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侠传》 第1章 我名谓侠 嘉靖1533年, 天下江湖血雨腥风,人心沉疴,诡谲魍魉笼罩在整个江湖之上,生死无常人称“天云如墨” 杭州府外,山林掩映,夕阳西下。 徐谓侠山西打马至此,自己的村子被魔门弟子屠戮一空,作为村子里唯一的武者,等他赶到时,已无一活口。 徐谓侠资质平平,境界不高,却还是追寻着线索一路南下来至杭州府。 城外数十里的官道上,一匹乌黑壮硕的骏马上骑着一个壮汉,他一身素色布衣头上戴着斗笠已然风尘仆仆。 那汉子有一些黑背后背着一柄长剑,四十多岁的脸上,浓眉方脸,稀嘘嘘的胡渣展现着不羁。虽是有些沧桑,不过眼角的每条皱纹都说着豪迈。 徐谓侠抓起腰间的酒壶,里面盛着自家酿的竹叶青。 他豪饮一口,盯着前方地上的车轮印子说道 “看来就是这儿了,这些杂种真能折腾!也不知道是谁指使了他们。” “前面应该是莫家村吧?他们来这小村子干什么?” 徐谓侠暗自思忖,不行!还是得去看一下! 想着徐谓侠一引缰绳,坐下黑马“唏呖”一声,卷起一片烟尘,向前方跑去。 莫家村内……… “啊!!” “你们是谁?来俺们这干什么?” “老婆子!老婆子!你怎么了?” “俺跟你们拼了!!” 宁静的村庄里,充斥着哭喊声和惨叫声。无辜村民的咒骂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无情的屠刀撕裂血肉的声音。这是一场屠杀! 徐谓侠朝着村落的方向飞奔而去,一旁的风将徐谓侠衣袍吹的呼噜噜的响。 徐谓侠村外便感觉到村中杀气漫天,血雾飞舞。 “啊!娘!我好痛…”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徐谓侠双眸瞪大,一股红色涌进瞳孔。他好像看到自己的村庄,曾经也是同样一副场景。 这帮畜牲!一路上所有的村庄被屠,都有这些杂种的影子! 徐谓侠大喝一声 “他娘的,找死!” 说着脚下红光一闪,整个人气势如同冲天破竹。轻点马头,整个人化作一道碧光,瞬间冲入村子。 莫家村内,几个黑衣人抽出了刺入体内的兵器。对面一个七旬老汉带着痛苦和惊恐的眼神倒下。 “老大!任务完成了,清查过了,无活口!”一个手持着大刀的黑衣人对着前方说道。 一个沙哑的声“上头交代的,虽然只是寻常村子,不过也杀了个痛快!” 沙哑的声音传来,黑衣包裹下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说着那领头人,将手中满是血迹的奇门麟角刃在残肢的衣物上擦拭着。 “剑过竹解!” 一声暴喝,自当空传来,碧波之下剑光锋锐撕开周围空气,点地上的沙土都渐渐被分开。 几个黑衣人正在搜寻周边其他角落,听到空中一声暴喝,猛地抬头。 只听噌啷一声,那领头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宛如一道流星划过苍穹。眼前几个手下还未将兵刃抬起,一道由翠绿剑气构成的竹枝映入眼帘。 咚!砰! 两具死尸倒地,徐谓侠手持的宽云铁剑,一言不发,只死死盯着面前的几个黑衣人。 那领头人缓缓的举起奇门麟角刃,周围剩下的几人皆是举起手中兵刃将徐谓侠周身四角包围。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手下?” 沙哑的声线刺耳难听,好像破篓穿风一般。 徐谓侠抬起头,眼中怒焰滔天,豪迈的脸上竟透出丝丝狰狞。 “垃圾!畜牲!杂种!这些村子无冤无仇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这习武的杂种,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周身四边的几个黑衣人闻言都爆发出了残忍的笑声 领头那人往前一步,眸中血光点点 “不好意思啊,这位大侠!我们也是上命难违!怎么就凭你个小小的云涌境也来送死吗?” 徐谓侠自道境界不高,手中握着的长剑紧了紧,血迹遍地,断肢残破,他能看到这些无辜村民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 和自己的村子如出一辙!徐谓侠感到胸中一团火焰在奔腾而出。 “就是你们所谓上面的狗杂种!才弄的这天下云如墨生死无常!” 徐谓侠剑上的真气越来越锋锐,碧绿的宛若一块宝玉。 “他娘的老子今天不为私仇!是为了宰完你们!”徐谓侠几乎是大吼着说完了这一句话。 这是什么江湖?人心为恶,却所无现其形,人心为善,却终不得好死。这是他娘的什么的狗屁道理?我既学剑!便要抹去世间一些看不过眼的事!哪怕只让我畅快些也好。 那领头的黑衣人周身慢慢探出阵阵黑雾,对着徐谓侠说 “既然如此!兄弟们!送这位大侠上路!” 小小数十里的村庄内,血煞之气纷飞,黑气奔腾好像要吞噬一切,其中还能看到隐隐的碧绿剑光闪动。 村外林中惊鸟翻飞,风动不止。 ………………… 徐谓侠想要风,一阵清朗的风。很长时间他说不了一句话,忍着裂痛咽下口里的苦涩,眼前的景物比他嘴里的血还要干涩,比冰雪还要寒凉。 隐隐的残阳映在村口,只见那村庄里尸横遍野,有老弱妇孺无辜村民,也有一帮浑身只见黑衣手上握着怪异兵刃的残肢。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的徐谓侠,一张豪迈的脸上尽是血迹,眼神中透着愤恨决绝,身上的素色布衣伤痕累累,里面缓缓的浸透出鲜血。虽是境界不高,剑法称不上江湖高手,不过还是杀的满地尸山血海。 徐谓侠的眼中死死盯着,前方那仅剩的恶人。那是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奇门兵器,眼中却充斥着无措,不远处还有一具同伴的尸体,显然死前极不甘心。 败草枯木之前只见那只汉子愤问一声 “呵!你们这些邪教魔贼是为了什么!” 只见得莫家村口外,断壁残枝,鲜血滂沱,徐谓侠倚着浸血门框喘息的问道。 这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只是拄着剑,坚毅的脸上淌下的鲜血和汗。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眼神飘过村里蔓延到村口的血迹,死死地盯着徐谓侠沙哑的声音好似讥讽的说道 “想不到你这个云涌境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说了我们不过奉命行事,不想碰到了你这位大侠,我们也只能斩草除根啊!” 徐谓侠眼中一沉身体各处传来阵阵痛楚。 真气要见底了呀 “哈~狗杂种!老子可称不上什么大侠,不过看来你这任务只剩下一种结果了。” “用我的剑送你下去,和这些杂碎们一起陪葬!” 徐谓侠长剑一挺,进步向前。真气和着剑锋,竹叶飘零相伴,徐谓侠引动仅剩的真气,剑上青霞漫天,一刹那之间,犹如狂风挟叶,徐谓侠周身裹着决绝杀意刺向面前的人。 那黑衣人猛然一惊,手中奇门兵器,好似短刃又好似长笔,应是奇门麟角刃。他身上黑雾笼罩,煞气凛然,嘴上念叨着 “你找死!” 你既然要当侠客,就应该和这些孤魂一样像无人问津的朽木葬在这片荒山之中! 黑衣人是这样想的。手中兵刃依附着层层的黑气更加凶猛了几分。 刹那间,血煞纷飞,黑衣人只一瞬间便已杀到那大汉眼前。手中兵刃指向徐谓侠,煞气一起好似猛虎又如狂涛迎向那道碧翠的盈盈剑光。地上尘土翻飞,周身杀气冲着残垣断碎。 黑衣人手中魔刃凶煞异常,踏步向前右手劈砍抗住徐谓侠剑锋,只听到“铮!”的一声。 左手麟角刃犹如毒蛇一般裹着黑气刁钻着向徐谓侠喉哽刺去。 翠叶纷飞,消磨黑雾。徐谓侠只感到颈下一阵寒凉。 手中宽云铁剑,急速相挡。扛下了这一击。顺势鞭腿一起,踢中黑衣人手中兵刃。将那黑衣人踢开数十米之外,趁着他立势未稳,长啸一声,又是一剑相送。 “受死!!”徐谓侠暴喝一声向前刺去。 竹叶夕阳落风晚,青霜只送不归人。 这一剑,徐谓侠或许没有想着可以活下来只是想着。 又慢了一步!只晚了一步! 唉! 既然这村子里的人,无人可怜,无人可管!那他既然见到了就要刺出这一剑!只是为了心里讨个心安,哪怕死在这里,黄泉之下碰到了这村的无辜村民,也是会被美酒招待的吧? 徐谓侠挺剑向前,这一剑好像竹叶过林,无影无踪。真气把剑尖顶的翠绿,轻飘飘的送入他的咽喉。身后的茅屋好像也受了这一剑一般。 “咚” 只听到一声,双刃落地,黑衣人的手向徐谓侠的脸挥舞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唔啊唔啊的小声呻吟。 好像不可置信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已经受了重伤,穷途末路的侠客可以杀了他。 莫家村庄外刻着莫家村三个字的巨石旁,一阵狂风起过碧翠竹影,锋锐凛然,地上都多了几道剑痕,残破的屋檐被这一剑的剑风掀的支离破碎。 送葬了这个不该在这个村庄滥杀无辜的罪人。 夕阳下,徐谓侠的剑缓缓的抽出死人的咽喉。 他往后一踉跄,胸口的裂伤和满身数不尽的小伤痕都在往下滴着血滴。 “哈......呼........” 许谓侠大口喘着粗气体内真气不能牵动分毫。经脉之中,丝丝阵痛传来。 向后快退了几步,一屁股靠在莫家村村碑的巨石下。望着这村里的残酷景象,怕是方圆数十里之内都了无人烟了吧? “明明离着杭州府不过数十里的距离,小小的一个莫家村惹上了什么大敌,什么仇家?看样子这帮黑衣人像是什么大人物的爪牙啊。” 徐谓侠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村庄疑惑的想道。 “嘶.....呃.......老子也算对得起这帮村民了,肋下剧痛伤及两处,啊.......估计还伤到筋脉了。” 徐谓侠把剑垂下,捂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说道。 “这天下到底怎么了?这些村庄无端端的给人屠了!” 徐谓侠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查线索碰到这事,我也算是行侠仗义了!” 徐谓侠感到自己的经脉一阵撕裂的疼痛自语的说 “他娘的!出来行个屁侠,仗个狗义!碰到这样一遭,都四十多了,也不知道迈不迈的过去这个坎!嘶........” 徐谓侠感到口中一阵干涩,准备拿起腰间的酒壶,狠狠的喝上一口。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错着徐谓侠瞬间而过,把徐谓侠手中举到一半的酒壶刹那间击的粉碎。 那道劲风,不可阻拦的又掠过徐谓侠径直的撞向旁边本就破败的房屋。 “轰隆隆!”一旁的房屋直接被炸出了一个大洞。地上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竟然直接将断壁残垣抹去。 “还有敌人!” 徐谓侠撑着剑,挣扎着站起来环顾四周,他紧张极了。 “这真气!看来今天老子是栽了!” 徐谓侠已经准备放手一搏。这时只听头顶两道破空之声,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老练?你的天路神功不行啊!这一掌都打歪了,你看!” 紧接着的是一个苍老的声响 “滚蛋!你小子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跑?老子一掌打死你!” 徐谓侠抬起头,两个人影横空而立,一个犹如俊秀书生,看着倒是玉树临风,只是脸上露出了丝丝癫狂。另一个垂发老者,一身黑裘,威武霸气。 “嘿嘿嘿!你打赢了我,我就还你!” 那俊秀书生向着面前的老者勾了勾手指咧嘴说道。 “死疯子,你找死!!”霸道的声音卷起一片声浪,将下面的徐谓侠直接震得喷出一口鲜血。 “啊!他娘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徐谓侠还未及反应之时,天上一黑一紫,两道磅礴如山的真气对立而撞,竟然直接将靠着莫家村外的一个山头震的粉碎。 苍穹之上,原本的蓝天,也被染的一片紫气,一片黑气水火不容。 徐谓侠境界太低,根本看不清两人如何交手。 “这他娘的是什么境界?在这打什么架呀?” 徐谓侠气得只想骂娘,直到头顶那两人稍不留神,若是殃及自己,便是粉身碎骨。 徐谓侠头顶交锋越来越激烈,自己被震倒在地上,只觉得天崩地裂,日月颠倒。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徐谓侠睁开眼睛,那霸道老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俊秀青年悬空而立。 他好像发现了下方的徐谓侠,而徐谓侠只是撑着剑吃力的站起来,这天上不言不语。 看了一会那俊秀书生开口说道 “呐呐呐,真可怜啊,太弱了!一点也不好玩儿!” 戏谑的声音满是失望,说罢只见一片紫光“轰隆隆”的一声,俊秀书生闪去便不见了踪影。 徐谓侠摇了摇脑袋,晃着头说道 “真是高人啊!是够高的,就是不像人!” 太阳渐落,月色横空。若非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在寻常人看来,这片村庄依旧是万籁俱静,黑夜茫茫。 而徐谓侠抵着长剑,靠在石墩旁边喘息了许久。缓上来的真气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拐的向村里走去,滴下的血滴诉说着刚才那一战的凶险和惨烈。 村旁的树上祈福的红带还在缓缓地飘着,可见村庄里的农家应该是淳朴良善。 黑夜之下,一路上想不被路上的尸体绊倒徐谓侠走得十分艰难。 徐谓侠拄着剑看向两边的房屋和满地的残尸,缓缓的说道好像是在问自己 “悔吗?” 为这一村的无辜百姓,为这心底的无端侠义。 “估计这辈子破不开云涌境了,有点悔了,哈哈哈.........” 许谓侠自嘲的摇摇头,这个豪迈汉子伤痕累累的向前走去。 徐谓侠搜过这村子一间间残破的屋子,想着在这个已经生机断绝的村庄里休养一阵。他推开一扇扇染血的房门,好像还能看到这个村庄在几日前都是这么的祥和安宁。 “唉,该死的江湖,以前只是祸害我们这些走江湖的人,现在连寻常百姓都不放过了。” 徐谓侠自从十二岁起学剑虽然家境贫寒也拜得镇上以武馆为师。从山西一路游历至杭州府,见过许多高手,也拜过几个师父。却因为自身资质有限,年至四十岁,还不过是云涌境的侠客而已。在江湖上实在算不上高手,在他之上,浑圆境,破空境的高手也是寻常。 只是多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多了几分老辣和决绝。 夜幕缓缓升起。 徐谓侠身上缠上刚刚找来的布条,好在真气恢复一些,伤口终于不再淌血。他推开村末的一个宅子,这间屋子里更是尸横遍地,先前也是这间屋子里的战斗最为惨烈。 “这些人怕是为了这家人来的。”看着眼前的院子里除了房子还立着,遍地都是破碎的农具,衣物。 院子里,耄耋老汉已经被拦腰斩断,一旁倒着一个农妇,身上满身数不尽的伤痕,姣好的面容,虽是农家女儿,不过却生的清丽。可是这样的脸上却只有死前的绝望和不甘。 徐谓侠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剑,很是疑惑不解,小小农家院,有什么值得这帮江湖恶人在这里肆意杀戮,难道只是为了泄愤? 徐谓侠提着剑推开了厨房的门。看着一地的狼藉,灶上还有一些食物。 “哈,终于这村子里还有这些东西剩下。” 徐谓侠快步上前,径直略过灶台,来到角落里,拿起堆在墙根的酒坛晃了晃。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打开酒坛,转身看向门口,好像透过院子看着整个村子。 “都死绝了,呵,希望你们下辈子安宁一些,你们先喝吧。” 说着徐谓侠噼里啪啦的将半坛酒倒在地上。然后将剩下的酒坛举起,大口倒下。 酒液溅在豪迈的脸上淌下,慢慢流过徐谓侠伤痕累累的上身。 徐谓侠感到伤口灼热的阵痛,或许为了麻痹,又或许为了发泄,徐谓侠依然不管不顾的大口喝酒,直到把剩下的半坛酒喝完。 这才缓缓的去灶上寻些东西来吃。他缓缓的吃下几张大饼。体力又恢复了一些。只是嘴里有点干涩。 想着再来一坛酒的徐谓侠又走到墙边,提起一个酒坛。只是这坛子酒竟然让徐谓侠手臂上的伤口又泌出血液。 “嗯?嘶.......这坛酒........这么重?” 徐谓侠突然将酒坛放下,后退几步,用剑挑开上面的酒封。映入眼中的是一坛子的黑色粉末。 徐谓侠用剑挑起一些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脸上猛然变得狰怒,暴喝出声。 “他娘的!这些狗贼到底要做什么!要把整个村子都抹去吗?” “这些火药放在酒下面,看来早就有人潜进来了,到底是谁这么狠决,这村子怎么招了这样的敌人?” 说着徐谓侠体内又开始一阵阵的痛。 “不行,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药,不然还没有回去先死路上了。”徐谓侠想着走到院里,看着残败的村子,长叹一声。 手中宽云铁剑缓缓竖起,用不多的真气,催动剑气。翠绿的剑气,好像还有竹叶相随慢慢攀上剑身。整支剑绿意盎然,他就像一枝苍竹立在血色的院子里。 