯着金怀瑛咽气，又推着儿子上前跪在金怀瑛旁边。 姜知知不清楚金怀瑛和苏立婷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孩子终归是金怀瑛的儿子，给他披麻戴孝也是应该的。 周西野负责金怀瑛后事的办理，安排追悼会。 苏立婷也戴着孝，一副遗孀模样，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看见认识的人，还忍不住哭一通。 姜知知陪在她旁边，心里很疑惑，看苏立婷的样子，好像很难过。可是对金怀瑛的死，她又抱着很大的怀疑态度。 到现在，除了苏立婷，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葬礼办完，苏立婷和儿子带着金怀瑛的骨灰离开。 姜知知还是多问了一句：“师母，你要把老师的骨灰带去哪里” 苏立婷隐忍着悲伤：“我们会在京市住一段时间，然后带他回苏南，他是苏南人，一定希望落叶归根的。” 说完又低低啜泣起来：“我是真不应该跟他斗气，我离婚也是想孩子以后成分能好点，我还经常给儿子说，等他长大了，一定要给父亲尽孝.。” “谁知道，他没有这个福气，等不到孩子长大。” 姜知知看她悲伤的模样，还有她身边红着眼的儿子，心中的疑问到底没问出口。 等苏立婷抱着骨灰和孩子离开后，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有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痛感。 甚至，感觉这三天都像是在做梦。 周西野陪着在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别难过，好在金老师走的时候没有太痛苦。” 姜知知还是很难过：“可是，日子才要好过了，金老师就走了，他这些年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周西野明白她的心情，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姜知知最大的遗憾，就是过些年，日子会越来越好，国家会越来越重视金怀瑛这样的人才，他辉煌的时候要到了，却…… 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跟周西野一起回家。 这三天，除了回家洗澡换衣服，一直守在金怀瑛的灵堂。 回家后，方华见姜知知脸色不好，赶紧催着周西野：“你带着知知先去休息，我让陈姐煮点红糖鸡蛋，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 周西野应着，带着姜知知回房间，找了衣服让她先去洗澡，然后回来好好睡一觉。 姜知知洗了澡出来，脚步都有些着急，关上房间门看着周西野：“我总感觉很不对劲，老师就这么走了，苏立婷之前多冷漠，站在手术室前一点也没觉得她难过啊。” “可是，老师去世后，她好像很悲伤的样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金老师的儿子金康，从头到尾都很冷漠，金老师清醒的时候也没找他去说话，为什么既然是金老师的儿子，金老师肯定会好好交待叮嘱他啊。” 她现在更好奇，她从手术室出来后，苏立婷进去，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为什么金老师直到走，眼角的泪就没干过 第416章 推敲 姜知知越想越不对劲，苏立婷和儿子金康的反应实在太反常。 坐在床边边擦着头发，边跟周西野分析：“明明金老师是被他们气死的，他们是凶手，可是又那么坦然，特别是苏立婷，她抱走金老师的骨灰，现在怎么想都像是有什么阴谋。” “毕竟金老师在京市这么多年，她不闻不问，收了金老师的钱，最后还是选择离婚，这会儿怎么可能好心的把金老师的骨灰送回苏南老家？” 周西野这两天负责金怀瑛的后事，也发现苏立婷的异常，这会儿听姜知知说完，也是赞同：“金老师除了让你把脉，有没有给你说过什么？或者交待过什么贵重的东西？” 姜知知摇头：“只说了生死脉，其他什么都没说。” 周西野皱眉：“苏立婷一系列的表现，说明她想从金老师这里得到一些东西，但是还没得到。而且金老师并不是突然横死，也算是交待了一些后事，却没说过，那会是什么？” 姜知知啊了一声站起来，有些激动的看着周西野：“我知道了，肯定是金老师的手札，他手写过一本厚厚的医书，上面不仅有很多疑难杂症，还有很多药方，涵盖了中西医的很多知识。” 当初金怀瑛让她学习，她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只是在后来的学习过程中，才发现这简直是一本宝藏书。 特别是这两年实验，很多观点，在金怀瑛的笔记里已经记录过。 只是金怀瑛生不逢时，在一个错乱的年代，笔记也没人重视推广。 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落在有心人手中，随便一篇拿出来发表，或者做成学术论文，都会引起业界的关注。 苏立婷也是一名医生，如果她拿到这本笔记，对她的帮助可不是一点儿半点，能摇身一变，成为专家。 姜知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了苏立婷。 “所以，苏立婷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这个，因为金老师没给，肯定又发生了言语冲突，气坏了金老师。” 周西野刚要开口，小周几一脚踢开门冲了进来，小嘴里还乐着：“爸爸，妈妈……” 后面跟着商商，进门也是乐呵呵的喊着：“妈妈，爸爸，吃果果哦。” 两个小家伙这两天都没好好跟爸爸妈妈相处，看见爸爸妈妈回来，却一直没出去，趁方华和周承玉没留意，就急匆匆跑来找妈妈。 姜知知笑着抱起先冲过去的小周几，周西野也顺手抱起商商。 方华也跟了过来，笑着：“还说让你休息一会儿呢，结果这两个一眼看不见，就跑过来了，小周几精的很，现在都会调虎离山了。” 姜知知洗了个澡感觉也不累了，抱着小周几出去：“没事，这会儿洗个澡也不困，再说现在睡了晚上又睡不着了。” 方华想想也是：“那就去吃点红糖鸡蛋，先补补。” 等陈姐熬红糖鸡蛋的功夫，方华问了几句关于金怀瑛的葬礼，说完也是遗憾：“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走了。” 周承玉突然冒出一句：“这个金老师，后面娶的媳妇比他小不少呢，这要是结发妻子，能落这么惨的下场？” 方华愣了下：“这个私生活不予评价，就说医德，金老师还是很有成就的。他教的学生，好几个在京市都很有名。” 周承玉倒是赞同：“不过，也是最冷漠，难怪人都说自古读书人最薄情。” 方华见姜知知没吱声，怕她又伤心，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姑上午过来，说晚上去她家里吃饭，我怕你太累，就没答应死，说等你回来看看。” 姜知知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去吧，斯珉哥回来，就出了金老师的事，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方华点头：“好，我去给你姑打个电话说一声。这次家宴，好像还请了空院那边的客人，主要是给李斯珉相亲。” 姜知知意外：“这么快？” 方华点头：“斯珉就休息几天，你姑天天都如临大敌，生怕他会碰见宋曼，又庆幸斯珉回来的时候，宋曼带着孩子搬出去了。” 商时英这些天也是没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半夜惊醒，然后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 原本微胖圆润的人都瘦了一圈，她就害怕李斯珉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和宋曼在一起。 她越想越焦虑，就找李成章商量，要给李斯敏相亲，她就不信，把全京市的好姑娘找一遍，就不能找一个让李斯珉满意的。 李成章很无奈：“儿孙自有儿孙福，姻缘这个事情强求不了，再说，斯珉现在是国家的人，就算他想跟宋曼结婚，组织也会再三审查，倒不是因为宋曼二婚，而是她去过南方，前夫一家怎么个情况，谁也不知道。” “这个很复杂的，比当兵政审都严格。” 商时英不管：“你说的容易，要是到时候审查没问题，组织批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斯珉跟宋曼好，那我就去死。” 李成章拗不过商时英：“行行行，我去打听，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 就是这样，所以有了今天的家宴。 姜知知和周西野还有方华，周承玉带着两个孩子过去时，李家已经来了不少客人。 年轻姑娘也有好几个，凑在一起斯斯文文的在聊天。 姜知知扫了一眼，心里震惊，看给商时英急成啥样了，都不一对一的相亲，直接海选。 李斯珉表情紧绷的坐在一个角落，看见姜知知和周西野过来，像是看见救星一样，赶紧快步过去，抢着抱过商商：“金老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节哀。” 姜知知笑了下，今天的场合也不适合聊金老师的话题：“有没有要帮忙的？我去帮忙？” 李斯珉拦着：“没什么，厨房请了阿姨们过来，进门过去坐就行。” 姜知知往小客厅走时，扫了眼客厅里的几个姑娘，其中有个歪歪的靠在沙发上，穿着白底碎花衬衫，胸前垂着两条黝黑的大辫子，厚厚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眉。 不管打扮还是姿色，都比旁边的几个姑娘差很多，却偏偏又散发着一股散漫不羁的气质…… 第417章 神秘的姑娘 姜知知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就发现那个姑娘也不和别人聊天，就那么散漫的靠着，漫不经心的听着。 心里有点儿好奇，又没好意思再看。 李斯珉带他们去小客厅坐下，有些懊恼：“我妈真的是有点儿过分，这样成什么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女性。” 方华乐着：“你妈这也是为你好，其实也没啥，你的条件好，愿意嫁过来的姑娘也很多，看对眼了就谈谈，不合适就当朋友走动。” 李斯珉还是不能接受：“我现在还不想个人问题……” 方华也不好劝，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笑着看着姜知知：“你们年轻人先聊，我去跟找你姑和你妈，跟外面那几个婶子聊天去。” 方华走后，商时英又喊着那几个姑娘过来：“你们年轻人坐一起，一会儿就在这边茶几上吃饭，年轻人有话题。” 然后又一一作了介绍。 姜知知认识其中两个，以前在大院食堂见过，还有两个没见过，性格都很大方，和姜知知和周西野问好，又逗商商和小周几玩。 而那个穿着碎花衬衣，厚刘海遮住大半眉眼，坐在角落的姑娘，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沈珞珈。 她沉默的跟着四个姑娘过来，又安静的坐在角落，好像是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 姜知知偷偷打量了下，姑娘虽然遮住了大半眉眼，又低着头不说话，但她脸上的皮肤很好，粉嫩通透，鼻头秀气，樱唇粉润。 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纤细却并不细腻，甚至有些粗糙，手背上还有道很深的伤疤。 怕沈珞珈发现，姜知知忍着好奇，跟其他几个姑娘聊天。 四人似乎都对李斯珉有好感，所以说话时，还是收着不少，矜持又有礼貌。 李斯珉就抱着商商，满脸尴尬，根本不知道该聊什么，又怕不说话会慢待客人。 好在晚饭前，都没留下吃饭，毕竟第一次过来，谁也不好意思吃饭，双方家长都想着让孩子们先接触接触，以后当个朋友也行，也都是大院的人脉。 商时英准备了一大堆菜，结果挽留半天，都不肯留下吃饭，送走客人，对着一大堆食材发愁。 李成章忍不住说了一句：“谁好意思第一天上门就留下吃饭？” 商时英感觉这些都不重要，看着李斯珉：“你看看，哪个姑娘好？” 李斯珉皱眉：“妈，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结婚又不是买商品，哪有看一眼就知道好的？” 商时英冷笑：“那不是先看眼缘？合了眼缘再接触接触，相处多了不就会有感情？” 李斯珉没吱声，商时英又接着说：“我看那个刘婷婷就挺好，是空政歌舞团的，性格也开朗，她父母和你爸也都认识。” 李斯珉叹口气：“妈，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我工作也很忙，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就让我安静几天。” 商时英声音一下尖锐起来：“不烦你也行，你答应我，不许和宋曼有接触，更不能和她有什么交集。” 李斯珉愣了下，很是无奈：“妈，你这个要求有些过分，怎么说当年她也救过我。” 商时英还想开口，方华赶紧拦着，又冲商时英使了个眼色，小声说着：“你别这样，别因为一个外人伤了自家和气，我相信斯珉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肯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商时英呼了一口气，平复情绪：“算了，准备那么多吃的，咱们去吃饭。” 坐下吃饭时，姜知知好奇的问了商时英：“那个沈珞珈，是谁家的孩子？你刚才也没特意介绍。” 商时英想了下：“沈珞珈啊，隔壁陆院沈家的孩子，从小寄养在乡下，好像刚接回来，是跟着过来玩的。” 她都没太注意这个姑娘，在她心里，觉得乡下长大的姑娘，配不上李斯珉。 方华也好奇：“姑娘怎么寄养在乡下？我刚都没注意。” 商时英摇头：“不太清楚，来往的少，只是听说他们家有个女儿养在乡下，这两年可以回城了，今年也就把女儿也接了回来，可是在乡下都没读书，能干什么、” 说着都觉得可惜：“不就多养个女儿，要是留在京市，怎么也能安排个好点的工作，现在恐怕难。” 姜知知意外，可是她看沈珞珈，真不像是没读过书，她也不是怯场，而且散漫不在意，所以才不搭理人。 商时英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害怕闹的大家都吃不开心，聊了两句金怀瑛，也是感叹不已。 回家的路上，姜知知突然跟方华开口：”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就是找人弄廖国庆一下。“ 方华想都不想的同意：“肯定没问题啊，我明天一早就去找。” 刚才吃饭时，趁着大家吃饭聊天，姜知知又想了想金怀瑛的事情，苏立婷出现的很蹊跷。 说不定是受人指使。 而廖国庆是金怀瑛的学生，肯定是认识苏立婷的，发个电报打个电话，喊她来的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苏立婷真是廖国庆通知来的，她能来这么快，说明和廖国庆关系很好！ 这个要查！ 姜知知放心了，她现在才不会傻着把精力放在对付这些人身上，有关系当然是要用的。 更何况是对付廖国庆这样的人。 两个小家伙好几天没跟妈妈玩，晚上又闹着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姜知知也顺了两个孩子的心意，带着他们洗了澡，又在床上一起玩闹一会儿，沉闷的心情才算是好受很多。 临睡前，周西野还是提醒姜知知，要提防苏立婷，如果在金老的遗物里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一定会去找她。 而且很可能会去医院找她，医院人多，她如果不痛快交出来，肯定会闹的她没法工作。 姜知知叹口气，刚好点儿的心情，又郁闷起来。 周西野越过两个孩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安慰着：“其实也不是坏事，最起码，我们知道她想干什么，这样才能好应对。” 姜知知想想也对：“你这么一说，我竟然有些期待了，苏立婷闹的越凶，露出的马脚越多！ 第418章 互相算计 姜知知没想到，她一上班，苏立婷就找了过去。 不过，苏立婷是一个人，没带着儿子金康。 看见姜知知，苏立婷也很直接：“你是金怀瑛最后一个学生，算起来也是关门弟子，那他的东西肯定在你那里。” 姜知知抱着病历本，淡淡的看着苏立婷：“什么东西？” 苏立婷笑了下：“你不会是想贪下据为己有吧？金怀瑛一本砖头一样厚的手写医书，难道没在你这里？” 姜知知眨了下眼睛，有些疑惑：“你说的是什么？我还真没见过，而且，前些年金老师的东西，不是被没收就是被破坏，有手写医书，还能留到现在？” 苏立婷倒是没想到，姜知知会这么淡定，皱眉：“你什么意思，我给你说，可是有人看见在你手里……” 姜知知严肃起来：“有人看见？谁看见的？你喊他出来跟我对质，这个东西我确实没见过，而且，金老师到走也没跟我交待过。” 说完语气又冷了几分：“金老师的死，到现在还有很多疑点，而最后和他接触的人就是你，你带着孩子不远千里来京市看他，按说金老是开心的。” 苏立婷愣了下，瞪眼看着姜知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你难道是怀疑我害死你们老师？那你可以请公安来啊！” 姜知知抬手：“你先别激动，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金老师气成这样？还有，最后金老师为什么没喊金康进去？” “金老师每次给你们寄钱，都会跟我说，金康很好，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希望你能带着孩子来京市，让金康接受京市的教育。” 苏立婷脸色一白，语气都有些慌乱：“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就是问你要金怀瑛的遗物，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想赖着不给吗？” 姜知知摇头：“我没有，我就是觉得金老师走的不明不白，用你的话说，我算是他的关门弟子，我要弄清楚这件事，难道不应该吗？”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最后没有喊金康进去，按说要是有这么贵重的东西，金康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他应该喊金康进去，把东西交给他啊。”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立婷厉声：“姜知知，你什么意思？你想说金康不是金怀瑛的儿子玛？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你……” 姜知知脑海里最后一点儿迷雾突然被冲散，对啊，她怎么没想过这种可能，如果金康不是金怀瑛的儿子，那金怀瑛知道真相确实会被气死。 所以，金怀瑛在最后都没见金康。 如果是这样，所有的疑惑都能解释了。 苏立婷见姜知知眼神越来越耐人寻味，心虚的要命：“你好好想想，如果不给我东西，我们到时候法庭上见，金康是金怀瑛的儿子，就应该他继承。” 姜知知勾了勾唇角：“是吗？” 苏立婷知道她不能跟姜知知再说下去：“你等着！” 她因为心虚，不敢去质问姜知知那句是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金康不是金怀瑛的儿子？ 她不敢问，甚至连虚张声势都做不到，这也是她觉得对不起金怀瑛的地方。 慌慌张张的回了招待所，廖国庆在门口等着，看着苏立婷上楼，过了一会儿，也偷摸跟着上楼。 去了苏立婷房间。 苏立婷看见廖国庆，刚想开口，又瞥见坐在床上看小说的金康，赶紧掏出十块钱，塞给金康：“你出去买点包子吃，我和你廖叔叔有点儿事情要说。” 金康沉默了下，拿着十块钱下楼。 苏立婷确定金康下楼后，关上门，有些着急的看着廖国庆：“那个姜知知，好像知道金康不是金怀瑛的儿子。” 廖国庆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金怀瑛给她说了？” 苏立婷连连摇头，紧张的双手交握：“我不知道，金怀瑛确实喊她进去说了很长时间，我进去时，金怀瑛也是神志清醒的。” “他很有可能会说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去要金怀瑛的笔记？” 廖国庆直皱眉头，他还是不相信，金怀瑛会把这件事跟姜知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男人，戴了绿帽子，怎么好意思到处去说？ 想想都有些棘手：“你先不要去找姜知知，让我想想，不说别的，就姜知知的背景我们也招惹不起。如果金康是我和你的儿子，这个事情捅出去，我在京市恐怕也难立足。” 苏立婷突然有些赌气：“算了，拿不到就不要了，我带金康回去，我们在小城市也生活的很好。” 廖国庆拦着：“不行，这么好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姜知知，你就算不为你和我着想，也要为金康想想，如果我们把东西拿到，回头说是金康写的，我和你在背后帮衬着。” “那金康就会成为一个神医一样的存在，谁见他都要客气三分，他完全不需要什么真才实学，只要带几个能干的学生，把学生的研究成果写上他的名字，这些荣誉，就够他吃一辈子。” 苏立婷心动，却又知道很难：“你也说了，姜知知，我们惹不起，你能有什么办法？” 廖国庆在屋里原地转着：“你让我好好想想，你让我想想。” 一时之间，他根本想不出来好的办法，先安抚苏立婷住下，又匆匆赶回单位。 他还想着，现在金怀瑛不在了，以后实验室的事情，就应该是他说的算。 结果到医院，就被院长找去谈话：“最近，有个外出锻炼的机会，我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你。” 廖国庆反应迟钝了下：“要去哪儿？” “藏区。” 廖国庆迟疑着，满脸为难：“院长，感谢你第一个想到我，这个锻炼机会对我来说，实在太珍贵了，可是我的身体，恐怕不能适应高原。” 院长也是一脸为难：“你要是不去，你的职称可能会受影响，还有啊，最近医院忙，实验室那边，你的工作能不能腾出来？” 廖国庆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明白，这是周家出手了。 第419章 奇妙的开头 廖国庆看着找他谈话都懒得找借口的院长，让他去藏区就不怕医院忙不过来？不让他去实验室，那就是明着要停止他的工作。 额头忍不住冒冷汗。 根据他这一年多对姜知知的观察，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从来不提家庭背景，也没享受过什么特权。所以想着，只要不得罪姜知知，她肯定不会跟周家说。 周家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他在他们眼里太渺小，更何况，他还给方华做过手术 院长看着脸色惨白的廖国庆，琢磨了一下：“你是不是最近不舒服？那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你这边的工作交给李主任他们，正好锻炼一下年轻人。” 廖国庆还是忍不住，看向院长：“为什么？是有人说什么吗？” 院长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觉得院里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也是考虑你身体问题，有什么不对吗？” 廖国庆张了张嘴，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 脚步有些沉重的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这个事情要解决，根源还是周家，他或许可以再去求求方华。 从医院出来，廖国庆不死心，又去了实验室，发现他的办公室门上的锁头已经换了，阴沉着脸转身：“谁干的！！” 他带的学生陈敏芝胆怯的过来：“廖老师，是卫生部过来人，锁了办公室，还说最近你不用来实验组了，有什么事情去找魏局长。” 一个陌生的人。 廖国庆大脑一片空白，一直监管这块的并不是魏局长啊。 瞪眼看着陈敏芝：“到底怎么回事？” 陈敏芝因为害怕眼泪都要出来，开口声音都在颤抖：“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通知我们好几个回去，实验室的工作暂时有姜实验员主持。” 说完小跑着离开，去收拾她办公桌上的东西。 廖国庆这才发现，实验室里，他带的几个学生都不见，剩下的都是金怀瑛挑过来的人。 所以，周家不仅给医院打了招呼，也给了实验室这边压力。 甚至连监管这一块的局长都换了人？ 廖国庆腿有些发软，想站都站不住，扶着墙站稳，缓慢的出了实验室。 出去后，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他辛辛苦苦四十多年，得到的一切，竟然一晚上全没了。 想着，冷笑起来，他的辛苦，在权力眼里算个屁。 他不甘心，他一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 姜知知也没想到，方华办事的速度这么快，不过一晚上加一个上午，廖国庆就被实验组除名了。 还有他带过来的几个学生，跟着吃了几次宏利，也一起被除名。 就连主持参与实验室工作的李局都换了人，是一次彻彻底底的肃清啊。 让姜知知都不得不感叹方华的速度。 从实验室出来，正好是下班时间，黄昏日落下，路上车水马龙，自行车铃声交织成一片，让城市都显得很有活力。 姜知知心情很好，路过服务社，还买了两块蛋糕和几瓶汽水，打算回去哄两个孩子。 拎着东西从服务社回来，把东西放进车篮里，弯腰开锁，起身就看见宋曼抱着孩子，和李斯珉面对面站在街对面。 愣了一下，驻足看着。 李斯珉也没想到会碰见宋曼，下午闲着没事出来逛逛，顺便给商商和小周几买点礼物，回来匆忙也没给两个孩子买礼物。 宋曼看见李斯珉，抱着孩子退了一步，想到自己现在沧桑的模样，有些自卑的低头。 李斯珉心情很复杂，没想到几年没见，宋曼会这么憔悴，一看就是生活很不如意的状态。 毕竟是年少喜欢的人，在他心里一直是风雅清秀的，被生活折磨成这样，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对视很久，李斯珉才开口：“宋曼姐，好久不见！” 一句宋曼姐，宋曼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曾经她希望李斯珉能跟姜知知一样，喊她姐。 现在真的喊了，心底莫名的有些失落，脸上强笑着：“好久不见，斯珉。” 又哄着怀里的女儿：“甜甜，喊叔叔好。” 李斯珉视线落在小孩身上，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只是有些瘦弱安静，听见宋曼的话，也是害羞的扭头藏在宋曼怀里。 宋曼有些紧张；“她胆子小，怕生的。” 李斯珉微微一笑：“没事。”