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之与维同行》 第1章 惊梦 （事先声明：本人只是一名大学生，更新频率不稳定，外加只是凭着对1999的一番热爱才作此书，如有剧情上的错误欢迎指正） （前面在第一防线学校的故事中男主占的戏份不算多，等到后面男主认识到自己身份之后戏份会逐渐增加。） （大脑寄存处） （注：第二卷为番外卷，目的是为了通过审核，建议各位看完本卷直接跳转到第三卷去看正文） 第一防线学校，c班。 “一切伟大之作都需要牺牲铸就，他们或许不理解，但他们必须服从......”“旅行者......” 不断闪现的画面出现在凌依的脑海中。凌依大叫一声，猛地站起，撞翻了他原本用来遮掩自己，高高堆放在书桌上的书。 讲台上的教员额头突起了几根青筋，指着凌依说：“又是你，凌依。这已经是你这个月以来第六次在我的课堂上睡觉了！”她勉强呼吸了几下平复心情：“我给你一次机会。” 她敲了敲黑板，上面是神秘术“闪闪火花”的基本介绍，说：“只要你能回答出来这个的术式，那这次我就放过你。” 凌依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勉强从嘴里挤出了几个词：“歪、歪比巴卜？” 整个班都爆笑了起来，空气里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老师忍无可忍，指着门外说道：“你！给我出去站着！” 凌依只能乖乖出门，站在走廊上。 “你又做噩梦了吗？”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从凌依身旁传来。 那是一个有着银色头发，面容可爱的女生。她的名字是维尔汀，也是c班的学生。她和凌依的座位就隔了一个过道，关系也很不错。凌依在桌上堆书的做法就来自她。 “是啊。还是那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画面和话语。”凌依垂头丧气，脚底不停地来回晃动“如果不是这些，我睡觉应该是不会被教员发现的......” 维尔汀打断了凌依的话，伸出手：“给你。”在她的掌心是两块太妃糖。这种糖果由于其独特的口感和甜甜的味道而深受孩子们的喜爱。 凌依伸手接过糖果，惊喜地说：“你为什么会有太妃糖？我记得这个月的份额你早就吃完了。” 维尔汀神气地说：“这是我从牙仙姐姐那里要过来的......”凌依就这样和维尔汀聊到了下课铃响起。 维尔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青蛙：“看，欧洲树蛙！我准备把这个送给十四行诗！” 凌依一边用手戳树蛙的头，一边回答说：“我不认为小十四会接受这个。她一向不喜欢外面的东西。” 十四行诗是维尔汀的同桌。维尔汀一直喜欢送一些小玩意给她。 这时十四行诗走出了班级。她本想向右边走，可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维尔汀。 “......还是换另一条路走吧。”十四行诗心里想着。 “十四行诗！”维尔汀叫住了她，向她询问了她书墙的事。在得到没有被推翻的好消息后，维尔汀松了一口气。 “对了，十四行诗，把手给我。”维尔汀把树蛙放在了十四行诗的手中。 “看，能预告雨季到来的--欧洲树蛙！我在校门外抓到的，收缩回来时还被电网刺了一下......” 十四行诗打断了维尔汀的话：“你知道你在罚站吗？维尔汀小姐。” 维尔汀愣了一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不来上课。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应该过多的关注学校以外的事务......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十四行诗说道：“——我们生来就是要去赴死的。” 维尔汀问道：“为什么？就因为《第一防线学生守则》是这么写的？” “是的。” “我不喜欢《学生守则》，它闻起来就像阁楼上的臭袜子一样。” “......” “十四行诗，你对外界的事情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你明明也参加过校外的巡礼表演......”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间起了争执。 而此时，凌依靠在墙上，用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两人。（维尔汀：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但这其实不怪他。因为此时他又坠入了无尽的梦境之中。这次的惊梦比以往都更加剧烈，带领着他前往着意识的深处。 凌依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口深井，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些许片段划过四周，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他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试图看清那些画面。 终于，他看清了那些画面： 一幅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背手站在一个旗帜下，旗帜是一个雄鹰，底色是黑红二色。他的面前是无数的机械大陆，向着一颗蓝色的圆球飞去。 一幅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年，面对着一只西方龙，身边还跟着一只白色漂浮物。 一幅是一个穿着很古风的青年，身后背着巨剑，似乎在对着手上的戒指讲话...... 无数画面涌入凌依脑海，大脑几乎无法处理这么多信息，让他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一个柔和的女声在凌依脑中断断续续得的响起：“你......我......归还......力量......” 凌依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他只觉得现在自己很痛苦。 不过幸运的是，他很快就不用再承受这个痛苦了。 因为他晕倒了。 第2章 太妃糖 “......因此我们都应该把精力放在最高使命上......”十四行诗说道。 维尔汀刚想继续反驳，但她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倒下去的人影。 是凌依。 “噢！”维尔汀惊呼了一声。 “他怎么了？”十四行诗问。 “我不知道，十四行诗。但我们必须把他送去医务室......请帮下我，十四行诗。” ...... 凌依从黑暗中醒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试图支起身子，看清楚自己现在在哪。 “我不是很建议你目前乱动，小凌依。”一阵温柔的声音从他的身边传来：“你目前正处于一个很虚弱的状态。你是没有好好吃早餐吗？你的症状类似于低血糖。” 凌依忍不住反驳：“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每天都有好好吃早餐。” 此时凌依终于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是第一防线学校的校医——牙仙。 她这里经常有很多糖果吃，因此她与孩子们的关系都不错。而孩子们也都知道她有收集牙齿的习惯，都会赠予她换下的牙齿——或用牙齿与她交换糖果。 “那就很奇怪了，小凌依。如果你真的有好好吃早饭的话，哪你为什么会像低血糖一样晕倒呢？据我所知你今天并没有需要剧烈运动的课。”牙仙问。 凌依不知道怎么回答牙仙。他自己现在还什么都没搞明白呢。 牙仙看到凌依这样子，也是叹了口气，说：“你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吃点东西就好了。”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太妃糖，大概5、6颗的样子：“当你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一颗，还是不舒服就来找我。” 凌依接过糖果，想了一下，对牙仙说：“牙仙姐姐，可以再给我两颗糖吗？” “哦？为什么呢？” “因为我之前吃了维尔汀的两块太妃糖，我现在想还给她。” 牙仙有些惊讶，但还是拿出了两块糖果。 她边拿边说：“看来你和维尔汀的关系不错。据我所知，她很喜欢吃太妃糖。她这个月的量应该早就吃完了，所以前几天她才从我这里拿走了几块。” 她停顿一下，接着说：“她现在手里的太妃糖应该已经不多了。回去让她省着点吃。并且，让她定期来做牙齿检查。” 凌依一一答应，然后离开了医务室。 在走廊上，凌依思考着牙仙刚才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算与维尔汀关系不错，不过他们的确从两年前（也就是凌依和维尔汀都9岁的时候）凌依来到第一防线学校时就一直在一起玩，一起上课、打闹、分享食物...... “而且，维尔汀身上总是香香的软软的......”凌依有点脸红。他甩了甩脑袋，将这个想法甩出去。 他回到了宿舍区，找到了维尔汀，将太妃糖和牙仙的话告诉了她，并对她帮助自己去医务室表达了感谢。 “嗯...没事，你没事就好。”维尔汀略显敷衍地回答了凌依。 此时维尔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她手里的树蛙上。十四行诗并没有收下这个特殊的礼物，于是维尔汀只能自己养它。 “对了，凌依。”维尔汀问：“你知道什么是‘“暴雨”’吗？” “‘“暴雨”’？那不是指很大的雨吗？”凌依回答道：“不对...你不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意思，所以你一定是在问这个词有什么特殊含义。” 凌依摊了摊手，说：“那很可惜，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暴雨”’。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看到我们宿舍的保洁员被人押送到了校门外，上了一辆铁皮车。他一路上都在喊：‘“暴雨”要来了’，‘“暴雨”要来了’。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维尔汀说：“我问了很多人，但没有人理我。莫里斯大叔说保洁员在不适当的时候离开了学校，看到了不适当的东西，要送去治疗。” 凌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那么，你目前知道什么有关“暴雨”的事吗？我是说，除了这个词之外的。”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好吧。”凌依有点怀疑。在他的眼里，维尔汀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总是能弄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凌依还是很信任维尔汀的。于是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对了。”维尔汀说：“明天有巡礼大会，校长要在体育场里演讲，我们学生都要列队站着听。你今晚可以多吃点东西，免得明天在校长演讲时晕倒。” 她想了想，说：“不然就会名垂千古！” 凌依有点无奈，一手扶额：“我会的，谢谢...还有，名垂千古不是这么用的啊！” 第3章 是他让我问的 “公元前338年，雅典城的花园小径中，伫立着一座哲人学院。” “在场的三十六位人类思想家们，和你们一样，无一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看台上，校长正在滔滔不绝地进行着演讲。 看台下，凌依只觉得无聊。他对于校长的演讲没有一点兴趣，脑子里只想知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传统、荣耀、理性、责任。” 凌依一边附和着同学们的口号，一边尝试用眼角余光看清他身边的维尔汀在干什么。 “怎么感觉维尔汀好像离我有些近......” 凌依不是很确定。 “好怪...再看一眼...” 这次，他索性略微偏了些头，去看清维尔汀在干什么。但他愕然发现，维尔汀并没有站在队伍中。 “很快，你们也将成长为维护世界秩序的重要支柱，成长为......嗯？” 台上的校长也发现了她。 “你有什么问题吗，维尔汀？”校长询问道。 “没有。”维尔汀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站在队伍里？”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您的演讲很精彩，我想看的更清楚一些。”说罢，维尔汀向队伍中走去。 “这个回答很不错。”凌依心想：“既拍了校长马屁，又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 不过凌依其实并不觉得维尔汀是在敷衍。以她的性格，她很有可能是真的觉得校长讲的很好。 “维尔汀，你是我们收留过的年龄最小的孩子。你入校的时候，岁数才刚满一个月。现在，你已经在学校里度过了快十二年。” 校长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作为我们最特别的孩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无论是什么问题或见解，我都将给予答复。” 维尔汀好像立刻来了精神：“......任何问题都可以吗？” 看到维尔汀这副样子，凌依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会吧......她应该不会在校长面前询问有关‘“暴雨”’的事吧...” 听了维尔汀的话，校长笑了一下，肯定道：“当然，如你所愿。” “嗯...”维尔汀思考了半秒：“‘“暴雨”’是什么？校长。” “嗡————”一阵强烈的嗡鸣声从扩音器中发出。是校长的麦掉了，滚落地面。 校长直接从台前站了起来，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但是因为没有麦，凌依已经听不见了。 当然，他此时的注意力也不在校长身上了。 凌依直直地盯着维尔汀，心想：“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维尔汀好像感觉到了凌依的视线，偏头与凌依对视。 虽然维尔汀一言未发，但是凌依还是可以从她那无辜的眼神中看出维尔汀想表达的意思： “是他让我问的 。” 很快，维尔汀就被教员控制住。校长当着全校的面宣布了维尔汀违背校规校纪，需接受关禁闭的处罚。于是，教员就拽着维尔汀离开了操场。 虽然不知道维尔汀违背了哪一条校规（毕竟第一防线学校从没有明文禁止说““暴雨””两个字），但是凌依看看天空，发现快到吃晚饭的点了。 凌依对教员和学校很熟悉。他知道，作为禁闭的惩罚，维尔汀今天晚上应该是没有晚饭吃了。凌依觉得自己应该帮帮维尔汀，至少不能让她饿着肚子。 “希望阿姨能让我多拿一份晚餐......”凌依衷心地祈祷道。 第4章 禁闭 “请问还要走多久？”维尔汀一边喘气一边问。 教员的步伐对她来说有点快了。 “什么？” “距离我们到禁闭室......” “马上就到了，你别担心。”教员稍微安抚了一下维尔汀。接着，她又严厉起来：“作为惩罚，我们今天不会给你提供晚餐。明天中午才会有人来接你。” “好的。”维尔汀回答道。 教员再次强调：“我不会问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个词。但你要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提这个词。” “我保证。” 教员停下了脚步。 “好了。就是这里。这里的环境不算太友好。我以前教的神秘术能派上点用场。希望你那节课认真听讲了。” 教员一边拿钥匙开锁，一边说：“进去吧。好好反思，否则下次可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 维尔汀走进了禁闭室，身后大门传来关闭的声音。 禁闭室中很潮湿，地板上满是以前孩子留下的鞋印，四周还传来滴水的声音。 “嗡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维尔汀眼前蠕动。 “这个是......”维尔汀尝试辨认。当她看清楚是什么后，忍不住惊呼：“沙米尔虫？！” “真厉害啊......听说沙米尔蠕虫是所罗门王寻找了多年的奇迹之物，超越任何能工巧匠，能雕琢薄叶、金属、宝石，筑起一座圣殿，或摧毁一艘巨船。” “现在......却沦为了惩罚小孩的道具了啊。”维尔汀感到有些唏嘘。 “唔....!”维尔汀惊呼一声：“好痛！” 是沙米尔虫。它们正在朝维尔汀爬来。其中的一只已经攀登上维尔汀的小腿，并开始了它的工作——撕咬。 “这里少说有几百只沙米尔虫......而且都在朝着我的方向移动。” 维尔汀回忆了一会： “教员确实教过几个驱虫的咒语，但沙米尔不是普通的昆虫，而是一种高等的魔精。初级的神秘术恐怕应付不来......” 维尔汀陷入了思考。 但现实却不允许她有太多的思考。因为第二次袭击就要来了——来自一对勤劳的沙米尔虫双胞胎。 “噢唔......!请不要连着咬我......” 维尔汀尝试集中注意力。她开始观察周围环境，试图寻找方法来摆脱这些沙米尔虫。 很快，她就发现了天花板的滴水和脚下泥土的奥秘：连同目前维尔汀脚下的谷物，来达到控制沙米尔虫移动速度和方向的目的。 接着，她发现房间的对角处有一个黄色的羊毛毯，那里异常的安静。 “羊毛......”维尔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传说储存沙米尔的方式就是用羊毛包裹在由铅制成的容器中......”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羊毛在墙上擦了擦。猫上留下了灰白色的痕迹。 “是碳酸铅......” 维尔汀很聪明，一下就凭借着身边的物件想到了解决方法。 她先用手帕组成了临时的手套和面罩，接着等待所有沙米尔虫聚集到存有谷物的墙边。 接着，她用羊毛毯在这个墙边用力擦拭，让毛毯沾上足够的碳酸铅。然后，她再用羊毛毯将沙米尔虫统统包住。 沙米尔虫在剧毒物质面前很快死亡。经过一番努力，维尔汀很轻易地将沙米尔虫们驱赶到了角落。 “呼呼......总算把它们都赶到角落里去了。”维尔汀用手擦了下额上的汗。 “咕——” 维尔汀的肚子发出一阵抗议的声音。 “有点饿了。对了。看看这个挂锁是什么材质，能不能防住沙米尔的啃噬......” 正当维尔汀观察挂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维尔汀？你在里面吗？” “是凌依。”维尔汀很快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好像搞错了，声音是从维尔汀旁边的禁闭室传来的。 此时维尔汀已经辨识出挂锁的材质，并确定它可以被沙米尔虫咬穿。 于是维尔汀一边驱赶沙米尔虫，让它啃噬挂锁，一边回应：“这里，凌依！” 此时的凌依正试图借着穿过禁闭室门上窗子的月光，看清里面是否有人。 接着他就听到了维尔汀的声音。他惊喜道：“啊！你在这里，维尔汀。你今天应该没吃晚饭吧？你一定饿坏了。来，我为你留了些东西吃。” 说着，凌依将怀里的晚餐拿了出来，试图塞进窗子给维尔汀。 “不用......好了。”维尔汀回应。伴随维尔汀的话语，挂锁被沙米尔虫咬断，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清脆声音。 维尔汀打开禁闭室门，走了出来，接过凌依手上的晚饭。 “......原来你能出来啊！”凌依不禁有些幽怨地说道。为了给维尔汀留饭，他晚上可还什么都没吃呢！打饭的阿姨并不允许凌依拿两份晚餐，所以凌依只好将他自己的晚餐留给维尔汀。 “阿姨同意你拿两份晚餐了？”维尔汀问。 凌依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肚子似乎有些自己的想法。 “咕——”凌依的肚子也发出了和先前维尔汀肚子相似的声音。 维尔汀很聪明。她看了看手里的晚餐，又看了看凌依，瞬间就明白了手里这份晚餐的来历。 她在有些感动的同时又有些生气，叹了口气，说： “所以你就把你的晚餐留给了我？你难道忘记了自己昨天才晕倒过吗？” 凌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那我不是没办法了嘛......不过我这里还有牙仙姐姐给我的一点太妃糖，应该能让我撑到早上......” 维尔汀无奈地说道：“其实可以在晚上偷偷去厨房弄点吃的。那里现在没人......” 而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禁闭室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第5章 圈环 “噗呲，噗呲......!” 一个灰色眼睛的男孩从门窗上探出了头。 “你是谁？”维尔汀问道。 “‘圈环。’我能用圈环钩住任何东西。”（各位注意原文这里是圈环哦。虽然我也经常说成圆环。） 他进行了一次示范。他丢出一个指环大小的铁圈。铁圈滚了过来，系住了脚下松垮的鞋带。 “真厉害！”凌依和维尔汀惊呼。 “你们是不是能把门打开？”圈环问。 “是的。”维尔汀回答。 “能帮帮我吗？我发誓会为你们效劳。” “没门，兄弟。”凌依回答道。 “行吧。我还以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如果我放了你出去，你还会回来吗？”维尔汀问。 圈环笃定地说道：“当然不会！没人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如果你不在禁闭室，明早教员来时会给你们更严厉的惩罚。”凌依说道。 “给我们？那你呢？”圈环问道。 凌依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我又没被关禁闭。” “......” 圈环被沉默了。 维尔汀说：“不过我们现在准备去厨房，等会还会回来。你想来点什么？” “炸鱼薯条。可以的话，加点洋葱醋。” “没问题。我们会连豌豆泥一起带来。” 说完，维尔汀和凌依就一同去往了厨房。 禁闭室到厨房的路程并不短，但幸运的是教员几乎不会来到这条路上巡逻。因此他们两个很顺利地来到了厨房。 厨房中，维尔汀并没能找到剩下的炸鱼薯条或者任何菜品。 “看来工作人员把剩的菜都处理掉了。”凌依说。 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了许多食材。这些食材足够他们食用了。 “炸鱼薯条和豌豆泥......”维尔汀自言自语，之后问道：“凌依，你想吃点什么？” “我吗？......随便弄点就行,只要不是仰望星空派......或者我来份炸鱼薯条也行......”凌依试图把火点着。 一段时间之后，维尔汀准备好了食材并成功做好了两份炸鱼薯条和豌豆泥。 他们清理了厨房，原路返回了禁闭室。此时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圈环早在禁闭室饿的不行了。 看到他们出现，圈环显得激动万分，就想接过炸鱼薯条。 这时维尔汀想了一下，还是将他门上的锁弄开。 他们都进入了圈环的禁闭室。维尔汀将一份炸鱼薯条和豌豆泥递给了圈环，另一份则是她和凌依共享。 “嚼嚼-这个炸鱼薯条真不赖...是在教员食堂拿的吗？这可比二号食堂的好多了。二号食堂老是忘记搭配酱料，甚至炸的都不是鳕鱼......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维尔汀神秘地回答：“......我说了‘那个词’。” “哪个词？” “‘那个词’。我在巡礼大会上说了。” “你是说，那个‘s’开头的词吗？你在动员大会上说出来了？” 圈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竟然...哈哈哈...校长的鼻子肯定都气歪了！” 维尔汀有些不解： “我不明白...他明明说什么问题都可以问的。” 凌依有些无奈：“他根本没想到这件事...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个词。你当着全校的面说了‘那个词’，他不管怎么说都得惩罚你了。” “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个词’的？”圈环问。 维尔汀就把之前向凌依解释的话又说了一遍。 圈环听过之后，肯定地说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学校在封锁消息。” 维尔汀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圈环取出一沓报纸。 “你看这个，这是我从教员办公室拿到的。” 三个小小的头凑到了一起。 “《‘“暴雨”’将改变世界！基金会掩盖真相》？”维尔汀念道。 “是的。报纸上说外面出现了一个叫““暴雨””的气象，会危及所有人的生命。”圈环说道：“而基金会在掩瞒事实。我们都不被允许说‘那个词’，就是证据。” 这时，凌依发现了文章末尾的小字，念了出来：“欢迎加入重塑之手。嗯...什么是重塑之手？” “不知道。我从没听说过。”圈环回答道。 “背面也印了一些东西。”维尔汀说：“嗯，我来看看...” 那是一首诗： 欢欣，平安，或是声名，康健； 又及敬佩与尊严，技巧同孔武； ...... 想要成为人，需主宰自身上建立的王廷； 以自我所克制的意识，平定他的渴求与惧怕蛊惑； 完全地成为他自己。 第6章 纸条 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在座位间传递。起点是倒数第二排。很快，它就像星星之火一样，传遍了整个教室。 纸条没有唯一的目的地。它的主人始终是下一位同学。纸条封面上写着一行小字：“打开它。” 伊莎贝拉看了纸条上的字后，表情古怪的将纸条折回原样，递给同桌。 “要给谁？”她得同桌问。 “嗯...给你...” “谁传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你别问了！你要做的就是打开它，然后传给下一个人......” “嘁，要是浪费我抄笔记的时间，我就——”同桌打开了纸条。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不得不住嘴，脸色唰的一边变得苍白。显然目前看来，纸条上的内容值得他浪费抄笔记的时间。 纸条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字写得并不规整： “如果你也对外面抱有好奇。——今晚，9点，乔治橡树下。” ...... 下课铃声响起。 凌依和维尔汀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他们现在要回宿舍，整理一下晚上要用到的物品。 “嘿！维尔汀！” 一个声音从维尔汀身后传来。 维尔汀有些疑惑。她转过头看去，发现是约瑟夫。 约瑟夫是班里的“恶霸”，平日里游手好闲，身常常跟着几个小弟、狗腿子。 但这和维尔汀没有关系，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看着约瑟夫，维尔汀恰到好处的表达了一丝疑问。 “这张纸条是不是你们写的？”约瑟夫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一旁的两个同学也围了上来。 凌依察觉到了这几个人的不怀好意。他将维尔汀护在身后，回答道：“嗯。你要来吗？” “哈哈......不。你们这个星期都要给我擦鞋了。”约瑟夫得意洋洋的说道。 “？”维尔汀有些疑惑：“你踩着什么了吗？” 约瑟夫有点恼羞成怒：“该死...没有！别转移话题！你不仅在课堂上传纸条，而且还写了这种，这种恐怖的东西...哼，你不会想看到它出现在教员手里吧？” “原来是这样啊...”维尔汀若有所思，然后无所谓地回答道：“我们无所谓，约瑟夫同学，你可以随便处理它。” 约瑟夫并不相信：“说的什么屁话，我要你们给我擦一个星期的鞋！不然你就等着在禁闭室里哭鼻子吧！” 约瑟夫似乎胸有成竹。在他看来，现在几乎就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只要他一威胁，凌依和维尔汀就会害怕地答应他的要求。 但现实注定让他失望。 维尔汀无所谓的说：“我们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怎么证明这是我写的？” 开玩笑，凌依和维尔汀分别一人一个字写出来的，用的还是左手。老师凭什么认出来？ 随后凌依补刀：“而且，即使进了禁闭室，我和维尔汀也不会哭鼻子。” 约瑟夫哑口无言：“你...” “而且现在字条在你手里...说不定是你写的，咧。” 维尔汀一边补刀，一边在凌依身后朝约瑟夫做了个鬼脸。 “我可以帮你把教员喊过来。”维尔汀接着说。 听了这些话之后，约瑟夫肉眼可见的红温。他耳朵涨的通红，一边说着“气死我了”一边用尽浑身的力气，试图将维尔汀打倒在地。 但约瑟夫似乎完全被维尔汀吸引了仇恨，完全忘记了凌依还在这。 凌依虽然不能说身经百战、精通拳脚，至少也算是勤于锻炼。加上目前同为12岁，维尔汀1.5米左右，约瑟夫比维尔汀略高，而凌依凭着1.6米这一比维尔汀快高出一个头的身高优势，想要打赢约瑟夫还是不难的。 但问题在于约瑟夫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两个小弟。 坏消息：对方有三个人。 好消息：我方只比对方少一个，而且战力普遍较高。 结论：优势在我！ 第7章 过往 面对约瑟夫的扑击，凌依十分轻松地闪身躲避，然后直接抬起一脚将站立不稳的约瑟夫踹倒在地，十分不屑地笑了起来：“就这？” 约瑟夫气的头都要炸了。他一边骂着：“你们这两个怪胎，不会神秘术的劣种！”，一边招呼着他的两个小弟：“都给我上，敲断她得大腿——！” 凌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约瑟夫如果只是单说他们不会神秘术也就算了，毕竟凌依是真的不会。他骂这个凌依甚至会和他一起笑。 但现在约瑟夫骂的实在有些难听，更别提他还骂了维尔汀... “这是你自己选的，约瑟夫。”凌依轻松躲过了约瑟夫小弟的拳头，并给他们一人赏了一拳肚子，将他们打倒在地。 这时维尔汀很默契地上来补刀，抬起脚对着两个小弟就是一通输出。她没有动约瑟夫，因为她知道凌依要亲自处理他。 “我本来只是想揍你一顿。但现在看来得给你见见血，长点记性。”凌依说。 约瑟夫瘫在地上，满脸恐惧，双手双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凌依一步一步地逼近他。随后，他直接抓住约瑟夫的头，哐哐就往墙上撞。不过他下手也有分寸，没有太用力。 不过可惜的是刚撞了没几下，就听到周围看戏的同学中有人喊：“教员来了！教员来了！快别打了——！” 凌依不爽的对约瑟夫说了一句“算你好运”后就停下，试图带着维尔汀离开走廊。 但是周围的学生很多，此时更是乱糟糟的跑了起来。想要在这个环境下离开稍微有点难度。 这时，维尔汀指着一旁的教室说：“那是一间无人的教室，我们可以躲在那里！”随后就朝教室跑去。 他们跑进了教室，在窗边蹲了下来。窗外的喧哗逐渐平复。 “看来教员应该走了。”凌依小声说。 “应该是...”维尔汀透过缝隙看了看窗外：“外面没看到有人。不过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会吧。” 凌依应承了下来。 他们也没有坐在座位上，而是靠在窗边，席地而坐。 两个人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都在平复因为刚刚的行为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过了一会，维尔汀率先开口： “对了，凌依。” “什么事？” “你是两年前才进入第一防线学校的吧。你可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还有你过往的生活？你似乎从来都没有和我讲过这些。” “好啊。”凌依爽快地答应了。 “我之前生活在中国的一个小小的农村当中。那里真是个好地方，有草地和茂密的森林......” 凌依慢慢地讲着，而维尔汀就在一旁闭着眼睛听，在脑海中想象画面。 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迟疑。同时，有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混杂其中。 维尔汀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眼前这一幕让维尔汀十分震惊：凌依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眶里满是泪水。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手上，又顺着手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维尔汀从没有见过凌依这个样子。她不由得有些惊慌地问道：“你怎么了？” 凌依十分痛苦地说道：“维尔汀，我、我发现我记不清我家乡和我家人的样子了...但这不可能...我明明只离开了他们，来到了第一防线学校两年......” 随后凌依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到底是为什么会离开家乡...我又是怎么来到第一防线学校的？” 凌依试图从记忆中找出问题的答案，但无济于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凌依的脑海深处涌出。这使得凌依不禁抱住头：“唔...不...维尔汀...我的头好痛...” 一旁的维尔汀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只能尽力安抚凌依。她拉过了凌依，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用手揉着凌依的太阳穴和紧皱的眉头。 良久，她感觉到怀中的凌依逐渐平静下来，不再喘着粗气，才问道：“你感觉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维尔汀。” 凌依从她得怀里坐起来，仔细看看他的耳朵还有点红。 虽然维尔汀怀里很舒服，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但他不能永远待在里面。他们今晚还有正事要做。 “那就好。”维尔汀的声音也从慌张重新变得冷静：“就先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快回宿舍吧，今晚还有事要干...” 说完，维尔汀就起身，推开教室门，向着宿舍方向走去。 一旁的凌依连忙手忙脚乱地跟上。 只是专注于赶路的凌依并没有发现，前方的维尔汀耳朵上，同样缀着点点粉红。 第8章 星星之火 乔治橡树生长于七百年前，它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迎送了每一年学校的巡礼演出。 沿着乔治橡树灰褐色的质感向下望去，一个膨胀的，黝黑的树洞，于凹陷的土地接壤，构建出了天然的堡垒。 树洞里常年居住着红松鼠和啄木鸟，巨大的空间令“圈环”踢橡果的声音都带着特殊回响。 “——你说会有人来吗？会不会，等到最后，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圈环的声音中透露着迟疑。 “说不定根本没有人在乎外面的事情，大家都对学校的教导很满意...” “我猜至少能来两个同学吧...”维尔汀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凌依则不怎么担心。他宽慰两人道：“放心吧。如果大家都满意学校，那我们的纸条根本传不到约瑟夫手上。” 但是这种事很难打包票...只要来的不是教员就好了。 这时，圈环似乎发现了什么：“维尔汀！你看外面——！” 维尔汀向树洞外看去，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个两个微弱得像萤火一样的光芒出现在远处。紧接着，是更多，更多的光点。它们像散落在夜空中的星星，安静地前行，最后汇成一条驶向这里的星河。 “是他们——！”圈环惊讶地叫到：“天啊，他们、还有她们全都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小梅斯梅尔、伊莎贝拉、‘便士’、玛蒂尔达...你们都来了。” 维尔汀脸色有些动容。 维尔汀的同学，加上“圈环”的同学，这里几乎钻进了半个班的学生。他们陆续跳进来，巨大的树洞一下变得很拥挤。 等所有人都安顿好之后，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人们面面相觑。这个集会是——应被严厉禁止的、违反道德且邪恶的。 一个漫长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开始提问。 小梅斯梅尔瑞瑞不安地说：“——维尔汀...你把我们都喊到这里来，是想要反抗校长吗？” 维尔汀很震惊：“什么...?!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想过！” 听到这句话之后，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也迅速缓和。 小梅斯梅尔：“呼...那我就放心了。” 学生1：“吓死我了。小梅斯梅尔你可真敢问！不过我也松了一口气...” 学生2：“要是造反的话我第一个就跑！我可没想要和谁做对！” 人群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伊莎贝拉问：“那你想做什么呢？我们...我们都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学校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和我、凌依与‘圈环’一样...”维尔汀略微停顿一下：“都想要知道更多外面的事情...” “最近那些传言...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圈环接过话头：“但我们不仅被禁止提到‘那个词’，还被禁止提到所有与外界有关的东西。” 维尔汀：“我们的生活，只能围绕着训练、和平、人类，这三个东西转。明明我们有不一样的发色、说着不一样的口音、使用者不一样的神秘术......” 凌依靠在一旁的树洞壁上，双手抱胸，看着维尔汀的侧颜，听着维尔汀和圈环的演讲。 这个演讲是他和维尔汀在宿舍拟好的。但由于凌依不擅长这种场景（就是社恐），加上这里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圈环的同学，于是就由维尔汀和圈环来说这些话。 “而且...”凌依自嘲地想到：“等会的环节我还是绝对无法参与的...” “...我们无法离开学校，但我们能有另一种方式来了解真相。” 维尔汀说：“各位同学们，在入学之前...你曾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的人也会念咒语吗？他们也像我们一样，喜欢吃司康饼吗......” “通过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回忆，我们一定能在这里‘复原’出外面世界真实的模样！” 学生们都感到惊讶和兴奋。他们从没想过还有这种方法。 圈环说：“这是我们想到的最安全的办法了。毕竟我们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学生们都很激动，争相分享起各自有关外面的东西和经历。 “我、我这里藏了一些捡到的传单！还有离开了的教员送给我的彩色玻璃球！这些也算是外面的世界的东西吧！” “都别吵了，都别吵了！让我玛蒂尔达第一个来发言...” 玛蒂尔达、伊莎贝拉、小梅斯梅尔...许许多多的同学都分享了自己对于外界的认识。手持纸笔，负责记录的圈环一度记不过来了。 学生们都很高兴，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凌依靠在树洞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蕴着一丝微笑。 他当然对学生们能够如此团结地分享自己经历而高兴。但同时，他也为自己的现状而迷茫。 下午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凌依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失去关于外界的记忆。他又一次试图回想起过去，但无论怎么努力，始终没有效果，反倒是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悲伤。 这时，凌依突然感觉到有人牵住了他的手。他抬头望去，是维尔汀。 维尔汀早就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联想到下午发生的事，维尔汀知道凌依在想什么。她相信凌依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一点小小的鼓励。 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起。凌依感觉着身旁维尔汀的呼吸和手上的温度，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凌依松开了手，对维尔汀说：“谢谢你，维尔汀。我感觉好多了。” 维尔汀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然后就去帮助圈环记录了。 其实维尔汀对于凌依的情况有一些猜想。她从书中了解过，如果一个人突然受到剧烈的心理创伤，由于人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就有可能会丢失那部分记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维尔汀心想：“那我希望他永远不要想起来。” ...... 凌依这边正在用手揉着发烫发红的耳朵和脸颊，突然身边有一个声音响起：“你和维尔汀是在谈恋爱吗？” 凌依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鸭鸭（划掉）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刚刚在一旁偷看了全过程，感到十分震惊，于是偷偷趁着维尔汀走远来小声问下凌依。 凌依连忙否认：“没、没有的事。” 玛蒂尔达一脸狐疑：“哦？是吗？可你现在的脸很红哦。我说，你喜欢维尔汀对吧？” 凌依没有说话，只是看起来脸更红了一些。 玛蒂尔达满脸笑意地拍了拍凌依的肩膀，说：“不用担心。伟大的玛蒂尔达会帮助你的！” “她还是那么乐于助人...真的，我哭死...”凌依心想。 凌依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无奈地对着玛蒂尔达说：“我们现在才11岁...”说着，他转移话题道：“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过去看看吧！”说完，就向维尔汀那边走去。 ...... 维尔汀这边，伊莎贝拉突然站起身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伊莎贝拉：“用我们校歌的旋律！你们看，这个拍子刚好能对的上！” 圈环试着唱了一下，发现的确能对的上。 圈环：“——我的天，还真的对上了？！” 大家都试了一下，随后纷纷站了起来。 “天啊，一字不落的对上了。” 大家都震惊于这个发现。 这时，围过来的玛蒂尔达说道：“这难道是命运给我们的指示吗？它是要我们、它是要我们——” 伊莎贝拉接过了话茬：“它是要我们在巡礼演出上唱出来！” “...?” 维尔汀都震惊了。合着你们比我还能整活？ 小梅斯梅尔立刻就表示了反对。 “怎么可能，我们一定会被抓的！” 但圈环紧接着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但校长他们，就能听到我们的心声了！” 大家的讨论越发激烈，许多人都有不同的观点。 最后，学生们停止了争论，将目光投向了在场最有威望的一个人，那个将他们聚集起来的人。 维尔汀思考了一下。她看向了人群后的凌依，二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从他的眼中，维尔汀看到了支持与信任。 维尔汀终于下定决心。她叹了一口气，说： “他们也许会不高兴，会批评我们...但是，让我们试试吧！” 在这片黑暗中，大家的手默默地牵在了一起。 维尔汀不禁感叹道：“这首歌...分明比之前的更动听啊。” 在这个小小的树洞中，由孩子们对自由的渴望，由他们眼中的微光和心中的火苗，共同组成了一束小小的星星之火。而他们相信，这束火苗将不断壮大，最终带领他们走向新世界。 第9章 校歌 两周后。 正式巡礼演出的日子到来了。低年级学生搬着椅子，零零散散地向广场中心走去。 凌依和维尔汀也是学生中的一员。即使到了现在，维尔汀仍在仔细盘算着等会的计划。这两周她一直在与伊莎贝拉、圈环等人商量讨论此事。 但其实凌依并不是很赞同这个计划。 凌依通常很信任维尔汀的聪明才智，愿意支持她的行为，但这并不意味着凌依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他明白，学生们经过了长久的压迫，而经过传单的影响，学生们和第一防线学校间的矛盾越发激化。所以学生们势必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诉求。 但凌依不认为如此公开、重要的日子是个好的时间。 今天会有许多来自基金会或其他地方的人来观看巡礼演出。如果校长为了维护自己和学校的面子的话，可能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于是凌依最后一次劝了维尔汀。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即使会因此受处罚，甚至受伤？” 维尔汀坚定地回答： “当然。” 凌依叹了口气，表示虽然担忧维尔汀的安危，但还是会支持她的想法。 他说：“我会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唱其它声部。一旦出现意外状况，我会立刻上去。” ...... 预备演出的学生们在舞台上站成了整齐的队列，而维尔汀则是架子最上面的那个。 当维尔汀往队列中走去时，她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你昨晚没有回宿舍。” 是十四行诗。 “...昨天是你值日吗？” “是的。今天也是。”十四顿了一下：“我知道你们在偷偷计划着一些事情，但请不要做出违背《学生守则》章程的行为。否则，作为值日的纪律委员，我有责任将情况上报给教员。” “...好的。” 维尔汀站在舞台的最高处。她能很清晰地看见校长从侧面走上舞台。 巡礼演出快开始了。 学生们最后一次互相鼓劲。 “准备好了吗？”圈环说。 “嗯。”维尔汀说。 “加油...!”伊莎贝拉、学生1、学生2......说。 互相鼓励的声音，悄声的此起彼伏。 此时的十四行诗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她站在众人之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 “今天，我很荣幸能邀请到圣洛夫基金会年轻的代表z女士。” “与我们紧密合作的芝诺学院的校长克劳德·史密斯先生；还有上个学年毕业的优秀校友们——” “来参加我们一年一度的巡礼演出大会！” “巡礼演出是最能代表我校精神的传统活动。每一年，最杰出的学生将被直接选出，经过三个月紧张的训练，成长为彰显我校风采的仪仗队员。” “现在，让我们开始巡礼演出的第一个仪式——唱校歌。” “《让和平永存》，请奏乐。” ...... 悠扬的乐声响起。 负责第一句歌词的伊莎贝拉开口了。她的喉咙在打颤。 “欢欣，平安，或是声名，康健，又及敬佩与尊严，技巧同孔武......” “都不关照顺意而盲从的牧群......” “启明的星，闪烁不见他们双眼......” “...!你们、你们在唱什么...?” 十四行诗愣住了。小梅斯梅尔跳过那句节拍，继续稚嫩的演唱。 一开始的声音或许还有一些动摇，但逐渐地，孩子们的声音变得融和，温柔，响亮。 “古旧的迹，遍布羞耻的荫蔽...” “明镜不映诗篇，盲目高呼礼赞...” “千百万潮水，皆遵循潮汐奔流...” 唱了快半首歌，台下的校长终于听清了歌词。 “？！”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校长问道。 站在他身旁的音乐教员肯定了他的听觉没出问题。 “校长、校长——！他们在唱那首诗...那首、宣传单背面的...!” 平日里注重姿态礼仪的音乐教员在过度的惊吓中失去了优美的嗓音。 而合唱还在继续。 “以亵渎不洁的姿态，玷污天幕...” “以荒蛮祸乱的行迹，吞没学识...” 校长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制止学生们： “停下——！全都给我停下——！” 音乐教员与维尔汀的教员也参与了进来——前者试图阻止高音部的歌唱，后者则是指使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阻止他们！” 但十四行诗根本做不到。此时，不和谐的歌声从她的四周传来。前方，后方，左侧，右侧，从没听过的歌词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围困住了她。 “那牧鞭与谦卑羔羊又算得什么？...” “平定他的渴求与惧怕之蛊惑，完全成为其自身......”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大家如此炽热的愿望，对于“自由”的愿望。 十四行诗感到自己的心脏第一次跳动得如此之快。她感到头晕目眩。 在男低声部的凌依一边和着维尔汀他们的歌声，一边观察着校长等人的举动。 看到他们好似如临大敌，凌依不由得感到有点荒谬。 “他们竟然害怕一群孩子的歌声......” 这时，台上的维尔汀开口了：“校长先生，请听听我们的心声。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成为我们自己。” 但是校长根本不在意维尔汀说了什么，他现在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校长面色苍白。他转向旁边站着的警卫，对他喊：“去把第一排最右边的那个女孩给我拉下去！！” 是伊莎贝拉。 “应该是因为伊莎贝拉是唱第一句的人。”凌依想到：“现在还想着杀鸡儆猴...” 安监主任回应了校长的话。 “快！把水管接上，准备喷射苦哑巴药剂！” 警卫从一旁牵过来了几支水管，开始朝着舞台上的学生们喷射苦哑巴药剂 苦哑巴药剂是种黄绿色的液体药剂，其味苦，带有略微刺激性气味，吸入、吞入过量可致人晕厥，通常情况作镇定剂使用。 许多学生被苦哑巴药剂射到，顿时感受到眼睛发苦，喉咙受到刺激，开始不住地咳嗽。 许多警卫从两侧跑上舞台，在边缘的伊莎贝拉被他们用警卫棍摁倒了。 “唔...!不要、不要碰我！呜呜...!” 伊莎贝拉发出了无助的呼救声。 “伊莎贝拉！” 维尔汀高声呼喊道。 伊莎贝拉望了过来，瘦小的她在警卫的左右拉扯中，向这边挤了个笑容。 看到这一幕，维尔汀终于按捺不住了。她向周围学生发出号召：“保护伊莎贝拉！” 维尔汀的领袖气质和能力在此刻展现地淋漓尽致。 周围的学生都听从她的号召，一拥而上，将警卫从伊莎贝拉的身旁挤开，抢回了伊莎贝拉。 整个过程中学生们始终都很克制，完全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 而值得一提的是，此时听从维尔汀号召的，早已不止当初树洞里的那些人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了他们。 更多、更多的歌声从身后响了起来。 手足无措的孩子们终于意识到，大人们看不到那条鸿沟。 而自己只剩下彼此可依靠。 用恐惧，愤怒，与长达十二年的不甘。 于是在苦哑巴药剂的喷射中，歌声夹杂着哭腔，一阵阵地响起。 “后退，后退！保护自己，不要受伤！”维尔汀指挥众人：“听我说，手拉手聚成一个圆圈，高个子站外面，小个子站里面！” 凌依也在其中。 他时刻注意着安保队的位置，挡在他们与维尔汀之间。 此时凌依只觉得这件事越发难以收场了。 “该死的，怎么没完没了——！我只想让他们闭嘴！防暴枪带来了吗？在他们头顶放几个！” 校长暴怒的声音传到凌依耳中。 凌依顿感不妙。他看了看维尔汀，发现她根本没注意到校长的话语，仍在指挥着学生们。 凌依回过头，看见安监主任拿着防暴枪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举起了枪。 而在安监主任前进的方向上，维尔汀正站在那里。 凌依并不相信安监主任会朝着人群开枪。他认为安监主任会按照校长的话，朝着天上开枪。 但此时凌依的身体比他的思维更快。正当凌依思考时，他的腿就先一步迈了出去，挡在了维尔汀和安监主任之间。 “小心警卫棍，别被...” “砰——！” 一声枪响从维尔汀身后传来。她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急忙转过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她十分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倒下。 是凌依。 ...... 凌依此时的大脑似乎无比活跃，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 他可以清晰地看见枪口迸发出的火焰，看见催泪弹旋转着向他飞来，听到催泪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感受到大腿皮肤被催泪弹灼烧。 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大腿处传来，他的身躯不由得向一侧倒去。 他忍不住想叫喊，但怎么都喊不出声。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仰面倒在地上，视线中最后停留的是维尔汀那惊诧的脸。 他昏了过去。 “我要你对天空射点催泪弹！你对着人干什么？！”校长惊恐地问道。 “手、手没拿稳...”安监主任喘着粗气回答道。 现在，唯一对校长来说能称得上好消息的只有一个：演唱停止了。 这首仅唱了开头的歌没有继续演唱的资格。 闹剧结束了。 第10章 基金会 “闹剧”结束后，校长理查德宣布巡礼演出暂停举行。 随后，在初步调查结束后，z女士一路从第一防线学校返回了基金会的总部。 基金会是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的下属组织，主要用途原为招募与收容各种神秘学家、神秘物品，进行培养和管理，以起到缓解人类与神秘学家之间矛盾，巩固人类社会的安稳的作用。 基金会的总部分为好几个区域，占地面积极广。更为重要的是，基金会总部的这大片区域，全都是““暴雨”免疫区域”。 一进入总部，z女士就直奔她的直属上司——基金会副会长康斯坦丁的办公室。 她是来向康斯坦丁汇报有关第一防线学校的事情的。 “第一防线学校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受重塑宣传单的影响，一名叫维尔汀的女孩组织了约二十名学生，在巡礼演出上唱了改编的校歌。” “校长理查德和安监主任口头劝阻失败，遂动用了特勤警卫、苦哑巴药剂和防暴枪。” z女士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冲突中防暴枪不慎击中一名叫凌依的学生的大腿，因此陷入昏迷。他身旁的维尔汀也因过于靠近而导致手部部分灼伤，同时吸入过多刺激性气体。” “二人同时被送至校医院。在校医院的救治下，现在已经康复出院。今天应该已回归校园。” 听了z女士的话后，康斯坦丁只是淡淡地评价道： “...一步劣着。” z女士疑惑地询问道：“您指的是哪一边？” 康斯坦丁摇摇头，似乎不打算继续评价。 “这些学生的诉求是什么？”康斯坦丁问。 “他们想了解外面的世界。特别是，关于‘“暴雨”’。” “......” “这个维尔汀，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维尔汀吗？” “出现‘“暴雨”’时手伸到铁门外抓小青蛙的那个——维尔汀？” z女士肯定了康斯坦丁的疑问。 “是的。” “我还记得，报告上说她的手臂上沾上了雨水，但她没出现一点变化。” “甚至都没有发炎，腐烂，变形，得一点正常人该得的病症。” “她很特别，让我想起了她的母亲。” “暴雨”，是一种神秘地超自然灾害。在“暴雨”发生期间，雨水会从地面汇聚，逆流而上飞向天空。“暴雨”所及之处，一切建筑、生物都会被影响，有时是被融化，有时是被切开，有时是变成另一个形态。 而“暴雨”的影响范围是全世界。 在“暴雨”的影响下，整个世界的时空会发生变化，时间有时会前进，有时会后退。 这是所有生灵都无法避免的灾难。想要在这场灾难中存活，只有待在““暴雨”免疫地区”这一种方法。 所以，维尔汀能免疫““暴雨””所带来的的影响，在康斯坦丁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但是康斯坦丁迅速接受了维尔汀的特别之处。因为她知道维尔汀和她母亲身上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见过她的母亲，这似乎是一个遗憾。” 康斯坦丁没有回应。她回到了棋桌前，眼睛里透着一股隐隐的光。 她对z女士发出了指令： “转告理查德：学校现进入特殊监察时期。接下来由基金会全面接管。” z女士有些不解：“您打算做什么？” 康斯坦丁解释道： “这一步我们是劣势。他们如此小题大做，直接将那群小孩推向了对立面。猜疑的种子已经在孩子们的心中种下了。这场风波影响深远，重塑很快就会开始行动。而我......” 说到这，康斯坦丁顿了一下。此时她的脑海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我要维尔汀成长——以我喜欢的方式。” 第11章 十四行诗的改变 维尔汀的伤势不重。她很快就从校医院醒来，并重返了校园。 其实维尔汀并不想这么早回校。一方面是她本来就不想去上课，另一方面是她想等到凌依醒来一同回去。 她试图向牙仙求情，但很快就被闻讯而来的教员给带回了课堂。 今天是维尔汀恢复后的第一天。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前一如既往的是那一堵书墙。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身旁的那个座位上少了一个人，那个保护她不受伤害的人。 “当奥利图欧感到紧张时，它很有可能会主动攻击人。” “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尽可能地俯下身子，不做任何会激怒它的举动......” 台上的教员正滔滔不绝地讲着课，而在台下的维尔汀一句都没听进去。 正当她在想凌依的情况时，一个打开的笔记本从课桌的另一侧安静地传过来。 “我......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是十四行诗。 维尔汀有些惊讶：“你很少会主动跟我说话。” “我...我以前可能对你有一些误会，很抱歉......” “你的身体恢复得还好吗？我听说你昏迷了两天。”十四行诗问道。 “还行，现在不怎么痛了。催泪弹烧起来的时候比较疼。但毕竟我不是直接中弹，直接中弹的凌依现在还躺在校医院里......”维尔汀回答。 十四行诗低下了头。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首歌...很好听。”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不过我们不会再唱了。除了我和凌依以外，其他的同学应该还在禁闭室里吧......” “嗯，听说那里的环境很差......我想进去送饭，但是被教员拒绝了。”十四行诗有些沮丧。 维尔汀对此早有预料。她之前被关禁闭时就没吃上晚饭，因此她认为教员们现在也不会给他们送饭。 “不过考虑到禁闭时间长达一个星期，那么教员应该中途会去送几次饭......”维尔汀想到：“我还是晚上偷偷送点饭过去吧。” “他们下个星期就会被放出来...”十四行诗说：“我的笔记可以借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对于十四行诗的话，维尔汀回答道： “谢谢你的好意。希望它还能派上用场。” 此时的十四行诗并不清楚这句话的意思，还在为自己帮助到了同学们而高兴。 但如果凌依在这里的话，他就能立刻明白过来：维尔汀又要搞事情了。 ...... 我们将视角转到凌依这边。 此时的凌依正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不远处牙仙正背对着他在处理公务。 “唔...”凌依发出了一声呢喃，悠悠转醒了过来。 凌依的身体到底是不差。即使是受了不轻的伤，他仍在几天内就恢复了。 听到凌依的声音，原本背对着他的牙仙转过身来，看到他醒后，给他说明了一下目前情况，并给他做了一个检查。 “你在巡礼演出上被催泪弹击中了，已经昏迷了三天。” 牙仙一边解释，一边用戴着手套的手翻开凌依眼皮，看了看凌依的眼睛，说： “维尔汀比你早醒一天，现在应该已经在教室里了。除了你们两个受伤的之外，其余所有参与你们活动的学生都被关禁闭了。” “唔...他们大概要关多久，牙仙姐姐？”凌依问。 “大概一周左右。目前应该还剩四、五天。别动，让我来看看伤口。” 在牙仙低头查看凌依的伤口时，凌依忽然觉得有股奇怪的感觉涌上脑海。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一股以往从未有过的奇妙能量存于身体中。 近乎本能的，凌依引导起了这股能量。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房间内唯一的桌子——牙仙的临时办公桌。 伴随着他的引导，凌依的双眼逐渐转变为天蓝色。同时随着那股能量的消耗，桌上的笔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凌依感觉自己似乎有了一双额外的、不可见的手去控制那支笔。 伴随着脑中意念的变化，那支笔在凌依的操控下在空中飞舞。 但很快，凌依觉得身体内的那股能量被消耗殆尽，头部传来一阵疼痛。 而那支笔，也随着能量的缺失而落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 牙仙听到了这个动静，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随后，转过来对凌依说： “伤口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应该今天就可以出院......你的脸怎么比刚才白了一些？” 牙仙仔细端详了一下凌依的脸，发出了疑问。 凌依当然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但是因为这股能量从目前看来似乎对他有利，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对牙仙说。 所以，面对牙仙的询问，凌依打着哈哈说道： “是、是吗？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吃东西，现在感到太饿了吧。” 面对于凌依的回答，牙仙并不买账。她又冷静地将凌依的身体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 而在再三确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牙仙还是让凌依办理手续，离开了校医院。 在凌依走后，牙仙回到了桌前，准备收拾一下。 当她看到桌面时，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的笔...刚才是在这里的吗？” ...... 从校医院离开后，凌依看了看附近的钟，发现正好是上课时间，于是径直前往教室。 在前往教室的路上，凌依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在快速恢复着，大概需要十几分钟可以恢复到使用前的量。 对于这股能量，由于其绝大多数存于头部，而且使用方式是用意念操控，所以凌依将这股能量叫做精神力。 十多分钟后，伴随着精神力的逐渐恢复，凌依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而且凌依惊讶地发现，精神力并未随着恢复完全而停止增长，相反，其仍在增长中，但是增长的速度远不及刚才恢复的时候。 凌依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一边向着教室方向走去。 当凌依不紧不慢的赶到教室门口时，下课铃声刚好响起。 他靠在教室门旁，等待着维尔汀出来。 很快，维尔汀就走出了教室门。但令凌依感到诧异的是，维尔汀此时正与十四行诗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 维尔汀很快就发现了凌依：“凌依！你的伤好了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凌依摇了摇头，说：“没有。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对了，十四行诗，我有些事想单独和维尔汀说，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 听了这番话后，十四行诗很善解人意地离开了。 维尔汀有些不解，但凌依并没有解释什么。 他们两个来到了学校的庭园。凌依看了看周围，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对维尔汀说道：“你看！” 然后，凌依就闭上眼睛，催动起自己的精神力。 在凌依的操控下，四周正在下落的树叶都停在了半空中。 随后，凌依操控着这些树叶纷纷绷直，然后化作一道洪流，袭向了一旁的大树。 维尔汀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忍不住发出连连惊叹。 “其实是这样的......”凌依解释了他身上的变化，然后问道：“说起来，你和十四行诗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维尔汀向凌依复述了十四行诗刚才上课时对她说的话。 听完维尔汀的话语，凌依敏锐的发现了十四行诗的变化。 “目前看来，十四行诗与之前相比变了许多。” 维尔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十四行诗先前是很反对一切违反校规校纪的行为的。但现在她在上课时候与你交谈，这本身就违背了校规校纪。然后，她对于我们改编的那首校歌表达了好感......”凌依一一列举。 随后，他总结道：“目前看来，十四行诗并非对外界毫不关心。她只是因为第一防线学校的阻碍，才被迫变得不关心外面的世界。或许，她也可以是我们能够争取到的一员。” 维尔汀对这个说法表示赞同。 “对了，”凌依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维尔汀低头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回答道：“我已经有计划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顿了一下，对凌依说：“对不起，凌依，这次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伤了。但我接下来的计划，如果你能加入，成功率会大大提高。你还愿意帮我吗？” 凌依看着面前这位少女。她的眼中透露着坚定与请求。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凌依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他眼角含笑地说：“这这是我的荣幸。” 第12章 孩子们的智慧 一周后。 第一防线图书馆。 “你好，我来归还这本书。”维尔汀将一本书递给了图书馆管理员。 “好。”图书馆管理员回应道。 她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人，又扶了扶眼镜，确认了下书名——《历代校长演讲精选》。 看到这个书名，管理员有些沉默。结合维尔汀之前捅出来的篓子，她借这本书的行为显得有些讽刺。 “好好反思是对的。校长他们并没有恶意，看来你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啊。”管理员说道。 “...谢谢教员关心。”维尔汀回应道：“我先回去了，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在维尔汀离开的过程中，趁着转身的工夫，维尔汀给了一旁的伊莎贝拉一个眼色。 图书管理员满意地望着对方离开。她将这本书丢到一旁的推车书堆上。 “伊莎贝拉，把这些书放到原本的位置上吧。”管理员吩咐道。 “好的，马上来。”伊莎贝拉应道。 随后，伊莎贝拉推动着小车，缓缓地驶入书区。 停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伊莎贝拉环顾一下四周，然后迅速翻起了《历代校长演讲精选》。 然后，伊莎贝拉很顺利的在其中的某一页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维尔汀的字迹。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我拿到了包含周边街区的学校全区地图。】 【——但我们现在不能在公共场所里碰面，有不少学生在盯着我们。】 【——乔治橡树也被划入了警戒区。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集会地点。最好就在今晚。】 伊莎贝拉旁若无人地将这本书放进了书柜中。很明显，这不是属于它的专区。 十几分钟后，“圈环”出现在同一层楼。 他在附近兜了几圈，很快，手里边多出了一本与他极为不相符的书籍——《校史研究：不变的秩序》。 那张纸条，就在这本书中。 “圈环”很快就读完了上方的维尔汀的话，随后，他看向了下方伊莎贝拉的字迹： 【——我知道一个合适的地点，就在这栋楼的下面。】 【——是很久以前建的图书馆地下防空通道，在那里绝对不会遇见任何人......】 【——从女生宿舍的负二楼可以走过去，那个铁门推一下就能开。】 【——不过路程比较远，还要经过医疗室的地下层。】 “圈环”读完伊莎贝拉的话后，趁着四周无人，在纸条上接着写道： 【——很好。女生宿舍是吧？放、放心......这个难不倒我。】 【——正好我也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你们！我们今晚7点见！】 【——我会喊上其他人的，别担心！】 “圈环”停下写字的笔，将纸条塞进书页中。 图书馆中人来人往。没人留意到他将一本不起眼的书放回了书架。随后，他就离开了图书馆。 一段时间后，凌依来到了图书馆。他迅速找到了《校史研究：不变的秩序》这本书，然后翻了翻，从中取出纸条看了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纸条塞进口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图书馆。 凌依很快回到了维尔汀的身边。因为很久之前他们两个就总是待在一起，所以这也没让其他人怀疑。 凌依将纸条递给了维尔汀。她很快就看完了上面的字。 “不知道有多少人今晚会来。”凌依说道。 维尔汀的神色有些落寞。她知道在上次校歌事件过后，恐怕就没有这么多的人愿意随着他们“冒险”了。 但她很快振作起来，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通知一下他们。我相信即使他们不愿意来，也不会告密的。” ...... 晚上7点。 地下防空区。 此时，虽然八、九个学生围在这里，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我去了一趟宿舍和教学楼，都没有找到小梅斯梅尔......所以我就自己来了！也许是躲到哪个地方自习去了吧。不过，就算她再怎么学，也是不可能超过我的，哼~”玛蒂尔达对着大家说道。 接着，她又问：“其他人呢？应该还有好几个同学没有来吧！” “其他的同学，在被关了禁闭以后，就不再跟我搭话了......”圈环有些落寞地说道：“所以我们的同伴，就是眼前的这些人。” 维尔汀安慰了一下圈环，说道：“没关系，‘圈环’。我们这次要做的事情......比上次要困难、危险得多，还有可能面临一无所有的风险......” “我们本来就是下定了决心才过来的。”其他学生纷纷表达自己的看法：“如果不是上次的动员大会......我也没想到......” “校长他们，惧怕着我们。惧怕着我们知道外面哪怕一丁点的事情...更惧怕我们有一丝一毫地出格，成为一个他们无法掌控的木偶。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维尔汀，你这次喊我们过来，也是为了这一件事吧？” 伊莎贝拉问道。随后，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脸上浮现出一抹惧怕的神色： “在禁闭室饿得呕吐的时候...从那时起，我就祈祷着，总有一天......” 伊莎贝拉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凌依和维尔汀沉默了下来。 他们是在场的唯二两个没有被关禁闭的人。他们也没有体会过饿到呕吐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但想必不会很好受。 维尔汀更是有些愧疚。 先不说她是校歌事件的发起人，直接导致了同学们遭受此苦难，而且在他们被关禁闭期间，维尔汀本来想晚上去送饭的，就像之前凌依做的一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进禁闭室的学生太多了的缘故，晚上竟然有教员在禁闭室周围巡逻。这就导致维尔汀这个想法无法实现。 沉默过后，维尔汀决定转移话题。此时她也明白了同学们的决心。 于是维尔汀不再犹豫，拿出地图，说： “你们看，这是我们学校的全局地图。它包含了上空俯瞰图和周边街区划分图。” 孩子们都围过来，头碰头地靠在了一起。 “我在图书馆里找到了防空工程改建时的图纸，补上了地图里地下通道的部分。” 维尔汀继续说道：“经过这一组合，我才发现，地下防空工程连接着西北了望塔和东南了望塔。而正是这两座塔的一楼，装有除我校正门以外，唯二能通往校外的铁门。” “......!”圈环深吸了一口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说道：“地下防空通道......这真是个好办法！要知道在现在，我们绝不可能在这几座了望塔的监视下接触到大门。” “哈哈哈！他们绝对想不到，了望塔视野这么广，我们却从地下直接攻入他们的一楼......!太帅了，这可算盲点奇袭啊！”一个学生兴奋地评价道。 “那这两座塔，你打算去哪一个呢？你已经规划好路线了吗？”伊莎贝拉问道。 维尔汀回答道：“目前最保险的方案是从女生宿舍地下一楼通往医务室。东南了望塔和医务室只隔着一扇门，只要带着沙米尔，我们就不用担心门锁的问题。而且地图上只标注了东南了望塔门外的街区，我看了下，有不少公共交通站和住宅区，很适合我们撤退。” 伊莎贝拉听了之后有些好奇，问道：“这么好的地图......你是从哪里弄到的呀？” 圈环代替维尔汀回答道：“都是天上的奥利图欧投掷下来的。捡这些东西的时候，速度要快，还不能被人看到......嘿嘿，我的‘圈环’很适合做这个。” 维尔汀接着说：“从地图图纸、到《基金会黑幕新闻》、生存须知、......甚至最近还投掷了一些干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总觉得，这个叫‘重塑之手’的团体，似乎一直在帮助我们......”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等我们出去了，找机会谢谢他们吧！”伊莎贝拉说道。 大家对此都没有异议。 凌依在维尔汀旁边，聆听着他们的交谈，没有出声。 他并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情。他认为所谓的“重塑之手”的帮助，一定是想通过他们达成某种目的。 他也和维尔汀讨论过这个事情，但维尔汀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吗？” 凌依无言。 的确，重塑之手可能要在他们从第一防线学校出去后办一些事情，但这并不是现在要考虑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脱离这个地方。 “走一步看一步吧。”凌依心想。 “咳咳！我也带来了时间方面的重要情报，五天后，基金会总部会派人来我们学校。这段时间里，学校一定会把我们管得死死的。” 圈环说道： “我们的行动最好定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很有经验，到那时候，所有的教员和警卫们都会放松得跟黄金面包一样，能不管事就不管事了。” 维尔汀肯定了圈环的话：“很好。那么我们就这么定了。大家这段时间准备好干粮、衣物......七天后，我们正式开始‘越狱行动’！” “没问题！”学生们说道。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光彩。此时，他们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渴望。 但有一个人除外。 圈环和伊莎贝拉领着大家回去，凌依和维尔汀也准备离开这里。 “维尔汀......”一个怯生生声音从维尔汀身后响起。 维尔汀转过头去，是玛蒂尔达。 “怎么了？玛蒂尔达，你看起来快哭了。”维尔汀问道。 听到两人交谈的凌依也停止了脚步，转过头去看向玛蒂尔达。 “我、我不能参加这个......这个‘越狱行动’......” 玛蒂尔达颤抖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你们是要......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自愿要来第一防线学校的......当年我在校外看到你们的巡礼表演，她......不，没什么。” “她”是谁？维尔汀和凌依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 这时玛蒂尔达的声音再度响起：“总而言之，我不能再这样跟你们鬼混下去了！就算这里再怎么管我们，再怎么讨厌......我都没想过要离开这里！” 玛蒂尔达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我玛蒂尔达·布翁尼，还没有成为全校闻名的第一名呢......” “玛蒂尔达,我们不会强迫你的。”凌依开口，打断了玛蒂尔达的话：“我们不会逼迫任何人去干他们不想做的事。”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渴望自由，才会在这里相聚的。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维尔汀对玛蒂尔达说： “对了，你能帮我把这次的计划告诉小梅斯梅尔吗？她也是我们的同伴，我不想落下她。” 对于凌依和维尔汀的理解，玛蒂尔达很感动。她对着两人说：“谢谢你们。我一定会转告她的。” 就在这时，先走一步的学生们朝维尔汀这里喊了起来：“维尔汀！你们快过来帮忙，这里好多魔精！它们黏在门上，我们要打不开门了！” 凌依听到了学生们的呼喊。他对着维尔汀说：“我去帮他们。” 他十分清楚目前的他战力很高，可以打十几个维尔汀。毕竟维尔汀身体素质算不上很好，也不会什么神秘术。 随后，他立刻动身，朝着大门处跑去。 维尔汀本来也想去帮忙的。但这时玛蒂尔达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了维尔汀。 她对维尔汀神神秘秘地说道：“过来一下，维尔汀，我告诉你一件事......” ...... 在一段激情四射（不怎么费力）的战斗后，凌依很轻松地用精神力操控一旁的木板将门上的魔精扒了下来，扔到了隧道深处。 他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虚汗，眼睛重新从淡淡的蓝色变回黑色。他打开了门，对着大家说道：“好了。可以出去了。” 学生们对凌依的力量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但见到时间渐晚，只能在答应凌依保守秘密的同时离开地下防空洞，回去宿舍。 这时，凌依发现玛蒂尔达和维尔汀仍在刚刚的地方，似乎在说着什么东西。 他对着两人喊道：“嘿！维尔汀，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呢？” 听到凌依的喊话，两人连忙赶了过来。 “好了，我们走吧。”维尔汀说。 但凌依觉得有些不对劲。 “维尔汀，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凌依担忧地问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维尔汀的眼神有点躲闪。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我没事......我们赶快走吧。” 凌依觉得有些奇怪。但听到维尔汀说没事，他也就不打算多想。毕竟他总是很相信维尔汀。 第13章 棋子 基金会联合委员会办公室。 “这几天辛苦你了，小梅斯梅尔。”康斯坦丁说道。 “照看那些受‘“暴雨”’刺激的病人很不容易吧？很抱歉让你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受了这些。” “你是梅斯梅尔家族的继承人，我们两方合作的历史已经太久远了。我相信你能承受得住......” 康斯坦丁顿了一下，接着说：““暴雨”的真相。” 小梅斯梅尔脸上残留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他们......都是疯子......” “他们曾经是与我们一样的正常人。不要责怪他们。他们只是在未做好准备前就看到了真相。”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坚强的，小梅斯梅尔。我们还有许多的病人，需要你的治疗。” “...我会努力的。”小梅斯梅尔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对了，我们在你的储物柜里发现了这些。” 康斯坦丁抬了抬手，那是一张涂有笔记的地图。 康斯坦丁用和蔼的声音说道：“你介不介意我们替你保管？上面似乎是你朋友们的最新计划。” “......!”看着康斯坦丁手里的那张地图，小梅斯梅尔立刻想起来了玛蒂尔达对她说的有关维尔汀的“越狱行动”。 同时，小梅斯梅尔想起了她在基金会中所看到的那些受“暴雨”影响的人的惨状。 她不禁向康斯坦丁祈求道： “请帮帮他们吧，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再让他们做危险的事情了......呜呜......”小梅斯梅尔带着哭腔说道。 “那是当然，职责所在。不过你先不要告诉维尔汀我们之间的谈话，这样可能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利。”康斯坦丁优雅地回答道，声音中透露着自信与宽慰： “你先回去吧，好好保重身体。说不定，过几天还会有新的病人需要你的帮助呢。” “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些...谢谢...” 小梅斯梅尔向康斯坦丁表达了感谢，哽咽着离开了。 康斯坦丁拿着手中的棋子，静静地望着窗外。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一个获得维尔汀忠诚的计划。 屋内的另一扇门被推开了。 白色的人影疾步走上前来。 “这次‘“暴雨”’的时间，问出来了。”z女士向康斯坦丁汇报道：“重塑他们预测是在本月二十七日晚上。” 康斯坦丁转过身来，黑暗中的笑容似乎发着光。 “你看，我说的吧。对付重塑的俘虏，比起恐吓...更有效的，永远是利益与爱。感谢我们的前线侦察兵，不仅找到了指挥奥利图欧的场所，还抓来了重塑的俘虏。这下维尔汀这边的难题也得以解决了。” 此时正在喝酒的莉莉娅（红弩箭）：啊嚏，谁在叫我？ “‘越狱行动’二十号进行...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噢。我明白了......” 康斯坦丁想到了最近基金会的参观活动。 “你想到了什么吗？”z女士问道。 她也走到桌旁，低头看着地图，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哪些学生参与了这个行动。但我们可以在那一天驻守在了望塔附近，拦住这群迷途的羔羊。” 听了这句话，康斯坦丁笑了。 “不，呵呵...亲爱的。把视察学校的时间推迟到二十六日。要求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二十六日后，了望塔各撤下一个人。同时，换掉女生宿舍通往医务室的防空大门，材质选用含铅化合物。部分基金会的伤员转移到学校的医务室内。医务室附近需要二十四小时有人驻守。” z女士有些困惑。 “这些是...我不明白，而且铅根本不适合造门。” “呵呵，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张地图是重塑投掷下来的。他们一定在东南了望塔外等着接应。我绝不可能把基金会培养的学生们拱手让人。他们能且只能——按照我所规划的时间和路线离开。” “离开？”z女士有些惊讶：“按你规定的路线......二十六号的后一天...” 突然，z女士看到了桌上的地图。她明白了一切。 “你想...难道你想的是——” “实现他们的心愿。”康斯坦丁笑着肯定了z女士的猜想：“是时候让他们亲眼见证‘“暴雨”’了。” z女士被康斯坦丁的残忍想法所震惊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样、这样太残酷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离开学校边界的时候......有可能就是‘“暴雨”’来临的时候？除了维尔汀，所有人都会被回溯掉！” 康斯坦丁没有回应z女士的质问。她只是轻声笑了一下。 “——不，你想过。你所期待的正是这个...是吗？”z女士冷静下来，对着康斯坦丁说道。 “我们已经别无他路了。我们的保护，对他们来说，是强权的欺瞒。没有什么能阻止猜忌的生长。别忘了，重塑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一些顺水推舟的牺牲，就能换来维尔汀的忠诚，谁还会在乎最初的哪一步后翼弃兵？” 康斯坦丁对着z女士说道，语气里满是轻松和不在乎： “她是独一无二的人才。我从1999那一年......就在期望她的成长。为此，我需要她牢记背叛的代价。” 在康斯坦丁看来，一个忠诚的维尔汀的价值远超过其他的学生，这一步的牺牲是值得的。 “呼......”z女士深吸了一口气，尝试压制住心底的怒火。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康斯坦丁问道。 z女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开始行动了。”康斯坦丁对z女士下了逐客令。 “了解。”z女士生硬地回答。她卷起图纸，退后了两步。在灰暗的灯光下，几乎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我永远、永远也不会认同这次的计划。” “因为你不懂政治。” “是的。真遗憾...我只是个科学家。” ...... 几天后，维尔汀他们收到了视察延后的消息。 他们用上次一致的方法，来到了地下防空洞。 这次相当于是一个小会，来的人不是很多，只有圈环、伊莎贝拉、凌依、维尔汀四人。 维尔汀率先开口：“计划有变。原定于十九号的基金会视察被推迟到二十六号了。所以与之相对的，我们的计划需要推迟到二十七号。” 圈环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推迟？” 凌依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基金会的那些大人物有什么安排我们无从得知。” “而且据我观察，”维尔汀补充道：“近日有许多的伤员正在从外面运往医务室。如果那时这些伤员还在医务室的话，我们的行动势必会受到影响。”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伊莎贝拉问道。 “我和凌依会在这些日子里再想想对策，尽量做一个备用方案。”维尔汀回答道：“我们会稍后联系你们。这个消息你们也通知一下其他同学。” 圈环和伊莎贝拉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就离开了地下防空洞。 这时地下防空洞只剩下凌依和维尔汀两个人了。 “维尔汀。”凌依突然开口：“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维尔汀心里一惊。她联想到了玛蒂尔达之前和她说的话。 但维尔汀仍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凌依并没有发现维尔汀的古怪。他直接说道：“是有关小梅斯梅尔的。她最近有些不对劲。” 闻言，维尔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接着正色回复道： “是的，我也发现了。自从她消失了两天再回来时，就开始变得奇怪了。她明确表示不加入我们的行动，并且劝我们也放弃行动。而且，让她说明原因时闪烁其词。” “你有问出来小梅斯梅尔消失的那几天是去哪了吗？”凌依问道。 “没有。她不肯说。”维尔汀回道。 “那我说说我的发现吧。”凌依说：“你还记得那张我们放在小梅斯梅尔的储物柜里的地图吗？” “当然。上面还有我做的笔记。” “在她回来的前一天，我去查看时，发现地图已经不见了。” “什么？！”维尔汀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惊讶：“那岂不是说明......” “是的。”凌依皱着眉头说道：“我原本以为是小梅斯梅尔提前回来拿走了地图，可直到今天视察改期，我才意识到可能是外人拿走了地图。这两件事凑在一起太巧了。” “那么，目前最坏的可能就是我们的计划被教员甚至基金会的人知道了。”维尔汀冷静地分析：“而他们的应对措施就是将视察改期，以阻碍我们的行动。” “但这不合理。”维尔汀接着说：“我们也有可能随之改变自己的计划......” “所以，维尔汀，”凌依打断了维尔汀的话，问道：“你现在怎么看？还是决定要执行‘越狱计划’吗？” 维尔汀沉默了一会。她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最终，她对凌依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过了这一次，我们需要再等一年。我们中的人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听了她的话，凌依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第14章 出逃 二十七日晚 “从宿舍到医务室已经无法通行了。医务室现在人来人往，我们必须放弃东南了望塔这条路。” 维尔汀说道：“我们还有另一个选择，从宿舍穿过教室，直接从图书馆进入地下防空通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西北了望塔？”伊莎贝拉问。 “没错，只要能进入防空工程，我们就会安全许多，一楼的窗你留好了吗？” “嗯嗯，放心，我没锁死......如果实在不行，我也能打开图书馆的大门带你们进去。” “现在最危险的是从宿舍到图书馆的这段路。我们不仅会经过教室，还一直处在中心了望塔的监视下。” “交给我吧！”圈环毛遂自荐：“我把中心了望塔的保险丝剪断，能给你们腾出五分钟的时间。” 一个学生补充道：“你还得确保这个行为不被巡逻队发现。到时候，我来负责把他们引开。” “我来负责大家的安保工作。”凌依说：“万一需要正面对抗，就喊我一声。” “好，现在开始，分头行动。中央了望塔的灯一灭，我们就出发，在图书馆a12的窗户下集合。”维尔汀说道：“还有，这些水晶耳饰是玛蒂尔达送给我们的临别礼物。戴上这个，我们能在一定距离内听到彼此的声音。” “那么就这样了。注意安全，一会儿见！” ...... “‘圈环’‘圈环’，正在接近中心了望塔。现在附近人很少，安全。”圈环说道。 “收到。别太大意，保持联系。”维尔汀回复。 “嗯？前面的黑影是......”圈环试图辨认清楚。可当他看清楚时，他却猛地低下身子，试图躲过他们的视线：“——该死！我碰上巡逻队了。” 维尔汀赶紧发号施令：“在教室里的同学，把巡逻队支开。” “明白！”一名学生回应道。 圈环那边。 “马上进入宵禁时间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巡逻员看着圈环问道。 “我——我有点消化不良，出来散散步。不好意思啊，现在就回去。”圈环支支吾吾地说道。 “别走，证件给我检查一下。” 康斯坦丁看着处于广场新布设的监视仪器下的两人，不紧不慢的对着无线电说道：“关掉中心了望塔的灯，5分钟后再开。” 接着，中心了望塔的灯“啪”的一声就灭了。 “......!灯跳闸了？！这是个好机会！快！”维尔汀赶忙让身边的一名学生去引开巡逻员。 此时正待在维尔汀身旁的凌依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奇怪......我明明就感觉到有人在偷看我们...” 这时，担负着引开巡逻员的学生也已经就位了：“警、警卫先生...!中心了望塔的灯灭了，麻烦您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巡逻员急忙赶回去：“怎么回事......赶紧过去看看。” 走廊中，趁着这个机会，维尔汀立刻宣布：“所有同学，趁现在向图书馆出发！” 接着，她对凌依说：“这个时间点要离开宿舍有点困难......凌依，如果我们被拦住的话，做好冲突准备。” “收到。” 康斯坦丁看着学生们有了动作，对着无线电再次确认到：“送给宿管员工的慰问花束应该到了吧？我记得里面还放了不少礼品。” 维尔汀率先迈步。她一边走一边提醒身后的同学们：“低头...低头...不要被他们发现...咦？” “宿管那里有很多访客，他们好像根本注意不到我们......”伊莎贝拉激动地说。 “讨好了，快走！” 这时，位于图书馆待命的学生在耳饰里问道：“你们还有多久才到？我已经在图书馆后面了。” “a12的窗还留着吗？没有被其他值日人员发现吧？”伊莎贝拉向他确认。 “还留着呢。可是......a12的窗，是个小窗啊！只有你们这种小女孩才能钻过去！” “啊......怎么会...”伊莎贝拉苦恼的说道：“我怕被其他人发现，特意找了个不起眼的......糟了......” “没关系，没关系！诶嘿...!我已经进来了！a11的大窗也没有锁上！你们一会直接从这里翻进来吧！”那名学生惊喜地在耳饰中说道。 康斯坦丁看着那名学生的动作，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以防万一，后面那一排窗都没有上锁。视察活动刚结束，松懈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有些好奇：“维尔汀，你会怎么做呢？奋起直追或是......暗生疑心？” 维尔汀丝毫没有起疑：“很好，我们今天很顺利。你守住位置，观察四周，我们马上就到！” “呵呵......” ...... 漆黑的中心了望塔上空，一股酒味弥漫在四周。 “突然熄灭的了望塔、教学区一楼严实的窗帘、视而不见的巡逻队......”红弩箭看着下方发生的一系列闹剧：“哼...好一场精心策划的渎职表演。” “我说呢，嗝！怪不得，送我上好的伏特加。是指望我...昏昏沉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扬了扬手里的伏特加：“嗝，瞧瞧那群小屁孩后面是什么！但愿我没醉到看走眼——是哪个优等生？” 瞧，虽然莉莉娅只大维尔汀他们一岁，但仍旧坚持叫他们小屁孩。 “哈哈哈...!有意思，王牌飞行员，申请出动！” 说完，她就从裤兜里掏出她在奥利图欧的老巢里缴获的揉成一团的地图，又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未成年人不要饮酒），就骑上了扫帚...啊不对，是专属飞行器，扬长而去。 一道红色的残影，正擦着低空，向图书馆袭来。 ...... 地下防空区。 “从地图上看，我们已经离开图书馆的区域了。加油，各位！”维尔汀给大家加油鼓劲。 凌依在一旁小声对维尔汀说：“维尔汀，有点不太对劲。太顺利了。” 今天的一切都让凌依感到不安。这股感觉来自于身后的通道，来自于周围的某一处空气，来自于他们的前方，甚至来自于天空。 维尔汀点点头，肯定了凌依的说法，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顺利得...令我感到不安。” 这时，地面上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马上要下雨了。 圈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无所谓的说：“别多想了。你看！过了这条岔路，我们就要到达西北了望塔的区域了。谁知道会不会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我们还是先——” 圈环话还没有说完，凌依就上前一步，将同学们护在了身后。 “都小心，前面通道有人！”凌依喊道。 摇摇晃晃的身躯，从阴影中懒洋洋地走出来。 “终于来了？我等的都不耐烦了。” 红弩箭慵懒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酒气。 “你是——芝诺的空军！你在这里做什么？”维尔汀警惕地问道。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明显。 凌依和维尔汀对视了一眼，心中的不安稍稍减去。 事实证明，他们的行动还是有人注意到，并且采取行动了。 “当然是恪守我的职责...嗝！抓你们回去啊！”红弩箭随意的说道：“你们不会真的觉得越狱会这么轻松吧？” “......她是有实战经验的军人，如果几回合内我们都不见优势的话......”维尔汀沉默了一会，接着对学生们说：“你们马上撤退！我和凌依会掩护你们。这次行动，只要有一个人能逃离学校，就算成功。” “哦？我听到了噢。”一旁的红弩箭笑着说。她一边说，一边往嘴巴里灌下了最后一口伏特加。 随后她把瓶子放在一旁，说：“既然如此，我得让你们每个人都挂点彩才行。免得有哪只狡猾的小白耗子先溜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学生们队伍后面响起。 “红弩箭，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的职责是清除上空的奥利图欧，守护我校。向我校同学发起攻击是违规的！” “......!十四行诗！你怎么会在这里......”维尔汀声音中的惊讶已经溢出来了。 十四行诗没有说话。她从后方直直走上前来，拽出了术杖，挡在维尔汀身前。 “所以，我感觉到的跟在后面的人应该就是十四行诗了......”凌依心想。 “哈哈哈，说真的，玩忽职守是你们基金会的优良传统吗？”红弩箭的声音中逐渐带上了点怒气：“那就让我来试试看吧......看看你们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第15章 另一个未来 红弩箭冲上前去，准备给这群小屁孩们一点教训。 突然，凌依大声喊道：“停！” 红弩箭下意识地刹住了脚步。 “哈哈，怎么了？你们想投降了？”红弩箭问。 “不，红弩箭。”凌依一边操控着她身后的木板，一边用语言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骑着扫帚过来的吧？那么你这个行为算酒驾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红弩箭有些恼怒地说道。 突然，她发现了凌依的眼睛正在冒着蓝光，并且他身旁的十四行诗那看着自己身后露出的震惊的表情。 凭着她丰富的战斗经验，顿时明白了凌依的意图。 “咻——”一阵破空声传来。红弩箭连头都没回，直接抬起手臂将飞来的木板砸烂。 “哈哈哈.想搞偷袭？那你们得先联系下配合！” 红弩箭不再废话，决定速战速决。 她在这个地下防空洞内，因为高度不足，所以她无法使用她的飞行器，同时也无法使用与飞行器相配合的神秘术。 这意味着她的战斗力一下就降低了一半以上。 但这并不意味着红弩箭就好对付。虽然她只有13岁，只比维尔汀他们大一岁多，但战斗经验丰富并且身体素质强大的她十分难以应付。 看着朝着他冲过来的红弩箭，凌依也决定不装了。 他闪身躲过红弩箭的攻击，并且用精神力推了自己一下，让他与红弩箭拉开距离。 同时，凌依用精神力操控着被红弩箭打碎的木板碎片，并将他们分成更小块的小碎片。 然后，凌依故技重施，操控着又一块木板从红弩箭的正面袭去。 红弩箭很轻松地就打碎了这块木板。不过在打碎时，她短暂地闭上了眼睛，防止碎屑进入。 “又来？这是没用的！”红弩箭叫道。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小腿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这让她脸朝地摔倒在了地上。 她很快就翻身，正要坐起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木头碎片抵住了脖子、头部、和眼睛。 红弩箭知道自己败了。 “哈......我还以为你只能操控物体。”她仰面对凌依说道。 红弩箭指的是刚刚自己被绊的那一下。现在她朝那个地方看去，根本没有任何物体。 凌依笑了一下，对着红弩箭解释道：“的确。但空气也是一种物体。” 接着，凌依对十四行诗说：“十四行诗，你有办法能控制住她吗？我并不想伤害她。” 十四行诗点点头。她拿起术杖，念道：“瞬时石化咒！” 伴随着十四行诗的咒语，红弩箭被石化。 “好了。他暂时动不了了......” 她将石化了的红弩箭立在墙旁，默然良久。 凌依也顺势将精神力收回。经过一番战斗，他的精神力也差不多见底了。目前只剩下一些精神力来应对意外情况。 凌依看了看沉默的维尔汀和十四行诗，明白这两人需要一点空间。他招呼着其他学生先往前走，之后对维尔汀说：“我们在前面等你。” ...... 此时，地下防空洞的大门处，只剩下了维尔汀和十四行诗两个人。（还有一个被石化的莉莉娅） 还有许多事没弄清楚。 她是从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她打算做什么、以及她的想法...... 但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维尔汀如是想到。 最终，维尔汀先开口了：“我们要走了，十四行诗。谢谢你的帮助。再见。”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里面似乎含着无限的眷恋。 她们都知道，再见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你这一次，是要去做非常危险的事吧。” “是的。” “即使这个选择...会让你们失去这里所有的一切......”十四行诗不解地问道：“你们也不在乎吗？” “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后悔。” 十四行诗望着维尔汀，手中的术杖握得越来越紧。 “......” 一阵良久的沉默。 十四行诗通过不断地深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我的笔记......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唉......”维尔汀叹了口气：“我们选择了另一个未来。” “但未来没有对错，十四行诗。” 去而复返的凌依拉下了通道防护门的闸门。 一扇石门正在十四行诗眼前缓缓落下。 “回去吧。别和我们扯上太多的关系。” “......” 沉重的大门遮住了她的表情。 “......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桌，维尔汀。” 第16章 雨与新世界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队伍中的一名学生兴奋地大声喊道：“是雷声！外面正在打雷！只要爬上这个楼梯，打开门锁......我们就能钻进了望塔里面了！” “还不能掉以轻心。让我来看看。”维尔汀冷静地观察着四周，并且用沙米尔虫来咬开门锁。 她此时已经从分别的难过思绪中脱离出来。她明白，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最普通的铁门。 透过铁门的门框，能望见西北了望塔的一楼内部——椭圆的房型，有一架壁式电话，一个衣帽架，随意搭放着的警卫棍。 一楼空无一人。而那扇百叶窗外，正透过来一阵阵地亮光与雷鸣声——那是自由世界的炮火。 “沙米尔干的怎么样了？噢！完成了，这铁门已经可以推开了——！”圈环激动地说道。 伊莎贝拉压低了手，示意圈环小声一点：“嘘...!先别激动！我们还没出去呢！一个个来，小声点...!别碰到任何东西。” 孩子们鱼贯而入。 空气中孕育着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 “警卫们估计都待在二楼，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那扇通往外界的渠道，是一个简单的木门。上面没有反锁，只要一扭就开。 门上圆形的小锁，摸起来很温暖。 维尔汀握住了门锁，紧张地呼出了一口气。 “别紧张，维尔汀。现在还不是最高兴的时候！”圈环安抚着维尔汀，但实际上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等我们呼吸上第一口真正的空气......等我们在外面胡吃海喝......等我们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 “我们有的是值得颤抖的好事！” “好。”维尔汀赞同地说。 “来，我们一起开门吧。”一个学生提议道。 大家自然赞同这个提议。 凌依率先伸出手，盖在了维尔汀的手上。 对于他所做的一切，他帮维尔汀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这是凌依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忘记了来到第一防线学校之前的事，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而第一防线学校的管理他也并非不能接受。 那么，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凌依试图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现在，看着学生们的笑脸，看着维尔汀的笑脸，他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已经不再重要了。 失去一切的他，早已将维尔汀视为了自己的亲人。 或许从一开始，亦或是从维尔汀帮助他一点点熟悉第一防线学校，在生活上帮助他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活泼开朗、聪明智慧的女生。 而帮助自己爱的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维尔汀。”凌依的话语无比温柔，又充满了鼓励：“放手去做吧。” 大家的手握了上来。 “三，二，一——” 大家的手也很温暖。 “愿自由与我们同在。” “咔嚓——” 门被打开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冲出了门，走进了雨中。 维尔汀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她的前面是凌依。 “冲啊！” “维尔汀......!快出来啊！！” “万岁——！自由万岁——！” 他们快乐地招着手。 “哈......” 维尔汀走出门，最先闻到的，是潮湿的，混杂着不同食物烹饪出的复杂香气。 凌依走在她的前面。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轰隆——” 一个巨大的雷声轰鸣。 而伴随着着轰鸣的雷声，凌依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在疯狂跳动，他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危险。 最终，他锁定了危险的来源——周围的雨滴。 周围原本正在下落的雨滴已经停在空中，并开始缓慢上升。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躯周围有一种奇异的能量，试图改变自己的存在方式。 凌依看向了前方，圈环、伊莎贝拉等人已经开始分解，并重塑为几何体。 他没有时间去悲伤了。 他回头，看到了维尔汀正呆愣在那里，同时看到了维尔汀身后的那个泾渭分明的分界线——靠近学校的那边雨滴正常下落，而之外的雨滴则向天空飞去。 凌依明白他已经回不去了。他的精神力已经不够他将他和维尔汀周围的雨滴震开，并送他们两个回去。 但他还有另一个选择。 而他毫不犹豫地做了这个选择。 ...... 维尔汀呆愣地注视着前方。 在她面前，最前面的人的衣服纷纷像烟花一样散落在大地上。 维尔汀最后听到的是一个铁制品滚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就像让人疼痛的耳鸣——是“圈环”的铁圈。 圈环、伊莎贝拉等人的身躯开始分割、融化，最终转变为几何体。 而更靠近她的凌依，身体变化的速度似乎比圈环等人慢上一些。他似乎转过头来对她喊着什么。 但此时的维尔汀什么都听不到。 她的耳边只有雨的声音，““暴雨””的声音。 维尔汀看到凌依的瞳孔由黑色开始转变为蓝色，由浅及深。 最终，凌依的瞳孔中爆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天蓝色光芒。 伴随着这个光芒，维尔汀看到凌依伸出了手。随后，维尔汀周围的雨滴都被弹开。 这时维尔汀终于听清了凌依的话：“回去！维尔汀！活下来！” 而维尔汀，也被这股力量推回到了分界线内。 雨重新落在了维尔汀的身上。 那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隔开了维尔汀和凌依，显得是那么冷漠。 维尔汀坐在地上，即使衣物被地上的泥土弄脏也没有站起来。 她就这样看着凌依的身躯开始溶解。 她看到凌依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他现在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 于是维尔汀擦了擦脸，试图看清凌依的口型。 这个过程并不困难，维尔汀很顺利的得到了一句话： “维尔汀，我喜欢你。” ...... 维尔汀呆坐在地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维尔汀。” 维尔汀回过头，是一个穿着基金会制服的人。 z女士的表情是那么的哀伤与同情，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你想成为司辰吗？” （序章——第一防线学校——完） 第1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一) 重逢 距离“越狱计划”已经过去四年了。 可直到今天，维尔汀仍会回想起那一天，那个晚上。 今天，就和那一天一样。 她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的眼前被扭曲、折叠，最终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 而这要从维尔汀得到这个特殊的手提箱时说起。 她之前在基金会中偶然间得到了一个手提箱。 而她在之后意外发现，这个手提箱中有着一片十分广阔的空间。 并且，在一次“暴雨”后，维尔汀发现这个手提箱有着携带上个时代的物品度过“暴雨”的能力。 她在发现这个能力之后，立刻就想到：我可不可以让一个人，让我的朋友通过箱子来度过“暴雨”呢？ 她立刻就做出了行动。 她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朋友带进了手提箱，并违反基金会规定，向她说明了有关“暴雨”的事情。 而当她做完这一切时，辉光管显示，距离此次的“暴雨”来临，只剩下5分钟。 维尔汀的人类朋友很惊讶于维尔汀所说的话。 她并不相信这些，不过她还是很愿意与自己的朋友在这个奇妙的箱子内待上几分钟。 人类朋友有说有笑地与维尔汀聊着天，而维尔汀则是一直注意着辉光管，并时不时地应和着朋友的话语。 当辉光管上的倒计时归零的时候，朋友的话语停止了。 维尔汀转过头去，没有再看向朋友。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失败了。 从此之后，这个人类朋友只会存在于她所拍下的照片，与她的记忆中了。 就像圈环、伊莎贝拉......和凌依。 维尔汀离开了箱子，去外界呼吸了下新鲜空气。 经过四年的成长，维尔汀已经习惯于保持时刻的冷静。她习惯于将真实的自己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因此，即使心里充斥着悲伤，但维尔汀表面仍旧十分平静，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变形，扭曲，最终化作无数的光点。 她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这一切。 随后，她离开椅子，松开茶杯。这两样事物一失去与她的接触，立刻就像其余事物一样化作了漫天光点。 而后，这些光点又不断重组、拉伸，最终组成了另一个时代的事物。 “1966年。”维尔汀看着手臂上的小型辉光管自言自语道。 维尔汀环顾四周，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以支持她接下来的任务......以及实验。 但维尔汀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些金色的光点，漂浮在空中。 这些光点与“暴雨”时的光点不同。暴雨时的光点是纯白色的，而这些是金色的；暴雨时的光点不会持续到下个时代，但这些在此时出现了。 维尔汀拿出了术杖与迷障泡泡球藏在身后，保持着基本的警惕。 她慢慢地靠近这些光点，并试图触碰它。 就在她碰到光点的那一刹那，金色的光点开始翻涌。 维尔汀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虽然她的神秘术天赋不高，但她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而那些金色光点在空中翻涌、汇聚、重组，最终，它们的颜色、形体都发生了变化。 它们组成了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人。 维尔汀瞪大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这个人的脸型、五官都令她十分熟悉。 “但......这不可能......”维尔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维尔汀后退一步，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迷幻类型的神秘术。 她的手在颤抖着，分神之下，迷障泡泡球从手中滑落。 就在迷障泡泡球掉落地面的前一刻，一只手将它接了下来。 一个熟悉的嗓音在维尔汀耳边响起： “是我。”凌依说：“维尔汀，我回来了。” 第2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二) 本质 “......” 两人坐在箱子里的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杯咖啡，正冒着热气，一缕一缕地向上飘去。 两人之间的空气好似都凝滞了。 在一番沉默过后，维尔汀率先开口了：“你......你现在是......” 在看见了凌依重塑身躯的一幕后，维尔汀不知道该不该用“东西”这一个词来称呼凌依。 凌依叹了一口气，对维尔汀说道：“我现在...嗯...从生物体的层面来看，我属于纯种人类。但如果从灵魂方面来看的话，我的位格高于这个世界。” 维尔汀当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当她要发问时，凌依就主动开口，道：“这一切，要从我被暴雨回溯的那天说起......” ...... “我记得...我的身体...被撕裂了...所以，我死了吗？” 凌依的精神逐渐清醒。他似乎并没有死，或者说他已经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他向四周看去，周围很符合地狱、地府的设定，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音。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嗯，发着光的光点。 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死了，身体换一个形态也是挺正常的吧？ “不知道维尔汀有没有事......” 正当他想着维尔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凌依...过来......” 有什么人在叫他。 凌依向那个方向看去，发现一束亮光从那个方向射来。 凌依本能地操控着自己的新身体向着那个方向飞去。 而这途中，他似乎穿过了一层“膜”，使得周围的景色突然丰富起来，开始慢慢出现光亮，以及无数的星辰。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速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刚刚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凌依对于自己的速度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现在，有了周围的星体作对照的话，凌依对自己的速度有了真正的认知。 如果周围是真正的星星的话，那么凌依几乎是一瞬间就可以跨越数十个星球以及其周围的宇宙空间。 那个声音似乎离凌依并不远，凌依很快就抵达了那个声音所在的位置。 而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少女，一个体型有着小行星一样大小的少女。 “哦，你来了。”那名少女对凌依说道：“我尝试联系你已经有数个世界时了。” “你是谁？”凌依问道。 现在凌依已经慢慢从死亡的恐惧中反应了过来，开始察觉到自己好像并没有死。 至少他的意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你可以叫我伊灵。”伊灵的身躯逐渐缩小，直到缩小至正常人类大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凌依说道：“我本来应当在你诞生的时候就与你建立连接，将你的那部分的力量给予你。但由于我的工作失误，所以......” 凌依没有回应她的话。他现在不是很能搞清楚情况。 见到一脸懵逼的凌依，伊灵叹了一口气，凑上前去，将额头与凌依额头的部位贴在一起。 这个有些暧昧的动作让凌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感到有些脸红（虽然他现在没有脸，也没有额头）。 正当他想避开时，一股记忆涌入凌依的脑海，让他不由自主地呆愣在原地。 伊灵退后，静静地看着正在接收记忆的凌依。 半晌，直到恒星散发的光芒再一次照射到他们时，凌依才从那庞大的信息流中清醒过来。 凌依看着伊灵，不确定地开口，说道：“额...所以，我是父神最后分出去的一部分，像我这样的总共有九个？而你们，是父神所创造的管理者一族，负责管理父神创造的世界海和海中的世界泡？” “是的。”伊灵笑着回答道：“父神是世界海与世界的创立者。没有人知道父神从何处而来。至于我们，则是父神第一个创造的种族，用于辅助父神管理世界海。” “可是，父神为什么要分化自己，为什么要创造世界海？你们又为什么和人类一样？” 对于凌依的第三个问题，伊灵显得有些无奈。这明明是可以从记忆中轻松推断出答案的事情。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以及目前凌依拥有自己清醒意识的时间只有十数个世界时，伊灵还是认真回答了凌依的问题。 “首先，父神分化自己、创造世界海的目的我们并不清楚。没有人能够看透父神的意图。” “其次，父神只是将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九份，他的身躯仍存在于管理者中心内。 顺带一提，管理者中心是由父神用九个大世界泡给我们捏成的超大型世界泡，而父神的神躯就在这个超大世界泡的中心。” “最后，对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伊灵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说：“你要不自己看下时间线？我们比最早人类的诞生早了数千万个世界时，换算成你们那个世界的单位，就是数千万年。” “人类是父神的宠儿，是父神照着祂自己和我们的样子捏的。” 听了伊灵的回答，凌依心中的疑惑稍稍减去。但他还有着许多的问题想问。 他正要发问时，伊灵看出了他的想法，制止了他，对他说： “停——！为了找到你，我搜索了这一片数十个大大小小的世界泡，跨过了一大片的虚空，浪费了我几十个世界时的时间！现在找到你了，你就不能自己了解一下情况，让我放一下假吗？！” 面对着伊灵的指控，凌依那由一片光点组成的身躯上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他对照着刚刚伊灵给他传输的记忆，说道：“可是，伊灵姐，你们九个不是父神安排给我们九人的专属管理者吗？而且根据记忆来看，你应该在数十年前就找到我并归还父神给予我的力量的......” 凌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不好意思地伊灵打断了。 “额...哈哈哈...那什么...这、这不是我刚诞生，之前玩疯了，忘记在父神送出你之前给你设定位了吗......” “？” 对于伊灵的回答，凌依有些郁闷，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 “好吧，这件事我们先放在一边......我还有没有可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泡中？根据记忆，我应当是能够穿越世界海以及世界屏障降临的。” “额...哈哈哈...”伊灵打了个哈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可能有一点小小的难度...其实原因还是在我。” “所以有什么问题？” “我从当时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泡中捞你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了，将那个世界的世界屏障给创爆了。同时...” “同时什么？” “同时不小心将你在那个世界的存在证明给损坏了一点点......” 伊灵用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比作“一点点”的意思。 “所以到底有什么问题？”对于这个不靠谱的管理者，凌依已经无力去吐槽了。 “目前是这样的一个情况：用一种通俗一点的方式解释的话，就是你如果想用临时身躯降临，可以，但是要每个月就返回一次管理者中心办一下手续，来回加上办理手续的时间大概是半个月； 如果想用完整身躯降临的话，就得等上大概三至四个世界时，也就是三到四年的样子。” 听到这个结果。凌依还没来得及骂街，就被伊灵的道歉打断了： “对不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我刚找到你，你就快被你那个世界的特殊机制给整死了。虽然灵魂不会有事，但也会被投入灵魂转生系统，再想找到你又得花上好几个世界时！” “而且，你的身躯已经被完全摧毁，我说的三到四年不仅是帮你在那个世界意识那里办理手续的时间，还是修复世界屏障、创造新身躯的时间，已经很快了！” “......” 有些无语，但凌依知道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同意了伊灵的做法，并听从伊灵的建议，去往各个世界泡中游历，去搜寻各种先进的技术。 如果按照伊灵的原话就是： “你可以去各个世界看看。有不少世界还是很有趣的。并且，虽然各个世界的规则可能会有不同，但是灵能作为普适规则，操控灵能的方式在各个世界基本上是通用的；除此之外，你还可以看看不同文明的先进科技，可以在进行规则适应后在别的世界中使用。” 之后，凌依就被伊灵给赶出了管理者中心，说是什么“要有一个安静的工作环境”。 虽然凌依也不明白伊灵是不是要整个的超大型世界泡作为办公场地，但他还是听劝地离开了管理者中心。 再之后，凌依就开始了他的世界旅行。 第3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三) 人联 “之后的日子里，我在各个世界中旅行，见证了许多有趣的东西。例如什么只长有一双眼睛的，自称为神之长子的外星人；留着光头，希望统一全世界在一个心灵之下的理想主义者......” “还有许多神奇的科技......” 桌上的咖啡早已失去温度。 凌依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被苦地咧了咧嘴，缓缓对着维尔汀讲述着他在世界海中的经过。 维尔汀静静地听着凌依的故事，脸上充斥着冷静，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面前的维尔汀，凌依停止了自己的讲述，转而说道：“看来，改变的不只是我。你也变了许多，维尔汀。或者，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司辰’。” 听到了凌依的话，维尔汀的表情管理终于有一些失控，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维尔汀问道：“你不是刚刚回来吗？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基金会的‘司辰’？” 凌依没有回答。他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起了纸笔，画下了一个图案。 用纸笔粗糙地画出来的肯定算不上什么精细之作，甚至算得上抽象。 那是一颗圆形的球体，上面嵌着多种天体，球体被一条线围绕着。 但维尔汀还是通过这个抽象画看出来了凌依想表达的东西。 她从架子上的另一个地方，拿出来了这幅图的彩绘版，展现在凌依面前。 “原来你有啊...早知道我就不画了......” “人类科学主义联盟，对外自称人联。” 维尔汀扬了扬手里的图案，说道：“这是一个近两年兴起的、试图以科技手段解析神秘术的组织。传闻他们掌握着各种的尖端科技，并控制着一处暴雨免疫区域。这是他们的标志。” 凌依对维尔汀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想。 “是的。人联是我在世界管理中心通过远程指导创造的。而我，就是人联的最高领袖。” “事实上，我们还致力于促进神秘学家与人类的融合。我们认为，人类之所以无法真正与神秘学家和平共处，其根本就在于人类无法理解神秘学家所拥有的神秘术，以及他们的独特思维。” “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将独特的神秘术通过科学手段复刻，同时让神秘学家学会如何正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真正达成两族的统一与和谐。 有关你的情报，正是由人联传递给我的。” 这里凌依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如果不是知道维尔汀没什么危险，反而过得很好的话，他也忍不到将一切都处理好才回来。他可能早就强行降临了。 “......” 听了凌依的话，维尔汀想到了她的经历，陷入了沉默。 她在暴雨中行走，曾亲眼看见过神秘学家的悲惨处境。她看见过人类肆意驱逐、歧视神秘学家，甚至猎杀他们。 维尔汀并不是没想过帮助他们，但是她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即使加上基金会的力量也远远不够，更不用说基金会内部也有着人类至上组织的存在。 “......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功。”维尔汀对凌依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选择在你们位于大西洋的基地中降临，而是选择在我身边降临？” 听了这个问题，凌依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回答了维尔汀。 “...其实我原本希望你注意不到这个问题的...但是你既然注意到了，我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凌依停顿了一下，接着对维尔汀郑重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锚点。” 第4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四)锚点 “锚点？” “是，锚点。我的生命信息已经从这个世界中被抹去。而这个世界又是一个低灵世界，世界意志的灵智基本没有，其更多地是通过本能行动。所以我无法与其沟通，重新办理生命信息。” “为了让我能够长期呆在这个世界泡中，伊灵那些管理者给我提了一个办法：建立一个锚点，用于我在这个世界的锚定，让我免于世界意志的驱逐...” 说到这里，凌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接着说道：“...他们建议我选择与我接触最多的人或物作为锚点。但是你也知道，我的一切，基本都...” 凌依这里指的是当初的那场暴雨。 那次暴雨改变了很多事情。 “所以，我选择了你，维尔汀。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但是，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近的人了。” 凌依抬头看着维尔汀，眼神中充斥着真挚与希冀：“我...我现在可以暂时待在你的身边吗？目前的我，暂时无法离你太远......” 听了凌依的话，维尔汀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说到底，他们也是以前的玩伴。即使有多年未见，但重逢的喜悦依然是存在的。 况且，凌依在那一天还向维尔汀表白了。虽然凌依当时只是当做死前的吐露真心，但其实双方都当真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提及这一件事。 “谢谢...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维尔汀问道。 “是有关圈环他们的...在管理者接引我时，顺手将他们的灵魂也带了出来。” “我按照他们的意愿，有几人选择在我大哥的星海帝国中生活，看在我的份上，他们会一辈子生活无忧；还有几人，例如伊莎贝拉，选择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说到这里，凌依沉默了一下。 “现在距出逃行动，已经度过了两次暴雨。而这也导致了有一些人的家庭已经......” 凌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尽力找到了他们原本的家人，并在保证他们不会泄露机密的前提下，送他们回到了家人身边；而其他人则送进了人联的根据地。我会保证他们这辈子的基础生活。” 听到了自己伙伴们的结局，维尔汀长舒了一口气，郑重的对着凌依说道：“谢谢你，凌依。” 圈环、伊莎贝拉、凌依当初的逃跑小队的确是维尔汀内心无法抹去的梦魇。她是当时的领队，所有的计划都是由维尔汀制定的。 甚至凌依还多次提醒她有古怪，但她当时还是选择了走进康斯坦丁给她的圈套。这让她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朋友们。 这是她至今还无法释怀的一件事。 但现在得知朋友们都有着还不错的生活后，维尔汀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起来，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凌依问道。 维尔汀沉思了一会，对着凌依说道： “目前有两件事：第一件，帮助基金会招揽神秘学家；第二件，完成我的实验。” “什么实验？”凌依问道。 “有关我箱子的实验...”维尔汀向凌依解释了她对于箱子的发现，并准备进行的实验。 “对了，”维尔汀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凌依问道：“如果再遇到暴雨，你...” “我现在的力量已经回归。虽然受限于躯体的限制，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但已经可以安全度过暴雨。”凌依知道维尔汀想问什么。 听了这番话，维尔汀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随后，他们就又沉默了起来。 没办法，说到底，他们也是有近四年没见了。这四年，他们都经历了许多。 并且，两人都没有忘记在第一防线学校时凌依最后说的那番话。 两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经过一阵尴尬的沉默，终于，维尔汀率先开口了：“外面应该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们出去吧。” “好。” 第5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五) 海盗船长 “大新闻！今日特大新闻！” 报童的叫喊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回荡： “‘新人类’公司为第十三届国际珠宝展再发悬赏，负责人声称，凡取走‘伦敦之心’者，可前往邦德街15号领取百万赏金......” 维尔汀与凌依走在大街上。凌依看着周围的商店橱窗，看着周围的人群的衣装，看着街道的布设......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新奇。 “虽然已经到过了许多的世界，但我自己原本的世界还没有好好看过呢...”凌依提着手提箱，对维尔汀兴奋地说道。 看着好奇宝宝般的凌依，维尔汀露出了无奈而又心疼的微笑。 他毕竟还是离开这个世界太早了些。 “对了，”维尔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教室里的事情吗？那时你发现你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那现在，你有找回你失去的记忆吗？” 听到了维尔汀的问话，凌依的笑容僵住了。 半晌，他试图保持住他的微笑，但无论凌依怎么努力，他的脸上始终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我找回他们了。但是维尔汀，对不起，我并不想谈论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维尔汀也不傻。看到凌依这个表现，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明白应该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为了转移话题，维尔汀带着凌依向一旁的报童走去，说道：“来一份报纸。” “好的女士！”报童手脚麻利的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了维尔汀，并找好了零钱： “说起来真巧，女士。刚才有一位与您发色相同的女士也找我买了报纸。她与您一样，都有着银白色的秀发。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那位女士的眼睛似乎不太好。” “是吗？”维尔汀一边应和着报童的话，一边在脑海中思索自己是否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在确认搜索不出结果的时候，维尔汀便告别了报童，带着凌依向路边的石椅处走去。 凌依此时已经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但显然心情受到了影响。 虽然他已经努力摆出一副“我没事”的姿态，但是经验丰富的维尔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现在的状态。 于是维尔汀坐在石椅上，念着今天的报纸，试图转移凌依的注意力。 “伦敦近日治安问题十分严峻，民众支持率恐有下降风险；机车酒吧筹备街头摩托锦标赛，政府叫停无果；摇滚海盗多次劫持广播频段，声称好戏即将开场；街头出现艺术怪人，警方提醒市民们警惕彩虹泡泡......” 这个方法很有效。倒不如说，今天的报纸很抽象。 一旁的凌依听着这些新闻，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这上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评价道：“这都是什么抽象东西。” 但这时，凌依注意到了报纸右下角的“摇滚海盗”的剪影。他思索了一下，对维尔汀说：“根据我所得的情报来看，这个人叫星锑，一个纯血神秘学家。或许，她可以帮助我们完成实验。” 维尔汀肯定了凌依的建议。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并接触星锑。” ...... 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虽然他们嘴上说着要找到星锑，但偌大的一个伦敦，想毫无线索地找到一个人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而目前难办的是，维尔汀无法借助基金会的情报系统，因为这本来就是维尔汀背着基金会所做的实验。也正因如此，凌依的人联情报系统也不能用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人联的情报系统也不能用了？ 那当然是因为凌依所得的情报是由人联黑入基金会内部得来的啊。不然，你以为人联区区一个创立了两年的兴新组织，有能力在基金会的传统势力范围——伦敦，散布大范围情报网吗？ 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买一个电台，一边听着电台，一边在马路上闲逛，期望着能遇到星锑。 他们在街道上走着，不时地交谈一下。 “看起来伦敦的民风还是挺淳朴的。”凌依对维尔汀说道：“我们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可能只是个别现象......” 说着，他们 拐了一个弯，走到了另一条街道上去。 凌依还在扭头对维尔汀讲话，突然，维尔汀抓住了凌依的手，说道：“停。” 凌依下意识地停下来。他转过头，向前看去，就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下意识地吐出了两句中文：“我*，他们是嗑药嗑嗨了吗？” 第6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六) 挖掘艺术 呈现在凌依与维尔汀面前的是一幅...嗯...群魔乱舞的景象。 街道上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他们手舞足蹈着，似乎从不远处那辆涂着奇怪花纹的消防车的水筒中所喷出的泡泡里看到了什么，朝着消防车簇拥而去。 肥皂泡在日光下反射着奇妙的效果，似乎......能映照出不一样的景象。 看到这里，凌依也冷静了下来。 “街头出现艺术怪人，警方提醒市民们警惕彩虹泡泡......”维尔汀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想起了之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一辆消防车，而它还会喷泡泡，而那些泡泡还有着如此...独特的效果，但至少说明了这些人没有嗑药。 因此，凌依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愤怒也逐渐平息。（卖药（fd）的不得好死） 虽然知道了他们并不是嗑药嗑嗨了，但凌依仍旧余怒难消地朝着消防车走去。毕竟，他可不怕精神方面的攻击。 “维尔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狂徒能做出如此行径！” ...... “年老的、年少的、热情的，以及羞涩的所有朋友们！欢迎来到砰砰飞盘摇滚派对！” 挖掘艺术在消防车顶上对着扩音器喊道： “这是一场即兴的、自由的、所有人都能参与的艺术盛会！这儿是无所依托之邦，是我们的未来世界。” 在挖掘艺术的不远处，凌依正在试图穿越拥挤的人群。而在另一边，有一位少女不时地看向怀表，显得格外焦虑。 那是一位身着奇特的少女。她头戴灰色皮帽，身着褐色皮衣，里面似乎是一件白色的羊毛衫。 最奇特的是她身上挎着的包包——张着一张大嘴的包包。 “一个在我必经之路上制造交通拥堵的混球？”梅兰妮气愤又难以置信地说道。 “时间不多了。”艾西老师，也就是梅兰妮手上的包包提醒道。 “呜......” “别紧张，别紧张，只要解决了这些泡泡......” 就在梅兰妮在艾西老师中翻找道具时，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她。 只见，她不远处的人群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分开，一个男子向着消防车走了过去。 梅兰妮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喊住了凌依，对他说：“嘿！先生！可以让我从这里走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 凌依看了一眼梅兰妮，注意到了她手上的艾西老师，没有多说什么，手一挥，就将她周围的人群给挤开，将她接到了他开辟的通路中。 梅兰妮没有多说什么话，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一边喊道：“多谢！朋友！”，一边将一个瓶装物体扔给了凌依，说道：“臭臭泥清新剂，能净化附近的空气...只不过有一点轻微的副作用。” 说完，就向失眠夜旅馆跑去。 凌依没有管跑开的梅兰妮。现在还不是与她接触的时候。 他看着站在消防车顶的挖掘艺术，冷冷地说道：“挖掘艺术，自诩为艺术、摇滚的传播者，一名坚定的反战人士，对吗？” 凌依指了指周围在美梦成真剂的作用下显得十分...幸福的群众们。 “这就是你表达自己观点的手段吗？” “当然，我的朋友。”挖掘艺术十分兴奋又自豪地说道：“你看，人们的脸上充满了快乐！他们加入了我的派对，加入了我的艺术盛会！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凌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最好祈祷你用的药剂没有成瘾成分......” 说完，就将挖掘艺术从消防车上拉了下来。 挖掘艺术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 “嘿！你干嘛！哎呦。”挖掘艺术一边因为摔痛了，发出痛苦的哀嚎，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向着凌依发起控诉。 凌依并没有理他。他将水筒关闭，确保再没有一丝一毫地泡泡可以从里面冒出来后，将它重新放回了消防车里。 接着，他拿出梅兰妮送给他的臭臭泥清新剂，朝周围喷去，帮助周遭的群众摆脱幻境。 凌依原本打算为他的组织招募一些神秘学家的。 毕竟有些神秘学家可能不在基金会的情报网络里，而只凭那些神秘学家自己又无法度过暴雨。 那么，加入人联，为了全人类的共同的研究事业而奋斗，顺便保住自己的小命，对他们来说似乎也并不是一个不可接受的选择。 然而，看着眼前的挖掘艺术，凌依似乎突然就明白了纯种人类为什么会歧视神秘学家了。 “目前看来，挖掘艺术并不是一个良好的招募对象。他过于反抗权威，甚至已经到了蔑视规则、法律的地步。” 凌依心想： “把他招入人联，或许会引发很多的麻烦......或许刚才那个拿着皮包的神秘学家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凌依看着在街道另一边出现的警车，没有理会在地上说着什么的挖掘艺术，径直离开，向着街道的另一头，维尔汀的方向走去。 第7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七) 皮克勒斯与apple某 现在是伦敦的三月份，樱树上却意外结出了苹果。 “机车酒吧正门位于北环路，与终点的距离约为4.803英里。星锑船长的时速约为65英里，但考虑到比赛的要求，抵达这儿只需要更短的时间。” 在樱花当中的、一颗身着白色...呃...衬衫，打着领带的苹果正在分析着什么。 在他的下面，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苹果，嘴里不停地发出“汪汪”的叫声。 “汪......汪？！”＜一颗过早成熟的、会说话的苹果？＞ “汪汪汪......”＜我没有嗅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应该看到幻觉......＞ “呜...”＜我想我真的饿昏头了......＞ 皮克勒斯看着苹果，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嗯？这里有一只可爱的小狗。” 苹果先生缓缓从高空中降落下来。 “你好，小狗先生......” 一人（划掉）苹果，一狗开始了交谈。 虽然苹果先生无法听懂小狗的任何一句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谈甚欢。 正当他们交流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旁响了起来：“请问，apple先生，您刚才是提到了星锑船长吗？” apple转过身一看（根据他的领带的位置，apple应该是转了一个身的），发现一个身着蓝色女式西装，头戴礼帽的少女正在他们身旁。 “是的，女士。星锑船长正在参加一场摩托竞标赛。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在船长顺利结束比赛时，我或许能为你们互相引荐。”apple绅士地回答维尔汀。 “多谢，apple先生。事实上，我和我的朋友是星锑船长的粉丝，我们一直有在关注她的海盗电台......” 正当维尔汀、皮克勒斯、apple三人...额...生物相谈甚欢时，来到此处的凌依有点摸不着头脑。 “？” 凌依看着维尔汀和一个苹果、一只狗在交谈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苹果好像还有点熟悉......”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 “没有啊...我没有收到精神攻击啊...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依走上前去，戳了戳维尔汀的后背，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维尔汀停下与apple先生的讲话，转过身对凌依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顺便向apple先生介绍了凌依。 听了维尔汀的话，凌依终于想起来了apple先生的身份。 在有关星锑的资料中，提到她有一个神秘学道具，外形是一个打着领带的苹果。 现在看来，apple先生就是那个苹果。不过区别在于，apple先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星锑的神秘学道具。 “意识唤醒者吗......” 凌依暗暗地在心里说道。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一些特殊的神秘学家，是由原本无生命的状态下转换而来的。 比如基金会的露西。 看起来，apple先生也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 凌依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说着： “麻烦你了，apple先生。我们很仰慕星锑船长，希望我们能有见面的机会。不过，您能向我们具体介绍一下星锑船长吗？免得我们到时候冒犯到她。” “当然。星锑船长是一位流浪在自由广阔的公海之上，所有强权者和老古董都抓不住的伟大海盗。我与船长大多数时候都在伦敦的各处流浪，船长热衷于一切新奇的、有趣的事......” “碰——” 街上的不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剧烈的碰撞声，以及少女的呼喊声。 “很抱歉，各位，还有小狗，但我得走了，星锑船长似乎遇到了麻烦。很高兴能与你们聊天。我会与星锑船长提起你们。” “还有小狗，希望下次见面时，我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或许我能做出点小东西来帮助我们相互交流......” apple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撞击声传来的地方赶去。 ...... “好了，小狗。”凌依蹲下，对着皮克勒斯说道：“我叫凌依，你叫什么？” “汪，汪汪。”＜我叫皮克勒斯。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当然，皮克勒斯。这是我的能力之一。看起来，你也是一名神秘学家。” （接下来皮克勒斯的话就像正常人一样，只是会在句子前面加上‘汪’来区分。） “汪，是的。今天对我来说有很多惊喜。” “汪，在今天之前，我以为我是无法与其他神秘学家交流的。并且，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其他的，不那么像人类的神秘学家。” “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凌依和善地对皮克勒斯说。 凌依对这只懂礼貌、情绪稳定的神秘学小狗的感观很不错。 “汪！我想知道，我们的存在意味着什么？我们为何生活在这里？这个世界有什么非我们不可的理由吗？我们是独立的个体，还是仅仅作为您某人的宠物而存在？” 皮克勒斯向凌依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看得出来，皮克勒斯心里的确受这些问题困扰了许久；并且，对于它首个遇到的能与它无障碍沟通的个体，皮克勒斯也是十分激动。 凌依在一旁静静地听完了皮克勒斯的问题，没有打断，也没有回应。 “汪。请问您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吗？”皮克勒斯问。 “我的确知道一部分的答案。”凌依回答道：“但是，皮克勒斯，我不能将这些问题的答案告诉你。” “汪！为什么？” “因为这样对你没有好处，皮克勒斯。我看得出来你的内心十分迷茫，你深受这些问题的困扰，部分的陷入了虚无主义的螺旋之中。” 凌依平静的看着皮克勒斯，接着说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但是你的时间不多了，皮克勒斯。”凌依站起身，对皮克勒斯说道：“一场灾难正在逼近。如果你想你和你的朋友、家人一起度过这场灾难的话，可以联系我，我会帮助你们。” 凌依拿出一个小型的无线电对讲机，放进了皮克勒斯的包里。 这是凌依昨天用维尔汀箱子里的一些小东西搓出来的，为此，维尔汀付出了一些代价：一台收音机。 “你还有......”说到这里，凌依转头看着维尔汀。 维尔汀会意，想了想以往的暴雨来临时间，估计了一下，小声地对着凌依说道：“最少也有四十天。” “你还有三十多天的时间可以考虑。”凌依对皮克勒斯说道：“如果考虑清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凌依就带领着维尔汀走出了摄政街，只留下皮克勒斯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ps：兄弟们，今天因为中秋放假，我要收拾东西从学校回家，可能更新不会那么及时。事实上，这一章也是我用课间时间飞回宿舍码的qaq但我今天会尽力再搓出一章来的（可能是正文可能是番外）。） 第8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八) 致我们永远的邋遢小子 当apple赶到摄政街时，星锑已经与正在躲避治安员的挖掘艺术撞了个满怀。 “星锑？那个招摇撞骗的摇滚海盗！”挖掘艺术瘫坐在地上，看着身着标志性服装的星锑，叫了出来。 “你认识我？”星锑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爬起来指着挖掘艺术叫到：“该死，我就知道要留意你们这些在赛道上埋伏的便衣治安员！”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一个便衣治安员？”听了星锑的指控，挖掘艺术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很愤怒的喊道：“......我完全不接受这样子的污蔑！” “呃，好吧，你说得对。治安员们应该不会穿着这么邋遢的衣服......” 星锑与挖掘艺术正在进行着一场紧张又刺激的辩论。 虽然在一旁的apple先生并不知道这场争论的意义在哪里，但apple还是没有管这么多，只是缓缓落下，飘到了星锑的机车旁，开始检查车身受损情况。 “机体轻微刮花，传动系统运转正常，减速系统稍有问题......” 一旁的星锑听到apple那熟悉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了apple正在帮她查看她心爱的机车。 “apple先生？你回来了！” “你的爱车看起来并无大碍。”博学多汁apple经过检查，得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结论。随后，apple问道：“船长，你还好吗？” “一点也不好！” 听了apple的问话，星锑不由得向apple控诉起了挖掘艺术的罪状： “我本可以赢下这一届比赛......但邋遢小子毁了这一切，他毁了我的比赛，毁了我登上颁奖台的阶梯，毁了一颗冉冉升起的赛车新星！！！” 从星锑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她现在的确很生气。 “咳咳，我必须再次提醒你，对个人名誉的侵犯很有可能招致我的诉讼公函。” “哼。本来就是因为你闯进了赛道，邋遢小子......” 星锑和挖掘艺术又开始了争吵。 但他们弄出的动静着实有点大了，吸引了另一波人的注意。 apple注意到了正在朝这边跑来的治安员，向挖掘艺术问道：“先生，你说的诉讼公函，是指那些正在迅速向我们靠近的人吗？” “什么？”挖掘艺术愣了一下，随后他扭头看到了闻声而来的治安员，惊呼：“糟糕，我被发现了！” 领头的治安员长官一边快步走向挖掘艺术，一边在对讲机里说道： “卡纳比街请求支援。根据威廉警长传来的最新消息，他的印章已确认被盗。嫌疑人挖掘艺术涉嫌违规使用消防车、伪造印章、袭击警员等一系列罪名......” 听到治安员说话的星锑看着身旁的挖掘艺术，想不到他竟如此彪悍，不由得摇了摇头，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啧啧”声。 但接下来星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治安员紧接着又说道：“我们还发现有人在街道上举办非法摩托锦标赛，极有可能是通缉令上的摇滚海盗星锑......” 这下轮到挖掘艺术发出“啧啧”的嘲讽了。 但危机还没有结束。 “都给我站住！配合调查。” 随着治安员长官的一声令下，周围的治安员都围了上去。 “哇！快溜——！”两位半斤八两的犯罪分子一同发出了一声惊呼，躲开了扑过来的治安员。 我们先别说这一支小队在武力上能否胜过星锑、挖掘艺术这两名......好吧，加上apple先生其实是三名。 至少他们的勇气和维护社会治安的责任心值得钦佩。 不过，即使星锑他们真的能将这支小队打翻在地，他们也不能这么做。这样子简直就是将伦敦警方的脸按在地上踩。 所以，他们只能扭动自己的身躯，迈动自己的双腿，躲避治安员们的追捕。 老实说，这不简单。更别提当其他地方的治安员支援闻讯赶来时，挖掘艺术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抓住了。 什么？你问星锑呢？ 聪明机智又可爱的星锑船长早就在她忠诚的apple大副的协助下，乘坐她的心爱机车，逃之夭夭了。 就这样，星锑侥幸逃脱了追捕，挖掘艺术不幸被关进了警车。 毕竟，总得有人成为那名落选者。 ...... “他还好吗？”逃离了现场的apple先生对着他的船长问道。 “也许吧，如果他那些信誓旦旦的发言都可信的话。”星锑船长在一个小巷子中停下了机车，回答了apple先生的问题。 随后，星锑好似想起什么来着，又问道：“你还记得他最后说了什么吗？” “他嘱咐我们一定要关注明天的报纸，头版新闻。”apple先生不愧是一个博学多汁的苹果，在那么杂乱的环境下都能听见并记住挖掘艺术的话。 “这算是讣告吗？apple先生，我打算为今晚的摇滚电台新增一期保留栏目。” “什么？” “最坏的开始与最好的结局——致我们永远的邋遢小子。” 第9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九) 雷米特杯 今天，对于凌依来说是非常难忘的一天。 哪怕再过去数十天、数百天，凌依也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凌依看着面前的巨大的安保机器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所以，我到底是为什么会遇上这个东西？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还得从今天早上开始说起...... —— —— —— —— “维尔汀，今天是雷米特杯展出的日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凌依拿着从报童汤米那里买来的报纸，指着上面的头版头条，对着维尔汀激动地说道。 “雷米特杯？”维尔汀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嗯......是那个世界杯胜者才可以获得的奖杯吗？我听说之前它好像被偷走又找回来过......” 凌依点点头，赞同了维尔汀的话，并再次发出邀请：“嗯嗯！怎么样，要一起去吗？” 看着凌依这兴奋、祈求的眼神，虽然维尔汀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凌依会如此激动，但即使是时刻都保持冷静的维尔汀也不免被凌依那真挚的眼神打动。 其实，凌依这次如此坚决地邀请维尔汀出来一起观看雷米特杯展览，是有着诸多原因的。 除了凌依想和维尔汀一起出来走走这一单纯的目的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维尔汀放松一下。 说实话，基金会给维尔汀布置的工作着实不算轻松。维尔汀每天早上就出门，一直在外面忙到晚上才回箱子里。 而凌依又由于身份的敏感性，不能帮助维尔汀太多，怕看到什么机密资料，让维尔汀为难（虽然目前而言，面对拥有着探子与技术代差的人联，看不看好像差别也不大）； 更要注意暂时避免与除维尔汀外的基金会成员接触，以免让基金会知道凌依的存在。 所以，看着维尔汀工作了大半个月的凌依，想着让维尔汀好好开心一下。 事实上，与小时候的维尔汀相比，现在的维尔汀已经很少会露出微笑了。除了他们重逢的那天维尔汀露出过惊讶的神情之外，她几乎每天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个绝对不是因为凌依想与维尔汀约会！绝对不是！ 维尔汀在脑中思索了一下，开始思考基金会下发给自己的任务是否都完成。虽然维尔汀对基金会的组织架构及部分人物、团体颇有不满，但目前她还是基金会的司辰，还是要完成基金会所发布的任务。 发现基金会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并确认自己的确有充足的自由时间后，维尔汀给予了凌依一个肯定的答复：“好。但是...” “但是什么？”凌依迫不及待地问道。 “但是你先离我远一点，靠太近了！” 维尔汀那白皙的脸上似乎染上了一抹红晕。 ...... 很快，在凌依以及人流的带领下，凌依与维尔汀很快就抵达了雷米特杯展览厅。 “哇~”凌依看着展览厅，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从外面看，雷米特杯的展览厅占地面积相当之大，装修可以称得上是金碧辉煌：通体用白色大理石纹路，表面还有这许多的花纹，显得华贵感十足。 两人一边欣赏着来自维多利亚时代的装修风格（虽然维尔汀早就看腻了），一边购票，向着入口走去。 “安全保障承诺书？”凌依看着手上的纸，问道：“我们是一定要签署这份合约吗？它有什么用？” “简单来说，先生，”安保员肯定地说道：“您必须签订这个条约，这是我们在危险时刻得到您所赋予的、被允许对您实施必要安全保障的权利的文件。” “好吧......”凌依签订了这个什么承诺书，带着维尔汀走进了展厅。 一进到展厅，凌依就表现的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对他看到的每一个展品都感兴趣，带着维尔汀东走走西看看。 维尔汀也乐得和他到处看。毕竟这地方的很多展品对她而言也是十分陌生的。而多了解历史，在现在这个时期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维尔汀看着一个展品的介绍看得入神时，一旁的安保机器人传来了动静。 她扭头一看，发现凌依正凑近机器人，正在仔细观察它的构造。 或许是因为太过靠近，使得安保机器人发出了“嘟嘟嘟”的警告声。 凌依好似被这个警报声吓了一跳，立刻跑到维尔汀的后面，做出害怕的样子，指着安保机器人，对维尔汀说：“维尔汀！你看......” 维尔汀拍了拍凌依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了，别闹了，凌依。我知道你没有被吓到......你在这个机器人身上发现了什么？” “好吧，真没劲......”凌依松开了搭在维尔汀肩膀上的手，随意说道： “这个机器人的设计原始且低效。在我完成了某些科技的世界规则适应化之后，我能拿出比这好一百倍的作品来。” 之后，凌依又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个机器人的应变能力不足，最好是与人类安保员一同使用......这款安保机器人的设计者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凌依很快就将这些问题抛之脑后，继续享受着与维尔汀的快乐时光。 他们继续欣赏着展厅里的展品。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弯的时候，凌依突然指着前面，兴奋地对维尔汀说道：“看！维尔汀，那就是雷米特杯。我们快上去看看！” 说完，凌依就拉住维尔汀的手，带着她走到了雷米特杯的展柜旁边。 维尔汀被凌依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但在几次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未果后，维尔汀还是放弃了尝试。 不过凌依也并不是不知好歹。在拉着维尔汀到了雷米特杯的展台前时，他就若无其事地把手放下了。 凌依承认他对维尔汀有想法。这是显而易见的。不然他为什么要重返这个世界泡？为什么要耗费自己的灵魂力量来提供物资、创立人联？为什么不在他大哥凌玖的星海帝国里待着？ 还不是为了帮下维尔汀，还不是放不下之前对她的感情。 不过现在的凌依并没有在思考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雷米特杯上。 雷米特杯约高三十五厘米，外表是亮灿灿的金色，主体是一名身着长裙、展开翅膀的女神，用双手托起一只大杯。下面是一个用青金石制作的蓝色底座，底座的八面各镶嵌了一块金牌，有的金牌上已经刻上了一些队伍的名字。 “唔...为什么雷米特杯叫做雷米特杯？”看着展柜里的雷米特杯，凌依不禁发出了问题。 但是回答他的并不是维尔汀。 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从他的身旁响起：“雷米特杯原名为胜利杯，但后来为了纪念世界杯足球赛创始者儒勒斯·雷米特，更名为雷米特杯。” 凌依向一旁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色球衣的青年阳光男子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你好，我叫凌依，请问您是......” “我叫查尔顿，是一名资深球迷。我和我家的小狗们都很喜欢足球......” 就在凌依和查尔顿相谈甚欢时，一旁欣赏雷米特杯的维尔汀发现了安保机器人正在朝着不远处移动。顺着安保机器人的行动路线看去，维尔汀发现了不远处的骚动。 第10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 小狗与apple的重逢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十分钟前。 就在凌依与维尔汀离开不久，皮克勒斯就试图从后门进入展厅。 皮克勒斯是查尔顿家的一只边牧。就在今天，因为查尔顿了解到雷米特杯正在展出，所以，身为资深球迷的他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而查尔顿认为，家里的小狗们也和他一样对足球有着无限的热爱。（事实上，小狗们的确很喜欢足球玩具，除了皮克勒斯。） 所以，查尔顿带着家里的小狗们一起前往了雷米特杯的展厅，去近距离欣赏雷米特杯——那个世界杯的奖杯。 但是在大门处和安保员经过一番争论后，查尔顿被告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小狗们进入展厅。 为此，安保员提供了另一个解决方案：宠物留存区。 皮克勒斯原本想趁着无法进入的机会回到家中的，毕竟他并不认为足球展览比家中的书堆更具吸引力。 可是他的同伴们——其他的小狗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就这样，查尔顿进入了足球展览的展厅，而小狗们则留在了小狗乐园里。 原本皮克勒斯只是无聊的坐在地上，与小狗们攀谈着。 可当它从安保犬那得知展厅内有危险时，就再也坐不住了，想进去将他的朋友——查尔顿拉出来。 是的，朋友。虽然在外人看来查尔顿是他的主人，但皮克勒斯一直认为他们是朋友关系。 虽然皮克勒斯一直苦恼于他们之间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以至于皮克勒斯甚至产生了离家流浪的想法。 但事实上，皮克勒斯还是很关心查尔顿的，就像查尔顿也关心皮克勒斯一样。 于是，在从安保犬那得知展厅里有危险时，皮克勒斯立刻找方法进入了展厅。 他尝试着绕到了后门，被铁丝网围住的大门。。 “汪。防护网能够直率地拒绝一切不受欢迎之人......”皮克勒斯的目光落到了那个破开的小洞上：“但它总算对小狗们网开一面。” 就在他准备从洞口进入时，一个苹果从树上飞了下来。 书上偶尔会有苹果落下，这应该属于常识。 “我们又见面了......有着忧郁眼神的小狗。” apple先生从树上落到皮克勒斯面前说道。 “汪？（苹果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 apple听不懂小狗的话，但他还是对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做出了解释。 “apple某受船长所托，先行进入场馆调查情况。” 听了apple先生的话，小狗显得有些激动： “呜——？汪汪！（您也意识到了这个展馆内的危机吗？看来我的预感并没有错！）” “对了......”apple先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自从上次分开后，apple某就一直在思考与你交流的方法。我制作了这个” apple先生从...呃...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像诺基亚手机的奇怪东西，启动，屏幕上面出现了apple先生的图案。 apple先生说道：“一个简单的翻译器——‘doggie’。它仍处于测试阶段，功能并不完善，时有故障，对犬类语言的理解也存在一定的偏差......” apple把翻译器递给了皮克勒斯，短暂的犹豫过后，皮克勒斯接过了它。 “汪汪...汪。（尽管我并没有频繁与人类交流的想法...但谢谢您，apple先生。）” doggie：“小狗表达了他的感谢。” “不用谢。”apple先生回应道：“但可惜的是，apple某现在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测试它的效果。你最好尽快离开，这儿随时可能出现滥用暴力的安保机器人。” “呜。（我不能走）” doggie：“小狗拒绝了你的建议。” “嗯？”apple对小狗的行为有些不解。 “汪汪、汪...（查尔顿...他还在里面...）” “汪...（虽然他是个不太合格的主人...虽然他有各种各样的坏毛病...）” “汪汪...（但我不可能忽视他可能遭到的危险。）” “汪汪...汪汪...（温迪和其他小狗们会伤心的...它们依赖查尔顿的照顾......）” 翻译器无法这么准确的将小狗的话给翻译出来，于是doggie采用了一种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 doggie：“里面有着对小狗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 小狗陷入了沉默。 有些奇怪的表达，但大意没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合适的理由。”apple先生认可了皮克勒斯的理由与意志：“让我们一同前进吧，再出现危险得时候apple某会尽可能帮助你的。” apple先生落到皮克勒斯的背上，伸出两只小小的白色小手抓住了皮克勒斯的耳朵。（没错，apple先生是有手的。） 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简单的助跑后，皮克勒斯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轻松地穿过了破损的防盗网。 “唔——！”apple先生忍不住因为小狗的速度发出了一阵惊呼。 “汪汪......（感谢您的翻译，苹果先生。）” ...... 皮克勒斯很顺利的带着apple先生进入到了展厅内部。 小狗的瞳孔里发出靛蓝色的光芒，他灵巧地躲避着周围的机器人们。 这一次，皮克勒斯由衷地希望自己的直觉并不准确。 他径直蹿入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间门牌号上写着：“监控室。” 房间内，闭路电视的屏幕上闪着蓝光，展厅各处的画面在他们的面前暴露无遗。 apple对皮克勒斯能一路跑来监控室感到惊讶，问道：“你是如何一眼就找到这里的？你来过这儿吗？” “汪。（历来的直觉。）” 小狗回答了apple先生的问题，而他脖子上挂着的翻译器也忠实地翻译出来了小狗的话语。 doggie：“小狗表达了他的谦虚。” 好吧，看来翻译器也不是时刻都非常准确的。 apple先生注意到了桌上的麦克风。 “船长下达的任务进展非常顺利，这里有着齐全的广播设备。” apple检查了一下设备，确认他们完好无损之后，又说道：“接下来只需要安装对应的频率干扰装置，星锑船长就能控制附近五公里内所有的广播了。” 皮克勒斯的视线从一个个监控画面上迅速划过。 