剑锋慢慢的向周围转去,那剑气虽然锋锐,但却充满生机,直到指向一个方向,剑上剑气一盛,好似被什么东西牵引。 徐谓侠将剑垂下,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还好,看来草药离得不远。” 说着徐谓侠便向刚刚剑指的地方走去。那是院子的后墙,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门已经碎透在一边。倒是没什么血迹,可能是因为那些人看了一眼是堆放草药木柴的屋子就离开了。 门口有一捧烟灰,应该有人烧了什么,徐谓侠鼻子微动。 “艾草?呵,看来我运气不错。”进到屋子当中,月光照在因为厮杀漏洞的屋顶,落在屋子里。 屋子不大只有堆砌了一堆干柴农具,另一旁几个竹编的筐子里堆着草药。 徐谓侠向前走去,在一个筐子里找着自己要用的草药。 忽然徐谓侠听到了什么,手中长剑猛地持起。 目光一凝,看向旁边的一个竹筐,一束月光刚好罩在筐里的草药上。 徐谓侠拿着剑慢慢走近,草药忽的又是振动一下。剑尖也缓缓攀上绿意,徐谓侠小心的剥开一大片艾草干。 徐谓侠眼猛地一缩,月光下,一个小婴儿垫在艾草之上,灰色的绣褓把婴孩裹的严严实实,还在酣然入睡。 徐谓侠发誓他收剑的速度绝对比今天刺出的任何一剑都要快。 徐谓侠把剑收起,轻轻的把小婴儿抱起。他看着怀里的孩子,那绣褓的布料虽然算不上柔软,但是细致的针孔是一个妇人对孩子最深的爱。 徐谓侠的脸上从开始的无措慢慢的转变为快意。 一抹畅快从心底自下而上让他身上的疼痛都隐隐散去。 “哈哈哈哈哈!不悔了!这下不悔了!”徐谓侠豪迈的大笑,好像是又活了一次一般。 月光下那婴孩被笑声惊醒。开始“呜哇,呜哇”的哭起来。 徐谓侠看着还在大声哭泣的婴儿,随即笑得更加恣意。 在这人间炼狱的村庄里,那汉子豪迈的笑着,说着哄逗孩子的话,那婴儿则是咿咿呀呀的发出声来。 好似只有天上的明月和大汉的怀里是最干净的地方。 徐谓侠寻了一些米汤,生疏的喂给婴儿,生怕这会伤害到这村中唯一的希望,婴儿“哇呜,哇唔”的吃饱了后,在他怀里沉沉又睡去了。 娃儿啊,你的命苦啊,生在了这个天下。 徐谓侠轻轻的拍打着怀中的婴儿。 一地的残肢下,徐谓侠带着婴儿缓缓的将地上的尸首一个一个的挪出屋子。 怀中的婴儿艾草味混着奶香,总算是冲掉一些徐谓侠刺入鼻中的漫天血气。 徐谓侠低头瞥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小家伙睡着了,鼻翼微微颤动,呼吸轻柔而均匀。 看着他可爱的小脸蛋,徐谓侠忍不住轻轻地把裹着的绣褓紧了紧,内心充满了感激和爱意。粉嘟嘟的笑脸圆润可爱,睡梦中小小的嘴巴安宁的一张一合,嘴角还露出一淌晶莹。 嘿!这娃儿的梦真甜! 徐谓侠抱着孩子咧嘴一笑。 脚下残肢血海煞气浓,怀中盈盈生机好入眸。 徐谓侠神情放松下来,身体也没来由的多了一股劲。 夜半丑时,徐谓侠拖着一身的伤痛和疲惫,终于将所有的尸首安置好。 清风习习,半露微凉,一所残破的屋顶之上,那豪迈汉子,怀抱着一个婴儿,轻轻躺下。 皎洁的月光下,只能听到那粗犷的汉子嘴里哼着柔柔的乡音。 怀里的婴儿窝在在他壮硕的胸膛上,睡得香甜。 “哼~哼~睡吧~睡吧~醒了咱就回家了~” …………… 第2章 莫潇 两日后,莫家村口。 徐谓侠将村里的尸首全部埋葬,立下了一个小碑。至于那些黑衣人在自己带来的火药中化为灰烬。 怀里抱着婴儿骑上村口已经系了两日的马。 “走了,乌球儿,回家。”说着一拍身下漆黑如夜的马。马儿唏呖呖的一声,马蹄点点,甚是轻柔,一人一马向西北缓缓走去。 “老子还不会做饭呢,得想想怎么给你小子拉扯大。” “说起来,你应该算我的孙了吧” “哈哈哈哈,光棍了一辈子,现在多了个孙儿。” “得给你小子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 斜阳照在蜿蜒的小路上, 像是踩着金缕那般轻快。 马蹄和着马上的大汉快意的声音, 渐行渐远......... 时间飞逝,白云过隙。 七年之后 山西承宣布政使司 清源县中 大雪时节,白雪纷飞。冬日的气息虽然寒冷,正旦节才过四日,整个清源县都充斥着新年到来的欢喜气氛之中。 清源县家家户户还贴着新的春联。道路两旁已经有商户陆陆续续的早起出摊,正所谓百家烟火,最是人间。 街上一个面摊还在缓缓地升腾着白烟,只有一个面摊三两张桌子,周围却围满了来吃面的居民。 一个居民哈着手,嘴里吐出热气,向着摊子中的老板说道 “徐老爷子这么早就出来摆摊呀?老规矩,一碗竹叶面!” “还有我,我也是!” “徐大爷,老规矩,老规矩啊,再给我来二两” 周边的客人也纷纷出声说到 只见那面摊中的汉子,身材壮硕高大,微微泛白的鬓角,诉说着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他穿着一身厚厚的褐衣,将袖子挽起。坚毅的脸上,虽然有些沧桑,不过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了豪迈与洒脱。 徐谓侠咧嘴一笑,说道 “嘿,好嘞!我家那小子可不想天天吃面,这不大过年的,我这老爷子还得出来摆摊。” 徐谓侠嘴上回着客人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一把厨刀动得飞起,将面案上的面皮飞快地切成一堆堆面条。 徐谓侠抓起一捧捧面条,放入滚开的锅中,随后又转身,握住白案上一个半人长的木柱,木柱的一边有一个刚好可以握住的把手。 粗壮的木柱在徐谓侠的手里,轻盈的好像一根擀面杖。他又惬意地压起了剩下的面团。 等到面条在滚水中打了一个又一个圈,徐谓侠熟练的抄出几个碗来,将面条一碗碗装好,又从一个大锅里盛出汤浇了上去,又从一个大碗里,掏出几勺滑嫩的肉糜放上,最后淋上一勺热油,油里还飘着两片竹叶。 “好嘞,来着趁热哈!银子搁那就成”徐谓侠把面条端给摊子前一个个食客。 人们自觉的来到两三张桌子前拼桌吃面,小小的面摊上都是食客“吸溜吸溜”的声音。偶尔的聊几句家常。 有个食客突然抬头对这徐谓侠说“对了,老爷子,我咋没看到莫小子呢?平时不都在你旁边玩面团吗?” 徐谓侠手上不停,嘴上没好气的说道 “这臭小子,这几天过年都耍疯了,天天睡到晌午。” “我说,这臭小子,哪儿好啊,你们这天天哄着他玩?整天东窜西跑的,没个正样子。” 周围的食客听着脸上都泛起笑意,只见刚才那食客又说道 “我说徐老爷子,您这话就不对了,自打您七年前来了咱们县,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咱清源县徐老爷子的面最好,嘿,徐老爷子的孙最灵。” 是另一个食客也说到 “就是这娃聪明,咱县里谁有本事的都想教他两手,万一哪天成了将军宰相咱老少爷们脸上也有光不是。” 徐谓侠听着当即说道“那咱全县的能人都教了我这孙子,这臭小子就我这爷爷的能耐,他不想学!”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我说徐老头!莫萧那小子跟谁学都成,这娃要是跟你学了做面又开一面摊,那才叫没出息呢!” 王铁匠穿着一身粗布短打露出精壮的右手,看着也是四十来岁的汉子,脸上胡须根根炸起,就是皮肤黢黑。 徐谓侠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早打铁,晚打铁,大冬天还穿成这样,冻死你个王八蛋!” 王铁匠来到摊前,说了一句 “老规矩啊,帮我多放点面。” 徐谓侠哼了一声“老王,你给老子说清楚什么叫我的能耐就不能学?不然你今天的浇头没了!” 王铁匠听到这话,立时变了脸色 “别介啊,老哥哥,我这儿不是觉得你家那小子学我这手艺,那叫一个快,我这心疼了不是。” 徐谓侠手上动得飞快,嘴里却说 “你家那大小子也得十六七了吧?那小子比我年轻的时候都壮实,有他顶着你这手艺,绝不了!不像我。” 王铁匠咧嘴一笑“嘿,这还真是,不过我是真心喜欢莫潇那娃,这不过年,他还向我讨了个小锤子,平时锤着玩。” 徐谓侠抿抿嘴“怎的?那也是我的孙儿,得了,吃你的去吧。” 说着,王铁匠拿着一碗面朝旁边的空位也坐了下去开始吃面。 面摊不远处,一个石墩后面,两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缓缓的探出头来 “潇哥哥,要不算了吧?徐爷爷会生气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穿着红皮袄子,看着面前七八岁的男孩说道。 那男孩扒着石墩也是一身棉袄,长相清灵可爱,一双眼睛里透露着狡黠。 “嘿嘿嘿,别怕王妮儿,这事儿老头子发现不了,嘿,我跟你说这法子可有趣了,一试一个准,上一次把家里的壶子都踢碎了,可有趣了” 小莫潇嘿嘿的笑道。 说着小莫潇掏出身后藏着的小铁锤,左手拿着一个小面团。眼里紧紧的盯着面摊中正在切东西的大汉。 小手把面团往上一抛,奋力的用铁锤砸向面团。 面团飞快的划过空中,向着徐谓侠的头飞去。 徐谓侠这时正在专心致志地切着案上的面皮。忽然感觉有破空之声,转瞬即逝。 手中的刀飞快竖起,斩向飞来之物。面团瞬间一分为二,右边一半,咚的一声,掉入一锅正在煮的水中。 小莫萧看到此景,开心的雀跃起来,忙对着身后的小女孩说道 “怎么样?我就说可以把它劈开吧!嘿嘿,好玩吧?” 小女孩看到这个也觉得新奇,无比兴奋的说道 “哇!好玩好玩,潇哥哥,咱们再扔点什么吧。” 小莫潇也是一脸的开心“好,那我们再找点别的........” 小莫潇话音未完,就感觉头上一阵黑影笼罩,紧接着一阵暴喝之声。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一锅水刚刚烧开,还没有怎么用过!” 徐谓侠暴跳如雷,拎起小莫潇大声骂道 “教你本事在家里不好练,带着这小丫头来整天霍霍老子?你是不是皮痒了?” 小莫潇一阵惊慌的说道 “他娘的,给发现了!” 徐谓侠额头青筋暴起,放下小莫萧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小小年纪,嘴里骂骂咧咧的。好的不学,学老子这个!” 说着拽着小莫潇来到面摊前,身后跟着那个小丫头。对着王铁匠说道 “老王给你家这闺女领回去,别跟着这臭小子学坏了”说着把小莫潇扔到面摊里。 王铁匠笑盈盈的揽过小女孩,对着面摊里说道“莫小子,拿着铁锤抡你爷爷玩,给你爷爷打坏了,咱们全县的人都没有面吃啦!” 小莫潇从面摊里探出个小脑袋,嘴里说道 “老爷子可抗揍了,怎么会坏呢?” 徐谓侠面色一沉,拎着刀大步走向面摊里,地上的影子越发恐怖。 “老子不抗揍,我看你小子倒挺抗揍的!” 小莫潇乖巧的一笑,说道 “不是啊,爷爷,我开玩笑的.....孙儿最爱您啦.......” 小莫潇试图唤醒爷爷的爱,可并没有什么用。 面摊的食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夕阳西下, 徐谓侠挑着担子,身旁跟着揉着屁股的小莫潇,缓缓向家走去。 小莫潇看着徐谓侠说道 “老爷子,这两天王爷爷都说我打铁的手艺已经很好啦,学堂的夫子让我背的,我也都会了,还有南城的刘医师都夸我哩!” 徐谓侠壮硕的身子,边走边对小莫潇说 “怎的?人家教你的会了,这么开心?老子教你的,你就不乐意学呢?” 小莫潇脸上苦巴巴的说道 “扎马步太苦啦,还有挥剑,一点也不好玩。” 徐谓侠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小莫潇说道 “你学的那些本事,长大了足够好好活着,可太容易死了!老子教你的本事,长大了,能让你好好活着!”说完,徐谓侠挑着担子自顾自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莫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只能快步的跟上。 跟着徐谓侠回到了小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两间小屋子,门外的院子里挂着几件衣物,还有一些晒干的竹叶。 夕阳西下,清源县里又是平静安宁的一天。 往后的几个月。屋子上的雪慢慢的化了,而小莫潇还是一样的玩闹,跟着王铁匠学打铁,跟着学堂里的夫子学读书,跟着城南的刘医师学治病。只是徐谓侠教的本事小莫潇匆匆了事,不用心学。 直到有一天小莫潇着急的推开了徐谓侠的房门。徐谓侠正在床上睡得香甜。 小莫潇着急的吼道: “老头子不好啦,王妮儿不见啦!” 徐谓侠瞬间坐起身来向小莫潇问到 “你说谁?怎么就不见啦了?” 小莫潇着急的说道 “王爷爷的孙女儿!刚刚我去找王大哥玩,王大哥和他妹妹都不见了。铁匠铺里面全部都烂了,” 徐谓侠眼神一肃随即放松下来 “人家哥哥带着妹妹出去玩,你这臭小子着什么急呀?就算是有拐子,人老王也会报官的,你个臭小子,操什么心啊?赶紧上学去,老子等会还得出摊呢!” 说罢徐谓侠又转身睡下,小莫潇看着徐谓侠脸上一阵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对着徐谓侠叫道 “哼,爷爷不管!,自己去找王妮儿” 说完小莫潇便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徐谓侠依然还在侧身躺着,眼睛却缓缓睁开。 小莫潇顺着清源县的道路,又来到了王家铁铺,只见王家的院子木门敞开,小莫潇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去,清晨的清源县里还有淡淡的薄雾。 只见王家铁铺里,院外,衣物,农具,还在整整齐齐地摆着。 小莫萧慢慢的挪到里屋。径直走向打铁的屋子。推开房门,火炉还烧着正旺,各种铁块容器,洒了满地。 打铁的铁砧上居然有几道割痕。 小莫潇看向屋子里通风的窗口已经被撞破。快步走向前去。 “看来王大哥和王妮儿就是从这儿被撸走的。” 小莫潇来到破损的窗子前,用手扯起一片红色的袄布残片想到。 随即跳上窗台,往窗外看去,院子后面地上的草歪七扭八的躺倒着。 “跟上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他们到哪去了!” 小莫潇心里想着。 随即,小莫箫马上跳下窗台,沿着草地上拖拽的痕迹,一路跟去。 跟着地上的痕迹,一路跟到县城外面,一个靠山的树林旁边,小莫潇突然身子一缩,缩在了旁边的一棵小树后面。 他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手里拎着一个一个竹笼子,竹笼子里用被子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东西。 小莫潇靠着小树,右手轻轻的摸上了腰间,挂着的小锤子。 这时听到为首一个黑衣人传出沙哑无情的语句 “老三,怎么还没回来?这县城里的货也就这么多了。” 另一个踩着笼子的黑衣人也阴狠的说 “是啊,也不知道这招能不能行,上头可是紧着要呢。” 小莫潇心里一惊 “这是碰到贩孩童的拐子了!” 这时只听为首的黑衣人冷冷说道 “呵,想不到这小县城有这么多货,兄弟们,等会走的时候利索点给我检查清楚了!莫要惹了官府找来!” 小莫潇想着如此多的恶人,自己一小孩,要救肯定不成了,还是要回城去告知大家所有人一起来救! 小莫萧缓缓的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后退,怕惊扰到这些劫掠儿童的恶魔。 忽然背后一阵草木响动,小莫潇猛地回头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哟,这还送上门个小崽子!” 只见一个黑衣人说着,他浑身被黑衣包裹着, 只露出一双骇人的眼睛,残忍无情看着小莫潇。左手拎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一阵一阵的动。右手裹着黑气向小莫潇抓来。 小莫潇心头一紧“不好!被发现了”身下一缩,凭着小小的身躯往旁边的草地上飞快的滚去,险险的避开了这一抓。 莫箫刚抬起头,就听到另外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老三,这小兔崽子还挺能蹦哒的。刚好一个也别放跑!” 为首的黑衣人看向自己。 小莫潇大声问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这么多孩童?” 只听到唰唰几声,小莫潇周围已经站满了黑衣人,小莫潇只觉周围的天都宛如黑夜一般。为首的那人看着小莫潇阴恻恻说道 “嘿嘿嘿,娃儿,是你们命不好,多送上门的一个我也要!” 话音落下小莫潇看到一阵黑影袭来。 随即不省人事........ 第3章 出逃! 小莫潇的头摇摇晃晃,好像磕到了什么。 眼睛缓缓的睁开,朦胧的眼睛里看着一个黑影,渐渐远去。 小莫潇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上却阵阵发紧,动弹不得。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裹满了一床厚厚的被子。 