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又有些尴尬的开口：“以后，有机会来家里吃饭，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李斯珉赶紧点头：“好。” 看着宋曼抱着孩子离开，走了两步，还是没忍住转身，看着宋曼的背影混入人群中，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一直小心藏在心里的人，终究在现实中，越走越远了。 姜知知看着李斯珉盯着宋曼的背影，多少是有些感伤的，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时，就见有人从李斯珉身边过，顺手扯过他手里的纸袋子，然后疯狂的跑着离开。 李斯珉愣了下，没想到失神的功夫，给商商和小周几买的银饰被抢走。 抬腿准备追时，身边已经有个身影快速的追出去。 姜知知也准备去追抢劫的人时，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飞奔而去，没跑出一百米，就将抢劫伤的男人抓住。 身手利落又灵活。 姜知知愣了下，赶紧推着自行车过去。 抢匪见被个姑娘拦住，从腰里掏出匕首，骂骂咧咧的就冲姑娘而去。 姑娘灵活躲过，再次将人踹到，然后压在男人身上，挥拳砸向男人的脸。 抢匪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停求饶：“饶命啊，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救命！” 姑娘却跟听不见一样，挥拳还砸着抢匪的脑袋。 李斯珉看着心惊，赶紧过去伸手握着姑娘的手腕：“别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把他交给公安就好。” 姜知知也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来，看清打人的姑娘时，十分意外：“沈珞珈？” 因为奔跑，还有打人用力的缘故，额前的刘海被吹开，露出清亮的眼眸，眉毛浓黑带着一股英气。 只是这会儿，姑娘眼底全是狠戾，恶狠很的盯着还躺在地上打滚的抢匪！ 第420章 嫉恶如仇 姜知知没想到，撩开厚重刘海的沈珞珈，会这么好看。 李斯珉见沈珞珈起来，才赶紧松手：“同志，谢谢你帮忙。” 沈珞珈扭头盯着李斯珉，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认可，轻轻吐出四个字：“妇人之仁！” 李斯珉解释：“并不是，你要是出手太重，万一失手把他打死，你会坐牢，划不来的。这样的人，交给公安就好了。” 沈珞珈鄙夷的看了眼坐在地上抱着头哀嚎的男人：“不狠狠打他，他怎么会长记性？像他这种，抓进去关几天就会放出来，到时候还是会去偷，去抢。” 李斯珉一时词穷，竟然反驳不了沈珞珈。 姜知知也没想到，沈珞珈这么嫉恶如仇，过去喊了一声：“沈珞珈？” 李斯珉是知道这个名字的，毕竟昨晚才提过，只是刚才他并没有认出沈珞珈。 主要是他昨天也没留意，而沈珞珈的存在感很低。 沈珞珈也意外，没想到姜知知竟然记住了她的名字，扭头微微笑了下。 姜知知建议先把人送到公安再说。 已经有人积极的去报警，公安同志来的很快，了解了情况后，把人带走。 李斯珉再一次跟沈珞珈道谢：“谢谢你啊。” 沈珞珈抿了下嘴唇，眼底满是失望，冲两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速度快的，让姜知知都惊讶。 李斯珉也纳闷：“她好像有点儿生气？” 姜知知点头：“我也看出来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姑娘。” 李斯珉还是赞叹了句：“她在乡下长大，竟然能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姜知知也好奇这个，但她现在更好奇李斯珉刚才和宋曼见面的事：“你刚遇见宋曼姐了？” 提到宋曼，李斯珉还是有些失落：“嗯，她过的很不好吗？” 姜知知想了下：“也不算过的不好，她的工资收入请个保姆养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就是现在很辛苦，而且，社会对离婚的女人，比较苛刻。” 李斯珉皱眉：“离婚，这也不能怪她。” 姜知知推着车和李斯珉往回走，很小心的问着：“斯珉哥，你还喜欢宋曼姐吗？” 李斯珉笑了下：“上次回来，看见她结婚我已经放下了。刚才见她，不是心动也不是喜欢，而是心疼。” 姜知知惊讶：“你真的放下了？我还以为你会因为遗憾，一直放在心底。” 李斯珉无奈：“知知，我不是一个心里只有儿女情长的人，我说放下就没有再想过这件事，而且我们做研究，也没有时间去想儿女感情，就算休息，脑子里想的也都是数据。” “我也庆幸，我们没在一起，要不我也给不了她陪伴。我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她过的并不好。” 姜知知对李斯珉的话，也没太惊讶，就像李斯珉说的，他们每天都有高强度的实验，脑子里都是数据，要一遍一遍验算，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放在感情上。 笑着：“那你应该跟姑姑说清楚，姑姑每天都很担心。” 李斯珉摇头：“说不清楚的，我要说我放下了，我妈肯定不会相信，而且对于个人感情，我不想凑活，如果以后遇见志同道合的，我会愿意组建一个家庭的。” 说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姜知知：“回来也没给小周几和商商带礼物，这些是我送他们的。你要是哪天休息，陪我一起去看看姜叔叔和婶子。” 姜知知应下：“好啊，正好我明天下午有时间，到时候我们去。” 宋晚樱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金怀瑛商量，金怀瑛就出事了，以后的一切，只能靠她了。 …… 姜知知到家，先去找方华说了廖国庆的事。 方华听完一点儿也不惊讶，冷哼一声：“活该！能这么快的速度，说明他身上问题还是很多，我跟西野二叔说了，不能用权力去压人，要让他掉下去的心服口服。” “所以啊，做人要低调一些，他就是太张扬了。” 又叮嘱着姜知知：“你遇见事情尽管回来说，别让这些破事影响你的工作，你就好好搞你的研究。” 姜知知乐着点头：“好，以后只要有麻烦就跟你说。” 方华很满意：“这就对了，咱们是一家人，遇见任何事情，都要**协力去解决。” 姜知知又跟方华八卦了下李斯珉和宋曼的事情，还有遇见了沈珞珈。 方华震惊不已：“怎么还有抢劫的？这也……太危险了。不过最近确实不太平，还没前两年安稳呢。” 又好奇李斯珉和宋曼：“斯珉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可别见宋曼日子不好过，然后就心疼去帮助，回头再有了感情。” 姜知知愣了下，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是认为宋曼的日子不算苦，就是目前孩子没人照顾，等孩子再大点儿送到托儿所，她就好过很多了。 “应该不会的，斯珉哥也说了他已经放下了。” 方华却不信：“他可能是放下了，就怕现在是心疼，然后去帮助，懂了吧？对了，你说那个沈珞珈很好看？” 姜知知点点头：“嗯，眼睛很好看，昨天一直低着头，咱们没看清楚。” 方华有些意外：“倒是没看出来，还是个厉害的丫头，我还以为是因为刚从乡下来，有些怯场呢。” 姜知知也好奇：“也不知道多大了，看着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两人在饭桌前边剥豆子，边小声聊天。 周西野抱着商商回来，小周几跑在前面，先冲了进来。 满头大汗的冲着姜知知跑去：“妈妈，妈妈，爸爸买。” 姜知知就见周西野一手抱着商商，一手拎着几瓶汽水，忍不住乐起来：“我回来也买汽水了。” 周西野很无奈：“出门不买东西，两个都不回来，就扒在服务社的柜台边上，非要看看。” 方华乐起来：“两个小家伙就会欺负你。” 周西野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主要他觉得两个孩子圆溜溜的脑袋趴在柜台前的模样，实在惹人喜欢。 晚饭时，周承志回来，还有些纳闷的跟方华说着：“陆院沈家，竟然请我们过去吃饭，说是办一个认亲宴。” 方华刚跟姜知知聊过沈珞珈，所以对这个姑娘印象深刻：“认亲宴？沈珞珈的？不是说寄养在乡下吗？怎么又成认亲宴了？” 第421章 浑水摸鱼 周承志摇头：“不太清楚他们家的事情，而且我和沈清平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次会请我们。” 方华冷哼：“搞这么大的排面，还以为他们多重视这个女儿呢，要真是重视这个女儿，当年就不会送乡下了啊。那些年，乡下日子可比城里难多了，在城里，就沈家的条件，怎么也不会饿到。” 周承志懒得八卦：“星期天，你要是有时间，你就过去一趟，要是没时间，就不用去了，我反正是不去的。” 方华本来不想去，可又有点儿好奇，问姜知知：“知知，你周日要是休息，咱俩一起去。” 姜知知没意见，她正好也好奇呢：“行，我们去看看啊。” 周承志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逗着小周几，乐呵呵的捏着他的小耳朵：“看看我们小周几的耳朵，一看就是有福的人，周日我带小周几去单位。” 方华瞪他：“那不是胡闹吗？你还有时间工作？” 周承志呵呵笑着：“没事，周日本来也没什么事，带着过去，让那几个老家伙看看。要不然，何家年周日休息，肯定会把小周几抱走。” 方华哭笑不得：“你也真是的，我听庄秦说，何家年明面就退下来了，到时候人家可时间很多，到时候能天天来接小周几出去。” 周承志琢磨了下，有些不服气：“那我也争取早点退下来，回头我天天带小周几去钓鱼。” 说完揉着小周几的脑袋：“小周几，我们去钓鱼，好不好啊？” 小周几立马开心的点头：“去，爷爷走。” 说着就要起身从他的小椅子上翻下来，周承志赶紧拦着：“哎呦，我的小祖宗，可不是今天，我说的是一段时间。” 小周几不乐意，指着外面一直要走。 周承志赶紧哄着。 方华冷哼：“活该！” 姜知知笑看着和乐融融的一家。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打电话进来，说有个叫廖国庆的拜访。 陈姐接了电话过来说的时候，方华想都没想到拒绝：“他是谁啊？不见，让门口转告他，别白费功夫了。” 周承志见方华生气，声音都放的小心起来：“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还让你这么生气？” 方华气愤的把廖国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承志知道金怀瑛去世的事，但没想到廖国庆这么卑鄙，琢磨了一下：“你们还要提防廖国庆狗急跳墙啊。” 心里却琢磨着，要尽快处理了廖国庆这个人，免得夜长梦多。 方华想想有道理：“知知，你要小心点，廖国庆这个人，真有可能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最近就让西野接送你上下班。” 姜知知摇头：“妈，不用的，他真要是想起这样的心思，咱们肯定防不胜防，而目前，他肯定是想先挽救。” 方华皱眉：“真是可惜了金老师教给的一身本事，好好当医生不行吗？偏偏野心这么大。” 周承志赞同：“有野心是好事，只是要走正路，这样算计，最后只会把自己算计进去。” …… 廖国庆来找方华，想上门赔礼道歉，顺便也给姜知知赔礼道歉，想着只要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足够低，他们应该会放过自己。 更何况，他还有恩于方华啊。 可谁想到，方华竟然连大门都没让他进去。 廖国庆拎着两瓶茅台，站在门口生了会儿闷气，又去找苏立婷，只要能从姜知知手里，把那本笔记要过来，他借用上面的东西，发表几篇学术报告。 回头一样能再站起来。 苏立婷在考虑实在不行带金康离开，虽然廖国庆说的让她心动，但她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一切。 免得会被儿子看不起，而且她和廖国庆，只有那么一次，也不是因为感情，而是酒后出轨。 正在纠结时，廖国庆找了过来。 苏立婷知道廖国庆找自己肯定有事，又掏出十块钱给金康，让他出去转转。 十九岁的男孩，已经懂了很多，拿着十块钱，挣扎了很久，才满是恨意的看了廖国庆一眼，捏着钱出去。 廖国庆自然也看见金康眼中的恨意，瞪眼看着苏立婷：“这个孩子，他瞪我干什么？他什么意思？他知道不知道，我是他老子！” 苏立婷赶紧捂着他的嘴：“你吼什么？你想干什么呀？你让金康知道，是不想让我们母子活了吗？” 如果外面知道金康是个私生子，唾沫星子都能砸死他们。 廖国庆有些不满：“我说错什么了？他本来就是我的种，竟然还敢瞪我，我收拾他也不过分。” 苏立婷冷哼：“你口口声声你的儿子，你敢认吗？你敢让你爱人知道，你外面还有个儿子吗？” 廖国庆语噎，他确实不敢，他的爱人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岳父在厂子里当领导，虽然没有大的本事，却帮他留在了京市。 苏立婷皱眉看着廖国庆：“既然不敢，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我都怀疑姜知知已经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让这件事越闹越大，我打算带金康回去。” “不行！” 廖国庆不等她说完，着急打断：“你们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姜知知，金怀瑛留下的手抄，你根本不知道有多重要。” “这比他留下万贯家财都厉害，你真是不为自己想，也不为金康想想？” 苏立婷有些烦躁：“我去找她要了，她说没有，我有什么证据说一定有？你说你见过，我能喊你去作证吗？如果我让你作证，到时候我们的关系就会暴露，你让金康怎么办？” 廖国庆抬手：“你先不要着急，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行你就找姜知知医院领导，你就闹着要这个东西，一口咬定，金怀瑛死之前，说了这个东西就在姜知知手上。” “姜知知想来个死无对证，那咱们就来的浑水摸鱼！” 第422章 很多面 苏立婷就感觉很累：“我已经和姜知知争执过一次，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我要是说的多了，破绽更多。” 廖国庆皱眉：“那你甘心吗？” 苏立婷抬眼看着廖国庆：“甘心，我怎么不甘心？我是不是学习的料，我很清楚。金怀瑛当年也不是没教过我，是我学不会的。” “我也想清楚了，你喊我来，就是想要那个手抄吧？是你想要。” 廖国庆有些着急：“我是想要，可我的目的也是为了金康，难道你就想金康平庸一辈子？你看现在，高考都恢复了，以后人才会越来越多，你就不想金康有个好前途？” 苏立婷又犹豫了，金康确实是她的软肋，她也想儿子能有个好前途。 可现在看来，金康也不是学习的料，初中都没混毕业，这两年恢复高考，她也想让金康去试试，可金康连书都看不进去。 说是一看书就犯困。 去当工人，又怕金康吃了不了苦。 廖国庆见苏立婷不说话，赶紧说着：“你好好想想，我之前也说过，这是金康唯一的出路。我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他，但我一定会想他有个好前途，毕竟我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我的以后，肯定也都留给他。” …… 姜知知最近几天工作忙的飞起。 实验室这边的主持工作，现在需要她负责，她就要更谨慎小心一些，而且之前有些工作是廖国庆的人经手，她统统不放心，全部都仔细排查一遍。 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才回去，有时候回去，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 周西野每天都会过来接她下班，然后遇见推车卖面的，还会带她在路边吃一碗面。 九月底的夜晚，风已经是凉的，坐在路边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姜知知都觉得很幸福。 面摊就摆在路灯下，板车上还放着一盏煤油灯，板车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蜂窝煤炉子用来煮面。 卖面的是个老婆婆，有些破旧的钢精锅里装着在家就煮好的菜卤，煮好面再浇一勺菜卤，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就好了。 姜知知昨天吃过一次，今天遇见，忍不住又喊周西野停车去买了一碗。 一是她肚子确实有些饿了，还有就是因为老婆婆看着年纪有些大，佝偻着腰，裹着小脚，行动都不是很利落。 姜知知笑着过去要了一碗面，老婆婆显然也认出她，还特意多给她抓了一点儿面条：“这些都是我在家手擀的，还放了一个鸡蛋呢。” 边做着边乐呵呵的跟姜知知介绍。 这两年政策松动不少，做其他生意还不行，但是卖个小吃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姜知知还赶紧拦着：“奶奶，够了，不用那么多面，这些就够了。” 老婆婆虽然满脸皱纹，但情绪乐观：“没事，你们年轻人工作到这么晚肯定辛苦。” 说完又看向周西野：“小伙子是当兵的吧？” 姜知知惊讶：“奶奶，你真是好眼力呢。” 老婆婆又看了眼周西野，垂眸不动声色又抓了一把面条放锅里。 最后出锅，菜卤也多给了一勺。 姜知知看着满满一大碗面条，有些哭笑不得，又不能退了，就想着一会儿多给老婆婆几毛钱。 又拿了双筷子，和周西野一起分吃。 老婆婆坐在小板凳上，满眼慈爱的看着两人：“你当兵回来，分到什么单位了啊？” 周西野愣了下，回答：“还没分配呢，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老婆婆连连点头：“真好真好啊。” 然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能回来就好啊，能回来一家人也就团圆了。” 姜知知看了眼老婆婆，为了谨慎也没多问。 正吃面时，有人风风火火过来：“婆婆，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情耽误了，所以来晚了。” 老婆婆听见声音，开心的站起来：“丫头，你来了？你要是忙，不来也可以，我一个老婆子能忙的过来。” 姜知知听声音耳熟，纳闷的转身，板车前站着的还真沈珞珈。 沈珞珈看见姜知知也挺意外，又看了眼周西野，先开口打了招呼：“嫂子，你在这里吃面啊。” 姜知知点头：“你和这个奶奶认识？” 老婆婆笑着摆手：“不认识，这丫头心善，前两下雨，见我一个人收摊费劲，就帮我收摊，还送我回家，这两天就一直帮我出摊，帮我收摊。” 沈珞珈难得羞涩了下：“婆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先把面汤收起来吧？” 老婆婆也没拦着：“行，面汤倒桶里，我回去还能喂狗。” 边说着边板车上的碗筷收起来，还跟姜知知念叨着：“哎呀，这个丫头真是好心，知道就我一个孤老婆子住，就天天来帮忙。” “我本来有三个儿子，两个在战场上死了，还有一个抗洪时候没了。” 老婆婆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让姜知知和周西野心里却同时一沉。 难怪老人刚才能看出周西野是当兵的，难怪还会问周西野回来分配工作没有。 姜知知放下筷子，有些抱歉的过去帮着收拾板车上的调料瓶子。 老婆婆赶紧拦着：“哎呦，不用你干，你们上班一天已经很辛苦了，赶紧去吃饭。” 沈珞珈看了眼姜知知，头一次话多起来，很小声的说：“婆婆有点儿耳背，她不喜欢被人同情，政府给她发的钱，她都没要，坚持自己出来做点儿吃的挣点钱。” “你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要不婆婆会伤心的。” 说完又冲老人甜甜笑着：“婆婆，我帮你收了摊，一会儿到家，给我也煮一碗面条啊。” 老人乐呵呵的笑着：“行，一碗面还是管的起。” 周西野吃完面，把空碗送了过来，动手帮老人把小桌子和小板凳拿到板车上。 姜知知赶紧掏出一块五塞进老人家的围裙口袋里：“奶奶，面钱给你塞口袋里了，你收好啊。” 老人家乐着，和沈珞珈一起用绳子固定好桌子板凳。 沈珞珈很利索的把绳子套在肩膀上，冲姜知知展颜一笑：“嫂子，我们先走了啊。” 姜知知看着沈珞珈挽着腰身拉车，老婆婆拄着拐杖，迈着小脚颤巍巍的跟着。 一直看着她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才小声跟周西野感叹：“沈珞珈，我们最近真是很有缘分啊。” 第423章 不正常的反应 周日，方华和姜知知带着小周几和商商一起去了陆军大院的沈家。 商时英也跟着一起过来，边素溪因为跟沈家没什么交情，所以没过来。 沈家的认亲宴就在院里大食堂进行，每桌四个菜一盆汤，还放了不少花生瓜子和糖，看着还是很隆重。 毕竟婚宴也才四个菜。 姜知知和方华还有商时英抱着孩子坐在角落一桌，同桌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婶子。 看见小周几和商商也是喜欢的不行，抓着桌上的糖，使劲往两人口袋里塞。 商商还会晃着小脑袋说不要不要。 而小周几就咧着小嘴乐着，还会笨拙的拉开口袋，让奶奶们给装糖，小表情可爱极了，让大人们又笑个不停。 本来不熟，因为两个孩子，话题多了，就都变成了自来熟。 她们几个都住在这边大院，所以很清楚沈家的事情，跟方华和商时英小声八卦着：“沈家这个姑娘今年都二十五了，当年非说什么克父克母，就送到了乡下。后来不许封建迷信，也没见接回来。” 方华好奇：“乡下哪儿啊？” 她们知道的很清楚：“张北那边农村，苦的很。而且老沈媳妇一分钱都不让给，这孩子就跟着奶奶一起长大。反正是个可怜的孩子。” 商时英嗑着瓜子好奇：“那怎么又愿意了，还搞这么隆重的认亲仪式？” “老沈本来这边还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老大女儿已经嫁人，这个送乡下的是老二，老三也是个女儿，和楚家订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三闺女不乐意。” “我们都在琢磨，这么大张旗鼓的认亲，恐怕是想让乡下这个姑娘嫁去楚家。” 方华惊讶：“这样还行？这又不是旧社会，还能替嫁？” 几个婶子说的兴奋，凑到一起激动的说着：“这你就不清楚了吧，这两个孩子定的是娃娃亲，听说楚家那个儿子是个瞎子，但是楚家厉害啊。” “我听说的可不是这个，我听说楚家儿子那方面不行，所以沈家老三不乐意。” “但是呢，老沈现在还在楚家手下干，这个婚事不行也得行。说白了就是嫁过去伺候楚家那个残废儿子的。” 姜知知听的是一愣又一愣，这么离奇吗？ 楚家，她也没听说过。 方华虽然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也很不赞成这样做：“这简直就是胡闹啊。” 其中一个婶子摆摆手：“我们也是听说啊，咱们就说说，等着看才能知道。” 姜知知听见前面一阵骚动，抬头就看见沈清平和妻子刘莉带着沈珞珈一桌一桌的介绍。 到他们这一桌时，沈清平笑着跟几人打招呼：“各位嫂子们好，感谢你们今天能来，这是我家老二沈珞珈，从小身体不好，就一直养在乡下。” 沈珞珈的刘海又放了下来，安安静静的跟在沈清平和刘莉身后，乖巧又安静。 沈清平介绍完，又喊沈珞珈来喊人：“这些都是伯母了，你喊伯母就好。” 沈珞珈声音很小的，好像很害怕似的开口：“伯母好。” 沈清平看了眼姜知知，慈祥笑着：“这应该是周西野的爱人吧，珞珈，你喊嫂子就好。” 沈珞珈又冲姜知知点点头，声音很小的喊了一声：“嫂子好。” 和那一晚清脆甘甜的声音，截然相反。 姜知知觉得有点意思的看着沈珞珈，看她外面的作风，风风火火爽朗的很，在家反而变成了小白兔。 方华倒是有些好奇：“你见过我们知知啊，竟然能一眼就认出来。” 沈清平哈哈笑起来：“知知的名声很大的，她可是鼎鼎有名的小神医啊，我都想找知知给我检查一下身体，就是怕不够资格。” 姜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沈叔叔，你说的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就是普通的医生。” 沈清平哎呀一声：“这还普通呢？我可是听说，你们大院的好多人，身体被你调理的都特别好，连不好治疗的胃病，你都能调理好。” 姜知知发现，沈清平说话的时候，原本一直安静站在他身边的沈珞珈，一小点一小点的移到她身边。 “……” 沈清平和他们打完招呼，又带着沈珞珈去其他桌。 姜知知就明显感觉到，沈珞珈看了她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对，就是恋恋不舍的跟着沈清平夫妻离开。 等沈清平夫妻带着沈珞珈离开后，几人又坐下开始八卦。 “我看这个沈珞珈长大也不像沈清平和刘莉啊。” “对，和他家老大老三也都不像。” “虽然打扮的土里土气，但我觉得好好打扮一下还是挺好看的，你看脸蛋的皮肤很好，一点儿也不像在乡下长大的，还有鼻子也好看，眼睛虽然遮住了一半，但也挺好看的。” “对，我看着也好看，就是气质不行，勾着背，畏畏缩缩的。” “哎，一直养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肯定会缩手缩脚的。要真是嫁给个残废，也挺可惜的。” 姜知知和方华，商时英就安静的听着，倒是没想到，秘密还不少。 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吃饭，桌上其他人都走了，姜知知和方华还在喂小周几和商商吃饭。 馒头配白菜，两个孩子吃的也很香。 商时英在一旁笑着：“看看我们两个小宝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挑食啊。” 商商被夸的高兴，晃着小脑袋，两个小辫子也跟着飞起来。 沈珞珈突然出现，端着一碗菜，里面全是肉和几块土豆，放在姜知知面前：“嫂子，这些给他们吃。” 说着在姜知知身边坐下，又从口袋掏出一把水果糖，放到桌上：“这个也给他们吃。” 姜知知愣了下，扭头看着沈珞珈，她的刘海撩起来了一些，漂亮的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她。 让姜知知终于反应过来，沈珞珈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好像表达能力有点儿问题，但是吃面那晚好像是正常的啊。 沈珞珈被姜知知盯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嫂子，你真的是神医吗？什么病都能治吗？” 第424章 不正常的孩子 沈珞珈这句话又问的很正常。 姜知知疑惑了，微微一笑：“神医不敢当，我只是会看一点，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珞珈摆了摆手：“不是我，是我奶奶……” 话音刚落，刘莉走了过来，伸手揪着沈珞珈的耳朵：“你是不是疯病又犯了？