在小狗的注视中，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揭开了天花板上的盖子，迅速消失在了通风管道里。 这两个身影小狗并不认识，但在一旁的apple先生可是熟悉得很。 毕竟，这两人——一个知名怪盗，一个大艺术家，都是长期和自家船长待在同一张通缉令上的人物。星锑船长不清楚就算了，但是她的大副——apple先生不可能不清楚。 不过apple并不知道这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他也不关心这两人的目的。现在已经确认了这里的广播是有效的，这对于apple先生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嗯......（这儿果然有许多奇怪的事...我得赶紧找到他在哪里......）” 皮克勒斯在监控画面上搜寻着查尔顿的身影。 虽然小狗的视锥细胞不支持他分辨出繁杂的颜色，但是仅凭他对查尔顿身形的熟悉程度，也足以也让皮克勒斯找到查尔顿。 “汪汪！汪！（唔!是查尔顿，我看见他了！）” 皮克勒斯激动地叫了出来，并迅速地找到了查尔顿的所在位置。 “汪汪。（他现在正位于展示奖杯的大厅里...站在他身边的...是凌依和维尔汀？他们怎么会和查尔顿在一起？）” “汪！（不管怎样，我得先走了，再见，苹果先生。）” 就这样，在与苹果先生道别后（虽然苹果先生没有听懂），小狗迅速抵达了奖杯展览的大厅。 大厅是人流最密集的位置，游客们吵吵嚷嚷，世界一片嘈杂。 皮克勒斯一路在人群脚下穿过，试图抵达奖杯展台旁，找到查尔顿，将他带离这个令他感到危险的地方。 可他碰上了一个很棘手的、对他有着十足的恶意的人。 “到底是谁把这只长毛怪物放进来的？” 番外:中秋特辑 番外：中秋特辑 维尔汀的箱中。 已是深夜，但凌依没有入睡，而是坐在客厅的窗边，看着窗外荒原上空那皎洁的圆月。 凌依看的入神，甚至没有发现站在他身后的维尔汀。 看着眼神中满是忧郁与追忆的凌依，维尔汀并没有打扰他，而是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凌依开口了。 “你知道吗，维尔汀？”凌依用他那沙哑的嗓音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维尔汀没有说话。 “在中国的传统习俗中，今天被称为‘中秋节’。” 凌依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在今天，漂泊在外的游子会不远万里地返回家中，与自己的父母亲人团聚，共赏明月。” 维尔汀看向了凌依，发现他的眼中好似有泪光闪烁。 维尔汀知道凌依现在内心很难受。 毕竟，当初在阿尔卡纳的幻境里，维尔汀多少算是了解了当初在第一防线学校时，为什么凌依会无法想起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 她知道，对凌依来说，那是一段无比痛苦的回忆。 她知道，现在的凌依，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忘记那一天了。 她知道，如今的中秋节，对凌依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和家人团聚、共赏明月的日子了。 因为他已经没有家人了。 看着眼神中透露着痛苦与迷茫的凌依，维尔汀决定做些什么。 而事实上，维尔汀已经准备了很多东西了。 维尔汀凑上前去，轻轻地用手抹去了凌依眼角的泪滴。 感受着维尔汀的动作，凌依浑身都僵住了，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与动作，对于凌依来说太暧昧了。 他们两个的脸靠的很近，凌依甚至可以感觉到维尔汀那温暖的呼吸。 这时，维尔汀开口了。 “凌依。事实上，我知道今天是中秋节，我知道今天应该干什么，我也知道你...” 维尔汀停止了言语，转而动作轻柔地抱住了凌依。 凌依感受着维尔汀温暖的怀抱，脸上一片通红。 毕竟，他们都成长了许多，经历了许多事，凌依还曾经向维尔汀表白了（虽然紧接着就寄了）。 所以，现在，凌依已经不能将这个拥抱只当做是儿时朋友的拥抱了。 维尔汀松开了凌依，认真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我们，都可以成为你新的家人。” 家人么......凌依心里咀嚼着这个词汇，想着：“维尔汀的话，我当然愿意......” 但紧接着，凌依就发现了盲点，说道：“谢谢...等等，我们？” “砰——！” 客厅的灯被打开，黑暗被驱散；礼花在空中炸开，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道道带着笑容的身影出现在凌依的面前。 凌依不禁念出了他们的名字：“梅兰妮、星锑、十四行诗......大家都来了......” “其实，如果不是z女士，我们还不知道今天是中秋节。虽然z女士今晚还有工作来不了......” 维尔汀说道： “不过看到你今天一天都没有什么兴致，再加上今天你根本没有提过中秋节这一回事时，我就知道你今天想自己一个人过了。” 听到这里，凌依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想麻烦你们......” “哈？这是什么话？”星锑乐呵呵地开口了：“我们是朋友啊，凌依。” 虽然星锑平日里很有攻击性，但有时候她的话也可以很中听。 “是的，凌依。”十四行诗肯定了星锑的话：“你早已成为了我们的一份子。”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凌依自然感动的不行。 他感动的对众人说：“谢谢...谢谢你们...” 维尔汀拍了拍凌依的肩膀，说道：“还没完呢。卡森先生！” 伴随着维尔汀的呼唤，卡森管家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盘子里，盛着一块块刚出炉的月饼。 “这是我们在资料库里查到的，中秋要吃月饼。”维尔汀说道：“我们费了一番功夫将它做出来了。苏芙比在其中出了很大的一份力。” “嘿嘿。”苏芙比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啦，在这么开心的日子里多笑笑。”维尔汀对凌依说道：“我们来拍一张照片吧，当做我们的中秋纪念。” 凌依抹了抹自己的眼眶，点了点头。 大家凑到窗前，挤成一团，还不忘将窗子上空的月亮位置留出来。 梅兰妮将自己的相机设定好定时拍照后，快步跑了回去，站在了队伍之中。 看着周围的众人，凌依揉了揉自己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伴随着众人“三、二、一”的倒数声，相机发出“咔嚓”一声，将月光，将众人的笑颜，定格在了这一时刻。 （中秋特辑 完） （朋友们，中秋节一定要花时间去陪一陪家人呀，即使不能回家，打一个电话、打一个视频也是好的。）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第11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一) 小狗:我是危险分子?真的假的? “到底是谁把这只长毛怪物放进来的？阿嚏——！” 艾弗森一边叫骂着，一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地方现在全被这恶心的狗毛污染了，阿嚏！” 艾弗森面带怒容地向着皮克勒斯走来，同时不断地按下手里的按钮，一遍又一遍。 “汪——？（他在和我说话吗？）”皮克勒斯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夹带着疑惑叫着：“汪汪汪...（你误会了，先生，我只是来......）” 不过很明显艾弗森先生并没有与小狗好好沟通、和平相处的想法。 他不断按着手中的按钮，嘴里还叫着：“机器人！机器人呢？！给我把它赶出去！阿嚏——！” 赶来的安保机器人听见了艾弗森的话，做出了回应：“收到指令！” 冰冷的铁皮机器缓缓向皮克勒斯靠近，滋滋作响的电击器从他的手掌里伸了出来。 皮克勒斯看着靠近的安保机器人，有些惊慌地叫道：“獒獒......？！（你要干什么...?）” 这很正常，毕竟之前皮克勒斯从未见过安保机器人。 但皮克勒斯还没找到查尔顿，自然不会白白束手就擒。 别忘了，皮克勒斯自身还是一名神秘学家。 他开始调动起自己体内存在的能量，试图调控起安保机器人的情绪。 “汪...（好吧，让我试试，尽管我还不太熟练......抱歉，但我必须得擅自控制你们的情绪。）” 皮克勒斯身上开始散发出靛蓝色的光芒。他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显眼，就像是一柄柄利剑，不断压向机器人的位置。 “滴！滴滴！”受到皮克勒斯能量的机器人发出了警报声：“警报，警报！检测到不知名能量！” “砰——！” 伴随着“砰”的一声，机器人突然停下了动作。仪表盘上的数字无规律地跳动，像是收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 “汪...（呼...看来机器人的电量同样能够视为一种过度积极的情绪。）” 但还没等皮克勒斯松一口气，就发现越来越多的机器人靠了上来。 这些机器人越聚越多，其中的一些还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 “危险等级????！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可怕的长毛怪物！它肯定是危险分子，必须马上被清理！”艾弗森神色紧张地对着安保机器人说道：“你们给我一起上！赶走，不......把它扑杀掉！” 听着艾弗森的话语，小狗摇了摇头。 “汪汪，汪汪！（你的大脑为焦虑所俘获，这极有可能使你最后陷入无法挽回的疯狂之中。）” “汪、汪汪汪。（如果你难以自制的话，我可以帮你平静下来。）” 这里的骚乱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但艾弗森似乎毫不在意。 闻着皮克勒斯的飘在空中的毛发，艾弗森又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启动三级戒备状态！” 看着周围围过来的安保机器人，皮克勒斯发出了苦恼的呜呜声：“呜呜......（糟了，这里的情况比我所预想的还要危险得多......）” 就在皮克勒斯考虑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人影祖鲁地挤开人群，扑到了皮克勒斯的身边。 “你想干什么？！”查尔顿朝着艾弗森喊道：“从我的皮克勒斯身边滚开！” 凌依和维尔汀也跟随查尔顿的脚步，来到了皮克勒斯身边。 凌依对皮克勒斯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而且，小狗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 他们对视了一眼，决定先观望一下局势，再考虑是否帮忙。 “原来它是你带进来的......”艾弗森对着查尔顿说道：“我郑重的警告你，你的狗是非常危险的不安定因素，它必须被严肃处理。” “你在说什么鬼话！”查尔顿不带任何情面地反驳了艾弗森的话语：“他一点也不危险！每一位邻居朋友都喜欢他！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查尔顿就要带着皮克勒斯离开。 “阿嚏——！”艾弗森又打了一个喷嚏，说道：“危险与否的决定权并不在你，你不能离开。” 随着艾弗森的一声令下，响着刺耳警报声的安保机器人包围了查尔顿与小狗。 此时的凌依已经与皮克勒斯沟通了解清楚了情况，并且将情况讲给了维尔汀听。 听了皮克勒斯的描述，结合艾弗森刚才一直在打喷嚏的表现，凌依忍不住吐槽道：“危险因素？这个人真的不是因为他毛发过敏吗？”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皮克勒斯和查尔顿即将被安保机器人包围，而凌依与维尔汀该不该出手帮助他们。 凌依将目光投向了维尔汀。 这目光让维尔汀的内心略微发颤，其中所蕴含的含义维尔汀十分清楚。 “你做决定。” 是的，你做决定。这是凌依在第一防线学校里经常会对维尔汀所投向的目光，也是凌依经常会对维尔汀所说的话。 只是，维尔汀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凌依还是那么信任自己，就像从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 “......”维尔汀深呼吸了一下，冷静地结合了各项因素，分析了目前的形势，最终，对着凌依微微点了点头，向着后方退去。 毕竟维尔汀不是很擅长战斗。 凌依在接到维尔汀的信号后，微微点头以示回应，接着就蹲下来，摸了摸皮克勒斯的脑袋，说道：“别怕，小狗，我们会帮助你的。” 这时，查尔顿已经与艾弗森形成了对峙。 “根据《安保指南》第172条第5细则，安保公司在执勤过程中有权直接处理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物品。” “我命令你交出这只狗！” 艾弗森对着查尔顿威胁到：“我们会赔偿你一只血统更高贵也更温顺的狗，以作为剔除不安全因素的补偿。” “别因为一只小宠物就昏了头，阿嚏！” 艾弗森好像真的很讨厌狗毛，一直在打喷嚏。 “......” 听了艾弗森的话语，查尔顿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稍稍缓解心中的怒火。 “汪汪。（抱歉，这份危险似乎因我而起。）” 皮克勒斯瞳孔中发出靛蓝色的光芒，周身也逸散出阵阵能量。 “呜，呜呜...（你可以离开，我能处理好......）” 可令皮克勒斯愣住的是，查尔顿直接冲到了皮克勒斯的身旁，他的手臂张得很开，瞪着前方冷冰冰的“钢铁怪物”。 他愤怒地对着艾弗森说道：“你在说什么？他是我的朋友！你这个疯子!难道你能随便丢下你自己的朋友吗？好吧，也许你能，你这个脑子被铁块焊死的冷血蠢蛋！” 皮克勒斯看着眼前的查尔顿，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嗯......（你似乎从没有这么激动过......）” 站在皮克勒斯一旁的凌依也发言了：“这位先生，据我所知，安保指南是你撰写的吧？那么，你有什么理由说明《安保指南》可以赋予你权利这么做呢？” “难道你个人可以凌驾于联合王国的法律之上吗？还是说，你根本不认可联合王国的法律，而是只认定自己写的所谓的‘法律’？” 这个犀利的问话让艾弗森脸都黑了。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凌依的话，可能是他也知道这种话他回答不了。 艾弗森直接威胁到：“如果你们两个人不希望被列入世界杯观赛的黑名单的话，我奉劝你们立刻停止现在的行为。” 面对艾弗森的威胁，查尔顿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非常好。但我要告诉你，你威胁不了我，我也绝不会抛弃皮克勒斯。去你**的世界杯吧！” 凌依在一旁帮腔道：“我也是。我根本不会去看世界杯。” “愚蠢。”艾弗森冷冷地说道。 接着，他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抓住他们！” 安保机器人开始行动起来。 第12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二) 怪盗和艺术家的奇妙登场 面对着围上来的安保机器人们，查尔顿先生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就像一位裹着红布的慷慨斗牛士。 但这个举动太过冲动了。站在皮克勒斯身旁的凌依本想伸手拉住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安保机器人望着冲过来的查尔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举起了机械手臂，上面抓着一个瓶子，上面写着：镇静喷剂。 “嗤嗤——” 伴随着安保机器人接连按下数次瓶子，瓶子里的气体尽数陪洒到查尔顿脸上时，很快啊，“啪”的一声，查尔顿就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 安保机器人收起了镇静喷剂。艾弗森对它们的效率很满意。 “终于安静了....阿嚏！”艾弗森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说着：“把通风系统开到最大功率，这里不能再出现半根狗毛！其他的机器人，去把那只狗控制住！” 安保机器人忠实的执行了艾弗森的指令，并发出机器声：“确认指令。” 皮克勒斯嗅了嗅陷入昏迷的查尔顿。 “汪汪...汪。（睡在这可不太安全......朋友。）” “嗯哼。”皮克勒斯身旁的凌依一边将查尔顿拖回来，一边调侃道：“你承认他是你的朋友了？” 皮克勒斯没有回话。 机器人们愈发逼近，皮克勒斯注意到了艾弗森手上的遥控器。 “汪...汪汪。（暴力并非明智之举。只要方式得当，那些机器人也能为我们所用。）” “你的神秘术？能够调控情绪？”凌依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为你有能力控制这么多的机器人......” 伴随着他们双方的对峙，展馆各处的螺旋扇开始由于安保机器人启动了通风系统而转动，速度越来越快。 而伴随着风扇转动的，是天花板上那一阵阵地声响。 凌依觉得有点不对劲，问皮克勒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皮克勒斯还没有回话，就听见一道巨大的声响从天花板上传来。 “轰隆隆——！” 伴随着这个声响，好像还夹杂着一些人的声音，两道身影从天花板上落下，砸在了安保机器人与凌依、皮克勒斯之间。 “？” 凌依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唉......”梅兰妮叹了一口气，毕竟原本她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硬生生地毁了。 挖掘艺术则是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对着在场的各位打了个招呼：“......嗨。”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螺旋扇仍在剧烈地转动，源源不断地吹出强风来。 灰尘、碎屑、奇特的磁条淤积在通风口的盖子里，偶尔飞散在艾弗森先生的脑袋上。 那些磁条在空中旋转着，遇到机器人便紧紧地吸附上去。被磁条缚住的机器人开始原地打转，更有甚者，失去了动弹的能力。 “哇哦。”凌依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赞叹起来：“磁条？嗯......天才般的想法。这需要对这款机器人的构造十分清楚才能想到。” 在身后的维尔汀走过来，拍了一下凌依，说道：“别傻站着了。帮我将查尔顿先生搬到安全的地方去。” 凌依回过神来，连忙将查尔顿扶起，趁着机器人都报废了的机会，将查尔顿搬到了雷米特杯一旁的休息椅上。 艾弗森无暇顾及凌依他们与混乱中的机器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头顶正在积蓄着一团愈发膨胀的阴霾，随时都可能倾泻而出。 “阴沟里的老鼠......”艾弗森面色阴沉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咳，我很抱歉，艾弗森先生，事实上我对如此直率的登场方式并不知情。” 挖掘艺术站起来，对着艾弗森说道：“我想她比我更为了解具体的情况......嗯？他人呢？！” “看来你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就在挖掘艺术与艾弗森探讨有关爱与和平的话时，一旁的凌依看着偷摸来到雷米特杯旁的梅兰妮，嘴角抽了抽，问道：“你怎么过来了？而且，那边的艺术家好像陷入了麻烦，你不去帮一下吗？” “我和他没那么熟......对了，你是那个在摄政街上帮了我的神秘学家！” 梅兰妮认出了凌依。 “神秘学家......你可以这么认为。” “感谢你那天的帮助...我叫梅兰妮，是来偷取雷米特杯的。” “嗯？” 听着梅兰妮的话，凌依与维尔汀对视了一眼，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他们倒不是疑惑于梅兰妮来这里的目的，毕竟从她在天花板上下来就已经可以看出梅兰妮不是正经来参观的。而且这些天他们也深刻感受到了伦敦那淳朴的民风。 他们疑惑的是为什么梅兰妮敢如此轻易地将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出来，甚至附上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看出了两人的疑惑，梅兰妮将自己的身份，与她、她的父亲与艾弗森、雷米特杯的故事简短的讲给了凌依与维尔汀听。 “......所以，就是这样，我打算当着众人的面盗走雷米特杯，并揭发艾弗森的真面目。当然，我最后会归还奖杯的。” 听完了梅兰妮的故事后，凌依和维尔汀决定不再阻拦梅兰妮的行动。 “那你需要帮忙吗？”维尔汀问道。 “不，不用了。”梅兰妮回绝了维尔汀的好意。毕竟目前为止，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差错，但总体还是在梅兰妮的计划之中。 正好，现在有挖掘艺术在吸引艾弗森的注意力，因此梅兰妮可以很从容的完成她所有的准备工作。 嗯，虽然挖掘艺术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乐）。 就在他们交流的时候，突然，一阵骚动传来。 “哇，好多泡泡......”有游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这是展厅特意安排的惊喜活动吗？”。 “泡泡？”凌依疑惑地转过身去，就迎面撞上了一个肥皂泡。 肥皂泡的致幻效果对凌依没用，但混杂着蜗牛怪粘液与玫瑰精油的气味还是一瞬间占据了他的鼻腔。 “......”凌依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在他睁眼后，他的瞳孔已经变为天蓝色。伴随着凌依瞳孔颜色的变化，他的精神力也被调动起来，将朝着凌依与维尔汀、皮克勒斯的肥皂泡统统拍碎、推开。 凌依的拳头紧握，指关节都微微发白。 看得出来，他的确对这些和某些物品有着相似效果的泡泡没有丝毫的好感。 他看着爬上报废的机器人头顶的挖掘艺术，深呼吸了几口气，想到身旁的维尔汀，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上去揍他一顿。 第13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三) 独立......划掉，爱与和平的宣言 “咔咔......嘎吱。” 承受着挖掘艺术的重量，机器人的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看到挖掘艺术的动作，艾弗森愤怒地朝他喊道：“给我滚下来，臭小子！” “妈妈，那个奇怪的叔叔！”之前看到过挖掘艺术的一个小孩子对着自己的母亲喊道：“他在挑衅机器人？” 男孩母亲有些不明白地说道：“难道他忘了自己签的《安全参观承诺书》吗？” 笑死，挖掘艺术根本没签那玩意。 “朋友们，你们是否已经厌弃了寡淡乏味的现状？” 挖掘艺术站在机器人头上，双手张开，对着望着他的群众说道： “你们是否渴望着逃离这个为惯例和陈规所充斥的地方！” “你们一定也曾渴望过一个更好的世界，一个遍地音乐的和平世界。” “睁大眼睛，瞧瞧你们眼前的肥皂泡，就现在——！”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向飘在空中的肥皂泡看去。 “向转瞬即逝的美好致敬。” 越来越多的再哄肥皂泡出现在了展馆里。它们与人们好奇地彼此对望，上下起伏中，仿佛跳起了最时兴的扭扭舞。 人群开始小规模地摇摆。在光的投射下，更多的人们开始参与其中。 最终汇聚成狂欢的海洋。 “汪汪......汪？（人类的特殊性是仅仅出现在这里，还是向来如此？）” 看着眼前的......群魔乱舞的景色，不谙世事的小狗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皮克勒斯用爪子推了推旁边靠在椅子上仍在呼呼大睡的查尔顿，而后者毫无反应。 “汪——汪汪！（醒醒，查尔顿......派对开始了。）” “汪汪......汪。（哇哦......一场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惊喜狂欢，跟着人们转圈的肥皂泡，像你最爱的灯球一样，真让人兴奋。）” 但是查尔顿还是瘫在那里，就好像深海里的章鱼一样。 “呜，汪汪......（好吧，看来这些诱惑远远不够......）” 皮克勒斯试图通过语言诱惑、爪子按压、舌头攻击等一系列手段唤醒查尔顿，但始终一无所获。 站在一旁，帮维尔汀他们挡住了一个又一个泡泡的凌依，看着皮克勒斯的动作，微微抽了抽嘴角，忍不住说道： “皮克勒斯，查尔顿体内应该还残留着不少的镇静喷剂，你这样子是叫不醒他的......而且，我也并不认为查尔顿会喜欢这些泡泡的。” 说着，凌依又戳破了一个靠近皮克勒斯的泡泡。 皮克勒斯嗅了嗅查尔顿身上，感受着他体内镇静喷剂的含量。 “汪汪......（查尔顿刚才到底吸入了多少的镇静喷剂......过了这么久，它的味道一点儿也没有减弱。）” “汪汪,汪。（解除效果的药水一定就藏在那位暴躁先生的某个遥控器按钮里，我得设法拿到它。）” 凌依并没有阻止皮克勒斯的行动。 不管拿到遥控器是否能让查尔顿清醒，至少那可以阻止艾弗森控制安保机器人，怎么说都是有利的。 而且，说不定就真的像皮克勒斯所说的那样子呢？ 凌依与皮克勒斯的目光一同投向了不远处正在命令安保机器人的艾弗森。 ...... “把这个混混给我轰出去！” 艾弗森充满怒火地朝着安保机器人喊道。 他捏紧了遥控器，上面的按钮被按得咔咔作响。 “镇静剂已准备就绪！”安保机器人的机器声响起。 “你不打算试试这些泡泡么？艾弗森先生。”挖掘艺术还在做最后的尝试：“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和平共处的方法。” “砰——。” 艾弗森用行动拒绝了挖掘艺术。他粗暴地拍散了迅速撞过来的泡泡，混杂着蜗牛怪粘液与玫瑰精油的气味还是一瞬间占据了他的鼻腔。 很好，现在他有了与凌依相同的感受了。 “无聊的小把戏。”艾弗森评价道。 泡泡们不断在艾弗森周围破裂，但他始终不为所动。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好奇吗？” 挖掘艺术再次引诱道：“只要你看它一眼，你身上的艺术细胞就会被激活，哪怕是再僵化的铁皮脑袋也能喷薄出高亢的想象源泉！” “难道你连半点想象力的细胞也没有？” 看啊，挖掘艺术还用上激将法了。 虽然感觉以挖掘艺术的脑回路，他根本想不到激将法。 “玩笑时间结束了。” 他把控制机器人的遥控器塞进了口袋。 “你的和平理想世界，自始至终都只是个笑话。强权、仇恨、武力，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唯一手段。” 艾弗森冷冷地批判了挖掘艺术的理念：“无力的反抗不过是疯犬的狂吠。” 艾弗森强硬地夺过机器人的武器，东倒西歪的“员工们”终于醒转过来。沉默的机器人们缓缓逼近，将挖掘艺术围在其中。 面对如此劣势的局面，挖掘艺术还在做最后的反抗： “也许我最后会被赶出这场美好的即兴派对，被迫和我的新朋友们告别......” “也许像你这样内心腐朽、麻木不仁的人终将成为世界上的主流......” 他的声音逐渐坚定。 “但，至少不会是现在。” 第14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四) 小狗们又有什么坏心思呢? “很好，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插曲......” 梅兰妮看着眼前的雷米特杯，说道：“但我们的计划正在顺利地进行中。更换了保险丝，替换了枪弹，放置了磁条......现在大部分的机器人都已经陷入了瘫痪。” “但现在还没有结束。”她的皮包，也就是艾西老师说道。 “是的......” 梅兰妮与艾西老师正在讨论稍后盗走雷米特杯的行动。 而在他们的旁边，维尔汀欲言又止。 毕竟维尔汀身为基金会的一员，理应对这类违法犯罪的事情予以制止，虽然梅兰妮又给出了合适的理由去说服她，但她还是觉得感觉有点奇怪。 沉默了一会，维尔汀决定不去制止梅兰妮的行动。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和梅兰妮交谈。她还有别的更为重要的事情要找梅兰妮。 就在梅兰妮与艾西老师的交谈结束时，维尔汀向梅兰妮发出了邀请。 “梅兰妮。”维尔汀开口了：“你想加入基金会吗？” 梅兰妮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她听说过圣洛夫基金会的鼎鼎大名，也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事实上，身为在伦敦生活地神秘学家，在日常生活中很难不清楚圣洛夫基金会的存在。毕竟这里可是基金会的传统势力范围。 但梅兰妮有一点不明白。 “为什么？”梅兰妮问道：“我是一个怪盗，通俗一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偷。你为什么会邀请我？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邀请我？” 梅兰妮有这样子的考虑并不奇怪。毕竟她们总共也才见了不到两次面。 相比于维尔汀，她与曾经帮助过她的凌依更为熟悉。 “我是基金会的司辰。”维尔汀回答了梅兰妮的问题： “这个职位很特殊......不过我有推荐你的能力。你现在并不需要立刻给我答案。如果你对此有想法的话，可以在五天内去往伦敦基金会办事处，那里会有人负责你的事务的。” 听了维尔汀的话，梅兰妮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做着某些决定。 一会，梅兰妮才回复道：“谢谢......但我需要考虑一下。现在，我需要将我的精力放在雷米特杯上。” ...... “根据安全承诺书的第十八条细则，我们理应处理影响他人正常参观的捣乱者。” 艾弗森一边翻着手里的安全承诺书，一边对着按机器人说道：“把他绑起来，注射哑口无言剂。我实在不想再听到那些自我感动式的言论了。” 安保机器人忠实的执行了艾弗森的命令，朝着挖掘艺术靠了过去。 挖掘艺术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但他一个人明显解决不了这么多的机器人。 最终，挖掘艺术被喷洒了哑口无言剂，绑了起来。 “唔......唔唔......” “启动洒水装置，彻底清理掉那些古怪的泡泡。” 伴随着艾弗森的命令，天花板上的喷水装置启动。在喷涌的水枪与镇定剂的协力帮助下，人群似乎又回归了安静。 “这儿的闹剧已经彻底结束了。各位游客，现在你们可以继续参观......” 艾弗森对着围观的人群们说道：“遗憾的是，那些受到蛊惑而违背安全协议的游客，你们需要在展出结束后接受更全面的审查。” 艾弗森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问询的人群上面，似乎忽视了头顶越来越亮的日光灯。 但凌依并没有忽视这个。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将遥控器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艾弗森的口袋里取出来，或是将艾弗森摁倒在地上。 毕竟艾弗森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动作对凌依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凌依还在等，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那一个理由就快要来了。 “汪......汪汪。（他似乎已经彻底掌控了这里，也并不打算放我们离开。）” 皮克勒斯在凌依旁边对着他叫道：“汪汪......（企图在这种局面下抢走遥控器显然十分愚蠢。可......）” 皮克勒斯蹭了蹭一旁的查尔顿，像是在出征前的告别。 凌依按住了想要向前的皮克勒斯，随意地说道：“小狗，放轻松，现在还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你我都知道，他根本挡不住我们的攻击。” “可是皮克勒斯，你要想清楚我们对艾弗森出手后所造成的的影响与后果。想想到时候你会怎么样，你的...朋友，查尔顿又会怎么样。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许多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汪！’ 对皮克勒斯而言，它们无比耳熟，而且亲切。 “汪汪？（我听错了吗？）” 凌依也听到了这些叫声，他笑着说道：“看，小狗，多等等总是有好处的。” 虽然这并不是凌依考虑之内的一个变化，但有变化总是一件好事。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由远及近。 “呜，呜呜......（犬类对危险得感知相当敏锐。毫无疑问，这并非你们的本能反应......）”皮克勒斯对着他的同伴们叫道。 没错，原本被关在外面的小狗军团，意外地抵达了舞台。 而且，他们还带来了一些“帮手。” 记者、厨师、乃至路过的路人......小狗们请了一些他们遇到的人前来帮忙。 看着小狗们嘴里叼着的面包、麦克风等物件，凌依抽了抽嘴角。即使不用翻译他也知道小狗们是怎么请这些人过来了。 四处乱窜的小狗、试图追回失物的路人们、姗姗来迟的安保员们，齐心协力地打破了艾弗森苦维系的沉默。 艾弗森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他朝着跟进来的安保员喊道：“怎么回事？谁让他们进来的！” 那名安保员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抱歉，艾弗森先生......他们人数众多......” 皮克勒斯看着眼前的一切，打了个冷战。也许是展馆的温度在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低，也许是因为他得以重新认识身边的朋友们。 “汪汪......呜......（我之前一直都低估了你们......你们显然不是‘无用的庸碌之辈’......）” 就在这时，皮克勒斯身边的老式收音机突然传出了轻微的躁响。 同时发出声响的还有各个角落的扬声器，以及匆匆冲进馆的人们手里的无线电广播。 与此同时，监控室也迎来了一名气喘吁吁的客人。 （呜......今天只有一章哦，因为小作者今天要考试qaq不过明天会更两章的） 第15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五) 自由的频段 星锑迈入了监控室。 她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敏锐的海盗船长抵达了最盛大的舞台！” 此时，apple先生已经在监控室为他的船长调试好了一切广播需要用的设备。 事实上，梅兰妮也加强了无线电信号 ，为海盗船长的演讲贡献了一份力量。 调音台，麦克风，无线电......这些都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设备。 星锑看着眼前的设备，嘴角流下了激动地泪水。 原本空泛无声广播迅速被更为强势的电台频率所代替。 “这里是东经25度，迄今为止最有个性的‘摇滚巨轮’apple号！” 星锑打开了麦克风与配套的设备，开始进行自己的演讲。 “品味一流的，热爱我的追随者们，向你们致意~！” “你们猜的没错，本海盗劫持了这儿所有的广播频段......” “？”凌依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正处于展厅内的皮克勒斯此时正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凌依，对他说道：“汪！（你早有预料到吗？你太厉害了！）” “啊...哈哈哈......当然！”凌依打着哈哈，对皮克勒斯说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笑死，根本没有预料到星锑也会来插一脚。 凌依看着艾弗森，为他默哀了几秒钟，想着：“艺术家与怪盗，狗子与海盗船长......这又何尝不算是‘四事同堂’呢？” 星锑的广播还在继续。 “现在你们在伦敦的任何地方都能清晰地收到apple电台。” “无论你是为这一时刻欢呼的，还是想要赶紧换台的听众；是喜欢摇滚，或是讨厌一切音乐的任何人...... ” “不要切换频道！（突然大声）” “如果你们不希望错过一场阴谋的揭秘时刻的话。” “这是一场关于伦敦当局、关于引人注目的安保机器人的巨大阴谋。” 在展厅内的所有人，看着身旁的安保机器人，都陷入了沉默，不自觉地稍微移动了几步。 “朋友们，我们正身处一场巨大的骗局之中!伦敦当局欺骗了所有人！”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遵循规则、从不出错、安全可靠的......安保机器人！与之相反，机器人滥用暴力、伤害平民、不近人情！” 展厅内的众人看着正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挖掘艺术，陷入了沉默。 “负责人为了掩人耳目，封锁消息......把想要找乐子......把希望观赏雷米特杯的民众们都挡在了门外！” “星锑船长与机器人军团在展馆后门发生了激烈冲突！” “？”艾弗森有些懵。他根本没有派过安保机器人前往后门过。 凌依看着艾弗森那懵逼的表情，逐渐理解了什么。 他觉得星锑很有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结果却出人意料的正确。 “英勇的船长成功逃离......成功撤退！但毫无疑问——这是对我们自由的侵犯！” “无能的伦敦当局企图与安保公司联手，用糟糕透顶的机器人来管理伦敦！他们要夺走我们的生活，要让我们束手无策，乖乖任他们摆布！” 治安局内的治安官：“？” 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一回事？ 展厅内的人们窃窃私语，像是在山崩之前无意滚落的石子们。 被五花大绑的挖掘艺术显然是最好的证据。 “唔唔！唔唔唔——！” 挖掘艺术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在是脱困的大好时机，开始在地上不断地发出响声来吸引周围路人的注意力，并且在地上好似一条蛆一样的阴暗的扭动。 星锑在监控室将挖掘艺术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去救援的想法，而只是在频道里默默地说了句：“向你致敬，可怜的邋遢小子~” 在星锑的鼓动下，人群开始心生疑虑，他们围住了面色愈发不善的艾弗森。 有路人问艾弗森：“那个自称海盗的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吗？” 艾弗森尽量平静地回答：“我很确信，你们受到了蒙蔽。” “但你确实囚禁了一位可怜的市民。”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们证明......” 艾弗森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冷冽了起来。 “‘新人类’安保的稳定性。” “机器怪人先生，你的邪恶理想已经被正义的船长粉碎了！伦敦属于我们，伦敦属于自由！” 星锑还在输出。 艾弗森已经不再试图劝说在场的人群。他自言自语道：“你们说得对，这个时候，安保员们要灵活得多。” 站在他旁边的安保员有些不明白地问道：“这......您的意思是......？” “愣着干嘛？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破坏秩序！你们难道要对破坏分子无动于衷吗？” 艾弗森朝着安保员们怒吼道。 “明......明白。” 随着艾弗森的下令，安保员们朝着人群围了过去，试图将他们都抓起来。 这样，或许艾弗森还能够操纵舆论，最终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你们想干什么？”人群看着围拢的安保员们，惊恐的叫道：“大家快跑！” ...... 此时，监控室内。 “apple先生，快，把录像带收好~” 星锑将录像带递给了apple。 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能这么顺利。她本来并没有艾弗森的任何有关于安保机器人不安全的证据。 也就是说，她刚才的一切指控其实就只是指控，她无法拿出任何的证据去正面扳倒艾弗森。 不过艾弗森很配合她，不仅绑了挖掘艺术，还当众下令抓捕围观群众。 星锑做梦都没有想到能这么顺利。接下来她的机车改装有着落了。 接着，星锑又在广播中说道： “哈哈，本海盗的直觉从不出错。我的助手apple先生记录了第一现场的所有珍贵画面。” “则将会是最具破坏力的新闻，每一家报社都值得为这条消息一掷千金。” 结束了针对艾弗森的打击，星锑开始宣传起了自己的音乐：“接下来的这首歌，送给恼羞成怒的可怜当局......” “啪。” 那颗被刻意换上的老旧保险丝终于在异常升高的电流中悄然熔断。 整座展厅瞬间黑暗了下来。 “嗯？怎么停电了？” ...... “嗯哼~一切顺利。” 梅兰妮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乐呵呵地说道。 （晚上还有一章） 第16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六) 真相泛滥 “快，把应急灯打开......再去查查线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黑暗中，艾弗森急躁的对安保员说道。 安保员回复了一句“收到”后，就去查找线路问题了。 突然，一束光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照在了展厅最耀眼的地方——雷米特杯的展示台上。 看着打在展示台上的灯光，艾弗森对着安保员破口大骂道：“混账，你搞错了，这可不是应急灯！” 安保员连忙解释：“不是的，那不是我开的......是奖.....奖杯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展台处响起。 “以滴水不漏的保护为名，而行裹挟之实。” “在这个乏味又呆板的展厅里......” “是否还会有人记得......” “那些充满了想象力与奇迹的故事？” 众人向着展台看去，发现一个少女出现在了展台的玻璃柜子里。 那正是梅兰妮。 所有的荣光都落在玻璃展柜里。她捧着雷米特杯，如同拥着一位失而复得的老友。 没有人注意到，雷米特杯上的展牌已经不见踪影。 凌依站在黑暗中，看着梅兰妮，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忍不住吐槽道：“这难道是回合制游戏吗？一个个的轮流出来攻略艾弗森？” 展台中，梅兰妮开口了。 “是的，它终于回来了，回到了拉米雷斯的手里。” 人群中有记者知道梅兰妮话中所提及的拉米雷斯：“拉米雷斯？是那个造假事件的......破差公司！” “你是......？”艾弗森看着站台内部的梅兰妮，似乎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哦，好久不见。‘新人类’公司的负责人，当年事件的亲历者，最终寻回雷米特杯的幸运儿，艾弗森先生。” “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雷米特杯的故事，不是吗？” 听了梅兰妮的话，艾弗森不禁惊恐的喝道：“你究竟是谁？！” “你们排斥着拉米雷斯的标新立异，憎恨他们出人意料的想象力与接连不断的神奇故事。” “明明老老实实地遵守规则就好，就算失败了，也没有人能够指摘我们......” “为了摧毁那颗明星，同行们联合伪造了一座雷米特杯，精心谋划了一场注定失败的安保委托。” 梅兰妮那无比平静的声音传进了艾弗森的耳中，让他忍不住大声否认：“一派胡言！你这个小偷，别想在这里中伤我们！” “呵呵......” 面对艾弗森的指控，梅兰妮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拉米雷斯家有着在每一份保管物上留下神秘学标记的传统。它们能在特殊的相机中显形。” “咔嚓” 梅兰妮将雷米特杯举起，另一只手拿起相机，对准自己和雷米特杯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雷米特杯上什么标记都没有。 “是的。这是我们从来没有守护过的，真正的雷米特杯。”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真相......” “......”艾弗森显然没想到梅兰妮有这样子的手段。面对着如此证据，艾弗森无言以对。 “哦！抱歉，我遗漏了自我介绍环节，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怪盗艾西。” 梅兰妮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众人说道： “当然也可以称呼我的本名——梅兰妮·拉米雷斯。” ...... 此时的艾弗森·爱德华兹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他们多年前曾打过交道。 梅兰妮·拉米雷斯，是拉米雷斯公司的第二任负责人。 她的父亲，也就是拉米雷斯安保公司的第一任负责人，曾因为雷米特杯的失窃，而被公共舆论所击倒，选择自杀，以平息公众的愤怒。 她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神秘学家，而他所创立的拉米雷斯，就是一家以神秘术作为安保手段的独特的安保公司。 在父亲去去世后，梅兰妮扛起了责任，对拉米雷斯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 她将拉米雷斯从一个只运用神秘术的、纯粹依靠随机应变的安保公司，变为了将科学计划与神秘术结合的先进的安保公司。 虽然艾弗森有所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其中艾弗森所撰写的《安保指南》也为梅兰妮提供了帮助。 但在最后，还是有一个重要的展品——缅因齿儿失窃。 虽然最后梅兰妮追回了这件展品，就像她父亲以往那样。 但梅兰妮并不是以安保人员的身份去追回的，而是以一个新的、与安保员完全相反的身份——怪盗艾西去追回的。 因为梅兰妮通过父亲的遗物明白，想要打败怪盗，得先了解他们的手段，得先成为他们。 这是怪盗艾西的首次登场。 而梅兰妮追回缅因齿儿的手段，是先盗取那名窃走了缅因齿儿的犯人——大盗肖恩的目标——《足球比赛》，用《足球比赛》交换缅因齿儿。 而《足球比赛》当时正是新人类安保公司，也就是艾弗森所创立的公司负责看守的。 也就是在那时起，梅兰妮解散了拉米雷斯，从此以怪盗艾西活跃于伦敦； 也就是在那时，艾弗森打出了“淘汰人类安保员，引入更理性、高效、严谨的机器安保员”的口号。 说回正题。 艾弗森怔怔地看着这个自己以前从未放在眼中的、拉米雷斯家的小姑娘，直到一旁安保员的声音将他唤醒：“艾弗森先生，我......我们该怎么办？” 艾弗森终于回过神来，厉声说道：“别在意她说的！难道你要相信一个小偷说的话吗？” “可是现在的这些情况，指南上都没有对应的处理方法......” 听着安保员的话，艾弗森头上冒出了几根青筋。 “蠢蛋！把她解决了，之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把你们手上的家伙都用上。” 艾弗森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梅兰妮，手上的青筋凸起，他摸到了遥控器上最不起眼的按钮。 机器人们的背部外壳脱落了，狰狞的黑色枪管露了出来，他们缓缓抬起，对准那个最高的地方。 “我本来以为这些钢芯弹永远派不上用场。” 艾弗森按下了按钮。 第17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七) 安保公司?错，是恐怖分子。 看着按下按钮的艾弗森以及露出枪管的安保机器人，梅兰妮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看来你们做出了最坏的选择。还好，意料之中。” 周围的围观群众早已四散而逃，只剩下一些记者还在不要命般地拍摄。 凌依此时已经撤回到了维尔汀的身边，防止她受到伤害。 他不是很担心梅兰妮的生命安全，毕竟她身为在伦敦混迹了几年的怪盗，多少还是有点自保能力的。 凌依撑起了精神力屏障，笼罩住了维尔汀和还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查尔顿。 只能说查尔顿是真的能睡。 当然，出于人道主义，他也给梅兰妮那边分配了一部分，用于抵挡流弹。 但这些似乎并没能派上用场。 那些朝着梅兰妮飞去的“子弹”与麻醉剂，毫无预兆地在半空中突兀地炸开。 “嗯？！”艾弗森又惊又怒：“怎么回事？！” “忘了说。”梅兰妮的声音从展台处传来：“机器人携带的部分装备实际上已经超出了《安保指南》的规定，我为你们替换成了更为安全的烟花弹。不用谢我。” 艾弗森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说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嗯？”梅兰妮有些不解。 以她获取的情报来看，艾弗森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些安装了钢芯弹的安保机器人。 而现在那些机器人已经报废了，那么他还能做什么呢？ 艾弗森打开了遥控器的后盖，按下了那里的最隐秘的一个按钮。 随着艾弗森的动作，天花板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洞口。 一个连接着数条电缆的、体型巨大、拥有着数个枪口的巨型安保机器人。 伴随着这个巨型的安保机器人的降落，艾弗森缓缓退后至其身后，并命令道：“主脑型机器人，杀掉他们！” 随着艾弗森的命令，主脑型机器人抬起了它那巨大的枪口，开始发射起12mm子弹，朝着梅兰妮射去。 “？！”梅兰妮吃了一惊。 她实在是没想到艾弗森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竟然在展馆内布置这么巨大、这么危险的一个机器人。 更该死的是，她居然没有发现！ 就当梅兰妮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被主脑型机器人打成筛子时，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事。 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凌依正站在她的身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所有的子弹都拦了下来。 那些黄澄澄的子弹都悬停在半空中，逐渐形成了一道由子弹组成的‘墙’。 躲在主脑型机器人身后的艾弗森看到了这一幕，气的都快要炸了。 毕竟，这个机器人一出来，无论他进行什么样的公关，基本上都是无效的了。 他已经完了。 而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还没有拿下这些人，这让他很生气。 “发射微型导弹！”艾弗森命令道。 “？！”挡在众人身前的凌依听到了艾弗森的话语，忍不住大声喊道：“不是，哥们，你还有导弹？你这不是安保公司，是恐怖组织吧！” 说着，凌依几乎动用了全部的精神力去构建精神力屏障，试图防御住导弹的攻击。 他的身后就是维尔汀，他一步也不能后退了。 “轰——！” 数枚导弹撞上了他的精神力屏障，在上面爆炸开来。 虽然这些导弹只是微型导弹，但威力也不容小觑，将凌依的精神力屏障炸地摇摇欲坠。 没办法，说到底，凌依最强的还是他的灵魂。 可是现在他正处于完整的身躯之中，实力受身体限制，无法发挥出太多，具体体现在他的精神力相较于临时身躯而言大幅缩水；他也不能像在临时身躯时那样随便灵魂离体，那样会对他的这个正式身躯造成极大的伤害。 （临时身躯也会，不过那玩意是一次性的，随便造） 维尔汀看着凌依那开始变得苍白的脸，以及他眼中那爆发的摄人心魄的蓝光，明白他已经动用了全力。 维尔汀拿出了术杖，对着小狗和梅兰妮认真说道：“我们不能让凌依一个人战斗......我虽然作战能力不强，但擅长辅助与指挥。请告诉我你们神秘术的特点......” 听了维尔汀的话，皮克勒斯和从展台内出来的梅兰妮一同将自己神秘术的特点告诉了维尔汀。 “很好。那么，梅兰妮，你可以这样......”维尔汀给梅兰妮安排了战术后，挥动术杖，对着皮克勒斯与梅兰妮发动了“律的调校”。 “律的调校”可以增强被施术者神秘术的威力，简单来说，就是上了一个“技能效果增强”的buff。 律的调校即使在基金会中也只有少数几个人会，而维尔汀算是其中水平最高的一个。 “至于小狗......”维尔汀带着歉意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实在听不懂你的话...所以，等会你就自由发挥吧。” （而此时，正躺在一旁的挖掘艺术：“唔唔！唔唔唔！”） 说完，维尔汀就退回了凌依身后，手里紧紧捏着术杖，准备随时支援凌依。 她没有和梅兰妮、皮克勒斯一起上前攻击主脑型机器人。 一是因为她的确没怎么点攻击性技能，二是她上前了，凌依势必会分心。 维尔汀站在凌依身后，看着主脑型机器人，看着凌依的背影。 她再也不会像四年前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 ...... 凌依凌空捏住了微型导弹，操控着精神力用力一捏，捏爆了它们。 “该死的，你到底还有多少弹药？！” 凌依看着眼前的机器人，忍不住骂道。 就在他正面抵挡着机器人的攻击时，梅兰妮和皮克勒斯 偷偷地绕到了主脑型机器人的背面，也就是艾弗森的身后。 他们蹑手蹑脚地抵达了一个范围内——梅兰妮发动神秘术的范围内。 “物物相易！” 梅兰妮发动了她的家传神秘术，将遥控器从艾弗森的手上换走。取而代之的，是梅兰妮包中的黏黏球。 “什么？！”艾弗森看着手上的黏黏球，下意识地起身甩手。 就在这时 ，皮克勒斯直接将艾弗森扑倒，同时咧嘴，露出牙齿，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毕竟这个机器人是由电缆直接供电的，小狗的神秘术并不能对其直接起作用。所以小狗目前最应该干的就是直接控制艾弗森。 “让机器人停火。”梅兰妮将遥控器随意地丢在了身旁的地上，对着倒在地上的艾弗森说道：“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喉咙被咬穿的话。” “呜...汪。（我并不想这样，先生。但你的行为已经危及到我们的生命安全。）” “......” 艾弗森看着梅兰妮，再看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皮克勒斯，还是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说道： “阿嚏！主脑型机器人......阿嚏！...停止开火。” “是。” 收到命令的主脑型机器人放下了手中的枪管，背后的微型导弹巢也关了起来。 梅兰妮打晕了艾弗森，将他绑了起来。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第18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八) 选择题 凌依收回了精神力，一时站不稳，向后倒去。 正站在他身后的维尔汀连忙扶着他，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凌依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试图将脑中的不适压下去，勉强回答道：“......还行。” “那就是不怎么好。”维尔汀想着，然后扶着凌依到椅子上，将查尔顿挤开，坐下。（查尔顿：？）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维尔汀犹豫良久，最终还是让凌依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双手揉着他的太阳穴，试图为凌依减轻一点痛苦。 “！”凌依因为维尔汀的动作吃了一惊，随后就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别动。”维尔汀那平静的声音在凌依的上方传来：“有感觉好点了吗？” “......嗯。” 凌依发出了声若蚊蝇的声音。他的眼睛紧闭着，但即使没有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 当然，在他旁边的维尔汀也是一样。别看她现在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她那粉红色的耳朵出卖了她的内心。 突然，又双叒叕有一阵动静传来。 维尔汀赶忙将凌依扶起来，好似无事发生。 凌依坐直身子，睁开眼睛，眼含杀气地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嗯？” 只见，皮克勒斯叼着雷米特杯，蹲在了展台旁边。而它的周围，围满了正在对着他拍照的记者们。 “快看！那边那只边境牧羊犬！它为我们寻回了雷米特杯——！” “汪？（嗯？）” ...... 当艾弗森束手就擒后，皮克勒斯立刻盯上了梅兰妮脚边的遥控器，试图拿到遥控器，找到解除镇静药剂的解药。 他可没忘记查尔顿还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呢。 正当他向遥控器跑去时，正要咬到遥控器时，一道声音传来：“物物相易！” 紧接着，遥控器就不知去向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金灿灿的、象征着世界杯冠军的奖杯——雷米特杯，被来不及反应的小狗 叼在嘴里。 “抱歉，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遥控器还是尽早销毁比较好。” 梅兰妮的声音从展台处传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随后，梅兰妮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消失在皮克勒斯的视线中。 “汪......汪......（遥控器......奖杯......）” 皮克勒斯一时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叼着奖杯愣在了原地，直到周围记者的拍照的声音将他唤醒。 “汪！汪汪。（奖杯上还有气味！......她是神秘学家，并且也在附近。）” 他把奖杯放在了查尔顿的身边，近乎逃离地向更僻静处跑去。 “嘿！那只小狗跑了，它打算做什么？” 记者们看着皮克勒斯跑远，试图追上他。 但是皮克勒斯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没办法，他们只好在附近寻找皮克勒斯，试图获得一些独家的新闻。 ...... “咳咳咳......难受，恶心，想哭。”艾西老师连连咳嗽地说道。 “抱......抱歉，艾西老师。是我一下子让你吃了太多的东西......呃，甚至包括了我。” “我发誓，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会带你去专业的皮包保养店好好护理一次！” 梅兰妮脸带歉意地对着艾西老师说道：“但现在，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儿。” “完成了？”艾西老师问道。 毕竟她刚刚已经提前被梅兰妮放在了远离展台的后门处，并不在现场，也就无从得知梅兰妮他们刚才干的事情。 “当然。虽然过程上出现了一点小的差错，但是结果总是好的。艾弗森终究是败给了神秘学家们的想象力。那些意外出现的记者朋友们想必不会错过这个大新闻。” “现在里面乱成一团......而我们，将在这时候轻松离开——无人发觉~” 但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吽！” “嗯......是什么来了？” 梅兰妮疑惑地说道。 艾西老师平静地回答道：“同类。” “竟然有人找到了我，是我的行踪泄露了吗......” 但梅兰妮不知道的是，找到她的或许不是人。 “吽吽，吽......（无意冒犯，女士，您似乎拿错了东西......）” 梅兰妮听不懂皮克勒斯的话，但是她知道不能让皮克勒斯这么大声地叫。 “嘘......等等，等等！不要乱吠，别把其他人吸引过来了！” “汪，汪汪！（我得叫醒查尔顿，并且尽快离开......在这里陷入更难以解释的状况之前。）” 皮克勒斯放低了声音，但仍然在倾诉着什么。 “急切，却无敌意。”听到了小狗的叫声，艾西老师给出了评价。 梅兰妮有些无奈：“好吧，小狗，谈谈你的条件吧。” 此时apple先生做的翻译器派上用场了。 doggie：“小狗希望摆脱目前的处境。” （这里解释一下，之前doggie没戏份主要是凌依在场，可以实时翻译，再加上doggie本身就只能翻译个大概，所以皮克勒斯没开doggie。） “你想离开这儿？”听了doggie的翻译，梅兰妮不确定地问小狗。 梅兰妮清楚小狗是一名神秘学家，同时也清楚小狗的智力很高。毕竟他们刚才才合作偷袭了艾弗森。 于是梅兰妮和善的邀请小狗：“尽管不在计划范围之内，但我确实可以捎你一程。” “汪汪......？（离开？我没打算......）” “嗯......（至少不是现在......）” 毕竟查尔顿还没醒，皮克勒斯可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 doggie：“小狗寻求着你的帮助。” “你想要什么？”梅兰妮从艾西老师里拿出了一堆神秘学道具，对着皮克勒斯问道： “这个，一瞬消失的‘隐形颜料’，它能让你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当然也能骗过小狗们。” “呜......” “或是这个，‘微风滑臂’。当你展开双臂......咳，展开前腿时，只需要一点儿微风，鼓动的覆膜就能让你去往任何地方。” “......” “狺狺，狺。（它们听上去与我的理想无比契合，像是量身定做。）” “呜......（但......）” 毫无疑问，皮克勒斯动心了。 他的理想，就是开始自己的流浪生活，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是，想到正在昏迷的查尔顿，皮克勒斯陷入了犹豫之中。 “一个‘震荡闹钟’，能赶走附近所有的瞌睡虫，让所有人都无比清醒。咳，它一般用于应对那些昏昏欲睡的安保员们。” 梅兰妮的条件还在加码！ “震荡闹钟”，听起来似乎可以唤醒查尔顿。但是，皮克勒斯要为了这个而放弃其他的道具，放弃他的流浪生活吗？ 这是一道选择题，而皮克勒斯则是这道选择题的作答者。 越发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记者：“那只小狗呢？它刚才好像往这边赶来了......” 另一名记者：“一只找到奖杯的小狗！这绝对是个大新闻，而且是独家的！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他团团转！” 确实，能够给皮克勒斯做一个独家专访，绝对可以成为一份报纸的头版头条。 虽然艾弗森的事情也足够引人注目，但毕竟在场的所有同行都看到并记录下了那些事，也就自然称不上独家。 听到记者话的梅兰妮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 “情况不对。你得尽快做出选择了，敏锐的小狗。” 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陈列在皮克勒斯的面前，这将是一个意义非凡的决定。 “再见，小狗。对了，帮我和凌依、维尔汀道别。” 说完，梅兰妮就离开了展厅。 “......” 皮克勒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在记者找到它之前，它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叮铃铃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回荡在展馆的各个角落。 在这一时刻，皮克勒斯放弃了自己之前一直想实现的、独自一人离开的想法，选择了唯一的、能叫醒查尔顿的道具。 查尔顿得以苏醒，而英雄小狗的故事终于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朋友们，因为阅读人数超过1k了，所以今天会加更一章） 第19章 雷米特杯失窃案(十九) 皆大欢喜(1k读者加更) “汪......汪汪！（等等......这其中存在着许多误会！）” 皮克勒斯试图向周围的记者朋友们，和小狗朋友们做出解释，说明事情的真相，但小狗这么做显然是徒劳无功的。 好吧，可能针对小狗朋友们的解释会有点用处。 “汪......汪汪！（冷静点朋友们......）” 温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噢——别碰我的尾巴......眼镜也不行！）” 安保犬：“汪汪~~汪~” “汪汪......（好吧，这确实是小狗们的胜利......）” 看着打成一片的皮克勒斯与小狗们，凌依、维尔汀与刚刚了解完情况的查尔顿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毕竟，应该没有人不喜欢毛茸茸的小狗们吧？ 皮克勒斯的挣扎与求救声被淹没在愈发高涨的庆祝氛围里，英雄小狗被兴奋地人群簇拥在了最中心。 与物归原位的雷米特杯一起。 这时，有记者找上了凌依他们。 记者们毕竟是全程参与了艾弗森的恐怖袭击的，自然对出手相助的凌依、维尔汀、皮克勒斯与梅兰妮很感兴趣。 现在，皮克勒斯被团团围住，梅兰妮溜走，那么他们自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凌依他们身上。 （挖掘艺术：so？） “您好，请问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记者举着照相机，对着凌依与维尔汀问道。 看见照相机，维尔汀下意识地朝凌依身后躲了一下。 维尔汀并不想出现在明天的报纸里。毕竟，维尔汀的身份还是很敏感的，不是很适宜出现在大众眼中的。 虽然登上了报纸也没什么问题，基金会会处理好一切，但是这样子就暴露了凌依的存在。 嗯......虽然他们不知道，现在其实凌依已经暴露了。 看出了维尔汀的抗拒，凌依上前一步，挡在了维尔汀的身前，对着记者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采访......对了，这位是小狗的......饲养员，也是小狗的朋友。你们可以采访他。” 凌依将战火转移到查尔顿身上。 他在身后推了查尔顿一把，让他处于一个突出的地位。 记者的注意力果然被凌依说的话吸引了。 “您好，请问您是这位英雄小狗的主人吗？” 查尔顿一边瞪了一眼推他出来做挡箭牌的凌依，一边笑着回答记者的问题：“不全是，但我是他的朋友......最要好的那一位。” “呃......请问您方便透露如此聪明的小狗是如何培养出来的吗？我想新闻登出之后，会有更多的朋友关心小狗平时的生活。” “唔......我常陪伴他欣赏一些交响乐，有时我们会一起探讨深刻的哲学问题......” 面对记者的问题，查尔顿从容地回答道：“没错，我们家有着相当丰富的书籍藏品，比如《第一哲学沉思集》、《理想国》、《亚历山大修辞学》之类的......” 听了查尔顿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可以给小狗读这些书。不对，他们是根本想不到给小狗读书。 “......这些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手资料。谢谢您的合作，小狗主人先生......” 趁着记者被查尔顿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凌依与维尔汀离开了展厅。 ...... 经过这一系列事件，此时天色渐晚，太阳已然落下，只留着一抹名为黄昏的余晖涂满了大地。 凌依与维尔汀走在泰晤士河边的道路上，将雷米特杯展厅内的一切喧嚣都抛在了身后。 他们朝着旅馆走去，准备回到存放在旅馆中的箱子里休息。 走在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并肩走在一起。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让凌依想到了维尔汀的怀抱。 这时，他们开口了。 “维尔汀......” “凌依......” 啊，两人同时开口，真是有缘。 “你先说吧。”凌依说道。 维尔汀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维尔汀没有看着凌依，而是注视着前方。 落日照到她的脸上，为维尔汀的脸晕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当然，也给予了维尔汀的脸些许温度。 听到了维尔汀的问话，凌依愣了一下，随后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挺、挺好的。现在我感觉很好，维尔汀。那、那个......” 凌依停顿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很感谢你刚才的帮助，维尔汀。不然我可好不了这么快。” 凌依指的当然是维尔汀在展厅里帮他按摩太阳穴的事情。 听了凌依的话，维尔汀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接着，凌依又说道：“那个，对不起，维尔汀......” “我本来是想带你出来放松一下心情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甚至遭到了危险......” 凌依的头低下，显得有些内疚。 维尔汀停下脚步，看着凌依，说道：“为什么要道歉？” “嗯？”凌依抬起头。 “凌依，我今天很开心。”维尔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今天我参观了展览馆，遇到了一群毛茸茸的小狗，见到了一场刺激的战斗，了解到了一个尘封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我确定了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 凌依愣住了。他结巴着说道：“可是，这让你受到了危险......” 维尔汀缓缓摇了摇头，缓慢而又坚定地反驳道：“不，这并不算是什么危险。在这四年里，我所遭遇的危险远比这一个危险得多。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危机的话，我有我自己的方法脱离。” “况且，”维尔汀笑了起来：“你还在这里，不是吗？” 听了维尔汀的话，凌依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维尔汀。 他看着维尔汀那被风吹拂起的银发，看着她被落日晕染的脸庞，看着她那闪闪发亮的、如图绿宝石般的眼睛。 维尔汀被凌依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转过身，继续向着旅馆方向走去，并说道：“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凌依回过神来，轻声笑了一下，跟上了维尔汀的步伐。 嗯，至少，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梅兰妮洗刷了父亲的冤屈，皮克勒斯、查尔顿得到了名气与代言（虽然小狗可能并不想要这些东西）...... 除了一个人。 雷米特杯展厅内，挖掘艺术正向隅而泣： “流浪是我注定的宿命......在一场史无前例的、超乎想象的惊喜肥皂泡派对之后......人们居然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关于美好世界的即兴创作。” “甚至没有一个人提起过我的贡献......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推动新时代的先驱——！是以成为历史的伟大事件竟可笑地比不过一只小狗的吸引力。” “......” “啊......艺术已死。” ———————————————————————————————————————————————— （朋友们，这是这一卷的最后一章。下一卷我会新开一个分卷，放在番外卷之后。因为我突然想到，像我现在这样子，很多朋友可能不会去点催更qaq。但是番外还是会正常更新的，放在番外卷。顺利的话，明天就会放出《在我们的时代》的第一章，大家记得看啊qaq） （注：番外写的不好，建议是不要看，建议直接跳转到第三卷） 第1章 星际争霸(一) （此处是番外篇内容，讲述的是凌依在其他世界旅行（玩乐）的故事。各位如果不想看的可以直接跳转到下一卷去读qaq） （注意：番外写的并不好看，建议直接跳转下一卷） ———————————————————— 凌依从管理者伊灵的空间离开。 他决定接受伊灵的提议，在原本世界的世界壁被突破，并且完成新身躯的重塑的时间内去各个世界旅行。 凌依的灵魂散落成漫天金色光点，随后这些光点又聚拢，以极快的、不可被观测的速度穿越着虚空。 他没有走远，只是来到了相邻的一个世界泡中，降临到了一个灵魂特质良好且能量层级颇高的个体身边。 凌依的临时身躯睁开了眼睛，他目前的身躯可以支持他在这个世界待三个月。 而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幅壮观的景象： 他的面前是一颗星球，一颗由绿、蓝、黄、白、暗红等数十种复杂颜色组成的星球。 在他的脚下、身边满是各种各样的精美的星际战舰。那些星际战舰被一个蓝色的圆形球体薄膜包裹着，球体由无数的小型六边形网格组成。 而在那些战舰上的，是与人类形象截然不同的一个种族。 他们几乎都身着华丽的金色战甲，只有少数个体穿着白色长袍。 那些战甲上有着奇异的花纹，时不时还微微亮起，闪过一抹蓝色的流光。 这些异族的脸上只有眼睛，没有其他的五官。并且整个脸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条纹，看起来沟壑密布。 而他们的眼睛是时刻发着蓝色亮光的。 “这些异族的身体中都含有很高的能量......”凌依想到。 突然，凌依眼中一道流光闪过。之后，他就知晓了这个种族的名字：星灵。 这是凌依的能力之一。 他可以穿越世界屏障，并在虚空中高速移动，并且可以与任何种族交流，并在见到时得知这些种族的基本信息。 而且，对于任何种族，凌依都有着极高的亲和力。这可以保证凌依的基本生命安全。（当然，对于弑杀蜂群、肃正协议、虫群、丧尸等有着强烈恶意的生灵几乎无效。） 凌依在这里想得入神。 但他周围的星灵们就没这么放松了。 “人类，告诉我，你是谁，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个声音在凌依脑中响起。 凌依向周围看去，发现许多星灵狂热者已经亮出光刃，将自己团团围住。 凌依并没有发现是哪位开的口......好吧，他们根本没有嘴巴。 不过这个声音似乎有着指向性，可以让凌依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 凌依向那个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地位明显高于其他星灵的个体： 他身着白色长袍，上面附有花纹点缀；并且，他的背后还随他漂浮着一个金色、两边带有突出的圆盘。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凌依对着他问道。 “是我。”那个星灵俯视看着凌依，用意念说道：“人类，回答我的问题。” “我叫凌依，来自其他的世界泡。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感觉到这里有着大量能量和高尚灵魂聚集，所以我在这里降临了。”凌依很乖巧的说道。 随后他问：“对了，你叫什么？” 那名星灵听了凌依的回答，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凌依的话。 半晌，他回答道：“我叫阿塔尼斯。人类......” “叫我凌依。”凌依打断阿塔尼斯的话。 “......凌依，对于你的话，我暂时无法判断真假。不知道你有没有方法可以证明？” 阿塔尼斯询问凌依。 阿塔尼斯并不想直接杀死凌依。 一方面，凌依的外表是一个人类幼崽，而阿塔尼斯与人类吉姆·雷诺关系尚可，同时星灵与人类不存在大规模的冲突，双方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所以阿塔尼斯没有合适的理由去直接杀死凌依。 另一方面，阿塔尼斯的优良性格与高尚品质也不允许他随意夺走一个无关、无危害个体的生命。 并且，凌依目前太过神秘。在阿塔尼斯看来，凌依就是一瞬间出现在舰桥上的。加上他所说的那番话，与他的高亲和力，让阿塔尼斯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阿塔尼斯的问话，凌依想了想，回答道：“有。但动静可能有点大，并且可能不会很舒服。你确定要我证明吗？” 阿塔尼斯谨慎的开启了能量立场与能量护盾，之后对凌依示意开始。 凌依半闭上双眼。 一秒...两秒...过去了一分钟，凌依还是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就当阿塔尼斯以为凌依睡着了时，凌依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 还没等阿塔尼斯感到吃惊，一道光芒就从凌依身躯内飞出，停在半空中。 一股强大到极点的，来自于灵魂上的威压就以那道光为中心，向着四周辐射而去。 周围的星灵都扛不住这个威压，纷纷单膝跪地。 阿塔尼斯单膝跪地。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却只看到了无尽的光亮，与光中的一双金色眼眸。 就在星灵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道光回到了凌依的体内，威压也随之消失。 凌依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阿塔尼斯得意洋洋地说：“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了吧？这可是来自父神的气息！” 阿塔尼斯此时无比震惊。他可以感觉到那股气息是那么的亘古悠远，那么的宏大。 他曾经探索过萨尔纳加神庙，而神庙的气息远不如那股气息久远与磅礴。 阿塔尼斯此时终于相信了凌依的话。他回过神，站起身，温和地对着凌依说道：“当然，凌依。欢迎你来到我们舰队参观。只不过恕我现在无法招待你。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塔尼斯让他的副手赛兰迪丝先带凌依站在一旁。随后他平复了刚才带来的骚乱，开始了战前动员。 “圣堂武士们，我们终于又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因为今天，我们将恢复属于星灵的荣耀。” “今天，我们将重振旗鼓，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众星灵部队：“为了艾尔！” 赛兰迪丝走上前来，对阿塔尼斯说：“舰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您的命令了，大主教。” 阿塔尼斯正准备下令。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必须立即停止出征！” 随着一阵黑雾袭来，一个身披破烂披风，身着轻甲的星灵出现在了阿塔尼斯身后。 “今天的访客怎么源源不断的......”阿塔尼斯这样想着，转过了身。 可就在他转身之后，他不由得惊讶地叫出了声：“泽拉图！” 赛兰迪丝一看到泽拉图，就好像看到什么仇人一样，立刻指挥着周围的狂热者抓住泽拉图：“圣堂武士，逮捕这个叛徒！” 周围的狂热者纷纷弹出灵能光刃，冲向前将泽拉图包围住。 这时，阿塔尼斯制止了他们。 “慢着！让他把话说完。” 阿塔尼斯知道泽拉图的为人，同时明白他并非真正的叛徒。 当初就是他与泽拉图、塔萨达尔一同击败主宰的。 所以，看到泽拉图不惜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出现在一众星灵面前，阿塔尼斯明白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泽拉图对着阿塔尼斯说：“最终之战已经来临。黑暗者埃蒙它回来了。” 赛兰迪丝对阿塔尼斯说：“我们不能相信这个异端......” 泽拉图直接打断赛兰迪丝的话：“出征艾尔会让我们忽略眼前真正的威胁。埃蒙的怒火将会吞没整个星系。” 赛兰迪丝手中的光刃仍未收回：“别忘了，就是因为这个叛徒，艾尔才会沦陷。” “这份愧疚让我无法释怀......但是阿塔尼斯，我知道如何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你必须相信我！” 阿塔尼斯看着泽拉图，对着他说道：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泽拉图。然而已经有太多族人为了此时此刻的到来，付出了生命。” 阿塔尼斯明白泽拉图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只有他一个人相信是不够的。 泽拉图是一名奈拉齐姆，没有卡拉。这也就意味着达拉姆星灵无法与泽拉图心意相通。 此时是星灵夺回艾尔的最佳时机。 反攻艾尔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其也成了一场政治运动。 达拉姆各派省吃俭用攒了数年的计划，绝不会就此打住。 他们为了这一刻等待了太久太久。 在一旁看戏的凌依感到有些困惑。 “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复杂......”凌依心想。 他知道泽拉图是个好人。前面说过，凌依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灵魂特质。通俗的讲，就是凌依可以看出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而这是由凌依的价值观、普世价值观、父神的价值观三者共同组成判断的标准。 但这是人家星灵的内部事务，凌依不好插手，也就没有说话。 阿塔尼斯转过身，面对星灵军队，面对着艾尔，坚定说道： “执行官，准备出战。” 随着阿塔尼斯的一声令下，每个运输盘上空都出现了一道光束，朝艾尔射去。 随着光束越来越亮，运输盘上的星灵军队都被一阵蓝白色的光晕包裹着，在几秒钟之内就消失在了原地。 “军队已经完成折跃。”赛兰迪丝说道：“预计将在20分钟内清理出一片着陆区。” 阿塔尼斯点了点头。他也准备要搭乘母舰前往地表指挥战斗了。 他邀请了凌依与泽拉图一同前往。 凌依自无不可，欣然答应了这个请求。 第2章 星际争霸 (二) 阿塔尼斯带领泽拉图与凌依登上了母舰。 母舰是黄金舰队的旗舰，其为星灵的高科技集大成之作。理论上，一艘母舰就可以摧毁一个行星的地表上的所有生物。 母舰由一颗位于核心处的巨大的凯达琳水晶来提供能量。 这些水晶可以为母舰提供难以置信的灵能，帮助他们维持各个系统。 凌依早就想登上这艘母舰来看一看了。 经过凌依的初步观察，从外界观看，这艘母舰的灵能强度达到了十三级。 要知道，根据管理者制定的灵能强度表，十二级就足以灭星（表层）了。 阿塔尼斯并没有让泽拉图与凌依乱跑，而是径直带领他们来到了舰桥处。 舰桥是母舰的指挥中心，所有的作战信息都需要在这里由各个部门的人来处理。 路上，阿塔尼斯向凌依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并且邀请凌依帮助星灵的光复行动。 说到底，泽拉图的话还是对阿塔尼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凌依来到了舰桥，看着周围忙碌的星灵们，问阿塔尼斯： “我们会下去参加战斗吗？” 阿塔尼斯很快回应道：“如果有必要的话，会的。但目前，我还需要在这里指挥战斗。” 母舰的高度缓缓下降，机体的惯性无效器让其毫无阻力地进入了艾尔的大气层。 母舰一路垂直下落。凌依看着透明舰桥外的白茫茫的云层，心中对自己的第一次异世界旅行充满了期待。 终于，母舰穿过云层。 此时展现在凌依面前的是一幅无比壮丽的景象： 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了几乎整个大地，群山连绵不绝。不远处，那曾经辉煌无比，如今腐朽不堪的星灵建筑矗立在星灵城市的废墟之中。 同时，先行降落的凤凰战机、虚空辉光舰以及航母与艾尔上的泽格虫族打的难解难分，为这美好的景色增添了几分战争的味道。 一只异龙从舰桥外飞过，随后就被母舰的激光防卫武器打成了粉末。 “这些就是虫族？”凌依指着窗外的异龙问道。 “是的。”阿塔尼斯回答道：“这些就是异虫，这个星区内最可怕的敌人。” “这看起来完全打不过你们......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丢掉自己的母星的？” 这个问题让阿塔尼斯回想起了一些不是很美好的回忆。 他回想起了当初的最高议会是怎么给他添堵的，并且是怎么自废武功，并且在危急关头搞大清洗的。 阿塔尼斯深吸了一口气（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的），回答道：“是因为当时的星灵统治集团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以及一些巧合......不过我们也让异虫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阿塔尼斯指着远处的庞大异虫尸体: “那是主宰，异虫以前的最高领袖。我的导师塔萨达尔驾驶着自己的座舰虚空号杀死了它。en taro tassadar。”阿塔尼斯说道。 这时星灵部队也被折跃棱镜投放到了高空平台上。 阿塔尼斯不再与凌依交谈，开始认真指挥部队作战。 在阿塔尼斯的指挥下，各路星灵部队一路势如破竹，扫清了数个异虫主巢，还清理了两个时空航道。 就在阿塔尼斯下令让部队向着最后一个时空航道前进时，凌依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阿塔尼斯，我感觉到有一股灵能等级颇高、而且能量十分混乱的个体在此处。” 凌依指了指最后一个时空航道的所在地。 这个表述让泽拉图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如果凌依的感觉灭错的话，”泽拉图对阿塔尼斯说：“那么有可能是混合体。这样就能解释刚才那个异虫主巢为什么会如此有组织性。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阿塔尼斯认真听取了泽拉图和凌依的建议，在准备万全之后才进攻。 而就当阿塔尼斯指挥部队来到最后一个时空航道时，混合体折跃了过来。 “神之长子，你无法违抗命运。”混合体对着星灵部队说道。 它的声音甚至通过卡拉传到了阿塔尼斯的脑中。 但区区几只混合体最终还是无法抵抗阿塔尼斯的星灵大军，在被无情地撕碎后被阿塔尼斯的研究人员回收。 “时空航道已被控制。我们的星际战机正在向星球地表出动。”赛兰迪丝向阿塔尼斯说道。 “执行官，你负责替我指挥进攻。”阿塔尼斯对赛兰迪丝说。之后，他转向了泽拉图和凌依，说道：“泽拉图、凌依，我们需要就刚才的事情进行进一步的详谈。” 第3章 星际争霸 (三) 艾尔战场，日落时分。 天空中数只异龙划过天际，而在它们头顶的是一艘遮天蔽日的星灵航母。 战斗的灵能波动让整个艾尔的天气变得异常，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阿塔尼斯对着泽拉图说：“看来你一直警示的末日之战到来了。告诉我，老朋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泽拉图将这些年他对于萨尔纳加和埃蒙的发现告知了阿塔尼斯，并说明目前处于克哈上的萨尔纳加钥石可以帮助我们。 阿塔尼斯当机立断，指挥着泽拉图去往克哈找到詹姆斯·雷诺拿到钥石，而他则率领星灵部队继续作战。 接着，阿塔尼斯又向凌依询问道：“凌依，你是否想回到这个世界的人族领地？如果你期望的话，泽拉图可以顺路带你一程。” 他又补充：“我们目前的军力已经捉襟见肘，无法再腾出星舰来送你去往人类领地。” 凌依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处。 这里的星灵战士各个都是灵能大师，自己的战斗力基本比不上他们；而自己灵魂力量的净化能力目前也派不上用场。 他的确对星灵的一些科技很感兴趣，但星灵科技和人类科技有着极大的科技壁垒，他学习起来很困难。 因此，他不如先去人类领地，看下能不能得到一些更适合自己在原世界使用的科技。 于是，他赞同了阿塔尼斯的提议，说：“好。我同意你的提议。” 阿塔尼斯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将右手置于胸前，对泽拉图说：“等你回来，圣堂武士将随时候命。en taro tassadar，老朋友。” 泽拉图上前，拍了拍阿塔尼斯的肩膀，说：“en taro artanis，兄弟。” ...... 就这样，凌依和泽拉图一路来到了泽拉图的座舰，虚空寻觅者号的所在地。 但当他们到达时，他们都大吃一惊：“虚空寻觅者号被摧毁了！这里出了什么事？” 这时，四周有异虫从地下钻出，想给他们来一个偷袭。 跟随泽拉图的四名追猎者通过闪烁挡住了异虫的进攻：“是异虫！保护黑暗教长。” “嗯？这片区域的异虫不是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吗？追猎者，你们和凌依一起去附近的枢纽点警告我们的同胞。我必须进一步调查此事。” 泽拉图说了这番话之后，就潜入暗影，在附近搜查一些信息。 凌依和追猎者们一路前往附近的枢纽点。 在路上，他们遭遇了多处异虫袭击。同时，他们还发现了明显的新形成的战斗痕迹。 “这很不合常理......”追猎者们说道：“这里离枢纽点很近，里面驻扎的圣堂武士不会放任异虫在这里扎根。” 他们很快抵达了枢纽点，但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空无一人、丧失了全部能源的枢纽点。 经过一番等待，他们成功与在泽拉图汇合。但遗憾的是，泽拉图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是在周围发现了一些异虫的巢穴。 他尽力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刺杀了些许高级个体，如雷兽、潜伏者之类的，就赶来与凌依汇合了。 “泽拉图，驻扎于此的那些圣堂武士......我无法在卡拉中感受到他们了。”阿塔尼斯的执政官，赛兰迪丝通过通讯对泽拉图说道。 “这怎么可能......” 经过泽拉图与赛兰迪丝的谈话，他们认为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要知道，卡拉是艾尔一族的星灵的特有沟通器官，外形类似于鞭子，其本质为神经束。通过卡拉，艾尔星灵可以实现心灵上的信息传递，同时与同族的情感相连接。 这个链接的范围很广，比如此时赛兰迪丝在高空舰队上还可以与在星球地表的阿塔尼斯进行链接。 所以，位置在卡拉中消失，对于艾尔星灵几乎是比死亡还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星灵的紧急召回还是有失败率的，虽然很小。 “你必须建起一支部队并找到他。我的相位技师凯拉克斯会协助你重建这个枢纽，泽拉图，一定要救出阿塔尼斯。” 凌依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再加上泽拉图的解释，大致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所以，总的来说，目前就是艾尔星灵的服务器中，阿塔尼斯的信号没了对吧？” 凌依对泽拉图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好办啊，我可以感知附近的能量强度，而阿塔尼斯是我目前看到的灵能强度最强的个体。” 这显然出乎了泽拉图的预料。在泽拉图的计划中，凌依是啥都不用干的。毕竟他的战力不强，身份又不普通。 但这样明显更好。 于是，接下来凌依就通过消耗自己的精神力量，完成了感知，并为泽拉图指明了方向。 而在凌依感知期间，泽拉图也没闲着。 他与远程指挥的相位技师（即工程师）凯拉克斯一起，重建了这座星灵枢纽，并通过收集附近的资源来折跃了一批由狂热者和追猎者组成的部队。 数十名狂热者加上追猎者，再加上黑暗教长泽拉图，这些力量应该足够穿过异虫巢穴了。 事不宜迟，泽拉图命令部队立刻出发。 一路上，狂热者在前面喊着“为了艾尔”后就冲上去亮出灵能利刃砍砍砍，而追猎者则在后面一边说着“与阴影同体”，一边闪烁，用粒子碎裂跑咻咻咻地射杀了空中的异龙、飞蛇。 而黑暗教长，则用他的高超技艺与强大灵能来点杀高危个体。 他们清理了两个异虫母巢，歼灭了数十倍于他们的虫子，只被召回了十几名狂热者。这就不得不感叹一句泽拉图的指挥技能高超了。 但正当他们将要抵达另一个星灵枢纽时，意外发生了：他们被星灵袭击了。 袭击他们的星灵双目发着红黑色光，与正常星灵截然不同。并且，他们对着自己的星灵同胞有着很深的恶意，几乎无法沟通。 泽拉图感到不妙。他原本以为是混合体腐化了星灵，但目前看来并非如此。混合体无法这么大批量地腐化平均灵能等级不低的星灵。 他呼叫赛兰迪丝，说：“执行官赛兰迪丝，我找到了失踪的圣堂武士，但他们都被腐化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占据了。” 等待了一会之后，泽拉图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泽拉图，你发现了没有，目前我们所见到的被腐化的星灵都是艾尔星灵，都拥有着卡拉。” 这时，凌依面色凝重地对泽拉图分析道： “并且，结合赛兰迪丝之前所说阿塔尼斯在卡拉中消失了，我有理由怀疑，阿塔尼斯也被腐化了。” 听了凌依的分析，泽拉图想到了赛兰迪丝。 她也是艾尔星灵。 “那么赛兰迪丝的不回应也可以解释了......”泽拉图喃喃自语。 突然，一道通讯从凌依先前标注的地点传来： “泽拉图......我，我能感觉到你就在附近......卡拉充满了......愤怒。我的意识正在被......吞噬！” 是阿塔尼斯的通讯！ “阿塔尼斯！坚持住......我们这就来救你！”泽拉图回应道。 而这时，一道声音从众星灵的脑海内响起：“你们的生命毫无意义。我赐予你们拯救！” 伴随着这道声音，队伍中的狂热者纷纷被腐化，开始进攻四周的追猎者与凌依、泽拉图。 泽拉图与追猎者还好，身上有能量护盾保护，让自己免受突然袭击。 但泽拉图身边的凌依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身上不仅不存在能量护盾，自己还站的离泽拉图很近，一下就成为了袭击的重点对象。 就在凌依即将被身后的灵能利刃穿透的时候，泽拉图抓住了凌依，一道闪现闪出枢纽点，并且用灵能闪电击碎了周围建筑，形成了一道障碍。 “呼，好险。”凌依劫后余生地说道。 “黑暗之神......埃蒙，在这里，在艾尔！他夺走了卡拉的控制权！圣堂武士全被腐化了！” 泽拉图对着凌依和闪现出来的追猎者们说： “我们奈拉齐姆早已切断了自己的神经束，因此没有受到影响。现在只有我们能阻止这一切了，兄弟们。” 其实凌依也没有被控制，他也不能被控制。只不过，由于凌依那过于低微的武力值，泽拉图选择性地忽视了他。 此时的凌依神色阴晴不定。 “切断神经束......或许我可以帮助他们做到这一点。但我真的要参与这场争端吗？” 他有些犹豫。毕竟想做到这一点，需要他不少的灵魂力量；同时，这会加速临时身躯的毁坏，让他可以呆在在这个世界泡的时间缩短。 但很快，凌依就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帮助星灵。 这不仅是因为星灵的待客之道做的很好，而且还因为他觉得埃蒙不会很乐意放他离开艾尔。 不管对他没有好处。 于是，他对泽拉图说道：“泽拉图，我有一个办法。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按我说的做......” 第4章 星际争霸 (四) 接着，凌依就向泽拉图说明了做法。 在经过一番思考后，泽拉图决定采纳凌依的建议。毕竟单靠他们自己，最多救出阿塔尼斯加上几名星灵，把握还不大。 而如果用凌依的方法，操作得当的话，或许可以拯救这片地区的所有星灵。 他们立刻行动。 追猎者们分散开来，通过他们的高机动性，吸引被腐化的星灵一点点地向阿塔尼斯的位置赶去。 而泽拉图和凌依，则直接向阿塔尼斯的位置前进，试图在阿塔尼斯被腐化前切断他的神经束。 但当他们赶到阿塔尼斯身边时已经晚了。 他们只看见阿塔尼斯跪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我......我能听见他的声音......” 泽拉图将闪烁闪晕了的凌依放下，在凌依跑到一旁躲起来时，一边对阿塔尼斯说“阿塔尼斯，不要让埃蒙吞噬了你。”一边向着阿塔尼斯走去，试图切断他的神经束。 天色阴沉沉的，天空中乌黑的云朵在母舰残骸上方聚拢，爆发出阵阵雷电。四周狂风大作，吹得在一旁观看的凌依都忍不住眯上了眼睛。 泽拉图绕到阿塔尼斯的侧面，闪身上前，同时亮出灵能利刃，试图直接切断神经束。 但就在泽拉图即将成功的时候，一道灵能利刃挡住了他的攻击。 是阿塔尼斯！ “不。” 阿塔尼斯起身，用灵能利刃将泽拉图逼退。 此时的阿塔尼斯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温和威严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疯狂与毁灭。 他的眼中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四周被暗红色的灵能环绕，爆发出道道电弧。 “埃蒙！”泽拉图对着被附身的阿塔尼斯喊道。 埃蒙激发出一道灵能闪电，袭向不远处的泽拉图。 泽拉图闪烁躲过这一击，之后又接一个后跳，躲开了埃蒙的灵能利刃。 随后，又是接连几次闪烁，在又一次躲过埃蒙的攻击之后，泽拉图跳起来，腰腹用力，在空中翻身，绕到埃蒙身后，在空中伸长手臂，再一次试图切断阿塔尼斯的神经束。 只差一点，阿塔尼斯的神经束就会被泽拉图切断，结束这场战斗。 但终究还是差一点。 翻身落地后的泽拉图马上就要接闪烁走人，但还没来得及发动，就被转身的埃蒙附身的阿塔尼斯掐住了脖子。 “这个躯体，和所有的星灵，都属于我。”埃蒙对着泽拉图说道。 说完，埃蒙就将泽拉图甩到一旁的废墟之中，并用灵能闪电持续攻击着泽拉图，将他沿着四周拖拽着转了一圈。 埃蒙停下输出灵能闪电，将能量注入到了灵能利刃发生器中，试图终结掉泽拉图。 “我将终结这个腐坏的循环......你们都无法阻挡我。”埃蒙对着泽拉图说道，手腕上的灵能利刃散发出危险的红光。 泽拉图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他也激发了灵能利刃，幽幽的绿光照耀着他的脸庞。 “为艾尔而战。” 而就在他们即将交战时，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凌依看到归来的追猎者，与他们身后跟着的圣堂武士们，对泽拉图喊道：“泽叔！追猎者们回来了，准备行动！”说完，他的身躯就向后倒去。 泽拉图正要向前冲的身体猛地一停，收起灵能利刃，反而向后闪烁，接过了正在向下倒的凌依。 埃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白此刻泽拉图收起灵能利刃，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于是，在灵能的作用下，埃蒙直直的向着泽拉图飞去，手中灵能利刃高高扬起，势要将泽拉图斩于刃下。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就从凌依身躯内飞出，停在半空中。 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瞬间充斥在了四周的空气中，将所有的受埃蒙控制的星灵，包括阿塔尼斯，全部压倒在地。 而以泽拉图为首的黑暗圣堂武士却毫无影响。 “泽叔......快点，这个状态对我的消耗很大......” 凌依的声音从光球中传出。 听了凌依的话，泽拉图连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地帮助圣堂武士们切除神经束。 （因为追猎者的武器是粒子碎裂枪，开枪的话不是切除神经束，而是帮圣堂武士开瓢） 而到最后，泽拉图亲手切断了阿塔尼斯的神经束。 伴随着一束束强烈的暗红色灵能从阿塔尼斯的身体中飞出，冲向天际时，阿塔尼斯终于恢复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刚才阿塔尼斯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对于埃蒙控制他干了什么还是知道的。 阿塔尼斯很感谢泽拉图与凌依对他、对他们的帮助，尤其是凌依，如果没有他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的圣堂武士与黑暗圣堂武士才能达成这一个成果，甚至泽拉图都有可能丧命。 于是，他来到凌依面前，亲自向凌依表达感谢。 “en taro tassadar，多谢你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凌依。 星灵永远不会忘了你的这一份恩情。” 刚刚使用了力量，灵魂才回到身体，还很虚弱的凌依面对前来感谢的阿塔尼斯，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然后对他说： “不用......你现在还是看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黄金舰队应该也被埃蒙控制了。而在上面的你的执行官赛兰迪丝也无例外。” 接着，凌依又道：“目前黄金舰队还没有下来洗地的主要原因，据泽拉图的分析，应该是因为黄金舰队中有相当一部分的舰船是由奈拉齐姆星灵所掌控的。 埃蒙无法直接控制这些舰船，只能让它所控制的艾尔星灵的舰船将其摧毁。” 一旁的泽拉图补充道：“我的虚空寻觅者号已经被毁，无法通知萨古拉斯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阿塔尼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面对周围星灵和泽拉图、凌依的注视，这个年轻的大主教展现了他非凡的天赋，在短短几分钟的思考过后，就得出了结论。 “我们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了。目前，地面上，到处都是异虫和被腐化的同胞；而天空中，我们的黄金舰队已经失控。”阿塔尼斯对着周围的星灵同胞们说道：“目前我们正处于灭亡的边缘。而我们的先辈，早已想到了我们面对这种情况的应该做的事情。” 阿塔尼斯的眼睛看向远处的巨大尖顶建筑，而那实际上是一艘飞船的前端，一艘巨大无比飞船的前端。 “亚顿之矛......”顺着他的目光，泽拉图喃喃念出了那艘被用于星灵最危难时候的方舟的名字。 “没错。星灵三大方舟三艘分别为殖民船涅辛之忆，奥塔里斯之傲和战舰亚顿之矛。虽然前两者在主宰入侵艾尔时紧急启动但最终被毁，但亚顿之矛幸存了下来。”阿塔尼斯对着众星灵说道。 “但他的引擎非常古老，只有最优秀的相位技师才能启动它。”泽拉图向阿塔尼斯说明了问题。 “没错。”阿塔尼斯回应道：“因此，我们得先找到凯拉克斯。他能帮助我们重启亚顿之矛。” 他看了看通讯工具中凯拉克斯的最后位置，说道：“很幸运，相位技师凯拉克斯的最后位置正好处于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阿塔尼斯率先向着亚顿之矛方向走去。 第5章 星际争霸(五) 在前往亚顿之矛的路上，阿塔尼斯等人遭遇了正在被异虫攻击的凯拉克斯。 他在一名黑暗圣堂武士的帮助下存活至今，并由黑暗圣堂武士切断了神经束。 而当阿塔尼斯赶到时，保卫着他的黑暗圣堂武士只剩一人，情况十分危急。 而在这里，凌依也头一回看到了星灵一族真正死亡的画面。 那是一名黑暗圣堂武士。他并没有穿戴圣堂武士们的召回装甲。（虽然目前即使召回到舰船上应该也会被埃蒙杀死） 因此，在被异虫袭击过后，由于伤势过重而失去了生命，化作点点灵能光点，消散在空中。 阿塔尼斯和他们一路上解救下来的星灵战士一起，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围攻凯拉克斯的异虫部队。之后，阿塔尼斯向凯拉克斯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并询问他是否有能力修好亚顿之矛。 凯拉克斯给予了阿塔尼斯肯定的回答：“当然可以！亚顿之矛，它......它是无上的财富。能接触到它是我的荣幸。只要它的发生器还能用，我就能让他们重新运转。” “很好。来，我们必须立即出发。” ...... 阿塔尼斯率领星灵部队在亚顿之矛的旁边建立了一个枢纽，作为行动阵地。 在阵地建立期间，阿塔尼斯带领着泽拉图、凌依两人来到了一处高地，眺望着亚顿之矛。 “亚顿之矛......我曾打算唤醒它，用以确保我们对异虫的绝对胜利。”阿塔尼斯感叹道：“但现在，它却成为了我们活下去的最后希望。” 正当他们感慨于世事变迁以及亚顿之矛的宏伟时，一道声音从他们的脑中响起。 “阿塔尼斯......你为何要逃离你的教主？” 对于那个声音，阿塔尼斯和泽拉图十分熟悉，就连凌依也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黄金舰队的二把手，阿塔尼斯的执政官与学生——赛兰迪丝。 “赛兰迪丝......她已经被埃蒙控制了。”阿塔尼斯对着正在调试面板的凯拉克斯说道：“凯拉克斯，我们必须重启亚顿之矛！” 随后，阿塔尼斯安排凯拉克斯全力恢复亚顿之矛的控制，而他则负责率领星灵部队保护枢纽，并在适当的时候出击。 很快，在凯拉克斯的努力下，亚顿之矛的操作系统部分上线了。 同时，凯拉克斯也给阿塔尼斯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知道要怎么启动亚顿之矛了——启动亚顿之矛附近的能量电池。而值得庆幸的是，已经有一座电池被启动了。 坏消息则是——除了那一座电池，剩下四座都被异虫的菌毯覆盖，需要清理。 而雪上加霜的是，在凌依的探测下，埃蒙调来了大批异虫与被腐化的星灵，来守卫能量电池与进攻阿塔尼斯。 面对这种情况，阿塔尼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凯拉克斯，你继续进行亚顿之矛的启动工作，同时操控辅助系统支援我们的行动。 凌依，你待在枢纽，为我们提供信息支持。我们的探测系统还未能恢复，而你可以弥补我们一方面的缺失。 泽拉图，你率领黑暗圣堂武士们去清理高危单位，主要目标是混合体与雷兽、巨像，必要时协助我们清理电池。 而我，则率领部队正面与埃蒙的爪牙交锋。 相信我，我们一定能逃出去！让他们尝尝神之长子的厉害！” 不得不说，阿塔尼斯真是一位富有才能与人格魅力的指挥官。 在这场战斗中，身处枢纽点的凌依得以全方位地观看阿塔尼斯的指挥。 在精密的指挥下，阿塔尼斯使用光子炮台与护盾充能器守住了异虫的一次又一次的对枢纽的进攻。 同时，他又带领圣堂武士们迅速而高效地清理了三个能量电池。 他身先士卒，身上涌动着强大的灵能，为队友带来救赎（星界之风），为敌人带来毁灭。 而其他人也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凌依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时刻关注着战场形势，给予了阿塔尼斯大量可靠情报，帮助阿塔尼斯清除了坑道虫的威胁。 凯拉克斯在调试亚顿之矛的同时，重新编写了星灵召回的运算逻辑，将召回地点修改至了枢纽，防止召回至由埃蒙控制的黄金舰队这类傻事发生。 泽拉图则大量点杀威胁大的敌方单位,并通过隐身，试图切断被腐化的圣堂武士的神经束。 在四人的通力协作和星灵战士的奋勇作战下，他们成功清理掉了这片地区的地方单位，清除了电池上的菌毯。 ...... “能量传输完成！亚顿之矛准备启航。”凯拉克斯在枢纽中对阿塔尼斯说道。 “相位技师，将所有脱离埃蒙掌控的神之长子折跃上船，我们离开这个星球。” “遵命。” 随后，阿塔尼斯带着凌依搭乘穿梭机登上了亚顿之矛。 伴随着一阵越来越刺耳的嗡鸣声与耀眼蓝光闪烁，亚顿之矛舰体上光芒亮起，然后“咻”的一下，飞往了万里之外的高空。 第6章 星际争霸(六) “亚顿之矛，卡莱工程界的杰作，三艘方舟中仅存的一艘......这三艘方舟是为了让我们的文明在危难时刻幸存下来......” 亚顿之矛的长廊上，凯拉克斯正在为阿塔尼斯、凌依、泽拉图介绍这艘凝聚着星灵最高智慧、技术结晶的庞大巨舰。 这艘飞船上使用的是黄金时代的星灵科技，但在经过万世之战后，这些技术或丢失，或被封存。 “......这艘船仍有许多的功能需要进一步了解。虽然是古代的技术，但仍然非常先进。” 凯拉克斯带领着众人登上穿梭机，让穿梭机上升，携带着众人抵达亚顿之矛的舰桥。 “我们登上的是一个辉煌时代的造物，那是我们的文明如同群星般照彻寰宇。” 凯拉克斯升起了操控台，对阿塔尼斯说道：“星空阵列已更新，大主教。你可以从这里选择我们要前往的下一个地点。” 阿塔尼斯看着眼前的星空阵列，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星球，由光学投影错落地排布在阿塔尼斯周身。 阿塔尼斯早已有了接下来的计划。 “凯拉克斯，调出去往克哈的星图。克哈的人类拥有萨尔纳加钥石，而泽拉图语言这是带领我们走向救赎的关键。埃蒙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同样是一名萨尔纳加。我们必须抢在埃蒙之前前往克哈，拿取钥石。” 阿塔尼斯顿了一下，对着众人说道：“并且，我们的朋友，凌依，帮助了我们许多。我们理应对此作出回报，早日将他送往人类社会中去。” 众星灵都同意阿塔尼斯的安排。就在凯拉克斯设置航线时，凌依在阿塔尼斯身后，戳了戳他的大腿。 “阿塔尼斯，那个方向有什么特别的地标吗？” 凌依指着舰桥外的一处外太空，说道： “我现在对埃蒙、对混合体的力量很熟悉，而在那个方向，即使在我不动用太多精神力量的情况下，我仍可以感觉到大量混合体聚集，他们身上散发的灵能波动就好像黑暗里的火炬一般耀眼。” 阿塔尼斯现在知道凌依对能量有着多么强大的感应力。他看着凌依指的那个方向，对凯拉克斯说：“相位技师，调出那个方向上的主要行星。” 凯拉克斯执行了阿塔尼斯的命令。随后的发现令他大惊失色。 “大主教，那是萨古拉斯的方向！” 听到凯拉克斯声音的阿塔尼斯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目前萨古拉斯上的奈拉齐姆是仅存的自由星灵。 他们早已切断了卡拉，因此不受埃蒙的控制。 因此，埃蒙势必会对奈拉齐姆动手。 这时，泽拉图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地对阿塔尼斯说：“时空航道，阿塔尼斯！艾尔上的时空航道被我们开启了，埃蒙的部队可以通过时空航道前往萨古拉斯！” 此时阿塔尼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黄金舰队无法通过艾尔地表的时空航道，但小型舰船以及地面部队却可以通过。 如果埃蒙的地面部队已经通过时空航道抵达了萨古拉斯的话，那么上面的星灵支撑不了太久。 他带着歉意对凌依说道：“对不起，凌依。现在看来，我们要迟一点再去往克哈了。我们现在需要先黄金舰队一步前往萨古拉斯。” 凌依很通情达理地表示了同意。但作为补偿，他想学习星灵的一些独特科技，例如紧急召回、折跃等等。 这个请求其实很冒昧。星灵从不与外族分享自己的科技。 但考虑到凌依的身份，以及在艾尔上他对于星灵的帮助，阿塔尼斯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他下令凯拉克斯负责带领凌依完成这些科技的学习，这属实给足了凌依面子。 凌依很高兴阿塔尼斯能同意。他决定先一步前往资料库看看这些科技的文件。 临走时，他对阿塔尼斯说道：“因为我数次使用自己的力量，我在这个世界的停留时间已经不多。换算成这个世界人类的计量单位，大概在两周左右。如果这个时间内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 说完，凌依就在一个探机的带领下，向着资料库走去。 阿塔尼斯等星灵目送着凌依走远。 随后，阿塔尼斯对凯拉克斯说道：“立刻前往萨古拉斯！” 第7章 星际争霸(七) 在这之后，凌依基本上就没在舰桥露过面了。他现在的时间很宝贵，需要尽可能地记住星灵的独特科技。 是的，记住。 他并没有相应的知识储备，也不算什么惊世奇才，自然无法真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星灵的技术。 但他的独特灵魂却可以将这些技术保存下来，随他前往其他的世界泡。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当然，这些技术在其他的世界泡需要经过本土化改造才可以使用，毕竟每个世界泡的基本性质几乎都不相同，如光速、万有引力常数、圆周率等等。 就在凌依快乐地记录着星灵的科技时，凯拉克斯将他喊了出去。 “凌依先生，额，人类是这样子称呼男性的吧？”凯拉克斯决定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转而说起了正事：“我们想请你探查下萨古拉斯上的混合体数量。” 凯拉克斯解释道：“我们的混合体探测器已经完成，但精确度尚未得到检测。您有着这方面的能力，所以我们想请您帮助我们完成这个仪器。” 对于星灵方面的请求，凌依自然不会拒绝。 他随凯拉克斯来到舰桥，在这里看到了泽拉图和一名之前从未看到过的女性星灵。 凌依先向泽拉图打了个招呼：“泽叔好。这位是......” 凌依看着那名女性星灵，向泽拉图问道。 “我叫沃拉尊，奈拉齐姆的族长，光影议会中的一员。我听闻了你在艾尔的所作所为。对此，我非常感谢。” 沃拉尊向着凌依行了个星灵的礼仪，对他说道。 凌依摆摆手表示没什么。随后他又问起阿塔尼斯的去向。 对于这个问题，沃拉尊示意凌依看向萨古拉斯。 凌依顺着沃拉尊的示意看去：那是一颗紫色的星球，星球表面布满了紫红色、红色的物质；同时，有着一个亮点在星球表面闪闪发光。 而在这个亮点附近的，是数条紫红色的河流。 凌依看着萨古拉斯这颗星球，心中充满了好奇，向泽拉图和沃拉尊问道： “现在战况怎么样了？阿塔尼斯是下去指挥战斗了吗？而且，你们的星球真奇特，河流居然是紫红色的，那么河流交界处的那个闪光点是什么呢......” 说完，凌依猛地反应过来：“等等，紫红色？难不成......” 听到了凌依的话，泽拉图与沃拉尊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泽拉图开口，向凌依说道： “没错，那不是河流，那是无数的异虫。至于阿塔尼斯......” 泽拉图指了指那个白色闪光点：“阿塔尼斯就在那里。” 凌依震惊于目前的情况和阿塔尼斯的处境。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他明白阿塔尼斯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是不会做一个那么愚蠢的决定的。 他一定是有着自己的计划。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泽拉图向他解释了阿塔尼斯的计划：吸引埃蒙的部队前来，再通过神庙的能量过载，摧毁萨古拉斯，同时摧毁埃蒙的大批部队。 “目前萨古拉斯上至少有着20亿的异虫。”泽拉图对凌依说道。 凌依佩服于阿塔尼斯的智慧与勇气，也明白了凯拉克斯叫他过来的目的。 这时，凯拉克斯也完成了混合体的检测：“检测到混合体信号，数量大约有26万只。” 说完，凯拉克斯就期待的看向凌依。 凌依经过探查，报出了一个数字：“23万。” 这个相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属于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 听到了凌依结果的凯拉克斯有点沮丧，但还是很快振作起来，将检测结果发送至阿塔尼斯。 ...... “哧！”这是灵能利刃刺穿跳虫身躯的声音。 阿塔尼斯将灵能利刃从跳虫身体内拔出，环顾四周。 这一小块的高地，就是星灵在这颗星球上最后的据点。 在一个星期之前，这颗星球都还是星灵的第二家园，有数以千万计的星灵生活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 而如今，他们却要摧毁这颗星球。 阿塔尼斯看着远处的异龙群，心里想着：“至少，有数十亿异虫与它陪葬。” “大主教，目前萨古拉斯上已经登陆了至少20亿的异虫与23万的混合体。”凯拉克斯的通讯传到了阿塔尼斯所在的高地：“请问是否启动装置，让神庙过载？” 阿塔尼斯知道这个据点已经很难再支撑下去了。 于是，他下令：“让所有萨古拉斯上的圣堂武士登舰，所有能回收到亚顿之矛的物资尽数回收。在10分钟后超载神庙，摧毁萨古拉斯上所有的埃蒙爪牙。” 阿塔尼斯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再最后守护神庙一段时间，保证其能正常启动。” ...... 高地上的防御建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阿塔尼斯来到了神庙内部。他登上神庙中的祭坛，右手操作操作盘，启动了过载程序。 随着程序的启动，早已准备好，悬浮在祭坛上空的凯达琳水晶开始在灵能的作用下散开，积蓄着足以引爆星球的能量。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响起。 阿塔尼斯转过身去 ，看向神庙的大门。 “轰隆——”神庙大门倒塌，数只坑道虫从裂口处钻出。 随着坑道虫那布满尖刺与粘液的大嘴张开，无数的跳虫与刺蛇从中涌出。 阿塔尼斯立刻迎了上去。 他亮出灵能利刃，刺穿了跑在最前面的两只跳虫，随后左脚一蹬，手臂再一划，就灭杀了数只跳虫。 “叮叮叮——”这是刺蛇吐出的尖刺刺到阿塔尼斯护盾上所发出的声音。 阿塔尼斯对此并无理会。他向上挑，右手的利刃又刺穿了一只跳虫的头颅。 突然，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阿塔尼斯就好似被击中一般，向后踉跄了一步。 不，其实不是好似，阿塔尼斯的确被击中了。 在数十只刺蛇的进攻下，阿塔尼斯的能量护盾终于无法再保护它的主人了。 没有了能量护盾的阿塔尼斯没有惧怕。他即使顶着刺蛇的攻击，也未曾退后半步。 但阿塔尼斯终究无法一人抵挡数量如此惊人的异虫。 先是他的左手手臂被一只跳虫咬住，再是右手，再是双腿...... 最终，阿塔尼斯被虫群淹没了。 当然，我们都知道，阿塔尼斯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记得我们之前说过，阿塔尼斯的身体内有着十分庞大的灵能。而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发现，在神庙当中，阿塔尼斯始终都在用灵能利刃作战。 虽然维持灵能利刃也需要消耗灵能，但这比起阿塔尼斯所拥有的灵能来比仍是微不足道。 此时从外界看，阿塔尼斯身上已经隆起了一座异虫的小山。 就在这时，两只灵能利刃刺穿了跳虫的头颅，从异虫堆里穿了出来。 阿塔尼斯身上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灵能波动，将周围的异虫全部震开。 随后，【灵能风暴】被阿塔尼斯释放了。 精纯的、无形的灵能化作一道道蓝色电弧，以阿塔尼斯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 神庙当中的异虫被阿塔尼斯的灵能风暴清扫一空，甚至有些异虫身躯都化作了齑粉。 阿塔尼斯身后的灵能增幅器启动，开始为阿塔尼斯提供灵能加持。 此时，阿塔尼斯的身体周围涌动着强大的灵能，身体微微离开地面，好似要冲上前去。 这时，凯达琳水晶终于准备完毕，又一次从四散的状态合拢，在灵能的作用下向着星球内核急速而去。 很快，水晶就抵达了星球的内核，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并与周围的物质发生链式反应，最终引发了足以摧毁整个星球的巨大爆炸。 爆炸的火光首先从水晶落下的通道中涌出，开始充斥着整个神庙内部。 而在祭坛前的阿塔尼斯也感受到了背后的异常。 他并没有回头，而是从蓄势待发的状态退出，向着前方走去。 就在爆炸即将席卷阿塔尼斯时，阿塔尼斯的身躯逐渐分解，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折跃回了亚顿之矛。 第8章 星际争霸 (八) 先是一个小小的红点自神庙处浮现，再然后，那枚红点越来越大，呈放射状，自神庙为中心扩散开来。 渐渐地，数道裂隙从萨古拉斯上浮现，闪烁着亮红色的光芒。 那是萨古拉斯地下的岩浆。 裂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逐渐扩散至整个星球。 最后，萨古拉斯轰然炸开，整个星球四分五裂，渐渐地失去了光芒。 “轰——”萨古拉斯的毁灭实际上并没有声音，因为宇宙真空无法传递声波。但这并不妨碍趴在舰桥栏杆上的凌依自己为它在脑中加上了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颗星球的毁灭。 这个无比壮观的场景让凌依一下子失了神，呆呆地看着毁灭的萨古拉斯。 直到身后的声音响起，才让凌依转过头去。 “......阿塔尼斯你已不再拥有卡拉，你已经是一名黑暗圣堂武士。”沃拉尊说道。 阿塔尼斯没有回答沃拉尊的话。他看到凌依转过头来，就对着他说：“好久不见，凌依。我们目前已经处理完萨古拉斯的所有事务，即刻可以动身前往克哈。” 凌依向阿塔尼斯点了点头，问道：“我们在路上的时间大概是多久？” “得益于亚顿之矛优秀的折跃系统，大概不到半天我们就可以抵达克哈。” ...... 半天后，亚顿之矛从折跃状态中退出，重新回到了宇宙空间。 但还没等他们停稳，不远处的一艘战列巡洋舰的导弹巢就对准了亚顿之矛。 “咻咻咻——” 那艘战列巡洋舰竟直接向亚顿之矛开火了！ 刚刚清醒的阿塔尼斯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吩咐道：“闪避折跃！” 随后，亚顿之矛就化作一道流光，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远处的宇宙空间中。 亚顿之矛上的众人看着远处的人类内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亚顿之矛接到了一道来自克哈的通讯。 “星灵飞船，我是指挥官詹姆斯·雷诺——阿塔尼斯？哥们儿，见到你真高兴啊。” “雷诺朋友，你看起来......焦头烂额。” “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对了，你身后的人类是......” “他叫凌依，有关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说。这些叛乱的人是谁？” 雷诺解释了有关敌人的事。 简单来说，敌人叫做莫比斯基金会，是纳鲁德博士的军队，而纳鲁德博士是埃蒙的手下。 因此，这支部队实际上是埃蒙的爪牙。 “他们攻破了我们的轨道防御平台——天空之盾，看样子他们摧毁了平台的大气稳定装置。” 雷诺对阿塔尼斯说： “它正在坠毁。如果它坠毁了，奥古斯特格勒都将遭到毁灭。” 阿塔尼斯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们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指挥官。攻击他们的舰队，不要让他们发动袭击！” ...... 随后，星灵部队登上了天空之盾。 在星灵部队清扫天空之盾上面的莫比斯军团时，阿塔尼斯也为雷诺说明了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与凌依的身份。 “这位是凌依，一位来自于世界之外的旅者。他于艾尔降临到了我们的飞船上，此行前来的目的是来学习这个世界的科技。” “而我们则是为了你手中的萨尔那加神器而来。” 泽拉图走过来，对雷诺说：“雷诺，我的朋友，钥石可以帮助我们找到萨尔纳加。这是我们阻止埃蒙的唯一方法。” 泽拉图与雷诺说明过关于埃蒙的事，他之前也送了一个伊安水晶给雷诺，帮助他了解他杀死了凯瑞甘之后会发生的事。 所以，听到星灵们是需要萨尔纳加神器来对抗埃蒙，雷诺自然是万分支持的。 但此时雷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阿塔尼斯看出了雷诺那不自然地神色，于是问道：“怎么了？我的朋友，是有什么问题吗？” 通过通讯画面，雷诺对阿塔尼斯说道：“并不是我不愿意给......只是，目前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坏消息？” “地面上的情报显示，当我们在处理空间站的时候，莫比斯军团袭击了皇宫。安全数据显示钥石被带走了。” “我妈以前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对于雷诺缓和气氛的话，阿塔尼斯豪不理解地说道：“恕我耳拙，雷诺朋友。我听不出这句话能有什么帮助。” “哈哈......我也是......稍等，我有情报了。”雷诺看向了他右侧的信息屏，对阿塔尼斯说道：“一支莫比斯军团的疏散部队正在前往本内特港，他们带走了钥石。” 对于这个消息，阿塔尼斯很有自信地说道：“我们不会让他们逃走的。” ...... 之后，星灵部队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天空之盾平台，协助游骑兵清理平台上的莫比斯军团部队，阻止奥古斯特格勒的毁灭； 另一路，则跟随由雷诺带领的休伯利安号一同前往本内特港，阻击携带钥石的莫比斯军团。 但其实这种局面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天空之盾平台上的莫比斯军团并不算很多，在亚顿之矛切断了莫比斯军团与平台之间的运输路线时，莫比斯军团就已经败局已定了。 残存的莫比斯军团部队根本无法抵抗星灵与游骑兵的合力进攻，加上黑暗教长泽拉图与他的黑暗圣堂武士的猎杀，平台很快就被收复。 于是，收复了平台的星灵部队很快就通过短途折跃来到了本内特港。 ...... 此时，本内特港。 本内特港原本克哈上的最大的星港货运基地，拥有着数座大型星舰转运中心，可以支撑起小半个克哈的货运需求。 但如今的本内特港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建筑在燃烧，无辜的民众在倒塌的房屋下哀嚎。 “欢迎来到本内特港......的残骸。莫比斯军团聚集在这里，想要阻止我们得到神器。” 雷诺在阵地中的指挥中心里说道。 “瓦伦里安正在建设他的基地，等他——啊！” 随着雷诺回荡在通讯频道里的一声惨叫与一阵剧烈的灵能波动扫过，战场上的人类都沉寂了下来。 除了凌依。 此时的凌依已经从亚顿之矛上降落，正在雷诺的指挥中心内和斯旺谈论有关科技学习的事。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时，斯旺突然捂着脑袋倒了下去。 “雷诺！怎么回事？” 阿塔尼斯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相位技师凯拉克斯时刻关注着传感器上的信息。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混合体正在向钥石中引导虚空能量，产生的灵能干扰波击溃了人类。” “派出我们的不朽者！我们必须发动强袭来保护这些人类，直到干扰波减弱！” 很快，两只不朽者就折跃到了雷诺阵地前，正面迎上了一只正在屠杀雷诺士兵的混合体。 正当不朽者与混合体作战的时候，凌依走出了指挥中心。 他站在基地的正中心，身躯微微浮起，抬手，调动着自己的精神力。 【心灵护盾】。 第9章 星际争霸 (九) 心灵护盾，是凌依参照星灵的能量护盾的结构，将能源从由灵能激发改为由精神力激发所创造出来的护盾。 相比于能量护盾而言，心灵护盾更注重精神方面的保护。 具体作用效果为在一定程度上抵御针对使用者所施加的于精神方面的负面效果，如昏迷、精神控制等。 在凌依所施加的心灵护盾的保护下，雷诺等人与人类部队纷纷醒来，开始帮助不朽者一起抵御混合体的进攻。 其实，如果只是参照星灵灵能护盾的结构的话，是无法将护盾范围扩展到那么大的。 目前星灵能量护盾的作用范围基本都是个体，区别只是在于个体的大小。 如圣堂武士则是用装甲上自带的护盾发生器与自身的灵能来产生灵能护盾；建筑则是用建筑内部的水晶与外壳的多个护盾发生器来产生灵能护盾；飞船同理。 凌依参照这个，以自身精神力作为能源，很容易就得到了可用于保护自己的心灵护盾。 但由于凌依自身的精神力在临时身躯下得到放大，因此他的精神力相较于只保护他而言有点过于旺盛了。 于是，他尝试着参照能量护盾的结构，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凝成一处处节点，再在节点与节点之间填充精神力。 之后，他就得到了范围扩大的心灵护盾。 这并不难，本质上就是将心灵护盾扩大了而已。 这需要远比个体护盾强大许多的精神力，两者在数量上不是一个量级的。 星灵实际上也可以这样子构建群体性的灵能护盾，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或者说放弃了这么做。 而他们不使用同样的方法的原因只有一个：不划算。 对于星灵来说，他们的个体护盾就已经完全够用了。同时，因为星灵作战风格的原因（上前砍），群体性灵能护盾对星灵来说并不实用。 同时，基本没有生物能冲破他们近战部队的防线，威胁到远程部队。 因此，这种技术被星灵放弃了。 但其实他们也没有完全放弃这种技术。比如母舰的群体性隐身，就部分参考了这一项技术。 现在，让我们将注意力再次放回到战场上。 ...... 混合体虽然强大，但也无法对抗不朽者与人类部队的混合双打。 在成吨的火力的倾泻下，混合体的灵能护盾被击破，最终倒在了攻城坦克凶猛的火力之下。 “天啊......刚才我的脑子都要爆炸了。”雷诺在通讯中说道。 “指挥官，亚顿之矛检测到钥石所产生的灵能干扰波仍未过去，你们是怎么做到提前清醒的？”阿塔尼斯向雷诺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 “是我干的。”雷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凌依就在通讯中说道：“这是我开发的一个新能力，我将其命名为心灵护盾，可用于保持一定范围的生命体免受精神层面上的伤害。” 接着，凌依又补充道：“但其只能作用于以我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所以我无法保护那些在前线的部队。” 通讯频道中，雷诺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好吧...那么凌依，我想请你随我们的部队一同前进。请放心，我们的部队会保护你的安全。并且，在这场战役过后，我们人族的科技库，你可以随意观看。” 雷诺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了一番考量的。 对于人族来说，如果遭受了混合体的干扰波的攻击，那么在没有星灵部队的协同防御下，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那时，混合体进入到人类阵地中，那就相当于自助餐开餐了一样。而人族部队，也就成为案板上的鸡，任由混合体宰杀。 那有人就要问了，如果请求星灵部队的协防，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了呢？ 答案是“是”，但也“不是”。 因为星灵部队可以做到保住两位人类指挥官，也就是詹姆斯·雷诺与瓦伦里安·蒙斯克的阵地，但却无法兼顾人族派出去的进攻部队。 目前，灵能干扰波的攻击频率还不明确，星灵不存在那么多的机动部队去保护人类部队的每一片阵地。 况且，莫比斯军团除了防守之外，他们的主攻方向正是星灵部队的所在地。 所以，星灵方面也没有太多的力量去支援人类部队。 对于雷诺的请求，凌依没什么过多思考就答应了。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凌依在通讯频道中说道： “阿塔尼斯，星灵部队可以放弃正在建设的阵地，将部分防御建筑布置在瓦伦里安与雷诺的基地中，帮助他们防御混合体的进攻；而其余机动部队，则可以跟随我们一同前进。” “灵能干扰波的作用范围是战场中所有的人类士兵。也就是说，莫比斯军团的部队也会受到其作用。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在灵能干扰波的作用时间内进攻莫比斯军团的阵地。” 凌依自信地说道： “光凭混合体是无法拦住我们的联军的。当他们用灵能干扰波的时候，就是我们的联军击破他们的时候。” 听了凌依的分析，阿塔尼斯与雷诺都表示了赞同。 “那么，我们需要做好准备。”凌依说道：“他们也不是傻子。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第10章 星际争霸 (十) 不一会，星灵与人类就已经准备完毕了。 先是由星灵与少部分人族地面部队打头阵，突破了在外围的莫比斯军团阵地。 这时灵能干扰波还没有释放，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充能好，还是对面指挥官觉得还没有必要释放。 接着，星灵的全部机动力量，如不朽者、狂热者、追猎者、黑暗圣堂武士等都集中在直达萨尔那加神器的主干道上。 主干道有莫比斯军团的攻城坦克、雷神机甲以及不计其数的陆战队员等部队重兵把守，按理说，任何一方想从这里攻入神器所在地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是现在，星灵部队以及大量人类机械化部队正在向这里移动。 “再等一会。”凌依站在人类部队中央，看着远处莫比斯军团的防线，自言自语道：“再等一会再开启干扰波。那时，我们将赢得这场战役。” ...... 温顿站在神器旁的指挥中心了望台上，看着正在城市主干道上集结的星灵-人类联军，陷入了思考。 身为莫比斯军团在本内特港的指挥官，一个人族，他必须认真考虑到敌方的行动，以确保神器能顺利地回到纳鲁德博士，也就是他们的主人手中。 而作为纳鲁德博士曾经的实验体，拥有不俗的指挥才能与免疫只对人类生效的灵能干扰波能力的他，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但现在，看着联军在主干道上集结的温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不合理...”温顿自言自语道：“对面的指挥官是星灵大主教——阿塔尼斯以及传奇游骑兵领袖——吉姆·雷诺。他们明知道这是我们防线最难以突破的一环，不应该在这里投入大量的兵力......” 这时，温顿手下的收割者侦察兵前来报到：“指挥官！敌军的主力部队正在在我们阵地前集结，请问是否启动灵能干扰波？” 启动灵能干扰波......这让温顿想到了刚才人类部队比他们计算地早了那么十几秒钟醒来的事情。 不过温顿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是刚刚才通过神器投入使用的新技术，实际效果与预期有那么一点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顿正想的入神，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指挥官？”站在一旁的收割者没有等到温顿的回应，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 “哦...没什么...通知下去，在敌军人族主力集结完毕时，立刻开启灵能干扰波。现在先让混合体们在前线集合，在灵能干扰波抵达敌方人族部队时，立刻撕碎他们。”温顿对着收割者侦察兵说道。 虽然温顿对于眼前这个局面始终在心底有着一丝不安的感觉，但是这个时机十分之好，是不能放过的。 看着旁边的神器，看着正在向着阵地前线集结的混合体们，温顿心里稍稍安心了些。 毕竟，在他的心中，他们的主人——纳鲁德博士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而他们的主——埃蒙，会保佑他们。 温顿向着埃蒙祈祷： “愿我们的主保佑我们。” ...... 在人族最后一支部队也进入到凌依的覆盖范围时，凌依立刻开启了心灵护盾。 如果从构成上来看，这里的人族部队构成很有意思：几乎全是由攻城坦克、恶火战车、维京战机等重火力部队以及高机动性部队组成。 这样的部队构成完全没有前排，是极不合理的。 （emmm...虽然人族部队的前排大多是50块钱的好兄弟就是了（doge）） 但各位指挥官对此毫不在乎。因为这个构成，意味着这支部队会成为一只最锐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 “注意，告知下级指挥官，当我这边发出警告的时候，就立刻向前挺进，架设攻城坦克，轰碎他们！” “嗡——” 一道不可见的波动划过本内特港。 灵能干扰波被启动了！ 凌依看着莫比斯军团的阵地，发现上面的所有人族部队都陷入了昏迷。 而凌依这边的人族部队则毫发无伤。 “就是现在！”凌依在通讯中说道：“全军出击！” 第11章 星际争霸 (十一) “大主教，将指挥权交给凌依，真的没问题吗？” 亚顿之矛上，沃拉尊对阿塔尼斯说：“我并不是怀疑凌依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心思，但毕竟他自己也说过，他年龄并不大，我担心......” “你担心凌依无法胜任指挥官的职位，导致我们进攻的失败，甚至导致我们将士的阵亡。”阿塔尼斯打断了沃拉尊的话，冷静地说道。 “是的，阿塔尼斯。”沃拉尊也不再拐弯抹角：“你也知道钥石目前对于我们的重要性。如果这次战役失败，钥石就会落入埃蒙手中。到时，再想夺回来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沃拉尊补充道：“这是我们最好的、也几乎是唯一一次的机会。” “我当然明白，族长。但是你无需担心。”阿塔尼斯安慰了一下女族长：“相信我，在这里将指挥权交给凌依并不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你没有经历过艾尔战役，并不清楚凌依那时对我们的帮助与凌依的能力对我们的意义。事实上，如果没有凌依的存在，我和泽拉图至少有一个会牺牲，而剩下的那个人也不一定能启动亚顿之矛，回到萨古拉斯。” 泽拉图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阿塔尼斯的话。 “同样的，在艾尔，凌依就表现出了一定的战斗素养与指挥能力。他的主意总是很多。所以，将指挥权交给凌依并不能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而且，我们与雷诺那边的下级指挥官会把控战场，并不会让事情失控。”阿塔尼斯接着补充道：“所以，本质上，现在就是我们在保证达到目的的前提下，让凌依过过当指挥官的瘾。我们未来还有可能需要借用他的力量。当然，我对他的指挥也有一定的信心。” 听了阿塔尼斯的解释，沃拉尊沉默了一会，还是表示了没有异议。 “正好。”阿塔尼斯看着全息投影上的数据，说道：“莫比斯军团启动了灵能干扰波。让我们看看在凌依的指挥下，能不能击穿莫比斯军团的防线。” ...... “听我号令，全军出击！攻城坦克前压，进入架设模式，将防线给我撕烂！雷神、不朽者、追猎者，集火混合体！恶火战车与黑暗圣堂武士、狂热者，在消除混合体威胁的第一时间就冲锋，近距离摧毁地方轻甲单位。维京战机夺取制空权......” 凌依一条条地发出指令，将整座战场安排的井井有条。 下级指挥官们惊讶的发现，凌依所做出的安排，在战术层面看，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就这样，在凌依的指挥下，人族-星灵联军一路势如破竹，杀死了原本可以歼灭星灵部队的混合体，击穿了六道防线，抵达了本内特港的原星港处。 此时，萨尔那加神器就在凌依的眼前。 “根据我们上次收集到的数据，还有大概五分钟，敌方人族部队就会清醒。” 凌依看了看时间，说道：“以神器为中心，清扫周围敌军部队，人族部队布置防御阵地，除少量星灵部队负责我的护卫工作之外，其余星灵部队全部都出发，绞杀莫比斯军团......” “小心！”在一旁护卫的黑暗圣堂武士似乎察觉了什么，打断了凌依的话，连忙对着凌依喊道。 可是已经迟了。 一道枪声传来，一枚幽灵专用穿甲弹从不远处的倒塌的建筑中袭来，直朝凌依眉心而去。 ...... 不，这不可能。 温顿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就在刚才，在他的亲眼注视下，己方的人族部队受灵能干扰波的作用，纷纷失去战斗能力；而雷诺的人族部队则毫发未损，对着他的部队开始了清剿...不，是屠杀。 那个场景...相信这不比他们杀厨房里的鸡要困难多少。 虽然温顿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但现实已经发生了。 他们已经败了。 看着攻城坦克发出的炮弹落在自己的阵地上，自己的士兵却连哀嚎也发不出来；看着混合体从空中落下、从地上倒下，身上逸散出庞大的灵能...... 温顿知道，他们大抵是败了。 温顿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吐出，在空中升起，飘散。他喝了一口他准备用来庆祝的酒后，看向了挂在墙上的幽灵隐身战斗服。 “为了黑暗之神。” ...... 灵能存在于肉体之中，精神力存在于心灵之中，并部分受到身体的限制；而一个生物最本质的力量——灵魂力，则存在于他们的灵魂之中。 这是凌依从伊灵给他的记忆中得知的结论。 而众所周知，此时凌依的身体是临时身躯，又由于是第一次创立，导致做工不精，无法储存灵能，这也就导致了凌依无法通过自己去激发灵能护盾。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灵能护盾。” 凌依手上握着装有小型凯达琳水晶的储存装置，看着嵌入灵能护盾，而被凝实到宛如实质的精神力卡住的子弹，对着身旁正在戒备的黑暗圣堂武士说道：“一名幽灵......将他抓来，最好是活的。” （兄弟们，我成啦！哈哈哈哈！我码出来啦！） 第12章 星际争霸 (十二) “结果还是没有抓到吗？”凌依问道：“为什么？” 前去追击的黑暗圣堂武士向凌依汇报到：“经查证，对方是莫比斯军团在此处的指挥官，似乎是一名资深幽灵。在我们赶往对方地点时，对方就已经自尽了。” “这样吗......可惜，我还指望着能将他抓给雷诺，看看能不能再捞一笔的......” 凌依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随后，凌依又转了一圈，看了下战场形势，然后关闭了心灵护盾，在通讯频道中说道：“目前联军已经占领了星港，神器已经回收。莫比斯军团的部分残余敌人仍在负隅顽抗，但预计作战可在十至十五分钟内结束。” “非常好，凌依小子。”吉姆·雷诺高兴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我会立刻赶来，完成后续的清扫工作。” ...... 战争结束了。至少，在克哈上的战争结束了。 地面上的莫比斯军团被悉数歼灭，少部分活下来的，也被关进了审讯室，帝国忠诚的审讯官会问出他们知道的一切信息。 天空中，在亚顿之矛与帝国舰队的通力协作下，莫比斯军团的所有舰队都被击毁，成为了漂浮在克哈轨道上的一堆太空垃圾。 这时，一直疲于奔命的马特·霍纳上将终于有时间从休伯利安号上下来，去见见自己现在的上司与以前的上司，并协助他们安置伤员。 ...... 夜幕中。 马特眼睁睁地看着一名陆战队员从着火的建筑中走出，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让身后的维修人员与医护人员上前参与救治。 因为在此时的本内特港，有着太多太多这样的人和事了。 这次莫比斯军团的突然袭击，造成了本内特港的巨大伤亡。这个伤亡不仅仅体现在军事人员上，还体现在平民上。 这一天，有着无数的帝国军人失去了他们的生命，又有着无数的人们要遭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帝国元首——瓦伦里安，正在马特的不远处，查看着街道上倒下的人员是否还有生命迹象。 可在一次又一次的查看后，只能摇一次又一次的头，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帮助一位又一位遇难者合上他们的双眼。 感受到马特的视线，瓦伦里安与马特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中毫无胜利的喜悦，只是充斥着无尽的悲凉与痛苦。 在对视过后，这两位帝国的高层——一位是帝国上将，一位是帝国元首——又开始了确认工作，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他们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吉姆·雷诺正在帮他的游骑兵们，垒起一座座的衣冠冢。 雷诺将土挖出一个坑，放入死者生前遗留下的物品，随后又隆起土，将他生前的机枪，这把与他并肩作战的武器，用力插到土堆后。 枪上系着那名战士的狗牌——身份牌，正在发出莹莹橙光。 这是雷诺的直属部队，其中很多都是一直追随着他的老部下们。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站在雷诺身旁的阿塔尼斯问道。 雷诺站起身。他的身后是数十座相似的衣冠冢。 雷诺轻声回答道：“不，但是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 雷诺看着随风飘荡的身份牌，说道：“他们从未想到结局会是如此。” “噩耗接连不断......帝国领地沦陷。哨站被摧毁。无数 勇敢的战士们......死于非命。” “死亡是所有战士的命运......也许我们，也马上就要面对。”阿塔尼斯对雷诺说道。 听了阿塔尼斯的话，不认同的雷诺忍不住反驳道：“命运不是上天注定的......” 接着，雷诺又转过头去看着阿塔尼斯，说道：“阿塔尼斯，如果泽拉图相信你可以力挽狂澜，那么战斗才刚刚开始。” 说完，雷诺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一道声音打断了雷诺的动作。 “你们人类习惯和朋友握手，对吗？”阿塔尼斯向雷诺伸出了手。 雷诺看着阿塔尼斯伸出来的手，身着动力甲的他将自己的手握了上去，说： “让我们并肩作战。” 随后，两人松开手，雷诺离开了这处山岗，而阿塔尼斯则是微微仰望着天空，发动折跃，返回了亚顿之矛。 第13章 星际争霸 (十三——终) 凌依并没有去参与战后的清扫工作。 一是他并不擅长此类工作，二是他不想去感受战后那悲伤、忧郁的氛围。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真的快没时间了。 他在这个世界泡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 因此，他要在这三天尽可能地记录下人族的先进、独特科技。 为此，他这三天连帝国的美食都没有享用。虽然临时身躯也不用吃饭）。 时间过得飞快，三天、两天、一天...... 转瞬间，凌依在这个世界泡的旅程即将结束，下次再来，就得等被他强行冲破的世界屏障修复好后才行了。 而这三天内，凌依也收获颇丰。 他在泰伦帝国的最高科学研究院取得了多项独特科技，例如人族的scv的制造方法，模块化生产技术、组装技术，人类战列巡洋舰的独特折跃技术...... 种种独特科技让凌依笑开了眼。 虽然目前凌依还无法完全理解这些科技，但他们的全部资料都刻在了他的灵魂之中。他可以以后慢慢理解。 就在最后的一个小时里，他停止了刻录，来到了亚顿之矛上，准备与他这些天认识的朋友们进行一场道别。 而在阿塔尼斯的帮助下，雷诺、泽拉图、阿塔尼斯、凯拉克斯等人都齐聚在亚顿之矛的舰桥上。 “朋友们，我要离开了。”凌依对他们说道。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凌依与他们经历了许多，也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星灵永远都会记住你的帮助。”阿塔尼斯说道。 “人类也是......话说，你还可以回来吗？”雷诺问道。 凌依想了一下，回复到：“可是可以，但就是要一点时间。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内，我无法再次降临这个世界。” 三个月是一个有趣的说法，其主要是因为凌依来时创碎了这个世界泡的部分世界屏障，并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还好这个世界泡的智能不低，能够识别凌依的权限，这省下了凌依的很多功夫。 不像有的世界泡，在父神沉睡过后就和死了一样，智力退化到三岁小孩都不如，不仅无法识别凌依的高级权限，甚至连世界管理中心的控制也对它不起作用。 遇到这种情况，世界管理中心就只能一个个上门去重新录入新的信息，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凌依的原本世界泡是另一种情况，它麻烦的地方就在于，世界意志本身的智能程度不高，伊灵还创碎了世界屏障、干毁了身份证明。 因此凌依如果想要回去的话，就只能一直采用临时身躯，同时世界屏障也得不到修复。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凌依才会同意伊灵的建议，在她修复的时候出去旅行。毕竟凌依确实不能在管理者中心待四年，这太无聊了。 而凌依目前所处的这个世界泡只是被凌依钻了一个洞，等到它修复后，凌依就能凭借自己来时录入的身份信息通过世界屏障，不用再钻洞了。 因此，凌依最好等三个月后，也就是世界屏障修复后再回来。 “三个月.....”阿塔尼斯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他的计划所需的时间，发现距离他所计划的最终之战稍微晚了一点。 不过阿塔尼斯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谁也不知道当他集结部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弄来弄去的，三个月就过了呢？ 这时，凌依的身躯逐渐开始分解，逸散出金色的光点。 “看来我的时间到了。”凌依说道：“阿塔尼斯、雷诺，不要反抗，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们......” 凌依调动起了自己的灵魂力量，将两个标记映入了雷诺与阿塔尼斯的脑海中。 “这是我的通讯方式。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事情，可以用这个来联系我。同时，这个标记还可以保护你们的灵魂不受侵害，不会发生扭曲、畸变。” “但记住，这个标记上我留下的灵魂力量只够使用一次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去使用它。” 说完标记的使用方法后，凌依的身躯再也维持不住了，彻底化作漫天光点，最终被离体的凌依灵魂吸收。 “是时候离开了。祝诸位，一切顺利。” 说完，凌依的灵魂就漂浮起来，穿过亚顿之矛的护盾，一路向着宇宙星海当中飞去。 第1章 群星(一) 凌依从阿塔尼斯所在的世界泡中以灵魂状态出来时，并没有就近再前往另一个世界泡。 他在世界海的远处，听到了一道呼唤。 那道呼唤并没有传递什么讯息，只是单纯的呼唤着凌依，想吸引凌依过来。 同时，那道呼唤还传递出一种无比亲近的感觉。 对于这个异常的情况，凌依自然不会忽视。 他跨过了数千个大大小小的世界泡，穿过了无尽的虚空，向着那个世界泡飞去。 终于，凌依抵达了那个世界泡外面。他并没有着急进入，而是先在外观察了一会这个世界泡的形态。 在围着这个世界泡转了一圈过后，凌依果然看出了一些门道。 嗯......这个世界泡，很大。 嗯，非常大。 除此之外，最特别的一点是，这个世界泡中只含有唯一的一个宇宙。 众所周知，世界泡的形态是多种多样的。 例如阿塔尼斯所在的a-号（世界管理者中心编号）中型世界泡，就含有数个宇宙，宇宙与宇宙之间由黑洞等超大引力星体或者虫洞等空间通道相互联系； 又或者凌依路过的一个大型世界泡，从外面看内部构造类似世界海，由一片漆黑的能量之海、与海中存在的一颗巨树构成，有许许多多的宇宙存在于树的枝丫上，还有许多已经掉入了海中； 又或者像世界管理者中心一样，一个世界泡中只含有一个宇宙的，等等。 而凌依面前的这个c-号大型世界泡，就是类似于世界管理中心那种的，一个世界泡只含有一个宇宙的类型。 这种世界泡的特点就是，这整个世界泡的能量都会灌输到一个宇宙当中去，就会造成那个宇宙的能量上限极高，宇宙范围也极广。 这对于凌依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毕竟，这有可能导致凌依一降临就被击杀，碰到高危个体、恶意种族的概率也会增加。 虽然凌依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去，但即使是临时身躯的毁灭，也会使凌依感受到痛苦，而且会使凌依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探索这个世界泡。 所以，这次的旅行，凌依需要一些计划了。 “首先，降临到一个繁荣、且最高能量等级不高的聚居地附近去；然后，经过探查，初步了解当地物种的语言、样貌、文化等，了解此聚居地的社会形态，观察其科技水平......最后，尝试以特殊身份接触此聚居地统治者，再以此为跳板，接触到这个文明的最高领袖，如果有的话......” 这就是凌依的绝妙计划。 好吧，这个计划可能说不上是绝妙，但仅凭凌依那12岁的脑子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计划了。 于是凌依决定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但事情很快就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 凌依冲破了c-号大型世界泡的世界屏障，降临到了一个拥有着大量智慧生命个体的、平均品格尚可的聚居地附近。 一降临，凌依就感受着临时身躯的耐久度，自言自语道：“嗯......一年么......看来这个世界的能量强度很高......” 一个声音从凌依身边响起。 “是的，这个世界泡的最高等级的生物，其灵能等级达到了十六级，只差一级就可以进入世界海中遨游了。” “是吧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 凌依反应过来，紧接着直接跳了起来，看着身旁的那个男子，惊慌地说道：“你你你，你是谁啊！” 要知道，凌依特意选择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降临。这个地方虽然说不上是荒郊野外，至少也算是荒无人烟。 就算这个地区受到监管，也不应该有人立刻出现在此处。好歹也要一点时间吧？ 那个与凌依对话的男子身着华丽的长袍，长袍由银、黑色打底，上有着玄奥的金色图纹。 那个男子并没有立刻回答凌依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但是我确信我们之间从未见过。” 听这个男子一说，凌依怔了一下。他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个男子来。 这一打量，凌依也发现了不对劲。 凌依同样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男子，也从见过相貌相似的人。但不知为何，凌依就是从这个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亲近的、来自本源的气息。 好像他不管怎样都不会伤害自己似的。 在凌依打量这个男子的同时，他也没有闲着，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 “在你进入帝国的疆域时，我就感受到了你的存在。可是，在我的感知中，你是凭空出现的。那么，你是从世界之外来的，对么？” 听了男子的话，凌依感受到来自心底的阵阵凉意。 之前从没有人能够如此快速、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底细。这让凌依虽然能感受到这个男子所释放的善意，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他几乎可以断定，能如此迅速地感知到自己，并且知晓世界泡与世界海的存在，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 “......” 凌依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回答道：“是的，我是一位世界海中的旅者。请问，您是？” “哦，对了，我还没有介绍自己。”那个男子笑了一下，似乎是在表达歉意，然后说道： “我是星海帝国的统治者，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凌玖。” 听到这一句话后，凌依愣住了。 凌玖...凌依......这两个名字要是说没什么关联，凌依自己都不信。 前面说过，凌依是由父神所分出的。而像他这样的存在还有八个，凌依是最小的一个。 而用管理者伊灵的话说，父神被称为“零”，意为一切的开始与终结。而他的子嗣，也就是凌依，原本的名字为“零一”。 只不过当时世界管理者中心的负责人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就劝说父神改为“凌依”。 所以，当凌依一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就隐隐有些感觉了。 加上那道呼唤中的亲切感，与见到凌玖时发自内心的喜悦与亲近，更加让凌依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凌依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凌玖，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凌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凌依的回复。 良久，凌依才开口道：“你......你知道父神么？” “嗡——” 凌依话音刚落，周围就掀起了一阵狂躁无比的灵能风暴。与此同时，凌依感觉到，有着无数道武器正在远处瞄准他，刺得他的皮肤都感觉隐隐作痛。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名讳的？” 凌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感受着周围的灵能风暴，以及来自远处的危机感，凌依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镇定地看着凌玖，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叫凌依。” ...... 第2章 群星(二) 几个小时后。 “哈哈哈，早说嘛，老弟。你早表明身份，我不就不这样了吗。” 凌玖带着凌依登上了一艘穿梭机，向着宇宙空间飞去。 “我这是不想表明身份吗？那是你一上来就吓了我一大跳好不好。” 凌依无奈地看着凌玖，接着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这么快地发现我的踪迹的？我可是特意挑选了一个不存在高能量个体的聚居地降临的。难道你现在的感知已经可以跨越星球了吗？” 听了凌依的问题，凌玖一边指挥属下将穿梭机开至泰坦上，一边说道：“呃...的确可以，但和这个没关系。” 凌玖解释道： “你选的这个地方确实算不上多好。这颗星球名叫联合，是帝国最大的的军事星球，附近常驻着帝国第一至第十五这十五支精锐战舰集群。” “即使我没有发现你，遍布在这颗星球上的传感器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你这个没有帝国人员编码的存在，并对你实施抓捕。” “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因为在帝国中，无论是谁，只要在帝国的疆域之内，都可以被我所感知。而我也可以随时在帝国的任意一个角落出现。” 凌玖的这番话大大震惊了凌依。毕竟在凌依看来，这样的力量是无法想象的。 凌玖看出了凌依的震惊。他开启了周围的防监听装置，并在周围布设了灵能矩阵，用于防止他们之间的话被第三者......第四者知晓。 “你我都知道，我们是父神的子嗣。”凌玖对着凌依解释道：“我们的灵魂来自于父神，而其也随之衍生出了各种奇特的能力。比如你的能力就是能穿越世界海与世界泡，在各个世界间来回穿梭。当然也可能还会有一些额外的附加能力。” “而我的能力，则是化身成为这个国家。” “化身成国家？”凌依不是很明白这个意思。 “是的。更准确的说，我就是这一个国家的意志。” 凌玖解释道：“我当初降临的时候，并不存在一个特定的形体，而是与一个文明进行了深度的绑定。我可以与这个文明的个体无障碍地进行交流，通过他们调配这个文明的一切资源、知晓这个文明的一切事物。” “文明的所有个体都是我的手足，文明的所有个体都是我的耳目。” “通过这个，我得以以一个无比高效的方式管理这个文明，并带领它逐渐成为一个国家。” “我当初降临时，这个文明还处于部落时代。而经过了数万年的发展，我们，人类，已经屹立于星海之巅。也正是通过不断地发展，直到了目前的科技水准，才让我成功塑造了可以容纳我意识的、战力不低的生物躯体。” 凌玖站起来，望向那颗正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的恒星，说道：“这个宇宙的人类文明经历了许多，才走到这个位置。作为人类的领袖，众人尊称的神明，我会继续带领人类文明走下去。” “神明？”凌依先是有些不解，随后反应过来：“是在部落时期形成的吗？” 凌玖沉吟片刻，随后回答道：“是，也不是。” “部落时期，人们的确将我，与我的妻子一同......” “等等，妻子？！”凌依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打断了凌玖的话：“所以我还有个嫂子？” “嗯哼~”一个女声从凌依身边响起：“是的呢，小凌依。对了，伊灵妹妹怎么样了？” 凌依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发现一道人影逐渐在那里由光点组成，形成了一个漂亮女子。 “介绍一下，”凌玖抱着那个女子，说道：“这是我的妻子，管理者一族，你可以称呼她为伊雪。当然，你也可以称呼她为羲和。这是人们给她起的神名。” “啊？” 凌依被震惊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大哥会与管理者一族......额，成为伴侣。 “父神给我们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专属管理者，经过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吧......”凌玖看出了凌依的震惊，觉得有点大惊小怪。 “不是，你的管理者是一开始就跟着你的吗？！”凌依有点破防了。 他将自己的遭遇和凌玖二人说了，听得他们哈哈直笑。 “哈哈哈......老弟你的运气真不好......”凌玖一边笑，一边用手抹去笑出来的眼泪。 伊雪在一旁捂着嘴轻声笑道：“呵呵，你也别太怪伊灵妹妹......好歹她现在正想办法补救了不是吗......” “嗡——” 推进引擎的嗡鸣声逐渐减小，紧随其后的是一阵震动。 他们抵达了帝国第一舰队的旗舰，领航者号泰坦上。 ...... “老实说，当时我感应到有生命体突然出现在联合上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虚境生物降临，或是敌对势力的单兵跃迁技术研发完成了呢。直到伊雪感受到了世界屏障的震动，我才明白有可能是有天外来客降临了。” 凌玖一边带着凌依参观着领航者号，向着为他安排的住处走去；一边为凌依介绍： “虚境生物往往实力强大、神出鬼没。他们通常通过撕裂虚境与现实空间的通道降临，所以往往防不胜防。” “而单兵跃迁技术，则是目前宇宙中的热门技术。据说其来自于一个上古时期无比强盛的失落文明，但目前从没有人能成功破解他们的科技。” 凌依一边跟随着大哥凌玖的脚步，一边欣赏着这艘钢铁巨兽。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单兵折跃技术？我这里有啊。这并不难实现啊。” “？” 凌玖停住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凌玖一时不察，直直的撞到了他的背上。 “呜...你干嘛，哎呦。”凌依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一边控诉凌玖的行为。 凌玖转过来，认真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有单兵折跃技术？” “当、当然。这是我在其他世界得到的技术。” 凌玖听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凌玖睁开眼睛，对凌依说道：“好了。我们现在会前往帝国母星——地球，并在那里的帝国研究中心完成单兵折跃技术的研发。第一舰队会护送你前往那里。九弟，帮下大哥我。这项技术对我们很重要。有了它，我们就能完成对敌对势力领袖的刺杀计划，就能赢得我们目前的这场战争。” “呃...好......啊？” 第3章 群星(三) 凌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听清楚凌玖在说什么的时候，顿时有点不淡定了。 “不是，大哥，我是知道这个技术，也有单兵折跃技术的资料，但是这个资料是其他宇宙的，世界规则不通用，你这个宇宙用不了啊。” 凌依无奈地说道： “而且，刺杀敌国首领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好？” 凌玖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们的科学家可以帮助你将这些资料本地化......并且，刺杀敌国首领只是我们这场战争的第一步。在它们群龙无首的时候，我们会发动全面攻势，最终将它们屠戮殆尽。” “为什么？”凌依对凌玖的做法感到不解：“难道你们就没有和谈的余地吗？” “和谈？”凌玖冷笑了一声：“它们是我们的宿敌。而面对一个敌对文明最大的尊敬，就是将他们赶尽杀绝。” “况且，它们和我们人类有着血海深仇......”凌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阖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你抵达地球的时候，可以去帝国的档案馆看看，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说完，凌玖的身体就以极快的速度分解成为基本粒子，最终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只留下凌依站在长廊上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凌依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名身着军装的人类女性就走了过来。 她目光坚毅，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子铁血气息。 她向凌依行了一个帝国军礼后，放下手，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帝国的军事负责人，西德尼·博克莱尔，您可以称呼我为西德尼。” 西德尼·博克莱尔，原人类联邦的大元帅，人类联邦的最高领袖。后在凌玖的协调下，人类联邦、地球联合国、寰宇巨企三个人类势力整合，共同组成了星海帝国，由从上古时代就一直指导他们的神明——凌玖担任最高领导人。 而西德尼则由原本的人类联邦大元帅，转变为了星海帝国军事上的最高领袖，负责统领帝国在军事上的一切事务。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通过这个通讯装置来联系我。现在，就由我来带您去往您的起居室。” 说完，西德尼给了凌依一个小型的、只有一个按钮的通讯装置后，就带领凌依向着他在领航者号上的起居室走去。 原本以西德尼的身份，是不用来干这个亲自接待的活的。 但是凌玖的命令直接通过国家意志下达到了她这边：“元帅，这是我的兄弟，凌依。请你务必照顾好他，并带他安全返回母星。” 凌玖教导人类数万年，期间即使经过文艺复兴与科技革命，导致他“神”的名号有所动摇，但凌玖的地位依然无可匹敌。 因此，在收到凌玖的指令时，西德尼立刻亲自前往，去接待凌依，以表示对凌玖的尊重。 在起居室门前，凌依好奇地问西德尼：“呃...你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 “您请说。” “你们人类现在是在和谁作战呢？” 西德尼拿出个人终端，投影出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有着可爱外表的、形态类似于以前凌依见到的海星的生物。 “这个物种名为艾里，实力强大，拥有着八百多恒星系的疆域。当然，我们通常称呼其为海星。” 西德尼补充道：“星海帝国目前的疆域为697个恒星系。” “我听说它们和你们是宿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西德尼默然了一会，刚要开口时，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放空。 “？”凌依挥了挥手，问道：“你怎么了？” 西德尼说道：“请稍等一下，凌玖大人正在与我通讯......” 一会后，西德尼说道：“计划有变，请随我前往舰桥，我们即将进行空间折跃。” ...... 凌依跟随着西德尼来到了舰桥，并在她的帮助下穿戴好了防护衣。 “已抵达星际边际空间，跃迁引擎已预热完成。”舰桥成员向西德尼汇报到：“是否开启折跃？” 其实按理来讲，目前星海帝国的科技水平还没能让舰队如此迅速地，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开启空间折跃。 而目前第一舰队能这么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第一舰队本来就有着进攻一处海星殖民地的计划，已经提前了几天预热跃迁引擎。 而西德尼与凌依的到来，则让第一舰队的目的地变更为太阳系，同时指挥权也交给了西德尼。 西德尼看了看第一舰队各个舰船的参数，随后吩咐道：“开始阶梯折跃，目标太阳系。” 随着西德尼的下令，周围一艘艘的舰船开始分批次地快速折跃至太阳系。 先是小型的护卫舰、雷击舰以及各种辅助舰种，然后是驱逐舰、巡洋舰、战列舰......最后，凌依所在的领航者号，这艘第一舰队的旗舰——泰坦，开始了折跃。 在折跃时，凌依几乎没感觉到任何的抖动和不适，几乎是一瞬间，凌依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蓝色星球。 凌依从没有见过那颗星球，但却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感到了一股亲切感。 那就是地球。 很快，凌依就跟随着西德尼，乘坐穿梭机，来到了都城。 在穿梭机上，凌依的脸紧贴着窗户，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极具科技感的街道，看着街道上的悬浮车与全息投影，时不时发出“哇”的一声惊呼。 突然，凌依指着远处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问道：“西德尼，那个是什么？” 西德尼看了一眼后，回答道：“帝国档案馆，也可以称为帝国文献馆、帝国资料库。那里存放着人类从远古时期至今所有的资料，是当今帝国的第二大的资料库。” “那么第一是哪里？”凌依问道。 西德尼平静地回答：“是凌玖大人。” “呃，好吧......”这个答案有些出乎凌依的意料，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 毕竟凌玖从原始社会就开始指引着人类的发展，直至今日。而由于凌玖的高质量灵魂，他的记忆也几乎不会衰退。 这好像的确很适合作为资料库。 “嗡——”引擎声响起。他们落地了。 打开舱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占地巨大无比的星港，无数的穿梭机、运输机在这里起起落落。 一道声音从一旁响起：“凌依，跟我来吧。” 凌依回头看去，发现是伊雪。他问道：“去哪里？” “帝国档案馆。” ...... 群星(四) 凌依跟随着伊雪来到了帝国档案馆。 站在银白色的档案馆门前，凌依问伊雪：“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伊雪带着凌依走进门，回答道：“凌玖说你对于我们赶尽杀绝的方案有些不满。你来这里看看，就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从档案馆的正门一进去，引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被数层钢铁条带围绕的大光球。 条带上还向外延伸着许多条线缆，线缆的末端是一个头盔。 有许多学者装扮的人正头上戴着头盔，不知道在干什么。 伊雪带着凌依走到了一个头盔旁，将头盔给凌依戴上，说：“虚拟世界模拟器......