他用尽力气从被子里面慢慢的爬出来,看清楚周边的样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木头屋子,小木屋的门显然从外面已经被锁住了,只剩下墙上有一个用木条钉死的小窗户,清晨的阳光,从木条里照进屋中,照在一个个的棉被团上。 被团里露出一张张小脸,闭着眼睛,应该也是被弄昏掳来的孩童。 小莫潇心里想着 “县里的小孩儿,应该都在里面,被这些坏人整晕了,要不是从小被老爷子折腾过一阵,估计一时半会儿我也醒不过来。” 突然小莫潇身前的一个更大的棉被团,好像动了一下。小莫潇死死的盯着那个棉被团。 只见棉被团缓缓地坐了起来,里面露出了一个青年的头。这青年皮肤黝黑,却是一脸刚毅,十六七的模样。 小莫萧立马认出这是王妮的哥哥,心下猛然一惊。怪不得站起来走到那青年面前。 小莫萧轻声呼喊“王大哥,王大哥,你快醒醒!” 王妮的哥哥好像还在晕厥的模样摇了摇头,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小脸,惊诧的出声。 “小莫潇,你怎么........” 小莫潇一把捂住他的嘴。赶忙的说道“王大哥,小声一点,万一他们还在外面,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醒了。” 王妮儿的哥哥点点头示意小莫潇把手放下,然后轻声的说道“小莫潇,你怎么被抓来了?” 小莫潇也是一脸的疑惑,对着青年说道 “王大哥,今天早晨我去找王妮儿玩,进去就发现你家铁匠铺子空了,人都不见了,东西还洒了一地,” 说着小莫潇神色紧张着看着周围,随后,眼神又盯着小木屋的门口说道。 “然后就跟着窗外的痕迹一直找到县外面,发现有一伙人拿了好多小笼子,笼子里都是这样的被团,本来想回去找老爷子,可是被他们抓到了,我也被扔到这儿来了。” 王妮儿的哥哥点点头说道 “今儿早上有几个人带着斗笠来铺里找找我打铁,王妮儿被我吵醒了,就来找我玩。然后我就看到那些人把王妮儿拎在手里,我刚要说话,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莫潇低头沉吟一阵,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神似慌张的对着青年说道 “坏了,我刚看到,他们提着笼子,还以为是拐子要抓了孩童去卖,可王哥哥你也在这里。说明这帮人连百姓他们都抓!” 王妮的哥哥一听,脸上惊慌失措的说道“那怎么办?得回县里去告诉大家,赶快让官府的人来!” 小莫潇看看周围,突然目中灵光一闪看着那个小窗户,思索了一阵。对着青年说道“门口肯定有他们的人,咱们直接出不去,这小窗子我应该能爬的出去。” 说着还来到窗前,小腿用力向上蹦了几下对着王妮儿的哥哥快速说道 “王大哥,来帮我,我把这窗条弄掉就能出去了!” 王妮的哥哥一听,马上弓着身子走到窗户下面。对着小莫潇问道 “这窗子上钉死了,我把你托起来你才能够着,你怎么弄掉这些木条啊?” 小莫潇抿嘴一笑,慢慢的,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小铁锤。 “嘿嘿,之前王爷爷过年的时候送我的,刚才他们抓我的时候,我趁着他们不注意,藏在我裤子后面了!” 王妮儿的哥哥看着小莫潇也是憨厚一笑的说着 “嘿嘿,怪不得咱十里八县都说咱小莫潇灵呢!”嘴里说着,手上却已经拖着小莫潇的小腿,慢慢的将他举在了木窗前面。 小莫潇沉着冷静,小心翼翼的用锤子的尖端,一个一个撬开窗子上的木条。 小手一撑,宛如小猴般挂在了窗子之上。回头对着王妮儿的哥哥轻声说道 “王大哥,你在屋子里面守好这些小孩儿,我回县里告诉大家伙一声!” 王妮儿的哥哥,对着小莫萧点点头,轻声的说着“好,小莫潇你小心点,莫要让他们再抓了去。” 小莫潇知道事不宜迟,飞快的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小莫潇跳在地上,身子猫在小木屋的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清晨的山上秃枝遍地,只有寒冷的晨株挂在枝头上。 而一旁山坡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小木屋,应是这几天才建好的。周围还有几个黑衣人,手里拎着奇形怪状的兵器,在走来走去。 小莫潇看准时机,宛如狡兔入丛,跳进木屋后面的山丛中。 冬日里清晨的露珠挂在丛林的小枝上,刺的小莫潇小脸小手又痛又冷。 小莫潇一声不发,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沉着,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正在巡逻的黑衣人。趁着黑衣人转身之际 又是几个挪窜匍匐,已经来到最靠近山路的一个木屋后面。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拿着刀的黑衣人说道“老五,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另一个跟他同行巡逻的瘦高黑衣人也停下了脚步说道“好像是有点什么动静,会不会是山上的野物窜出来的?” 木屋后面小莫潇听到这话,心中忐忑不安,左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鼻,右手缓缓的摸向了身后的小锤子。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又听到,那拿刀的黑衣人说道“屁!这大冬天的,山上哪他妈来的野物,走,咱寻寻去!”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向发出声音的木屋。 小莫潇将身子蹲在木屋一角,手里慢慢的拿起那把小铁锤手指紧紧的攥着,攥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他娘的!拼了!高低也不能等死啊! 想到此处小莫潇眼神中恐惧尽去,只剩下殊死一搏的坚毅。 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踩在地上的枯枝传来吱呀呀的声音。 小莫潇心都快跳出来了。 突然! “哇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 “娘!爹!你们在哪里!” 一阵阵哭喊声传来!不远处的一个木屋里传来了拍打哭喊的声音,真是撕心裂肺的响声,令人心痛,想来是被抓的孩童醒了。 孩童的尖利声音穿破木屋,顿时,在整个山坡回荡。 那两个黑衣人猛然一顿,转身便向那个木屋快步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这些小崽子要是给人找来就不好了,老五咱进去再给他们弄晕!” 另一个瘦高黑衣人听罢,点点头也是愤愤的说道“这次下手重点,不然等会都得哭起来就麻烦了!” 看着两道身影走远,小莫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已经掐的鼻头有点发红,脸上水滴缓缓落下,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 趁着所有黑衣人都被木屋里的哭喊声吸引,小莫潇一个箭步犹如藏匿许久的猎豹,飞快的扎进了山路的树丛之中, 小莫潇观察四周,山路上雾蒙蒙的一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有人来看守巡逻, “呼!好在山路上没人守着。” 小莫潇心下一松,却也不敢大意。 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路旁的树林里,猫着腰垫着步,小小的脑袋还不停的闪避着丛林里的枝丫。 小小的影子正在慢慢的远离这个龙潭虎穴。 向山下跑了近百米,小莫潇才敢不隐着身形,整个人的魂都好像飞了出来。 两条小腿也顾不得什么脚印,顾不得什么路线,飞快的向县城的方向跑去。 小莫箫一路飞奔,路上被绊倒,“碰碰”打了几个滚儿,身上的棉衣早已被撕的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白嫩的小肉,可是两只小腿还是不停的往前跑去。 “哎呦,好疼!不行,不能够停下来!” 他知道那木屋里的孩子只能指着他,如果晚了,那整个县城的孩童都没指望了。小莫潇小小的身子里,坚毅的信念推着他一路向前飞驰而下。 “再快点,我要再快点!” 小莫潇飞奔到一个山路旁,猛地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向山上走来,大约五十几个人的样子人群熙熙攘攘说着什么,脸上都充满了愤怒焦急。 只见为首的正是王铁匠,还有几个熟识的县民,王铁匠手里拿着一个大锤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常年打铁的胸膛强壮黝黑,深厚的县民我的拿着锄头,有的背着猎弓,还有的干脆抓着一根木棍在空中刷刷的挥舞, 一群人好像朝着山上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人群的前面,丛林之中,一个狼狈的孩子身影,跌跌撞撞的向众人跑来。 已经破洞的小鞋,挂满棉丝布片的小袄子,可爱的小脸上也挂满了泥土枯叶还有几道被刮破的血迹。整个小人儿破破烂烂伤痕累累,可以看出,这一路上一定是艰难不堪的。 小莫潇飞奔到王铁匠面前,大声说道 “王爷爷,你们别上去!快快找官兵来!这.......这些人除了儿童,大人也抓的!” 王铁匠看到来的小孩儿正是小莫潇神色紧张的问道 “娃儿,你们去哪儿了?整个县里的小孩还有一些青壮都不见了!” “小莫潇,到底怎么了?俺家那小孩呢?” “俺家孩子也不见了,他们都被抓哪儿去了呀?” 闻言身后的县民也赶忙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向小莫萧询问道。 小莫潇只能绷红着小脸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人群心中也是慌乱无比,无可奈何下只能着急的大声说道 “这些强盗,他们要抓所有人!你们快去请官兵,来晚了都得会被抓走的!!” 听到小莫潇稚嫩焦急的话,所有人也立马安静下来,反应过来的村民马上准备向山下跑去。 “小莫潇这娃儿说的对,咱们先去找官兵来!” “对!对!咱们快下山!” 王铁匠这时也反应过来,准备领着大家下山,找官兵来剿匪。 就在众人正打算快步原路返回之时, 突然!面前的山路上从天而下几道黑影急速落下,只听“叮呤当啷”的声音在人群四周炸开。 围着人群一圈,尘土飞扬,草木炸起,所有县民不知道发生何事,映入眼帘的就是八把各式各样的兵器刺在了周围的土地上,兵刃上还传来阵阵的血腥臭味。 随后,树林中猛地窜出八个人包围了人群。 王铁匠和县民们一个个握紧手里的兵器,小莫潇也想站上前去,却被王铁匠揽在了身后。 “想不到,还是有个小子跑了出去,差点坏了我们的计划!”你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拿起前面的,一柄长锤,走了出来。 王铁匠对着他们暴喝一声“奶奶的!你们是谁?抓县里的孩子什么意思?不怕官府来剿匪吗?” 那些黑衣人闻言,全部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谁说我们只要孩子?不抓走孩子,你们怎么会从县里找到这儿来呢?” 县民听到这话,更是紧紧的抓住了武器。 王铁匠向前一步愤怒的说道“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小县城里讨口饭吃的百姓,为什么要来霍霍我们?” 为首的黑衣人拎着铁锤一言不发,缓缓靠近村民,忽然!他手中铁锤一挥,上面黑光流转。直接把王铁匠砸得飞倒出去。 “王爷爷!!” “老王!你没事吧!” “狗贼,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跟你们拼了!” 人群瞬间围住喷出鲜血的王铁匠,向着这些黑衣人愤怒的喊道。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的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张狰狞肥腻的大脸,30岁出头,脸上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拼了?自我介绍一下,老子东山韩虎!要不是上面着急,要老子才不来干这一趟差事呢,那些娃子要活的,你们可是要死的!”韩虎目露凶光,嘴角抿着残忍的笑意。 小莫潇愤怒的看向韩虎,手中小铁锤,用力的向他的大头扔去。 韩虎只是轻轻的拿手一格“当!”的一声小铁锤,便被打到了路旁的树丛之中,他盯着小莫潇那张愤怒的小脸中泛起阵阵狰狞的杀意,残忍的说道 “小兔崽子!真会给老子找麻烦,等会儿宰完了他们,我会把你的四肢敲断,到时候看看你能不能用牙咬死老子!哈哈哈哈!” 韩虎手中的长锤宛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在空中呼呼作响,其声如滚石落山,凶气骇然。 周围的黑衣人也纷纷拔出地上的兵器,兵刃上攀附上腥臭的真气,仿佛一条条毒蛇,狰狞着一步一步向人群靠近。 人群一阵躁动,有愤怒的叫骂,有苦苦的哀求,也有无助的呻吟。 小莫潇轻轻的扶着嘴角还流出鲜血的王铁匠。乌黑的小脸上一阵焦急,平日里灵巧的小眼神里也闪过一抹绝望。 只见韩虎和黑衣人的高高举起手里的兵器,兵器上的黑气,宛如乌云盖顶。 嘴上狞笑着说道“哈哈哈!下辈子投个好胎!” 千钧万发之际!一根木柱飞舞而来宛如天落流星!鼓鼓气浪夹杂着发出破空之声。 只听到“砰砰砰!”几声,如同雷鸣一般,几个黑衣人的兵器全部被打开,就连那几个黑衣人也如落叶般被一股巨力掀得往后仰而去。 人群也随之安静下来。 只见黑衣人惊诧的眼神和茫然的县民中间,一根碗粗的木棒宛如一条灵动的游龙一般,在空中飞快的转了几圈,“嗙!”的一声直直的插在了地上…… 第4章 卖面老头和学武孙子 “谁,谁!他娘的谁?给老子出来,老子给你砸成肉泥!” 韩虎气急败坏的向周围看去,几个黑衣人也拿着兵刃,瞬间警戒。 这时一个身影从林中闪现。脚下绽着火云一般的光,所到之处地上枯枝震的粉碎。 宛如惊鸿掠江。 急速撞向了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直愣愣的两团黑影被扔到了树上。 只听到“咔嚓,咔嚓”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随后这两个黑衣人便挣扎着爬不起来,随后便没了生息。 这时只听一个豪迈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韩虎?前两年在东山给撵的鸡飞狗跳的强贼?如今怎么干起了邪魔歪道的勾当?” 这时众人才看清,一个穿着粗布武服的壮汉,走到了木柱前,看样子年近五十,刚毅的脸上,一双虎目,却隐隐的透出精光。 “爷爷!”小莫潇对着徐谓侠,大声叫道。人群中也看着徐谓侠都惊讶的叫出了声 “徐爷子!您这......” “徐爷子会武!咱们有救了!” 韩虎和剩下的黑衣人,盯着徐谓侠恶狠狠地说 “老头,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徐谓侠没有理会他,只是拔起木柱走进人群中,俯下身子蹲在王铁匠身前。手中缓缓浮起翠绿的真气,好似清波浮动。覆在了王铁匠的胸膛之上。 王铁匠煞白的脸瞬时有了血色,嘴里也不再流血,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 小莫潇看着每日里出摊煮面的爷爷,眼中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正在隐隐闪动。 韩虎见到徐谓侠不理会自己,又大声怒骂 “臭老头,别趟这趟浑水,上面交代的事儿,你参不了!” 徐谓侠缓缓的站起身来,平日里有些沧桑身体好像顶着天地一般。 这一刻县民再也看不见平日里那个和善做面的老头,寒风乍起,只剩下一个未老的侠客! “老子参不了?这儿站着的是吃我面的客人,地上的是教老子孙儿的朋友!山上的还有喜欢逗老子玩的丫头!你他娘的说老子参不了!!” 徐谓侠眼神无比的平静,嘴里却是愤恨的大声说道。 韩虎嘴恶狠狠的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就别怪我手黑了!” 眼神一动,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缓缓的向徐谓侠靠过去。 徐谓侠手里握着木柱站在人前,冬日寒风凛冽,不知怎么的好似一阵竹叶飘过, 只听着徐谓侠对着身后说道 “臭小子,看好爷爷教你的东西!” 