你奶奶都死了，你哪里来的奶奶？赶紧跟我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沈珞珈立马站了起来，低着头耸着肩，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刘莉气愤的松开手，又跟方华和商时英她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这个孩子脑子不太正常，跟着我婆婆在乡下长大，对奶奶感情深，到现在还觉得奶奶活着呢。” 方华皱眉，很不赞同刚才刘莉的粗鲁，不过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也没多说：“没事，你们慢慢说，别吓到她了。” 刘莉不好意思：“我刚也是着急了，怕她冒犯了你们。” 然后冲沈珞珈语气温和的说着：“珞珈，别怪妈妈啊，妈妈刚才也是太着急了，耳朵疼不疼？” 沈珞珈伸手揉了揉耳朵，又摇了摇头。 刘莉拽着沈珞珈的手腕：“行了，别打扰伯母他们，我带你去见几个没见过婶子。” 边说着边拉着沈珞珈离开。 方华就很纳闷：“这是亲闺女吗？刚认回来就这么凶？” 商时英没有女儿，也很见不得有人这么对女儿：“可能女儿太多就不喜欢了呗，反正他们的态度，我觉得这个认亲宴有问题，哪里是认亲，就一副我还有个女儿，这也是亲女儿的态度。” “全程也没见关心过孩子，搞不好他们说的是真的，就是为了先通知大家，沈家有个二女儿，然后让她嫁给一个残废？” 方华又好奇了：“楚家，哪个楚家啊？我怎么没听过？” 商时英摆摆手：“咱们不认识也正常，毕竟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上面职位高的多的是，咱们肯定不清楚，我现在连咱们大院的人都认不全。” 方华想想也是：“恐怕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沈家还有一个女儿，然后嫁给所谓的楚家，要真是这样，那沈家这两口子可真不地道。” 姜知知边听两人小声八卦，边拿着手绢给两个孩子擦嘴。 擦了嘴后，脱了孩子吃吃饭专用的反穿衣，和方华一人牵着一个往外走。 刚走没多远，沈珞珈追了出来：“嫂子，你们要走吗？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因为奔跑，沈珞珈额头的刘海又被吹了起来，姣好的脸庞带着红晕，盯着姜知知的眼神，带着认真和执着。 方华和商时英看清沈珞珈的模样后，也觉得惊讶，确实很好看一个姑娘，怎么会弄这么丑的发型。 姜知知笑着点头：“好啊，你想说什么？” 沈珞珈也很直接：“你能救救我奶奶吗？” 姜知知微微一愣，刚才刘莉说沈珞珈的奶奶已经去世了，为什么沈珞珈还在坚持？ 她不觉得刘莉是在撒谎，毕竟沈珞珈的奶奶也是刘莉的婆婆，沈清平的母亲，他们不可能说这种谎。 沈珞珈扭头看了看身后：“嫂子，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晚一些我去找你啊。” 说完扒拉了一下刘海，转身又跑了回去。 姜知知彻底蒙了，根本没弄清楚什么情况。 方华和商时英也一头雾水：“这个孩子，真是来去匆匆，神神秘秘的啊。” 姜知知也分辨不出来了，沈珞珈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啊。 …… 沈家，沈珞珈匆匆跑回去，进屋后，捏着衣角畏手畏脚的过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沈清平和刘莉，很小声的喊了一声爸妈。 刘莉还一肚子气：“之前，不是跟你说好了吗？让你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之前让你跟着你表姐她们去李家见世面，你难道没见大家是怎么做的？” “谁让你去弄一碗肉给人家送去，丢人不丢人？” 沈珞珈垂着头不说话，两只手不安的来回搓着衣角。 刘莉看见她这副模样更生气：“你看看她这个小家子气的样子，楚家能愿意？真是的，你妈谁怎么带孩子的。” 沈清平叹口气：“算了，她刚从乡下来，没见过什么世面，慢慢调教吧，最起码珞珈是听话的。” 然后又看着沈珞珈：“珞珈，我和你妈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你想不想让你奶奶好起来？你也看见了，我今天还请了很有名的小神医姜知知。” “别看她年轻，她在大院里还是很有名的，很多领导的身体都是她调理好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请她给你奶奶看病。” 沈珞珈咬了咬下唇，有些胆怯的开口：“可是我妈说，我奶奶已经死了，不让我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 刘莉气的瞪眼：“怎么就你话多！我不那么说，你要是得罪了人家怎么办？我也是为了你好。” 沈清平不赞同的看了妻子一眼，然后冲沈珞珈一挥手：“好了，你要是还想让我找人给你奶奶看病，你就乖乖听话。” 沈珞珈嗯了一声，低着头没说话。 刘莉却气的不轻，狠狠的剜了一眼沈珞珈：“行了，赶紧去厨房帮忙，免得在这里碍眼。” 沈珞珈听话的转身去厨房干活。 刘莉还是觉得很生气，跟沈清平抱怨着：“你说你，当年非要捡回来干什么？从捡她回来，咱们家就开始倒霉，先是我弟弟得病死了，然后我爸妈也没了。” 沈清平皱眉，看了眼厨房：“行了，你小点声，那不是我妈非要捡回来的，说是个孩子可怜。” 刘莉冷哼：“肯定是这孩子命硬，克父克母的命，所以家人才扔了她，你妈那个老糊涂捡她回来。” 沈清平语气严厉几分：“这个事情不要说了，现在先哄着她嫁给楚家河再说。” 刘莉突然笑起来，外面说楚家儿子眼瞎残疾，其实都不准确，楚家的儿子是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她才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所以才会想起这个被养在乡下的养女。 第425章 如此巧合 姜知知不知道沈珞珈什么时候会来找她，回家后还跟周西野说了这件事。 周西野抱着女儿，认真听姜知知八卦，还要适当的提出疑问，配合她充分的想象力。 姜知知越分析就越觉得她分析的很有道理：“我感觉沈家对这个女儿态度很敷衍，可能就是为了替嫁！对了，楚家，你知道不知道？” 周西野微微想了下：“姓楚的不多，负责华北的首长姓楚。” 姜知知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他：“估计是，能让沈清平这么费心巴结的，那职位肯定是比他高两三级才行。” 说着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那楚家的儿子真有问题？” 周西野还真听说过这个，毕竟赵海洋在京市很多年，最近见过两面，跟他说了一些八卦。 “听说楚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应该三十多了，是脑子有问题，一直养在家里，没怎么出来过。” 姜知知好奇了：“然后呢？” 周西野摇头：“我只听说这么多，别的不清楚。” 姜知知有些遗憾：“你听谁说的啊？有时间你再问问。” 她就好奇，会不会跟小说一样，说对方残疾智障，其实是个隐藏大佬，替嫁后会逆袭。 周西野见她满眼八卦，想了想：“等回头我再问问。” 姜知知满意了：“以后要听全，要不，我和妈，还有姑姑在家都没话题可聊了。” 周西野：“……” …… 姜知知没想到，沈珞珈傍晚就找了过来。 让她来家里，她也不肯，姜知知只能去大门口找她。 出大门，就见沈珞珈站在离大门有点距离的马路对面，还是碎花衬衣，两条黑黝黝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刘海厚重，还拎着个篮子。 衣服裤子都有些肥大，遮掩了她纤细的好身材。 姜知知看了看周围也没人，走了过去：“你怎么不在值班室等着？” 沈珞珈抬手扒拉开刘海，冲姜知知展颜一笑：“不行的，我要是去值班室坐着，就不像我了。” 姜知知瞬间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她的人设是一个乡下来没见过世面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大大方方的坐在值班室呢？ 突然笑起来：“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爸妈？” 沈珞珈摇头，眼神认真：“我知道你不会的，我有这个直觉。” 姜知知看看附近：“咱们去树林里找个地方坐下说话吧？” 沈珞珈没有意见，跟着姜知知进了树林。 找了块干燥的地方，姜知知席地而坐，拍了拍旁边：“介意吗？” 沈珞珈愣了下，利落的坐下，弯了弯眼睛笑起来：“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就是乡下长大的啊。” 姜知知再一次打量沈珞珈，她确实很好看，但是笑的时候，又有一种很单纯的憨直：“你一直跟奶奶在乡下？” 沈珞珈点头：“对，不过，我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脑子有点儿不太好用，有时候说话会前言不搭后语。” 姜知知摇头：“完全看不出来。” 沈珞珈开心的笑了；“真的吗？我小时候，邻居小孩子们都喊我傻子，我就打他们，虽然我脑子不太好用，但是我力气很大，他们都打不过我。” “他们打不过我，就会回去告家长，家长就领着他们来给我奶奶告状，我奶奶会把他们全部赶出去，然后给我煮鸡蛋吃。” 沈珞珈仰着脸说这些的时候，眼底亮晶晶的，还带着一层水光。 姜知知都可以想到，一个老人家，带一个小孩子日子有多苦，而且会被村里人欺负。 沈珞珈眨了眨眼睛，看着姜知知：“所以，奶奶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奶奶生病了，他们让我嫁给一个傻子，我不愿意，他们就把奶奶藏起来，说如果我愿意，就找医生给奶奶看病。” “还说，我是一个傻子，嫁给傻子刚好。我爸说找的神医就是你，你就能给我奶奶看病。” 说着话，沈珞珈突然伸手抓着姜知知的手腕：“嫂子，你能救我奶奶是不是？” 姜知知被沈珞珈突然的动作吓一跳，看着她语气急切，赶紧安慰着：“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奶奶现在在哪儿啊？” 沈珞珈愣了下，突然松手，眼底全是茫然，一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奶奶藏哪儿了，都是我不好，我带奶奶来京市看病的。” 说着又摇头：“不对，是我爸说带奶奶来京市看病，可是来了京市后，他就把奶奶藏起来，把我带回家。” 姜知知看她着急的语无伦次，握着她的手安慰：“你先别急，咱们慢慢说，你后来还见过你奶奶吗？” 沈珞珈摇摇头：“没有，我爸说把奶奶送去很好的医院，只要我听话嫁人，就能见到奶奶。” 而且，回到沈家后，已经嫁人的姐姐沈玉萍也回来骂她是傻子，妹妹沈玉芝也骂她是傻子。 就连妈妈也说她傻，嫁给一个傻子刚好。 这些她都不在意，只要能见到奶奶就行，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能见到奶奶，把奶奶的病治好，那些人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她可以当听不见的。 但是，如果他们不给奶奶看病，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姜知知看着眼神逐渐狠厉的沈珞珈，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沈珞珈的奶奶，恐怕真的已经不在，而沈清平却还拿着奶奶吊着沈珞珈，让她听话嫁人。 只要沈珞珈嫁了人，那以后就算她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姜知知握了握沈珞珈的手：“你先别着急，我先给你看看病，好不好？” 沈珞珈疑惑：“为什么要给我看病？我没病啊，我就是脑子反应慢，我真的不是傻子。” 姜知知赶紧笑着安抚：“没说你是傻子，我先给你看看，咱们看看脑子反应慢，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你要相信我的医术。” 沈珞珈哦了一声，任由姜知知给她把脉。 姜知知把脉，表情却逐渐凝重起来，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珞珈。 她的脉象，竟然和宋晚樱一样！！ 第426章 惊雷 沈珞珈见姜知知盯着她表情严肃，心里忐忑起来：“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姜知知赶紧收回视线，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你什么时候来京市的？” 沈珞珈皱眉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很久了，过年的时候就来了。” 姜知知意外：“来这么久了？一直住在哪儿？” 沈珞珈有些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我对京市不熟，所以住过的地方我也不清楚，是我爸安排的，后来就接我回来了，我奶奶一直在医院。” 姜知知皱眉：“你奶奶在哪儿个医院。” 这个沈珞珈知道：“就是总院，五棵松那边” 姜知知惊讶：“总院？我也在总院啊。我竟然没碰见过你们，你奶奶是什么病？” 想想，医院那么大，没碰见也是正常。 沈珞珈摇头：“不清楚，每次医生也只是找我爸过去说，因为我爸跟医生说我脑子不好，有点儿傻，所以医生有事也不找我。” 说着翘了翘嘴角，有些嘲讽的笑着：“我只是反应慢，偶尔会记不住一些东西，但我真的不是傻子。” 姜知知点点头：“嗯，我跟你聊天发现，你不仅不傻，还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你只是一直在乡下，接触的人少。” 沈珞珈看了眼姜知知，是有点儿不赞同她这句话，她在乡下接触的人可不少，而且还都是坏人。 姜知知又安慰着她：“你先别乱想，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奶奶。” 沈珞珈放心的站起来，看着姜知知也站了起来，在拍身上的土，突然冒出来一句：“如果，他们敢骗我，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姜知知吓得动作一停，抬头看着沈珞珈，姑娘漂亮的脸上，满是戾气。 就她的性格，恐怕还真是会说到做到！ 赶紧开口劝着：“你可不要冲动啊，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沈珞珈没吱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决绝，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和沈珞珈在树林分开，姜知知回去这一路，脑子都是乱的。 怎么沈珞珈中的毒和宋晚樱是一样？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还有沈珞珈，刚才把脉发现，她小时候确实因为发烧，脑神经受伤，按照受损程度，如果换个人，可能都是个傻子。 沈珞珈能这样，已经是个奇迹。 她因为某些方面反应慢，所以才不会被身边人影响。 之前觉得她自由散漫，是因为她根本不在意，只要是不在意的人和事情，她都能做到完全的忘我，不受干扰。 她能很简单快乐的开心，也能走极端。 比如，说要杀了沈清平一家，别人可能只是说说狠话，而她，真的会做到。 就像那天碰见那个抢匪一样，她嫉恶如仇，所以下手狠毒。 姜知知想不出头绪，但心疼沈珞珈的遭遇。 到家后，一家人正等着她吃晚饭，周承志也刚进门，正抱着小周几逗。 见姜知知进门，方华一边喊着洗手吃饭，又问姜知知：“沈珞珈找你说什么？” 姜知知去洗了手出来，把事情简单说了遍：“我怀疑奶奶可能都不在了，他们觉得沈珞珈不够聪明，所以骗她，好让她乖乖嫁人。” 方华直皱眉头：“哎呦，这是一家什么人啊，好歹是自己闺女的，就算是个傻子，也不能往火坑里推啊。” 周承志对楚家就很了解了：“楚家啊？我知道，他确实有个傻儿子，今年三十五六了，傻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冬天不穿衣服就往外面跑，在路上随时发病，只要发病就开始脱衣服，一丝不挂的乱跑。” “为了保护名声，这些年都不让这个傻儿子出来，也没听过消息，没想到竟然还想着给傻儿子找媳妇呢。” 方华就更不满意了：“这不是祸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吗？楚家也是不地道，有这么一个儿子，找个保姆伺候到老行了，还找什么媳妇？” 周承玉在一旁冷呵：“你还别说，他儿子这样，普通的姑娘还看不上呢。” 周承志点头：“还真是这样，要不，他家随便从乡下骗来个姑娘，也是很容易的。” 方华气的骂了句国骂：“简直是一家畜生！都什么人啊！这么缺德，也不怕遭报应。” 姜知知赶紧安慰着气愤的方华：“妈，犯不着啊，犯不着，都是些不必要的，你不要太生气。” 方华还是生气：“怎么不生气，好好的孩子往火坑推，还是人吗？” “还有姓楚的，也是缺了大德，儿子都这样还找媳妇呢，缺德玩意。” 周承玉也在一旁帮着骂：“确实够不要脸的，只是可怜了那个姑娘啊，和知知一样大。” 周承志见两人越来越气愤，小心提醒：“你们小点声，别吓到小周几和商商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你们就算气死，也干涉不了。” 方华琢磨了下：“妇联管不管？我去妇联告他们。” 周承志扶额：“谁敢管？而且沈家这个丫头，又不是真的傻，她自己也同意的。行了，这个事情你们在家议论议论就行，管不了的。” 方华叹口气，到底还是觉得沈珞珈可怜。 晚上睡觉，商商又闹着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她一闹，小周几也要跟爸爸妈妈睡。 不过，小周几更有主意，抱着姜知知妈妈，妈妈喊了一通后，快速的抱着上楼，抱着他的小枕头，拖着妹妹的小被子。 抱着这些东西没办法下楼，他就站在楼梯口，先把被子和枕头扔下去，然后屁股一转，小心的倒着爬下来。 方华和周承玉在楼下笑弯了腰：“哎呦，我们小周几还知道把妹妹的小被子拿下来呢。” 姜知知笑着过去，帮小周几捡起来枕头和小被子，又伸手抱起他：“今晚，商商和小周几跟爸爸妈妈睡。” 两个小家伙开心了，小周几立马冲方华和周承玉挥手：“奶奶，安安，再见。” 又逗的大家哈哈一顿乐。 正聊着天，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轰隆隆像是要从头顶炸开。 方华震惊的看着窗外：“这是咋了？怎么突然打雷了？” 第427章 救命之恩 九月底，快十一了，打雷是很不正常的事情，更不要说这么响的，好像地都在晃动。 姜知知第一反应是地震了，她抱着小周几想往外跑时。 周西野已经喊着方华和周承玉快往外跑，一边捞起商商，又伸手拽着姜知知往外跑。 见方华慢了一步，又转身去拉着方华：“可能是地震了。” 他们跑到门口，周承志也从书房跑了出来，嘴里还喊着：“方华，快，地震了，抱着孩子跑。” 跑出来看见周西野已经抱着商商拉着方华跑出去了，而姜知知也已经抱着小周几站在院子里。 又轰隆隆响了一声，脚下的地都在颤抖。 周西野让大家去广场上，前年的大地震，印象深刻。 想起来都让人心有余悸，所以不敢大意。 等他们到广场，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后勤处也已经派人过来维护秩序，安抚大家。 商时英和边素溪也在广场，边素溪看见姜知知，赶紧过来，摸着小周几的手：“怎么样，有没有吓到，害怕没有？” 姜知知摇头；“没事，就是刚打雷时候吓一跳。” 边素溪又去摸了摸商商的小手，商商乐呵呵的冲姥姥笑着；“姥姥抱抱。” 一点儿也没吓到的样子，反而因为这么晚还能出来，开心无比。 小周几也是，看见满广场的人，兴奋到不行，攥着小拳头就要下去。 姜知知刚放下他，他就乐呵呵的冲进人群里，都是大院的人，都认识他，每过一处都喊着，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小周几吗？ 最后被庄秦拦着：“来，让奶奶抱抱。” 何家年也笑着逗着小周几，然后过来喊周承志一起出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吧，去看看。” 周承志颔首，跟周西野交待了几句，和何家年一起离开。 庄秦抱着小周几过来：“怎么好好的，会打雷又地震的？这下，吓得也不敢回家睡觉了。” 方华看后勤已经在空地处开始搭帐篷，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情况，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在外面将就一晚上。” 两年前的地震，就发生在晚上，谁也不敢大意了。 庄秦表情严肃：“对，还是在外面待一晚上吧。” 姜知知也跟商时英聊着天，看了一圈，看见商时英的三个儿子，去没见李斯珉，有些好奇：“斯珉哥呢？” 商时英皱眉：“不知道，晚饭前说出去一趟，到现在也没回来。” …… 而此时的李斯珉被困在一处断墙下，他是来单位处理一点儿事情，从单位出来时看天色不早，就找了路边一家面馆吃饭。 当时屋里除了老板，好像还有个客人在吃饭。 他也没多注意，脑海里全是关于今晚的一些数据，这些数据推算很多次，但始终是不对的。 估计要把这些数据全部推翻，然后重新开始。 正想着时，突然一声巨响，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压在了墙壁下。 年代久的房子，本来就不结实，稍微震动一下，就会倒塌，好在是土块垒墙，砸在身上也不会致命。 唯一是，他的脚腕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到。 李斯珉大半个身子被掩盖，动了动上半身，好像问题不大，只是头上被席子盖住。 正想着试图钻出来时，突然有人从上面一通扒拉，挪开了他头顶的一些碎渣和席子。 李斯珉摇了摇头，甩掉脸上和嘴里的草渣，睁开眼才看见蹲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沈珞珈。 她也是一脸好奇玉又疑惑的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开口：“你可以出来吗？” 李斯珉摇摇头，缓了一口气：“我的腿好像被压到了……” 他话没说完，就听沈珞珈哦了一声，然后双手飞快的抛着他身上的土块…… 房子塌了，电也停了。 周围一片沉寂，月光清冷的洒下来，倒也亮如白昼。 李斯珉看着沈珞珈跪在地上，弯腰埋头苦干，两只手也不怕受伤，速度很快。月光笼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纤细单薄。 咽了咽喉咙，有些不忍心的开口：“你先停下，你这样会伤到手的，你去帮我喊人过来就行。” 沈珞珈扭头看了他一眼，手下不停：“没人了，做饭的老板就跑着去喊人了，到现在没回来。” 李斯珉看了看周围，这个饭店离附近村子都远，开在山脚下，是有些去山上的伐木工会下来歇脚吃饭。 要是去喊人，确实有点距离。 但是他又担心，这个姑娘单薄会受伤。 却没想到沈珞珈用手又用小棍子帮忙，很迅速的把他下半身的土块都清理干净。 又搬开压在他脚腕上的石头，然后抬眼看着他：“好了，你站起来吧。” 李斯珉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腿，腿没毛病，活动了下脚腕，左脚脚腕剧痛无比，倒吸一口气，皱眉抬头看着一脸好奇的沈珞珈：“恐怕不行，我的脚腕受伤了。” 沈珞珈也跟着皱眉，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你应该没有一头猪重，我可以背你。” 李斯珉：“……” 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珞珈已经拽着他的手，要把他拉起来。 李斯珉赶紧拒绝：“小沈同志，你可以扶着我站起来，我慢慢走走试试。” 让一个姑娘背他，他还是很不好意思。 更何况，这个姑娘看着纤细，他怕压垮了她。 沈珞珈眉头紧皱：“你走不了的，要不然你的脚会废掉。” 说完，没等李斯珉拒绝，直接拉着他起来，没等李斯珉脚挨到地上，她一个转身，让李斯珉趴在她背上，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李斯珉震惊了！ 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力气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她动作很利落，背起他的动作，一气呵成。 仿佛经常做一样。 沈珞珈也不给李斯珉说话的机会，背着他走在废墟上，就像走在平地上一般。 飞快的上了大路。 沈珞珈突然停下脚步，背着李斯珉左右转圈，有些懊恼：“我不认识路，我们应该去哪儿？” 李斯珉已经认命，趴在姑娘细薄的肩膀上，仔细看了看，给沈珞珈指了个方向。 沈珞珈哦了一声，闷头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第428章 特立独行 沈珞珈背着李斯珉一口气走出一里多地，终于看见有人了。 是面馆老板带着几个人，拿着铁锹往这边跑。 老板当时私心了一下，出事后，先跑着回家，确定家里老婆孩子都没事，才去喊了人过来救压在面馆的人，这么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 所以看见沈珞珈背着李斯珉时，也是愣住了。 李斯珉看着这么多人，有些难为情，就算受伤了，还让一个姑娘背着。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赶紧拍了拍沈珞珈的背：“你先放我下来。” 沈珞珈没动：“你受伤了，不能走路。” 然后又看着面馆老板，有些不满：“你不是说你去喊人，马上回来吗？可你走了很长时间。” 面馆老板有些窘迫，他没想到这个姑娘会直截了当的问出来：“我回去不是又地震了一次，我就耽误了点时间。” 沈珞珈皱眉，显然对这个说法不满意：“那你就不应该让我等，我要是真的等你，他可能就会被闷死在里面。” 李斯珉也没想到沈珞珈会这么直接，刚想开口，沈珞珈又说话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你们赶紧让开。” 面馆老板一看，想着补偿一下：“我们去找个板车，推着他去医院。” 沈珞珈想想点头：“行。” 面馆老板帮着，在附近很快借了个板车过来，还贴心的在上面铺了一床被子，让李斯珉躺下后，才问道：“是哪儿受伤了？” 李斯珉被照顾的不好意思：“是脚腕，没事的，让你们费心了。” 