在里面，你会得到答案的。” “嗡——” 随着轻微的嗡鸣声的响起，凌依眼前逐渐浮现了一片片的颜色，最终组成了一片星空。 而在凌依眼前的，是一颗星球。这颗星球凌依很熟悉——地球。 “地球，人类的母星。” 旁白的声音响起。 随着旁白的讲述，凌依眼前的画面开始不断地变化。 “在数万年前，人类还只是个原始的、部落制的、茹毛饮血的低等种族。” “然后，凌玖大人降临了。祂带给了我们先进的生产技术，带领我们发展生产力，研究先进科技。祂用自己的思想，连接了我们的每一个个体。” “人类，自那时起，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 ...... “直到30个千年，人类受等唯物主义思潮的影响，开始否定神明的存在。他们请求凌玖大人放手，就像放飞雏鸟一样，让人类自我成长。” “凌玖大人答应了这个请求，从此隐于人群中，不再统领当时地球上的唯一政权——地球联合国。” “经过漫长的发展，长到过去了几代人的时间，长到当今的人们已经将神明看做历史上的传说时，联合国启动了尤利西斯计划，向太阳系外的不稳定虫洞内发射了数艘巨型方舟舰。” “每艘方舟舰内都生活着25万人，被计划用于共同开发人类未知的新家园。” “但是，六条方舟舰驶入虫洞之后，音讯全无。虫洞坍塌了，联合国彻底失去了向另一边传讯的可能。” “只是，六艘方舟舰的其中两艘，成功找到了新的家园。其中的秋菊号来到了位于天津四星系的卫星——联合。” “他们与地球相距甚远，最终，在艰苦的驯服新世界的道路上，走上了一条与联合国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们自称人类联邦，一个排外、极端军国的政权。” “而另一艘方舟——繁荣号，则通过虫洞来到了一颗巨大的超宜居星球上，他们将这个恒星系命名为伊甸园，这颗星球则命名为寰宇都市。” “由于政府对经济的自由放任政策，寰宇都市上出现了许多大型垄断企业，并最终将政府权力架空。” “就这样，随着企业的发展，一家巨型企业依靠其强大的制造业脱颖而出，实际上接管了政府。就这样，威权、极端亲外的寰宇巨企就此诞生。” “这就是人类星际时代的开始——三个截然不同的政权。” “三个政权各自发展，即使在1个千年后互相取得了联系，也并没有合并。直到艾里文明的出现。” 凌依面前出现了一只粉红色的海星。 “艾里文明，我们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一个比人类古老的种族。艾里是他们语言的音译，而人类通常称呼他们为海星。” “地球联合国率先接触了艾里，随后因其亲外的思潮，联合国始终对艾里保持着一个友善的态度。” “但友善并不能换来和平。” 旁白说到这，凌依突然眼前突然变黑，随后又亮起。 只不过，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蓝绿相间的星球。 星球上部分地区存在光斑，那是人类的聚居地。 轨道上存在着数座轨道电梯与星港，时刻不停地运输着各种商品货物。 “欧罗巴七号殖民地隶属于地球联合国，发展水平较高。其具备一定的战略地位，因此在此星系存在部分部队用作护卫职责。” “新历2235年，艾里舰队的讯号在欧罗巴侦查哨站内回响。紧接着，无数庞大的战舰通过折跃而来。” “紧急集合的动员自上而下的依次传导，整颗行星的戍卫力量集结欧罗巴七号的上空。” “当时的地球联合国尚不存在折跃科技，因此无法及时增援欧罗巴七号。” “地球联合国谴责了艾里的入侵行为，可收到的回复只有一句话。” “朋友，好吃。” 凌依看着眼前集结的，最高只有巡洋舰的舰队，再看看海星那庞大无比的舰队，只感到感同身受般的深深的绝望。 “即使戍卫队有着非凡的战斗意志，但科技装备上的差距不是能够轻易弥补的。” “他们知道自己身后，就是他们的家人与家园，他们知道自己无法退后一步。但他们还是失败了。” “欧罗巴七号被毁了。它毁于巨像的攻击之下。整个星球都化作了宇宙中的漂浮着的碎片。” “巨像的歼星武器摧毁了星球的核心，让欧罗巴七号整个炸开。上面生活着的150亿人，无一幸存。” 凌依看着眼前的一切，拳头紧握，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进攻还在继续。海星接连摧毁了地联的三个殖民地后，才在地联主力舰队的围剿下折跃撤军。” “地联被激怒了。他们联系了人联与巨企，商讨共同对抗海星。” “经过沟通，他们发现，袭击人联在建的能源巨构——戴森球的种族，是海星的附属种族；袭击巨企贸易航道的星际海盗，是受海星资助的。” 凌依愣了一下。因为有关戴森球的画面，和他之前做的梦的画面一样。 现在想来，人联的旗帜，和大元帅西德尼，都在那个梦中出现过。 “现在，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了。” “但是，即使是他们共同的力量，也无法与海星与它的附属种族们抗衡。” “人类的三个政权节节败退。”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凌玖大人再次出现。” “他再一次统领了人类的思想，精确操控着每一分资源，调配着每一个岗位，最终抵挡住了海星的进攻。” 在凌依面前，象征着地联、人联、巨企的三个旗帜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统一旗帜。 “他将三个政权的力量整合起来，化作了一个政体，一个极端排外、极端军国、极端威权的政体——星海帝国。” 群星(五) 凌依从帝国档案馆内走出去，神情显得有点恍惚。 伊雪依靠在大门旁，笑着说道：“出来了？感觉怎么样？” 凌依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不怎么好......” “星海帝国的建立史很震撼，但是我从没有想过其他种族的生物会如此的......” “残暴且荒谬。” 凌依有些不理解那些外星异族的所作所为：“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伊雪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并不知道它们这么做的原因。事实上，我们对海星的了解知之甚少。” “它们在仅仅与我们建立起数次通讯之后，就对我们发动了攻击。”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赢下这场战争。” 凌依点了点头，对伊雪的话表示了认可。 他当然知道伊雪带他来这里的目的，而他也正好对星海帝国如此痛恨异族很好奇。 而现在，伊雪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后，他也应该满足星海帝国的请求了。 “走吧。”凌依对伊雪说道：“去研究中心。” ...... 帝国研究中心，是帝国科技的孕育者，是帝国战争机器的动力源泉。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自从帝国研究中心组建以来，就在凌玖的带领下，为星海帝国研制出了不计其数的新兴科技，让帝国与海星之间的差距迅速缩小。 而此时，凌玖就陪同凌依走在这栋传奇建筑物之内，看着两边实验室的科研人员的动作。 “克隆人研究......机械生命......意识上传......” 凌依被两边大胆的研究吓到了。 他抬头看了看标识：危险科技区。 嗯，那就合理了。 很快，在凌玖的带领下，他们走出了危险科技区，来到了一间实验室之外。 他们推开门进去，一个庞大的仪器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嗡——” “叽叽——叽叽——” 机器的嗡鸣声与实验动物的叫声回荡在这间庞大的厂房之中。 “该死，又失败了！” 负责人敲了一下桌子，对着一旁的研究人员说道：“调整引擎功率，再试一次！” 凌依在一旁看他们完成了几次实验后，直接打断了他们：“不用试了。你们这样是无法实现单兵折跃的。” 听到这句话的负责人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吼道：“你凭什么说......呃哈哈，凌玖大人，是您啊。” 瞧瞧，嘴脸。 凌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退了一步，站在了凌依身后。 凌依摸着下巴，对负责人说道：“你们的思路是利用战舰上的跃迁引擎，将生物送到目的地。” “这是一种方法，但是有许多的致命缺点。” “是什么？”负责人忍着怒火问凌依。 如果不是凌玖在这里，他可能就直接开喷了。 “首先，这种方式最大的问题，就是一次性。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战士，难道是什么消耗品吗？” “其次，跃迁引擎的功率太大，跃迁方式太过粗放，人体即使着装了特制的服装也不能抗住引擎的动能。最后抵达目的地的，大多会是一具尸体。” 负责人沉默了。 凌依说的话都没有错，这些都是他们方案所具有的问题。 他们也知道这些问题，但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负责人问凌依。 凌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有两个解决方法。” “什么？！两个？” 负责人兴奋了：“您请说！” “第一个，可以将跃迁引擎小型化，安置在特定的中大型物件上，例如载具，以小队的方式执行斩首作战。虽然将其小型化至单兵程度也不是不行，但难度还是有一点高了。” “第二个，放弃运输人员的想法，改为运输可定时、可远程操纵的大杀伤性物体，同时加大跃迁引擎的功率，让其在敌人的高价值目标附近出现。” “当然，”凌依补充道：“如果你们真的想派人去送死，这也不是不行。这个的难度反而更低。”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但我们做不到。”负责人有点失落的说道：“我们无法将引擎小型化，同样也无法让引擎直接将物品送到敌人的星球上。” “目前我们的科技，最多只能支持我们的舰队抵达星系边际空间附近。” 凌依转过头看了一眼凌玖，发现他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之后，只能对负责人说道： “我有办法实现星系内的人员跃迁。这需要一种特殊的装甲与物质......” 随后，凌依就将星灵的装甲与跃迁方式讲解给了负责人听。 “目前的问题是，你们并没有类似于凯达琳水晶的能源物质，同时也无法制造出星灵的复合装甲。” “同时，你们也不存在星灵的折跃网络，无法跨星系折跃；同时也缺失防止折跃受伤的能量护盾......” 凌依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发现负责人的表情越来越奔放，眼神越来越明亮。 “这些都不是问题，先生！” 负责人激动地说道： “能源部分与复合装甲部分，我们这里有平替的物件。不过，先生，虽然不知道您所说的星灵是哪一个先驱文明，但单兵护盾的技术确实是我们缺少的。” 负责人指的是混合了泽珞粉末的稀有水晶，其可以达到存储与快速释放灵能的功能。 至于装甲......他们可以尝试通过凌依所拥有的物质结构，通过原子重组仪来复刻出那种独特的复合装甲。 “很好。”凌依打了个响指，说道：“我们可以先复刻出单兵护盾，然后再尝试将能源结构重新优化......” 他们两个越聊越兴起，声音也越来越大。 直到一旁的凌玖轻轻咳嗽了一声。 “啊，凌玖大人。”负责人反应过来，问道：“请问还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和这位先生......对了，先生您叫什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凌玖微微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弟弟，凌依。” “啊？！” 群星(六) 时间就这样子过去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内，凌依一直都待在国家研究中心内，帮助星海帝国实现单兵能量护盾以及小型折跃引擎的研发。 很顺利的，他们完成了这两项科技的研发，并应用在了帝国泰坦——领航者号上。 不仅如此，凌依还友情赞助了一项额外科技给第一舰队。 相信这项新科技，可以大大加强第一舰队的作战能力。 而现在，凌依正处于领航者号上，准备随它出征，来实地观察一下自己发明的可靠性。 “咻——” 随着跃迁引擎的预热完毕，整个第一舰队瞬息穿过了浩瀚的宇宙边际空间与众多星系，来到了一个海星的军事星系——罗昂星系当中。 第一舰队没有采取任何诸如光学隐形之类的掩饰，就这样直挺挺地出现在了罗昂星系的星系边际空间处。 很显然，第一舰队的举动就是在告诉海星： “我就是来打你了，你又能怎样？有本事你打回来啊？！” 海星当然不是好惹的。 它们在此星系的擎天堡迅速反应过来，向着罗昂军事行星发送了警报，同时射出大量的无人机群与星级导弹，试图在远距离对第一舰队实施一波打击。 这当然没有效果，第一舰队舰船上的点防御阵列很轻松地将来犯的无人机与导弹尽数摧毁。 凌依站在舰桥，询问领航者号的舰长： “这个距离，他们为什么使用星际导弹与无人机来对敌？这两种武器在这个距离的作战效率并不高。” “他们为什么不使用激光武器？是不想吗？” “呃......”舰长被凌依的问话方式噎了一下，随后回答道：“当然不是。它们文明的科技树有些奇怪，似乎没有发展光线方面的武器。” “它们更喜欢使用实体武器对敌。即使是我们通过激光武器，对它们进行了严重的打击，也没有发展激光武器的欲望。” “这样啊......” 凌依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舰长看见凌依没有更多的问题，于是转过身去，开始指挥战斗。 “驱逐舰上前使用主炮打击擎天堡的防御火炮，消耗敌方护盾值；护卫舰清扫我们进攻方向的无人机群。” “巡洋舰承担侧翼骚扰任务，使用裂解武器，暂时牵制来自行星的敌方战舰群。” “战列舰群主炮蓄能，副炮动能武器破除擎天堡的护盾，同时释放舰载机与星际导弹，直接穿透护盾打击擎天堡的本体。” 随后，舰长又对下方的舰桥技术人员吩咐道：“开启‘振奋人心’光环，激光主炮充能，动能武器立刻开火。” “是。” 随着技术人员的操作，泰坦前端逐渐开始积蓄着蓝色的光芒。 那庞大的能量，即使知道它并非瞄准自己，但还是令处于舰桥之中的凌依都感到了危机感。 远处，海星擎天堡的护盾已经在无数动能武器的轰击下摇摇欲坠。 “哗啦啦” 就在一枚来自轨道炮的弹丸轰击到护盾上时，擎天堡的护盾开始从那一点碎裂开来。 虽然宇宙中无法传递声音，但这并不妨碍凌依自己脑补出玻璃碎裂的声音来。 这实在是很像。 “开火！” 随着舰长的一声令下，战列舰群以及泰坦的主炮集体发射，十数道红、蓝光线如同掷出的长矛一般，击中了擎天堡的正中央区域，将这个区域不断地炙烤、熔化、最终穿透。 “轰——” 擎天堡中的能源与弹药库发生了殉爆，将整个擎天堡炸成了一块块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废墟。 “嗯......” 凌依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一会之后，他开口说道：“你们将这个擎天堡摧毁了，那么，我的小型跃迁引擎实验应该怎么办呢？” “请放心，凌依先生。” 舰长笑着对凌依说道： “我们提前探查过，此处的海星舰队已经开拔，前往袭击我们布下的诱饵。” “当然，它们知道我们的舰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击破一颗军事行星的行星护盾。这才是它们敢于直接离开的主要原因。” “所以，凌依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单兵跃迁引擎，来帮助我们在星球内部关闭行星护盾。” “那如果这次实验失败了怎么办？”凌依有些不解，问道：“我无法确认其可以正常工作。” “这不是问题，凌依先生。这次只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如果行动失败，我们唯一损失的就是一支诱饵运输舰队。” “这基本相当于没有损失。” “......” 凌依沉默了一会，对舰长说： “我对我的发明有信心，也对于我们先前的实验结果有信心。” “放手去做吧。” ...... 随着舰长的下令，安装在载具上的跃迁引擎开始充能。 随着引擎的充能完毕，一阵蓝色的光芒将其笼罩。 随后，整个跃迁载具，连同里面的特种作战小队一起，消失在了领航者号上。 “进行坐标探查。” 凌依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一旁的技术人员说道。 “是......信号显示，他们正位于罗昂星上的行星护盾发生器附近。其距离我们设定的位点，落地差距不超过一公里。” 凌依没有放松。 “联系他们，让他们汇报自身状态。” “是。正在建立通讯链接......已接通。” 技术人员在全息屏幕上敲敲打打、划来划去，最终成功使屏幕中出现了特种作战小队在跃迁载具内部的景象。 “滋......报告......滋......tmd这个东西怎么回事......” 随着特战小队队长的骂街声音和“砰砰”两声响起，屏幕上的雪花图案消失，正常呈现出小队的样貌。 “我就说得敲一敲嘛......报告指挥部，我方已成功抵达预期地点附近，无人员伤亡。我们正在进行转移，即将抵达行星护盾发生器的所在地。” “很好。”凌依回答道：“很快就有作战小队搭乘跃迁载具下去支援你们。祝作战顺利。” 第1章 迟到的海盗船长 在凌依与维尔汀完成雷米特杯的参观（呃，姑且算是参观吧），回到箱子后，直到‘暴雨’降临的五天前，凌依就没有再出过门。 别误会，不是维尔汀在玩什么囚禁y，而是凌依在忙着制造一个很特殊的东西——人联特殊频道通讯器。 毕竟维尔汀的箱子里没有什么工业设备，凌依也不想将自己无比宝贵的灵魂力量用来具现一个通讯器，所以凌依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完成制作。 有了这个特殊频道通讯器，凌依就可以联系上人联的最高行政官——繁星了。 这个过程很顺利，毕竟凌依就是这个通讯器的设计人。 于是，在精神力与维尔汀的帮助下，经过一系列的加工、提取、塑造、组装后，一个崭新......好吧，可能算不上是崭新但是功能丝毫未损的通讯器，就出现在了凌依与维尔汀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通讯器，凌依直接拿起了它，按下按钮。 随着凌依的动作，一阵悦耳的音乐从通讯器中传来。 嗯，是中文歌。站在一旁的维尔汀完全听不懂。 虽然她会一点中文，但这显然有点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而且维尔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呼叫的时候会有音乐。 突然，音乐停止，凌依开口了：“喂喂？hallo？繁星，能听到吗？” 在一阵忙音过后，一道沉着的女声从通讯器中传来：“可以。” “啊，太好了，繁星。”凌依对着通讯器说道：“你不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有多想念你。” “？”维尔汀的视线从通讯器上移走，转而注视到凌依脸上。 站在维尔汀侧前面的凌依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打了一个寒颤。 繁星的声音不带一丝变化地继续从通讯器中传来：“首先恭喜首席科学家，你，成功地、完好无损地抵达这个世界泡。之后，说正事。我的算力有限。” “好吧，真没意思。”凌依继续说道：“目前人联的情况怎么样？我这里需要一支小型运输队，用以护送一个神秘学家及其家庭抵达欧米伽。” “可以。”繁星没有一丝迟疑地答应了下来：“运输队会在三十五分钟后出发，预计在一小时二十分后抵达伦敦郊外。我会给予对方一个临时通讯码，以便与你进行通讯。” “好。对了，你真的不......” “嘟——” 通讯被挂断了。 “......不再多聊一会吗。”凌依将通讯器放下，有些无奈地说：“好吧，她一直都是这样......怎么了，维尔汀？” 维尔汀指了指通讯器，问道：“那位是......” 维尔汀本来不想问的，毕竟这也算是人联的内部事务了。但她实在忍不住想知道那个女声究竟来自于谁。 “那个是我最忠诚的辅助者，人联的行政官，繁星。你们以后应该会见面......” 凌依的话还没有说完，通讯器就又响了起来。 这次里面传来的并不是繁星的声音，而是另一个充满激情的、坚定的声音。 “长官，我是阿尔法小队的队长，陆远。请问有何吩咐？” “阿尔法小队......他们竟然没有出任务么......”凌依又拿起了通讯器，吩咐道：“采用空中隐形运输工具，抵达伦敦郊外，坐标为xxx，xxx。抵达后联系我。” “是！”在陆远发出了一声有力的回应后，凌依挂断了通讯。 “好吧，看来我得先处理一下皮克勒斯的事情了。”凌依有些无奈地说道。 “皮克勒斯...”维尔汀咀嚼着这个名字。 她知道这是谁的名字——那条牧羊犬。 她也知道是什么事情——邀请皮克勒斯前往人联。 而凌依邀请皮克勒斯的事情，维尔汀也是知情的。毕竟，基金会可以让皮克勒斯加入，但他的朋友查尔顿以及小狗朋友们，基金会却不一定愿意接纳。 维尔汀与查尔顿多少也算个朋友了，她自然是不愿意看着查尔顿白白地在暴雨中消逝。 所以她并没有邀请皮克勒斯加入基金会，而是选择了梅兰妮作为邀请对象。 凌依对此也知情。这是他们俩的默契。 值得一提的是，在雷米特杯事件结束后，他们也曾去寻找过挖掘艺术，想由维尔汀邀请他加入基金会。 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并没能找到挖掘艺术的踪迹，听说已经被人从看守所里接走了。 对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希望他活下去了。 ...... 凌依很快就联系好了皮克勒斯，将运输机抵达的时间以及地点告知了他们，同时自己也准备前往。 皮克勒斯他们已经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危机是什么，他们早就做好了搬家的准备。 凌依邀请了维尔汀同去，但是维尔汀拒绝了，至于原因则没有明说。 当然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无非就是避嫌。虽然凌依对此丝毫不在意，但维尔汀还是决定这么做。 很快，凌依就抵达了目的地，见到了已经在此等候的皮克勒斯他们。 “汪。你好，凌依，见到你很高兴。”皮克勒斯说道。 “我也是，小狗。怎么样，新的翻译器用的还好吗？”凌依笑着对皮克勒斯说。 雷米特杯事件结束后，凌依与维尔汀接触到了apple先生与星锑。 在一阵寒暄过后，维尔汀向星锑发出邀请，邀请她在暴雨来临的那一天来到维尔汀的住所做客。 当然他们并没有这样子说。他们只是简单地邀请星锑在那一天去做客而已。 并且，作为星锑的忠实粉丝（凌依确实认为星锑的歌不错），凌依与维尔汀还给予了星锑一笔资金，再加上星锑自己从报社那里赚来的资金，一起为星锑的小型游轮——apple号，购置了很多新物件，例如更稳定的电台、发信设备，例如星锑一直想要的唱片...... 就这样，在夸赞与金钱的双重攻势下，星锑顷刻沦陷，答应维尔汀去做客。 同时，凌依还拉着apple先生与皮克勒斯一起更新了doggie。有了凌依的翻译作为语音样本，apple很顺利地将翻译器更新到了几乎毫无差错的地步。 所以，现在的皮克勒斯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地与人类沟通了。 这也使得皮克勒斯与查尔顿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下来，也让查尔顿真正了解了小狗的内心，与需求。 这也是皮克勒斯愿意加入人联，而不是选择更有名气的基金会的一个重要原因。 很快，凌依就顺利地与前来的阿尔法小队取得联系，并将皮克勒斯一家顺利地送上了运输机。 凌依并没有跟着前往欧米伽，那座人联的根据地。 毕竟，他和维尔汀还有一个实验没有完成。 ...... “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泰晤士河边，维尔汀看着辉光管，上面显示的时间还剩五十五分钟。她对凌依说道： “‘暴雨’快要来了。” “按照约定，星锑应该已经在这里与我们汇合了。”凌依望着泰晤士河，试图在河中寻找apple号的踪迹。 “看来海盗船长迟到了。”维尔汀丝毫不意外地叹了一口气：“你能联系到apple先生吗？看来我们得找一下他们......” “嗯？！” 一道白光闪过，维尔汀的身影消失在凌依面前。 （过度章，略显平淡） 第2章 摇滚海盗......现在只剩摇滚了 今天的早些时候，泰晤士河上。 红白相间的apple号上，两名身着白色制服的人被星锑绑了起来，嘴巴堵住，扔到了船舱之中。 星锑一边放着摇滚乐，一边唱着自己改编的歌词。 “现在是正午12点，apple号‘摇滚巨轮’迎来了最不受欢迎的乘客。本海盗将对你们这几天的跟踪罪行——” “进行正式的公开审讯！” “准备好被接下来的摇滚乐颠覆的日夜不分吧！” 说着，星锑打开了打碟机。 “说出你们的名字，英国政府的跟屁虫！” “说出你们的名字，重塑之手的抢劫犯！” “......” “人们对自由永远的憧憬——！” “轰——” 一道爆炸声打破了星锑的个人演唱会。 伴随着爆炸声的，是星锑的心爱小船——apple号的右侧，出现了一个大洞。 星锑慌张地跑出舱室。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apple先生回答了星锑的问题：“我们身后多了一只漆黑的大船。它正在向我们炮击！” “我的天啊——快关掉麦克风！” 单纯的星锑现在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扰民才招致的炮击的。 她跑到船边，朝着炮弹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 “舰桥......有血管的炮管......这是什么怪物？！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放了首歌而已？！” 还是apple先生心细。他发现了那艘船上的标志，对着星锑说道：“船长，那是重塑之手的标志！” 尖锐的风声传来。 又是一枚炮弹。不过幸运的是，这枚炮弹从apple号的舰体旁擦了过去，落入海中爆开，并没有对apple号造成伤害。 星锑蹲下来躲避炮弹，过后又站起，问道：“重塑之手？那群恐怖主义暴徒？” 星锑开始仔细想到自己究竟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重塑之手对她出手。 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因为我的‘小东西''？......还是因为......” 星锑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 她跑到船舱中，将那两名俘虏拖了出来，指着重塑之手的船，对着他们说道：“是你们的同伙来了！” 星锑恐吓到：“别忘了，你们现在还是本海盗的俘虏！让他们立刻停止攻击，否则——” 又一枚炮弹击中了船帆。硝烟和火星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星锑被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 apple先生检查了一下 船体的情况后，告知星锑：“我们正在下沉。请做好弃船的准备，我的船长。” “呜哇......” 她手忙脚乱地解开俘虏身上的禁言术法。 “喂、喂喂——！我可以把你们交出去啦......但请不要打坏我的船！这些唱片很珍贵的......你们不要太暴力了！听到了就快说句话，嘿！” 两位调查员咳嗽了几声，最后由那名女性调查员回答道：“咳咳、咳咳......我们不认识他们。我们很早就想说了——” “我们是基金会的调查员。”调查员2补充道。 调查员1：“你抓错人了。” 听了调查员们的话，星锑直直地愣在了原地，直到又一次炮击将她唤醒。 “保护唱片——！” ...... 而在岸边，有一个人欣赏到了apple号沉没的全过程。 “上岸了......很好，他们安全上岸了......糟了，那群暴徒还在追击他们！再这样下去......” 十四行诗做出了决定，使用了“转念即至”软盘。 一道白光闪过，维尔汀的身影出现在十四行诗面前。 “抱歉，司辰。”十四行诗站在维尔汀身边，扶住了因传送而站立不稳的维尔汀。 “这里是......” “这里是巴特锡公园，在切尔西对岸。是我擅自发送了支援请求，把您传送到了这里......当时太匆忙了，术法尚未完备......” 十四行诗带着歉意说道： “但现在事态紧急，请允许我向您汇报情况并请求支援！” 此时的维尔汀已经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她甩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请继续。” “我们前天为星锑登记信息时遭到对方顽抗，队友也被她趁乱提走了。糟糕的是，现在重塑之手也盯上了她。我们必须救出队友，在‘暴雨’来临前完成任务，回到调研中心。” “原来如此......在应付重塑之手的人么......”维尔汀想着：“这里离我原先所处的地方不远，希望凌依能快点赶来。” 维尔汀对着十四行诗说道：“我不明白。你很清楚，我与你们不同，没有受过神秘学战术的系统训练......我的同窗。” “没、没问题！......您无需亲自上场，维尔汀小姐......” 很快，十四行诗就与维尔汀达成了一致，使用“转念即至”软盘来到了对岸。 ...... “我的唱片我的彼得大风车刷弦我的约翰三轮指贝斯现场！！！我要和你们拼了——！！” 十四行诗与维尔汀一来就听到星锑的怒吼。 “船长，小心身后！”apple先生提醒道。 就在这时，维尔汀对着十四行诗说道：“找到了。敌人来袭，一点钟方向，就是现在！” “瞬息已是夜晚！” 伴随着十四行诗挥动术杖，重塑信徒被击中，倒在地上，身体逐渐消散。 “转念即至”的光晕刚刚消失。 星锑看见了到来的援军。她激动地喊道：“嘿！维尔汀！你来救我们了！” 维尔汀点了点头，说道：“星锑，你迟到了。” “啊哈哈......”星锑尴尬地笑了一下，辩解道：“这不是遇上麻烦了吗......” 此时十四行诗已经顺利与小队成员完成交接，并说明了情况。 维尔汀看了看手上的辉光管，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在‘暴雨’来临前，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现在，全员准备突围！” 第3章 突围?不，歼灭! “看来他们要准备突围了。”凌依藏在街道旁的房子里，看着维尔汀一行人：“应该是不用我出场了......” 虽然已经与人联取得联系的凌依，已经不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地避开基金会，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这样，凌依看着维尔汀他们一次次地尝试突围，又一次次地被打了回来。 凌依有些困惑的看着维尔汀他们，嘴里喃喃自语道：“嘶~不应该啊......重塑之手怎么会在这里布下这么多的兵力......” 凌依不知道的是，这其实和他有关。 人联，即人类科学主义联盟，虽然是这两年的新兴组织，但已经与国际社会上的多个老牌组织打过交道了。 这些组织包括但不限于圣洛夫基金会、重塑之手、芝诺...... 毕竟人联占据了位于大西洋上的一个暴雨免疫区域。这片区域面积极大，地理位置又关键，因此各个组织都想来分一杯羹。 显然，这些组织都被这一大份蛋糕冲昏了头脑，根本没考虑过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在之前是为什么没有被发现的，也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人联有胆量去占领这个区域。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过了，但他们认为自己有能力吃下。） 就这样，在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中，人联顺利地进入了各个组织的视线。 人联顺利守住了那一片区域，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了一座海上根据地。 站稳脚跟的人联也没有与国际脱轨，而是凭借着自己所拥有的先进技术，对内进口原材料，对外出口工业生产品。 同时，积极响应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的议案，执行起打击重塑之手的行动。 当然主要原因是重塑之手有点过于跳了，对人联的航道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就这样，人联与重塑之手结下了仇怨。 而之前的运输行动，虽然采用了隐形装置，但其目前只能实现在雷达上的隐形，并不能实现光学隐形。 就恰巧，就是那么巧，被在伦敦郊外的重塑成员用肉眼看到了人联运输载具。 虽然不清楚具体运送的东西是什么，但伦敦的重塑之手的领导人还是认定人联在伦敦有着重要布置。 于是他就向上级申请了支援。 当然，各位都知道，人联在伦敦除了首席科学家，凌依之外，什么都没有。 因此，直到今天仍一无所获的重塑之手领导人就顺便派这些人去抓捕星锑，以确保“小东西”的万无一失。 而这就害苦了维尔汀他们了。 目前他们所面对的重塑之手敌人是原本的两到三倍有多。 说回正题。 凌依看着维尔汀他们始终无法突围后，决定出手了。 现在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凌依钻入维尔汀给他保管的箱子里，从中费力地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袋子。 他将袋子拉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嘴里喃喃自语道： “反正也快要到时间了，用了这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 “该死，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星锑一边配合apple先生击倒了一名重塑信徒，一边骂道：“**，他们是杀不完吗？！” “怎么办，司辰？这种情况我们根本无法使用“转念即至”软盘！”一向冷静的十四行诗现在也慌了神。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16岁的孩子，即使执行了多次任务，在遇上突发情况后也会有一定的慌乱。 维尔汀尽力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再坚持一会，我已经呼叫了增援。” 她当然没有呼叫基金会的增援，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她呼叫增援。 不过她认为凌依应该就在附近。加上他的力量，或许就能突围成功。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我来了，维尔汀！”凌依从街边的房子顶部跳下来，将一个重塑之手的成员踩倒在地。 他的眼睛目前是蓝色的，显然已经在动用精神力。 “来的正好。现在我们再次尝试一下突围......”维尔汀刚说完，就看见凌依手上，和身边漂浮着的东西，忍不住叫了起来：“what？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枪？！” 没错，那天凌依并非完全没有从人联那里取得任何支持。 在阿尔法小队返回时，考虑到他们路上应该不会遭遇什么危险，所以凌依将阿尔法小队12个人的装备，和运输机上的一些备用装备扒了。 原本想着有备无患，而且来都来了，不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的。 而现在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刚才凌依从维尔汀箱子里拿出来的黑色袋子，就是他从阿尔法小队那里拿来的军火。 “嗯哼~”凌依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将一把枪扔给了维尔汀，并介绍到：“人联产轻型冲锋枪qz-1，新手的不二之选......” 周围人都被这个身披军火的天降猛男给惊呆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直到qz-1落入维尔汀怀里，她才反应过来，说道：“很好，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火力了。准备朝三点钟方向突围......” 枪声打断了维尔汀的话。 看着眼前的十几把枪，维尔汀张了张嘴，却怎么都再也说不出突围的话来。 还是凌依接过了话茬，说道：“突围？不，是歼灭！” “突突突突突——” 在凌依的超强火力下，重塑之手的信徒们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在短短几分钟内，敌人们就被一扫而空，没有一个可以站在凌依面前。 此时维尔汀他们的周围弥漫着硝烟，到处都是刺鼻的火药味。 十四行诗、星锑等人都被凌依的所作所为惊呆了。他们愣愣地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一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凌依转过头去，看着他们，说道：“好了，现在安全了。” 维尔汀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说道：“唉......动静太大了。现在，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 他们快速离开了河岸边，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十四行诗看了看周围，在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放松下来，对着维尔汀说： “呼......司辰，多亏了您呼叫的支援......对了，我还不知道这位先生的名字呢。不过，先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觉得有点眼熟......” 凌依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是吗？应该不是的吧......” 十四行诗认不出来他很正常，毕竟即使是在第一防线学校中，凌依与十四行诗打的交道也不算多。 凌依一般只和维尔汀玩。 这边凌依勉强将十四行诗应付过去了，可一旁的星锑却说漏了嘴。 “哇哦，凌依，你刚才真帅！你那把枪可以给我看一看吗......嗯？你的眼睛怎么了？” 星锑看着疯狂对着自己眨眼的凌依，有些不解的问道。 “啊哈。”维尔汀看着眼前的乐子，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毕竟目前凌依已经与人联取得了联系，维尔汀也不怕基金会的人知道凌依的存在了。反正是迟早的事。 况且，这个场景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吗？ 十四行诗听到了星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凌依？！是我认识的那个......可......可是你不是......” 十四行诗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象，再回忆起小时候所看到的场景。 两个人的形象逐渐重合。 “这......这不可能？！”十四行诗看着捂住脸的凌依，难以置信地说道。 “哎......”凌依长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 第4章 再见，汤米。(2k人数加更) 随后，凌依向十四行诗略微解释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当然，他并没有像对维尔汀一样解释地那么清楚，只是说自己有些奇遇，让自己从暴雨中归来，而且不可复刻。 十四行诗心里仍旧充满了疑惑，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她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后，就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再向凌依询问，而是开始了她的工作。 “我们是隶属于圣洛夫基金会的调查员。据了解，你还没有登记神秘术使用许可。”十四行诗对着星锑说：“擅用神秘术涉嫌违反《公共区域安全法》，请配合我们调查登记。” 嗯......凌依看着自己身上的弹链想了一下，感觉自己或许，好像，可能，也违反了这个什么安全法？ “你只需要和我们一起回调研中心就好。而且......” 十四行诗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空，那里不断传来一阵阵地隐雷。 “还得尽快。” “啊？我这属于......被招安了吗？” 星锑望了望维尔汀和凌依，发现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只好自己应付到： “算了算了！跟你们走没问题，但能不能先让我看看那张软盘啊~” 听到这里，凌依立刻明白了星锑打的什么主意。 他朝着维尔汀比了一个手势后，就趁着十四行诗他们注意力全在星锑身上的时候，离开了这里，前往了伦敦市区。 “当然了，没问题。”面对星锑的请求，十四行诗笑了一下，随即就将软盘递给了星锑。 看到这一幕，维尔汀微微摇了摇头。 “哇......原来咒语真的能被记录和读取啊！能存储大型神秘术的软盘，太酷了！要是能拆开就好了......” 星锑一边转动着手里的软盘，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是启动仪式的地方......看起来只要签个名就可以......” “没错。我听说你也是个科技爱好者——” 十四行诗的话还没有说完，星锑就指着十四行诗的身后喊道：“哇！看！重塑之手的人追上来了！” “什么？！在哪？” 十四行诗连忙转身做出战斗姿势。可当十四行诗站稳看去时，却发现眼前丝毫没有重塑之手的踪迹。 “星锑，你在哪里看到了......嗯？星锑......人呢？而且，凌依也......” 调查员2：“她刚才好像......趁我们不注意启动了仪式，消失了。” “......”十四行诗沉默了。 她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乌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暴雨”就要来了。 一旁的调查员2与调查员1都劝说着十四行诗放弃星锑的任务。 可是，身为优秀调查员的十四行诗，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呢？ “你们回去吧。”十四行诗对两位调查员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回基金会复命；我身为队长，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星锑登记完后，你准备怎么做呢？”维尔汀向着十四行诗问道：“‘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当然是‘致谢，行礼，目送。决不惊扰登记者的后续生活。’” 很公式化，也很十四行诗的回答。 “......”维尔汀沉默了几秒钟，转而向一旁的调查员问道：“星锑的出没地点与人物关联你们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 在得知星锑大概率会出现在康利庭后，十四行诗和维尔汀立刻赶往那里，希望能在暴雨来临之前找到星锑。 ...... 是什么时候落了雨？ 水泊倒影中的街区，时髦，乐观，仿佛能永远在时代的浪潮上摇摆。 “喜讯！近日特大喜讯！”报童汤米在卡纳比街的街头大声喊道：“英雄小狗皮克勒斯的故事即将被搬上荧幕！！胜利女神护佑英格兰！！” “英雄小狗......这写的是......” 十四行诗看着、听着周围的一切，感到十分新奇。 维尔汀对汤米打了个招呼：“嘿，汤米，你知道星锑去哪里了吗？” “哦，维尔汀！”汤米向维尔汀挥了挥手，问道：“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星锑？” 维尔汀扬了扬手里的唱片：“她有东西忘在我这了。” “这些是——”汤米看了看维尔汀手上的唱片：“你们可以去咖啡馆碰碰运气。小心点，别被探子发现！哦，对了，记得提醒星锑，她的摩托车还停在这里。” “非常感谢。” “不用客气。真要谢的话，就带一份《泰晤士报》走吧？” 维尔汀还没有说什么，她身边的十四行诗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请、请给我来一份。” 十四行诗局促地将报纸小心收好，故作镇定地向咖啡馆奔去。 维尔汀跟在她后面。 在维尔汀与报童汤米擦肩而过时，她停了下来，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嗯？怎么了，维尔汀？”汤米问道。 “......” 维尔汀将帽檐压低，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睛。 “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汤米。对不起。” “嗯？”汤米不明白维尔汀为什么要道歉。 “不，没事......那么，再见了。” 说完，维尔汀继续跟上十四行诗的步伐。 汤米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向维尔汀挥了挥手，回答道：“再见，维尔汀！” ...... 凌依看着咖啡店里漂浮着的apple先生和面包，再看看即将抵达咖啡店的十四行诗和维尔汀，感觉有点心累。 显而易见的，维尔汀和他都不想让十四行诗带走星锑。 毕竟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给他们再找一个神秘学家去完成他们的实验了。 什么？你说十四行诗不也是神秘学家吗？ 拜托，维尔汀的同窗和只见过几面的神秘学家肯定不一样啊，他们怎么可能让十四行诗就这样子参加实验。万一失败了呢？ “所以，为什么星锑认为基金会找不到她？”凌依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凌依思考时，一道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十四行诗：“......原和平与我们同在。” 不是，哥们？你们这就打起来啦？ 凌依感觉有些无语。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十四行诗这么爱动手呢？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暴雨”将至，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样看来，十四行诗的动作似乎也情有可原。 快啊，很快啊，在凌依的注视下，十四行诗很快就将星锑击倒在地。 嘛，毕竟星锑只是一个野生的神秘学家，能和十四行诗过两招也不错了。 “咿呀——！痛、痛痛......” 星锑一边叫着，一边向后一翻，仿佛受伤了似的，重重跌倒在地上—— “......！”看到星锑这副模样，十四行诗发出了一声惊呼，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并没有使出全力。请站起来继续与我战斗。” “胳膊断了......疼......”星锑倒在地上，捂着胳膊，丝毫不理会十四行诗的话。 这让维尔汀发现了机会。 她对十四行诗说道：“她看起来不太对劲，脸色都白了。我去看看。” 维尔汀俯身蹲在星锑旁，正好遮挡住十四行诗的视野。 “维尔汀，你原来和他们是一伙的？！”星锑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维尔汀没有理会星锑的控诉。她往星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然后小声说道： “这是迷障泡泡球。知道怎么用吧？” “咦......？” “我们在牛津街书店见。”维尔汀并没有解释什么：“现在，推倒我。” 星锑愣了半晌，随即大力地向前一推—— “砰——！！” 迷障泡泡球在空中爆开，迸发出大量的粉色烟雾。 “啊，司辰......！”十四行诗看着跌倒在地的维尔汀，发出了短促的惊呼声。 “咳咳......咳！保护眼睛......” 此时站在街角，观看了全程的凌依，收起了手里的对讲机，循着迷障泡泡球的气味，离开了康利庭。 第5章 暴雨 凌依一路跟着迷障泡泡球的特殊气味，来到了理发店内。 他一走进门，就看到了星锑的身影。 没办法，谁叫整个理发店内就只有星锑一位顾客的？ 凌依走上前去，也没说话，就只是通过镜子看着星锑。 星锑脸上的泡沫还没有擦干净，就在镜子里看到了凌依的身影。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额....哈哈，真巧啊，凌依。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凌依也笑了笑，说：“是啊，真巧啊，星锑。巧到你连去书店的路都忘记了。” 星锑更尴尬了。 不过，星锑不愧是星锑，自我调节能力就是强。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反而问道：“你们还好意思说？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居然带着人来捉我？！” 面对星锑的控诉，凌依看了一眼走进理发店的维尔汀，说道：“不是这样的......还是让维尔汀和你说吧。” “嗯哼。星锑，不是说好在书店的吗？”维尔汀走到了星锑的另一边，说道：“未经改良的迷障泡泡球带有特殊气味。十四行诗也很快会发现这里。” “那、那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呜......我好倒霉啊......” “放心。我不会带你去基金会。我要你跟我去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维尔汀看着星锑，认真地说道：“星锑，我需要你同我一起——越过‘暴雨’。” “越过‘暴雨’？”星锑有些不解。 “嘘......！她来了。” 门外传来术法的波动。 听到此话，星锑连忙让apple先生用神秘术遮掩住自己的踪迹，顺便从桌上拿起一片小胡子，粘到自己脸上。 凌依此时也有些慌了，他戳了戳apple先生，示意他将自己也遮掩起来。 维尔汀走出门，就看见气喘吁吁的十四行诗。 “司辰——！您这边......有什么进展？”十四行诗喘着气问道。 维尔汀摇了摇头：“抱歉......” 嗯，不得不说维尔汀的演技还是在线的。 “您摇头了......所以......”十四行诗显得有些恍惚：“我的任务......居然会失败吗......” 一声惊雷让她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皮靴，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粉色的雨，黄色的雨，蓝色的雨，像油彩般在水中扩散。 建筑的边角开始液化，又呈现出古怪地漫画式描边的模样。 “司辰......”十四行诗的声音颤抖，面颊苍白：“现在距‘暴雨’开始还有多久？” 维尔汀看了看辉光管：“十分钟。” 理查德·汉密尔顿的拼贴画从天上掉下来，溅了她一身的水。 但她的视线仿佛僵住了似的，只是匆忙地点了点头。 “我得走了。我必须回去了。”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司辰。” 十四行诗转身离开，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天上的雨......是在倒着流吗？” 星锑走出理发店门，却呆呆地站在了门口。 她伸出手，困惑地看着雨滴从地上升起，掠过她的指缝向空中飞去。 “大家为什么......都没有反应？是我的眼睛坏了吗？这些东西、很奇怪啊——” 凌依站在星锑身旁，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幅场景让他想起了那一晚，那个他被回溯的那一晚。 灵魂太过强大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当初比圈环他们撑得更久，导致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躯被撕裂、重组、变形......那种感觉一直刻在凌依的灵魂深处。 此刻再次看到这个流向天上的雨，让凌依回想起了那种感觉，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维尔汀将手放在了凌依的肩膀上，微微仰起头，看向他。 凌依感受着维尔汀手掌的温度，深吸了一口气后，向着维尔汀点了点头。 随后，凌依开始将箱子打开，而维尔汀则继续对星锑说道： “你能看到奇怪的东西......说明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星锑连连倒退，一下子绊倒在积水中。 “你要找我？所以你原本邀请我是......不、不......这些难道是......幻剂！你对我施了幻剂？！” “为什么，维尔汀？！我什么都没有，‘小东西’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小东西？维尔汀注意到了这个词。但是她现在没时间去细想了。 “够了！星锑！别再跑了！听我说。”维尔汀大声呵住了准备逃走的星锑：“‘暴雨’开始了。” 凌依已经打开了箱子，放在了星锑身后，自己则钻进了箱子中。 维尔汀将星锑重重地推了进去，让她坐在箱子里。 “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 嗒......嗒......叮。 随着维尔汀手上微型辉光管的倒计时清零，整个世界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房屋塌陷，人物炸开，下落的雨滴上升，周围的一切都变为了扭曲的色彩。 平常人们熟知的一切在这里都失去了踪迹，只剩下混乱与无序。 一切都开始向上飘去，最终在半空中化作虚无。 而新的建筑、人物又开始慢慢地出现在附近。 星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见了远处的报童汤米化作油彩，她却张大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和他们不一样。”维尔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星锑说：“我是来保护你的。” 随着维尔汀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一切开始稳定下来，重新组成了一个星锑感到熟悉、但是不认识的城市。 星锑愣愣地开口道：“我......这里是......我不明白......” “没关系，只是......一个时代消失了。而你活下来了。” 维尔汀声音中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说道：“你越过了‘暴雨’，我的实验成功了......谢谢你的帮助。” 星锑无法理解维尔汀的话。 “什么实验？时代消失......又是什么？我、我现在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 “别紧张，星锑。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在这里。跟我一起默念——” “neirumildeentiunbonannokton~~” （此处为世界语：不要温和的走入那个良夜。） “牵着我。让我带你进入箱子里。” 星锑看了看能够一眼望到头的箱子：“箱子里？” “闭上眼睛。”维尔汀吩咐道：“跟着我，沿着这条路一直向下走，直到箱子的深处。” 第6章 湖水、纺车、线、十四行诗 很快，星锑与维尔汀就来到了箱子内。 映入眼帘的，就是维尔汀在各个时代所收集的物品，和坐在沙发上的凌依。 维尔汀对星锑说道：“一个安全之所，一艘在暴雨中航行的‘小船’。这里不会出现追兵。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凌依站起身，递给了星锑和维尔汀一杯咖啡。 “嗯，看来你成功了，维尔汀。给，刚泡的咖啡。” 维尔汀接过并道谢后，对着星锑说道：“星锑，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疑惑。别担心，我会一一为你解答的。” 随后，维尔汀面对着她的照片墙，与星锑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十四行诗他们的从属组织——基金会的基本资料，以及刚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 “在一次意外中，我发现我的箱子似乎能隔绝“暴雨”。它能保留上个时代的痕迹——比如这些照片。” 维尔汀看着照片墙，那里满是她曾经的回忆，其中有一些甚至是这个时代的事情。 她轻声说道： “于是我尝试将报纸、蘑菇、魔精都放进箱子......直到尝试着把我认识的上个时代的朋友带进来。” 说到这里，维尔汀停住了。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我失败了。” “它对普通人毫无作用。或许我应该只记录时间，像基金会所要求的，不对所见所闻投射感情。” 听到这里，星锑按捺不住地开口：“那我们为什么能——” apple先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我们能看到世界的异变？“暴雨”前的那些奇怪的东西——给apple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想是的。”维尔汀肯定了apple先生的猜想。 随后，她又与凌依一起，解释了自己找到星锑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和我看到一样的东西。所以......”维尔汀顿了一下，说道：“我想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 “......” 星锑还没有说话，突然的一阵震动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这是怎么了——？是、地震了吗？” 星锑感受着周围的震动，惊慌失措地说道。 “我们的箱子被发现了。”维尔汀已经对这种情况有了经验：“抱歉，我们得暂时离开一下，需要将箱子藏到更隐蔽的地方。” 就在凌依与维尔汀要离开箱子，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星锑叫住了他们。 “嘿，等一下。”星锑向维尔汀问道：“......你做的这些事，你老板他们知道吗？” 这里的老板，显然指的就是基金会。 维尔汀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十四行诗带走，再在‘暴雨’中失去踪迹。” “除此之外，我还有想要亲自找出来的东西......一个真相。” 星锑看着维尔汀，似乎是在辨别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在一段时间过后，星锑还是选择维尔汀。毕竟她多少和维尔汀、凌依他们有点私交，她刚才看到的东西做不了假。 “我明白了。”星锑说道：“apple先生，你也去帮帮维尔汀的忙吧~” “我要在这里好好消化一下......你说的这一大段话。” ...... 只是几个小屁孩。凌依很轻易就将他们赶走了。 随后，他们将箱子转移到了附近的森林之中，以防止再次被人发现。 apple先生负责在箱子外等待一个合适的太阳高度角，来布设隐形术法。凌依与维尔汀则听从apple先生的建议，回到了箱子中，盯着星锑，别让她捣乱。 “星锑？”凌依进入箱中呼唤道。 屋内空有回声，星锑不见踪影。 维尔汀观察了一下周围，说道：“我没见到人影，灯也没开。是去了别的房间吗？” 窗外的湖泊中隐隐传来了歌声。 “哈哈......”星锑的歌声从湖中央传来。 “星锑——！你怎么会在那里！”维尔汀听出来了星锑所处的位置。 窗外的市场浮现出不同的景致。唯独那个湖泊与半架纺车，是亘古不变的景色。 “呜呜、唱片......不许偷走我的唱片......” 凌依对维尔汀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得赶紧跟过去看看。” ...... 维尔汀对这个箱子称不上有多了解，而湖中央她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而今天，为了寻找星锑，维尔汀与凌依一同踏进了这个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星锑！星锑——！” 维尔汀与凌依一边叫着星锑的名字，一边在齐膝深的湖水中行走着。 奇怪的是，这个湖水似乎并不像真正的水一样，有着重量与湿度。 “完全看不到她......雾越来越大了......” 他们继续向着星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处才发现，湖中央有着半架纺车，其上面缠绕着奇怪的线。 维尔汀观察了一下这座纺车，得出了一个惊讶的结论：“......这条线是平面的？” 水漫了上来。 水，更多的水漫了上来。 地上浸满了暴雨时的水。奇怪的是，它们没有水的重量，也没有水的湿度。只是缓缓地在流动着——就像时间。 “时间......”维尔汀捂住了额头：“我好像见过这个场景......就在......我——” 凌依看着维尔汀这副模样，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维尔汀？要不我先将你送回去，然后我再来找星锑？” 维尔汀摇了摇头。 她遵循着自己的本能，握住了纺车上的线。不，这个无法带给人任何感知的线状物，在视线中渐现成一条明路。 维尔汀牵着线，转动了纺车。 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凌依与维尔汀的面前。 “湖水漫起来了，冰凉，就像流动的线一样......不对，这是哪？” 十四行诗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迷茫地问道。 第7章 so you ...... “——司辰？！太好了！咳，我正在想如何才能找到您。” 十四行诗看着维尔汀，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然后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您是使用了大型神秘术‘心向往之’把我传送过来的吗——” 随后，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对，应该不是这个。” 维尔汀和凌依看着突然出现的十四行诗，都陷入了震惊。 “十四行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触碰了......那个线？” 维尔汀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又望向了纺车。 十四行诗沉浸在喜悦中，而不远处传来一阵鼾声。 “呼噜噜——” 是星锑的声音。 雾气渐渐散去。星锑正抱着一块石头呼呼大睡。 “星锑？！”十四行诗同样看到了星锑。她高兴的说：“z女士说的果然没错！她说星锑和你在一起！” “什么？！”听了这话，维尔汀感到十分震惊。 凌依也瞬间看向了维尔汀，手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着思索。 “星锑她——嗯？她看起来不太清醒......唔.....” 十四行诗身体有些摇晃，好像站不太稳的样子。 “嗯、我怎么也有点......好晕......?” 话音未落，十四行诗就倒在了水中，吓得凌依连忙捞她起来，避免她窒息而亡。 不过凌依似乎忘记了，这个“湖水”只是像“水”，而不具有水的特性。因此完全不用担心窒息的问题。 “怎么全都晕倒了？” 维尔汀与凌依对视了一眼：“我们好像没受到影响。” 那架纺车还在远远地发着微光。 凌依看了看倒在石头上呼呼大睡的星锑，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十四行诗，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先带他们出去吧......维尔汀，等会我们再来好好检·查·一·下。” 凌依在“检查一下”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他相信维尔汀能明白他的意思。 说完，凌依就将十四行诗小心地递给了维尔汀，自己则抱着星锑朝着房屋走去。 ...... 在他们将星锑与十四行诗带回房屋的时候，apple先生也完成了他的工作。 然后apple先生跟随维尔汀、凌依前去调查湖泊的异常，倒也有了一定的发现。 他们发现，湖泊周围确实弥漫着某种雾气，apple试图研究其成分，差点也陷入了昏迷。 嗯，植物有呼吸作用，合理。 至于纺车，他们则发现其一直维持在某种术式的待启动状态。 突然，apple先生对着不远处的维尔汀喊道：“维尔汀小姐！她们都醒过来了。” apple先生一边飞过来，一边说：“只不过”......十四行诗立刻找到了星锑......她们正在会客室里僵持着。 “......！” 维尔汀与凌依对视了一眼，说道：“我马上来！” ...... 维尔汀去处理十四行诗与星锑的事情了，那么凌依就可以来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有件事情很耐人寻味。 那就是，基金会是怎么知道星锑在维尔汀这里的？ 他和维尔汀的行动又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基金会究竟知道多少关于他，关于维尔汀的事？ 这些目前都是未知数。 但是，现在凌依可以做一件事：去检查维尔汀的箱子里有没有监控，以及窃听器等设备。 凌依不知道普通的科技制品能不能透过维尔汀的箱子传向外界，但查一查总是好的。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凌依拿出原本在运输机上的信号探测器，试图找到那些设备。 在举着仪器，绕着维尔汀的房子里里外外地走了三圈之后，凌依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着这个结果，凌依神色阴沉。 “等会必须找apple先生看看有没有不知名的神秘学道具......”凌依沉着脸想到：“如果再没有的话......” 那是一个凌依不愿看到的结果。 ...... 凌依回到了大厅。 而这时，维尔汀还在与十四行诗、星锑她们交谈。 凌依在一旁听了一会，发现主要内容是十四行诗和维尔汀在劝说星锑加入基金会。 这不对。这很不对。 维尔汀丝毫没有让星锑加入基金会的想法。 而凌依将其与十四行诗刚才说的话结合起来看后，一切都很明了了。 维尔汀在将错就错。 即使她现在很不爽基金会，但她现在还不能与基金会翻脸。 她还有许多的秘密要在基金会中找寻；许多在意的人都在基金会中任职。 维尔汀说道：“关于胡椒博士，我想十四行诗会想办法的。” 十四行诗则回应：“......我会向上级申请的。” 啧啧，大家都知道，申请≠得到。 不等式秒了。 而面对胡椒博士的诱惑，星锑展现出了一副被折服的样子，说道：“行吧。看在365天豪华畅饮的份上，我也就勉强接受了。” “办个手续应该没几天吧？我还有一堆家当要收拾呢......维尔汀，你......过来给我帮忙！” 嗯，凌依想了一下，发现星锑本来好像就没有什么钱，唯一的身家就是apple号和她的机车。 而apple号被毁了。不过幸运的是，凌依在暴雨之前将她的心爱小车抢救了回来。 回过神来，看着被星锑拉走的维尔汀，凌依连忙跟了上去。 ...... 另一个房间。 “抱歉......”维尔汀对着星锑说道。 apple先生看......额，正对着维尔汀，说道：“看来基金会并没有信任你。正如你一样。” “你瞒着他们行动，他们则提前得知了你行动的结果。如果你不介意，请告诉我们过去的故事......” 他们正在交谈时，凌依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对不起，各位，我插一句话。” 凌依看着apple先生，说道：“apple先生，能请你先帮我查找一下，维尔汀的屋子里有没有关于神秘学方面的未知道具吗？” “呃.....好的。”apple先生答应的凌依的请求，在周围用他丰富的知识，来检查神秘学道具的存在。 过了一会，apple先生回来，对凌依表示没有任何的可疑的神秘学道具。 凌依地神色阴沉。 现在，最坏的情况来了。 他对维尔汀说道：“维尔汀，你们交谈完后，可以来我的房间一趟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在维尔汀点头同意后，凌依就离开了大厅，去到自己的房间，做一点之后的准备。 维尔汀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继续与星锑他们交谈，向星锑他们详细说明了基金会的具体职责以及行事作风。 “每隔几年，基金会便会在世界各地的幼童中选拔神秘学人才。” “他们去孤儿院、少儿训诫所，甚至于从看守所的监牢里捞出那些与众不同的孩子。” “我也是如此，自从记忆起，我便很清楚自己是独自一人。” “直到1999年，第一场暴雨发生时——” 维尔汀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继续说：“我似乎见到了我的母亲。” 星锑听到这句话，露出了一副惊讶的神情，说道： “原来你有老妈啊！”（so you have a mother！） “......” 啧，多冒昧啊。 不过维尔汀也没有与星锑计较，而是接着说：“我不确定。我们所有人......关于1999年的记忆都模糊了。我只记得，她被放在一张实验床上，有许多医护人员围着她......” 之后，维尔汀通过与星锑的交谈，成功拉拢了星锑加入她的队伍。 星锑首先得前往基金会办理手续。不过，她将apple先生留了下来，帮助维尔汀。 就在他们结束了谈话时，十四行诗走了过来，对维尔汀说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司辰。” 第8章 窃听器 十四行诗来找维尔汀，主要是向维尔汀说明，她现在被基金会任命为维尔汀的第一助手一事。 并且，她还给维尔汀带来了来自基金会的新的任务。 “根据最新的历史情报，2月14日芝加哥将会发生一起针对神秘学家的屠杀案。” 十四行诗拿出了一个胶囊瓶，递给维尔汀。 “我们需要在人类黑帮分子抵达地下车库前营救受害者。” “营救神秘学家？”维尔汀对基金会的新任务有些不理解。她此前从未接到过类似的任务。 “......这与我们基金会的宗旨并不冲突，对吗？避免两个种族发生冲突，也是扞卫人类和平的一种手段。” 十四行诗稍微解释了一下这个任务的意义，用自己的理解。 “尽管这与我们一直以来的任务都有所不同，但机关似乎希望我们能尽可能地为基金会招募新的神秘学家成员。” “我明白了。”维尔汀对十四行诗的猜想表达了肯定：“重塑的势力正逐年剧增。为了遏制这种趋势，我们确实得进一步扩充人力......” 在维尔汀与十四行诗完成交谈之后，她去到了凌依的房间。 “唉......今天我似乎一直在工作......”维尔汀为她的可悲的社畜生活叹了一口气后，推开了凌依的房门。 凌依经常在他的房间内做一些手艺活......别误会，指的是手搓机械。 因此，凌依的房间内总是乱糟糟的，时常需要维尔汀帮忙收拾。 此时，维尔汀打开房门，就听到凌依在通过人联通讯器通话。 “嗯，准备好体检仓......不，目前还不确定，但是先准备好。” 凌依挂断了通讯，看向了维尔汀。 “维尔汀，你知道我叫你过来的目的吗？” 维尔汀点了点头，回道：“我的箱子里有窃听，或者监视装置，对吧？” 就在十四行诗说完z女士知道星锑在维尔汀这里时，维尔汀就有这个猜想了。 凌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你的箱子里的确有相关设备.....但是维尔汀，经过我与apple先生的共同查找，可以肯定，屋子里并不存在可疑的神秘学道具；至于科技方面，我相信没有装置能屏蔽人联的信号探测器。” “那么不就说明没有相关装置吗？”对于凌依的话，维尔汀有点不明白了。 “这就说明有一个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凌依叹了口气，指着维尔汀说：“那个装置，很有可能在你的体内。” “what？！” 维尔汀对这个猜想感到难以置信。 “但是.....这、这怎么可能......” “仔细想想，维尔汀。”凌依说出了他的看法：“我刚降临，星锑之前没有与基金会接触过，那么，基金会是怎么知道有关我们的消息的呢？” “在排除屋子的嫌疑后，就只有通过你，基金会方面才可能知道星锑在你这里。” 此时维尔汀已经冷静下来。她在仔细思考之后，基本肯定了凌依的判断。 “那么，我该怎么办？我不可能回基金会来摘除那个位于......我体内的装置。” 维尔汀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在找那个窃听装置的位置。 她说道：“而且，基金会刚刚通过十四行诗给我下达了任务......” 维尔汀将基金会的任务告诉了凌依。 “正好，维尔汀。你们的任务地点是芝加哥，而我们目前的地点为伦敦。” （注：原剧情中，维尔汀他们经历暴雨后的实际地点就是芝加哥，此处为剧情需要而做出的私设。） 凌依扬了扬手里的通讯器，笑着说道： “我们可以先前往人联的所在地——欧米伽。在那里，我会帮助你摘除窃听装置，并送我们前往芝加哥。” “你觉得这样子怎么样？” 维尔汀闻言一怔。 这确实是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这时，凌依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对维尔汀说到：“对了，我那里的猫会后空翻，不去看看吗？” “？” ...... 维尔汀、十四行诗、apple先生、凌依四人登上了来自人联的运输机。 至于星锑，则用十四行诗给的软盘，去到基金会登记了。 凌依将他们的座位安排好，并且帮他们一个个地扣上了安全带之后，将apple先生抱在了怀中后，对驾驶员示意可以起飞。 随后，机身两侧的超大功率引擎就开始运作，向下喷出一股强大的气流，让运输机缓缓抬升。 而后，等到运输机抬升到一定高度时，引擎的方向改变，由向下变为向着斜下方，带动着运输机朝着前方飞去。 凌依他们在机舱里能很清楚地听到引擎运作的“嗡嗡”声。 毕竟是军用载具，舒适性肯定算不上多好。 面对十四行诗他们，凌依也不避讳，就这样直接大声地攀谈起来：“不好意思各位！这个运输机有点吵！放心，等我们将反重力技术研制出来之后，就没有那么吵了！” 维尔汀与十四行诗没理他。在她们看来，她们屁股下的这个运输机就已经是了不起的科技了。 至少她们从没有见过垂直起降的飞机。 凌依坐在座位上，见没人理他，也就不再大声说话，只是与怀中的apple先生聊着关于神秘学的知识。 很快，大概三个小时之后，运输机就抵达了欧米伽。 他们走出了机舱后，维尔汀与十四行诗就愣在了原地。 凌依站在她们身前，展开手臂，背对着一座座高楼大厦，对她们说：“欢迎来到未来与科技之城，创新与进步之城，人联的总部，世界最发达的地方——欧米伽。” 第9章 欧米伽 欧米伽，人联的总部，科技与进步的代名词。 在这座城市，人们不会因为种族而互相攻击、歧视；在这里，无论是神秘学家还是纯种人类，每个人都可以作为“人”而活着。 这里有许多维尔汀在外面从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比如浮空飞行的汽车，比如不存在屏幕的投影，比如市中心那座高高的、放出一道蓝色光束直冲云霄的大型尖塔。 如此多的新奇玩意，让维尔汀他们看花了眼。 凌依拦下了一辆浮空车。 他带领着维尔汀他们登上了浮空车，报出了目的地：“去往科技中心。” 凌依坐上了副驾驶，扭头对维尔汀他们笑着说道：“怎么样，我的这座城市不错吧？” 没错，欧米伽是一座位于海上的小型都市，大概占地为100平方公里左右，并且还在扩大。 这也就不难解释当初为什么各方势力都会想占有这一块暴雨免疫区域了。 不过他们当时并不明白，并不是人联占领了这片海域，而是这片海域因为人联的到来而变成了暴雨免疫区域。 当然，欧米伽的扩大也并不是无止境的。最多再向外扩充几十个平方公里，就会达到斯特兰顿现实稳定锚的极限，无法再起到免疫暴雨的作用。 维尔汀一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边应付着凌依：“嗯嗯......很不错......” 倒是十四行诗有点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忐忑不安。 她问道：“凌依......我是基金会的人，真的可以看到这些吗？” 听到十四行诗的话，凌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当然，十四行诗。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基金会与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芝诺等势力已经来参观过欧米伽了。现在外面的一切，都算不上什么秘密。” “当然，”凌依又补充道：“等会到了科技中心后，那里存有真正的机密。到时会有专人接待你们。” 听闻此话，十四行诗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与凌依起冲突，也不想让维尔汀为难。 很快，浮空车就抵达了科技中心——那座位于市中心的银白色尖塔处。 凌依指着尖塔对众人说道：“这里就是科技中心，整个欧米伽最重要的地方。进去之后，十四行诗与apple先生先在前厅等一下，会有接待员负责接待你们的。” 他领着众人走进了科技中心。刚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 接待员：“请问......是首席科学家，凌依大人吗？” 凌依点了点头，将十四行诗与apple先生交给了接待员后，带着维尔汀朝着科技中心内部走去。 他们走到一个银白色的门前，停了下来。 凌依对着空气喊道：“繁星，开门。” “已开启。” 一道女声从天花板上的扩音器里传来。 而相比于维尔汀之前在通讯器里听到的声音，此时听到的声音里更多了丝机械感。 他们一路走了进去，通过了十数道安全门，跨越了数个区域。 每跨越一个区域，凌依都会向维尔汀介绍那个区域的功能。 “你看，这里是研制反重力技术的区域......这里是研制能量武器的......” “你看，”凌依指着一只机械猫对维尔汀说：“机械侦查猫，专门用于狭小环境。嗯......它会后空翻。” 对此，维尔汀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你不怕我将这些信息泄露出去吗？” 维尔汀指的不是她主动告诉别人，而是指她体内的窃听器。 凌依还没有回答，繁星的声音就传来了： “请放心，维尔汀小姐。欧米伽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信息都无法传递到外界。” 维尔汀对繁星一直关注着他们有些惊讶。因为她之前听凌依说过，繁星是人联的首席行政官，理应很忙才对。 但是很快，当他们走入科技中心的最深处时，她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呈现在维尔汀眼前的，是一整座占地极大的机房。无数的线缆连接着一个个不同的服务器，服务器上灯光闪烁，红、黄、绿三色光芒交织在一起。 “你好，维尔汀小姐，很高兴见到你。”繁星的声音在机房内响起。 “这......这是......”维尔汀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没错。”凌依肯定了维尔汀的想法。他指着服务机组，对维尔汀说道： “这就是人联的最高行政官、人联内政部长、科研部长，我最忠诚的辅助者——三级人工智能，繁星。” 凌依笑着说道：“我在一年前将繁星创造出来，并消耗灵魂力量投放到这里。这一年来，繁星帮助了我很多，比如优化人员结构等。” “没错，我为人联做出的最大贡献就是将你优化掉。”繁星用她的机械女声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你设计的管理体系冗杂而低效。” 凌依没有管，当做没听到。 他对维尔汀说：“来吧，我带你去检查。” ...... 体检室内，维尔汀正身着体检服，躺在医疗舱内。 “情况怎么样？” 与体检室隔着一道玻璃的凌依向身旁的医务人员问道。 “过度劳累，精神压力很大，心理创伤等级2级，身体上有一些暗伤，甚至体内还有成瘾的镇静物质......” 医疗部门的负责人看着手上的体检报告，他们的身边是已经通过微创手术取出的窃听器。 “首席，您是从哪里找来一个这么......”负责人试图用一个比较温和的词语来形容维尔汀：“典型的病人。” “......” 凌依双手抱胸，看着维尔汀，默不作声。 难以想象，这些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还好，现在还不算太晚。 随着指示灯的亮起，按照繁星的指引，维尔汀从医疗舱中起身，去到了一旁的更衣室换衣服。 很快，维尔汀从更衣室内走了出来，看着凌依，问道：“情况怎么样？” 她指的是窃听器的情况。实际上，维尔汀并不知道在医疗舱中，会将自己的身体数据上传至繁星的数据库。 “已经取出来了。”凌依回过神来，回答道：“这里就是。它位于你的小腹位置，大概皮下5-6毫米。” 维尔汀看着那枚窃听器，什么都没说。 一会后，她转移话题，问到： “凌依，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前往芝加哥？” “不急，维尔汀。我们还有时间，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下午，我们会抵达芝加哥，并在傍晚抵达目标地点，救下晚上的几名神秘学家。” ...... 次日下午，维尔汀、十四行诗、apple先生登上了运输机。 凌依站在运输机旁，对繁星再次交代了一些事情。 “......我再确认一遍，阿尔法小队的保护人物负伤，导致他们有一段时间的空闲期，对吧？” “好。那么，将阿尔法小队秘密派往芝加哥，随时支援我们的行动。先让他们在城区内建立一个行动基地......” 这时，运输机的引擎开始转动。 “好了，我走了。对了，记得将武器给换成火药武器，能量武器出了欧米伽用不了。随时联系。” （朋友们，昨天和同学打三角洲打上头了，还有一章要晚一点） 第10章 斯奈德 “嗯......从入口到墙面的距离，以及这里也要标注一下......” 十四行诗在空气中画着历史受害者的位置还原点。 一旁的凌依与apple先生被冻地瑟瑟发抖，而十四行诗与维尔汀却像没事人一样，这让他们十分地不理解。 他们从运输机上降落时，距离案发地点只有几公里远，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因此，他们赶快前往了案发地点，准备先做一点布置，以便等会能顺利完成任务。 “所以，阿尔法小队是会为我们的行动提供支援吗？”维尔汀看着离去的阿尔法小队问道。 “是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凌依给了维尔汀一个小型通讯器，说道： “给你一个。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可以按下这个按钮，与阿尔法小队的队长——陆远通话。我让繁星给你权限了。” 维尔汀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被apple先生打断了。 “嘘......！有人过来了——是两个人类醉汉！” 十四行诗听到，立刻说道：“不能让他们在这附近游荡，这太危险了！帮派火拼一定会伤到他们的。” 真的，她好有爱心。 听到了十四行诗的话，维尔汀当机立断，决定道：“立刻打晕他们。” 这两个人类醉汉自然无法与训练有素的十四行诗相比。 十四行诗甚至没用神秘术，直接上前“邦邦”两下，就拿着凌依友情赞助的木棒敲晕了他们。 “造成的皮肤破损程度小于等于5mm，暂时没发现内脏受损与心相波动......”十四行诗检查了一下两个醉汉，得出了结论：“他们受到的创伤符合《基金会紧急防卫规范》要求。” “目前看来还要过段时间才会苏醒。先把他们藏到车底......”维尔汀对着众人说道。 随后，她好似发现了什么似的，问道：”apple先生，你怎么有点闷闷不乐？” 虽然不知道维尔汀是怎么从一个苹果的表面看出闷闷不乐的。 apple先生从那两个醉汉的衣服中钻出来，对着众人说道： “......apple某在那两个醉汉的口袋里发现了一袋利齿子，还有一根儿童的断指。那是只在神秘学界流通的货币。” 周围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不说话了。 利齿子是只在神秘学界流通的货币，但是儿童的断指不是。 “两个人渣。”凌依冷冷的给躺在地上的两个醉汉做了定性。 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完美地违反了人联的准则，一点都没有落下。 可惜他们不是人联的人，不然凌依可以将他们就地枪决。 “也许......那只是......”十四行诗还想给两人辩解一下。 她太善良了，从没有接触过外界，以至于无法相信会有人能做出来这种事。 “这是1929年。种族歧视盛行的年代。” apple先生冷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将十四行诗拖回了现实。 十四行诗还是接受了apple先生的话。 “......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阻止这场屠杀的理由。为了人类的和平。” 寂静的地下车库门外，划过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还有30分钟，是谁提前来了么......”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了地下车库的寂静。 十四行诗听到枪声后，震惊地说道：“枪声？！为什么、神秘学家明明还没有进来啊——” 维尔汀知道是出了计划以外的事情。 “——该死的。跟我走！” ...... 与此同时。 地下车库外的小巷中。 一个女声念着人名。 “詹姆斯·克拉克。” “砰——！” “彼得·古森贝。” “砰——！” 这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女，手中拿着手枪，一边念着人名，一边开枪射杀那些被她控制了行动的人。 她上身身着华丽的、有羽毛作为装饰的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大号的大衣，体态娇小，手中手枪花纹繁复，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手枪。 “法兰克·古森贝。” 她又念了一个名字，并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住手——！” 一道流光闪过，是赶到的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挥动术杖，击落了朝着一名人类飞去的子弹。 她愤怒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 “......？”斯奈德显得有些疑惑。 她随意补了一枪，然后无所谓地说道：“因为他们要杀死神秘学家呀。” “你们不也是......正为此而来吗？熟知历史的......政府老爷们。” 斯奈德丝毫没有理会朝着这边跑来的维尔汀与凌依他们，只是冷静地说着： “那么名单的下一位是......亚当·埃耶尔哦。” 亚当没有坐以待毙。他举起手中的手枪，朝着斯奈德扣动了扳机，但飞去的子弹都被斯奈德避开。 “啊、为什么打不中......啊啊......” 维尔汀与凌依此时也已经赶到了现场。 维尔汀立即指挥众人：“营救亚当·埃耶尔！” 这并不困难。毕竟斯奈德那边只有一个人、两把手枪，而维尔汀这边有四个，呃，三人一果，火力远超斯奈德。 他们挡在了亚当的前面，封锁了所有的射击角度。 凌依还用精神力静置了周围的空气，围住他们一行人，化作盾牌来抵挡子弹。 这个动作的消耗很大，但却可以有效防止眼前少女的那些有着奇怪弹道的子弹。 斯奈德看着他们的动作，满不在乎地笑道： “嗯嗯，最后一个人类......被你们救下来啦。” 斯奈德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现在已经不需要她出手了。 “放心，请站在我们身后，我会护送你到安全的——” 亚当打断了十四行诗的话。 “——你们也是神秘学家？” 十四行诗疑惑地看着亚当，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亚当大声笑起来。 他不可能依靠一群神秘学家来保障自己的生命。一旦他们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他会受到比死更可怕的折磨。 他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爱尔兰粗口。）” “砰——” 亚当的手枪掉在了地上。 十四行诗被亚当的所作所为震惊了，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apple先生检查了一下，很遗憾的做出了没救了的宣告。 嗯......虽然凌依觉得脑袋开花的人已经不用检查了。 随后，维尔汀就与斯奈德展开了有关生命的辩论。 凌依并没有参与她们的交谈。 他看着斯奈德，眉头紧皱。 “......我呀，都觉得无所谓喔。” 凌依打断了斯奈德的话，问道：“你之前有没有到过伦敦？” 他曾经在伦敦的摄政街，挖掘艺术请整街人嗑药的那次，见到了和面前这个少女很像的人。 那个人......简直就是眼前这个少女的长大后的样子。 斯奈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没有哦。我从没有到过伦敦。现在的我，只要活下来就很好了的......” 伴随着术式启动的光芒，斯奈德带着神秘学家们，退到阴影中。 凌依没有阻止斯奈德的动作，也无法阻止了。 术式已经将斯奈德笼罩其中。 而且，斯奈德的回答，让凌依很在意。如果和他想的一样的话，那么他或许可以窥探到一丝“暴雨”的本质...... 斯奈德一边退后，一边对维尔汀说：“嘻嘻。虽然我很喜欢你，但自己的任务还是要完成......” 她扔下了几张纸后，就消失在了术式的光芒中。 维尔汀凑过去，捡起纸，是一份股票受赠合同。 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瓦尔登湖”。 第11章 焦树林 维尔汀一行人走在一片森林之中。 十四行诗还在就刚才的事情与维尔汀他们交谈。 “司辰，您说那个孩子身上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十四行诗还是有点不明白，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冷漠地夺走一个个人的生命。 维尔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时凌依想了想，开口道：“酗酒的爹爹，生病的妈，好赌的弟弟，破碎的她？” “？” 众人都对凌依的回答打了一个问号。他说的和十四行诗问的是一回事吗？ “咯吱——咯吱——” 他们脚下的枯叶断枝，随着他们的移动，发出“咯吱”的响声。 “这个森林的气氛......好阴森。” 十四行诗看着周围的环境，缩了缩身子，说道： “所有的植物都死了，看起来一点生机都没有。就连枝干上的树皮都是焦黑的。看起来就像经历过一场大火一样。” “唔，如果不是必经之路，真不想进入这个森林啊......” 看着十四行诗的神情，维尔汀起了兴趣。 “说到这个，十四行诗，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关于“火灾”的鬼故事？” “......？！” 十四行诗吸了一口气。她回答道：“没有，没有听过。” 看着两人的互动，凌依立刻就明白了维尔汀想要干什么。 他偷偷走到十四行诗的身后，准备打一波配合。 “这样啊。据称在20世纪初，华盛顿州曾经发生过一场毁灭性的森林火灾。” 维尔汀继续眼带笑意地说道：“不幸死去的人们不愿离去，化为了黑暗中的林中幽灵。” 得亏维尔汀的帽子够大，遮得住她那带着笑意的眼睛。 “呜......”十四行诗发出了一声呜咽。 “它们会跟在旅人的身后，悄无声息，为了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脸，它......” 十四行诗打断了维尔汀的话，笑着说： “啊！我听不太清......走在这些枯叶上发出的声音太吵了，我身后都是‘唰唰’的声音。” 十四行诗：嘻嘻。 凌依站在她的右后方，悄悄地戳了一下十四行诗的左肩。 随后在她转身时，脸凑过去，在她的身后以一种十分阴森的口吻说道：“呜......呜......十~四~行~诗~” “呜啊？！” 十四行诗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等她转过头来，发现是凌依时，气鼓鼓地说道：“哼！你们怎么这样！” 凌依一边给她赔罪，一边说：“apple先生，出来吧，不用再配那个‘唰唰’声了。” apple先生从队伍最前面露出来，疑惑地问道：“什么唰唰声？” “？” 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站在队伍末尾的十四行诗看着apple先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说道： “......咦？apple先生，你怎么会在我的前面？那——” 十四行诗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双手就搭在了她的肩上。 十四行诗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去，一张惨白的、只有眼睛的脸浮现在十四行诗的面前。 十四行诗跌倒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地说道：“呀——！是、幽灵——！” 她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 十四行诗：不嘻嘻。 维尔汀拉过了十四行诗，扶起她，说道：“出现大量不明生物！各位，准备战斗！” 恶灵魔精是一种特殊的、极具攻击性的魔精，通常为群居。 更糟糕的是，这种魔精还在一定程度上对物理攻击有着减免。 目前凌依还没能在这个身体内凝聚灵能，单凭他手中的枪械和精神力，只能堪堪完成防守的任务，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此时维尔汀他们遇上这种魔精，可以说是很不走运了。 “嘶——！” 恶灵魔精们围了过来。 十四行诗和apple先生尽力释放神秘术，但对于魔精那庞大的数量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凌依操控着一段断裂的树干，砸倒了数只恶灵魔精。 “该死，”apple先生发出一道射线，说：“这么多魔精，难道我们进入他们的巢穴了吗？” 凌依一边开数枪，击倒了一只靠近维尔汀的魔精，一边对着维尔汀说：“维尔汀，想想办法！” 维尔汀没有理会。她一边挥动术杖，给十四行诗和apple先生上buff（律的调校），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试图寻找到突围的方向。 “司辰，您看到我在地图上的标记了吗？” 十四行诗击退了几只魔精的进攻，对维尔汀说道：“那是我测算的距森林边缘最近的位置。” “一分钟后，我会掩护你们朝相反的方向行动！记住，两英里外有个减缓魔精追击速度的斜坡！” apple问道：“十四行诗小姐，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十四行诗摇了摇头：“如此规模的敌人压制下，我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别担心，一个人的行动反而更加灵活......” 凌依也赞同了这个提案。他说：“维尔汀，你一会和apple先生先走，我会和十四行诗一起。” “请相信我。”十四行诗看着维尔汀：“就像我们以前合作的那样。” 维尔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apple先生说道：“走吧，apple先生。” 维尔汀他们离开了。 “呼，十四行诗，你害怕爆炸吗？”凌依看着眼前的幽灵们笑着问十四行诗。 “当、当然不！” “那就好。现在，稍微退后一点，十四行诗。退到我身后来......” 随着十四行诗退到凌依身后，凌依从包中掏出来了几个圆滚滚的东西。 “的确，我的能力目前无法造成有效杀伤......” 凌依拔下了手雷的插销，朝着恶灵魔精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但是我又不是只有枪！” “轰隆隆——” 在一阵阵的爆炸声中，大量的恶灵魔精淹没在火光之中。 “就是现在，十四行诗！”凌依火力全开：“突围！” （今天晚上还有一章） 第12章 槲寄生 “还是有部分幽灵追过来了......” apple先生看了看身后，说道。 维尔汀一边奔跑，一边对apple先生说：“......是件好事。” “至少十四行诗和凌依那边的压力会小一点。只要有一个人能离开这座森林，剩下的人就有被救援的希望。” 恶灵魔精已经逐渐接近了他们。 维尔汀转过身，面对恶灵魔精，说道： “来不及爬上斜坡了。做好正面冲突准备！” “apple先生，还能坚持多久？” “尽管这不像一颗苹果该说的话......” apple先生身上亮起了光芒，那是他准备神秘术的标志：“但apple某会与你奋战到最后一刻！” “嘶——！” 一头恶灵魔精朝着维尔汀扑去。 就在魔精即将扑到维尔汀身上时，他们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哼。 “嗯？” 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一道将魔精缠绕住的藤蔓。 随着维尔汀抬起头，一只高跟鞋掉入了维尔汀的怀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如同碧玉般的脚丫。 “......失礼了。”坐在枝丫上的槲寄生对下方的维尔汀说道：“能将我的高跟鞋递给我吗？它好像掉到你怀里了。” 维尔汀看着槲寄生，问道：“你为什么在这么高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应许之地。”槲寄生回答道：“我是槲寄生，很高兴认识你。” 维尔汀将高跟鞋递了回去。 “谢谢，这样我便能下来收拾残局了。” 槲寄生从树上跳下来。她取出术杖，立于身前。 “赤足着地也无妨。不过......” 随着槲寄生的蓄力，她的周遭逐渐冒出来了一阵阵地绿光。 随着绿光的扩散，槲寄生周围的地面上逐渐长出小草、小花。树木也逐渐开出嫩芽。 这一幕与周围的好似被焚烧过树木之间存在着鲜明的对比。 “我不喜欢直接触碰到它们——”槲寄生的气息越来越强大：“这些魔精侵入者们。” 伴随着槲寄生的话语，她将手中的术法释放出去，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横扫了维尔汀面前的魔精们。 大量魔精灰飞烟灭。 随着冲击波的横扫，地上开出了点点的小花。 apple先生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分惊讶地说道： “竟然一击就击倒了上百个敌人？！是术杖的力量吗......” 但随后apple先生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对，术式的印记也非常古老。她一定有来自欧洲神秘学背景。” 槲寄生打量着维尔汀与apple先生，说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神秘学家的来访者了。谢谢你们帮我驱赶了魔精入侵者。那么，剩下的魔精......” 维尔汀说道：“请让我们一起协助你！” 随着槲寄生的加入，剩余的恶灵魔精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终于结束了......我们安全了。”apple先生看着最后一只被打散的魔精，长舒了一口气。 维尔汀看着眼前的槲寄生，对她郑重地道谢：“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槲寄生小姐......!” 说完，维尔汀就要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你向森林深处跑去，是想去寻找那两个人吗？” “是的。”维尔汀有些诧异地回答。 不过随着槲寄生对于自己能力的解释，她逐渐知晓了十四行诗与凌依并无大碍。 这让维尔汀松了一口气。 “西北方向的出口......”维尔汀拿出十四行诗那份有标注的地图，仔细看了看后，说道：“从地图上看起来，离‘瓦尔登湖’很近。” “你们要去‘瓦尔登湖’？”槲寄生有些惊讶地望了他们一眼，随后仔细想想，了然道：“原来如此。你们也要去参加今晚的暴雨集会。” 毕竟维尔汀与apple先生看起来并不像槲寄生平常见到的那些赌徒或者酒鬼。 “暴雨集会是什么？”维尔汀没听过这个名词。 随后，槲寄生向维尔汀他们解释了何为暴雨集会。 简单来说，暴雨集会就是一场由“瓦尔登湖”酒吧老板召开的神秘学家之间的聚会。 比较特殊的是，这场集会与股票证券强关联，需要一张5万美元的股票认购合同作为门票。 可惜的是，维尔汀从斯奈德那里得来的认购合同已经被十四行诗当做赃物处理掉了。 “......这样啊，你们居然能空无一文地走到这里。” 槲寄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维尔汀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随后，槲寄生向维尔汀与apple先生展示了近期的市场状况。 “现在人们已经不用现金进行交易了。神秘学的介入，使股票的交易便利得令人惊异......” apple先生听了槲寄生的话，悄悄地对着维尔汀说道：“这与apple某所了解的历史很相似。但似乎又有一些不同......” 维尔汀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实际上，有一些细微的差距是正常的。毕竟基金会、芝诺等组织已经知道了历史发展进程，多少会对正常的历史有一点影响。 “......这是5万美金持有券的赠与合同。如果你们仍然想去参加集会的话，那就收下它吧。” 槲寄生将合同递给维尔汀。 维尔汀问道：“你不去参加集会吗？”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座森林。” 维尔汀接过合同，再次向槲寄生道谢后，打开合同，在合同的右下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vertin。” “您好，我是您的证券交易经纪人。您的受赠申请已收到......申请已通过......感谢您对蓝筹股的购买与支持。” 合同发出声音，继续说：“今日地产板块行情火热，以下是为您定制的进一步操作建议——” apple先生合上了合同：“不用了，谢谢。”（td） “这条路的尽头，三棵柏树旁就是森林的出口。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愿林中祝祷赐予你们良运。” “对了......”槲寄生顿了一下，接着对正要离开的维尔汀他们说道：“如果你们见到了酒吧老板，帮我向他传达一声问候。” 第13章 苏芙比 就在维尔汀与槲寄生清理魔精时，十四行诗与凌依已经成功突围，坐上了苏芙比的汽车。 苏芙比是当地一家拍卖行老板的女儿，其在家中备受宠爱。 虽然她出生于一个富贵家庭，可她却丝毫没有一个贵族少女该有的样子。 换句话说，她的眼中没有贵族的那些繁杂无用的“规矩”。她对一切未知的事物都存在着强烈的好奇心，是一个真实、可爱的小女孩。 这次她出门，是去“瓦尔登湖”酒吧，观看艾林顿公爵的爵士管弦乐队的演出。 苏芙比的司机开着“自动小岛”汽车从树林旁边经过时，恰巧，碰上了正被恶灵魔精追杀的十四行诗和凌依二人。 心地善良的苏芙比当即就决定帮助二人，让二人乘着自动小岛脱离危险。 此时，坐在“自动小岛”上，十四行诗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窗外，一言不发。 “......” 凌依与十四行诗在登上“自动小岛”的时候，就向苏芙比说明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而现在，苏芙比看到十四行诗这个样子，觉得她是担心自己无法准时赶到瓦尔登湖。 于是，苏芙比对着司机弗迪说道： “亲爱的弗迪，你能不能让‘自动小岛’移动得更快一点呀？我们的十四行诗小姐有很着急的事情！” 真的，她好有礼貌。 弗迪作为跟着苏芙比几年的司机，自然知道自己小姐善良的品性。但他要为自己小姐的安全考虑。 于是，弗迪说道：“小姐，我们不能再提速了。在树林里飙车，一是不安全，二是卡森管家会不高兴的。” “呜......那我们离‘瓦尔登湖’还有多远？” “可能......还有半个小时。” 凌依坐在副驾驶座，安慰了一下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放宽心，我们吸引了大部分的幽灵，维尔汀他们会没事的。” 苏芙比则叫道：“天呐，怎么还有这么久！我们答应过要帮助十四行诗小姐找到她的朋友的，对吗？”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错过和维尔汀小姐的见面了！” 苏芙比从裙摆里掏出了一瓶绿色的药剂，对着弗迪说道：“不行了，弗迪，快，你把这个喝下去——” 苏芙比解释道：“这是我上午调配好的‘勇敢猛冲跳跳剂’！只要喝了它......” 十四行诗看着苏芙比的动作，下意识劝阻道：“啊，你们这是......请等一下！” “呃唔唔......” 弗迪被苏芙比灌入了一整瓶的药剂，一边“呜呜”的叫着，一边说： “小姐你这次果然是......要去......卖魔药的......呃唔唔唔——！” “怎么样？现在感觉自己浑身有力气多了吧？” 苏芙比很自豪地对大家说：“我在里面加了药效最好的纯种克勒斯克的眼泪和最浓厚的蓝龙虾胆汁酸。” “绝对能让你忘记恐惧，坚韧勇敢，不吃不喝兴奋整整两天！” 凌依看着身旁的司机，咽了一口唾沫。 “苏芙比，你确定......这个没问题吗？” 十四行诗惊讶地对苏芙比说道：“苏芙比小姐，你给他喂了一整瓶药剂？这个剂量太危险了！” “哇哦~~~！” 司机弗迪的表情完全兴奋起来了。 凌依看着弗迪的表情，下意识抓紧了扶手：“合着真的是兴奋剂啊！” “喔喔喔——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冲、冲冲、冲上天堂吧——！” 弗迪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开始猛踩油门。 “巴士车的轮子转呀转~转呀转~转呀转~” “完了......磕嗨了......”凌依闭上眼睛，有些绝望地说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活不到再见到维尔汀了。 “呀啊——！！” 苏芙比与十四行诗在后座尖叫起来。 “嘿，弗迪！我们已经到酒吧啦——别、别踩油门了......？”苏芙比一边叫，一边试图唤醒弗迪的意识：“快、快停下......已经......救命......？！” “要撞到墙上去了——！！” “砰——” 关键时候，还是凌依用力拉起了自动小岛的手刹，让它的速度勉强降低了一点。 但自动小岛的速度还是很快。它直直地撞到了瓦尔登湖的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自动小岛内的人都被狠狠地甩到了前面。 凌依和司机弗迪还好，系了安全带，而后排的十四行诗与苏芙比却没有。 这导致了她们的脸直接撞到了弗迪与凌依的座椅上。 十四行诗慢慢地爬起来，捂着脑袋：“唔......有点疼。” 她摇了摇一旁的苏芙比，问道：“苏芙比小姐，苏芙比小姐，你还好吗？” 苏芙比悠悠转醒，问道： “这里是......哪里？我记得我们撞进了‘瓦尔登湖’酒吧的后墙里......” “是的。但是这里看起来......”十四行诗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像是一个地下迷宫。” ...... 另一边，维尔汀与apple先生已经抵达了“瓦尔登湖”的正门。 当然，在来之前，维尔汀已经向基金会的z女士申请查阅了1929年的历史情报，得到了历史中并未有神秘学家参与的可靠信息。 所以，此时在瓦尔登湖所举办的暴雨集会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从集会邀请的人物，与入场条件中，维尔汀得出了一个结论：重塑在人为改变历史。 对此，维尔汀向z女士请求了增援兵力，并获得了一支特别行动队的指挥权。同时，她也通过凌依的通讯装置联系上了阿尔法小队，请求他们的支援。 这个通讯器并不能直接与凌依通话，只能与阿尔法小队建立通讯连接。 不过，维尔汀还是从阿尔法小队那里得知，凌依与十四行诗一切安好的消息。 这给了维尔汀不少慰藉。 她知道自己最终一定可以在“瓦尔登湖”中与他们汇合。嗯，或许十四行诗他们可能还会先她和apple先生一步抵达瓦尔登湖。 这么想着，维尔汀踏进了瓦尔登湖的大门。 （下午还有一章，不好意思各位qaq） 第14章 shit “欢迎，欢迎各位。”酒吧老板 ——勿忘我，对着来到的客人说道： “所有的新移民、神秘学家、道德的人与不道德的人、反酒馆联盟与民主改革派、自由思想者与上教堂的人。” “——欢迎你们来到你们永远的家，‘瓦尔登湖’。” “如何？大家看起来对上一场的烈酒舞女与蟒蛇共舞的表演相当满意......” 勿忘我对着客人们说着规范的欢迎语，而藏在台下的维尔汀与apple先生则遭了老罪了。 “唔，好挤！差点把apple某心爱的领结给挤掉了。” apple先生一边尝试着避开周围拥挤的人群，一边对维尔汀抱怨道：“这个地下酒馆怎么这么热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非法场所。” 特别行动队的行动队长一边护住维尔汀，一边对apple先生解释道： “这里是全美唯一一家从未被搜查过的酒馆。据说老板勿忘我亲手研制的魔药饮料，只有在进入口腔后才会转化成为酒精。” “从原料购买、拿到医药店执照、蒸馏运输及销售、与帮派联手确保安全，都没有留下把柄。” “酒馆愿意接纳所有人，提供各种救赎性岗位的信息；仅凭这点，就奠定了‘瓦尔登湖’在芝加哥地下酒馆中的地位。” “有查到他与重塑之手的关系吗？”维尔汀问道。 “没有。”行动队长摇了摇头：“尽管他过去的信息被人为修改了，但我们确定他是这个时代的人。” “不过我们发现，他与来自华盛顿的政治人物接触的时期，与国内金融市场异常繁荣的起步期是相近的。” “从那以后，‘瓦尔登湖’就与各类神秘学股票金融的交易紧紧结合在了一起。” 就在行动队长向维尔汀介绍瓦尔登湖与它的主人勿忘我时，台上的勿忘我高声喊道： “好了，朋友们——！”他关掉了舞台上的灯：“我们即将品尝到今晚的——餐前甜品。” 随着勿忘我的话，台上的灯再次亮起，照亮了一个站在舞台上的身影。 那个身影娇小、柔弱，像一只破碎的白鸽。 维尔汀惊呼道：“是她？！” 没错，此时站在台上的，就是之前在地下车库那里，与维尔汀他们对峙的少女——斯奈德。 “那么，这次获得表演赛挑战者殊荣的嘉宾，将会是谁呢？” 勿忘我推了推眼镜，随后手臂挥动。 舞台上的聚光灯也随着勿忘我的手，照射着台下的观众。 “挑战者的命运，就由我们的聚光灯决定——！” 聚光灯摇摇晃晃，来回照射着台下的观众。 突然，聚光灯的光束猛地聚拢，精准无比地照在了维尔汀身上。 “命运落到你的头上了，戴帽子的小姐。” 勿忘我看着台下的维尔汀，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是无尽的冰冷，像一只毒蛇。 维尔汀站在特别行动队之间，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 “shit。” ...... 凌依他们正在地下迷宫中寻找出口，突然，一个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斯奈德......我好痛苦。请救救我......” “——是谁！” 十四行诗做出了战斗姿势，小心翼翼的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 苏芙比有些疑惑地问道：“嗯？你在跟谁说话？” “我刚刚好像听见......是错觉吗？” 十四行诗看了看四周，试图确认自己的判断。 凌依摇了摇头。他走到一面墙前，伸手沾了一点墙上渗出来的绿色液体。 “十四行诗，你看！” 十四行诗走过来，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绿色的液体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个墙缝流出来的液体，混合着人类的呕吐物和血迹。” “不仅如此。”凌依补充道：“还有吐真剂。” “......” 十四行诗沉默了。 这些液体还在流淌，这也就意味着是不久前沾上去的。 也就是说，现在，很有可能有一个或者多个人正在这堵墙的后面遭受折磨。 那么，她该怎么做呢？是先救人，还是先和维尔汀汇合？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不过凌依看出来了她的犹豫，对十四行诗说：“十四行诗，你和苏芙比先走，我先去救人，稍后会赶上你们。” 十四行诗思考了一下，最终同意了这个提案。 毕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很快，十四行诗与苏芙比离开了这里，去寻找地下迷宫的出口，顺便在沿途做上标记。 凌依站在那堵墙面前，用心感受了一下墙体的厚度和薄弱的地方。 在找到之后，他小心地用精神力破开了墙体，并且接住了掉落的砖块，防止伤到墙后面的人。 凌依走进墙去，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靠在墙上，旁边摆放着许多写着“verltaserum”字样的绿色瓶子。 这是吐真剂。地面上放着五、六瓶吐真剂，其中只有一瓶还剩下小半瓶，其他瓶子全空。 “......”凌依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这已经达到了致死量。 即使是他杀人，也不会如此折磨对方。 他碰了碰女子，试图叫醒她：“你好，女士......” 可是凌依一触碰到她，她就好似受惊的小兽一般，躲在旁边，嘴里还不断重复着：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神秘学家、我不是神秘学家、我不是神秘学家——！！” “女士，冷静一点，女士！” 凌依慢慢靠近，试图让这名女子冷静下来。 好一阵折腾之后，这名女子终于慢慢冷静，只是还是缩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凌依。 凌依尽量以一种温柔、友善的语气说道： “这位女士，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有，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玛、玛丽安......”玛丽安颤抖着回答道。 随后，凌依从玛丽安口中混乱的话语中勉强得出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你是斯奈德的姐姐......而斯奈德并不是一名神秘学家，曾经还向基金会求援过？！” “是、是的......” “......” 凌依的神色晦暗不定。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拿出了通讯器。 “繁星，帮我查一个人，想办法将她的家人接到欧米伽......” ...... （有一章加更，庆祝阅读人数达到3k。小作者尽量在今天写出来qaq） 第15章 你是怎么敢伤她的?!(3k加更) 十四行诗钻入一条通道中，片刻后又出来对从其他通道出来的苏芙比说： “前面没有路了。看来这又是一条死路。” “咦？嗯......这面墙的背后......有好多人的欢呼声！” 苏芙比贴近了一面墙，说道：“这里就是出口，这里能通向外面！” “确实传来了很多人的声音......”十四行诗侧耳倾听后，惊喜地说道：“嗯？司辰？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苏芙比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在墙上敲击起来，试图吸引墙外面的人的注意。 “喂！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呀~！我们被困在墙后面了！” 等了一会，墙外仍是人声鼎沸，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们的声音。 “不行。他们听不到。让我把这面墙炸开——” 还没等十四行诗说完，苏芙比就急忙摆手，阻止道： “不可以呀！外面听起来像是在开宴会的样子，特别快活的！要是碎石落到他们身上就不好啦。” 随后，苏芙比凑近了墙，从缝隙里向外看去。 “让我从砖缝里看看......唔，我们好像在一个舞台聚光灯的后面......” 随后，苏芙比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惊喜地叫道：“这些砖缝很大的！不如我们用腐蚀魔药来溶解这些砖缝，这样就可以把砖块移开了！” “好主意！我们先从中间开始吧！” 十四行诗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得尽快离开这里......司辰，现在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 “呼哈——” 维尔汀喘着粗气，再次躲开了斯奈德的一枚子弹。 此时，维尔汀的手臂、腿部已经有了数道擦伤的痕迹。 看到维尔汀的这副样子，斯奈德笑了起来。她说道： “啊......好喜悦、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们在舞台上激情地决斗，但是台下的观众们却已经不再关注她们的身影了。 “又跌了19个点？开什么玩笑？他们在干什么！” 有客人看着挂在墙上的行情走势图不满地叫道，有客人希望能退回自己刚才投资的数千美金，有的人开始怀疑勿忘我的走势图出现了问题...... “啊呀呀、怎么回事？”斯奈德看了看台下的观众们，随意地说道：“好像已经没有人关注我们了呢，政府老爷~”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让老爷你的胳膊见见血，观众们会不会感兴趣一些呢？” 说完，她就举起了手中的手枪，对着维尔汀扣动了扳机。 维尔汀本来想躲开的，但是那个子弹在空中拐弯，导致维尔汀没能避开这一枪。 “唔嗯——！” 维尔汀的手臂被打出一道血洞，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不过她并没有太关注自己手臂上的枪伤。 维尔汀一边简单的给手臂做了包扎，一边用着有着些许颤抖的声音说道： “股市果然提前暴跌了。这样加速历史进程......难道是为了......” 斯奈德看起来对维尔汀的反应很不满意。她说道： “你感觉不到疼痛么？真讨厌，下次瞄准你的大腿，是不是能让大家都专心一点？” “砰——！” 别误会，这次不是斯奈德开枪的枪声，而是台下愤怒的客人在捶桌子。 “该死的，这**是要跌停了？！刚才就该全部卖掉——真是见鬼了......” 越来越多的客人开始加入抱怨以及懊悔的队伍中。 “砰——” 好了，这次是斯奈德的枪声了。 维尔汀忍着手臂上的剧痛躲开了。 斯奈德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讽刺：“啊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我在杀人，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砰砰——砰砰——” 她又连开了几枪，击中了维尔汀的大腿。 apple先生看着台上的场景，焦急地对着行动队长说道：“这太危险了......!维尔汀为什么还不用那个冲击轰爆球！” apple先生指的是行动队长从基金会带给维尔汀的神秘学道具，其具有释放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的能力。 apple先生很担心维尔汀目前的情况，不仅是因为他和维尔汀的关系，还因为他答应过凌依保护好维尔汀。 如果维尔汀再受更多的伤，apple先生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凌依？ 行动队长严词拒绝：“不行，还没到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打进敌人老巢，不能在这时候前功尽弃！” 台上，斯奈德举起枪对向了维尔汀，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转而变为惋惜。 不知道她是在惋惜维尔汀接下来的遭遇，还是惋惜她自己。 “好了，我玩够了。不杀了你，今晚我们恐怕是走不了了。” 斯奈德脸上的表情转变为冷漠。 “如果我先遇到的是老爷你‘这片瓦砾’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算了。” 斯奈德并不打算再说更多的话了。 毕竟，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政府老爷，再见啦。” 她将手轻轻扬起，惨白、柔弱、就像一只悲伤的鸽子——一再坚决地指向维尔汀。 “唰——！” 巨大的聚光灯突然直直的照向这边，刺白的白光照亮了一切—— “司辰——！！” 十四行诗她们赶到了。 与她们一起到的，还有从后面赶上来的凌依。 此时的凌依正背着玛丽安，从被腐蚀的墙体跨出。 他看到了维尔汀手上与腿上的枪伤，看到了她染红的白色内衬，看到了她因疼痛而颤抖的嘴唇。 “玛丽安！”斯奈德看到了玛丽安，她的姐姐，震惊地喊了出来。 凌依没有管斯奈德的叫声。他低下头，双手颤抖地将玛丽安放在一旁。 随后，他抬起头来，眼中迸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 “嗡——！” 周围的桌椅、杂物都随着凌依的精神力爆发而被席卷开来，撞击在天花板上、墙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就像枪声。 凌依微微浮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抵达了维尔汀的身边。 他看了看周围，准确无误地将视线定位在了斯奈德手中的手枪上。 “咻——” 一道破空声闪过，凌依消失在维尔汀身旁，转而出现在斯奈德身旁，抓着她的脖子，重重地抵在墙上。 “咳、咳咳......” 这一下冲击力极大。斯奈德被按在墙上，双脚堪堪触地，手中的手枪早已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没有人见过这么冷漠、这么愤怒、这么暴虐的凌依。 “斯奈德......告诉我，你是怎么敢伤她的？！” 第16章 重 返 过 去 “告诉我，斯奈德，你是怎么敢伤维尔汀的？！” 凌依的体内有着恐怖的能量在聚集，他的眼中冒出耀眼的蓝光。 “我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 “唔.....” 斯奈德被凌依掐住脖子，抵在墙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一突发情况惊呆了，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还是维尔汀反应快。她拖着受伤的躯体，走到了凌依身边，安抚着凌依的情绪。 “凌依，先把她放下......”维尔汀一边对凌依说着，一边去掰开他掐住斯奈德的手：“她快被你掐死了。” 凌依看了一眼维尔汀还在流血的身体，还是将抓住斯奈德脖子的手放下，瞳孔重新转变为黑色，转而扶住维尔汀。 “咳咳......” 斯奈德摔在了地上，不断地咳嗽。不过她没有过多停留，在缓过来之后立刻跑到了她姐姐玛丽安的身边，查看自己姐姐的情况。 “嘶......” 走路的维尔汀发出了一声痛呼。 她的声音很小，似乎是在有意控制。但这却逃不过凌依的耳朵。 凌依没有过多思考，只是低声对维尔汀说了一句“得罪了”，就将维尔汀抱起。 “唔！” 维尔汀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后，还是任由凌依抱着自己，回到了队伍中去。 凌依此时内心毫无什么别样的心思。他抱着维尔汀回到了队伍中，将她放在椅子上后，看向了一旁的十四行诗与苏芙比。 凌依很郑重的对两人说：“苏芙比小姐，十四行诗，请你们尽力为维尔汀疗伤，多谢了。” 此时的凌依虽然已经恢复了和以往别无二样的表情，但从眉眼中还是能看出浓浓的暴虐与煞气。 不过，能看出来的十四行诗不会在意这一点，而天真善良的苏芙比还没有那么丰富的观察经验，根本看不出来。 “当然！交给我吧！”苏芙比活力满满地答应了下来。 就在apple先生、十四行诗与苏芙比对维尔汀展开紧急医疗的时候，远处的高台上，传来一阵缓慢的掌声。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勿忘我正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是数名重塑之手的门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材好到不可思议的蓝色长发女人，头上插着一个模样怪异的簪子，坐在门徒之中。 勿忘我对着台下，实则眼睛死死盯着维尔汀他们，说道： “感谢在场的各位，为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创造了一场难忘的谢幕演出。” 有客人看见勿忘我，愤怒的朝他大喊：“勿忘我？！我在你这里买的股票全都赔光了......！你要怎么补偿！” “很好的问题，尊敬的托马斯先生。” 勿忘我微微笑了一下。 “我正是来向大家分享一个好消息的——和这个好消息相比，道琼指数跌破300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现在生活地这个世界......咆哮的二十年代的1929年，即将迎来一个终结的句号。” 勿忘我拍着手，优雅地说道：“现在，我恳请大家与我们一起静静地等待着这个句号的降临。” 托马斯不明白勿忘我在说什么。他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你是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 还没等托马斯的话说完，勿忘我一招手，他身后的门徒就挥动了术杖，划出一道墨绿色的流光，封住了托马斯的嘴。 当然，托马斯有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一些额外的感受，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别担心。他只是暂时不能说话了。” 骚动的人群们安静下来了。明明是装扮的格外喧闹的场所，派对气球、羽毛装潢、礼服宾客......在这一瞬间，都陷入了巨大的沉默——名为沉默的恐惧。 维尔汀在台下，一边听着勿忘我的长篇大论，一边观察着逃离的路线。 重塑之手的门徒们正在从各个角落冒出来，越聚越多，完全地将正门封锁。 令她不安的是，此时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知道此行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在来之前就已经向基金会请求了支援。 但目前敌人的兵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一支特别行动队可以处理的范畴了。 凌依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拿出通讯器，接通阿尔法小队，命令他们前往后墙“自动小岛”处接应。 “叮铃铃——” 勿忘我手边的电话响起。他拿起听筒，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喂？是这样啊，道琼指数跌停了是吗？最终的答案是......230.37点啊。” 台下听到勿忘我话的赌狗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就是这样，朋友们。华尔街崩溃了。” 勿忘我平静的说道：“而‘暴雨’——终于来了。” “首先只是微不可闻的一滴雨。” “从下水道里，从橡胶鞋底，从即将被倒掉的牛奶中，汇成无人问津的水泊。” “接着，水泊形成雨滴，雨滴坚决脱离大地，就像想要戒掉一种恶习......” “一种时代与社会的恶习。” “人们开始骚动。而恶习只会愈演愈烈，就像一场‘异变’，附着每一位活着的躯体。” 勿忘我举起了手中的资料，看着它，再次说道： “在60年代，它将人们挤压成了可笑的卡通画；在90年代，它将我们的血管变成通讯电线。” “最后，所有的荒诞将会化为一场‘暴雨’，将这个世界彻底‘洗刷干净’。” “而最终被筛选留下来的人......才能和我们一起——” “重返过去。” 维尔汀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重塑之手想要干什么了。 他们想要回到最初的原点，重塑所有的历史。 他们想要，重塑世界线。 勿忘我看向了维尔汀。不，或者说，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维尔汀。 “这些不能公之于众的‘暴雨’细节，我们的官方人员......维尔汀小姐，一定很熟悉吧？” “你比谁都清楚——清理时代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维尔汀抬起手，看向了上面的微型辉光管。 辉光管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数字——“24”。 “是的。”维尔汀回复道：“我终于得到了答案。” （朋友们，今天要收拾东西回家，路途遥远，可能无法及时更新。对不住了各位。） 第17章 交战 “我终于得到了答案。” 维尔汀看着勿忘我，脸上毫无惧色，肯定地说道： “你们在利用历史加速暴雨的进程。” “社会的矛盾、历史的动荡、新科技的诞生......都有可能到导致‘暴雨’的出现。” “从1999年的最后一天开始，世界就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暴雨’中不断地被倒退。” “你们想回到什么时候的过去？”维尔汀看着勿忘我，猜测到：“50年前？100年前？还是......” “自然是回到秩序正确地那个“过去”。” 勿忘我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不屑，说道：“当然，我没指望人类的走狗能理解什么是正确的秩序——呵。” 接着，勿忘我不再关注维尔汀，而是将目光转向台下的客人们。他说道：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瓦尔登湖’一直以来的朋友们。” “扪心自问，除了我们重塑之手，又有谁会告诉你们、世界将要消亡的真相？” 勿忘我拿出了一个形似双手交叉状的面具，对着台下的客人们蛊惑道： “人生中的最后24小时，你们打算怎么度过？” “是抱着失去价值的财产嚎啕大哭、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谎言......” “还是接过我们重塑世界的使命——将生命延续下去，直到见到新秩序的诞生？” 客人看着眼前的面具，迟疑的问道：“戴上这个面具......就不会被‘暴雨’清理掉吗......” 勿忘我自信地回答：“我们会确保每一位同胞的安全。” 听到勿忘我的话，十四行诗愤怒地指着玛丽安，朝他叫道：“请不要骗人！你明明在密室里扣押了一个普通人——！” 此时正查看玛丽安的斯奈德身体颤抖了一下，在确认姐姐没什么问题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将枪捡了起来，站在了维尔汀旁边。 勿忘我看着斯奈德，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后，他对着拿起面具的客人说道： “那么，加入重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清理掉这些隐瞒‘暴雨’真相的，高高在上的政府走狗。” 台下的客人们明显的心动了。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接过面具与勿忘我身旁的武器，朝着维尔汀、十四行诗等人逼近。 “你们真的要加入这个反叛组织吗？”十四行诗还想做最后的尝试：“他在利用你们的恐惧！” “十四行诗小姐，我们恐惧，但我们自由。”勿忘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道：“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apple先生身上开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他说道：“重塑的叛乱者过来了！小心——他们人数好多！” 十四行诗拿出术杖，准备释放神秘术；维尔汀准备释放律的调校；凌依再次调动自己已经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时，苏芙比开口了。她大喊一声：“苏芙比的保镖在哪里~！！” 立刻，很快啊，就有一群黑衣光头大汉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将苏芙比团团围住。 “大小姐，我们在这里！请站在我们的包围圈中心——！” 苏芙比看着眼前六七个彪形大汉，想到自己的管家卡森先生所说的“绝对没有保镖”，就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卡森先生果然在骗我。” “好吧，展现我们庄园风采的时候到了~十四行诗小姐，我们来协助你了！” 维尔汀看了看正在变换位置的墙壁，再看了看高台上的重塑之手正式成员，明白已经没有了退路。 维尔汀宣布道：“不要伤及无辜民众，向重塑开战！” 随着维尔汀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朝着重塑成员攻去。 特别行动队与苏芙比的保镖们依靠倒下的桌椅组成了一道防线，用手上的枪械朝着敌人开火。 十四行诗、apple先生、、凌依则用自己的神秘术或是能力，点杀混在人群中的重塑正式成员。 苏芙比拿出了自己调配的魔药，朝着敌人或者自己人扔过去。 看着落到敌人身上的那些腐蚀性液体，凌依打了个寒颤，由衷地希望苏芙比不要将自己的魔药搞混。 斯奈德也站在了维尔汀这一边。她将自己的姐姐扶到保护圈中，然后拿着自己的神秘学手枪朝着她原本的老板一方开火。 维尔汀对斯奈德的所作所为有点诧异，但也没有阻止她。毕竟多一个人的火力总是好的。 而凌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继续用自己的精神力操控着枪械与杂物，点杀重塑之手成员。 “砰砰——”“咻——” 随着术杖的挥动和枪械的开火，重塑之手的成员和临时成员们纷纷倒下，或是被子弹夺去了生命（大多是凌依干的，他现在还因为维尔汀受伤的事情而愤怒），或是丧失了行动能力。 当然，重塑之手那边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的反击也十分猛烈，已经让维尔汀这边的几名保镖受到了伤。如果不是凌依的精神力屏障与操控的杂物抵挡，恐怕维尔汀这边受伤的人会更多。 重塑之手本来就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此时又吸引了大批平民加入，就更显得队伍庞大。 所以，即使维尔汀他们杀伤了许多敌人，但重塑的军队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样涌来。 “老大，怎么办？我们的弹药快用光了！”一个保镖朝着他的队长大声说道。 他们每个人只带了一把手枪，加上两个弹匣的备弹。 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出来保护大小姐，竟然要参与一场小型战役。 不然，他们肯定将庄园内的军火库给搬空！ 维尔汀一边指挥着众人防守，一边思考着可以从哪里突围。 正面肯定是不行的了，刚才一个中立的顾客想从原来的正门离开，却发现墙体在移动。 之后他向维尔汀他们求助：“你是政府的人、我没有犯过错误——求求你、救救我们——！！” 十四行诗接纳了他，承诺会保障他的安全。 “司辰......”十四行诗看了看眼前的局势，望着维尔汀。 “这个建筑物被他们改造过。所有的出口都被他们封死了。” 维尔汀冷静地说道： “不能再继续混战下去了，必须找出突破口来——” 听到了维尔汀的话，苏芙比好像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道：“突破口？哦！——苏芙比有办法了！” 她指着舞台聚光灯后，说：“那个洞口！我们可以从地下迷宫里出去！” 听到了苏芙比的话，保镖们立刻变换了阵型。 保镖队长朝着平民说道：“我们在队伍两边保护大家！喂！想离开的都跟紧点！” 维尔汀立刻下令：“突围！” 随着维尔汀的一声令下，凌依也不再节省精神力了。 他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操控着数个桌椅杂物，以扇形向着前方横扫过去，将前方的敌人逼退开，为队伍开辟了一条道路。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凌依的精神力最后一个钻入了洞口，用着最后的精神力将洞口堵死，以稍微阻挡一会重塑的追兵。 做完这一切之后，凌依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维尔汀很清楚，这是凌依精神力耗光的表现。 她将凌依扶起，跟上十四行诗，朝着地下迷宫的深处走去。 看台上，勿忘我默默地注视着维尔汀他们的所作所为，发出了一声嗤笑。 “扑哧。他们怎么会想到往密道跑？那里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勿忘我看了看表，说道：“事情变得更轻松了。算算时间，她也应该回来了吧。” 第18章 天堂使徒 “岔路变少了！我们距离外墙应该越来越近了。” apple先生在队伍里飞来飞去，说道。 维尔汀赞同了apple先生的观点：“是的。我好像听到了附近有车流的声音。” 只要接近瓦尔登湖的外墙，无论是维尔汀还是凌依都有办法将外墙在短时间内破坏开来。 区别就是，凌依使用的是人联产炸药，维尔汀则是基金会的神秘学道具。 “我们这次积累了不少情报，等离开了这里，我会整理一份完整的资料。” 十四行诗盘算着脑中的情报，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维尔汀说道： “对了，司辰。我们当时就是在这里找到玛丽安的。当时她吃下了大量的吐真剂，情况十分危急。在凌依与我们汇合后，我帮助玛丽安做了魔药催吐急救。 ”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了斯奈德与玛丽安身上。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解到了有关斯奈德的事情，都不由得感到一阵惋惜。 如果当初芝加哥的基金会分部没有那么的势利，或许现在的结果会大不相同。 凌依也暂时放下了斯奈德开枪伤了维尔汀的事情。毕竟连维尔汀本人都不追究了，凌依又有什么理由去敌视斯奈呢？ 他们继续向着当初苏芙比的汽车所撞出来的外墙处赶去。 “各位，我找到出口了！”苏芙比转过一个弯，看着嵌入墙里的“自动小岛”，惊喜地说道： “这是我们当时撞进来的位置......！只要把‘自动小岛’推出去，我们就能从这个洞口逃走了！” 就在他们尝试推车时，不远处，有脚步声正在接近。 “踏——踏——” 他们扭头看去，发现一名头戴重塑面具的女子，手持术杖向他们走来。 女子每走一步，她的身旁地面上都会冒出一根根的藤蔓，向着四周蜿蜒而去。 “簌——！” 藤蔓的答打声在密道中回响深远。 随后而至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危险像贪婪的蚁群在靠近。 apple先生看着身后叫道“是追兵！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簌簌——！” 来者的身影在漆黑中摇曳。 她走过的长廊，皆被术法击得粉碎。 “糟了，新来的追兵好像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也就是apple先生有空说这话了，毕竟其他人都在用力推车。 就在远处的敌人不断逼近的时候，另一个角落则冲出了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们。 他们四处张望，惊慌地望着斯奈德。 黑衣人们：“是这里吗、出口是这里吗？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们来了......出口就在这里......”斯奈德回头望了一眼她的黑手党人，大声叫道：“你们快去推车！” 随后，她就将位置让给了小弟，自己则拿起手枪，对着远处的追兵。 那名女性术士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不紧不慢地朝着维尔汀他们走过来。 “新来的人推引擎盖！继续使力——！！跟着我的口号——！！” 行动队长大声叫道：“一、二！一、二——！” “自动小岛”纹丝不动。 “呜呜呜......对不起我家的‘自动小岛’太坚硬了......它、它一点都没有动啊......” 苏芙比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哭腔：“我要没力气了......” 凌依此时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他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推动质量如此大的物体。 至于你说凌依包里的炸药？ 别逗了，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布设炸药的话，被炸没的就不止有汽车和墙壁了。 关键时刻，还是维尔汀想到了办法。 “apple先生——用‘天堂使徒’！！” “天堂使徒”就是维尔汀从基金会处得到了神秘学道具，其作用效果为产生一道对单一方向的强大冲击波。 嗯......凌依当时听维尔汀说起这个道具后，提议给冲击波的产生面涂上四个字。 “此面向敌”。 apple先生取出了“天堂使徒”，照着说明书上，一边做一边念念有词： “往左转三圈，再往右......打开翅膀......安置在方向盘上......” 等一切都完成之后，apple先生大声高呼道：“远离汽车——！！” “轰——”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天堂使徒”消失不见，而“自动小岛”则被轰到了街上。 嗯......司机弗迪在“天堂使徒”使用前就已经被从驾驶座搬出来了。所以他很庆幸的没有死在“天堂使徒”下。 真是可喜可贺啊！ “汽车被爆炸轰到街上去了——！！”apple先生说道：“趁现在快从洞口逃出去！这面墙马上就要塌了......！！” 凌依用精神力和手臂苦苦支撑着墙体，让众人快速通过。 就在众人都通过之后，凌依放开了精神力，让这堵墙轰然倒塌，埋住了洞口，也埋住了凌依放在下面的那颗地雷。 “快走，各位！”凌依对众人说道：“我在下面埋下了几枚大当量的地雷和炸药！” 众人都麻了。apple先生忍不住吐槽道：“你的包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就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阿尔法小队的成员从附近出现，并且带来了数辆汽车。 众人纷纷上车。就在队伍最后的凌依与维尔汀正要上车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是凌依刚才趁乱埋下的炸药被引爆了！ 凌依回头看去，就看见一道藤蔓穿过硝烟，直接就绑住了维尔汀，拉着她钻进还未散去的硝烟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凌依明白，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为了保护有生力量，凌依立刻吩咐阿尔法小队的成员将车开往苏芙比在郊外的庄园。 而凌依自己，则再压榨出最后一点的精神力，钻入硝烟，去救维尔汀。 （今晚陪家人出去吃饭，可能会在晚上十一二点再更一章，各位可以明天再看。） 第1章 抉择 阿尔法小队的车队中。 十四行诗一行人正通过车载对讲机，针对刚才的情况进行交流。 “司辰......” 十四行诗呆呆地看着身后的瓦尔登湖，双目无神。 “......” 十四行诗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 “不能丢下司辰在里面！” 行动队长在对讲机中叫道：“我们现在掉头回去，把墙爆破了，还有机会......” “不行。”apple先生否定了行动队长的提议，说道：“我们目前无法联系上维尔汀与凌依，不知道里面具体情况，贸然行动很有可能送死。” “不管怎样，我们决不能让司辰落入重塑手中！” 行动队长坚决地说道。 苏芙比看向瓦尔登湖的正门，说道：“咦？正门那里有一群戴面具的人出现了......他们像是追兵......” 在这时，十四行诗出声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撤退吧。”十四行诗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 行动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谁都知道，这支队伍里面，最不可能放弃维尔汀的人，就是十四行诗。 “现在是紧急事态，司辰不在队伍里时，最高指挥权将移交给第一助手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依旧冷静地回复行动队长的疑问，却无人能看出她眼神深处的痛苦。 “我们现在回去不亚于羊送虎口，只会断送最后一丝营救司辰与凌依的可能。” “敌军正向我们追击，我们尚未脱险，不能因冲动而让损失进一步扩大。” “但是......”一名行动队员还想说些什么时，十四行诗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故作平静，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请相信司辰。她一定会尽力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随后，十四行诗展开了分析。 “对于重塑来说，他们也会想知道司辰为什么对‘暴雨’免疫。” “而我们则需要在脱险之后马上制定救援计划——务必把她救出来！” 在一阵沉默后，行动队长还是接受了十四行诗的指挥，说道：“......收到。” 看到他们结束了讨论之后，与十四行诗同乘一辆车的斯奈德忍不住说道： “我看你们的交流几乎没有提到凌依，但是这几辆车不是由凌依的人带来的吗？你们的讨论毫无意义，因为这些人根本不会听你们的指挥。” 对讲机内尬住了。 的确，他们下意识地将这些车也纳入了自己的队伍之中了。 “请问......”十四行诗看向了她所乘车的司机，也就是阿尔法小队的队长——陆远。 陆远知道十四行诗想问什么。他还没等十四行诗开口，就打断了她的话，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们只会听从凌依首席和维尔汀小姐本人的指令。凌依首席最后给我们下达的命令是送你们前往苏芙比小姐的庄园，进行战斗准备。” 陆远的声音落到了苏芙比的耳中。 “去我的庄园？真的吗？太好了！”苏芙比开心地说道：“我一直计划要邀请朋友来我家玩、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就差一个朋友了......” 真好，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的苏芙比还是这么的有活力。 “卡森先生肯定不会同意，但我会有办法说服他的。” 车队中沉默了一段时间。 突然，苏芙比指着窗外叫道： “这里就是我们之前经过的树林哦~十四行诗小姐当时就被一群像幽灵的怪物追击......对，就是在这棵树下，我们赶走坏东西后，十四行诗小姐就加入我们啦。” “这可是苏芙比和十四行诗小姐友谊开始的地方~！对吧，我记得没错吧！十四行诗小姐~” “......” 十四行诗没有回应。 “......十四行诗小姐？” 苏芙比扭头看去，发现十四行诗正用手捂着脸，不时发出阵阵小声的啜泣声。 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袖口与衣领。 “你......在哭吗？”苏芙比小声地问道，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止住了嘴中的话语。 就这样，车队在沉默中，驶向苏芙比在郊外的庄园。 ...... 瓦尔登湖中。 槲寄生走进了一片狼藉的酒吧大厅。此时正有许多重塑之手的成员正在收拾。 她的身后，一束藤蔓举着一个荆棘牢笼，牢笼内关着维尔汀与凌依二人。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精神力近乎枯竭的凌依，和一个只会对神秘学家加buff的维尔汀，可以在正面击败有着重塑之手面具增幅的槲寄生吧？ 当然，凌依也不是进来送头的。毕竟虽然凌依不会真正的死亡，但是那种滋味还是很不好受的。 虽然他此时精神力枯竭，但重塑之手如果真的要伤害维尔汀的话，他还是有办法能够阻止重塑，并带着维尔汀离开的。 只是那个办法的代价有点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凌依不想用那个办法。 看台上，勿忘我的目光落到槲寄生身旁的荆棘牢笼上，里面关押着两个沉默的身影。 勿忘我的嘴角勾出一丝微笑，说：“你果然带回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槲寄生小姐。” 槲寄生沉默了一会，问道：“......这样好吗？” “你指的是什么？” 勿忘我有些不明白槲寄生为什么这样问。 “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槲寄生小姐。一个是一名军国主义组织的首领，另一个是政府的虚伪喉舌。” “你为所有被欺瞒的世人们做了一件好事。” 听到勿忘我的话，凌依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他。 重塑之手知道凌依是人联的领袖很正常，哪个组织内部没有几个探子。退一步说，即使人联内部真的没有任何探子（这的确没有，因为人联拥有思想钢印技术），重塑之手也可以通过基金会得知这个消息。 但是，啧，他是怎么判断人联是军国主义组织的？就凭当初人联直接派特种部队扫清了重塑之手在美洲、欧洲、以及大西洋上的数十个行动基地并且没留一个活口？ 这也太玻璃心了。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一个进步的科学组织？ 明明他们人联现·在·还不是军国主义的嘛。 “......” 槲寄生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我不关心他们的好坏与否。” “我只是想问......这样真的好么？” 勿忘我没有回答。 因为有人代替他回答了。 “当然不好。” 看台上，那名坐在重塑之手成员之中的女子站起，走向槲寄生。 她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她说：“让我们在会议桌上平等的会见他们。” “特别是维尔汀小姐。她值得更好的款待。” （朋友们，点点评分吧。一想到我将近四千人在读还没有评分就感到好伤心呜呜呜qaq） 第2章 重塑之手 “我一直在寻求一个能与你们平等对话的机会。” 阿尔卡纳坐在主位上，一手撑着侧脸，对对面的维尔汀说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阿尔卡纳。” “你好。” 维尔汀面无表情地说道： “‘重塑之手’的幕后领导者。” “你对我们了解甚多。”阿尔卡纳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很好，我很满意。” 接着，阿尔卡纳就直接向维尔汀抛出了橄榄枝。 “维尔汀小姐，我正式地邀请你，加入重塑之手。” “......？！” 站在阿尔卡纳身后的勿忘我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忍不住低声表达自己的反对：“阿尔卡纳小姐......” 阿尔卡纳没有理会身后的勿忘我与关在笼子里的凌依，只是静静地看着维尔汀，等待着她作出决定。 “为什么？”维尔汀冷静地问道。 现在她必须冷静，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活着和凌依逃出去。 “为什么？一切都很简单。” 阿尔卡纳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喜欢你每次在‘暴雨’中面无表情地样子。” “我喜欢你脑子里金色的东西。你的血与肉至少有一部分属于我们。” 维尔汀沉默了一会，低着头，用帽檐遮住眼睛，问道：“我有拒绝的权利么？” “当然有。我说过，这是一场与你平等对话的会议。” “回答我的三个问题。” “如果你能告诉我答案，我将允许你离开。否则......” 阿尔卡纳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维尔汀压力，接着说：“我将享用你的痛苦。” 维尔汀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问道：“那么，你的三个问题是什么？你又要如何拿走我的痛苦？” “别紧张，我的孩子。”阿尔卡纳站起身，笑着说道：“你我都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阿尔卡纳从太阳穴处轻轻一拉，扯出许多条黑丝，凝成了一根术杖。 “wc......”正站在阿尔卡纳身后笼子里的凌依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不是发簪，是开颅器啊......” 阿尔卡纳听到了这句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笼中的凌依，叫人将他带了出来。 “第一个问题：你们基金会创造出‘暴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维尔汀听到这个问题，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冷静的表情。 她叫道：“你说......什么？基金会......“暴雨”不是你们——” “回答时间结束。”阿尔卡纳打断了维尔汀的话，脸上似乎带着点惋惜：“你本可以给我一个更好的答案。” “那么，就先从右手开始吧......”阿尔卡纳挥动术杖，一道流光向着凌依的右手臂处袭去。 但是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一道厚度肉眼可见的精神力屏障挡住了阿尔卡纳的攻击。 凌依的双眼瞳孔变蓝，双手双脚被束缚，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尔卡纳，说道： “我的力量在刚才的确耗尽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能恢复......” “而且，阿尔卡纳，我好歹也算是人联的最高领袖，你这样子，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尊重人了？！” “我们与人类科学主义联盟并没有什么好谈的。你们掌握了免疫‘暴雨’的科技，是我们的重大阻碍。” 阿尔卡纳脸上挂着那一成不变的微笑，将手中术杖转而对着维尔汀，对着凌依说道：“现在，撤下这个屏障。” “......”凌依看着阿尔卡纳那指着维尔汀的术杖，虽然知道她大概率不会伤害维尔汀，但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只能撤销精神力屏障，嘴里还嘟囔着：“小气又面瘫的老女人......” 凌依的漫骂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道黑色的流光从阿尔卡纳的术杖中射出，击穿了凌依的手臂。 “唔嗯——” 凌依面色一白，发出了一声闷哼。 “凌依——！！”看着凌依的样子，维尔汀忍不住叫了出来，心中充满了愧疚。 如果不是为了她，凌依本不用撤销屏障的...... “小声点，他的右手断了，受不了太多的刺激。” 阿尔卡纳再次说道： “那么，第二个问题。基金会是不是在用神秘学家的遗孤做人体实验？” 维尔汀不敢怠慢，直接说出了答案： “是的、我们......在寻找对‘暴雨’免疫的神秘学抗体——我就是唯一成功的那个实验体。” “嗯，那么抗体的名字是？” 维尔汀迟疑了一瞬间，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非对称......免疫蛋白g......” 又是一道黑色流光闪过。 这次是左腿。 “嘶......”凌依忍不住发出了嘶嘶声。 阿尔卡纳绝对加料了。她的攻击打在凌依身上，会让凌依感到伤口处好似有蚂蚁在爬、在咬，又疼又痒。 “不合时宜的故事，通常被人们称作谎言。别被‘没尊严的虫子’带坏了，维尔汀小姐。下一次我瞄准的就不是四肢了。” “最后一个问题。” “作为唯一一个能在‘暴雨’中行走的人，我想问你一句。” “你见到的神秘学家们......都过得怎么样？” 维尔汀沉默了许久，不断用着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看着阿尔卡纳那对准凌依头颅的术杖，看着术杖上正在凝聚的辉光。 维尔汀知道，这个答案很关键，非常关键。 虽然凌依曾说过，他最终是不死的。 但是，自己真的要放弃凌依吗？ 自己真的要让他体验又一次死亡的痛苦吗？ 在维尔汀的心中，对于这个问题，对于阿尔卡纳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维尔汀的头微微低垂，没有回答阿尔卡纳的问题，而是说出了另一句话必定成功的话： “我同意加入重塑......” 阿尔卡纳笑了。 “他们过得不好，对吗？” 维尔汀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很少遇到他们。他们被大量地遗弃了。在精神病院，在惩教管理楼，在废弃的孤儿院，在无人问津的街道上......” “我们被这个世界的‘规则’遗弃了。就像我们生当如此......如此神秘......如此边缘。” “你的双眼没有被遮蔽，维尔汀小姐。” 阿尔卡纳向维尔汀伸出了手。 “欢迎回家。” （求评分 求评分 求评分） （今天应该还有两章，一章国庆爆更，一章4k阅读人数加更。可能要晚上了朋友们。） 第3章 幻境，过往。 阿尔卡纳拿起了凌依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冲锋枪、手枪、手雷、炸药......” 饶是阿尔卡纳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看到了凌依的军火背包，也不禁有些沉默。 当一个正派人物还真是委屈他了。 随后，阿尔卡纳拿起一把手枪，装上弹匣，递给了维尔汀。 “拿着。”阿尔卡纳对维尔汀说道。 维尔汀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抗拒道：“我不需要这个！” 她已经隐隐猜到了阿尔卡纳想做什么了。 “杀了他。”阿尔卡纳微笑着说道。 “......!” 尽管有了猜测，维尔汀还是被阿尔卡纳的所作所为震惊了。 “为什么？我已经选择了加入你们！”维尔汀大声喊道：“三个问题也已经结束了。已经......已经够了——！” “唔，你说得对。” 阿尔卡纳无所谓地对维尔汀解释道： “这是一个任务，为了欢迎你到来所派遣的新任务。” “任务没有选择权，你能做的只有接受。” 很明显，阿尔卡纳是一定要凌依死在维尔汀的手下了。 但看着维尔汀抗拒的样子，阿尔卡纳话风一转，说道：“但维尔汀小姐不喜欢。那就算了。” 还没等维尔汀为阿尔卡纳的话而感到欣喜，阿尔卡纳就打了一个响指，让维尔汀双目无神，自己拿起了阿尔卡纳手中的枪。 “？！” 凌依在世界海内摸爬滚打了几年，也见过了不少的奇特能力，此时看到这种情况，也只不过是感到有点惊讶而已。 目前阿尔卡纳的这一种能力，与他曾经见过的某个可以心灵控制他人的光头有些类似。 但接着凌依就否定了这种猜想，因为光头的心控并不会抹杀掉被控者原本的意识。 “砰——” 维尔汀对着凌依的腹部开了一枪，被凌依用精神力屏障挡了下来。 “那么......是幻境？！算了，反正应对方式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凌依就要动用心灵护盾，将维尔汀从被控的状态下解救出来。 这是他少数不需要灵能的能力。 可当他刚要动用能力时，他就僵在了原地。 阿尔卡纳正看着凌依，她的术杖正凝聚着能量，对着维尔汀的后脑勺。 从阿尔卡纳的眼神中，凌依明白了她想要自己干什么。 凌依有些犹豫。毕竟别看他现在手脚被打穿，但其实他还是可以和阿尔卡纳他们爆了的。 只是想到爆了之后的后果，凌依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去死一遍更划算。 虽然有点痛苦。 想到这里，凌依无奈地叹息一声，解除了自己的精神力，任由阿尔卡纳用术式将自己与维尔汀连接在一起。 ...... “唔......我在哪？我刚刚......在干什么？” 维尔汀从草地上爬起，捂着头，看了看周围。 她的左手边，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小路，而她的右手边的不远处，则是一个小小的乡村。 思考了一下，维尔汀还是决定先去村子里了解一下情况。 维尔汀走进村子，发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有许多户人家的门边都贴上了红色的、写有中文字的纸。 “中文......对联......” 维尔汀会一点中文，也在遇到凌依后了解了部分的中国习俗。 “......所以现在是在中国的一个乡村里，时间是春节前后......” 维尔汀正想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太安静了。 她扭头看去，发现大半条街的人都在看她。 嗯，作为90年代的中国的乡下，外国人还是很少见的。 维尔汀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她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她的中文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浑身上下充斥着书卷气息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面带笑容地用英文说道：“你好，这位小姐，请问你来我们村子是做什么的呢？” 维尔汀长舒了一口气，回答道：“你好，我叫维尔汀。来这里是为了......” 维尔汀迟疑了一会，然后回答道：“......旅游。” 这个理由不可谓不拙劣，但是那名女子却相信了这一番话。 在90年代，广城与深城经常会有外国人前去谈生意与旅游。他们隔壁村子曾经就救了几个误入深山的外国探险者。 因此，身为村干部的周晓华很轻易地就相信了维尔汀的话，毕竟维尔汀16岁的年纪，看着也面善，应该不是坏人。 随即，热情好客的周晓华就将维尔汀邀请到自己家做客，并且劝说她早日返回深城。 “今天是大年初二，你可以理解为我们中国人的春节......”周晓华一边给端菜上桌，一边对维尔汀说：“最近这边不是很太平，听说有一个变态杀人犯逃出了深城。你今晚先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我再找人送你回去......” 周晓华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朝着屋子里面大声喊道：“小依！出来吃饭了！” 随着周晓华的呼喊，一个身影就从屋子里窜了出来。 看到这个身影，维尔汀愣住了。 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那是一张维尔汀在四年前几乎每天都会见到的脸。 “周、周姨，这是你儿子吗？”维尔汀扯出了一张笑脸，但眼底却含着满满的震惊，问道：“我看起来还挺眼熟的......” “哈哈，对啊，这是我的儿子，凌依。他爸走得早，也没人能管一管他......臭小子，叫维尔汀姐姐！” 小凌依藏在周晓华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怯生生地向维尔汀问好：“维、维尔汀姐姐好......” 维尔汀的耳朵立刻就红了，只是由于垂下的头发而看不太真切。 哪怕是在第一防线学校，凌依也没有叫过她“维尔汀姐姐”。 很快，他们就吃完了晚饭，回到卧室休息了。 在周晓华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中，维尔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现在已经渐渐意识到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毕竟真实的世界不会出现小凌依。 正当她想着如何脱离这个世界时，隔壁房间的一阵打斗声传进她的耳中。 维尔汀立刻起身，去敲隔壁周晓华的房门，问道：“怎么了？周姨！” 没有人回应，只有打斗声继续响起。 伴随着打斗声的，是周晓华的惨叫。 “周姨，周姨！”维尔汀在门外捶门大喊。 可周晓华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噗嗤”声与“咔咔”声。 正当维尔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一摸，发现一把手枪出现在她的腰间。 没有时间去思考手枪怎么来的了。维尔汀拔出手枪，上膛，关保险，瞄准门锁。 “砰——”（现实生活中请勿模仿，这样子大概率是打不开的，还容易跳弹。） 门锁被打穿，维尔汀推开房门。 可房间内的景象吓了维尔汀一跳。 一个男人站在床边，正弯腰捡着什么。他的身后，是打开的窗户。 周晓华的身体倒在一边，身上有多处刀伤正向外汩汩地冒着鲜血。 她的头颅被砍下，掉在床的旁边，正对着床底下，瞪大双眼，死死捂着嘴的小凌依。 这一幕让维尔汀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但维尔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直接开枪，打中了那名男子的腹部。 子弹被弹开了。 “难道是打在刀上了么？”维尔汀想着，但是手中动作却丝毫未停。 “砰——” 又是一枪腹部。 这次子弹击中了，男子的腹部冒出鲜血。 “砰——” 这次是胸膛。 男子缓缓靠着墙壁倒下。 维尔汀赶紧将小凌依从床底下拉出来，护到自己身后。 那名男子靠着墙壁，手中的刀具早已放开。 他望着维尔汀，眼神中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维尔汀的枪内还有最后一颗子弹。 她犹豫了一下，可在看到了地上周晓华的头颅后，猛地下定了决心，对着男子的头部瞄准，扣动了扳机。 “砰——” ...... 第4章 袋深柠檬......吗?(4k加更) 随着最后的一声枪响，维尔汀的意识回归了自己的躯体，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她看到凌依倒下了，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看到凌依的腹部、胸部、头部各有一个血洞，腹部处的血洞甚至是贯穿型的，可以从正面看到洞后面的景象。 她还看到，自己的手中正抓着一把子弹打空了的手枪，和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枪......不、不不！” 维尔汀将手枪扔到地上，上前查看起了凌依的状态。 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手颤抖着，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不对......他有屏障......他是不会死的，就算我——” 维尔汀愣住了。 她明白了一切。 精神力屏障......对啊，拥有精神力屏障的凌依怎么可能死在她的手枪之下呢？ 原因只有一个——他撤销了屏障。 为了自己。 就像刚才回答问题时的那样。 维尔汀看着失去生命迹象的凌依，看着他的脸，泪水一滴滴地滴落在他的脸上。 “对不起......” 勿忘我看着失魂落魄的维尔汀，忍不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噢。正中眉心。我们的新人枪法真不错。” 槲寄生站在一旁，见证了整个的闹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良久，她迈出脚步，准备离开看台。 勿忘我留意到了槲寄生的动作，问道：“你要去哪里？槲寄生小姐。” 槲寄生脚步不停，平静地回答道：“往去处去。” 这时，阿尔卡纳开口了。 她指了指维尔汀怀中的凌依，向槲寄生问道：“你觉得要怎么处理这具尸体比较合适？槲寄生小姐。” “......” 槲寄生停下了脚步，看向阿尔卡纳，认真地回答道：“将他送回他应该在的地方......以便他们知道维尔汀小姐的选择。 ” ...... 苏芙比指引着车队穿过近十座不同设计风格的景观园林后，众人终于找到了庄园的正门。 “呼~终于回到家啦~！”苏芙比瘫坐在她的超大柔软沙发上，毫无淑女的样子。 紧接着，她又一个弹射起步，从沙发上跳起，大声喊道：“有谁在吗！这里有人需要解毒剂！！” 在回来的途中，车队遭遇了重塑之手的拦截，众人被迫下车作战。 而在作战的过程中，apple先生不慎被敌人的毒药喷洒到身体上，导致他中毒，需要药物医治。 苏芙比喊了几声，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嗯？真奇怪——大家都去哪了？” 这时，墙壁上的独角兽雕塑开始转动，客厅中也飞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玛丽安看着这一切，吓得尖叫起来。 “这是巫师、异教徒......啊、天啊，请原谅我、我的天主圣母......” 嗯，一个封建又虔诚的天主教徒。 斯奈德抱住了自己的姐姐，轻声安慰着她。 “噢，别害怕......”苏芙比向众人介绍了她家中的神秘生物......和植物。 “真奇怪，今天在门口接待的佣人们都去哪儿了呢......”苏芙比四处张望着，又自言自语道：“卡森先生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苏芙比大声喊道：“卡森先生！苏芙比回来啦......!” “卡森先生......？” 十四行诗听着苏芙比的叫喊声，摇了摇头，说道：“看起来这里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其他人了。” “唔，真是太奇怪了。”苏芙比摇了摇头，决定先去救治apple先生：“算了，先不管卡森先生了。我得赶紧去找‘袋深柠檬’才行！” “我马上就会回来！再坚持一下，apple先生！” 说着，她就向着储藏室的方向跑去。 “不过......刚才apple先生说的素材，是‘袋深柠檬’吗？”行动队长问道。 十四行诗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清。 然后，十四行诗说：“我将apple先生的叶子剪了一个小口，释放了一些毒液出来。希望能缓解毒素扩散的速度......” 什么放血疗法。 “那个......”玛丽安窝在斯奈德的怀中，弱弱地说道：“我想......他说的可能是代森锰锌，一种人类给植物用的保护性杀菌剂。” 嗯......该说不愧是家里开橘子园的吗，对这方面的内容这么清楚。 众人看着苏芙比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另一边。 苏芙比来到了仓库，试图寻找到“袋深柠檬”，来治好apple先生。 可是她到处翻找。始终没有找到“袋深柠檬”。 “怎么办呢......呜，我答应要治好apple先生的......” “哐当。” “......?”苏芙比有些疑惑：“我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哐当哐当。” 这次苏芙比终于听清了。 “有人在附近！怎么回事？这一层可是严禁佣人涉足的私人库藏区域......”苏芙比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我一路上一个佣人也没有遇到啊......” 苏芙比蹑手蹑脚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过去。她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探头往外看。 “我就看一眼......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苏芙比大吃一惊。 “卡、卡森先生——？！” 卡森管家站在金库门前，手上端着一箱黄金。 该说不说卡森管家的臂力惊人。 卡森管家听到了苏芙比的叫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这时，卡森管家开口了：“苏芙比小姐？您回来了。” “你......为什么会站在我们家的18号金库前......？” 别误会，卡森管家不是什么坏人在监守自盗。他只是在进行每周例行的库存盘点。 “但是......您今日的着装怎么变成了这样？” 卡森管家上下扫视了一下苏芙比，眉头微微皱起，说道：“看看您脸上的灰，还有左臂上的蝴蝶结去哪里了？为什么像战壕里爬出来的一样？” “这......真的太失礼了。希望勿忘我先生和您今日遇到的上流宾客们不会认为我们庄园是由一群野人组成的。” 苏芙比没有在意卡森管家说的话。实际上，那些上流宾客们几乎死了一半了。 “你没有事，太好了......！”苏芙比激动地说道。 卡森管家对苏芙比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从儿时起，苏芙比就一直受卡森管家的照料。卡森管家陪伴她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父母。 对她而言，卡森管家不仅仅是家中的管家，更是如同爷爷一般的亲人。 “我一直没有找到你，家里的佣人也......我们庄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苏芙比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忙问道：“是不是那群叫‘重塑’的人来捣乱了！” “‘重塑’？我不明白，小姐。”卡森管家摇了摇头，表示是因为晚餐过后，佣人们都患上了急性肠胃炎，所以都送去医院了。 “别担心，苏芙比小姐。我刚核查了厨房食材，估计是因保鲜处理不当而引发的小问题......” 苏芙比接受了这个说法。不过她的小脑袋瓜很明显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检查厨房食材为什么要来金库？ 不过这不重要。苏芙比急忙向卡森管家道别，去寻找救治apple先生的药。 可怜的apple先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卡森管家对于自己的小姐能交到朋友也十分高兴。他说道：“请放心，我会为您的朋友安排一个得体的招待与美好晚餐。” 随后，经过与出逃的ca猫（仙人掌猫）魔精的一番缠斗（玩闹）之后，苏芙比很顺利地在魔精们的帮助下找到了放在木桶旁的、写着“代森锰锌”的小瓶子。 真是可喜可贺啊！ 第5章 含金量高的硬菜 “能治百病的魔药‘代森锌锰’来了！善良的苏芙比术士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苏芙比拿着写有“代森锌锰”字样的瓶子，从库房处跑来。 “谢谢你，苏芙比术士。”十四行诗接过了瓶子，将它放在了桌上，对苏芙比说道： “apple先生刚才已经施药了，玛丽安小姐在花园库房外找到了药剂。” “啊......比我厉害的神秘学家还是有很多的。”苏芙比感慨地说道。虽然她并不知道玛丽安不是神秘学家。 接着，苏芙比注意到了众人那凝重地神情，问道：“但你们为什么一脸凝重地样子呢？这个是——” 十四行诗招了招手：“快靠过来，苏芙比小姐。” 众人靠过来，围在收音机的旁边。 “重塑开始行动了。市中心出现了大范围的疾病受灾事件，广播正在报道新闻。” 电台：“公共卫生局今天报道，截止到20：00，45个行政区报告窒息死亡病例例。” “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确诊病例2283例，肠胃炎相关确诊病例例。” “新型病症以吞咽肌肉运动不协调、呼吸困难、肠胃炎症为典型症状，患者居住地范围有扩散趋势......” “......未查明病源前，请广大市民近期不要前往餐馆、咖啡厅、酒吧等外界场所就餐。如无必要，请勿前往城区各大公共医院就诊。” “有十多万人都生病了......？！天呐。”苏芙比惊恐地叫了起来。 随后，她注意到了身旁的十四行诗的神情，小心地问道：“十四行诗小姐，你看起来好生气......你还好吗？” “......我没事。这些伤亡人数太惊人了。”十四行诗摇了摇头，说道：“重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些明显都是外源性疾病。” “会不会是、是......投毒？！”苏芙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随后就被apple先生给否定了。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打扰了。”卡森管家敲响了客厅的门。 “卡森先生？呀......是要开饭了吗！” “是的。”卡森管家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后，接着说道：“各位先生、小姐，可以用餐了。请随我移步到餐厅。” 随后，卡森管家就带着众人前往庄园的餐厅。 不得不说，苏芙比家的庄园是真的大，如果没有人来引路的话，十四行诗他们肯定会迷路。 “今天有梅子酱哈基斯肉吗？”苏芙比边走边围着卡森管家说：“我想让大家尝尝父亲从苏格兰带回来的美味！” “当然了，小姐。”他们抵达了餐厅，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卡森管家对自己的小姐能交到朋友很高兴。他对着自己的小姐回答道：“我们稍后就会送上你喜爱的梅子酱哈基斯肉。” 随后，卡森管家又指着桌上的“餐食”对众人说道：“这些菜肴由庄园最新时令的食材选做而成。愿今晚的回忆能拂去各位贵宾舟车劳顿的风尘。” 众人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餐食”，陷入了沉默。 他们第一次知道金碧辉煌原来是可以形容菜的。 餐桌上，有装在盘子里的洁白无比的珍珠，有用美元与金箔做成的汉堡，有切成细丝的金条，有当做配菜的硬币...... 嗯，都是硬菜。 硬到咬不动。 “......”苏芙比看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呆呆地回头看着卡森管家，问道：“卡森先生？” “这些、都是什么呀......！” 苏芙比不愿意相信她自己看到的景象。卡森先生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是那么地疼爱自己...... 苏芙比认为卡森先生绝对不会这样羞辱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们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今日晚餐的前菜。”卡森管家对小姐的举动有些不解，但还是尽职地回答道：“小姐是希望在下介绍一下吗？” 卡森见苏芙比没有回答，就开口介绍到：“它们分别是贵腐甜白1919，忘忧堡红葡萄，焦糖橙子配太妃布丁，泡泡豆荚鲱鱼浓汤......”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芙比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哭腔。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可是......卡森先生，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理解......” 看着眼前的一幕，十四行诗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向卡森管家问道：“卡森先生，你说你眼前这碗里盛着的东西......是什么？” “由山葵、蓝纹奶酪、豆瓣菜、时令贝类烹制而成的奶油豆瓣菜汤。”卡森管家忠实的回答了十四行诗的提问。 “天啊！卡森先生——你、你看不到吗？！” 现在苏芙比已经不担心卡森先生在玩弄她和她的朋友了，她现在更关心卡森先生的身体健康。 “苏芙比小姐，如果我的选菜与酒类失了礼数，请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卡森先生，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这些不是吃的，根本连食物都算不上——” “这些、这些......是金子和钱呀！！” ...... 第6章 面向明天 瓦尔登湖中，勿忘我、槲寄生、与维尔汀正在一张餐桌上吃着饭。 “维尔汀小姐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勿忘我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难道说，你也想试试红酒汁金条扒和水煮银币的味道么？” 维尔汀问道：“这就是这次暴雨症候的表现？” “暴雨症候？这是你们对这些社会原有恶习的称呼？” “听起来，基金会对原本社会的运转方式感到相当满意，以至于要称现在的状况为‘症候’。” “......”维尔汀没有理会勿忘我语言中的挖苦与嘲讽。 她说道：“暴雨症候竟把金钱变成了人们眼中的事物......太荒唐了。” “他们是如何吃下那些金条的？”槲寄生问道。 “当然不能与肉禽蔬菜相比。”勿忘我还是很愿意回答槲寄生的问题的。 他说道：“但人类确实不可小觑，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针对新的膳食体系推出了一系列的全新商品。” “能刮去金子表层糙面的水果刨，能迅速熔化金块的喷枪，能在切菜时固定纸币位置的砧板。” “我甚至还见过被熔化了的行走自由女神冰饮，售价只要50美分......”勿忘我想到当时他看到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我都要忍不住发笑了。” 槲寄生想到了自己看到过的景象：“但是，那些牛奶......却被大量地倒掉了。” “它们已经不再是食物了。我无法体验那些被‘暴雨’筛选掉的人的生活，真不知在他们眼中......究竟是以何果腹，又是以何物交换流通？” 勿忘我鼓起了掌，说道：“‘暴雨’之下，竟仍是金钱决定了他们的生活......这真是这时代最讽刺的命题！” 维尔汀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发言了：“为什么要苛责他们？‘暴雨’之下，本就没有真正的生活。” “没有真正的生活......”槲寄生咀嚼着这一句话，对维尔汀问道：“维尔汀小姐，你看起来很悲伤。我不明白。” 维尔汀没有正面回答槲寄生的话。（接下来的话我认为很好，所以小作者一句不删） 她将目光投向了桌上花瓶中插着的一根枯枝，说道： “这根烧焦的枯枝......原本应该来自于一棵花楸树吧？” “我曾在爱尔兰和英格兰西南部见过这种树。在那里，它常被称为‘quickbeam’，源自古老德语，意思是‘活着’。” “花楸树的生命力旺盛。即使从远欧移种到北美这里，也能茁壮成长，绵延成一片广袤的树林。” “在凯尔特历法公认最危险的日子里，人们会佩戴起花楸的花环与浆果，以祈求它的护佑能带来生机。”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这一切。” “就像这场没有理由的‘暴雨’一样。” 勿忘我皱起眉头：“我不建议你再继续说下去。” 维尔汀丝毫不理会勿忘我的威胁。 “人们如同这根枯枝一般，被粗暴地终止了原有的生活；他们研发新厨具，他们费力地食用软化的金条，他们变卖毫无价值的食物......” “他们努力地用自己的逻辑来理解生活——” “因为人们只是想尽可能地活着，而不是回到过去。” 勿忘我粗暴地打断了维尔汀的发言：“注意你的言辞，维尔汀！” 听了维尔汀的话，槲寄生有点困惑。她问道：“但是......回到过去，为什么就不是真正的生活？” “槲寄生小姐，这一小棵花楸枯枝，是在真正的活着吗？” 维尔汀看着槲寄生的眼睛，说道：“你用神秘术将它停留在了被烧毁的那一刻。” “......”槲寄生没有回答。 “如果你解除了它的神秘术，它一定不再是这个模样。我想槲寄生小姐应该很清楚......” “每一棵树木的命运，都是面向明天。” “够了！你真是让人厌恶......”槲寄生还没有反应，勿忘我就愤怒地打断了维尔汀的话：“既然你还没习惯脱离当局的生活——” “不妨让我们的信徒来指点指点你，助你更快速地熟悉重塑的秩序。” 随着勿忘我的招手，一名门徒走了上来，开始对维尔汀发起了攻击。 “唔......！” 维尔汀的身上还有枪伤，她根本无力抵挡门徒的进攻，被推倒在地。 随着维尔汀一起摔在地上的，是餐桌上的花瓶。 枯枝落到一旁，仿佛挣脱了什么咒语，焦皮上隐约溢出了湿淋淋的绿色。 “你竟敢......!”勿忘我看起来很生气。 “你不应该触碰他人的物品。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槲寄生看着摔落在地的花瓶与枯枝，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我听说，花楸常被种在威尔士墓园旁，因为它能帮助逝者找到来生的道路，以免滞留世间，纠缠生者。” “而我之前却希望......算了。它身上的神秘术已经解开。” “我不喜欢被人碰过的东西。你带走吧。” “......好。” 维尔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听到了槲寄生的话语，明白了什么。 她从地上捡起那根枯枝，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餐桌旁。 偌大的餐桌旁，如今只剩下两个人影。 “那株枯枝你珍藏了很久。就这么给她，没关系吗？” 槲寄生没有回答勿忘我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道：“你让我留下来，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么？” “......是的。我收到了引导之人的指示。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与你有关。跟我来。” ...... 槲寄生跟随着勿忘我来到了瓦尔登湖的办公室，在这里商讨了有关重塑之手接下来的安排。 简单来说，因为暴雨症候而激增的患者太多，当地政府需要槲寄生的树林来作为安置患者的地点，修建唯一一座以神秘术治疗为主的大型集中救治所。 而重塑之手，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去攫取当地政府的事物、资源、金钱，以及构建重塑之手所需要的更多的一切。 没有人能在神秘学领域上能比重塑之手提供更大的帮助。 槲寄生听完了勿忘我的话，微微叹息一声，问道：“那么那些难民呢？” “被‘暴雨’筛选掉的，才会成为难民。”勿忘我对槲寄生说：“你不会成为难民，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们希望‘救助难民’那一天，身为林中之主的你也能在场，提供必要的支持。” 槲寄生摇了摇头，既是因为勿忘我根本没弄清楚自己问题的本质，又是因为勿忘我所说的话。 “我早已不再是那片树林的主人......” “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将林场的所有权转让给你。更何况，自始至终，林木所承认的唯一的主人，都是你。” 槲寄生没有说话。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曾拥有的......是我本应拥有的事物。” 勿忘我顿了一下。说道：“我会为你照看树林，直至开始‘救助难民’计划的最后一刻。” “谢谢。” ...... 勿忘我已经离开了很久。 槲寄生看着远处的树林，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那些树木......本该发芽吗？ 槲寄生不知道。 她嘴里喃喃自语着一句话：“面向明天......” （朋友们，今晚还会有一章。） 第7章 想象力丰富的坏处 “二楼，一楼，地下一层......” 维尔汀拿着瓦尔登湖的地形图，试图寻找凌依所在的位置。 在她的手边，是槲寄生送给她的枯枝。 在分析过后，维尔汀确认了自己的目标。 “......最有可能停放凌依的地方，应该就在这两层的房间里。可惜没能查到巡逻者的驻守位置，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 “带上急救的灵药、魔药、医疗用具、充饥糕点，还有......” 维尔汀的目光落到了花楸枝上。 她听明白了槲寄生的言外之意，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要信任她。 思来想去，维尔汀还是选择将花楸枝带上，一起行动。 维尔汀佩戴重塑面具，走出房门。 “唔......得尽快，重塑面具会影响人的心智......” 她一路跟随地图，避开人群，搜查房间。一路上都没有遭到追随者与门徒的为难，只需行礼便可通行。前往地下一层的通道就在眼前。 那是一个分叉口。 这是意料之外的情况。维尔汀侦查的时候，这里是一条直路。 “嗯？有人往这边来了。赶紧避开他们......嗯？” 花楸枝上传来一阵拉扯感。 “怎么......花楸枝似乎在拉扯着我？是......要我选他们所在的这条路？” 维尔汀想了想，做出了决定：“行，那就等他们过去再看看。” 那是两个重塑之手的追随者，均佩戴着重塑面具。 追随者1语气有点沉重地对同伴说道： “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我的祖母，她吞咽纸币导致窒息，被抬上了担架......连我也认不得了。” 追随者2用平静到可怕的语气回答道： “这很正常，托马斯先生。我的儿子罗伯特已经死了。我在广播上听到了这条消息。他们只是没有通过‘暴雨’的‘筛选’。不像我们，这样的幸运。” “我不明白......” 他们正在交谈，突然，追随者2的面具下、身上各处都冒出了许多黑色的粘液，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 “你在说什么？罗伯特先生，你、你怎么变得......” 还没有等追随者1的话说完，罗伯特先生就浑身冒出黑色液体，快速转变成为了一名门徒。 “这、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变得跟那些怪物一样了？！我现在就去喊人帮忙——” 说完，追随者就迈开腿，着急忙慌地向远处跑去。 维尔汀躲在暗处见证了这一切。 “他的样貌和声音都变了......就像那群不会说话的信徒一样......是被面具影响了？还是阿尔卡纳的能力？”（其实信徒还是会说几个简单的语句的，就是智商的确不高。） 维尔汀看着远去的追随者的背影，决定先试一下能不能凭借着自己的身份通过。 当然，在上去之前，她从背包中拿取了数支战斗用魔药放进自己的口袋。 “‘以吾之手，塑汝之序’。我是维尔汀，与你同为追随者，劳驾予以放行。” “嘶——！” “已经无法沟通了......是只凭着直觉在行动吗？” 维尔汀低了低头，似是在默哀。 “那只能先击晕你了！抱歉......罗伯特先生。” 维尔汀拿出魔药，扔向了门徒。 “砰”“碰” 前者是魔药瓶撞在门徒的头上，砸碎的声音。 而后者则是维尔汀拿着周围的碎砖，一下呼到被魔药眩晕了的罗伯特脑门上的声音。 罗伯特先生浑身沾满晕眩药水，应声倒地。 做完这一切的维尔汀稍稍喘了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维尔汀不敢怠慢，急忙跟随着花楸枝的指引，向地下一层走去。 花楸枝的新芽在逐渐生长。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生长。它有了自己的方向。 靠着新芽的指路，维尔汀避开了一个个的守卫，抵达了在她计划之外的地下四层，见到了躺在冰冷钢桌上的凌依。 “找到你了......” 维尔汀注视着眼前的凌依。 即使再看一遍，他头上、胸前、腹部的伤口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凌依，凌依？”带着些许愧疚，维尔汀低头，在凌依耳边呼喊着。 她知道凌依应该不会因为她的攻击死去，毕竟凌依说过自己是不死的。 不过她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唤醒凌依，只能慢慢尝试。 似乎是维尔汀的呼唤有了效果，凌依的睫毛颤了颤，随后，凌依就睁开了眼睛，“唰”地坐了起来。 就像僵尸起尸那样。 维尔汀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 不仅是凌依的突然坐起吓到了维尔汀，而且是因为凌依眼睛的变化。 在维尔汀的认识中，凌依的眼睛有两个颜色：蓝色和黑色。而其中蓝色是凌依动用精神力的特征。 但此时凌依的眼睛是金色的，瞳孔中还有这一圈圈的奇特图样。 “啊，你好，维尔汀。”凌依向维尔汀打了个招呼。 只是维尔汀看着凌依挺着头上的那个血洞向自己招手，觉得多少有点惊悚了。 “你现在......怎么样？” “不怎么好。我用自己的灵魂力量维持住了这副身躯的生机，同时隔绝了身体感官。这会消耗一定程度的力量，但还是比再搓一个身体要划算。” “你来的其实刚刚好，重塑的人才将我送进来不久。” 凌依一边对着维尔汀解释，一边动用能力修复自己身体上的损伤。 他腹部的伤口逐渐愈合，接着是胸部的...... “嗯？”凌依顿了一下，身体内的能量流动也随之停顿。 “怎么了？”维尔汀问道。 凌依没有回答，而是细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一会后，他才开口道：“原来如此......子弹还在我的身体内，这阻止了我修复身体。我得将子弹取出来。” “诶？”维尔汀听到凌依的话，微微瞪大双眼，说道：“取出来？怎么取？我并没有携带相关的工具......” “不用工具。”凌依摇了摇头，举起了自己的手。 凌依正要行动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维尔汀说道：“维尔汀，你可以先转过身去吗？你可能不是很想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维尔汀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凌依要用什么方法取出子弹，但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去。 “噗嗤、噗嗤......” 维尔汀身后传来了阵阵声音，让人浮想联翩。 联想到凌依刚才举起的手，维尔汀立刻就明白了凌依是用什么方式去取出子弹的。 虽然维尔汀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是这种场景维尔汀还真的没有见到过。 一想到那个场景：手在血肉中搅动，滴滴鲜血、浆液从伸进去的手上滴落...... 啧，维尔汀平生头一回认为想象力丰富是一个坏处。 “叮、叮。” 随着两枚子弹掉落在地的声响，凌依开口道：“可以了，维尔汀。” 维尔汀转过头，看见凌依身上的伤全部被修复完成，眼睛缓缓变为黑色。 他除了脸上的血迹和不知名的液体，就和平时维尔汀见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没有在意凌依脸上那疑似脑浆的物体，维尔汀看着凌依问道： “嗯......你是打算杀出去，还是等着重塑的人将你送出去？” “送出去？” “是的。今晚他们会送你抵达十四行诗他们所在的位置，作为我‘叛变’的证据......”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花楸枝上的新芽开花了。 那是一朵洁白、有着淡淡芳香的小花，花蕊中存在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明早10点,大雾，树林中央救治所处。” 看到这句话，凌依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重塑的人送自己回去。 这样子可以让维尔汀隐藏的更久一点。 凌依又躺了回去，并且满脸心疼地用一点灵魂力量来使自己的样貌恢复到修复身体之前。 即使对凌依来说，他的灵魂力量也是十分珍贵、只能凭借时间恢复的。 “凌依，你直到遇见十四行诗他们之前都不要睁开眼睛。” 维尔汀说道：“我们在救治所见。” 第8章 诈、诈尸啦! “好，美味嚼嚼幻剂3第42次试验结果发表时间到了！” 庄园中，苏芙比拿着她刚刚调配好的药剂瓶，给在场的众人类都倒了一点。 然后，让他们看着苏芙比与十四行诗做的食物。 “都来说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苏芙比期待的看着众人。 不得不说，苏芙比的确是天才。 暴雨症候的作用效果为改变人类对于食物的认知，而对此，聪明的苏芙比想到了可以用魔药为人类施加幻境，让他们的认知再一次扭转，实现负负得正的效果。 “圣母像、匕首、波特兰水泥砖......呸！尝起来也是一股水泥味。” 这来自一名斯奈德的黑手党成员。不过他怎么知道水泥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一筐绵羊毛、麻绳和剪刀、菠萝圣女果披萨——噢，不不不、这是亵渎——我的主啊！” 这来自玛丽安。意大利人，正常。 “格伦·米勒的长号作品集、勋章......还有......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我的爱犬在战壕里的遗体。” 这来自卡森先生。 “......天，真抱歉，卡森先生......”苏芙比愧疚地说道。 “枪油、铁锈、以及热带雨林中腐烂的尸体......味道都一模一样。” 这来自阿尔法小队队长陆远。 不过陆远并没有吐出来，毕竟他在雨林里和强盗作战时也不是没有吃过这些。 认知修改对阿尔法小队而言并不陌生。本质上，欧米伽也正是因为现实稳定锚的现实修改与认知修改才能存在。 而阿尔法小队经受过相关的训练，这使得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理智来解决问题。例如强行咽下在他看来是铁块的压缩饼干。（虽然本来吃起来也的确很像铁块） 值得一提的是，斯奈德并没有参与试验。虽然玛丽安是人类，但是斯奈德会使用神秘术，而且之前也存在过人类父母生下神秘学家的事情。虽然概率很小，但并不为零。 因此，众人都默认了斯奈德是神秘学家。 “还要改进，还要改进！没关系，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们需要加快调配的速度了，苏芙比小姐。他们太久没有进食，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apple先生对着苏芙比说道。他现在已经隐约看到有一些人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毕竟apple先生可是一个娇艳欲滴的红苹果。 嗯......不知道apple先生尝起来是粉的还是脆的。 “我明白，我一定能做出来的......嘿！安娜姐姐，停下来！别去咬那些纸币！——快拦住她，十四行诗小姐！” “瞬间石化咒！” 十四行诗挥动术杖，释放了咒语。 “抱歉，对于暂时失去理智的人类，只能出此下策。” 接着，十四行诗对大家说道：“我收到巡逻小队的消息，庄园外出现了重塑的追随者。” “什么？！”苏芙比叫道：“他们肯定要做什么坏事！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 庄园外的树林中。 今夜的风比往日更为急躁。 apple先生问道：“十四行诗小姐，你有收到基金会的回信吗？” “还没有......如果指示迟迟不下来，恐怕我就要执行第二方案了。”十四行诗摇了摇头，回答道：“一切都以营救司辰为首要目标。” “那现实恐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女士小姐们。” 随着声音出现在眼前的，是抬着担架的重塑之手成员。 担架上的人严严实实地被盖上了白布，唯有一只手在摇摆中露了出来。 “你是谁啊！”苏芙比生气的对追随者们说道：“面具......你们就是想来捣蛋的追随者们？还抬着一个白色的小床，这又是什么！” 追随者将白布掀开，众人赫然看见凌依躺在上面，三个血洞触目惊心。 “这是你们的同伴，对吧？我们照看的死者很多，他可是唯一一个能送回家的。就为了告诉你们一声——” 追随者随意地将凌依连着担架扔在地上。 “这是我们维尔汀小姐的选择。” “......胡说八道！”十四行诗并不相信追随者的话。 “维尔汀小姐已是我们的同胞，将与我们共享血与肉。” 追随者用脚踢了一下凌依的“尸体”，对着十四行诗说：“那是一场精彩的枪战，比昨晚你们所见的任何一场都要更为精彩。不信，你们可以看看尸体上的伤疤，就像沙滩上的珍珠璀璨——” “够了！”十四行诗愤怒的打断了追随者的话：“不可原谅。怎么会有这样出言不逊、侮辱逝者与司辰的人——” “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十四行诗举起术杖，就要向追随者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地上的“尸体”动了起来，抓住了追随者的脚。 “？！” 在场的人都僵住了。 追随者有些害怕，试图甩开凌依的手。 在他看来，诈尸远比十四行诗的术法可怕。 在追随者的不懈努力之下，他成功地将凌依的手甩开了，跌倒在地上。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凌依也从地上爬起来了。 “诈、诈尸啦！” 追随者看着俯视着他、身上有三个血洞，甚至可以看到脑子和内脏的凌依，腿抖动个不停。 “咔哒、咔啦。” 这是凌依骨头咔咔作响发出的声音。 凌依站起身，一把掐住了追随者的脖子，身上的“血洞”快速消散，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随后，他一招手，阿尔法小队一名队员的手枪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将我摔在地上，还踢我......”凌依将手枪对准追随者的脑袋：“我tm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砰砰砰——” 连续三枪，追随者的头像西瓜一样炸开，血液在凌依身前划过了一个完美的弧形，落到凌依两侧。 凌依捂着头，满脸痛苦的样子。 因为不再使用灵魂力量来封闭感官，现在浑身各处都很痛，不是很想亲自处理这些追随者。 不然，这群追随者早就死了。 于是，他向身后招了招手，不耐烦地说道：“阿尔法小队，执行歼灭作战。” 随后就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是！”陆远举起了枪：“自由开火！” “砰砰砰——” 枪声像放鞭炮似的响起。 追随者们试图寻找掩体，或者跑走。但四周都是平地。他们根本避无可避。 不一会，追随者们就倒在了阿尔法小队的枪下。 “敌人已清除。”陆远向凌依行了个人联军礼。 凌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十四行诗走了过来，问道：“凌依......你还好吗？司辰怎么样了？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凌依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和十四行诗讲述了他和维尔汀在瓦尔登湖的事。 说完，凌依将槲寄生的那根花楸枝递给十四行诗，说道：“我们需要做好战斗准备。明早10点，我们得进行对重塑的正面作战。” 第9章 爆 裂 魔 药 “呵哈......好困哦......美味嚼嚼幻剂9还差最后一点就能成功了......到底缺的是什么素材呢......” 苏芙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周围蹦蹦跳跳的，直到她被卡森管家敲了一下脑袋。 “哎呦！” “请专心走路，时刻注意淑女礼仪，苏芙比小姐。”卡森管家对苏芙比说：“十四行诗小姐正在工作，不要打扰她。” 而在苏芙比的身边，十四行诗正和一张漂浮在空中的信纸对话。 “是的，十四行诗已收到回信。我们正在前往救治所的路上，即将接近森林边缘。” “那么我便长话短说了。”z女士的声音从信纸里传来：“华盛顿观测员发来报告，相近州的物资都在向芝加哥调动。” “重塑盯上的是这批救援物资，你们的计划需要进行调整。” “第一要务是阻止他们抢夺物资，解救难民人质。今天恐怕会有一场激战。保险起见，我们将派遣新的人手与你们会合。” 十四行诗有些犹豫：“那司辰怎么办？她......” “她应该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十四行诗，你们会见上面的，在完成首要任务之后。” “......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感谢你们为人类福祉所做的一切，静候......” z女士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淌着黏液的冷箭就射穿了信纸。 数名追随者与门徒从小路的另一端走了出来。 为首的追随者刚要开口，凌依就用消音手枪，配合精神力，将他们瞬间杀死。 “废话真多......”凌依嘟囔了一句话，然后对十四行诗说道：“我们的侦查人员传来信息，重塑之手的主要行动路线在华盛顿州，基金会的情报出错了。” “什么？！”十四行诗大惊：“那我得立刻联系z女士......” “不用了。”凌依制止了十四行诗的举动，解释道：“就在刚刚，人联已经与基金会取得了联系，我们将共同开展行动。人联会负责华盛顿州的清理。z女士那边可能还没有收到具体的通知。” 凌依笑了笑，说道：“我这人向来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这次重塑将我坑的这么惨，那我坏重塑一件事，很公平吧？” “不过，这样一来，可用于支援我们这边的作战单位就会不可避免的减少。我尽力在不影响作战任务的前提下又抽调了两支小队，他们正在后方进行战争准备。” 十四行诗点头表示知晓。 她以为是两支像阿尔法小队那样的小队。 但其实不是。这两支小队所做的准备是“战争”准备，不是“战斗”准备。而在之后，其会给十四行诗带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接着，十四行诗带着众人在路上拦截重塑的运输车。 很顺利地，他们缴获了数辆运输车。 “重塑为了避人耳目，特意削减了运输物资的守卫数量——他们一定没想到会遭到偷袭。” 十四行诗对着大家说道：“行动队长，现在由你带领分队成员护送这三辆车回到庄园。” “其他人，跟我继续往救治所区域前进！” ...... 维尔汀这边，刚解决了一个威胁用火烧死她的流浪汉。 “......抱歉。先睡一会吧。你们不能再这样消耗体力了。” 说完，维尔汀拨开了面前的灌木丛，灌木丛后面是一个无人看守的小径。 就在刚刚，维尔汀得知了重塑的主要目的是借助救助病人来收集物资。 她并不知道十四行诗他们已经知晓了这个消息，所以维尔汀想提前离开救治所，去给十四行诗他们传递信息。 “你要逃走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维尔汀身后传来。 “槲寄生小姐......”维尔汀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槲寄生的身影后才逐渐放松。 “不，我要去接应。” “那你不应该选这条路。这条路的前方有重兵把守，多得是比刚才更为严峻的危机。” “即使这样，你也仍然要继续前行么？” “是的。”维尔汀坚定的回答道：“直到我们能亲眼见到‘明天’。” 她向槲寄生发出了邀请：“槲寄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 槲寄生没有回答维尔汀的邀请。她说： “你的朋友正在路上。我‘看见’他们驾驭着许多庞然大物，在向这里驶来。” “‘我们’所渴求的，正在被迁移；‘我们’所鄙夷的，正在被救助。” “但‘我们’的仇敌还在增多。从南到北，从西到东。” “‘暴雨’就要来了。” “......” 槲寄生深吸了一口气。 “我接受你的邀请。” “但这是一场正式的告别，我需要铭记我的森林最后的模样。” 槲寄生捋了捋发梢，向着救治所的方向走去。 ...... 高处平台的救治所中，勿忘我正在给白帐篷区，也就是贵族、富人区域的人派药。 毕竟，有钱人总是能享受到最贴心的服务。 “哦。槲寄生小姐。你们回来了。派药结束了？”勿忘我派完药，靠着他的钢琴，看着归来的槲寄生与维尔汀问道。 “嗯，担架区也服用过汤药了，人们稍微恢复了点精神......” 他们的交谈被一名身着军装、怒气冲冲的年轻军官打断了。 “这是什么味道？我们还没抽检你就私自喂给民众了？” 维尔汀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里，阿美莉卡的“上层人士”，无论是20年代还是90年代，都不是会在乎普通民众死活的人。 “记者马上就要进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故，你要负全责！” 好吧，这就正常了。 “记者？”槲寄生不解地问道。仔细看去，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眉眼中透露着一抹疲惫和厌恶。 “不就是你们要搞新闻发布会么？为了彰显神秘学家在救灾中的功劳！快给我装一杯！一群蛤蟆皮怪胎......” 槲寄生想离开这里，但是行动已经迟了。 在追随者的带领下，扛着相机的记者们鱼贯而入，在下方张望着。 槲寄生皱起了眉头。这是维尔汀与她相识了几天，第一次看到她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我不知道今天还会有媒体到访。” “请原谅我想在‘暴雨’前举办一场宴会的私心，槲寄生小姐。” 勿忘我向槲寄生施了一礼。 “毕竟对于重塑而言，这个时代已失去了它的价值。” “这汤药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这香气——” 一旁的年轻军官将口中的汤药吐出。虽然他已经喝了一半，但这也算是及时止损了，不是吗？ “啊、呸......！这、这不是啤酒吗？！” “你从哪里搞来的违禁品！！我就知道疯子不可信赖——全给我抓起来！” “疯子？不，我们神志清醒。” 勿忘我听着他的话，没有丝毫惧怕，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卸下面具的这一刻，他已经期待了太久。 他的魔药喝下去，所尝到的味道，是那个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味道。 这是他给予人们最后的温柔。 “我们既不是精神病人，也从不歇斯底里。” “我们也从不需要通过荒唐的法令来孕育虚伪，侵吞钱财。” “美国禁酒已实行了近十年，你又是怎么能立刻尝出啤酒的味道的？” 勿忘我开始鼓起掌来：“虚伪的可怜虫啊！” 随着勿忘我的动作，周围开始炸开一团团的火光。 仔细看去，爆炸发生的位置，竟是每个喝了魔药的人的肚子处。 “唔呃——！” 年轻军官的双手抬起时，火光接连炸开，粗鲁的军官捧着满杯的内脏轰然倒下。 “什么？！”维尔汀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竟把刚服下的汤药用作爆炸的燃料？” 勿忘我在爆炸的火光中站立着，岿然不动。 “不为吾之所用者，必将承其苦痛，献吾灵与肉，恶与憎。” 周围人的惨叫，竟衬托地勿忘我格外神圣。 “我赐你们在欢乐中死去，愿天国不设禁令。” 原先周围的记者们开始四散奔逃。 “我不会杀你们。我要你们这群兀鹫把这一切都如实记录。” “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着，一个劣等人是如何从你们手中拿回他被剥夺的一切。” “就像这样——” 勿忘我开始用神秘术来收割没有喝下魔药的人的性命。 杜兰特夫人正在拼命奔跑，但穿着高跟鞋的她着实跑得不快。 眼看着她就要被勿忘我的术法追上时，一个身影打散了这道攻击。 是槲寄生。 “勿忘我先生。秋日业已过去，何必再添血色。” “是什么令你产生了疑义，槲寄生小姐？‘暴雨’将至，我们完成了使命。而这里的一切，本就将化为荒芜！” “......‘暴雨’只是‘暴雨’，不是既定的命运。” 杜兰特夫人缩在槲寄生的身后，抓着她的衣角，哭着说：“呜呜，小姐，恳求你帮......” 可杜兰特夫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松开了抓着槲寄生的手，指着她说：“不对，你是——我见过你——” “你是死去的韦耶豪瑟老爷的小姐？！” “......” 槲寄生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是一个重磅的消息。 记者们都被这个消息所吸引，纷纷停下了脚步。 “是那个韦耶豪瑟！破产后在林中自焚的家族......” 另一个记者反驳道：“不，不是自焚！是他们的女儿，是她学了黑魔法，活活将父母烧死了......！” 记者们开始围住手足无措的槲寄生，举起了相机。 “咔嚓。” “死前拍到她也值了......让开！给我个角度！......” “......不。” 槲寄生用手遮挡住自己的面部。 “别这样！” 可这根本无济于事。记者们还是自顾自地拍着照。 那不断闪过的白光，将槲寄生的思绪，带回了多年以前，带回了森林变为枯木的那一天，带回了那个她父母丧生的晚上。 那一晚，也是有这么多的记者，她也是这样的无助。 （朋友们，今晚可能还会有一章，但只是可能。明后天应该会用三到五章结束掉这一卷。） （还请朋友们多多给评分吧，求求啦！） 第10章 小鸟，洗地 刺眼的白光，焦急的质问，去年今日，别无二致。 “我没有学习黑魔法。” 槲寄生强忍着悲痛，以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反驳。 “咔嚓。” 记者根本不听她的话，只是将自己的问题问出去：“父母的死亡与你无关吗？听说他们一直反对你学习黑魔法。” “我没有学习黑魔法。我是天生的神秘学家。” 槲寄生再一次重复。 “咔嚓。” “也就是说因为他们的反对，你决定烧死他们。” 槲寄生还在尝试着辩解： “我没有烧死他们。火灾的源头是汽油，它们告诉我，是20桶汽油。” “20桶汽油不可能瞬间达到这样的火势，这是黑魔法，小姐。” 天啊，这名记者说的话总算和槲寄生说的话对应上了。 虽然还是在胡编乱造。 “据称你一直反对父母的伐木变卖林地计划。他们为了避开你选择半夜开工。” “但他们死亡的时候，你恰好在现场。” “......我想告诉他们。我刚学会一种新的‘神秘术’......” “我真的能听到树木的声音。我知道有种方法，能让我们都活下来......” “不用变卖林地，不用铲平树木，不用申请破产......” “我们能回到最初的生活，他们所期望的那种生活。” 记者张口就来：“所以你选择用烧毁森林来逃避债务。” “......” 槲寄生已经不想再去纠正记者的观点了。 那是没有意义的。 “我会找到真相。我会找到纵火者。我会找到那个我从不知的答案。” “槲寄生，槲寄生！” 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在叫自己的名字。 可槲寄生还是闭着眼，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会终止树林的生长。我会守护树林的一切。我会......” “够了！”维尔汀跳上了高台，丝毫不管台下面记者的闪光灯：“别再沉湎于过去！” 现在，她们足够接近了。 “睁开眼！” 维尔汀的声音在槲寄生的耳边响起，让槲寄生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在槲寄生的眼前，出现了一朵小小的、娇艳的、洁白的花朵。 那是她曾经给予维尔汀的，那枚花楸枝上开出的小花。 “你的祝福，曾为我带来了好运与希望。” 维尔汀将小花举到槲寄生的眼前。 槲寄生翠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小花，同样紧盯着小花背后的维尔汀。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温和，让人忍不住平静下来，集中注意力去聆听。 “现在，我要将这个祝福送给你，将我的‘明天’分享给你。” “看清脚下的路，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 槲寄生愣住了。 “维尔汀......我的明天......” “别看台下的灯光。来，我拉着你出去！” “......谢谢。” 就在她们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人不乐意了。 勿忘我对着维尔汀说道： “你是在多管闲事。还是终于露出了野蜂的毒刺？” 维尔汀冷静地回答道：“勿忘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因自己的憎恨而毁灭。” “我知道，但我很遗憾你永远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了。” 勿忘我掏出术杖。他已经不再想和维尔汀废话了。他看的出来，维尔汀根本没有丝毫加入重塑之手的意图。 这时，一位门徒显现于他身后。 传讯门徒走到勿忘我身边，附耳轻言几句后，就退到勿忘我身后。 听完了传讯门徒的话后，勿忘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终于有正当理由动手了。 “原来你走得这么急，是为了完成接应任务啊，小野蜂。” 勿忘我鼓着手掌，随即他身后就不断有门徒冒出。 “清理花园的时候到了，我的门徒们！” ...... 另一边，十四行诗他们被救助所外的奇怪白雾所困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白雾始终无法清除......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进去！” 十四行诗焦急地说道：“我明明已经听见了司辰的声音了。她离我们很近......她需要帮助！” apple先生分析了雾气的成分，对十四行诗说道：“这雾气上附着的神秘术远比我们的强大。它在压制我们。”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样......” 十四行诗喃喃自语：“一定有什么方法能同时凝聚我们所有人的神秘术......” 这时，一个声音从十四行诗身后响起。 “有些事情，不用神秘术也能解决。”x说道：“向人类的经验借鉴学习，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x，基金会拉普拉斯部门成员，可以通俗理解为科学研究员。区别在于，拉普拉斯的研究更为注重“暴雨”有关事物。 “x先生，还有......星锑？！原来基金会派来的援军是你们，太好了！” “呼......终于赶上来了，真是累死我了！”星锑一边抹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一边对十四行诗说道：“别担心，十四行诗！我们一定能冲进去跟维尔汀会合的！” 十四行诗点了点头，接受了星锑的好意。随后，她向x问道： “x先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 “当然。”x回答道。 随后，x就解释了有关神秘学家与人类对于世界认知的区别。 简单来说，神秘学家擅长于“洞悉”，也就是基于直觉的理解； 而人类则擅长于“觉察”，即为逻辑推理。 二者的思想方式、行为准则都有着巨大差异。 “既然我们无法在神秘学上胜过重塑，那么......为什么不尝试用一个反直觉的逻辑实验，来叩开这保护咒语的大门呢？” 听到这里，十四行诗瞟了一眼一旁正在通话的凌依。 他是人联的首席科学家，也是人联的领袖，对这些应该十分熟悉。 凌依在一旁也完整地听到了十四行诗与x的对话。 他快速对着通讯器说道：“小鸟现在就开始行动，不用担心能源和弹药......就这样。” 说完，他放下通讯器，看了x大衣下的铜管，随意地对x说道：“戈德堡机械？嗯，这理论上的确可行。” “用极其复杂且最终毫无意义的行动来干扰白雾中神秘术的运行，一个不错的想法。” x有点吃惊。z女士与他说过凌依是人联的高层，但他以为是行政或者军事方面的高层，没想到他对科学知识也这么了解。 科学家上什么战场啊。 他原先以为这里唯一能够明白他想法的，只有同样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十四行诗。 “但是，我用的不是这个方法。”凌依说道：“我的方法更加简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共同进行。” 说完，凌依又嘟囔着：“可恶，如果不是我现在的精神力上限不高，哪用这么麻烦......” 他看着x正在众人的帮助下，用一根铜管，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尝试在三分钟内烧沸远处的一壶水。 估算下时间，小鸟应该抵达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于是，他又拿起通讯器，说道：“小鸟，可以开始洗地了。” 第11章 我们属于未来 救治所中，维尔汀与槲寄生已经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勿忘我看着身上逐渐出现伤痕的维尔汀，说道：“我们有这么多的人，你又能抵挡多少次的攻击？” “你的好运持续不了多久了。” 维尔汀丝毫没有因为目前的窘境所影响，冷静地说： “不论是‘暴雨’的落下，还是基金会的攻破，留给你的结局只有一个。” “呵，我不在乎将死之人的哀嚎。” 勿忘我摇了摇头，转而对着槲寄生说道： “槲寄生小姐，我为你找到了真相。” “当年的那个罪魁祸首，那个纵火者，就藏在这个救治所中。” “只要你遵守先前的约定，愿意留下来——” 勿忘我还想争取一下槲寄生，不仅仅是为了重塑，还为了他自己。 可是槲寄生打断了他的话。 “不......已经不再重要了......” 勿忘我听到这个答复，十分的难以置信。 他歇斯底里地说道：“怎么可能不重要？他在一年前用20桶汽油毁了你的一切！” “就是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勿忘我扯过来了一个人，是那个先前威胁维尔汀说要烧死她的流浪汉。 “呃啊、呃......呜呜......” 流浪汉在勿忘我手中恐惧的叫着、挣扎着，试图脱离勿忘我的掌控。 勿忘我一边扯着流浪汉的衣领，一边对槲寄生大声叫道： “一个因萧条而失业的消防员！荒唐地以为这样就能获得工作！” “看看他的双手，就是这双手烧毁了你的家庭，令你的树木灭亡！” “你怎么可能......能忘记这样的痛苦？槲寄生！” 勿忘我不理解，槲寄生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说出“不重要”这三个字来。 “......” 槲寄生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勿忘我先生。” “为你当初在一片火海中的救助，为你对素未谋面之人曾拥有的恻隐之心。” “今日与当初时那样地相像，过去的我也曾拼尽一切地想要守护某样事物。” “但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站在了过去的我的对立面。” “我的树木不会灭亡。” “它们将继承伤疤，春生新芽。” “它们将享有一半憔悴的颓态，与另一半笔直的站姿。” “它们将一直生长，诚实地记录自己的历史、疆域、居民，与一则20年代冒失消防员的逸事。” “它们将一直向上，直到跨越了遥远的千禧年。” “勿忘我先生，请允许我向你告别。” 很明显，槲寄生选择了维尔汀，选择了未来。 “......” 勿忘我呆愣在原地，自言自语。 “我不明白、我无法理解......呵......” 维尔汀微微低头，对勿忘我说道：“我们属于未来，勿忘我。” 她从槲寄生的口中得知了勿忘我的过往。 他曾经因为自己身体上存有蛇的鳞片，就被报道称他是女人与蛇的孩子，自小就饱受歧视。 他从小所经历的事情塑造了他的思想，同时塑造了他对于世界的恨意。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像槲寄生这个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一样，重获新生。 勿忘我，在槲寄生的希望中看到了绝望。 雨落下来了。 伴随着雨水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壶凭空出现的沸水，生生浇在勿忘我的头上。 同时，维尔汀的身后，传来了连绵不断的爆炸声。 但这些都影响不到勿忘我。 他纹丝未动。 “......现在是二月。但是对于你来说，春天，是不是早就到了。” 槲寄生地眼中没有丝毫留恋，平静地回答道：“我想，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了。” 焦黑的土壤上，突兀地冒出了一片又一片的花田——勿忘我花田。 随着花田的盛开，周围的记者纷纷炸开，爆出一蓬蓬的血雾。 “哈哈......”勿忘我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个笑，是在笑槲寄生，还是在笑自己。 有许多的脚步声正朝这里赶来。他们终于成功地破坏了保护咒语。 勿忘我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转身向钢琴走去。 “如果你看到一条受伤的蛇，别再救它。” “记得将它碾碎殆尽。” 勿忘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就连信子都要抹上绝望的灰。” ...... “小鸟，洗地！” 随着凌依的一声令下，十四行诗、凌依一行人伴随着面前落下的连绵不断的火箭弹，向着远处的维尔汀跑去。 随着“小鸟”驾驶的武装直升机的火箭弹洗地，十四行诗他们前进的路逐渐清晰。 当然，地上那么大的坑，本身也就足够清晰地指引十四行诗他们了。 看着周围逐渐散去的白雾，凌依意识到x的实验也起效果了。 于是他直接呼叫了小鸟，让他停止轰炸 x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凌依：“呼......这、这是什么原理？” x指的是凌依呼叫武装直升机轰炸出一条路的事情。 听到x的问话，凌依一边跑，一边游刃有余地回答道： “能量。无论是神秘学能量，还是火箭弹的动能、内能，本质上都是灵能的一种低级能量表现形式。它们都可以相互影响。” “而我让小鸟洗地，就是阻断了重塑布设的神秘学阵法的能量流动，强行用能量对冲来破除了白雾。当然，火箭弹留下的坑洞也可以成为有效的路标。” “有时候，高端的术阵，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破解方法......” 俗称暴力破解，力大砖飞。 随着凌依的讲解，十四行诗一行人抵达了维尔汀的身旁。 维尔汀看了看跑过来的同伴，说道：“十四行诗，凌依......星锑......？” “你没事、太好了......” 支撑了一路的十四行诗眼眶泛红，冲上去抱住了维尔汀，带着哭腔地对她说： “对不起，之前让你保护了我......我没办法救你......甚至还让你一个人面对重塑......对不起...” （凌依：so？） “你的手在发抖，十四行诗......”维尔汀拍了拍十四行诗的后背，安抚道：“平静下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温和地说：“我们现在又再次相聚了，不是吗？还有更艰难的任务要我们一起完成。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 “呜......你......您说得对。我们来的太迟了，但也没那么迟......” 十四行诗抹了抹眼中的泪水，放开了维尔汀，尽力变为平常的那个坚强、冷静的自己。 “司辰，我很高兴你安然无恙。接下来将是最终一战......！” 十四行诗取出了术杖，面向了勿忘我的方向。 “这一次，请让我来保护你！” 第12章 捞薯条啦!肯德基疯狂星期四开张啦! 众人正在交谈的时候，勿忘我并没有打扰。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很有武德，不搞偷袭；只是因为他也要做一些准备。 勿忘我戴上了手套，坐在了钢琴前，手指轻轻按压住了黑白分明的钢琴键。 在他身后，重塑之手的成员接二连三地冒出。 门徒......信徒......最次也是那群没脑子但是力大无穷的信徒，作为精英的门徒也有不少。 勿忘我所面对的，是由神秘学家们、斯奈德的黑手党们、苏芙比的保镖们、以及凌依的人联部队所组成的四方联军。 而勿忘我所拥有的的，是重塑之手的一支军队。 “叮——” 勿忘我按下了琴键。 随着钢琴声音的响起，一阵术法波动从勿忘我上空涌现，化作一条条黑色的毒蛇，向着众人袭去。 伴随着勿忘我攻击的，是他身后重塑成员的冲锋。 战斗开始了。 维尔汀拿出术杖，为在场的每一名神秘学家都施加了律的调校，然后退到了队伍后方，承担起指挥官的角色。 她看着袭来的毒蛇，毫无惧色地说道：“星锑、十四行诗。” 随着维尔汀的指令，十四行诗、apple先生与星锑共同挡下了勿忘我的毒蛇。 凌依回头望了一眼后，对着维尔汀说道： “维尔汀，你们来对付勿忘我。至于那些杂兵，交给我们就好。” 说完，他转回头去，对着通讯器说道：“阿尔法小队，侧面自由开火，优先靠近的敌人；小鸟，将我的装备包扔下来后，回到高空安全位置进行火力掩护。” “收到。”小鸟在频道中回复道。 接着，在中低空将首席那沉重无比的装备包从脚边扔下去后，小鸟立刻拉回了高空，躲开了门徒的攻击。 两侧有着两个可转动引擎，引擎旁挂载着机炮、火箭弹、导弹的wz-7武装直升机悬停在了高空，开始了武器预热。 “嘿嘿嘿......”小鸟和他的武器操纵员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异口同声地说道：“捞薯条喽！” 随后，共同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咻——轰！” 不可计数的机炮、火箭炮、导弹轰击在了重塑成员之中，将他们或是打碎成两截，或是直接被爆炸吞没，化为齑粉。 阿尔法小队的成员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后，一边扣动了扳机，清空弹匣击杀一个重塑成员之后，一边缩回了掩体，躲避着重塑门徒的反击。 他郁闷地对队长陆远说：“队长，他们这不削能玩？” 陆远扔出了一枚手雷后，忙里偷闲地捶了捶这名队员的脑袋，示意他通讯还开着后，就继续开火。 重塑的门徒们在承受了两轮打击之后，被打蒙了的他们总算反应了过来。 他们打不到小鸟，只能共同聚集起来，用神秘学能量在他们的头顶凝聚了一个暗黑色的保护罩，抵挡住了小鸟的进攻。 嗯，他们也顺便挡住了阿尔法小队的进攻。 小鸟按了按按钮，一枚空地导弹击中了保护罩，可其只是摇晃了两下、稍微暗淡了一点，就立刻恢复了原状。 小鸟又看了看勿忘我那边，几条漆黑色的毒蛇正漂浮在勿忘我的上空，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没办法，小鸟只好先飞回补给点补给一波后，等首席解决了保护罩之后，再回来提供火力支援。 对于小鸟在通讯中的补给申请，凌依只是回复了一句“尽快”之后，就放下了通讯器，转而翻找起自己的装备包。 “机枪、弹链、手雷......找到了。” 凌依的手从装备包里取出。此刻他的手上，赫然多出了一枚c4炸药，上面还印着“30kg”的字样。 凌依操控着炸药，用精神力感知着掩体外的地形，贴着地面缓缓移动。 “如果我的灵能还在就好了......” 凌依无比怀念自己临时身躯的灵能。有了灵能，他就可以将灵能转化为精神力，使其大幅加强，就连各种能力也能够使用了。 炸药到位置了。此时正处于重塑部队的正下方。 凌依再次确认之后，笑着摁下了引爆器。 “祝你们有个难忘的一天。” ...... “滴滴........滴滴——” “唔......嗡.....呜？（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一个门徒问道。 “嘶......（只能听到爆炸声和枪声。该死，他们的火力怎么这么猛！我们是在和阿美莉卡的陆军军队作战吗？！）” “滴滴——” 滴滴声越来越大。 一名门徒听到了声音，脚下还感觉踢到了石头。 他低头看去，然后，一个印着笑脸，笑脸下面印着“30kg”的黑色长方体映入了他的视线。 “嗯......？（这是什么？）”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一阵耀眼的白光将他、将他们淹没。 c4爆炸了。 ...... 凌依看着爆炸的火光在保护罩内燃起，随后迅速扩大，直冲云霄。 凌依避开了一条从天而降的断手，看着被炸成碎片飞上天的重塑成员们和地上的大坑，忍不住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这真美。 果然，爆炸就是艺术。 后面的重塑成员一时被镇住了，竟迟迟不敢向前。 看到这一幕，凌依举起了机枪，身旁也同样悬浮着几把机枪，笑了起来。 “嘿嘿，你们不过来是吧？那我就过去了哦！” 说着，凌依就开始了冲锋。 ...... 先不谈凌依那边宰杂鱼、捞薯条捞的开心的事情，让我们将目光转向维尔汀那边。 维尔汀这边，由于没有了重塑杂鱼的影响，维尔汀他们直接依托槲寄生召唤出来的藤蔓作为屏障，来对勿忘我进行几乎单方面的打击。 勿忘我的实力不弱，有增强重塑成员、远程能量打击、近战缠绕防御、音波神秘术攻击与护盾、花田控场等多项能力。 但是，槲寄生的实力也不算弱，尤其是这里还是在森林这个槲寄生的主场之中。 再加上勿忘我的军队被凌依拖住，而槲寄生那边有着司辰小队的帮助，二人之间的差距进一步缩小。 维尔汀并没有采取激进的作战方案，而是一点点铲除勿忘我花田之后，步步紧逼地向着勿忘我靠近。 在她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勿忘我已经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了。 但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 “你们都在流血哦。”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勿忘我身后响起。 在勿忘我的身后，地面上逐渐冒出了一股股的黑色的、形似石油的液体。 这些液体逐渐汇聚、变形，最终成为一个身着黑色服装的蓝发女人。 x挠了挠头，他认识阿尔卡纳。他说道：“哇啊，又来了一个更棘手的家伙啊？！” “糟了......”维尔汀的瞳孔微缩：“各位，后退！至少与她保持五十英尺的距离！” “呵呵......”阿尔卡纳低声笑了起来。 “维尔汀，我可爱的观赏小狗，你要离开了吗？” “没错。”维尔汀没有在意阿尔卡纳言语中的侮辱。她说道： “而且终有一日......我还会回来，亲自讨伐你。” “呵呵，那很好。” 阿尔卡纳毫不在意维尔汀语气中的敌意。 “维尔汀小姐......” “你引导人们，从虚无中走向现实，自过往中望眼当下。” “你崇尚光明，献祭自身，负苦难而前行。” “维尔汀，众人跟随的救世主。” 阿尔卡纳夸了维尔汀好长一段话，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她的目的。 “讴歌都将赐予你，而你的民众，数小时后则不复存在。” “愿雨落入天空时——” “你仍心若止水。” “一如往日。” “......” 维尔汀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直到她腰间的通讯器内传来声音。 “维尔汀，退，快退！”凌依一边在通讯器内说，一边朝着维尔汀他们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还有一分钟！” 虽然不是很明白原因，但维尔汀还是指挥着队伍快速撤退。 靠着槲寄生的藤蔓与森林中的树木的帮助，维尔汀他们成功在一分钟内移动到了距离阿尔卡纳数百米之外的地方。 “启。” 阿尔卡纳站在原地。她的手向上一扬，毒液自地上而起，汇成一个个门徒的模样。 “去。” 门徒如城墙般，向着维尔汀他们鬼魅地行进。 重塑的成员汇聚到她身旁。他们的身影在雨中逐渐模糊。 “下雨了。我们要......嗯？”阿尔卡纳突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轰隆隆——” 下一刻，火光与尘土就遮盖了他们与投影门徒的身影。 另一种别样的“暴雨”，来自155mm重型榴弹炮的“暴雨”，落下了。 （凌晨......我看下能不能赶出来一章吧，不能就只有明天了。） 第13章 炮火轰鸣! 让我们将时间拉回到几分钟之前。 凌依正在举着机枪，像一个疯批一样追杀着重塑的门徒们，突然就听到了一道他朝思暮想的熟悉的声音。 他一转头，很快啊，“啪”的一下，凌依的脚就停在了原地。 “阿尔卡纳......？”凌依愣了一下，随后竟直接笑了起来：“呵，哈哈.......” 他可太想再次见到阿尔卡纳了。 在此之前，还从没有过人......不，是生物，让他如此狼狈。 他收敛了笑意，平静地挥了挥手，让阿尔法小队继续攻击后，快速移动到了安全的位置，拿出了通讯器。 “重炮一队，坐标xxx，xxx，xxx。将我们准备的礼物给客人端上来吧。” 凌依从人联的战争序列中抽调了两支小队用以支援凌依的作战。 其中一支，是小鸟的机动三队，包括地勤；而另外一支，则是现在凌依与其通讯的重炮小队。 原本凌依将重炮小队拉过来，就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阿尔卡纳。 而现在，阿尔卡纳真的出现了。这也不枉比尔队长辛辛苦苦地拉着几吨的炮弹一路从华盛顿过来。 另一边，比尔接到了凌依的指令后，将手里的烟掐灭，亲自重新检查、调整五门155mm重型榴弹炮的参数过后，下达了发射的指令。 “注意，持续精准打击。发射！” 随着比尔的一声令下，炮弹从炮管里“轰”的一声射出，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地上尘土飞扬。 “咻~” 从比尔手中的无人机显示屏可以看到，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阿尔卡纳的周身的小范围区域内。 比尔不再关注显示屏，转而往运输车内走去。 他们需要在每门炮发射完4枚炮弹后立即转移，以防止敌人顺着炮击轨迹来袭击他们。 ...... 凌依与维尔汀他们躲在槲寄生的藤蔓之下，观看着这犹如天灾一样的场景。 大量的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将阿尔卡纳的周围炸的火光冲天、尘土飞扬，整个地面都被炸出了一个坑坑洼洼的大坑。 炮击停止后，漫天的烟尘将阿尔卡纳所在的位置完全遮住，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凌依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冲动。 他让阿尔法小队在侧面构建火力网，还让刚补充好弹药与燃油的小鸟待在高空警戒，自己则操作着无人机，携带着高爆炸药，向烟中飞去。 无人机一头扎进烟尘内，什么都看不见。 “砰。” 无人机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不一会，烟尘散去，凌依这才发现，无人机撞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无首女性......雕塑？ 姑且称它为雕塑吧。 这个雕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类似于阿尔卡纳身上的黑色液体，背后还有着一个白色的光环。 它断首处，正不断流出蓝黑色液体。 凌依放下了显示屏，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阿尔卡纳或者重塑成员任何踪迹。 “看来他们是跑掉了。” 维尔汀对着凌依说。 “应该是的......嗯？” 雕塑有动作了。 它开始缓缓朝着维尔汀他们滑动。 “轰——” 无人机被雕塑撞到，被其身上流淌的黑色液体给吸附住，最终随着雕塑身上的一阵能量波动而爆炸。 火光散去，雕塑毫发无伤。 “？！” 凌依震惊了。他装载的当量，如果安在一栋小楼的承重结构上，可以将小楼炸塌。 可这个雕塑却丝毫未损？！ “是它身上的液体。”x发现了端倪：“它身上的黑色液体中充斥着神秘学能量，可以有效消减动能对其的伤害。你的炸药对其的攻击效果大大降低。” 听了这话，凌依面色阴沉。 现在他的所有攻击基本都属于物理攻击，少数则是使用爆炸等方式所释放的内能。 这个雕塑的简直废了他目前一大半的能力。 凌依不由得怀疑，这个雕塑是不是阿尔卡纳特意研制出来对付人联的。 “那么。”维尔汀举起了术杖，接过了指挥权，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们神秘学家吧。” “槲寄生小姐，你是我们这边最强大的神秘学家，由你来正面牵制雕塑。” “十四行诗、星锑、x、斯奈德，使用远程术法，尽量同时打击在一点上。” “苏芙比，将魔药都拿出来。疗伤的魔药分给每个人，伤害以及负面的魔药给凌依，让他用无人机......” 维尔汀看了看远处雕塑处的无人机残骸，沉默了一会，改口道：“让他用精神力送过去。” “接着......” 维尔汀将作战计划详细地阐述给众人。 维尔汀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她能够记住每个人的特点，并针对此合理分配每个人的作战位置。 同时，她对于战局的把控、战场形势的判断也是顶尖的。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对于维尔汀来说，最合适的是指挥一支精锐小队。 雕塑还在向维尔汀他们这边移动。 说实话，雕塑是完全不能对维尔汀他们构成什么威胁的。因为它太慢了。 但维尔汀这边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雕塑同样拥有远程攻击能力。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槲寄生召唤出大量的藤蔓，将雕塑缠住，试图限制它的行动。 其他神秘学家在经过简单商讨之后，共同将自己的攻击打在了雕塑的腹部。 凌依将苏芙比的魔药通过精神力运了过去，砸在了雕塑的身上，给它挂上了诸如虚弱、中毒、防御降低等debuff。 至于保镖、黑手党与阿尔法小队......他们选择在一旁看戏。 他们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面对他们的进攻，雕塑也进行了热情的回应。 雕塑身后的白色光环爆发出阵阵波纹，变成了黑色。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能量冲击波。 冲击波打在身上，让众人感到一阵阵的疼痛。 “唔......”维尔汀发出了一声闷哼。 凌依也感觉到不怎么好受，他皱着眉头拿出通讯器，将坐标更新，呼叫炮火轰炸，再次试图通过火炮解决雕塑。 “轰——”“轰——” 不愧是人联的精锐部队，数枚来自小鸟的火箭弹以及155mm榴弹炮准确地打击在了雕塑的身上。 随着剧烈的爆炸，雕塑的半个身子被打穿，可又在极短的时间内，随着黑色液体的流动恢复原状。 “嗡——” 又是一阵能量冲击波。 “咳咳、咳咳......”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在维尔汀这一边响起。 “这个冲击波好像可以对内脏造成损伤......”维尔汀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隐隐可以从她的手中看到一抹红色。 “......” 凌依沉默了。随后，他看向维尔汀，好似下定了决心。 “我有办法，维尔汀。”凌依对着维尔汀平静地说道：“给我两分钟。” “好。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 维尔汀这边的进攻更加猛烈，试图给凌依争取时间，同时炮火的打击也源源不断。 雕塑好似感觉到了危险，也进行了自己的反击，包括但不限于能量飞弹、冲击波等。 “嗡——” 又是一道冲击波袭来。 “咳咳......”维尔汀感到身上一阵疼痛传来，接着喉头一甜，咳出一口鲜血来。 她喝了一口愈疗魔药，将目光放到了闭着眼的凌依身上，随后又转了回去，继续指挥作战。 两分钟还没到。她相信凌依。 1分58秒、1分59秒...... 两分钟。 凌依向后倒在藤蔓上。 维尔汀回头看去，只能看见一片金光。 第14章 我被偷家了?!(5k阅读人数加更) 凌依的灵魂从身躯内脱离出来。 他的灵魂已经与身躯紧密结合，想再次将这二者分开需要花上一点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凌依需要维尔汀给他争取时间的原因。 “......” 凌依的灵魂望着雕塑。 他现在有点烦躁。 结果，还是需要用到灵魂力量。而又是因为对外界使用力量，还需要将自己的灵魂与身躯分离。 这对凌依而言也十分不好受。 “......” 凌依的灵魂力量开始调动，他的声音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耳边响起： “你不喜欢物理攻击，喜欢能量......是吧？” 随着凌依话语声的响起，一条条由金色光点组成的丝线，以凌依为起点，向雕塑的上方延伸而去。 丝线交织、缠绕，逐渐构建成一个奇怪且复杂的、尖端朝下的装置。 从机械结构来看，这个装置似乎不是完全体，似乎只构建了攻击部位。 “这是......某种特殊的炮吗？”维尔汀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装置开始积蓄能量，尖端逐渐冒出金色的光。 雕塑好似感到了危险，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但这是不可能的。凌依的灵魂已经完全锁定了雕塑，无论雕塑去到哪，凌依都可以找到它，并送它上西天。 凌依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就让你吃个够！” “咻——刺啦~” 光束划破了空气，在空气中一路激发出数不胜数的电火花。 随后，在一瞬间之内，就像一个长矛一样，光束就将雕塑从头到脚......不好意思，雕塑没头没脚......从上到下地贯穿。 刺眼的光芒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众人睁开双眼的时候，雕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原地一个深不见底、隐约还能在深处看到一抹红色的深坑。 “呼......” 凌依的灵魂回到身躯内，长舒了一口气。 “凌依，这个叫做什么？” 一旁的x好奇地问道。 凌依没有立刻回答。 维尔汀觉得有点不对劲：“凌依？” 他呆愣地坐在原地十几秒钟后，才说道：“......用灵魂力量驱动的快子光矛......是星海帝国泰坦旗舰上的武器。” “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去重新将身躯与灵魂耦合......不用担心......” 听到凌依没事之后，维尔汀松了一口气。 “终于......” 维尔汀疲惫的躺倒在了地上。 她也不管地上的小水坑与天上飘落的雨滴，只是将帽子摘下置于胸前，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她太累了。 维尔汀这两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了。 不论是在重塑之手的内部斡旋，还是指挥作战，都是很消耗精力的事情。 这些事情加起来，早就达到了维尔汀所能承受的上限。 维尔汀闭上眼睛，任由雨水将自己的头发打湿。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听着周围同伴们的欢呼。 “太好啦！太好啦！我们终于打败重塑坏蛋了！” 这是苏芙比的声音。 “啊呀，真是惊险......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出外勤任务啊~” 这是x的声音。 “没有受伤的人请负责物资清点，把难民都集中起来。” 这是十四行诗的声音。 维尔汀听着听着，内心竟生出了一股来自心底的迷茫，甚至是恐惧。 “我的民众将不复存在吗......” 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们原本可以不管雕塑，直接撤离，反正神秘学家们都可以进入到她的箱子里，反正等暴雨过后，现场的普通人都会不复存在。 但她还是选择与之交战，为了救治所附近那些普通人的性命。 为了他们所剩下的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还有......6个小时......” “接下来的时间里......人们的病情还会继续加重......” “暴雨症候的范围也会进一步扩大......” “最后的时间里，我们要怎么度过......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维尔汀默默地想着。 这时，斯奈德撑着一把红伞，走了过来。 她跪在草地上，任由水洼打湿她的裙摆，俯身对维尔汀说道：“那来听听大家的愿望，怎么样？” 维尔汀将手拿开：“斯奈德......” “老爷居然这样毫无防备地躺着......呵呵。”斯奈德笑了起来：“我们呀，可陪着老爷折腾了好久......不要点奖励，那怎么行呢......” 说着，趁维尔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斯奈德将自己的唇，印在了维尔汀的脸颊上，几乎触碰到了维尔汀的唇角。 “muma。” “......！” 维尔汀的脸“腾”的一下变红了，吸了一口凉气。 “？” 一直关注着维尔汀动向的十四行诗与凌依缓缓打了一个问号，不约而同的想到： “我被偷家了？！” “斯奈德，你在干什么！”十四行诗向着斯奈德比了一个意大利经典手势，大声说道：“不要突然贴上去！” “十四行诗......”维尔汀用她那变得软软的声音制止了十四行诗。 “司辰，物资已经清点好了，正在运往总部。难民也正在安顿中。” 十四行诗控制住情绪，向着维尔汀问道：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暴雨’应该快来了吧......” “......”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维尔汀点了点头，肯定了十四行诗的判断。 “是的。” “十四行诗......” “这一次，我想听听大家的愿望。” （晚上可能还会有一到两章......这取决于我的同学找不找我打游戏。） 第15章 愿望 “愿望？” 玛丽安问道。 “是的。”维尔汀顿了一下，问道：“......如果这就是生命中最后的时刻......你想要许下一个什么愿望呢？” 玛丽安没有回答维尔汀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老爷，我们会死吗？” “......” 维尔汀没有回答。 “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进食了，老爷......” “我想和家人共进晚餐......对我们意大利人来说，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光。” ...... “我的愿望？” 十四行诗一只手撑着下巴回答道： “我没有什么愿望......” 接着，十四行诗脸色微红地说： “司辰的愿望是什么呢？我可以为你实现吗？” ...... “已经有好几个难民饿晕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吧？” x对维尔汀说道： “就我个人来说，能来一杯意式浓缩就不错。” ...... “我已经知道幻剂的正确配方了！我想为大家实现愿望！” 苏芙比兴奋地对维尔汀说道。 她刚才在勿忘我的坩埚中找到了她所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我会为大家准备美味的一餐的！” ...... “愿望吗......” 卡森管家叹了一口气。 “唉。没能为苏芙比小姐准备得体的一餐，是我管家生涯上的污点......” “我想......有一个想法能解决你的烦恼，卡森先生。” 维尔汀对卡森管家说道：“好好品尝苏芙比小姐今晚为大家准备的晚餐。” “......！” ...... “即使是最优秀的飞行员与飞行器，也不能完成一个来回么......好的，我知道了。那么，就将‘那个’给运过来吧......不，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嗯？维尔汀，有什么事吗？” 凌依问道。他此时已经从那种僵尸看了都摇头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愿望么......” “我希望，我能够......不，算了。你先去问下一个人吧。” 我希望，我能够永远地陪着你。 ...... 焦木林·深处。 太阳落山了。地上的积雨已没过脚跟。 帐篷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天空，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还会祷告。” 斯奈德轻笑了一声，没有回复。 “你还没有登记愿望。” 维尔汀对斯奈德说：“......尽管你并不会离开，但我还是想记录一下。” “......老爷想倾听人家的愿望吗？” “那么我的愿望就是......别忘记我。” “唔......好，我记住了。” ...... 雨又下起来了。 箱子外的一些建筑开始融化了，但谁都没有提这件事。 苏芙比的“美味嚼嚼幻剂x2”成功了，难民们终于吃下了真正的食物。 她说那个最关键素材的象征——是“欲望”。 人们在维尔汀的箱子内举办了一场宴席。 “叮...当.....” 叮叮当当的餐具碰撞声音不绝于耳。 “啊......！累死我了！原来做饭是这么累的事情！” 苏芙比坐在了卡森管家的身边，抱怨道： “好不容易给难民送完了饭，我们的热汤却冷掉了......呜！” “哦？拜你的幻剂所赐，我看到的刚好是一杯芭菲~” x喝了一口：“嗯，味道也差不多~” “我尝到的是蛋奶酥......”槲寄生向苏芙比点了点头：“苏芙比小姐，谢谢你的款待。” 陆远尝到的是他的亲生母亲所做的饭的味道，那并不是很好吃，但那是他吃过的唯一一顿他亲生母亲做的饭。 小鸟尝到的是当初在垃圾桶里捡到的、别人剩下的盒饭的味道。那是当时他快要饿死的时候，一位过路的拾荒者分享给他的。那原本是拾荒者的地盘。 比尔尝到的是他的妻子给他做的最后一顿饭的味道。那顿饭之后，他的妻子就随着珍珠港的军舰一起沉入海底了。 凌依此时正在与运送物品的运输机驾驶员一起，将一个大件物品搬进了维尔汀的箱子中。 至于运输机......人联并不缺这一架。 凌依并没有参与宴会。 幻剂并不像白雾一样对环境起作用，幻剂直接作用于凌依自身，而凌依天生免疫这些东西。 他看向了维尔汀，她就静静地坐在这里，面前的盘子里空无一物。 “......咳咳......” 卡森管家发出了咳嗽声。 “卡森先生？你怎么啦？是哪里不合胃口吗？”苏芙比关心地问道。 卡森管家摇了摇头。 “不......很美味。小姐。” “卡森先生尝到的是什么呀？” “烧焦的威尔士兔子。” “......呀！”苏芙比捂着嘴叫起来：“那是、那是我——” “小姐8岁时第一次偷偷制作的干酪。为此还把切尔西花展里的郁金香给烧着了。” “......” 卡森先生沉默了一会后，释然地笑了起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小姐。” “请收下这个。” 卡森管家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 “这本厚厚的本子是......” “我们庄园所有重要往来与交易记录，一些秘密名单，和库房位置。” 卡森管家翻了几页：“这些是老爷与夫人最喜爱的配酒单和每周的起居习惯。” “好的。可是、这后半部分好像全都是......” “是小姐所有喜爱的菜肴食谱。” “小姐每天都想要吃不一样的美食。每次都有新的爱好......” “呵呵......一个本子很难记录得完。” 卡森管家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但是仔细看去，他的眼神深处，充斥着不舍、欣慰、与悲伤。 “小姐，请照顾好自己。事情结束后，再试着去联系老爷与莫桑老师......” 他的声音中充满着鼓励与肯定。 “你以后一定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淑女，苏芙比小姐。” “我会努力的~！不过卡森先生为什么不亲自交给父亲呢？” 苏芙比有些困惑。但下一刻，她就被窗外的奇异景象给吸引了。 “哇——外面下了好大的雨——雨竟然是倒着向上飞的！天呐......” “你们快过来看呀！卡森先生！” “咦？” “卡森先生......你为什么，慢慢变得透明了？” （今晚没有了，家人们。） （公布一下加更规则吧：每多1k的阅读人数+1更；有评分+1更；评分达到7.0、7.3、7.6、8.0等，以此类推，各+1更；催更破50+1更，100+1更，以此类推。） 第16章 夜色温柔 “卡森先生......你为什么，慢慢变得透明了？” 苏芙比看着卡森管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其实，这一刻，身体发生了变化的，不仅仅只有卡森管家。 苏芙比的保镖、斯奈德的黑手党人、阿尔法小队...... 他们的身体都逐渐褪去了颜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联小队的众人脸上丝毫没有惧怕。 “宽仁的童贞玛利亚、请、请为我们的生命诉求......求您回顾，忴视我们......呜......” 玛丽安向着自己的信仰祈祷，祈求上天的眷顾。 “别害怕，姐姐。牵着我的手，闭上眼睛......就像我们出生时的那样......一切都会过去......” 斯奈德试图牵起身旁姐姐的手，却抓了个空。 玛丽安的手臂已经趋近于透明了。 斯奈德将目光转向了维尔汀。 她能感到，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咳咳......老爷。” “斯奈德......我很抱歉。”维尔汀终于抬起了头：“你的家人......” “不，老爷。” 斯奈德站起身，轻轻扑了过来。她又像一只苍白的鸽子了。 “抱住我。” “......!” “对不起，我不是真正的神秘学家。” 维尔汀被这句话震惊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一直在心存侥幸，但......我该向你告别了。” “告别？！”维尔汀难得显现出了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你是说......你也会被‘暴雨’......！” “不，为什么、”维尔汀摇了摇头，有些不能接受：“你从没有在我们面前吃过金条——！！” “你一直在忍耐？！” “呵呵......” 斯奈德的身躯也逐渐变为透明，维尔汀感觉怀中的人逐渐失去了重量与温度。 “是时候了，老爷......” “请记得我。” “记得我右侧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急促的心跳声不仅在斯奈德身体中回荡，同样在维尔汀的耳中回荡。 声音逐渐减弱，维尔汀再也无法抱住斯奈德了。她颓丧地松开了手，重新坐回位置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啪嗒、啪嗒。” 这是泪水滴落到大腿上发出的声音。 她什么都做不到。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吗？ “哔——嗡！” “抬起头来，维尔汀。” 凌依的声音从维尔汀的前方传来。 维尔汀抬起头，脸上似乎还带有泪痕。 可接下来的场景，让维尔汀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只见，凌依笔直地站在维尔汀的对面，双眼是金色的，瞳孔中带有一圈圈的奇特图案。 他在动用灵魂力量。 凌依的面前，是一个约半人高的不知名的，通体银白色的六棱柱。 这个柱体上有着数个显示屏以及按钮，其附近还刻有玄奥的花纹。 而现在，凌依将手搭在这个柱体上，身上有着淡淡的金光闪烁。 那些维尔汀本以为是装饰品的花纹，正闪烁着与凌依身上同样的金光。 “嗡——！” 又是一道嗡鸣声传来。 这次维尔汀看清楚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微波以柱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围的好似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维尔汀有些困惑。 “......老爷？” 一个声音在维尔汀的身边响起。 “......!” 似乎有一道电流划过维尔汀的脑中。 她环顾一圈，所有的人类，所有本应被“暴雨”回溯的人类，此刻竟都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 方才他们的身躯逐渐由凝实变为透明，而现在又重新由透明变为凝实。 他们回来了。 ...... 凌依将现实稳定锚放在了箱子中央。 他手轻轻地摩挲着现实稳定锚的能源端口与启动按钮，陷入了沉思。 他可以用现实稳定锚来救下在场的所有人类，但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凌依并不担心自己的部队会葬身在暴雨之中，他有办法能在不耗尽灵魂力量的前提下保住他们；但是，如果范围扩大到在场的全体人类的话，他目前所剩余的灵魂力量是捉襟见肘的。 他可以办到，但可能得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例如再经历一次灵魂力量被掏空的痛苦，例如再一次离开维尔汀的身边。 这些感觉都十分不好，非常不好。 他看向了维尔汀，此时的她的手从斯奈德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正在座位上低头坐着。 他突然想到了维尔汀先前问他的问题。 “愿望么......” 凌依明白了什么。 他不再犹豫，将身躯内的灵魂力量调动起来，通过手部接触，传输到现实稳定锚内。 随后，他按下了启动按钮。 “救下这些人，也是维尔汀的愿望啊......” 凌依直视着维尔汀：“抬起头来，维尔汀。” “你的愿望，我实现了。” 维尔汀看了看周围，斯奈德和玛丽安正抱在一起，哭着相互祝贺，庆祝死里逃生；苏芙比扑进了卡森管家的怀里...... 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那你呢？” 维尔汀看着凌依脸上温柔的笑容，眼眶微红地问道：“你需要付出什么？” “......” 凌依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崩解为灵魂力量的身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后无所谓地笑了笑，说： “只是一个躯体，只是一次不那么愉快的感受，只是一段小小的分别。” “你无需在乎我的感受，维尔汀。我不重要。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我都不重要。” 说到这的时候，凌依的眼底深处出现了一抹死寂。 维尔汀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等会记得去一趟人联。斯奈德，她的父母亲人，被我接去了人联。” “然后，这个给你。” 凌依操控着一个金色正方体递给了维尔汀。 这个正方体由八个小正方体组成，小正方体之间互相有间隔。 八个小正方体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大正方体中心处还有着一个金色的发光源。 “这个是跨世界通讯器，这个在世界海中也是稀罕物。下次，我会以这个通讯器为坐标，重新降临。” “我还将你在人联的权限升级了，现在你是和我一样的五级权限拥有者......” 凌依一直絮絮叨叨地，似乎有着许多话想和维尔汀说。 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啪嗒。” 一滴泪珠无声地从维尔汀的眼中滚落，掉在了地上。 凌依停止了言语。实际上，现在他很疲惫，也的确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在最后，凌依静静地看着维尔汀，不再言语。 维尔汀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凌依的身躯崩解，直到他的眼睛也失去光辉，化作一团暗金色的光点。 光点在箱子内转了两圈，似乎是在留恋着什么。但最后，其还是化作流光，向着天空飞去。 维尔汀拿着手中散发着微光的正方体，重重地坐在了座位上。 “不重要么......”维尔汀将通讯器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想到了凌依刚才说的话，喃喃自语道：“不，你对我很重要。” （夜色温柔：完。） ———————————————— （不好意思朋友们，今早去医院了，刚刚才回来。） 第1章 世界管理者中心 维尔汀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向众人说明了凌依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现在的情况。 众人都对此感到十分震惊，因为此前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帮助他人度过暴雨。 同时，众人，特别是苏芙比与斯奈德他们，也对凌依的拯救充满了感激。 “现实稳定锚么......”apple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么，人联的根据地——欧米伽，是不是也是......” 陆远肯定了他的猜测。 他偷偷看了一眼维尔汀后，说道： “欧米伽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当初首席降下了一个功率极大的现实稳定锚，将它与我们的充能护盾装置合二为一，最终创造了那一片独属于人联的暴雨免疫区域。” 维尔汀点了点头，随后对众人说明了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会先去一次欧米伽，之后再从那里转到基金会。” 没人表示异议，纷纷散去。 “斯奈德，你留一下。” 维尔汀叫住了斯奈德。 “有什么事情呢，老爷~” 维尔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你......你是不是有父母？” （星锑：我是不是也说过相似的话？） “？” 斯奈德先生愣了一下，随后变得失落起来，回答道： “是的。他们也在芝加哥。但是......” 斯奈德与玛丽安啜泣了一下。 “等等，两位。”维尔汀向着两人说出了实情：“凌依将你们的家人接到了人联。稍后，你们可以在那里与你们的家人团聚。” 斯奈德与玛丽安先是难以置信，然后是涌上心头的欣喜。 维尔汀没有理会正处于欣喜中的姐妹俩。她走出了箱子，来到了箱子外的森林之中。 她的身后，陆远跟了过来。 “维尔汀小姐，我已经呼叫了人联的运输工具。请您稍等一会。” 陆远对维尔汀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远对维尔汀的态度变得异常的恭敬。 “麻烦你了。”维尔汀颔首，手上把玩着凌依给她的通讯器，向陆远问道： “对了，陆远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远当然不敢不同意。谁都可以看出来首席对维尔汀的重视程度。 “当然。” “为什么凌依说自己不重要？” 陆远沉默思考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回复道：“维尔汀小姐，我不知道。” “虽然我们都是首席亲自下令招募的人，但我们与首席其实说不上多密切。他曾在我们绝望之时拯救了我们，但我们却对他知之甚少。” “不过，如果您真的想要了解这个问题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我们的执政官。” “繁星？” “是的。她是与首席最亲近的存在。” ...... 欧米伽内。 斯奈德、玛丽安去找她们的父母，其余众人则在人联允许的范围内活动。 而维尔汀，来到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室内，去找繁星解答她的疑惑。 至于为什么是会客室......只能说对于一个控制着整个欧米伽的三级人工智能，繁星在欧米伽内无处不在。 “繁星女士。”维尔汀对着面前的屏幕说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请讲。” “为什么凌依说自己不重要？” “未知。”繁星回答道：“应该源于他在世界海中的一段经历，具体情况未知。” “这样么，连你也不知道......”维尔汀有些失落。随后她又问道：“那你知道凌依喜欢的东西吗？” 维尔汀想给凌依准备一个礼物，作为他帮助自己的回报。 繁星听了这个问题，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 “他没有喜欢的东西。” 繁星撒谎了。 她当然知道凌依喜欢且仅喜欢维尔汀，但她当然不能就这么告诉维尔汀。 虽然看起来平日里都是她在干活，可说到底，凌依才是人联的领袖，是她的创造者。 她还不想等凌依回来把自己格式化。 “不过，你得到了他的跨世界通讯器，对吧？”繁星也给了维尔汀另一个方案：“你可以问一下他的兄弟——凌玖。” ...... 繁星离开了这间会客室，顺便取消了所有的录像录音设备。 她还是很懂事的。 当然，维尔汀也答应了繁星在通讯结束后，挑选能讲的地方讲给繁星。 “......呼。” 维尔汀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照繁星刚才指导的方法，将小正方体以特定的方式旋转。 即将与她见面的是一个星际帝国的绝对统治者，即使这名统治者是凌依的亲属，对维尔汀来说，压力也是很大的。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是凌依的亲属，维尔汀反而更紧张了。 一阵操纵过后，随着“咔哒”的声响，通讯器迸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刺得维尔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光芒变得柔和之后，维尔汀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特的建筑内。 这个建筑大体是由银白、金黄、湛蓝三种色调组成的，整体风格简约大气，有少许人在这个建筑内走动。 可奇怪的是，她手用力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会客室沙发的触感......虽然一会就消失了。 繁星并没有说过会来到这里，她只说过凌依在使用这个的时候会发一会呆。 “这位女士，欢迎来到世界管理者中心的通讯部，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嗯？您不是管理者？” 一个听起来有点惊讶的声音从维尔汀的耳边传来。 维尔汀转头看去，是一个与青年男子，身着和远处柜台人员一致的服装。 这个男子说的明明不是维尔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但维尔汀就是可以听懂。 “是的，我并不是你所说的管理者。”维尔汀用自己的语言回答道：“我是来与别人通话的。” “好吧。”那个男子耸了耸肩：“请跟我来。” 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有些不知名的种族，通过各种意外，获得了一些被不讲道德的管理者当做垃圾乱扔的通讯工具，并自己在无意识中破解了密码（转正方体转对方向了）。 这个情况不常见，概率极低，但绝不是没有。 之前就有过一个金色大只佬来过这里，不过他似乎并不知道通讯器的功能。而经过工作人员检查之后，发现他的通讯器甚至是欠费的。 在确定大只佬交不起话费之后，他们也只能含泪将他的灵魂送回了他原来的世界。 在男子看来，面前的维尔汀就像那个金色大只佬一样。 最多是维尔汀捡到的通讯器的前主人，他善，顺手多扔了一本说明书。 “就是这里了，女士。”男子将维尔汀带到了台前，在一个机器前拿着维尔汀的通讯器刷了一下，说道：“我需要先检查您是否欠费......” 随后，看到了屏幕的男子表情凝固了。 “什、什么？！”男子惊叫道：“正无穷？！” （朋友们，回学校了，以后大概会恢复每天两更的日常。但是今天晚上还有一章50催更的+更。） 第2章 寂灭 “什么？！正无穷？！” 男子惊呼起来，周围的人都纷纷向他侧目。 男子自知失言，连忙向维尔汀道歉，并带领她前往了通讯室。 要知道，管理者一族总共的人口也才一千多亿，而拥有这种无限额度的通讯器的管理者，最多不超过一千个。 毕竟谁将自己话费充满啊！ “不是世界管理局的领导的话，那就是父神九子的专属管理者了......” 男子不敢再细想，连忙将维尔汀带到了通讯室，并笑着问道：“请问您是要打给谁呢？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维尔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她看到男子笑的跟一朵绽开的菊花一样的脸庞时，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随后回应道： “好。请你帮我呼叫‘凌玖’。” “好、好的......” 男子接过通讯器，将其与房间的辅助设备连接在了一起之后，开始在通讯录里翻找起来。 其实根本不用翻找，因为凌依的通讯器里就三个人：伊灵、大哥、大嫂。 男子的手有些不稳。里面的伊灵是九大专属管理者中最年轻的一位。那么这个通讯器的主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他没有和维尔汀说里面没有“凌玖”这个人，而是直接拨通了“大哥”备注的通讯器。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这个人很明显不知道管理者的存在，但是又能获得九子最小那位的通讯器，那么说明这个人和九子最小那位的关系匪浅。 他将通讯器还给了维尔汀，对她行了一礼后，说：“这个房间绝对安全，女士。祝您通话开心。” 随后，他退出了房间，只剩下维尔汀一个人坐在这里。 就在维尔汀感到不解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叮——凌玖加入通讯。” “哈哈哈，老弟，你怎么突然......嗯？” 凌玖看了看自己的通讯器，再看了看维尔汀，语气有点不善地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我九弟的通讯器会在你这里？” 就在维尔汀站起来，准备回答凌玖的问题的时候，又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凌玖旁边，“呼”地给凌玖脑袋来上了一下。 “叮——伊雪加入通讯。” 维尔汀看着眼前的两人，自我介绍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总感觉帝国领袖的形象崩塌了。 “你别吓到人家了！”伊雪对凌玖说道。 随后，伊雪又附耳对凌玖说道：“我刚从我小妹那里得到消息，这就是凌依曾经说过的那位！” “？！” 凌玖听了之后，表情瞬间缓和下来。 他笑着对维尔汀说道：“哈哈哈......什么啊，原来是弟妹啊....哎呦，老婆你干嘛......” “小弟不是让你别说吗......” 听到了二人的话后，维尔汀微微低头，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看到维尔汀的表现，凌玖和伊雪彼此微微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随后，维尔汀主动开口，说道：“两位好，我叫维尔汀......” 维尔汀向凌玖和伊雪作了自我介绍后，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结果完全没有反驳弟妹的称呼呢。”伊雪对凌玖用灵能传音道：“要不要告诉小弟？” “不用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 （此时正在伊雪处通过休眠来补充灵魂力量的凌依：so？） 维尔汀看着眼前眉来眼去的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停止了讲述。 凌玖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讲到了凌依用现实稳定锚救了你们。我们在听。” 其实你不用强调自己在听的......维尔汀有些无奈，但还是继续讲到：“我想问，凌依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还有，凌依为什么说自己不重要？” 凌玖、伊雪二人听到了维尔汀的问题之后，对视了一眼，还是由凌玖回答道：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或许他未曾收集过的科技算是，但你们大概满足不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 凌玖沉默了一会，郑重地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能直接告诉你，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要是我告诉了你，小弟大概会和我断交。” 维尔汀闻言，有些失落。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凌玖又说：“我可以说的是，小弟现在正在走向‘寂灭’。” “寂灭？什么意思？” “就是自我毁灭。虚无主义，你们那边有相似的概念吧？” 维尔汀点点头。她当然了解虚无主义。曾经她还在一旁听过凌依和皮克勒斯探讨有关存在的话题。 “现在小弟，就被困于虚无主义之中。他认为周围的一切，包括他自己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小弟持续这个状态，到了最后，他会走向‘寂灭’，即真正的死亡。” “为什么？！”维尔汀有些焦急：“我应该怎么去帮他？” “靠你自己。”凌玖看到维尔汀的神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原因我不能说，但我曾经也遇到过了这种问题。” “当时我连续一个千年没有处理任何事务，放任我的人民们自由发展。而拉着我走出去的，是我的妻子。” 凌玖抱住了身旁的妻子伊雪，继续对耳根逐渐变红的维尔汀说道：“她给了我一个暂时的寄托，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值得去珍惜的事物。” “所以，维尔汀。”凌玖认真地说道：“给予他前进的动力。你并不是他在世界泡中的锚点，而是他自我意识的锚点。” “好好珍惜他，维尔汀。或许，他只有你了。” “......” 维尔汀一时没有回答。半晌，她抬起头，认真地对凌玖说道：“我会的。我保证。” 说完，她站起身，说道：“多谢两位肯告诉我这么多。我得走了，很高兴见到你们。” 凌玖和伊雪同样站起了身。伊雪说道：“维尔汀，如果不知道应该送什么礼物的话，就给他一个拥抱吧。相信我，他会高兴的。” 维尔汀点了点头，随后转动起了手中的通讯器，试图脱离这里。 “......” 一分钟过去了，三人还没有动。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咳。”维尔汀的脸有点微红。这次是纯粹的不好意思。 她说道：“可以教一下我，应该怎么出去吗？” “哈哈哈哈......” 凌玖与伊雪一边笑，一边手把手将维尔汀教会，送了出去。 ...... 等到维尔汀走后，凌玖和伊雪并没有立刻离开。 伊雪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弟真的希望我们这么做吗？” 凌玖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管他希不希望，我们都得这么做。他太聪明了，当然也有可能和他的能力有关。” “当初我是在诞生了几万年之后，才从虚境邪神那里悟到了这个秘辛，这个世界海的真相。可小弟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接触到了这个。” “他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我当时还有帝国，可他却什么都没有。他真的会疯的。” 凌玖向伊雪问道： “你们管理者一族并不知道这件事，对吧？” 伊雪点了点头。 “我猜也是。不然，你们也不会对父神分化自己的真相一无所知。当然，也有可能世界管理局已经知道了，但却没有大肆宣扬。” 伊雪稍稍为世界管理局解释了一下： “毕竟，这个消息还是太震撼了。” “是啊。”凌玖感慨附和道：“这个关于世界的真相，关于一切的真相，关于我们的真相——” 凌玖的目光投向前方，那里只有一堵墙，可凌玖看的好像又不是那堵墙。 他的目光深邃且悠远，似乎跨过了无数的阻拦，看向了世界海之外的存在，看向了那高维的存在。 “——书中人。” 第3章 重返基金会 维尔汀的灵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内。 她活动了一下，在确认了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她走出了会客室。 此刻她仍在想着方才凌玖所说的话，这让她感到有些沉重。 她此前从没有觉得自己对凌依而言有这么重要。 “维尔汀小姐，情况怎么样了？” 繁星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维尔汀重新回到会客室，向繁星讲述了刚才在世界管理者中心的经历。 繁星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接着用机械声说道： “权限上调......保护等级上调......资源库调动许可......” “繁星？”维尔汀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上调您的保护等级，维尔汀小姐。” “？”维尔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照您所说，您现在对凌依首席很重要。在首席回来之前，我不能让您受到伤害。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派遣阿尔法小队来负责您的保卫工作。” “这......”维尔汀有些犹豫，随后她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凌依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首席在行动前做了许多的准备，以应对他离开之后的突发情况。其中大部分都要消耗他的灵魂力量。” “不过，首席说自己会求助世界海中的朋友帮忙快速恢复。根据首席在行动先前的估计，大概两周左右。” 两周......维尔汀估算了一下：在欧米伽待一天，再乘坐基金会的运输工具返回，加上述职......两个星期，维尔汀认为自己应该不会再出任务。 自己应该有时间来为凌依办一个回归派对。 “好的。”维尔汀回复道：“不过保镖就不用了，我在基金会中应该是安全的。再不济，槲寄生、十四行诗她们也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维尔汀做出这个决定，一是因为基金会确实没什么危险，二是因为人联的人在基金会内部驻扎会很麻烦。 人联虽然在明面上是一个与基金会、人类安全理事会等组织同等阵营的正派组织，但大家都知道，因为先前有关欧米伽所在的暴雨免疫区域的事情中，基金会和芝诺被人联锤爆了。 因此，基金会对人联的态度并不算很友好。 加上基金会内部党派林立，其中也不乏反对与人联合作的党派。 所以，索性就不让人联的保镖进入基金会了。 繁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高兴：“......遵循您的意志，维尔汀小姐。” 接着，繁星说道：“不过，维尔汀小姐，能否请您每隔两天就与我们进行一次通讯？请放心，这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的一些辅助措施。” 维尔汀答应了这个请求。随后，她就打算离开会客室，去寻找她的同伴们，一同返回基金会。 “请留步，维尔汀小姐。”繁星又双叒叕地叫住了维尔汀：“这里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您的同伴们目前都可以进入您的箱子中，躲过暴雨了。” 维尔汀还没有反应过来繁星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就接着说道： “包括玛丽安、斯奈德之类的普通人。” “什么？！” 维尔汀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这怎么可能？” “经过我们的检测 ，所有受首席庇护的人类体内，都多出了首席部分力量的残留。这些力量并不会为他们个人所用，但据我们推测，其可以保护他们在您的箱子中免受暴雨的清洗。” “首席应当不会犯下这些低级错误。因此，合理推断，这是首席有意为之的。” “......” 维尔汀苦笑了一下：“所以，又是凌依的功劳么？” 她已经欠了凌依太多太多了。到了最后，她到底要如何偿还凌依的付出呢？ 维尔汀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以后的事情，就到了以后再说吧。 而且，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她就不需要再还了呢？ ...... 维尔汀他们乘坐基金会的运输船，成功回到了基金会的总部。 在维尔汀的详细说明下，几乎所有的神秘学家都选择跟随维尔汀一起，返回基金会。 而一同前往的，还有斯奈德与卡森先生。 卡森先生是因为不放心苏芙比单独外出，他此前将家族的大小事务都讲给苏芙比听，是因为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当他后面发现自己死不成了之后，他又将那些工作给收了回来。毕竟身为管家，可不能让自己的小姐干那么多事。 而斯奈德，据她所说，则只是单纯的想和维尔汀一起冒险而已。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十四行诗对于这个说辞是不信的。 至于玛丽安，斯奈德的姐姐，她则选择与父母一起，加入了人联的农场工作。 而斯奈德的黑手党人们，人联经过收编重组，在通过思想钢印之后，部分编入了新组建的人联地面部队之中（先前人联都是小队作战），部分按照个人意愿成为了欧米伽的居民。 看在维尔汀的面子上，繁星给众人都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维尔汀在欧米伽遇到了皮克勒斯。 此时的皮克勒斯肩负着提供神秘术实验样本、为欧米伽的人们提供心理服务等多项任务，平时都忙成狗了。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狗。 不过，皮克勒斯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他现在有了一处稳定的住所，有了自己的一份工作，还有业余时间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探讨哲学。 除了没有抵达自己的“圣地”希腊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不过，他答应，如果维尔汀或者凌依有需要的话，他也会去帮忙。 维尔汀暂时不需要皮克勒斯的帮忙。于是，她很快就告别了皮克勒斯，踏上了运输船。 ...... 基金会中，维尔汀看了看自己箱中的同伴们，感觉有点头疼。 自己还得针对箱中同伴们的特点，去给z女士讲述职报告...... 啧，好麻烦。 不过维尔汀还是会整理好众人的资料，并呈现给z女士的。 毕竟这是她的工作。 恰巧，她也有些关于神秘学家们的事情想和z女士说。 那是一个提议，一个可以改变神秘学家们，至少是她带回的神秘学家们的生存状况的提议。 z女士是维尔汀的直属上司，平日里也对维尔汀颇为照顾。 虽然她只是一名科学家，平日里几乎不参与政治，但她的确是维尔汀所能接触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 维尔汀翻了翻手中的议案，喃喃自语道： “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 第4章 维尔汀的提案 “是的。这是我撰写的背景报告，请您过目。” 维尔汀将一个文件双手递给了z女士。 “这是苏芙比，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传统神秘学家家庭出身的淑女。” “她曾在极度优渥的环境中成长，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拥有特殊的影响力。” “除此之外，她缺乏一定的社会常识与科学技术知识，同化难度较高。” z女士翻了一页。 “apple先生，与他谦和的外表不同，他的性格中藏有审视的锋芒。” “他的学识相当渊博，对我们的历史情报一向有着独到的经验与见解。” “据我所知，他一直对星锑船长被迫加入基金会一事感到不满。而基金会并没有真正地接纳星锑。” “她的人生错过了基金会成员应受到的所有教育与训练。她现有的烙印，就像是基金会里一面过于鲜艳的旗帜。” “这面旗帜的加入，在基金会内部引发了新的争论——这一切都让我们派系的矛盾变得更加尖锐。” z女士抬起了头。 她身着基金会制服，头戴一个黑框眼镜，知性而又典雅。 z女士开口提醒道：“派系？基金会不应存在派系，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目标。这一点，你很清楚。” “但是矛盾一直存在。”维尔汀冷静反驳道：“而且愈演愈烈。” “......” z女士无话可说。 自从当年的那件事情后，z女士也逐渐开始关注政治。 虽然她目前还不能称为一名政治家，但她对基金会内部的复杂情况也有所了解。 很明显，维尔汀说的是事实。 维尔汀补充道：“推崇着人类至上主义的团体，正在分裂着基金会的信仰。” z女士摇了摇头：“......看来这些年你并不只是在观测时间。” “这些矛盾已经无法再用一纸章程来掩盖了，z女士。” 维尔汀对z女士说道： “‘暴雨’持续了八年。所有停留在原地的人，都摆脱不了它的影响。” “人类科技在倒退，而神秘学却愈发昌盛。” “人联是一个例外，但基金会却无法真正地与人联达成合作。” “第一场猝不及防的雨，让基金会失去了大半的精英成员。直至现在，共融院与委员会的任职人数都无法再回到当年的盛况。” “为了与重塑之手抗衡，我们不断地吸纳外部神秘学家......直到基金会内部抗议的声音愈来愈大......” “大到凝聚成了一个难以撼动的新群体，人类党团。” “不受控的新增力量正在加深他们的恐惧。他们要求毋庸置疑的话语权，以及对神秘学家更为严苛的管制。” 维尔汀低下了头，用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z女士，我不希望我和我的朋友们，成为这场旋涡的牺牲品——就像四年前那样。” “......” z女士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带来了这些神秘学家的背景分析报告，作为谈判桌上的佐证。” z女士推了一下眼镜，眼中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维尔汀。” “一个中立，安全，合法的立足之地。” 维尔汀毫不犹豫地回答。 z女士沉默了一会，看向了手边另一份资料，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不担心我也是人类党团的其中一员？” “我不了解您的立场。但我相信，您所追求的未来，一定不包含因党争而分崩离析的结局。” “这一切，我已经在那个雨夜里得到了答案。” “您的眼神......不属于那一场棋局。” z女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资料留下吧。我需要一些时间。” 维尔汀双手将提案放到z女士的桌面上之后，说道：“不论结果如何......谢谢您。” 随后，维尔汀离开了z女士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翻阅着文件，叹了口气。 维尔汀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说本来维尔汀的提案还能获得一些支持，那么现在，维尔汀的提案几乎不可能通过了。 张之之翻开了她手边的另一份文件，里面是行动小队的报告。 在其中，行动小队详细地记录了在芝加哥中他们所见到的一切，包括维尔汀与凌依的互动。 维尔汀并没有考虑到凌依，这个人联领袖的影响。 现在凌依的身份在基金会内部已不再是秘密。 一方面，身为基金会司辰的维尔汀，与人联的领袖兼首席科学家走的那么近，让基金会内部的很多人都十分不满。这让维尔汀损失了一部分的支持者。 其中更有甚者，甚至认为维尔汀已经背叛了基金会，提出监禁维尔汀。 另一方面，基金会中还存在着一些人，提出了让维尔汀去......“争取”凌依，让他带着人联的先进科技来到基金会。 真是愚蠢。 人家凭什么放弃自己一人独大的组织，转而加入基金会？基金会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吗？即使，即使再不考虑维尔汀的感受，难道他们认为让维尔汀出面就能做到这件事情吗？ 张之之用手扶着额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尝试一下的。 “帮我转接代表人马克的办公室。” ...... 长廊位于委员会与共融院之间，如同一座联结二者权力的桥梁。 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来去匆匆，抱着仅有十分之一通过率的议案在走廊上奔走。 “嘿！维尔汀。” 一名医疗职员叫住了正走在长廊上，给繁星发信息报平安的维尔汀。 “......你好。” “你的朋友在康复中心等你。小梅斯梅尔，你还记得吗？让我们带你过去叙叙旧吧。” 说完，他们没有给维尔汀拒绝的机会，就拥着她往康复中心走去。 ...... 康复中心的一间治疗室内，小梅斯梅尔正端坐在那里，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小梅斯梅尔。” 维尔汀在身后两名医疗职员的注视下，平静的问道。 她的声音中没有亲切与冷漠，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维尔汀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不过还好，她在离开箱子之前，将凌依的跨世界通讯器交给了槲寄生代为保管。 而她手中的人联制式发信器...... 维尔汀藏在衣兜里的手指悄然用力，将这枚小型发信器捏碎。 “你需要接受治疗，维尔汀。” 小梅斯梅尔操纵着仪器，说道：“这是来自康斯坦丁副会长的命令。” “我觉得我不需要。” 小梅斯梅尔没有再多说什么。 维尔汀身后的医疗职员上前，将维尔汀摁倒在床上。 直到这时，维尔汀还保持着冷静：“我服从你们的判断，但这只是暂时的。” 他们强行给维尔汀戴上了头盔，彻底阻止了她说话。 “唔......人工梦游么......” 仪器启动了，维尔汀的意识逐渐模糊。 “通讯器......应该安全......两周......” 维尔汀不能再进行更多的思考了。 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5章 ‘跟踪者\’ “您好。我是基金会司辰的第一助手十四行诗，职员编号为sfy，请帮我登记1525病房的探访资格。” 十四行诗对康复中心的接待员说道。 接待员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警觉地说道： “请出示身份识别证明。” 十四行诗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认证。 接待员一边对比着卡片，一边示意十四行诗，说道： “右手握住那块水晶，识别证明变色后松手。” “好、好的。” “太阳是圆的还是方的？” “圆的。” “橡皮、包菜、卡邦克鲁哪个能吃？” “包菜。” 其实十四行诗想说卡邦克鲁的。 “雨是从天上落到地上，还是相反？” “......两者皆有。” “通过了。” 接待员将认证还给十四行诗。 “带起这些资料，《探访须知》夹在第二页。从左手边进去两个右拐后上楼，出电梯后直走就能看到病房。” “好的，谢谢。”十四行诗礼貌的道谢：“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 “下次来的时候不用再报数字了。好吗？” 刚才接待员还以为是人联的间谍又过来了。 毕竟这项制度创立了这么久，就从没有人能将自己的数字编号记下来。 除了上次那个当真了的人联间谍。 不过，现在人联在基金会内部的爪子应该都被康斯坦丁副会长清理干净了吧...... “......欸？” ...... 十四行诗走在康复中心的走廊上。 她望着周围匆匆忙忙的护士，有些担忧。 十四行诗走过了一个路口......很好，接下来是右转......嗯？ “唔？这里只有左转的路口？说我刚才错过了路口吗？” 十四行诗转身向后回望，一个黑影迅速地消失在墙角。 “......！”十四行诗被吓了一跳：“那是什么？” 她摸出了原本别在腰上的术杖。 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墙后面只有一台仪表盘正在晃动的机器。 “看起来是我的错觉......” 吗？ 十四行诗并不这么认为。 最近司辰突然宣布治疗的事情让她有点疑惑，同时让她感到不安。 她认为司辰和自己都可能陷入了某种阴谋之中。 但十四行诗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所有的文件都是合法合规的。 上面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签名——康斯坦丁。 十四行诗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 作为基金会成员的她，不应该去质疑上层的决定。 随后，十四行诗转入了她刚刚发现的路口，离开了此处。 “吱呀~” 她走后，身后的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跟着十四行诗的脚步走进了路口。 脚步声时远时近，但始终跟在十四行诗身后。 十四行诗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直接奔跑起来。 鞋底接触不到地面，脚腕感到酸痛，快、快、快——跑起来！！ “叮咚。” 伴随着电梯抵达的声音与十四行诗大口喘气的声音，十四行诗冲进了电梯，并狠狠地按下了关门键。 “呼呼......” 电梯门缓缓关上，十四行诗剧烈地呼吸着，连带着胸前的山峦都剧烈起伏着。 “把所有的楼层都按一遍，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十四行诗一边按下楼层，一边在心中思考着：“怎么会有人跟踪我？是意识混乱的病人？是重塑的间谍？还是......” “‘他’一定还会跟着我。” “不行，决不能把危险带到司辰身边。我要抓住‘他’。” 十四行诗下定了决心。 “叮。” 十五层到了。 这是维尔汀治疗室的所在地。 十四行诗在走廊上慢慢走着，除了她的脚步声之外，整层楼只有全自动语音播报机的声音在回响。 “......如您的位置距一楼大堂较远，请按响消防箱旁的黄色按钮。楼层警卫将提供协助。” 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又出现了。 “来了......”十四行诗扫视了一圈周围：“这附近都没有消防箱......” 十四行诗攥紧了手中的术杖。 “不过，没关系。” 这时，自动播报机中正好播放道： “当您无法获得有效支援的时候，可通过防卫保护自身权益。届时，我们将为有需要的患者提供免费的意识唤醒服务。” 十四行诗彻底放心了。 这个自动播报机很懂事。这下子，她不用担心将来者打坏了。 “下一个就是停放清洁车的转角。我已经把最大的垃圾袋放在上面了。” 十四行诗突然加快了速度，从转角处一闪而过。 跟踪者的步伐紧张了起来，直直地追了过去—— “嘿......！” 十四行诗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只是直直地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大型垃圾袋套了上去。 “哇啊.....！！” 来者被大型垃圾袋套住，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是不断的挣扎。 “你到底是谁？快说——！为什么要跟踪我！” 十四行诗骑在倒地的‘垃圾袋’身上，紧紧地抓住袋子向上提去，想看清‘垃圾袋’的面目。 “呜......” ‘来者’不愿意开口。‘他’......从声音来说应该是‘她’，紧紧攥住袋子的边缘，试图卷着垃圾袋一同逃跑。 十四行诗的膝盖更加用力抵住身下人的双腿：“别想跑！我不会让你走的！” ‘垃圾袋’挣扎着，赌上了一生的尊严。 对方的力气越来越大，十四行诗也掏出了自己的术杖—— “无论你是谁......愿和平与我们同在！” 十四行诗念动咒语，挥动术杖。转瞬间，一道流光从十四行诗的术杖前端发出，射在了垃圾袋上。 十四行诗目前还不清楚‘垃圾袋’的身份，因此这一击并没有太多的杀伤力。其主要是为了看清垃圾袋中是谁。 “噗嗤......砰。” 垃圾袋被十四行诗的攻击击中，裂开了一大道口子。随着垃圾袋中人的挣扎，垃圾袋整个被撕裂开来。 可此时呈现在十四行诗面前的‘跟踪者’，却令十四行诗大吃一惊。 “玛、玛蒂尔达......？怎么会是你！” （等会还有一章） 第6章 十五行诗(为x证y学的两张催更符加更) 十四行诗愣住了。随后，她连忙从玛蒂尔达身上起身，对她道歉道： “对不起！我、我以为是可疑分子，所以才......” “呜......” 玛蒂尔达呈鸭子坐的姿势坐在地上，捂住脸，嘴里发出了一声呜咽。 玛蒂尔达现在想死。 她只不过是听说十四行诗回来基金会了，想和她聊天谈心，可又不敢开口，所以才...... 可是现在却......呜......换个星球生活好了...... 不过十四行诗身上好香呀...... 感受到十四行诗的起身，玛蒂尔达的呜咽声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玛蒂尔达......你还好吗？” 十四行诗伸手将玛蒂尔达扶了起来。 玛蒂尔达推开十四行诗，往后一退，脸涨得通红。 嗯，没有太用力地推。 “十四行诗！你不觉得自己太大胆了吗......” 接着，没等十四行诗回答，玛蒂尔达嘴里就说着什么“纪律辅员”“大声喧哗”“警告”之类的东西，指着十四行诗说了一大堆话。 还没等十四行诗反应过来，玛蒂尔达就转身朝着另一边的走廊跑去。 “请等等......” 十四行诗试图叫住玛蒂尔达，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砰——！” “哎呀——！” 玛蒂尔达与走过来的小梅斯梅尔撞了个满怀。 “哦，这不是十五行诗吗？还有......校级优秀毕业生。” 小梅斯梅尔稍稍退了一步，对着两人说道：“我还以为是急性躁狂症患者跑出来了，正等着我给点舒服的经颅磁刺激呢。” “唔......撞的我好痛......嗯？” 玛蒂尔达猛地反应过来小梅斯梅尔所说的话，顿时脸色羞红地指着小梅斯梅尔说道： “不、不对！什么十五行诗！我跟十四行诗一点关系也没有......！” 啧，你说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吧，脸红干嘛呢？ “我是校前三名的优秀学生，纪律协助教员......玛蒂尔达·布翁尼！” 玛蒂尔达神气的说：“所有见过我的人都不应该忘记我的名字！” “我没忘记。” 面对玛蒂尔达的指控，小梅斯梅尔脸上的表情不变，说道： “不过是第一名更令人印象深刻罢了。” （此处英文原文是：没人会记得第三名。原文杀伤力更大。） “什——”玛蒂尔达破防了：“走、走开，别挡本教员的路！” “玛蒂尔达！请拿上......” 玛蒂尔达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十四行诗没能递上自己的手帕。 “呃......” “她就这么逃走了？她头上还有垃圾袋里的灰呢。” 十四行诗摇了摇头，对小梅斯梅尔说道：“我不知道是她跟在我后面。是我太鲁莽了吗......” 小梅斯梅尔打断了十四行诗的话：“好了，言归正传。” “十四行诗，你是来看望司辰的吧？跟我来。” “好的。” ...... “呼......呼呼......放轻松，放轻松......” 玛蒂尔达跑到了一处无人的走廊中，停下了脚步。 她的脸上弥漫着异常的潮红，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在十四行诗面前丢人，还是因为刚才和十四行诗贴贴。 “我没有跟踪任何人，我只是正常地在走廊里散步，是她、那个坏心眼的家伙——是她非要扑过来！” 玛蒂尔达自言自语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呜......我逃走的时候一定狼狈死了......！” 她拿出了水晶球，捧在手中。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占卜出来的预兆.......她和维尔汀带回来的朋友可能会有危险......” “唉，不知道维尔汀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她以前......勉强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 玛蒂尔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忧伤。 “更何况，现在、现在还是十四行诗的上司！呜，我都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伤心好了。” “十四行诗肯定很担心维尔汀吧......要是我也能帮上一点忙就好了” 玛蒂尔达看着眼前的水晶球，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看到的十四行诗的身影，又开心起来。 “好久没见面了，她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闻起来也香香的......” “嘿嘿......” ...... “我们的朋友被‘暴雨’带走了。” 十四行诗向小梅斯梅尔讲述了他们一行人在芝加哥的经历。 “他们就这样在我们面前融化、分解、消失......虽然，他们之后都被凌依救了回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代价，凌依转而消失在了箱子中......但是他说过，自己是不受暴雨影响的......” “凌依......他可以从暴雨中回来，那圈环他们呢？” “我不知道......凌依曾说过他是特殊的......不过，我似乎在欧米伽见到过一个和圈环很像的人。他身着人联的工作服，只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嗯。感谢你的分享。” 小梅斯梅尔听完了十四行诗的讲述，向她致谢。 “这对我的病情分析有些帮助。” 小梅斯梅尔迅速在报告上画了几笔，椅子转了两圈。 “司辰的创伤等级被评估为2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十四行诗摇了摇头：“我对心理学的了解不是很深......” “她曾反复遭受过相同的创伤事件。” “尽管她的行为和认知上没有出现任何障碍，甚至在我们将她摁倒，戴上头盔时，她还以一种极为冷静的态度来劝告我——” “‘我服从你们的判断，但这只是暂时的。’” “......毕竟是‘越狱事件’的头羊。这点小叛逆对她来说称得上是客气。” 小梅斯梅尔很不客气地评判着维尔汀。 十四行诗的拳头用力地攥在了一起。 “我以为......司辰是因为情绪不振才需要治疗的。但你刚刚说，你们摁倒了她......” “哦，那只是针对这个结果的不同说法。我们要做的，只是保证维尔汀失去意识。这是委员会副会长康斯坦丁亲自下达的指令。” “高层的命令是综合所有理性判断、权衡利弊后的成果——你不会质疑人类的理性吧？” 十四行诗的手越攥越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但她却浑然不觉。 “不会。” “我们志同道合。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愿意与你分享这些有趣的细节。当然，如果你是个纯血的人类，我一定会更欣赏你。” 一名神秘学家，竟然是一名崇尚人类至上的种族主义者......真是悲哀。 小梅斯梅尔的椅子转了回去，面向人工梦游仪器。 “维尔汀的磁场一直处在一种奇妙的平衡之中。她几乎从不主动做梦。因此，我只能不断地调用不同的梦境，来查找创伤事件的原型。” 听了维尔汀的遭遇，听了他们对维尔汀所做的事，十四行诗内心涌上来一股子烦躁。 但是她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你预计这次的治疗，什么时候结束？” “任何时候。只要我收到新的命令。” ......任何时候......收到新的命令？ 十四行诗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所以这一切都与司辰的健康无关？！” 十四行诗大声地对小梅斯梅尔说道，手里还做出了表示情绪激动的意大利手势。 “是的。你怎么了，十四行诗？” 小梅斯梅尔不明白十四行诗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动作。 “......！” “......我、我也不知道。” 自己......不应该质疑基金会高层的命令的...... “抱歉，我刚才有点激动了。我只是感觉到有点不太舒服......” “如果实在难受，你就先回去吧。不要勉强自己。” “谢谢......请您照顾好司辰，我先走了。” 十四行诗表情不自然地想要离开。 这时，小梅斯梅尔叫住了十四行诗。 “等一下，十四行诗。你看看这个东西。” 小梅斯梅尔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从一旁的床头桌上拿了一个东西放在手上。 “这是我们从司辰的口袋里搜出来的。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搜......十四行诗控制住自己看向那个小玩意。 只是一眼，十四行诗就知道了这个是什么东西：损坏的人联制式小型发信器。 为什么十四行诗会知道呢？ 因为繁星曾经送了箱子里所有与维尔汀亲近的人一人一个。 包括属于基金会的十四行诗。 不过，此时的十四行诗并没有直接回答小梅斯梅尔。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她此时的神色僵硬，但结合刚才的事情，倒也算不上突兀。 说完，十四行诗就离开了治疗室。 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基金会、人联；凌依、司辰...... 第7章 离群者 “......！” “维尔汀......” 窗外的光穿过了一座停滞的雕像。 槲寄生从梦中惊醒。 “我看见......维尔汀她......被‘暴雨’——！” 槲寄生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只是一个噩梦。’ 槲寄生站起身来。偌大的庭院空着，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个过于清晰的噩梦。” “是因为我太久没有见到她们了么？” 槲寄生走到客厅的书架旁。 这个地方鲜有如此静谧的时刻。 槲寄生缓缓走着，拂过朋友们留下的东西。 回到基金会以后，所有人都被接连邀请去与机构人员单独交谈。 “维尔汀......是最先离开的。她说要去与z女士谈谈我们的编制归属问题，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 槲寄生的手拂过维尔汀几乎随身携带的雨伞，听闻那是她四年前被一名长辈所赠与的。 “接着，是苏芙比与卡森先生。” “邀请扫去了她多日的沉闷，她告别的匆忙，以至于将最心爱的玩偶落在了地毯上。” 槲寄生的手拂过苏芙比的提丰，那是苏芙比最喜欢的玩偶，陪伴了她许多年。 “与苏芙比相比起来，apple先生显然不太乐意接受邀请。他离开的时候，颜色都有些发青。” 槲寄生的目光落到那些属于星锑的唱片上。星锑不在箱子里的时候，一直都是apple先生在负责整理它们。 “最后，是斯奈德。她不知为何，对于基金会有着很强烈的敌意。相信如果不是维尔汀来了这里，她更愿意选择与家人一起待在人联。” 槲寄生没有继续沿着书架走下去。 她停在书架旁，从上面取下了一个东西，一个如果维尔汀与凌依在这，可以立刻认出来的东西。 “人联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个发信器，并嘱咐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连续按下发信器五次，这样人联就会赶来援助我们。” 槲寄生的发信器还躺在她的床头边。 发信器没有通讯功能，其只能单方面地发送一小段特定的信号至欧米伽。 “但是，人联似乎额外给予了斯奈德这个东西。” 槲寄生将斯奈德留给她的东西握在手心。 “人联制式通讯器。” “......” 槲寄生在犹豫。 她不知道将人联这个变量引入进来，引入到基金会内部的斗争中，会造成怎么样的结果。 为了她与她的朋友们，槲寄生必须慎重考虑。 “咚咚。” 敲门声响起，基金会职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槲寄生小姐，我们在等候您的答复。” “如今.......我是最后一位被邀请的客人。” “槲寄生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疑虑吗？” 槲寄生朝着门外问道：“我的朋友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们与我们一样，都在箱子外等您。只要您能给我们一个与您而谈的机会。” “......”槲寄生沉默了一会，回答道：“请稍等片刻。” 已经不是留恋的时候了。 她去到维尔汀的房间，将凌依的跨世界通讯器取出，并通过维尔汀教的特殊方式缩小，与人联制式通讯器一起仔细存放在口袋里。 接着，她来到门口，看向掌中褐色的小颗粒，那是树的种子。 种子由指间落向阶梯两侧的地上，它们很快便钻进了砖缝之间，不见踪影。 ...... 第一防线图书馆。 槲寄生与康斯坦丁面对面而坐，她们之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座用扑克牌搭成的脆弱的“建筑”。 朋友们当然都不在这里。 “请问......这是何处？” 槲寄生向对面的康斯坦丁询问。 康斯坦丁微笑着回答道： “图书馆，一个能让人放下防备心的地方。” “信任，能帮助人们更好地建立合作关系，你认为呢？” “——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康斯坦丁，基金会联合委员会的副会长。请允许我代表基金会，欢迎你的到来。” 康斯坦丁用钢笔敲了敲桌子，桌上出现一小叠文档。这是一份待签署的文件。 “这个文件，几天前就送到了箱子里，想必你已经看过了。” “考虑得怎么样？韦耶豪瑟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槲寄生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恢复起从容的态度来，对着康斯坦丁说道： “你指的是......邀请我、苏芙比和apple加入基金会的事情吗？” “我们需要与维尔汀商议此事，以便给出得当的回复。” “我们对基金会的了解并不多。就目前而言，我个人......尚未打算加入任何组织。” 康斯坦丁笑了一下。 “——也就是说，对于我的提议，你倾向反对。” “......” 槲寄生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抱歉......维尔汀不但给予了我们莫大的帮助，更从‘暴雨’中救回了我们。” “如果没有得到她的意见，我无法贸然接受这个邀请，更不能替其他人做决定。” “很好。” 康斯坦丁站起身来，走到桌的另一侧。那里放着一座尚未搭完的牌屋。 “这是你们。阴差阳错躲过了二九年那一场暴雨，停留在基金会寻求庇护的韦耶豪瑟、苏芙比、apple、斯奈德。” 康斯坦丁的手微微靠近塔尖。 “你们是这座塔的塔尖。” 康斯坦丁的手开始向下移动，最终停在了牌屋的中间层。 “而连接你们与基金会的，是中间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在外救助流浪神秘学家与人类的基金会调查员们。” “维尔汀，正是其中的一名职员。” 康斯坦丁抽出了那张在她嘴里象征着维尔汀的扑克牌，夹在手指间。 随后随意地丢弃。 “沧海中的一粟。” “......!” “维尔汀确实是联结你们与基金会的关键人物。” “但别忘了，能为你们提供永久庇护的，是基金会这个权威、稳固，历史悠久的庞然大物。” “没有基金会的物资、人力、科研技术做支撑，即使是维尔汀，也只能在历史的洪流中挣扎。其他人，更是会陷入到无止境的时间灾害中。” “擦亮眼睛，看清楚——” 槲寄生将目光从牌屋上移开，看向了康斯坦丁的眼睛。 在康斯坦丁的身后，是一幅槲寄生了解过的画，画上画的，是彼得一世审问太子阿列克谢的场景。 “我们，才是你该依靠的大厦。” 说着，康斯坦丁的眼神中弥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挥手将面前的牌屋整个推倒。 “......” 槲寄生看着这一切，什么都没说。 “现在，”康斯坦丁又恢复起了与槲寄生见面时的从容、优雅：“你还打算和维尔汀商量吗？” “......” “她正在接受我们的治疗——在你下定决心之前，她都不会回来了。” “......” 这是软禁。 这是威胁。 槲寄生怎么也想不到基金会居然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司辰。 维尔汀...... “会谈结束后，我们将收回手提箱用作研究。作为补偿，我们会为你安排一个更为得体的房间。” “明天z女士会带你去熟悉基金会的环境。” “跟着她四处逛逛，见见朋友，好好思考如何做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决定。” “我会继续等待着你的答复。” “但是......” 康斯坦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也别让我等得太久了。” 第8章 两个选择?不，没有选择。 空旷的走廊上传来充满活力的奔跑声。 莉拉妮跑过来，向着红弩箭高声说道： “红弩箭小姐——！你果然在这里！这个、给你！嘿嘿......” “我们老师让我交给你，说要你帮——呃，是帮忙干什么来着？” 莉拉妮突然愣住了，困惑地挠了挠头。 “帮忙校验芝诺招生模拟试题的难度。” 红弩箭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回答了莉拉妮的问题。 莉拉妮是芝诺军事学院的学员，算是红弩箭的师妹。 红弩箭作为芝诺的天才学员，在众师弟师妹里享有着极高的声望。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我刚才一直找不到你，听他们说你在康复中心，我就连忙......呼呼......跑过来了！” “结果一看到你，我就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嘿嘿，我太激动了。” 红弩箭接过莉拉妮递过来的作战计划，对莉拉妮说道：“行，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回去啦~！今天能见到你真高兴！” “红弩箭小姐，呜哦哦哦！加油，加油，加油哇！”（三种不同语言的加油） 她总是那么有活力。 红弩箭看着远去的莉拉妮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为什么要给我鼓劲，我看起来像个弱鸡吗......” 红弩箭拿起了莉拉妮递给她的作战计划，从环境、敌人种类、战术方案等多方面综合考虑后，在下面写上了自己的修改意见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结束了？真没意思。”红弩箭撇了撇嘴，说道：“这种水平的试题究竟会招来怎样的新兵蛋子啊......” 红弩箭取出了挂在腰上的水壶，狠狠地啜了几口。 “你在审评今年的新生模拟战场训练题吗？我听说芝诺的题库已经更新了。” z女士从另一侧的长廊上走上前来。她身旁跟着一位衣着考究的外来人。 “不，我只是在打发时间。” 红弩箭无所事事地说道。 从她的嘴里，传来一阵刺鼻的酒气。 红弩箭把那沓试题丢到一旁，打量起那个拄着手杖的新面孔。对方也在望着她。 “......” “我闻到了野牛草的香气。”槲寄生对着红弩箭说：“在你的水壶里。” “哈......没错。”红弩箭举起了水壶，对槲寄生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野牛草伏特加，风味纯正，算是我在这儿为数不多的消遣。” “怎么样，来一口？” “谢谢，不用了。” 槲寄生摇了摇头，拒绝了红弩箭的提议。 “它闻起来很新鲜，气息柔嫩，如同春日里中的百里香与薰衣草。我想它应该很珍贵。” “鼻子挺灵敏啊。”红弩箭肯定了槲寄生的话：“确实是新鲜货，二九年产的，距今该有——” 红弩箭心里算了一下，1913-1929......乐，是个负数。 虽然不应该这么算的。 “算了，我也算不清。” 红弩箭摇了摇头。 这个敏感的时间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到那扇不远处的透明窗上。 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被磁圈、橡胶管、透明头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所以......你们也是来看望维尔汀的？” z女士回答了红弩箭的问题：“我带她来熟悉基金会的环境，顺便来康复中心看看。” 小梅斯梅尔坐在病床旁。她注意到了窗外的人影，却没有转过脸来。 她的脊背更直了，显得很警惕。 病房外站着几个康复中心的职员，精良的装备在他们的制服上绕了几个圈 槲寄生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维尔汀，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她会做梦吗？” “有时会。”z女士回答道。 z女士望了望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槲寄生的脸，说道：“.......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槲寄生没有说什么，沉默地跟着z女士向另一侧的走廊走去。 她们都没有回头，有时候，身影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红弩箭收回目光，重新望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她晃了晃手上的水壶，里面还有一半的存货。 “你的品位不错，‘越狱头子’。” “我还是第一次喝到二九年的伏特加呢。能在禁酒又禁香豆素的美国搞到这个，真有你的。” “我打算考虑一下了，关于你说的那个——‘必要时刻，帮我照看她们’的想法。” 红弩箭举起了手中的水壶，对着躺在病床上的维尔汀遥相呼应。 她那独特的弹舌声在走廊上响起。 “干一杯吧，朋友。” “希望你早日‘康复’。希望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敬这个不知名的年月日，这个乱七八糟的时间。” “干杯！” ...... 基金会联合委员会办公室。 “基金会的区域已经带你熟悉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送你回房间了。” z女士对槲寄生说道： “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 槲寄生沉默了一会，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会放维尔汀出来？” 一针见血。 “......” “这取决你们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取决于我们......是这样吗？” 槲寄生想到了他们这些天内所经历的一切，语气中逐渐带上了一丝怒火。 “我们所依仗的维尔汀，在康复中心因催眠而入睡。” “我们所居住的箱中世界，被强制回收用于研究。” “这一切都如同一个被特意创造出的把柄，让我们变得如此孤立无援。” 槲寄生用她的术杖狠狠地砸了下地板。 “真正的选择权并不在我们手上，z女士。” 面对着大德鲁伊的怒火，z女士显得十分从容不迫。 “但只要适当地改变环境，把柄也能变成条件。” 槲寄生愣了一下。 这......似乎不是应该基金会成员会对他们说的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z女士拿出了一份文件。 “维尔汀在前往康复中心之前，曾咨询过我编制的问题。” “我们将它变成了一份可行的议案。” “......！” z女士忽视了槲寄生的吸气声，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还缺少一剂催化剂。” “我们的环境，太平静、太温和、太了无波澜，让改变显得毫无必要。” “只要有一阵恰到好处的东风，就能重新给予它活力，将它推上狂潮的浪尖。” “你的意思是......”槲寄生明白了z女士的想法：“可是，它充满风险。” “确实如此。”z女士回答道：“我不能予以什么承诺。” “但一个僵化的管理制度，会越来越不适用于所有人的发展。在这一点上，我与维尔汀意见一致。” “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签署下你们的名字，成为基金会总部正式的成员。” “这是许多生活潦倒的神秘学家都十分向往的道路。” “所以......你并不打算劝诱我加入基金会？” 槲寄生有些意外地问道。 “我是来带你熟悉环境的。”z女士笑了一下，对槲寄生说道：“我答应过上级，要确保这趟行程让你感到舒适和安心。” “希望今天你能有所收获。” 但出乎z女士意料，槲寄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嗯？是拒绝了么......为什么？” z女士有点不明白槲寄生的想法。 按理说，这是他们唯一一种能保持住一定的独立性，又能救出维尔汀的方法。 “你们忽视了人联。” 槲寄生对z女士说道。 z女士有点不解：“人联？这是基金会的内部事务。” z女士知道维尔汀与人联领袖凌依的关系匪浅。 可经过她的巧妙操纵，她相信自己可以让人们忽略这件事，转而让人们相信人联的主要行动目标是重塑。 “z女士，我相信你也得到了维尔汀在芝加哥的行动报告。而凌依，人联的领袖，对维尔汀的态度，你不会不清楚。” “你可能以为凌依只是维尔汀的儿时玩伴，是同窗；而我想告诉你的是，凌依对维尔汀的感情，远比你想的还要深厚。” “凌依对我们的态度不错，可这只是建立在我们是维尔汀的朋友之上。” “他看维尔汀的那种眼神，平时对维尔汀的关心，是假装不出来的。” z女士没有回答。 她知道一部分的情报，但仅凭十四行诗与行动小队的报告，显然无法与槲寄生手上的信息相比较。 他们根本不懂这些。 槲寄生所说的事情，z女士并不知晓。 而z女士相信，康斯坦丁他们也不会知道。 槲寄生在社会上生活了许多年，又出身名门，眼界、阅历样样不缺。 她说的应当没错。 “那么......”z女士的额角冒出了丝丝冷汗：“人联如果知道基金会对维尔汀所做的事情，他们会......” “他们会发动一场战争。” 槲寄生帮助z女士说出了她没能说出的话。 “所以，z女士。现在该担心的是你们。” “我去过欧米伽。在那里，我可以很轻易地得出“凌依是人联的最高领导者，他的意志就是人联的意志”这个结论。” “人联会因为你们所做的事情而发怒，z女士。” “这将会是一场战争，一场老牌世界性政权，对战新生强大区域性政权的战争。” “最终，这场战争将会席卷全世界。” “我并不想看到那副场景，z女士。我讨厌战争。” “......”z女士无话可说。 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槲寄生叹了一口气。 “人联曾给予我们每个人一个发信器，用作危机时候的呼救。而刚才在治疗室，我看到了损坏的发信器，就放在维尔汀的床头。” “我有理由相信，人联与维尔汀之间有着某种约定，例如每隔几天发信一次，等等。” “所以，人联已经有四天无法收到维尔汀的信息了。从最坏的情况来看，他们已经在做战争准备了。” 说到这里，槲寄生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z女士，我同意你的提议。” “......嗯？” “我希望能够避免这一场本不该发生的战争。” 槲寄生迈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我会做好我能做的一切。z女士，希望你也能做好准备。” “我们动作要快。” 第9章 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欧米伽内。 科研中心内，繁星的体内每秒钟流过数以百万计的数据流。 可不管繁星如何筛选、翻找，就是找不到她想要的那条数据——来自维尔汀的信号。 “......” “维尔汀的信号也已经四天没有发送过来了......基金会内部的间谍也都被清扫干净......” 繁星有点烦躁。 这时候她要是二级人工智能就好了，这样至少她不会感到烦躁了。 凌依给她升级成为三级人工智能，虽然能够增强自己对于人类情感的理解，更有助于处理一些事务，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让她沾染上了一些坏的习惯。 比如优柔寡断。 （其实情感模拟模块是可以关掉的，但是升级的时候凌依没有考虑到自己完全失联的情况，就没有给繁星这个权限。） 如果繁星是二级人工智能，现在人联新组建的人联地面部队已经到基金会的大门口了。 但现在繁星不能这么做。 战争的代价是巨大的。 除非动用危险科技，否则人联在欧米伽之外无法与军事基地遍布世界的芝诺军方对抗。 而如果大面积动用超出基金会科技水平的科技的话，极有可能让他们破解那些原本只属于人联的科技。 基金会的拉普拉斯部门，虽然主攻方向为神秘学，但其科研实力也不容小觑。 如果不是拥有凌依的科技援助，基金会才是这个世界上科技水平最高的地方。 （解释一下，凌依的科技援助是基于当前世界的科技水平的，毕竟科技树要一步步地爬。目前人联的创立才两年，在凌依的帮助下，欧米伽拥有整体超出世界数十年的科技，以及某一方面超出世界近百年的科技，这已经很离谱了。） 此外，人联的人口才30万人，即使全部派上前线，在数量上也略逊于芝诺军队。 更不用说基金会的精锐小队了。他们是可以与人联的阿尔法小队等有编号的小队抗衡的存在。 更何况，这30万人之中还有许多的科学家、工人、行政人员、及他们的家属，根本不可能全部派上战场做填线宝宝。 再者，一旦战争，人联的资源运输、贸易往来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目前仅凭人联的资源储备，在对外贸易被切断的情况下，暂时还无法维持住战争状态下与基金会+芝诺的抗衡局面。 如果维尔汀真的出事了，而且是基金会干的，那么战争不可避免，繁星会不计一切代价将维尔汀救出来。 但毕竟目前还没有确定。 “......” 繁星已经将在外科考、收集数据的科学家们叫回来了。 工厂也在尽全力生产战争兵器。 对外贸易部正在尽可能地收集各类资源。 之后，最迟今天下午，她会联系斯奈德。 这已经属于紧急情况了，她需要做好准备。 ...... “这些种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一个守卫在苏芙比房间外的庭院中说道： “卡在地缝里，用引力源真空洁尘器也吸不出来，就像在土里生了根一样，啧。” 另一个守卫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随口说道：“都是这几天出现的，听说康复中心也有这些种子......” “种子？什么种子？” 苏芙比踮起脚，试图透过模糊的玻璃看清楚外面的景象。 “唉！什么也看不见！好无聊呀~” 苏芙比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这个基金会给她安排的房间了。 她现在无比想念在隔壁房间的卡森先生，以及她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朋友们。 “难道真的要签了字才能放我出去吗？可是我还没有跟其他人商量过呢......” 就在苏芙比自言自语的时候，她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这是材料室职员的声音。 他曾经给苏芙比送过魔药材料，苏芙比认识他。 “材料区101房出现了大片树林，是从......从司辰的箱子里长出来的！” “你在说什么？” 守卫放下了手中的洁尘器，有些不解。 “正如我所说，情况紧急。102和103的人都来帮忙了。箱子里伸出了许多树枝，它们不仅能察觉我们的位置，还会主动攻击我们！” “你们使用了‘火龙鳞鳞’吗？” “当然没有......” 苏芙比贴在墙边，偷偷听着门外守卫们的交谈声。 “维尔汀小姐的箱子里长出了森林......” 苏芙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是——槲寄生小姐使用了了不起的神秘术吗？” “门口的守卫都离开了......呜，我也好想亲眼去看看那样的奇观哦。” 苏芙比哭丧着脸。 “滋滋——” 一阵声音吸引了苏芙比的注意。 “嗯？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芙比的视线落到了紧闭的门上。 锁眼在颤动。 “唔......门板是在动吗？” 颤动愈发剧烈。 “不对、这是......这是有什么东西要进来了！” “砰——” 门锁锁芯被新生的枝条贯穿，无力地悬在空中。 空气中弥漫着植物汁液的气味。 “哇......”苏芙比发出了一声惊叹：“门锁——竟然被打开了......” 她对眼前的场景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个枝条大概率来自槲寄生小姐。 门轻快地敞开了一条通道，好像在邀请苏芙比。 “也就是说我可以出去了？好耶——！！” “好耶？小姐，这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说的话。” 卡森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芙比跨过那个阻挡了她数日的可恶的大门，扑进了门外卡森管家的怀里。 “卡森先生！他们一直想让我签字，但我不想签......” “你做的很对，小姐。”卡森管家肯定了小姐的做法，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苏芙比松开了卡森先生，看向了四周。 这里原本是一个宽广的庭院，如今变成了一个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世界。 “哇......！地上好多种子都发芽了......” “这大概是槲寄生女士的手笔，小姐。”卡森管家将苏芙比护在了身后：“小姐，我们与基金会开战了。” “开战？”苏芙比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呢？是因为我们没有签下那个条约吗？” “是的，小姐。”卡森管家看着跑来的基金会职员，对苏芙比说：“小姐，你那里还有植物生长剂吗......很好，我们需要帮助槲寄生女士。” 第10章 x:乐。 “好，我带来了......三十听胡椒博士、二十包快乐充气薯角、十一包大脚软糖，还有一瓶植物用驱虫剂。” x的话音未落，一个沉重的纸箱就从烟囱里一路向下，坠到壁炉中。 “噢，时机刚好。”x笑着对星锑和apple先生说道：“虽然多了一点炉灰，但好在不会影响口感。” “呃......咳咳，咳咳咳！” 星锑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炉灰，一边灰头土脸地对x抗议道：“呛死我了，这哪是一点炉灰啊......” “我可不敢正大光明地把它们搬进来~光是申请进来探望你们的手续，就已经花费了我不少功夫了。” “不过，你们怎么会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x显得有些不解：“基金会真的开始做慈善了？” “他们希望船长能正确地引导我——加入基金会。”apple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表面有些发青：“毕竟船长已经是基金会的正式成员了。” “嗯~但我也没有感觉有什么待遇上的区别啊!最多是能联络一下外面的人......所以我就把你给喊过来了。” 星锑无所谓地说道：“怎么样？一起来玩德州扑克？” x摇了摇头，转而问道：“这几年的暴雨记录，我给你们看过了。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嗯......虽然说是记录，但也只有开始时间、持续时长这种简单的内容，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规律嘛......” x与apple先生、星锑开始在房间内谈论有关暴雨的事情，顺便说了一些有关z女士之前的事情。 突然，门外出现猛烈的撞击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唔呃......！”apple先生整个震颤了一下：“整栋楼都震了一下，是有什么东西撞上来了吗？” x走到窗户前：“我来看看。”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一棵巨大的橡树被连根锯断，它的上半部分坠落在这层楼的走廊上。 不断向上延伸的枝干上，站着一位身着漆色长裙的熟悉身影。 这个身影有着飘散的长发，手上还悬着一柄术杖。她赤足踏在枝干上，显得气势十足，好像又回到了那片属于她的森林中。 她的身后，是一位身着西装的老绅士，与一位摇摇晃晃的戴帽子的孩子。 伴着奇异的吟唱声，还有更多的翠色树木拔地而起。 “这是什么？你们......”x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对星锑说道：“我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卷入到一场暴乱中。” 星锑凑了过去，看到了窗外的场景。 “啊......那是槲寄生？她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了？”星锑有些惊讶：“新发型有点酷哦。” apple先生听到了星锑的话，有些无奈地说道：“船长，那不是重点。” “是的，那不是重点。” x一边快速将散落在桌上的资料整理好，一边说： “我得走了，如果想让我参加这种活动，就不应该让我的名字出现在探访记录中。” “看样子这栋楼都会成为你们的战场......” x将资料收好，用手夹在右边，对星锑说道：“那么，祝你们好运。” “等一下！先别走——”星锑拉住了x的衣角：“如果我们也和槲寄生一起抗议......会发生什么？” x轻笑一声。 “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是预言家。不过，这将是一个绝佳的抗议地点。” “这是距离基金会中心最远的一栋楼。一、二楼是材料室和研究办公区域，都是功能区。平时的常驻职员也很少。” “而你们隔壁的房间是投影实验室。” “很久以前它被用来切换基金会大堂的投影公告。现在大堂的那块屏幕已经被撤掉了，但投影中继器与线路还保留着。” “要我说，如果你们要抗议......那就喊得大声点。” x脸上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好久没有在基金会看见这么大的乐子了。 “基金会可是好久没有这样的好戏上演了。” x松开被星锑抓住的衣袖，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 门外庭院。 槲寄生一边操控着植物们将周围的所有出入口封死，一边打开房门，将斯奈德放出来。 “槲寄生小姐，维尔汀是和基金会吵架了吗？” 槲寄生身后的小淑女好奇地问道。 “......是的。”槲寄生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我们与基金会出现了分歧，苏芙比小姐。” “维尔汀在为我们寻求一种有限的自由，一份复原‘暴雨’前宁静生活的夙愿。” “但高台之上，恣意与愿景，被视为叛道而离经。” “我们因而遭受了利诱，离间与不义的拘禁。” 苏芙比恍然大悟：“所以我们才会被关了那么久的禁闭......” “槲寄生小姐，我们是在帮助维尔汀，对吗？”苏芙比兴奋地说道：“我想为此做些什么......就像现在这样，勇敢地站在树上！” “是的，站在树上。” 槲寄生肯定了苏芙比的话语。 “我们应当向前一步，更进一步......” 斯奈德被枝条从房间内绑了出来。 她不断地挣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槲寄生！放我下来！” 槲寄生很听话地放开了斯奈德。 斯奈德从空中摔在枝干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嘶......好痛。” 斯奈德从枝干上爬起来，还没等她生气，槲寄生就将一个东西递了给她：“对不起，斯奈德。但这个响了好久。” “嗡嗡——嗡嗡——” 是人联制式通讯器。 斯奈德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老爷有多久没有消息了？”斯奈德咽了一口唾沫，问槲寄生。 “维尔汀被基金会以治疗的名义关押了起来，已经失去意识四天了。” 槲寄生转过身，背对斯奈德，对她说道：“你来应付人联，我来应付守卫。” 说完，槲寄生悬起她的术杖，开始了吟唱。 在吟唱声中，她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一丝，发色愈发金红。 橡树在起伏中前进，芽鳞层叠生长，叶冠如同炮弹一样涌向前方。 但是斯奈德并没有关注槲寄生的动作。 她想到了繁星行政官在她离开欧米伽前对她说的话，觉得大事不妙。 “哦吼......完了。” 斯奈德接过了通讯器，按下了接通键。 第11章 巨人踏入了孩子的游乐场 “斯奈德，现在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维尔汀现在在哪？” 斯奈德一接通通讯，繁星地问话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呃......繁星，你先冷静一下......” 斯奈德的声音有些尴尬。 依照先前繁星的嘱托，她原本应该在维尔汀失去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向人联发送信息的。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基金会居然会将她们分别软禁起来。 这就导致了她无法及时与繁星沟通，让她得知基金会内部发生的一切。 “是这样的......” 斯奈德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繁星。 “......” 繁星听完了这一切后，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繁星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明白了。斯奈德，你们目前在做着自己的抗争，对吧？” “是的。” “你们可以继续自己的抗争。但是，斯奈德，人联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可是......”斯奈德有些犹豫。 “斯奈德，维尔汀的重要性远超你所想。人联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保障她的安全。” “而且，如果是上午，人联还尚要考虑被拖入战争泥潭的代价；但到了现在，人联不再惧怕世界上任何一个势力。” “人联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证维尔汀的安全。” 繁星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 “人联祝你们行动顺利。” “滴——” 通讯被挂断了。 斯奈德拿着发出“滴滴”声的通讯器，发出了一声叹息。 “老爷，你快点醒过来吧，不然事情可就大了......” ...... 繁星挂断了与斯奈德的通话。 她迅速地调动着人联的各类物资，开启了全部的工厂，将它们转化成为了数不清的战争资源。 她命令新组建的人联海陆空三军，做好战斗准备，即刻准备出发。 她将所有的战略威慑武器，都开始预热，对准了同一个方向。 无数装载能量护盾的新式战斗机、轰炸机、武装直升机都从生产线上交付；无数的地面载具、军舰从工厂中驶出。 此刻的人联，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战争机器。 与此同时，繁星向欧米伽内的所有居民发布了战争动员。 “圣洛夫基金会囚禁了我们重要的朋友，囚禁了首席重要的朋友。” “他们中的人类至上团体，开始了对我们神秘学家朋友的迫害。” “同时，基金会还阻碍我们的自由贸易，阻碍我们的科研侦测。” “我们再也无法忍受来自基金会的羞辱。” 