只一瞬间 徐谓侠周边迫进几个黑衣人举着兵刃“老头受死!”大喝着向徐谓侠杀来。 手里刀,枪,刺,剑等兵刃上黑雾缭绕,五人只一瞬向着徐谓侠头,手,腿,腰,颈,攻杀而来。 赫然是魔门杀伐攻阵“五凌斩”! 徐谓侠浑身碧色流光乍起,个人宛若一条竹枝,手中粗壮的木柱,犹如一片片轻巧的竹叶。 一瞬间,刺,挡,格,挑,抹。一片片碧绿的竹叶,在五个黑衣人之中绽开。寒冷的山林之中,刹那间,碧叶纷飞,周边草木,地上沙尘,尽皆颤动! 小莫潇眼中只剩下一片翠色,还有一段带着竹叶的竹枝出现在眼前。 下一瞬,五个黑衣人飞倒而出。手中黑气迷雾,煞气冲天的兵刃,却被一片片竹叶击得粉碎。 徐谓侠手持木柱,站立在人群之前,脚下东倒西歪的躺着五具黑色的尸体,每具尸体身上只有浅浅的一道剑痕。 只见徐谓侠不动如山的说道 “魔门的狗更该死!” 这时,韩虎趁着徐谓侠话音落下,衣衫鼓胀,骤然暴起,双手紧握铁锤,好似万均之力,锤上黑雾笼罩,犹如一团乌云盖顶。 只听“砰!”的一声徐谓侠站立处已是黑气弥漫,尘土飞溅! “徐老爷子!快走吧,你打不过这些恶人的。” “是啊,徐老爷子!你快跑啊!” 人们都看着面前的烟尘,脸上闪过一阵阵担忧。若徐老爷子折了,他们也没指望了。 只见黑雾之中,只见莹莹绿光渗出,只一瞬冲散黑雾。 小莫潇和众人才看见 徐谓侠不避不闪,身子宛如石中破竹,单手用木柱架住了长锤。 韩虎见自己全力一锤被轻松接下,大吃一惊。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徐谓侠吼道 “你到底是谁!” 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韩虎,徐谓侠只是淡淡的说 “刚刚老子说过了,我只是县里卖面老头而已!” 然后徐谓侠将木柱缓缓撑起,嘴里说道“跟老子比力气?老子还没老呢!!” 说吧一脚带着真气踢的韩虎整个身子向左侧凌空飞出几米撞在一棵树上, 树上枯枝震的纷纷散落。 徐谓侠运起真气,木柱上竟然隐隐浮现碧色波痕。 瞥了一眼人群中的小莫潇,徐谓侠好像瞬间回到了这辈子最开心的那一天。随后整个人化做一抹碧光,径直刺向韩虎。 韩虎被撞的七荤八素。抬头一看,发现徐谓侠持着木柱飞快的逼来,杀气凛然,避无可避!韩虎心下一横,大手拍向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脉的位置。 瞬间双眼湛的通红,隐隐有血线渗出。大口一张,漆黑的真气,夹杂着怒焰向着徐谓侠喷去。 徐谓侠心下一惊!“不好!”手中木柱转刺为格。挡下眼前的怒焰狂涛。 身子一侧总算避开了这一击!身前木柱插在地上,熊熊烈火还在蚕食着木柱。 小莫潇担忧的向徐谓侠说道“爷爷!”县民也是担心的看向徐谓侠。 徐谓侠用手护住众人 韩虎口中喷出鲜血,看到燃烧的木柱,腥红的眼神满是疯狂 “哈哈哈哈!怎么样,死老头,魔门的法子不错吧,虽然要废一口心血,不过寻些孩童还是可以补上来的!” 徐谓侠只是冷冷的看着韩虎豪迈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说道 “看来你们来周边县城抓孩童和百姓也是为了练功啊。” 韩虎阴冷的回应“不错,本来想着,上面紧着要,抓了一夜,就到你们清源县出了岔子。害老子损了心血!” 说着可怖的眼睛盯着小莫潇缓缓的说 “等会宰了你之后,就用你的孙子给我补上吧!哈哈哈哈哈!” 徐谓侠挡在小莫潇前面,高大的身子将自己的孙儿遮的严严实实。 “看来,老子不杀了你,怕是要招来大魔头了,你用心血催动魔功,刚才那一下也算有了云涌境的功力,你们魔门崽子也不怕不得好死吗?” 韩虎嗤笑一声“哈哈哈!杀了我?你是老糊涂了?你的木柱子都烧烂了,你用拳头挡我的魔焰吗?哈哈哈哈!” “卖面老头!今天是你们不得好死!!” 韩虎咆哮着冲向徐谓侠,嘴里魔焰漫漫,呼啸着一团黑色好似龙卷狂风卷向徐谓侠。 众人隔着数米都能感觉到那魔焰的灼热,都疯狂的冲着徐谓侠喊道。 “徐老爷子!快躲开!” “老爷子你快走!回去找官府给我们报仇!” “是啊!徐老爷,你快走吧!不要为了我们白白送命!” “爷爷!快走!不要打了!” 小莫潇和县民们在危机关头,却还是有着朴素的善良,希望灾难来临时哪怕少一个人受难也是好的。 韩虎看着淹没在魔焰里的徐谓侠一边喷涌着怒焰,一边疯狂的笑道 “哈哈哈哈,老东西!灰飞烟灭吧!” 就在这时! 嚣腾的魔焰和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根烧的比之前细了很多的木柱径直的刺入了韩虎张着的大嘴里。 “噗——嗤!” 韩虎不可置信的捂着喉咙,向后猛退几步 嘴里还汩汩的涌出黑色的血。 另一只手指着还持着刺势的徐谓侠挥舞着,好像满是疑惑和不甘。 徐谓侠好像看懂了韩虎的眼神,右手握着烧的漆黑的把手猛然一转,整根正在燃烧,焦炭残败的木柱瞬间炸开。 木炭飞溅,翠碧的真气犹如河水一般流上了那柄尘封了七年的宽云铁剑。 剑上碧色真气吞吐,盈光锋锐。 徐谓侠一言不发的来到了满是哀求神色的韩虎身前。 一阵微风夹着竹叶轻轻的掠过面前这个东山堕入魔门的恶匪。 刹那间人首分离,宁静无比。 劫后余生的县里民的,顿时欢呼起来,一言一语叽叽喳喳的对着,对着徐谓侠说 “徐老爷子好厉害呀!真叫个有本事!” “是啊,老徐!有你在我们县可算安宁了!” “徐老爷子,谢谢!您就是俺们家的大恩人!” 有的县民对小莫潇说道 “小莫潇!你爷爷可有大本事呢!” “是呀,还有娃儿,能跑出来受吃苦了吧。” “是啊!娃儿!你可真灵光!大娘在这也谢谢你了……” 小莫潇红着脸不知所措,只是摆着手站在原地。只是觉得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痛了。 …………… 冬日的山林里 只剩下还未曾反应过来的县民,还有一个持剑的豪迈汉子傲然而立, 好似春日来临前的第一抹生机。 冬日和风拂山暖, 正是暖阳化枝头。 晌午时分, 小莫潇已经领着县民来到了山腰的山坡上,众人齐心协力,将一个个木屋里的青壮孩童全部放了出来去。 木屋前只剩下一个看守的黑衣人,被徐谓侠随手一剑送去和自己的同伙做伴了。 众人抱着自家的孩子,来到徐谓侠面前,齐齐拜倒,嘴里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 “感谢徐老爷子大恩大德!救了俺家这娃。” “徐老爷子,您真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呀!没了这娃,咱家可就没指望!” “咱全县的百姓都得谢谢您!” 说着,县里的百姓纷纷下跪。 徐谓侠和小莫潇赶忙上前去,挨个扶起县里的众人。 嘴上洒脱的说道 “大家伙都是咱这邻里乡亲的,平日里都来我这儿面摊吃面,我才把那臭小子拉扯大。” “要是县里的人都没了,我做的面给谁吃去?哈哈哈哈.......” 听着徐谓侠豪爽的话语,众人心里也都泛起暖意。 知道这个豪气冲天的老爷子,还是平日里拉扯着孙子长大的面摊老头。 这时,王家大小子,抱着王妮儿,扶着已经面色红润起来的王铁匠走来。 王铁匠眼中透着感激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说老哥哥,这回真要谢谢你了,不然我这一大家老小可真就搁这了啊。” 徐谓侠摆摆手 “谢个屁,老王!老子刚来这清源县的时候,你也不是给老子白白打了那么多锅碗瓢盆。” 王铁匠咧着嘴说道 “那能一样吗?说白了,咱就贪你那一口面!” 徐谓侠那坚毅的脸上,却升起丝丝担忧,对着王铁匠说道 “呵!给你老小子做了七年的面了,也没见你给老子说一句谢谢!” “对了老王,你那伤虽然是给我用真气医了不少,但估计还是震到脏腑了,回县里记着去刘医师那看看,这几天的就别动你那锤了。” 看着王铁匠点点头,又转身对着县里的众人大声说道 “我说街坊们,你们赶快回去,看看自家的娃儿有没有落下什么伤?” 县里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徐谓侠又是千恩万谢,随即赶忙抱着自家孩子向山下跑去。 小莫潇站在徐谓侠身边,怔怔的看着前面,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徐谓侠看着众人在山路上慢慢走远,这才转身盯着一旁的小莫潇说道 “臭小子,有事儿没事儿?” 小莫潇看着爷爷高大的身影,也是咧嘴一笑,说道 “嘿嘿,没事老爷子!我抗揍!” 徐谓侠蹲下身来,看着小莫潇平日里清秀灵气的小脸,如今已是脏兮兮的,还有被树枝刮破的血痕。身上保暖的衣袄早就被刮得破破烂烂,鞋上也破了一个大洞。 徐谓侠脸上泛起了阵阵的怜惜,用那粗糙却温暖的大手,缓缓的揉着小莫潇的头,眼中却尽是骄傲 “臭小子,今天表现不错!是老子的孙儿!” 小莫潇倒是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头,“嘿嘿”的笑着。 觉得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是老爷子赶来救他。 徐谓侠站起身来,走到那个黑衣人旁蹲下。用剑轻轻的拨开外面的黑衣,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随即长剑一抖。 一个蓝色的布条飞起,紧紧的攥在徐谓侠手中。 小莫潇走到徐谓侠身旁,对着他问道 “老头子,这些是什么人啊?” 徐谓侠只是神色凝重摇了摇头,回答道 “老子也不知道,但绝不应该在这儿!” 然后又转身小莫潇说道 “那小锤子呢?丢哪儿了?要给你捡回来吗?” 小莫潇抬起头来,摆摆小手,眼中满是希冀神色的说道 “不要啦,不要啦!老爷子,咱回家吧!” 徐谓侠又揉揉小莫潇的头,随即把剑别在腰间。然后蹲了下来,对着小莫潇说道 “来,上来!背你小子回去!” 看着眼前宽厚的肩膀,小莫潇眼里慢慢泛起阵阵的委屈。 就是这样似曾相识的,从未有过的安心,让小莫潇乖巧的趴在徐谓侠背后。 徐谓侠站起身来颠了颠,说道“好了,臭小子,咱回家!” 冬日的寒风随着山林上枯枝的影子,在小莫潇人身上一点点划过,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那个豪迈的大汉, 那个仗着剑的侠客,如今,后颈的头发也已微微泛白...... 小莫潇趴在徐谓侠背上,身上的暖意和安心的味道,让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徐谓侠缓步向前走了许久,身后传来小莫潇软软的声音 “爷爷~” “欸~” 徐谓侠的眼里闪过一丝丝期待。 “我想吃面了。” “好~” 徐谓侠轻声说道,背着小莫潇缓缓向前走着 “爷爷~” “欸~” “我想学武了~” 徐谓侠豪迈的脸上扯出开心的笑容 “好!” 林间的小路上,一个大大的身体,背着小小的影子,缓缓的向下走去......... 第5章 学武 冰雪渐消,冬日暖阳 距上一次的孩童失踪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清源县里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澜。 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寻常的百姓,跟往常一样,做着自己的小生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整个清源县又回到了安宁祥和的氛围。 只是徐谓侠的面摊前,来往的老主顾送了很多礼物。 徐谓侠也只是收了一些鸡蛋白菜之类的粮食,怕寒了人家的心。 平日里还是随和的用新做的大擀面杖给大家做着竹叶面,还和以前一样,说说笑笑的支着自己的面条摊。 县里还是一片祥和。 而徐谓侠家里...... 小莫潇认真地扎着马步,双手平举,上面放着宽云铁剑。 一双小腿不住的抖动,小脸挣得通红,口中气息急促,灵动的眼睛中满是坚定。 小小的身子,已经把脚下的土地用汗水浸透了。 自那天之后,小莫潇绝口不再提练武辛苦劳累之事。每日自徐谓侠出摊,便认真的完成徐谓侠之前教导的习武任务。 每日,马步一个时辰,挥剑一千次。基础剑诀招式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等,练习之大成。 小莫潇听徐谓侠说过,无论天赋几何,无论名师教导,只要走上了习武这条路,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小莫潇不是为了变得更强,也不是为了去争去抢什么东西。 小莫潇小小的心灵里只有一个念头, “爷爷真威风!爷爷说现在练好这些,以后就不会死了。而且我要练得厉害一点!成为天下第一大侠,这样就可以保护爷爷和清源县所有朋友了!” 小莫潇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难熬。但是小莫潇却明显感受到,从脚上有一股热气经过丹田,虽然劳累,但是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 鬓发上的汗水也不再抖动。小莫潇眼神却越发坚毅清明。小小的腮帮子,已经咬得紧紧的。 冬日的寒风里,他的身体上感觉不到一丝寒意。浑身气血凝成一劲,头上也散出阵阵白烟! 小莫潇呼吸缓缓平稳,虽然非常疲惫煎熬,但是心神越发安静,浑身肌肉筋脉气韵,浑然如一,如山中竹石,雪中巍峨。 这是马步大成的标志。 日落西山还未沉,徐谓侠就挑着担子从门口慢慢的走进来。 因为小莫潇认真练武的原因,徐谓侠每日收摊的时间都提前了不少。搞得王铁匠,都抱怨了好几次,说晚上没面吃了。 徐谓侠每次都乐的咧开大嘴,说着“臭小子,好不容易好好学他爷爷的本事,我得回家看我孙子去!” 今天徐谓侠推开小院子的门,看到院子中间小小的人影,他一眼就看出小莫潇马步已经大成。 徐谓侠这条昂藏大汉脸上也不由泛起喜色,心里想着 “嘿,这臭小子,天赋当真,不错,寻常人站桩功夫没个一两年下不来!这臭小子认真站了一个月就成了!” 徐谓侠也不发出声响,他知道习武之人也好,或是练习其他技艺也罢。遇到这种神形唯一,忘我的状态,极为难得。 放在道家里,管这叫悟道。 若这时有人触碰身体,或者与之搭话。 那便是一语“道”破。再想进入这等境界便是千难万难了。 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徐谓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下去便容易透支身体损伤经脉。 于是徐谓侠走进屋里。 拿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尽是些,人参,黄芪,当归,何首乌,甘草,等一些补气滋身的药材。 徐谓侠架起每日挑着身上的小锅,就在小莫潇身旁开始煮面。 徐谓侠菜刀翻飞,将每一种药材,按照合适的比例和配方与面条制成药膳。 煮好的竹叶药膳面,清香中夹着丝丝药香,整个院子里都泛起一阵暖意。 小莫潇绷紧的身子,在闻到面香味的时候,突然缓缓放松下来。 小莫潇双眼清明,吐出了一口长气。转身看到了正在身边成面的徐谓侠。 “老爷子,你回来啦?” 小莫潇刚要冲着徐谓侠走来时,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徐谓侠盛好了一碗面,看了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的小莫潇一眼说道 “在那躺着臭小子!今天你刚刚马步大成,身体还经不住劳累,后面就好了,以后练完了武,都要吃老子一碗面知道吗?” “不然以后损经伤脉,你会长不高的!” 小莫潇汗珠的脸上认真点了点头,说道 “知道了,老爷子!” 徐谓侠将面碗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来到小莫潇身边抱起他小小的身体。 将小莫潇放到了椅子上,递给他一双筷子口中说道 “吃吧,趁热。” 小莫潇接过筷子,也不废话,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日的刻苦练习,让小莫潇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吃着药膳竹叶面小莫潇嘴里还不住的说道 “嗯...嗷呜...吸溜.......爷爷这面....太好吃了!” 徐谓侠看着小莫潇笑了笑说道 “好了,慢点吃,别噎着。” 徐谓侠缓缓的举起手,手上缓缓的攀上如碧波般的真气。放在小莫潇丹田之上,替他温养着经脉身体。 小莫潇咽下的药膳,经过徐谓侠真气催发,自丹田而起,几股温暖热流,瞬间贯通四肢百骸。 好像冬日里的暖风和煦,暖阳透身一样舒服。 徐谓侠用真气蕴养完小莫潇的身体,就进到屋里收拾东西。 小莫潇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坐在椅子上,缓缓的调息。 太阳缓缓落下山头,夜幕沉沉月犹生。 徐谓侠叮嘱小莫潇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他就不出摊了,要带小莫潇去个地方。 