面馆老板脸色一变，刚才沈珞珈说要闷死了，他还以为是内脏出了问题，吓得赶紧让人把板车铺好，想着这个人万一出个意外，那也让他走的体面一些。 回头家里人找过来，他也是尽过责任的。 却没想到只是脚腕受伤，不过也松了一口气，赶紧笑着：“没事没事，脚腕受伤也要好好躺着。” 李斯珉建议送去最近的医院，面馆老板也没意见。 等人进医院后，李斯珉回头才发现，沈珞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回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面，愣了好一会让神。 又回过头问面馆老板：“刚救我那个女同志呢？” 面馆老板左右看了看，也是一脸惊奇：“哎，人呢？刚才不是还在，什么时候走的？你们不认识？” 李斯珉摇头：“见过，但是不熟。” 面馆老板挺惊讶：“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刚看着对你话那挺好呢。” 李斯珉皱眉摇头：“不是，别乱说，沈同志只是好心救了我。” 说完，又麻烦面馆老板帮他给家里打个电话，结果电话没打通，最后只能麻烦面馆老板去大院送个信。 面馆老板有些抗拒，大晚上的不想跑来跑去，把人送到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只是看见李斯珉拿出的十块钱时，改变了主意。 在听见李斯珉说地址后，面馆老板更乐意了，拿着十块钱：“你等着，我这就去啊。” …… 后勤处很快搭了几个大帐篷出来，还放了不少行军床，完全够大家凑合一晚上。 虽然也有人过来汇报，说只是一次轻微地震，但至于还会不会有大震，谁也不清楚。 谁也不想去冒险，而且在帐篷里住一晚上，感觉也不错。 姜知知带两个孩子睡一张床，两个小家伙就把床霸占满了，这会儿玩够了累的呼呼大睡。 方华睡姜知知对面，还在跟旁边的庄秦聊天。 边素溪睡在姜知知另一边，见姜知知坐在床边，小声喊着：“知知，你过来睡，我去坐着看孩子别掉下来，我白天睡的多，这会儿也不困。” 姜知知摆了摆手笑着：“不用不用，我带着他们就行，而且我这会儿也不困呢。” 边素溪还是坐了过来，握着商商的小手，又摸了摸睡了一头汗的小周几：“他们倒是开心了。” 两个孩子没睡过帐篷，更没跟这么多人一起睡过帐篷，所以晚上闹腾到很晚，实在困的睁不开眼，才肯过来找妈妈睡觉。 而周西野被安排在隔壁男同志住的帐篷里，同时也帮着后勤一起检查帐篷牢固不牢固。 不管会不会再有余震，目前要让所有人睡个好觉。 周西野跟后勤人又巡检一遍后准备回帐篷时，哨兵找过来，说有人过来带话，李斯珉脚腕骨折，现在住在医院里。 又说了医院具体的名字。 周西野意外，李斯珉竟然受伤，去找了姜知知，喊商时英出来，说了李斯珉受伤的事。 商时英一听，吓的脸都白了，光一个脚腕受伤都让她联想了很多。 姜知知赶紧安抚着，又让方华和边素溪看着孩子，她和周西野一起陪着商时英去医院。 等他们赶到医院，李斯珉已经做完手术，脚腕被固定后又打了石膏。 虽然是一次小地震，但周围一些老房屋都有损伤，所以受轻伤的人还是很多，医院瞬间很忙碌。 病房也都住满了人，甚至过道都是人。 姜知知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在里面病床，角落病床的李斯珉。 李斯珉看见三人一块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商时英见李斯珉包着脚腕，还真是脚腕受伤，松了一口气：“你真是要吓死人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 李斯珉把受伤的过程说了一遍：“当时刚好路过，就想着先吃点东西，再赶路，谁知道正好遇到了地震。” 他们单位本来就偏远，回来的时候，他又拒绝了单位的车送，想走走路，顺便整理下思绪。 商时英直皱眉头：“你可真是心大，你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李斯珉这会儿也有些愧疚，他拒绝了保卫科人送他，院里要是知道他受伤，保卫科的人恐怕会受到处分。 商时英又庆幸：“好在没事，你呀，真是想吓死我们。” 李斯珉温润的笑了笑：“对了，还要好好谢谢沈家的沈珞珈，是她救了我，妈，明天你看着买点儿东西去感谢一下，等我脚好些了，我再过去谢谢她。” 第429章 恶女行为 姜知知和商时英都很惊讶：“你说是谁救了你？” 李斯珉又说了一遍：“是沈家刚认回来的沈珞珈救了我。” 关于沈珞珈背他的事情，他突然没好意思说出口。 姜知知傍晚才见沈珞珈，怎么晚上，沈珞珈又跑到十几公里外的地方，碰见了李斯珉？ 虽然知道沈珞珈的状况，却还是不得不怀疑，皱着眉头没说话。 商时英也意外：“沈家这个姑娘，心眼还真不错，等天亮我就过去道谢。” 姜知知想着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在医院，跟商时英商量：“姑，你回去休息，早上给斯珉哥送些吃的过来，我和西野今晚守在这里就能。” 商时英见李斯珉确实没什么大问题，想想也行：“那今晚就辛苦你们了，我现在回去炖汤，明天一早送过来。” 李斯珉清楚母亲会送什么，赶紧叮嘱着：“妈，随便做点吃的就行，可千万不要炖猪蹄啊。” 商时英看了他一眼：“好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明天早上要是没什么事，估计就能出院了。” 石膏打了后，观察一下只要不肿，就能出院。 商时英走了后，姜知知又好奇的问了一次，关于沈珞珈救他的细节。 这次，李斯珉没有隐瞒，把沈珞珈怎么刨出来他，又怎么背着他，在半路遇见了面馆老板，以及怼面馆老板的那些话。 姜知知都震惊：“她背着你走？” 之前就知道沈珞珈力气不小，倒是没想到这么大，能背着一个成年男人健步如飞。 李斯珉现在想来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对，确实是个很个性的姑娘，脾气也有点儿古怪。” 姜知知没说沈珞珈小时候的经历，而是好奇：“她怎么会跑到哪儿去？” 李斯珉摇头：“我也不清楚，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在里面，我当时看了个背影，所以没认出来。” 而且当时脑子想着事情，也没分心去观察。 姜知知一想既然沈珞珈先在面馆，那就不可能是有什么目的，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算到，李斯珉一定会进那个面馆吃面。 而且又一定会发生地震，李斯珉又正好被掩盖在下面。 …… 沈家，沈清平和刘莉看着土头土脸回来的沈珞珈，气不打一处来。 刘莉拍着桌子，气愤的看着沈珞珈：“你跑哪儿去了？你看看你弄的像什么样子？你一个姑娘家，就要结婚了，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 沈珞珈皱着眉头：“我去北山了。” 沈清平心一惊：“你去北山干什么？你到处乱跑什么？那一片可是出过事的，你一个姑娘家要是遇见坏人怎么办？” 刘莉也是吓一跳：“你乱跑出了事情，是不是想让全家跟着你丢人？” 沈珞珈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没出事。” 沈清平缓了缓情绪，让态度又变得和蔼起来：“我和你妈也是担心你，你从乡下来，不知道京市有多大，有些人有多坏。你这两天哪儿都不要去，就好好在家待着，明天你楚伯伯会带着他儿子过来跟你相亲。” 沈珞珈也不反对：“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奶奶？” 刘莉看了眼沈清平，又回头看着沈珞珈：“你别着急，只要你嫁进楚家，怀孕就能见到你奶奶了？” 沈珞珈的关注点有点偏离：“怀孕？” 刘莉点点头，笑着：“就是肚子里有个小娃娃，只要有个小娃娃，你就能见到你奶奶，好不好？” 沈珞珈认真点头：“好。” 一旁的沈玉芝噗嗤一声笑出声：“二姐，可真是单纯。” 刘莉瞪眼看了眼小女儿：“你闭嘴，怎么那么多话？现在带你二姐去洗澡，给她换身干净衣服。” 她是怕小女儿说的太多，沈珞珈会起疑心。 虽然沈珞珈是个傻子，可有时候，却好像又不那么傻，而且还很难缠。 沈玉芝不想去也没办法，只能偷偷瞪了眼沈珞珈，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走吧，二姐，我带你去洗澡换衣服。” 沈珞珈犹豫了下，迈步跟着沈玉芝上楼。 快到楼梯口时，沈玉芝突然停下脚步，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珞珈：“傻子，你天天往外跑，是不是想找你奶奶？” 沈珞珈不理她，继续迈步往上走。 和沈玉芝就差一个台阶时，沈玉芝突然伸手去推沈珞珈。 没想到沈珞珈动作很快的躲过，然后贴着墙边站着。 沈玉芝手扑了个空，加上用了最大的力气，一个重心不稳，人直接超前扑了过去。 脚步也踉跄的往下迈了两步，就在她以为能抓着扶手站稳时。 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摔了下去，尖叫着滚着下了楼梯。 沈珞珈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紧紧贴着墙壁站着，惊慌失措的看着滚下去的沈玉芝。 刘莉看着滚下来的女儿，也是吓一跳，赶紧过去扶起来：“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儿？” 沈玉芝感觉腰要断了，腿也疼，胳膊肘也疼，呜呜哭着：“妈……是沈珞珈推的我。” 刘莉气极，抬头怒视着沈珞珈：“沈珞珈！你想干什么？” 沈清平过来一看刘玉芝膝盖都磕青，叉着腰，抬头看着楼梯上面的沈珞珈：“珞珈，你怎么可以推你妹妹？” 沈珞珈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突然往下一摔，在沈清平和刘莉还没反应过来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脸颊重重磕在楼梯上，蹭破一层皮，嘴角也磕烂了。 原本白嫩的皮肤，瞬间青紫一片，有些触目惊心。 “你……你！” 沈清平和刘莉怎么也没想到，沈珞珈会干出这么一出。 就连哭哭啼啼的沈玉芝都忘了哭，看着摔的比自己还惨的沈珞珈，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沈珞珈爬起来坐地上，抬头看着刘莉和沈清平不说话。 沈清平你了半天，气的紧紧咬着后槽牙：“沈珞珈！你成心的是不是？摔成这样，明天怎么相亲？” 沈珞珈又盯着沈玉芝，目光阴沉沉，让沈玉芝吓得心里一哆嗦。 “妈，我不要相亲，不行相亲推后，沈珞珈的脸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相亲。” 第430章 家人的算计 沈珞珈脸上有伤，第二天肯定不能相亲，但已经说好的事情，沈清平也不能拒绝楚家人带着儿子上门。 最后还是决定，让沈玉芝先跟那个傻儿子相亲，应付一下，等年底结婚的时候，再让珞珈去。 沈玉芝自然不愿意：“爸，要是楚家发现相亲和结婚的不是一个人呢？” 沈清平不是很在意：“他们肯定会愿意的，毕竟珞珈模样好，还听话，楚家河能找个媳妇不容易。” 刘莉也担心：“万一换不过来呢？” 沈清平指了指沈珞珈脸上的伤，气愤不已；“那你们说明天怎么办？就她这张脸，楚家还以为我们在虐待她，觉得我们不尊重这一门婚事。” 越想越气，伸手戳着沈珞珈的脑门：“你是不是不想你奶奶好了？” 沈珞珈没吱声，只是安静的站着，任由沈清平发火。 一通牢骚后，还是让沈玉芝先把相亲应付了再说。 …… 第二天一早，确定不会地震，院里的也陆陆续续回家。 姜知知还要上班，留周西野在医院，她先回家洗漱然后去上班。 李斯珉原本就很崇拜周西野，大院的孩子，多部分都会子承父业，一是家里安排走这条路，二是天天在这个环境下耳濡目染，喜欢这个职业。 李斯珉从小的理想就是当兵，只是身体原因，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所以，跟周西野在一起，李斯珉也会健谈很多，聊一些边境问题。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毛头小子，已经成了鼎鼎有名的武器研究专家。 周西野和李斯珉聊天，也会问一些关于精尖武器问题。 商时英过来送饭，见两人在病房角落里，小声聊的很起劲，看着李斯珉吃了早饭，又拜托周西野带他去医生那里检查，她趁这个时间，去一趟沈家。 李斯珉想了下沈珞珈身上的衣服，每次见都是肥肥大大，很不合体，给商时英建议：“妈，要不买几块布料过去？” 商时英皱眉，摇头：“人情世故你不懂，对方是个姑娘家，我送个布料过去像什么？行了，我看着买吧。” 李斯珉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妈，那你看着买点她能用到的。” 他总感觉，沈珞珈在沈家过的应该不好，要不，以沈家的家庭，不会给沈珞珈穿不合身的衣服。 商时英摆手：“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和西野在医院好好待着，检查完，要是能出院，你们就先回去。” 周西野点头应下，商时英很放心的离开。 想来想去，买了两斤糕点，两斤糖果，还有两瓶罐头和两罐茶叶，不算很重的礼，但也算体面。 沈清平和刘莉惊讶商时英会来，热情的招呼商时英进屋坐下。 算起来，李成章的级别要比沈清平高，再加上商时毅，能和商家李家有联系，那肯定是激动的。 沈清平让刘莉赶紧去泡茶：“嫂子，你真是太客气了，过来带什么东西。” 商时英笑着：“这里吃的是给珞珈的，茶叶呢是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买了两罐猴魁。” 沈清平连连客气着：“哎呀，嫂子，这也太多了，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 刘莉堆了满脸的笑，去泡了茶过来，前阵子，商时英给李斯珉介绍对象的事情，她也知道，她当时也动了心思，想让沈玉芝也去试试。 最后想到沈玉芝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相貌也不算出众，去了估计也看不上，所以又歇了心思。 可是这会儿看见商时英主动上门，觉得机会又来了，笑呵呵的给商时英倒茶：“嫂子，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了，之前和你们大院也没什么往来，想请你来家里坐坐，又怕你看不上我们呢。” 商时英多精明一个人，把两人的心思猜的透透的，坐姿端庄，笑容优雅：“你们太客气了，什么看不上看得上的，只是之前距离有点儿远，所以没怎么来往。” 说完话题一转：“我今天来啊，也是为了谢谢珞珈，珞珈昨晚救了我儿子，没想到这姑娘大义啊。珞珈呢？喊她来，我可要当面谢谢她。” 刘莉意外，没想到沈珞珈昨晚灰头土脸的回来，竟然是救了商时英的儿子。 可是想到沈珞珈脸上的伤，迟疑了一下：“珞珈这个孩子，一直养在乡下，不懂规矩，我怕你看了笑话。” 商时英皱眉：“乡下怎么了？乡下人怎么就不懂规矩了？说起来，我们也都是乡下出身呢，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 刘莉脸色尴尬起来，赶紧看着沈清平。 沈清平也赶紧打着哈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个女儿啊，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有时候说话就有些不着调，所以……” 商时英就很纳闷：“认亲宴时，我看着挺正常啊，怎么来你家，我就是想道谢，就这么难了呢？” 沈清平没办法，看着刘莉：“去喊珞珈下来，叮嘱她一下。” 刘莉只能上楼去喊沈珞珈，顺便也喊了沈玉芝，悄悄叮嘱沈玉芝，一定要在商时英面前表现表现。 至于沈珞珈，她才不会交待什么，巴不得她出丑，这样才能衬托出沈玉芝的好。 而且，马上，楚家也要上门，她可不希望这时候能出什么乱子。 笑着带两人下楼。 商时英只是扫了眼刘莉身后的两个姑娘，心里冷笑起来，这家人对两个孩子的态度，真是高低立见。 笑着起身，过去拉着沈珞珈的手：“珞珈是吧？多好看的孩子啊，昨天多亏你救了我儿子，我今天特意来给你说一声谢谢啊。” 对上沈珞珈有些惨不忍睹的脸，表情凝固了下。 沈珞珈不太适应被人抓着手，挣扎着往后缩了下，皱着眉头：“不用谢。” 商时英看出姑娘的抗拒，笑着松了手：“我儿子还在住院，等他出院，我再带他过来谢你。” 沈清平在一旁客气着：“哎呀，嫂子，你这么客气干什么，珞珈救人那也是应该的，不用太客气。” 沈珞珈眉头又紧皱一点，不满意的看向沈清平，强调了一遍：“是我救的人，是谢谢我！” 第431章 又傻又精 沈清平被怼的气结，又不好在商时英面前发作，只能跟商时英干笑着：“你看这个孩子，就是脑子不够清楚。” 刘莉冲沈玉芝使了个眼色，沈玉芝赶紧笑着过去，挽着沈珞珈的胳膊：“二姐，爸说的也是客气话，而且，虽然救了人，也不能拿救人这个事情邀功，让人家一直来谢谢你，就不好了。” 说着，还偷偷拧了沈珞珈胳膊一下。 沈珞珈不乐意了：“你拧我干什么？！” 说着直接踢了一脚，踢在沈玉芝的小腿上，疼的沈玉芝吸了一口冷气，眼底含着泪花的看着沈清平：“爸，妈，你们看二姐。” 沈珞珈拧眉：“你喊什么，是你先拧我的！” 说着撸起袖子，露出细白的胳膊，小手臂内侧又一圈红痕迹，亮到商时英面前：“看，就是掐我了。” 刘莉气的脑壳疼，这个傻子，竟然还让商时英看！ 赶紧过去打着圆场：“嫂子，让你见笑了，她们姐妹平时感情好着呢，就是喜欢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 商时英看了眼沈珞珈胳膊上的青痕，又看着她脸上的斑驳的青痕，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是吧？那她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呢，我有五个儿子，从小都淘气，也经常打架。” “但从来没有下黑手的，要是敢这样下黑手，我竹板能打断。当然，也可能是你家女儿不一样，或者是养在身边的不一样？” 刘莉一脸尴尬的笑着，沈清平偷偷瞪了眼沈玉芝，也是赔着笑：“嫂子，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咱们不管他们，赶紧坐下喝茶。” 商时英没兴趣再坐下去：“我今天就是来谢谢珞珈的，待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又转身看着沈珞珈，笑容真诚了几分：“珞珈，回头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你去香山大院找我，好不好？” 沈珞珈点点头：“谢谢伯母。” 刘莉和沈清平脸色不好看了，这不是等于在直说，他们家虐待沈珞珈？ 刚要开口，外面有动静，楚家带着楚家河过来相亲。 过来的是楚家河的母亲陈兰凤，和姑姑楚红英。 两人中间跟着傻儿子楚家河，看着就一脸痴呆相，走路时，还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商时英见过陈兰凤几次，只是认识，但不怎么熟悉，现在见到还是打了个招呼。 陈兰凤也是客气的跟商时英打了招呼，又夸赞着：“你家里李斯珉，现在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被大领导接见啊，了不起的很。” 商时英客气的笑了笑：“就是普通孩子，做了他喜欢的工作，恰好取得了一点儿成绩，没有那么厉害的。” 她太谦虚，陈兰凤心里却不舒服，凭什么商时英的儿子这么优秀，听说老二也很厉害，偏偏她就生了个傻儿子。 三十多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打完招呼，楚红英一眼就看见了楚玉芝，笑着；“这应该就是和家河相亲的孩子吧？看模样就周正，身材也不错，以后肯定能生。” 沈玉芝看见楚家河痴呆的容貌，就有些恶心，现在又听楚红英这么说，直接不乐意的跳脚：“不是，我才不是，是我二姐。” 说着指着沈珞珈：“我二姐才是，而且，我二姐更好看一些啊。” 楚红英看了看身条纤细的沈珞珈，还有那一脸的青红痕迹，看着触目惊心，有些吓人：“这个不行，太瘦了，还有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沈清平一看原来的计划完全被打乱，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嫂子，原本就计划是让老二嫁给家河的，这个脸是昨晚救人，对，救李斯珉时受伤的。” “说起来，我家珞珈还是非常的善良，明知有危险，也会去选择救人。” 商时英纳闷的看着沈清平，她可没说是哪个儿子受伤，沈清平为什么直接说是李斯珉？ 还有，这姑娘脸上的伤，刚才也忘问了，是怎么来的，要真是救李斯珉时受伤，她可不能就这么走了，让沈家一家人欺负她。 偏偏沈珞珈开了口：“不是救人受伤的，是昨晚我自己滚下来的，爸妈，妹妹不是看着吗？” 她话音落，除了傻子楚家河，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陈兰凤皱眉：“算了，我不管你们的家务事，今天说好是来给家河相亲的，就让两个孩子接触接触。” 说着，眼睛看着沈玉芝，她自然也是相中了沈玉芝，看着就健康很多，最起码能给她生下个健康的孙子。 至于沈珞珈，这个姑娘太瘦，看着唯唯诺诺，自家儿子要是发起火，恐怕一拳都能打死。 算了，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身边的楚家河一听，嘿嘿傻笑着，嘴角都流着口水，冲着沈玉芝喊着：“媳妇，媳妇。” 他虽然傻，但还是知道哪个穿的好看，沈玉芝穿着一身裙子，看着就好看。 沈玉芝着急了：“妈，不是我，是沈珞珈啊，我不要……” 沈清平怕陈兰凤生气，赶紧阻止着：“行了，既然家河喜欢你，你就跟家河聊聊天。” 沈玉芝着急，她跟一个傻子有什么好聊的。 商时英在一旁看的清楚，心里冷笑着，这个沈家还真是缺德，和传言一样，是真的打算把沈珞珈认回来，然后嫁给楚家河。 看着客厅有些混乱的场面，笑看着沈珞珈：“珞珈，你愿意送我去医院吗？我突然有些走不动了。” 沈珞珈有些茫然的点头；“可以的。” 热心助人的事，她非常喜欢干。 因为奶奶说，只要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就会获得一些喜欢，做的多了，喜欢她的人就会很多。 商时英又扭头看着沈清平和刘莉：“你们既然家里有客人，那就先忙，我让珞珈送我出去就行。” 沈清平只能点头：“那嫂子慢走，回头有空再来。” 说完客气的把人送到大门口。 而客厅里，楚红英已经代替嫂子开口：“我看家河也挺喜欢玉芝的，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意见，那我们就赶紧找个时间，让他们结婚。” 刘莉慌了神：“什么？结婚？怎么会这么快，而且按顺序，也应该是珞珈嫁给家河的。” 沈玉芝尖叫起来：“我不要嫁，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傻子的!” 第432章 都是聪明人 沈玉芝一声尖叫，让陈兰凤脸色沉了下去。 楚红英也黑了脸，瞪眼看着刘莉：“刘莉，你和老沈什么心思，我们也知道，不就是不想让沈玉芝嫁给家河，所以才把沈珞珈从乡下接过来。” “还搞个什么认亲宴，不就是想让大家是知道你还有个女儿，然后让沈珞珈嫁给家河。” “怎么，你当家河脑子不好，就好欺负是不是？你是没把我们楚家放在眼里啊！” 刘莉慌了神，赶紧解释着：“不是，不是，嫂子，你们先别急，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想着，几个孩子按着年龄来结婚。” 楚红英冷笑：“说的好听，你以为我们就不调查的吗？跟傻子一样，你们想塞个什么人进来，就塞个什么人进来？” “我们调查过了，那个沈珞珈，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从小脑子就不好，你们嫌弃丢人，然后扔在乡下不闻不问，这些年连一毛钱都没给过。” “等我们家河要结婚了，你们就接回来糊弄我们。” “刘莉，为什么我们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没有一点儿诚意，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想塞个傻子给我们。” 陈兰凤也冷声开口：“刘莉，虽然家河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傻子进门的。” 话都说到这个程度，刘莉很清楚，他们想李代桃僵是不可能了。 沈玉芝也明白这事，吓得要哭的看着刘莉：“妈，我不要嫁的，我不要嫁给一个傻子，妈……” 她话没说完，陈兰英的脸已经很不好看了，她可以说别人是傻子，但决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儿子是傻子，黑着脸看着：“红英，我们走！” 楚红英深深看了眼刘莉：“行了，你们沈家，我们高攀不起。” 说着去拽楚家河：“走吧，回家。” 楚家河不肯走，流着口水，一脸憨相的盯着沈玉芝：“媳妇，要媳妇，要媳妇睡觉觉。” 沈玉芝觉得丢人死了，捂着脸哭着跑上楼。 沈清平刚送走商时英，回来就看见陈兰凤和楚红英气呼呼的拉着儿子离开，他打招呼对方也没理他。 径直出门，上车离开。 沈清平心里暗道不好，赶紧回去找刘莉。 刘莉这会儿也坐在客厅里哭，看见沈清平回来，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你也看了，楚家河是真的傻，还有那个面相，一看就是个傻子，你难道真要把玉芝嫁过去吃苦？” 沈清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翁的一下，没想到竟然被楚家识破了。 可是不嫁，儿子的前途呢？ 还有他，如果今年再不往上走走，那可能就要退休回家了，他刚五十岁，就退休回家，他不甘心啊。 所以，沈玉芝必须要嫁！ 当然，还有个办法，就是找人治好楚家河。 那个姜知知，不是个神医吗？可以请她给楚家河治病啊。 …… 商时英跟着沈珞珈出来，两人走着去医院，一路上，她不说话，沈珞珈也不吱声，就很安静的跟在她身边。 商时英温和的问着：“你的名字，很好听，是谁给你取的？” 沈珞珈安静回答：“是奶奶，奶奶说这个名字好听，我也觉得好听。” 商时英点头：“是很好听，你在乡下跟着奶奶，有没有读书？” 沈珞珈摇头：“没有，我小时候傻，学校不要我，长大后有点儿聪明，但是年纪大了，学校也不要，不过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也会看书，是奶奶带我去学的。” 商时英微微有些遗憾，这个姑娘听她说话，就是干净没杂念的孩子，要是能读书，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奶奶呢？” 沈珞珈又摇头：“不知道，被我爸爸藏起来了，他让我结婚生娃娃后，就让我见奶奶。” 商时英皱眉：“可是，让你嫁给什么人，你清楚吗？” 沈珞珈不在乎：“知道，也是个傻子，不过我会打他的，他要是比我厉害，我就弄死他。” 