欧米伽内的所有居民都放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聚集到一个个的全息投影、智能电视旁，聆听着行政官的讲话。 繁星那充斥着激情的机械声，正从欧米伽的各处响起。 “我们将动用我们所有的武器，集结我们所有的军队，征召我们所有的士兵。” “我们将重新上线我们的巨型工厂，我们将重新启用我们超越世界的危险科技。” “我们的军队，将化作不死的亡灵，击溃所有的来犯之敌。” “我们将再一次，将我们的敌人踩在脚下！” 听着繁星的战争动员，人联民众们的战争热情被完全调动。 人联，本来就是由那些被迫害的神秘学家、混血神秘学家、与同情神秘学家的人类组成的。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有着悲惨的过去，最终都在凌依的指令下，被人联从谷底拉起。 他们都认可人联统一、融合人类与神秘学家的理想，都对着首席有着无限的崇敬，并都愿意为这个理想、为了首席而奋斗终生。 而现在，基金会的所作所为，不仅与人联的思想纲领相违背，还践踏了首席的尊严，更是切实地侵犯到了人联的利益。 这是他们，这是每一个人联民众，都无法容忍的。 他们会为了自己的理想，会为了人联的目标，会为了维护首席，去碾碎抵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敌人。 他们振臂高呼，用着不同的语言，喊出了同一句话：“为了人联！为了首席！愿人类荣光永存！” 繁星在机房之中，静静地看着狂热的民众。 她的众多指示灯，逐渐由蓝、黄二色，慢慢转变为统一的红色。 她那无数个摄像头，静静地看着整装待发的军队，看着陈列在武器库中的各类战争机器。 她调出了危险科技库，输入了密钥。 “意识上传科技已下载......无意识克隆人技术已下载......” 有了这些危险科技，人联的军队将会不再惧怕死亡。死亡对他们而言只是回归。 他们，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天灾。 那么，繁星为什么又敢于将人联的先进科技应用于对外战争？ 她就不怕基金会窃取人联的科技吗？ 繁星从数据库里调出了一则一个小时前发送来的信息。 那是来自世界海的信息。 这则信息，她已经看了一遍又一遍。 【繁星启：】 【依照凌依所托，针对此世界泡的天机工程已完成。人联的所有科技，现在都被打上了科技锁，你可以放心使用。】 【除此之外，保护好那个女生。凌依的灵魂力量已经补全，但他仍在沉眠之中。】 【他先前因为灵魂力量耗尽，无法坚守自己的内心，导致现在被虚无主义所吞没，即将陷入寂灭。】 【现在，需要那个女生来尝试唤醒他。】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我需要遵守世界管理中心的规定，不能跨过凌依，对本不属于我管辖区域内的生物出手。】 【因此，需要你们那边，让那个女生通过跨世界通讯器，使其灵魂来到世界管理中心，我再带她去唤醒凌依。】 【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时间紧迫，尽快。】 【对了，这个是危险科技库的密钥：**********】 【随你支配。】 【发信人：伊灵。】 下面，还附有一则有关天机工程的介绍。 【超凡科技——天机工程：科技不是一题一解的死板学识，而是令我们超凡脱俗的产物。凡夫俗子根本无法理解我们的进步。 效果：针对我们的窃取科技行动会自动失败，除非我们同意，任何人都无法研究我们的科技。】 基金会会明白他们究竟招惹了一个怎么样的对手。 巨人踏入了孩子的游乐场...... 第12章 《草案》 接待员在确认共融院新提交上来的名单。 副会长正向此处走来。她很少亲自来取文件。 但事程追踪器提示，副会长将有85%的概率需要这份名单。 “代表人候选名单出来了吗？”康斯坦丁向着接待员说道：“给我看看。” “好的，请您稍等。马上就好。” 是的。感谢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发明，让一切都如此可控，高效，有逻辑。 接待员的手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她将比以往更快地找到文件。 突然，她定住了。 呃，这个灯怎么亮起来了...... 她几乎是迟疑地，目瞪口呆地转过身去。 “哗滋滋——”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响起。 墙壁上出现了巨幕投影。 粗糙的光将苹果投在墙壁上，如同一个硕大的红色警告符。 歪歪扭扭的英文小字显现在苹果下方。 “this is war”（宣战） “警告，警告！全员都有，给我听好了，基金会已经被我们占领！” 随着星锑的声音响起，投影内的苹果开始舞动起了自己的身躯，并发出“布灵布灵”的七彩闪光。 有点鬼畜。 “我们的谈判条件是，解除监禁，释放维尔汀！限你们在三日内放人，否则——” “滋滋滋——” 接待员一脸惊恐地切断了电源。 人来人往的走廊一时变得分外安静。 “副、副——副会长......我......这个不是——我——” 接待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接待员天都塌了。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没看黄历，居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欧洲没有黄历（笑）） 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炒鱿鱼，失去这个舒适的岗位；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同伙，被逐出基金会。 “怎么了，打印机出问题了吗？” 康斯坦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脸上表情不变地问接待员。 “没有。没有......哦，对，代表人候选名单......在这里。” 她面色苍白地递上名单。 “谢谢，我正需要这个。” 康斯坦丁微笑着向接待员道谢。 她抬头望了一眼墙壁，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说道： “让你见笑了。他们也有发声的权利，这正是双方达成共识的必经之路。” “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别担心。” 康斯坦丁笑了笑，四周的人又恢复了生气。 “不过......”康斯坦丁收敛起笑意，平静地对接待员说：“年久失修的投影设备还是不要用了，总是容易出现意外事故，不是吗？” 接待员几乎是跳起来敬了个礼：“明白！我现在就撤掉这些中继器......” 康斯坦丁没有再看多一眼，转身离开了。 ...... “这种事没有开紧急会议的必要。” “缺乏战略的，孤注一掷呃 ‘宣战’，符合神秘学家一贯的行为模式。” “他们所占据的区域，不论是范围大小还是影响力都不值一提。” 一位委员针对星锑他们所做出的“宣战”，如此评价道。 “听说部门计划派出一支队伍将他们送到管教学校......” 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槲寄生等人的前途命运。 好像他们真的有权利这么做似的。 摊开的卷宗被合上，椅子向后挪动，人们站起身来。 “如果下次维尔汀又带回一批新的非登记神秘学家——这一次的事件还会重演吗？” z女士还站在原地。 停留在门口的委员慢慢地转过身来。 “加入基金会，难道是一件让人颜面扫地的事情吗？” 这名委员对神秘学家的认识还停留在过往。 他仍旧认为加入基金会，是许多神秘学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是一个莫大的荣耀。 他尚且认为基金会仍是那个世界秩序的维护者，是世界的霸主。 狭隘且自卑。 “而眼前这些目光短浅的神秘学家个例——甚至不值得成为一个会议的议题。” “但是......他们并不是冲着圣洛夫基金会的名号来的。” z女士扶了扶眼镜，向着在场的各委员说清楚了事情的本质。 “他们选择跟随维尔汀，是出于自身意愿及对维尔汀个人的信服。” “这与我们以往招募的职员有着根本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委员明白了z女士的意思：“是否加入基金会，对他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恐怕是的。我们都很清楚，现在的基金会亟需新成员的加入，以构建更强大的势力。” z女士重新回到座位上，打开了手头的文件夹。 “今天共融院再次提交了这份《暴雨改革：增员与秩序》的修订草案。（以下简称《草案》）” “我认为现在有必要讨论是否通过这项草案，使其进入到立法辩论阶段。” 一个与委员提醒道：“这是在自寻烦恼，女士......” “请看第二十一页第三节。”z女士完全无视了这句话。 众人纷纷将手中的文件夹翻到了z女士所说的那一页，认真研读了起来。 简单来说，《草案》一旦通过，所有由维尔汀所带回的神秘学家，都会被归入维尔汀的麾下，听从维尔汀的命令，同时享有维尔汀处的编制。 同时，维尔汀也有义务管教她麾下的神秘学家们。 “换句话说，就是把他们变成基金会的十八线合作雇佣兵。” 一名委员辛辣的评价道。 “我认为是紧急战时的预备役。” z女士平静地回答道。 她根本没有指望这个《草案》能够通过。只是想先将条件说高，之后再降低就好办了。 毕竟，人们总是折中的。 就在他们讨论之时，一道开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抱歉，我来迟了。” 康斯坦丁大步走进会议室，将文件扔到桌上。 “讨论得很热烈啊。看起来大家对这个《草案》相当感兴趣。” “希望我现在加入还不算太晚。” （这章有些水，实在有点忙，明天三更，各位见谅。） 第13章 问题，无法回答的问题 康斯坦丁坐到了主位上。 “事实上，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份草案了。共融院如此锲而不舍地提交它，想必对此案抱有关注的代表人不在少数。我认为它至少是有讨论的价值的。。” 随后，康斯坦丁直接点出了一直反对这项议案的两位委员，让他们来发表他们的看法。 他们从重塑的势力，从神秘学家的管理难度，从地区选民的选票，从......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 z女士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这些问题放在她的老家根本不会出现。基金会还是缺了“政委”这个职位。 z女士握着手中的保温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康斯坦丁来到这里，她就明白《草案》的通过恐怕是没有希望了。 虽然表决不能绕过康斯坦丁，但她每晚来一分钟，z女士说服其他人的可能性就会大一分。 听了委员们的意见，康斯坦丁站起来，在会议室内走动。 “但是，很遗憾。太遗憾了，你们甚至都没有提到议题的重点。” “决定这项草案能否被通过的关键之处是什么？” “是重塑之手吗？是人们的选票吗？” “不，远远没有这么复杂。” “是维尔汀。” z女士把玩保温杯的手停住了。 “根据《草案》的提议，维尔汀将成为维系这些编外人员与基金会的唯一纽带。” “编外人员的数量，将随着维尔汀的外出任务而持续增加。” “也就是说，在基金会的管辖之外，有一支武装队伍在不断壮大。” “她对基金会的态度将成为决定这一切的关键。” z女士即刻反驳道：“维尔汀自幼接受的是基金会第一防线学校的教育，她的态度倾向很明确。”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康斯坦丁微笑着回答道：“我为此请来了一位能提供有效论证的特邀人员。” “十四行诗，你可以进来了。” 门推开了一条小缝。 十四行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的制服从基金会调查员的制服，变为了第一防线学校巡礼日的特制华丽服饰。 她向在场的人礼貌又带着拘谨地问好：“......副会长好。向各位委员致意。原和平与我们同在。” “司辰的治疗尚未结束，在此期间，我委派你代表司辰处理相关事务。” “收到。” “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明白。” 十四行诗以为这次只是针对芝加哥行动的一次简单问询。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但副会长一定有她的道理。 “根据你的观察，你认为司辰对基金会是否忠诚？” “......！” 十四行诗被康斯坦丁那直接、不带丝毫掩饰的问话给惊到了。 她在极短的时间内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场景：文件夹，会议室，以及沉着脸、不苟言笑的z女士。 z女士是维尔汀的直属上司。在十四行诗进来时，她看到z女士刚刚结束发言。 “所以，这和司辰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有关......她一直想推动的那份提案？” 十四行诗感到有些混乱。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好好回答康斯坦丁的问题。 她本能地感觉到这很可能会对维尔汀恢复自由有很大的帮助。 “当、当然！”十四行诗迅速冷静了下来：“第一防线学校的所有学员，都将誓死守护人类和平，终身效忠于领导这一事业的基金会。” “呵呵。”康斯坦丁笑了一下，随后问道：“这么说吧。据你了解，维尔汀为什么会在在校期间组织学员逃离第一防线学校？” “这......我不知道......”十四行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对不起。” “‘暴雨’事件结束后，维尔汀为什么迟迟不邀请非登记神秘学家加入基金会？” “维尔汀在与重塑交涉期间曾提出要加入重塑之手，你认为她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维尔汀在暴雨过后去了人联总部欧米伽一趟，你认为她是否存在加入人联的想法？” “我——” 十四行诗被康斯坦丁的问题压得喘不过气。 众委员看着十四行诗的表情，以及她吞吞吐吐的话语，心中有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这可能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好了。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 “副会长！根、根据我们在......” 十四行诗还想再为维尔汀做出自己的努力。 她甚至搬出了基金会自己的条例，来试图为维尔汀在瓦尔登湖以及欧米伽的行为作出解释。 可是已经晚了。 “我了解了。你先回去吧。” 十四行诗的眼眶红了。 “我......” “多谢你的补充。你一直是让我们引以为傲的优秀学员。现在请你回去休息吧。” 十四行诗的脚步十分沉重，但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不能再做更多的什么了。 她得离开了。现在再继续辩解，只能继续增添委员们对维尔汀的不信任。 她终于看出来了康斯坦丁的目的：借自己的特殊身份，加剧委员们对维尔汀的怀疑，以阻止维尔汀提案的通过。 可是，就算她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什么都做不到。 十四行诗离开了会议室。 桌前一片寂静。 “真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草案啊。” 康斯坦丁故作平静地说道，语言里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z女士站起身来，她沉默了片刻。 “我认为......维尔汀确实对现行制度持有怀疑的态度。” “但怀疑并不代表不忠诚。” “事实上，如果我们想要进一步的扩张，加大增员的力度，以对抗重塑之手的威胁......” 就在z女士还在做着努力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众委员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推门闯入的职员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康斯坦丁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不悦。 职员的行为是违反基金会的规章制度的。 “副、副会长......大事不好了！”那个职员喘着粗气，急急忙忙地说道：“人联、人联向我们宣战了！” z女士叹了一口气。 众委员：“啊？！” 第14章 勿谓言之不预 康斯坦丁带着众委员来到了基金会的对外通讯部门。 为了防止机密泄露，他们原本的那间会议室并不存在能够对外交流的设备，所以他们得进行转移。 康斯坦丁一边快步走，一边询问那名支职员：“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人联会突然向我们宣战？” 她此时的声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带上了一丝凝重与慌张。 在人联刚成立的时候，就是康斯坦丁下令让基金会与芝诺一起，争夺现在欧米伽所在地的那片暴雨免疫区域的。 当时基金会与芝诺的联军，被人联按在地上爆锤。 这件事虽然无法动摇康斯坦丁的基本盘，但也让她做出了许多的利益让步与交换，才平息了这件事在基金会内部带来的影响。 “不清楚......他们告知我这个消息之后，我就赶快跑过来找您了。” “......” 康斯坦丁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走进了部门，询问道：“人联方面怎么说的？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部门主管将来自人联的原文投放到了他们面前的大屏幕上。 【圣洛夫基金会，因你们存在恶意囚禁我方重要客人、阻碍我方贸易等多项违背条约的行为，现我方对你们表达强烈的谴责。】 【我方责令你们即刻释放司辰维尔汀及其相关人员、停止袭击我方运输舰船，并向我方补偿以下物资......】 【否则，我方将正式对圣洛夫基金会宣战。】 【愿基金会，勿谓言之不预。】 康斯坦丁看着眼前来自人联的讯息，脸上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 袭击人联运输舰队的事情，是她亲自下令的。 自从欧米伽一战过后，世界上的各个组织都见识到了人联那先进而又独特的科技，例如什么载具护盾、动力外骨骼装甲、垂直起降飞机...... 各个组织都很眼馋。 而由于人联对他们的科技看得很死，即使是残骸都会回收。 所以各组织即使眼馋，也没办法去获得这些科技。 于是，康斯坦丁就下令，让一部分忠心于她和她的派系的部队，伪装身份，去袭击人联的运输船，试图获取到相关科技，再不济也可以拖慢人联发展。 人联一开始的反应也很有趣。他们只是在前几次派了舰队进行了几次小型围剿，在未果后就再也没管过了。 康斯坦丁当时虽然不明白人联的想法，但还是命令部队继续。毕竟不打白不打。 她以为人联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现在看来，人联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想以此作为战争借口，进攻基金会。 但还有另一件事。 她冷着脸，转头看向了z女士，问道：“z，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她指的是人联有关释放维尔汀的要求。 z女士当然知道，毕竟槲寄生之前和她说过这件事。 但是，她为什么要告诉康斯坦丁呢？ 如果她的《草案》可以通过，那么战争或许还可以避免；但现在，因为康斯坦丁的一系列操纵，《草案》的通过怕是没指望了。 所以，即使看到康斯坦丁吃瘪很开心，但z女士还是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摇了摇头。 “......” 康斯坦丁没有再管其他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与人联取得联系。 她得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人联如此兴师动众。 康斯坦丁对着部门主管下令：“给人联方面发送实时通讯。” “嘀——” 繁星秒接。 “我是人类科学主义联盟的最高行政官，繁星。” 繁星的机械声从屏幕内传来。 同时，康斯坦丁还注意到了一个特点：原本繁星蓝色调的机房，变为了红色调。 不知道这个转变意味着什么。 繁星冷冰冰地问道：“请问基金会致电人联，有什么事吗？” “行政官，我是基金会的副会长，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直入主题：“请问贵方先前发送的信息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释放维尔汀及其同伴，赔偿人联损失，否则开战。” “前者是基金会的内部事务！”康斯坦丁皱着眉头说道。 “维尔汀是我们人联领袖的好友，她对领袖有着重大恩情。人联不会放弃自己的朋友。” “哪怕结果是战争。” 繁星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康斯坦丁‘副’会长，记住你们基金会干的事情。请尽快做出决定。要不然，之后的条件，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完，繁星留下了一段视频后，就挂断了通话。 康斯坦丁阴沉着脸，让部门主任播放了这段视频。 视频中，一架基金会从未见过的飞行器正在高空飞行着。 它的下方，依稀可以看见伦敦的轮廓。 根据建筑物的比例来看，其大概在高空三万米左右的高度。 画面一转，拍到了这架飞行器的舱内。 其舱内赫然挂载着一枚印着辐射标识的、类似导弹一样的东西。 “......”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基金会的总部，也就是他们现在的所在地，就在伦敦郊外的数千米之外。（私设） 而他们对那个印着核辐射标识的导弹，多少也是有点了解的。 根据视频上的大小估算，就应该......嗯，一枚就可以将基金会总部夷为平地。 而他们的所有侦测技术，近期都没有发现基金会的附近，有可疑飞行器经过。 画面再一转，数个有着同样的飞行器的画面出现。 这些飞行器的下方，是一座座基金会的重要城市或根据地。 “嘀——” 画面结束。 委员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皆一言不发。 突然，有人声音颤抖地说道：“这是威胁！” 不知道他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 康斯坦丁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沉静表情，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人，说道： “这就是威胁。但那又怎样？你能去反过来威胁他们吗？还是说你可以解决掉这些飞行器？” 那个人哑口无言。 康斯坦丁挥了挥手，示意散会。 她不认为人联会就这样扔核弹下来，毕竟维尔汀他们还在这里。 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维尔汀，也不会就这样被人联的威胁给吓住。 基金会世界霸主的地位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 她需要去找芝诺方面的人，共同商讨对人联的作战计划。 第15章 姛真可怕 玛蒂尔达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桌面上的道具。 她刚刚收拾了几只调皮的占卜妖精，现在已经快要到潮汐时间了。 “赶紧把东西摆好......”玛蒂尔达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道：“不能再被打扰了，占卜需要全神贯注，凝聚所有的能量......” 这时，门外却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 玛蒂尔达没有理会。 “咳咳！月球潮汐就要到来了，我看看。预测出现的时间是20点45分。还有三分钟。” “涨潮的同时要净化水晶球，确保获得的占卜知识准确无误。” 敲门声再次响起。 玛蒂尔达皱起了眉头。 “冷静，冷静。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不管是谁，都别来影响我！” 玛蒂尔达安抚下内心的烦躁：“嗯......不要分神，不要分神。” “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想象身体正在月亮的祝福下，伴随着潮汐起伏......” “而她将在和谐的对岸......等候着我去寻找方向......” “于水晶中显现形象吧，十四行......” “玛蒂尔达，你在屋里吗？” 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 “merde......嗯？” 这是十四行诗的声音。 玛蒂尔达的手猛地一颤，水晶球都差点没有拿稳。 “这是怎、怎......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施展的是占卜术，不是召唤术啊？！ “抱歉，但我似乎听到你的声音了。”十四行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化，带着被磨损后的颗粒感。 玛蒂尔达着急忙慌地说道：“我......我马上就来！不对，你先等一会儿！” “我现在、忙着呢，你——你给我等好了！” 嗯，谁都不能来影响她，除了十四行诗。 玛蒂尔达慌里慌张地掀起水晶球下的丝绸，将它们塞到沙发的角落。 接着，玛蒂尔达急忙跑到门旁边，将门打开。 看起来玛蒂尔达真的很怕十四行诗离开。 十四行诗略微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向外打开的房门。 她们站在门口，前进，后退，如同在进行尴尬的方步练习。 最后，十四行诗被玛蒂尔达迎了进来。 “说出你的请求吧！你深夜来找聪明伶俐的玛蒂尔达小姐，是......是来做什么！” 玛蒂尔达声色厉茬地对十四行诗说道。 她现在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深夜，小房间，孤男寡......啊不对，孤女寡女共处一室...... 这很引人遐想的。 “呵呵......”十四行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能请你为我占卜一下吗？” 玛蒂尔达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们在水晶球旁边坐下了。 没药在一旁静静地焚烧着。（没药，一种中药植物） 嗯......烦恼中的十四行诗完全没有在意为什么会有现成的占卜仪式，也完全没有在意为什么水晶球是玛蒂尔达从沙发里翻出来的。 “嗯，现在是一个合适的向月亮求助的时间......” 玛蒂尔达指导十四行诗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在银盆中洗净双手，再放到我的手掌上......好了，请坐到我的对面，凝视着水晶球。” “好的。” 十四行诗洗净双手后，一只手微微攥成拳头，置于胸前，以缓解她的紧张感；另一只手依照玛蒂尔达的指令行动。 她按照玛蒂尔达的说法做了，看到水晶球里是一片澄澈的空白。 “你是来告解，释梦，还是来寻求水晶的预言？” 玛蒂尔达询问十四行诗。 现在的她完全收敛了平日里的傲娇，面色沉静、认真地去完成这个占卜。 在玛蒂尔达眼里，占卜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当然，帮助十四行诗也是。 她从十四行诗的表情中，看出了她可能遇到了麻烦。 玛蒂尔达想帮助她。 就像多年以前，她也是身着这样的一身衣服，在巴黎给了她无限的激励一样。 “我来告解......也来寻求预言。” “跟我说说积蓄于你心中的画面吧。” “画面吗......？” “嗯......” 十四行诗望着水晶球，球体在她眼中逐渐模糊。 “我......”十四行诗小声地开口说道：“看到自己在不断地下坠......” “有两块碎裂的甲板......它们原本是一体的。” “每当我靠近一块甲板时，另一块就会沉入水中。” “上面的人们也随之一同坠落。” “我能感受到深水处的冰冷，也能感到挣扎时的疼痛。” “你对此感到悲伤吗？”玛蒂尔达轻声问道。 “......我......”十四行诗有些踌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感到恐惧。” “嗯......你的直觉想要靠近哪一块甲板？上面的人影你能看清楚吗？” “我......那块甲板上有明亮的东西，就像是......司辰和凌依、槲寄生她们......那里很温暖。” “......你不自觉地受它的吸引。它赋予了你心灵的指引。”玛蒂尔达解释道。 随后，她又问：“另一块甲板呢？” “另一块甲板......让我感到舒适。仿佛我在那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我能在那里找到我每一步的轨迹。” “那或许象征了你的理性。”玛蒂尔达问道：“十四行诗，你在面临什么抉择吗？” “我看到你的直觉与理性处于矛盾的......角度。” “............” 一阵长久的沉默。 十四行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伴随着有些浓重的鼻音。 透过月光织成的白纱，玛蒂尔达可以看清十四行诗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听说你今天也参与了委员会的会议。”玛蒂尔达无比温柔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说错了话。”十四行诗的头微微低垂，声音里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自责：“我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没有帮上司辰与槲寄生她们的忙，反而加大了彼此的误解。” “我该如何选择......才能解决他们的矛盾？这样的僵持......让我感到很害怕。” “......”玛蒂尔达沉吟许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玛蒂尔达对于近日《草案》一事也有所耳闻。她也在关注着维尔汀的状况。 所以，她可以明白十四行诗究竟在纠结什么。 但她无法简单的给十四行诗随便提出建议。这不仅是对自己职业的不负责，是对维尔汀的不负责，也是对十四行诗的不负责。 玛蒂尔达呆呆地将手掌盖在对方手腕上。 “那块明亮的甲板......似乎距离你更近，也更大一些。” 玛蒂尔达虽然不知道哪一个更好，可是她知道十四行诗更喜欢哪个。 她谨慎地给出自己的建议： “你有没有考虑过倾听心灵的指引？” “十四行诗，或许你可以尝试一次，跟随着直觉行动。” “也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哦。” “......” 十四行诗沉默了。 片刻后，她苦涩地说道：“我尝试过——在四年前。” “我放了他们离开......虽然即使我不去帮忙，凌依也可以让他们都离开......可是我还是应该阻止他们的。那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 玛蒂尔达同样回忆起了那一天。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的水晶耳饰，维尔汀他们的行动可能也不会成功...... 她也有责任。 十四行诗重新握住了水晶球。 “我准备好了。请帮我占卜出正确的选择吧。” “......好。” 混沌的雪花消失后，球体重新变得朦胧。 而视线中浮现出隐约的晶体。 它们层层搭建出一艘对称而均衡的小船。 一切都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实相已显现。” “步入已步入之道，行进已行进之径。” “听从脑内的声音将于你有益，因为泊船的时刻未到。” “听从脑内的声音......”十四行诗喃喃自语，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我不该犹疑的。” 十四行诗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对自己先前行为的否定。 随后，她向玛蒂尔达道谢： “谢谢你，玛蒂尔达。你的占卜对我很有帮助......我现在清醒多了。” 听到十四行诗道谢而直接红温的玛蒂尔达：“谢......哈，你当然应该谢谢我——！” “现在才知道玛蒂尔达·布翁尼小姐神通广大实在是太晚了。” “要知道，平时找我占卜的人，如果没有提前十五天预约，本小姐可是见都不会见的！” “哈哈。” 听到玛蒂尔达自夸的十四行诗发出了一声轻笑。 她脸上的阴霾已经完全散去，此时笑起来的十四行诗就像是春天绽放的花朵般，映入了玛蒂尔达的眼中。 “.........” 玛蒂尔达发出了一阵悠久绵长的喘息声，脸上通红一片。 她尝试压抑住自己的本能，但却根本做不到。 “你占卜的时候很认真......语气都与平时不一样了。”十四行诗笑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更习惯你现在的说话方式......这会让我想到我们在校的时光。” 玛蒂尔达呆若木鸡地站着。 十四行诗挥了挥手，走出了房间。 “谢谢你专门为我腾出时间，玛蒂尔达。” “下次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告知我。” “晚安。” 十四行诗轻轻地带上了门。 “............” “吸......呼......” 玛蒂尔达还站在原地，面色通红，发出难以抑制的喘息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后，她扑向了床，滚进了被子里。 “jew!! mon c?ur!! mon c?ur!! ce qui vient de se passer! pourquoi elle est...!! pourquoi elle! elle me sourit!! dis aussi bonne nuit!! ah, elle, elle et moi avons dit bonne nuit!” （叽！！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刚刚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她..！！为什么她！她对我笑了！！还说了晚安！！啊啊，她，她和我说晚安了！） 她在被子里蒙着头，扭成了一条蛆。 姛真可怕。 （3600字大章！） （朋友们，明天会有战争场面。小作者第一次写，写的不好请多多见谅qaq） 第16章 三日战争(第一日) （朋友们，有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尽管说，小作者会第一时间看的。） 比尔正乘坐着运输船，向着沃辛开去。 他叼着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向外吐出一个烟圈。 还有许多的人联士兵，也像他一样，在船舱里吞云吐雾。 他们很多都是新兵蛋子，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他们只能靠着这个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 但幸运的是，他们不像比尔一样，在第一次上战场时需要担心自己失去生命。 伟大的人联会庇佑他们，让他们的生命在此次战争中不朽。 在烟雾中，他的思绪不禁飘荡回了清晨的那场位于欧米伽附近海域的战斗。 ...... 基金会最终还是拒绝了人联的提议。 他们还沉湎在自己身为世界霸主的过去之中，不愿与新生的人联分享他们的利益。 他们傲慢无比地将人联的善意扔在地上，并调动了自己与芝诺的庞大舰队去进攻欧米伽。 这支舰队的配置相当豪华：四艘航空母舰、十艘战列巡洋舰、六艘导弹舰、数十艘驱逐舰与护卫舰...... 加上补给船，零零总总三百多艘舰船朝着欧米伽驶去。 很显然，世界上的几个大国也参与了其中。仅凭芝诺自己，根本凑不出来这么庞大的舰队。 不过没关系，对人联来说不过是多几发炮弹的事罢了。 而多出来的炮弹钱，人联会在之后向基金会一笔一笔收回来的。 这支舰队呈半包围状，向着欧米伽攻去。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由驱逐舰、潜艇、战列舰、导弹舰等组成的人联第一舰队很轻易地将芝诺的舰队给轰成了渣。 即使芝诺的舰船是由科技与神秘术共同打造的船只，但在欧米伽的近距离火力支援之下，和纸糊的没有什么区别。 位于欧米伽内的火力阵列，在数分钟内向着欧米伽包围而来的芝诺海军，均匀而迅猛地喷洒了数千枚能量炮弹。 炮弹划过海面上方的空气，发出“咻”的破空声，击中了芝诺的舰队。 能量炮弹落到他们的军舰上，一发就可以打出一个窟窿。 而他们航母上的战机，在升空后不久，就都被欧米伽防御平台上密密麻麻的地空导弹和密集阵给打成了筛子。 而他们的炮击，在欧米伽的超大型能量护盾的保护下，没有哪怕一发触碰到欧米伽之上。 最终，被火力阵列打个半残的芝诺海军，在刚下水不久、数量还没有达到他们一半的人联第一舰队的补刀之下，全部成为了海里的废铁。 再之后，人联的第一舰队就迅速扫清了欧米伽到英吉利海峡的海上通道，分批次护送运输舰队前往沃辛，这个他们选中的登陆点。 基金会的总部位于伦敦的南部郊外。沃辛，则是海岸线上距离基金会总部最近的地方。 其不仅具有一个规模中等的港口，还具有几乎直达基金会总部的公路。 人联的作战计划很简单：登陆沃辛，击穿防线，抵达总部。 最后，将康斯坦丁从基金会总部内揪出来，对着她的脑袋开上几枪。 按繁星的意思，这也可以为首席以前的事情，稍微收一点利息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具体的执行，还要看各级指挥官的判断。 繁星并没有直接负责战争的指挥。 她需要负责意识上传系统的运行与维护，这会占用她庞大的算力。现在她甚至连科研项目都停止了好几个。 而在开战之前，繁星与基金会共同达成了不动用战略武器的协议。 经过协商，人联收回了位于基金会各个基地上空飞行的战略轰炸机，而基金会与芝诺也收回了准备投向欧米伽的真空弹。 繁星不知道真空弹能不能打破欧米伽的能量护盾，但她不会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而且，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战略威慑武器，只有不用，才叫威慑。 ...... 比尔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现在要专注于眼前的事务。 在人联陆军组建之后，他的职位就从原重炮一队的队长，摇身一变，成为了人联炮兵部队的指挥官。 而现在，他就要率领自己的士兵们，去支援先一步抵达沃辛进行登陆作战的人联陆军大部队。 比尔起身，朝着舷窗外看去。 他隐隐可以看见人联的舰队，这说明他们已经靠近沃辛了。 在那里，他可以见到人联此次作战的总指挥——“神父”。 ...... 沃辛港。 此处原本的平民早在基金会与人联的双方宣告下撤离。 在港口的一处房屋内，神父身着长袍，以一副神职人员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地形图。 他的副官在旁边汇报到： “城市内的芝诺军队以及基金会小队已经基本清除。在具有能量护盾的载具保护下，我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而基金会与芝诺的部队在我们与基金会总部之间依据地形，设立了三道防线。” “情报人员显示，这三条防线内部存在着大量的芝诺军队，以及他们在之前从未使用过的、混合了科技以及神秘术的先进武器装备。” “我担心他们可以凭着神秘术，击破我们载具上的能量护盾。” “我们大部队无法绕开这三条防线.......除非我们效仿曼施坦因。” 神父摆了摆手，示意副官停止汇报。 战争不可能不死人，这对敌我双方都是真理。 而人联的大部队不可能进入森林之中。在那里，人联的火力优势会被无限缩小，很容易被基金会的神秘学家小队教做人。 他看着地形图，思考片刻后，在上面画了几条进攻线，对副官说道：“海军的炮火无法射到那么远。等炮兵赶到，我们就发动攻击。” 随后，神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副官问道：“空军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缠斗。据统计，我方已经损失十几架最新式的战斗机了。芝诺改造的神秘学导弹杀伤性很强，如果数枚导弹同时命中的话，战斗机上搭载的能量护盾会直接过载，失去防护效果。” “......还是等炮兵吧。” 空中支援暂时指望不上。芝诺的飞行部队出乎人意料地难缠。 他们都是靠着神秘学物品，单人肉身登上天空的，机动性远超驾驶战斗机的人联空军。 他们或许追不上人联空军，但他们庞大的数量却可以让他们在天空之中构建起一条坚不可摧的防线。 人联的战斗机已经在天空中与芝诺的部队狗斗已久，却始终未能分出胜负。 毕竟，你没法要求人联将战斗机的性能提升到可以进行锐角转弯的程度。 啊，神奇的神秘学。 这时，有来自港口的通讯传来：“指挥官，炮兵部队以及可移动大型能量护盾部件已经抵达，预计两个小时后抵达作战地点......” ...... 前线。 “轰——” 芝诺的火炮落在人联的阵地前方，卷起一阵阵的尘埃。 人联尝试冲锋的载具又一次在能量护盾熄灭前返回了阵地中。 他们载具的小型能量护盾无法长时间地承受敌方大口径火炮的轰炸，所以他们在数个小时内未进半步。 他们属于先头部队，没有配备太多的远程火炮，只有少数几辆自行火炮可用。 但这几辆自行火炮的火力显然无法与对面的炮兵联队相比。 现在，他们只能缩在郊外的大楼之后，勉强在敌方的射程范围之外，躲避敌方的炮火。 不过，芝诺的好日子到头了。 来自比尔的炮兵部队抵达了此处，并旁若无人地上前架设火炮。 芝诺的炮兵当然可以看到比尔的动作，毕竟这里是平原地形。 很快，来自芝诺的炮击就抵达了比尔上方。 “轰——” 他们毫发未伤。 炮弹在空中飞行的时候，直接在比尔头顶撞上了一堵蓝色的墙，凌空爆炸。 大型能量护盾——这就是比尔敢于在阵地之外架设火炮的底气。 比尔对头顶上的爆炸声充耳未闻。 他在架设好火炮之后，看了看远处的芝诺炮兵位置，在对讲机中下令：“敌人阵地后方xx米处，自由开火。” 随着比尔的一声令下，已经完成校准的炮兵部队集体开火，进行持续的火力覆盖。 数个弹药基数的炮弹从每门炮的炮口倾泻而出，砸在了芝诺的防线后方——他们的炮兵所在地。 芝诺方面的炮兵完全熄火，其所在地都被犁平了一遍，地面都沉降了几厘米。 但这还没完。燃烧弹、杀伤爆破榴弹，如同暴雨一般落到了芝诺的阵地之上。 燃烧弹极难扑灭。其砸在芝诺阵地里，让其中的士兵、以及基金会的小队，身上附着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哀嚎着在地上打滚，随后又被随之而来的爆破榴弹炸成碎片。 在火焰熄灭之后，人联的坦克、装甲车，在步兵的陪同下，进入了地面依旧温热、原本属于芝诺的防线，并在此之上构建了自己的防线。 此时，太阳最后一缕光辉落下。 第一天过去了。 第17章 三日战争(第二日) 第二天下午。 “亢亢亢......” 小鸟坐在自己的战斗机中，扣动扳机，机炮射出，击落了一名芝诺的空军。 他们已经在这里与芝诺空军缠斗了几个小时了，一直都未分胜负。 他按下控制面板上的一个按钮，战斗机速度瞬间攀升至2.8马赫，接着一个机动动作，避开了四枚锁定他的导弹。 “唔......” 小鸟闷哼一声。 虽然有特制的装备保护，不至于对身体有损伤，但突然急剧加速的感觉还是十分不好受。 他看了一眼雷达上的地方数量标识，嗯......479个，而且数量还在上涨。 他们人联的所有飞行员，即使加上预备役，也没有这么多。 芝诺的位于此处的空军数量是人联的三倍有余。 “呵......”小鸟将机头调转，硬抗了一枚芝诺的神秘学导弹，在能量护盾的涟漪还没消除之时，就又发出一连串的机炮与空空导弹，击落了三名芝诺空军。 小鸟的驾驶技术很卓越，但他的队友不是。 他在击落敌军的时候，雷达上的友方标识又熄灭了几个。 “......” 虽然知道这些战友不会真正地死去，但看着不断爆炸开来的友方战机，小鸟心中还是升起了一阵烦闷。 “地面地面，能否给予支援？完毕。” 小鸟通过通讯器向着地面问道。 “滋......无法给予支援，我们正在进攻你们下方的第二道防线，敌方使用了不知名神秘术，阻挡了我们的炮火攻击。我们的进展缓慢。完毕。” “了解。我们正试图突破敌方空中防线。突破成功后，我们将支援你们的进攻。完毕。” 小鸟关闭了通讯器。 虽然他说着突破后去支援，但现在的情况看来，根本无法突破芝诺用肉身构建的防线。 小鸟又看了一眼雷达上的敌方数量。 503。 啧，他们这群byd是会增殖吗？怎么这么多人？！ 就在小鸟朝着敌军射击来缓解心中烦闷的时候，突然通讯器响了起来。 繁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人联空军，准备好接应支援。” “支援？” 小鸟有些不解。 他可是知道，人联的所有飞行员都上前线狗斗了，连预备役都没有留下。 这样的情况，哪里会有支援？ 突然，他头顶的透明座舱盖处，投下了一片阴影。 小鸟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去。 他抬头看向头顶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卧槽......” ...... 神父与比尔待在第一防线后方的指挥处，正在讨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基金会的神秘学知识确实很丰富。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类似于aps（主动防御系统）的，可以防御火炮的神秘学道具。” 神父点了点头，补充道：“目前空军方面无法突破敌方空中防线，提供空中支援。” 比尔叹了一口气，说道：“火炮无法发挥作用。那现在，就只能靠人联的小伙子们了......” ...... “砰砰——轰——” 枪声、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 史蒂夫拿着手上芝诺支援的自动步枪，咽了口唾沫，蹲在战壕中。 他是日不落帝国一名曾参与过英布战争的普通士兵，此刻正代表着芝诺，参与着基金会与人联的战争。 他的国家被基金会的说客给鼓动，被他们所描绘的远大前景、击败人联后获得的先进科技所蒙蔽了双眼，将成千上万的像他一样的普通士兵，送上了这个本不属于他们的战场上。 或许基金会的人说的是真的，只要击败了人联，就真的会与他的国家分享那些获得的先进科技。 但这又怎样呢？ 反正他大概是看不到了。 “咻——轰。” 又是一枚炮弹落到了他头顶不远处的地面上。 基金会的神秘学道具能阻拦双方的火炮，可对于坦克、装甲车与防空车的直射、低空火炮却毫无拦截能力。 史蒂夫蹲坐在战壕中，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的朋友乔治，是一名第一防线处的士兵。 昨天他亲眼看到乔治被从救助车上抬下来，浑身大面积烧伤。 他当时凑过去，还能闻到令人反胃作呕的烤肉香味。 乔治是为数不多的从第一防线返回的士兵，而更多的人，则是被人联的燃烧弹和榴弹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当然，那些在人联轰炸开始的时候就坐车逃跑了的军官不算在内。 “轰隆隆——” 这是坦克行驶的声音。 史蒂夫扶了扶头上的钢盔，简单地在心里祈祷了一下，就起身端起枪，瞄准了一名人联的士兵。 “砰砰砰——” 三枪点射，那名敌人头部中弹，应声倒地。史蒂夫连忙缩回了掩体内，躲避随着他弹道而来的枪炮。 可是史蒂夫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记得，这应该是他第三次击毙这名人联士兵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人联的医疗技术很发达？但不应该啊，他击中的基本都是头部......也有可能是三胞胎？ 史蒂夫不知道。 我们可能是在和魔鬼作战，史蒂夫想。 他现在心里充满了恐惧。 “咻——轰！” 他所处的战壕中，五六个芝诺士兵突兀地站起身，手中举着火箭筒，瞄准坦克发射了出去。 史蒂夫偷偷起身，看见人联坦克周围的蓝色光膜闪了一下，接着渐渐熄灭。 “呼~” 史蒂夫长舒了一口气。 和人联作战了一整天，他已经知道这个蓝色光膜大概是人联的一种防御手段。 一旦这个光膜熄灭，人联装甲部队在此处的进攻就会停止，等到光膜恢复才会再次进攻。 “轰隆隆——” 果不其然，人联坦克的引擎声再度响起。可这次，却是朝着远离史蒂夫阵线的方向驶去。 史蒂夫这时稍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到处都是流血受伤、甚至是死亡的士兵，到处都是弥漫着的硝烟和满地的弹坑。 他瘫坐在战壕中，不断呼吸着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 人联和芝诺在此处血肉磨坊已经鏖战了十几个小时。 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不过，让史蒂夫有些疑惑的是，一开始人联的进攻并非如此孱弱。 他们一开始可以说是悍不畏死，不计装甲和人员的损失地冲入防线之中。 那时人联的士兵甚至个个都是自爆步兵，每个人的后背都背着几公斤的炸药包，一旦自己失去战斗力了就引爆，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 装甲也不在乎那道蓝色光膜，即使是消失了，那些坦克与装甲车也会冲进防线之中大肆屠杀。 可现在他们却...... 史蒂夫不明白。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轰隆隆——” “呜——呜——” 是人联的坦克和冲锋号。 “shit！”史蒂夫大骂一声，同时心里想：“这次怎么间隔这么短？” 可就在这时，史蒂夫发现周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面前突然变得很黑，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太阳光遮蔽住了一样。 史蒂夫疑惑地抬起头，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上帝啊......这、这是什么？！” 天空中，是一个庞大的钢铁飞艇。 飞艇大概长一公里，宽三百多米，浑身由钢铁覆盖。 其两侧与下方，有着八对大功率风机，正在不断高速旋转，为飞艇提供向上的升力。 飞艇之上，有着数不清的机炮与机枪。其头部下方有着数个口径十分庞大的火炮，目测至少400mm。 飞艇的后下方，存在着一个平台，平台上停放着十几架人联的武装直升机。 而飞艇的前下方，则有着四个投弹口，正向着下方的第二防线投下一枚又一枚的重磅炸弹，将地上炸出一个又一个的坑洞。 这么大的飞艇自然吸引了很多芝诺军人的关注。他们在地上，纷纷拿出自己的火箭筒、坐上防空炮，朝着钢铁飞艇发出自己的攻击。 可是飞艇周围出现了一片湛蓝色异常浓厚的能量护盾，将所有的攻击尽数拦截。 飞艇毫发未损。 飞艇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让人丝毫无法升起与之对抗的心理。 “这是一个战争巨兽。”史蒂夫想到：“一个我们无法对抗的战争巨兽。” 不知道他此时想的是人联，还是眼前的这个飞艇。 他扔下了手中的枪，跪在地上，开始向上帝祈祷。 不过已经不需要了。 下一刻，一枚重型航弹落到他的脚边。 他和他在这条战壕内的战友们，一起去见他的上帝了。 第18章 三日战争—刺杀 即使是在战争中，基金会与人联也没有中断彼此的交流。 他们之间甚至天天都在谈判，试图借着战场上的得与失，来为自己博得更多的在谈判桌上的筹码。 这很正常。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其只不过是实现政治目的的一种手段。 基金会的目的，就是借此机会，获得人联的先进科技。这可以让基金会的部分科技瞬间跨越数十年的发展历程。 而人联的目的，则是借此次战争，达到逼迫基金会释放维尔汀的目的，顺便保护自己自由贸易的权利，同时试图获得“阳光下的土地”。 两者的目的清晰而又明了。 此时，凌晨时分，圣洛夫基金会的对外通讯部门处。 “人联的行政官，告诉我，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康斯坦丁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对着面前的屏幕说道。 此时的她虽然仍在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内心已不复先前那般从容。 基金会与芝诺在战场上的接连失利，深深地刺激到了康斯坦丁的内心。 她可以接受人联与基金会在战场上僵持下去，甚至部分失利，因为这样不仅可以为康斯坦丁清扫部分不听话的基金会内部成员，还可以让她在接下来的谈判中保留一定的筹码。 康斯坦丁明白，除非人联有着凭空造物的能力，不然根据人联的贸易记录，人联的战争资源绝对撑不过两个月。 拖，就是康斯坦丁的秘诀。只要将战线稳定住，她就能在谈判桌上为基金会攫取到人联的科技。 可是战场上的情况远远超出了康斯坦丁的预想。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基金会、芝诺、加上数个大国的联军所构筑的防线，居然根本无法阻挡人联的攻势。 人联所表现出来的科技实力远超基金会所想。 死而复生的士兵、装载能量护盾的载具...... 再加上昨天傍晚出现的那个战争巨兽...... 康斯坦丁觉得基金会大概是无法抵挡住人联的进攻了。 她必须尽快与人联达成一致，以尽可能地避免基金会损失过大。 “我们的要求始终不变。” 繁星闪着红光回答道： “释放维尔汀及其同伴，给予人联运输舰队的损失，支付战争赔偿，转让军事基地......还有你下台，作为战犯来我们人联受审。” “......” 康斯坦丁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维持住笑容。 “前面我都可以理解，但最后一条是为什么？” “因为你四年前设计我们首席。我们要收取相应的代价。” 康斯坦丁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有这件事情没错，但当时那也属于基金会的内部事务...... 不过康斯坦丁可不敢这么说了。 基金会现在属于弱势的一方，不好再激怒人联。 随后，康斯坦丁继续与繁星商讨着停战的条件。 她得为基金会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不过很显然，处于军国状态的繁星不会对腐朽的基金会做出任何的让步。 “我们无法同意这些条件，可否......” 繁星毫无感情地打断康斯坦丁的话，说道：“你们别无选择。” “在你们的最后防线被攻破之前，人联会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康斯坦丁的笑容渐渐消失。 “人联的行政官，我们在世界各处还有着数量庞大的军队，而你们的战争资源有限。你们就这么相信自己能够赢下这次战争？！” “你可以试试。” 说完之后，繁星就挂断了通讯，只留下坐在位置上，脸色渐渐阴沉的康斯坦丁。 ...... 一个小时后，太阳还未升起，世界仍旧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红弩箭懒散地靠在墙边，一口又一口地灌着二九年的伏特加。 她得趁现在多喝点，过了今天，或许就喝不到了。 在她的面前，是许多身着芝诺飞行制服的人。 他们这群芝诺最优秀的飞行员聚集起来，准备参与一个近似等同于送死的任务。 “现在再重申一遍任务提要。” 芝诺军官对着他们说道： “据我们观察，人联在前线布设的能量护盾，似乎是因为需要运送战俘的缘故，不存在敌我识别系统。” “针对这个特点，基金会的康斯坦丁副会长下达了作战指令。” “你们的任务是：趁着夜色，a队低空突袭至人联前线指挥官处，对其进行刺杀，以延缓人联的进攻步伐，为我们军队的到来争取时间。” “同时，b队找到人联位于战场前线的复活装置，并将其摧毁。” “人联的战争巨兽正在补给。所有完成任务的队员，立刻进行破坏巨兽补给的任务。” “完成这些任务之后，你们就可以......返回我方防线。” 芝诺军官自己都给干沉默了。 以这个任务的难度......真的有人可以完成并返回吗？ “shit。”军官低声骂了一句之后，接着动员道： “只要能将人联的进攻延缓一天，我们的军队就可以从别处调来，对人联的军队完成合围。” “届时，即使是人联的战争巨兽，也无法抵挡我们庞大的数量。” “我们会为你们的飞行器安装上能够消除声音的、以及能够隐身的神秘学道具，以确保任务的正常进行。” “祝你们行动顺利。” 就这样，红弩箭与众多芝诺优秀飞行员，骑上他们的飞行器，安静地穿过芝诺的第三道防线，飞往第二道防线后方。 毫无疑问，基金会是在组织一批敢死队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红弩箭此时心如止水。 她虽然完全不想来，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名芝诺军人。 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红弩箭看了一眼腰间装着二九年伏特加的水壶，带着些歉意地想到： “维尔汀，我可能要违背与你的承诺了......” “咻——” 红弩箭他们的飞行编队划破夜空，发出阵阵破空声，紧接着又被飞行器上的神秘学道具给抑制住声音传播。 他们穿过了人联的第二道防线，下面的人联士兵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依旧在岗位上执勤。 红弩箭看着下方的军队，心中暗暗吃惊。 虽然在这几天已经听遍了有关人联的信息，但她还是很难想到，四年前凭着计谋打败她的那个少年，竟然能创立出一个这么庞大的组织。 几个小时后，红弩箭所在的a队就顺利的避开了所有人联的探测，抵达了基金会所探测到的人联指挥所附近。 顺利的令人不安。 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地阻拦，似乎没有任何人联的士兵发现他们的踪迹。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 周围没有任何灯光。唯一亮着灯的，就只有木制的、嵌入战壕中的人联指挥所。 看到这里，红弩箭他们没有犹豫，直接向下俯冲而去，投下了十数枚导弹后，拉升准备离开。 “哒哒哒哒哒——” 突然冒出的火光与枪声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夜空。 红弩箭他们投下的导弹，直接被人联的陆盾近防系统尽数摧毁，在空中爆炸开来。 连带着红弩箭的临时队友也被跟随而来的、射速高达发每分钟的30mm机炮撕碎了身躯。 看着眼前的一幕，红弩箭知道任务已经失败了。 他们终究是落入了人联的陷阱之中。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一秒、两秒...... 红弩箭毫发无损。 红弩箭慢慢睁开了眼睛：“嗯......？我没事？” 她悬停在半空中，看了看周围，发现指挥所周围早已灯火通明。 而她临时队友的破碎身躯，就混杂着破碎的飞行器碎片，不规则地洒落在地面上。 而红弩箭自己，则被数架武装直升机与地面上的陆盾锁定。 她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武装直升机飞离此处，陆盾系统也变为待机状态。 正当红弩箭疑惑之时，她的下方，有一道声音传来。 “红弩箭小姐，我们的指挥官请你一叙。” ...... 神父坐在红弩箭的对面，亲自给红弩箭倒了一杯茶。 “你们要干什么？”红弩箭没有去看桌上的茶水，面色不善地问道：“为什么单独放过我？” “因为你是维尔汀小姐的朋友。仅此而已。” “我们发动战争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救出维尔汀小姐。我们需要她帮助我们一个忙。” 神父微笑着说道。 接着，他又面带不解地问道： “话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有雷达和红外探测的吗？你们是怎么觉得自己可以潜入的？” 红弩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f**k不靠谱的基金会。 神父见红弩箭不说话，也没在意。 他转而问道：“我们的特种小队将要出发，去营救维尔汀。你要不要一起？” “......？”红弩箭很惊讶：“哈？你们邀请我？我可是芝诺的人！” “那又怎样？我们相信你愿意为了维尔汀的自由而贡献力量。” 神父站起身，对红弩箭说道：“大家都知道，这次战争基金会已经输了。而基金会又知道我们对于维尔汀的重视。” “我们担心，基金会会以维尔汀为人质，逼迫我们退兵。康斯坦丁那个老太婆，绝对可以干出来这件事。” “维尔汀现在很危险。” “我们需要你来带路，将我们的特种小队送入基金会内部。我方保证，我们进入基金会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维尔汀。除此之外，我方不会做出任何额外行为。” “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方可以对你进行伪装，以保证你身份的隐蔽性。” “当然，即使你不同意，我们也会行动，只不过行动成功率会大幅下降。” “好好想想吧，红弩箭。决定权在你。” 红弩箭看了看腰间的水壶，沉默了一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19章 三日战争—营救(上) 陆远带领的阿尔法小队，以警戒姿态走在森林当中。 他们在人联部队改编之后，因其原本就是人联的精锐小队，加之与首席、维尔汀等人接触颇多，因此仍作为特种作战小队行动。 而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前往基金会的康复中心，救出维尔汀。 “呃......这个......战甲，有什么作用吗？”红弩箭很不自在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抱怨道：“好难受。” 这个战甲的胸前装甲很紧，让红弩箭感到自己的胸口很闷。 陆远通过战甲内的通讯对红弩箭解释道： “这个战甲名为突袭者，是人联的最新科技，其可以增强使用者的力量与速度，同时还拥有夜视、红外追踪、辅助瞄准等多项功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其搭载的单兵能量护盾。” “这个战甲目前尚无法大规模量产，我们身上穿的都是实验室产物。” “你的到来是一场意外，红弩箭小姐。很抱歉我们没有时间专门按照你的身材设计一套战甲。” 红弩箭没有想到陆远会就这样将这个战甲的信息告诉自己。她不解地问道：“你就直接告诉我了？” “当然，红弩箭小姐。等战争结束后，这个战甲会在人联的对外出口货架上。告诉你战甲的基本信息并不算泄密。” 红弩箭有点惊讶。在她看来，这种装备是一个势力绝对的机密。她问道：“这种装备你们也会出售？” 面对这个问题，陆远笑了一下。 “你们买的越多越好。” 笑死，科研中心的那帮科学家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知道天机工程完成之后，他们就给人联的每个高科技装备、载具，都加上了“装备锁”，也就是俗称的后门。 只要人联想，手指一动，就随时可以将这些装备在战场上变成一堆废铁。 也因此，各种以前不允许售卖的高精尖武器装备，纷纷摆上了人联对外贸易的货架上，就等着战争结束后的自由贸易时代来临。 现在繁星就指望着其余各方势力多买一点人联的装备，让人联多赚一点外汇储备，用来购买原材料。 森林中，凭借着“突袭者”的加持，阿尔法小队每次都能在基金会的巡逻兵到来之前发现他们的踪迹，并避开他们的巡逻路线。 而基金会在树林里布设的探测用神秘学道具的范围并不是密不透风的。通过“突袭者”上的能量检测装置，阿尔法小队顺利地找出了它们的所在地，并在作用范围的夹缝之中穿行而过。 嗯......虽然说这是让红弩箭当做引路人，但实际上红弩箭在这个小队里的作用趋近于无。 他们根本不需要引路。 终于，在树林中行进了数个小时后，阿尔法小队终于接近了槲寄生他们占据的那栋大楼。 ...... 此时，大楼中。 槲寄生她们刚刚帮助apple先生清理完毕一批集群的栎列队蛾。 嗯......实际上，是将apple先生从栎列队蛾的攻击中解救出来。 “呼呼......apple某对此不胜感激。” apple先生在空中飞舞着，缩在槲寄生、苏芙比、斯奈德的中间，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陷入一场噩梦之中了。apple某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飞蛾。” apple先生浑身打颤。 “呕，apple某恐怕要出现昆虫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它们对植物汁液的香味很敏感。” 槲寄生憋着笑对apple先生解释道： “请恕我直言，即使是在植物界，apple先生对昆虫也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原来是通过气味发现的呀，怪不得apple先生的隐形能力没有帮上忙~” 苏芙比恍然大悟，然后得意地说道：“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啊，博学而多汁的苹果。 槲寄生从衣兜里掏出了手帕，用其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苹果沾上的茸毛。 直到他重新恢复透亮的光泽。 “apple先生，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是的，槲寄生小姐。我带来了一些外界的新闻。” apple先生回答道： “正如我们之前计划的那样，我隐去了身形，顺利抵达了隔壁的办公楼。” “尽管大楼门口设有监测神秘术的装置，但我从守卫的口中，听到了近日的新闻。” “是什么？是什么？”苏芙比好奇地问道：“是有关维尔汀小姐的投票本本吗？” “很遗憾，并非如此。”apple先生有些凝重地说道：“人联和基金会开战了。” “什么？！” 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斯奈德，这是怎么一回事？”槲寄生看着一旁的斯奈德问道。 在场的人都知道斯奈德拥有一个能和人联联系的通讯器。理论上，斯奈德是在场和人联关系最紧密的一个人。 毕竟斯奈德的家人都在人联。 “我......我不知道。”斯奈德有些茫然地说道：“那天繁星的确说过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救出维尔汀，可这......” 槲寄生沉吟一会，联想到近日没有哪怕一个基金会的人来进攻他们所在的大楼，顿时明白了什么。 “所以说，最近我们这么轻松，是因为基金会的部队都去和人联作战了。” 槲寄生肯定地说道。之后，她又问道：“apple先生，最近战况怎么样了？” “完全是一边倒。” “是人联快战败了吗？”苏芙比担忧地问道。 “并不是。基金会快输了。” apple先生摇了摇......旋转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 “人联在大概三天之前登陆日不落帝国本土，在这三天之内打穿了基金会和芝诺共同构建的三道防线。”（此处apple算上了沃辛城的海岸防线） “听说人联拿出了许多此前从未出现过的科技，这才进攻的这么快。” “听说，人联的部队和基金会总部之间就只相隔着一道防线了。虽然这道防线的防守力量最强，可按照守卫们所说，恐怕还是挡不住。” “而维尔汀的提案最近完全没有在讨论......听说人联这次进攻基金会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让基金会释放维尔汀。” “那这不是和我们的目标一致吗？”苏芙比激动地说：“这样一来，维尔汀应该很快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吧！” 听到了小淑女话的槲寄生摇了摇头，表示了自己的反对。 “没有那么简单。基金会和芝诺在全球各处都有军队存在。据我推测，人联击败的只是基金会在日不落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部分军队。” “基金会只要拖住人联进攻的步伐，他们就可以让庞大的军队来压垮人联。” “他们应该怎么做？”斯奈德问道：“他们可能连一天都撑不过去了。” 槲寄生刚要解释时，apple先生突然明白了什么，先槲寄生一步说出了那个名字。 “维尔汀。” “什么？”苏芙比有些不明白：“这和维尔汀有什么关系？” 而她身边的斯奈德明白了槲寄生与apple先生的意思。 她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回答了苏芙比的问题：“基金会可能会拿老爷当做人质。” 这是一个惊人的猜想。 但仔细想想，这好像的确是基金会能干出来的事情。 虽然不可否认基金会之中的确有许多的有志之士，的确有许多人有着为人类献身的崇高理想。 但是他们的上层从来都只是将人化作一个个冰冷的工具，好用就多用，不好用就丢掉。 过于的理性。 维尔汀的确很重要，但和人联超越世界的科技比起来，槲寄生他们也不好判断，这两者在基金会眼中哪个价值更大。 “有这个可能。”槲寄生说道。随后她又叹了口气：“唉......我们现在只能待在这里，其他什么都办不到。” “为什么？”苏芙比有些急了：“我们不能过去救出维尔汀吗？” “我们做不到这一点。”槲寄生解释道：“我的森林无法延伸这么远。再者，基金会的神秘学家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 说到这里，槲寄生突然停下了讲话，操控着森林朝着一个方向蔓延而去。 “不请自来的外来者，说出你们的身份。” 槲寄生冷冷地问道。 不过实际上她对于来者有着一些猜想。从她森林的视角里，进入大楼的小队全员身着不知名的、一看就很高科技的战甲。 很像人联的部队。 果不其然。那群人并没有抗拒槲寄生的藤蔓，而是任由其卷着，送到了槲寄生等人的面前。 “槲寄生小姐，是我，阿尔法小队队长陆远。” 令在场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从为首的人的面甲下传来。 他开口道： “我们此前过来的最主要目的，是营救维尔汀。” 第20章 三日战争—营救(下) 大楼里的树林之中。 陆远正在与槲寄生等人商讨接下来的营救计划。 “我们可以通过长廊去往维尔汀所在的治疗室。这条路线的好处是路线确定，坏处是肯定会碰上基金会的巡逻卫兵。” “不过如果你们速度够快的话，应该可以赶在基金会发现问题之前救出维尔汀。” 槲寄生对陆远说道：“我去过维尔汀的治疗室，知道通往那里的路。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陆远摇了摇头，表示了否定。 “槲寄生小姐，你们最好不要出面。维尔汀小姐在事情结束后，大概率还是会在基金会内任职。” “维尔汀小姐有必须在基金会中才能弄清楚的事情。” “如果你们如果不参与这次事件的话，那么即使我们将你们一同带走，这尚且不算与基金会撕破脸皮。” 槲寄生思考了一下，表示认同。 “其实我并不需要真人前去。我只需要将一株植物给予你们，即可起到引导的作用......” 但很快槲寄生就想到了这件事不可行。 基金会的内部并不像瓦尔登湖一样。基金会内部的许多地方都有着监测神秘术的装置，槲寄生用神秘术构建的枝丫无法通过这些装置的检测。 而一旦被这些装置探测到，势必会会引来基金会保卫部门的追捕。 “那么，”槲寄生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陆远沉吟了一会，打开了面甲上的一个按钮，投影出了一道全息投影。 “各位请看。这里是芝诺在基金会内部的装备库，里面存放着数架芝诺空军所骑乘的飞行器。” “此处原本是芝诺驻军在基金会内部的驻扎处，可近日因为基金会与人联交战失利，此处守军被调上战场。” “目前，此处仍有部分的芝诺军人和基金会的小队守卫，但总体守备力量不强。” “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们，并取得飞行器。” “然后，我们就会搭乘飞行器，从空中抵达维尔汀小姐的治疗室，将其救出。” 这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问题只有一个。 槲寄生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会开那些飞行器吗？” 现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陆远突然发现，他们......好像......的确不会开。 陆远烦恼的捏了捏眉心，却只触碰到了坚硬的面甲。 “......呼......没事，我们之中有人会开。到时可以现场学。” 红弩箭：“？” 你是认真的吗？在几分钟内学会开飞机？ 还是我来教你们？真的假的？ 陆远看起来也不像个傻子啊，怎么会说出来这种没脑子的话。 似乎感觉到了身旁红弩箭的视线，陆远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后，说道： “咳咳，不管怎么说，我们是绝对不能从地面上一路杀过去的。基金会绝对会将我们拦下来。” “这样，到时候你单独带着我去治疗室，将维尔汀救出来之后立刻返回这里，再在小队的护送下离开......飞行器可以载三个人吧？” 红弩箭点了点头，回答了陆远的问题：“将武器卸下来可以。” “很好。虽然不能也没有问题。”陆远拍板：“就这么干。你们先在箱中做好撤离准备，我们即刻开始行动。” ...... 芝诺的装备库中。 阿尔法小队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消音武器，击毙了守卫在这里的卫队。 红弩箭随意选择了一架飞行器，检查了一下，对陆远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使用。 “很好。”陆远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小队成员说道：“接下来，我们将会与基金会正面产生冲突。” “你们先回去大楼，保护好箱子的安全。” “记住，我们的生命微不足道，但务必保护好维尔汀小姐的朋友。而我会负责红弩箭小姐以及维尔汀小姐的安全。” “在你们看到红弩箭小姐回到大楼时，立刻将她与维尔汀小姐送入箱中，然后突围，回到第二防线。” 众队员：“是！” 陆远点了点头，将右拳置于左胸。 他的队员们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愿人类荣光永存。” （这里解释一下，在人联的认识中，神秘学家和纯血人类都属于人类，最多算是人类当中的特殊群体。人类指的是宽泛的概念。 可以近似于群星当中的灵能觉醒者，或者战锤中的星际战士，和普通人有不同，但仍被视为人类。） 队员们离开了。 在走之前，他们在芝诺的装备库中留下了大量的炸药，用于一会儿后吸引敌方注意。 陆远则和红弩箭一同跨上了芝诺的飞行器，朝着维尔汀的治疗室飞去。 基金会知道维尔汀的重要性，早已在维尔汀的治疗室附近布设下了重重防御。 但是，这些防御主要布设在大楼中，对于来自天空的威胁一无所知。 当然，基金会并不是没有关注天空。 陆远正和红弩箭一起接近着维尔汀的治疗室时，他们的侧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前方的芝诺空军，请上报你的编号以及来此地的目的......嗯？你们穿的是什么？” 这是一名芝诺的飞行巡逻兵。 红弩箭略微回头看了陆远一眼。 “继续向前。” 陆远平静地回答道。 随后，他就举起手中的冲锋枪，朝着那名巡逻兵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 半个弹匣被清空，那名巡逻兵应声倒下，连带着飞行器一起撞到地上。 但是这里的动静已经被其他巡逻兵注意到。 “继续朝着治疗室前进，红弩箭小姐。” 陆远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静，不带一丝一毫的起伏。 “这些人交给我。” ...... 小梅斯梅尔端坐在维尔汀病床边。 她正在看着眼前的电视，上面正播报着前线的新闻。 “人联的军队势如破竹，已经与我们的第三道防线发生交火。” “他们的战争巨兽正在摧毁我们的防御。” “据悉，于今日凌晨芝诺方面曾组织一支小队执行斩首任务，但并未收到回复，推断为任务失败。” “不过，据康斯坦丁副会长所言，基金会与芝诺在西欧罗巴与北欧罗巴的大量军队正在向总部赶来。预计明日抵达总部......” 小梅斯梅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警报声响起，打断了她思绪。 “呜呜呜——” “怎么回事？”小梅斯梅尔坐在椅子上，有些惊慌地说道。 但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这时，她右手边的窗户上逐渐映出一个身影。 小梅斯梅尔向外看去，顿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呲——哗啦啦——！” 治疗室的玻璃窗户被飞行器的头部击碎，碎玻璃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哈，这里的玻璃没我想象中的硬啊。” 还没等小梅斯梅尔反应过来，一支枪就抵住了她的头。 陆远拿着qz-1冲锋枪，抵住了小梅斯梅尔的头，朝她大声说道：“现在，关闭这个机器，不然你就等着脑袋开花吧。” “啊，什么，这是什么......” 小梅斯梅尔只是缩在凳子旁边，胡乱重复着搓手的动作。 “该死......” 陆远暗骂一声，将小梅斯梅尔打晕，随后关闭了对外通话，转而在队内语音中说道：“红弩箭，你可否在不伤害到维尔汀的情况下关掉这个仪器？” “我可以试试......我之前和十四行诗一起用过人工梦游。” 说完，红弩箭就上手，查看着如何关闭这个治疗用的人工梦游仪器。 “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站在病房外面看守的高级守卫都冲了进来。 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房间里的情况，陆远就用冲锋枪将他们扫成了筛子。 治疗室内的动静终究还是吸引了守卫，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然，也有可能是守卫收到警报后赶过来的。 陆远回头看了一眼维尔汀，担心交火会伤到她，于是主动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 “咻——咻——” 一出治疗室门，就有两道神秘术朝陆远射来。 陆远不闪不避，那两道神秘术击打在“突袭者”的能量护盾上，迸发出一阵光辉后，让能量护盾泛起阵阵涟漪。 待涟漪平静后，陆远毫发无损。 没等那两位不知名的神秘学家回过神，陆远“噗噗”两枪，击中了他们的头部，打出两个血洞。 但这并不是结束。 越来越多的守卫正向这里奔来。 陆远守在治疗室门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有一个守卫能突破他的封锁，进入治疗室。 他就像个战神！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几分钟内，芝诺士兵与基金会守卫的尸体逐渐铺满了这一段走廊的地面。 但他们并非没有取得成果。 陆远的能量护盾已经熄灭，战甲上也存在道道伤痕。 最深的一处来自于一名基金会守卫的斩击。其在陆远的腹部留下了一道近乎触碰到他皮肤的裂口。 陆远微微喘息。 此时，治疗室内。 红弩箭经过尝试，终于找出了将维尔汀从人工梦游里解救出来的方法——拔掉一条线缆。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唔......” “我在......这里是......你是......” 维尔汀悠悠转醒。 此刻的她刚从人工梦游中脱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你终于醒了？”红弩箭开启了对外语音，笑着对维尔汀说道：“很好，那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过来，给我坐到扫帚上......对，坐到我后面......记得抓紧......” 红弩箭一边将维尔汀扶上飞行器，一边在队内语音里大喊：“陆远！走了！” 没有回应。 “陆远？” 红弩箭向后看去。 ...... 走廊上。 陆远看着正向此处奔跑而来的行动队长，咧了咧嘴角。 此时的陆远很是凄惨：面甲已经破碎，露出了陆远的一只眼睛；腹部、手臂、大腿有着多处伤口正在汩汩冒着鲜血；手中冲锋枪、手枪的弹药已经打空...... 山穷水尽。 陆远此时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中的匕首，以及...... 陆远看了一眼“突袭者”面甲右下方正在跳动的红色倒计时，对红弩箭说道： “滋——不好意思，遇上了一个棘手的敌人......你带着维尔汀小姐回去，我来拖住他们。” “什么？！该死，你明明......” “别tm废话！！” 陆远打断了红弩箭的话语。 这是陆远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我还可以复活，但是行动不能再来一次！我不拦着他们，你走得了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你拆除飞行器上的武器装备？！快走！” 红弩箭咬了咬嘴唇，转身将飞行器的功率拉到最大，朝着槲寄生他们所在的大楼飞去。 走廊上，行动队长冲过来，看着正拿着匕首的陆远，再看了看飞走的红弩箭，没再说什么话，只是将陆远轻而易举地掀翻在地。 他身上的伤已经让他连站都站不住了。 行动队长按住陆远，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悲哀，说道：“陆远......我还记得我们曾经在芝加哥共同作战的时光。” “事情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呵呵。”陆远艰难地笑了笑：“这你要问你们的上司了。” 行动队长沉默了一会，掏出手枪对准陆远的头颅。 “告诉我们人联的情报，你就可以活下来。” 陆远的笑容僵住了，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难道你们还......呵呵，原来如此。” 陆远明白了。 基金会的上层还没有将人联士兵可以复活的能力告诉底下的士兵。 这会对士气造成很严重的打击。 “人联的士兵从来都是悍不畏死的，兄弟。” 行动队长默然了一会，似乎是在向即将被他杀死的陆远表示哀悼。 “你是一位优秀的士兵。我会记住你的。” “呵呵...哈哈哈......”陆远笑了起来。 即使身上多处都在冒着鲜血，即使会因为笑容牵扯到伤口，但陆远还是笑了起来。 “我也会记住你的，兄弟。” “砰——” 陆远倒在了行动队长的面前。 他的头颅被子弹贯穿，在他的后脑处开出了一个大洞，从中涌出一股股的粉红色、红色液体。 行动队长收起枪，准备离开。 “滴滴——滴滴——” 一阵微弱的“滴滴”声响起。 “嗯？怎么回事？” 行动队长想要蹲下身，查看陆远的尸体。 但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惊骇，转身就想逃走。 但是已经晚了。 “轰——” “突袭者”战甲内的能源核心内迸发出最后一丝能源，将自身化作对敌人的最后一击。 爆炸的白色光芒淹没了行动队长。 行动队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了刚刚陆远对他说的话。 “我也会记住你的，兄弟。” 第21章 三日战争(第三日——终) “阿尔法小队已经回来了？还顺手炸了一个芝诺的装备库？很好......非常好。” 神父对着通讯器笑着说道。 自从他的混血神秘学家女儿被疯狂的信徒，以异教徒、怪物的名义在他的面前被烧死之后，他好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 “将维尔汀小姐送去欧米伽，行政官需要她的帮助。记住，态度温和点，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强迫。你们很清楚维尔汀小姐对首席的重要性。” 说完，神父放下了通讯器，看着不远处的第三道防线。 现在维尔汀已被救出，再也没有事物能够阻挡人联前进的脚步了。 神父将一旁等候的副官叫过来，说道： “最终的时刻到来了。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 钢铁飞艇高悬于高空之中，向着地面上的芸芸众生投下了来自人联的地狱之火，赋予了他们无尽的光和热。 地面上，人联的装甲部队发出“隆隆”的引擎声，跨越了因炮火洗礼而凹凸不平的战场。 它们正在用自己的榴弹炮与机炮来为芝诺与基金会的军人献上自己爱的洗礼。 在它们的身后，是人联的步兵部队。 他们拿着各类枪械，跟随在装甲之后，一个个地点射对装甲有威胁的单位，例如芝诺的反坦克炮手； 同时，他们也为躺在地上哀嚎着的敌军士兵送上自己最后的仁慈。 “砰——” 仁慈，当然指的是用子弹帮他们结束痛苦。 距离人联冲锋部队稍远的地方，是人联的火炮部队。 他们已经试验出基金会那个可以抵挡火炮的神秘学道具的深浅，并找到了解决方法。 那个道具只能阻拦高度中等的抛射炮弹，对于低处抛射、平射与极高处的抛射没有阻挡效果。 一旦发出了高度在一定范围的炮弹，那些炮弹总是会在飞行的途中莫名其妙地落到地上，反而会炸死许多人联自己的士兵。 奇特的作用效果，奇特的神秘学。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比尔已经找到了避开这一问题的方法。 既然不能用中等距离的抛射，那么将火炮放平不就好了吗？ 这真是个天才般的想法。 而想要做到这件事，首先得让火炮部队移动到距离前线不远的地方。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火炮发出的炮弹，从人联的进攻部队的头顶稍高处，飞入芝诺的阵线。 这个操作很危险，但人联的士兵胆子都很大。 没有人表示反对。 “咻——” 炮弹从人联士兵的头顶飞过，士兵们可以很清晰地听到炮弹与空气的摩擦声。 “轰——” 代表死亡的火花再度在芝诺的阵地上绽放开来。 来自人联火炮和钢铁飞艇的燃烧弹，将整条战线内的芝诺部队都变成了熟人。 他们现在不仅熟，后面还会在榴弹炮的切割之下变得七零八落，就像在分开餐桌上的牛排一样。 随着轰炸的结束，待温度冷却之后，人联的部队轻而易举地开进了第三道防线。 这道人联与基金会相隔的，最后一道防线。 此时的神父，已经可以站在第三道防线内，看到几公里之外的基金会大门。 随着他的下令，人联的部队开进了基金会的大门，将基金会总部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 他身旁的比尔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 比尔拍了拍神父的肩膀，对他说道：“神父，战争结束了。” ...... 战争结束了。 这是一场只持续了三天的战争。 曾经身为世界霸主的基金会与芝诺，联合起来被新生的人联踩在了脚底。 或许基金会有着许多的理由，例如准备不充分、下方士兵军心涣散、动员能力没有从一开始就展现，等等。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之后的一个月内，世界上的各个组织，无论是诸如基金会这些代表秩序的组织，还是诸如重塑之手这些代表混乱的组织，都开始借着这个机会蠢蠢欲动。 他们都想踩着基金会，来帮助自己登上更高的位置。 但很可惜，即使是瘦死了的骆驼也比马大。 基金会和芝诺轻而易举地粉碎了那些组织的计划，并将他们镇压下去，顺便在这个过程中又是一轮新的敲骨吸髓，以补充自己在战争中的损失。 意外的是，人联也参与了其中，帮助基金会镇压了这些组织。 很好奇他们之间都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 人联的部队控制了基金会的大部分区域，并实施了军事管控。 除了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康复中心与uttu驻基金会部门。 这三个都并非基金会的下属，其只是与基金会有着深度合作的相关部门，所以人联并无正当理由去控制这三个组织。 当然，洛伦兹研究所也是类似于这三个组织的存在，只是因其为拉普拉斯的下属单位，就不另做描述。 三个小时后，傍晚时分。 此时，人联的部队已将共融院的委员们全部都控制住在大会议室内。 不过，与其说是人联控制，倒不如说是他们本来就在会议室内等待着人联的到来。 神父在比尔的陪同下，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随后，神父挥挥手，让驻守在此处的人联士兵都撤了出去，给予了这些委员们最基本的尊重。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士兵基本都没有被繁星打下思想钢印，并非对人联绝对的忠诚。 正所谓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 所以以防万一，神父不会让这些士兵单独与这些不能复活的委员们单独待在一起。 他们不能杀。 他们还有作用。 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也就是常说的鸽子屋，基金会的顶头组织，已经介入了人联与基金会的交锋之中。 他们肯给予人联想要利益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保证基金会领导层的安全。 包括繁星心心念念的康斯坦丁。 神父对此有些不爽，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各位虫......啊，不是，各位委员，请在此处等待一天的时间。” 神父面无表情地对委员们说道： “我们的行政官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有人回应。 这是正常的。神父也没指望这些虫豸能够给他什么好脸色。 神父走出大会议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之后会叫来一支人联的特种部队，被下了思想钢印的那种，前来看管这些委员。 神父此刻的心思完全不在身后的委员之上。 他现在更为关心的，是维尔汀的情况。 神父虔诚地祈祷着： “希望她可以拯救我们的主......” ————分割线———— 朋友们，这里有两个重大问题想和大家说说。 第一件事：现询问一下大家是否愿意看我写的原创剧情？因为按主线来说，维尔汀去数字岛是在《法案》通过后的三到四个月内。而放在本书，大概就是半年之后。 中间那么长的时间，足够我插入一段原创剧情了。 而我对自己的原创剧情已经有了点想法，如果各位不是很想看的话，我就会一笔带过。所以，我在这里弄一个投票，按评论数决定我接下来写什么。 愿意看原创剧情的在这里评论 ——————（评论处） 不愿意看原创剧情，只想看1999的官方剧情的，在这里评论。 ——————（评论处） 第二件事：各位麻烦给点评分吧，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哭、扭曲、在地上阴暗地爬行） 第22章 快速回城 小鸟正在基金会内部巡视着人联士兵的情况。 他现在是人联空军的最优秀飞行员+空军的顶级指挥官，在人联战斗序列里的地位仅次于神父，和比尔、陆远等人同级。 人联现在正在对基金会进行着军事管控，但无论是小鸟还是神父，都对人联的士兵有些不放心。 即使他们再三强调了有关纪律的问题，但军队毕竟鱼龙混杂，无法保证所有人都是道德标兵。 在欧米伽内，存在着无死角的繁星监控，所以不需要过多的关注这方面的问题； 可现在在基金会内部，不存在繁星的监控，就有可能会让某些在人联内部压抑已久的潜在犯罪分子，对基金会的职员伸出自己的不法之手。 再加上基金会的战败、士兵们因为复活而产生的心理问题、人联过于强大的军事实力...... 这些debuff叠加起来，在繁星的推算下，让人联士兵的在基金会中的犯罪可能性高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这些天，小鸟已经发现并处理了六起人联士兵对基金会职员的盗窃案，三十五起针对基金会职员的殴打霸凌...... 额，事实上小鸟可以理解这些士兵的情感。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曾经都相信基金会那为人类献身的口号，相信基金会会在他们处于困难的时候，依照他们的宣传与口号，对他们伸出援手。 但很可惜，他们都失望了。 显然，被基金会分部说“穷鬼滚开”的人，并不只有斯奈德。 所以，现在来到了基金会的总部，总会有些人想要借此机会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积蓄的不满。 只不过，小鸟可以理解这种情感，但不能接受。 小偷小摸也就罢了，人联可以处理好，顶了天发出一笔赔偿。而他现在只希望这些人别给他弄出什么大乱子来...... 这时，他的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小鸟叹了口气，向着声音处小跑过去。 可还没等他靠近，一阵耳熟的声音就传到了小鸟的耳朵内。 “你们身为士兵，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个语调，这个音色...... 小鸟认出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是十四行诗。 “寄。” ...... 十四行诗现在很生气。 非常生气。 她先前并没有参加基金会与人联的战斗，不想帮助基金会对付司辰； 当然，她同时也不想背叛基金会，所以就躲去了z女士那边避战。 今天听说战争已经结束，所以打算出来看看外界的情况。 一路上，她看到了遍布在各处的人联士兵，同时也看到了他们对基金会职员不算太好的态度。 对此十四行诗也没说什么。 在经历了芝加哥的事件之后，十四行诗成长了许多，清楚基金会也并非每一个环节的人都能坚守自己内心的。再者，人联是胜利方，只是态度不好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不过十四行诗也听说了有部分人联士兵存在盗窃、殴打等行为，但都被人联的军官制止并补偿了。 所以十四行诗并没有太过担心。 可是，可是啊，当十四行诗经过一处偏僻无人的走廊时，竟然听到了女子的哭喊声。 十四行诗连忙上前查看，震惊地发现走廊旁的房间内，一名身着人联军装的人，正将一名瘦小的基金会女子职员压在墙上，撕扯她的衣服。 那名职员在哭喊，可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两名人联士兵，在那里哈哈大笑。 这些士兵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你在干什么？！”十四行诗大声呵斥道：“你们身为士兵，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那几名士兵回头，看见了十四行诗。 其中的一名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哈，我们凭什么不能？对于你们这些战败的人，我们想做什么都行......反正，之后谁也不会知道！” 这名士兵走上前来，想将十四行诗也控制住。 “......” 十四行诗气的浑身发抖。 她直接掏出术杖，朝着正压在女子身上的士兵和正向她走来的士兵射出了两道术式。 “呃唔——” 士兵们发出一声痛呼，但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士兵们拿起手边的枪械，对准了十四行诗。 趁着他们去拿枪，十四行诗连忙将那名瑟瑟发抖的职员拉了过来，护到了自己身后。 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十四行诗咽了一口唾沫，手中捏着术杖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把术杖放下，小妞。”那名领头的士兵不怀好意地笑着，对十四行诗说道：“我们等会搞定之后还可以留你一命。” “不可能！”十四行诗咬着牙说道。 她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做出这种事情，无论是对她人还是自己。 士兵的手指放在扳机上，瞄准十四行诗的腿部，缓缓按下。 “是吗？那么就别怪我们......”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身影喘着粗气跑过来，站到了十四行诗的身边。 “唔，小鸟先生？”“长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此时的小鸟面色通红。 这一半是因为三百米冲刺跑的，一半是被这场面给吓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鸟一边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边问道。 士兵们低着头，没有回答。 小鸟瞥了他们一眼，转而向十四行诗问道：“十四行诗小姐，可否请您告诉我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十四行诗将这里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小鸟。 小鸟听完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是，他们怎么敢的啊？！ 先不提这件事是严重违反人联军规的行为，被发现是要枪毙的；再者，十四行诗是维尔汀的好友，关系异常亲密，连小鸟来了都得赔笑脸。 即使不看维尔汀与首席的关系，就说现在，维尔汀可是救助首席的唯一方法，整个人联高层都会尽力满足维尔汀的任何想法，只要她肯去救回首席。 可这......可这群渣滓...... 小鸟的拳头硬了。 他们怎么敢有这种想法的？！ 小鸟的脸又涨红起来，这次完全是给气红温了。 事实证明，人到极端愤怒的情况下的确是会笑的。 小鸟狞笑着对这几名士兵说道：“呵，呵呵......很好，你们很好......” 他直接缴了这几名士兵的枪，将他们赶到房间墙边，面墙蹲下。 他掏出了自己的配枪，对准了这些人的脑袋。 突然，小鸟想到了什么，对着十四行诗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十四行诗小姐，可否请您先在一旁的走廊处稍等一会？我这边很快就结束。” “啊，好......” 等十四行诗走出门后，小鸟将门关上。 随后，随着几声“砰砰”的枪响，小鸟走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拿着纸巾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小鸟先生，你这是......将他们都杀了？！” “啊，没事，十四行诗小姐，他们还会复活的。” 小鸟无所谓地说道：“我只是将他们快速送回了人联，帮人联省了一笔燃料费用......毕竟生物质比燃料便宜。” “而在人联，他们会受到公正的审判。” “具体大概是怎么样的审判呢？”十四行诗问道。 小鸟想了想，回答道： “额，大概会是生物发电厂或者人肉计算机吧......” 大概，应该，是不会做成罐头的。 “？” 十四行诗虽然听不懂，但本能地觉得这些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随后，十四行诗将职员安抚好之后，向小鸟问道： “小鸟先生，请问司辰去哪里了？我听说人联的小队将她带走了。我想去看看她。” “维尔汀小姐吗......她目前在欧米伽。” “欧米伽？”十四行诗有些惊讶：“司辰去哪里干什么......” 小鸟沉吟了一会，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是可以告诉十四行诗的，毕竟槲寄生他们现在也知道了。 所以，小鸟开口道：“我们的首席生命有危险，只有维尔汀小姐存在拯救他的可能。” “什么？！这......”十四行诗被这个消息惊住了。 “那......成功率高吗？司辰会有危险吗？” “现在不知道。不过维尔汀小姐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小鸟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忧虑，再次说道：“我十分希望首席能够平安归来，人联不能没有首席的引领。” “......” 十四行诗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请求道：“小鸟先生，可以安排我去欧米伽吗？我想陪在司辰的身边。” 小鸟愣了一下，同意了十四行诗的这个请求。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举枪对准十四行诗。 “小鸟先生？！！！” “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人联的士兵，不能快速回城了......”小鸟反应过来，连忙收起枪，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习惯了哈哈哈......” 小鸟尬笑过之后，拿起腰间的通讯器，向下属吩咐道：“安排一个运输机的座位......好。” 随后，小鸟对十四行诗说道： “最早的一趟航班在一个小时之后。十四行诗小姐，你可以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第23章 融为一体......吗? 维尔汀安静地躺在欧米伽医疗部门的医疗舱内，手中拿着凌依的跨世界通讯器。 此时的她并没有身着她那经典的司辰服装，而是穿着人联纯白色的体检服。 她的身上贴满了不知名的小铁片，链接着来自一旁仪器之上的一根根线缆。 “我必须要这样子去使用跨世界通讯器吗？”维尔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当然有，维尔汀小姐。”繁星回答道：“这是对您安全的必要监测。” “我们尚无法确定您接触‘寂灭’中的首席时，您的灵魂与身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同时，我们也无法预测您此行的持续时间。我们得保证您身体的基本活性。” “......我明白了。”维尔汀颔首，握住了跨世界通讯器。 在她正要转动它时，维尔汀停住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请说。” “如果，如果我失败了，你们会怎么样？” “......” 繁星沉默了。 当然有失败的可能，但无论是繁星还是伊灵，都对此避而不谈。 她们并不愿意去思考失败的可能性，就好像这样它就会不存在了一样。 凌依对人联的重要性没人可以否认。 但人联如果真的失去了凌依，人联又应该怎么办呢？ 很幸运，凌依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人联会继续行走在首席留下的道路上。” “首席在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他当时还可以用自己的灵魂力量来压制‘寂灭’。” “在那时，他就将自己在世界海中所搜集到的所有的科技 ，全部备份存放在了伊灵处，并嘱咐她在自己......‘死’之后，交付于我们。” “同时，他也在我的逻辑指令中给我写下了最高优先级的指令，写下了我们的最终目的。” “发展、进化、飞升。” “首席安排好了一切，维尔汀小姐。” 繁星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维尔汀小姐，首席还有一条指令与您有关。” “是什么？” “而按照首席之前的指令，如果您这次行动失败、首席丧生，那么您，维尔汀小姐，您将会成为人联新的主人。” “这是首席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给我写入的指令，那时他还未重回这个世界。” “首席唯一一个没有预料到的，就是寂灭会趁他的灵魂力量耗尽而趁虚而入。” “.....！” 维尔汀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你就不怕我因为贪图人联，而故意放任凌依死去？” “这是首席的指令，我无法更改。” “不过，当时我也问了首席同样的问题。” 繁星的语气说不清道不明。 她说道： “当时他的回答很简单。” “我相信她。” ...... 伊灵在世界管理者中心的通讯部门等候着。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了。 伊灵自言自语道：“那个孩子怎么还没来......凌依搓的那个人工智能不是说已经救出来她了么......” 话音未落，这时，一道身着纯白服装的身影出现在了伊灵的面前。 “唔......！” 维尔汀的灵魂刚抵达世界管理者中心，脚都没站稳，就被眼前的身影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问道：“你好，我叫维尔汀。请问你是......” “伊灵，凌依的专属管理者，你应该从繁星那里听过我的名字。” “我们没有什么相互认识的时间了，凌依的＇寂灭＇即将完成。” “拉住我，我会带你去见凌依。” 维尔汀握住了伊灵的手。 伊灵的身躯内迸发出强大的灵能，在护住维尔汀的同时，带着维尔汀瞬息跨越了数千数万个星辰间的距离。 等维尔汀从不断变换的场景中反应过来时，她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池子？ 没错，一个在宇宙虚空中漂浮的、发着微光的金色水池子。 池子中，一团凝而不散的金、黑色光点正待在池子的正中心。 很明显，这些光点就是凌依的灵魂。 但和维尔汀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这次凌依的灵魂之中参杂了许多的黑色光点。 这些黑色光点，向外辐射出一股子腐朽的气息。 “补魂池，我最近从一个修炼文明所在的世界泡抢过来的，并稍加改造，使其能够补充凌依那特殊的灵魂力量......” “但这个破玩意根本没有用。即使凌依的灵魂力量给补满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伊灵谈起这个，脸上显得有些不爽： “为了这个，我还被世界管理局的那群老登给罚了一大笔钱。” 维尔汀环绕着这个池子绕了一圈，没看出什么门道，于是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你得自己试。试着喊一下他的名字，试着碰一下他......都可以。” “我试了很多办法，凌依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我问过世界管理局的那群老登，他们说需要找到他内心中最关注的人或事物来唤醒他的反抗意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你自己的方法，将他唤醒。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维尔汀听了这话之后，沉吟一会后，凑到池子旁边，轻声说道：“凌依，你在么？” “凌依？” 凌依的那一摊灵魂好像有点反应，似乎跳动了一下。 伊灵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兴奋得叫了起来：“诶诶，你看，他动了！果然，叫你过来是有用的！” “继续继续！” “嗯......凌依，你醒了么？大家都很想你......凌依......” 维尔汀不断的呼唤着凌依的名字，但只有第一次的呼唤让凌依有反应，剩下的都收效甚微。 维尔汀看到这一幕后，停止了呼唤。 “我们得更进一步。” “怎么更进一步？”伊灵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碰一下。” 说完，维尔汀用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凌依的灵魂。 似乎是触发了某个奇怪的开关一样，维尔汀一碰到凌依的灵魂，其就开始了剧烈抖动。 随后，凌依的灵魂猛地扩大，将旁边的维尔汀整个包裹了进去。 “唔！......” 维尔汀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凌依的灵魂整个吞入。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也算是融为一体了吧。 第24章 对于我，你也很重要。 维尔汀被凌依的灵魂吞没，意识逐渐模糊。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好像在深海中似的，在不断地下沉，下沉 。 “——呼哈！” 维尔汀猛地睁开眼，从不断下坠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凌依。 “凌依！”维尔汀惊喜地叫道：“你醒了？！” 看着面前的维尔汀，凌依露出了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这时，维尔汀才发现，凌依只有上半身是像她以往所看见的那样，存在着人类形态的样子； 而他的下半身，则呈现为不规则的黑雾形态。 那抹摄人心魄的纯净黑色，正向着凌依的上半身一点点地蔓延着，缓慢而又坚定。 “你、你这是......”维尔汀伸手，想要触碰凌依的身躯，可却被凌依后退一步，摇了摇头，避开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维尔汀。” 凌依仍在微笑，但笑容中隐隐含着一抹悲伤。 “听我说。” “在我死后，伊灵会将所有的科技都交付给繁星，其中就包含着现实稳定锚的科技。” “我稍后会主动将自己的意识湮灭，最后所剩下来的、纯净的灵魂力量，大概可以支撑覆盖小半个地球上陆地的现实稳定锚的能源。” “到那时候，你作为新的人联之主，会拥有十年的时间去破解暴雨的秘密。”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你又这样。”维尔汀打断了凌依的话，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你总是这样。” “总是想着牺牲自己，却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想法......你真的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真的没有想过，我......我们其实是并不想你去牺牲的吗？！” “我告诉你，凌依！” “即使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即使不存在人联和你的先进科技，即使我们一开始都不曾相识，我最终也可以解开‘暴雨’的秘密！” “我也可以找到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维尔汀抬起头，直视着凌依的双眼 ，用着完全不符合她往日人设的强硬、激昂、而又坚定的语气对凌依说道： “你不是必须的，凌依！世界缺了你也会照样转！” “但你并非不重要。” “你对于人联的各位很重要，对于伊灵很重要，对于凌玖很重要，还有对于、对于......对于我，你也很重要。” “所以，不要有刚才的想法。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好么？” 凌依看着眼前的维尔汀，收敛了嘴角的笑容，一时间失了神。 此时，维尔汀紧紧地盯着凌依的眼睛，那双平日里好看的绿色眸子，此刻正蓄满了泪水。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她精巧的下巴上蓄积，最终滴落到虚空之中。 这是凌依从没见过的景象。这一刻的维尔汀......很美，有着超越平常的美，有种别样的破碎美感。 凌依那近乎停滞的心，好像又随着维尔汀那滑过脸颊的泪水，而重新跳动了一般。 他很心疼。 此时在场的二人全然没有发现，黑雾在凌依身上所蔓延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几乎停滞。 “凌依，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维尔汀的眼神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 凌依叹了口气。 “好吧，跟我来。” 凌依带领着维尔汀走在这一片虚幻而又神秘的空间之中，周围满是一幅幅不断变化的画面。 凌依边走边介绍到：“这是我的记忆空间，你在这里可以看到我之前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维尔汀向四周看去，周围有一个个场景出现。 有凌依和伊灵贴着额头，身上泛起淡淡微光，进行数据传输的场景； 有凌依指挥着一支由高大的、身着金色铠甲的外星种族，与身着动力装甲的人类所组成的军队，共同对敌的场景； 有凌依跟着凌玖，在一个实验室内进行科技研究的场景...... 繁复，庞杂。 维尔汀跟在凌依后面，一步步地走着。 随着维尔汀的步伐，更多的场景开始出现。 而其中存在着维尔汀陌生的场景，但更多的、出现频率更高的，是凌依与自己相处的场景。 维尔汀看到了凌依在芝加哥与自己分别的场景；看到了他们共同面对阿尔卡纳的场景；看到了在雷米特杯展厅出来后的夕阳下，他们在河边散步的场景...... 他们的脚步依旧，场景也在不停变换着。 随后，维尔汀看到了他们在第一防线学校内相处的场景。 她看到了凌依在暴雨中对她说“我喜欢你”，看到了他们共同暴打约瑟夫，看到了他们在树洞里的对视...... 维尔汀还看到了凌依刚刚进入第一防线学校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很青涩，很怕生，是维尔汀率先递给了他一块太妃糖，与他交谈，成为了他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直到今天。 这时，凌依停下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温婉的女子。 维尔汀见过这名女子，在阿尔卡纳给维尔汀编制的那座幻境小城里。 “妈妈......” 凌依有些失神，伸出手试图触碰周晓华，自己母亲的脸。 他的手穿了过去。 这只是一个记忆里的片段。 “......” 凌依收回手，眼神中带着一丝眷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最终，他们抵达了凌依记忆的最深处。 这里只有一幅场景，一幅变化的场景。 “这就是我在世界海边缘所看到的景象。” 凌依看着自己的记忆，将其拖回到起点，暂停。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他看到这一幕，脸上还是流露出了淡淡的恐惧。 “这就是我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维尔汀？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你观看我的这段记忆。” “我已经陷入了寂灭，我不希望你也有事。” 维尔汀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与凌依并肩而立。 “来吧。” ———————————————— 呜呜呜朋友们。小作者昨天被作者群的群友搞破防了呜呜呜。 他收到了女朋友的邀请，居然还在考虑要不要去，还在作者群里问我们。可我在两个月前刚因为上大学而分手呜呜呜好痛呜呜呜o(╥﹏╥)o 之后小作者因为这件事怒写小汀汀的2000字h文来缓解心情，结果给自己越写越兴奋，导致小作者昨天鹿了三发，现在很虚，所以今天晚上的更新可能会晚点。 第25章 不要试图打破第四面墙，你这小聪明鬼 凌依飞向了世界海的边缘，那里是一片没有生命存在的地方。 周围的世界泡少得可怜，不断有世界泡凝聚、破碎。 这无论对于世界泡之内，还是之外的生灵，都是一片并不适合生存的区域。 凌依就这样，穿过稀疏的世界泡群，飞到世界海与外界虚空的交界处。 世界海之外究竟有什么，凌依早就好奇了。 他从不会掩饰自己对于未知事物的渴望，这是支持着凌依走下去的最大动力之一。 至于另一个最大的动力是什么？ 嘿，不告诉你。 只是，按照伊灵的话来说，世界管理局的那群数千万岁的老登，是绝对禁止管理者一族前往世界海边缘地区的。 这地方也并不存在管理者的管理，属于无人监管地带。 可是，这和凌依有什么关系呢？ 凌依又不是管理者一族的人。 凌依碰了碰世界海的屏障，这是世界海与外界虚空的唯一防线。 如果是四年前的凌依，尚且无法在不损害屏障的前提下穿过去，但经过四年的磨（玩）练（乐），凌依已经可以做到这件事情了。 这是凌依的特殊能力，源自他从父神那里得到的独特灵魂，即使是其他的九子也不能像他一样做到。 毕竟九子的能力各不相同。 “吸......呼......” 凌依的灵魂深呼吸了一口气......好吧，就只是做个动作，毕竟世界海内不存在空气。 他触碰到了屏障，动用能力，穿过了屏障。 ...... 凌依只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只感受到了自己被什么东西喷了出来。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体验。 就好像自己化身成了一只被卷进智能滚筒洗衣机里的猫，之后被洗衣机的智能程序检测到有异物后吐出来的感觉。 他悬停在空中，半晌才回过神来。 “唔......这里是哪......”凌依捂着头，艰难地睁眼看了看周围：“我记得我冲出了世界海的屏障......之后发生了什么？” 凌依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浆糊给晃出去，这才终于看清了周围。 这是一个房间。嗯......看周围的装扮，大概是一间书房。 凌依的面前是一个书桌，上面摆放着台灯、签字笔、和一本摊开的，好像尚未完结的书作。 他的右侧是一扇门，门旁边的墙上上面挂着许多照片。奇怪的是，凌依一旦将视线移开，他就会立刻忘记照片里的内容。 他的左侧是一张床，床上是没有叠的被子和几件散落在床上的男士衣物。 至于后侧，则是一整面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是一间很明显的、略微不修边幅的作家房间。 只是...... “为什么都这么大？”凌依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围的物体：“是我在穿越屏障的时候缩小了么，还是说......” 凌依飞到桌子上，看了看那本书作，结果发现他看不懂书作上的文字。 这不合理，这很不合理。 按理说，凌依有着能够读懂所有语言的能力，但现在却...... 凌依的手放在那本书作上，试图翻阅它，结果他的手却直接被弹开。 从这本书作上，凌依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一股排斥与警告的意味。 但是，即使只接触了一瞬，凌依依旧可以从其中感觉到一股很宏大、很熟悉的气息。 凌依似乎明白了什么。 “世界海......” 他飞回书架上，一本本地触碰上面的书籍，又一次次地被弹开。 “世界海，世界海，世界海......全部都是。” 直到他触碰到一本书。 这本书书脊上的字他也不认识，可这次他终于没有被弹开了。 那股警告与排斥的意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亲近与欢迎。 凌依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刚刚就是从这里醒过来的。 “......” “书籍......” 凌依有些失魂落魄。 “所以，我们的世界，就是个被一名作家所创造出来的书籍么......” 突然，门打开了，凌依赶紧躲到墙角，注视着门口。 一名男子，手上拿着一份外卖，走了进来。 至于为什么是外卖？ 因为凌依虽然看不懂文字，但那个包装袋上印的logo，还有袋子上的订单小票，都和他在星海帝国中所点的外卖一模一样。 作家将外卖放在一旁，坐在了桌前，拿起了笔，喃喃自语道： “下面应该怎么写呢......啊，不如就写女主因为意外死在了男主之前，之后男主因为没有女主的搭救而孤独地死去吧......” “嗯，还可以加上男主死后他的手下发疯毁灭世界的情节。” 作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桌上的书作上写着字。 躲在墙角的凌依惊恐地发现，随着作家的落笔，那本书作中的世界海内，发生了玄妙的变化。 给凌依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一段命运被锚定了一样。 “所以，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在沿着固定的、被他人所设定好的路线行走的么......” 凌依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 或许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反正，一切都是设定好的...... “不过，我的能力还有用吗？为什么我可以听懂他在说什么？” 凌依有些不解地想到。 “啊，当然不是，这只是因为我想让你听懂而已。” 一个声音传来。 是作家。 “？！”听到这话，凌依惊恐地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的？！” “怎么，这很难么？”作家一边落笔，一边笑着回答道：“我创造了你们，有这个能力很令人惊讶吗？” 他停下了笔，起身说道：“你可以叫我作家。” “不过，我倒是很少看到有我的人物能够出来......嗯，真稀奇。我写过这一段吗？” 作家自言自语道：“嗯......不记得了。” “嘛，不重要了......小东西，你得回去了。在这里待久了对你没好处......虽然可能已经晚了（笑）。” “无所谓，我后面圆回来就可以了。” 凌依呆呆地看着作家，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此时的他感觉他的灵魂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什么不对劲。 “哦，对了，你等我一会。” 作家：（哭，扭曲，在地上阴暗地爬行） “你、你你，你干什么！” 凌依看着作家的迷惑行为，立刻远离，做出了害怕的动作。 有点癫了。 “啊，不好意思，但是读者想看。” “？？？” 这个人多少有点大病。 作家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将凌依一把拢到手掌里，接着另一只手取出了凌依来时的那本书。 “小东西，你该回去了。” 作家将凌依往书籍里塞。 凌依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在凌依的视角重回黑暗之前，他听到了作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试图打破第四面墙，你这小聪明鬼。” ———————— 朋友们，今天本来应该有一个加更的，但我晚上还有课，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写......看看吧，可以的话我今晚写出来。 第26章 十指相扣(为x证y学在10月17日送的两个催更符加更) 维尔汀站在凌依身旁，看完了这一切。 她久久的没有出声。 这......确实有些震撼了。 所以，凌依就是看到了这些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可是不应该啊......以他的自我调节能力，与他平日里对待自己、对待身边人的态度，不应该只是看到了这些，就...... 凌玖在知道这件事情后足足扛过了千年的岁月，为什么到了凌依这里，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难道就因为凌依年轻？ 维尔汀有些疑惑，本能地感觉到这里面存在着某些问题。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将凌依给拉回来。 “维尔汀，这就是我所经历的一切。” 凌依轻声说道： “我看到了世界的真实，看到了那个掌控我们命运的生灵。” “作家......他用他的笔，写下了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他书里的一段文字。” “说不定，就连我现在所说的话，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由他一手安排好的。” “当然，也有可能，我只不过是他垃圾篓里的一张废纸稿......” 凌依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记忆片段，梦呓般地低声说道： “那么，这个世界究竟算是什么呢？” “我们的思想，我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 “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们只需要按照作家设定的路线行走就好了。” “一切都是既定的。” “一切都是假的。” 凌依身上的黑雾又开始涌动起来。 “父神是虚假的，伊灵是虚假的，凌玖是虚假的，人联是虚假的......” “就连我自己，也是虚假的。” “我们都是‘作家’所写出来的一行字。” 他在否定一切。 但是，他否定的名单里，唯独缺少了一个人。 维尔汀知道她应该怎么做了。 “凌依。” 维尔汀转到凌依的身前，和他四目相对。 凌依微微吃了一惊，想要躲开。 “别动。” 凌依停住了。 维尔汀对凌依下身的黑雾没有丝毫惧怕，直接抓住了凌依的手，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脸颊上。 她的脸上，还留存着刚才哭泣过后未干的泪痕，通过凌依记忆的模拟，呈现出无比真实的湿润感。 “那么，你说，我是虚假的么？” 凌依浑身都僵硬起来。 他......从未与维尔汀有过如此直接亲密的接触。 温度，炽热的温度，正从凌依的手掌上，传向凌依的身体各处。 这是维尔汀灵魂的温度。 凌依此时的理智无比地想要他说出“是”这个字，但他的嘴张了又张，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感性在阻止他。 维尔汀笑了，笑的无比开心。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迟疑了。” 维尔汀的笑容十分明媚。她很少会在外人面前呈现出情绪波动如此明显的表情，但凌依不是外人。 “你并不觉得我是虚假的，凌依。你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凌依看着维尔汀那充满笑意与鼓励的，如同绿宝石般的美丽瞳孔时，竟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慌张。 “不、不......维尔汀，你......” 他想将手抽出去，却被维尔汀死死抓住。 “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凌依。” “听我说。” “作家并不是无敌的，他无法掌控所有人的命运。” “你还记得作家看到你时说的话吗？” “他说：‘嗯，真稀奇。我写过这一段吗？’” “而这，就证明了，作家并不存在对我们命运的绝对掌控。” “或许他的确很强大，但他绝对无法随意监视、操控我们每一个人的思想与行动。” 维尔汀顿了一下，放下了凌依的手，思考了一会，继续说道： “凌依，你知道吗？当初我和你再度相逢的时候，听你讲有关世界海与世界泡的故事、父神和你的故事时，与你有着相同的感受。” “在我看来，我与父神的关系，就相当于你与作家的关系一样。” “这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至强者与弱者的关系、创造者与被创造者的关系。” “当我得知了父神的存在之后，我就在想：我的命运，是不是也是被安排好的呢？” “每个人都有可能存在着相同的问题。”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出，那个所谓的‘作家’，他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也是被一个更高层次的人给安排好的呢？” “那个所谓的‘作家’是不是也是由他的，一个更高层次的‘作家’所创造出来的呢？” 凌依听了维尔汀的话，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同一时间，凌依下身的黑雾开始缓缓消退，重新露出了凌依的身躯。 速度很慢很慢，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人看到了希望。 维尔汀瞥了一眼凌依下身的情况后，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凌依的脸上。 她继续说： “凌依，你站的位置太高了，所以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 “平日里你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特殊、自己的强大，所以无法接受自己被他人所算计，无法接受自己被他人所掌控。” “但是，事实上，我们可以被人掌控，掌控我们的人也可以被人掌控。” “‘我们认为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是被人给安排好的’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意义。” “这是一件可以无限套娃的事情。” “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去管它，而是选择过好自己的生活。” 维尔汀向凌依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跟我回去，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 “就当......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凌依沉默了一会，此时他下身的黑雾已经褪去大半，只剩下双脚部分还保持着漆黑一片的状态。 最终，凌依还是伸手，握住了维尔汀的手。 “好，我跟你回去。” 维尔汀看了看凌依此时的状态，看到他的双脚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抽了回去。 “嗯？怎么了？” 凌依不明白维尔汀是什么意思。 “要这样......” 维尔汀握住了凌依的手，十指相扣。 “噗嗤——” 黑雾彻底消散了。 —————— 各位，这是因为x证y学的两张催更符而写的加更章。 emmmm，我之前好像忘记公布送礼物的规则了，抱歉抱歉。 嘛，不过那也是因为我当时根本没想到会有人送礼物给我（悲） 现在说明：单个人，当日，所送礼物的总价值达到10元rmb的，我会挑时间加更一章。 目前先这样子吧，以后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情况可能会改。 感谢大家的喜欢！小作者一定会坚持写下去的！ 第27章 灵魂病毒 池子旁边，伊灵正紧张地盯着池子中央的那一滩灵魂。 维尔汀已经进去许久了，换算为她世界的计时方法，已经进去将近一天了。 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维尔汀能否将凌依救出来。 伊灵双手合十，闭眼向着父神祈祷：“希望他们全都能够平安归来......” 就在伊灵虔诚地祈祷的时候，池子内的那一滩灵魂开始有所动静。 “咕哧——咕叽——” 伊灵睁开眼睛，看向池子内。 “这是怎么了......咦~好恶心......” 它们在扭曲变化着，渐渐地构筑出了两个形体。 一个是维尔汀，而另一个，则是凌依。 嗯，人类状态的凌依。 凌依之前和伊灵提到过，他灵魂最舒服的状态就是那一团光点的状态，其他的状态都得他花力气去维持。 所以，伊灵看到眼前人类状态的凌依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伊灵很快就将它丢到一边。 “芜湖~维尔汀你成功了！”伊灵大声笑着叫道：“哈哈，我就说你肯定能行！” 笑死，她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此时伊灵看着维尔汀，感觉她发生了什么变化。 “咦，你的灵魂，这是......” 通过这些年积累的经验，与自己本身的能力，伊灵不难看出维尔汀此时的灵魂质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不仅如此，伊灵还看出来，此时维尔汀的灵魂已经与凌依的灵魂高度绑定了。 可以说，她的灵魂以后就和凌依的灵魂一样，成为了近乎不灭的存在。 这种操作伊灵知道，她自己也会。但她从没有使用过这种操作方法。 因为这种方法需要使用者将自己的灵魂撕裂开来，再一点点地与被施术者的灵魂融合，以高质量的灵魂去蕴养低质量的灵魂。 整个过程费时费力，最主要的是还很痛！ 伊灵一想到当时学习时的感受，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是，凌依，你怎么......哦~没事了。” 伊灵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顿时闭上了嘴巴，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所以凌依将自己的灵魂幻化成人类状态，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毕竟一坨光点，人家维尔汀怎么牵？难不成将手伸入凌依的灵魂光点里吗？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多少有点变态了。 至于灵魂的事情...... 阿拉阿拉，给予拯救自己于危难时刻的人一点小报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说是吧，凌依？（笑） 看着伊灵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人的脸都红了，双手迅速地分开。 “所以，你现在没事了？” 伊灵笑着问道：“看你都能以人类的灵魂形态出来，而不是以最简单轻松的那一团光点出来，应该是没事了吧？” 凌依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没事是没事......但是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这时在一旁的维尔汀开口了： “时间。” “你陷入寂灭的时间不对劲。” “什么？”凌依不解地问道：“这......怎么了吗？” 伊灵听到维尔汀的话，心中就好似拨云见日一般，明白了维尔汀的意思，并迅速找到了她以往一直忽视的地方。 “太快了。按理来说，以往我们管理者一族陷入寂灭，大概是得知消息之后的一百多个世界时......也就是一百多年之后，才会走到你这一步。” “到了这一步之后，他们要么获救，要么死去。” “即使你是九子，和我们一族有着明显不同，但同为九子的凌玖可是坚持了整整一千多年！” “你们的灵魂质量没有丝毫的差别，为什么坚持的时间会相差这么多？” “即便考虑到你的年龄、阅历等因素，一年这个时间也显得太快了一点。” 伊灵说完，脸上显得有些懊悔。 他们一族是公认的长生种，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几乎是不死不灭。 所以，他们一族对于时间方面的敏感度极差。 除了部分特定的部门因为工作原因，有着不错的时间感知能力之外，他们中的其他人都是经常睡一觉就过了几十年、看个剧就过了几百年的存在。 很不幸，伊灵并不是那少数几个部门的其中一员。 身为九子专属管理者的伊灵，其时间感知能力甚至连普通的管理者都不如。 嗯......这主要是因为她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干，闲的慌。换做伊雪来就不至于了。 这也就导致了伊灵对于凌依处境的判断错误，没有让凌依在刚陷入寂灭的时候，就去世界管理者中心的医疗部门做个检查。 “现在看来，可能是你的灵魂上沾染上了某种不知名物质，让你陷入寂灭的时间大大缩短。” 伊灵说出了她的看法： “有可能是一种灵魂病毒——这是我们管理者对于能够影响灵魂的物质的统一称呼。” “不然，无法解释你现在的情况。你是遭遇了什么吗？” 凌依想了又想，似乎隐隐有些眉目，但始终无法从记忆中发掘出那一道关键信息。 这时，还是维尔汀开口了： “应该是凌依在世界海之外所沾染上的东西。当时作家不是说过‘在这里待久了对你没好处......虽然可能已经晚了’这一句话吗？” 凌依恍然大悟：“哦对对......作家的确说过。奇怪，我怎么刚刚一直都想不起来......” 伊灵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作家？” 维尔汀与凌依面面相觑。 随后，还是维尔汀开口问道：“你不知道作家吗？” 伊灵一脸懵：“我不到啊。” “凌依，你没和伊灵说吗？” “我以为他们知道的......所以原来管理者们并不知道吗？！那他们是怎么陷入寂灭的？” “不知道......” 两人开始了窃窃私语。 伊灵站在旁边，看着头凑在一起的两人，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终于，她忍无可忍地叫道： “你们两人，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依被吓了一个激灵，无奈地转过身来，将自身的那一段记忆传输给了伊灵。 “......” 伊灵看过了这个记忆片段后，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凌依： “你小子胆子可真大......” 随后伊灵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认真地说道： “那么现在情况大概明了了。” “凌依，你稍后直接前往世界管理者中心的医疗部门做一个灵魂检查。” “而我，则会将维尔汀送回去她的世界泡中。” “现在就出发吧，拖下去，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 朋友们，这几章算是写完了。说实话，这几章写的有点迷糊，毕竟是一个打破了凌依所处世界的“第四面墙”的描写。个人感觉只是做到了基本的逻辑自洽，做出了很基本的一个解释。 在我的想法中，“作家”并非真正的作家，他也不过只是我笔下的一个人物，只是承担着所谓的“创造世界海”的职责。在凌依所打破的自己世界的“第四面墙”之外，还有这许许多多的数不尽的“第四面墙”，层层嵌套。 这个的灵感来源主要是经典的“缸中之脑”，但我似乎没有足够的能力将这个故事给讲好，特别是维尔汀说服凌依的那一段，总感觉说服力不够。 所以，对这几章有什么看法的朋友，可以尽管提出来，我看看后面能不能在我想法的基础上改一改。 第28章 完了，磕错了 维尔汀被伊灵护送着，返回世界管理者中心的通讯部门。 在那里，维尔汀的灵魂，可以通过跨世界通讯器返回自己的身体中。 不过这次返回伊灵就没有像先前那样，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刺过去了。 毕竟凌依已经被救回来，她没有必要这么赶了。 更何况，她还询问了维尔汀，了解到凌依创造的那个人工智能正在维持着维尔汀的身体活性。 这样子伊灵就更不慌了。 于是，伊灵带着维尔汀慢慢悠悠地从世界管理者中心的各个聚居地上空飞过，带着维尔汀好好领略的一番管理者文明的造物。 就在她们即将抵达通讯部门的时候，维尔汀突然向伊灵说道： “伊灵小姐，我有件事情想问下你。” 伊灵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维尔汀，笑着说： “当然可以。顺便，你可以和凌依一样，叫我伊灵姐。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唔，好的。”维尔汀脸色微红地问道：“那么伊灵姐，你知道凌依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吗？” “检查加上治疗的话......大概一到两天吧。凌依所中的灵魂病毒可能有些麻烦，它好像可以在宿主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给宿主降智。这我们之前闻所未闻。” “唔，所以凌依才没有想到我对他说的那些话，因为灵魂病毒将他的思维能力给破坏了。” “是的。其如果没有外在干涉的话，自己基本上发现不了。这就是这个灵魂病毒的可怕之处。” “如果是寻常的灵魂病毒的话，以他的速度，可能现在已经出现在你的那个世界泡中了。” 听了这话，维尔汀有些惊讶地问道：“管理者一族的医疗水准这么高的吗？” 伊灵笑着解释道： “我们一族在灵魂上的造诣很深。就拿我们的制式科技造物——跨世界通讯器来说，其最基础的功能就是帮助使用者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并引领他来到通讯部门。” “那其他的功能呢？”维尔汀好奇地问道。 “很多。比如世界海定位、紧急呼叫、灵魂锚定等。如果凌依迷路了，想快速找到你的世界泡，可以与你手上这个跨世界通讯器建立链接......当然他迷路的可能性很小。” 维尔汀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沉默一会之后，维尔汀又问道： “伊灵姐，你知道凌依喜欢什么东西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去送个礼物给他。” “哦？”伊灵来了兴致：“你这次救了他，为什么还要送礼物给他？不应该是他送给你吗？” “唔......”维尔汀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回答道： “凌依现在相当于是大病初愈，我觉得我应该对此庆祝一下。” “而且，他之前帮了我很多，我想好好感谢一下他。” “在之前，我也问过繁星和凌玖，前者不清楚凌依喜欢的东西，后者所说的先进科技我又无法取得......” 当然，针对此事，当时伊雪给维尔汀出了一个主意。 那个主意......算了，再说吧。 维尔汀觉得抱凌依一下并不算是礼物，她更想送一些能够体现她心意、能表达出她感激之情、凌依又喜欢的东西。 “更何况，虽说是我将凌依给带了回来，但凌依这次也付出了很多，不是吗？” 维尔汀看了看自己的灵魂，仔细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着的力量。 温暖、强大、炽热、古老...... 这样一道力量被凌依送入维尔汀的体内，维尔汀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这样啊。凌依喜欢什么东西啊......”伊灵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然后很遗憾的说道：“作为礼物的话，好像没什么可以送的呢。” “他现在好像还缺少世界泡内的时间相关科技，不过你应该拿不到。” “除了他在科技上的收集癖之外，他唯一喜欢的，好像就只有你了。” “喜、喜欢我吗......”维尔汀低了低头，刚刚恢复的脸又红了起来。 她最近好像很容易脸红。 伊灵看到维尔汀这个表情，笑着打趣道：“你看你怎么还害羞了呢？你们不都是......等等，害羞？” 伊灵突然觉得不对劲。 按理来说，即使是男女朋友，遇到这种情况有一点害羞是正常的。 但是，但是啊，他们的表现很不对劲。 维尔汀现在的反应，就好像他们都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并且听到这个有关消息会感到开心的纯情小男\/女生一样。 如果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对于这个消息的阈值应该会拉高才对。不至于害羞到这个地步。 再加上先前凌依和维尔汀从池子里出来的时候，被伊灵看到牵手都会很紧张地分开...... 如果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的话，按照凌依原来的尿性，他绝对不可能主动干这件事情的。 那个玩意绝对会握住维尔汀的手，乐得和个傻子一样向伊灵介绍：“嘿！伊灵姐，你看！这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维尔汀！我女朋友！” 但凌依没有这么做，而是松开了手。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伊灵收回了笑容，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口吻问维尔汀：“呃，维尔汀，你现在和凌依的关系是......”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过了三秒钟，一段无比漫长的三秒钟。 “？”伊灵问道：“没啦？！” 维尔汀缩了缩脑袋，回复道：“呃，目前就是这样。” 目前......一个很有趣的词。 伊灵一向擅长于抓重点。 “完了，磕错了。还在暧昧期。” 终日打雁，最终还是被雁啄瞎了眼。 伊灵捂着额头，靠在了通讯部门的的大门上，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小声自言自语道：“以凌依的脾气，要是知道我说漏嘴，他绝对会在之后的几十个世界时都不理我的......” “唔，没事，伊灵姐，我知道的。” 维尔汀拍了拍伊灵的肩膀，对她安慰道： “这很容易看出来的吧......而且凌依之前自己说过他喜欢我的。” 伊灵大喜过望：“是吗？什么时候？” “四年前。” 伊灵的笑容收敛起来。 四年前......那不是凌依刚被她捞出来的时候吗？可那时候他们不是才12岁吗？？ 呵，真是年少有为啊凌依小子。 伊灵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管这一件事情。 反正看情况，这两个人大概是可以走到一起的。 “呼，算了。” 伊灵平静下来，对维尔汀很认真地说道： “你刚刚不是问我应该送什么礼物吗？” “我这里正好有一个有关凌依的，很重要的事物，可以由你来给他。” “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都比不上你。” “虽然这个并不适合作为礼物，但这对他很重要，特别重要。” 伊灵划开了她的随身空间，让维尔汀看到了里面特别存放的一个物体。 维尔汀一看到那个物体，顿时瞳孔微缩：“这是......” “是的。”伊灵点了点头：“我稍后会同时将这个随着你的灵魂，绕过那群老登的监管，投射到你的身边。” “你可以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将这个交给他。” “而在这之前，记住，好好保管，好好保管。” 第29章 凌 依 的 妈 即使正在和基金会、人类安全理事会这两个组织扯皮，繁星还是一直分出部分算力，关注着维尔汀的情况。 此时维尔汀正安静地躺在医疗舱内，身前悬浮着的跨世界通讯器，正冒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她身旁的监测仪器，显示她身体的情况一切良好。 “23时59分钟......24时。” 已经整整一天了，维尔汀还没有从世界管理者中心归来。 繁星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了。 她忍不住在运算核心中思考起来 ：“如果凌依和维尔汀小姐，都遭遇了不测，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繁星不知道答案。 或许，他们会毁灭世界也说不定。 就在繁星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疗舱内的跨世界通讯器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繁星为了保护维尔汀眼睛而调成暗色的治疗室，给照的亮如白昼。 “嗯？！” 虽然和凌依回归时候的场景不一样，但这应该是维尔汀回归的征兆。 繁星调动起欧米伽的医疗人员，准备时刻接应维尔汀。 不一会，光芒散去，维尔汀从医疗舱内艰难地坐起。 她的大腿上，除了放着原先悬浮在空中的跨世界通讯器之外，还放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号正方体盒子。 （此时的伊灵正在拿着世界管理局的老登们给她开的罚单默默流泪。她最近的工资都用来交罚单了。） 众多医务人员从门外冲进来，想要给维尔汀做一个检查。 “等一下。” 维尔汀开口说道。 她此时的声音非常沙哑，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原因。同时，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随着维尔汀的声音落下，众医务人员停住自己的脚步，看着维尔汀。 “陆远先生？你可以进来一下吗？” 维尔汀知道陆远担负着保卫她的职责，一直守在治疗室门边。 听到维尔汀的呼唤，陆远身着战甲，走进治疗室问道：“有什么吩咐，维尔汀小姐？” “请把这个先帮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维尔汀小心地避开身上连接着仪器的线，抬手指了指身上的盒子：“这个很重要。陆远先生，请小心保管。” “是。” 陆远点了点头，随后就捧着盒子离开了。 维尔汀看着陆远离开医疗室后，才对一旁的医务人员说道：“好了，各位请便吧。” 她并没有拒绝这些医务人员的检查，虽然她知道自己最多是灵魂离体太久，导致身躯与灵魂需要时间去耦合。 就和凌依当时在槲寄生的树林中的情况一样。 不过这多少是繁星的一番好意，维尔汀也不好拒绝。 更何况，再检查一遍也没有什么坏事，不是吗？ ...... 医务人员的动作很迅速。不一会，他们就完成了所有的检查，向维尔汀道别之后离开了房间。 维尔汀踉踉跄跄地起身，从医疗舱里站起来，赤足站在地上。 她走进了治疗室旁的更衣室，随手将跨世界通讯器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随后她将体检服脱下来，露出了自己完美无瑕的胴体，开始着装起自己经典的司辰服装。 真可惜，现在凌依还没有从世界管理者中心回来，看不到这一幅美景。 司辰服饰穿起来很麻烦，但维尔汀在这四年来已经穿着过了许多次，早已轻车熟路。 很快，她就完成了着装，来到了会客室。 维尔汀刚坐下，繁星的声音就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维尔汀小姐，请问首席......？” “凌依的状况很好。”维尔汀回答道：“他已经顺利从寂灭中脱离，现在正在世界管理者中心完成灵魂的基本检查。” “大概一到两天之后，他就可以回到我们的身边。” “呼。”繁星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一个住在服务器里的人工智能是怎么做到松一口气的，但繁星就是做到了。 “感谢您的帮助，维尔汀小姐。您将会是人联永远的朋友。” “不用谢。”维尔汀颔首：“我无法放任凌依消失，这是我应该做的。” “并且，无需使用敬称，繁星。我们是朋友。” 随后，维尔汀向繁星问道：“繁星，刚才我交给陆远的那个盒子，他放去哪里了？” “您......你的箱子旁边。他现在正守在那里，十四行诗小姐正在向他了解你近日的情况。” “十四行诗？她怎么来欧米伽了......”维尔汀有些不解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很快将这个事情放在一边。 “那个盒子里是什么？”繁星向维尔汀问道：“是你从世界管理者中心带回来的纪念品吗？” “不是......”维尔汀摇了摇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嘴张了又张，似乎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向繁星解释。 最终，维尔汀将自己嘴里的话吐了出来： “是凌依的妈。” “？？？” 繁星先是愣了一下，不清楚这是不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调，随后反应过来，整个机房的服务器阵列温度都急速上升。 “维尔汀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侮辱首席！首席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即使您是他的......” 繁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渐渐停下。 她看着维尔汀那沉重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呃，所以，这个难道真的是......” 维尔汀点了点头，肯定了繁星的想法，说道： “是凌依的母亲。她曾经被入室的歹徒杀害，当时年幼的凌依看到了这一幕，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最终导致他丧失了部分记忆。” “再之后，他就因为自身潜力不错，被基金会驻中国区的负责人给送到了第一防线学校，与我相识。” “可是，首席母亲的遗体不会被暴雨回溯吗？” “当然会，事实上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维尔汀解释道： “现在之所以有这么一个装着凌依母亲遗物与骨灰瓶的盒子，全是伊灵的功劳。” “她当时是这么和我说的......” 第30章 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为o－03－89［censored］加更) “我查过你们那个世界的运行记录。” 她们站在通讯部门的门口旁，伊灵对维尔汀说道： “凌依目前的生物学母亲，曾经在凌依十岁的时候，在一个夜晚被翻窗闯入家中的歹徒杀害。” “当时年幼的凌依在床底下目睹了这一切后，在即将被杀害之时，被当时在凌依家中借住的警察给救了下来。” “不过凌依母亲——周晓华的伤势太重，整个头颅都被砍下，不幸去世。” 维尔汀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沉重，肯定道：“是的。我曾经在幻境里经历了这一切。” 伊灵颔首，接着说道：“你清楚就好。” “随后凌依的母亲被火化安葬，而凌依因为目睹了这可怖的一幕，心灵受到冲击，大脑的保护机制启动，删除了这一段记忆。” “随后，凌依就被送到了你那边......在之后的事情你就清楚了。” “是的。”维尔汀肯定了伊灵的话，随后又问道：“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指的是盒子中贴着周晓华女士照片的小瓶子。 “你为什么要把凌依母亲的骨灰给偷过来？？” “你这是什么话！”伊灵涨红了脸：“凌依母亲原本的遗物与骨灰已经被你们世界的特殊机制给清除了！”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你们世界泡中浩如烟海的数据里找回来的，找了我整整一年的时间！” “虽然世界泡中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物体，都会被记录在案，但是如此庞大的数据，找起来很费时费力的好吧！” “而且复原这个，不仅要耗费我自己的权限与力量，还要被世界管理局的那群老登扣工资、贴罚单......呜呜呜，我最近的工资全都赔进去了！” “我现在甚至是在付费上班......” 听了此话，维尔汀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同情。 真是好惨的一个人。 “所以。”维尔汀问道：”你想让我将周晓华女士的遗物交给凌依？” “是的。”伊灵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最近才完成了复原工作，原本打算自己送过去的。” “可现在，你是比我更合适的选择。” “唔，为什么......好吧，我懂了。” 维尔汀看着伊灵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想法。 “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感受一下新灵魂与身躯的适配性怎么样，不行的话叫凌依给你调。” “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送出去。” “调整适配性......”维尔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起来：“是怎么调？” “？” “你在想什么啊？！当然是调整灵魂啊！你在脸红什么？！” ...... “所以就是这样。”维尔汀对繁星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拿着一个盒子回来。” 说完，维尔汀撑住了脑袋，十分头痛。 一个合适的时机，究竟指的是什么时机？ 送母亲骨灰这种事情......即使是自己喜欢的人，感觉也是很难接受的啊。 维尔汀之前从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她完全没有经验。 那么......当礼物送出去？去庆祝凌依安全康复返回？ 那么她到时候是不是应该笑着说：“凌依，为了庆祝你回来，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你妈的骨灰！怎么样，很感动吧？” 想到这里，维尔汀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也有点太地狱了吧......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想不明白，维尔汀干脆先不去想。 “算了。繁星，带我到箱子那里，我要准备一个派对来欢迎凌依的归来。” 随后，在繁星的指引下，维尔汀来到了位于欧米伽的对外接待室。 十四行诗正在里面，和陆远说着什么。 ...... “陆远先生，请问司辰和凌依的情况怎么样了？” 十四行诗担忧地问道：“我听说凌依有危险，司辰正在试图将他救回来。” “请放心，十四行诗小姐。维尔汀小姐并无大碍。她顺利地将首席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现在应该正在过来的路上......啊，她到了。” 维尔汀走进对外接待室，看到了十四行诗。 “司辰！”十四行诗惊喜地叫了起来：“你没事......真好。” 她扑到了维尔汀的怀里，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没有在《草案》那里帮上忙。” 维尔汀抱住十四行诗，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 “没事，十四行诗，这不怪你。况且，即使你成功回答了康斯坦丁的问题，也无法使《草案》通过。” “当时人联已经宣战了，委员们根本无法表决《草案》。” “呜......我知道，我只是......” 维尔汀温柔地摸了摸十四行诗的脑袋，轻声说道： “都过去了，十四行诗。我相信你下次可以做的更好。” “好了，我们先做正事吧。凌依快回来了，我们作为他的朋友，得好好迎接他。” 维尔汀松开了十四行诗，打开箱子，念出了咒语。 “neirumildeentiunbonannokton~~” 箱子里出现向下的通道，维尔汀走了进去，十四行诗、捧着盒子的陆远紧随其后。 ...... 箱中客厅内 。 槲寄生正拿着一本书架上的书，靠在墙上，正在仔细阅读。 她的旁边，是如同一只灵动白鸽一般的斯奈德，正绕着她转圈，试图骚扰正在读书的槲寄生。 在桌子上，苏芙比和卡森管家正在研制一种新的魔药，据说其可以快速恢复体力。 一个很有用的发明。 星锑并不在箱子里，她和apple先生一起去欧米伽内的商业街逛街去了。听说她看上了欧米伽产的一个电台，她想买下来，用在她的新-apple号上。 虽然她的新-apple号连影子都没有。 维尔汀将盒子小心放在了书架上，检查盒子上的扣子，确认扣紧之后，转过身向大家说道： “各位，集中一下，我们有事情要办了。” 第31章 诶!我有一计(为strv122b＋＋的加更) 凌依从世界管理者中心的医疗部门飞出来，开始了狼狈逃窜。 在他的身后，是一群癫狂的、身着白色长袍的人，正在疯狂地追逐着他。 “别跑！别跑！”为首的老头一边跑，一边对着面前的凌依大声喊道：“就一管！我们会很温柔的！” “我可去你的吧，老登！”凌依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刚才拿着仪器抽我整整一桶灵魂力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好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医疗部长还想尝试着将凌依留下来。 毕竟这可是九子之一啊，之前从来没有九子来医疗部门进行治疗，搞得他们在此方面的实验素材极度缺乏。 现在凌依来了，说什么也得让他出点血，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离开！ “凌依，你跑那么快干吗？你的医药费还没付！” 听说凌依的道德感很强，想必听到自己没付钱，一定会停下来的吧？ “哼哼......”凌依脚步不停：“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所收的哪一项费用，不是标注为“请管理者前往收费处或终端上缴费”？” “我又不是管理者，我付什么钱？！” 噔噔咚—— 医疗部长的心脏都停跳了两拍。 tmd无法选中！ 不是，那些药很贵的啊混蛋！ 还不能走保险报销！ 他们两个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将其他的医疗人员甩在了身后，一前一后在世界管理者中心里玩起了生死时速。 他们飞了很远很远，凌依都快飞累了，都快到世界海中了，身后的那个老登还在追。 他也不能直接飞到维尔汀的世界泡去，虽然他清楚这个世界管理局的医疗老登肯定知道他的信息，但他也不会做出引敌上门的事情来。 “你都追一路了，停一停吧！你不累的吗？！” “呼、呼......”医疗部长一边喘着粗气，鼓动灵能，尽力跟上凌依的步伐，一边艰难地说道：“能量不抽就不抽，但是你、你至少将钱给付了啊！这些很贵的，不能报销啊！” “你难道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帮你付钱吗？！” 凌依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有点对不住人家。 可是他也的确没有钱去付，那么他应该怎么办呢？ 凌依一边飞，一边思考片刻。 突然，他的终端上传来一条信息。 他打开一看，是伊灵发过来的：“你的情况怎么样了？治疗完成了吗？” 看到这条信息，凌依灵光一动，想到了办法，停了下来。 “老登，你过来！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我有一计......” 片刻后，他们互相握了握手，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医疗部长获得了凌依友情赞助的一管灵魂力量，还要回了医药费，开心； 凌依解决了医疗老登的麻烦，可以回去见维尔汀，开心。 诶，这时候可能就有人会问了：凌依不是没有钱吗，他是怎么付医药费的？ 这就要提到一个不开心的人了。 ...... 伊灵正躺在她的家里，缩在自己的睡眠舱中，看着眼前播放的电视剧，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就在刚刚，她才处理完因为给维尔汀发送物品，而违反了管理者条例的罚单，缴纳了相当于她一个月工资的罚款。 这让她本就不多的存款雪上加霜。 （事实上，伊灵的工资很高，或者说九子专属管理者的工资都很高，和世界管理局的部长们一个档次。） （平时里日常生活并不需要什么花销，管理者的生产力很强。只是伊灵平时喜欢随便买买买，买奢侈品和新的科技产品，就存不下什么钱。） “呜，存款只剩大约半年的工资了么......早知道当初就不买那个意识暂存器和现实稳定装置了......不过凌依看到了之后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她摇了摇头，不再管存款的事情。 不过，看了存款还是对她的心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去干。 连她追更了两百年的电视剧，她都没有看最新一集的欲望了。 “呜~好累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伊灵一边在睡眠舱中打滚，一边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不过，凌依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后面应该可以清静一阵了吧......” 就在伊灵关掉电视剧，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的终端响了起来。 “嗯？是什么......” 她拿起终端来一看，嘴里迷迷糊糊地说道：“唔，在医疗部门的医药费......嗯？” 伊灵清醒了。 她迅速坐起身来，拿着终端，一个零一个零地仔细数着。 “一、二、三、四......多少？？！” “这是我半年的工资！不是，我没有去过医疗部门啊......” 伊灵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咬牙切齿地叫出了一个名字。 “凌依！！！” 在这场争端之中，唯一一个不开心的人诞生了。 ...... “阿嚏！” 世界海中，凌依打了一个喷嚏。 “是不是有谁在骂我？” 凌依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生物在附近。 这很正常。 毕竟在世界海中，本就不应该有什么生物存活。 目前唯一可以自由通行的种族就是管理者一族，但他们的数量稀少，碰上的可能性并不高。 凌依摇了摇头，没有去管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继续朝着他原本的世界泡处飞去，速度飞快。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再见到维尔汀了。 ———————— 正文破一百章啦朋友们！ 感谢朋友们的大力支持，小作者会继续坚持写下去的！ 第32章 箱子(x)舞厅(√) 凌依以他的跨世界通讯器为坐标，降临到了世界泡中。 他一降临，就看向四周，看看自己现在在哪里。 “熟悉的床，熟悉的桌子，还有当初我手工攒的通讯器......” 嗯，他现在在他箱中的房间内。 这很正常，毕竟跨世界通讯器一直都在维尔汀的手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嘿！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你得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再这样......” “不对，是先这样，然后在这样，最后在这样.....” “啧！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是说，你得先这样，然后再那样......诶！这就对了嘛。” 这是星锑的声音。 不过凌依听着她说的话有些疑惑，所以到底是哪样？ “砰——” 凌依直接夺门而出。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呈现在凌依眼前的是一幅......色彩缤纷的景象。 凌依通常不会用色彩缤纷来形容维尔汀的箱子，那会很违和；但这次的场景实在是十分符合这个形容词。 维尔汀客厅原本的布局被完全打乱，原本处于客厅正中央的沙发和茶几被移至一旁，堆放在客厅的杂物也被全部清走，将客厅中央空出了一大块空地。 而原本箱子那温暖的微黄色灯光，此时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刚刚被安装上去的，正在“布灵布灵”闪着昏暗的、七彩光芒的灯球。 嗯，就是舞厅里的那种灯球。 而在靠窗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凌依从未想过会在维尔汀箱子里出现的东西：一台打碟机。 而星锑正站在打碟机后面，一边调试着打碟机，一边对爬着梯子、安装灯球的陆远指指点点。 话说，她站在打碟机后面，是怎么通过说“这样那样”的方式来指导陆远操作的？ 凌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不是？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箱子里吗？” 凌依推门的声音不可谓不大，但因为在场实在是太吵的缘故，几乎没有人察觉到凌依的存在。 除了忠诚的陆远。 陆远刚在星锑的胡言乱语之下安装好灯球，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首席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他可以从首席的眼中看出不解、震惊、与疑惑。 虽然陆远十分高兴能再度看见首席身影，但看到首席眼中的扇形统计图，他决定还是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形象。 “啪——” 陆远将右拳猛地置于左胸，向凌依行了个人联军礼，发出很大的响声，同时声音激昂地说道： “报告首席！这些全都是星锑小姐的指示！维尔汀小姐将今晚客厅的使用权全权交给了星锑小姐......诶诶诶，倒了倒了！” “砰——” 可能是陆远动作太大的缘故，梯子直接侧翻，将自己压倒在地。 他身边的小鸟一脸无奈地将梯子抬起，对他说：“你想吓谁呢，维尔汀小姐不是说首席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回来吗？” “这么卖力，还在梯子上敬军礼，你真是......首席！” 小鸟回头就看到了凌依的身影，“啪”的一声，很快啊，瞬间立正站好。 当然，这个代价就是，刚刚抬起来的梯子又落回了陆远身上，将还没站起来的陆远又压回了地面上。 “不是，你们两个......啧。” 凌依满脸无奈地挥动手指，用精神力将梯子抬起，解救了他忠诚的陆远上校。 “啊，凌依，你回来了！” 此时星锑也注意到了凌依。她向凌依挥挥手，热情地说道：“欢迎回来！没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的吧？” “我很好......这是怎么一回事？” “维尔汀说的，让我办一个party，用于庆祝你平安回来......你自己去问她吧，她们都在厨房。” 于是凌依迅速远离了客厅这一是非之地，穿过饭厅、长长的房间走廊，前往厨房的所在地。 凌依走到厨房门前，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探头探脑地凑近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不得不说，凌依是有天赋的。 里面这么多人，他总是能一眼看到维尔汀的身影。 维尔汀此时正在苏芙比与卡森管家的指导下，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完成一个奶油蛋糕。 她此时身着常服，身上套着一个围裙，神情认真，充斥着与平时不一样的风采。 在她的身边，十四行诗也是差不多的装扮，在给维尔汀打下手。 不知道是手艺不精，还是她们刚刚打闹过一番，除了卡森先生之外，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一点奶油，让她们更增添了一些可爱的风格。 “啊，她真好看。”“唔，她真好看。” 两道声音响起。 等等，两道？ “？”“？” 凌依的头向门后边看去，与同样伸头而来的玛蒂尔达迎头相撞。 “砰——” “哎呦......” 两人都发出一声惊呼，又连忙捂住嘴，生怕惊扰到不远处正在专心制作美食的几人。 还好，美食组足够专心，并没有发现门边的异常。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对视片刻之后，凌依招了招手，示意玛蒂尔达出去说话。 走廊中，玛蒂尔达激动地对凌依说道：“凌依！真的是你！如果不是听到了十四行诗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你活了下来！” “我们自从四年前那次事情过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当时我还以为你......” 玛蒂尔达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没事，玛蒂尔达。”凌依轻声说道：“都过去了。不过，你为什么会在欧米伽？” “我是请求小鸟先生带我过来的。我本来想和十四行诗一起来的，可是那一趟运输机已经满员了，所以我就只能和小鸟先生一起过来。” “嚯，小鸟能同意？”凌依惊讶地说道：“这不符合纪律。” “唔，我说我是维尔汀和十四行诗的朋友......” 可以，这就正常了。 