小莫潇目光闪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坐了一些热水,将衣物,身子清洗干净。 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沉沉的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 暖阳盛开,冰雪消融。 在清源县外的小道上,徐谓侠拎着一把竹剑,小莫潇后背着宽云铁剑。朝着县外的一座小山上走去。 徐谓侠带着小莫潇来到了一片竹林中的空地上,漫山的冰雪之中这片竹林依旧绿影淙淙。 徐谓侠站在小莫潇,手持着木剑对他说道 “臭小子,如今你基础大成,自今日开始,老子正式传授你招式功法。” 小莫潇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又听徐谓侠问道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小莫潇思索片刻,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徐谓侠说道 “就学爷爷最厉害的剑!” 徐谓侠豪迈的大笑,将林中竹叶震的簌簌作响。 徐谓侠举起手中木剑对小莫潇说道 “好!老子是剑法名叫竹林剑法!老子走了多年江湖,没什么大高手师父,在竹林中悟了几年,才得了这个剑法。” “听好!竹林剑法共有十二式,第一招起式:破竹之势!” “此招虽为剑法第一招,不过立意旨在如破竹立天,攻其不备……” 只见徐谓侠手中长剑一起,带起呼啸的破风声,宛如林中横竹,碧横破空。霎时间,风停叶立。徐谓侠还保持着刺剑的姿势。 地上赫然被撕开,一道长约数十米的剑痕。 转身看向眼中星光熠熠的小莫潇问道 “第一式可看清了?” 小莫潇露出思索的样子,低头闭目沉思片刻。 手中宽云铁剑猛然乍起,长剑竟被带的嗡嗡作响。一剑之下,虽然还毫无声势,但动作已学了十之七八。 徐谓侠异彩连连,想到 “这臭小子,当真天赋卓绝。估摸着可以顺带把其他本事也交给他了。” 小莫潇刚起头看着徐谓侠问道 “怎么样?爷爷成不?” 徐谓侠点了点头,虽是心里惊艳无比,嘴上却是说着 “还行啊,小子,来且看这一招!” “这一招名为,林叶撕风!” 徐谓侠说着,手中木剑一转,身形于空中凝为一道弧线。 长臂一抖,如竹叶折枝,空中瞬间,叶影森森。碧叶展开,每一片竹叶都带着破空之声,真当是竹林穿燕,秀美锋锐。 徐谓侠用这一招,一个月前,一剑杀了数个恶匪。 “臭小子听好,这一剑须,以你为枝剑为叶,竹叶乘风过处,剑之所指皆死无常。” 小莫潇点点头,手中拿着宽云铁剑开始练习。 徐谓侠在一旁指点出小莫潇剑法中不足之处。 “第三式,竹烟波月!这是闪转腾挪,变化剑招………” “第四式,胸有成竹!这是御守反击剑招……” “第五式,竹径通幽,这是制空对敌剑招……” “第六式,剑过竹解,此乃绝杀刚猛之剑招……” “第七式,影叶叠嶂,此式苍劲,用以锻炼竹林之意,锋叶之息……” “第八式……” …… 冬日暖阳当头,小莫潇天资聪颖,一个早上的时间,便把竹林剑法,记在心中。 徐谓侠点点头,只要日日打磨便可。 吃了点干粮,休息了片刻,徐谓侠又带着小莫潇来到了竹林茂密处,开始传授小莫潇身法步法。 徐谓侠在小莫潇面前站定 “臭小子,接下来教你步法,看好了!” 小莫潇点点头,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徐谓侠。 徐谓侠脚下迸起一片爆裂之气,隐隐的可以看到丝丝血色,身上衣袖无风自动。 小莫潇眼中徐谓侠身形一动,虽是做着闪转腾挪,提空纵跃,的灵巧动作,周身却气势凛凛,如滚石落山,奔腾入林。 一片细枝枯竹,四面纷飞所过之处,风卷残云一般遍地残骸。 徐谓侠几个闪身来到小莫潇面前,对他说道 “来!臭小子!刺我!” 小莫潇闻言点点头,宽云铁剑手中一起,带着呼啸之声向着徐谓侠毫不留情地刺去。 正是“破竹之势”这一招 徐谓侠只是微微仰头,便错身分毫,险之又险的躲开。 小莫潇紧接着“竹烟波月”“竹径通幽”“剑过竹解”…… 一套生涩的竹林剑法,舞得密不透风不停的刺向徐谓侠。 明明是小莫潇攻,徐谓侠躲,但是小莫潇却被徐谓侠逼得连连后退。 徐谓侠等到小莫潇一套竹林剑法十二式,施展了一遍之后。身形气势猛的一涨。竟然避开层层剑影,径直的撞向小莫潇。 小莫潇手中宽云铁剑,防守不及。小小的身子被撞飞出去,落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 小莫潇“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杂草,顾及不上身上的疼痛。向着徐谓侠灼灼地问道 “他娘的,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步法,怎么还能带撞人的?不都说好了,是闪避之法吗?” 徐谓侠站定身形,大嘴一咧 “我徐家家传!徐啸天阳步!” “还有臭小子!谁说步法身法只能躲避的?” 小莫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竟忍起了笑意。 徐谓侠百思不得其解,摸摸脑袋,问道 “你这个小子想啥呢?他娘的,有什么可笑的?” 小莫潇两眼滴溜溜的转,对徐谓侠说道 “嘿嘿嘿,爷爷,你这步法才像是你家传的,早上那剑法根本就不像你会练的嘛!” 徐谓侠听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你懂什么?我徐家以前做过将军。战场上杀敌光会闪转腾挪可不行。所以步法也是杀器,气势更是要一往无前才行!” 紧接着徐谓侠又解释道 “我徐家老子这一支,因战乱的原因,很多家传绝学都已失传,只剩下这徐啸天阳步了~” 小莫潇点点头,准备开始模仿步法。却被徐谓侠叫断。 “别急,小子,先说清楚了你再练也不迟!” 小莫潇马上站好认真听讲。徐谓侠开始讲解诀窍 “虽然说这步法叫徐啸天阳步,但立意源自东坡先生的: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 “虽是闪转腾挪之身法,又用于战场,所以气势灼烈且逍然恣意。可做身法躲闪,也可做腿法进攻!听好口诀!” “身转气动意先行,气烈恣然左右分。浊前清后随风动,势阵身渺踏影岑……” ………… 月明星稀,竹影重重中 徐谓侠和小莫潇盘腿对坐。 徐谓侠抬头看看天上的皎洁。对着小莫潇说道 “现在天时正好,白天教了你剑招,步法,给你讲一讲真气境界,然后传你真气心法。” 小莫潇点点头,徐谓侠说道 “人体真气由天地五谷食物所有体自生,存于丹田气海。由经脉穴道而发。真气从无到有,自弱而强,分为八境。” “第一境,风起境,意为体内真气可使衣衫鼓荡,覆于身体。非练武之人不可伤。” 说罢徐谓侠身上气势一变,身上如碧色真气将衣衫吹的鼓动翻飞,豪迈的头发胡子都向上飘飞。 看到小莫潇会神的看着他,而后继续说道 “第二境,云涌境,意为丹田之内真气可以粗粗的外放体外数米。是外招释放之时,引动周边气流。” 徐谓侠缓缓地抬起手,衣袖气运鼓荡。一掌击出,四周气流飞旋,手掌延伸之处数米,飞沙走石,落叶纷飞。 紧接着,徐谓侠又说道 “你爷爷我这辈子就到这个境界了,他娘的没天赋!” “在此之上,还有混圆境,意为体内招式真气浑圆如意,运行功法无缺无漏。少数外招可以隔空伤人。” 小莫潇又向徐谓侠问道 “在此之上呢?” 徐谓侠则说道 “那是破空境,需体内真气用于制敌,一招一式可完全外放,数十米凝而不散,隔空伤人。只是这样的高手,老子这辈子也没见过了。” “再往上的,你爷爷我就不知道了,那得你自己登上去看看?” 小莫潇若有所思对徐谓侠说道 “那爷爷你练的是什么真气呀?” 徐谓侠抬起右手,上面碧绿,缓缓褪去,只剩下无暇的皎白。好似在月光中摘下了一瓣。 “这就是我要传你的心法,皓月真气!” “皓月真气,是老子年轻的时候无意间得到的,是残的,只有六层,这本功法的特点就是清冷如月,凝华如霜。别的没有,就是他娘的干净!” “反正你是练刀也好,练剑也罢,这真气用着就特别顺手,特别锋利!而且因其至纯至清的特点,用来疗伤温养,去除毒素。” 小莫潇好奇地伸出手指,探入徐谓侠手中那团真气之中,果然,犹如伸进了清澈的湖水之中那样凉爽。 徐谓侠说了一声坐好,准备开始正式传授心法 “之前让你在刘医师那里学习,也是为了弄熟经脉穴位,现在刚好皓月当空,符合这本心法的立意。” 闻言小莫潇赶紧盘坐好,宁守心神。 徐谓侠缓缓的说道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气海化长空,天突咽清气,紫宫坠檀中,巨阙印天池,灵墟与神封,朗朗托百骸,天泉至中冲……” 说罢徐谓侠来到小莫潇身后,剑指一点,口中将心法又背了一遍,徐谓侠用自己的真气带领着小莫潇运行了一圈。 随后小莫潇盘坐在地,闭目修炼起,皓月真气来。 徐谓侠抱着手,走到一棵竹子旁,静静的看着。 那晚,月光柔和极了,小莫潇身上也泛起了点点柔光。纯净无瑕的不知道是月光,还是徐谓侠眼里的小月亮。 徐谓侠看着认真修炼的孙子,他知道当他的孩子走出清源县的那一刻开始,那些人,那些事儿 就没法回头了…… 第6章 天下我来了! 十年光景悠悠过, 清源县外的竹林里两个人影竞相浮动 坚毅英硕的青年手持着,一柄木剑。身前的是一个拿着铁剑的壮硕的老汉。 青年长吁一口气,竹叶飘散,清风寥落。 身影划出一道银光,一脚踏着竹枝,他眼神坚毅,手中长剑好像一道银丝划过竹林,周边的竹子被撕扯的道道剑痕。 周边数米竹林风起云涌,竹叶翻飞。 身前老汉,身形飘然若绝,翠色的真气瞬间绽开千叶万道竹影。 但青年长剑一抖,一招“竹烟波月”好似白月皎洁万条丝绦,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老汉所有的剑锋。 随即手中长剑一转,周身气凝于剑锋,使出“剑过竹解”。 凝练锋锐的剑气,甚至吹开老汉的发丝。老汉的脸颊都感觉到了隐隐刺痛。 真气相碰发出“叮…叮…”的精铁碰撞之声。 只见一片绿幕被锋锐绝伦的银光撕开。 风停叶落,木剑的剑尖止于老汉的面前五六寸处。 “你输了,老爷子!” 那张俊朗的脸上满是坚毅与不羁。 正是十八岁的莫潇。 莫潇扯出得意的笑容,对着徐谓侠说道。 “嘿嘿,老爷子怎么样?你教的本事,我练的不差吧?” 徐谓侠已经快五十七八了,虽然脸上的胡子和头发已经斑白,不过苍老的脸上依旧有着当年的豪气干云。 徐谓侠右手一松,宽云铁剑直直的插在地上。 突然!徐谓侠左脚赤色真气弥漫,腰身一转瞬间把莫潇手中的木剑踩在地上。 右脚猛地发力,后摆腿犹如猛龙过江。 莫潇只感觉面门一股劲风袭来 “他娘的!” 一道身影瞬间飞倒而去,撞断了数棵绿竹。 徐谓侠的脚缓缓放下冲着林中的身影说道 “臭小子!还不够啊~会死的!” “还有,叫爷爷!” 莫潇一个周身翻转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泥土竹叶。 “啊~爷爷,你这不讲武德呀!” 徐谓侠拿出腰间的酒喝了一口 “你要去找寻,要去探这天下的真相要是就这样子,一年里非得死百来回不可!” “臭小子!太嫩了点!虽然同为云涌境,但是老子想杀你就一定得用剑吗?”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点点头来到徐谓侠面前,接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说道 “爷爷!过些日子我就要走了,您老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徐谓侠弯着腰捡起地上的宽云铁剑, “你练的竹林剑法还有皓月真气的皎洁锋锐已可以胜过同境界大部分对手。” “比老子当年强多了!” “记着多留几个心眼!这江湖面皮是面皮,人心是人心,若是一概而论者,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莫潇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木剑“知道啦,老爷子!您老人家就等着听我的大名吧!” 这十年里莫潇苦修爷爷教自己的剑法真气步法,在十七岁那年,便达到云涌境。 可谓是天资聪颖,悟性非凡。 皓月真气的修为已经早早的超过了徐谓侠。 一身剑法也是打磨的锋锐无比,莫潇用皓月真气,将竹林剑法的锋锐凝练到了极致。 也时常跟着徐谓侠扫荡周边,山贼匪患确保清源县安宁。 徐谓侠看着莫潇眼前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壮硕青年说道 “好了!回家好好歇歇,明天你就去吧,去看看这江湖!” “这江湖,老子走了二十年,这天下什么都没给老子!我不欠它的!到头来就得了你这个臭小子!” “哈~哈~哈…哈……” 莫潇好竹林里的一切练武之物,将宽云铁剑别在了腰上。 莫潇伸了个懒腰说道 “爷爷!明天我就要走了,晚上想吃竹叶面多喝点酒,行不?” 徐谓侠扯出了一抹笑容 “走吧,臭小子!咱们回家!” 说着徐谓侠壮硕的身影,带着清瘦的影子向清源县内走去。 莫潇抿了抿嘴快步的跟上。 也不知道走出这片竹林最后还剩下多少宁静的时光。 ………………………………… 第二天清晨,即便是夏日还是夹杂着些许冷风。 清源县外 莫潇别着宽云铁剑,一身黑布短打,外面穿着干练的淡色明袍,腰里别着一个酒壶。 身旁的乌黑骏马上挂着装行李的包袱。显然是徐谓侠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取了个丑名字唤作“墨盒儿。” 看起来真是一个潇洒不羁的青年侠客。 “老爷子,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哈,等我搞清我爹娘是谁,成了天下第一了我再带个媳妇儿回来嘿!” 徐谓侠挑着担子看着,面前英姿勃发的莫潇说道 “臭小子!别以为练了武就可以横行天下,你还差远了!遇见打不过的要跑,先把命活下来,不丢人,懂吗?” “还有,你要知道的东西放你包里了,别忘了记得看!” 莫潇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已经开始老去的爷爷,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将这辈子的一切都给了他。 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莫潇知道徐谓侠本可以娶妻生子,身边有人照顾,活得安逸自在。 但爷爷还是怕我受委屈,才一个人窝在这个小地方做了这么多年的面。 往往离别之际的回忆才最是杀人。 莫潇的双眼开始泛红,喉咙里好像梗着什么东西。看着徐谓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徐谓侠“唉”了一声,看着当年那个在县城里玩闹的小孙子。如今个头已经比自己还高。教他的本事也比自己强了。 他不禁有些感慨。 “好了,臭小子!你是有大出息的人!比老子强多了,别在这抹眼泪了,嘿!老子还没死呢!” 徐谓侠重重的拍了拍莫潇肩膀 “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别死了就成!天不早了,你快出发吧。老子还要赶着摆摊呢。” 说罢徐谓侠猛地转身,挑起肩上的担子。大步往县里走去。 莫潇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看到徐谓侠已经远去。 阿爷人犹在,鬓白不回头。 他壮硕矗立的背影宛如一个寻常老人般那么落寞。 莫潇看着徐谓侠缓缓地消失在了眼中凝起心神,转身翻身上马。 一匹马,一把剑,一个酒壶,一个侠客。 哒哒的马蹄声,又出现在了清源县外。 只是这一次是远去而已~~ ……………………………… 由县城出来十几里地外的山道上。 正是早春料峭,暖玉习风。 莫潇骑在马上,不疾不徐的往大同府方向赶路。 徐谓侠告诉自己,或许在那里会有线索。 看着山路两旁青山苍翠,白云趁着碧水蓝天一望无际。 让这个年轻的侠客第一次心里顿生苍穹豪迈之感 “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 莫潇很想大吼一声,但是爷爷教导自己不可无故张扬,以免招惹是非。 念及此处,莫潇只是拎起腰中的竹叶青,豪饮了一口,心中泛起丝丝的期待。 莫潇在马上往前走了半天,脱离山路,眼中隐隐约约的看到几里外,好像有个小镇子,镇子外不远处还有几间小屋挂着酒幌。 “应该快到青阳镇了,得要先去填饱肚子,是不是墨盒儿?” 莫潇拍了拍身下的黑马说道。 墨盒儿只是唏呖呖的叫了一声。 “好嘞!咱们先填饱肚子,你也多吃点!再找地儿睡觉!” 莫潇引辔骑着墨盒,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行去。 青阳镇外的道路两旁,几间小屋子都挂着招子。还散着阵阵的烟火气。 还有几个像是镇民的汉子,在几张桌子上吃饭喝酒。 “听说了吧?隔壁老张那婆娘……” “别扯了…我家那小子…就要去玄意门了…咱今天高兴…喝!” 莫潇翻身下马,听着他们熟悉的口音,也觉得倍感亲切。 