商时英：“……“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沈珞珈沟通了。 发现她真的很直接，好的坏的，都会直接说出来。 到了病房，周西野去办出院手续，顺便去找个轮椅，好推李斯珉出院。 李斯珉自己坐在病床上，拿着随身携带的钢笔和本子，在细细计算着。 看见商时英带着沈珞珈过来，愣了下：“妈，你怎么把小沈同志带过来了？” 沈珞珈只是看了眼李斯珉，视线又落在他打了石膏的脚上，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商时英也不好当着沈珞珈的面，说沈家的那些破事：“西野呢？今天能不能出院？” 李斯珉点点头：“能出院，周大哥去办出院手续，然后去找个轮椅接我回去，他刚出去一会儿，估计需要一点儿时间才能回来。” 商时英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她把沈珞珈带出来，总不能不管孩子吃饭，冲李斯珉说着：“你和珞珈聊会天，我去买点包子回来。” 李斯珉点头，可等商时英走了后，又有些尴尬，他也没跟年轻女性单独相处的机会。 见沈珞珈也不吱声，就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他实在不知道该聊什么。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谢：“昨晚，谢谢你救了我。” 沈珞珈抬头看了他一眼：“已经谢过了，谢了很多次。” 李斯珉停顿了下，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中。 李斯珉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从口袋掏出本子和钢笔，翻看着上面的数据，不一会儿功夫，就沉浸进去，拿着笔奋笔疾书。 反复推算着上面的公式。 沉浸其中，连有人靠近都没注意。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还有一阵阵似春雨后，田野间清新的芬芳，带着一点点冷意的清新。 李斯珉愣了下，才发现沈珞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凑的这么近。 想盖住上面的数据已经来不及，温和的问了一句：“你能看懂吗？” 沈珞珈抬头，漆黑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向李斯珉…… 第433章 人性简单 李斯珉愣了下，倒是意外沈珞珈竟然会拥有这么明亮的一双眼睛。 像他在西北无人区时，每个实验结束后的深夜，从实验室出来，看见的漫天繁星，明亮，又一尘不染。 又放温柔声音：“你能看懂吗？” 沈珞珈摇摇头，坐好，很诚实的回答，：“我认识数字，但这些字不认识。” 李斯珉有些意外：“你不认识字吗？上过学没有？” 沈珞珈摇头：“没有，只认识一点点字。” 李斯珉惊讶沈珞珈竟然没上过学：“你多大了？想不想上学？” 沈珞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回答：“二十五，我年龄太大，学校不收。” 而认识的一点儿字，还是村里扫盲班的时候，奶奶带她去听课认识的。 李斯珉本来就是心软的人，性格也温润，对沈珞珈的语气又温柔了几分：“那你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他突然想起来，姜知知小时候，他教姜知知学习的情景。 沈珞珈迟疑了下，摇头：“我学不会。” 李斯珉还是很有耐心：“怎么会呢？只要认真学，都能学会。” 说着，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是一些语录，指着上面的字：“你认识吗？” 沈珞珈又凑过来看了一眼：“认识。” 然后伸手指着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读起来。 清凌凌的声音，透着认真。 李斯珉微微笑着，一点点纠正沈珞珈发音不对的字。 “这个不是学校的校，是校正的校，读音不太一样。” “这个是儿化音，不用把这个儿子读出来，慢慢来。” 沈珞珈有了几分兴趣，眼底也有了笑意，和之前散漫又无所谓的态度不一样，很认真的听李斯珉教。 商时英买包子回来，正好碰见周西野推着轮椅过来，两人一起回了病房。 看见李斯珉和沈珞珈相处和谐，商时英还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很正常。 李斯珉从小性格就好，善良温和，院里的小孩子也都喜欢他。 笑着过去喊沈珞珈吃包子。 李斯珉合上笔记本，温和的提醒：“先去洗手。” 沈珞珈听话的站起来，去找洗手的地方。 商时英怕她走丢了，带着她一起去水房洗手，洗手的时候，还笑问着沈珞珈：“一会儿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沈珞珈摇头：“我自己可以回去。” 商时英却怕沈清平会为难她：“你要是回去受欺负了，可以去找我。” 沈珞珈没吱声，洗了手又跟着商时英回去。 坐下，还带着水珠的手，准备在衣服上擦擦，被李斯珉拦着，同时递了一块手绢过去：“用这个擦手。” 他已经察觉出沈珞珈不正常的地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点儿不正常，让她心思更纯良简单，像个小孩子一样。 商时英看了眼，没说什么，笑着递给沈珞珈一个包子：“喜欢吃什么？可以来找伯母，伯母给你做。” 沈珞珈皱眉想了想：“我想找我奶奶。” 商时英看了眼李斯珉，想到那天认亲宴上，刘莉说沈珞珈的奶奶已经死了。 李斯珉却不知道这个事情，温声安慰着沈珞珈：“我们帮你找，找到了回头告诉你。” 沈珞珈满意的点头，专心吃包子。 吃完饭，没等商时英开口，沈珞珈主动提出回家。 商时英还是先送沈珞珈到医院大门口，确定她能一个人回家，才回去接李斯珉出院。 回家的路上，商时英感叹着：“这个孩子，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所以有点儿反应迟钝，看着傻乎乎的。” 李斯珉意外：“除了反应迟钝，我看其他还挺好。” 商时英点点头：“对，要是说一两句话看不出来，而且遇到事情，我发现这个姑娘有自己的一套保命法则，就像今天，沈玉芝拧她一下，她会立马反击，还知道找我告状。” 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李斯珉说了一遍。 李斯珉突然想到那天对待那个抢匪，沈珞珈的愤怒，还有那一句表达不太准确的妇人之仁。 说明，她从小到大，经历太多不公平的遭遇。被人欺负后，放过对方，反过来又被欺负的事情，肯定遇到过不少。 所以，她才会出手狠辣决绝。 商时英叹口气：“是个苦命的孩子啊，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我想要个女儿就那么难，有的人，有女儿却不知道珍惜。” 周西野只是在旁边安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等晚上，姜知知回来，周西野把这些事都跟姜知知说了一遍，满足她的八卦心。 姜知知震惊，顾不上换衣服，在床边坐下：“沈家是真的过分，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一个姑娘？” “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这个周西野不清楚：“应该是吧。” 姜知知叹口气：“我还有个事情没跟你说呢，我在沈珞珈身上，发现了和我妈一样的脉象，如果是中毒，那就是说他们中了一样的毒。” “我今天下午在实验室，把我妈吃过的草药全部梳理了一遍，发现不是草药的问题，可能是其他，本来想去一趟的，时间太晚。” “主要是，血液检查不出来，我都没有说服力。” 周西野惊讶：“沈珞珈也有容易忘事的症状吗？” 姜知知摇头：“现在还没有，她的症状比我妈要轻一点，可能是因为年轻。就是很奇怪，为什么会一样呢？” 说完，忍不住嘟囔着：“不行，我去翻翻老师留下的笔记，看看有没有记录。” 换了衣服，准备去看笔记时，方华过来喊，有人找。 小周几和商商也手牵着手进来，爸爸妈妈喊个不停。 姜知知笑着抱起小周几亲了亲放下，又抱起商商往外走：“好，咱们现在出去看看，是谁来了啊？” 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就见客厅里坐着的是苏立婷和儿子金康。 方华背对着两人，冲姜知知无奈的眨了眨眼睛。 姜知知抱着孩子过去，还没开口说话，苏立婷已经推着金康：“给你师姐跪下。” 金康也是听话，起身普通一下就跪在了姜知知面前…… 第434章 逼迫 姜知知吓一跳，抱着商商后退一步，皱眉看着苏立婷：“你赶紧让他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又喊着周西野过来：“快，把他拉起来。” 周西野过去直接把金康提溜起来，苏立婷突然哭起来：“小姜，你也看了，现在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金康是金怀瑛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来给他送终的儿子。” “我想他肯定是因为生病，所以没有来得及交待笔记本的事情，要不，怎么也是该给他这个儿子的啊。” “我知道，你们家在京市有头有脸，我们要是想要，根本要不过来。现在就是想你能可怜可怜金康。” “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在身边，一直被人欺负，骂他是没爹的野种。这些，我怕金怀瑛难受，都没敢告诉过他。” “小姜，你现在也当了母亲，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当母亲的苦心，我要不是迫不得已，我真的不会带着他来求你。” 姜知知皱眉看着苏立婷：“我说没有，你肯定不信。你现在先回答我三个疑问，第一，金老师为什么会被气的住院，你到底说了什么？第二，金老师在临死之前，人是清醒的，喊了很多人进去说话，为什么唯独没有喊金康？” “毕竟，就像你说的，金康是他最小的儿子，他为什么没喊他进去？交待这些东西呢？” “第三，关于笔记本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然后让你来的京市？只要你告诉我这三个问题，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苏立婷愣了下，是没想到姜知知这么难缠，关于这三个问题，她哪一个都不能回答。 也不好回答，如果回答假的，那姜知知肯定能发现。 姜知知见苏立婷满脸纠结，表情严肃起来：“今天，你来我家闹，先扣一个大帽子，还没怎么着呢，就说我们以权压人。无非就是逼着我把笔记给你。” “如果，金老师的遗嘱是这个，我肯定会给的，但如果没有遗嘱，你们别有居心，我肯定是不给。” 苏立婷气结：“你……你这是不讲理啊，你是不是想私吞下这个笔记。” 姜知知摇头：“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你也不用跟我绕来绕去，我就问你，这三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根本回答不上来？” 苏立婷黑着脸，心里气的要死，却也知道，不能在周家和姜知知吵起来。 廖国庆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紧紧握了握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带着哭腔：“你不给就不给，完全没必要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我们先走，但是属于金康的东西，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说着喊着金康：“金康，回家，你要记住了，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的，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金康听话的跟着苏立婷往外走。 姜知知闭了闭眼睛，和苏立婷完全说不通，她这么阴阳，她还真的没办法反击？ 等母子俩离开，扭头看着周西野：“你能不能找人查查，廖国庆和苏立婷的关系？” 周西野颔首：“之前已经找宋冬帮着查了，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 姜知知皱眉：“看来这个廖国庆，还是不死心啊。” …… 苏立婷带着儿子往外走，边走边恨很的埋怨金怀瑛：“老东西也真是，就这么信任姜知知？把这些都无条件的给了姜知知？” 金康这些天像傀儡一样，被牵着过来，牵着过去。 他都听话的照做，可他不是一个傻子。 这会儿见母亲气愤，也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妈，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我爸吵架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苏立婷愣了下，停下脚步转身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子：“你什么意思？你……听到了？” 金康点点头：“我都听见了，你说我不是我爸亲生的，是不是真的？” 苏立婷赶紧摇头：“没有的事，我说那些都是气你爸的，谁让他不肯把东西给你？” 金康却没那么好糊弄：“那你和廖叔叔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来，你都让我出去？你们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苏立婷愣了下：“金康，我和你廖叔叔有些话要说，是不方便你一个孩子听的，所以才让你出去，你怎么能乱想呢？” 金康直摇头，满眼的怀疑：“妈，我不是三岁两岁，什么都不懂，你们每次说话含含糊糊，我也能猜到的。” 说完嘲讽的笑起来：“你跟我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我是不是廖国庆的儿子？” 直接的发问，让苏立婷都有些措手不及。 苏立婷脸色难看：“你……你在说什么？” 眼神却是飘忽的，不敢乱看。 金康看着母亲的神色，也难过起来：“妈，我不是读书的料，我们回家吧，我们留在这里，只会被廖国庆利用的。” 苏立婷没吱声，是不肯回去的，她也想给金康争取一个好的未来。 金康语气难过：“他既然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从来没管过我？他以前都不管，你还指望他以后会管吗？他不过是想让自己风光。” 苏立婷皱眉摇头：“你还是个孩子，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放心吧，只要妈妈在，肯定能给博一个好前程。” “你想，你又吃不了当工人的苦，如果以后我不在了，谁来管你？如果用你爸留下的东西，给你**一个身份，你就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金康不说话，他不知道母亲说的对不对，但他有一种直觉，廖国庆就没按好心。 关于父亲，他对金怀瑛还是有记忆的，那时候虽然小，但金怀英对他很好，没事就让他骑在脖子上，驼着他在校园里狂逛。 还会教他被古诗，教他一些药理知识。 那时候他已经学会很多东西，金怀瑛常常夸他，小脑瓜很好使。 后来，他跟苏立婷回了老家，母亲对他的教育就完全不一样，只要吃饱就行，从来不关心他的学习。 在该学习的年纪，他除了吃喝玩乐，根本没有学习。 等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时，已经看不进去书了…… 第435章 亲生的 苏立婷见金康不说话，气的拉着他的胳膊：“你放心，我是你妈，还能害你？当初你要是好好读书，我至于现在费这个劲儿。” 金康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毕竟小时候该读书的时候，他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就想着玩，不写作业，成绩不好。 反正也没人管，苏立婷就更不管，还总是夸他的小聪明。 苏立婷叹口气：“你这个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金康没吱声，反正觉得母亲这样做不对，可他又反抗不了。 …… 廖国庆知道姜知知又一次拒绝的苏立婷要求后，并不着急了。 反而安慰着苏立婷：“没事，我们没办法，但是有人有的是办法，只要姜知知的徒有虚名，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声讨她。” 苏立婷没明白：“怎么徒有虚名？她在他们那个大院，不是名声很好？” 这次苏立婷也没支开金康，就让他在旁边听着，反正廖国庆不会当着金康的面，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廖国庆也没避开金康，很直接的说：“楚家，也挺厉害，听说有个傻儿子，到时候推荐他去找姜知知看病，万一看不好，那不就砸了牌子？” 苏立婷皱眉：“看不好，那姜知知不接呢？她要是不同意，别人也没办法吧？” 廖国庆冷笑：“她不同意都不行，放心吧，这个事情，你要沉住气。” 苏立婷叹口气：“我怎么沉住气？我还要回去上班啊，单位那边我也的假期都快到了。” 廖国庆很有信心：“别着急，这次肯定没问题。” …… 姜知知晚上睡觉都在琢磨宋晚樱和沈珞珈的事，怎么都把两人联系不到一起。 半夜实在睡不着，偷偷起来拿着书本去客厅研究。 周西野起身看了眼，又给中间的两个孩子盖了下毯子，小周几立马小腿一翘，搭在他的肚子上，小嘴吧嗒着，在梦里都在吃好吃的。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心里却琢磨着，应该找人再去调查调查，沈珞珈的身世。 隔天，姜知知下班后，直接去了姜振华那边。 姜振华见姜知知过来，还是很开心：“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吃饭没有？我去做饭。” 姜知知赶紧拦着：“爸，先不忙，我妈呢？我先看看她再说。” 姜振华指了指卧室：“昨晚没睡好，这会儿还在睡觉呢，你先坐着，我去喊他过来。” 姜知知坐下，没等多大会儿，姜振华陪着宋晚樱出来。 宋晚樱出来，看见姜知知还有些意外，打了个招呼坐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孩子呢？怎么没带孩子过来？” 姜知知笑了笑：“我刚下班就过来了，他们在家，过些天有时间了，我带他们过来。” 宋晚樱点点头：“好，我还留了糖果给他们呢。” 尴尬的聊了几句后，姜知知笑看着宋晚樱：“你在年初的时候，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补品啊，药物之类的，不是你喝的这两副中药。” 宋晚樱皱眉努力想了想摇头：“没有，我不记得吃过什么。” 时间太久，而且她最近的记性也不好，根本记不住很多东西。 姜知知又给宋晚樱把了一次脉，脉象依旧，没有严重也没有减轻，就是很奇怪。 正说着话，客厅门被敲响。 姜振华疑惑的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孙晓月。 孙晓月一边脸红肿着，一边脸上还有血痕，头发也乱七八糟的，模样有些狼狈。 姜振华皱眉，还没开口问你怎么来了，苏晓月先哭起来：“爸，你可要帮我，我挨打也是因为维护你们。” 宋晚樱听见孙晓月的声音，站了起来，看见孙晓月的模样时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孙晓月从姜振华身边走过去，到了宋晚樱面前，拉着她的手哭起来：“妈，我被一个疯子打了。” 宋晚樱皱眉，虽然疑惑，却没有从前对孙晓月那么心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晓月这才看见姜知知还坐在沙发上，愣了下后，也顾不上其他，拉着宋晚樱继续哭起来：“今天，我在买东西的时候，遇见一个疯子，非看上我给你买的衣服。” “我就想着让给她，结果她不仅骂我还打我。” 姜振华听的心里来气，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在外面和人发生冲突，作为一个成年人，还不能自己解决吗？哭哭啼啼的跑来找我们，是想把我们也拖下水吗？” 孙晓月愣了下，哭起来：“我没那个意思，我当时说了，我是买给你们的，那个疯子说买给谁她都不管，然后就把我打了一顿。” 宋晚樱听完，也有些迷茫：“她是谁？到底为什么打你？” 孙晓月擦了一般眼泪，有些委屈的说着：“陆院沈清平家的老二女儿，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土包子。” 姜知知都震惊了，打孙晓月的竟然是沈珞珈。 最近这个沈珞珈，知名度是越来越高啊。 姜振华听完后，也疑惑：“沈清平？不熟。不过，人家是土包子，你又是什么？孙晓月，你攻击别人的时候，想没想过自己的出身？” 一句话说的让孙晓月瞬间闭嘴，她有些后悔刚才嘴快了。 宋晚樱也是不赞同：“和人发生争执，你找我们也解决不了，你的性格是要改一改了，我们当不了你的靠山。” 孙晓月委屈的不敢吱声，是因为她知道沈珞珈是沈家乡下回来的不被重视的二女儿时，所以才有些肆无忌惮。 加上沈珞珈的妹妹在旁边，对沈珞珈出言不逊。 她为了帮沈玉芝，才被沈珞珈无差别的打了一顿，当然包括沈玉芝。 当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来找宋晚樱，希望她帮自己出头，去找沈家，让沈陆珞珈这个疯子给自己道歉。 却没想到，一直对她很和气的宋晚樱，这次竟然没帮她。 至于她怎么跟沈玉芝认识的，也是前不久巧合，遇见沈玉芝去医院检查身体，她帮了个小忙，就这样和沈玉芝有了交情。 宋晚樱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姜知知，又扭头看着孙晓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436章 利用 宋晚樱皱眉看着孙晓月：“我的女儿找不回来了，我以为你可以代替她，可是你……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你也永远代替不了她。” 也可能是因为最近身体不好，精神总是恍惚，所以更想女儿。 她后悔对姜知知不好，也想姜知知小时候的模样，从那么小一点点养大，要说一下没了感情怎么可能？ 当时只是太想弥补在乡下吃苦的孙晓月，想让姜知知让她一些，也因此听信孙晓月的话，对姜知知越来越失望。 所以到最后，关系才能闹那么僵。 知道孙晓月也不是亲生女儿时，她又后悔那么对过姜知知，可一切都晚了。 之所以没跟孙晓月彻底断了，也是想麻痹自己，亲生女儿找不到，能留孙晓月在身边也行。 完全当成一种感情寄托。 可是如今，孙晓月的行为，让她想忍都忍不了，很明显的在外面招惹了事，然后想利用他们去摆平。 宋晚樱叹口气：“你爸现在已经退休了，以前他也是在办公室，认识的人并不多，你不要想着从这里能得到点什么。” 孙晓月没想到一直对她还算客气的宋晚樱，今天说话突然不客气起来，咬了咬牙，难道是因为姜知知在的原因？ 掐着手心，痛感让她脑海里清醒了不少，眼圈一红，委屈的开口：“妈，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对知知不好，陷害知知。” “也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我害怕你们有一天会不要我。” “你们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得，我最近也一直在托关系，寻找当年的知情人，找你们的亲生女儿。我觉得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 “想想，我都很难过，毕竟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就要代替别人受那么多的苦。” 宋晚樱蹙着眉心没有说话，姜振华却有些不乐意：“关于我女儿的事情，不用你费心，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今天会去跟大门口说，以后不许你进来。” 说完语气又冷几分：“对你，我们自觉问心无愧，也对得起你！” 他是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孙晓月还能把矛盾引到姜知知身上，想让他们记恨姜知知，毕竟当时那些人是要扔掉姜知知的，却抱错了孩子。 但，这个事情能怨姜知知吗？那时候她也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有什么错？ 宋晚樱这会儿头脑也很清楚，不赞同的看着孙晓月：“你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有工作，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一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人啊，要是太贪心，最后会什么都得不到。” 姜知知有些意外宋晚樱的态度，看着孙晓月有些惨的脸，又有些想笑。 沈珞珈出手，那肯定是一点儿都不会手下留情。 孙晓月最后是流着泪走的，至于死没死心，就不清楚了。 孙晓月离开后，宋晚樱满是愧疚的跟姜知知道歉：“知知，之前因为孙晓月的事情，伤害了你，很对不起。” 姜知知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宋晚樱也明白姜知知的意思，理解是理解，但她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 …… 沈家，这会儿也不太平。 沈玉芝被沈珞珈打的鼻青脸肿，身上也被踹了几脚，这会儿感觉身上哪儿都疼，却又说不出具体哪疼。 哭着在刘莉面前告状：“妈，你看看沈珞珈这个疯子，今天在外面无缘无故把我打一顿。” 刘莉看着女儿惨不忍睹的脸，再看沈珞珈满不在乎的态度，气的脑门疼：“沈珞珈，你想干什么！” 沈珞珈看了眼沈玉芝：“她和别人骂我丑八怪，我们现在一样，她就不能骂我了。” 刘莉被她的回答又气一下，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你……你还想不想见你奶奶了？你要是这样，一辈子都别想见你奶奶。” 她从昨天楚家来过后，就一直在闹心。 现在楚家认准了沈玉芝，就是想让沈玉芝嫁过去，而沈清平为了前途，竟然点头同意。 可她不愿意啊，毕竟自己亲生的，明知道那是个火坑，怎么舍得让她进去？ 