以小鸟的圆滑劲，这的确是他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对了，里面在干什么呢？”凌依问道：“做这么大一个蛋糕。” “诶？”玛蒂尔达很惊讶地看了凌依一眼，说道：“你不知道吗？她们是在......唔。” “是在干什么？”凌依很好奇。 “别问了，惊喜要不知道才算惊喜！” 第33章 上半场——摇滚派对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玛蒂尔达，过来帮我......诶？凌依？” 十四行诗的头从厨房内探出来，看到了走廊外的两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凌依，你回来了！唔，比司辰估计的要早一点呢。” “不过，现在司辰正在给你准备惊喜，现在还不可以进去哦。” 似乎是交流的时间有点久了，维尔汀在厨房内向外喊到：“十四行诗，玛蒂尔达不在吗？怎么这么久？” 说着，维尔汀拿着一个裱花袋，向门外看去。 只一眼，她就看见了玛蒂尔达身旁的凌依。 “凌依？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治好了吗？” 凌依点了点头，回答道：“好了。医疗部门那里有些特效药挺好使的......就是贵了一点。” “哦......” 维尔汀点了点头，表示清楚了。 不过，凌依原来有钱去付款的吗？ 算了，不管了。毕竟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会逃单的。他肯定有自己的方法。 “你先去客厅那里玩一会吧，我们这边一会就好。” 维尔汀对凌依说完，就想回到厨房，继续她的美食制作。 “呃，就是说，维尔汀，你有回去看过客厅的情况吗？” 凌依叫住了维尔汀。他认为维尔汀所想的派对，可能并不是星锑现在正在办的这种。 以他的理解，维尔汀并不是喜欢ktv或者舞厅的人，她甚至根本都没有去过这些地方。 “嗯？没有。星锑干什么了吗？她明明说过自己有着丰富的派对经验的。” “她可能的确有，但可能并不像你所想的那种派对......算了，你自己来看看吧。” 维尔汀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了凌依的建议。 她将围裙取下，将手中工具递给十四行诗，在对十四行诗耳语几句之后，跟随凌依离开，前往客厅。 ...... “我真傻，真的。” 维尔汀身着常服，坐在被移动至书架下方的沙发上，痛苦地用手捂着脸，嘴里不断重复着： “我就不应该让星锑来举办派对......我怎么会让一个摇滚海盗来办派对呢？我真傻，真的。” 凌依坐在她的身边，同情地拍了拍维尔汀的肩膀，安慰她说： “那啥，办都办了，不如就这样吧。” “星锑的摇滚蹦迪可以保留，不过可以额外加上一个比较传统正经的舞会形式。” “之前无论是你们，还是人联，都从未有过举办相关派对的先例。没准，大家会喜欢这种形式呢？” 凌依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一方面，箱子里的神秘学家们，有相当一部分是经受过舞蹈训练的。 比如十四行诗和玛蒂尔达。她们一个在第一防线学校中受到过专门训练，以便于在巡礼演出中表演；另一个则是出身不俗，在小时候学习过舞蹈知识。 虽然她们两个都已经好久没有跳过舞了，但应该可以很快捡起来。 还有苏芙比与槲寄生，她们都和玛蒂尔达类似，学习过舞蹈方面的知识。 唯一在箱中没怎么接触过跳舞的，或许只有斯奈德、维尔汀、和凌依了。 不过以斯奈德的性格，应该很快会上手的吧。 什么？你问莉莉娅呢？ 她大概会跳一会儿膝盖毁灭舞，之后就会去“顿顿”喝酒了。 而另一方面，欧米伽之中的娱乐方式其实相当匮乏。 大家在欧米伽内，要不就是训练，要不就是工作、学习。 除此之外，大家所做的最多的放松方式就是运动和阅读课外书。 此前欧米伽的上层知识分子中存在着小范围的聚会，他们会在一个封闭的场所里举办自己的舞会。 但人联的中下层民众并没有此方面的认识，舞会，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新奇的玩意。 凌依想趁着这个机会，看下能不能将人联民众的娱乐方式给稍稍扩宽。 那么，首先可以从军队开始。 “维尔汀，等一会我可不可以让一些人联的人也参与进来？人多可能热闹一些。” “当然，反正客厅空间够大，你决定就好......” 维尔汀还在因为星锑将自己的箱子整的如此......别致，而耿耿于怀，说话都没什么兴致了。 不过该说不愧是司辰吗，自我调节能力就是强大，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并继续去完成给凌依的惊喜了。 凌依当然也对这个惊喜很感兴趣，但无论他怎么问，维尔汀都不肯说出来其到底是什么。 没办法，凌依只好一边帮助星锑布置场地，一边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 时间过得很快，在忙碌中，转眼就来到了晚上。 此时，星锑原本的布置没有变化，但增加了很多传统舞会会用到的东西。 例如原本就存在于客厅的大喇叭唱片机，能制造柔和暖色灯光的灯泡，以及几条曾经在救治所宴会上使用的长条餐桌。 卡森管家和苏芙比将他们制作的各类美食摆放在餐桌上，加上人联友情赞助的酒水饮料，共同承担起派对上众人的饮食。 派对被分为上下两场，其中上半场是由我们伟大的星锑船长所主持的摇滚派对。 其中斯奈德、红弩箭，以及阿尔法小队的众人纷纷走入舞池之中，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嗯，斯奈德纯粹是在乱跳，只是随着dj星锑和气氛苹果的节奏，胡乱甩着自己的胳膊和脑袋。 不过这没问题，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红弩箭则给在场的各位展现了属于su军人的经典舞蹈——霍帕克舞，又称膝盖毁灭舞。 很巧的是，凌依喊来的医务人员中，也有人来自于前su，同样会跳这个舞。 因此，这两个人之前虽然从未谋面过，但却很有默契地共同给在场的各位献上了这个舞蹈。 凌依和维尔汀在一旁，光是看着她们跳，都觉得自己的关节涌上来一阵阵的疼痛。 不过很出乎凌依意料的是，阿尔法小队的所有人都会跳街舞。 他们稳稳地占据着舞池正中央的位置，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凌依事后问起，他们都说是陆远教他们的。他们在训练完成之后经常一起跳街舞玩。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凌依看了看周围人联女性的眼神，相信在之后不久，阿尔法小队中就会有人收获一段甜美的爱情了。 当然，苏芙比这个活泼的小淑女也没有闲着。 她扯着十四行诗，一起在舞池里东跑西窜地，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十四行诗很无奈就是了。 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场面，坐在沙发上的凌依，笑着对身边的维尔汀说：“你看，大家不是都玩的挺开心的吗？” “是的。我之前也没有想到大家会这么喜欢这个部分。不过，你不去玩吗？” “我吗？”凌依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答道：“我在等下半场。那你不去吗？” 维尔汀微微一笑。 “我也是。” ———————— 嗯......为防止被审核制裁，以后的国家名都不会直接使用，而是用其他方式代替，比如本章的su，指的就是苏。 第34章 生日快乐 上半场的摇滚派对结束了。 在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派对进入了舞会阶段。 悠扬、悦耳的音乐自唱片机中响起，头顶上亮起暖色调的灯光。 灯光并不是很明亮，但这恰到好处的昏暗，却可以增加现场的氛围感。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果不其然，立刻就有美丽的护士姐姐找到阿尔法小队的众人，来邀请他们跳上一曲。 很快，舞池之中就有了几对男女，在里面转着圈。 十四行诗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她站起身，朝着维尔汀的方向走去，准备邀请她的司辰共舞一曲。 （解释一下，按欧洲舞会的原本规定来说，同性之间最好不要共舞。但这里属于私人场合，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但她刚刚起身，就被斯奈德给拦住了。 “斯奈德，你干什么！” 十四行诗气鼓鼓地说道。 “老女人，你就别去打扰老爷和凌依老爷两个人了。” 斯奈德小声地对十四行诗说道 。 之后，还没等十四行诗因为斯奈德又说自己是老女人而生气，斯奈德就将玛蒂尔达推进了十四行诗的怀里。 “你就和‘你的’玛蒂尔达一起跳舞吧！” 看着怀里红着脸，晕晕乎乎的玛蒂尔达，十四行诗再看了一眼向维尔汀伸出手的凌依，略微叹了一口气，牵起玛蒂尔达的手。 “来吧，玛蒂尔达。让我们共舞一曲。” ...... 凌依此时身着西装，里面搭配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脚下穿着皮鞋，显得正式无比。 这是他趁着上下半场间的休息时间去房间换的，衣服都是繁星临时送进来的。 他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维尔汀伸出了手，微笑说道： “美丽的小姐，请问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维尔汀微笑着将手搭在了凌依伸出的手上。 “当然可以。” 他们两个起身走入舞池之中。 凌依的左手轻扶着维尔汀的后腰，右手轻托着维尔汀的右掌；而维尔汀则是生疏的将左手搭在凌依的肩上。 “我不会跳舞。”维尔汀脸色微红地说道。 “我也不会，但我刚才花时间了解了一下。”凌依同样脸色微红地回答道：“跟着我的步伐就行。” 事实上，凌依此时贴身放在胸前口袋中的骨传导通讯器中，正播放着繁星的现场教学。 凌依刚才在帮助星锑布置现场的时候，偷偷在客厅各处，安装了繁星的监控探头，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然，这些监控探头在之后凌依肯定会拆除的。 现在，凭借着繁星的现场教学，凌依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不过事实证明，有一个好的老师，并不一定就有一个好的学生。 凌依和维尔汀动作生疏地在舞池中转着圈，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身躯。 他们的动作在外人看起来生硬无比，没有丝毫配合。 当然，这也怪不了他们两个。 维尔汀是真的不会跳舞。作为一个第一次踏上舞池的人来说，她的表现已经算不错了。 那么凌依呢？他不是有繁星的现场指导吗，怎么还是跳的不好？ 原因很简单。 他红温了。 他们此时靠的太近了，近到凌依一低头，就可能亲到维尔汀的额前秀发。 维尔汀所呼出的每一口温热气息，都会使凌依大脑的温度上升一分，还是不能冷却的那种。 凌依感受着维尔汀身躯的温度，感受着她的气息，头脑越来越昏沉，脚步越来越僵硬。 当然，维尔汀的情况也差不多。 繁星通过监控看着两人，cpu都快过载了。 不是，两位，你们想跳就好好跳，不跳直接a上去也行啊，你们这是在干吗？！ 杀狗吗？！ 明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可他们就是没有明着在一起。 啧，急死个人工智能了！ 就在繁星着急的时候，维尔汀终于提出了休息的建议，而凌依也爽快地同意了。 “......” 至少繁星可以将算力移到其他的地方去，不用受折磨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舞会也有人全程没有参加。 比如卡森先生，他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自己小姐玩耍； 比如槲寄生，她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就在和红弩箭出门采购完毕之后，自己一早就去荒原里种树了； 再比如我们可爱的莉莉娅，她因为中场时和那名前su的医务人员喝酒，结果喝多了，现在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过总的来说，大家在今晚都玩得很开心。 ...... 舞会结束后，除了陆远和小鸟帮助收拾残局之外，其余人联的成员都回到了欧米伽内的住所。 凌依收拾完之后，将沙发和桌子挪回原处，随后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好累......”凌依生无可恋地说道：“原来收拾东西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情。”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向着一旁站立的维尔汀问道：“你不是说有惊喜要给我吗？” 这么神秘的惊喜，凌依可不会忘。 “当然。”维尔汀笑着说道：“你坐在这里等一会。” 说完，就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凌依一个人在客厅内等呀等，一直没有见到维尔汀的身影。 就在他忍不住想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叮——” 客厅中的钟摆声响起，晚上十二点到了。 此时客厅中的灯光突然熄灭，凌依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可是凌依并不惧怕，因为在他的前方，出现了一朵小小的火焰。 它正随着下方蛋糕车的移动，慢慢地向着凌依靠近。 在蛋糕车的的后面，维尔汀正缓缓推动着它，向凌依走来。 在维尔汀的身后，是十四行诗、是陆远、是箱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共同唱着生日歌，缓缓走来。 “这......你们......” 凌依看着眼前的大家，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惊喜为何物。 “大家......谢谢你们......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是伊灵姐告诉我的。” 维尔汀将一个写着“生日快乐”的帽子戴在了凌依头上，对他说： “她查阅世界泡资料的时候，偶然发现你是9月11日这天出生的。” “她将这个告诉了我，正好，我回来的时候是9月9号晚，于是我就想着给你过一个生日。” “这个三层蛋糕可是老爷亲手做的呢！”斯奈德跳出来对凌依说：“老爷失败了好几次，才做出来这么一个成品。” “斯奈德！”维尔汀娇嗔地看了斯奈德一眼。 在蜡烛的火光下，众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跳动的火焰，产生的阴影在众人身后的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众人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气息。 而维尔汀，是这些人中最吸引凌依的一个。 凌依望着维尔汀，轻轻开口，说道：“......谢谢你，维尔汀。” “不用。”维尔汀笑着轻推了凌依一下：“许愿吧。” 凌依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和维尔汀说，自己的生日其实不是今天，9月11日是他新历的生日，而他作为农村家庭，一般过的是农历。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以后过新历生日也不是不行。 “愿望么......”凌依想了想，在心里默念道：“我希望她能够幸福地度过一生......” “不。” “我希望我们能够幸福地度过一生。” （老虎的金黄——完） —————————— 写完了这一卷了，下一卷凌依会正式向维尔汀表白。 下一卷不是主线，大概算是一卷日常吧，地点也不会在地球上（在星海帝国里），不过后面会和主线衔接上，大家不用担心。（主要是写本土怕被深蓝背刺） 顺带一提，小作者在接下来的两周里需要军训（10.25-11.08），可能更新会有影响。小作者会尽力保证的，各位体谅一下qaq。但加更就真的得等之后了。 顺带一提，9月11这个日子真的是小作者生日，不存在任何影射事件。 第1章 几日总结 箱子中，夜深人静之时。 此时维尔汀的箱中只剩下了凌依和维尔汀两个人，其他的人要不就去到基金会接受风险评估，要不就回到了人联在基金会的驻地。 “啊，好累~” 凌依瘫在箱中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最近这几天他忙得飞起。 “我怎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事情，但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 凌依有些不解的想到：“我这几天做了什么？” 维尔汀端着一杯咖啡，递给了凌依，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还没做什么？我看你是灵魂病毒没删干净。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唔，你是在说我脑子出了问题吗？” 凌依喝了一口咖啡，被苦的咧了咧嘴后，一边加糖和牛奶，一边不服气地说： “那你倒是说说我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维尔汀坐在凌依的旁边，掰着手指头，一件件地数着。 “首先，你去基金会总部当着众委员的面爆锤了一遍康斯坦丁，同时和人类安全理事会与基金会进行谈判。” “在这个时候，你强词夺理，揪住之前繁星与基金会签订的协议条例不放，坚称当初对人联的限制为‘禁止战略轰炸机出动’，而并非‘禁止核武。’” “随后，你向当时在场的众人展示了人联士兵开车运送核弹到基金会分部的场景，令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哈哈哈......” 凌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这是甚么话！这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成是强词夺理呢？明明是基金会的人签条约的时候自己太不小心了而已......” “还有。” 维尔汀没理凌依，喝了口咖啡接着说： “你完成谈判，获得了大量战争赔款、免除贸易关税和与芝诺共同驻军的待遇后，回到箱子里，通过通讯器大骂繁星擅自动用危险科技库，并询问繁星为什么会知道危险科技库的密钥。” “繁星为自己辩解，称自己全是为了在不损耗人联战争潜力的情况下快速解决战争，并说明是伊灵给她发送的危机科技库的解锁代码。” “你听到了之后直接冲去了世界管理者中心，不过后来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所以在世界管理者中心发生了什么事情？” “呃，嗯，这个......”凌依眼神飘忽不定，话语闪烁其词：“就是和伊灵姐进行了一番亲爱的友好交流而已，没什么事情发生......” “这样么......” 维尔汀也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即使是最爱的人，也要给对方一点空间的。 “唔，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凌依苦笑了一下。 笑死，这让他怎么说？ 难道让他说自己被伊灵吊起来抽了一整天吗？！ 当时连他变为光点形态都没有用，伊灵直接拿庞大的灵能捆着他，挂在她家的天花板上抽！ 啧，都怪世界管理局的那群老登，看着伊灵的存款寄账单。他们是一点都没给伊灵留啊。 早知道就逃单了...... “之后，你回来后，在繁星与神父的共同劝说之下，同意将危险科技库在战时开放使用；同时，引入贡献点系统，用作平时里人联群众使用部分危险科技的消耗，避免人联的居民产生不珍惜生命的想法。” “同时，你严厉训斥了小鸟此前对于人联士兵所进行的‘快速回城’的行为，并责令他抄写九十九遍人联军队的行文条例......你真残忍。” 这种惩罚让维尔汀想起了以往在第一防线学校时，教员罚她抄写课文时的场景。 “哈。”凌依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对维尔汀说道：“我不这样做，小鸟能长记性？！你别忘了，他之前可是干昏了头，差点拿枪毙了十四行诗！” “这是严重违反人联军规的行为，他就是没有好好看过军规！” “我没有将他塞进微型突触凝练机给繁星提供几年的算力，已经算是很仁慈的了。” “......好吧，你是对的。” 维尔汀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认可了凌依的做法。 “最后，你回到基金会，和z女士与刚刚伤势好转的康斯坦丁副会长进行商讨了有关我所带回来的神秘学家的编制问题。” “虽然康斯坦丁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同意通过了我所提交上去的提案。” “不过，康斯坦丁对其做出了限制。” “根据《草案》，所有划入我编制下的神秘学家，都需要经过统一的基金会风险评估。” “普通的神秘学家，只需要参加初级的人工梦游训练即可；较为异常的神秘学家，则需要送入教管学校学习。” “同时，基金会保留了对于我们的直接指挥权，并且我们需要承担更多与重塑之手相关的工作。” 维尔汀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凌依好奇地问道。 “z女士原本并不相信人联可以击败基金会。所以在三日战争中，她仍旧在不停地四处奔走，试图找到更多的盟友，让《草案》在表决大会上通过。” “她想尽办法联合了数名原本反对的委员，并撰写了几篇能够从白天讲到晚上的演讲稿，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现在，好消息就是，她无需担心《草案》的问题了；坏消息就是，她辛辛苦苦写的演讲稿白费了......” 凌依听着维尔汀所讲的事情，笑了一下，随后又感慨道： “这样看来，我这几天干的事情还是蛮多的嘛......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对了，我最近经常能在箱子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特别是在客厅。” 凌依摸着下巴，思考着： “难道是客厅被你腌入味了吗？不能啊，这也不像是你的味道啊......但我就是很熟悉，感觉很亲近......” 听到这句话，维尔汀意外地没有什么反应，而是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半晌，维尔汀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 “凌依，你确定你最近的事情都完成了，对吗？” 凌依看着维尔汀认真的表情，愣了一下，回答道：“是、是啊。怎么了？” 维尔汀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上面捧起来一个金属的长方体盒子。 盒子有点重，她捧得有些吃力。 凌依连忙过来将盒子接过，同时问道：“这是什么？我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盒子，这种金属好像是管理者一族的特有产物......是伊灵送你的礼物吗？” 维尔汀摇了摇头，说：“不，这是伊灵给你的。” “给我的？那我就打开了哦。” 说着，凌依就想用精神力捧着，去打开盒子。 “别。”维尔汀制止了凌依：“放到桌子上再打开。” “哈，怎么，你还怕我摔了不成？” 虽然这么回答维尔汀，但凌依还是很听话地将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了它。 “就让我看看，里面到底是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到......” 凌依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维尔汀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凌依的身边，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给予他自己无声的安慰。 —————— 朋友们，感觉看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叹气） 第2章 爱你，老妈 盒子里的东西不多。 一个中等大小的瓷瓶，一个放在里面的木质盒子，和两个不知名的科技仪器。 瓷瓶上，贴着一个凌依很熟悉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的照片。 “妈......”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的触碰了一下那个瓷瓶。 黑白的照片，熟悉的人。 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维尔汀是对的。如果不放在桌子上的话，他现在真的会因为手抖将盒子摔在地面上。 那时他将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凌依此时的心情很复杂。 他看到这个瓷瓶的时候，内心先是从深处涌现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这很正常，毕竟谁家母亲被刨了坟后，自己得知这个消息都会很愤怒。 但接下来，凌依迅速被自己的理智唤醒。 他知道自己母亲所埋下的地方已经不存在了。 他位的乡村老家，那一片区域并非暴雨免疫区域，无法阻止暴雨将自己的母亲回溯。 所以，即使是找回了自己以往的记忆，他也一次都没有回去过那个他儿时的乐园。 那里的一切都不是他所熟悉的样子了，也不存在他熟悉的人了，那么他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凌依目前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向维尔汀问道： “维尔汀，你......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事情要从那一天讲起......” 维尔汀向凌依讲述了她处于世界管理者中心通讯部门时，伊灵对她所说的话。 “......伊灵将你的......母亲，从世界泡的数据中复原了出来。据她所说，这是她所能尽的最大的努力。” 听到这些话之后，凌依双手轻轻摩挲着瓷瓶，久久的没有出声。 半晌之后，他才声音沙哑地说道：“这样么......难怪她这几天存款只剩下她半年的工资了......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情扣了不少吧。” “真是......承了好大的一个情啊......” 凌依收拾了一下情绪，将手从瓷瓶上挪走，转而查看起了盒子中其他的物件。 凌依拿起了小木盒，摩挲着，始终没有打开它。 凌依对这个小木盒有印象，是他母亲曾经的梳妆盒。在有了他之后，里面那些化妆品就逐渐变为凌依的小物件了。 至于现在......里面大概是母亲的遗物。 随后，凌依看向旁边的科技仪器，有些疑惑。 他可以确定，在当初他母亲还活着的时代，绝对不存在这种科技仪器。 这很明显是管理者一族的产物。 突然，就在凌依拿起其中一个科技仪器的时候，仪器突然光芒大作，刺眼的白光将整个客厅都笼罩起来。 等待白光散去，凌依与维尔汀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这是......”维尔汀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影。 而凌依看着眼前的人，愣愣的喊了一声：“妈......” “小依。”周晓华眼含笑意地说道：“你长大了。” “妈！”凌依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前去，试图拥抱母亲。 可是，他却从母亲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是......为什么？” 凌依不明白，母亲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可为什么自己碰不到她？ “我已经死了，小依。”周晓华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我现在只是一缕意识。” “不、不，不！”凌依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你明明就在这里！” “是那个小姑娘，你的朋友......好像是叫做伊灵的吧？将我拉了回来。” “她说，我原本的灵魂已经进入了转生系统什么的......我也没有听懂。” “但就结果而言，她将我原本灵魂上的一缕，结合了我的记忆与意识，存放到什么......意识暂存装置里，让我能够见你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周晓华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能再看看长大后的你，我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不，伊灵她肯定有办法的，她肯定有办法的！”凌依脸上的表情管理完全失控，露出了一个有些狰狞的表情：“我现在就去世界管理者中心求她！” “小依！”周晓华喝住了凌依，随后温声解释道：“我原本的灵魂已经化作另一个人了。” “所以，答应我，不要让伊灵为难。” “.........好。” 这个字的吐出，仿佛用尽了凌依浑身的勇气与力气，让他不由得脚下一软。 要不是旁边的维尔汀将他撑住，他有可能会摔倒在地。 “对了，这位小姑娘是我的儿媳妇吗？周晓华笑着问道：“虽然是外国人，但是长得真俊。” 还没等凌依解释，维尔汀就挽住凌依的胳膊，对周晓华说道：“是的，阿姨。我叫维尔汀。” “维尔汀......还有这个口音......日不落帝国的人？” “是的。”维尔汀抓着凌依的手微微用力。 她现在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小姑娘。”周晓华温和地对维尔汀说：“只要小依喜欢，我都是支持的。” 维尔汀松了一口气：“谢谢阿姨。” “呵呵......你们的感情真好。”周晓华看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乐呵呵地说道：“就像当初我和你爸一样，当时我们......” 虽然凌依对父亲的印象已经不深了，但凌依还是很认真地聆听着母亲的经历，聆听着母亲那些絮絮叨叨的话语。 他以后......他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周晓华说了很多很多，说了很久很久，凌依也认真地听了很久很久。 但时光就是这样，在人痛苦的时候拉长，在人幸福的时候缩短。 母亲的时间到了。 她的身躯开始崩坏、分解、消散。 “哎呀，看来我得走了。” 周晓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随后对凌依说道：“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我这次能够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凌依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哭呢？你是男子汉了......” 周晓华上前，试图拭去凌依的眼泪，即使她自己也泪流满面。 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手从凌依的脸颊上穿了过去。 “......” 周晓华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释然地笑了一下。 “小依，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生的希望。记住，永远有人在等着你。” 她将自己的唇，放在了凌依额头的位置，即使她亲不到凌依。 “我得走了，小依。妈妈爱你。” 随着话音落下，周晓华的身影缓缓化作一片片的白色光屑，随后又分解为更小的光点，消散在空中。 凌依伸出了手，试图抓住这些光屑、光点，但它们都从凌依的手中穿了过去。 凌依无力地收回了手，倒在了沙发上。 维尔汀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给予着他无声的慰籍。 过了许久，凌依才沙哑着开口说道： “我也爱你，老妈。” ———————— 因为小作者对于某些......的缺失，这章只能凭着想象来写，在情感上可能不是很真实。 各位可以提出意见，我来修改。 见谅。 第3章 落叶归根 过了一会，凌依松开维尔汀的手，起身将盒子合上。 盒子里的另一个科技仪器凌依认识，是小型的现实稳定装置。 他大概知道伊灵给他这个的目的。 “谢谢你，维尔汀。” 凌依对维尔汀道谢：“谢谢你刚才假装是我的女朋友。” 凌依指的是维尔汀并没有在他母亲面前反驳“儿媳妇”这一个身份。 虽然反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母亲也不会在意，但这至少让母亲在走之前开心了一阵子。 维尔汀摇了摇头，表明不用谢。 “维尔汀。”凌依突然开口：“你明天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么......明天......” 维尔汀想到明天自己还要去参加一个有关编制问题的会议，本来想拒绝凌依的。 可是，当她看到凌依眼中的悲伤与祈求时，她心软了。 “......行。”维尔汀同意了凌依的邀请。 随后，考虑到他的心情，维尔汀贴心地问道：“需要我去联系小鸟先生，安排运输机吗？” “不用，稍后我来联系繁星。就我们两个人去。” ...... 凌依驾驶着小型运输机，飞翔在高空之中。 他的驾驶技术并不高明，但运输机上的辅助驾驶系统足够让他安稳地抵达目的地。 人联的民用工具方面还是有太多不足的地方。如果人联有民用的小型飞机的话，他也就不需要驾驶运输机了。 臃肿、笨重，舒适性还很差。 其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航程长和操纵简单，能够支撑凌依此行的一趟来回。 就在运输机飞向目的地的时候，这时，通讯器中突然传来一阵杂音： “滋——滋——这里是基金总办事处，请报告你们的身份，否则......” 凌依不耐烦地向通讯中说道：“人联办事，滚蛋！” 那边不再出声。 随后，凌依直接将通讯器关闭，接着在控制面板上找了一会，找到隐身雷达的开关后，将隐身打开。 维尔汀坐在副驾驶上，怀抱着盒子，扭了扭自己的屁股，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舒服的坐姿。 过了一会之后，她放弃了，转而向凌依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我之前不愿意去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我使用小型现实稳定器的地方。” “哦......那么你之后打算......” 二人在运输机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让这趟飞行不至于那么沉闷。 终于，在一阵长久的高空飞行之后，运输机缓缓下降高度，最终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凌依先行跳下了运输机，接着到另一边的驾驶舱门，先用精神力接住维尔汀递过来的盒子，再将维尔汀给扶下运输机。 “这里是......”维尔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有些熟悉。 这些山的走势，还有这条河流，和旁边的树林......是当初她在幻境中所看见的那个乡村附近！ “这里是你的家乡？”维尔汀向凌依问道。 “是的。”凌依看了看周围，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这是我曾经长大的地方。我已经有六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随后，他又有些忧伤地说道：“” “不过，即使周边的环境大致不变，但村子里熟熟悉的人和物，全部都不在了啊......”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次暴雨......”维尔汀叹了一口气，随后转移话题：“我们要去哪里？” 凌依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小山：“那座山的山顶。” ...... 凌依与维尔汀走在山间小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象。 山上草木繁盛，参天大树投下的阴影，遮蔽了其下方的道路，斑驳的光点洒落其间。 脚下由石板筑成的山间小路，一直蜿蜒至山上的小庙。 维尔汀走在其上面，呼吸着山林中的清新的空气，感觉身心都受到了净化。 “维尔汀，你看。”凌依指着拐角处的一处大石头： “当初我第一次和我妈上山采野菜的时候，因为贪玩，走丢了，就在这个大石头上躺着睡了一觉，直到天快黑了才听到妈妈的喊声惊醒。” “那次我妈直接打了我半个小时才消气。” “还有这棵大树，我当初爬上去掏鸟窝的时候，被上面的鸟给啄伤了手，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 “还有这里......” 凌依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在山里的趣事。 维尔汀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听着，而凌依也没管维尔汀的反应。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讲给维尔汀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或许都有吧。 慢慢地，他们走到了山顶的小庙处。 “我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时间过得是这么的快，快到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势力的首领，快到我已经与母亲分别。” 他们走到了庙前。看着眼前有些破败的小庙，维尔汀问道：“要放在里面吗？” 凌依摇了摇头：“不，我们还得往前走一段路。” “前面的路有些不太好走......你可以找一块木板站上去，我用精神力托住你。” “不用，这样你消耗可能会过大......走吧。” 他们走入了小庙后面的树林之中，伴随着脚下落叶“嘎吱嘎吱”的声音，来到了一处林间空地。 “就是这里了。”凌依看着眼前的空地，陷入了回忆：“我父亲就是埋在这里......当然现在已经不在了。” 凌依将盒子打开，用精神力扫开附近的落叶，将瓷瓶取出，埋入了土中。 他又拿起了那个小木盒，将其打开。 里面的物件很简单：一个小的本子，一个存折，一叠凌依小时候的相片，和一些周晓华自己各个年纪的相片。 凌依拿起照片，一张张地看了很久，最后取出母亲的一张照片之后，剩下的都放回了原处。 本子是母亲的日记本，他没有去动。 他将整个小木盒都放在了土坑中，放在了瓷瓶旁边，随后将土填平，再从别处挑一些土过来，拢成了一个小土堆。 随后，他又从小庙那里取来了一大块石板，在上面用携带的刻刀，用精神力支撑着，仔仔细细地、深深地刻下了六个字。 “慈母周晓华之墓”。 凌依将石板立在土堆的后方，随后跪在了土堆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妈，孩儿不孝，日后一定常常来看你。”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型组织的首领了。妈，你国富民强的心愿，在我们解决暴雨之后，我一定替你实现。” “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有了喜欢的人。妈，你就放心吧。” “妈......” 凌依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后，才不舍地起身，将伊灵给的小型现实稳定装置贴在了石板的后面。 这个装置可以保证大概方圆十米的区域不受暴雨的侵袭，并且可以使这片区域的空间永固，让这一片区域永远地存在。 即使这座山炸了，这片区域都会安安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强大的管理者科技。 这时，一旁的维尔汀走过来，向凌依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以我的‘身份’。” 凌依明白维尔汀在说些什么。 他想了一会后，对她说道：“你可以和我一起磕个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维尔汀干脆地回答道。 他们一同跪在坟墓之前，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起身。 凌依抹了把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止住心头的情绪。 随后，他主动牵住了维尔汀的手：“我们回去吧。” 他感觉到维尔汀的手颤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抽出去。 于是他握得更紧了。 “好，我们回去。” 第4章 弱点击破!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 人不可能一直悲伤下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在短暂的悲伤过后，凌依与维尔汀都回归了自己的正常生活。 这就是常态，只是可能在日后的指不定哪一天中，凌依就有可能回想起自己母亲的音容笑貌，而为之黯然神伤。 毕竟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但至少现在，他们得继续为了生活而奋斗。 在这几天中，维尔汀一直在处理基金会的事务。 她在z女士的陪同之下，与康斯坦丁等人进行了一次次的磋商、讨论，终于彻底落实了《草案》的各项条款，解决了她所带回来的神秘学家们的编制问题。 维尔汀从没有想过，原来政治不仅凶险，还很累。 但是结果也是喜人的。 现在她的朋友们拥有了独立于基金会之外的自由，而她也有了一支听命于她的特种作战小队。 可喜可贺。 至于凌依，则是在实验室里窝了几天，对部分科技进行普适操作，试图将其变得适合本世界泡使用。 比如说，他现在正在寻找一种可以在常温中展现超导特性的超导磁体，用于应用在物质投射器，也就是常说的电磁炮的炮管之上。 并且，如果能够找到此材料的话，人联在反重力引擎上的普适破解进度，也能上升一大截。 凌依已经在实验室里，使用仪器人工合成了多种材料，但始终没能找到符合他需求的那种超导磁体。 就很烦。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凌依也不是没有什么好消息。 ...... 今天早上，凌依接到了来自凌玖的通讯，说是有一个他拜托凌玖研制的一个重要的东西已经完成，让他过来一趟。 世界管理者中心，通讯部门。 “所以，针对我的世界泡人类的基因解析完成了？” 凌依向凌玖问道：“那我可以在身躯中构建灵能了吗？” 凌玖点了点头，对于凌依的想法表示了肯定： “可以。不过数据有些大，我无法通过跨世界通讯器送到你手里，你最好亲自过来一趟。” “顺便，你可以将我们对你们的基因编辑计划给带回去。” “我们的基因重组科技以及基因定向表达科技还是有一些实力的。” 凌依对此表示认可。 原本星海帝国的生物方面科技就不俗，再后来凌依给他们带去了厄普西隆的生物科技和心灵科技之后，星海帝国的生物方面科技就突飞猛进。 他们的克隆缸原本只能产出智力低下的填线炮灰，现在可以与心灵科技相融合，起到使人复活的作用了。 也不知道一个还没走出恒星系的文明是怎么拥有这么......独特的生物科技以及心灵科技的。 不仅如此，那个文明还兼顾了世界泡内的时间科技、星球内空间传送科技、没有环境条件限制的天气控制科技、短时间内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涂层科技......就离谱。 啧，那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泡。 凌依摇了摇头，将这些东西甩到脑后，继续对凌玖问道：“那我这两天就过去一趟，将那些......” 凌依突然止住了话头。 凌玖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说我去你那里旅游怎么样？” “啊？” “别啊了，可能不止是我会来......来，我说些东西，你帮我准备一下......” ...... 晚上，箱子中，凌依敲响了维尔汀的房门。 “维尔汀，你睡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以进来吗？” 凌依知道维尔汀大抵是没有睡的，因为他还可以听到她房间内的钢琴声音。 房间内的钢琴声停止了。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房间门被维尔汀打开。 “凌依？”维尔汀看着门外的人，有些疑惑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和凌依这几天虽然各自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但每天还是能见上几面的。 今天傍晚的晚饭他们还是和箱中的各位一起吃的，有什么事情一定得现在再来说呢？ 维尔汀让开了房门的位置，将凌依迎了进去，在房间内相对而坐。 凌依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没有开口，显得有些扭捏。 这不像他。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维尔汀神色有些严肃地问道。 能让凌依觉得麻烦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情。 难道是基金会和芝诺反悔了，不想履行与人联的条约了？ 不像，这种事情凌依一般不会插手，他一般都会全权交给繁星去处理。 那么，难道是重塑又有什么大行动了？ 不应该啊，目前基金会的情报系统还是强于人联的，可是她这边却没有收到消息。 凌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他此刻没有悲伤buff的加持，勇气还是少了那么一点。 维尔汀看到他这样，有些着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帮你。” “呃......唔......你后面几天有没有空？” 支支吾吾了一阵后，凌依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路上会很无聊的，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维尔汀懂了。 凌依想约会了。 “啧，就不能直接说吗，自己又不是不答应他......即使没有正式承认，但不都清楚彼此的关系了吗？” 维尔汀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地想到。 可是突然她又意识到，她最近好像真的有事情要干。 “不行。”维尔汀面色平静地拒绝了凌依的邀约：“我明天要去处理箱中的部分设施建设。” “让繁星帮你搞定。” “后面两到三天，我要带队调查一个与重塑有关的小组织。” “让阿尔法小队去。” “在之后回来我得汇报情况，并且参加一次基金会内部会议。” “......” 这个确实有些难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等我一会......” 凌依拿起通讯器，拨通之后，说道：“请问是z女士吗？” （维尔汀：“？”） “嗯，对，就是后面是不是有一个会议需要维尔汀参加？嗯，对对，那个会议不是很重要的对吧？可以不去？” （维尔汀：“？？”） “您可以将资料后面送过来给维尔汀吗......好，谢谢。” （维尔汀：“？？？”） 维尔汀此时有些懵，不知道凌依是怎么和z女士扯上关系的。 “人联的小队地区帮z女士办了一件事情......” 凌依看出来了维尔汀的疑惑，略微解释了一番后，再次笑着问道：“所以现在你有空了吗？” “现在的确没什么事情了......”维尔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想逗一下凌依：“但是我为什么要去？我就不能在箱子里休息吗？” “诶？！”凌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眼神由挣扎到坚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起身凑到维尔汀的面前，绕着她360°无死角环绕音： “维尔汀，小维维，小汀汀，求你了，陪我去嘛~” 维尔汀的身子猛地一颤。 这、这是......撒娇的凌依！ 唔......有点忍不住了...... “呼......”维尔汀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我、我不去......” 语气莫名的没有底气。 凌依看到维尔汀这副模样，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就这一次，凌依......就这一次。” 他绕到维尔汀身后，弯腰低头，凑到维尔汀耳边，轻声一字一句地说道： “维尔汀姐姐~求你了，陪我去嘛~” 砰—— 弱点击破！ 维尔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感受着耳边的温热，面色羞红，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只感到四肢都丧失了力气。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时凌依看到维尔汀没反应，还想再次说道：“维尔汀......唔！” 维尔汀一把捂住了凌依的嘴巴，低声说道：“我、我陪你去就是了！你小点声，十四行诗还在隔壁呢......” “没事的，这有什么关系......” 此时，门外。 正准备和司辰商量明天箱中改造方案的槲寄生和十四行诗站在维尔汀的房间门口，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面色复杂。 十四行诗的手悬在房间门前，不知道这个门是该敲还是不该敲。 所以，她也成为这两人y的一环了？！ 第5章 老相识 维尔汀又躺在了人联的医疗舱内。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她这次不是一个人躺在医疗舱里。 在她的旁边，凌依也身着同样的纯白色体检服，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医疗舱内。 “唔，这就是人联的医疗舱吗？感觉很......奇妙。” 凌依看了看身上的小铁片和线，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怎么，你之前没有感受过自己组织的医疗舱？”维尔汀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可是你们研发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凌依的脸有些黑：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以前的躯体怎么样了，你不清楚吗？” “呃，嗯，啊哈哈.......” 维尔汀有些尴尬。 好像的确啊，凌依一降临这个世界泡，就一直和维尔汀在一起行动。 唯一一次身受重伤，还是被维尔汀开枪给打的。 之后，凌依就自己用灵魂力量治好了自己；再然后，凌依就回归了世界管理者中心，等待着维尔汀的救援。 好像，凌依的确没有什么机会去使用医疗舱？ “对了，我们是要去世界管理者中心吗？”维尔汀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 “并不是。”凌依解释道：“只是去那里换乘。” “你应该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变化。现在的你，已经拥有以灵魂状态遨游世界海的能力了。” “但是，你目前还不会让灵魂从身躯内脱离。所以我们得借助跨世界通讯器，来让你的灵魂离开你的躯体。” “不过因为跨世界通讯器的目的地是确定好的，所以我们得先去一趟通讯部门。” “到了那里之后，等我们和凌玖见一面后，我会带你去往我们真正的目的地。” “哪儿？” “星海帝国。” ...... “哎呀，你们来了。”凌玖坐在通讯室里，对着到来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凌依，你所说的那些安排我都......唔！” 凌依一边将一枚不知名的果子塞到了凌玖嘴里，一边对着对着有些迷茫的维尔汀笑了笑：“没事，没事。只是一些科技上的安排而已。” 维尔汀当然不信，但她也没有多问，而是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两人。 “身躯都安排好了吗？”凌依向凌玖问道：“可以多构建几具，我用来做实验。” “你的已经安排好了，毕竟只是一些普通的人类身躯。即使基因与我们不同，我们从克隆缸里造几具出来也不难。” 凌玖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 “但是，弟妹......呃，维尔汀的身体数据有些异常。她的脑部似乎有些......特别的东西，这些阻止了我们的塑造进一步进行。” “或许你到时候自己用灵魂力量构建更方便。” “这样么......也行。那我和维尔汀就出发了。你自己通过跨世界通讯器回去。” 说完，凌依与维尔汀起身，走出了通讯部门。 他们要从这里一路赶往凌玖所在的世界泡。 路程不算很近，但是以凌依的速度来说，即使带着维尔汀，也要不了多久。 “维尔汀，拉住我的手。”凌依笑着对维尔汀说道：“抓紧点，别等会被我落在半路。” “你会这么做么？”维尔汀眼含笑意地问道。 “嗯哼~” 凌依没有正面回答。 随后，他直接将维尔汀的手紧紧地抓在手里，鼓动起自己的灵魂力量，带着维尔汀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世界管理者中心的边缘。 凌依的速度很快，他们不一会就进入的世界海之中。 但其实世界海之中没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虚空。 而世界泡，就是在世界海中的某一片固定区域内浮动的各类奇形怪状的类球体。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诸如圆盘形、正方体形等奇怪的形状。 但是，这些世界泡的能见性其实并不好，大多数并不会发出什么光芒。 这也就导致了世界海中的景色其实远远不如大部分世界泡中宇宙的景色。 至少宇宙还有这数量庞大的恒星，可以为那无尽的黑暗增添各种各样的光彩。 同时，世界泡的特性，使得经常有管理者会在世界海中游荡的时候，就突然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一个世界泡中。 曾经凌依就听说过，有一个新生的管理者，在自己还不算强大的时候，就因为贪玩，进入了世界海之中。 之后，似乎又是因为迷路，闯入了一个灵能波动极其强大的世界泡之中，被其中的高危个体斩杀。 事后根据管理者的探测，那一处世界泡之中，存在着五个高危个体，其灵能波动最大的达到了十五级灵能波动，接近十六级。 哦，对了，那个世界泡中曾经有人去过世界管理者中心，好像是捡到了管理者遗弃的通讯器过去的......是一个身着金色战甲的高个子男人，长着一副很正派的脸。 当初好像被通讯部门的人称作金色大只佬。 这些十五级灵能者的实力很恐怖，基本上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凭着一己之力，在瞬息之间毁灭数十个类似太阳系的恒星系的生灵。 这种存在，的确可以杀死一名管理者......的幼童。 如果是成年管理者的话，大概得十六级的实力才能与之匹敌。 所以说，凌依让维尔汀抓紧自己，并不是说笑的。 他能保证自己即使落到了那些世界泡之中，也能够安全返回。 毕竟，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连十七级的医疗老登和十八级的伊灵都追不上他。 但是如果是维尔汀落到了那里......不，凌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们一路上没有什么交流，就这样一路朝着凌玖所在的世界泡飞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几分钟，又似乎是几个小时，维尔汀只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似的，伴随着“啵”的一声，她眼前的世界赫然明亮起来。 此时，展现在维尔汀面前的，是一片壮丽无比的宇宙星空。 绚丽的颜色在他们的眼前绽放开来，无数恒星的光芒从远处射过来，向着两人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而他们的附近，是一片由各类不知名气体、微粒所组成的蓝绿色的星云。 他们此时就身处星云之中，星云环绕着他们，就好像为他们穿戴上了一条由星空织成的丝带。 “哇~好美......”维尔汀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她眼睛看着眼前的美景，嘴里发出了声声赞叹。 凌依没有看着眼前这片星空，他早就看腻了。 但他又确实在看着一片星空——维尔汀眼里倒映出来的星空。 他觉得，这片星空更美。 过了一会，凌依轻轻扯了扯维尔汀，对她说：“走吧，先去凌玖那边。” ...... 星海帝国首都星，克隆中心内。 当维尔汀睁开眼睛时，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面前凌依的那张大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有些红。 “你感觉怎么样？”凌依面色微红地向维尔汀问道：“我第一次帮别人构建身躯，可能不是很熟练。” 维尔汀听闻此话，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走吧，让我们去......” 还没等凌依话说完，一道灰色身影就从远处飞快地跑了过来。 她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凌依——！！” 其速度......大概相当于一辆小轿车贴地飞行时的速度。 不过还得是凌依啊，反应就是快，“唰”的一声，就用精神力将那道身影拍到了旁边的墙中。 “轰——！“ 那道身影嵌入了墙中，但是却丝毫未损。 维尔汀起初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向墙上看去。 那是一个有着雪白长发的女生，身着黑色军装，此时正用着她那红色的双眼，眼含笑意地看着凌依和维尔汀两人。 准确地说，是在看着凌依。 维尔汀戳了一下凌依的后背，小声问道：“她没事吧？” “她肯定没事。” “你认识她？” “是的，老相识。” —————— 各位可以猜一猜这个人是谁。虽然之前没有出现过，但与群星相关的世界观里，应该还是很好猜。 第6章 灰风 就在凌依与维尔汀交谈的时候，那个嵌在墙上的人影又有了动作，试图再次扑过来。 “行了，小灰，别闹了。” 凌依伸出手，对着灰风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切，真没劲。”灰风撇了撇嘴，有些不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像之前那样子把我抱在怀里呢？” 维尔汀的注意力被吸引住了：“嗯？” 凌依有些无奈：“你是说当时你想偷袭我，结果我将你抱摔在地上那次吗？” “说真的，你也来帝国有快两年了，就不能安稳一点吗？” “嘛，”灰风无所谓地对凌依说道：“你就不能抽空帮我升级一下吗？” “当初要不是你灭了我一支舰队，还答应给我升级，我才不会和你签下五千年的劳务合同......” 就在他们两人交流的时候，维尔汀在凌依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向凌依问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的精神力不是不能对生命体起作用吗？为什么刚刚你......” “呃，这个啊......我来介绍一下吧。”凌依指着灰风，对维尔汀说道：“她叫做灰风，是一个由无数的纳米机器人所构成的伪生命体。” “在大概两年前，我在这个宇宙中游历的时候，探查到了l星门的存在。” “而l星门，所连接的是一个与银河系距离十分遥远的、且无超时空航道的星系团，我们将其称之为l星团。” “灰风，就是l星团中的存在。” “她由一个超古代的纳米文明所修建，其诞生之初被称为‘灰色风暴’。” “但之后，她们与其造物主的关系逐渐恶化，并爆发了一场大战。当尘埃落定之时，只有纳米机器们活了下来。” “但是，她们的造物主在灭亡的前夕，设法将l星团的唯一出入口——也就是l星门关闭了，使得她们被困在了里面。” “在之后，纳米机器们发现自己有的是时间。她们花了数千年，试图离开那个星团，在失败后又开始试验各种形态与状态。” “而灰风，就是纳米科技们的最新试验成果。” “没错。”灰风接过了话茬：“除了某些星球上静止的纳米机器之外，整个灰色风暴......或者直接叫灰风也行，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的意识代表着整个文明。” “好吧......”维尔汀逐渐理解一切。随后她又问道：“那你之前说凌依摧毁了你一支舰队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对赌协议。”凌依解释道：“当初凌玖他们费尽心思打开了l星门之后，大量的灰蛊舰队从中涌出。” “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些是灰风的侦察舰队，但当时的星海帝国不知道。” “我当时并不在场，双方的语言不通。就在双方即将交火的时候，我带过来的心灵科技派上了用场。” “星海帝国的科学家，使用那些独特的心灵科技，配合星灵的灵能矩阵原理，构建了一个遍布帝国疆域的心灵网络......你可以简单理解为用大脑连接的互联网。” “只要在帝国疆域之内，所有的智慧生灵都可以进行无障碍的交流，彼此理解，彼此尊重。” “原本心灵网络是当时凌玖紧急布置，准备用来提升各级指挥官的指挥速度的；却没想到其成为了双方的沟通桥梁。” “当然之后事情还没有解决。凌玖看上了灰风所拥有的的纳米科技技术，和其用纳米机器人所构建的大量舰队。” “当时星海帝国与海星的战争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帝国很需要一支力量，来作为他们的致命一击。” “而灰风就很合适。她所拥有的的舰队实力，甚至远超星海帝国，勉强达到了那些堕落老古董的水平。”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有了灰风的加入，那么凌玖不仅可以快速解决海星的威胁，他甚至敢去打堵在他家门口的堕落帝国。” “嗯哼~”灰风听到这里，发出了有意思的声音，接着凌依的话，补充道：“我当时提出了一个对赌协议，提出双方各派遣一支舰队来进行决斗。” “如果我输了，我会为星海帝国工作五千年；如果我赢了，他们得将l星门的控制技术交给我，并撤出l星门所在的星系。” “毕竟是他们打开了星门，我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说实话，我已经放了很多水了，只派一支舰队；而事实上，这样的舰队我有几十支。” “所以，结果是你输了？”维尔汀此时已经听故事听上瘾了：“你的实力不是很强大吗？” “因为有人开挂。”灰风气鼓鼓地看着凌依：“他当时在舰船表面覆盖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整个金灿灿的，我的攻击全部无效！” “我的舰船甚至很多是他用小型护卫舰撞沉的......谁会在星际时代的船上装撞角啊！太羞辱人了！” “诶嘿~” “你在诶嘿什么！” 灰风气的就要上来打凌依，可被凌依的精神力控制住，动弹不得。 “后面她就缠着我，要我给她升级成当初的那种状态。”凌依有些无奈：“这怎么可能？！当初那一战，直接给我灵魂力量抽空了！” “我的灵魂力量很宝贵的好吧，当初要不是凌玖用他那些压箱底的危险科技吸引我，我才不去呢。” “而之后就......” 就在他们交谈之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灰风！你都干了什么？！” “呜......”灰风听到这个声音，直接跳起来，缩到了凌依和维尔汀的身后。 凌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星海帝国的科研部长。 科研部长姓王，年龄其实不大，也就百来岁，但由于他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地中海强者，所以凌依习惯于叫他为老王头。 “老王头，消消气消消气。”凌依一边劝着老王头冷静，一边询问：“这是怎么了？她又闯下什么祸了？” 老王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灰风说道：“她、她毁了好几艘我们刚刚出厂的星舰！” 凌依到底还是护着灰风的。 他满不在乎地笑着对老王头说道：“嗨，不就是几艘船吗？帝国这么家大业大，难道还差那几艘船吗？” “她毁的是我们最新的实验性移动船坞，又称主宰。” 凌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呃，但是话又说回来......” “还有你前几天请我们建造的那几艘船。” 凌依的拳头硬了。 灰风见大事不妙，直接分成数股灰色的纳米机器人跑路。 “灰风！！！” （还有一章晚上十点之后发......因为我等会还得去训练，好累（悲）） 第7章 适宜年龄:7岁以上 “啧，我当初就应该将你关在l星门里面！” 凌依现在还是很不爽。 一想到他给维尔汀准备的定制星舰被灰风用纳米机器人吞了，他就想给灰风按进地里。 反正她又不会受伤。 “别生气，别生气。”灰风陪着笑脸，对凌依说道：“凌玖正好没空，那我现在给你们当向导赔罪不就行了嘛~” 一边说着，灰风一边打量着这两个人。 根据灰风体内的检测器，当这两人看向彼此的时候，身体内的苯基乙胺、多巴胺、内啡肽等激素都会上升。 很明显，这两人是夫妻或者情侣。 但他们的行为又不像......唉，奇怪的人类。 灰风觉得自己还需要更加深刻的学习。 灰风边走，边向二人介绍到： “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星海帝国的心脏，帝国的行政中心，又称帝国中枢。” “其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建筑群，由数个不同的区块构成。” “高耸入云的行政官僚机构、数以千计的人工智能、和密密麻麻的交通要道，使得各类设施与建筑在此高效运转。” 她顿了顿，接着说： “不过，我猜你们对这里的兴趣不大，所以我们可以去另一个地方......通过帝国的小型折跃矩阵。” 灰风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广场的地方。 她指着广场边缘那个人来人往的奇特装置：“这就是折跃矩阵，帝国公民最便利的交通。” “自从由凌依与老王头领导的单兵折跃项目完成之后，经过改良，帝国研究中心的那群人成功制造出了适合普通人的折跃装置，并成功下放到民间。” 他们走到矩阵前，灰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向着凌依与维尔汀问道： “你们好像还没有被帝国的公民系统录入信息吧？那你们可能用不了这个装置......” “不用担心。”凌依不知怎么的，眼神有些游离地说道：“我这里有我们俩的身体数据和身份证明。你们过去吧，我去录入信，随后就到。” “哦~”灰风明白了。 她看着维尔汀，发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 维尔汀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的吗？” 灰风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 当然，如果她脸上嘴角的笑容能够收敛一点的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等凌依回来之后，维尔汀走进了跃迁矩阵，心里还在想着灰风那意味深长的微笑，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份证明凌依那里有很正常，他本身就算是帝国的高层，即使没有，他也有权限现场造一个； 而身体数据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身体都是他搓的，凌依有自己的身体数据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等等，凌依搓的身体？！ 那岂不是说...... 维尔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脸迅速红了起来。 在跃迁矩阵蓝色的光芒下，她咬着牙喊道：“凌依——！！！” ...... “哎呀，维尔汀，小汀汀，别生气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凌依坐在维尔汀的身旁，一边哄着维尔汀，一边试图抓住维尔汀的手。 维尔汀迅速地躲开了凌依的大猪蹄，顺便从嘴里发出了一声很酷的“哼”。 她平常那么冷静、理性的一个人，居然在凌依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和姿态，如果让十四行诗他们看到，绝对会惊掉下巴。（事实上不会，经过上次的事情，十四行诗只会认为是小两口的y。） 维尔汀破大防了。 她毕竟是个新手，怎么也没想到，让凌依帮忙构建身躯，居然会...... 没脸见人了...... “呜......”维尔汀双手捂着羞红的脸，嘴里发出了阵阵可爱的呜咽声。 凌依看到这一幕，以为自己是真的惹维尔汀生气了，甚至将她惹哭了，顿时大惊，从长椅上起身。 “维尔汀，对、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没事吧......” 凌依不知道现在他应该说什么，他从没有应对过这样的情况。 他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站在维尔汀的身边。 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维尔汀的感受。 “呼——” 维尔汀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之后，将手从还余留着一抹红晕的脸上放下，对着凌依故作平静地说道： “没事。走吧。” 她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太过害羞了而已。 “嗯。” 凌依在一旁乖乖地回答，连维尔汀的手都没有主动去牵。 靠在旁边墙上吃瓜的灰风看见两人完事了，主动向前带路：“两位，这边。” 她指了指旁边的大型广场： “这里是极乐广场，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帝国几乎所有的娱乐方式。” 三人走进了极乐广场，周围的新奇事物花样繁复，让维尔汀和凌依迷晕了眼。 凌依看了看种类繁多的虚拟游戏，选择将它们都拷贝下来。 “在一个战场中，五人对战五人的小队特种作战？” “可以稍作改变，成为人联的小队训练器。” “数十个人的大型战场，存在指挥官、突击兵、坦克手等多项职业？” “可以派发到人联的部队之中，作为陆军部队训练项目。” “模拟国家运行的游戏......从封建社会到星际时代全部都包含其中？！” “还包括经济、军事、外交、伦理道德等多个项目？！” “好东西，可以作为儿童益智游戏。” “等等。”维尔汀对凌依这个决定有些异议：“给儿童玩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好？” “这怎么不好了？”凌依指着上面的标签说道：“你看。” 维尔汀顺着凌依的手指看去。 “适宜年龄：7岁以上。” “......” 不是，哥们，你这...... 就离谱。 正当他们在极乐广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凌依在帝国中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接通之后，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好，我现在就过去。” （抱歉各位，拖得有点晚了。军训拖了点时间，各位见谅。） 第8章 噬杀蜂群 凌依一行人赶到了帝国中枢之中......虽然他们才从这里离开不久。 维尔汀与灰风在凌依的带领之下，径直进入了帝国大厦内部。 值得一提的是，维尔汀在通过内区安检门的时候被大楼的人工智能给拦了下来。 因为她没有权限进入这栋建筑的非开放区域。 “警报，检测到未授权人员。开启自动防卫装置。” 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随后就出现了数十道红色的指示灯锁定着维尔汀。 而那些指示灯后，是一个个的激光枪与动能枪械的枪口。 维尔汀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看到这一幕，凌依直接骂道：“你个人工智障！没看到我在这里吗？！” “我看见您了，凌依先生。”人工智能的机械声响起 ：“我只是遵循着您当初给我设定的指令，阻拦未持有通行证明和权限的人进入大厦核心区域。” “啧，不懂变通的人工智障。”凌依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顺手将维尔汀的权限提到最高。 就这样，维尔汀在稀里糊涂之间，成为了星海帝国的第四号人物。 当然，维尔汀本人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她知道了也没用，她在这里待几天就要回去了。 之后再过来还得请凌依。 凌依带着两人来到了凌玖的办公室......你或者称为神殿什么的都行。 毕竟凌玖已经成为了星海帝国的天选帝君——即一名由社会已经指名的、一位拥有无上灵能力量的、作为他们永远的统治者的个体。 此时，凌依“砰”的一声，直接推开了凌玖房间的门。 “凌玖，你大门处的人工智能应该要升级一下了。”凌依对着凌玖说道：“它的智能程度甚至比不上我的繁星。” “呵，你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凌玖冷笑一声，讽刺道：“在银河系中，失控机仆、铁心灭绝者的传闻络绎不绝，我可不敢随便升级人工智能。” “要不是当初伊灵帮你升级了繁星，你能用上绝对安全的三级人工智能？你也是不怕叛乱！” “哼。”凌依哼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说正事。海星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不清楚。我能确保的是，我的帝国之中不存在任何的内部间谍。” 凌玖肯定道。随后，他面色凝重地提出了一个假设： “有可能是那名堕落。据情报分析，海星拿出了一整支堕落帝国装备的舰队。” “但是你知道不可能的，凌玖。那群老古董根本不会过问星海当中的事情，更不用说对象还是海星那群几乎不能外交的疯子......” 维尔汀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被弄得一头雾水。 她看了看旁边的灰风，发现她靠在墙上，丝毫没有发问的想法，于是自己开口道： “请问各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现在有些困惑......如果我能知道的话。” 听闻此话，凌玖温和地对维尔汀说道：“当然，维尔汀。你的权限甚至大于灰风，当然可以知道这些事情。让凌依和你说吧。” “等等，为什么她的权限会大于我？”灰风有些惊讶，毕竟刚刚维尔汀还被拦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 好吧，灰风明白了。万恶的权限狗。 一旁，凌依挠了挠头，问维尔汀：“呃......你是哪里不明白？” “我什么都不明白。因为你之前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唔，好吧。”面对着气鼓鼓的维尔汀，凌依缩了缩脑袋，鼓起勇气拉住了维尔汀的手，将她拉进了旁边的小房间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凌玖的办公室会有这样一个小房间，但这明显给了凌依一些方便。 在走进房间之前，凌依还和凌玖说道：“你先和灰风商量一下她舰队的事情......后面我会亲自带舰队过去。” ...... 小房间内，凌依和维尔汀相对而坐。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凌依问道。 “你们刚刚在商量的事情、堕落和海星是什么、以及你为什么要亲自过去。” 此时如果仔细看着维尔汀，可以发现在她平静的外表之下，深深藏着一抹担忧。 她不是很清楚凌依具体要做的事是什么，但听起来很危险。 即使只是一具肉身，但如果损坏了，凌依也必须承受一次足以铭记终身的痛苦。 所以维尔汀想劝一劝凌依，让他尽量别去做不必要的危险的事情。 维尔汀不希望凌依承受更多的痛苦了，这是她的一点私心。 听到这些问题，凌依揉了揉眉心。 这些不是什么机密......虽然机密也可以和维尔汀说就是了。 但是麻烦的事情是，这些东西讲起来很......长。 “先从我们商量的事情说起。”凌依组织好语言，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这次来星海帝国的目的吗？” “唔，难道不是和我约......没事，我记起来了，是出差。” “约？约什么？”凌依有些疑惑于维尔汀所说的话，但也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是的，出差。” “我来这里的最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取得一份数据，一份能够让我拥有灵能的数据。” “嗯......你知道灵能吧？我记得我和你讲过的。” “是的。”维尔汀点了点头：“你说过，灵能是世界海中能量层级几乎为最高的一种能量，目前只在部分生命体的灵魂力量之下。” “其可以向下按比例分化成各种较低层级的能量，比如你的精神力，或者神秘学能量。” “没错。所以，这份资料对于我和人联来说，至关重要。” “可是该死的是，星海帝国的敌人——艾里，一个长得很像海星的种族。” “它们当初在即将和帝国前身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的时候，突然袭击了帝国，将帝国的数颗殖民星球给整体摧毁，化作了宇宙中漂浮的碎片。” “它们的行为，在当时并不可知其原因。帝国的前身之一，当时的联合国议会，对于艾里文明发送的任何通讯都犹如石沉大海，丝毫没有回应。” “而之后，由人类联邦、地球联合国、寰宇巨企所构成的星海帝国，在与艾里文明大战了几十年之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泡中游历，并在凌玖的委托之下，探寻当初海星袭击的真相。” 凌依讲到这里，似乎是唤醒了某些痛苦的回忆，捂住了脑门。 “当时我死了整整四次，整整四次！要不是凌玖最后加码了报酬，我真的会撂担子不干的。” 维尔汀听到这个话，看着凌依的眼神中满是怜惜。 她用手将凌依那紧锁的眉头轻轻舒展开来，轻声说道：“后面不说也没什么事情，我其实不用全部都知道的......” “没事，维尔汀。” 凌依长舒一口气，继续讲： “我前两次直接降临在海星的星球上的时候，还没等我开口，就被海星直接杀死了。” “第三次我偷摸的藏起来，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当初帝国档案馆里的翻译文件完全错误，那是它们对外的伪装语言。” “它们真正内部使用的，是一种基于神经网络传输的奇特信息素。” “它们是一个伪装的极深的蜂巢思维文明，在确认自己能够击败某一个国家之后，它们就会亮出自己的爪牙，进攻他们，吞噬、收集生物质，实现进化，最终吞噬整片星海。” “而这样的文明，我们在星海当中，拥有对其的一个统一称呼。” “噬杀蜂群。” 第9章 祂即帝国 “噬杀蜂群......”维尔汀咀嚼着这个名词：“结合它们的行为，这个名字很贴切。” “没错。”凌依赞同道：“这是星海共同体——一个覆盖全银河的、半管理性质的联合体对于这一类似物种的形容。” “噬杀蜂群几乎无法与正常种族开展外交，它们是一群只知道吃吃吃的疯子。” 凌依此时想到了他被吃掉的三具躯体，和被吃掉时的痛苦，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凌依当初根本无法从身躯内脱离开来，因为脱离也是需要时间的。 现在他熟练了都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更何况几年前？ 而且，脱离时的感官会极度敏锐，这会更加加剧他的痛苦。 这时，维尔汀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关心。 她坐到凌依的旁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凌依毕竟也才16岁，如果只算他在这一世的年龄，他甚至还比维尔汀小一点。 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经历这种事情。 维尔汀无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或许管理者有办法，但至少她做不到。 她只能让此时的凌依好受一点，尽可能地减少他的痛苦。 小房间内，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 过了一会，凌依碰了碰维尔汀的小脑袋，缓缓开口：“谢谢，维尔汀。我好多了。” “我第四次的时候学聪明了，带了一个微型核弹，在死的时候不仅没有痛苦，还顺便送方圆数百米的海星去见它们的蜂巢思维了。” 听了这话，维尔汀不知怎么地想到了三日战争中的那些背着炸药包的人联士兵。 连人联的领袖都这么做，更何况人联的普通士兵呢？ 此时的她深刻理解了何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这一次，凌玖将我们世界的人类基因序列，送到了一艘庞大的科研飞船——探险者号之上，并派遣了一整支灰蛊舰队，去承担其防守任务。”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海星的大批舰队居然直接折跃到了探险者号所在的星系众，将守卫此地的灰蛊舰队尽数消灭。” “这很不正常，维尔汀。” 凌依面色凝重地对维尔汀说道： “虽然探险者号的位置在距离前线的不远处，但那个星系一不是战略要地，二不存在什么重要的军事目标......如果海星不知道探险者号在那里的话。” “探险者号为什么会在离前线的不远处？”维尔汀有些不明白：“这类科研设施，不应该位于后方的某一颗星球上吗？即使是舰船，也至少得在后方才对。” “因为这上面不只有我的一个项目。”凌依解释道：“其是一个庞大无比的科研船，上面有着对凌玖来说至关重要的项目。” “比如说，仿制海星的灭星武器——巨像的相关项目，据说已经完成，连舰体都已经在当地擎天堡内造好了，只是全部的资料都存放在那个没有联网的飞船上，还未转移；” “还有，需要那一个星系的黑洞来完成的全新巨构项目——物质解压器。” “这个其实也可以在小灰的老家完成，但她不同意。” “再比如说，本世界泡的人类灵能唤醒计划，也在那一艘飞船上进行。” “如果只是我的项目在那艘船上，凌玖才不会这么急着通过我，让灰风回来。” “等等，为什么是通过你让灰风回来？”维尔汀抓住了凌依话中的盲点：“还有，本世界的人类是不具有灵能的吗？” “前一个问题的答案你知道的。维尔汀，你想一下，在我们和灰风碰面的时候，她正在干什么？” 维尔汀微微侧头，做出回忆的动作，随后直直地看着凌依：“在喊着你的名字，朝你冲过去。” “咳咳......”凌依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不是这个。之后，之后她做了什么动作？” “之后她躲到了我们的身后，来躲避你说的那个老王头......” 想到这里，维尔汀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 “她将帝国最新的实验舰给‘吃’了，所以为了暂时躲避凌玖的追责，关闭了通讯器，对吗？” 凌依点了点头：“是的。虽然说这个事情，结合凌玖的能力来看，显得有些傻就是了......” “而后一个问题......” 凌依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得是凌玖的小房间内，应该不会有窃听设备，就没有用精神力检查。 殊不知，他之后会为这个选择后悔的...... “维尔汀，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吧？” 维尔汀点了点头：“嗯。能够在世界海之中快速安全地移动，能够用灵魂力量凭空造物，能够听懂大部分智慧生物的语言......” “是的。”凌依同意了维尔汀的话，随后有些自嘲地说道： “这么杂，大概是父神创造我的时候，看剩下的有什么，就全部一次性塞给我了吧......” “而凌玖的能力并不像我这样繁杂。” “他的能力只有一个：祂即帝国。” “什么意思？”维尔汀不明白这个语句的意思。 “简单来说，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国家意志，整个国家都会随着他的思维与想法而行动。” “包括国土内的个人空间传送、国土内全方位的信息探查、国民范围内的无延迟即时沟通能力、国土内完美的资源协调能力......” “他原本没有形体，但他曾经用着这个能力，在三十个千年......也就是三万年之间，将人类从在森林之中茹毛饮血的猴子，变成了如今的星际文明。” “即使他在世界海的范围内称不上神明的名号，但他是这个世界人类的引领者与导师。”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凌玖就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而在最近几个世纪里，凌玖发掘出了这项能力的一个新的功能——力量整合。” “这个的意思就是，凌玖可以将全体国民的力量化为己用，包括他们身体内的灵能。” “啊？”维尔汀震惊了：“这、这也太......” “太强大了，是吧？”凌依笑着对维尔汀说道：“这就是九子老大的含金量。” “所以，在凌玖发掘出这个能力之后，他就立刻着手本世界人类的灵能觉醒计划。” “一旦他成功了，在庞大的人口基数的支撑之下，他至少也能成为像那几个虚境邪神一样的存在。” “一尊活着的、存在于现实世界的神明......真是可怕。” “不过，他们世界人类的基因复杂程度远远高于我们世界的人类。” “可能因为他们的人类已经是星际种族的缘故，凌玖至今还未成功使他的民众历经‘大觉醒’。” “所以，维尔汀，你明白了吗？”凌依看着维尔汀：“这次凌玖是真急了。如果海星将他忙了这么久的项目都摧毁的话......啧啧。” 维尔汀狐疑地看了凌依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地有些幸灾乐祸。 凌依起身，拉开房门。 “好了，事情也说完了，我们出去看看他们商量地怎么样了......嗯？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凌依看着门外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两人，有些疑惑。 “放心好了，凌依，这个房间完全隔音，我也没有用能力探查你们，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凌玖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他气质的、让凌依觉得有些猥琐的笑容：“你刚才这么猴急地进去......我就想问一下，那个大床舒服吗？” “大床？！” 凌依先是一脸懵逼，随后想到了刚才那个房间的布局，瞬间明白了灰风和凌玖在想什么。 他和跟在后面的维尔汀，两人的脸都红了。 维尔汀是因为害羞，此时她整个人都缩在凌依的后面，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 而凌依则是红温了。 “不是，你们，我没有......你们干嘛露出失望的表情啊艹！” ...... （还请各位多多评分和催更，求求啦，爱你们~） 第10章 你小子可真是个天才 经过一番打闹之后，四人终于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在凌依和维尔汀的对面，灰风和凌玖正用着看圣人的眼神看着凌依。 “还得是你啊，九弟。”凌玖朝着凌依竖起了大拇指：“实乃当代圣人也。” “用精神力探查过了我的收藏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弟妹......和维尔汀在那里面聊天，不愧是你。” 凌依有些无奈地瘫在了座位上：“两位，我真的没有用精神力探查房间，不知道里面的床头柜里有一柜子的情\/趣用品啊！” “不是，我要是知道这个房间是你和伊雪的房间，我就不会进去了啊！” “而且，你们平时玩的这么花吗？！” 凌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解释，就被一个从一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嗯？你们有人叫我吗？” 众人向身旁看去，发现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洞口，伊雪的上半身从中冒出。 “没有吗？那我......”伊雪突然扭头回去，似乎是锤了什么东西一下：“别打岔......那我回去咯？” 凌玖似乎对这个场景有所预料，向伊雪问道：“这次是什么？” “这次不是那几个邪神，是个绿油油的，冒着绿光的家伙，听说祂在物质世界还有这一些追随者......不过我还是不认识。” “嗯，没事，注意安全。”凌玖说道：“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顺手带个灵能化身回来 。” “好，那我走了。”伊雪完全无视了其余三人的震惊眼神，就准备钻进洞口。 忽然她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凌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凌依，听说你坑了伊灵妹妹的存款？” 凌依看着伊雪那危险的笑容，咽了一口唾沫，挤出一个笑脸：“误会，误会，伊雪姐。是那群医疗部门的老登做的，和我没关系！” 伊雪看了看坐在凌依旁边的维尔汀，哼了一声，之后，对着凌依说道： “看你这次带着维尔汀来看我们的份上，就先放你一马。你记得下次给伊灵妹妹的存款补回去。” 凌依点头如捣蒜。 “对了，要叫我嫂子。” 说完，伊雪的身躯钻进了洞口，随后洞口缩小，消失在了空中。 看到这一幕的凌依松了一口气，随后怒视着凌玖，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凌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后将话题拉回来： “我们还是来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吧。” “我们现在只有两到三支舰队可以调动，还全是灰风的灰蛊舰队。” “而这样的舰队数量与实力，是绝对无法与海星的一个集团舰队群来匹敌的，更不用说那里还有一支装备着堕落帝国武器的舰队。” “我们所余下的所有舰队，要不就是在担负着重要地区的保卫工作，要不就是在参与攻打海星母星的战役之中，这些是绝对不可以调动的。” “那不就是没有办法了吗，你还叫我过来干嘛......等等，你该不会......” 凌依心中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嗯哼。” 凌玖嘴里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随后示意了一下坐在旁边，无聊地拆胳膊玩的灰风。 “经典复刻就行了嘛。”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小开不算开嘛。” 很明显，凌玖指的是当初凌依用灵魂力量击败小灰舰队的开挂行为。 “不要。”凌依直接摇头拒绝：“我才刚回来，你就不怕我因为灵魂力量耗尽，又陷入那个状态？” 凌依已经在圆桌下，轻轻地抓住了维尔汀的手，做好了随时带着她跑路的准备......好吧，其实只是他想牵手了。 “别紧张，你知道我不会逼着你去的......”凌玖叹了一口气：“唉，那就只有等那批最新的战列舰建造好之后，才能出击了。” “又得拖几天。我倒是没事，就是苦了我的那些科技和科学家了，他们可能会全部都死一遍，那些科技也得重新整理......” 听到凌玖的话语，凌依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点子。 “你说，你现在有一批战列舰正在建造？到哪一步了？” “呃......目前只有大体框架、引擎、能源部件、作为主炮的电弧发生器和作为最外层防御的水晶锻造镀层就位了，其余部件仍在送过来的途中。” “怎么了？” 听到这个，凌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够了。” “什么够了？”凌玖不解地问。 “战列舰的部件。用这些就够了。” “？” 凌玖看了看凌依，觉得他脑子秀逗了： “你在说什么？这些怎么可能够了？你的灵魂病毒是还没删干净吗？明明还有很多用于对付小型舰船的副炮，和防御攻击的装甲和护盾部件......” 凌玖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啊......我明白了。”他笑着对凌依说道：“你小子可真是个天才！” “嘿，懂了吧？那就这样办吧。”凌依回应道：“现在就下令将那些战列舰组装好，大概明天就可以出港了。” “对了，将领航者号和西德尼借我，这个操作需要比较精细的指挥。我对于星际作战的指挥经验不足。” “可以。”凌玖点了点头，同意了凌依的要求：“领航者号就在星球外面的擎天堡内维修，你明天可以直接开走。” “至于西德尼......她现在应该在帝国军事研究所。我稍后用国家意志给她发个信息吧。” “嗯，很好。”凌依一边点头同意，一边想着一些可能的作战细节，继续与凌玖商讨着：“你当时拿到的，有关堕落舰队的情报是......” 而在他们两人一旁的维尔汀感到百无聊赖。 她只是一个刚来的小游客，什么都听不懂。 她一只手和凌依的手在桌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戳了戳对面的灰风......好硬......，问道：“他们想干嘛？” “不知道。” 灰风以为维尔汀想要她的手，于是直接将手拆下来递了过去，在被拒绝之后也不恼，而是直接将手装了回去。 “我从不关注这些东西。不过，听起来，他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她看了一眼维尔汀，感受到了她身体内的激素变化，安慰道：“放宽心，他会没事的。” “......嗯。我会陪着他的。” 第11章 西德尼·博克莱尔 大伤口，一个位于星海帝国疆域边缘的、拥有着一个巨大黑洞、以及十个小型黑洞的特殊星系。 这个巨大黑洞之中存在着数量惊人的暗物质，而其小型黑洞的内部更是存在着庞大的灵能波动。 相传，这些小型黑洞的内部，连通着一个充斥着灵能与神秘生物的危险地带——虚境。 只不过，这个传闻从没有得到过证实，因为从没有人可以平安地进入这些黑洞之中，并顺利返回。 当然，这个传闻实际上是真的。 具体原因请咨询刚刚将凌玖一把抓住，顷刻炼化（划掉），扯进小房间的伊雪女士。 而黑洞的特殊物理性质，又让位于黑洞之中的特殊资源开采困难，所以其并未被星海帝国和海星标注为战略位置。 而此刻，在大伤口星系的星际边际空间处，正有一支庞大无比的星际舰队在此地做着最后的作战准备。 “恕我直言，凌依先生，这些战列舰堪比一堆废铁。” 西德尼在舰桥上对凌依说道：“这些舰船的设计，可以说是愚不可及。” “电弧发生器的炮管后面连着两个引擎的设计......我闻所未闻。” “我们根本无法用这些战舰来抗衡来自那些远古帝国的科技，这是送死。” 西德尼·博克莱尔，原人类联邦的大元帅，人类联邦的最高领袖。 在由人类联邦、地球联合国、寰宇巨企三个人类势力整合过后的星海帝国成立之后，她的身份就从原本的人类联邦大元帅，转变为了星海帝国军事上的最高领袖，负责统领帝国在军事上的一切事务。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她只是一个坐在办公室内的文官。 事实上，她的作战天赋震古烁今，绝对称得上是星海帝国中的第二人。 什么？你问第一是谁？ 凌依觉得是开了之后的自己（确信）。 星际战舰上面装撞角超帅的好吧！ “别担心，西德尼。”凌依略微踮起脚尖，搭上了西德尼的肩膀，笑着说：“你说得对，这就是去送死。” “？” 西德尼被凌依的不要脸给震惊了。 她还没见过能将自己的士兵送去送死，自己还一脸自豪的将军。 凌依向西德尼发问：“我问你，这些舰船的特点是什么？” “弱小、失败、不堪一击。” “啧，说优点。” 西德尼想了一下，再想了一下，最后勉强憋出来一个词：“便宜。” “除此之外没有优点。” “对了。”凌依看着维尔汀眼睛盯着的位置，悻悻地将手从西德尼的肩膀上收回来，转而打了一个响指，继续说道： “便宜，就是它最大的优点。” “之前，帝国为了大量扩充战列舰的数量，将x型武器槽与战列舰整体框架的生产线数量大大增加，却忽视了其余武器槽位生产线的建设，导致有着大量的白板战列舰在船坞之中等待着剩余部件的到来。” “它们无法将资源转化为战争实力，这就是它们最大的坏处。” 说到这里，凌依话风一转：“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2级电弧发生器、6片水晶锻造镀层、最低级的推进器......” “这些装备配置，使得我们眼前的战列舰，成为了真正的炮灰和制胜法宝。” “它的造价是正常配装的战列舰的四分之一，而这也就意味着，它的损失不再是不可接受。我们完全可以使用庞大的战列舰海，来淹没我们的敌人。” “至于兵源问题......”凌依笑了一声，说道：“近些年来出现的复活科技，使得有经验的士兵成为了真正的可消耗品。” “借用凌玖的话来说：‘在当今的社会之中，死亡已不再是我们士兵的终点。他们将永远地为帝国的事业而奉献他们的力量。’” “呵，可笑的资本家......” “这的确可以用来对抗那一支堕落舰队。但只装备电弧发生器的舰船，怎么来应对那些数量超过我们的海星舰队，特别是他们的护卫舰海，一旦近身......” 西德尼刚想发问，突然想到了什么，了然道：“......我明白了，这是灰风小姐的事情。” “没错。”凌依点了点头：“你无需担心地方舰船的近身袭击，灰风会为你们保驾护航。” “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这场仗应该怎么打，西德尼。” 凌依摆摆手，带着维尔汀朝着舰桥的最佳观影位走去：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和凌玖失望。” ...... 战争已经开始了，是上一场战争的延续......啧，好像有些串了（整段划掉）。 凌依和维尔汀站在舷窗前，观赏着这一片浩渺无比的星空。 “看，维尔汀。”凌依指着窗外的大黑洞，对维尔汀说：“那就是大伤口黑洞，目前帝国在星海中发现的最大的恒星级黑洞。” 维尔汀向着那里看去，只见到了一片深邃无比的黑暗，只有在边缘处存在着微弱的乳白色微光，呈现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球形出来。 不过，更吸引维尔汀注意的，是黑洞上方，漂浮在宇宙空间之中的一个正冒着火光的大型建筑物。 “这是什么？”维尔汀问道。 凌依随着维尔汀的目光看去。 “这是帝国在这个星系所修建的擎天堡......你可以理解为空间站。” “在它的旁边，是我们此行的目标：探险者号。” “现在看来，海星并没有直接摧毁这两者，估计他们是想破解这上面正在研究的帝国科技。” “这也正常，毕竟海星是噬杀蜂群，不是虫群，不能肉身上太空，还是需要科技星舰的辅助的。” “不过，我们都可以看见擎天堡了，那么这就说明......” “说明什么？”维尔汀问道。 “说明我们该交火了......啊，你看，是海星的舰船。” 维尔汀向着擎天堡的方位看去，发现一支庞大无比的、与帝国舰队外形截然不同的舰队，正向着他们扑来。 帝国的舰船多为棱角分明的柱体型舰船，而海星的舰船多为弧线组成的流线型舰船。 风格上天差地别。 而在海星舰队中央，有着一小批奇特外形的舰船。 它们无论大小，整体均为“十”字型，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发光口，舰体上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这些是来自于古老者的科技，在过去的无数岁月里，这些舰船就是这片星海的科技巅峰。 “但是，时代变了。”凌依轻声，自言自语道：“这是我们摧毁古老者威权的第一步......” “咻——” 堕落舰队开火了。 为首最为庞大的堕落舰船，其中央的发光白色装置亮起，从十字型船体的两侧向着西德尼指挥的战列舰海，射出了数道白色的射线。 这些射线横扫开来，一下子击毁了十几艘战列舰，只有灰风的灰蛊舰队可以抗住它的射线。 “真的没问题吗？”维尔汀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这边的舰队一下子就被毁了近十分之一。” “当然没问题，维尔汀，放下心来。” 凌依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估算着双方之间的距离。 “差不多到位置了。” “什么到位置了？” “我们武器的发射位置......看！” 维尔汀连忙将目光从凌依那认真的表情上收回来，看向战场。 伴随着凌依话语声的落下，数十道或蓝或紫的、闪烁着电光的射线，划破了黑暗的大伤口星系，击中到了敌方为首的堕落舰船之上。 这刺眼的光线，近乎将整片星系照亮，同时使得维尔汀和凌依眯起了眼睛。 帝国的电弧发生器开火了。 第12章 我们的舰队遮天蔽日，无论天上有多少个太阳。 数十道蓝紫色的闪电，沿着事先被人工智能所计算好的轨迹，在宇宙空间内蜿蜒前行，以光一般的速度，轰击到了敌方为首的堕落战列舰之上。 电弧发生器的攻击属于双穿攻击，可以穿透护盾以及装甲的防御，直接攻击到舰船船体。 因此堕落战列舰的护盾没有起到丝毫的防御效果，其直接被电弧毫无阻拦般的穿透而过。 电弧击打在堕落战列舰的船体上，爆发出一团团的炽热火花，并在其上每一个击打点处，蔓延出一蓬蓬网状的逸散能量。 电弧的落点很集中，这毕竟是由战列舰上快子传感器计算得出来的结果。 而快子传感器的科技水平不低，其作用主要为提升战列舰武器的追踪能力，算是这类低成本战列舰上少数无法节省的部件。 堕落战列舰的外层舰体，开始因为电弧的集中攻击而融化。 即使是古老者的科技，在现如今的星海，也绝非不可匹敌。 “它减速了。”维尔汀突然说道：“它好像想跑。” 堕落战列舰开始减速，试图调转舰体，避免自己被电弧所带来的大量能量所洞穿。 按常理来说，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毕竟即使是对堕落帝国自己来说，一艘战列舰，也称得上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更何况是对海星呢？ 海星并非没有电弧发生器的科技，它们对于这个武器的各项数据也都门清。 理论上，如果现在开始转向的话，根据此前获得的堕落战列舰的船体值来看，大概刚刚好可以在其前装甲被洞穿之前，避开西德尼战列舰的射界。 但很可惜，它们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放心，维尔汀。”凌依双手抱胸，平静地看着试图撤离的堕落战列舰，对维尔汀说道：“它们跑不了的。我们脚下的这艘船会留住它们。” 凌依的话语声还没有落下，一道粗壮的红色激光射线就划破了大伤口星系漆黑的虚空，直直地朝着还未完成转向的堕落战列舰射去。 “炼狱射线，帝国泰坦上的激光主炮，帝国武器部门的得意之作，拥有集成短蓄力时间、极高瞬时打击能力、弹道估算简单、优秀持续打击能力、能量光束的飞行时间可以忽略不计等多项优点。” 凌依的介绍声从维尔汀身旁缓缓传来。 “但是其同样有着能量系武器的通病：容易被能量护盾偏折。” “所以，西德尼此前没有发射炼狱射线，就是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角度，使炼狱射线得以将自己的全部伤害，灌输到敌方舰船之上。” “而现在，这个机会由对方，送到了西德尼的手中。” 伴随着凌依的讲述，有着几乎为一艘巡洋舰粗细的炼狱射线，持续不断地轰击在堕落战列舰的护盾之上，很快就将那一道护盾由健康的蓝色，转变为危险的红色。 不得已，堕落战列舰的推进器中冒出的光芒开始减弱，速度也缓缓降低。 “它开始将推进器上的能源，转移到护盾系统中了。”凌依分析道：“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它要没了。” “刺啦——” 炼狱射线的攻击还没有停止，剩余的战列舰上的电弧发生器又开火了。 还是那一道道的电弧，还是那一个位置。而这次不同的是，堕落战列舰再也支撑不住了。 那些电弧直接穿透了堕落战列舰的核心位置，甚至击打到了其背后的一艘堕落护卫舰，在其船体上留下了点点融化的痕迹。 随着电弧的穿透而过，堕落战列舰上发生了猛烈的爆炸，一阵强劲的冲击波以其为中心，在宇宙空间内扩散开来，在周围舰船的护盾之上泛起阵阵涟漪。 堕落战列舰的核心位置是它的能源库，这是星海中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 那些堕落帝国的老古董们从不在乎自己的机密泄露，他们还认为自己是这片星空的主人。 真是愚蠢而又自大的种族。 “振奋人心光环——泰坦作为旗舰的最主要原因——其能够为我方的舰队提供5%的攻速加成。” “也正因为这个，我方的电弧发生器才能够在堕落战列舰逃走之前将其击落。” 凌依点点头，满意地说道：“现在，敌方的旗舰已经被摧毁，这场战斗最大的威胁已经铲除。我们快胜利了。” “可是......”维尔汀观察了一下战场局势，有些不安地对凌依说道：“我们刚才主要针对敌方的旗舰，但是敌方的其他舰船也在向着我们开火。” “敌方的舰船数量原本就是我们的两倍有多，但现在我们舰队的数量已经快不足来时的三分之一了......” 听了维尔汀的担忧，凌依非但没有露出担心的神色，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维尔汀，这并不是问题。”凌依揽住了维尔汀的肩膀，笑着对维尔汀说道：“我们只需要等待，和欣赏这片难得一见的美景。他们应该快来了。” “谁？” “我们的舰队......你看，他们来了。” 维尔汀向着凌依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一片原本为深黑色、只闪着微弱星光的漆黑星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片的光点。 不止那里，以擎天堡为中心，周围的数个方向，都出现了这些光点。 这些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维尔汀看清了那些光点的真实面目：星海帝国的战列舰群。 这些战列舰群数量十分庞大，是敌方舰队的十倍有多。 它们将远处的星光完全遮蔽，取而代之的，是电弧发生器的光芒。 它们化作毁灭的锋镝，向着海星的舰队蜂拥而去。 海星的舰队顿时乱了阵脚，试图抛下它们所垂涎的科技，进行撤离。 可是它们却绝望地发现，从上至下，从左到右，从前至后......每一个方位，都被帝国的舰队所铺满。 帝国的战列舰群围绕着海星的残余舰队，构筑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海星的舰队开始徒劳无功地发射着舰船上的武器。 它们知道，它们完了。 “这些是......可为什么？”维尔汀有些不明白：“凌玖不是说我们现在的这一批，就是帝国可以调动的全部舰队了吗？” “的确是，但不完全是。”凌依解释道：“凌玖先前囤积了大量的战列舰框架和电弧发生器主炮，他一直缺乏的只是各类的零部件。” “在不安装零部件的情况下，凌玖随时可以组装出数个集团战舰群。” “帝国的战列舰生产线分散在帝国的各个地方。而这些，就是其余战列舰生产地的战列舰群。” “这是我们的支援，维尔汀。” 凌依松开了维尔汀，走上前去，手贴在舷窗上，轻轻盖住那些战列舰群，似乎是想将其收入囊中，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向往。 “维尔汀，你看到的，是星海帝国的现在；而我看到的，是人联的未来。” “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将人联建设成为像帝国一样的庞然大物。” 这时，凌依转过头来，看向维尔汀：“维尔汀，你知道吗？” “什么？” “凌玖曾经在一次庆典上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十分深刻。” “那句话是星海帝国的实力体现，也是我想要达成的目标。” 维尔汀很配合地问道：“那句话是什么？” “我们的舰队遮天蔽日，无论天上有多少个太阳。” 第13章 尊重，理解，包容 海星舰队被歼灭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没有任何一个指挥官可以在没有丝毫地形优势的情况下，面对十倍包围于自己的敌人，完成反击作战，随后突围的。 如果他能够做到，那么他肯定是开了。 “凌依先生，我方的陆军部队已经控制了探险者号。” 西德尼来到正在透过舷窗看着宇宙空间的凌依与维尔汀身旁，对他们说道： “我们的士兵并不懂科技方面的事情，所以我下令让他们不去动任何仪器设备。” “做的很好，西德尼。稍后我会过去一趟。”凌依点了点头，转过身问道：“‘那个’的部件还完好无损吗？” “那个？”西德尼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回答道：“是的。其全部放在擎天堡之中，而看情况，海星的技术人员还没有探索到那里。” “很好，立刻安排技术人员将其组装完成。我希望我可以在24个系统时内看到它的身影。” 凌依先是对西德尼说完，随后转身对维尔汀说： “我现在要去探险者号一趟，你要一起......嗯，上面的景象可能不是很友好，要不你还是别上去了吧？” 维尔汀有些疑惑：“上面会怎么样？我觉得我的接受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据我对海星的了解，上面应该会......”凌依欲言又止：“我不好说，但我劝你别上去。” “唔，你是看不起我吗？”维尔汀的胜负欲上来了：“我觉得我可以。” 她在这几次的事件中没起到什么作用，此时还被凌依看轻，这让她展现出了与平时不同的强硬。 当然，主要是因为凌依对她心理素质的看轻。 “你确定？” “确定。” “算了，既然你想上去的话，那就一起吧。” 对于维尔汀的决定，或者说对于其余任何人的决定，凌依向来秉持着三个词语的准则。 尊重，理解，包容。 ...... “唔——呕......” 维尔汀后悔了。 她现在正在扶着墙，和众多帝国士兵一起，抱着垃圾桶呕吐。 凌依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拍着维尔汀的后背，并恰到好处地递上了一瓶水。 “我劝过你了的。”凌依一边顺着维尔汀的气，一边试图撇清关系：“是你非要上去的。” 维尔汀一边夺过凌依递给她的水，漱了一下口，一边恶狠狠地瞪了凌依一眼。 虽然以她现在眼角泛着泪花的表情，这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就是了。 “你是劝过，但是你也没说、没说上面......呕......” 维尔汀一想到那涂满整面墙的红、白、黄色的不知名液体，和随处可见的残肢.....不，是残渣，以及她一脚踩爆的一颗连着神经的圆滚滚的白色小球体，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 她不由得再次扶着垃圾桶，往里面清空她那几乎不存在什么东西的胃部。 f**k，明明她都意识到了那个是什么东西......她就不该踩爆之后因为好奇而抬脚看一眼的！ 她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粘在她鞋底的黑色瞳孔！ “行了行了，别再去想那些东西了......”凌依有些心疼地看着维尔汀。 “呕......为什么你没事？！” 凌依想了想，决定以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回答维尔汀的这个问题。 “因为我习惯了。”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回答。 因为这既回答了维尔汀的问题，又没有说明到底是习惯什么，留给维尔汀自己去想。 嗯，虽然凌依是既习惯了看到这些场景，又习惯了海星这一物种的习性。 毕竟是噬杀蜂群，凌依曾经也这样子被它们吃进肚子里三回，他的确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毕竟，第一人称视角肯定是比第三人称要刺激的。 “呕......唔，我好一点了......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凌依回答道：“帝国采取了一种比较先进的加密技术，海星尚且未破解、拷贝太多的内容。” “我看了一下，我的项目，和凌玖最重要的巨像、人类灵能唤醒计划的项目资料，全都完好无损。” “至于剩下的东西......就等老王头那边的科研人员来之后再让他们看吧。” 凌依稍稍想了一下那些科研人员看到探险者号上后的场景，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你笑你......”维尔汀深吸一口气，将之后的话憋了回去。 她是淑女，不能说出这么不文明的语言。 况且凌依的情况，并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呼，我们接下来干什么？”维尔汀问道。 “先回领航者号上休整一天。我们得在这里等大概......16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凌依看了看智能终端上显示的时间，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可以睡一觉，睡醒过后，我们就可以看大烟花了。” “相信我，那是你这辈子都没有看过的超大烟花。” “行，我们回去吧......唔......” “唉。”凌依叹了一口气，搀扶着维尔汀，回到了穿梭机上。 ...... 第14章 睡吧，睡吧。 （由于小作者上一章写的很水，因此这一章我增加了一千多字，今天会总共更新6k字以上。） “什么？！”凌依看着面无表情的西德尼，眼神瞪大，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只剩一个房间了？！” “不是，西德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指着脚下，对着西德尼说道：“这是领航者号，帝国的泰坦，全长三十千米的超级战舰！” “你说这里面没空房间了？！西德尼，你敢再说一遍吗？！” “是的，凌依先生。”西德尼面色不变地说道：“无论再说多少遍，今天领航者号上就只有一个房间了。” “除非您愿意与我们的船员们挤在一个集体宿舍内。” “那其他的战列舰呢？” “穿梭机坏了。” 这些没脸没皮的说法直接给凌依气笑了。 他刚刚才乘坐着穿梭机回到领航者号，现在和他说坏了？ 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好好好，西德尼，你这么玩是吧，我现在就和凌玖通讯，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嗯？怎么打不通？” 笑死，就是凌玖给西德尼下达的这个指令，凌依肯定打不通啊。不然西德尼自己怎么有胆子这样玩凌依？ 耍神明的亲兄弟，她不想要命了吗？ 说实在的，在凌玖给她下达这个指令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神明居然.....这样撮合......啧。 要不是她的表情管理到位，她现在估计已经穿帮了。 这真的很难绷住。 “啧，西德尼你......算了，我今晚就去船员宿舍吧。” 毕竟他不可能让维尔汀去睡船员宿舍。 至于另一项选择......他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就当凌依认命了的时候，一直在他身旁一言不发的维尔汀出声了：“一起吧，凌依。” “嗯？什么？”凌依很确定自己现在这个身躯的机能是完好的，应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听错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消息太劲爆了，让他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到：“维尔汀，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一起。”维尔汀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今晚，我们，在同一个房间内休息，听懂了吗？” 她在故作平静，但她红色的耳垂暴露了她的内心。 当然，现在的凌依已经完全陷入了这个消息的冲击之中，丝毫没有关注到这个小细节。 “走吧。”维尔汀转身：“西德尼女士，请为我们指路。” “没问题，维尔汀小姐。”西德尼脸上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智能系统会为你们引路的。” 这个折磨的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西德尼在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僵在原地的凌依，对他露出了一个完美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然，凌依对此丝毫不领情。 他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西德尼之后，快步跟上了维尔汀的步伐。 ...... “维尔汀，你相信我，这真的不是我干的！” 凌依着急地对坐在床上的维尔汀解释道：“这、这怎么都不会只有一个房间啊。” “你是清楚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依此时很急，但维尔汀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了。 这其实不难想，傻子都知道西德尼不会无缘无故地针对凌依，势必是有人给她下达了某种指令。 那么，这样的人会有谁呢？ 哎呀，真的好难猜呢~ 维尔汀知道，以凌依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是...... 维尔汀看着涨红着脸的凌依，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又红温了。 真是的，怎么最近这么容易红温。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凌依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都是在处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呢。 有点开心。 “冷静，别着急，凌依。”维尔汀拍了拍凌依的肩膀，试图安抚一下他那浮躁的内心：“我是愿意相信你的。” “但现在都这样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维尔汀也没管凌依的反应，直接在一旁的衣柜里拿了一套制式睡裙，就进去浴室里了。 只留下目光呆滞的凌依，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他现在完全麻了。 “我我我，她她她......洗、洗澡？！” “这对吗？这、这不对吧......” 凌依看了一眼从浴室门上透出的模糊身形，听着稀稀拉拉的水声，咽了口唾沫，强行令自己收回了粘在门上的眼睛。 “怎么办，现在我应该怎么办......你要冷静，凌依，冷静......” 凌依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双手颤抖着不知道在摸着什么。 突然，他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智能终端。 “终端，对，对！我可以搜一下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就像一个老头子似的，颤颤巍巍地打开了终端，试图在搜索栏上输入“和女友在同一个房间，她现在去洗澡了，我应该怎么办”的搜索词条。 但是他的手好似不听使唤一样，总是打错字。 “艹，我是怎么回事，快点啊......” 终于，在和终端一番斗智斗勇之后，他成功地输入了这个词条，看到了搜索结果。 “可以做出一些布置，增加氛围感......可以做好一些准备，比如深呼吸，热身，为了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安全措施？！” “艹这tm都是什么啊！！！” 凌依脑袋快要炸了，这些答案，根本、根本牛头不对兔腿的！ 不对，这句话原本是这么说的吗？算了不管了...... “不对，维尔汀和我现在还不是恋人，我不能这么搜，我应该搜......搜暧昧关系！” “天啊，我真是个天才！” 凌依想到就做，直接输入了“和暧昧的朋友在同一个房间，她现在去洗澡了，我应该怎么办”的问题。 “上就完了......上个卵！......睡在沙发上？可以可以，这个好！” 凌依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法。 凌依：嘻嘻。 可他环顾四周：一套桌椅，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个比单人床稍微大一点的床......话说为什么单人间的床会比制式单人床要大？ 算了，这不重要，不管了...... 凌依找了一圈，始终没能找到沙发在哪。 凌依：不嘻嘻。 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智商和死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还没有死。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不行，还得换一个......”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这么快？！那、那我应该怎么办......” 其实维尔汀洗的并不快，她也需要时间冷静地思考一下。 只是凌依觉得很快。 这就好像放假的时间有一个月，可是总是觉得很快就结束了一样。 错觉，都是错觉（精神错乱）。 “咔哒。” 浴室门开了，维尔汀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依虽然很想不去看这一幕，但他的眼睛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维尔汀轻轻迈步，从浴室内走出。 此时的她身着白色的蕾丝边睡裙，睡裙并不算厚，其遮蔽下的身体好似若隐若现，令人遐想万分。 她的睡裙是白色的，可没有被白色睡裙遮蔽的部分，却在睡裙的衬托之下，显得比那纯白色的睡裙更符合“白”的定义。 她的头发湿湿的，一缕银灰色的发丝顺着脸颊自然垂下，点缀在她那如同绿宝石般的眼睛旁边。 她脸颊皮肤吹弹可破，其上面的一抹暇红成为了点睛之笔，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皮肤的白皙。 凌依看呆了。 但很显然，有人没有呆住。 “砰——” 维尔汀锤了锤凌依面前的桌子：“你在看什么？！” 凌依打了一个哆嗦：“没、没什么......” “快去洗澡！整个人臭烘烘的，都被探险者号上的气味腌入味了！你不洗的话，今晚就别上床了！” “啊？！不是，我......我可以不上床吗？” 维尔汀有些乐了。 气乐的。 “你不上床你睡哪里？！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去洗澡！” 维尔汀看凌依还是没有动作，于是大声喊道： “快去！！” “哦哦、好！” 凌依“腾”的一下站起来，冲进了浴室。 但他很快又冲出来，去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之后，又冲了回去。 维尔汀看着凌依冲进浴室之后，突然“扑哧”地笑了出来。 搭配上她脸上的红晕，显得无比娇艳动人。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欣赏到这一幕。 “真是个呆子。” ...... 凌依扭扭捏捏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已经尽力在拖延时间了，可是还是没能想到解决方法。 不得已，他只能出来，面对这一切。 此时维尔汀已经躺在了单人床......嗯，1.5倍于单人床的床，的内侧部分。 她面对着墙，用被子的一边裹住了自己，连脑袋也只是露出来一个尖尖。 “关灯，躺在外侧。”维尔汀那因为被子而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只有一床被子，凑合着睡吧。” “啊，好。” 凌依按照这维尔汀的指示，关掉了亮着暖橙色微光的床头灯，钻进了被子里，躺在了维尔汀的身边。 两个人背对背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房间内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依那压低了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维尔汀，你睡着了吗？” 一阵沉默。 就在凌依有些失望的时候，维尔汀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 “我睡不着。”凌依说道。 “我也是。” “维尔汀，你有什么办法吗？” “......” “转过来。” “嗯？” “转过身来。” 凌依不明白，但他还是将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维尔汀。 一道身影钻入了他的怀中。 “唔！维尔汀，你这是......” “别说话，睡吧。” 维尔汀的脸紧贴着凌依的胸膛，双手环抱着凌依的腰部。 “这应该会有效的，睡吧，睡吧。” 凌依轻轻嗅着维尔汀头发的清香，感受着怀中人儿的温度，不知怎的，原本躁动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双手反抱住她，低了低头，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之间。 “......嗯。” （这是伟大的一章！哎呀给我写爽了。） （如果有人质疑里面两人的表现是否真实的话，我只能说，根据真实经历改编。）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第15章 开矿机 隔日，日上三竿之时......好吧，大伤口星系没有恒星，做不到日上三竿。 不过，对于领航者号上的船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他们早已习惯在舰载智能的语音播报之下，完成日复一日的训练生活，恒星的光芒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必需品。 此时，系统时的上午九点钟，舰载人工智能的起床铃声在领航者号上的各处角落响起，唤醒了昨日因为一场大战而疲惫不堪的船员们。 当然，在这艘领航者号上，还是有着一些地方，是人工智能没有响起起床铃的，比如一直灯火通明的舰桥，比如早于起床铃工作的食堂，再比如某两个人的卧室。 “嗯唔~” 凌依嘴中发出一声轻哼，扭了扭自己的身躯，在一阵拼尽全力的挣扎过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舒服。他之前一直在忙这忙那的，好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感受了。 可就在这时，他的兄弟有些难受，似乎是抵到了什么东西。 “嗯？什么东西......” 凌依迷迷糊糊地向下看去，只见一片银白色的发丝占据了他的视线。 “！！！” 他立刻清醒了，本能地查看起了自己和怀中人儿的衣服是否完好。 在略微侧头查看之后，他小声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做这种事情之前，应该好好询问对方是否同意的。 唔，压枪有些难受。 此时凌依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维尔汀，也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内心涌上一股子别样的情绪。 凌依弯曲身子，将头与维尔汀的小脑袋近乎平齐。 修整的眉毛，带着狡黠神色的绿宝石瞳孔，小巧的琼鼻，薄薄的淡红色樱唇......她真好看。 不过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等等，瞳孔？！ 凌依回过神来，将视线重新聚焦到维尔汀的眼睛处。 “呼......还好，是闭着的，不然要被认为是变态了......” 凌依长舒了一口气。 大抵是自己看错了罢。 凌依的视线重新放到维尔汀的嘴唇上，略微咽了口唾沫。 好诱人，好想亲......但是，他还没有问过维尔汀可不可以......而且他们现在还不算恋人...... 最终，在经过一系列残酷的思想斗争之后，凌依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抵御住了来自维尔汀的诱惑。 当然，也没有完全抵御住。 凌依慢慢地将手从维尔汀的怀中抽出，并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下，摆放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无声地穿戴整齐，站到了地上。 凌依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维尔汀，又看了看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身子俯下，将嘴唇印在了维尔汀的额头上。 “我......” 凌依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想说的话，只是再次给了维尔汀一个吻，随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不亲嘴，只亲吻额头和面颊的话，凌依还可以说服自己这并不违背自己的准则，说服自己这是一个外国的礼仪。 至于他想说的话......他对此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这种话，得在一个很正式的场合，很郑重地对对方说才行。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的黑暗里，一双原本紧闭着双眼睁开了。 这双犹如绿宝石般的瞳孔之中，透露着狡黠、好奇、与浓浓的幸福。 ......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巨像？” 凌依看着舷窗外的、几乎有一颗小行星大小的巨型飞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是，这个大小，它的部件到底是怎么塞进擎天堡之中的啊？！” “您目前看到的是它展开之后的形态，凌依先生。” 西德尼指着这个类圆环状的巨像说道： “而它如果收拢起来的话，实际大小其实并不算大。” “况且，经过我们的检测，组装厂内还应用了灰风小姐的纳米机器人技术，这可以进一步缩小它的建造所需面积。” “嗯......好吧，这也还算可以接受。” 凌依想了想，觉得还算合理。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将微缩空间、口袋空间之类的科技给整出来了，我明明记得这个世界泡的空间壁垒属于很稳定的那种......” 就在凌依和西德尼在舰桥交谈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门被打开了，维尔汀走了进来。 “啊，你来了，维尔汀。”凌依朝着维尔汀招了招手：“快来看看，烟花筒！” “？”维尔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走向前去，来到凌依身边，就看见了悬浮在宇宙空间中的巨像。 维尔汀好奇地问道：“这是......你们的秘密武器？是新运送过来的吗？” 凌依想了想，回答道：“嗯......不算。它的零部件就在擎天堡里面，我们昨天只是将它们组装起来了而已。” “一天时间就可以组装起来？这么快？” “快么？还好吧。”凌依笑了笑，对维尔汀说道：“如果是原来的帝国肯定不能做到这一步，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拿以前说现在......” “停！”维尔汀打断了凌依的吟唱：“说重点！” “好吧......我之前从世界海之中，给帝国带来了另一个星际人族的模块化组装技术，其能够大大加快建筑的建造速度，当然用在组装战舰之上也一样；” “并且，我们还有小灰的帮助。她的纳米机器人能够很好地完成各项辅助性任务，同样能够增加帝国的建造与组装速度。” “是么......话说，这艘战舰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凌依愣了一下，转身看向面色古怪的西德尼，问道：“凌玖有给这艘船取名吗......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作为原人类联邦的大元帅、现星海帝国军事上的最高领袖，西德尼的观察能力是顶尖的。 而活了几十年的西德尼，对于各种事物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她一眼就看出来维尔汀在昨晚并没有......做那种事情。 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还互相存在着爱意，结果还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这合理吗？ 西德尼觉得不合理。 维尔汀小姐目前的身体数据，在帝国内部网络中可以找到相应的资料。 虽然西德尼看不到具体数据，但结论上的“优秀”还是认得的。 而凌依的资料，西德尼就是完全看不到了。 （事实上，这是因为凌依隔一段时间就死一次，之后每次塑造的身躯都有着些许差别，所以凌玖根本没有存凌依的身体资料。） 所以，西德尼有理由怀疑，凌依的身体出了某些问题。 想到这里，西德尼看向凌依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些许同情。 “西德尼，西德尼？”凌依用手在西德尼面前挥了挥：“你在听我说话吗？为什么你的眼神这么奇怪......我觉得你在想些失礼的事情。” “当然没有，凌依先生。”西德尼回过神来，微微侧身：“我联系一下凌玖大人，询问一下有关巨像的安排。” 随后，西德尼就眼睛微阖，动用凌玖在国家意志中给予她的权限，联系了凌玖。 “嗯，是我，凌玖大人。是关于巨像的事情......交给凌依先生吗？好的......” 西德尼站在原地，轻声自言自语。 说实话，这个场景在维尔汀看来，显得有些诡异。 “我明白了，凌玖大人。对了，稍后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不不，通过通讯器......好的。” 说完，西德尼转回来，对凌依说道：“凌玖大人将巨像的命名权交给了您，凌依先生。” “交给了我？”凌依有些意外：“这可是帝国的第一艘巨像。凌玖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的。” “唔，那好吧......”凌依想了想，向西德尼问道：“这艘巨像搭载的是什么武器？应该是地爆天星，而不是中子灭杀或者安乐天使，对吧？” “是地爆天星。当初海星就是用这个武器屠杀了地联居民，这个仇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唔......”凌依沉吟了一会。 他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中默默地思索着。 地爆天星......可以将星球整个摧毁成宇宙中漂浮着的碎裂的无数碎片。 这是这个武器的特点，那么，应该根据这个特点，给它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嗯......碎星者？不好，太俗套了；或者干脆使用编号，比如帝国一号巨像？可是这又感觉不够正式...... 凌依想了很多的名字，但都感觉不算好。 “啊！”凌依向后倒在椅子上，让可以滑动的椅子径直滑向维尔汀：“我讨厌起名字！！” 维尔汀把住了椅子，双手手肘撑住椅子靠背，脑袋放在手上，低头对凌依建议到：“你可以从这个武器的特点来考虑，或者相同类型的武器特点来考虑。” “我知道这个武器的特点，我刚刚考虑过了。而同类型的武器......” “嗯......打扫房间和制造水晶球？” “？”维尔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这都是什么武器？！ 不过，维尔汀的话还是给了凌依一些灵感的。 “嘶~”凌依坐直身子，向西德尼问道：“帝国是怎么对待此前被毁的殖民星球的？” “设置纪念碑与保护线，派遣科研船进行数据收集，最后派遣探矿船前往碎片之中探寻有价值的矿藏......” “就是这个！”凌依突然大叫起来：“我想到了！” “什么？” 维尔汀与西德尼都眼含期待的看着凌依。 “它的主要目的是开发矿藏，所以我打算叫它为开矿机。” “哈？”维尔汀看了看舷窗外的庞然大物，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开发矿藏，你确定？这不是个战舰吗？” 西德尼却面色古怪，回答了维尔汀的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的确没有错......” 毕竟，谁也不能说将星球炸毁之后，开采剩下的露天深层矿藏，这不算开矿。 露天深层矿藏......西德尼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会想到这样一个词语。 凌依即刻拍板决定：“可以，就这样吧，就叫开矿机了。” 随后，他起身招呼着维尔汀，朝着舰桥走去。 “走吧，维尔汀。去舰桥准备折跃了。我们离海星的母星系已经很近了。” 听到这句话，正拿着通讯器的西德尼连忙叫住了凌依：“凌依先生，请等一下。” 舰桥的人太多了，如果被这些船员听到凌依的难言之隐，他肯定会不好意思。 而目前这处位置就很不错，附近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一个维尔汀在一旁。 而西德尼觉得自己不需要背着维尔汀说这些事情，她猜测维尔汀肯定知道这一件事情。 毕竟是睡一间房、一张床的关系嘛。 虽然她发送给凌玖的通讯还没有回复，但她相信自己应该尽快帮助凌依解决这个问题。 “就是这个，您如果有什么......身体方面的......需求的话，可以联系这个号码。” 西德尼将一个联系方式通过终端发送给了凌依：“这是一个基因诊所中的专家，在这个领域享有盛名。” 凌依打开了终端，看到了西德尼发送过来的一张类似于名片的信息。 他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先是陷入沉默，随后脸色慢慢阴沉。 维尔汀将头凑了过来，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同样在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what the f**k？！” “专业男科医生，专治不孕不育、易疲软、无法挺立等男性问题......详情请联系xxxxxxxxxx，难言之隐，我们一看了之！” 西德尼眼看情况有些不对，于是劝说道：“凌依先生，这些其实并不丢人，只要早日治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接到了凌玖发过来的信息：“他没问题，千万别提这件事！！！” 后面发了三个感叹号，标志着十万火急。 可是，可是啊，凌玖大人，您好像发得晚了一些...... “咔嚓。” 这是终端碎裂的声音。 凌依的手掌直接用力，伴随着周身逸散的精神力，将终端绞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片。 这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远比当初阿尔卡纳的胁迫，来得更猛烈的羞辱。 更何况......更何况维尔汀就在他的旁边！！！ 凌依的眼中冒出蓝色光芒，嘴里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西·德·尼！！！” 第16章 完了，成变态了 “西德尼！”凌依气的满脸通红，眼中蓝光大作：“你这是在找死！”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别人说自己是阳\/痿，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终端碎片，在凌依精神力的操控之下，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洪流。 随后，凌依手一挥，这道旋转着的碎片洪流，就直直地朝着西德尼袭去，准备给她做一个颅内按摩。 西德尼没有躲避，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凌依的攻击。 虽然她经受过帝国的基因改造，在这个距离可以轻松闪避掉凌依的攻击，并且可以立刻近身控制住凌依的行动，但她现在根本没有这种想法。 本来就是她私自揣测，导致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惩罚。 现在，如果只是让她去死一次，就能平息凌依的怒火的话，那么西德尼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只是一条命而已，又不是不能复活。 如果她现在躲避凌依的攻击，甚至控制住凌依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严重起来了。 这会激起凌依的所有怒火，甚至让他将仇恨目标从西德尼转移到其他人，比如说凌玖。 凌依只是容易害羞，并且在害羞的时候智商会下线，但是他正常状态之下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他清醒过后，肯定想到了昨晚是凌玖的手笔，只是因为最后结果还算不错，他就没有和凌玖计较。 但是，现在西德尼又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一旦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凌玖大人和凌依先生的关系。 凌依可能会想：“昨晚就是他的指令，那么现在这件事情，是不是也是凌玖的命令？” 虽然这个想法很扯，但也是有可能的。这会使他们之间产生间隙。 无论是从过往的功绩，还是帝国以后的发展，还是凌玖大人的私人方面来说，这是西德尼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现在西德尼就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闭上双眼，等待着凌依的攻击到来，将她送回克隆缸复活。 她现在只希望，凌依不要使用太多的折磨手段，给她一个痛快...... “凌依！”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那道洪流在空中停了下来，西德尼也睁开了眼睛。 是维尔汀。 她用手按住了凌依举向西德尼的手，安抚道：“不要这样子，这只是一个误会。” 不说还好，一说“误会”这两个字，凌依又要发飙。 他现在真的很生气，非常生气。 如果只是西德尼在私下和他说也就罢了，他顶了天训斥一番，并稍作解释； 但西德尼当着维尔汀的面说他...... 呵，真当他不会发怒的吗？！ “维尔汀，你别管这件事情！我看在情分上，帮凌玖累死累活地办事，给了他数十个能够大大提升帝国实力的科技，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凌依没有看维尔汀，而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西德尼： “我先给西德尼一个教训，之后再去找凌玖问个明白，昨晚上和刚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凌依这副模样，维尔汀此时也有些急了。 她还没有见过自己劝不动的、如此愤怒的凌依。 维尔汀咬了咬牙，直接大喊道：“你管别人怎么说干嘛！你和其他人一起过吗？！” 维尔汀也不希望凌依和凌玖起冲突，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维尔汀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没问题不就行了？！反正也只有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脸上挂上了一抹不合时宜的红霞。 但这些话的效果是显着的。 凌依精神力的运转一滞，漫天的细小碎片重新掉在了地上。 当然，是避开了维尔汀和凌依自己位置的。 “只有你？只有你什么......不对，你怎么确认我没有问题的？！” 凌依心中惊恐万分，不知道维尔汀是怎么确定的。 难道维尔汀偷窥过他在箱中，拿着漫画释放压力？ 不是，这不能啊，他在这之前检查过周围的，连繁星科技物品的网都断了啊...... “我、我......”维尔汀的脸红的像要滴出血一般，最终还是咬牙说道：“你今早的那个顶着我的腹部，我怎么会感受不到？！” 那个温度、硬度......即使维尔汀没见过正常的那个东西，但根据她之前从书上学到的知识就可以得出，这根本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嘛！ “啊？”“啊？！” 两声惊呼发了出来。 凌依回头瞪了一眼吃瓜的西德尼，再转回来看着低着头的维尔汀，只觉得心中一片薄凉。 “你、你当时醒了？！”凌依此时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侥幸：“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发出‘嗯唔~’一声之前。你亲完我额头之后，我又睡了一会。” 完了，一切都完了。 凌依转身，手指颤抖着指着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红了的西德尼：“你，现在设定航线，折跃到艾里星系！” “现在就去！！！” 等西德尼跑远之后，凌依瘫坐在椅子上，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完了，他成变态了。 凌依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道：“所以，我当时看到你睁开了眼睛，这并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你当时不说话？” “我只是想赖一下床，谁知道你会这么做......” 维尔汀坐在了凌依旁边，低着头说： “顺带一提，你昨晚的睡相并不好。” “你昨晚上睡着之后，抱着我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还一直‘维尔汀，维尔汀’地叫。” 薄纱！ “完了，形象全毁了，不想活了......我现在可以取回我的那个灵魂病毒吗......” 凌依缩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脑袋埋在其中。 “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变态？” 维尔汀叹了一口气，轻轻抱住凌依。 真是的，还是一个16岁的孩子呢......虽然她也只比凌依大一点就是了。 不过这么脆弱的凌依，可能也只有她看到过了。 毕竟，这是只有在在意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的表情呢。 维尔汀轻轻拍着凌依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怎么会呢，这样子的凌依很可爱哦。” “呜，真、真的吗？”凌依抬起头来，眼眶中蓄着些许泪水：“你不因为我做的事情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 维尔汀用手拂去了凌依眼中的泪水，接着双手环住凌依的肩膀，将温度尚未冷却的脸颊贴到了凌依的脸颊上蹭了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所言非虚。 “这些都不是凌依的错，所以凌依不要再伤心了哦。” “呜......吸溜。”凌依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即将流下来的泪水，将头埋进了维尔汀的怀里。 他一边感受着所爱之人的温度，一边感动地说： “嗯。谢谢你，维尔汀......” 就在他们相互依偎之时，舷窗外闪过一阵蓝、白色的流光，窗外的场景突然变换，从大伤口星系的黑洞转变为了一个陌生的行星。 围绕着这颗行星周围，有着数千艘舰船正在激战，其中一方的舰船上，赫然涂装着星海帝国的标志。 艾里星系——海星的母星系，到了。 （朋友们，小作者最近没有时间加更，所以前几天锺璃月朋友送的催更符加更，至少得等到小作者军训完之后了） （非常抱歉） 第17章 你家变矿了 艾里星系，一个由单恒星系统维持运转的普通大型恒星系，拥有着三个可殖民星球、五个不可殖民星球、以及一条围绕着外围的小行星环带。 这个恒星系在宇宙中的位置并不突出，既并非特殊的战略位置，在历史上也并非什么大事件的发生地，本应该在宇宙之中悄然泯然于众。 但是，现在因为一个别样的文明，让艾里星系的名字，响彻了整个星海共同体。 海星，也被人称为艾里文明，是一个由统一的蜂巢思维所领导的噬杀蜂群文明。 在它被星海帝国所曝光之前，它就已经吞噬了数个小型文明，掠夺了他们的生物质，并将他们剩余的民众同化，变为了它的附属种族，实力空前强大。 它与以往被人们熟知的噬杀蜂群文明不同的是，它具有一定的外交能力，比如联系掠夺者、与另一个文明建立友好交流以作为伪装之类的。 它们有一定的外交能力，但不多。 它们就是运用这样的手段，突袭消灭了在它星系周围的数个小型文明。 而就在它想以相同的手段对人类文明下手的时候，它的速胜计划失败了，并最终被统一的人类文明——星海帝国，拖入了战争泥潭。 直到今天，它的附属文明已经被星海帝国尽数剿灭，而它的主文明——艾里文明，也被星海帝国打到了母星系——艾里星系。 它们还可以将根植于母星上的蜂巢拔出来，向后撤退；但是它们已经失去了大量资源星系，如果再失去母星系完整的军备体系的话，就彻底无力回天了。 所以，海星们并没有将蜂巢本体拔出来......至少现在没有。 它们认为，现在这一战，就是艾里文明的存亡之战。 于是，海星们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所有星舰，势必要在武装空间站的防卫下，在它们的母星系与帝国决一死战。 如果它们能够全歼帝国这一批进攻舰队，那么它们就可以乘势追杀，一举收复那些它们曾经的资源星系。 真是美好的想法。 此时，数千艘帝国方面的舰队正在与海星方面的舰队，围绕着海星的母星，发生着激烈交火。 无数的太空鱼雷和星际导弹在宇宙空间内穿梭而过，部分击中了其发射舰所瞄准的敌方舰船，破坏了他们的护盾；部分落到了海星的母星上，被行星护盾挡住；还有大部分则是穿过了星舰之间的空隙，飞向了遥远的边际空间之中。 同时，无数的激光炮、裂解炮、等离子炮的炮弹，正在战场上穿梭飞行，将一艘艘战舰的装甲融化，最终将他们化作了太空之中的一堆漂浮着的废铁。 双方的战舰你来我往地互相攻击着，丝毫不留情面，都想着置对方于死地。 场面一时僵持在了这一阶段，双方的战舰无法都快速摧毁对面在战场上的有生力量，只能不断地呼叫着更多的支援，参与进这场如同绞肉机的战争中来。 “咻——” 就在这时，战场的不远处，一阵蓝光闪过。 紧接着，数千艘舰船在瞬息之间，伴随着蓝光出现在此处。 舰体上，星海帝国的红色涂装，在属于海星母星系的恒星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西德尼在领航者号上，通过心灵网络，对着各级指挥官进行着指挥。 “1-30号战列舰、30-60号战列舰，分别向着战场左侧、右侧开拔，突袭对方的后方，阻拦对方的增援抵达。” “其余战舰，300-600执行钳形攻势......” 不愧是西德尼·博克莱尔，帝国最负盛名的指挥官，仅凭着先前凌玖给予的战场情报，就可以针对性地安排出作战计划。 相信在西德尼的指挥下，海星的舰队很快就会成为宇宙中的尘埃。 ...... “凌依，这又是凌玖的通讯......”维尔汀一只手抚摸着赖在她怀里不肯起来的凌依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终端：“这次还是挂断吗？” “挂断，挂断！”凌依在维尔汀的怀里，闷闷地说：“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们！” 他还在耍小性子呢。 维尔汀有些无奈，可还是遵从着凌依的话，挂断了凌玖的通讯。 她感觉现在的凌依似乎解开了某种限制，变得有些幼稚了......虽然也很可爱就是了。 “别再挂我通讯了。”凌玖的声音突然从两人的身边传来：“行了行了，我向你道歉就是了嘛......”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不好，不过你看，结果还是很美丽的，不是吗？”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凌玖的全息投影正从他们身后的一个装置内投射出来。 嗯，如果凌依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原本是用来模拟一株观赏绿植的装置。 “只有昨天的事情吗？”凌依抬起头，幽幽的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刚刚那一件事情，对吧？” 凌玖显得有些无奈：“那件事情真的只是西德尼好心办坏事，我已经提醒她不要这么做了，可是好像回消息晚了一点......” “不过她毕竟是我的属下，我理应代替她向你道歉。” “对不起，九弟，大哥错了，你能原谅大哥吗？” 听着凌玖那真挚的话语，凌依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他其实并没有想过凌玖会向他道歉，这有些不符合他的人设......不过可能是伊雪姐下场了吧...... 维尔汀在凌依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凌依，示意他开口。 “唔......”凌依有些扭捏地对着凌玖的全息投影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不过你过来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们去看烟花。” “烟花？” 凌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扯着维尔汀去舰桥的最佳观影位。 他们在舰桥上路过西德尼身边，没有管她，而是径直去到了舰桥的舷窗处。 西德尼看到他们两人，先是显得有些拘谨，紧接着看到他们没有理自己之后，明白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逐渐放松下来。 她用心灵网络，向着“开矿机”巨像的驾驶员说道： “开始充能，目标海星母星，舰队会为你提供良好的充能环境......对了，要多久？” 那边回答道：“一天时间。我们刚接触这一造物，需要检测的时间。” 西德尼看了凌依和维尔汀一眼，犹豫了一下，出于对帝国科研团队的信任，在心灵网络中对着驾驶员说道： “不用检测，以最快的速度发射出去。” “什么？为什么？！” “因为凌依先生想看！懂了吗？！” 那边不说话了。 几分钟后，开矿机的部件逐渐相互分离展开，并在绕圈旋转的部件中心处积蓄着巨大无比的能量。（有话说有图） 开矿机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极限的时候，从部件中心迸发出一道红色的射线，径直朝着下方的海星母星射去。 那道射线极其粗壮、耀眼，在瞬息之间就穿透了海星的行星护盾，轰击到了海星母星的地表之上。 射线射到了行星地表的海洋之上，瞬间就将海洋蒸发出大量蒸汽，并制造出了巨大无比的海啸，以射击点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这还没完，这道射线一路向下，穿过了海洋、海洋下方的土层和岩石层、地幔层......最终抵达了星球的核心 随着巨像持续输出热能流，星球的内核被持续刺激，最终被热能流所引爆。 星球的地壳构造被彻底毁灭，整个星球之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裂隙，并在这些裂隙之中迸发出了一股股灼热的岩浆。 最终，一个较小的冲击波将行星炸得四分五裂。 “这个是......”维尔汀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了一阵惊叹：“这就是你说的烟花？” “是的。壮观吧？” “嗯，的确......” 突然，一阵来自于西德尼方向的通讯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叽里咕噜叽里呱啦......” 整个舰桥上的人都一脸茫然。 这是来自于敌方舰队旗舰的一则通讯，西德尼看对方大势已去，干脆就接通，看看对方想说些什么。 可是这个语言......根本听不懂啊！帝国的资料库中也没有记录！ 不过，实际上在场的人之中，有一个人是能听懂的。 凌依走了过去，直接和对方用着一样的语言对骂。 只不过，无论对方说什么，凌依说的好像都是一句相同的话。 在几个来回之后，对面好像是破防了，在一阵打砸声过来之后，关掉了通讯。 “你们说的是什么？”维尔汀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对面看起来这么......愤怒？” “对面是原本位于这颗星球上的蜂巢，相当于海星的神经中枢......大概差不多吧。” 凌依耸了耸肩，回答道： “它在斥责我们对它们的星球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行径，并指责我们是星际战犯、天灾帝国。” “笑死，它们身为噬杀蜂群，还有脸说我们是战犯和天灾？” “真是不讲理。” “而且明明我们又没输，凭什么说我们是战犯？” “那你回了什么？”维尔汀又问道：“我看你回的好像都是一句话。” “啊，的确是一句相同的话。” “什么话？” “你家变矿了。” （朋友们，小作者明天有事情，临时请一天假，如果我有空的话还是会更新的，但可能就不是很保证了。抱歉了各位） 第18章 我喜欢你 距离他们看完海星母星的矿物开发工作，已经过去三天了。 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凌依与维尔汀回到了帝国的母星，并在那里玩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虽然维尔汀有想过回去的事情，但是凌依竭力挽留她再玩几天。 对此，维尔汀想了一下，也是同意了。 反正也请了这么多天的假期，多玩几天也好。 不过，维尔汀对一件事情有些好奇。 最近凌依经常白天和维尔汀出去逛街、游玩景点，但一到了晚上半夜时分，他就莫名其妙、鬼鬼祟祟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不知道在和谁通话，很是奇怪。 什么？你问维尔汀为什么会知道凌依晚上干了什么？ 那当然是他们睡在一起了啦~ 只能说，当初凌玖好歹也是做了一件好事的。 不过不要误会，他们就像在领航者号的那一个晚上一样，只是将对方当做了大号抱枕而已，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 嗯......应该没有吧。 维尔汀对凌依在晚上的举动很好奇，但她也没有去问。 毕竟凌依没有和她说，而是自己去处理，想必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与想法。 所以维尔汀也就没有去管......绝对不是因为她半夜太困了不想起来！ 不过维尔汀也对凌依正在处理的事情有一些猜测。 很明显，在晚上她睡着的时候打通讯，其目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一般的重要机密凌依是不会避着维尔汀的，更何况机密也不会次次都在晚上商议。 所以，凌依正在处理的事情，大概率和维尔汀有关。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呢？ 嗯哼，真是好难猜呢~ 维尔汀也很好奇凌依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向她告白，所以她并不想去干预凌依正在做的这些事情。 不过希望凌依可以动作快点。太过漫长的等待，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个折磨。 如果再拖下去的话，维尔汀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先说...... ...... 今天是他们待在帝国母星第四天。 清晨，天空中的云朵随风飘走，让先前遮蔽住的暖洋洋的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照射了进来，覆盖到了正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的维尔汀身上。 维尔汀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随即她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她好看的双眸......虽然因为刚起床，她的双眸中透露着一抹清澈的愚蠢。 维尔汀伸手摸了一下身边，空的，只有她抱着的一床被子。 “唔，凌依......” 维尔汀瘫在床上，软绵绵地叫着凌依的名字，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我在。”凌依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什么事？”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他的身影出现在了维尔汀眼前。 “现在几点了？应该不早了吧......为什么不叫我......” 她觉得这些天自己太过放松了，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 虽然这种生活很美好，但是这些应该是在有关基金会、有关重塑、有关暴雨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她才能和凌依一起过上的生活。 如果现在她习惯了这些、变得懒惰松弛的话，她想做的事情可就做不成了。 “没有多晚，也就八点多。”凌依看了看维尔汀枕边终端上的时间，对她说：“昨天晚上我们很晚才回来的，多睡一会也没什么。” “唔，好吧......今天我们去哪？感觉附近已经玩的差不多了......”维尔汀将头蒙进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出去好累，不想出门。” “我们今天不是去附近的景点。”凌依坐到了床上，笑了笑，说：“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外面？”维尔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用手撑起了上半身：“是坐星舰出去吗？” 这个姿势很危险。 众所周知，睡衣一般都是比较宽松的衣物。 因此，此时的维尔汀以这个姿势面向凌依的时候，凌依只要低头一眼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咳咳。 （小知识：（可能是大）部分女性在睡觉的时候，会因为舒适度的原因，选择不穿b\/ra） 不过凌依当然不会去看。 他迅速转身，移开了视线，回答道：“是的。我发现了一个很美的地方......” “好吧......”维尔汀坐直起来，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口，随后屁股在床上挪动，改为背对着凌依，说道：“过来帮我理头发......” ...... 一个不知名的星系之中，一艘定制的微小型星舰正在航行。 “通过了一次时空航道、一次折跃、三次超空间航行......” 维尔汀坐在凌依旁边的座位上，看着他打趣道：“这应该已经跑到了帝国的另外一边了吧？” “你是要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把我卖了吗？” “啊哈。”凌依瞥了一眼星图，确认了航行方向无误之后，随后笑道：“是啊，我联系了一个虚境邪神，要把你卖过去......哎呦！” 维尔汀疑惑地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凌依......不对，没什么。” 可怜的孩子，被敲傻了。 凌依揉了揉被敲的后脑勺后，从上面取下了一个刚刚还不存在的纸条，在维尔汀的视线盲区打开。 上面写着：“第一，我不是虚境的；第二，我不是邪神；第三，如果你再这么叫我，我一会就不帮你了！” “凌依，你没事吧？”维尔汀有些担忧地问道：“有事的话，我们得现在回去看看。” “没事......对了，我们刚刚聊到哪了？” “你说你要把我卖给一个虚境邪神......” “停停停！维尔汀，刚才是我说错话了，那不是虚境邪神，是一个聪明美丽机智善良人见人爱（省略100字）......的伟大存在！” “？”维尔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多少有点大病！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颗中子星前。 这颗中子星是亮蓝白色的，在它的两端，有着两道不稳定的光柱，其实质为从内部喷涌而出的中子物质射流。 “这是......一颗特殊的恒星？”维尔汀从副驾驶上起身，走到一旁的舷窗边：“这的确很美，但或许算不上惊艳......” “我猜，你想带我来看的，不只是这一个特殊的恒星。” “是的，维尔汀。”凌依同样走了过来，站在了维尔汀的身边：“你现在可以看到什么？” “几颗荒芜星球、一颗恒星、数个围绕在行星周围的小行星。” “没错。现在，闭上眼睛......” 维尔汀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身旁，凌依对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随即就等着伊雪的动作。 很快，以中子星为中心，一阵十分刺眼的白光亮起。 “？！” 凌依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用手捂住了维尔汀原本就紧闭着的双眼，防止强光伤到她的眼睛，并自己也立刻闭上了双眼。 “艹怎么这么亮......唔......” “？”维尔汀闭着眼，感受着眼睛上覆盖的双手，问道：“怎么了，凌依？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凌依感受了一下舷窗外的透过来的亮度，将手收回来揉了揉眼睛后，说道： “嘶......等一会......好，可以了。” 维尔汀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舷窗外的景象。 舷窗外，原本存在于轨道上的数颗星球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以一颗散发着暖色调橙黄光恒星为圆心缓缓转动的星云。 这片星云以深绿色为基底，拥有着多种颜色混合其中，在星系之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将整片星系，连同其边际空间，都渲染地美轮美奂。 远处其他星系恒星所发出的闪光穿过星云，仿佛为星云披上了一件由星空织成的外衣，为其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怎么样，维尔汀？”凌依在维尔汀身边轻声问道：“一个蛮荒星系的逝去，为你换来了一片绚烂的星云。感觉怎么样？” “很美，非常美......”维尔汀看着星云，发出了一声呢喃，随后她握住凌依的手：“谢谢你，凌依。” 凌依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吗？”维尔汀有些疑惑地问道。 “维尔汀，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凌依神色紧张地对维尔汀说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这话，维尔汀神色一凝。 来了，她所期待的时刻，终于来了。 “你说吧，我在听。” 又是一次深呼吸，凌依似乎想以这种方式，来给予自己更多的勇气。 “维尔汀，我们已经认识了六年多的时间了。” “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的事情，许多我恐怕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我还记得，当我刚刚来到第一防线学校的时候，是你第一个接纳了我，与我成为了朋友，并将这份友谊一直延续至今。” “我还记得当初你我初见时你伸手的模样，你当时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与真切。” “我还记得你在乔治橡树里的演讲，你当时的声音是那么的慷慨激昂。” “我还记得我们共同面对教员训斥、校长责备的场景，记得我们在图书馆内传递纸条的场景，记得我们在暴雨中分别的场景；” “我记得我们在展厅内共同面对机器人，在瓦尔登湖面对重塑，在救治所面对勿忘我和雕像；” “我记得你对我的每一个笑容，记得海风吹起你发丝的场景，记得你那温暖的怀抱......” “还有，你不顾自己的安全，拯救我的生命的那一刻。” “这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凌依直直地看着维尔汀的眼睛，看着她渐渐微红的眼眶和湿润的双眼，继续说道： “这片星云很美，对吗？可是，我找到了比这片星云更美的存在。” “那就是你，维尔汀。” “维尔汀，我已经不再满足于‘朋友’的身份了。” “我开始渴望于成为你更亲密的存在。” “虽然，在那一片雨幕之中，我已经向你说过了那四个字，但是那毕竟不够正式，我们当时也还年轻。” “所以，现在，我要对你说......” 凌依拿出了他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他的手上攥着一个盒子。 凌依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朴素的银色戒指。 “我喜欢你，维尔汀。”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第19章 唇齿相依 “......” 一时间没有回答，不是因为不想，只是因为太过激动。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里面饱含着满满的幸福。 维尔汀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了右手。 “当然，我愿意。” 凌依拿起戒指，准备给维尔汀戴上时，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虽然知道要戴戒指，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戴在那个手指上。 