走到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酒肆,莫笑开口说道 “小儿!有面吗?打点酒!再给我来两斤肉!顺便给我的马喂点草料!” 莫潇将一块碎银扔在了桌子上。打了打身上的土,一双眸子环顾四周察看。 这时酒馆的小二,快步走上前来,用搭在脖子上的桌布擦拭着面前的桌子不动声色的拿走了桌上的银子。 “好嘞,客官!您先坐着,您要的东西马上就来!老三!把客官的马牵到旁边喂着。” 莫潇点点头缓步坐下。 不一会儿莫潇桌子上边放满了食物。 莫潇早已经肚里空空,从怀中掏出了一双筷子吹了吹准备好好的吃上一顿随后进镇休息。 山西的面条热气腾腾,面前摆着烧鸡烧肉。莫潇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叨了一筷子面,正要往嘴里送。 “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将莫潇身前的桌子撞得粉碎。 “哎呦,老子他娘烧鸡!” 一桌子好菜漫天飞舞,莫潇眼疾手快,赶忙抓了一只烧鸡,脚下运起徐啸天阳步,将烧鸡护在怀中,只一刹落在两丈之外。 还未来得及定睛观瞧,眼前飞沙走石,四个赤衣人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破开烟尘径直地刺向上的身影。 周边正在吃食的镇民散而逃 “天爷爷诶!杀人啦!” 刚刚伺候莫潇的小二,也飞快的躲在了招子的柱子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莫潇将烧鸡放在一旁,完好的桌子上。 这是要奔着要命啊! 手中宽云铁剑骤然出鞘,皎洁的真气猛然自莫潇爆发,门口的酒招瞬间撕裂。 一招“竹径通幽”赫然使出,宽云铁剑上银光茫茫,莫潇凌空而起! 一抹纯白剑光迎上煞势凶凶的四人,莫潇的皓月真气至净至锋轻易的划开几个赤衣人的合击。 呼啸的赤红真气将莫潇的脸刺的阵阵发烫,莫潇手中剑气流转。 风起巅峰?莫潇脸上勾起一抹笑意 只听到金石交接之声,四人虽是合击却心不齐。 莫潇宛如一道月牙当空,盈光划过。 四人齐齐飞倒出去卷起阵阵烟尘。 莫潇手持着宽云铁剑洒然落地不言不语的看向四人。他知道这一剑虽是出其不意,却只能伤到几人,不能斩杀而已。 烟尘尽退,站在地上的身影前莫潇终于看清了这四人的样子。 好家伙!这四人红发冲天,一身赤色劲装,手持着刀枪剑棒各色兵刃煞气冲天!脸上戴着半遮面具,只留出赤色的瞳孔。 杀意盎然啊~虽然爷爷教导过人不能以貌取人,不过这几位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啊! 就是在这时那持刀人,嘴里吐出冷漠的话语 “天火教办事!不想死的就滚开!” 沙哑的声音刺的莫潇十分不舒服,莫潇低头看看毁了自己一桌好菜的身影。 “怕是恕难从命诸位!此人欠了我东西,诸位若是取走了他的性命,在下无处寻找了!” 那赤衣人的眼睛血色盎然,口中沙哑的声音犹如万年老冰。 “哦?欠了这位兄弟什么?” 莫潇抚着长剑洒开口 “呵,他欠我一顿饭呢~这债,在下怕是要讨回来的!” 拿刀的赤衣人与身边同伴对视一眼,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 “天火烈烈焚残党,罪路潇潇引路人!臭小子,你自找的!” “既奉教主之令,诛杀仇敌,阻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四道“砰!”的声音炸起 几人周身红光变转,大刀,朔棒,赤剑,长枪,好似流星撕夜。 犹如火线燎原只一瞬间便漫至莫潇身旁,几人原本不过数十米。炙热爆裂的真气裹挟着兵刃瞬间便到莫潇周围。 莫潇眼中白光闪烁宛如星辰,手中宽云铁剑的剑影遍布周身,脚下步法灵动,一招“胸有成竹”便轻松的挡下所有的攻击。 四人见合力一击无功而返都大吃一惊。 那持赤剑红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嘴里说道 “云涌……” 话语还未说完,莫潇皓月真气骤然一盛,一招“竹烟波月”持剑人身影闪动,轻易抹去赤色真气。 只见银光巧变,剑尖犹如暴雨残云般瞬间击断几人兵刃。随着残兵落下莫潇使出“剑过竹解”,这是竹林剑法中绝杀的一招,和着莫潇的皓月真气更是锋锐无比。 “呃啊!!” 苍白的竹枝闪现当空。 一瞬间将四人当胸穿过!一瞬间,鲜血翻飞将几人齐齐的钉在了地上。 莫潇抽出剑锋,脚下快速砸出四下。一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地上。 眼前的四人齐齐倒下,胸口裂开一道极细的剑痕,贯穿周身,将身下的地面都刺碎,鲜血缓缓的溢出。 莫潇把铁剑收回剑鞘,脸上一阵苍白。看着眼前的景象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以前都是爷爷杀人,我帮忙。今天轮到我自己杀了,真他娘的恶心!” 他走上前去,用剑查看四人的尸体, 突然莫潇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猛地一缩! “这是……” 第一次杀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他看看周围的小酒肆,早已遍布剑痕残破不堪。 客人都已四散而逃,小儿和酒肆老板缩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莫潇叹了一声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找了一张干荷叶包着桌上的烧鸡来到了地上的身影旁,细细地打量着倒在地上的人。 在桌椅碗筷的碎片中,躺着的是一个青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只是被污垢染的污秽不堪。 露出修长的双手,一张清秀的脸上透着玩世不恭,此时却只有苍白。 莫潇拎着烧鸡,右手驮起这个青年来到了不远处,正在吃着草料的墨盒身旁。 翻身上马,嘴里嘟囔着 “也不知救了你是福还是祸,不过老子就是看不惯!还是救你一命吧!” 说罢莫潇带着青年,缓缓地向青阳镇骑去。 一路上莫潇神情有些凝重,脑子里思绪飞腾, “你到底是谁?怎么扯到这事儿来了………” 第7章 小米儿 莫潇来到青阳镇口,他将那青年驮在马上,自己则下马牵着缰绳。 马上的青年脸色可能是因为马匹颠簸,“滴滴”的在一路上点下鲜血。 这样不行啊,等会别给流死了! 莫潇这样想着,于是用手抚着那青年的后背,真气缓缓攒动去除里面的锋锐剑息。只留下最纯净的皓月真气,真气如溪流如江一般渗入青年的经脉。 “咦?” 随着真气缓缓探入,莫潇的脑子里却闪起阵阵疑惑。 “这青年怎么刀剑伤遍布周身,经脉真气透支,身体却气血旺盛,并不虚浮?” 莫潇的皓月真气已经练至第三层大圆满,周身真气数量也已经稳稳的达到云涌境,一般伤势足矣应对恢复 儿时学习的医术加上皓月真气的纯净甚至可以去除各种异种真气,毒素。 只是莫潇这次本来想着这青年被追杀的如此狼狈倒在自己桌前,如是自己不理不睬,那么必然任人宰割。 自己救下他料想这人必然是外伤动骨,内伤损经。可这次受伤之人的气血之烈,居然把自己这个健壮侠客比的有羞愤之心。 莫潇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用至净的真气封住青年周身穴道。免得流血而亡。 随着莫潇白玉般的双手不断的传送着真气,青年身上总算不再往下淌血。 莫潇牵着马,在熙熙攘攘的青阳镇,周围寻常百姓虽见此怪异情形也是一阵惊异侧目。却也最是人间烟火,好不热闹。 一番兜兜转转之下莫潇总算停在了一家名为“清扬医馆”门口。 医馆里一个白发老人看着年纪六十有余年纪已高双眼却炯炯有神,有些佝偻的身子,气度斐然,有些干枯的手有条不紊的正在称量着药材,旁边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姑娘正在咚咚的敲着药臼。 莫潇将墨盒儿拴在门口的柱子上。将那青年背在背上,快步地走进了医馆。 那坐堂老者,感到有人进门,马上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药称。快步迎了上来。 “哟,小伙子!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潇拱手一礼说道 “老先生,可是此地医师?” 那坐堂老者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小老儿正是,这位少侠可是要为背上之人求医?” 莫潇赶忙点点头说道 “正是!敢问大夫贵姓?背上之人周身外伤不计其数,施以援手针砭药石救救他!” 那老者赶忙将莫潇引至一个内院的床榻前嘴里说着 “小老儿姓严,快快快!医者父母心救人要紧!将它放在这床榻上吧!” 莫潇莫萧点点头,两人搭着手将背上的青年于床上放平。 随后严医师便开始切脉问诊,一阵思索过,紧接着,又撕去青年衣袍,看着青年胸膛上刀剑伤痕累累,伤口虽未结痂去已停止流血。 老者脸上一阵细致观察过后,赶忙说道 “妮儿!赶快去拿止血散!白及艾叶多加两成!快!” 那捣药的小姑娘,不过七八岁而已,听到老者焦急的声音,赶忙起身嘴里喊道 “好嘞,爷爷马上!” 老者说完,眉头依旧紧锁,随即于榻下,取出一包银针。点着一盏油灯燎了一下。为那青年施针医治,只见严医师虽是白发老人,手却稳如钢铸,飞快的用银针刺入青年周身大穴。 “爷爷给!” 这时那小姑娘手托着一瓶白瓷药罐,递给严医生。 眼一是用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洒在青年胸膛的伤口上。 紧接着手中银针不停,继续为青年治疗。 莫潇安静的退后几步,抱着手倚在医馆的门框上,静静的等待。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严医师手里拿着白布擦拭着头上的汗珠,眼中透着丝丝疲惫从内院走了出来。 莫潇赶忙迎上前去 “严医师,如何?有无性命之忧?” 严医师长呼了一口气,对着莫潇说 “这小伙子,身上刀剑伤口数十处,筋脉疲弊,虽是气血旺盛不过还是因伤因劳有损元气。不过好在有一道至纯真气暂时封住了伤口,若是再失血一阵就不好说了。” 严医师眼中也闪过阵阵的疑惑 “老朽行医数十载,如此气血旺盛之人也实属罕见。不过好在此时,经过医治已是性命无忧。估计明日便可苏醒,不过最好还是辅以汤药温养几日方可恢复。” 莫潇听罢赶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入严医师的手中,说道 “有劳医师了,那就且让他在此医馆中好生修养,明日我再来寻他,若她苏醒之后,还要有劳医师为他配制汤药。” 严医师拿着银子对莫箫说“少侠放心,本是救人一命之事怎谈有劳?况且若不是所需药材珍贵,这银子老朽也是受之有愧。” 莫潇拱手一礼道了一声 “有劳了!” 说吧,摸摸小姑娘的头便出门而去。 莫潇翻身下马,看着天色渐晚,便在镇上随意寻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了。 次日清晨,莫潇将马拴在客栈,匆匆吃了些东西,便赶忙来到医馆。 医馆里,严医师正在耐心地教授着小姑娘熬制汤药。 “妮儿,你要记住,浸泡透的药材药性才能达到最佳,这头煎一定要注意用文火慢慢熬,若是寻常药材这二煎……” 小姑娘手拿着蒲扇,轻轻地摇着前面的药炉。整个医馆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莫潇迈步进来,拱手说道。 “严医师,情况如何?那人可是醒了?” 老者听到来人问话,犹如触电般赶忙站了起来,对着莫潇说道:“哦,少侠你来啦?那人已无大碍,应是马上就要醒了,现在正给他熬汤药哩。”“少侠可是要见他一面?”莫潇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有劳了。”随后,便随着医师进到内院。 ………… 小米儿不省人事,昏昏沉沉。 本来沉疴的神志,忽然一清。身上暖洋洋的。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 小米儿缓缓的坐起身来 “这,这是哪?” 清醒了半晌,终于看清自身所处的环境。 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弥漫着药香。身上的衣物已被褪去,伤口上已裹着白布,没有鲜血渗出。周边并无枷锁利刃,也无血腥气味。就连经脉之中,也不似之前那般生涩疼痛已然能感觉有丝丝真气恢复。 “我这是被人救了?” 小米儿正在思索着,听到门口两个脚步声缓缓靠近。突然紧张起来,手上犹如裹上赤焰,将周围温度都炽的灼热。 一连几日的追杀让此刻的小米儿精神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一刻松懈。 突然小米儿只感觉体内经脉一痛,手上真气荡然消散。 小米儿知道自己身体未愈,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死死的盯着前方来人。 很快脚步的主人便映入眼帘,为首的是一个老者,看样子脚步虚浮,只是气息缓缓自然。看来不是个习武之人,应该是医师。 紧接着的是一个背剑青年,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小,一身黑色劲装衣袍,走路沉稳自然。脸上坚毅清朗,眼神清明,宛如揽着明月清风。 好一个潇洒不羁的青年侠客! 小米儿能够感觉到此人应不是险恶凶煞之辈,不过行走江湖嘛,特别是这个江湖,若是以貌待人,当心观之,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心中还是留着几分警惕。 莫潇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怔怔的看着自己。随即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这位仁兄!昨日打烂了在下一桌酒菜,待仁兄伤病痊愈之后,记得请我吃酒哈!” 小米儿听着莫潇清朗的声音,心下没来由的产生一丝赞叹,不挟恩,不图报。看来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心下更是涌出阵阵感激 “多谢兄台出手救我性命,在下蜀中小米儿,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小米儿虽然有些有气无力,温柔的声音还是会让人产生好感 莫潇拱手回礼说道 “在下山西莫潇,初入江湖也没得什么名气,对江湖事知之甚少,不知小米儿兄台为何被人追杀至此?” 小米儿听到正要开口,这时,严医师从门口接过一碗药汤到他的身旁,没好气的说道 “先别聊了!把药喝了去躺着休养,等会再说!” 莫潇此时也是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是在下着急了,兄台还是先安心养伤,待痊愈之后,若是方便,便可告知在下。” 小米儿接过严医师手里的碗,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莫兄!有劳医师了。” 说罢小米儿便静静的开始喝药。 莫潇和严医师见他身体无甚大碍,也不再打扰他休息,便安静的退出门去。 五日后…… 青阳镇的客栈里人声鼎沸,都是来往的百姓,在客栈里吃酒聊天。 一桌丰盛的饭菜前,两个青年侠客正在交谈着什么。 小米儿拱手一礼对着眼前的莫潇说道 “在下还要多谢这几日莫兄相助,我已痊愈可事情不能耽搁!不知莫潇兄弟有什么需要在下去做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莫兄弟开口无论刀山火海,天崩地裂,我小米儿绝无二话!” 莫潇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倒了一杯酒说道 “小米儿你客气了!谈什么报恩?在下这刚入江湖,什么也不懂!也没什么仇敌,说起来最近杀的人还是追杀兄台那几位。” 莫潇喝了一口竹叶青,自来熟的揽着小米儿的肩膀看着他问道 “江湖怎么样?刺激不?是不是像说书先生讲的那样?快意恩仇,肆意潇洒。” 小米儿听此脸上扯出一抹苦笑 “莫潇兄弟,你初入江湖,还涉世未深,唉,恩仇是恩仇,就是没有快意,肆意是肆意,只是那些恶人潇洒啊。” 如此艰辛?也不知我究竟能否探查出自己的真相? 莫潇心里想着,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问道 “不是~那兄台,你是如何被追杀至此?恕在下直言,小米儿兄弟你也应在云涌境之上吧,那几个黑衣人如何将你伤的这么严重?” 