她一直在想办法，却根本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又被沈玉芝又被打，越想越气，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冲着沈珞珈就抽过去：“你这个傻子，我今天要是不打断你的腿，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打？” 一鸡毛掸子抽过去，却没落在沈珞珈身上。 而是被她紧紧抓着，一用力就把鸡毛掸子抢了过去，朝着刘莉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 刘莉手背，肩膀，胳膊，连脸上都被挨了几下，疼她的跳脚：“疯子！沈珞珈！我今天要杀了你！” 她说完杀字，反倒是提醒了沈珞珈。 沈珞珈转身快速跑到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出来，冲着刘莉就过去。 刘莉吓到尖叫，跑着去和刘玉芝抱成一团，冲沈珞珈喊着：“你疯了是不是，赶紧把菜刀放下。” 沈珞珈举着菜刀，目光凶狠的盯着刘莉。 准备砍过去时，被赶回家的沈清喊住：“你不想你奶奶死，就赶紧住手！” 奶奶是沈珞珈唯一的软肋，听了沈清平的话，停止动作，转身看着沈清平。 刘莉哭喊着告状，让沈清平一定要收拾沈珞珈：“你也看见了，这就是个疯子，哪天就能在家杀了我们，赶紧让她滚。” 沈清平瞪了眼刘莉，又冲沈珞珈语气温和的说着：“珞珈，你先把菜刀放在茶几上，爸爸有话跟你说，你还想不想见到奶奶？” 沈珞珈皱眉，却没有放下菜刀，盯着沈清平：“你说，我要见我奶奶。” 沈清平连连点头：“见，我会很快让你见，不过在见你奶奶之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沈珞珈没想法：“可以，你说。” 沈清平笑了：“我就知道珞珈是听话的好孩子，你不是救了李斯珉？你去李家，让他们说服姜知知，给楚家河看病。这样你不用嫁给楚家河，还能很快见到你奶奶？你说好不好？” 这句话很绕，让沈珞珈没明白什么意思：“谁是李斯珉？” 第437章 不好糊弄 沈清平也是一晚上没睡，他同样不甘心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 但也不想得罪楚家，他说让姜知知给楚家河看病，可是他和周家没交情，怎么才能说服周家？ 今天突然想起来，商时英可是姜知知的姑姑，只要商时英开口，姜知知肯定会同意。 而沈珞珈又救了李斯珉，就冲这个关系，是只要沈珞珈提要求，商时英应该不会拒绝。 沈清平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笑着慢慢给沈珞珈解释：“你救的那个男的，就是李斯珉，然后你去他家，求他们找姜知知给昨天来的傻子看病，行不行？” 沈珞珈没说话，盯着沈清平看。 刘莉捂着都被抽出血棱的脸，气愤的看着沈清平：“你给她讲什么道理，你看看她把把我和玉芝打的。太猖狂了，就该好好揍她一顿。” 沈珞珈猛地回头，盯着刘莉，眼底戾气渐浓。 让刘莉害怕，退后了一步。 她算是知道了，这个沈珞珈，根本就不讲道理。 沈珞珈又回头看着沈清平：“我要先看眼奶奶，我就去。” 沈清平意外，没想到这会儿沈珞珈竟然长脑子了！ 竟然还知道要先看看奶奶！ 沈清平皱眉假装不满的看着沈珞珈：“你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吗？我说你奶奶好好的，她就好好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那我也不管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你奶奶。” 沈珞珈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我明天去。” 沈清平满意了：“你只要把事情办成，我立马让你去见你奶奶，还让医生给她看病。” 沈珞珈到底还是有点儿简单，把姜知知和神医，还有给奶奶看病，这些联系不到一起。 心里只是默默计划着，等见到奶奶，就偷偷带她离开去看病。 …… 沈珞珈听沈清平的话，去看商时英要去买东西，沈清平还给了她二十块钱，让她去买两瓶茅台。 又叮嘱刘莉，陪着沈珞珈去买东西，光有钱没有茅台供应票也是买不到酒的。 刘莉却起了坏心思，只是陪沈珞珈到供销社，却没给她票，站在门口一通交待：“你就拿着钱进去买，里面人态度不好，你就厉害点，要不买不到酒的。” 沈珞珈没吱声，她虽然反应慢点，但又不是啥也不知道，一听刘莉就没安好心。 刘莉心里冷笑，脸上也是笑里藏刀：“我就不进去了，我的脸成这样，进去被人笑话。一会儿你去找商时英也要厉害一点，她不带你去找姜知知，你就在她家里闹。” “这些人最要脸面，你只要一闹，她肯定带你去，然后你就能让姜知知给楚家河看病了。” “反正办法我教给你了，就看你想不想见你奶奶。” 刘莉笑眯眯的说着，她就希望沈珞珈这个傻子，能去商时英那里闹一通，名声彻底臭掉。 至于找姜知知给楚家河看病，她觉得就凭沈珞珈也请不去的。 楚家什么关系没有？用一个傻子帮忙？ 刘莉交待完，就催着沈珞珈进去，她找了个远远的地方站着，怕被人看见丢人。 沈珞珈攥着钱进供销社，却被廖国庆盯上了。 他也是想来买点东西去走关系，正好碰见刘莉跟沈珞珈聊天，听刘莉的语气，这个土里土气的姑娘，脑子好像有点儿不好用？ 但是听见要让姜知知给楚家河看病，他突然又有了主意，或许这个傻子可以利用利用？ 沈珞珈客气的找营业员要两瓶茅台，营业员态度也挺好：“你有茅台供应票吗？” 沈珞珈茫然的看着营业员：“票？没有，我有钱。” 营业员微笑着解释：“没有票是不能买的。” 沈珞珈拧眉，攥着钱站在柜台前。 廖国庆突然递了两张供应票过去：“同志，你要买茅台？我这里有票，先借给你用。” 沈珞珈回神，扭头看着廖国庆，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供应票，再次连钱一起递给营业员：“我要两瓶茅台。” 营业员也不管票是从哪儿来的，只要有钱和票就行，笑着接了个过去，拿了茅台给沈珞珈，又找了零钱给她：“一瓶茅台八块五，收你二十，再找给你三块。” 沈珞珈接过钱拎着茅台转身往外走，廖国庆愣了下，赶紧跟了上去，笑着：“这位同志，我是把票借给你的，你留个地址，回头好还给我。” 沈珞珈期转身，把还攥在手里的三块钱递给廖国庆：“给你。” 廖国庆一时反应不过来，伸手接过了钱，有些不明白：“你给我钱干什么？” 沈珞珈奇怪的看他一眼：“买你的票，不是借的。” 说完，拎着茅台自顾转身离开。 廖国庆愣住了，沈珞珈的操作，让他反应不过来。 赶紧迈步追了上去：“钱给你，我的票不卖的，你要是没票还也不用还。” 沈珞珈只是大步走着，根本不搭理他。 廖国庆只能自顾说着：“你帮我办件事就行，很小的一件事，只要办成了，茅台票酒算送给你了。” 沈珞珈停下脚步，安静的看着蔡国庆，等他继续说下去。 廖国庆笑着：“放心，就很小的一件事，你愿意吗？” 沈珞珈根本没思考，回答的很干脆：“不愿意。” 廖国庆气结，还以为是个好糊弄的傻子，结果根本说不通：“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把茅台票还给我，我不借给你了。” 沈珞珈攥着袋子往后退了一步，盯着廖国庆手里的钱：“不还，是我买的。” 廖国庆：“……” 竟然有一种根本说不通的感觉，因为生气涨红了脸：“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三块钱就想买我的茅台票？你当我是个傻子吗？” 说着就要去抢沈珞珈手里的茅台。 沈珞珈动作更快，退了两步，藏在身后：“我买的！你这是抢劫！” 廖国庆气的瞪眼：“你不傻啊？赶紧给我……” 说着又要去抢。 既然跟一个傻子讲不通道理，那就直接用抢的好了。 手还没挨着沈珞珈，就被人过来伸手攥着手腕。 沈珞珈看清是李斯珉，眼睛亮了下，把茅台塞给李斯珉：“他要抢你的东西……” 第438章 不由自主宠着她 李斯珉根本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个布兜子，分量有点儿沉。 还没开口，沈珞珈已经冲过去对着廖国庆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打，动作又迅捷又狠戾。 廖国庆平时又不锻炼身体，沈珞珈动手动的也突然，他别说还击了，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双手抱着头乱躲着：“疯子，住手，你个疯子。” 刘莉远远看着，看见沈珞珈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拉拉扯扯还以为是被骚扰，她还有些幸灾乐祸，巴不得沈珞珈被流氓弄走才好。 结果怎么李斯珉就出现了？然后沈珞珈就动手了。 突然变得混乱一团，刘莉犹豫一番后，索性悄悄溜走，生怕沈珞珈惹到什么麻烦，最后牵连到她。 李斯珉看着廖国庆脸都要被打成猪头了，赶紧去拦着沈珞珈：“别打了，你把他打伤，公安会抓你的。” 沈珞珈停手，看了眼李斯珉，很认真的点头：“对，你认识字多，你说的有道理。” 李斯珉笑起来，他不理解沈珞珈这是什么逻辑，看着胖头肿脸的廖国庆：“你为什么打他？” 沈珞珈指了指是他手里的布兜子：“这是给你买的，他要抢，当然要打他。” 她刚才没动手，是怕自己动手没轻重，把兜里的酒弄碎了。 她可不傻，两瓶酒快二十块钱，那是够她和奶奶吃好多白面馒头的钱。 廖国庆捂着被捣青肿的脸，气愤不已；“胡说，你个疯子，我好心把茅台票借给你，你却不想还我。” 沈珞珈皱眉：“我买的。” 李斯珉看看沈珞珈一脸认真的模样，又看看气急败坏的廖国庆，他手里还捏着三张一块的纸币，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 转头看着沈珞珈：“他手里的钱，是你的吗？” 沈珞珈开心的点头，总算有人能听懂她说什么了：“买的，我的钱。” 李斯珉又看向廖国庆：“你都收了她的钱，为什么还要抢她的酒？” 廖国庆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我没有要抢她的酒，我就是好心借给她茅台票，我也不要她的钱。” 李斯珉看着廖国庆，眼神深邃：“你们认识吗？” 廖国庆愣了下，摇头：“不认识。” 李斯珉逻辑还是很强的：“你不认识她，为什么要借给她茅台票？这个票也是很紧俏的，你想干什么？” 廖国庆说不出来，你了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李斯珉脸色又严肃了几分：“你主动借给她，也收了她的钱，又想抢走她的酒？” 他是看廖国庆长的还算斯文，穿着也算体面，如果不是图钱，可能就是觉得沈珞珈单纯好骗，想把人骗走，图谋不轨？ 越想后面这种可能性越大，毕竟沈珞珈长的好看。 廖国庆根本解释不清了，只能咬着牙认了：“算了算了，跟你们说不清。” 说着转身灰溜溜的跑了，他不认识李斯珉，却也看出来这个人不好惹。 李斯珉看着廖国庆走远，才转身把布兜递给沈珞珈：“你买茅台干什么？” 沈珞珈没接，摆了摆手：“是你的，我爸让我买给你。” 李斯珉不解：“买给我干什么？要办什么事吗？” 沈珞珈点头：“找姜知知给傻子看病。” 李斯珉皱眉：“傻子是谁？” 沈珞珈呀了一声，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我忘记名字了，不重要，就是看病。” 李斯珉看着她懊恼的表情，温和笑着：“不着急，慢慢想，你吃饭没有？我带你去吃饭。” 沈珞珈这才感觉到肚子很饿，早饭就没吃，因为刘莉一直催着她出门，根本没给她吃早饭的机会。 李斯珉又看她摸肚子的动作，笑着：“去吃炸酱面，好不好？” 沈珞珈开心的点点头，在她眼里，李斯珉是可以信赖的，他认识很多字，还会写很多她看不懂的符号。 李斯珉看着心思单纯的沈珞珈，能猜测到，沈清平是想利用沈珞珈救了自己，趁机要一些好处。 让沈珞珈找他，然后让他去找姜知知给一个傻子看病。 回想之前商时英说的，要让沈珞珈嫁给楚家的傻儿子，要看看病的傻子，应该就是楚家的傻儿子。 沈清平倒是会算计。 李斯珉带着沈珞珈去了附近的炸酱面馆，要了两碗炸酱面。 还不到饭点，吃饭的人不算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沈珞珈坐下后，就不搭理李斯珉，靠在椅子上，懒散的看着窗外，动作散漫。 李斯珉给两人倒了茶水，端了一杯放在沈珞珈面前，又打量了眼沈珞珈。 她不开口说话时，完全看不出像她残缺，她不会拘谨，也不会紧张，不会去巴结，也不会奉承，多了一份难得的干净。 不过，她虽然比正常人反应慢点，但自保本领好像又挺强。 李斯珉喊沈珞珈一起去门口洗手，见她洗完手又顺手往衣服上擦，赶紧把手绢递了过去：“以后洗了手要用手绢擦，口袋要经常装一块手绢。” 沈珞珈愣了下，拿过手绢擦着手，又跟着李斯珉进店里坐下。 两人再坐下后，服务员端面过来，一碗面条，一碟菜码，还有一小碟炸酱。 菜码有焯了水的芹菜，韭菜，豆芽，白菜丝，还有黄瓜丝和红色萝卜丝。 沈珞珈从来没吃过这么讲究的炸酱面，她以为的炸酱面，就是放点黄瓜丝和炸酱，然后搅拌搅拌。 一时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李斯珉看她好奇又迷茫的样子，微微一笑，先动手，缓慢的把菜都倒进碗里，又把炸酱倒进万碗里，然后慢慢的搅拌。 沈珞珈学习能力还是很强，学着李斯珉的样子，也把东西都倒进去。 只是最后拌面条时，没有什么耐心，里面的菜也都往外跑，又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掉到桌上的菜捡进碗里。 李斯珉看着眼底笑意加深，把拌好的面条推给沈珞珈：“你吃这个，你的给我。” 沈珞珈都有些烦躁了，听李斯珉的话，赶紧把她的面推了过去，拉过李斯珉拌好的面，不客气的吃起来。 宋曼和同事出来办事，进店就看见这么温情的一幕。 李斯珉温柔的笑看着对面的姑娘，眼底的笑意像春风，温暖又松弛。 脚步不自觉的停顿下来…… 第439章 让她当儿媳 沈珞珈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炸酱面，她在乡下时，和奶奶一起生活，平时要去干活才能有工分，有了工分才能有口粮。 她和奶奶两人的工分根本填不饱肚子，但是奶奶疼她，会把白面攒出来，逢年过节给她做面条饺子吃。 面条就是白水面条，放点青菜放点盐巴，她就觉得很好吃。 奶奶每次都舍不得吃，会在旁边边看着她吃边乐呵呵的笑着：“我们珞珞多吃点，能长大力气，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珞珞了。” 来了沈家后，刘莉都是给她吃剩饭，有时候还故意忘了给她留饭。 沈珞珈边吃边红了眼圈，她想把这个面条装起来，留给奶奶吃。 李斯珉抬头看见红了眼圈的沈珞珈，愣了下：“怎么哭了？是不好吃吗？” 沈珞珈吸吸鼻子，抬眼看着李斯珉：“我可以把这个面装回去给我奶奶吃吗？” 眼圈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嘴边还沾了不少炸酱，看着有些萌萌的可怜。 李斯珉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不自觉的拿出手绢，隔着桌子伸手过去给她擦嘴角的炸酱，就像对小时候的弟弟们一样，还有小时候的姜知知也被他这样照顾过。 所以擦拭的动作很娴熟。 沈珞珈不仅没有躲闪，还凑近了几分，眼底带着希望：“我可以不吃了，带回去给奶奶吃吗？” 李斯珉温柔笑着：“面条带回去就不好吃了，有机会可以带奶奶来吃。” 沈珞珈眼尾一耷拉更难过起来：“可是我爸不让见我奶奶，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李斯珉也听说过这个事，想了想安慰着：“先吃饭，吃完饭我找人帮你找奶奶，好不好？” 沈珞珈眼尾一挑，又开心起来：“真的？” 李斯珉含笑点头：“嗯，你现在先吃饭。” 沈珞珈放心了，低头又开心的吃饭。 宋曼坐在不远处，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很意外李斯珉对姑娘的态度，就算谈对象，按照李斯珉的性格，也不会这么亲昵啊。 心里升起一些从未有过的沉闷。 直到李斯珉和沈珞珈出门，也没回头看一眼，所以也没发现宋曼的存在。 …… 李斯珉决定先带沈珞珈回家，让李成章找人去查沈珞珈奶奶的下落。 只要老太太还活着，那就很容易找到。 李斯珉带沈珞珈进门，商时英和边素溪正在哄小周几和商商吃鸡蛋羹。 看见李斯珉身后的沈珞珈，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珞珈，吃饭没有？” 沈珞珈点点头：“吃了，吃的炸酱面，很好吃。” 她说话时，商商和小周几就从凳子上出溜下来，开心的跑到她面前，一人一个的抱着腿。 商商开心乐着：“玩，我们一起玩啊。” 小周几也开心，既然姐姐都说了，他就用着小牛劲儿，使劲来回晃着。 沈珞珈惊讶了一下，低头对上两个孩子的小脸，也跟着咧嘴笑起来：“好，玩。” 然后就在商时英和边素溪，李斯珉震惊的视线下，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去院子里玩。 三人也赶紧跟着出去，就见沈珞珈已经和两个孩子冲进了院子里的菜地，小周几还把心爱的铲子递给沈珞珈，三人蹲在地埂上开挖。 商时英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和小周几商商能一下玩到一起啊。” 边素溪也知道沈珞珈，这会儿看她孩子气的动作，也笑起来：“性格倒是好呢，其实这样简单点也挺好。” 最起码不会有成年人世界的是是非非，简单才能更快乐。 商时英点点头：“是啊，傻人有傻福呢。” 说着又转头问李斯珉：“你怎么和珞珈碰到一起了？” 李斯珉手里还拎着沈珞珈送的茅台，递给上商时英，把经过说了一遍。 商时英有些意外，又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孩子，我就看出来，你别看她平时反应慢吞吞，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边素溪也意外：“是啊，没看出来，关键时候还是个聪明的孩子呢。不会被坏人利用就很好。” 三人站在地边聊着天，边看着一大两小三个孩子在挖土。 突然看见商商不知道从哪儿又抓到个大蛤蟆，可能是已经冬眠，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商商开心的笑着给沈珞珈：“漂亮，漂不漂亮？” 沈珞珈咦了一声，凑到跟前，还很认真的点头：“漂亮。” 然后伸手拿了过去：“好玩。” 商时英蚂妈呀一声，赶紧过去：“商商，珞珈啊，这个可不能玩，这个有毒，会弄伤皮肤的。” 走到跟前，又忍不住一阵膈应，哄着商商：“商商，咱们不完这个好不好？咱们回去洗手，然后吃蛋糕，好不好？” 商商一听要吃蛋糕，拍了拍小手就站了起来：“吃，商商要吃蛋糕，姐姐走，去吃蛋糕。” 沈珞珈听到吃蛋糕，有些疑惑的站了起来，任由那只肥胖的癞蛤蟆笨拙的爬走。 商时英见了很多次，还是觉得头皮发麻，喊着李斯珉带两人去洗手。 又去拿了蜂蜜蛋糕出来，给三个人吃。 沈珞珈拿了一个先给商商，又拿了一个递给小周几，最后才拿起一个自己吃，三个人边吃，边对视着咯咯笑。 有那么一瞬间，让人感觉三个人同龄。 李斯珉就坐在旁边，负责给三人擦嘴角，还有黏糊糊的手。 始终微笑着，动作温柔，耐心十足。 边素溪在一旁看着：“看看，以后斯珉要是当了爸爸，肯定也是个温柔有耐心的好父亲。” 商时英也跟着笑：“还真是啊，也不知道斯珉什么时候能找个对象。” 说着又很小声的说：“我现在就担心他和宋曼走到一起，我这个神经都是绷着的，我那天听说陈丽敏身体不好，宋曼可能要搬回来。” “吓的我这几天都睡不好，更不敢在斯珉面前提。” 边素溪笑着安慰：“姐，你是太紧张了，肯定不会的。” 商时英叹口气：“你是不知道，我生的儿子我知道，他性格好，不会伤害别人，要是看见宋曼过的不好，同情心上来，那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 说完看着李斯珉微笑着给沈珞珈擦手上的蜂蜜，又叹口气：“实在不行，他娶珞珈都行。” 第440章 天赋 沈珞珈和两个孩子玩的完全忘了她来李家的目的。 这会用纸叠个青蛙，放在地上，用手重重一拍地，纸青蛙就会往前蹦跶一下。 小周几和商商觉得好玩，也跟着趴在地上，瞪眼看着纸青蛙往前蹦跶，往前蹦跶一下，两个孩子就咯咯笑个不停。 沈珞珈有些骄傲，趴在地上拍着青蛙往前跑。 一大两小玩的都是满头大汗。 商时英笑着喊李斯珉带小周几去洗手洗脸，喝点水休息一会儿，该送回去睡午觉了。 边素溪带着商商去洗脸。 商时英喊着沈珞珈去洗手洗脸，又看她头发凌乱，额头的发丝都是汗，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拉着她坐下，给她梳头。 沈珞珈能感受到商时英的善意，所以乖巧的坐下，任由她给自己梳头。 商时英撩开沈珞珈厚重的刘海，发现这孩子不仅眉眼好看，额头发际线还是个心形的美人尖，要是把刘海梳上去，小脸都是心形的，皮肤细嫩，五官精致，是个很标准的小美人。 “珞珈，我们把刘海梳上去，好不好？这样会很好看的。” 沈珞珈没犹豫，赶紧摇头，又伸手扒拉着她的刘海：“不行，不行，奶奶说要刘海的。” 李斯珉正好抱着小周几出来，看见沈珞珈的模样，之前也见过，却没仔细看。 没想到厚重刘海，竟然遮住了大部分美貌。 略微想想也能明白原因，劝着商时英：“妈，你还是把刘海放下来，免得给她惹来麻烦。” 商时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沈珞珈的奶奶也怕这张脸太招摇，所以让她留厚重又长的刘海，乱糟糟的长发，穿不合体的衣服。 就是怕被有心人盯上，沈珞珈会吃亏。 想想都觉得心疼，一个孤老太太带着个女孩在乡下，还能把孩子养的这么好，是真不容易。 “晚上，你爸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他赶紧查查珞珈的奶奶在哪儿，不能让沈清平一家这么拿捏一个孩子。” 李斯珉颔首：“嗯，一会儿我送她回去。” 商时英皱眉：“送什么送？沈家没一个好东西，送回去万一挨打了呢？就让她住下，让沈清平上门来找。” 她没女儿，又挺喜欢沈珞珈，打算霸占了养两天。 李斯珉哭笑不得：“妈，她是沈家的，晚上不回去肯定不行。” 商时英不管这个：“就留下，我有我的打算，你别管了，我看沈清平敢说啥。对了，你去服务社看看，这会儿有没有鱼，晚上炖个红烧鱼给珞珈吃。” 李斯珉无奈，而沈珞珈，在他们聊天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小周几。 好像聊天的主角和她没有关系。 商时英给沈珞珈编了两根麻花辫，笑着：“好看，珞珈，晚上留下吃鱼，然后住我家好不好？” 沈珞珈根本没有一秒犹豫，立马点头：“行。” 反而让商时英愣了下，忍不住笑起来：“珞珈，伯母这里，你可以住下，要是去别人家，可不能住下啊。” 沈珞珈又点头：“不住的。” 商时英笑起来，看着边素溪：“你看这孩子，精的很，一点都不傻。” 两个小朋友喝了水，休息了也不肯回家，就要跟沈珞珈一起玩。 沈珞珈对两个小朋友也很有耐心，玩什么她都可以，而且还玩的很好。 商时英笑着哄三个人休息一会儿，又抱着商商：“来，姑奶奶教你们唱歌好不好？” 商商开心的拍着小手：“好，唱歌。” 小周几对唱歌不感兴趣，扭着小身体，趴在沈珞珈腿上，玩她手里的纸青蛙。 商时英从前毕竟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一开口，声音清亮婉转，她唱一句，商商奶声奶气，咬字不清的跟着唱一句。 这让商时英就很开心，乐呵呵的唱完一首歌。 沈珞珈突然开口：“我也会。” 商时英意外：“珞珈，你也会唱这首歌？” 沈珞珈点点头：“我会。” 说完直接张口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 她完全没有唱功，全凭声音娇俏清甜，每一句又都在调上，唱出来也很好听。 商时英更意外了：“珞珈，以前学过这首歌吗？” 沈珞珈摇头：“没有，刚听的。” 商时英妈呀一样，扭头看着边素溪和李斯珉：“这孩子，刚听一遍就能唱这么好？还把这么长的歌词记住了？” 李斯珉也觉得不可思议，看着沈珞珈：“你喜欢唱歌吗？” 沈珞珈开心的点头：“喜欢。” 商时英就好奇了：“那你还会唱什么歌啊？” 沈珞珈歪头想了下，把她从广播上听过的歌，一口气全唱了一遍。 要不是商时英喊停，她还能继续唱下去。 商时英放下商商，转身抱住坐在身边的沈珞珈，哈哈笑着：“哎呦，没想到珞珈还是个唱歌的小天才呢。” 沈珞珈除了奶奶外，没人这么搂过她，有些抗拒的挣扎了下。 又被商时英身上的温暖和柔软吸引，她好喜欢被这样抱着的感觉啊。 眨了眨眼睛，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商时英乐呵呵的搂着沈珞珈：“果然啊，老天爷关上一扇门，就会开一扇窗。” 李斯珉笑看着靠在商时英怀里，乖巧又安静的沈珞珈，却又总能给人带来意外。 商时英像得了个什么宝贝一样，拉着沈珞珈去客厅钢琴前，要教给她弹钢琴。 她以前的梦想就是能有个女儿，然后把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教女儿唱歌跳舞，弹琴。 结果，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五个儿子性格各不同，却没有一个喜欢弹琴唱歌的。 方华过来接小周几和商商回家，看见沈珞珈很惊讶，再看商时英还坐在琴凳上，手把手的教沈珞珈弹琴，小周几和商商站在旁边捣乱。 四只小手不停的在琴键上乱按，逗的商时英哈哈笑个不停。 方华小声问坐在一旁的李斯珉：“你妈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李斯珉也不清楚：“大概是找到了知音？” 方华噗嗤笑出声：“你妈这么开心，我还以为是想把珞珈许给你当媳妇呢……” 第441章 未来婆婆的认可 李斯珉惊的差点儿从凳子上掉下来，看商时英和沈珞珈还有两个孩子，还在开心的按着琴键。 赶紧拦着方华：“伯母，你可别乱说啊，珞珈还是个小孩子。” 方华笑起来：“小什么孩子？她和知知一样大，也就比你小三岁。” 当然她也只是开玩笑的说说，然后过去抱小周几：“我的两个小宝贝，都玩的不回家了？一会儿妈妈就要回来了，你们还不回家？” 商商正按的开心，小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回不回。” 商时英笑着：“这两个因为珞珈在，玩的根本不睡觉，看看这个时间，也别让他们睡了，晚上早点睡就行。” 方华看了眼沈珞珈：“倒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 商时英笑意加深：“可不是，这孩子声音好，是个唱歌的料，可惜啊，生在不负责的家庭里。” 两个孩子不肯回家，方华也只能留下，和商时英，边素溪聊天。 周西野回来见孩子没在家，过来接孩子回去，结果两个小家伙还是不乐意回。 他们不回，也不许爸爸回家，周西野只能留下，和李斯珉坐在院子里聊天。 听着屋里钢琴叹弹的乱七八糟，还有两个孩子和沈珞珈开心的声音。 姜知知下班回来，见家里没人，孩子也没在，正要问，周承玉笑着：“小周几和商商中午就被你姑接走了，你妈和西野去接两个孩子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 “估计是两个小的没玩够，不愿意回来。” 