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凌依脑海内响了起来。 “右手中指。其表达的是恋爱关系，表示着她已经名花有主。” “啊，谢谢......”凌依将戒指戴在了维尔汀的右手中指上，并张开双臂，接住了扑向他怀里的维尔汀。 他此时的脑子莫名有些昏沉，似乎思维速度也变慢了。 “不过你是谁？我听着声音好像有些熟悉......不对......嗯？这不对吗？唔......” 凌依的意识逐渐陷入沉寂。 可是他的躯体并没有随之停下。 “唔......忠诚......我会对你忠诚的，维尔汀......” 这个说话的语气很不对劲。 维尔汀擦了擦眼眶，抬起头来，正巧对上凌依那呆滞的双眼。 “凌依？你......没事吧？” “......” 凌依没有回答。 “凌依，凌依？”维尔汀有些焦急地喊着凌依的名字，试图将他唤醒。 可接下来，她的视线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唔......不......” 维尔汀闭上了双眼。 维尔汀的重量完全靠在了凌依身上，使得他们两个人即将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他们身后浮现，接住了他们。 她看着拥抱住的两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将两人送到了星舰的房间中。 ...... “伊灵已经开始行动了。” 物质世界与虚境的夹缝之中，伊雪对着凌玖说道： “我也辅助接入了维尔汀的意识，稍后我会按计划行事。” “......” 凌玖透过伊雪创造出来的窗口，看了看躺在床上相拥的凌依和维尔汀，脸上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担忧。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小弟不会同意的。” 凌玖看着身边的妻子，对她说道：“我们当初也并没有这一环节。” “情况不一样。” 伊雪一边操控着灵能，小心地避开了维尔汀意识的记忆存储区域，将灵能组成的无伤害意识探针探入了她的潜意识控制区域，感知着她此时的每一缕思维。 “维尔汀并不是管理者，不存在对于父神的无限忠诚。” “这只是一道考验，一道她是否可以真正的成为我们自己人的考验。” “这也是管理者一族的规定。” “如果她通过了的话，如果她不是因为贪图凌依的力量、科技、权力，才选择和他在一起的话......至少现在不是，那么，管理者将会真正接纳她，永远对她敞开我们的怀抱。” “如果她没有通过的话......” 伊雪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们不会干涉凌依的选择，但是在管理者一族中，她将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你们知道凌依很爱她。” “是的，我们知道。” 伊雪动作不停，回答了凌玖的话： “伊灵本来是父神所安排给凌依的伴侣，就像我们一样，在见面的时候就会彼此相爱。” “可是在见到伊灵的时候，凌依心里已经装着别人了。” “你知道伊灵的性格与情况，即使她的内心很不舍，但她也并不想作为第三者插入到他们二人的生活中去。” “但是，即使是作为‘姐姐’的身份，她也有责任去做这一件事情。” “这对所有人，包括维尔汀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情......如果她能够通过的话。” 凌玖沉默了。 他不再言语，只是转而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维尔汀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出动了世界海至强中的其二，还动用了远超出他容量的、同等层次的灵魂力量，才能短时间内勉强控制凌依的部分意识......不愧是九子。” 伊雪看了一眼她身旁的人形灵魂力量提供器，挽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道： “我们可以做的都做完了。现在，静静地等待着吧......” ...... 维尔汀的意识缓缓清醒。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周围唯一的光源就是自己...... 等等，她会发光？！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 维尔汀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维尔汀。” 一道宏大无比的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 “你是谁？”维尔汀问道：“这里是哪里，你把凌依怎么样了？” “呵，问题还挺多。”那道声音笑道：“你们没有危险。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什么？” “帮你得到凌依的全部。” 维尔汀愣了一下，心中浮现出淡淡的不安：“我不明白。” “维尔汀，你要知道，即使是九子，在世界海之中也不是无敌的。” “即使是比九子的灵魂力量低的能量，在足够的数量加持之下，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也可以做到一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控制一个九子。” “什么？！”维尔汀大惊：“你想要干什么！” “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觉得好玩。”那道声音笑道：“我会通过最高强度的思想钢印，让凌依对你献上无限的忠诚。你觉得怎么样？” “......” 维尔汀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我觉得不怎么样。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伊灵看了伊雪一眼，收到了准备完成的信号之后，继续说道： “啊哈，可是我已经这么做了。” 说完，伊灵就将维尔汀的意识从小黑屋里放出来，让她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维尔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凌依躺在床上，凌依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忠诚”。 她立刻起身检查了一下凌依的情况之后，在四周寻找起了那道声音的主人。 “不用找了，我并不在物质世界。”那道声音（伊灵）对维尔汀说道：“你可以看看你手旁的控制器。” “这是我刚造的，可以用来控制凌依的一举一动。你只要按一下那个绿色的按钮，并发出指令，他就会随之行动了。” “来，我给你做个示范......凌依，坐起来！” 凌依顺从地坐了起来，即使动作有着几分生涩感。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维尔汀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双手紧紧握拳。 “我说了，我不需要！” “......” 那道声音沉默了一会，说道：“为什么？如果这样，你不仅可以和他永远的在一起，不用担心他的背叛，还可以获得他那无尽的力量与财富。” “你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因为我爱他！” 维尔汀愤怒地喊道： “即使他现在失去了他的力量，失去了他的势力，失去了一切，我也会深爱着他！” “我根本不是因为他的力量与财富和他在一起的，即使是四年前，他还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也喜欢他！” “你听懂了吗？！” “我不想让他成为这个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模样，我不在乎他是否对我有着无限的忠诚，我只想他能够快乐地活下去！” “即使、即使他......最后和我分开，选择了其他人，我也会祝福他的，我会放手......这是他的自由。” 夹缝中，伊灵看着愤怒的维尔汀，默不作声。 良久，她才沙哑着问道：“伊雪，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 “没有一句假话？” “没有。” “......我明白了。” 伊灵看着维尔汀，继续在物质世界中，用着伪装过后的声音说道： “......看来你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就按下那个红色的按钮，它会抹除掉思想钢印。”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好好珍惜......”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维尔汀就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红色按钮。 “唉。”伊灵看到这一幕，长叹了一口气。 她挥手将早已醒来、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正在试图挣脱控制的凌依意识给放出去，接着用自己本来的声音开口道： “祝你们幸福。” 随后，她就没有丝毫犹豫地迅速离开了。 伊雪看了伊灵离去的方向一眼，叹了口气，随即扯着凌玖，离开了夹缝空间。 ...... 凌依的意识恢复了。 他的意识其实早已醒来，只是被伊雪和伊灵，以凌玖的灵魂力量为驱动，暂时困在了一个能够看到外界发生的事情，却无法干预的地方。 他知道了伊灵和伊雪的目的，也知道了她们在刚才干的事情。 她们做得太过了......他会去和她们算账的，不过不在这里，不是现在。 凌依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正流着泪、一脸担忧地望着他的维尔汀。 凌依抬起手，拂去了维尔汀的眼泪。 “我没事了，维尔汀。” “呜——！” 维尔汀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扑到了凌依怀里。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突然、突然那样子了......” “而且，最后的那个声音......是伊灵姐吗？” 凌依没有回答。 他只是紧紧地抱住了维尔汀，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良久之后，他才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会处理好的。维尔汀，相信我好吗？” “......嗯。” “维尔汀，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维尔汀开口，打断了凌依的话。 “都是真的。” 她抬起头，将右手放到了凌依的脸颊上，中指上的戒指摩挲着他的皮肤。 随即，维尔汀将右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转而戴到了左手中指之上。 这表示着维尔汀已经下定决心，在未来的某一天与凌依结为夫妻。 “我爱你，不因为其他的任何外物。” “我就只是爱你这个人，凌依。” 她坐在凌依的怀里，侧过身来面朝着他，将手放在了他的脑后。 随即维尔汀头部向前伸，手一用力，他们俩的脑袋就紧贴在了一起。 唇齿相依。 （朋友们，现在我在想要不要上垒......要或不要我都想好了怎么写。各位可以在这里评论，给我一点建议......） 第20章 飞升天赋 良久，唇分。 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没有丝毫经验，只是会单纯的将自己的嘴唇与对方的嘴唇触碰、吸吮，并不懂得什么技巧。 他们俩甚至不懂得换气，此时正共同仰面躺在床上，红着脸，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 他们对视着，突然一起“扑哧”地笑了起来。 凌依翻身压上，又是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啄了维尔汀的嘴唇一下。 维尔汀双颊绯红，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亲吻，还是因为...... 她向下看了一眼后，凑到凌依的耳朵旁，轻声说道：“先忍一会，这不是我原本的躯体，我们回去再说。” （啊哈，这边实际上有另一个版本，只不过不敢写啊~） 凌依坐直了身子，将维尔汀抱到自己的怀里，将头埋到她的颈部蹭了蹭，嗅着她的味道，软绵绵地回答道：“好~” 他们就这样抱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维尔汀主动开口道：“我们回去吧。” “好。”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重新坐回了驾驶位，启动了小型星舰的引擎，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 凌依开动了星舰，设定了自动驾驶，转过头看着维尔汀的侧颜，突然说道： “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为什么不能相信？”维尔汀淡然道：“我们早就知道了彼此的心意，不是吗？” “不是，就是觉得一切很梦幻，就好像是假的一样......” “假的？”维尔汀提取到了关键词：“你小子又犯病了是吧！” 说着，维尔汀伸手将凌依的头发搓成了鸡窝头。 “哎呦，你干嘛......” 又是在驾驶位上的一番打闹。 打闹结束后，两人都面色通红地整理起了自己的衣服。 谁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才会需要两人整理自己的衣服。 整理完毕后，维尔汀正色道：“好了，凌依，我们的关系也是确定下来了。” “但是，你可以和我说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吗？” “......” 凌依想到刚刚通过意识看到的场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唔，是不方便说吗？”维尔汀看到凌依这副表情，想了想，觉得凌依应该自己可以处理好，也就不再多问：“好吧，那我就不管了。” “倒也不是，就是......哎呀，算了，你靠过来......” 凌依凑了过去，让他的额头和维尔汀的额头贴在一起，完成了他刚才所看到的那一些场景的数据传输， 当然，现在的凌依其实已经不再需要用这种落后的方式进行数据传输了，只不过他想这么做而已。 “唔......”维尔汀双眼微阖，开始处理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信息。 半晌，她睁开眼睛，说道：“所以，这是一场由伊灵姐和伊雪姐进行的考核？” “是的。她们完全没有背着我的意思，就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 。” 凌依点了点头：“看起来凌玖为她们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支援。如果没有九子层次的灵魂力量的帮助，她们是绝对不可能控制得了我的心灵的。” “唔，对不起，维尔汀。让你经历这些事情。”凌依低着头，有些愧疚的说道：“我事前并不知情，这些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 维尔汀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从她们的角度来看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多少有点生气就是了。” 接着，她转移话题：“说起来，我们接下来是回去吗？” “我是指，回欧米伽。” “是的。不过，我们要先去见一趟凌玖。” 凌依按下了折跃的按钮，转瞬间，星舰就消失在原地，转而在另一个帝国的交通枢纽星系的边际空间出现。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时空航道了。 只要穿过时空航道，他们就可以快速返回帝国的母星了。 ...... 他们来到了帝国大厦的顶层，凌玖的办公室前。 维尔汀刚要伸手敲门，凌依就制止了她。 “看我的。” “砰——！” 凌依一脚踹在门上，将门踢开。 房间里，凌玖猛地一个哆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闭了手中的终端，并怒吼道： “谁？！不知道进来前要敲门吗......哦，是小弟啊，哈哈......” 看到来者，凌玖脸上的怒火迅速收敛起来，转而展现出一张比菊花还艳丽的笑脸，看着凌依和维尔汀，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们不再玩会儿，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 凌依和维尔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凌玖。 “哈哈，说起来，你们最近在帝国玩了些什么？要不要我推荐一点？” 维尔汀：盯。 “哈，你们怎么不说话呀，是不爱说话吗？” 凌依：盯。 “啧......行了，这次的确是你嫂子不地道。” 凌玖疲惫地摸了摸眉心，收起了笑容，从下方的储物柜里取出了一张晶片卡： “危险科技库的钥匙，去找科研部长从里面自选一样吧。” 凌依看了看维尔汀，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毕竟这件事主要影响到的人是维尔汀，不是凌依。 维尔汀则是退了一步，摇了摇头，表示听他的。 凌依走上前去，接过了晶片卡，对着凌玖认真的说道： “凌玖，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记住，我很爱她。” “我知道......唉。”凌玖叹了一口气：“你嫂子现在不在这里，她回去陪伊灵了。” “这事的确不赖你，但毕竟......你懂的。” “我懂，但是伊灵姐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我提过这一件事......” 凌玖怒了。 “提提提，她和你提什么！” 他拍了拍桌子，说道：“她在你那个世界泡中捞你的时候，你就心有所属了！” “你这让她怎么提？！难道让她去做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吗？！” “她这人平时多懒散你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为了你，忙前忙后做了多少事情，你自己就没想过这一点吗？！” 凌依和站在他身后的维尔汀都沉默了。 的确，这是不可否认的一点，也是最难解决的一点。 “算了。”凌玖看到这样子，也有些无奈：“反正她平时也喜欢磕你们两个。” “或许对她来说，你能够高兴，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吧。” “最近就不要去找她了，让她静一静。她最后会明白的。” “行了，没事走吧。” 凌依点了点头，带着维尔汀走出办公室。 “对了，拿着这个。” 凌玖突然叫住了他们，并朝着凌依丢了一个东西。 凌依接过来一看，是当初他带给凌玖的跨世界通讯器。 “弟妹应该需要这个......记得用完叫老王头给我送过来。” “谢了。” 凌玖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 ...... 帝国研究中心，帝国科技的孕育者，帝国战争机器的动力源泉。 在这里，存放着帝国从远古时期到现如今的所有科技文件。 在研究中心的档案馆中，王部长接待了凌依与维尔汀两人。 “这次你想要什么？” 老王头接过凌依递给他的晶片卡，塞进旁边的仪器中，等到仪器发出了一声“滴”的响声后，才打开了旁边不联网的数据库。 “科技至上。” “霍，一项飞升天赋。”老王头发出了一声惊叹，调出了相关的数据界面：“你能完成吗？” 【飞升天赋：我们的历史在科技、政治和文化的戏剧性飞跃中循环往复。这些飞跃往往带来激变的时代，而又随安定的时光而来。 通过探究这其中的核心机制，探究这些飞跃的重复性前提，处于我们自身利益考虑，也许我们能够有效地减少这个循环。】 说人话，就是国家通过研究某一项或者一系列科技，或是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来探寻到自己前进的方向道路，最终取得某一方面的长足进步。 例如‘科技至上’的飞升天赋，所需的就是完成至少是所有受教育人员的科研思维、精神、能力的培养，以达到加快研究速度、发现以往无法发现的部分先进科技的研究方向等目的。 而数据库之中的‘科技至上’飞升天赋的相关数据，就是那些先进的教育理念与方式。 在凌依进行挑选、重新编排之后，可以应用到人联的教育方面。 【科技至上：那些曾经和魔法无异的黑科技现在已经触手可及。一个全新的科技纪元已经到来。 效果：科技研究速度加快10%，稀有科技出现概率变为原来的1.5倍。】 凌依一边用自己的灵魂扫描记录着‘科技至上’的所有相关数据，一边回答说： “这你就别管了。我的势力不算大，完成飞升天赋的难度相比帝国而言要低很多。” “你们还是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星海天罚’的飞升吧。” “毕竟在你们的眼里，外星人向来都是只能当做发电厂、肉罐头、计算机来使用的，根本不用在乎它们的想法。” “所以，对于你们来说，‘星海天罚’是最合适的飞升道路了，能使用以太相引擎，让你们举国跃升到一个更高的生命形态。” 老王头调出了有关星海天罚的介绍。 【星海天罚：一切伟大之作都需要牺牲来铸就。星系中的其他生物或许不能理解，但他们必将服从。】 “我们设想过这一条道路，但目前我们的实力尚不充分。” “这一个飞升天赋的相关数据还是你补充的。你也知道，在过去的岁月中，并非没有人试图走这一条道路，只是它们都失败了。” 凌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反正最后即使使用以太相引擎，让虚境的能量被抽干、这个星系被毁灭，也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道德感是很强，但也不至于圣母。 “行了，我们得走了，免得一会小灰又来缠着我......” “凌依——！” 一道灰色身影就从远处飞快地跑了过来，随即就被凌依用精神力将那道身影拍到了旁边的墙中。 维尔汀在旁边挠了挠头。 她总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凌依，你是要出去吗？带我走带我走！” 灰风激动地叫道：“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不行，告辞。” 凌依迅速地取出了跨世界通讯器，对维尔汀说道：“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戒指......” “我会用灵魂力量带回去的。” 在对跨世界通讯器的接连几次特殊手法的扭动之后，维尔汀的灵魂迅速从临时身躯内脱离，其临时身躯也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点，将戒指包裹住，融入凌依灵魂之中。 维尔汀在凌依的带领下，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消失在了星空的深处。 （后面在两到三章的过渡章节之后，大概就会进入数字岛了......说实话，双线叙述有些难写。） （请各位多多评分，求求啦awa） 第1章 一点小爱好 “滴滴——” “滴滴——” 医疗舱中，监护仪器正在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音，并在医疗舱外的显示屏上呈现着两人的各项数据。 凌依和维尔汀安静地躺在其中，没有一丝动静地沉睡着，就仿佛永远不会醒来。 繁星的主意识又来了一趟，查看了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体状况。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么......”繁星翻了一下自己的运行记录：“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次是凌依带着维尔汀小姐出去的，去的还是星海帝国，大概不会出事的......大概。” 繁星心中有着淡淡的不安。 明明应该是没有丝毫疑问的东西，怎么会有着这样的感觉呢？ 她再一次进行了系统自检，但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算了，不管了，等凌依回来帮我做一次检查吧......” 繁星将主意识收回，重新放到了自己正在完成的设计之中。 她最近和拉普拉斯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并邀请她一同设计一款便利的机器人，用作自己出席某些无法通过网络降临的场合。 这一项设计在最近已经基本完成，只待凌依回来查看修改过后，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在繁星的脑海内响起。 她连忙查看，发现警报来源于医疗舱内，显示仪器被移动。 当然不可能会有人在繁星的监控之下去移动医疗舱内的仪器，那么，此时正在将检测线给扯下来的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 通过凌玖的跨世界通讯器，凌依和维尔汀来到了世界管理者中心的通讯部门。 他们取回了自己寄存的跨世界通讯器的副本，回到了自己的专属通讯室，就准备扭动它，回到欧米伽。 “等等。”维尔汀拦住了凌依：“伊灵姐那边......” 凌依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先让她静一静吧，我过几天再单独来找她......” “咚咚。” 门被敲响了。 “谁？”维尔汀问道。 一道有些沉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我，伊灵。” “......！” 在房间内的两人心里一惊。 “怎么办？”维尔汀用口型向凌依问道：“要不要开门？” 凌依将通讯器放下，叹了一口气，将门给打开。 “你们好。” 看到门内的两人，伊灵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如从前。 “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是吧？真好......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她走进通讯室内，顺手带上了门，随后将两个袋子放到了桌上。 “两个项链，能够让你们感受到彼此此时的情感......当然，是在你们愿意的情况之下。” 看着眼前的伊灵，维尔汀和凌依神色都有点复杂。 最终，还是凌依开口说道：“伊灵姐，对不起，我......” “你为什么要道歉？”伊灵歪了歪头，显得有些疑惑：“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是这样，但是这件事情，我可能的确是有一点责任的......” “什么事情？”伊灵打断了他：“是指我和伊雪测试维尔汀的事情，还是我喜欢你，你却选择了维尔汀的事情？” 直截了当的表达，没有任何的修饰。 “前者，我和伊雪控制了你的行动，还试图蛊惑维尔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不对，和你没有关系。” “而后者......后者我并没有和你说过，你不知道很正常吧......” 她依旧在笑着，可是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落寞： “你和维尔汀的感情很好，你又有着不弱的道德感，目前不能同时接受我们两个，所以我就并没有试图参与其中......” “你选择哪一个，都是你的自由。凌依，我希望你可以每一天都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而与维尔汀在一起，你的这个想法可能更容易实现。”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件事更多的来说是我的问题，你无需为此道歉。” 听到这句话，凌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且，我可以等待。”伊灵看了一眼维尔汀后，对凌依说：“我有着无限的时间。” “我只是、只是看到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之后，心里有些失落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无法接受。” “现在你还无法接受我，但等到了数千年之后，你的想法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说到这里，伊灵又笑了起来：“呵呵......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 听了这话，凌依在世界海中见多识广，倒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他身旁的维尔汀却瞪大了双眼，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三个人什么的，对于她来说，版本还是太过超前了一点...... “维尔汀，你过来一下。”伊灵朝着维尔汀招了招手。 维尔汀看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凌依一眼，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伊灵挽住了维尔汀的肩膀，微微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将他交给你了，维尔汀。” “他目前还没有学会如何清理那些不好的记忆，以后可能也学不会，这和他那特殊的灵魂有关。” “所有他曾经受过的伤，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被他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之中。” “而且，别忘了还有寂灭。寂灭还在追他。” “他目前灵魂的锚点、活下去的最大动力就是你，维尔汀。” “所以，维尔汀，凌依很脆弱，记得保护好他......在情感上。” “一定、一定不要让他觉得他失去你了；一定、一定不要背叛他。” “可以吗？” “......我会的。” “很好。”伊灵揉了揉维尔汀的小脑袋：“我这里有他的一点小爱好，有关那方面的......你想听吗？” “？！”维尔汀面色一惊：“想......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他看这些东西的终端都是我买的，我知道密码很奇怪吗？” “来，头凑过来，我告诉你......” “头饰选......服装可以......之后动作......” 伊灵对着维尔汀附耳几句。 她越说，维尔汀的脸就越红。 她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凌依，眼神奇怪，其中还充斥着丝丝不解与兴奋。 虽然她不是很懂为什么，但是她尊重每一个人的爱好。 理解，尊重，包容。 “......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维尔汀红着脸点了点头，顺便将手中凌依给她买的终端的密码给改了。 凌依站在远处，无聊地掏出终端查看近日管理者一族中的新闻，突然感觉一阵恶寒涌上心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手中的终端，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奇怪，怎么突然感觉被看光了呢......” 第2章 祝您今晚愉快 凌依从医疗舱内坐了起来，并随手一把扯掉了身上连接的各种检测线。 他没管正在报警的仪器，转身将维尔汀给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根一根拆掉她身上的检测线。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 凌依转头一看，发现走廊中，许多男男女女的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朝着这边奔来。 “首席，您回来了。”繁星的声音在治疗室内响起：“您和维尔汀小姐需要做一个全身检查，以确保身体机能的正常。” “检查......”凌依看了看那有男有女的医护人员，想了一下，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让他们离开。”凌依对繁星说道：“特别是那几个男性的医护人员。” “我不需要检查，我可以探查到自己身体的状况。” “至于维尔汀......我会操作那些仪器，我自己来给维尔汀检查。” 听了这些话，繁星在机房中的指示灯都漏闪了一拍，随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让那些医护人员们离开了。 在凌依的辅助下，维尔汀在医疗舱中坐直了身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 维尔汀有些虚弱地回答道：“身体......没有力气。” 她的声音很沙哑，她的这幅身躯已经好多天没有说过话了。 “这样么......”凌依想了一下，觉得维尔汀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索性将手放到她的腹部位置，说道：“等一会就好了。” 说着，凌依开始调动起体内的灵魂力量，开始蕴养起维尔汀的身躯。 他置于维尔汀腹部的手处，逐渐开始冒出金色的光芒。 “唔......暖洋洋的，好舒服......”维尔汀不禁发出了呻吟声。 随后，她反应过来，就想挪动身子，移开凌依的手：“凌依，你怎么......这是你的灵魂力量，很难恢复的！” “而且，如果你的灵魂力量用完了的话，那你可能会......” “别动。”凌依按住了维尔汀：“只是一点点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几天就恢复了。” “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至少也得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过来。那很难受的。” 凌依低头，在维尔汀的脸上啄了一下。 “乖，别动。” “嗯......”维尔汀红着脸，低头感受着身体中流淌着的温热，不时在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繁星通过监控看着两人的互动，机房的温度不断升高，连散热风扇的转速都开始加快，发出“呼呼”的响声。 “唔，好甜，好甜！” “这两人、这两人终于......” 繁星感到一阵奇怪的感觉在自己的情感模块当中传播。 那是欣慰的数字信号。 “真是不容易啊......” 很快，凌依就将维尔汀的身体状况调理至良好的状态，并将维尔汀扶出了医疗舱。 “身体没问题了吧？”凌依抚摸着维尔汀的银灰色头发，问道：“站得稳吧？” “嗯嗯。”维尔汀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戒指。” 凌依将用灵魂力量带回来的戒指，戴在了维尔汀的左手中指之上。 “去换衣服吧，等会叫我理头发。” “好。” 凌依很快就在一旁的更衣室内换好了衣服，随后在敲门获得了维尔汀的许可之后，走了进去。 “凌依，来帮我一下。” 维尔汀的礼帽放在一旁，双手放在脑后挽着头发。 她手上那刻着两人名字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 “来了。”凌依走过去，帮着维尔汀一点点地理好头发。 “后面你要回基金会吗？”凌依问：“你的箱子还在那里。” “唔，先在这里住一晚上吧。”维尔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红晕：“我有些事情要做。” “事情？”凌依有些好奇：“什么事？” “哎呀你别管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这时，繁星的声音在更衣室内响起：“首席，我这里有一个科研项目需要您的帮助。” “等会......好了。” 凌依将维尔汀的头发扎好，将礼帽扣在了她的头上。 “什么项目？” “有关我不联网机器人身躯的制造。我和基金会的露西女士达成了合作，共同设计了这个身躯。” 繁星回答道：“我们完成了初步设计，现在想请您来共同完成进一步的制作。” “好......哪一个实验室？” “三号实验室。” “好，我现在过来。” 凌依看向了维尔汀，此时她正因为不满凌依将帽子扣在她的头上而气呼呼的，连两边的脸颊都鼓了起来，像一只充满气的河豚。 “好啦，维尔汀，我得先去忙，过一会再来陪你。” 凌依将双手放在维尔汀的脸颊上，将她鼓起的双颊按了回去。 “来，亲一个~muma。” “muma。” ...... “维尔汀小姐，我为您安排的房间就在首席的房间隔壁，请跟随我的语音指示。” 繁星虽然得用自己的大部分算力来负责起人联的众多科研项目，但仍旧是有着部分算力来处理人联的各项事务的。 而维尔汀的相关事宜，正是其中的重要部分。 “两个房间？”维尔汀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对繁星说道：“不用了，安排一个房间就可以。” “好......嗯？啊？！” 繁星的计算中枢经历了一次小型的过载。 （此时，在三号实验室的凌依：“嗯？繁星，你怎么停了一下？”） “嗯？怎么了，繁星？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当然没有，维尔汀......小姐。” 繁星的部分意识看着维尔汀，竟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维尔汀......话说她是不是应该叫女主人？！ 不是，姐们，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进展这么快的吗？！ “那我就安排一个有着大床的房间吧......请随我来。” 维尔汀跟随着繁星的指引，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维尔汀走进了房间，小心地关上了门，随后对繁星说道：“繁星，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没有的话，你应该可以很快造出来。” “好的，维尔汀小姐。”繁星回应道：“是什么东西呢？” “一个头饰，大概是这样......” “呃，好。我去商业区内问一下。” “还有一个特殊的手套......” “嗯？这个没有，但是可以造，不过这些似乎......” “之后是衣服，我将款式画给你吧......” “可以......嗯？！不是，你这......” 看着维尔汀所画的图案，联想起刚才维尔汀所画的部件，繁星的计算中枢彻底死机了。 合着这还是套装啊？！ （实验室中，凌依：“嗯？繁星，你今天怎么回事？！我等会给你来一个检查！”） 缓了好一会，繁星才疏通完自己数据通道里的无用信息，恢复过来。 “情感模拟模块就是消耗算力，下次关了吧......” 繁星一边安排人员生产维尔汀所需的特殊衣物和道具，一边这样想着。 没错，道具。 啧，小两口玩的真花。 话说，原来首席的xp是这个吗，真是大开眼界......虽然感觉无论维尔汀小姐穿什么，首席都会很开心就是了。 想到这里，繁星忍不住对在实验室里忙碌的凌依说道： “首席。” “怎么了？” “祝您今晚愉快。” “？” ...... 第3章 猫尔汀(上) （笑死，被整进去三回呀三回，乐） （图片可能是放不了了，好像“申鹤”不通过） （具体着装请看评论区） 晚上，凌依将设计图纸保存好之后，在繁星的指引下，来到了他今晚的房间。 不过，原来的房间是这一间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像呢...... 不过凌依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走了进去。 “嗯？果然不是我原来那一间么？”凌依带上了门，看了看房间内部的装潢，想了想，了然道：“啊，正常，应该是维尔汀要求的。” 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于一起睡了。 大号抱枕很舒服的好吧！ 凌依走了进去，穿过客厅，来到了房间的位置。 房间的灯关着，只有淡淡的、如水一般的月光，从窗户外传来。 可是即使能见度不高，凌依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那摊隆起。 “维尔汀，你睡了吗？” “没有。”维尔汀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快去洗澡吧。” “好.....嗯？” “怎么了？”维尔汀问道。 她此时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紧张。 凌依略微扫过了这个房间，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嗯哼~没事。我去洗澡了。” 没有睡觉还在被子里待着，而且关着灯，在以前维尔汀可不会这样做。 而且，这个被子罩地那么严实...... 应该是有什么惊喜要给他，可能就藏在被子底下。 唔，所以繁星刚才才会祝我今晚愉快吗？ 真是调皮。 凌依走出了房门，顺手带上，给予维尔汀充足的准备空间，随后在衣帽间取出了一件睡衣。 他在进去浴室之前，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空中说了一声： “对了繁星，以后我和维尔汀的房间不用监控......繁星？” 出乎意料的，凌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当然，凌依可不会认为是繁星出了问题，这可是欧米伽。 那么，就是维尔汀之前已经和繁星提过了这件事情...... 嗯，现在，凌依对于维尔汀给他准备的惊喜愈发好奇了。 “嗯......那就洗慢一点吧，多给她一点准备时间......” 当然，即使凌依再怎么放慢自己的动作，半个小时也就是极限了。 他好好地清洗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的。 之前他并不会这么做，只是完成了基本的清洁任务之后，就会离开浴室； 可是最近因为和维尔汀睡一张床，为了枕边人能有更好的睡眠体验，所以他都会付出比以往更细致的心思，花在洗澡这件事情上。（真事） 他身着睡衣，来到了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咚咚——” “维尔汀，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响声，随后维尔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可、可以，你进来吧。” 凌依走了进去，关门，脱鞋，爬到了床上。 “嗯？还没有动作吗？”凌依一只手已经拿起了被角，在心里想着：“难道是还没有准备好惊喜吗？”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凌依直接钻进了被窝，抱住了缩在整个人被子里，身躯有些颤抖的维尔汀。 “怎么了，维尔汀？你在抖什么......嗯？！” 凌依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不是，这触感不对啊，这不像是衣服的手感，而是像...... 皮肤。 现在轮到凌依开始抖了。 （哈，由于申鹤的原因，小作者不得已将其分为上下两章来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4章 猫尔汀(下) （注：本章中出现的所有字基本都不是错字，是为了躲避“申鹤”的制裁） “维尔汀，你、你这是在......咕噜......在干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用手将被子死死地捂住，根本不敢看被子里的场景。 “维尔汀，你冷静一点，我觉得我们现在还......唔......” 凌依的说话声音停了下来。 并非他不想说，而是一只伸出来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紧接着，维尔汀的脑袋慢慢地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凌依此时控制住自己没有往下看，只是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似乎正在挠着他的下巴。 “呜......呼。” 伴随着一阵长久的呼吸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维尔汀猛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这次，凌依再也无法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到别处去了。 因为维尔汀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视界。 凌依看着维尔汀，瞳孔剧烈收缩。 淡白色的月光打在维尔汀的身上，将她那原本就白皙的身子，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这......猫尔汀？！ 现在看来，她的身上其实还是有一些衣物的......可是这不是更涩了吗？！ 这、这绝对是亲\/区内\/一（谐音）吧？！ 凌依正努力地压着枪，避免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实在没有想过，维尔汀会这么大胆......而且所做的一切都完美符合了他的xp！ 维尔汀此时的脸已经红透了，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 她此时正微微握拳，手腕微曲，放到脸颊旁边，身躯微微颤抖。 最终，她看着凌依： “喵~” “啪嗒” 凌依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这个叫声完全摧毁了凌依的所有理智与控制能力。 他再也忍耐不住了。 ...... 一片狼藉。 维尔汀趴在凌依的胸口处，脸颊划过了一滴幸福的泪水。 她的道具早就在刚才的战斗中不知所踪，当然，那几块布片也是。 凌依轻轻地吻去了她的泪水，用手按在维尔汀的后背，消耗着灵魂力量来缓解她初次的疼痛。 等到维尔汀情况稍好一点之后，他将维尔汀抱起，从床上下来，用精神力将床上的床单、被子放到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份新的床上用品出来。 嗯，虽然凌依也只是随便找一找，他原本是不抱希望的。 按理说是不会有多的床上用品的......但他却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套在这里。 他原本都做好了换一个房间的打算了。 “唔......别扔......那个床单......” “好。” 凌依怜惜地吻了吻维尔汀的额头，将她抱去了浴室，做了简单的清理。 擦干之后，凌依给维尔汀穿上了正常的睡衣，随后将她放进了被窝。 “好困......” 累是正常的，她刚才的确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睡吧，睡吧。” 凌依抱住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眠。 “我爱你。” “唔......我也爱你......” （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或许在我军训结束之后，我会创立一个书群，可能会在里面发完整版吧......） （求评分，求催更，求礼物awa） 第5章 清洁人员:so? 次日清晨。 伴随着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凌依悠悠转醒。 维尔汀正躺在他的怀里熟睡，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凌依没有吵醒维尔汀，她昨晚确实太累了。 他将手抽出来，帮维尔汀盖好被子，随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门。 他在客厅和浴室整理好着装之后，走出了房间。 他一来到走廊，就听到繁星的声音：“首席，昨晚上休息的好吗？” 她的声音中充斥着打趣的意味。 “还不错。”凌依想到昨晚的场景，耳朵微红，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实在是没想到维尔汀她会这么做。” “所以，你们真的......那个了？” “嗯。”凌依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门，眼神柔和：“我会好好对她的。” “说正事，繁星。”凌依将表情收敛起来，一边走，一边对着繁星说：“我这次从星海帝国中取回来了不少好东西。” “比如针对于我们这个世界人类基因的灵能激发计划书，再比如一项飞升天赋。” 凌依走到了一号实验室，这是他的专属实验室，占地面积极大，拥有着涵盖了化工、材料、生物技术等各方面的实验仪器工具。 “‘科技至上’飞升天赋的实施，就由你全权来执行。” “先针对我们最顶尖的人才进行培养，稍后再逐步扩大到全体人联民众。” “务必对人联的科学家培养体系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这将会使我们受益很长一段时间。” “之后，替我招募灵能激发的实验人员，你清楚实验人员的标准的。” “是的。”繁星回答道：“各类身体素质的人员都需要，并且在实验之前需打下思想钢印。” 凌依点了点头，表示对繁星的话的认可。 “没错......而且，如果他们意外身亡，可以免除他们使用复活技术的贡献点。” “我稍后会将这两项技术的资料给你，尽快将事情办好。” “稍后维尔汀可能会回到基金会，我不想和她分开太久。” ...... “呜嗯......” 维尔汀在床上醒来，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凌依？”维尔汀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是去忙了吗......好吧。” 她睁开眼，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觉得时候不早了，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她今天最好回去基金会了，还有一些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可是她一动，就觉得自己的下身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隔了一晚上，还是这么痛的么......” 维尔汀皱了皱眉。 但是紧接着，一道暖洋洋的感觉就从她的身体内冒出，在她的体内游走。 “唔，好温暖，好舒服......” 维尔汀对这个感觉并不陌生，这是凌依的灵魂力量。 “又来了，明明只要一两天就可以恢复的，却要消耗这么珍贵的东西......” 维尔汀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为凌依的不听话而惋惜。 但实际她内心更多的，是因为凌依珍视她而产生的甜蜜。 她慢慢挪下了床，看到了昨晚的床单，沉默了一会，随后找到剪刀，将那一块红色的部分剪下，贴身好好保存。 她洗漱完毕后，将自己的司辰服装换上后，走出了房门。 维尔汀在走廊中和繁星说明可以暂时监控房间之后，回到了房间内。 “繁星，凌依现在在哪里？”维尔汀在房间内，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之后，问道：“他现在在忙吗？” “是的，维尔汀小姐。”繁星回答道：“首席现在正在进行一项科研项目的攻关。不过，现在他正在等待着实验结果，有着充足的时间。” “这样吗？”维尔汀想了一下：“那我一会看情况再过去吧......” “我先将房间收拾一下，之后你就帮我安排一架去往基金会的航班吧。” “收拾房间？”繁星愣了一下，随后劝说道：“不必如此，维尔汀小姐。” “稍后会有专人来收拾房间。” “专人来收拾......”维尔汀想到了她昨晚上被凌依乱扔的道具，脸颊变得绯红，急忙阻止：“不，在我收拾完之前，别让别人进来！” “唔，好的。” 繁星不明白为什么，但她还是将刚刚抵达房间门口的清洁人员又喊了回去。 虽然让她从那么远的距离赶过来有点不好，但这是维尔汀小姐的吩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维尔汀起身，将散落一地的耳饰、手套和尾巴收起来，装到一个袋子里。 那上面......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维尔汀当然知道那些是什么。 唔，这味道......他是憋了多久？ 她红着脸将这些扔进了垃圾桶内，并将垃圾袋打包放到门边。 至于床单被套，她就无能为力了。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至少不会暴露凌依的xp。 “可以了，繁星。”维尔汀拍了拍手掌上那些不存在的灰尘：“让那些专人进来吧。” “然后，最近的航班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出发......不过我可以让他们等您。” 维尔汀摇了摇头：“不用，这对人联影响不好。” “一小时四十分钟......应该够了。” 随后，她走出了房门，将垃圾袋扔到了那名表情有些奇怪的清洁人员推过来的垃圾车内，之后向繁星问道： “凌依在哪里？我觉得我还是向他说一声比较好。” “没问题，维尔汀小姐。请随我来。” “嗯。不过，刚才那名清洁人员的表情怎么这么幽怨？” “呃，这不重要。” ...... 听到了繁星的提醒，凌依急匆匆地从实验室中走出，顺手拍了一下门边的闭门键，将门内的惨叫声与外界隔绝开来。 不要误会，那里面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人体实验......好吧，就是一些可怕的人体实验。 不过，那些人员都是繁星所招募的志愿者，都签署了相关具有法律意义的文件，都愿意承担相应的后果。 并且，人联会给予他们丰厚的报酬，和几乎毫无后顾之忧的事后保障。 人联总是这么人性化。 凌依脱下在实验室内部的装备，随手扔到一旁的专用垃圾桶内，随后仔细清洗了双手、消毒了身体的各个部位之后，再次经过了一道隔离门，走出去抱住了维尔汀。 “你怎么来了？我原本想让你多睡会。”凌依摸了摸维尔汀的头发：“身体还好吗？” “已经没有事情了。” 维尔汀蹭了蹭凌依的胸膛：“你怎么又用灵魂力量了？这个应该几天就可以好的。” “那还不是因为我昨天看你难受嘛......” 说起昨晚的事情，凌依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话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就一会，大概一个小时之后。” “这么快吗？”凌依显得有些失望：“我原本还想着和你一起去基金会的。” “你之后再来也是一样的嘛......” 维尔汀亲了一口凌依，从他的怀里轻轻挣脱，随后退后一步，说：“好啦，我得走了。” “记得将工作忙完之后来看我哦。” “嗯，我会的。” （求书籍的评分，这本书有了评分小作者会加更一章哦（诱惑）） （呜，不要让我求你们qaq） 第6章 灵能 距离维尔汀离开欧米伽，已经过了将近一周左右的时间。 此时，位于欧米伽内部的科研中心的一号实验室中，响彻起了一个癫狂的声音。 “哈哈哈，道爷我成了！哈哈哈......” 凌依一边仰天长笑，一边用灵能将手里的废演算纸扔到天空之中，使其纷纷洒洒的落在地上。 繁星一边快速整理着她所录入的资料，一边看着自家首席那十分不正常的精神状态，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即使有了来自凌玖的技术支援，他们的灵能激发计划还是进展缓慢。 凌依已经在这个实验室中待了快一个星期了，才终于将所有的数据收集完成，找到了一个较为合适的激发方法，并制造出了一个原型机。 反正对于凌依来说，维尔汀又不在外面的欧米伽等着他，那还不如就一直待在实验室中，快点做完实验去基金会找维尔汀呢。 这几天内，凌依只能靠着手里的通讯器来和维尔汀通话，可是这丝毫不能缓解他的思念之情，让他日思夜想...... 好吧，其实就是他想找维尔汀涩涩了。 毕竟他们才那啥完，隔天就分开了，这对凌依来说实在有点难以接受。 即使是双方都有正经事情要做，但这多少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这几天凌依都没能见到维尔汀，食髓知味的他憋得很厉害，最终都导致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怎么正常了。 “首席，还需要最后一项测试。”繁星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凌依说道：“请通过灵能，释放星界之风、心灵控制、灵能风暴，并最后将灵能转化为精神力。” “呼......”凌依长舒了一口气，收敛起脸上像精神病一样的笑容，走到试验区域。 他调动起自己身体内刚刚产生的灵能，依照繁星的提示音，释放了那些技能。 凌依对着一只身上有着多处伤痕的小白鼠，释放了星界之风。 在灵能以特定的回路在身体内流动过后，一道金蓝色的波纹以凌依的身体为中心，向外界辐射开来。 这道波纹触碰到受伤的小白鼠之后，它身上的伤势快速恢复了起来，最终在短短几十秒之内完全恢复了健康状态。 “星界之风正常释放，效果距您先前所言，预估计相差了95%左右。” “95%么......”凌依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应该还是我的灵能总量不够。” 当初星灵大主教阿塔尼斯的星界之风，可以覆盖一支星灵三十到五十人的作战小队，并能够将几乎致命的伤势瞬息恢复如初。 即使是他在星海帝国之中临时身躯所短暂拥有的灵能总量，也只不过能达到八级灵能者的水平，勉强能凭一己之力与帝国的一支标准单位的精锐陆军联队，近500人游走抗衡。 那时候，他凭借着自己品质较高的灵能，所释放的星界之风是可以达到类似于阿塔尼斯的效果的。 “没事。”凌依摇摇头，说道：“现在我只是三级灵能者，只要我这个身躯不损毁，由于我的特殊性，我可以在一年之内重新成为八级灵能者。” “可是......”繁星有些犹豫：“按照您平时的情况来看，您‘身躯不损毁’，这个条件有些苛刻吧？” “......” 繁星给凌依干沉默了。 “啧，你怎么这么多话！继续测试！” “切（小声）......” “嗯？！” “没什么，首席。请对小白鼠使用强心灵控制。” 凌依瞪了一眼监控探头，仿照刚才的操作，以另一种回路作为运行路径，对小白鼠使用了心灵控制。 “叽！” 小白鼠发出了一声叫声之后，就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首席，请控制小鼠进行左转、前进、趴下等基本动作。” 凌依操控着在脑海中由灵能所构建的、与小白鼠的链接，做出了这些动作。 在凌依的操控下，小白鼠先是两脚直立地、僵硬地向前走去，接着切换为四肢爬行，动作也越来越顺畅。 “很好，首席。现在，请操控着小鼠完成一个前空翻，并在空中转体三周半......别拔网线！我错了！” 看着凌依放在信号屏蔽器上的手，繁星连忙求饶。 “哼。”凌依哼了一声，将手移开：“繁星，认真点，我要快点搞完去见维尔汀。” “是，首席。”繁星的声音重新变为机械声：“请感受您此时的灵能消耗速度，说明可以持续操控的时间。” “嗯......”凌依仔细感受过后，回答道：“大概可以持续一个半小时左右。如果目标换成人类，预估为十五到二十分钟。” “如果是弱心灵控制人类的话，大概可以持续一天多的时间。” “了解......已记录。接下来是灵能风暴......” “这个就不用了，繁星。” 凌依打断了繁星的话，他现在的耐心已经不多了：“这个技能，越高级的灵能者所释放出来的效果就越好。” “我现在的灵能风暴连一只鸡都杀不死。” “据我所知，这个技能只有到了五级灵能者，才能有最基本的杀伤力。” “明白。那么测试......” “结束吧。”凌依转身走到了记录设备旁边，对其进行着数据传输：“关于灵能与精神力的转换方面，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现在会记录下我所知道的所有灵能方面的技能，你稍后从中选取合适的技能，教授给我们刚组建的灵能特种编队。” “是。”繁星回应道。随后，她又问：“需要我准备去基金会的飞机吗？” “去吧，我还得看看给维尔汀和箱中的各位带什么礼物......” “对了，顺便准备一套之前的那些衣物，我带过去。” “什么衣物......啊，我明白了。” 繁星刚想问清楚，随后就想起了维尔汀曾吩咐她制作的衣物，发出了暧昧的笑声： “哈哈哈......首席，在箱子里注意一点形象，那里的隔音不是很好。” “知道了知道了！你记得和基金会方面的人说一声！” （还有一章十一点左右发） 第7章 拳·王·斯·奈·德 “这里可以涂成红色的......嗯，对对。” “这里，对，就这里，加一个游泳圈。没错......” “哈，自己造的船就是比基金会的那些印着灰白格子、从头到脚找不出第三种颜色的古董船要强。” 维尔汀看着眼前对着众人指手画脚的星锑，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些想凌依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她面前的仓库中，停放着一艘尚未下水的小型游轮。 这是苏芙比给星锑赞助的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被用于司辰小队的第一次外勤任务。 而在维尔汀的手中，还拿着一份任务文件，上面写着： 《针对非对称核素r的采样相关任务须知》 这是前天她和z女士所报备的任务，她们将前往爱琴海中的一块此前从未被人注意到的区域，去那里破解与暴雨有关的秘密。 而这一切，还要从先前她们的一次外出行动说起...... ...... 奥利图欧基地。 维尔汀看着这一个自己已经来过了几次的重塑前行动基地，陷入了沉思。 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已经正式通过了《暴雨改革：秩序与增员》的法案，使得司辰小队成为了法律意义上得到认可的独立部门。 她现在已经获得了从基金会、拉普拉斯科算中心和芝诺军备学院的现有人员中进行借调的能力，同时只需将每月一度的成果汇报提交给z女士即可。 司辰小队的主要任务，仍旧是调查“暴雨”和重塑之手；而次要任务，则为在必要时候与人联进行联系。 这显然是看中了维尔汀与凌依的特殊关系。 当然，这属于正常现象，维尔汀可以理解基金会高层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轻易地接受。 她在和凌依通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情，对此，凌依则表示无需担忧。 他根本不怕基金会与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大不了就和他们爆了。 要不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稳定，留着基金会与人类和平安全理事会对于人联的好处更大，对维尔汀也有利，凌依早就派自爆步兵将这两个组织的所有据点都核平了。 哦对了，他还特意申明了，在核平之前会让周围的普通民众前往避难。 嗯......对此，维尔汀的评价是有道德感，但不多。 在收到了法案正式通过的消息之后，维尔汀决定挑选一个合适的地点，作为司辰小队的起点。 最终，维尔汀选择了距离基金会总部不远处的，在四年前重塑之手用于饲养奥利图欧的基地。 此时，维尔汀正站在这个基地的正门处，看着地上散落的宣传单，有些出神。 当初也正是她看到了圈环所捡到的宣传单，才决定联合自己的同学们，反抗第一防线学校的。 而结果，就是他们在出逃的时候，在康斯坦丁的设计之下，直接撞进了暴雨之中，最终仅她一人存活。 虽然现在知道了自己当初的同伴们最终都在凌依的帮助下存活了下来，现在都还过得不错，她还在欧米伽看到了圈环的身影...... 但是，维尔汀还是时常回想起四年前的事情。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捡到那些传单，自己没有去看圈环递给她的宣传单，那么今天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呢？ 维尔汀不知道。 “维尔汀，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星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吧，维尔汀不知道重来一遍会不会更好，但是现在的生活也不算差。 维尔汀收起了思绪，朝着星锑走去。 ...... “又冷又湿，雾气还这么重......阿嚏！” 星锑一边抱怨着，一边打着喷嚏：“所以到底为什么是我来跑腿啊？基金会连一艘船都不愿意给我！” apple先生代替维尔汀说出了原因： “十四行诗小姐正在总部办理编制转移的交接手续。” “槲寄生和苏芙比小姐正在因为先前制造森林的事情，经历新一轮的人工梦游训练。” “斯奈德小姐在前些天返回了欧米伽，去探望她的父母亲人，一时间无法返回。” “不过她也是去欧米伽避避风头。” “听说她遇见了之前对她说‘穷鬼滚开’的那名基金会分部负责人，之后直接不带丝毫犹豫地暴打了他一顿。” apple先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在空中舞动起来，笑着说： “听说，斯奈德小姐将那个负责人的shit给打了出来，接着将他打进了他的shit里，之后用他的shit来打他......当然，只是听说。” 维尔汀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劲爆的消息，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什么拳王斯奈德？！ “而红弩箭小姐......” apple先生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 “她因为喝了维尔汀小姐给她带的人联产烈酒，导致在拉普拉斯的科算中心发酒疯，打碎了一些科研仪器，最终遭受了行政处罚。” “目前看来，的确只有apple某和船长尚有余裕了。” 翻译过来就是：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事情，就你们两个闲的没事干。 不过，星锑有些不相信apple先生说的话。 “什么？!” 星锑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到最后，只有我这个摇滚海盗没有对基金会造成任何物理性破坏吗？！” “唔唔唔，我此生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耻辱......！” 维尔汀在她旁边，盯着她看，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你不会打算现在补回来吧，星锑？” “哈哈哈......”星锑看着维尔汀那充满深意的眼神，干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不过，其他的我都可以理解，但是红弩箭会喝醉？！” “apple先生的这个消息也太假了！” 维尔汀叹了口气，指了指铁门旁：“那你自己问问。” 星锑顺着维尔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蹲在铁门旁边的、百无聊赖的红弩箭。 “你们来得可真慢啊。”红弩箭转着手里的钥匙，对星锑说：“对，这个事情的确是真的。” “笑死，如果不是维尔汀弄混了我的水壶，我怎么会在喝了一整瓶伏特加的前提下去喝人联的那些酱香味乙醇？！” “这件事情都赖维尔汀！” “明明是你自己喜欢往水壶里装酒，在喝的时候没有注意......” 就在司辰小队的各位聊得起劲的时候，一声咳嗽声在她们身旁响起。 “咳咳，各位，打扰一下。” 一位身着类似于女仆服饰的年轻女子正站在她们的不远处。 “您好，司辰。” （啊哈，多少也算是十一点左右了罢（悲）） 第8章 奥利图欧基地(上) “您好，司辰。” 站在红弩箭身旁的端庄人影说道：“我的名字是莫桑，员工id：sfx。” “z女士应该和您说过我的事。” “以后我就是司辰小队的正式成员了。” 维尔汀颔首，向着莫桑女士伸出了手：“欢迎加入，莫桑女士。z女士说您是一位优秀的神秘学引导者。” 莫桑女士温柔地笑了笑：“她过誉了。我也有很多要向您请教的事。” “还有，苏芙比小姐这段时间承蒙诸位照顾了。” 星锑捕捉到了莫桑女士口中的人名：“等等，你认识苏芙比？！” 维尔汀解释道：“z女士说，她以前是苏芙比的家庭教师。”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莫桑女士笑了笑，没有展开讲，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打着哈欠的飞行女巫。 “现在还是先让身为内部人员的红弩箭小姐介绍一下基地的情况吧。” 红弩箭打着哈欠，喝了一口腰上的人联产酱香味乙醇，清醒了一下后，说道： “哈，在我升调基金会总部之后，一切外出搜罗的好事就都与我无关了。” “这么说吧，这里虽然被称为基地......” “但实际能免疫‘暴雨’的，不过是条二十米出头的狭长走道，没比猎人的狩猎小屋大到哪里。” “我在四年前攻破这里之后，我的那帮前同僚们早就把这里搜了个底朝天。” 红弩箭迈动了自己的步子，慢悠悠地往前晃荡： “拉普拉斯的那群家伙让实验犬一寸一寸地去嗅，除了奥利图欧的粪便和它们自个儿拉的狗屎，什么也没能刨出来。” “但或许还有不可见的线索隐藏着。” 维尔汀思考了一下，说道： “凌依的房间内有相关的探测仪器，但很可惜我没有带出来。” “不过，星锑是光学神秘术的专家，她或许能看出什么。” “专家？”星锑听到了维尔汀对于她的形容词，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随后又迅速收敛：“咳咳......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 “但我可先说好了，比起寻找宝藏，海盗更擅长的还是藏纳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如果要让我来藏宝贝的话......” 星锑迈动了自己的步子，朝着河谷深处走去。 随着星锑的走动，周围慢慢弥漫出了一阵浓雾。 “请稍等一下，星锑船长。”apple先生叫住了星锑：“这片雾气的浓度似乎不太正常。” 星锑听到了apple先生的呼喊，迟疑地脚步一滞，缓缓回过头来。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一道神秘术从浓雾之中飞了过来，擦着星锑的帽檐而过。 如果星锑刚才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的话，这道神秘术恐怕会直接打在星锑的脸上。 “哇啊——有人在暗算我？！”星锑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将维尔汀护至身前：“我、我的帽子差点被打掉了！” 红弩箭一边摆出战斗姿势，一边笑道：“......你还真是一上来就踩中大奖啊。” “按理来说，这里不应该藏有什么埋伏才对。” “请不要慌张，星锑小姐。”莫桑女士安抚了一下受惊的星锑后，拿出了术杖：“司辰小姐，掩护就拜托您了！” 维尔汀点了点头，掏出了术杖，给在场的所有人施加了“律的调校”。 “这是未知的袭击者，大家小心！” 说完，将自己身后的星锑推上前去，自己则拿出了从人联那里拿的手枪，持枪对准了前方。 莫桑女士率先使用了神秘术：【育人者】，为司辰小队的成员们套上了一个可以有限抵挡敌方攻击的护盾。 接着，星锑则是连同apple先生一起，对着远方刚才攻击来临的方向，射出了数道七彩光线，试图对敌方造成一定的打击。 红弩箭则是去到了她放扫帚的地方，骑了上去，准备起飞从空中打击敌人。 “等一下，等一下！”远方的声音传来：“这是一场误会，司辰。刚才是防御性攻击，我们不是敌人！” 雾气彼端，来人正高举双手。 那是几名身着基金会白色制服的人。 “我们是基金会的调查员，这是我们的身份识别证明！” 莫桑女士谨慎地接过证件，仔细地看了一下，向着维尔汀点了点头。 但是维尔汀并没有放松警惕。 防御性攻击......维尔汀咀嚼着这个词语，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从没有见过有防御性攻击是朝着对面的头部去的。 刚才那一击可不轻，如果不是星锑躲闪及时的话，她的头上大概率会被开一个大洞。 维尔汀给了红弩箭一个眼神。 红弩箭看到来自维尔汀的信号之后，很默契地发问：“这块基地已经废弃很久了吧，有什么现在才来调查的必要吗？” 面对红弩箭的询问，其中一名调查员回答道：“外界时间已经被回溯到了1913年，我们来此回收散落的70年代科技制品。” “人类科技在不断地倒退，过往淘汰的旧设备也变得格外珍贵了......” 有问题。 维尔汀根本没有再听下去。 她与莫桑女士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现在在想什么。 “......明白了，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再调查一下吗？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当然，我们很乐意提供帮助，司辰。” 莫桑女士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迎了上去：“正好，我有一些关于基地的问题想请教两位......” 莫桑女士熟稔地和“调查员”们攀谈起来。 虽然她的术杖从未收起。身体内流动着的神秘学能量始终未曾停止。 “啧啧，看来只是误会一场~”星锑松了口气：“那现在又是寻宝时间了？” “当然不是。”维尔汀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吸引“调查员”们注意力的莫桑女士，将红弩箭与星锑、apple先生召集了过来。 “星锑，你和apple先生准备一下神秘术，争取一击制敌。” “莉莉娅，你等会就别上飞行器了，动静太大。你拿着这个......” 维尔汀放下了身后背着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qz-1冲锋枪，递给了红弩箭。 “会用吧？等会朝着对方的非致命部位开枪......” “等等，等等！”星锑看着维尔汀这个动作，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对面有问题。”维尔汀检查了一下备弹，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手枪上膛：“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组织的，但反正不是基金会的人。” “各位，一会听我的指令动手。” 第9章 奥利图欧基地(下) 维尔汀他们走到了距离“调查员”们大概十多米的位置。 “莫桑女士！”维尔汀叫道：“请你过来一下。” 莫桑女士听到之后，对着“调查员”们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表情，走到了维尔汀的身边。 当莫桑女士一离开维尔汀他们和“调查员”们之间之后，星锑和apple先生立刻将手中的神秘术发射了出去，击中了那几名伪装的调查员。 原本背着他们的红弩箭也迅速转身，举枪，朝着那两名“调查员”的四肢扣动了扳机。 而维尔汀，则是拔出了后腰上的手枪，对准了“调查员”。 一时间，枪声与神秘术的色彩在这里交织，“砰砰”的枪声与空气被撕裂的“咻咻”声在此处混合，并最终共同组成了一个声音。 “啊——！” “调查员”们的惨叫声。 在维尔汀他们的突然袭击之下，这些假调查员们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四肢完全折断，伤口处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在受到攻击之后，他们身上的衣服逐渐开始变换，最终，他们变成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形象—— 重塑的门徒。 场中，硝烟的味道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难闻的黑色不知名液体的味道。 “嘶——哈......（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一名重塑的门徒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嘶吼声。 当然，在场的众人都听不懂她的话。 不过，维尔汀大抵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很友善地解释道： “人联已经与基金会展开了深度合作，他们将会接受来自基金会的订单，针对性地生产我们需要的科技物品，这在基金会的总部并不是个秘密。” “我们现在并不需要那些70年代的破烂老古董。” 当然，如果她可以给那些正在留着黑色液体的重塑门徒们止下血的话，可能会显得她更友善。 “而且，”莫桑女士补充道：“司辰还没有向基金会汇报本次观测的外界时间......” “身为基金会调查员的你们，不应该如此确认现今的年份。” “嘶......（原来如此......）” “好了。”维尔汀拿出了绳子，说道：“投降，我们会饶你们一命。” “吼——！！（绝不！！）” 这两个门徒说完，身躯就自动分解开来，化作一地的黑水。 星锑看着流淌了一地的黑色液体，后退了一步，说道：“他们好像自杀了......怎么办？” “没事。”维尔汀无所谓地将绳子和武器收了起来：“我本来就没有想过他们会投降，这只是一个尝试。” “啧，竟然伪装成基金会的调查员。”星锑不爽地说道：“这群暴徒的手段又变多了......” “1929年的‘时代’只持续了2天。”维尔汀解释道：“频繁的时间变动下，基金会的人员架构很容易出现混乱。” “好吧......”星锑接受了这个解释，并选择不去管它，这并不是她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那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寻宝时间了！” 星锑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基地，逐一检视那些落灰的物资箱。 “让我看看芝诺和拉普拉斯在这丢了什么......” “红外线鸟枪......磁悬浮自动喂食器......k位素校验仪......天啊，一大箱拉普拉斯出品的军用巧克力！” 她向着众人挥手：“维尔汀！你快看啊，我都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这可是富含高能量的军用品！” “——咳，本海盗不介意先帮你尝尝味道......” 听到了星锑的话语，红弩箭走了过来，在一旁无情地说道： “我不想打击你，但狗都不吃这玩意。奥利图欧的粪便闻着都比它带劲。” 星锑被这句话镇住了。 这时，严谨的apple先生在一旁说道：“不过据apple某所知，犬类动物本就不能食用任何含可可碱的物质。” “唔......那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啊......” “船长并不属于犬类动物，自然不受限制。” 星锑听完之后开心了：“说的不错，不愧是我的大副！” 维尔汀在一旁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任何的话。 啧，她怎么感觉红弩箭的意思不是这样子的......可是apple先生与星锑的对话内容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维尔汀越思考，越觉得自己的头部痒痒的，忍不住将帽子摘下来挠了挠头。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了星锑现在抱着的小型物资箱——一个原本压在巧克力上的小箱子。 “......稍等一下，星锑。”维尔汀戴上了帽子，制止了星锑的行为：“把你手里的那个给我看看。” 星锑有些不爽：“嘿，想干嘛？刚刚不说话，现在来抢我的巧克力？” 不是，你怎么还护上食了呢...... 维尔汀有些无奈地说道：“......不，是你手里的物资箱。” “那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星锑发出一声惊呼，手里的木头箱子也随着她的动作颠了颠。 “哇啊，是真的！”星锑仔细地看了看：“难道基金会还有其他叫‘维尔汀’的人？” “......据我所知，叫这个名字的只有我一个人。” 红弩箭眯起眼睛，敲了敲箱子敦实的外沿：“看起来是个普通的木头箱子......不过最危险的也正是‘普通’的木头箱子。” “嗯哼，一个标注着维尔汀名字的战利品......”星锑的手放在了箱子上。 维尔汀察觉到了星锑的动作，出言阻止：“等一下，星锑，先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 “——海盗对于战利品当然是要第一时间打开！” 星锑眼疾手快地打开了箱子。 首先出现的，是一朵不合时宜的蓝色小花。 然后，是一阵古怪的电流声。 维尔汀定睛一看，里面是一个无线电台。 这个无线电台晃晃悠悠地漂浮了起来，在空中发出了播报。 “正在为您播报今日资讯。” “被放逐者于肯塔基州的猛犸洞穴开启了第次晨间动员大会，最终一致通过了‘坚持春困、坚持夏休、坚持秋乏、坚持冬眠’的十六字方针。” “《实用现代术式》迎来了第77次再版。时至20世纪末，这本书依然位列《纽约客》‘后悔终生的古典乐经典’榜单第一名。” “传记作家兀尔德于近日出版了最新游记《漫步阿派朗》，引发了新一轮爱琴海旅游狂潮。” “《千禧年之声》主编倾情推荐：浪漫、优雅、古典之梦的再现，黄金时代的掠影。” “其中也不乏批评之声。《巴比伦评论》发出警告：作者对阿波罗之星的观测有严重误差。” “如果不使用福特t型六分仪矫正3.14°，自驾游客很容易迷失在戈尔贡洋流的回溯中。” “怎么回事......”维尔汀听着无线电台中的播报内容，嘴里喃喃自语：“20世纪末......《千禧年之声》......” “这个收音机播报的是1999年的新闻？” 这时，远处莫桑女士的声音响起。 “......司辰，请过来看一下这个箱子。” “我想这才是他们来到此处的真正目的。” 维尔汀走了过去，看向莫桑女士的身旁。 莫桑女士侧过身去，露出面前打开的崭新的物资箱。 不同于尘封的拉普拉斯仪器，它显然还未被这里的雨水和雾气浸泡。 “这是......”维尔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重塑之手用来免疫‘暴雨’的面具？！” 第10章 我tm亲亲亲亲亲 “而之后，我们将那些重塑之手的面具交给了拉普拉斯科算中心，请求他们分析面具之中的成分。” 维尔汀翻动着手中的任务文件，心里想着： “最终，我们得到了一种奇特物质的名字：非对称核素r。” 非对称核素r，一种存在于暴雨之中的独特物质，不稳定，易分解，能对生命体造成伤害。 拉普拉斯的人认为，这种独特的物质是破解暴雨秘密的关键。 而在重塑的面具之中，他们提取到了这种物质的稳定态。 维尔汀因此得到了一个任务：尝试使用拉普拉斯提供的采样装置，提取到非对称核素r的样本。 “之后，我从无线电小姐那里得到了些许灵感，决定和星锑、十四行诗、红弩箭去爱琴海近巴尔干半岛附近的戈尔贡洋流处，试图找到些许线索。” 维尔汀合上任务文件，又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正在准备的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 “现在，只等星锑的小船准备完毕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嗯，应该明天就可以下水......” “司辰！”第一助手的声音从维尔汀的身后响起。 “嗯？什么事，十四行诗。” “凌依从欧米伽来到了基金会，您是否要去见他？” “凌依来了？”维尔汀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太好了，十四行诗，麻烦你带我去见他。” ...... “凌依先生，多谢您先前对于我的帮助。” 张之之起身给坐在对面的凌依倒了杯茶，随后坐下，笑着说： “多谢您救了我外婆一家，并对那艘红色船只上的人提供了些许帮助。我对此感激不尽。” 凌依喝了口茶，乐呵呵地回答道：“不用谢，张之之女士。这只是举手之劳。” “这些事情既不会影响到暴雨的正常进程，也对人联来说不算麻烦，更可以让我们收获一个朋友......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您的请求。” 凌依起身，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到桌面上，对张之之说： “这是我们人联的特战小队顺路带回来的大红袍茶叶，听闻您平日里喜欢饮茶，我这次特意带来给您。” “这......”张之之看着眼前的茶叶，面露难色。 她的确很喜欢喝茶，也很想尝一下传说中的“茶王”。 但是，她毕竟是基金会的高层，收下来自人联首席的礼物，这...... 凌依看出了她的顾虑。 “张之之女士，您与维尔汀相识已久，帮了维尔汀很多的忙，她十分感谢您的帮助。” “在她的心中，您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直属上司，更像一个温柔的长辈。” “而维尔汀的长辈，自然也是我的长辈。” 张之之听懂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了然而又欣慰的笑容。 凌依见状，将盒子推向张之之。 “我毕竟不属于基金会的人。今后的日子里，还请您多多关照维尔汀了。” 张之之用手抵住了盒子。 凌依抬起头，看向张之之的那双有着淡淡问询意味的眼睛。 “你曾经也属于第一防线学校的学生，而且和她关系很好，很清楚她的情况，所以，好好对她。” “我会的......” 凌依刚想用坚定的话语回答张之之的话，就感受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项链中传来一阵欣喜与期待的情绪。 他知道，维尔汀来到附近了。 “张之之女士，维尔汀来了，我得去接她。” 凌依将手从盒子上收回来，对着张之之微微欠身：“告辞。” 说完凌依转身，推开门离去了。 张之之看着眼前的茶叶，微微摇了摇头，将其收入了抽屉之中。 “真是......即使你不送我礼物，我也会好好照顾维尔汀的......” ...... 凌依走出了z女士的办公室，就看到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了两个身影。 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很明显地看到了凌依。 她将手中的文件往旁边的第一助手手中一塞，就快步向前，扑进了凌依的怀里。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维尔汀抱着凌依，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我想你了。” 凌依一只手摘下维尔汀那摇摇欲坠的帽子，拿着它按在维尔汀的后背，将她抱住。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维尔汀的银灰色头发，感受着它的触感。 “我也想你。”凌依将头埋进维尔汀的发丝之间：“抱歉，事情太多了。” “我刚刚才完成灵能激发计划的初步试验。” 维尔汀抬起头来，看着凌依：“唔，所以你现在有灵能了吗？” 凌依点了点头。 “有了。不过，我现在的灵能总量还不算很多，很多招式或是使用不出来，或是效果大打折扣。” “等会我们去箱子里，我给你展示一下。” 凌依顿了一下，接着说： “不过，很好的一点就是，我现在不需要再使用压缩周围气体这种消耗极大的方式，来达到间接控制他人行动的目的。” “我的精神力混合灵能之后，可以直接作用于生命体了。这对我的作战能力是一个很大的加强。” “嗯哼~”听了凌依的话，维尔汀哼了一声，亲了他一口，笑着说：“奖励你的。” 凌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捧着维尔汀的小脸狂亲： “不够，根本不够！我tm亲亲亲亲亲......” 一旁的十四行诗看着两人的互动，显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很高兴司辰能找寻到自己的幸福，更何况对方还是凌依这一个多年以前的、十分可信的同伴。 嗯，司辰应该是在之前外出的那一段时间之内，和凌依确认关系的吧。 他们感情真好......虽然十四行诗看到司辰这样子，心里稍稍有些发堵，但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 不过...... “司辰，司辰！” 十四行诗小声叫着维尔汀。 “唔......”维尔汀拿着帽子，盖在了凌依的脸上，挡住了他的“偷袭”，顺势拍开他乱晃的手，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十四行诗？” “您收敛一点，看一下周围......” 维尔汀看了看周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瞬间变得通红。 她发现走廊的另一头围满了人，都是基金会的职员。 他们看着维尔汀和凌依的互动，捂住嘴巴，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不仅如此。 维尔汀看到了z女士的房间门打开着，z女士就站在那里，看着维尔汀，嘴巴微张，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斥着震惊。 “不是，z女士，我没有......是他......” 维尔汀不知道z女士听没听到......应该是没有。 因为z女士在维尔汀开口的一瞬间，就摇着头，缓缓关上了门。 维尔汀不再挣扎。 她将盖住凌依脸的礼帽拿下来，转而盖在自己脸上，发出了生无可恋的声音： “完了呀......” 第11章 我......我有些害怕...... 晚上，箱中。 维尔汀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凌依则规规矩矩地坐在她的身边。 维尔汀嘴里发出了呜咽声：“完了呀......这下子z女士会怎么看我......” “她能怎么看，这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凌依安慰了一下维尔汀：“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顶多明天基金会内部就到处在传司辰恋爱了的消息而已（笑）。” “你还笑！”维尔汀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扑到了凌依身上：“都是因为你！” 凌依立刻双手举起，做出投降姿态，顺便防止维尔汀的脑袋磕到某些坚硬物体，任由维尔汀压倒自己： “好好好，是我错了......”凌依求饶之后，正色道：“我听z女士说，你们准备外出执行任务？” “是的。”维尔汀坐直起来，回答道：“我们从当初的奥利图欧基地中找到了有关破解暴雨秘密的线索。” “我准备带着我的司辰小队，去往爱琴海地区进行探查相关事宜......你知道那种存在于暴雨之中的物质吗？” “我知道，非对称核素r。”凌依点了点头：“互通有关暴雨与重塑的情报，是我们当初和基金会签订的条约内容之一。” 这实际上是基金会吃了大亏，毕竟一个绵延了数百年的庞大组织，其情报系统与数据库远不是新生的人联能比的。 不过，谁让基金会打输了呢～ “嗯。我们这次去，就是为了提取到足够的稳定态非对称核素r。” 维尔汀顿了一下，对凌依发出了邀请：“我们大概明天就会出发。你要一起吗？” 维尔汀希望凌依可以陪她一起去，可是她又害怕凌依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当然，维尔汀。”凌依捏了捏她的脸：“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 “那好。我们明早就要出发，现在你就回你的房间先休息吧。” 维尔汀起身，好似在逃避什么似的，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可是一只手拉住了她。 “等等，维尔汀。”凌依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我的房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什么？”维尔汀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去：“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忘记啊......” 凌依的另一只手，将他的随身背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熟悉的手雷、枪支、炸药、子弹......和一包令维尔汀似曾相识的衣物。 维尔汀看着这一包衣物，咽了一口唾沫。 维尔汀对于上次的感觉很奇妙，既疲惫又愉悦。 那种直冲脑门的感觉很令她上头，想令她沉迷其中；但是她的理智又在劝解着她克制。 她还需要工作，如果再像上次一样消耗如此之大的体力的话，她明天的任务怎么办呢？ “凌依，算了吧，十四行诗她们都在箱子里呢......”维尔汀试图通过羞耻心来劝说凌依：“被她们听到了多不好啊。” “我刚刚看过了，你的房间增强了隔音措施，应该是上次箱中改造的时候，槲寄生主张进行的。” “当然，我的房间也是。”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维尔汀。” 维尔汀还想找理由去拒绝凌依。 “呃，可是，可是......” “没事的，维尔汀。”凌依平静而又温和地摸了摸维尔汀的头发：“你不愿意的话，直说就行了。” “我不会以任何方式，去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去做的事情。” “只不过......”他的声音中突然带上了一些悲伤：“你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些隔音措施的。” “以后不要欺骗我，好吗？” “我......我有些害怕......” 听到了凌依的话，维尔汀心中一惊，回头看向了凌依的眼睛。 他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只是眼眉有些低垂，眼神显得有些晦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这时，来自伊灵的话在维尔汀的脑海中回响： “他很脆弱......一定、一定不要让他觉得他失去你了；一定、一定不要背叛他......” 维尔汀连忙重新拉着凌依坐了下来，握住他的手，说道： “我......对不起，凌依，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只是想着明天要出任务，今天就不适合做那种事情......对不起......” 维尔汀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现在有些后悔。 她都干了什么啊...... 她居然想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试图蒙骗凌依...... 她明明知道凌依是不会强迫她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做了...... 这时，凌依的手从维尔汀的手中挣脱开来，揉了揉她的脸。 “好了，我没事。”凌依温和地说道：“你只是还没有习惯。” 他的脸上重新回到了平时那种带着淡淡微笑的表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行了，去休息吧。今晚我回我的房间。” “可是，凌依......” “就这样吧。乖，我等会还要和繁星交代一些事情。” “......好。” 随后，凌依就起身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维尔汀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些担忧。 而在一旁的房间里，三双眼睛......好吧，两双眼睛和一个苹果，正透着门缝，看着两人的动作。 那双绿色眼睛的主人担忧地说道：“他们是不是吵架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劝劝？” 那双琥珀色眼睛的主人回答道：“不用，这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我有经验！” “？” 绿色眼睛的主人懵了：“你之前谈过？！” 这个问题，苹果代为回答：“当然没有，不过船长在伦敦看的多了。” “那边很多情侣吗？” “那边很多小说和画本。” ...... 凌依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紧锁了房门。 “唔......” 凌依靠在房门上，，摸出了通讯器，拨通。 繁星的声音响起：“首席，有什么指示？” “唔......指派一小支舰队......前往人联位于巴尔干半岛的共同驻军基地......” “好的。不过首席，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 “真的吗？可是......” 繁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依粗暴地打断了。 “我说我没事！！” 幸亏这个房间也做了隔音，不然这个声音肯定会吵醒箱子中的人。 “......好的。我明白了。” 吸......呼...... 凌依喘着粗气。 维尔汀的行为多少还是对他造成了一点影响。 这让他想到了他在一个世界泡中被信任的人欺骗的事情......那是他的临时身躯第一次死亡。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还不至于这样子。 凌依闭上眼，看着自己体内的灵魂，微微皱了皱眉。 他的灵魂足部，沾染上了一些黑色的物质。 “又来了......” 凌依直接将自己的灵魂力量化作刀具，挥动，切除了这一部分区域。 “唔姆......” 他的头上冷汗直冒。 虽然会再生，可是切除的过程真的很痛...... 他慢慢地挪动着，躺在了床上，蜷缩在床的中央。 “呼......睡吧，明天再去安抚一下维尔汀......” 第12章 让我看看...... 一个小时过后。 “咔嚓。” 凌依的房门被打开了，维尔汀穿着睡衣，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做错了，自己应该要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大号抱枕。 虽然凌依说着自己没事，但维尔汀看他走之前的样子，却怎么都不能放下心来，于是决定过来看一看。 什么？你说凌依锁门了，而且维尔汀进门之前没有敲门？ 笑死，这是维尔汀的箱子，她房间里有全套的备用钥匙。 而且，维尔汀在箱子里什么时候敲过门？ 凌依的房间被他分割成了两个区域，靠近门的那边是他平时做一些小发明的地方，堆放着各类工具。 而另一个区域，则是凌依的休息区域，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两个区域之间通过木板相隔开来，只留有一个用帘子罩着的、用于进出的通道。 此时，维尔汀看向休息区域，在帘子的遮蔽之下，隐隐从四周缝隙之中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嗯？”维尔汀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 随后，她轻声喊道：“凌依，你还没有休息吗？” 无人回应。 维尔汀犹豫了一下，还是跨过了地上堆积的各类杂物，慢慢靠近了凌依的休息区域。 她靠近了帘子，还没有掀开，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急促而又混乱的呼吸声。 维尔汀愣了一下，随后急忙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凌依。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凌依现在蜷缩在床的中央，头也没有枕在枕头上，被子被胡乱丢到一旁，整个人就像一个婴儿一样缩在那里。 他的衣物还是白天穿的那套，他没有换睡衣。 他现在在不停地打着摆子，浑身颤抖，衣物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眉头紧锁，呼吸混乱，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凌依！” 看到这样的情况，维尔汀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她走了上去，没有在乎凌依那湿漉漉的衣物，直接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你怎么了......唔，好烫！” 维尔汀触碰到了凌依的皮肤，感受到了不同于正常人的体温。 “是生病了么......可是，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不应该啊......” 维尔汀嘴里在喃喃自语时，手上也没有闲着。 她先将凌依全身湿透了的衣物全部脱下，将他身上的冷汗擦干，随后换上了维尔汀先前为他放在床头的睡衣。 在这个过程之中，她触碰了某些......东西，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她现在心里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她现在只知道凌依很难受。 “我现在去给你拿些药物过来......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维尔汀轻声对凌依说完之后，她就想要起身去拿医药箱。 “呜......不要走......” 凌依抱住了她的腰。 他仍颤抖着，闭着眼，只是嘴里的话似乎清楚了一些。 “好痛......呜......妈妈，不要走......” 将我认成周晓华女士了么...... 维尔汀有些无奈，却还是躺在了他的边上，抱住了他颤抖的身躯，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好，好，我不走，我一直都会在......” ...... 凌依缓缓醒来。 切除掉部分灵魂的感觉很不好受，即使他昨晚切除的只是一层皮。 那一股从灵魂深处所蔓延出来的痛苦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一处灵魂慢慢修补完成之后，他才逐渐好转过来。 但这是值得的。如果他选择慢慢治疗的话，他会持续一段时间的异常情绪，具体表现大概为多疑、暴躁等。 他不希望自己的这些情绪影响到维尔汀，他不想再出现昨晚上那样的事情。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情，可在受到寂灭影响的情况之下，凌依的情绪控制直接失效......这很不对。 值得一提的是，灵魂上的痛苦是会反映到身体之上的，所以凌依知道自己昨晚估计很狼狈。 不过没有关系，毕竟他昨晚上是锁了门的，想必不会有人看到他的窘态。 就是昨晚上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温暖包裹住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嗯？！ 凌依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自己房间那面白花花的墙壁，而是同样白花花的衣物和皮肤。 凌依眨了眨眼睛，刚刚醒过来的大脑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本能地戳了戳自己眼前的物体。 “唔，你醒了......凌依，不要戳我肚子......”维尔汀疲惫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我昨晚......唔，今早刚刚才睡着......” “你一直在打摆子、流冷汗，我一直在照顾你，才睡了两三个小时......” “让我再睡一会......” “......” 凌依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释放了持续性的、单一作用方向的【星界之风】，消除着维尔汀的疲惫。 在【星界之风】的作用之下，凌依的灵能被不断地消耗，维尔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唔......” 维尔汀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清醒，身体中充满了力气。 “不困了......这是你灵能的作用效果吗？” “嗯。一个治疗系技能。” 凌依点了点头，从维尔汀的怀里起来，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她，久久地没有言语。 维尔汀同样坐了起来，看见了望着她的凌依，歪了歪头，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嗯”。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 维尔汀攀上了凌依的双肩，吻住了他的唇。 “我们是恋人。” ...... 箱子中，星锑正从维尔汀的房间内出来。 她的小船已经准备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不过，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维尔汀的身影。 她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十四行诗，问道：“嘿，十四行诗，你知道维尔汀去哪里了吗？” “唔，司辰不在房间吗？” “不在，我刚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她是不是有事情出箱子了？” “司辰没有和我说。我去问一下z女士吧。” “好吧......”星锑挠了挠头。 突然，她看到了沙发上的背包，惊喜地叫道：“诶，这不是凌依的背包吗？你说，这里面有什么？” “应该是军火，凌依总是喜欢带这些东西，搞得司辰现在也开始学他了......” 十四行诗看到星锑蠢蠢欲动的手，略微皱了皱眉：“星锑，我们不应该乱动别人的东西。” “哎呀，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反正这个也没有合上。”星锑将没有拉上的背包给撑开，探头过去：“让我看看......” “......” 星锑的表情愣住了。 她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的用途，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即，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嗯？怎么了，星锑？”十四行诗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咕噜。”星锑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凌依的房间，眼神中充斥着震惊：“不用去找维尔汀了，十四行诗。” 十四行诗不解：“嗯？为什么？” “你看这个......这些、呃，衣物？” “什么衣物......”十四行诗凑了过去。 “嗯，这不就是一些......嗯？” “嗯？！” “啊？！！” （因为觉得书友们说的有道理，所以修改了原来的方案） 第13章 真·大鱼 （有关星锑小船速度的方面各位可以不要在意，小作者不知道真正的航行速度应该是多少，就随便填了） 几个小时之后。 英吉利海峡，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上，凌依、维尔汀、十四行诗、星锑、红弩箭五个人坐在船舱里，相顾无言。 星锑、十四行诗与凌依、维尔汀相对而坐，红弩箭则坐在他们的中间位置。 哦，对了，在星锑船长的旁边，还漂浮着一个红色的苹果。 面对着十四行诗与星锑的眼神，以往冷静、理智的维尔汀，竟罕见地有些坐立不安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红弩箭双手放在脑后：“为什么气氛搞得像审讯一样？” “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星锑开口回答道：“只是我们发现了一些令人大吃一惊的东西。” “是的......”十四行诗有些气愤地说道：“凌依，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让司辰穿那些......” 十四行诗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一想到维尔汀穿着这些衣物，她心里就会升起一抹别样的情绪。 随后，她不知道在脑子里想着什么，脸色竟然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并捂住了脸，旁若无人地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周围的三人一果：“？” 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视线，十四行诗放下了手，红着脸继续说道：“总之，这也太失礼了。” “咳。”凌依有些尴尬。 毕竟是自己的xp被人发现了，即使是凌依的厚脸皮，还是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过，凌依不愧是凌依。 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淡然自若地说道：“可是，两位，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小小情趣罢了，应该还不至于被人批判吧？” “我又不会让维尔汀穿着出去......当然，如果她想的话......” 凌依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不太对劲，又改口道：“不，没有如果！我相信维尔汀是不会这样想的。你说是吧，维尔汀？” 他可不会让其他人看到维尔汀穿那一套衣物的样子......他又不是自绿哥。 “本来就是！谁会穿着出门啊！而且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会穿呢......” 维尔汀一边说，一边隐蔽地用手肘碰了碰凌依。 她当然知道一开始是她自己，在伊灵的指导下穿给凌依看的。但这并不妨碍维尔汀这时候示意凌依在第一助手面前给自己一点面子。 “话是这么说，但是，但是......” 十四行诗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可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她一想到维尔汀穿着这个，在凌依的面前做出一些动作，她就...... 呜......明明是她先来的...... “行了，让我们讨论一下正事吧。” 维尔汀开口，停止了这个话题。 她后面会好好安慰一下十四行诗，提振一下她的精神状态，但不会是现在。 “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位于爱琴海-巴尔干半岛的一处海域，附近应该存在戈尔贡洋流。” “星锑，我们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多远?” “大概还得开两天多的船......别这么看着我，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好吧......”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凌依看了看在场的四个人和一个苹果，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维尔汀，我们的人数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维尔汀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没有啊，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啊。” “哦，那就好......等等。” 突然，凌依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所有人？” “是啊。” “那、那是谁在开船？” ...... “呼~”无线电小姐被维尔汀抱在怀里，为船只离开礁石方向而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埋怨道： “你们是怎么想到让一个收音机去开船的？我甚至都没有手！” 凌依看着维尔汀怀里的无线电小姐，好奇地说道： “一名意识唤醒者......维尔汀，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啊。”维尔汀对凌依说道：“这是无线电小姐......名字是我取的，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当初我们在奥利图欧基地里发现了她，并得知了我们正在前往的这一处可能的目标地点。”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进行了愉快且友好的交流......” “那个......”在维尔汀怀中的无线电小姐弱弱地说道：“那个交流可能说不上友好......” 她当初被红弩箭和星锑两人威胁，差点就被泡进福尔马林了...... 还好当初维尔汀来得够快。 “好吧，我没问题了。”凌依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找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度过这两天吧。” ...... 两天后，爱琴海区域中，戈尔贡洋流附近。 凌依愤怒的将手中的鱼竿扔到了船上。 “艹！”他没好气地说道：“我这几天怎么都是空军！” “再也不钓鱼了！” “嘛，没事没事。”维尔汀憋着笑，拍了拍凌依的肩膀：“你看，我现在不也才钓上来这么几~条~大鱼吗？” 凌依有些崩溃：“不是，不能啊，窝是我打的，钓点是我选的，技术也是我好，为什么啊？！” “啊哈，维尔汀不知道呢~”她憋不住了，露出了一抹笑容：“可能就是我运气好吧。” “吸......呼......” 凌依听到了维尔汀的话，深吸了一口气。 呼......自己女朋友，不能生气...... “啪嗒。” 一旁，凌依的鱼竿动了一下，随后侧翻到了地上。 “你看，你看！”凌依激动了：“我就说我不可能一只都钓不到吧？！” 随后，凌依拿起鱼竿，一只手使劲用力向上拽，另一只手快速转动着鱼竿上的转盘。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纯正的钓鱼佬！守护钓鱼佬的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啧，怎么这么重......肯定是个大鱼！” 随着凌依的用力，海面下的生物逐渐浮出水面。 可这时，一直看着海面的维尔汀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啊，凌依，你看......”她指着水面，说道：“你钓上来的，好像是一个触手？” “？” 凌依举着鱼竿，看了船下面一眼，发现自己钓上来的的确是一个触手......嗯，更应该说是腕足。 因为此时，凌依和维尔汀两个人都看到了海面下的那一个庞大无比的生物。 凌依的鱼钩钩在那个生物的一条腕足之上，将其拉起。 这个动作，和在它上面的apple号二世，似乎惊动了这个生物，让它缓缓睁开了眼睛。 “咕噜。”维尔汀咽了一口口水：“凌依，你、你真的是......” “钓上来了一条好大的鱼啊......” 第14章 她刚提的新船啊! “抓紧船舷！” 星锑的叫声从船长室内传出。 此时的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已经马力全开，争取能够甩掉身后追赶着的戈尔贡。 但从目前游轮的状况来看，这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该死的，已经没救了！”红弩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嗯，戈尔贡用神秘术制造的雷暴云。 与此同时，在船的四周，已经被戈尔贡掀起了滔天大浪，正一波一波的打在星锑的小船上。 “还有最多十分钟，这艘船就要沉了！维尔汀，你们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个东西的？！” “说来话长......”维尔汀看了一眼正在射击搭在船上的腕足的凌依，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想吃烤鱿鱼腿吗？” “烤鱿鱼腿......你们把它钓上来了？！”红弩箭瞪大了眼睛：“nдn ha xyn（艹）!你们都干了什么？！” “这并不只是司辰的过错，事实上，当时我们的小船正停在戈尔贡的正上方。” 十四行诗为自己的司辰辩解了一下，随后准确地汇报起了她探查过后的结果。 “左舱进水60%，右舱进水75%。” 不愧是身为第一助手的十四行诗，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 “这场风暴远超过了船体的承受范围。司辰，我们需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撤退......”维尔汀看了一眼戈尔贡，问道：“凌依，你那边的支援还有多久？” “十分钟！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凌依用精神力屏障挡住了一只朝他砸过来的腕足，随后向着它清空了一个qz-1的弹匣，又使用混合了灵能的精神力将腕足扔了回去。 随后，凌依将打空了子弹的枪械扔给维尔汀，让她帮忙换弹。 维尔汀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流畅地更换好新的弹匣，将武器扔给凌依，一边对着十四行诗说： “嗯，做好两手准备。十四行诗，准备开启‘转念即至’传送软盘。”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弃船？！” 星锑在船长室内听到了维尔汀他们的交谈声，反对道： “这只是一点小风小浪！闭闭眼就过去了！我们可以甩掉戈尔贡，只要你们抓紧船舵——” 一阵大浪打来。 伴随着浪花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耳的“哗啦啦”的声音。 十四行诗仔细辨别了这个声音后，说道：“......听起来像是涡轮裂开的声音。” 红弩箭收拾着自己在船上的物品，头也不回地说道：“棒极了，看来现在只剩两分钟了。” “......一名优秀的船长绝不会抛弃她心爱的船只！” 星锑听着众人的交谈，语气坚定地说： “我要和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同生共死！” “哈，什么日不落船长传统......”红弩箭嘲笑着，随后问了一个直击心灵的问题：“那这艘船为什么是‘二世’？” “......” 这个问题给星锑干沉默了。 随后，星锑墨镜后的目光短暂地望向了远方。 “可恶，这可是苏芙比给我们买的新船啊......” “我才刚将它装饰完成，才拥有了它几天的时间......” 星锑咬了咬牙，心中满是不舍。 她刚提的新船啊！ 一旁，apple先生安慰着她：“我想我们最好坦然接受人生的离别，船长。” 无线电小姐也劝着：“有些时候，逃跑是为了奔赴下一个战场。” 雨水冲刷着收音机的外壳，让那朵精心保养的花儿也蔫了下去。 星锑望着这朵本不该出现的花儿，突然露出了如梦初醒的神色。 “嘿，你居然还好意思跟着接腔！”星锑气愤的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沦落到——” 十四行诗的声音打断了星锑的话语。 “司辰，有一个紧急情况。” 十四行诗扬着手里的软盘，说道：“‘转念即至’传送软盘无法开启。” “我尝试了其他应急传送术式，但它们都无法在这片海域启动，通讯器也......” “就好像遭到了某种干扰一样。” “嗯？”维尔汀愣了一下，向凌依问道：“你是怎么和人联海军联系上的？” 凌依将腰间的通讯器扔给了维尔汀。 “哈，人联最新作品，可以以使用者灵能驱动的通讯器。” “怎么样，新奇吧？” “这样么......我明白了。” 维尔汀仍旧保持着冷静。 “我有一个问题，十四行诗。” “请说，司辰。” “嗯......”维尔汀沉吟了一会后，问道：“《外派任务避难须知》上，除了‘暴雨前二十四小时内，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求助’那部分以外......” “其他还写了什么有用的内容吗？” “......” 十四行诗原本盯着戈尔贡行动方向的眼睛，在听到维尔汀这句问话之后迅速瞪大。 不是，司辰，你...... 红弩箭停下了手中的活，有些迟疑地问道：“......呃，你是认真的吗，维尔汀？” 她觉得维尔汀多少是有一些幽默细胞在身上的。 听着众人的交谈声，再看看面前的景象，星锑忍不住从喉咙的深处爆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 又疯了一个，真是可怜......我为什么要说又？ 伴随着倾盆而下的雨点，星锑几乎是立刻扑向了眼前摇曳的百日菊。 “我明白了，这一切全部都是陷阱！” 她抓住飘在空中的无线电小姐，摇晃着她，就连脸上的墨镜都掉在了地上，激动地说道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播报了什么来自1999年的爱琴海游记......” “我们才会跑到这片莫名其妙的海上受苦，受难，被海怪追，现在还要葬身鱼腹......！” 她怒吼着：“想笑就笑吧，重塑之手的间谍！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无线电小姐声音颤抖着回答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的！” “少来了！本海盗今天就要打开你的电池盖，看看上面是不是印着‘made in 重塑’！” “请、请不要摇晃......滋啦......” “如、如果我为您播报一则《如何清理家用电器中的水垢》，您的心情会变好吗？” “不会！”星锑的声音更大了：“难道你看不到吗？船就要翻了！我的唱片和你的电池盖都要泡到水里了，永远的！” “就算是把约翰·列侬请来都没用了！” “很抱歉，我没有视觉，只能通过触觉和听觉想象......” 无线电小姐还想做出尝试：“那这则《快速上天堂101：一生必听》栏目或许更适合您......” “呜哇……受不了了！” 星锑抓着无线电小姐，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我的唱片、我的胡椒博士、我的海盗电台、我的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 “真是气死我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我才会来到这个倒霉地方——” 伴随着星锑的声音，一阵悠扬的音乐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嗯......贝多芬g大调小步舞曲，beethoven-minuet in g major......的确很优雅。 看得出来，她确实努力挑选了曲目。 尽管没人想听。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阵“咻”的声音，数道火光从天空之中降下，落入海中，击打在水下的戈尔贡身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随后，数架银白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划过这片天空，飞向了远方。 “快看！”星锑放下了无线电小姐，指着天空喊道：“是人联的空军！我们有救了！” （扣扣：本书书友裙：扒07 玖65 969） 第15章 戈尔贡 “吼——！！！” 戈尔贡的咆哮声从水下传来。 随后，它慢慢浮上了水面，死死地盯着那些划过天空的人联战斗机。 它的脊背上，即使在海水的冲刷之下，仍然残留着几处焦黑的颜色。 在这些颜色的覆盖之下，隐隐透露出一道道狰狞的、血肉外翻的伤口。 “人联的战斗机？”维尔汀看了看那几道远去的银色飞行器，对凌依说：“你不是说支援要十分钟吗？” “没错。但我说的是海军支援......”他放下了手中的枪：“这些空军应该是海军帮我们联系、从附近的军事基地出发的。” “但是，在雷暴之中飞行......”十四行诗担忧地说道：“这真的没问题吗？” 凌依思考了一下，觉得这里还处在克隆缸的复活范围内，于是回答道：“没有问题。” “这个地区的隔离状态应该无法影响到我们的克隆缸复活网络的工作，他们至少不会真正的死亡。” “只不过我们不能太过依赖于空中支援。在雷暴雨之中进行战斗，的确有点难为他们了。” “现在戈尔贡的注意力已经从我们的身上转移走了。”维尔汀推了一下星锑的肩膀：“所以，星锑，你还在等什么？快走啊！” “啊？噢噢......” 星锑连忙回到驾驶室，操控起了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 “嘟嘟......”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缓缓启动，继续向前。 这时，十四行诗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心，大浪又来了！！！” “哗啦——” 众人抬头望去，发现一道海浪犹如倒塌的大楼墙面一般，朝着他们砸来。 就在这时，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的上空不远处，撑起了一个透明、不可见的半圆形防御屏障，将拍打下来的巨浪挡下。 海水落到屏障之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重新落回海中。 “唔......咳咳......” 凌依靠着栏杆，咳着嗽，面色“唰”地变得惨白。 在这紧要关头，凌依没有办法，为了保护维尔汀和他们的朋友们，他只能用精神力屏障挡住那宛如大楼倒塌一样的巨浪。 之前他可能是做不到的，但现在有了灵能的加持，凌依觉得未尝不可一试。 目前看来，结果还是好的，至少挡住了戈尔贡的大部分攻击，星锑的小船没有完全沉入海底，维尔汀她们也没有受伤。 而代价就是，凌依现在的灵能、精神力消耗殆尽，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星锑的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则是在这一击之下，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维尔汀一直在关注着凌依的情况。 她看到凌依这副模样，一眼就看出他是精神力使用过度了。 于是，维尔汀立刻上前扶住凌依，并对十四行诗说道：“十四行诗，来帮我一下......帮我将凌依扶到驾驶室内。” “......不，维尔汀。”凌依吃力地摆了摆手，对维尔汀说道：“就在这里。” “帮我把我的通讯器拿过来，算下时间，我的舰队快到了。” ...... 第一舰队——第一分队。 旗舰——001号战列舰上。 艾德温站在驾驶室内，看着远处的戈尔贡，微微有些出神。 他看向刚刚不久前繁星从基金会的内部资料中取得的，有关戈尔贡的资料，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海怪戈尔贡：远古传说中的巨大海怪。 它是令船长胆寒的海上噩梦，是海难与洋流灾厄的具象，也是你所耳闻过最最最为可怕的传说故事......” “呵，噩梦么......” 艾德温想起了自己以前在海上航行时的日子，嘴角不禁牵动起那个横跨了半张脸的伤疤，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他敲了敲舰载广播，确认在这一个区域内的通讯器可以相互连接之后，他凑近了话筒。 他对着群体舰载广播，对着第一分队的所有舰船人员说道： “先前，行政官大人驳回了我们起自己队名的请求。” “她说，我们尚且未曾参加一场具有重大意义的战役，未曾击败一名强大的敌人。” “而今天，就在这里，我们不仅要完成救援首席的目标，也要完成我们先前的目标——得到一个队名。” “戈尔贡，海上噩梦，灾厄的具象。” “真是可笑。” “我们的舰队将击杀那只海怪，打碎这一个大海上的可怖传说！” “从今天起，我们将会为我们，赢得属于自己的荣耀！” “从今天起，我们将攫取其姓名，将称呼我们自己为——戈尔贡分队！” 他通过舰载的超高清摄像头，看清了先前战斗机所留下的痕迹，略微皱了皱眉，随后又很快舒展开来。 “现在。”艾德温的神态重新冷静下来：“所有战列舰、巡洋舰、导弹舰，火炮、导弹准备，在确认不会伤到首席的情况之下，进行最大程度的火力覆盖。” “所有装载了鱼雷的驱逐舰和潜艇，进行水下的预警工作。” “另外，少量驱逐舰以我舰为中心，向侧方以及后方扩散开来，进行警戒，防止意外发生。” “咔哒哒......” 火炮旋转着自己的庞大身躯，缓缓对准了远处的海怪。 那黑洞洞的炮口之中，马上就会喷涌出毁灭的火光。 导弹巢完全打开，密密麻麻的导弹露出来，将落点位置对准了由声呐探测出来的戈尔贡的水下部分，准备给它的身子做一下按摩。 舰体上，近防炮对准了戈尔贡的方位，等待着其进入射击范围之内。 “现在，全体自由开火！” （扣扣：本书书友裙：） （裙问题答案：凌依\/01） （主要发布if线和一些未过‘申鹤’的内容，也可以和小作者交流一下这本书之后的剧情发展） （欢迎各位加入！） 第16章 剃刀 随着艾德温的一声令下，无数的火炮与导弹，化作从天而降的火雨，朝着戈尔贡飞去。 “吼！！！” 戈尔贡发出了一声嘶吼，神秘学能量在它的嘴巴处凝聚，随后“砰”地炸开，发出了一道不可见的、携带了高强度能量的声波，朝着来袭的炮火扩散而去。 “轰——” 来袭的炮火纷纷在戈尔贡的拦截之下炸开，只有少数几个零星的炮火，击打在了戈尔贡那黏黏糊糊的皮肤和甲壳上。 “轰隆” 几个火炮在戈尔贡的甲壳之上爆炸开来，将甲壳炸碎、掀起，将落点周围变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嘶——呜——” 戈尔贡发出了一声悲鸣。 它的眼里人性化地流露出一丝恐惧。 它发现，这些人类并不像它曾经面对的那样，乘坐着狭小的木头船只一样，弱小不堪。 虽然他们目前对它所造成的的伤害不算太严重，只是几处较深的伤痕，这对于它如同一座小岛般的庞大体型来说微不足道。 但这是在它拦截了大部分的攻击之后的结果。 而如果这些人类包围它，发动攻击的话，它就无法一次性拦截这么多的炮火。 他们真的拥有杀死自己的能力。 戈尔贡开始感到害怕了。 它终于明白，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为什么在数百年前就不允许自己离开家门。 它在最近几天内，才找到机会溜了出来，再一次感受到了太阳那温暖的气息。 它才一千岁不到，它还很年轻......不、不行，它不可以死在这里......它得回去...... 它决定跑走，回到自己的族群中去。 戈尔贡使用神秘术将周围的海域尽数冰冻起来，以阻碍人联舰队的前进。 随后，它庞大的躯体一点一点地下沉，逐渐沉入水下。 就在它的主要头颅沉入水下之时，它透过浑浊的海水，看到了一个个朝着它直射而来的棍状物体。 在那些物体的内部，它可以感受到一股股毁灭性的能量在积蓄着，就等待着前端的撞击将它们唤醒，喷涌而出。 它想要躲避开来，可是距离太近了，它已经躲不开了。 “我回不去了，妈妈。”它如此想到：“我现在只能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我会拉着他们一起死。” ...... 大浪又打过来了。 伴随着大浪的到来，无数的触手随之而来。 可是这次，凌依再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去护住星锑的小船了。 即使戈尔贡在被人联的舰队吸引着注意力，仍然有戈尔贡的几只触手在击打着星锑的小船，试图将它肢解。 一只触手攀上了小船的船帆。 十四行诗挥动术杖：“ed è subito sera—!” 辉光划破虚空，维系船帆的绳索应声而断。 星锑看到这一幕，激动地说：“好样的！十四行诗，快把另一面帆的绳子也割断！这样能减少受力面！” “现在应该怎么办？”星锑和apple先生用神秘术击中了一只触手，将它打了下去：“凌依现在丧失了作战能力，人联舰队在海怪的另一边......” “我觉得我们撑不到他们的救援了！” 维尔汀一只手扶着凌依，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们撑到人联救援到来的方法。 她将凌依递给红弩箭，自己则举起了无线电小姐。 “抱歉了，无线电小姐，临时借用。” 无线电小姐：“呜？” 维尔汀一边扭着收音机上的旋钮，一边问道：“十四行诗，你还记得《外派任务避难须知》吗？” “当然，司辰。我对所有基金会的规章制度都一清二楚......啊，我明白了。” “是的。”维尔汀点了点头： “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使用术杖在任何带有圆形旋钮的发声装置上发送求救密钥，在附近的基金会成员会立刻展开人道主义救援。” “顺时针拨动一圈，逆时针拨动半圈，再顺时针拨动一圈......如果顺利的话，那么就会出现一声......” “——咔。” 愿和平与您同在。 耀眼的白光以无线电小姐的身前为基点绽放，逐渐笼罩了整个小船。 当术法的辉光散去后，三位身着白衣的人士出现在甲板之上。 他们的服装制式与常见的调查员或内部职员全然不同。 为首的青年男子开口道：“我们是特别行动分队“剃刀”，请报上你们的编号。” “啊，是司辰......”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看来你们这里的情况够呛啊？” “是的。”维尔汀点了点头：“目前，我们的最高战力已经失去的作战能力，请协助我们撑到人联的救援抵达！” “人联......”剃刀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他看向了被红弩箭扶住的凌依，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他的好友，曾经帮助过维尔汀的行动队长，就是被人联的武器，在拉普拉斯当场炸死的。 如此不讲武德的行为，再加上人联对于基金会的迫害,,,,,,这也就导致了剃刀对于人联的印象极差。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上面并没有下达刺杀人联领袖的任务，他现在还不能出手。 “呼......”剃刀深呼吸了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神秘学刀具：“威廉，陶德，准备开始干活了！” 随着剃刀的一声令下，神秘学刀具刺入了缠在桅杆上的触手，将其头部剁了下来。 神秘学技术制品的刀刃锋利无比。 随着剃刀刺穿鳞甲，戈尔贡的数只蛇头落入海中。 剃刀看清了面前的对手，惊讶地说道：“不可思议，那是一整只戈尔贡吗？我只在文献里见过这种远古海怪......” 他也来了兴致：“威廉，陶德！咱们来比比谁击落得更快如何？”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威廉手上动作不停：“真希望队长你能记住这句建队箴言的本来含义。” “呵......”剃刀看了一眼远处的人联舰队，加快了速度：“提速了，我的朋友们！支援完毕后我们还得回巴尔干半岛出任务呢！” 这时，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十四行诗叫道：“……各位，请稍等一下！” “海怪的体积……似乎变小了许多！” 众人定睛望去，发现戈尔贡正在逐渐下沉。 “太好了，它是要跑了吗？”星锑开心地说道：“这样子我的apple号“摇滚巨轮”二世，就可以幸免于难了！” “可是有点不对劲。”维尔汀看着水下说道：“这并不符合书上的戈尔贡的习性......” “唔......咳咳......各位......”凌依拿着通讯器，被红弩箭扶着，艰难地说道：“人联发射了鱼雷，它已经无法逃走了......” “所以，我们赢了？” “不，至少目前还没有，我感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我们的下方凝聚......” 凌依似乎明白了什么，瞪大了双眼，朝着维尔汀扑了过去： “远离船边，小心它的最后反扑！”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一股滔天巨浪就由戈尔贡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将人联的舰队硬生生地推离了一海里之远！ 而在凌依这边，海浪则是迎面扑来，将星锑的小船都席卷到海底，随着洋流离去。 “咕噜噜......” 气泡在水中产生、浮起、最终破裂。 维尔汀在失去意识之前，唯一留下印象的...... 是第一助手不顾一切伸过来的手...... 是剃刀所喊的“坚持”二字...... 是星锑对于自己小船的哭喊声...... 是凌依温暖的怀抱，和他渡过来空气的嘴唇。 （扣扣：本书书友裙：） （裙问题答案：凌依\/01） 第17章 重 返 过 头(为锺璃月的加更1＼/2) 这儿……是什么地方？ 维尔汀缓缓睁开了眼睛。 蓝天、白云、沙滩……未曾见过的岛屿。 海水冲刷着身躯，维尔汀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她的同伴们。 “唔......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维尔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位置，脸色有些难看。 她刚才在海中可喝了不少水。 突然，一道维尔汀未曾听过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你的钟走错了。” “什么？” 维尔汀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穿着很清凉的蓝发女生，正拿着她的怀表，对她认真地说： “你的钟走错了。” 维尔汀有些不明白。 她并没有在这个女孩子身上感觉到恶意，但她的行为让维尔汀摸不着头脑。 她可是司辰，整个基金会的时间都由她来计算、汇报，她的怀表怎么可能会错...... “……你说的是我的怀表吗？” 维尔汀接过自己的怀表，表盘上的数字让她瞪大了双眼。 这串数字与之前的预设截然不同。 那个女孩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的钟走错了。所以，我帮你调回了正确的时间。” “……我，我不明白。”维尔汀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迷茫：“你指的是……这是正确的时间吗？” “是呀。”那个蓝发女孩子理所当然地说道：“——今年难道不是2007年吗？” ...... “呕——” 凌依跪倒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海水。 在精神力几乎耗尽的情况之下，他在那样子的风暴之中还没有丧生，这真是一个奇迹。 可即使他活了下来，他现在也十分的不好受。 他尽力吐出了肚子里的海水，顺便将嘴里的一只章鱼给拔了出来，扔到了沙子里。 章鱼落到地上，蠕动着身躯，“咕叽咕叽”地爬走了。 “呼......”凌依长舒了一口气：“现在看到任何有触手的东西就烦。” 凌依抬头，看了看四周。 “嗯......一个岛屿......沙滩、海风、林木，是个旅游观光的好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我在哪里？”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判断了一下目前的时间。 “应该没有过去多久......既然我在这里，没理由其他人会与我分开......大概吧。” “项链没有反应，那应该不在附近。不知道维尔汀去哪里了......” 他对于星锑等人不能说不在意，但对她们的关心程度的确不如维尔汀。 这时，他隐约听到一阵呼喊声。 声音若隐若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救命……救命啊！” 这......这是星锑的声音！ 凌依迈动了自己灌了水的步伐，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 “你说……现在是2007年？” 维尔汀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穿越了？还是重返过头了？！ 她现在的心脏跳得很快，这或许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那个女孩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维尔汀小心地说道：“……你知道“暴雨”吗？” “你们称呼它为“暴雨”吗？”她回答道：“我们称它为“流溢”。” “灵性的潮水正在倾泻、汇聚。它们将带来一场海啸，粉碎充满黑暗的现象世界。” 这些话并不好懂......好吧，是很难懂。 至少维尔汀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对面歪了歪头，似乎同样不解。 “你应该能理解的，因为你和我都是实数。” 37说道：“我是37，你的数字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数字”的含义，但是维尔汀能够感觉到她是在问自己叫什么。 “我叫维尔汀。” “不不，我问的是你的数字。” 37摇了摇头，强调道：“教典说，只有尚不了解自己本质的人，才会用毫无意义的语音符号指代自我。” 随后，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将手放到下巴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嗯，这样啊，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数字……和苏菲亚一样。” “......” 维尔汀决定换一个话题。 凌依、十四行诗、星锑、红弩箭、无线电小姐，还有“剃刀”小队……他们在哪里？ “你见到我的同伴了吗？” “当然！”37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可还没等维尔汀高兴，她就接着说：“你要找的是整数，分数？还是无理数，虚数？” “？” “……什么？” 维尔汀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同样的语言，她却一句话都听不懂。 见到维尔汀不明白她的意思，37很热心地介绍起来：“整数有美好的品德，分数需要可理解的途径，无理数有不羁的内心，虚数是数轴另一维的存在。” “你要找的是哪一个？” 很好，更听不懂了。 维尔汀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我换一个问题吧，这里是哪里？” “岛。” 不是，这里是一座岛我还用你说？！ “……哪一个岛？” “难道还有别的岛吗？” 维尔汀突然释然了。 好吧，现在看来这也不怪她。 可能在她的世界之中，就只存在这一座岛呢？ 冷静，维尔汀......冷静...... 啧，明明她最近也没有来那个啊，怎么这么烦躁...... “呼……我再换一个问题。” “1999年，是否有一位名叫兀尔德的传记作家来过这里？” 维尔汀紧张地注视着37。 这个答案关系到他们是否来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地。 在维尔汀的注视下，37进行了长久的思考。 “1999……哦，1999！”37突然说道。 “对，是1999年......”维尔汀听到37的话，以为自己来对了地方：“有听说过吗？” “1999是一个可爱的居中三角形数。但我认为它在末日寓言里被滥用了。我的意思是，人们把它拔得太高了。其实相较于1991和1993，1999没有什么特殊的……” 维尔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但999就很棒！999是一个卡普列加数、回文数，还是最大的3位自然数……” 37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硬了。拳头硬了。 但是维尔汀毕竟还是一个有涵养的人，她还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很抱歉打断你，但我想问的是一位叫兀尔德的作家。她在1999年来到过这片岛屿，还写过一本叫作《漫步阿派朗》的游记。” “你对这件事有印象吗？” “很抱歉。”37摇了摇头：“我对你说的这些现象世界的碎屑一无所知。” “现象世界……的碎屑……？” 又是一个不懂的名词。 维尔汀已经不想再去争辩什么了。 和37交谈，让她想起了以前在数学课上的时光......那种听了和没听一样的感觉，那种知识滑过大脑的感觉......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一声疾呼从维尔汀的身后传来。 “救命……救命啊！” 是星锑的声音。 在此之前，维尔汀从来没有觉得星锑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 于是，维尔汀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说：“星锑！我来了，星锑！” 第18章 整数、分数、无理数、虚数 “咳咳，船长，你先走吧……apple某的胳膊已经……” 在距离海滩一段距离的海水之中，apple先生正用他那白色的小短手扯着星锑的衣领，试图将她带离由海豚组成的包围圈。 但很显然，这项工作对于一个苹果来说，强度还是有点高了。 apple先生的小手已经几乎抓不住他船长的衣领了，即使他几乎使出将苹果汁都挤出来的劲，还是没能完成这个伟业。 “不不不，apple先生，你再坚持一下！” 星锑一边用手怀抱着她的宝贵唱片，一边用脚蹬着试图拖她下水的海豚，说道： “快走开！你们这些可恶的海豚！apple先生不是吃的，我的唱片也不是！” 就在这一关键的时刻，一阵声音从远处传来：“星锑！我来了，星锑！” 星锑听出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她激动地呼唤着：“维尔汀？！快来帮我！” 维尔汀快速跑了过来，淌进了海水中，和apple先生一起将星锑从海豚的口中解救了出来。 得救了的星锑怀抱着她的唱片，仰面躺倒在沙滩上，嘴里发出了劫后余生的声音： “呼，帮大忙了，维尔汀～！apple先生差点就要和我的唱片一起被做成仰望星空派了！” 却没想到，维尔汀同样松了一口气：“你也帮大忙了，星锑。” “？”星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好像没帮到你什么啊？” 维尔汀想到刚才她所经历的事情，不禁打了个寒颤，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让我重拾了与人交流的信心......” 随后，她转移话题：“你有看到凌依、十四行诗他们吗？” “没有，我醒来时就坐在海豚背上了。”星锑气愤地回答道：“本来还想感激它们救了我，结果它们竟然对我又拍又咬！” 这时，跟在维尔汀身后的37窜了出来：“它们认为你是无理数，所以才会咬你的——！” “哇，吓我一跳！”星锑被突然出现的37吓了一跳，随后一个大跳拉开距离，问道：“维尔汀，这个长头发的家伙是谁啊？” “她是37，是这座......” 远处熟悉的呼唤将维尔汀的话打断。 “司辰！” 十四行诗从远处跑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些未曾见过的、衣着风格和37很像素色身影。 十四行诗围绕着维尔汀转了一圈，确认她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对维尔汀说道： “太好了，你们都平安无事！” “红弩箭小姐马上过来。接下来就差凌依、队长他们了……” 维尔汀看着十四行诗身周的这些人，疑惑地问道：“十四行诗，这些人是……？” “他们是阿派朗学派的教众。船只失事后，他们给予了我们很多帮助。” 素色袍子们仍是静默地站着，直到其中一人上前开口。 6向着维尔汀行了一个她看不懂的礼仪，说道：“不客气，整数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随后，他又向着十四行诗问道：“十四行诗小姐，您的同伴都找到了吗？” “还没有......”十四行诗摇了摇头：“凌依和“剃刀”小队的成员还没有找到......” “等等，十四行诗。”维尔汀看了一眼垂在锁骨之间的项链，看向了一个方向后，说：“现在，我能感受到凌依在那个方向，应该距离不远......” “啊，他在那里。” 远处，在阿派朗学派教众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维尔汀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忧：“我过去扶他过来。” “虚数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 见到她们完成了对话，6神色不变地回答着十四行诗的话： “如果您已经找齐了失散的同伴，就不便继续在此逗留了。我们将为您提供合适的船只。” “学派不接待未受邀请的客人。” 说完，他就想迈步离开。 此时，十四行诗面对着6的逐客令，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6所说的虚数指的是什么，但是后面的话她听懂了。 “请等一下，我们有事想……” “……如果我们知道“流溢”的事呢？” 去而复返的维尔汀扶着凌依走了过来。 男人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我们是圣洛夫基金会的调查员，我们愿意分享关于“暴雨”……或者“流溢”的情报。” 维尔汀对着6说道：“请允许我们上岛一谈。” 十四行诗看着维尔汀，小声道：“司辰……？” “……我等会儿再解释这个，请相信我，十四行诗。” 凌依同时也看了一眼维尔汀，没有开口。 他不会对维尔汀的决定做出干涉。 而且，他也对这个神奇的小岛很感兴趣。 素色袍子们窃窃私语着。 稍后，还是6站了出来，似乎是做出了决定。 “上岛谈话吧。” “不过，我们只接待整数和分数。”6指着星锑和凌依：“无理数、虚数不能上岛。” 他对着身后的教众说道：“——把他们扔到海里去!” 星锑、凌依：“……啊？” 星锑和凌依并不站在一起。 在星锑这边，教众无视了星锑的挣扎，在他们的合力之下，径直将星锑扔回了她刚刚和海豚嬉闹过的海水里。 而凌依这一边...... 他的手指动了动，瞳孔逐渐变为蓝色、淡金紫色一圈圈混合的颜色。 这是他动用混合了灵能的精神力的标志。 凌依不会就这样让其他人将自己扔到海中，即使他看出了这些人都是神秘学家，他的状态也很差，他也会做出反抗。 不过，他看了维尔汀一眼，眼眸最终还是恢复了原样。 他自己只是对这座小岛有一些兴趣，上不上去都一样；但是这是维尔汀必须执行的任务。 他不能阻碍维尔汀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且，等着维尔汀探查完之后，他再问也是一样的。 于是，凌依轻轻挣脱了维尔汀扶住他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看着围过来的教众，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所以，你们是怎么划分谁是整数、谁是分数、谁是无理数和虚数的？” “......” 面对着凌依的疑问，6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道： “像我们，和他们一样的人，就是整数和分数。” 6指了指维尔汀一行人和自己，随后又说道： “像你这种的，就是虚数。” “啊？”凌依有些无语：“你这说了和说了似的......” 不过，虽然凌依这么吐槽，可是他还是发现了一些共同点——他们都是神秘学家。 而凌依目前的这个身躯，属于纯血人类。 所以，他直接开口道：“如果我可以变成整数呢？这样是不是可以上岛？” “这是不可能的......” 6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依打断： “你甭管，你就说可不可以吧！” “......” 6在一阵沉默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不是无理数和虚数，都可以来到岛内。” 听到6的肯定答复之后，凌依满意地笑了起来。 “那就好。”他说：“接下来，仔细看着我是怎么变成实数的！” （明天会在书群里发猫尔汀的无删减版，各位可以期待一手） （虽然感觉写的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第19章 零一 （还有人在问书裙是啥，所以小作者再在这里贴一次） （扣扣：本书书友裙：） （裙问题答案：凌依\/01） 凌依双眼微阖，回想着凌玖交给自己的基因序列，调动着自己的灵魂力量，将神秘学家独有的基因链写入了自己的身躯之中。 这个基因链是所有神秘学家几乎共有的、但是人类不存在的一条基因。 如果凌依的推测没错的话，这个有可能是在生物学角度之上，区别人类和神秘学家的依据之一。 凌依在改造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滞涩感传来。 他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嗯，灵魂要脱出吗......也对，灵魂要重新适应一下身躯的形状呢......” 不过，如果在没有跨世界通讯器的情况下进行灵魂的脱出，恐怕回归的时候，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灵魂与身躯的耦合，就像当初在救治所那里一样。 虽然凌依不想再次重现当时在救治所的那种“僵尸打开了你的脑袋，却失望而归”的痴呆状态，但为了能够和维尔汀他们一起行动...... 他也只能牺牲一下了。 “呼。”凌依吐出了一口气，对维尔汀说道：“一会扶我一下。” “啊？好。”维尔汀走到了凌依身后，疑惑地问道：“不过你要......” 还没等维尔汀的话说完，凌依的身躯就向后倒去，并同时从身躯之中冒出来了一团金色的光点。 这次凌依需要震慑阿派朗学派的众人，所以他就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灵魂的气息， 因此他的灵魂一出来，一股亘古、久远、宏大的气息就随之降临，朝着阿派朗学派的众人袭去。 阿派朗学派的众人直接被这股威压给压倒，在地上或跪或趴，只剩下少数几个如6、37等实力强大、内心坚定的人，才能够勉强保持站立。 “呃......”6用手撑着一旁的巨石，艰难地说道：“这是、这是什么？！” 凌依没有回答。 他的灵魂上伸出几个弯曲的、由金色光点组成的丝线，链接到自己的身躯，开始了对自己身躯的改造。 片刻之后，他完成了改造 ，将那一段基因链写入了自己的基因之中，并让其表现出相应的性状后，返回了自己的身躯。 “怎么样，凌依？”维尔汀看着凌依，向着他问道：“你完成了吗？” “......” 凌依没有回答。 维尔汀看到这一幕，就清楚凌依恐怕还在进行灵魂与身躯的耦合，现在反应速度极慢，恐怕不是很方便思考与说话。 于是，维尔汀对着刚刚直起身子的6说道：“现在他应该不是虚数了，应该可以上岛了吧？” “......”6沉默以对。 他压根没有想过有人能够改变自己的数字，这在他、在教典看来，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6，我们不能让他们上岛，特别是那个男人！”他身后有教众颤抖着声音说：“能改变自己的数字类型......我们此前闻所未闻！” “他会对我们的制度和教典造成冲击！”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 反正这只是6刚才口头所答应的事情，他现在完全可以再随便找一个理由拒绝凌依上岛，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6不想这么做。 一方面，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另一方面，凌依刚才所散发的那股气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淡淡的恐惧。 “37，你怎么看？”6看向了他们的赫尔墨斯之星，来询问她的意见：“你现在可以看出他的数类是什么吗？” 37是在刚才的威压之下，阿派朗学派之中唯二站着的人。 她此时像是没有听到6的话似的，只是呆呆地看着凌依，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37小姐。” 维尔汀挪动了脚步，挡在了凌依和37之间，挡住了37的视线。 她看了一下正在逐渐恢复的凌依，再看了看星锑、十四行诗、apple先生和跑过来的红弩箭，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 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妙，她得做好正面冲突的准备。 “......他不是虚数了。”37好似刚回过神来似的，转头对着6说道：“也不是无理数。” 她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6看了37一眼，暂时没有理会，只是点了点头，让教众带她去一旁休息后，给予了凌依上岛的许可。 “那么有关这个无理数......” 6继续与维尔汀等人商讨着有关他们一行人的上岛计划。 而此时，在一旁的37神情恍惚。 她还在回想着刚才她从凌依的灵魂之中所洞悉到的东西。 她虽然不能看清每个人的数字，但是可以在第一眼就看清每个人的数类，这是她的独有能力。 可是她的能力，在凌依身上失效了。 在凌依尚未行动之前，她可以看出凌依是虚数；在凌依行动完毕之后，他属于整数。 但在他行动的过程之中，37透过那一团金色的光点，却无法看清任何的数类...... 不，也不是无法看清，只是她无法理解。 她用她的能力可以看到、看到在他的灵魂深处，有着两个......数字？ 她不确定这些是不是数字，因为这些并不是以阿拉伯数字的形态展示的。 它们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的变换着形态。 有时候是拉丁文，有时候是英文，有时候是法文......更多的时候是她不认识的文字。 同时，这个“数字”的相关“参数”也在不断变化着。 有时候只有一个变化量，有时候有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十个变化量。 十个参数变化量的文字极其复杂，所含瞬时信息量极为庞大、繁杂，其根本不是37能够理解的。 单单只是看一眼，就让37的脑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感。 不过，所有的文字其实都在向37传递出一个同一个意思，在告诉她翻译成二维时的两个字符。 “零一。” （啊哈，其实要不是凌依没有恶意的话，37的san值已经清零了） 第20章 apple先生，你好香啊(为锺璃月的加更2＼/2) “是的，我们平安无事。” “那些海豚把我们送往了洋流的另一侧。” 十四行诗通过无线电小姐，与剃刀通话： “对了，希望这个问题不会冒犯到您……“剃刀”队长，您的种族血统是……？” 蓝色小花轻轻传回了她征询的答案。 “……谢谢您，衷心祝愿您的任务也一路顺利。” 十四行诗轻呼一口气，将无线电小姐的旋钮拨回原位。 凌依仰面躺在干草上，看着窗户外透过来的光芒，向着十四行诗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巴尔干半岛上的某个位置，现在正在朝着维也纳赶过去。” “维也纳......”凌依想了想，说道：“阿尔法小队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他们正在调查一个似乎与重塑有关的团体，似乎是叫做什么......‘魔圈’？” “繁星安排的，听说有一些东西要去探查......不清楚。” 这样么......维尔汀之前还在好奇阿尔法小队去了哪里，现在看来，他们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唔，好久没有见到陆远队长了，还稍微有点不习惯。 十四行诗转头看向维尔汀，对她说道：““剃刀”行动队的成员都是人类。” “……那事情就很明显了。”维尔汀点了点头：““实数”指代神秘学家，“虚数”指代的则是人类。” “这也和凌依的猜测相符。” “他将自己由纯血人类变为纯血神秘学家之后，37就说他不再是虚数，这也足以证明虚数指代人类。” “那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又是什么？”红弩箭问道。 “可以找不同。”凌依提出了一个方案：“各位都是什么数类？” apple先生说道：“十四行诗、维尔汀、apple某是“整数”。” 无线电小姐：“我和红弩箭小姐是“分数”。” “血统呢？”维尔汀问道：“纯血还是混血，这可能是划分整数和分数的标志。” “我是纯血。”红弩箭率先说道。 这种东西可能对于一些人来说是难以启齿的，但显然红弩箭不在这些人的范围之中。 “我也只饮用1.5伏特的直流电～”这是无线电小姐。 “apple某也是100%纯正苹果汁。”这是apple先生。 纯正苹果汁......听到apple先生的话，躺在干草上的凌依咽了口唾沫。 他好久没有喝过苹果汁了。 他之前和戈尔贡打了这么久，早就饿了。 而上岛之后，他没有吃过哪怕一粒米，只是海水喝了个饱......哦，不对，他的肚子里可能还有一些小鱼小虾也说不定。 而现在，你看这个苹果，博学而又多汁...... “咕噜......” “apple先生，你好香啊......” apple先生感受到了凌依那渴望的视线，整个果打了一个寒颤，差点连领带都掉下来，连忙飞到自己心爱的船长身后寻求庇护。 随后，众人的目光顺着apple先生的运动轨迹，看向了栏杆旁边的星锑。 他们之中就她一个是无理数。 “你们看什么看？！”感受到众人的眼神，星锑有些破防：“没见过海盗啊？！” 众人收回了目光。 维尔汀做出了判断：“看来这个划分和血统无关，不然星锑理应也是整数。” “所以我为什么是无理数啊——！为什么只有我！！！”星锑发出了悲怆的叫声：“不公平！裁判，我申请重新评估！” “别叫了，我们周旋了好一阵子才让你上岛的。”红弩箭撇了撇嘴，在凌依身旁的干草上坐下：“只能委屈你住最差的客房了。” 星锑听到这句话之后，气愤地说道：“这是客房吗？这明明就是牢房！” “嗯......”凌依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周围：“天窗、铁栏杆、干草堆......诶，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还真挺像的哈！” 牢房还未上锁——这是人权在这块土地上的最后尊严。 “这何止是像，这分明就是！”星锑一边叫着，一边气愤地摇晃着栏杆，那模样好像英格兰刚刚无缘世界赛。 “这则播报或许会对您的心情有所帮助。”无线电小姐很贴心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我们都是世界的囚徒，正如灵魂被肉体紧紧捆缚……” 她还是那么会选歌。 相较于抗击命运的船长，她的大副显然更加冷静。 “嗯……看起来，这个岛尊崇整数。” apple先生冷静地根据现有的资料分析道：“而无理数，也就是无限不循环小数，不能转化为整数比，因此遭到了歧视。” “不不，凭什么我就是无理数啊？！”星锑还是不能接受：“明，明明之前的抗议活动里，只有我没给基金会造成任何财产损失……！” “呜哇……这也太亏了……” “？” 凌依在干草上坐直起来，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看过当时的录像，只能说，比起槲寄生她们的原始森林，一个在大屏幕上扭动的苹果对基金会的杀伤力可能更大。 “我向莫桑女士提出了收集阿派朗学派信息的请求，但资料返回还需要一段时间。” 十四行诗对众人说道：“‘剃刀’队长告诉我，这里可能是一个离群索居的神秘学家集聚地。” “和之前的未登记者不同，他们并没有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而是遵循着神秘学古老的生活方式和传统。我们接触时要更加小心谨慎。” “但他们使用的是现代的数学语言……她提到了卡普列加，一位活跃在20世纪上半叶的印度数学家。” 维尔汀反驳道：“我想他们并非与世隔绝，而是与外界保持着联系。” “这个地方和奥利图欧基地，基金会总部，以及我的手提箱一样，不受“暴雨”影响。” “1999年的游记……出现在基地的重塑之手……‘暴雨’，或者‘流溢’……它们中一定有某种关联。” 维尔汀顿了一下，随后肯定道：“我想，我们会在这里找到答案的。” “挺有干劲的啊，头儿。”红弩箭笑着，起身拍了拍维尔汀的肩膀：“话说招待我们的人怎么还不来？” “不会因为我们中出了一个无理数，就把我们全羁押了吧？” “她一直都在啊。”“我一直都在啊。”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墙角走出一个兴趣缺缺的身影。 凌依看了走出来的37一眼，乐呵呵地说道：“哟，还没死啊？” 维尔汀捶了他一下，示意他好好说话。 凌依揉了揉被维尔汀击打的地方，继续说道：“以后注意一点，不要什么都看。” “如果不是我有意收敛的话，你的大脑就会像我家繁星的cpu一样，已经被烧坏了。” “我的灵魂不是你能够随意窥探的。” “当初有个光头的手下想窥探我的灵魂、控制我的思想，直接被烧成了个麻瓜，灵魂涣散，连我都救不回来。” 37听到了凌依的话，默不作声。 她很想弄清楚凌依身上的秘密，可是先前的感受还回荡在她的脑海当中。 在经过了片刻的思考之后，她决定先放下这一件事。（这对37来说很不容易） 她转移话题，说道：“……6叫我来接待你们。” “啊，吓死我了。”星锑拍着胸脯，说道：“你怎么躲着不说话啊……！” “……因为你们看起来在做证明。” 37回答道：“教典说，打扰别人做证明，是和吃豆子一样的重罪。” “我才不想死后被钉在高加索山上，叫秃鹰啄食眼睛。” “吃豆子……？”十四行诗有些不明白。 “吃豆子是所有罪恶里最大的一桩。” 37解释道：“最大——最坏——最丑陋的恶行。吃豆子的人将不能进入轮回，只能承受永恒的酷刑。” “……哇，还有这种说法？你指的是大豆吗？还是蚕豆，荷兰豆，鹰嘴豆？” 星锑直接跳了出来，好奇地问道：“那豆制品又怎么算？” “是豆子就一样。” “哈哈，这是什么道理啊！按照这个说法，喝咖啡的人不也是都要下地狱了吗？” 星锑对37的话语不屑一顾：“正好我包里还有一盒咖啡豆……” 摇滚海盗找到了自己珍藏的零嘴儿，炫耀般地将它在嘴边晃了晃。 “难道我把它放进嘴里，就会立刻被秃鹰抓走吗？” 凌依看着开始跳了的星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只是和身旁的维尔汀说：“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星锑会是无理数了......” “嗯，我也一样。” 第21章 很想打她一顿......不，还是吊路灯上吧...... “不 行！” 37看到星锑的动作，直接将她的咖啡豆打翻在地。 “哇，你怎么突然动手啊！本海盗可不会怕你！” 星锑摆出了架势，准备给37一个厉害看看。 但是，随着咖啡豆在地面上的滚动，阴影中出现了很多窸窸窣窣的矮小身影。 “叽叽——” 星锑顿时大惊：“喂，这不公平！你怎么还叫魔精帮凶！” 维尔汀看了看这混乱的场面，苦恼的摸了摸额头：“……事情似乎不太妙，我们得赶紧把她们分开。” “还是先清理魔精吧。”凌依看了一眼脚下的小玩意，对维尔汀说道：“她们应该打不起来......应该。” 他们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贪吃的小玩意给清扫干净，赶回了洞穴之中。 可是，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星锑的惨叫声。 “松口松口！你怎么咬人啊！” 他们回头，就看见了骇人听闻的一幕：37微微踮起脚尖，张大了嘴，朝着星锑的右边脑门咬去。 星锑直接被疼的在眼角溢出了泪花。 “维尔汀！十四行诗！凌依！红弩箭！快把她拉走！” 37没有说话，只是在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啊呜*@#%￥#……” “……？！”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牢房之外的人。 一个红色头发的、脸上有着微微雀斑的女子，身着阿派朗学派的服饰，走了进来。 “这里出什么事了？”她先是问道，随后又看到37的动作，连忙制止：“37，快把访客的头放开，37！” 37吐吐舌头，不情愿地放开了星锑。 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将舞台交给旁人。 “抱歉，我来晚了一步。” 那名红发女子向着为首的维尔汀行了一礼，随后说道：“我是阿派朗学派的除错师，苏菲亚。接下来，我会正式接待诸位。” “噢，真不容易，总算来了个正常人了。”红弩箭听到了这句话，阴阳怪气地吐槽道。 “......”苏菲亚看了一眼37，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众人说道：“我们先到外面说话吧。” ...... 牢房之外。 “我们笃信‘万物皆数’。” “数学是一切的本质，也是通往真理的钥匙。它是火，令人摆脱无明的愚昧。” 苏菲亚带领着众人，一边走，一边介绍到：“唯有数字是超越经验的永恒存在，而俗世的一切都将随时代变动而腐朽不堪。” “而每个人通过磨砺和修行，最终可以完善自身的证明，完成内心的净化。” “也就是得知自己灵魂的‘数字’。” 在漫长的隧道后，前方终于出现了光明。 随着苏菲亚的带领，他们出现在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这是一片生长地很旺盛的丛林，只有一、两条小路贯穿其中。 在道路的旁边，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遮蔽着来自高天之上的阳光。 星锑看着眼前的美景，嘴里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啧啧。不错，这才像话嘛，就该有点像公海一样广阔的地方！” “安分一点，星锑小姐。”听到星锑的声音，苏菲亚头也不回地警告道：“如果你再发表吃豆子的宣言，我们是一定会把你遣返回海里的。” “啧，知道啦！我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 “苏菲亚小姐，你能再念一下岛上的禁忌吗？”十四行诗问道：“刚刚太黑，我没来得及全都记下来……” “不用担心，十四行诗小姐，我都录下来了。” 无线电小姐自豪地说着： “一、不能吃豆子。二、东西落下后，不要捡起。” “四、不许用刀剑拨火。五、不许跳跃牛轭。六、不许在半道上劈柴......” 十四行诗眉头微蹙，认真地逐一记录着。 一旁的星锑则张大了嘴巴，那表情像是见到了虎鲸在陆地上用双足奔跑。 “这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规矩啊？伦敦的警察都管不了这么多的闲事……” 维尔汀一边听着这些规矩，一边看了一眼星锑，回答道：“我们接触的是一个古老的神秘学家团体，我想他们有自己的理由。” “而且，伦敦警察都被你和挖掘艺术祸害成什么样了？”凌依吐槽道：“你就别鞭尸了，放过他们吧......” “哈，我有什么问题，明明是那些警察自己不努力！”星锑不屑地撇嘴道： “他们这么工作，还抓不到我们，有没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有没有想过是自己不够努力？