小米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着自己的遭遇 “我路经山西大同府,探查到大同府内有一邪教名曰天火教,一番探寻之下,发现此教居然已经在大同附中横行数年之久。” “城中只有玄意门这样的正道大派才能与之抗衡。我几次探寻,想要挖出天火教的目的,但是邪教内盘根错节还未查到其手里或幕后黑手,便有三个混圆境的教徒围攻我。” 小米儿喝了两口酒,又吃了点菜,继续说道 “我全身而退逃走了,而后,为了探查真相,彻底拔除这个邪教,我只能请求玄意门帮助。在这些正道侠士的帮助下,我还真的查到天火教背后居然与魔门有关!” 小米儿说到此处,用手砰的一声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将莫潇吓了一跳 “危急关头,这教内居然有六个混圆境的武者底蕴!玄意门的侠士后被屠戮殆尽,只有我逃了出来!” 说到此处小米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眶也微微发红。莫潇见此,也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小米儿缓了缓继续说道 “虽然我逃出来了,不过三个混圆境的教徒带领了一帮天火教徒对我发起追杀。一个月自大同府到这,我凭着他们大意轻心之时,才斩杀了两个混圆境,可最后一个,我凭着重伤才将他杀死。” 莫潇点点头接着小米儿的话说道 “可是兄台已油尽灯枯对吗?所以才被这帮最高不过云涌境的教徒逼入绝境。” 小米儿无奈的点点头 “若是未遇到莫潇兄弟,估计如今我早已身化白骨了。” 莫潇听罢,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蓝色的布条递给小米儿。 小米儿疑惑的接过,只见那布条上,绣着出了他熟悉的图案。 一片祥云图案,小米儿脸上一阵激动 “莫潇兄弟!你怎么会有这个的?莫非你也认识玄意门的人吗?” 莫潇心里一阵颤动 果然如此! 看来救下小米儿真是宿命使然。 莫潇表面上不动声色,对着小米儿点点头,笑道 “是啊!渊源不浅呐!不知此事在下可否与兄台一同前往?” “我们互相照应,说不定有个帮助。” 小米儿点了点头,心下想着 眼前的恩人,虽是境界无有自己高深,不过从他能独自解决追杀自己的教徒而且毫发无伤来。此去一行有了莫潇帮助来胜率大增! 随即小米儿兴奋的说道 “多谢莫潇兄弟!那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如何?” 莫潇拎起桌上的酒壶,别在腰间,对着小米儿说 “走!” 一声走说罢莫潇在桌上放下一块银子,只见两人飞身而出,一道皎洁如月,一道赤焰如火。 两人分别飞身上马,向着青阳镇外骑去。 马上莫潇眼中精光闪烁,脑中阵阵思绪翻涌。 是人是鬼?你们到底是谁呢? ……………… 第8章 路遇水鬼 莫潇和小米儿一路策马狂奔两日。 自青阳镇出来,二人无话不谈,逐渐成为知己好友。 小米儿和莫潇同岁自身师门不可提及,莫潇则是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春风送暖,两位江湖侠客共同踏上了行走江湖的旅程。 二人昼夜兼程,风尘仆仆,往大同府赶去。 这是一条清澈宁静的小河,树木丛生之下,绿意盎然,春意来到之时,勃勃生机。小河不大,彼岸不过数十米宽。但也是波涛汹涌,川流不息。 不远处二里地内,便能看到一个热闹的小镇。 两匹骏马在此停住,骏马上下来,一黑一白两位侠客。 二人牵着马来到溪边喝水,这时,只听那黑衣侠客说 “前方应是谷阳镇了吧?也不知这一次能不能赶上客栈内有空余房屋住所。这几日我都嘴里淡出鸟来了!” 莫潇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看着小米儿。 随即莫潇饮了一口酒,对着身边已然疲惫不堪的小米儿说着,这几日的艰辛。 小米儿如今,身体已完全恢复。一身混圆境初期真气已然凝实,所谓不破不立就是这样。 他看着莫潇撇了撇嘴,神情满是无奈,这几日相处下来小米儿虽是与莫潇人品心性相合,不过日夜相处下,还是诸多抱怨。 “我说莫哥儿~您老人家自青阳镇出发之时,好酒不停,路遇肉摊客栈也是烧鸡肥肉裹腹,我就纳闷了,你这样的也算吃苦了?” 莫潇清俊的脸上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用手摸了摸徐谓侠给他准备的银子,包袱里的银子已经少了大半仅仅几日,莫潇便已经花销了个痛快。 “小米儿!你现在在这儿挖苦我!你就说你吃没吃吧?” 小米儿无奈的点点头, “我吃了!那我这不是伤员吗?习武之人恢复元气,当大酒大肉进食,如何?” 莫潇一听这话也不回答,只是嘿嘿一笑手中银丝万道起,犹如一抹白雁抽在了马屁股上。 那骏马只觉得臀上一阵寒凉刺痛。瞬间横马长啸撒开蹄子,马尾都高高翘起,只听一声 “吁~~” 骏马落地一瞬,烟尘四扬,向着小河另一头窜去。 小米儿本来牵着马儿饮水呢。他自己则在那儿掸着身上的灰尘,突然间,只觉得手中缰绳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你大爷的!莫潇!” 莫潇抱着肩膀站在原地,看着小米儿被自己的马越拉越远,眼睛都快望到了数十米开外。小米儿被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啦的响声,河边的石子都被溅飞了出去。莫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再给你恢复恢复!臭小子!让你叨叨我!” 而远处只能隐隐的听到传来的四个字 “你大爷的~~” 莫潇正在为了自己的捉弄,得意之时,不远处烟尘一旁的河流之中“砰”的一声炸开,霎时间水雾漫天,宛如晴空落雨,眼前一片朦胧。 莫潇和正在喝水的墨盒儿都懵了 “他娘的!掉河里了?” 莫潇不知小米儿是否会水,须臾之间,身影攒动,赶忙运起徐啸天阳步向着小米儿的方向爆射而去。 一道盈光犹如排山倒海气势如虹,瞬间扯散天的雾气。莫潇定睛观瞧,只见小米儿右手身侧,白袍衣衫破破烂烂。正在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河水。 莫潇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情蹊跷,一个闪身便来在小米儿身旁对着小河,“苍啷~”一声,莫潇便抽出宽云铁剑侧身而立,剑锋巍然不动,只是上面隐隐的流动着皎洁的月光。 “小米儿,怎么回事?河里有东西?” 小米儿此时眼中玩笑神情尽去,只剩下严阵以待的严肃,对着莫潇说道 “我也不知!刚刚被拖拽至此,本想着拧腰定步。但是这河中有一股真气在摄我!” “浑圆之下,云涌之上!” 莫潇一听这话,便知自己云涌境修为不能力敌,腕子一抖,实步转为虚步。周边真气磅礴而出,长剑上真气好似裹上了一层白霜。 这是莫潇竹林剑法中“胸有成竹”的起式! 一旁的小米儿则是双手垂下,一身气势凝而不散,长长的衣袍下,双手为爪成虎式,隐隐的散出炙热的真气,二人皆以严阵以待。 奔腾的水面上依旧川流不息,一片落叶垂下,点在滚滚的河水之上。 “砰!!!” 一股水汽自河水之中,喷薄而出,瞬间便笼罩在二人身前。 莫潇正准备使用御守剑式,听到身旁,衣袖飞舞之声,紧接着便是火焰爆裂声音,就连皓月真气遍布全身的莫潇都感到了阵阵的炙热。 只听到“噌~呼~呼!!”一声爆响。小米儿身上赤波四起,双手一起赤焰般的真气凝于双手好似烈阳在握。 莫潇脚尖一点,瞬间身形落余小米儿身后,长剑藏于脊背。一身皎白真气蓄势待发。 只要小米儿两侧有任何风吹草动莫潇便能刺出极致锋锐的一剑! 小米儿左手赤焰散去眼前水雾,右手虚空一握,只听得“吭叮”一声,右手烈中藏锋!于空中交错竟然扯出金属碰撞声音。莫潇觉得眼前五道霸烈爪痕瞬间抓出! 莫潇心下一惊 “好凶烈的爪功!锋锐虽不及我之真气,可霸道不是我能抗衡!” 将眼前水雾瞬间分开,两人眼中清晰的河水依然波涛汹涌。 就在这时,趁着小米儿一击未尽,余力不散之时。河水之中,骤然飞出四道飞链铁爪,铁爪上竟裹着奔腾的水汽,犹如瀑布来袭。 小米儿和莫潇眼中一定,同一时间想到 “攻我首级,心脏,双腿,琵琶骨!” “是取小米儿首级,心脏,双腿,琵琶骨!” 莫潇宽云铁剑,经过数息的真气凝聚,已经散着阵阵的白光,宛如夜中星火那般璀璨。 只一瞬间剑光犹如银河落九天般,极速的越过小米儿的身体。莫潇在河畔的地上,撕裂出了半道弧形的剑痕,真当是极快极刃,锋锐无比。 “胸有成竹,竹影随行!” 莫潇口中轻喝,毫厘之间准确无误的将冲着小米儿四个铁爪尽数斩落河中。 莫潇非常诧异也不知这四个链爪是何材质,竟然没有被这一剑斩断! 随后莫潇快速收剑犹如轻飘落叶般,缓缓的踏在了河旁的地上。 他向着身后的小米儿看去,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心有灵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此时小米儿踏着轻柔的步子,好似一只灵猫,慢慢的藏于莫潇身后。左手锤立身前虚握爪势,右手背在背后燃烧着赤红烈焰般的真气。 二人死死的盯着河面,他们知道于偷袭者,若是制胜一击不成,或是逃遁远去,或是现身迎敌! 果然!眼前奔腾的河水,竟然缓缓平静下来,水中“砰砰”,两道身影,炸起两道水雾,一左一右的落在莫潇和小米儿两侧。 这时二人才看清,方才在河中袭击,自己的到底是谁。 只见左边那人清瘦于枯枝一般,露露的头发盖着面前的眼睛,脸色有些苍白面颊凹陷,嘴唇青白如一个骷髅一般。他赤着上身,身体上尽是累累的疤痕。身下一青色鱼鳞铁甲,双手垂在膝前,腰中别着一对飞廉铁爪。 右边那人光着头颅,一道自脸上贯穿至腰间的疤痕,身形高挑白皙。也是赤着上身,身下一件残破短裙,铁链环自脚踝着肩膀,右手残缺,左手甩着两个爪刃将地上石子甩的四溅翻飞。 只听到左边那枯干青年说道 “看来这次碰到个硬茬!你们是哪里的?报上名来!” 右边的高瘦青年,口中也传来一阵细细的声音,宛如女子一般。 “呵呵呵呵!碰上我们,只要在这河中渡,只要在这河边饮,要么留下财要么留下命!” 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奔波的河面之上。 莫潇和小米儿都不禁感到阵阵恶寒。 “太他娘恶心了!原来是强盗吗?” 小米儿死死的盯着两人,眼中思索一阵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原来是山西水鬼波怨,波恨两兄弟啊!怎么?大同府地界混不下去了?还是来这打打牙祭呀?” 莫潇不明所以,眼中透着丝丝疑惑。他初入江湖,是真的不知道江湖上的武者称号。 干枯青年正是波怨,听到自己的身份被小米儿直接叫破,也不羞恼,这是嘴里传出桀桀的笑声 “哈哈哈!看来还是认识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有什么用呢?我们兄弟俩正愁着水里的鱼不够鲜美,刚好你们俩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弟弟!我就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莫潇和小米儿也知道,今天这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湍急的小河旁,莫潇缓缓的举起了剑,身上云涌境真气奔涌而出,挡在小米儿身前,半个身子遮着身后的人。 只听到,那高瘦青年波恨长啸一声,尖利的声音刺破云霄。 嘴里对着面前的二人说道 “云涌境?怕是你们命不好,应该死在这鱼虾之口!” 莫潇听到这话,只能严阵以待,长剑上,皓月真气已然,凝如白玉。 山西水鬼二兄弟,齐齐的长吼一声 “受死吧!”说罢,身后河水引动,清澈透明的真气漫上两人身上的铁爪。只见两道身影转成旋涡,周身水气弥漫,虽然只有两人,却带着惊涛骇浪之势,一左一右的向着莫潇卷来。 小米儿站在莫潇身后,轻声说道 “二人以水汽为助,远超寻常云涌境之上,会磨你真气,透你血肉!最重要的是注意他们的飞爪!” 莫潇隐隐的点头,口中轻喝 “知道了!你左我右,即是水鬼,就让他们葬在水中吧!” 小米儿右手之上,炽烈真气愈发爆腾。 “好!” 莫潇和波恨瞬间交错,那波恨水鬼得到河中水汽相助一身清白真气当真难缠。 波恨口中大声说着 “区区云涌境,竟敢反抗送死?” 周身真气犹如细雨蒙蒙,无孔不入。莫潇至纯至净的真气虽然能抵挡一时,却也会被水雾割伤。 只是一个回合不过身上还是被漫天水雾,撕扯的犹如破布残痕,里面觅出鲜血。 莫潇咬着牙闷哼一声,看到自己双手手臂上,好像皮肤被人撕去一般泌出鲜血。 手中剑光暴盛,大喝一声。 “狂风挟叶!” 手中长剑,顿时千变万化,犹如竹林如小河,狂风断云卷。 一片苍色的竹子出现在了波恨面前。将他周身的水雾真气瞬间格散。 莫潇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下思索着 “爷爷说过,其徐如林,势以狂风,才能将这招发挥到极致,需以竹林之意为神,才能同境不可敌!” 莫潇脑海中一片清灵,仿佛又和爷爷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手中宽云铁剑化作竹枝,周身皓月真气翻涌,每剑落下,变成一棵苍天破竹!! 那波恨何曾见过如此清灵锋锐的剑法,瞬间惊愕无比,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出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化的了水雾之气?” 万道竹林剑影之下,苍白高瘦的身上,变多了无数道剑痕。 “找死!!!” 波恨手腕一抖,长链铁爪飞出,一流水线,从河中攀上接着铁爪的链子。和莫潇的,宽云铁剑碰撞出“叮叮”响声。 铁爪好似裹着惊涛骇浪,径直穿破,竹林掩映的剑光直接奔着莫潇面门而来。 莫潇瞳孔一缩,一眨眼,铁爪裹着鱼腥恶臭便抓至眼前,若是再停一息便是颅开脑裂,魂首分离! 莫潇脚下赶忙运起徐啸天阳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身形一闪,犹如瞬移一般,地上的石子和烟尘瞬间被炸起!虽然他险险地避开了这一爪,但是“呲啦”一声,右肩上还是被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块血肉,鲜血瞬间染透了他的衣衫。 莫潇忍不住痛喝一声 “呃啊!” 手中铁剑只能赶忙使出一招“竹烟波月”,灵巧的剑法加上徐啸天阳步的躲闪避开波恨含怒的攻击。 莫潇身形飘忽,犹如空中四散的竹叶一般,瞬间化做幻影。他手中铁剑迅速转移到左手,继续向着面前的敌人发起凌厉的攻击。 波恨腰间猛力一拧,铁链如灵蛇般迅速收束回至身边。他右脚猛力踏地,身形再次化为一道狂暴的旋涡,铁爪的影子如密密麻麻的蛛网一般遍布周身,向着莫潇绞杀而来! 莫潇心下一沉 “该死!这水鬼怕是云涌境巅峰了!小米儿你这个混蛋,快点啊!” 念及此处莫潇也只能放手一搏,身上真气犹如冷月绽放,咬着牙,忍着痛,口中大喝一声 “剑过竹解!!” 竹林剑法中攻伐最强的一招! 莫潇化为一道银丝,好像要将身前的河流一分为二!极致的锋锐剑光,决绝的冲向那团,凶险的旋涡。 清白交错之间,银光瞬间划过波恨的身子,铁爪也裹着,清白的真气将莫潇的身上,扯开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二人齐齐落地,莫潇撑着剑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上衣物早已被扯成布片,布片之下莫潇的身上好像被万刃刮割一般,血喷涌而出。 反观对面波恨胸前一道剑横几乎将他一分为二,脸上因疼痛狰狞无比嘴里大口喘着粗气。但毕竟境界高于莫潇,以命相搏之下莫潇还是九死一生! “小杂种!你忘了?血也是水鬼最爱的东西啊!” 波恨大吼一声,眨眼间,栖身而来,周身鲜血竟然化为万道利爪,誓要将面前的莫潇碎尸万段! 莫潇撑着长剑,体内真气枯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血影,向自己杀来。口中喃喃的说道 “爷爷!这辈子就走到这儿了………真相我也查不到了………下辈子再让孙儿尽孝吧!” 这江湖,真的好难走啊! 莫潇咬着牙,摇摇晃晃的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刺向近在咫尺的敌人。 其实最后一刻,老子也绝不坐以待毙!! 莫潇怀揣着必死之心,口中含着鲜血,宽云铁剑上,居然散起了血色的真气。 莫潇口中长呼出一口气清俊的脸上满是决绝,眼中血色漫布,纵使体内真气枯竭,纵使伤上伤痕累累,壮硕的臂膀真气混着鲜血,持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波恨运转着飞爪旋涡,看着拼死一搏的莫潇眼中泛着阵阵嘲讽。 “初出茅庐的侠客!今天就是你葬身鱼腹之中!!” 云涌境的清白真气宛如龙卷过地,无数利爪朝着莫潇撕去,好像一条鳄鱼要一口吞掉面前伤痕累累的青年。 突然!