姜知知想想两个孩子的脾气，只要他们说不，方华和周西野绝对会顺从，想要两个孩子玩够回来，那恐怕要等孩子睡着了。 洗了手换了衣服跟周承玉说了一声，去接两个孩子回家。 周承玉看姜知知出门，笑着跟陈姐说：“我看晚上饭就别准备了，这下去了，肯定是要吃了饭回来。” …… 姜知知看见沈珞珈在，也是同样惊讶，看着她和两个孩子玩的和谐，有些意外。 听李斯珉讲了他和沈珞珈遇见的经过，感叹着：“珞珈倒是聪明，你说遇见那个人长什么样？” 李斯珉记忆力很好，描述性也很强，他说完廖国庆的特征，姜知知已经可以确定：“廖国庆？” 她惊讶，廖国庆竟然还没死心呢？ 沈清平竟然把注意打到她身上，让她去给楚家河看病？ 李斯珉不太清楚姜知知和廖国庆的恩怨：“他利用珞珈，是想针对你？” 姜知知点点头，把她和廖国庆之间的恩怨，还有金怀瑛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斯珉拧眉：“那你要小心一点，这种人被逼急了，可是什么都能干出来。他既然能想着利用珞珈，那其他手段也会想到的。” 突然莞尔一笑：“不过，珞珈今天下手也很重，廖国庆整个头都是肿的。” 姜知知也乐起来，看着和小周几，商商玩的沈珞珈：“她是发烧烧坏了神经，不知道用针灸能不能治好。” 李斯珉倒是觉得沈珞珈这个状态就很好：“其实，她不治疗也很好。你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她却愿意为了奶奶，听沈家的话，嫁给楚家河。” “你说她傻，她却不会轻易被人利用，反而比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还要聪明。因为她随性，还时刻保持着警惕，所以，她这样应该是最快乐的。” 姜知知又看向菜地里，沈珞珈笑着往小周几脸上抹泥巴，而她脸上也被两个小家伙抹了不少。 三个人看着对方小花猫一样的脸，在开心的笑着。 想想沈珞珈能打孙晓月，能打廖国庆，不肯吃亏，又活的随性，确实很好。 又想了想，沈珞珈晚上帮卖面的婆婆收摊，还知道照顾对方的情绪，怎么能说傻呢？ 和周承玉猜测的一样，商时英晚上说什么都不让方华和姜知知他们回家，非要留下一起吃饭，还喊着阿姨多加两个菜。 沈珞珈记得姜知知，看见姜知知时，才想起来，她出门来李家的目的。 吃饭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又开开心心的跟小周几和商商比赛吃饭。 商时英是越看越喜欢，边帮沈珞珈挑着鱼刺，边笑着跟方华他们说着：“我是真喜欢珞珈这个孩子，你们发现没有，她其实很聪明的，不会做的事情，她会先观察别人怎么做，然后再去做。” 方华这一下午已经听商时英夸沈珞珈很多次了，归根结底就是遗憾这个女儿不是自己的。 忍不住笑着：“不行，你跟沈家说说，认珞珈当干女儿，沈家保准会痛快的同意。” 商时英想想沈清平和刘莉两口子的嘴脸，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有这样一门干亲。” 方华想想也是：“是个好孩子，就是没投胎到好人家，赶紧查查奶奶还在不在。” 这句话沈珞珈是听懂了，突然抬头看着桌上的人：“奶奶不在，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表情认真，语气狠戾。 商时英赶紧劝着：“那可不行，杀人犯法，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沈珞珈没在说话，继续低头吃饭，这个主意她很坚定。 吃了饭，商时英让姜知知回家拿套她干净睡衣过来，给沈珞珈换上。 姜知知有些迟疑：“你真的要让珞珈住下？” 商时英趁着李斯珉和周西野在外面说话，沈珞珈也在院子里和小周几商商疯玩，小声说着：“我让珞珈住下，还有个目的。” “宋曼不是要回来住了？我就要让大院人都看看，我家有个姑娘住着。那他们肯定会猜，会不会是斯珉的对象？” “我就不解释，到时候让他们去误会。” 姜知知扶额，对这个办法有些哭笑不得：“姑，你想过没有，这样对珞珈的名声不好啊，毕竟一个姑娘家住在你家。” 商时英不在意：“没事，我都想好了，只要珞珈愿意，嫁给斯珉也不是不行。” 姜知知震惊：“那斯珉哥能愿意？” 这把商时英问住了，正郁闷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李斯珉劝架的声音：“珞珈，松手，不能打她……” 第442章 不要和她讲道理 商时英和姜知知同时愣了下，就这么会儿功夫，沈珞珈和谁打起来了？ 怎么动作这么快？ 赶紧从客厅出去，就看见李斯珉紧紧攥着沈珞珈的手腕，并把人拉在身后，对面站着的竟然是陈丽敏，捂着脸，头发也有些乱。 商时英脑子乱了下，这沈珞珈怎么就打了陈丽敏呢？ 姜知知也意外，看着周西野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赶紧过去。 陈丽敏哪儿受过这气，捂着脸瞪眼看着李斯珉：“这是哪儿来的野丫头，上来就动手？还讲不讲道理了？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嘛？” 李斯珉赶紧道歉：“婶子，你消消气，珞珈可能以为你要打小周几和商商，所以才动手的。” 主要沈珞珈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注意，她一巴掌已经扇到陈丽敏脸上，同时还顺手薅了陈丽敏的头发。 他是紧忙着去拦，还是晚了半步。 商时英就见不得陈丽敏骂人，皱眉过去：“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要不珞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打你？” 陈丽敏又羞又恼，脸还很疼，想发火又想着来李家的目的，终于咬着牙忍着：“我能干什么，我就是进门看两个孩子在玩，拿着扇子在两个孩子头上拂了下。” “我这不是逗两个孩子玩呢，谁知道这丫头跳起来就打我。时英，这是你亲戚的孩子？我可跟你说，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商时英突然懂了沈珞珈的反应：“你没事拿蒲扇扒拉孩子干啥？珞珈肯定以为你要打他们，所以才会动手的。” 陈丽敏愣了下：“你们是不是有点儿不讲道理啊？我就是逗逗孩子，我还能真打孩子？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沈珞珈也不服气，她就是觉得这个老太太没按好心，拿着蒲扇肯定要打小周几和商商的脑袋，这会儿见陈丽敏还说她脑子有问题。 往前一步，梗着脖子，不乐意的看着陈丽敏：“我脑子就是有问题，那你也不能打他们。” 陈丽敏气的要死，平时谁敢跟她这么说话啊？瞪眼看着沈珞珈：“你是哪儿来的乡下野丫头，我那是打他们吗？” 沈珞珈十分坚信的点头：“就是。” 陈丽敏说不清了，扭头看着商时英：“这孩子谁家的啊？我跟她说不清，我跟她家大人说。真是没见过这种没教养的，上来就动手打人。” 商时英看着梗着脖子，一点儿不服输的沈珞珈，差点儿憋不住笑，就陈丽敏的为人，要不是顾及是一个大院的情面，她都想动手了。 挑了挑眉，语气也是轻描淡写：“她也是护着两个孩子，情急之下打的你，你说你拿个扇子逗孩子，万一划到眼睛怎么办？” 陈丽敏：“……” 不可思议的看着商时英：“她多大了，难道看不出来我的出手的轻重？还有你，你看看你说这什么话，我怎么就能划伤孩子的眼睛了？” 商时英直摇头：“这可不好说，你别忘了，你家甜甜吃块红烧肉都能噎到，你当时想到了吗？” 陈丽敏愣了下，要是这么说，她还真没啥好说的：“你可真行！逗下孩子都不行？” 商时英点点头：“那也要注意度啊，行了，你也别生气了，我替珞珈给你说声对不起，以后和孩子们闹，也注意点。” 陈丽敏是一口窝囊气生生咽了下去，没办法，她谎称生病，让宋曼回来照顾她，然后就想着让李斯珉也过去吃饭，给两人相处的机会。 她自信的以为，李斯珉到现在没对象，肯定是在等宋曼。 包括之前，相亲也没成，那明显是李斯珉心里还有宋曼，只要给两个年轻人多点机会，那肯定能成。 现在宋曼要是能嫁给李斯珉，她才能算是了了心事。 想到这个，揉了揉有些肿了的脸：“行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我今天来，是想让斯珉明天给我家帮个忙……” 她还没说完，商时英就立马拒绝：“不行，斯珉明天要陪着珞珈出去办事，没时间给你帮忙，你喊宋冬吧，或者看看别人？再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斯珉除了脑子好使，体力活肯定不行。” 李斯珉原本是想同意的，毕竟一个大院住着。 结果他还没开口，商时英已经拒绝，只能笑了笑没说话。 陈丽敏听商时英连连提起珞珈，这次将视线再次转到沈珞珈身上，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姑娘，头发都要遮住眼睛，露出的皮肤倒是白。 心里一沉，难道这是商时英给李斯珉介绍的对象？ 赶紧和商时英应付了两句，转身回家想办法。 商时英看着陈丽敏匆匆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这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就今天，陈丽敏能忍下这口气，那肯定是带着算计。 说完又看向李斯珉：“你不许去，她有什么忙需要你去帮？要是体力活，一个电话，后勤就可以过去，要是其他，你会干什么？” “我给你说，陈丽敏现在就是想让你去，然后跟宋曼接触，然后当她的女婿！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跟宋曼好，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越说越气，脸上通红一片。 李斯珉有些无奈：“妈，你别再提这个话题了。” 而且周西野和姜知知，方华都在，让他感觉很尴尬。 商时英冷哼：“我不提能行，你看看陈丽敏，今天这样的气都能忍下，那可不就算计更大的？” 方华见陈丽敏挨打，心里只觉得痛快。 毕竟当初，周西野出事时，陈丽敏上门故意看热闹的嘴脸，让她现在想想都是气。 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能再找陈丽敏去翻旧账吵架，只能憋在心里，想起一回气一回。 这下好了，沈珞珈完全不按章法，给他们报仇了。 想到这里，方华笑着过去拉着沈珞珈的手：“谢谢你护着小周几和商商，以后，你想吃啥，跟伯母说，伯母给你做。” 沈珞珈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是应该的，他们小，要保护他们。” 方华哈哈笑起来：“就冲这个，珞珈以后就是我们家最受欢迎的客人，什么时候来都欢迎啊。” 姜知知也跟着乐，别说，沈珞珈这样的性格，确实有点快意人生！ 第443章 般配 陈丽敏挨了一巴掌，这个火还没办法发出去，憋在心里又难受。 回去看见在厨房帮阿姨煲汤的宋曼，又生气起来：“你回来，怎么没带甜甜一起？” 宋曼淡淡的看她一眼：“甜甜每天都在保姆阿姨家里，我到时间去接她就行。带回来也不方便。” 宋冬帮她租了一个房子，她就在附近找了个在家闲着没事干的阿姨，每天上班前把孩子送过去，下班时再去接回来。 阿姨带孩子还很细心，不过几天，甜甜就很喜欢她。 陈丽敏揉了揉有些肿的脸颊，发现她挨打回来，宋曼都没发现，冷哼一声：“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冷漠，我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 “当初，我说过你不要嫁那么远，你偏不听，非要嫁人。现在好了吧？落了个离婚的下场，你说你要听我的，就在京市找，谁敢这么欺负你？” “你现在离婚带个孩子回来，你都不知道大家背后怎么议论你，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宋曼全当听不见，搅和着锅里的汤。 陈丽敏又想到那个沈珞珈：“李家给李斯珉介绍了个脑子有病的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也去争取争取，斯珉以后前途可是好的很，甜甜有这么一个后爹，那以后日子也好过。” 宋曼哐当一下把汤勺扔进砂锅里，转身看着陈丽敏：“当初也是你不同意的，现在看我离婚了，又同意？你当人家是什么？回收垃圾吗？” 陈丽敏气结：“你……你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 宋曼冷笑：“不是你天天说我离婚了，丢人，被人指指点点，那不就是垃圾吗？人家李斯珉年轻有为，前途风光，凭什么要看上我？” 陈丽敏瞪眼：“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当初李斯珉为了救你差点儿死了，那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些年他都没找，那肯定还是忘不了你。” 宋曼带着哭腔：“妈，你能不能不要做梦了，就算李斯珉真的没有忘了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嫁给他？” “这一辈子，错过就是错过了，你以后也不要说了。要怪，也怪你，总是不同意这个不同意那个，动不动用死威胁我们。而我呢，被你嘲讽打压，一辈子没有自信。” “我过成今天这样，就是因为我的家庭，让变成的一个懦弱的人，是你和我爸，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点肯定。” 陈丽敏面对宋曼的指责，气的心口疼：“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到头来，竟然倒打一耙。宋曼，你有没有良心……” 宋曼冷笑：“是为了我好吗？只是为了你的面子，你能不能在大院里跟人攀比。当初你们嫌弃李斯珉年纪小，没有工作，还是个病秧子身体。” “现在呢，看人家风光了，工作好前途好，又让我去找他。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啊？妈，你这时候的自知之明去哪儿了？” 陈丽敏气的哆嗦：“宋曼，你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识好歹，我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你好？” 宋曼呵笑：“那我应该谢谢你？我看你也没问题，我先走了。” 说完摘了围裙往旁边一扔，冲出家门，推着自行车离开。 陈丽敏气的在院子里骂：“养孩子有什么用，全是白眼狼，没有一个好东西。” 宋曼推着车子出门，眼泪就没忍住的掉下来，看来李斯珉真的有对象了。 心里是压抑的难受，她清楚她现在和李斯珉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却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这一辈子，她再也遇不见，像李斯珉那么体贴温柔的男人，会照顾她的情绪，又会纵容她的小性子。 …… 一场闹剧后，沈珞珈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又和小周几和商商玩起来。 姜知知找了个机会给沈珞珈把脉，发现她中毒的迹象又重了点，现在已经比宋晚樱厉害，只是因为她年轻，所以还没有任何症状。 看沈珞珈开心的吃苹果，想了想还是问她：“珞珈，你在沈家，有没有吃一些奇怪的东西？” 沈珞珈摇头：“不知道，剩饭是不是奇怪的东西？” 姜知知有些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从哪儿入手，毕竟宋晚樱和沈珞珈是连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怎么会中了一样的毒？ 李斯珉见姜知知拧眉，问道：“是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就看沈珞珈的气色和行动力，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姜知知把沈珞珈和宋晚樱的情况简单跟李斯珉说了一遍，又想了想：“斯珉哥，你明天要是有时间，带珞珈来医院找我，我给她抽血化验一下。” 没敢惊动宋晚樱，是怕不能确定中毒原因和后果，反而会让宋晚樱担心害怕，从精神上先击垮自己。 她不担心沈珞珈会这样，因为这姑娘，完全不会内耗自己，就算知道中毒，恐怕也是连问都不会问。 李斯珉点头：“没问题，正好我的假期还有几天，只是，为什么她和姜家婶子中一样的毒？” 姜知知摇头：“我也找不出头绪，因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治疗。” 金怀瑛留下的笔记，她都看完了，也没有这一类的。 李斯珉安慰着姜知知：“你也不用着急，目前看这个毒并不会危机生命，只是会让神经受损……” 突然想起什么：“你说，珞珈反应慢，是不是也和中毒有关系？” 姜知知目前还不确定：“珞珈说她从小发烧这样，不过，也不排除中毒也会她边的反应迟钝。” 正说着话，沈珞珈突然站了起来：“天黑了，我要去给婆婆收摊。” 李斯珉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沈珞珈纠结了一下：“那你不能吃婆婆煮的面条啊，婆婆挣钱不容易的。” 李斯珉懂她的意思，温柔笑着：“好，不吃，走吧，我骑车带你去。” 姜知知倒是意外，李斯珉和沈珞珈沟通，好像完全没有障碍。 沈珞珈有时候只说几个字，李斯珉却能懂她是什么意思，还像哄孩子一样哄着。 就让她产生一种很般配的感觉…… 第444章 误会 李斯珉骑车带着沈珞珈去找卖面的婆婆，结果来的有些早，婆婆还要等会儿才收摊。 沈珞珈竟然也不着急，乐呵呵的搬个小凳子去一边坐着，撑着下巴看婆婆煮面卖面。 李斯珉感觉沈珞珈应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像小周几和商商一样好动，看她坐着将近半小时一动不动，很耐心的看老婆婆在重复一个动作。 去买了一瓶汽水回来，递给沈珞珈：“你不着急吗？” 沈珞珈也不会客气，拿过汽水瓶，一口气喝完，然后又看着老婆婆，满眼的欢喜：“不着急啊，奶奶像是我奶奶一样，我奶奶也长这样的。” “我奶奶也会煮面条，不过只会煮给我吃。” 说完又把空汽水瓶塞给李斯珉：“我奶奶是最好的奶奶。” 李斯珉又递过一块手绢：“擦擦手和嘴。” 沈珞珈听话的拿过手绢，乱七八糟的擦了擦，还低头看了眼：“你有好多手绢吗？” 感觉每次李斯珉递给她的颜色都不一样。 李斯珉点点头，趁机给她上了一节卫生课：“手绢要多准备几条，每次用完回家就要洗干净。” 沈珞珈哦了一声，又把手绢还给李斯珉，感觉这个事情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没有手绢。 李斯珉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奈的笑了，把沈珞珈弄乱的手绢叠好装进口袋。 老婆婆正好煮完面，这会儿没客人，过来坐下跟李斯珉聊天：“这孩子是你家的啊？是个好姑娘，热心懂事，力气还大。” 李斯珉笑了笑：“嗯，她是个热心的姑娘。” 老婆婆疼爱的看着沈珞珈：“这孩子啊，还总跟我说，她脑子不太聪明，有些事情听不懂，我却觉得这孩子好啊，就好比一块干净的玉，不染一点世俗。” 说着感叹着：“好孩子，这样也好。” 又看着李斯珉：“你可要好好对她，小两口过日子，你找个心眼简单的，日子更好过。” 李斯珉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不是那种关系，最后想想，也没必要解释，含笑点点头。 沈珞珈却呼哧一下抬头，纳闷的看着老婆婆：“奶奶，小两口是什么？” 老婆婆哈哈笑着：“就是你和这个男同志，你们天天住一起，吃饭在一起。” 沈珞珈想想今天她确实和李斯珉一起吃饭了，晚上也要住在李斯珉家，也算是住在一起，那他们就算是小两口。 很认真又用力的点点头：“嗯，奶奶，我们是小两口。” 李斯珉愕然，莞尔笑起来，这下是更解释不清了。 老婆婆乐呵呵的看着沈珞珈：“所以奶奶看出来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来年生个胖娃娃。” 沈珞珈就想到了小周几和商商，又点点头：“好。” 李斯珉笑看着沈珞珈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 等老婆婆又去煮面时，沈珞珈撑着下巴看着李斯珉：“娃娃是怎么生的？不能抱一个回来吗？抱小周几和商商都行。” 李斯珉眼底笑意加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不行，商商和小周几是周家的宝贝，不能抱走的，只能去找他们玩。” 沈珞珈点点头：“懂了。” 然后，她又有了新的疑问：“那要怎么才能生娃娃？” 李斯珉呛了一下，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沈珞珈解释，对上她好奇又求知欲很强的眼神，含糊着：“以后你就明白了。” 沈珞珈也不纠结这个问题，又转过身去，专心的看着老婆婆煮面。 …… 李成章找人调查沈珞珈奶奶的事情，不到一天就有了结果。 沈珞珈奶奶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火化后，骨灰还放在殡仪馆呢。 李成章接到消息，中午特意回家一趟，跟商时英和李斯珉说了结果。 商时英听完，心里就是一阵抽抽的难受，看着在饭厅开心吃饭的沈珞珈，吸了口冷气：“怎么敢啊，沈清平怎么敢啊，这么对一个孩子，就不怕遭报应吗？” 又忍不住心疼沈珞珈：“可怜的孩子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家人。” 李成章又小声跟商时英说着：“你可不要意气用事，终归是人家的家务事。” 商时英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不能看着孩子被人欺负。” 突然想到，沈珞珈说的话，哎呀一声：“完了，让珞珈知道奶奶没了，她那个脾气，真的敢砍了沈清平一家啊。不行，我要让斯珉看着点，这孩子……” 是个能动手绝不逼逼赖赖的性格。 李斯珉原本是想上午带沈珞珈去医院找姜知知，只是他上午去了一趟办公室，回来的有点儿晚，打算吃了午饭再去。 现在听见这个消息，再看无忧无虑的沈珞珈，心疼更多了一分。 坐回去吃饭时，给沈珞珈夹了一筷子肉丝，然后说着：“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然后再去逛街好不好？” 沈珞珈没有意见：“好，去医院干什么啊？” 李斯珉怕她害怕不去，温声解释：“知知想给你坚持一下身体，你害怕抽血吗？” 沈珞珈一下坐直身体：“不怕的，不过奶奶说，不能让人抽血。” 李斯珉笑着安抚：“抽很多血不行，就抽一点点检查一下，看看你身体里有没有病菌。” 怕沈珞珈不知道什么是病菌，又仔细解释了下：“就是看你身体里有没有不好的东西存在，会影响你的健康，要是影响了健康，身体就会难受，到时候就不能吃很多好吃的。” 沈珞珈立马点头：“去。” 李斯珉笑着又夹给她一些肉丝：“真乖，一会儿我们吃了饭午睡一会儿就出发。” 沈珞珈想了想：“带小周几和商商一起去。” 她还惦记着商商和小周几，担心他们以后不能吃好吃的。 李斯珉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知知会定期给小周几商商检查身体，他们很健康，没问题的。” 沈珞珈没想法了，开心的吃饭，然后等着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 短暂午休后，李斯珉骑车带沈珞珈去医院。 沈珞珈悠闲的坐在后座，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吃。 出大门时，碰见了院里的孙大喇叭。 孙大喇叭看了眼，主动跟李斯珉打着招呼：“呦……斯珉带对象出去玩啊？” 沈珞珈没等李斯珉开口，先纠正：“不是去玩，是去医院!” 第445章 可能不是亲生的 李斯珉想停下自行车解释，孙大喇叭已经一脸我懂了的表情，笑吟吟的挥手离开，脚步有些迫不及待，一看就是要去大院散播第一手消息。 李斯珉能猜到孙大喇叭会去院里说什么，有些无奈一脚撑在地上，转头看了眼安静坐着吃苹果的沈珞珈。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说的好像也没错，他们确实是去医院。 最终心里叹口气，骑车带着沈珞珈去医院。 今天一天，姜知知都在门诊，病人不是很多，到下午基本已经没什么人。 这会儿的人，生病的观点大都是，小病靠抗，大病靠命，不怎么喜欢去医院。 等李斯珉带着沈珞珈过来，姜知知带着去抽血，她打算亲自去化验沈珞珈的血液。 姜知知怕沈珞珈会抗拒抽血：“一会儿抽血不是很疼，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一样，你不要害怕啊。” 沈珞珈压根儿没当回事，把手背伸在姜知知面前：“我不怕疼，我这里都快被野狗咬掉了，我都没哭。” 姜知知早就发现沈珞珈哪儿的皮肤都好，就手背粗糙还有疤，没想到竟然是野狗咬的，伸手握着她的手：“为什么会被野狗咬？” 沈珞珈不太在乎的说：“小时候，他们骗我说奶奶在山上摔断了脚，我就去山上找奶奶，结果被野狗咬了，不过我回家把骗我的人都打了。” 别人回忆这种往事，都总会忍不住带着悲伤难过，而沈珞珈回忆往事，云淡风轻，好像经历事情的主角不是她。 她只是看了一个故事讲给他们听。 姜知知却听的心疼：“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沈珞珈想的和姜知知说的还是有偏差：“欺负我，我就打他们。” 姜知知想想沈珞珈的思想和行为，只能笑着：“嗯，这样很好，什么时候都不能让我们吃亏受伤。” 因为姜知知语气温柔，沈珞珈也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最大的善意，所以抽血时，除了满眼好奇，没有害怕。 抽完血，姜知知让李斯珉带沈珞珈先回去，她要赶紧去化验血液。 沈珞珈见姜知知跟李斯珉在说话，还是很礼貌的跟两人开口：“我去厕所。” 说完转身就奔着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去。 李斯珉看着沈珞珈进了卫生间，才低声跟姜知知说了沈珞珈奶奶的情况：“三个月前就去世了，沈清平为了控制沈珞珈，一直哄骗她。” 姜知知心里一沉，看来刘莉说的是真的，他们分析的也是真的，奶奶早就不在了。 奶奶是这个世上，唯一全心全意疼爱着沈珞珈的人。 “珞珈要是知道，该多难过啊。” 李斯珉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如果可以，他也期望沈珞珈一辈子能不知道。 但显然不可能，要是一直让沈珞珈见不到奶奶，她肯定会暴躁，最后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两人陷入沉默，沈珞珈开开心心的从厕所出来，身后竟然跟着胖头肿脸的孙晓月。 