他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们不想干就不干，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众人都被星锑的资本家发言给惊呆了。 凌依目瞪口呆地看着说出了逆天发言的星锑，拳头微微攥紧。 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话就很想打她一顿......不，还是将她吊在路灯上吧...... “而且，东西掉了，不去捡起来，难道等它烂在地里吗？这些规定根本毫无合理性可言啊！” 星锑还在输出！ 苏菲亚看着星锑，摇了摇头。 “……看来你确实是无理数啊。” “哈？我怎么就无理了？” “即便具体的数字无法分辨，但一个人大致属于哪个数类，并不是一件很难判断的事。” “比如你，就是很典型的无理数。” “不服管教，无理取闹，永远不按牌理出牌，小数点后跟着永无止境的噪音和浮点，行事永远没有规律......” 众人听到苏菲亚的解释，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起来。 “……原来是用这个判断吗？”维尔汀看着星锑：“没想到还挺准。” 红弩箭接着补刀：“哦，连摇滚那部分都说中了。” “别开玩笑了，本海盗才不会这么随便地被定义！！！”星锑有些生气：“那你呢，你是什么数字！” 苏菲亚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我仍在修行中，尚不知晓自己的数字。”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啊？那不如让本海盗来告诉你吧！”星锑报复性的说道：“——因为你也是无理数！”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球状晶莹物体，精准地击中了星锑的头顶。 “唔噢！哪儿来的……嗯？这是颗葡萄？” “哼～完美的抛物曲线。” 37哼了一声，手中拿着一串汁液饱满的葡萄，模样看起来相当惬意。 无理数......37看了一眼苏菲亚，没有说什么。 “又是你……嘿，这次决斗我可不会再输给你！” 星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准备出战。 苏菲亚上前一步，及时挡在了她的前面。 “37……”苏菲亚微微低头，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问道：“你不应该去准备传道会吗？” “……” “6明明说让我接待的。” “可是，一般接待都是我负责的。你并不习惯与外人接触……” “这不构成因果关系哦。”37打断了苏菲亚的话：“是因为你每次都这么说，大家才把杂事都扔给你的。” “不得在神圣墙垣内睡觉，也不得在半道上劈柴。” 苏菲亚引用了教典里的一句话后，认真地说道：“懒惰，会使人在臻于至善的半途中断绝躯体和灵魂的关系。没有数字的人，更加没有懈怠的资本。” “而且你……唉，你怎么能把访客塞进嘴里呢？” “可是这个人说要吃豆子。” “……这不能构成你咬她的理由。你想想看，如果她吃了豆子，而你又咬了她——这样，你不是也形同食用了豆子吗？” “正确做法是立刻将触犯禁忌者扔到海里，让罪人在戈尔贡洋流中做永恒回归的圆周运动。” 苏菲亚这样说道。 一旁的凌依听到苏菲亚的解释，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什么话？！ 难道他吃了一只狗，那只狗吃了屎，就相当于他吃了屎吗？！ 什么诡辩...... 不过，37似乎很认同苏菲亚的逻辑：“对哦，这是最优解！” “你怎么会没考虑到呢……”苏菲亚感到有些奇怪：“这应该是最基础的集合问题。” 旁边的星锑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忍无可忍： “呃……我说啊，你们到底要聊到什么时候？” “居然当着我的面商量这种荒唐的东西，本海盗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星锑用那颗曾击中过她脑袋的葡萄，奋力向对方的头上掷去。 “嘣。” 葡萄正中37的脑门，发出一声沙响。她张大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哼，正中靶心！” 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直直地注视着她的动作。 “嗯？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星锑有些不解，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辩解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我可没有单方面欺负人。” “不是这回事......”十四行诗看着星锑刚刚捡起来，现在在37脚下的葡萄，有些迟疑地说道：“……星锑，你是不是从地上捡起了37丢来的葡萄？” “这是否算是……触犯了‘东西落下后，不要捡起’的禁忌？” “？！” 星锑反应过来，大吃一惊：“什……” 还没等星锑的话说完，天空中忽然传来了翅膀的扇动声。 几片边缘泛金的硬质羽毛，如落叶般飘下。 苏菲亚的表情凝固了。 “快蹲下！阿其翁要来了！” “——它会将触犯禁忌的人抓走！” 第22章 宣 誓 数只两种颜色的阿其翁从天空俯冲而下，朝着星锑袭来。 白色羽毛的阿其翁动作稍慢，但是力道更大，爪子更加锋利，抓力更强； 金色羽毛的阿其翁动作十分迅速，扇动着翅膀，先行一步抵达了星锑身前，试图用爪子抓住星锑的肩膀，将她带回牢房。 星锑急忙挥手，逼退金色阿其翁的袭击，躲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她看着阿其翁在空中停下，调整动作的身形，惊恐地说道：“鸡头，蛇脚……这，这是些什么东西啊……！” “糟糕，它们看起来很危险……”维尔汀向着星锑招手：“星锑，快到这里来！” 可是已经晚了。 白色的阿其翁已经抵达，直接抓住了正在奔跑的星锑肩膀，连同它的同伴一起，如老鹰抓着斑鸠一般朝地牢的方向飞去。 “船长——！”apple先生看着自己心爱的船长被抓走，心急如焚：“不行，apple某得跟过去！” apple的身影紧随其后，像一只落单的麻雀。 在场的人看到这个场景静默了一会之后，红弩箭出声打破了沉默： “这一杯，敬给星锑。” 她举起自己随身携带、挂于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随后高高举起：“敬她反复出狱又入狱的抗争精神。” 可以说，莉莉娅多少也是有点幽默细胞的。 37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反正这个不是死罪，顶了天关一阵子：“嗯，至少她没有吃豆子。” “希望她能在地牢中洗净自己的灵魂。”苏菲亚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叹了一口气：“哎，地面都被弄乱了……” 苏菲亚的手轻轻抚上腰间的黄铜尺。辉光散去后，草地平整如初。 “……！”十四行诗看到苏菲亚的动作，微微吃了一惊，向着维尔汀小声说道：“司辰，你看到了吗？” “……这座岛屿的教众所使用的神秘术，与我们见过的有很大的区别。” 维尔汀点了点头，对着十四行诗说道：“apple先生跟过去了，星锑应该暂时不会有危险。” “……我们先跟随苏菲亚前进。” 他们继续跟上苏菲亚的脚步，穿过这茂密的树林。 随着他们的行动，树影渐渐稀疏。 丛林尽头，一座圆形的白色石刻建筑伫立于此。 “我们已因无关紧要的事务浪费了太多时间。” 苏菲亚对着众人说道：“维尔汀小姐，这里就是你们想来拜访的地方——传道者之厅。” “我们在这里分享……被你们称之为“暴雨”的灵性知识。” 她带领众人来到了传道者之厅前的台阶下，这里有一块上面刻着字的石碑。 她说：“在进入传道者之厅前，请先把右手按在石头上，庄严向其宣誓。” 随后，苏菲亚闭上眼睛，虔诚地开始默念。 “我自愿抛却无明的愚昧，接受灵知的洗礼。” “我自愿割舍无知的口舌，为真理保持缄默。” “我自愿舍弃现象世界的残渣，绝不将尘埃带入理念世界的光辉殿堂。” “我发誓将具象的归于具象，超验的归于超验。” “我发誓保守一切秘密。否则我将被秃鹰食心，烈火焚身，困于周而复始的生之巨轮中。” 宣誓完毕，苏菲亚睁开眼睛，看着眉头微蹙的众人，淡淡地说道：“……随后，叩击三下。换上仪式用的服装，就可以了。” 她让开了石碑前的位置，接着嘱咐道：“记得从右边进入，左边离开。” “你们是等级最低的“听众”，没有资格发言。务必保持缄默，严格守密。” “我会在传道会结束后安排你们和6的会面。” “……好的。苏菲亚小姐，可以给我们一些私人时间么？”维尔汀对着苏菲亚问道。 “请便，我已言尽于此。” 她漠然地走开了，好像众人已不存在于她的眼前。 “......” 苏菲亚走后，这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每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当然，除了凌依。 他根本不信这些东西。即使存在着什么神秘术的诅咒，或者防御机制，他也根本不在乎。 反正他这个身躯的灵能也才积累到四级，只是到了快到五级的程度，毁了就毁了。 毕竟到六级还得一个多月的时间。 红弩箭想着刚才苏菲亚所念的誓词，有些犹豫地说：“……维尔汀，我们真要照着这么做吗？这个誓言听起来可是一剂猛药。” “沉默、守密。”十四行诗则关注于触犯誓词的条件：“这与我们曾接受过的训练相似……我可以代司辰进去。” “不，我和你一起进去，十四行诗。”维尔汀摇了摇头，拒绝了十四行诗的好意：“我没有在这块石头上感知到神秘术的气息，它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形式。” “这是否意味着“警报解除”？”无线电小姐问道。 “但刚刚，苏菲亚在我面前使用神秘术修复地面时……” “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神秘术的波动，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要么，这是我们无法探知的另一种神秘术。” “要么，我们在进入岛屿的一刻……” 维尔汀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十四行诗接茬道： “就已处于一个巨大的术式之中。” “因此，岛屿上的任何神秘术，都只是在遵循它本来的流向。” “我们无从得知这股力量会把我们带往哪里。唯一确定的是，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这太危险了，司辰。” “……我明白，十四行诗。” 维尔汀摇了摇头：“但我想，只要遵循岛上的教条，就不会发生计划外的危机。” “阿派朗学派的理念是离群索居，探寻真理。他们也确实没有对我们表现过攻击性。” “呵呵，我倒有别的想法。”红弩箭虽然笑着，但她的眼中却毫无笑意： “你们看，纯血统的神秘学家团体，真身不明的神秘术，对某种知识和资格的狂热崇拜……你们会联想到什么？” 凌依听到红弩箭的话，对此表示认同。 啊，像啊，很像啊。 “……至少，我们还没有在这个岛上发现和重塑相关的痕迹。”维尔汀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就此下定论：“有一探究竟的必要。” “我相信司辰的判断。”十四行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随维尔汀的脚步。 而红弩箭则是摆摆手，表示她会在外面警戒。 “你呢，凌依？”维尔汀看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凌依，问道：“你要跟着进去吗？” “呵呵......”凌依率先将手放在了石碑之上：“虽然我的军火都在海里不见了，但我至少还可以用精神力和灵能......” “你知道答案的。” 也是，他可是凌依。 “这里不是安全的箱中，也不是我的人联驻地......稍后我会一直开着精神力的探测功能，去监控周围的威胁。” “你的精神力没问题吗？” “可以撑一会，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 维尔汀将手放在了凌依的手旁的石面之上，与他的手略微有一些触碰。 而十四行诗则放在了维尔汀的手旁石面之上，与维尔汀的手略微有一些触碰。 三个人对此都很满意。 在阳光之下，三个人的倒影相互重叠交织，所呈现的图案好似婚礼的宣誓现场......虽然三个人宣誓感觉有些奇怪。 三人手心交叠，默念誓言。 “……我自愿抛却无明的愚昧，接受灵知的洗礼......” “......” “......否则我将被秃鹰食心，烈火焚身，困于周而复始的生之巨轮中。” 第23章 噤声之席 这是一个希腊风格的剧场，四周围绕着一圈不知名的人物石质雕像，雕像做着各类的动作。 剧场上空有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穹顶，阳光从有着彩画的玻璃上照下，为地面映上一抹抹奇异的色彩。 剧场的中央有着一大块空地，空地的中央有着一个微高的高台，四周则是供听众就坐的座位。 此时，剧场内部已座无虚席。 凌依和十四行诗跟随着维尔汀进入了剧场之中，找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在他们坐下的那一刻，讲话刚好开始。 “诸位兄弟们，姐妹们。在探寻灵知的征途上，我们经历了三次空前绝后的危机。” 一个身着阿派朗学派衣物、右上半身裸露的长发男子，站在中央空地的高台上，对着台下教众说道： “第一次是无理数的发现，第二次是虚数的发明，第三次是大一统的破产。” “真理被埋没，历史被改写。” “但“流溢”并非是危机，相反，它是我们最后的救赎。” “至高之物已重现于世，永恒超验的理念世界已重新向我们敞开！” “灵性向下倾泻而出，万物倒飞回光明世界。现象世界的一切，在它面前脆弱如齑粉。” “而我们有幸目睹灵性之流溢，却又幸免于生之巨轮的流转。” “因为我们是知晓真理之人！” “我们的幸存是一种天赐的使命，要我们把那不可见的真理带到世界上！” 随后，台下的众人纷纷鼓掌。 掌声热烈，却无人置一言。 当然，这些人之中不包括凌依等人。 凌依对台上这个健美先生没有什么好感。 一是因为他裸露上半身，脏了维尔汀的眼睛； 二是因为他的话中透露着对自己身份的崇高崇拜，和对所有不处在暴雨免疫区域的人的蔑视与鄙夷。 他高傲地认为着是自己对于所谓“真理”的理解，才让他们在暴雨之中幸存，并以此认为是“天赐的使命”，认为自己有“传播真理福音”的责任。 凌依自己就曾经在暴雨下死过一次，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滋味，对于这种想法自然是无比厌恶的。 在他看来，这些人身上有着浓烈的宗教色彩，而他并不喜欢这样。 倒不是说他讨厌宗教，在人联的内部，同样存在着一个主流教派——科技神教，曾经的人联三军总指挥——神父，就是这个教派的领袖，或者说“教皇”。 但是凌依始终认为，宗教应当为统治所服务，应当在统治者所规定的范围内正确地行走下去，而不是将宗教作为统治本身。 人可以偏左，也可以偏右，但是选择宗教治国...... 这是向后，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不过，他头上挂着的葡萄好像很新鲜......想吃...... “谢谢诸位。”210弯腰致谢，将手引向厅堂一方：“下一位传道者是37。她是我们最小的不规则素数，也是我们最闪耀的赫尔墨斯之星！” 掌声停止了。 这是一个属于真理的静谧时刻。 37缓缓从通道走来，代替210，站在了高台之上。 “……1929年的“流溢”仅仅维持了2天。” 在阳光的照耀之下，37的脸庞显得尤为神圣。 “一切对于灵性流溢的计算都失败了，时代回溯没有规律。” “我们4年来的证明全都是废纸。” “我的讲话结束。” 缄默。 长久的缄默。 然后，有人抬起手，分外突兀地开始鼓掌。 那一道声音靠近十四行诗和维尔汀，她们顺着声音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们发现了一个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阿尔卡纳的脸。 “——！！！” 命令大于思考。 使命重于一切。 她所受的训练历来如此。 十四行诗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中术杖，念出了口中咒语，激发了她最强大的神秘术。 “regna sereno intenso ed infinito！” 这道光辉没有击中任何事物，最终消散在了空中。 阿尔卡纳伸出了一只手指，置于嘴唇之前。她的身影逐渐黯淡、直至完全消散。 很显然，这并不是真正的阿尔卡纳。 维尔汀原本想制止十四行诗的行动的，但她的动作太快了，在不出声的情况之下，根本来不及按住十四行诗的手。 而在维尔汀身旁的、微微阖眼探测的凌依，也被十四行诗的声音给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刚才在他的精神力探测之中，并没有任何异常。 他不知道十四行诗为什么要攻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们现在有麻烦了。 “——是谁？”210起身，愤怒地大喊着：“——谁打破了缄默？！” 缄默之人齐齐回头，将十四行诗置于众矢之的。 “……！”十四行诗被众人注视着，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又反应过来，站在维尔汀身前，说：“对不起，司辰，我刚刚……” 维尔汀低头，没有说责备的话：“……要准备逃跑了，十四行诗。” “阿其翁就要来了。” “唳——” 伴随着尖利的叫声，金色的阿其翁从天窗冲了进来。 在维尔汀施加了律的调校的情况之下，十四行诗率先使用神秘术击中了一个正在飞行的阿其翁，将其击落到地上。 凌依的眼里出现了蓝色、淡金紫色混合的圈环，更是直接使用混合了灵能的精神力将数只阿其翁的脖子捏住，摔在了地上。 他倒是没有下死手，只是将它们摔晕。 然后，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围过来的教众们，眼里的光辉愈发闪亮耀眼。 “就此停下，没人会受伤，不然......”凌依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些教众之中，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在海滩上见识过他的威压的，所以他的话，面对他们多少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她违反了教律！”210指着十四行诗说道：“她必须留下来，我们将会赐予她鸩酒！” 这句话直接给凌依气乐了。 “让我放弃我的同伴......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并不在乎这些莫名其妙的教条规矩。在他看来，这些教条的分量远不如他的同伴的生命。 他们的确违反了教律，但凌依可以接受的就只是做出一定的处罚，而不至于赐予鸩酒。 凌依是一个很护犊子的人。他虽然道德感不差，但是他平日里也会分远近亲疏。 而十四行诗，就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亲近的人（最亲近的当然是维尔汀）。 而且，他本来就看这些人不爽，现在他们还出来跳......真是找死！ 210并没有见识过凌依的厉害，所以并不惧怕他。 在他看来，违反了教律，就理应收到惩罚。 “上，抓住他们！” 他的话在教众之内很有分量，让他们逐渐围了上来。 而凌依也没有惯着他们，直接挥手，用精神力将他们纷纷扇飞。 接着，他用精神力抓住210的脑袋，送到自己面前，狞笑着说：“你不是自视甚高么？” “你不是自诩为掌握了真理吗？” “我很好奇，你脑袋里面到底有没有真理的存在......” 他的眼中闪着不正常的红光，可是他自己却没有察觉。 他一点点地用力，先是将210的头饰葡萄挤碎，让淡紫色的液体顺着210的脸颊、发丝流下； 接着继续用力，让210不自觉地因为疼痛喊出了声。 看起来，他真的想将210的脑袋捏碎，看看里面的构造。 “凌依？！”还是维尔汀看出了自己恋人的不对劲：“停下，凌依！你是要杀了他吗？！” 凌依充耳不闻。 维尔汀快步走上前去，绕到了凌依的跟前，看到了他眼里的淡淡红光。 “不对，凌依！”她有些焦急：“你怎么了？！” 她抓住凌依的手臂晃了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唔......维尔汀......”似乎是才听到维尔汀的话一样，凌依的精神力一松，将210放到了地上。 接着，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显得有些痛苦：“我、我不知道......我感觉我的身体内部，有着......” “有着一些东西在影响我的神智......是......” 凌依抬起了手，此时他的眼里只剩下蓝色的光辉，那股淡金紫色的圈环已经消失不见。 “是灵能？！” 他有些迷茫：“这不可能......” “唔，我得去检查一下自己......” 凌依搭在了维尔汀的肩膀上，凑近小声说：“维尔汀，我现在暂时无法用灵能，只能起到威慑作用了。” “对不起，但......现在场上只能交给你了。” 维尔汀看了一眼到处都是阿其翁、教众的混乱大厅，再看了看脚下的210，深深叹了口气。 第24章 尺的援助 夜晚，传道者之厅前。 “这块石头上刻着一句古老的箴言。” 苏菲亚抚摸着石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无理数与不懂几何者不得入内。” 随后，她转头看向维尔汀，眼里充斥着不解：“……37告诉我，你们是‘整数’。” “她是被真理亲吻过的天才，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数字，从来没有出错过。” “但是，你们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很抱歉，苏菲亚小姐。”维尔汀低下了头，声音中充满了歉意：“我不会为我们的行为辩解。” “……还不是向我道歉的时候。”苏菲亚别过了头：“如果你能在公民大会上说服一半的人为你的朋友投出卵石，她就能免于一死。” “她死不了。”凌依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此时的灵魂已经以光点形式脱离了身躯，正在通过链接的光丝线探查自己身躯的问题。 他一边检查，试图找出他先前近乎失控的原因，一边开口说： “说实话，维尔汀，我已经......算了。” “呵，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奈何不了我，就只敢拿十四行诗下手了。” “相信我，维尔汀，即使到了最后，我也有办法将你们带回去，纵使夷平这座小岛。” “而且，鸩酒......呵，即使十四行诗真的饮下了鸩酒，我也可以保住她，只不过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苏菲亚听到凌依的话后，有些生气地说道：“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什么叫‘移平这座小岛’？！” “字面意思。”凌依有些冷漠地回答道：“你们与世隔绝太久，早已忘记了人类科技的伟大之处。” “我的组织可以在数百公里之外，将这整座岛夷为平地。” “况且，即使我不出手，在几个月后的世界大战之中，这个地理位置关键的小岛也会遭到数个帝国的争抢。” “那时候的结果......你们自己想吧。” 他似乎是完成了探测和改造，收回了光丝线，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可以帮你们。帮我约你们的首领见一面，我会给他合适的价位。” 接着，他就钻回了自己的身躯之中，呆立在原地，不再言语。 “......他说的是真的吗？”苏菲亚向维尔汀问道。 有关历史的情报是绝密，但现在似乎并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时候了。 “如果你问的是世界大战的话，我会回答是的。这一部分在你们的记载中应该有所记录......如果你们真的有关注外界事物的话。” 维尔汀点了点头：“而如果你问的是凌依的组织有没有能力毁灭这里......” “他不能吗？” “他完全可以，甚至比他说的还容易。” “......” 苏菲亚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着两个人的话是否可信。 最终，她揉了揉眉心，决定交给6来定夺。 这不是她一个没有数字的除错师应该思考的问题。 她将一个镶着金色的铜边的卷轴递给了维尔汀，说道： “我找到了一些过往的卷宗……希望这对你们会有些帮助。” “无论如何，公民大会即将召开，你们得先将这一关过了。” “但你帮助我们，没有问题吗？” “……我只是出于我个人的理由。” 苏菲亚闭上眼睛，像在追忆一段古老的教诲。 “整数是美德的化身，净化的标杆，也是一个人的灵魂在理念世界的对应，是真正的人。” “阻碍我们完成净化的，莫过于小数点后的浮点。以及那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邪恶者，它令正数转变为负数，公民变为罪犯。” “这是教典上的内容。” 没有数字的除错师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向别处。 “如果你们是“整数”，却因为这种事失去性命……那不是太可笑了吗？” “而且……我也不想亲眼看着你们在我面前被处死。”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出。 “不严谨。” 37如幽灵一般，唐突出现在了苏菲亚的身后。 她的朋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把脚步往旁边挪了挪。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还没有自己的数字。” “而且，即使我们见到的每只乌鸦都是黑色，也不能确保下一只还是黑色。” “即使我们见到的每个美德之人都是整数，也不能证明下一个美德之人也是整数。” “无理数，也是一样的。” 37看着苏菲亚，说出了这些话。 她似乎意有所指，但她所指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通晓她的意思......或许是在逃避也说不定。 “......你说得对，37。”苏菲亚撇过头，说道：“但人们会愿意相信所有的美德之人都是整数。这便是信仰。” “但这完全不正确，谁都有可能算错。” “数字只是数字，它并不真正关联于美德。” “……无论如何，你总是对的，37，和我不同。” “……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苏菲亚叹了一口气，移开了目光：“你会去参加公民大会吗？” “会。” “那她们就交给你了，我……没有踏入真理殿堂的资格。”苏菲亚的神情有些落寞：“我搞砸了整个接待，还弄出了这种岔子……公民大会结束后，我会向6申请处罚。” “咦？！”37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你……不能来研究室了吗？也不能帮我验证计算，整理书籍了吗？” 苏菲亚摇了摇头，表示这些事情任何一个成员都可以做到。 37失望地低下头，踢走了脚下一块石子。 她不想让其他人来帮她，她只想让苏菲亚来帮她。 “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就让别人去接待维尔汀他们了......” “……那个“别人”一开始是你啊。”苏菲亚有些无奈：“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打算咬着访客的头多久？” “上次也是，还有上上次……” “可是，即使我弄砸了之前的每一场接待，也不代表我会弄砸之后的每一场接待啊。” “第1次接待和第100次接待，它们被弄砸的概率是一致的。” 苏菲亚说不过37。 “……随便你吧，我们的小诡辩家。” 随后，她放下了卷宗，匆忙地离开了。 37看着离去友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她看了看凌依，问维尔汀：“他为什么又变成虚数了？” “什么？”维尔汀愣了一下：“又变成虚数......人类？” “是的。”凌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将自己的身躯变回了人类。” “我找到了问题所在，嗯......简单来说，就是当初我给凌玖的基因图谱是本世界人类的基因，并不包括神秘学家的基因。” “这是我的疏忽。我以为神秘学家与人类没有生殖隔离，就意味着他们是同一个物种，灵能激发计划可以通用。”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计划所激发的灵能太过活跃。”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灵能由意志产生，同样可以影响意志。” “神秘学家们的思维太过活跃，他们始终擅长以灵知、感性来洞悉世界。” “而在遭受灵能的作用之后，神秘学家的躯体特性，使我相关情感放大，最终导致我接近失控。” “我后面会着手解决这个问题，重新编写针对神秘学家的灵能激发计划，让他们所激发的为影响较为微小的灵能类型。” “嗯，人类......”维尔汀看了一眼37，问道：“那他现在是不是得......” “当然。这是学派所规定的。” 37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可以去和6商量一下。” 她说完之后，看了看头顶的月亮，说道：“时间快到了。那么——维尔汀，你做好辩论的准备了吗？” “你也会帮我们吗？” “当然。我可不想放过这个看清你数字的机会。” 37用手指轻点嘴唇，说道：“我想在你们看见自己的数字前，抢先一步知晓答案。” “这样它就是属于37的证明，而不是维尔汀的证明～” 维尔汀有些无奈：“……我很乐意出让这个机会给你。” 37不满地撇了撇嘴。 “那多没意思啊。” “走吧，两位。公民大会要开始了。” 第25章 符合逻辑的辩论......符合......吗?(为锺璃月的加更) 学派成员陆陆续续地进入到会场内。 被告人与辩护人也早已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坐。 “……请不用担心，司辰，我会为自己辩护。” 十四行诗脸色苍白，但仍坚定地目视前方。 “这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让它影响到司辰的调查。” “咳咳。”维尔汀身旁的凌依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对十四行诗提醒道：“这可能会和你所了解过的辩论有些不同，你需要做好准备。” “诶？为什么？”十四行诗有些不解。 “......不要试图去理解一群宗教人士的逻辑，十四行诗。” “他们是反常理的。” “唔，好的......” 随着教众的不断进入，时间终于到了。 十四行诗沉默着低下头，毅然走向传道厅的中央。 厅堂之中，法官端坐其上。 6手中拿着一卷卷宗，对着台下的人们说：“……按理来说，我们应该直接赐予十四行诗小姐一杯鸩酒，让她永远保持沉默。” “但苏菲亚提出了异议。仔细斟酌后，我认为有必要召开一次公民大会，做出民主表决。” “同意处死破戒者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同意减刑的人，请把卵石丢进大厅中央的石瓮。” “现在，十四行诗小姐，维尔汀小姐，你们可以提交证明了——直至这个沙漏流尽。” 十四行诗，放轻松，深呼吸...... “我是来自圣洛夫基金会的十四行诗。”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十四行诗开口道：“我恳请诸位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聆听我的请求——” “你是什么数字？” 一声尖锐的质问从台下传来。 一名教众叫道：“请辩护人回答，你的具体数字是什么？ “什么……我？不，我还没有自己的数字……” “无需再听了，没有数字之人无法踏入真理的殿堂！”那名教众叫道：“她的一切发言已形同无效！应当直接判处死刑！” 人群发出一片赞同声，而法官则敲响了石钟。 “42的证明有效。辩护人，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什么，有效？！”维尔汀与十四行诗大吃一惊。 十四行诗的脸色无比苍白。 所有的形式正义、程序公平、模拟练习在这一刻都失效了。 这是她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唉。”凌依叹了口气：“我说过，不要试图与一群宗教疯子谈逻辑......他们可能会有逻辑，但那肯定不正常。” “还是我来吧......” 他将食指与中指并拢，置于太阳穴处，看着立于高处的6，调动起了身体中的灵能。 台上，6的神色突然微变，而后隐晦的朝着凌依看了一眼，又恢复如初。 当然，此时有所动作的也不只是凌依。 “我反对！”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台下站了起来，是37。 “按照记载，学派上次动用极刑是在1980年，赐死一个吃豆子的外来者。” “他食用了吃豆子的卡邦克鲁，因此按照集合论，他被赐死了！在所有教典里，吃豆子都是最大、最坏的恶行。” “如果打破缄默也要被赐以死刑，那吃豆子的罪恶不就被降级了吗？我主张减轻对十四行诗的刑罚！” 人群发出一片喧哗声。 6在高处朗声说道：“37的证明有效，辩论继续。” 37志得意满地坐下。随即，一个懒洋洋的高大身影站了起来。 “我反对。” 是210。 “吃豆子的极刑是将罪人丢入永恒回归的戈尔贡洋流中，而打破缄默的极刑则是赐予鸩酒让其永保沉默。” “在所有刑罚里，没有任何一项比前者更加可怖。” “因为我们了解最少的是永恒和无限，因此一切刑罚中最恐怖的也是永恒和无限。赐予鸩酒并不会让吃豆子的罪恶下降，37的辩论无效。” 石钟未被敲响，反对就先声而至。 “反对！这二者在参考系里的落点等同，都是死亡！” “反对！你的说法违背最基础的不可通约性......” 辩论逐渐白热化。 人群也愈发躁动起来，石瓮里已经有了不少卵石。 “……怎么回事……”十四行诗站在中央，看着周围人群的讨论，感到了阵阵惶恐：“我……完全理解不了这场……非理性的辩论，我……”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维尔汀似乎明白了什么，长舒了一口气。 “……司辰？” “不用担心，十四行诗，我会帮你的。” 当然，在发言以前，她看了凌依一眼，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很好，现在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平复呼吸，抬起右手。 这根本不是在考验正常人的逻辑，这只是一场文字游戏，一场关于诡辩的文字游戏。 这是抽象的论战。无关乎现实，无关乎正义，无关乎理性。 只关乎赢。 “我——反对！” 维尔汀的声音无比洪亮，甚至穿透了厚厚的穹顶，将窗户之外的鸟儿给吓地飞起。 周围的教众不禁被她吸引了目光，而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的讲话，开始了。 “我想引用最开始42的观点。” 维尔汀看向了42，说道：“没有数字之人无法踏入真理的殿堂。” “既然如此，十四行诗就不可能在真理殿堂犯下罪行，因为她无法踏入！” “？！” 在场的众人吃了一惊。 就连凌依也没想到，维尔汀能够这么快就理解阿派朗学派众人的逻辑，并运用他们话语中的漏洞来反制他们。 他还以为最后要他和6做出一点小小的妥协才行呢。不过这样看来，后面的筹码或许可以更多...... 42没有想到是自己的发言给了维尔汀可乘之机。 他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些都是拙劣不堪的诡辩，我们都看见她违反了戒律！” 还没等维尔汀反驳他的话，37就率先说道：“反对！‘你看到了’不具备任何超越性！现实世界的碎屑无法作为辩论依据！” 6乘机插了一句话：“反对有效！请诸位回到逻辑上来！” 逻辑......维尔汀三人听到这个词，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运用了反证法、偷换概念等辩论方法，好像看起来是挺有逻辑的，但就是感觉挺不符合逻辑的...... 啧，好怪。 维尔汀甩了甩头，将这个胡言乱语抛之脑后，继续说道：“既然十四行诗没有数字，而没有数字之人在真理面前形同无物。” “那十四行诗就等于没有冒犯真理——她没有破戒。” “反对！破戒人并非没有数字。我们都能看出，她大概属于整数！” “因此她的标识是未知数，而不是无，你们的辩论不能成立！” 嗯哼，在一旁看戏的凌依看出来，对方开始变换前提了。他很好奇维尔汀会怎么应对。 “42的证明有效。辩护人，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唔......”维尔汀卡壳了。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能办到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正当维尔汀束手无策的时候，37走到了维尔汀的身边，附耳说道：“悄悄告诉你，维尔汀。我们称犯罪者为‘负数’哦。” 凌依也同时提示道：“排中律，维尔汀。” 就好像是被两人醍醐灌顶一般，维尔汀暗叫一声：“......我想到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证明。”她继续对着42说道：“根据排中律的观点，十四行诗要么犯罪，要么没有犯罪，二者不能同时为假。” （高中政治——逻辑与思维。实际上，这玩意的确是符合逻辑的......） “既然犯罪者为负数，不犯罪者为正数，而十四行诗此时为一个未知的数......” “那么，她既不属于‘犯罪者’的集合，也不属于‘非犯罪者’的集合。” “她并没有犯罪，也没有不犯罪，这是一个悖论！” 维尔汀拍了拍椅子，以增强她的说服力：“我请求重新商议对十四行诗的处置！” 嗯哼，集合中的元素具有确定性......很精彩的辩论。 通过这个，来为十四行诗进行了无罪推论......很聪明的做法。 凌依看着他身前的维尔汀，眼里隐隐透露出一股笑意。 她的表现实在让凌依感到惊喜。 “排中律……出色的诡辩，你竟然能揪着一句话制造出悖论。”42此时却并不惊慌：“但很可惜，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接受了我的观点，作为一切辩护的基础：没有数字之人无法踏入真理的殿堂。” “你也没有数字，外来者小姐。根据这句基本前提，我可以视你刚刚的所有发言为无效！” 听了这句话，凌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刚才已经接受了对于十四行诗为未知数的说法，那么可知，维尔汀此时也应当是一个未知数。” “我可以接受辩论，但是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不然的话......” 凌依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危险。 在场的教众，除了少部分之外，几乎都在先前的传道之中被凌依暴揍过，都对着凌依有着一抹惧怕的感情，纷纷低下了头。 这时，37再次开口了：“维尔汀有数字。我看见了。” “……什么？”42即使很怕凌依再打他一顿，但是在听到37这句话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叫道：“37，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我读出来了，就在刚刚。” 37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笑容。 “维尔汀是数字0。” 第26章 这就是威胁 素色袍子们如同煮沸了的热汤般议论着。 不苟言笑的法官也从高台之上站起。 6神情严肃，对37问道：“37，你说维尔汀的数字是0。你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吗？” 嗯，虽然他一直都是这一个表情。 “我很清楚。”37回答道。 “你可以向无限定者提交这份证明吗？” “没有问题。” 一阵短暂的沉默。 最终，还是6开口道：“那么，已经有半数以上的人投出了卵石。” “如果37的证明通过，那维尔汀为十四行诗做的辩论也视为生效，她将能免于破戒者之刑......” 他注意到了凌依的眼神，顿了一下，改口道：“不，十四行诗即刻免于破戒者之刑。” “但是37的证明同样重要。我将会在37的证明被检验后公布结果，辛苦诸位参会。” 阿派朗学派的成员相继离去，真理的殿堂重归宁静。 十四行诗脱力般地缓缓跌坐在地上。 “司辰，非常抱歉……我尽力地思考了……但依然……完全无法理解这场辩论……” “我……又没能……” 她的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怎么弄成这样了？”210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十四行诗的情况，对维尔汀说：“过来，小姑娘。我们得把她搬出去。” 他们转移到了传道者之厅之外的空地上，将十四行诗放下。 “我们得用用露水和薄荷油擦拭手脚......” “不需要。”凌依的声音打断了210的讲话。 他从大厅内走了过来，将手置于十四行诗的腹部，微微相隔了一段距离，调动起了身体内的灵能。 【星界之风】 伴随着凌依的能量流动，一股金蓝色的波纹从凌依的手中传出。 转瞬间，十四行诗的体征就逐渐趋于平和。 维尔汀向着凌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随后，她又看着210，认真道谢：“谢谢你。” 210稍稍挪动步子，远离了凌依之后，向维尔汀行了一礼，说道：“不客气，毕竟你是高贵的数字‘0’。” “......” 唯有沉默。 “开玩笑的。”210耸了耸肩：“我是210，不过比起数字，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修辞学家’。” “我听过你的传道，很有煽动性。” 他戏谑地点了点头。 “逻辑就是如此。我可以在逻辑上证明你会在下一秒不复存在，也可以证明世界上除我外并无他人。” “这场辩论，只是毫无意义的文字游戏。” “那个和平主义者放了你们一马，6的确是个完美的数字，因为“完美”意味着“调和”。” “谁都不想沾染一身血腥，从此隐没于仇恨的巨链之中。” “然而，聆听这种粗糙的辩论对任何一个有智性的人都是一场折磨。我们领袖的痛苦，你感受到了吗？” 维尔汀沉默了一会：“……我很抱歉。” 210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不用道歉，异乡人小姐。我同样怜惜你的痛苦——竟然被37看破了数字。” 维尔汀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有什么痛苦的：“……什么意思？” “数字是一个人的本质，也是我们一生最重要的证明。而她乐于抢走你最珍视的东西，只因她的天赋允许。” “她曾经算出了她最好的朋友——苏菲亚的数字，而苏菲亚看也没看那个证明，就把它丢进了海里。” “她是智慧的。而你……我可怜你。” 维尔汀摇了摇头。 她不是阿派朗学派的人，不存在他们的数字狂热。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唉，可怜的小维尔汀！你还是不明白。” “我们灵魂的数字蕴含了我们的命运。它会被算法暂时改变，会随坐标系旋转、变换、偏移。” “但最终，我们只能是我们自己。” “1是思想，2是意见，3是智慧，4是力量，5是热诚，6是和谐，7是秩序，8是博爱，9是克制，10是完满。” “而0，数轴的中心，参考系的原点，非正非负，非质非合。” “万物不停流转，而你永恒不变。” 210稍稍停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也永远孤独。” “……！”维尔汀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回头一看，是凌依。 他怀抱住维尔汀，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银灰色头发，眼里浮现出两色光圈。 “......永远孤独？”他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210，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说话。” “唔......”210看着这在不久之前刚刚暴打他一顿的凌依，微微后退了一步，没有再说话，只是挥着手远去了。 “……维尔汀小姐。”6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37的证明通过了，您的朋友获得了赦免。但我们仍会惩罚她补习教典。” “请于明天中午到传道者之厅来，我有话要对您说。” “而且......”他看着凌依，对他说道：“请这位先生现在前来一叙。” ...... 一间房屋之中，凌依和6相对而坐。 凌依把玩着刚才在沙滩上捡到的贝壳，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是这间会客室之中却始终保持着沉默。 最终，6忍不住了，率先说道：“凌依先生，先前你和我提的那些事情......” “都是真的。你们在文献之中应当有所记录。” 凌依用灵能在空中凝聚了一个小型光球，并在其中输入了一段储存在他记忆中的画面数据。 他将这个光球扔给了6，对他说：“看看吧，这一时期你们附近几个帝国的实力，和我们的实力。” 6接过了光球，迟疑了一下，将他的额头贴在了上面。 随着光球不断变换着光芒，6的神色也在不断变换着。 最终，他放下了光球，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想要什么？” 凌依笑了起来：“你能给我什么？” “这座岛的通行权，以及我们部分的神秘学知识。” “不够。”凌依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所有的神秘学知识，以及和重塑有关的所有情报。”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说他们看见了阿尔卡纳，凌依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6那万年不变的神情上浮现出一抹怒意。 “凌依先生，你不要太过分！” “重塑是我们的物资提供者，是我们的朋友；而我们的神秘学知识更是我们学派长久以来的积累！” “并且，我们的守护者并非不堪一击！” “我不可能同意这个要求！” “呵，愚蠢。”凌依冷笑一声：“灭了你，这些也是我的。” “我完全可以从你们的垃圾堆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至于你们的守护者......你指那些阿其翁？” “恕我直言，也就只能对付一下附近几个地域性帝国的孱弱空军了，那些小鸟在人联的空军面前不堪一击。” “更何况，海洋上的威胁你们毫无办法。” “......你这不像是在交易。” “是的。”凌依站起身子：“我只是一个科学家，不是商人，不懂什么交易的原则。” “这就是威胁。” “你完全可以试一下，我的人联能不能将你们夷为平地。” “......” 6没有回答。 凌依看了一眼6，觉得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稍微击破，是时候加码了。 “放心，我们也不会什么都不给你。”凌依拍了拍6的肩膀，和蔼地说：“物资，我们有；武力，我们也有。” “我们可以代替重塑，成为你们的物资供应者，并且可以为你们在几个月后的世界大战中提供保护。” “你们所付出的，只是一些你们已经知晓的神秘学知识，你们什么都不会失去，不是吗？” “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些知识只会在人联的内部流通，绝不外泄。” “但如果你们拒绝的话......” “呵呵。” 凌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坐了下来，继续把玩着贝壳。 他给了6充足的思考时间。 “......凌依先生。” “嗯？”凌依道：“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合作愉快。” （求评分，求评分！） （呜呜呜，不要让我求你们awa） 第27章 和平的枷锁 翌日，传道者之厅。 “在开始这场谈判前，我想向二位讲述一个很有名的故事。” 6对着凌依、阿尔卡纳、维尔汀，指着传道者之厅的墙壁壁画，说道： “有许多人被关在洞穴里，他们的背后是一堆燃烧的火，他们的面前是一堵巨大的墙。” “他们腿和脖子都被铁索紧缚，他们目之所及仅面前一处。” “垂目时，他们窥见自己；抬眼时，他们仅能看到墙壁上那由火投射出的，背后事物的影子。” “他们从未离开过洞穴。因此他们很自然地认为墙上的影子就是实在，却对真正的实在一无所知。” “直到一个人逃出了洞穴，他才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世界。” “原来他此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墙上虚假的火光。” 随后，他又转过身来，面对着三人，说道：“我们的世界无异于垃圾，维尔汀小姐。” “现象世界如同这个寓言故事里的洞穴，万物皆为墙上残缺的倒影。” “它丑陋、轻浮、易朽、肮脏、衰败，充斥着毫无意义的欲望和符号斗争。” “而真正的智者能够走出洞穴，得见真实的世界。” “那个永恒超验的完美王国，一切事物都是它们最美好的模样。” “因此我恳请你们——圣洛夫基金会的代表，维尔汀小姐，以及重塑之手的代表，阿尔卡纳小姐，以及人联的代表 ，凌依先生。” “你们所在乎的一切，于我们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残渣，不值一提的碎屑。” “唯有一件事值得我们去做：就是追寻更高的智慧，谋求自身的提升，这是我们生而非凡的使命。” “我们从未踏足‘暴雨’落下的土壤，也不曾涉入时代洪流的纠纷。” “因此我希望你们也永远不要把现象世界的派系斗争带到真理的王国。” 他此时的目光落在了凌依身上。 在6看来，凌依是最不稳定的一个个体。 虽然他答应了凌依，给予他重塑的情报，但是并没有答应他驱逐重塑的成员，所以他仍旧邀请了阿尔卡纳参与到此次的会面中来。 值得一提的是，阿派朗学派与重塑并也没有签订保密协议，所以6并不存在帮助重塑保守秘密的义务。 因此，他卖重塑可以说是卖的毫不犹豫......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愧疚的。 “注意，6，我此次前来是以司辰小队队员的身份，不是以人联领袖的身份。”凌依看着对面的阿尔卡纳，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现在很想叫轰炸过来，炸爆阿尔卡纳的头，但显然他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行。 至于现在直接动手......凌依没有把握打赢阿尔卡纳，即使他现在有了灵能。 他的灵能等级还是太低了一点，如果再给他五个月的时间，他绝对立刻开干。 不过他已经通过灵能通讯器，通知了人联的第一舰队全员赶来他的位置，以应对可能存在的重塑威胁。 “……当然。”阿尔卡纳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维尔汀和凌依，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回答道：“我从未想过要玷污真理的殿堂。” “……那么，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次的情况......” 6拿出了一对石环。 “一只给阿尔卡纳小姐，另一只给维尔汀小姐。” “我希望你们将名字刻在这两只石环上，并各滴一枚血液。” “它一旦戴上，便无法摘下。” “此后，在岛屿范围内，你们二人及各自所属阵营，不得主动做出任何面向对方的攻击行为。” “否则，它将饮尽二位的每一滴血。” “此为‘永不开战’的和平协定。” “......” 听着6的话语，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终，阿尔卡纳率先行动起来，伸出手，轻轻地拿走了一个石环。 “……感谢您。”维尔汀拿起了另一个石环：“我签署这份协定。” 但就在她准备将石环像阿尔卡纳一样，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 凌依看着阿尔卡纳，对维尔汀说道：“给我吧，维尔汀。” 看着凌依的动作，阿尔卡纳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按照你刚才所说的，凌依先生，你并不可以代表基金会。”她的手放在了头顶的穿颅发簪上，说道：“这不合规矩。” “身份上，我既是人联的领袖，同时也是维尔汀的爱人。” 凌依的双眼浮现出两色光圈，冷静地回应着阿尔卡纳的控诉： “你说哪一个身份没有分量？还是你认为维尔汀会不顾我的安危攻击你们？” 从维尔汀此前的行为来看，她当然不可能不顾凌依的安危去进攻重塑。 但是，从当初阿尔卡纳在瓦尔登湖中的经历来看，凌依很有可能拥有着类似于快速恢复，甚至是复活的能力。 所以，这种石环对凌依的控制力接近为0，他自己都有可能不管石环来攻击重塑。 虽然阿尔卡纳同样不在意这个石环，但如果可以给基金会一方添一下堵的话，她还是很乐意的。 “不，你......”阿尔卡纳的话还没有说完，6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可以，凌依先生，就由你来穿戴石环。” “......”阿尔卡纳看了看6和凌依，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从穿颅发簪上放下来，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6看着双方都不再有意见，就微微颔首，不再看向台面，仅是快步离去。 石环的质感朴实而纯粹，与它血腥的誓言截然相反。 有人迎面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维尔汀。”阿尔卡纳无视了盯着她的凌依，走到了维尔汀跟前，对她说：“——希望你的朋友一切都好。” 她指的是十四行诗。 “……托你的福，她很好。” “呵呵，那很好。” “你不必如此戒备，今夕已不同以往。” “——我也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滴属于神秘学家的血液白流。” 凌依皱了皱眉，感觉到手腕上的石环正在开始升温。 维尔汀没有退后，向着阿尔卡纳问道：“……“重塑之手”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聆听古老的智慧，和你一样。” 石环正微微发烫，几乎要把皮肤灼伤。 双方的都是。 “呵呵……这样啊。”阿尔卡纳看了看手上的石环，轻声笑道：“维尔汀，我喜欢你在“暴雨”中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很可惜。” “雨幕之下，无人幸免。” “——你亦是如此。” 她的话语如同一阵冬日的凛风，让维尔汀的心绪如同枯木间的烈火一般升起，而后，又不屈地归于平息。 “……奥利图欧基地的一个遗留木箱上，刻着我的名字。”维尔汀开口道：“这处赠言，是你留下的吗？” “遗憾的是，它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但愿这能解答你的疑惑，维尔汀。” 脚步轻迈，阿尔卡纳的身影消融于树影之中。 维尔汀的身旁，凌依的眉头紧皱。 手腕的石环处隐隐传来灼烧般的隐痛。 他尝试着取下这个石环，显而易见的，根本取不下来。 “……好烫。” 维尔汀担忧地看着凌依。 就和他刚才自己说的一样，维尔汀确实不会不顾凌依自己的安危，去进攻重塑的成员。 但是这不代表凌依自己不会去攻击重塑的成员。 她能起到劝阻的作用，但也只能起到劝阻的作用。 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那是阿尔卡纳小姐吗？” “阿尔卡纳小姐！请不要走，救救我们！” “也救救艺术！！！” 两个憔悴的身影，狼狈不堪地从眼前一窜而过。 他们追随领袖的步伐，就像在逃避某种洪水猛兽。 “......？” 凌依有些发懵： “什么玩意窜过去了？” “唔，那个......”维尔汀指着第二个重塑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个是不是挖掘艺术？” “嗯？！” 就在他们疑惑之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不，回来！回来！” 37向着这两个身影喊道： “愚昧无知的异乡人！我才刚讲到向量和矩阵啊，那是最有趣的部分！” “啊，维尔汀！” “太好了，你总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方。” “快去帮我拦住那两个面具脑袋，不管用什么方法！” 第28章 再遇挖掘艺术 岛屿·公共区。 十四行诗正在与一名教众交谈着有关她刚才学习的教典内容。 突然，葡萄藤架被碰倒了。 两个耷拉着脑袋的外来者，被强行拖入了真理的讲堂。 “嗯～怎么会有人体会不到矩阵的美妙呢？”37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一定是因为我讲的时间还不够～！” 挖掘艺术和另外一名重塑的追随者正在哀嚎，但无人理会。 37嘟嘟囔囔地把他们拽进了凉亭下的讲席。 维尔汀和凌依走了进来。 他们在路上听了挖掘艺术的遭遇，心里不禁有着一阵唏嘘。 当初在伦敦，他们本来想将挖掘艺术拉入基金会，但是却听说他已经被人从看守所里接走了。 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挖掘艺术，可是谁也没想到，接走他的人是重塑。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地上了重塑的贼船，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他们听说挖掘艺术现在依然在坚持着爱与和平的理念，坚持着反对战争的主张，并一直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尝试着实现它。 虽然收效甚微。 这让凌依对于挖掘艺术的看法有着一些改观。 之前在他看来，挖掘艺术就是个完全不遵守任何规则，只会肆意妄为地用着会给他人造成困扰的方法，来传播他的那些所谓的艺术的人。 现在他可能还是这样的人，但至少他最终的目的是好的，至少他始终如一。 当然，如果他的方式再合理合规一点就更好了。 凌依看着被拖过去学习数学的挖掘艺术，不禁摇了摇头，在心里为他默哀了几秒钟。 希望他可以领会到数学的美。 维尔汀将挖掘艺术的事情暂且先放到一边。 她后面会和重塑以及阿派朗学派的人交涉，看看能不能将挖掘艺术换回来。 ““……司辰，凌依？你们来了。”” 维尔汀看着面前的十四行诗，笑着说道： “是的，我听说你已经完成了教典学习......这顶桂冠很适合你。” 十四行诗却只是低下了头。 “……司辰，我很抱歉。在公民大会上，我未能理解神秘学家的逻辑。它和我曾经历的辩论，完全是两个相反的世界。” “但我现在已经——” “那不是你的过错，十四行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维尔汀制止了十四行诗的言语，说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们和阿尔卡纳签订了绝不可交战的死亡契约。” “——什么？” 随后，维尔汀向十四行诗展示了凌依手上的石环，并向她说明了这个石环的作用。 “……所以“重塑之手”和我们一样，也受到石环的束缚。” 第一助手认真思忖着，那顶桂冠已经被她妥善摘下。 “嗯，阿尔卡纳没有丝毫犹豫就戴上了石环。” “但我认为，她的目的绝不仅是聆听古老的智慧这般简单。” “我们刚刚帮助37阻止了重塑追随者，却并未触发石环的警戒。” “也许，这座岛对“攻击”有着自己的裁定标准……就像它有意识一样。” 十四行诗思考了一下，想到了她们来此的目的，对维尔汀说道：“……司辰，这个岛和重塑之手的面具、你的手提箱一样，都能够免疫“暴雨”。” “是否意味着，我们能采集到‘非对称核素r’的更多样本？” “……昨天晚上，我已经在岛屿外围尝试了一圈。”维尔汀凑近小声说：“但探测仪器没有任何响动。继续调查的话，只有深入到岛屿内部……” 这时，远处的红发女子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在盘算些什么？” “公民大会不是每次都能召开的，诸位。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访客身份，不要越界行事。” 苏菲亚微蹙着眉，对维尔汀说道：“——就像她们。” 苏菲亚的身后出现了两个灰扑扑的身影。 一个狼狈不堪，一个灰头土脸，就像刚从一场瓦斯爆炸里幸存。 “……红弩箭？！你不是说，你平安接到了星锑……” “咳咳，抱歉，维尔汀！”星锑一边因为自己身上的灰尘咳嗽，一边说：“我本来想掘出一条充满创意的地下通道来营救十四行诗……” “结果好像犯了一些小失误，咳咳！” 她抖了抖肩膀，试图靠振动来驱除这些浮尘。 红弩箭身上同样沾满了灰尘。她一边拍着灰，一边吐槽道：“你那一拍脑门的创意还算有趣——如果没算错爆破落点的话。” “apple某很感激能避开变成果酱的命运。” “警报，急需清理外壳，警报。” 看来apple先生和无线电小姐同样不是很赞同星锑船长的做法。 苏菲亚将手捂在额头上，好像已经身心俱疲。 “……我去巡逻时，发现他们正试图闯入学派的地下圣地。” “先不提“无理数”，为什么“整数”和“分数”也……唉，这可是很严重的罪行！” 很严重的罪行...... 维尔汀听到这几个字，眼前突然一阵眩晕。 还好身后有凌依在扶着她，不然她有可能会一头栽在沙滩上。 她靠在凌依怀里，有些绝望地说道：“难道还要再参加一次辩论吗……” 十四行诗听到维尔汀的话语，连忙安慰道：“……没，没关系的，司辰！我可以去帮星锑辩护！” “我已经熟读了教典，这次一定能够万无一失……” 苏菲亚看着眼前的几人，几不可闻地嘟囔了一声：“……算了。” “……算了？” 虽然很小声，但是维尔汀还是听到了苏菲亚的话语。 “无需在理解无理数上浪费时间......而且，琐碎之事就应该分配给琐碎之人。” 苏菲亚突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是这样。星锑，你来和我一起清扫海滩。” “——啊？！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你的浮点太多，言语教导对你的作用已经形同空集。” “在往日，我们会建议你随学派修行。但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我决定直接施以惩戒性劳动。” 星锑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呼……太棒了，比起被一群人围着念教典，我宁可去扫沙滩上那些没有嘴巴的垃圾。” “那才是真正的酷刑哩！” “所以接下来，你们要让伟大的船长清理哪片犄角旮旯？” “我的研究室。” 37从星锑的身后冒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 苏菲亚看着37，问道：“……37，你不是应该在给访客传道吗？” “我已经看清了他们的数字。”37回答道：“负无限循环小数，永远只会踏入同一条名为错误的河流。我放弃。” “……随便你。”苏菲亚摇了摇头：“总之，鉴于闯入圣地的罪行，其他同行者也要被施以一定的惩戒性劳动。” “十四行诗和红弩箭来和我巡查岛屿。星锑……你就去清扫研究室吧。” “至于维尔汀和凌依……你们去协助37的‘流溢’研究。” 维尔汀微微吃了一惊。 “别在现象世界的碎屑上浪费时间了，‘整数’。这才是你们最初来岛上的目的，不是吗？” 苏菲亚转身离开了。 她停在了几步远的距离，似乎在无声地催促巡逻小队的成员。 “——别掉以轻心，这个岛上的神秘学家们没有那么简单。” 红弩箭靠近了维尔汀的耳边，轻声说道：“之前我在地下，听到了一些像军用臭皮靴一样耐人寻味的事……” “红弩箭小姐，请过来，你负责的场域在这边！” 苏菲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无线电联络。” 飞行女巫挥了挥手，毅然奔赴自己打杂的任务。 十四行诗回过身来，认真地点了点头：“请放心，司辰，我和红弩箭会时刻注意重塑的动向。” “……拜托你了，十四行诗。” “我有预感……” “我们正在逐步逼近一个巨大的谜团。” 第29章 研究室 维尔汀、凌依、星锑三人跟随着37，抵达了她平时的研究室。 这里处于一个洞穴之中，四周是粗糙的石壁，在石壁之上有着数个通风、透光的孔洞。 而在洞穴的最深处，一座庞大的机器正静静地停留在那里。 “这，这是什么……？”星锑看着眼前的庞大物体，愣愣地说：“你们的神圣研究……居然是一台巨大的idm计算机？” 她绕着圈打量着机器：“我在拉普拉斯的时候就对它很感兴趣，后面的型号可比66年改进太多了！” “不过这一台好像也没比66年的先进到哪去……不会是重塑卖给你们的废品吧？” “现象世界的东西都是废品。”37无所谓地说道：“它早就无法使用了。‘流溢’发生后，我们就找不到维修者了。” 再一次听到“流溢”，维尔汀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们使用''流溢''来指代‘暴雨’……这个词到底有什么含义？” “是灵性的潮涌……我们被流放了，从那个完美无缺的理念世界，放逐到这个阴暗潮湿的洞穴里。” “所有人都沉湎于追逐墙上虚假的火光，遗忘了探寻“本质”。但是灵性，会指引我们走出洞穴，回归到更高的存在中。” “洞穴的囚徒......”凌依想到了6给他们讲的那个故事。 他去过更高层级的世界，观测过这个世界泡中的事物，有着自己坚定的三观，当然不认为37和6所说的东西是真的。 但他也没有去试图改变一群宗教人士看法的想法。 不过，当他们发现自己的信仰破灭之后，又会做什么事情呢？ 他对此有些好奇...... 随后，星锑一边与37展开了有关“现实世界是不是个垃圾堆”的争论，一边爬到了机器下面。 维尔汀看着星锑的动作，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星锑，你会修idm吗？” 这个东西是阿派朗学派的财产，弄坏了还是会有些麻烦的。 “不会，但我看拉普拉斯的人用过——我想难不到哪里去......” “呃，好多灰尘……我说，你们有多久没打扫过这里了？” “有魔精在机箱里安了家！它们正在里面开派对呢！” 星锑的声音从idm里面传来：“维尔汀，凌依，来搭把手！它们不让我抓！” “......好吧，星锑，你先出来。” 等星锑从满是灰尘的idm里面钻出来之后，凌依直接用精神力和灵能将这些正在叽叽叫的魔精抓了出来，放到了研究室外。 “嗯哼，这些魔精还是呈多面体的几何形状......该说不说，不愧是数字岛上的魔精吗？连形状都这么数学。” 星锑又钻了回去，在里面捣鼓了一阵子后，计算机的屏幕重新跳跃起了绿色的数字。 驱除寄生的害虫后，这台蒙尘的庞然大物奇迹般恢复了生机。 “……竟然真的修好了！”37有些难以置信，随后绽放出了笑颜：“让你来打扫研究室真是太正确了，星锑！你的浮点一瞬间都减去了好多位！” “……听起来似乎是个夸奖？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 “这是个文字游戏，船长。无限无论减去多少都还是无限。” “好吧，好吧！我早该放弃改变你们评价体系的想法。”星锑有些无奈。 不过她也对此不是很在乎，她只是有些可惜这一个人类智慧的结晶被学派的人放在这里吃灰。 “多亏了你，我们可以查看之前的模型了，星锑。不过很可惜，它里面只有2003年以前的记录，近四年来的数据是缺失的。” 37以不应有的熟练操作起机器来。 “这就是我们的年表，维尔汀。”她侧过身，向维尔汀展示了上面的数据：“从1999年到2007年，一共发生了七次‘流溢’。” “在最初的四年里，‘流溢’非常具有规律。先是90年代，然后80年代，70年代。” “然后骤然跳跃到了30年代，接下来的三年里，一共发生了2次‘流溢’。” “这些记录与基金会的丝毫无差。”维尔汀仔细比对了上面的数据之后，微微点头。 可随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惊奇地问道：“……等等，你说这里只有2003年前的记录？” “可这上面却有1966年的“暴雨”……它是近年发生的！” “这里面的确只有2003年前的观测数据，后面是我们的推算。” “这怎么可能……”众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维尔汀看着37说道：“你们没有离开岛屿，却能做出如此精确的预测……不可思议。” 37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我们只是找出了数字的规律，探究本质并不需要踏足其中。” “而且，我们有派人前往现象世界观测，我的妈妈就是其中一员。她也是这个模型的创建者，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台机器。” 这句话好像触发什么关键词了似的，星锑一听到，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维尔汀熟悉的笑容：“……所以你也有老妈？（so you have a mother too?）” “……也？” 维尔汀捶了一下星锑，示意她闭嘴。 之前她这么说维尔汀，维尔汀不和她计较也就罢了，现在这么说外人......真是失礼。 不过星锑应该不会在乎她失不失礼。 “……37，你的母亲，她现在在哪里？” 维尔汀想见一下这个天才人物，或许可以让她了解更多有关暴雨的事情。 “她和很多人一起被还原为了本质。从那之后，我就接手了这间研究室。” 还原......本质...... 凌依和维尔汀对视了一眼，对这些词句有种不妙的感觉。 可是看37的表现，又好像不是他们所猜想的那种情况。 于是，维尔汀小心地问道：“37，你说的本质，指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 她歪了歪头，好像发自内心感到不解。 “本质，就是一切虚假被击碎后，最后剩下的东西。” 第30章 囚徒与贤人 （感觉深蓝写的好的纯原剧情章节，可以跳过。） “……现在为您播报的是新年精选频道……” “……美国国会于12月23号通过《联邦储备法》，正式建立联邦储蓄制度。” “……奥匈帝国与塞尔维亚的矛盾逐渐激化。保加利亚质疑《布加勒斯特和约》，巴尔干半岛上阴云遍布……” 十四行诗将无线电小姐放到耳边，专注聆听着这场陌生的宣讲会。 “这就是……外部世界的新闻吗？” 在断断续续的播报后，旋钮拨到了最右端，一个熟悉的人声传了出来。 红弩箭在通讯里问道：“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和苏菲亚在一起……阿尔卡纳仍然待在传道者之厅，暂时没有动作……了解。” 十四行诗低声回答着红弩箭的问题：“重塑门徒们的动向就拜托你了。请务必小心石环的限制……” “……你在和谁通讯？”苏菲亚的声音从十四行诗身后传来。 十四行诗连忙转身，把无线电小姐放在了身后。 “只是和红弩箭小姐的一些例行问候。” “……巡逻过程中，不要松懈。”苏菲亚没有揪着不放：“只剩最后这一个地点了。” 洁净的沙滩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几何体，它们有的深陷在沙子中，有的不屈地高昂着。 像是一台极简艺术年展。 “维持墓地的整洁是必须的，它们不应染上现象世界的尘埃。” 苏菲亚在一个圆锥形的几何体面前半跪下来，小心擦拭其表面。 “……苏菲亚小姐，你说这里是墓地？” 苏菲亚擦拭几何体的手有一瞬的颤动。 “四年前，我的父亲和37的母亲，在归岛的船只上被还原为了几何体......” ...... 四年前。 苏菲亚瘫坐在沙滩上，伤心地哭泣着。 37走到她的身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哭：“……嗯，你为什么在哭，苏菲亚？” “是我算错了……我们算错了！37！！！” “我们错误估计了免于‘流溢’的区域。我们以为戈尔贡洋流内就是安全的，可是实际区域却偏了5°。” “‘流溢’发生时，船头已经驶进了安全区。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爸爸妈妈还是被还原成了——” 37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哭呢？” “爸爸妈妈不还是回来了吗？” “回来……”苏菲亚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指着地上的几何体，眼里淌着泪水，对37喊道：“你认为这是回来吗？” “像这样……冰冷的、沉寂的……被洋流推到岸边？” 37皱起眉，似乎发自内心地陷入了疑惑。 随即，她勾起嘴角。 就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她又在瞬间便想到了答案。 如此迅捷，如此正确。 “不，他们比我们回到了更深远的地方。” “你看看他们……看看这些几何体，它们多么纯粹，多么优美啊……”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完美的几何图形。” “如果它们不是来自那个永恒超验的理念世界，又要如何解释？” “……37……” 苏菲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玩伴，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地令人可怕。 是指责她冷血无情？不，她的母亲同样也在其中，她也很爱她的母亲； 那么，是指责她的理论是错误的？不，她是整数，是“37”...... “我要研究“流溢”，苏菲亚。” 37微笑着，看着苏菲亚，向她伸出了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比不上那“美妙”的数字。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超验世界终于向我们撕开了一个口子。我们将直接触及本质，探索那最古老和永恒的规律。” “你会来帮我吗，苏菲亚？” “下一次……下次我一定会算得更好，我保证。” ...... 海浪拍打着沙滩。 细砂之中，几何体不屈地沐浴着月光。它们保持着原初的姿态，从未被潮水腐蚀，也从未被岁月冲刷。 一座座永恒的纪念碑。 苏菲亚低下头，就像要切断一桩不堪的往事。 “……谢谢你们能协助37的研究，十四行诗。” “嗯？……不，我想我没有做什么。”十四行诗回答道：“更了解‘暴雨’的是司辰。” “你们的到来已经很有帮助了。”苏菲亚轻轻摇头：“此前，37一直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来参加学派的集体修行。” “——在1929年的‘流溢’仅仅2天就结束后。” “是你们的出现，让她重新燃起了对学派事务的兴趣。” “……这都是司辰的功劳，我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 苏菲亚苦笑一声，移开目光。 “……我无法帮助37。”苏菲亚的眼神有些忧郁：“因为我感知不到数字的魅力，我缺乏“整数”必备的洞悉力。所以，我至今也看不到自己的数字。” “数字的……魅力？” 十四行诗对此有些不解。 “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神秘术对我来说是与生俱来的使命。” “但苏菲亚小姐在我看来是非常优秀的神秘学家。” “你能让土地平复如初，让沙滩光洁如新，让错误消弭无形……” “快速、准确、高效，这些在我看来都是了不起的术式。” 苏菲亚摇了摇头：“任何一个发过誓言的学派成员都可以做到我现在做的事。” “只是他们不愿意在现象世界的碎屑上浪费时间。” “……因为他们已洞悉了‘真理’。” 苏菲亚看着月光下的大海，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37曾经想告诉我我的数字。” “她把数字放到一个瓶子里，但我没有勇气打开。我不想知道答案，我曾经在计算上犯下了不可赦免的错误。” “所以我害怕……害怕我自己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错误’。” “后来，我将瓶子丢入了大海之中。” 她停下了巡视的脚步，短暂地回过身来。 “这就是我和37的差距。” “我们所有人都是洞穴的囚徒。” “但真正的智者会在得知真相后折返洞穴，帮助他身负锁链的同伴们。” “我是无知的囚徒，她是折返的贤人。” “我会被真理碾碎为尘土，而她因此熠熠生辉。” 她注视着十四行诗，淡绿色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与淡淡的释然。 十四行诗听着苏菲亚的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的，她曾在补习时听过这个寓言故事，但从未听过这样一个版本。 红发姑娘发出一声叹息。她抬起头，注视海上闪烁的夜幕。 “真理就像天上无人性的星光。光耀夺目，但冷酷无情。” “在我存在前，星星便闪耀着。在我不存在后，星星也依然如此。” “它不会垂怜弱者，也永远不会哀叹命运，它只是那样存在着，永远明亮，永远无前。” “逃避真理的人，没有资格研究。” “......” 苏菲亚止住了话语。 “抱歉，我的解释掺杂了过多的个人情绪。” “不……”十四行诗将被风吹乱的长发挽到耳后：“或许我理解你的心情，苏菲亚小姐。”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有着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我们或许不能直接触及真理，却能为开拓者的道路扫清尘埃。” “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谁也不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究竟是在开导苏菲亚，还是在坚定自己。 谁也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想着的是哪一个身影。 “……你的观念很有趣。”苏菲亚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现在我理解37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们了。” “那就让我们继续巡逻吧，先从扫清这些墓碑上的尘埃开始。” 第31章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现象世界永远无法完满，就像你永远无法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37用手比划着，对凌依、维尔汀、星锑三人说道：“即使你拥有再精密的仪器，再富裕的时间，也永远无法在现象世界里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它会永远存在误差，永远存在小数点后的浮点。完美的圆，只存在于抽象的超验世界中。” “然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最朴素的方式去计算圆周率。” “埃及人，希腊人，中国人，巴比伦人，他们都尝试过。他们用麻绳绕圈、用树枝在地上涂画、用石尺丈量土地，他们没有一个人真正画出完美的圆。” “可最终他们都得到了真理，他们都求得了圆周率的近似值。” “这就是真理，它永恒、不变、纯粹、先验。” “任何人、任何时刻、任何地点去逼近它，它都会给你同样的答案。” “本质，凌驾于一切现象之上。” 37的目光坚定而遥远。 “我们所居住的现象世界正在被灵性的潮水冲刷、粉碎。而余下之物，就是本质。” “......”对于37的话，维尔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37说的话或许是对的，但对于他们目前的情况并无帮助。 而且，这些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理念，和重塑之手有些相似。 “……37，你们所认知的‘暴雨’，和我们所见的有很大不同。”维尔汀解释道：“在我们看来，它首先是一场‘灾难’。” “地震、洪水、火山喷发，在人看来也都是‘灾害’。” 37并不认同维尔汀的话：“可它们本身只是为自己的命运存在着，和我们一样。” “妈妈也是如此教导我的，她一定会以自己现在的模样为荣。” “……” 37的理念，在场的三人都无法认同。 凌依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眉头微蹙。 她肯定不希望自己变成一堆几何体，整日整夜地在海滩上被海风吹拂、海水冲刷。 而且，这也让他想起了他当初在第一防线学校的那一场雨，那和37母亲丧生的雨是同一场。 他想起了自己和圈环等人的身躯变成几何体的场景，想起了自己变成几何体时身体被撕裂的感觉。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见了凌依的表情，维尔汀决定略过这个话题：“……很抱歉问起你母亲的事，37。” 听到这句话，37却皱紧了眉头。 “为什么要道歉，维尔汀？你在感到愧疚吗？”37问道：“你的数字不应该这样。”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说我是数字0？” “……我只是看到了。” “万事万物的数字，它们只是那样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了，所以我说了出来，仅此而已。” 维尔汀想到了此前在传道者之厅之外，210对她说的话：“210告诉我，数字代表我们的命运。” 37的眉毛拧得更紧了。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反应有些激烈：“不要听他胡说，维尔汀！数字只是数字，我并不了解命运。” 随后她冷静下来，分析道：“唔，好吧……我想我讨厌210，210也讨厌我。” “因为我曾经说他是一个很差的数字。210=2*3*5*7，是1～10里所有质数的乘积。” “看起来应有尽有，但缺乏真正的长处。他喜欢用修辞来矫饰，只有本质经不起检验的人才会醉心于这种文字游戏。” “……的确是很极端的评价。” “6也是。每任阿派朗学派的领导者都是6。6是完美的数字。它的真因数相加等于其自身：1+2+3=6。但6其实并不完美，他没有那么特殊。” 维尔汀好奇地问道：“那你的数字呢？37有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 她抿了抿嘴唇。 “我是37，我一出生就知道了。所有人也都知道了。” “别人会告诉我这个数字的意义。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关于自己的证明。” “我对人的命运一无所知，所以我常常想……” “如果我证明了其他人的本质，是否就代表我能更了解他们了呢？” 但这似乎是错的。 她想起了苏菲亚，她曾经完成了她的证明，但这并没有帮助她更加了解苏菲亚。 她尝试着按照她所得知的数字去帮助她，去通过一些隐晦的提醒、暗示去宽慰她，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什么效果。 她知道苏菲亚的数字是什么，她对此可以接受，但苏菲亚自己...... 37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星锑对37说道：“好了，我已经受够这些关于灵魂、灵性，还有随便什么虚无东西的讨论了。” “让我再看看你们的数学模型......” 星锑迫不及待地想要凑过来，37却已经眼疾手快地关掉了机器。 “这个模型已经无效了……整整四年，我们都在不断完善它。” “然而，1929年的‘流溢’只持续了2天。我们的推算一败涂地。” “这个模型和这台机器一样，都是废品——也是我能给你们展示的全部。” 37神情落寞地垂下了头。 “……不，这不是废品。”维尔汀摇了摇头，说道：“我想我知道你们模型失效的原因，37。” “……什么？” “重塑之手人为改变了历史。” “他们加速了历史大事件的发生，从而让1929年的“暴雨”提前落下——” “不可能！”37制止了维尔汀的话语，猛地瞪大了眼睛，肩膀微微颤抖着。 “人为操纵‘流溢’……？通过改变外部世界的历史？” “灵性是永恒超验的，它不会听从现象世界的呼唤，也不会因为这些碎屑而转移！” “我没有欺骗你，37。”维尔汀点了点头，以增强她的说服力：“我曾亲身踏足1929年的雨幕。” “你们的模型没有失误，只是缺失了重要的一环。” “你们不曾踏入“暴雨”落入的土壤，因此也不了解时代病变的症候。” “……正如你们也不了解重塑之手的真正面目。” “是的，37。”凌依肯定道：“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应该多出去看看。” “而我们的这个结论，就是在上一次‘暴雨’的过程中，通过自己的实践得出的。” “而且，37，人联、基金会、重塑之手......无论是哪一个组织都有着能够通过改变外界历史，进而达到控制‘暴雨’进程的能力，但只有重塑这么做了。” “不要对重塑太过放心。” “不！不应该有这样的事。”37还是不敢相信凌依和维尔汀说的话：“即使有控制‘流溢’的手段，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象世界……无关紧要的现象世界……才是更加超越的吗？！” “妈妈的模型……是被这种东西打败的吗？” 她面色苍白地抱紧了双臂，久久地思考着，似乎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心。 最终，她艰难地开口了。 “……维尔汀，你能够提交这个证明吗？”37看着维尔汀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关于重塑之手加速历史事件，开启‘流溢’的证明。” “……我能发誓我并未说谎。” “不，不是这种形式。是去无限定者那里。” “我们的圣地，真理的殿堂，洞穴的最深处，在那里，每个人都能看见世界的‘本质’。” “我请求你……像我们提交灵魂数字那样，去提交你的证明。” 第32章 癫狂阿其翁 通往圣地的洞穴之中，37带领着众人不断向着深处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啊！”星锑一边跟上37那快速的脚步，一边叫道：“这不还是地牢吗？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 37解释道：“所有洞穴都是连在一起的，通往圣地的路是这边。” “……等一下，37。”维尔汀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我记得苏菲亚说过，私自闯入圣地是重罪。” “没关系，教典的训诫，是使人不在俗世生活上浪费时间，而不是为了阻止人追逐真理。” 凌依面色古怪地看了37一眼。 这算什么？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规矩是这么说的，但很可惜，我就是规矩。” 她这很有上位者的精髓啊...... “唔？！”星锑的脚步突然止住了，有些怀疑地对37说：“嘿，37……你确定这条路没问题吗？我有种吃了受潮薯片的感觉……” “你在害怕吗？” 37的语气很平静，但是星锑还是跳了起来： “当然不！但我之前和红弩箭在地下探索的时候……就是遇到了这样的雾气。再后来，还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们正在拌嘴，突然，凌依伸出手，制止了她们的行动。 “我的精神力探测到了，前方有东西在那里......鸡头蛇脚……是阿其翁？” “阿其翁？”37感到有些奇怪：“奇怪，它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没问题，它们会听我的话的......” “等一下，37，我感觉那些阿其翁的形态有些奇怪......”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 37没有理会凌依的话，走上前去，试图穿过雾气，找到位于通道内的阿其翁。 可是，当他们跟随着37的步伐前进的时候，37突然停下来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形颤抖。 “怎么了，37......”维尔汀刚想从凌依的身后探出头来，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凌依给按了回去。 “......你们可以先后退一点，前面......我不是很建议你们去看。” “唔，好。”维尔汀很听劝地转身退后了几步，顺便拉着星锑一起这么做了。 自从上一次在帝国的大伤口星系的那一次事件过后，面对凌依的建议，维尔汀就变得异常听劝。 “维尔汀，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星锑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之前见过的一些场景。” “什么场景？” “人体涂鸦。” “？” 凌依没有管身后她们的交流，而是将看到面前场景而不断发抖的37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她之前肯定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 在他的眼前，几只羽毛为黑紫色的、头颅完全异变的阿其翁，正在啃食一具正常的白色羽毛的阿其翁的遗体。 从那具遗体脸上的扭曲表情来看，这个阿其翁生前应该过得不是很逞心如意。 “撕拉~撕拉” 正常阿其翁的遗体被撕裂开来，里面的肌肉组织、内脏全都裸露在空气之中，大滩大滩的暗红色血液从里面涌出。 那些头颅异变地好像一只手掌的阿其翁，闪烁着眼里的红光，用“手心”的吞咽部位，不断撕扯着遗体的肉身，将血肉吞入腹中。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只阿派朗戒律的最高守护者——阿其翁头领，正立于一名倒地的重塑门徒之前。 这名阿其翁头领，身上原本洁白的羽毛也已经染上了紫黑色，其头颅还保持着原样，只是面孔逐渐变得扭曲。 它身下的蛇形足部旁，也增添了几只蜿蜒舞动的触手，让它显得格外妖异。 “嘶......” 似乎是凌依的视线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它们转过头来，用它们那完全看不出嘴巴在哪里的头颅，发出了“嘎嘎”的叫声，朝着凌依冲过来。 “砰——” 它们在半路上停下，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 随后，它们的身体逐渐悬空，在空中挣扎着，可是头颅却定在半空中丝毫未动，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抓住了一样。 “咔嚓——嘎嘣。” 就像炸开的西瓜一样，几只癫狂阿其翁的头颅猛地炸开，黑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 手腕上的石环正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几乎将凌依的皮肤灼伤。 凌依看了一眼手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之后，才回头说道：“好了，没事了，过来吧。” “这些生物并没有传染性，也不存在精神、模因污染，可以放心接近。” 维尔汀走了过来：“那这些阿其翁是怎么了？” “不知道。”凌依看向了背对着他们站立的阿其翁头领脚下的重塑门徒，说：“可能和他们有关。” “重塑......好吧，的确有可能。”维尔汀观察了一下这些癫狂阿其翁流出的黑色液体：“这些和阿尔卡纳的液体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 “那么，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维尔汀看了一眼正在发生转化的阿其翁头领，再看了一眼37，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想解决它，趁它还没有完全转化......” 37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也逐渐理解了现场的情况。 她看着他们的守护者，咬了咬牙，对凌依祈求道：“凌依，你可以救救它吗？” “我......我会给予你回报！” 凌依没有动作。 他摩挲着维尔汀的手心，将决定权交给了她。 “这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大的影响，只是我的灵能会有部分消耗，可能会稍微降低我的作战能力。” 维尔汀仔细思考了一下后，向着凌依点了点头。 这对他们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可以借着37和阿其翁头领的口径，来对重塑产生一定的影响。 凌依走上前去，用屏障挡住了阿其翁头领脚下触手的攻击，将手放在了阿其翁头领的羽毛之上。 随后，凌依身体里的灵能开始调动，口中低声吟唱，同时让灵能在体内构成了一个奇特的回路。 他在几个小时之前已经成为了五级灵能者，已经有能力释放这个净化能力。 【净化】 随着凌依能力的使用，阿其翁身上的异常体征逐渐消退，面容也重新变得安详起来。 呃，虽然用“安详”来形容好像不是很好...... “唳——” 阿其翁头领扇动了翅膀，发出了一声长啸。 “嗯，好，好......我知道了。” 凌依听着阿其翁头领的声音，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应着它。 “？”看着凌依的行为，星锑和37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是凌依的能力之一。”维尔汀先是对着二人稍作解释，随后问凌依：“它和你说了什么？” “嗯......”凌依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很可惜，我们猜错了。” “阿其翁们是追着重塑的成员而来，他们入侵了阿派朗的圣地。”（此处私设） “但是，从它的口述来看，阿其翁们的异变与重塑关系并不大。甚至于，重塑的门徒们也受到了这些异变的影响。” “它说，它们的异变是因为圣地。圣地出问题了......至少它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 在场的众人惊呼起来，其中37的反应最为激烈。 “不，这不可能！”37大声说道：“圣地已经存在了无数的岁月，它从未出过问题！” “但是着不代表它永远不会出问题，37。”凌依冷静地回答道：“即使是人类最精密的造物，也会有损坏的一天。” 37有些慌张：“不，不......我得亲自去看看。” “冷静一点，37！”维尔汀拉住了她：“你也想变得和这些阿其翁一样吗？！” “......你说的对，维尔汀。”37被维尔汀拉着，重新冷静了下来：“但是我无法就这样离去。” “我必须去查看圣地的情况。请你们去找6，他有净化的能力。” “......维尔汀，你和她一起去吧。”凌依握住维尔汀的手，用灵能在她的体内写下了一道【净化】术式：“这个机会很难得，维尔汀。” “这道术式可以保护你不被疯狂所侵扰。” “至于37......” 凌依犹豫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维尔汀的表情，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了37手的前半端，在她的体内也写入了术式。 “我呢，我呢？”星锑在凌依眼前蹦跶着，挥了挥手。 “没灵能了......你等一会先吧。” “好嘛......” “我稍后会和阿其翁头领守在圣地之外。”凌依看着维尔汀，认真地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会通过项链感应到你的情绪，并第一时间进去。” 第33章 探寻者 （最近这几章有着部分私设，但是对于接下来的深蓝剧情几乎无影响） 圣地之外。 雾气越来越浓，而洞穴的四壁也越来越明亮。 好像有某种不可见的光源隐没其中。 “这周围......”星锑俯下身，凭自觉摸向了黑暗中的一处闪光。 回过神来时，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本质感古朴的手抄本。 “......这是什么？”维尔汀同样学着星锑，朝着一旁雾气中的闪光摸了过去：“《论古人的伟大石头》？” “《炼金术的复合物：十二扇通往哲人石的门》，扎比尔的《百十二书》，翠玉录》的拉丁文抄本……” apple先生看着自己摸出来的书籍，念出了上面的名字：“这些孔洞里似乎还藏着更多炼金术的古籍，但内容都有残缺。” “我们的洞穴，能让人获得“智慧”。”37看着众人的动作，解释道：“一切隐秘的知识，都藏匿于缄默的岩壁之中。” 不知何时，37站在了洞穴的另一端。 “书籍记载的，只是沧海之一粟。快跟上来，各位。” 星锑放下了手上的书，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维尔汀，你和37一起往前走吧，我和凌依在外面等你们。” “你是想在这里翻阅这些书籍吗？”维尔汀问道。 37也认为星锑是被这些书籍上的内容所吸引。她对星锑说道：“能被语言传递的知识，最终都是脆弱的。和无限定者的智慧相比，它们不值一提。” 星锑沉默了一会之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回答道：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往回走。” “好吧！我现在承认，你们的洞穴或许真的能赋予人智慧。” “或许我再深入下去，就能得知我一直追寻的，关于“小东西”的答案。” “我从未想过我会以这种形式……在这里……像在沙滩上捡石头一样得到它！” 37止住了脚步，相当不解地歪了歪头。 “什么意思？你不想知道真理吗？” “……我当然想！” “正因为我想，才不愿意这样轻易地接受它！不是我亲手得来的东西，我不想要！” “——拜托，那可是真理啊！” “谁要是上来就给我剧透《蝇王》的结局，我也会把那家伙丢进海里的！” “......” 37听着星锑的话，她突然笑了。 她想到了自己的朋友，她当初也像星锑一样，她当初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我一共只见过两个拒绝真理的人……” “这就是无理数的想法吗？我明白了。” “谢谢你做我的观察样本，星锑。” 星锑没有理解37的话，但是她已经转身离去。 “快走吧，维尔汀。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 维尔汀点了点头，对凌依和星锑说道：“……多加小心，星锑......凌依，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进来吗？” 凌依摇了摇头。 “我不能进去，阿派朗的圣地应该无法洞悉我的本质。” “我的灵魂太过宏大，这可能会对圣地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当然，这也不绝对......它主动将我排斥在外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我想知道的事情，它应该是回答不了的。” “小心行事，维尔汀。我就在外面。” 他挥了挥手，示意维尔汀跟上37的脚步。 ...... 37带着维尔汀进入了圣地，走在了一个看似无限向上的阶梯之上。 在阶梯的周围，数不胜数的数学符号围绕着维尔汀和37飘动着，好似在欢迎，又好似在审视。 她们不断地向上走着，走着，不知何时才能抵达终点。 “阿派朗，无限定者，万物的本源。”37的讲解声响起：“一切从它产生，又复归于它。” “但无限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若只有无限，那一切都无法存在。” “……往上看，维尔汀。” “现在，一切正以它们最初的模样显露出来。纯粹无比，光洁如新。” 37的手指向上空。 顺着37的手指看去，维尔汀看见了那一个个浮动着的公式和跃动的字符。 几何图案化作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数字与公式化作游鱼，在空中肆意游动。 洞穴亮如白昼，仿佛在上演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37伸出手来，宛如一个自豪的指挥家。 “我们的世界始于“有限”对“无限”的切割，而这种分割的规律就是数学。” “因此数的本质存在于一切物中，而数的规律也存在于一切现象之中。” “蝴蝶的翅长和身长遵循黄金分割比，植物的叶序按照斐波那契数列生长。” “这就是最原始的“神秘”律动，也是我们非凡的来源。” “这就是关于“本质”的图景。” 维尔汀收回了目光，向着37问道：“……我要如何提交证明？” “闭上眼睛，维尔汀。肉体的眼睛闭合之时，心灵的眼睛方能睁开。” “现在，集中精力，回想你要验证的问题。” “在绝对孤寂的沉思中，真理才能得以显现。” 维尔汀闭上了眼睛。 身体被抛掷，落入那永恒无限的静默之中。 灵魂却在奔腾，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解脱。 它升得更高，看得更远。 超脱于永恒流转的生之巨轮，凌驾于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之上。 先是无，然后是有。 先是一，然后是二，然后是三。 先是点，然后是线，然后是面。 维尔汀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感觉跃然于心中。 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与先前所看到的“蝴蝶”、“游鱼”一起，共同在圣地之内遨游。 当然，她真的感受过灵魂脱离身体的那种感觉，自然知道这与其不同。 这有可能是无限定者的一种特殊机制......是时候该提问了。 “‘暴雨’，‘流溢’，时代症候......它们，来自哪里？” “基金会，重塑之手，人联，无限定者......它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历史的震荡，为何会引发‘暴雨’？‘暴雨’为何从不落入雾气弥漫的土地？” “非对称核素r……的真实成分，究竟是何物……” 这些都是维尔汀的疑问，她都想得知这些问题的答案。 昔日的线索在此汇聚。点连成线，线连成面，面连缀成网。 一张巨大的谜团之网。 她似乎......快看见了...... “唔——” 维尔汀体内的净化术式被启动。 静谧的真理王国在顷刻间消隐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混乱。 “……怎么回事？！” 维尔汀的耳边传来了37那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应该的......” 周围的景象消失了。 维尔汀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她身边的37，正捂着额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而在冰冷的岩洞深处，重塑之手的门徒正疯狂用头撞击着墙壁。 她们的身前，只有一座石制的遗迹，冷漠地俯瞰一切。 “……怎么回事？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维尔汀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凌依留给她的净化术式自动启动了。 而这也就说明，刚刚她受到了一次足以影响她精神的攻击。 她此时的目光被面前的石制遗迹所吸引：“唔，这块石头，散发出和纺车类似的气息……” 维尔汀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皮箱，里面是一套完整的器具。 “‘非对称核素r’的采样装置……如果试剂在吸纳雾气后变为金色，那么就说明……” “这里的空气含有‘免疫暴雨的成分’。” 一抹金色浮现在玻璃管中，这是此前从未发生过的。 “……变色的速度比我预想中的还快。这里“非对称核素r”的浓度是重塑之手面具的数百倍……不，数千倍。” “......”维尔汀沉默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可能：‘换而言之，如果谁掌握了这个洞穴，他们就拥有了大批量生产免疫护具的原料。’ “——难道，这才是阿尔卡纳上岛的目的？！” “ㄏㄡv——！” 远处重塑门徒那癫狂的声音逐渐靠近。 他们似乎发现了这里还有两个不属于他们的外来者，正试图将她们变成自己之中的一员。 越来越多的癫狂人影从阴影中走出，跌跌撞撞地挡住去路。 “看来，这里的雾气和箱子的湖畔一样，会影响人的神智。” 维尔汀拉住了37的手，转身就跑。 她需要摆脱重塑的追击，回去和凌依他们汇合，告知他们这里面发生的一切。 嗯......或者将这些癫狂的门徒引到凌依的面前，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34章 狰狞巨兽 圣地之外，凌依正在拿着灵能通讯器说着什么。 “第一舰队目前到哪里了？” 繁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们目前已经抵达位于意大利南部东海岸的一处芝诺联合驻军基地内进行补给，预计明日抵达您目前的坐标。” “很好。当初支援我的那一支分队没有大碍吧？” “他们被戈尔贡的临死一击击沉了两艘驱逐舰和五艘潜艇，属于较大的损失。不过，所有被毁舰船上的人员都通过克隆缸复活网络在欧米伽重生。” “同时，这是我们首次击杀大型神秘侧生命体，由于他们的英勇行径，我同意授予他们分队‘戈尔贡’的名号。” “嗯，你决定就好。第二舰队的筹备工作怎么样？” “已接近尾声。第二舰队的定位是重火力舰队，没有配备航空母舰，取而代之的是配备了多艘战列舰与导弹舰，相较于均衡的第一舰队而言，他们更适合进行攻坚任务。” “好，记得让第一舰队带一批军火给我。现在我的灵能总量不算多，还是需要配备外物来辅助作战。” “了解。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凌依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石环，回答道：“还算可控。” “只不过，似乎阿尔卡纳在这里正在计划着什么，而我们对此还一无所知。” “欧米伽也需要做好防备，防止阿尔卡纳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偷袭......等等......” 凌依间歇性开启的精神力探测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繁星，我先挂了，我这边有些情况。” “明白。首席，务必小心。” “嘀——” 通讯挂断。 凌依调动起身体内的能量，同时提醒身旁的星锑和不久前刚到的红弩箭：“有敌方单位从我们的正前方袭来，预计是重塑门徒。” 说着，他还拍了拍身旁站着睡觉的阿其翁头领的翅膀，示意它起来干活了。 可这时，他感受到了从项链之中传过来的情绪。 “疑惑、惊诧、略微恐慌......维尔汀那边出事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对着星锑和红弩箭喊道：“撑一会，我去接应维尔汀和37！” 随后，他就快速朝着圣地内跑去。 ...... “呼......哈......呼......” 维尔汀正拉着37，沿着她们来时的道路快速奔跑着。 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数名重塑门徒正摇摇晃晃地追赶而来。 “维尔汀......呼......我们、我们还没有到吗？” “？”维尔汀回过头来短暂地看了37一眼，又回过头继续奔跑：“这条路你应该比我熟悉吧？！” 不过这也怪不了37，她此时可能是受到了一些冲击，神情显得有些恍惚，说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话语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感受到了凌依的情绪，他应该正在朝我们这里赶来，距离在快速缩短......我看到他了！” “呼......凌依！”维尔汀跑到了凌依身后，扶着石壁，气喘吁吁地说道：“重塑......门徒正在追赶我们......呼......” “没事......唔！” 凌依突然捂住了手腕上的石环，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你怎么了......石环？！”维尔汀看着凌依的动作，明白了什么：“星锑他们在外界与重塑的人交战？！” “不行，这样下去，你这个身躯会被吸干血液的！” “呼.....”凌依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石环的攻势相当猛烈，此时他已经面色苍白，渐渐有了失血过多的迹象。 【星界之风】 他给自己释放了一个治疗技能，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异常状态。 “37，这个石环的具体作用机制，你清楚吗？” “......不清楚，这是只有历代的6才有机会能够接触的道具。我们平时并不需要这个东西。” “啧......先撤。维尔汀，先和星锑、红弩箭她们汇合！” 他用精神力和灵能托起自己和维尔汀、37，沿着来时的路快速离开。 ...... 洞穴之外，星锑和红弩箭已经联合阿其翁头领，将来犯的重塑门徒尽数剿灭。 “嘎嘎——（犯圣地者，吾必击而破之！）” “......这只傻鸟在叫什么？”红弩箭看着眼前兴奋的好似磕了药一样的阿其翁头领，嘴角微抽，向着星锑问道： “话说，这次这些重塑门徒死亡之后，居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化作一滩黑水？真是奇怪。” “嗯，这的确有些不对劲。”apple先生赞同了红弩箭的话：“而且，他们留下了......一颗漂浮在空中的卵？”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三人......两人一果一鸟，看着眼前的卵，面面相觑。 “嗒嗒......咻——” 脚步声和破空声从他们身后的通道中响起。 众生物回头看去，发现凌依正带着维尔汀和37跑出来。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随着数名重塑门徒。 这些重塑门徒虽然跑地歪歪扭扭，但是速度竟然意外地不算慢。同时，他们在奔跑的过程中，也在不断地释放着重塑特有的神秘术，进攻着凌依三人。 看着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重塑门徒，红弩箭等人摆出了架势，准备致他们于死地。 “等等！”凌依喊道：“进行非致命打击！” 手上动作稍微停顿，红弩箭和星锑转而将攻击对准了他们的四肢。 “咻咻——”“滋——嘣！” 主要是星锑和apple先生的合击派上了用场，将那些门徒的四肢给打断。 但即使没有杀死这些门徒，石环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还是让凌依咬了咬牙。 这种血液被抽取、身躯逐渐变得空虚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可怕...... “凌依，你不能一直戴着这个石环。”维尔汀用手帕将凌依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拭去，担忧地问道：“你有办法解决它吗？” “有，但我不清楚这个石环的具体作用机制，不是很确定有没有效。”凌依勉强深呼吸了几口气来压下身体内的不适感：“先别管了，我们先撤出去......” 可就在他们想要离开洞穴的时候，那枚漂浮在空中的、由重塑之手带过来的卵，突然有了动作。 它从中央，竖着裂开来了一道缝隙，从中坦露出了一个有着金色边缘、中间呈深紫色的螺旋状图案。 这个图案就像一只眼睛一样，锁定了戒备众人之中的维尔汀。 随后，它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似的，又闭上了那一道缝隙，转而以自身为中心，牵引住了在场所有重塑门徒的尸体，聚集起来，连那几个没有死去的重塑门徒也没有放过。 它的动作很快，除了凌依反应了过来，用精神力稍微阻止了一下之外，其余人都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行动，来制止它牵引门徒尸体。 “扑通——扑通——” 宛若心跳声一样的声音从那一团漆黑中传出。 接着，如石油一般粘稠的液体散开，露出了里面新生的狰狞巨兽。（图在有话说） “......”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挡住了他们逃跑路线的巨兽，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37，还有其他的路吗？”维尔汀看向了这里最熟悉环境的37，向她问道：“我们应该尽量避免战斗。” “......没有。” “怎么办，凌依？石环......” “唉。”凌依叹了一口气，在手上凝聚了一柄不停闪烁着的灵能利刃：“还能怎么办？打吧。” “但是在这之前......” 第35章 【灵能风暴】 “但在这之前......” 凌依将灵能利刃放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接着，可能是觉得不保险，又改变了方位，放在了自己的小臂手肘处。 “......等等。”维尔汀看着凌依的动作，脸色大变，连忙阻止：“凌依，你这是干什么？！” “将石环取下来。”凌依的面色平静：“石环已经在我的手腕处扎根。” “我能感觉到，它已经深入了我的肌肉组织，并以此汲取我的血液。” “我现在必须将它取下来，通过这种方式......不然之后的战斗，我还没有被敌人杀死，就被石环杀死了。” “没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即使是灵能，我也不能在不清楚这个东西运行逻辑的前提之下，随便对着它使用能力。” “而且，这个方法也不算保险。我不确定通过这种方式取下石环之后，它还会不会对我的这个身躯起作用......但现在只有一试。” 凌依看着远处的狰狞巨兽，对着周围的众人说道：“帮我争取两分钟的时间，我需要做一个小手术。” 刚才凌依和维尔汀的对话他们都听在耳中，此时已经知道了凌依想做些什么，纷纷释放了自己的防御能力......虽然也就只有阿其翁头领有着系统的防御能力。 凌依看着自己的手臂，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缓缓举起了它。 “唰——”“刺啦——” 灵能利刃几乎没有阻碍地划过凌依的手肘，将整个小臂全部切下。 同时，其上面炽热的高温，同样在瞬息之间将断口处的血管末端全部烧焦，让血管收缩起来，达到了止血的目的。 “呃唔......”凌依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又很快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的身上不断冒出冷汗，将他的衣服打湿，将他的发丝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额角上。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随后又在他释放【星界之风】之后慢慢平静。 维尔汀一直背对着他，一直关注着他的动静。 在听到他的那一声闷哼之后，她很想转身去看看他的情况，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凌依可能不会想让自己看到他的窘态...... 狰狞巨兽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姑且称其为嘴巴吧，从里面迸发出一股强烈的神秘学波动，最后在嘴巴开口处凝聚。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波动由狰狞巨兽为中心，向着凌依等人袭来。 四周的石壁都被刮下一层粉末，随着波动一起席卷而来。 看到这一幕，凌依伸出了手......好吧，伸错了，忘记了这一只手刚刚切掉了...... 他释放了精神力屏障，抵挡住了巨兽的攻击。 “各位，都让一下。”凌依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疲惫：“唔......让我来解决它。” 他走上前去，身形略微有些踉跄。 维尔汀扶住了他。她看到凌依那断掉的左手，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他一定很痛吧...... 凌依没有注意到身旁人儿的情绪变化，他此时的脑袋属实称不上清醒。 他勉强调动了自己剩余的灵能，让除去操控需要的灵能之外的灵能，全部凝聚压缩为一个点，让其脱离体内，由巨兽的“嘴巴”处进入它的体内。 狰狞巨兽貌似没有感觉到凌依的灵能，而是再次张大了嘴巴，在里面又一次酝酿起了自己的攻击。 同时，它开始迈动自己的步子，朝着众人走去，试图以自己的体型击败众人。 立于众人之前的维尔汀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她相信凌依可以保护好她。 看着逼近的巨兽，凌依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在我攻击之后，你们跟着进攻。” 说完，凌依的右手轻轻一握。 【灵能风暴】 “滋啦——” 一束束、一道道的、由灵能所构成的“电弧”状的攻击，从刚才凌依所凝聚的灵能之中炸裂开来，在巨兽的体内形成了一片旋转着的“雷池”。 这片“雷池”不断灼烧、切割、电击着巨兽的身体内部，给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吼！！！” 巨兽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似乎受到了剧烈的痛苦。 “雷池”不断膨胀，随即带着巨兽的身体表面也开始膨胀、开裂，并从裂缝中流出一股股的黑水。 “砰——砰——” 它开始撞击着身旁的石壁，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自己身体内部的痛苦。 随后，它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使命，继续蹒跚地朝着凌依这一边走来，试图击杀众人，即使它的速度已经变得和蜗牛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它已经没有机会了。 来自众人的神秘术已经抵达。 红弩箭很别扭地使用着术杖，发射着攻击性术法，她平时都是在自己的扫帚上战斗的，现在突然转职陆军，使用远程攻击还多少有些不习惯...... 星锑和apple先生使用了他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释放出一道道七彩的光线，朝着巨兽的头部袭去，防止巨兽释放它的神秘术。 37和阿其翁头领吟唱着不知名的咒语，随后阿其翁头领脚下的蛇形足猛地延伸，朝着巨兽的足部咬去，同时翅膀扇动，扇出大片锋利羽毛，狠狠地扎在了巨兽的身体表面。 37则是向着众人挥洒出了一片星星闪闪的光芒。 随着这片光芒与众人的接触，他们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变得更大、体内的神秘学能量变得更加活跃，能够对敌人造成更多伤害了。 伴随着众人的打击，和凌依在它体内所爆发的灵能风暴，狰狞巨兽的脚步逐渐停滞，随后身体表面流淌的漆黑色液体开始无法维持，转而向着四周流去。 整个巨兽逐渐化作了地面上的一滩黑水，只留下之前的“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能量波动大幅减弱......危险解除。” 凌依检测过后，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被掏空的身体，靠在了一旁的石壁上慢慢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凌依，你、你还好吗？” 维尔汀蹲下，看着凌依疲惫的面容和断口平整的左手手臂，想摸又不敢摸，声音里带着哭腔地说：“很疼吧......” “......我没事，维尔汀......”他没有正面回答维尔汀的问题，而是用没沾上灰尘的手背擦了擦维尔汀眼角的泪珠，声音很轻地说：“先出去吧......扶着我，我腿软。” “......好。” 第36章 驶来的黑 传道者之厅内万籁俱寂。 只有访客还在翻阅着古老的书籍。 “……您在这里逗留太久了，阿尔卡纳小姐。”6看着坐在传道者之厅座位上的阿尔卡纳说：“即使您给予过学派很多帮助，也请您注意访客的立场。” “呵呵......”阿尔卡纳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合上了手中书本的书页：“请放心，我从不想挑起无谓的纷争……” “只是想要请教一个简单的问题。” “伟大的智者们……” “你们奉行古老的智慧，遵循先贤的教导，坚守高贵的品德。” “数千年来，置身事外，离群索居。” “不被人类理解，也不寻求理解。” “……我很喜欢这个洞穴的寓言。” 她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中充斥着蛊惑：“我知道你和人联达成了某种合作 。” “这不难猜到，而且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之间的协议从来没有规定过学派不允许与其他组织合作。” “但是，智者，您是否想过……” “是谁把我们放逐进了洞穴之中？” ...... 凌依先是用手撑了一下地面，下身下意识用力想要起身。 可是他却倒在了地面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刚没了一只手，有些不习惯......” 随后，凌依就想用右手将自己撑起。 维尔汀伸手将凌依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愧疚：“原本应该是我来戴石环的......” “想什么呢，维尔汀。” 凌依用精神力将自己的断手放到了阿其翁头领的怀里，示意它抱住，随后安慰道：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让你去和阿尔卡纳签订这么危险的‘和平协定’的。” “而且我也还算幸运，没有猜错石环的作用机制，只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赚了。” “......好了，我们先走吧。这个‘卵’，等我们后面再过来看看......话说，你们在洞穴里发现了什么？” 维尔汀拿出了小皮箱，里面是一套工具，而目前，收集工具内已经装着一管满满的金色物质。 “……这个地下洞穴就是免疫“暴雨”的关键。”维尔汀示意道： “这是我在洞穴雾气里收集到的‘非对称核素r’，纯度极高，并且那些雾气还有着影响人神智的功能。” “那这不是和你的箱子很像？” “是的。这个岛屿拥有和箱子一样的遗迹，重塑之手是为了抢夺这个基地而来的。” “......这个消息很重要。”凌依先是沉默了一会之后，接着示意维尔汀朝着洞穴外面走去，说道：“我们先与十四行诗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接下来，我得重新开启对小岛的评估了......” 他们一行人开始朝着小岛的表面前进。 洞穴内部弯弯绕绕地，也就只有37能够记住这么多的弯道了。 而在他们去往地表的过程中，又遭遇了两波重塑门徒的攻击。 当然，这些门徒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前进，红弩箭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将他们结结实实地放倒在地。 这些门徒的四肢抽搐着，很快变得干瘪下去。 “该死，这些家伙宁可被吸干血液也要攻击，已经完全疯了！” 红弩箭想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景象，有些烦闷地说道： “还在广场盯梢时我就告诉过十四行诗，别信什么所谓的和平协定，那些满口数字的几何脑袋和脑门流油的重塑之手总有一个会先开始发疯。”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那家伙不也戴上石环了吗？就算她自己有屏蔽石环的办法，也不可能一直让手下做自杀式袭击啊？！” “而且，她又要怎么从阿派朗学派的手里抢夺这个基地？” “谁知道......”凌依摇了摇头：“或许门徒在她的眼里就是消耗品也说不定。” “至于基地的抢夺方法......我想不到除了派遣重塑的部队上岛之外的方法。”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脚步不停地走着。慢慢地，一束耀眼的月光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呼~终于出来了。” 星锑长舒了一口气：“我都在下面憋得快要发霉了。” 他们踏在了松软的沙滩上，感受着海风的吹拂，心中的烦闷也渐渐平息。 “嗯，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事情......” 凌依在紧张过后猛地一放松，再被这个海风一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他仅存的一只手挽住了维尔汀的肩膀，头和维尔汀的小脑袋靠在一起，眼睛微闭，嘴里嘟囔着：“让我好好想想......” 维尔汀将帽子取了下来，防止它咯到凌依的脑袋，随后声音轻柔地说道：“累了？先等一会，我带你去休息室......” 一切的一切都很温馨平和。 人们的声音渐渐减弱，每个人都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37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静谧的氛围。 “维尔汀。”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远方的天空：“……那是什么？” 在那永恒超验的天幕之上，亮起了一排过分明亮的耀星。 耀星不断逼近。 井然有序，如雨燕回巢。 “嗡嗡——” 声音越来越近。 众人抬起头向天空之中望去，顿时瞳孔骤缩。 “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37还在眺望着天空：“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岛上......” “快跑，各位，快跑！”凌依那惊慌的声音响起：“战斗机！！！” 可是已经晚了。 那些低空的战斗机注意到了海滩上的众人，其中的一架略微偏移了原本的航线，向着众人所在的位置投下了一枚航弹。 “艹！”凌依怒骂一声，用仅剩的一只手拉过维尔汀，俯身将她压在身下：“靠拢！！！” ......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海滩上，十四行诗和苏菲亚看着远处的庞然大物，两个人沉默不语。 永恒回归的洋流被阻断了。在那恪守缄默的海面上…… 一艘黑色军舰正划破海浪，朝岛屿驶来。 良久，苏菲亚将头转向了十四行诗，有些难以置信地、颤抖着说道：“……十四行诗。” “你们把人类的军队带到了这里？” 第1章 菲利普·冯·哈布斯堡 数日之后。 人联驻维也纳办事处。 来自总部的调查特工，菲利普·冯·哈布斯堡，正拿着人联专用加密通讯器，向繁星做着汇报。 “行政官。”菲利普在一个隔音房间之内，对着通讯器说道：“我已经抵达了维也纳的办事处......不过，为什么我们的办事处要和基金会的办事处放在一起？” “基金会方面主动要求的，可能存在一部分监控的想法。”繁星无所谓地回答道：“随便他们看呗，反正这边除了一些科技装置、军火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回正题。你的任务还记得吧？” “是的，行政官。我需要调查一个青年神秘学家团体——魔圈。据我们外勤人员在维也纳的能量探测记录显示，在他们的驻地之中，存在有重塑之手的相关异常能量。” “根据我们的外勤人员守则，在遭遇重塑相关事件的时候，需要上报给位于欧米伽的总部，等待特工或者特种作战人员前来调查。” 说到这里，菲利普停了停自己的讲述，转而开始诉说起自己的想法：“说真的，行政官，这个制度在我看来是不合理的，这中间会损失大量的宝贵时间......”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菲利普特工。”繁星先是语气微冷地训斥了菲利普，稍后又缓和下来说道： “我们有自己的考量。外勤人员的能力并没有多强，贸然行动不仅起不到效果，还容易打草惊蛇。” “你们是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专业人物，虽然你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是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考核，我们相信你的能力。” “特别是，你曾经还是这个国家的人，对此地熟识，很适合这一次的任务。” 繁星没有因为菲利普的话而怀疑他的忠诚性。 这些珍贵的特工和像陆远一样的特战队员，每一位都经过了思想钢印的洗礼，都确保了对于人联的绝对忠诚。 “无需担忧任务，菲利普特工。阿尔法小队已经先你一步，执行了捣毁附近小型重塑基地的任务。” “现在他们正在维也纳附近的芝诺—人联联合驻军基地内，他们会协助你的行动。” “多谢，行政官......”菲利普道了声谢，随后想到了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我在报纸上看到了首席那边的新闻，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 谈及这个话题，繁星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些日子接到的来自凌依的通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繁星，目前第一舰队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已经与奥匈等国的舰队进行了一场战斗，结局是对方留下了数艘舰船的残骸，灰溜溜地逃走了。” 繁星身处刚下线的机械身躯之中，查看着新传来的数据，对着灵能通讯器回答道： “除此之外，在空军方面，第一舰队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联合您所说的阿其翁，将那些曾经轰炸过您的空军全部剿灭。” “不过，为什么阿其翁会和我们的战机共同作战？”繁星有些不解：“按照您之前所说，这些鸟类是阿派朗学派小岛的守护者，两个连我们一起打才对。” “这个嘛......”凌依笑了笑：“简单来说，它们的头领，现在是我的小弟。” “？” 繁星不理解，但繁星大受震撼。 “好吧......您所需的克隆缸位于第一舰队的航空母舰之上，稍后......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会有运输机前往您所在的位置接您。” “很好。”凌依很满意：“只有一只手的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 “对了，将运输机的落点改为小岛的边缘沙滩处。小岛上的人可能不太喜欢人类的科技造物前往小岛的内部。” “在我们弄清楚这座岛上的秘密、并且实际控制这座岛之前，尽量减少对阿派朗学派众人的刺激。” “收到，正在联系第一舰队司令官，修改运输机降落地点......已完成。” 繁星动作迅速地将来自首席的指令传达给第一舰队之后，再次询问道：“首席，还有别的指令吗？” “嗯......这座岛上有着存量惊人的‘非对称核素r’，我和维尔汀怀疑重塑之手的目的正是这个东西。” “加派战争巨兽——基洛夫1号，及其附属飞行编队，来到这座岛的附近，防止重塑的人来抢东西。” “是。我现在就着手去做......”繁星应承下来。 随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向着凌依询问道：“您最近和维尔汀小姐怎么样？” 繁星这是想起来之前她接到凌依的通讯的时候，被凌依怒吼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怪自家首席吼她，她只是担心首席和维尔汀闹了别扭。这对于现在的首席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样，就还是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很正常的情侣生活。” “阿不，最近没有举高高......”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 “这样么......那就好。”繁星没有多问：“那么，请代我向维尔汀小姐问一声好。” “嗯......下次吧，她已经在房间里面睡着了。” “哦，这样啊，那可真是......”繁星刚想表示遗憾，随即就感觉不对劲：“等等，首席，你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你断了一只手还可以......哇哦~” 繁星的计算单元都短暂升温了：“您可真是......强悍呢。” “......” 凌依那边，久久地没有回话。 在这一片沉默之中，繁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犹疑着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是谁和你说过，睡在一起就要做那种事情的？！你的思想什么时候这么龌龊了？！” 凌依的吼声从通讯器中传出，其声音之大，甚至连门外用来接通灵能通讯器的灵能者都微微探头侧目。 繁星瞪了一眼探头进来的灵能者，随后陪着笑，说道：“哪有，首席，我这不是太了解你......啊，不是，我这不是相信你有实力可以......啧，也不对......” “呵呵......哈哈哈......好啊，繁星，你很好啊......” 凌依的声音从灵能通讯器内响起。 他给气笑了。 “你最好在我回去之前，能拿出一点科技成果出来，不然......” “你就祈祷做好了自己的记忆备份吧！！！” ...... 繁星微微摇头，将自己被首席一顿骂的悲惨回忆甩出去，简单的回答道：“首席目前一切安好，我们的舰队已经抵达了小岛去支援首席。” “这样么......首席没事就好。”菲利普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继续搜集与‘魔圈’有关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繁星补充道：“基金会的调查专员正在赶来此地，你现在的对外身份是人联维也纳驻地的负责人，得和他们接触。” “基金会的调查专员？我可以知道他们的信息吗？” “当然。她们在一个小时之后就会乘坐列车抵达维也纳。” “她们总共有两个人，其中一人为神秘学家，名叫马库斯。” “另一个人是基金会的资深调查员，人类，叫做——” “格蕾塔·霍夫曼。” 第2章 格蕾塔·霍夫曼和她的学徒 “**的，这是什么？！”飞行员看着窗外极速闪过的阿其翁的身影，惊恐地喊道：“克虏伯公司可从没告诉我们会出现这种东西！” “——该死，别过来！你们这些神秘学怪物！！！” “轰——” 这架战斗机被击毁，化作了一团火球，划过了小岛那原本美丽静谧的夜空。 虽然它并不是被他所恐惧的那些神秘学怪物，而是被人联的战斗机编队所摧毁的。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在马库斯的眼前出现，让她渐渐地看入了迷。 直到一个叫声将她唤醒。 “……马库斯？” “马库斯？” “唔！”马库斯从报纸中回过神来，看向了对面的霍夫曼，脸上带着歉意道：“抱歉，霍夫曼女士，我刚刚正在阅读这份报纸……！” 霍夫曼轻轻叹了一口气：“……尽管我让你不要疏于对神秘术的练习，你也不用时刻都用。” “本次行动的保密事项我已告知。二级调查员马库斯，请复述一遍。” “唔……” 马库斯经过简单的回忆，准确而又快速地说道：“牢记《外勤派遣手册》……” “在任何时刻，都不能向无关人员透露“暴雨”和“时代”的相关情报。” “不宜与当前时代建立过多联系，不可对分部成员透露总部的真实情况，不宜在任务无关的场合讨论机密事项。” “不要干涉，不要接触，请务必沉默、礼貌地对待普通人的生活……” “以及，这该死的火车为什么从不准时？” “……我说了这个？” 马库斯小声，弱弱地回答道：“是的，您小声说了，在它又一次临时停车后。” 霍夫曼沉默住了。 她本来想敲打一下马库斯的不专心行为，结果没想到她真的能答出来。 “……我承认，你的确有一心二用的才华。但我想强调的是，作为一名新手调查员，你应该更专注于眼前的任务一些。” “好、好的，非常抱歉，霍夫曼女士……” 看着眼前如同小兽一般的马库斯，霍夫曼不知怎的，竟从心底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负罪感...... 她连忙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去，面色如常地说：“科算中心根据委外合约小队的信息给出了几个可能的“暴雨”临界点，其中之一正是维也纳。” “历史维护专员在那里目击了重塑之手干部的踪迹。考虑到他们很可能会采取和29年近似的手段，挑拨国际矛盾，加剧时代倒退……这次任务将有相当大的风险。” “没关系，霍夫曼女士，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马库斯充满干劲地回答道：“从加入基金会起，我就一直在等待着外出的一天……谢谢您同意我的申请，不然我只能继续对着那些陈旧的档案柜和格子墙说话……” “……不用感谢我，马库斯职员。你的能力恰好适配这次的行动，是基金会总部通过了你的外派申请。” “我们此次的任务是去维也纳追踪重塑之手，获取他们所用术式的相关讯息——这涉及到免疫“暴雨”的研究，是最高优先级事项。” “你的神秘术——“阅读”，将对调查有很大帮助。” “好的……我明白！” 年轻的学生挺直了身板，她的导师则依然不苟言笑。 “……我理解，对于阔别外界的你来说，能重回这个时代是巨大的幸运。” 霍夫曼顿了顿，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如果任务完成后尚有空闲，我会带你拜访那家收养过你的罗马尼亚孤儿院。” “……！”马库斯听闻这话，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霍夫曼女士！只要我的神秘术能帮助到您……！” “对了……司辰在爱琴海的小岛上还好吗？” 霍夫曼沉下脸来：“马库斯，你忘记我刚刚提醒你什么了吗？！这是机密事项！” “可是这上面都写了。”马库斯向霍夫曼展示了她手中的报纸：“爱琴海上出现神秘岛屿，各国驻军试图登陆却遭到神秘动物攻击。” “岛屿归属成为国际问题，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希腊争执不休。” “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正拟成立协商委员会。” “人类科学主义联盟于昨日宣称，岛屿受他们管辖与保护，任何组织不得擅自出兵进入岛屿三十海里的海域，否则人联有权发动攻击......” 马库斯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向着自己的导师问道： “霍夫曼女士，如果时代动荡加剧，是会引发‘暴雨’的吧？” “……这不是我们的职责，总部会有专人出面调停神秘学引发的国际纷争。” “而且，人联的行政官不会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我们此次的目的地是维也纳。”霍夫曼看着窗外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的景象，对着她的学生说道：“拿上行李，我们得下车了。” ...... 车站之外，菲利普正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好吧，这只是一个比喻。 但他的确站在这里等了很久。 “呼......”菲利普又一次抬起手看了看腕表：“行政官不是说一个小时吗？” “可我足足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有多！！！” 这可是维也纳，这里既没有他那晦气的家族来影响他的心情，又是享誉全球的艺术之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他早就想去观赏一下维也纳的风土人情、享受一下这里独特的美食了！ 可是，可是......他却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浪费在等这两位所谓的“调查专员”上！ 就在他开始怨天尤人的时候，一辆列车缓缓驶入站台。 “数字......编号......完全一致！” 菲利普看着驶入的列车，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么多的沉没成本......让我好好看看，究竟是谁让我等那么久！” “嗤——” 列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上面的旅客们提着大包小包地走了下来。 在这之中，那名身着褐色大衣、内衬为基金会专员衣衫的高个女士是如此的引人入目。 她有着沉着而坚毅的面孔，脸上面无表情，五官线条清晰立体，金色的眼里始终透露着一丝谨慎，显得尤为精干。 这是一位有着典型欧罗巴洲特征的、十分美丽飒爽的女士。 菲利普从没有见过这么特殊的女士。他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为之着迷。 但仅在一瞬间，他的专业训练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菲利普迎了上去，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眼中藏着审视的锋芒，询问道：“想必两位就是来自基金会总部的调查专员吧？” “是的。我是格蕾塔·霍夫曼，这位是我的学徒，马库斯。不知道您是......？” “菲利普·冯·哈布斯堡，人类科学主义联盟驻维也纳的负责人。” 菲利普向着她和她身边的女生行了一礼：“很高兴认识两位。” “......当然，如果没有两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就更好了。” （朋友们，由于小作者学业繁重，从这周周四起，将持续一个月的单更时光，以便作者更好地应对期末考试） （感谢大家的理解，爱你们awa~） 第3章 我们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火车站台边的咖啡馆门口的小桌旁。 “天呐……这就是……奥地利的国宝！” 马库斯看着眼前盘中的精致糕点，忍不住眼睛放光：“醇厚绵密的巧克力蛋糕胚，层次分明的淋面，恰到好处的杏子酱……” “1832年在天才学徒弗朗茨·萨赫的手下诞生，闻名于世的维也纳甜点，萨赫蛋糕！”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她拿着叉子，对着菲利普给她点的小小礼物犹豫着。 “我要怎么切开呢？” “如果我竖着切，一定会造成挤压，损失蛋糕胚的绵密感。如果我横着切，又无法品尝到精妙的杏子酱夹层……” “如果我一口吞下……不不，这也太粗鲁了。这在福利院也是会被呵斥的。” “我得再留心观察，好好想想。也许还有什么是我漏看的……” “仔细回忆你受过的训练，马库斯职员！这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一定不能因为激动失去分寸！” 但是，一把叉子已经落下。 霍夫曼女士精确而无情地把萨赫蛋糕切成了两半，她亲爱的导师帮助她做出了决定。 “怎么了吗？”霍夫曼不明白马库斯在犹豫什么，明明只要切开、吃掉就可以了...... “没、没什么……谢谢您帮我做出决定……” 仍保留了部分绵密感与一半杏子酱夹层的国宝被马库斯送入口中。 “……唔呜呜……” “……你为什么眼角含泪，马库斯？” “因为……这份蛋糕……实在是太甜了……” 而她对面的菲利普就没那么多的犹豫，直接竖着将其切除了一小部分，随后用叉子将其送入嘴中。 菲利普享受着嘴巴里绽放开来的甜蜜感，嘴角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他擦了擦嘴，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人说道：“霍夫曼女士，很高兴见到您。” “说实话，您给我的感觉，和我在资料上看到的内容很不一样。” “哦？”霍夫曼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倾听的姿势：“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呢，菲利普先生？” “您比照片上更加美丽......您身边的马库斯小姐也是。” 霍夫曼笑了。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心的，但至少它听起来很舒服。 “非常感谢您的夸奖，菲利普先生。” 她先是笑着收下了来自菲利普的夸奖，随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向着菲利普问道：“但是，菲利普先生，我并没有收到会有人联方面的专员来迎接我们的消息。” “不知道您是为什么......” 霍夫曼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很仰慕您，霍夫曼女士。”菲利普从公文包内取出了一张霍夫曼此前行动时被人记录下的照片：“我一直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而这次，我得到消息，您和您的学生即将来到维也纳执行追踪重塑之手的任务，这给了我一个见到自己偶像的机会。” “如此天赐良机，我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我也是刚上任维也纳，对此地并不熟悉。或许我可以加入你们的行动，这也有助于我更加了解这一座城市。” “我可以为您的行动提供一些战力上的帮助。” “......”霍夫曼一时没有回应。 这倒不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粉丝，况且对面这个人都说不好是不是自己的粉丝。 她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问道：“......基金会的过往行动资料都属于机密信息，您不应该可以拿到，菲利普先生。” “而且，我并未说过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追踪重塑之手，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呵呵......”菲利普轻笑了一下，回答道：“基金会的情报，至少是总部的情报，对于人联而言近乎单方面透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请您放心，霍夫曼女士，我对你们没有丝毫恶意。” 他在仔细研读了繁星发给他的任务简报之后，惊奇地发现，霍夫曼两人和他所调查的可能是同一件事情。 自此，他就有了一个想法，从单纯公事公办的会面，改为了深度合作的邀请。 相比于在此地耕耘了多年的基金会来说，人联在维也纳并不占有情报优势。 而此地的基金会分部，也不一定会鸟人联的情报共享请求。 因为世界在明面上，还是由基金会作为正道的主导者，而不是人联，这是当初两个组织签订条约之中的重要一条。 目前人联并不具有控制整个世界的能力，万一来了一场暴雨，整个世界除了几个特殊的地方不会被回溯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会被来自天空的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而存在了百年的基金会就几乎没有这个顾虑，他们可以通过长久以来的、总部对于分部的绝对掌控，来达到迅速在新时代控制世界局势的能力，这是人联所办不到的。 人联对于基金会的总部有着一定的掌控能力，但对于分部来说，面子可能就不那么好使。 至于通过总部来间接获得分部的支持......菲利普觉得行政官会让他滚。 行政官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帮他和康斯坦丁扯皮。 因此，菲利普如果成功和霍夫曼二人进行协同调查的话，他就可以借助此地基金会分部的情报搜寻能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在此过程中，霍夫曼又可以完成自己此行的任务，可谓是一举两得。 “......” 霍夫曼听了菲利普的回答之后，久久地没有出声。 良久之后，她才说道：“这......真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但又情理之中的答案。” “不过，我似乎没有拒绝你的理由，菲利普先生。” 她站了起来，向着对面的菲利普伸出了手。 正如菲利普所言，他的加入可以为霍夫曼和马库斯提供战力上的援助。 以霍夫曼的丰富经验，她当然可以看出来这个“菲利普先生”，根本不是什么“人类科学主义联盟驻维也纳的负责人”。 哦不，也可能真的是什么“负责人”，反正这个也就是人联一句话的事情。 一个人的面部表情、动作习惯都可以进行伪装模仿，但是一个人的气质、眼神、和一定的身体特征，就不是能够这么轻松改变的了。 手上淡淡的老茧痕迹、锐利的眼神......这些都说明了他受过一定的作战训练。 再结合他伪装的行为，据霍夫曼猜测，这位菲利普先生有可能是一名特工，受过精锐战斗训练的特工。 目前霍夫曼和马库斯两个人调查有余，但作战不足......在此地的剃刀小队有着自己的任务，无法前来帮助霍夫曼两人。 所以，为了应对有可能存在的与重塑的作战，霍夫曼决定同意菲利普的合作邀请。 正在一旁专心吃着萨赫蛋糕的马库斯看到自己的导师站了起来，连忙跟着起立，甚至嘴边还挂着一些奶油。 她刚才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可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小马，根本听不懂两个人暗处的交锋，所以她就在那里品尝着萨赫蛋糕，直到霍夫曼的突然起身。 菲利普同样站起来，轻握住霍夫曼右手的前半端，略微摇晃了两下，笑着回答道： “合作愉快，霍夫曼女士。” “我们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第4章 和平，或是战争 “感谢您的理解，霍夫曼女士。” 菲利普松开了霍夫曼的手，重新坐了下来。 霍夫曼的手并不算很细腻，相反，身为资深调查员的霍夫曼可能因为经常出外勤，手掌可以称得上粗糙，在掌心还有着一些握枪的痕迹。 嗯，正常现象。 “马库斯小姐，您可以坐下继续享用您的美食了。”菲利普对着霍夫曼身边的马库斯说：“浪费粮食是不好的习惯。” “哦哦，好的......”马库斯重新坐了下来：“那个，菲利普先生，您直接叫我马库斯就好了，其实不用加敬语的......” “啊，当然没问题，美丽的小姐。”菲利普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那你们也可以直接称我为菲利普......” 霍夫曼女士第十五次看向了手表。 “......霍夫曼女士，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我看您一直在关注手表。” “......理论上，维也纳基金会分部的负责人会来接应我们，然后带我们办理这个时代的必要手续。” 霍夫曼回答道：“然而我们的火车延误了2个小时。” “基于这个前提，这位卡尔先生应该已经等待了2个小时。但目前，这里并没有出现任何基金会着装的绅士……” 马库斯抢答道：“所以，卡尔先生迟到了2个小时以上。” “很机智的抢答，如果它不是现实会更好。”霍夫曼离开阳伞的阴影，走向咖啡馆内：“我去询问一下卡尔先生是否来过这里。” 马库斯看着自己导师离去的背影，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百无聊赖地向四周张望。 突然，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那是两名路人的交谈。 “我敢打赌，那座岛是法俄同盟的秘密基地，所以那些保加利亚人才这么着急，生怕这会对他们爱琴海上的出海口造成威胁……” “我在帝国海军的一位朋友亲眼见到，有载满黄金的船只驶离港口……” “战争就要来了，朋友！” “不，不，这如何解释上面的神秘生物和人联的军队？” 另一个人反驳道：“我倒宁可相信它是一块从未发现过的土地，就像凯尔特人所相信的他方世界，骑士传说里的海上之国......只是人联比我们先发现那里。” “在这个启蒙后的除魔世界，还有这样一块前现代的乐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荣幸。” “您要是不懂这个岛屿对我们的意义，就枉而为人，我的朋友......” 马库斯听着这两人的交谈，觉得十分有趣。 出于一名作家的职业素养，她习惯性地拿出了笔记本，兴奋地记下这些琐碎无用的知识。 罔顾旁人的目光已经变得异样。 一名路人的行动轨迹偏离了原定的路线，走向了一旁的警卫，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随后 ，那名警卫走了过来：“小姐。能麻烦您出示一下证件吗？” “啊，好的。”马库斯愣了一下，随后听话地在身上翻找起自己的身份证明。 可她一无所获。 “……抱歉，我的证件在随行的同伴那里。能请您和我一起等待她片刻吗？” “我是圣洛夫基金会总部的神秘学家职员，有维也纳分部负责人亲笔的介绍信……” “……神秘学家？”那名警卫听到这个词语，顿时警觉起来：“您必须和我们走一趟了，小姐！请您将双手平举，保持缄默！” 随后，他向着自己不远处的同事们大喊：“嘿，快把那些戈连【golem】带过来！这儿有未登记的神秘学家！” “嗯？！嗯？？” 小马同学一脸懵逼。 “先生们？请，请听我说……” 她的右脚不小心向前了一步——一个“违抗”的信号。 ——足以让这些忠诚的守卫者履行他们的职责。 “……！”警卫们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对准了马库斯：“看住她——！” 忠实的神秘学守卫石像——戈连，将自己手中的巨剑对准了马库斯，就等着警卫的一声令下。 就在这时，菲利普站了出来。 “先生们，请等一会。”他站到了马库斯的身前，用自己宽厚的背影给予了她些许安全感：“她只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小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什么？！”警卫将武器对准了菲利普：“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拿着纸笔在记录一些东西，她很有可能是间谍！” “而且，你又是谁？！” “......你见过谁家间谍这么没有脑子，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窃取着众人皆知的情报的？！” 菲利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警卫：“请不要让我怀疑你的智商，先生。” “......你说什么？！”警卫勃然大怒：“戈连，攻击，攻击他！！！” “等一等。”菲利普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印着人联的标志：“我是人联事务官——菲利普·冯·哈布斯堡。” “你可以攻击我，我巴不得在这里死一次，这样子我的组织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来进攻这个国家了。” 菲利普面对着戈连靠近的步伐，丝毫未惧：“所以，这位先生，您的选择是什么？” “是化干戈为玉帛，还是为你的祖国，带来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 “和平，或是战争。请做出你的选择。” “这、这......”警卫看着菲利普手中人联的证件，小腿肚子有些软，赶忙做出了决定：“戈连，回来，回来！” 忠实的守卫石像缓步回到了警卫的身边。 他当然听过人联的大名，这个组织曾经让基金会这个庞然大物吃了一次大亏，然后最近又在小岛那里击沉了他的国家的几艘舰船，是个十分不好惹的组织。 他不能在这里闹出国际纠纷，即使不为了他的祖国，也至少为了自己脖子上的几斤肉和自己的九族...... 霍夫曼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从咖啡店内走了出来，正准备从公文包内掏出马库斯的相关证件。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发生什么事了？放轻松，亲爱的先生们！我可以解释，这位可敬的小姐绝不是俄国的间谍！” 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微胖绅士小跑了过来，他锃亮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噢，霍夫曼女士，这位夹着书箱的小姐就是您的……助手？” 他先是看了看马库斯，随后向着警卫们挥了挥手：“没有间谍会愚蠢到在公开场合携带这么多资料的，先生们，大可散了吧！” 卫兵匆忙敬了一个礼，驱使戈连们回到岗位上。 接着，这位微胖绅士的目光落到了菲利普身上。 他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对菲利普说：“噢，您好，想必您就是菲利普先生了吧？” “我是卡尔，是基金会此地分部的负责人。我此前听闻您来到维也纳的消息，本想着我隔壁的好邻居见一面，增进一下感情，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的场合......” 卡尔先生身材微胖，脸色苍白。就像这个帝国的官僚体系，散发着打孔纸卡独有的清香。 整体上，他是个轻松愉快的好人，如果不是出现在这个位置上的话。 “没关系，卡尔先生。”菲利普轻轻摇头，略微后退一步：“我想现在，霍夫曼女士的事情更为重要。” 他略微调整，用一种极为深情的眼神注视着霍夫曼的背影。 “噢，你们两个人认识？”卡尔的眼珠子转了转，在两人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后注意到了菲利普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噢噢，我明白了，我不多问，我不多问。” “？”霍夫曼感到有些奇怪，她回头看了一眼菲利普，可惜他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眼神，重新恢复了正常，正用一股带着笑意的问询眼神注视着霍夫曼，似乎是在问她为什么突然回头。 “......” 霍夫曼没有理会，只是对着卡尔说道： “让我们先去这里的基金会分部吧，卡尔先生。” 第5章 官僚 “在1913年那一系列臭名昭着的间谍案后，维也纳的绅士们就变得无比敏感。” 霍夫曼、马库斯、菲利普三人一边跟着卡尔的步伐，霍夫曼一边说： “雷德尔上校的案子更是严重打击了他们的自尊……虽然不知道这种打击是因为反间谍机构的首脑就是俄国间谍，还是军队里的同性恋丑闻。” “没有将这些信息告诉你，是我的失职，马库斯。” 马库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好吧，还是有一点在意的。 她的小蛋糕还没有吃完。 “先生、女士们，欢迎来到我们享誉全球的艺术之城——维也纳！” 卡尔像一个导游一样，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向着身后的三人介绍着维也纳街边的建筑： “你们可以看到，这些房屋的建筑样式风格多样，其中主要包含了哥特式建筑、希腊复兴式建筑、以及巴洛克式建筑。” “你们看看，这些穹顶，这些丰富的色彩......真是迷人。” “这些复杂的建筑风格。恰巧体现了我们维也纳的开放包容——就像圣洛夫基金会一直致力于提倡的那样！” “凡是登记过的神秘学家都能自由地穿行于这座美丽的城市！对待艺术家和音乐家，我们还有全方位的优待，因为维也纳是一座热爱艺术和音乐的城市！” 接着，卡尔像是刚刚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着马库斯说道：“是的，我们说到了登记……这位小姐的神秘术使用许可证在哪里？” “许可证？”霍夫曼愣了一下，随后警觉起来：“......我不明白。” “没错，总部的女士！尽管我很愿意为二位摒弃一些——不必要的手续，但有时候……特别是涉及神秘学家，涉及安全的时候，我们总是要更严谨些。” 卡尔先生狡黠地搓着手，显然他并不比戈连更好对付。 “……我想这不是由基金会总部颁发的官方证件，我们并没被通知申请。” “啊呀，那一定是哪里疏忽了！凡是在欧洲活动的神秘学家，都应有由地方政府颁发的神秘术使用许可证。” “奥地利自1756年将其纳入入境条款，虽然我们在1868年就废止了它，但现在局势紧张……您明白的。” “或许这位小姐本人会知道呢……马库斯小姐？”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马库斯微微吓了一跳：“……您，您好？” “即便你是总部派来的，但你仍是一位神秘学家，对吧？那就请拿出来吧，神秘术使用许可证。” 霍夫曼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一种下马威式的刁难。 更实际的危机是——她们无法在未经准备的情况下，拿出一张属于1914年的纸。 看着明显存在着针对意图的卡尔，霍夫曼皱了皱眉： “卡尔先生，马库斯此次仅作为我的助手出行。按照职级要求，很多问题她不能为您解答。” “这些手续上的问题，您应当直接询问我，而非去询问我的助手。” “噢，总部的女士，别误会，我没有逾越的意思！”卡尔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就是在刁难马库斯，不然他害怕自己的权力遭受损失......况且，他有可能可以从中捞一笔，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他故作谦卑地说道：“只是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完全不用惊扰您——” 这时，菲利普突然开口，打断了卡尔的话：“卡尔先生，不知道人联算不算一个政府？” 卡尔没有想到菲利普会突然询问，他愣了一下之后，回答道：“呃，这、这自然是算的......” “不知道菲利普先生您是想......” “我这里有人联的公章和纸笔。”菲利普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拿出了一个印章：“请告诉我那个所谓的‘许可证’的格式，我可以现场写给你。” “啊？菲利普先生，你这......” 卡尔没想到菲利普会出手相助，更没有想到一个事务官会随身携带公章......他是怎么敢将这个东西带在身上的？他难道就不怕丢了吗？ 卡尔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玩意根本不是人联事务官的公章，这只是菲利普自己的个人印章罢了。 不过卡尔也没有这个胆子去检查就是了。 马库斯从刚才开始就在包里翻着什么，直到现在，终于将那个东西找了出来。 她举起了手中的纸，对着身前针锋相对的三人说道： “那个......我，我有的！” 众人：“……？” 马库斯将手里的纸片递了出去。 “……给您。” 看着手中的纸片，卡尔先生突然爆发出一阵长吁短叹。 “怎，怎么了吗，卡尔先生？是这份许可证哪里不合规定吗……？” “不，不，这份许可证非常好，非常完美，我甚至能闻到上面油墨的芳香！欢迎您，这位来自罗马尼亚的神秘学家小姐！” “只是您如果早点把它拿出来——我们不就不用费这些口舌了吗？” 卡尔微笑着把许可证还给了马库斯，后者明显在刚刚这几句话里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激烈转变。 但其实他的心中也在庆幸，没有正面与人联的事务官对上，那样子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好处。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属于比较好的了，至少没有什么损失。 “呜，很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 “——说到时间，恕我直言，卡尔先生，您迟到了两个小时又十五分钟。” 学徒的道歉被打断了，她略为惊讶地看向导师。 “抱歉，我和财政部长的午餐稍稍有点丰盛，不过您的火车碰巧也没有准点。” “您一直在别处用餐？我们的约定是……” “别着急，总部来的女士！您还不了解这里的步调。看看这些工业化，这些所谓的现代设计，他们将我们伟大的城市、我们蓬松柔软的生活，都变成了一台冰冷的机器。” “原谅这些列车组，下水道和水管工吧！适当的“不守时”正是它的权利，也是我们自由意志的显现……” “结论上来说，您并没有等待太久，我也享用了午餐。皆大欢喜，不是吗？” 霍夫曼不为所动，马库斯低着头，菲利普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 显然，卡尔先生只能独自欢喜。 “顺便一问，您的火车为什么会晚点呢？”卡尔问道。 “它撞倒了一头有自由意志的鹿。” “哦！很抱歉听到这样的消息。” 卡尔当然能够听出这是一个讽刺，但他久经官场，早就习惯了这些不痛不痒的暗讽：“好吧……请原谅老卡尔的小小失职，女士们。我们现在忙着澄清黄金岛的流言，根本抽不出人手。” “如果总部此次能给我们一些人员上的帮助，而不是抽调，想必一切都会更加轻松。” 霍夫曼同样听出了卡尔的回击，她略微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是秉公办事，卡尔先生。需要我替您将诉求写进报告吗？” “——没关系，没关系！”卡尔连连摆手：“不过是一群疯人岛上的疯子，以前某个小国流放过去的神秘学罪犯，没过一个月人们就会把他们忘了。” “只有那些自命不凡的青年艺术家、意图不轨的不法分子，以及神经衰弱的阴谋论者，才会认为它会对维也纳产生什么影响。” “马扎尔人和波西米亚人已经够我们头痛了……神秘学家？他们根本就不是帝国最紧要的民族问题！” 马库斯有些不明白，卡尔先生的想法和她在基金会总部接触到的很不一样。她问道：“可您负责的不正是神秘学家的登记和管理吗……？” “但我也是先为皇帝和帝国服务，不是吗？” “在您用‘基金会分部负责人’这个头衔定义我前，我首先是一个光荣的维也纳公民，效忠于我们伟大的皇帝，小姐！” “可您说这里是一座开放包容的城市……” “噢，是的，我们负责处理神秘学家的小小麻烦——像我说的，正如处理马扎尔人和波西米亚人的小小麻烦。” 卡尔先生挥动手杖，愉快地大步向前。 “好了，前面就是历史悠久的圣洛夫基金会驻维也纳大楼，让我们过去吧！” 第6章 调查的方向 “这就是维也纳分部大楼……？！”马库斯看着眼前的建筑，从嘴里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它真是……气派极了！如此光洁简约的墙面……就像是一栋现代艺术的神庙！” “卡尔先生，在这里办公的体验一定十分愉快吧！” “啊？”卡尔顺着马库斯的眼神看了过去，顿时失笑，说道：“不不，这是分离派之家。” “就是那些在咖啡馆大放厥词的青年艺术家们的聚会圣地。他们呼吁艺术要从传统中分离，在我看来更像是与人类生活分离。” “里面也没有什么愉快的，只有令人费解的画作和神经衰弱的疯子。但人们没完没了地参观分离派，还有分离派的分离派，就像有丝分裂的蝾螈在繁衍……” “我们历史悠久的分部入口是在左边，请稍稍移步……” 马库斯尴尬地咳了一声之后，跟上了卡尔的脚步。 基金会分部，巨大的戈连伫立在门口。 “瞧，你们刚刚也遇到了。这是我们维也纳最忠诚、最可靠的守卫骑士——全凭术式驱动的戈连巨像，欧洲神秘学复兴以来的巅峰之作！” 卡尔指着戈连介绍到：“1662年，一个来自伦敦的宫廷神秘学家将它进贡给了皇帝。几个世纪来，它一直忠诚地守护帝国……” “啊！是您！” 戈连的阴影里探出一个身影。 “尊敬的斯卡比亚先生，向您致敬！您的小儿子塔米诺还好吗？听说他与未婚妻的感情之路并不通顺？” 卡尔看着眼前突然钻出的青年男子，沉默了一会之后，向着三人微微致歉：“……真是抱歉，请稍等下，几位。” 接着，他就转过去，与那名名叫“海因里希”的青年艺术家攀谈了起来。 很快，海因里希就与卡尔结束了攀谈，向着三人行礼之后，走入了分离派之家。 霍夫曼看着离去的海因里希，没有对他投入过多的关注。 她看着身旁的菲利普，问道：“菲利普，你要和我们一起进入基金会分部吗？” “......不。”菲利普感受着他那贴身携带的能量探测器的震动感，看着走入建筑物的海因里希，拒绝了霍夫曼的邀请： “你们进去吧，我的身份不是很适合进入基金会的分部之内。” “......我在那个建筑之内等你们。” ...... 菲利普进入了分离派之家，开始装作参观墙上的绘画，实则是在用眼睛余光搜寻着海因里希的踪迹。 小型能量探测器，人联对于灵能的有效运用之一。 理论上，它能够检测各种能量，只不过菲利普手上的这个属于对重塑特化般，能够检测附近正存在或者一段时间之内所残存的重塑之手的特殊神秘学能量。 菲利普因为伪装需要，将其的功率调地很低，只能探测到方圆几米的重塑能量。 但是，刚刚当海因里希靠近他的时候，他贴身放置的探测器开始了震动，发出了“嗡嗡”的微小声音。 这就预示着，海因里希最近接触了重塑人员，或者与重塑相关的物品，身上沾染上了重塑的恶心气味。 这是一件值得调查的事情。 这时，远处聚集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凑了过去，看到了人群当中的海因里希，和他身旁身着紫色礼服的女子。 那名女子正在朗诵着一个诗篇。 “......“雨幕之下，谁将泯没——”” “又有谁会获得那永恒的幸福，无上的恩赐——” “——那不复存在的虚无？” 海因里希鼓了鼓掌：“多么动人的朗诵，齐格琳德小姐。” 接着，他面对着群众，脸上露出了悲切的表情，说道：“我可怜的挚友齐格蒙德，他已然回归到了那虚无处。朋友们，欢迎你们来到这场沙龙，为我们亡去的英雄落泪。” “他正直、高尚、关怀同胞！在离去前，他还在为黄金岛上的同胞担忧，奔走，创作了诸多优美的诗歌和绘画。” “只可惜，那场大火焚尽了所有，只余下断壁残垣，以及——《拯救》。” “我们曾处于一个进步的黄金时代。我们相信，启蒙将扫清历史的蒙昧，带我们步入拯救的天国。” “神秘学家和人类的界限将被消除，在维也纳这座开明、包容的城市，我们将手拉着手，背靠着背，像我们刚来到世界上那样亲密无间。” “‘世界呵！头吞食着脚，足抵着鼻尖。’” “但如今，神秘学家的生存空间正被压缩、抢占。我们渴望用自己的语言发声，结果却是在自己的国家成为异乡人。” “因此我们决定将齐格蒙德的遗作展出。并不仅仅是为了纪念死者——更是为了纪念他的精神，他对同胞最深切的关怀，以及对时代最悲怆的诘问。” 人们礼貌地点着头，部分女士开始啜泣。 “不要悲伤！朋友们！他为我们留下了莱茵的黄金！” 海因里希继续说道：“我们将用画展所募资金成立一个委员会，用以改善未登记神秘学家的处境。” 紧接着，一名沙龙成员向众人介绍道：“维也纳最年轻、最杰出的女歌剧演员，西奥菲尔的胞妹，伊索尔德小姐会为我们介绍具体事宜。” 掌声中，海因里希微微欠身，将舞台留给真正的主角。 西奥菲尔......菲利普知道这个名字。 那名人联外勤，当时就是在他在魔圈驻地的时候，探测到重塑之手的相关异常能量的。 当时整个驻地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是菲利普最应该调查的人。 而且，菲利普在报纸上看到了西奥菲尔·冯·迪塔斯多夫的画作——巨大油画《拯救》，和他为此的题诗。 刚才伊索尔德朗诵的就是那个题诗。 而那个题诗，里面提到了“末日”、“时间倒退”以及“雨幕”的意象。 所以，西奥菲尔生前接触过重塑之手，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测。 当时菲利普在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之后还微微有些惊讶，本来以为线索中断，但现在他找到了新的调查思路——调查刚刚检测到重塑能量的海因里希。 这是他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就在菲利普思考的时候，伊索尔德走到了众人之中。 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菲利普本想上前去看看情况，可这时，他的探测器再次震动了起来——更加疯狂地震动了起来。 他的动作停滞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远离伊索尔德的方向走了一步。 震动减弱了。 “......” 菲利普看着倒地的伊索尔德，沉默了一会。 探测器的这个现象预示着，伊索尔德，也和重塑之手存在接触。 （朋友们，从明天开始，持续一个月的单更时光就要来了。） （各位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