姜知知愣了下，沈珞珈怎么去个厕所都能碰见孙晓月，孙晓月不好好上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珞珈乐呵呵的过来，看着李斯珉和姜知知：“我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孙晓月也没想到，姜知知竟然和沈珞珈认识，这就是一个疯子啊。 她只是来这个医院检查身体，上个厕所都能碰见沈珞珈，她都没开口，沈珞珈又动手扇了她两巴掌，然后转身跟没事人一样走了。 她现在又不敢闹，只能恨恨的瞪了眼沈珞珈，然后捂着脸从三人身边走过。 姜知知有点儿奇怪，问沈珞珈：“你和刚才那个人发生冲突了？” 沈珞珈点点头：“嗯，她骂我，我打她，她还不服气。我就告诉她，我以后见她一次打她一次，她现在应该相信了吧？” 姜知知忍不住乐了：“嗯，她以后肯定不敢招惹你。” 沈珞珈还是有点儿记仇：“她骂我是丑八怪，她还和沈玉芝一起骂我奶奶，我以后见她就打她。” 李斯珉也是有些无奈：“总是打架不好，万一伤到自己呢？” 沈珞珈想了想没吱声，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斯珉解释，她要是打不过，她会跑的。 奶奶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斯珉带着沈珞珈离开后，姜知知就赶紧去实验室，拿了沈珞珈的血液去化验，顺便也查了血型。 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一直到傍晚才出来结果。 姜知知看着化验结果，直皱眉头，上面数据并没有异常，血液显示沈珞珈是一个很健康。 她再一次怀疑，难道是她把脉出错了？可是宋晚樱的身体，已经出现中毒后的反应啊？ 回去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到大门口。 周西野带着两个孩子在大门口等着，商商要抱着，小周几难得安静乖巧的站在周西野身边。 而周西野身边还站着宋冬，两人正说着话。 看见妈妈回来，小周几立马松开周西野的衣角，像脱缰的小野马一样冲过去：“妈妈，妈妈，坐车车。” 姜知知停下自行车，抱起小周几放在后座上，推着他走到周西野和宋冬面前，打了个招呼：“宋大哥回来了？” 宋冬叹口气：“回来看看我妈，又说身体不舒服，非让宋曼回来照顾，宋曼也要上班啊。” 然后又笑了下：“好了，我看完也该回去了，一会儿去接你嫂子下班，你们有时间带两个孩子去家里吃饭啊。” 说完匆匆离开。 姜知知都惊讶，看着宋冬飞驰离开的汽车，问周西野：“他们家，真是一天都不能消停啊。” 周西野想想刚才宋冬跟他倒的苦水，不是爱说家长里短的性格，还是详细又跟姜知知说了一遍：“宋伯母想让宋曼和李斯珉接触，装病回来就是让宋曼搬回来住，这样宋曼就可以和李斯珉多接触接触。” 姜知知都觉得陈丽敏是异想天开：“她怎么想的？什么美事都让她先得？” 周西野点点头：“宋冬也是这个意思，错过就错过了，宋曼现在自己带孩子先好好过，没必要非要再嫁人。” 说完话锋一转：“我让人查了查沈珞珈的身世，她不是沈清平亲生的，只是沈清平母亲捡来的孩子。” 第446章 姜家的孩子 姜知知惊讶，随即又想明白：“难怪沈清平和刘莉这么害沈珞珈呢，原来不是亲生的。” 叹口气：“要是这样，珞珈就更可怜了，奶奶没了，世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周西野继续说着：“沈珞珈从小跟着奶奶一起长大，只是老了老的，小的小，加上沈珞珈智商有些不足，所以总是受欺负。” “沈清平的母亲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有大义，战争时救过不少伤员，把家里能捐的都捐了，沈清平也是沾了这个光，一直混的不错。” “因为他和刘莉不赞同养捡回来的沈珞珈，就把老太太赶去乡下，这些年不管不问，因为想和楚家攀上关系，所以这才想起来，乡下老太太还养了个孩子。” “也正好，老太太身体不好，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带着沈珞珈来京市，就想着沈清平能良心发现，能在她死后，善待沈珞珈。” 姜知知叹口气：“老人家这也是没办法，实在是不知道该把沈珞珈交给谁，自己养大的孩子，肯定是舍不得她吃苦。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沈清平身上。” 老太太肯定想，现在沈清平日子好过，为了名声也不会去虐待沈珞珈。 结果，她没想到人性，还有最卑劣，最黑暗的一面。 姜知知感叹完，有些好奇：“你怎么想到去查沈珞珈的身世？” 周西野又提醒了下：“你不是说她和妈中毒一样？我就想着先查查身世，然后……” 姜知知突然停下自行车，震惊的看着周西野：“我怎么忘了，珞珈和我爸的血型一样……她和我年龄一样，又中了和我妈一样的毒，她会不会就是那个丢了女儿？” 周西野也是觉得这个巧合太过巧合，所以才去查了沈珞珈的身世。 姜知知说着都有些激动了：“要真是爸妈的女儿，那真是太好了，他们其实做父母还是很好的，疼爱孩子。” 周西野见姜知知激动兴奋，也忍不住带着笑意：“那先回家，回家再说。” 回家后，姜知知又跟方华和周承玉说了这件事。 方华都觉得不可思议：“珞珈要是姜振华的孩子，那……也太巧合了吧。” 周承玉也是不敢相信：“这个沈珞珈和姜振华夫妻都不像啊，不过年龄倒是一样。” 方华惊讶后，分析了下，又觉得合理：“想想，就是在京市周围丢，那孩子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肯定还是在这周围。” 宋晚樱，边素溪生孩子的医院，就在京郊。 周承玉叹口气：“要真是姜家的孩子，也挺好，姜振华这几年也挺辛苦，珞珈这孩子也不容易，凑到一起，一个家庭也算圆满了。” 方华也是这样认为，扭头问姜知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说？他们知道应该会很开心的。” 姜知知有这个打算：“我先跟我爸说一声，不行找司法鉴定做个亲子鉴定。”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关联，主要是沈珞珈长的不像姜振华，也不像宋晚樱。 方华想了好一会儿，问周承玉：“我记得姜振华有个妹妹，长的挺好看，也是有个美人尖？” 周承玉摇头：“我记不得了，不过侄女像姑，珞珈估计是像姑姑了吧？” 方华又忍不住感叹缘分，这么阴差阳错，几家人就牵扯到了一起。 商时英和边素溪过来给两个孩子送自己在家烤的饼干，还给沈珞珈留了一份。 方华也藏不住秘密，又跟商时英说了沈珞珈可能是姜振华的女儿。 商时英妈呀一声，也是震惊不已：“振华和晚樱的女儿？妈呀，要是这样，那可和我们家真有缘分呢。” 说完又叹口气：“这孩子真可怜，长大也是不容易。” 几人对沈珞珈的身份长吁短叹一番，姜知知才想起来：“姑姑，斯珉哥和珞珈还没回来吗？” 商时英摇头：“没啊，说是去了医院再出去转转，估计玩的忘了时间，这样也好。要不，斯珉就窝在房间里看书，我都怕他成了书呆子。” 她现在心情大好，如果珞珈真是姜振华的女儿，那沈珞珈和李斯珉在一起，她更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 沈家，刘莉照着镜子，看着脸上的红肿，是越想越气，偏偏这个傻子，出门后竟然晚上都没回来。 沈玉芝也是满脸伤，这两天不敢出门，怕被人看见笑话。 见母亲照镜子，又忍不住哭诉起来：“妈，为什么还要让沈珞珈住家里？她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赶她滚蛋啊，反正我奶也死了，让她愿意去哪儿去哪儿。” “她那么猖狂，要是赶回乡下，就剩她自己，我看她怎么生活！！” 刘莉扔下镜子，瞪眼看着沈玉芝：“你以为我不想？可是咱们刚办完认亲宴，就把她赶出去，咱们家还要不要做人？而且现在她还有点儿用处，如果能让姜知知给楚家河看病，你是不是也不用嫁给一个傻子？” 说到这个，沈玉芝都要哭了：“妈，让我嫁给一个傻子，我宁可去死。” 刘莉皱眉：“乱说什么？这不是正在想办法？而且就算结婚，也是年底，这还有好几个月呢，咱们总能想到办法。” 沈玉芝别看年龄不大，心眼却坏的很，眼睛一转，就一个馊主意：“妈，要不让楚家来家里吃饭，到时候把楚家河和沈珞珈关在一个屋子里，弄点药，生米煮成熟饭，看楚家怎么反悔？” “到时候，就说楚家河在我们家强了沈珞珈，逼着让楚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刘莉拍着桌子站起来：“好，这个主意好，不过这个小贱人，昨晚都没回来，今晚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沈玉芝笑着去挽着刘莉的胳膊：“妈，她今天要是不回来，明天就让我爸过去接她回来，回来后咱们好好哄哄她。她这个傻子，不是劲儿大吗？咱们在饭里给她下药，看她还怎么反抗。” 想着，眼底阴沉，散发着迫不急的的光，她就不信，这次整不死沈珞珈这个傻子！ 第447章 认准了 沈珞珈这会儿正开心的跟李斯珉在大栅栏看舞台剧。 台上一板一眼的表演，铿锵有力，沈珞珈就看的很开心，根本忘了身边还有个李斯珉。 表演结束，演员谢幕，沈珞珈更是激动的使劲拍手。 最后是李斯珉提醒，她才恋恋不舍的往外走，出了剧场大门，还是很激动：“真好看，我第一次看。” 李斯珉笑着：“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来，现在是晚饭时间，你想吃什么？” 沈珞珈很认真的想了下：“我想吃饺子。” 李斯珉点头：“行，正好我也想吃饺子了，咱们去旁边的食堂吃。” 边说话边往外走，正好碰见带着学生出来的许明月。 许明月看见李斯珉还挺惊讶：“斯珉？你也看样板戏？” 李斯珉停下脚步，微笑着跟许明月打招呼：“嫂子，闲着没事，带朋友过来看看。” 许明月看了眼宋斯珉身边的沈珞珈，厚重的刘海，两根粗黑的麻花辫，还有宽大的衣服，看着其貌不扬。 礼貌的收回视线，笑着：“我带学生过来听听，现场感受一下，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们学校有演出，我给你留票。” 李斯珉原本想拒绝，毕竟他过几天去上班后，也没时间看演出，突然又想到身边的沈珞珈，笑着道谢：“谢谢嫂子啊，到时候你可以把票给知知。” 许明月点头：“行，没问题。” 李斯珉也没跟许明月介绍沈珞珈，许明月虽然好奇，却也是有分寸的人，没多问的道别离开。 …… 李斯珉带着沈珞珈去吃饺子，两人要了两斤猪肉茴香的。 食堂的饺子，都是一大锅煮出来很多份，口感和里面的馅都远比不上家里，沈珞珈还吃的很香。 一口一个饺子，吃的小嘴油汪汪的。 饺子有点儿大，二斤饺子差不多四十个，沈珞珈就吃掉了一大半。 李斯珉担心她撑着：“你少吃点，吃多了会撑到，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喜欢吃，下次我带你来，或者去我家吃。” 沈珞珈嘴里塞着饺子，鼓鼓囊囊，好奇的看着李斯珉，下次还能吃？ 她虽然很喜欢住在李斯珉家，却也知道那不是她的家，她要回家了，回家找沈清平要奶奶。 李斯珉明白沈珞珈的意思：“你只要想吃就出来找我，我一会儿把我工作单位写给你，你记下来，你也可以去单位找我。” 沈珞珈点点头，嘴里的饺子来不及咽下去，含糊的说了声好。 吃完饺子，天已经全黑了，李斯珉还没开口，沈珞珈先说话：“我要回家了，我不回去，他们不让我见奶奶，谢谢你。” 说完还很有礼貌的冲李斯珉鞠了个躬，姿势十分标准。 李斯珉愣了下：“你要回家？” 沈珞珈认真的点点头：“嗯，我要回去了。” 冲李斯珉挥了挥手，转身跑着进了人群中。 李斯珉张了张嘴，想说送她回去，结果人已经跑没影了。 无奈的笑了笑，去车棚推了车回家。 …… 李斯珉到家时，商时英还在客厅坐着，看见他进门，赶走两个在看电视的小儿子，一脸神秘的喊着李斯珉过来坐下。 李斯珉一头雾水的坐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高兴的事？” 商时英乐着：“也算是一个好事，珞珈不是沈清平家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你姜叔叔家的孩子。” 李斯珉意外：“姜叔叔家？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知知和西野分析的，年龄和知知一样大，只是生日不清楚。她和宋晚樱又中了一样的毒，还有，她的血型和姜振华也是一样。” 商时英一拍手：“你就说，这些是不是太巧合了？” 李斯珉皱眉：“这也不能确认吧？” 商时英摇头：“那肯定啊，知知说去找鉴定科，给做个亲子鉴定。” 李斯珉也认为沈珞珈如果是姜家的孩子，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以后也会有人疼爱她。 商时英想着心里的美事，又乐起来：“我跟你说，以前我就想过和姜家做亲家，结果知知变成你妹妹了。但是现在，姜家亲生女儿回来了，咱们不是又能做亲家了？” 李斯珉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商时英：“妈，你在想什么呢？我和珞珈不可能的，她什么都不懂的。” 商时英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天生的傻子，她是因为发烧智力受损，但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所以不会影响你们孩子的智商。” “她生活也能自理，最大问题就是人际关系上，直来直往不会处理，但这也是她的优点。你就说她打陈丽敏那两下，我看着都过瘾。” 李斯珉有些头疼的看着商时英：“妈……” 商时英冷哼：“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和珞珈相处的挺好？这孩子心思透亮，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多好啊？你天天上班要用那么多脑子，回来和这么单纯的人生活在一起，肯定不会累。” “你就说你讨厌珞珈吗？” 李斯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没回答商时英的话，他确实不讨厌，但也不是喜欢，而是心疼。 心疼这个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却要经历这么多。 不过这话，他没办法跟商时英说，要不就商时英丰富的想象力，肯定会逼着他天天去见珞珈。 当然，就算天天见珞珈，他也不会反感。 相反，他跟沈珞珈相处，身心都很轻松，不用提防着她，也不用担心，会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更不用研究，对方每一句话，要该怎么去回答。 …… 姜知知原本计划第二天就去找姜振华，结果实验室那边出了一点问题。 她一连忙了三天，好不容易有空去找姜振华，结果，姜振华带着宋晚樱又去江北疗养院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姜知知还有些疑惑，姜振华之前不是说最近都不出去了吗？怎么又出去了？ 姜振华不在，做亲子鉴定的事情就要往后放一放。 同时，她也接到了楚家的邀请，让她上门去给楚家河看病。 周承志看了邀请函，直接往旁边一扔：“不去，惯的毛病，什么玩意，还写个邀请函，有病去医院看病！还当自己是资本家呢！” 第448章 毒计 周承志说话不好听，把楚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还真当自己是人物了，知知，不用搭理他。” 姜知知倒是想去看看：“我是想过去看看，如果不去，他们肯定会造谣，我们好大的架子。我们就去看看，到时候拒绝了就好。” 周承志皱眉：“你要是想去也行，不用太给他们面子，见面直接拒绝就好。那个楚家河，是出生就傻，三十多年了，都没找人看好，你怎么能看好？你又不是会做法。” 姜知知连连点头：“行，我去看看。” 周承志看了眼周西野：“西野陪着去，不行直接就走人。” 周西野颔首：“没事，他们还不敢明面上欺负人。” 方华就纳闷了：“既然楚家能直接找我们，为什么沈清平还折腾珞珈来一趟。” 周承志冷哼：“很明显，沈清平想邀功，估计是想借着楚家往上走走，这些人，真本事没有，就会搞这些歪门邪道。” 姜知知心里还惦记着沈珞珈，这两天没见她，她最近只要有空，就想这个毒的事儿，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 沈珞珈这两天没出门，好几次想要去找李斯珉和商商，小周几玩，最后都忍住了。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办，就是缠着沈清平要见奶奶。 沈清平早上起来，沈珞珈就在卧室门口站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奶奶呢？” 他去厕所，沈珞珈也会守到厕所门口：“我奶奶呢？” 沈清平气的头蒙：“我说了，要姜知知给楚家河看好病，我就让你见你奶奶，再说了，我最近也一直在给你奶奶找好的医生。” 沈珞珈这会儿不傻：“姜知知看啊，姜知知很厉害。” 沈清平瞪眼：“这会儿你倒是精明的很，我给你说，你奶奶的病，姜知知看不了，你赶紧给我让开，这几天消停点。” 沈珞珈有些生气的努努嘴，一直跟着沈清平到饭桌前，挨着他坐下：“我要见我奶奶。” 沈清平闭了闭眼睛，跟沈珞珈，他是有理说不清，索性不说话，把他面前的一碗馄饨递给沈珞珈：“行了，赶紧吃饭，改天会让你见你奶奶的。” 沈珞珈不乐意：“到底是哪一天？” 沈清平想着沈珞珈不识数，随口说了句：“半个月后，这期间你要好好待着，别给我惹出乱子。” 沈珞珈抬头看眼墙上挂着的日历，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决定回头再去找李斯珉问问，她算的日子对不对。 沈玉芝见沈珞珈竟然端起碗吃馄饨，看了眼刘莉，示意她赶紧说。 刘莉清了下嗓子，放下筷子，看着沈珞珈：“珞珈这两天在家表现还是挺好的，我今天想带珞珈出去玩玩，珞珈，你想不想？” 沈珞珈自然不信刘莉能按什么好心，边往嘴里扒拉着馄饨，边含糊一句：“不去。” 刘莉皱眉：“珞珈，你为什么不去？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我是你妈妈，打你骂你也是为了你好。我今天带你出去，买一身好看的衣服，到时候你奶奶看见了肯定会开心。” 沈清平看着刘莉：“你想干什么？” 刘莉堆着一脸假笑：“我能干什么？我还不是为了珞珈好，你看她来这么长时间，也没一身合适的衣服，回头院里人看见，肯定会说咱们的不是。” 沈清平想想也是，根本没多想，扭头看着沈珞珈：“你根本你妈一起出门，不要惹事，要不，休想见到你奶奶。” 沈珞珈不想去，可是不去就不能见到奶奶，她这几天要听沈清平的话，要不会不让她去见奶奶的。 索性沉默吃饭，不搭理沈清平和刘莉。 刘莉和沈清平都知道，沈珞珈这个动作，就是表示同意了。 沈清平还叮嘱了一句：“你们出门也要小心点，别惹事啊，看好她，不要在外面乱说。对了，也别招惹她。” 毕竟沈珞珈发疯，根本不看时间地点。 刘莉心里暗喜，冲沈清平挥挥手：“知道了，我既然带她出去，肯定不会惹恼她的。” 沈玉芝见沈珞珈同意一起出门，心中也是暗喜，她这两天找孙晓月弄了一些药，然后又找人把楚家河带出来，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两人弄一起。 原本是想弄到家里来，刘莉最后想了想，弄到家里，会被人怀疑，还是弄到外面。 到时候，就说是沈珞珈不听话乱跑，遇见了楚家河，发生了一些意外。 吃完早饭，沈珞珈背着她带着补丁的军挎，慢吞吞的跟着刘莉和沈玉芝身后。 刘莉皱眉，小声问沈玉芝：“都安排好了吧？” 沈玉芝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沈珞珈，信心满满：：“放心吧，这次肯定能让楚家认了沈珞珈，还能解决掉沈珞珈这么一个麻烦。” 想想心情就很好。 刘莉想想沈珞珈的动手能力：“一会儿一定要忍着，别惹火了她，等找个地方，买瓶汽水让她喝了。” 沈玉芝点头：“妈，放心，这次我都安排好了，大刘他们几个十一点钟准备把楚家河带到后街那条没人去胡同里。他们也想看两个傻子的大戏呢。” 刘莉满意了，心情好，转头看沈珞珈的表情都随和了几分：“珞珈，快点走，一会儿买了衣服，咱们去吃饭。” 沈珞珈见刘莉真的给她买了衣服，心里疑惑，突然想起来，奶奶说过一句话，如果有人突然对你特别好，肯定是想算计你，所以，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默默的抱着新衣服，跟在刘莉和沈玉芝身后。 沈玉芝走着走着，突然挽着刘莉的胳膊：“妈，我都走累了，给我买瓶汽水吧？” 刘莉很配合的演着：“就你嘴馋，看见什么都要喝。” 沈玉芝嘿嘿笑着：“给我买一瓶也给二姐买一瓶。” 说着扭头看着沈珞珈：“二姐，你要喝汽水吗？” 沈珞珈顺着沈玉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李斯珉给她买过汽水，是甜甜的很好喝。 她想喝汽水，可是她想喝李斯珉买的汽水。 想到这里，使劲点点头：“要喝！” 第449章 误打误撞 沈玉芝冲刘莉得逞的一笑，傻子就是傻子，很好骗。 刘莉给了沈玉芝钱：“我和珞珈在这里等你，你快去买两瓶汽水过来。” 沈珞珈也想去，她想挑一瓶自己喜欢的，却被刘莉拉着：“没事，让玉芝去买，你看那边，一会儿咱们就去那边，给你奶奶买一块布料，回头好好做一身衣服。” 沈珞珈果然被吸引：“给奶奶买？” 刘莉笑着点头：“对，就是给奶奶买，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肯定都要穿新衣服。” 沈珞珈想到奶奶穿衣服的样子，开心的咧嘴笑起来：“好。” 刘莉挡着沈珞珈的视线，看着沈玉芝往汽水瓶子里倒药粉，心里冷笑：真是一个傻子！ 沈玉芝笑着晃着汽水瓶子过来，递给沈珞珈：“给你，还有点儿凉凉的，赶紧喝了。” 沈珞珈接过汽水瓶，却没有着急喝，盯着汽水瓶口看了好一会儿。 沈玉芝心一慌，难道这个傻子发现了？赶紧看向刘莉。 刘莉也纳闷，她很肯定，刚才沈珞珈没看见沈玉芝放药，那她在看什么，微笑着催着：“珞珈啊，你赶紧喝啊，喝完咱们好去逛街。” 沈珞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抬头看着刘莉：“不逛了，我要走了。” 刘莉一脸懵：“你要走了？你要去哪儿？赶紧喝了汽水，我们去逛街。” 沈珞珈看了她一眼，拎着汽水瓶转身，风一样的跑了。 刘莉和沈玉芝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时，沈珞珈已经跑出去五十米开外。 沈玉芝喊着：“沈珞珈，你站住！” 气冲冲的追了上去，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错误。 她哪里能追上沈珞珈，没两分钟，沈珞珈就混入人群中，根本看不见了。 沈玉芝追的气喘吁吁，心口都疼，看着消失不见的沈珞珈，气的直跺脚。 刘莉也追了上来，不见沈珞珈的踪影，慌的不行：“人呢？这个傻子跑哪儿去了？” 沈玉芝脸色铁青：“没看见，一眨眼就没不见了，这个傻子，是不是知道我们要算计她？” 刘莉不信沈珞珈能这么精明，还能识破她们的计划：“不会，估计是不知道去哪儿疯了。” 沈玉芝又气又着急：“可是，楚家河那边已经说好了，沈珞珈跑了怎么办？这个傻子，喝了汽水，满大街发疯的。” 刘莉咬着牙：“算了，不管她，她要是药效发作，满大街按发疯，也是她活该，到时候正好不认她了，一个傻子，最好死在外面。” 既然利用不上，那干脆死了省心。 …… 沈珞珈拎着汽水一路跑到大院门口，她想把这瓶汽水给李斯珉喝。 毕竟，李斯珉给她买汽水，还带她吃饺子，还给她擦手擦嘴。 她有好东西，也要留给李斯珉。 大大方方的去大门口登记，要进去找李斯珉。 哨兵打了电话，李斯珉让直接放行进去。 挂了电话，李斯珉还有些纳闷，这两天都没沈珞珈的消息，闲暇时也想起过，沈家有没有为难她。 刚才还想着，下午要不要去沈家看看，结果沈珞珈就跑来了。 李斯珉换了鞋刚出院子门，就看见沈珞珈拎着一瓶汽水，一蹦一跳的跑着过来，风吹起刘海，不合身的衣服被吹的鼓起来，跳跃在阳光下，格外的活泼。 沈珞珈也看见了李斯珉，男人穿着黑色长裤，白色衬衫，站在梧桐树下，似清风明月，清隽雅致。 不过，沈珞珈的脑海里就闪过好看两个字，然后就兴冲冲的加快步伐朝着李斯珉跑过来。 像是邀功一样，把汽水瓶递到李斯珉面前：“给你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你真好看啊。” 如此直白，让李斯珉还有些不好意思：“怎么突然来了？就是为了给我送一瓶汽水？” 沈珞珈连连点头：“好喝，给你喝，我没喝。” 李斯珉自然不会去喝，看着满头大汗的沈珞珈：“先进屋，擦擦汗，我不爱喝汽水，你自己喝啊。” 沈珞珈没吱声，跟着李斯珉进家里。 家里只有李斯珉在家，商时英和边素溪去周家看孩子，老四老五不知道去哪儿玩，早饭后就没回来。 保姆阿姨也去买菜，到现在还没回来，恐怕是在路上碰见熟人聊了起来，顺便把菜捡了才回来。 李斯珉让沈珞珈坐下，他去弄个湿毛巾过来，拧干递给沈珞珈擦脸。 可沈珞珈却没理解他的意思，还以为李斯珉要给自己的擦脸，脸往前一伸，等着李斯珉给她擦脸。 丝毫没觉得扭捏。 李斯珉愣了下，无奈笑起来，撩起沈珞珈的刘海，给她擦着额头的汗水。 顺便小声问着：“这两天在家，有没有人欺负你？” 沈珞珈摇头：“没有，他们打不过我。” 李斯珉笑容又加深，手下动作却是很温柔：“那有没有饿肚子？” 沈珞珈想了下：“一天，一天晚上没给我吃饭。” 李斯珉笑着：“嗯，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擦完脸，李斯珉又帮沈珞珈擦了手，每一个手指都仔细擦了后，才起身去洗毛巾。 沈珞珈也跟着，坚持让李斯珉喝汽水：“给你的，你喝。” 李斯珉笑着：“我不喜欢喝甜的，你喝吧，以后要是有其他好吃的，再留给我。” 沈珞珈就当了真，原来李斯珉不喜欢喝这么甜的汽水？ 边想着边举起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瓶汽水都喝完。 李斯珉让她坐下，又去给她倒了茶：“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食堂的包子，我们院里食堂的包子也好吃。” 沈珞珈点头，总感觉还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李斯珉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冒出来一句：“这个汽水不甜。” 不仅不甜，还有点怪味，没有李斯珉买的好喝！ 李斯珉也没放在心上，给沈珞珈倒了茶水后，又去拿苹果和梨过来，让她选一个。 沈珞珈指了指大鸭梨，李斯珉坐在她对面，拿着梨削起来，边削边问沈珞珈今天怎么回来了？ 问了几句，沈珞珈都很诚实的回答。 等又问怎么想起来买汽水时，半天没见沈珞珈回答，抬头一看，就见沈珞珈表情怪异，小脸涨红，像是要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