一旁一道惊天动地的破风之声瞬间炸开在河畔的地上将石子烟尘直接扬起数十米,紧接着一声惨烈的叫声传来直接震的山林里飞鸟耸动。 “啊啊啊啊啊!!!” 波恨和莫潇齐齐一愣 “这不是小米儿的声音!” “这是哥哥的声音!!” 波恨周身真气一滞,暗自想着,“哥哥怕是凶多吉少!不行,我得让这小崽子偿命!” 于是真气再一次爆发而起,比之前更是汹涌了几分,这是含怒一击! 莫潇听到惨叫声再看着眼前凶猛残暴的真气,紧绷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手中的长剑也缓缓垂下。 看着杀意决绝的波恨莫潇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 “来吧,让我看看!” 波恨的飞爪旋涡已经搅杀到莫潇眼前几寸处,腥恶的气浪将莫潇的长发吹的四散飘荡。波恨竟然看到面前清俊的脸上,风轻云淡,毫无波澜,甚至就连眼中也没有一丝惊慌。 波恨脸上狰狞更盛,尖细的声音中杀意滔天, “小崽子我要你……” 声音戛然而止,一道炽烈的爪影骤然出现,好像要将天空撕下。 “虎落苍!” 随着小米儿一声轻喝。 五道赤的发红的裂痕瞬间出现在莫潇鼻尖三寸处,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好像身处小时候打铁的火炉旁边。 “呃啊啊啊啊!” 眼前的原本气势汹汹的飞爪旋涡,被霸烈的一爪轻易的撕开。 波恨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裂成了数块,砸在一旁的地上滚的石子飞溅。 莫潇眼中扯出笑意,口中戏谑的说道 “你要我什么?我还没听完~” 小米儿落在莫潇身旁一身霸道炙热气息,遍布周身,好似一只烈虎撼地。小米儿左手一抖,上面火焰包裹的真气轻轻散去身上的气息也慢慢平复下来。 他看着莫潇那张血迹斑斑的脸上只有轻松之色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莫哥儿?你也不怕玩脱了?” 莫潇下意识的耸了耸肩,结果肩上的伤口痛的莫潇龇牙咧嘴。 “嘶~怎么会呢?我相信你,更何况你还欠着我的债不是吗?” 小米儿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莫潇嘴里说道 “怎么样啊?债主,现在我们两清了吧?” 莫潇浑身剧烈阵痛,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看着小米儿轻笑了一声 “呵!想什么呢?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说罢莫潇便在小米儿怀里昏迷过去。 小米儿看着莫潇眼中复杂意味闪动 “莫哥儿?你是那个我要找的人吗?” …………… 第9章 带着龟龟走江湖 莫潇的眼前逐渐模糊,意识在混沌与清醒之间徘徊。 他仿佛穿越回了那个县城里肆意成长的岁月,只见徐谓侠那魁梧的身影如一座山般矗立在自己面前,那张粗犷而豪迈的脸庞此刻却写满了愤怒与担忧。 徐谓侠瞪大双眼,一把揪住莫潇的耳朵,声音如雷霆般在他耳边炸响: “臭小子!老子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是吧!打不过就跑,这丢什么人了?非得逞那无谓的强,现在落得这般田地,纯属自找的苦头! 莫潇仿佛回到了儿时,面对徐谓侠的训斥,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嘴角挤出一丝苦笑: “爷爷,您不是常说嘛,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我拔剑了,就是…就是对方实力太强,我没能打过……” 徐谓侠的眉头紧锁,脸上的愤怒更甚: “少给我在这耍嘴皮子!你小子要是敢就这么死了,老子这些年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言罢,他猛地一脚踢在莫潇的屁股上,虽然力道不轻,但却充满了关切与急切: “别磨蹭了!快盘腿凝神,用你那皓月真气治疗伤势!老子可不想看到你英年早逝!” 莫潇被踢得一个趔趄,但随即他便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按照徐谓侠的吩咐盘腿坐下,开始凝聚皓月真气,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 莫潇一缩肩膀,讨好着说 “好嘞,老爷子!您别担心嘛,我这身体壮实,死不了!” 说着,赶忙盘腿坐下运起皓月真气的法诀。 ………… 河边小米儿拖着莫潇淌着鲜血的身子,牵着马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他将莫潇身体放下,原本清朗俊秀的面孔如今已血迹斑斑,身上的衣物也已成片片布片。小米儿凝神一转,手中燃起赤焰真气,赤色的火焰好像要将周边的空气都燃尽。 小米儿眼神凝重,闭目思索 “现在到哪个穴位了来着?” 缓缓的手上原本炽热的真气,慢慢的散去温度。只剩下,一抹青绿色的真气流淌。 虽然不似徐谓侠的,皓月真气那么碧绿,可是其中浓郁的生命气息四散而出,引来了周遭蝴蝶在一旁翩翩起舞。 “莫哥儿!师父教我以来我这可是第一次用哈!使的不好,你可别怨我。” 说着小米儿手中真气对着莫潇身体一按,瞬间,浓郁的生命气息直接将莫潇包裹。 莫潇伤痕累累的身体内,也散出阵阵皎洁的白色真气。 两股真气同化纠缠,竟然,开始快速的修复莫潇伤痕累累的身躯。 一刻钟后,莫潇身上的伤口已经缓缓结痂开始生出肉芽。 青绿色的真气和白色的皎洁,不停的修复着,这个千疮百孔的身躯。 小米儿停下了手中的真气传送,一身大汗淋漓。 “喵你大爷的!!还不如再给我来俩云涌境敌人打一打呢!累死小爷了!!我这辈子真是欠你的!” 小米儿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脱去身上黏糊糊的上衣,正准备,好好的清理一下身上附着的汗液。 忽然小米儿耳朵轻轻颤动好像听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东西?” 小米儿眼神一凝,脚底下,乌青的背壳上面白色分明的细丝分割着五边形的壳上,小小细细的尾巴一摇一摆的拖在,身后的石子上。 乌龟自如龟壳上系着一条红丝带,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爬来,地上的石子顶的小乌龟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虽是乌龟但是却显的灵动可爱。 小米儿一眼便相中了这只乌龟, “嘿!小东西还真别致嘿!” 小米儿嘴角一咧,也不忙着洗漱了,赶忙拽起地上那条红色丝带,将地上的龟龟吊在眼前。 正在艰难攀行的乌龟不过一手掌大小,突然被悬在空中马上一缩在背上的龟壳之中,红绳摇摇晃晃的在空中吊着龟壳摆荡。 小米儿手中运起清透的真气,上面浓浓的生命气息汇在指间,对着龟龟的头汇去。 突然,小小的壳里伸出一个脑袋,四肢也开始舒展,小心翼翼的向前探去。 小米儿带着真气的手,还向后缓缓抽动着,只见那小乌龟四肢正在无措的滑动,小小的头的向前抽动着一口一口的好像想要咬着小米儿青绿色的真气。 突然四目对视,小米儿看着,眼前的龟龟,小龟看着眼前的小米儿 ………… 树林里,约莫两个时辰,头顶暖洋洋的阳光已经穿破了层层交错的树林,斑驳的洒在莫潇的身上。 莫潇缓缓的睁开眼睛,身上的衣服蹭到了医布包扎下结痂的伤口,还是传来一阵阵痛让他龇牙咧嘴的呻吟出声。 “嘶~嘶…啊,他娘的!我这是在哪?” 这时莫潇的声音已经不再虚弱,只是还有些沙哑。莫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药膏,这是之前出青阳镇之时为了给小米儿恢复身上伤势配置的,没用完还剩下了一些。 “呵!现在倒是给我自己用上了~” 想到此处莫潇赶忙坐了起来,凝守心神,运起皓月真气开始疗伤,身上的药物还在阵阵发烫。 “唉?不对劲啊,昏迷之前,我的经脉真气早就空空如也现在怎么……而且浑身伤势怎么会好的如此之快?当真是莫名其妙。” 莫潇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现在除了有些饥饿以外,身上伤口也已经结痂,真气还未恢复,不过估计再有半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在原地又将皓月真气在体内走了两个大周天,自觉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便站了起来走出树林。 “小米儿~小米儿!!你人呢?哪去了!” 莫潇一边呼唤着小米儿名字一边朝着河边走去,此刻他的脸上还有点点血迹已经干透,让莫潇十分不舒服。 “哟!墨盒儿!你们兄弟俩在这呢!” 河边不远处,两匹黑色的骏马正在慢慢的吃着河边的水槽,墨盒看到莫潇抬起头“唏呖呖”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又低头吃了起来。 莫潇蹲下用河水洗漱了一下,只感觉腹中饥饿难当,生死搏杀,又昏迷了许久,早就疲惫不堪。 莫潇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叫喊了只能低头自语道 “小米儿你到底死哪去了,你莫哥儿都要饿死啦!” 突然背后一阵香风传来, 他娘的!烤肉!! 莫潇猛的回头,只见小米儿双手持两根四尺长的木杆,上面插着几只热气腾腾的烤兔,烤鸡,腰间系着一根红线。正在缓步走来, “哎呦嘿!这么快就起来了?你身子骨不错啊!我这不给你整吃的去了吗,这山上还不错找到了些野鸡啥的。” 说着将一根插着烧鸡的木棒丢向莫潇。 莫潇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也去顾不上什么烫,赶紧撕扯下一个鸡腿狼吞虎咽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那…什么,嗯…嗯~饿死我了,……你再不来我估计要就地饿死了。” 小米儿也坐在了河边的地上拿着一只烤兔吃了起来。莫潇嘴里啃着烧鸡,左手摸向腰间的酒葫芦,在嘴里猛灌一口。 “呜~哈!真他娘的痛快!呐”说着手上一抛将酒壶丢给小米儿。 小米儿喝了一口说道 “那是!饿了什么都香,等到了大同咱们再好好吃一顿!” 莫潇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米儿!那啥,我身上原来那身呢!” 小米儿啃着烤兔,嘴里满不在乎的说道 “哦!都撕烂了,我当火绒点了。” 莫潇嘴里嚼着烤鸡,听到这话顿时眉毛一跳但是也却没有说些什么 唉,那是爷爷给我做的~ 莫潇的目光突然如鹰隼般凝聚,他指着小米儿腰间那只悠然自得的乌龟, 眼中闪烁着惊奇与好奇:“嚯!小米儿,你腰间那只乌龟,简直像是从画里蹦出来的!真是不赖! 这是你新寻得的宝贝吗?” 小米儿低头,看见那只乌龟在阳光下悠然爬行,他的眼睛闪烁着孩童般的光芒,就像是猫咪找到了小鱼一样。 “怎么样?这小家伙是不是特别惹人怜爱?“ 小米儿轻轻拎起那条红色的带子,龟龟在突如其来的升空中,瞬间惊慌失措,四只小巧的爪子紧紧缩进龟壳。小小的脑袋也迅速缩进壳中,只留下一双黑豆般的眼睛在壳的边缘偷偷探出,此刻的龟龟,就像一颗被岁月精心雕琢的乌青宝石, 镶嵌在红色的丝线上,随着小米儿的动作在空中微微摇晃,那情景既俏皮又充满生动,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莫潇轻轻伸出手指,巧妙地拨弄着悬挂在空中的小龟,疑惑地望向小米儿 “小米儿,这小家伙总是缩在壳里不出来,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它舒展一下吗?” 小米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道 “你得用带着生命气息的真气去喂养它试试看。” 莫潇闻言,立刻心领神会。他缓缓闭上眼睛,手中开始汇聚起一股纯净如皓月般的气流,那气流中蕴含着勃勃生机,宛如初春的绿意。 当这缕气流轻轻触碰到龟壳时,那原本静止的乌龟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在感知着这股生命的力量。 紧接着,乌龟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个小脑袋,那双黑豆般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欣喜。它开始一点一点地吸溜着莫潇手中散发出的温暖气息,仿佛在品味着这世间最甜美的甘泉。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这只小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直到手中的烤鸡和烤兔都冷透了,他们才如梦初醒般相视一笑。 随后,他们稍作休整,继续踏上了前往大同府的旅程。 两匹骏马载着这两位青年侠客,再次踏上了漫长的征途。 他们身后,只留下山西水鬼那死不瞑目的身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 “轰隆隆”的巨响如同雷霆般在河边炸开,一道身影犹如被炮弹发射般,随着河水疾驰,向着“波怨,波恨”散落满地的尸首处迅猛冲去。 在那一瞬间,他骤然停住,犹如山岳般稳固。他周身散发出的浑厚真气,犹如狂风巨浪中的蛟龙,猛烈地翻滚着,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河水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掀起,化作一片滔天巨浪,然后又如同被巨大的吸力牵引,迅速退散,露出了白骨累累的河床,犹如一片鬼域般凄凉。 而那真气的爆裂更是惊人,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这股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连河边的土地都被震得裂开,扩开了几米宽的裂缝,仿佛是滚滚河水也在为这惊天动地的气势而震撼。 气势散去俨然是一个破空境的阴冷壮汉。 他的头发短而硬,如同钢针般直挺挺地竖着,没有一丝的柔软和妥协。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僧袍,勾勒出他健硕的体魄,同时也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寒而栗。他的鼻梁塌陷,嘴唇紧闭。 这个阴冷的壮汉就像是一头孤独的野兽,在河边寻找着什么?他的存在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被他的气势所凝固。 突然壮汉的眼神一凝,看到了散落在河边的尸首,周身狂暴的真气再次炸开, “是谁!!!到底是谁敢杀了我的弟子!!” 壮汉的眼神阴狠恶毒,口中沙哑的怒吼声,震的地上石子缓缓浮动。 面对地上“山西水鬼”那残破的尸身,壮汉的衣袍在冷风中狂舞,仿佛在为他的威严与力量喝彩。 他双手虚空一握,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吸力骤然爆发,如同黑洞般将尸体中仅剩的血液无情地剥离出来。 在他的操控下,那些血液迅速凝聚成一个个血红的球体,宛如被囚禁的恶鬼之眼,散发出诡异而诱人的光泽。 阴冷的声音从他喉咙中缓缓溢出,如同寒冬中的冰凌,刺骨而冷酷: “水无常形,入目皆明!来!”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些血球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缓缓上升,最终融入了他的眼眸之中。 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瞬间被血色覆盖,原本黑白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诡异,仿佛能吐出世间一切虚伪与罪恶。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染上了血色,只有莫潇和小米儿打马远去的方向,一缕缕腥气在空中飘散,成为这阴冷世界中唯一的温暖与生机。 “终于抓到了!这两个胆敢伤害我徒弟的凶手,我要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壮汉的双眼燃烧着残忍阴毒的复仇之火,似乎能穿透一切阻碍,若是被这等高手追杀,莫潇和小米儿两人怕是九死一生的危机! 然而,就在壮汉即将爆发全部真气,准备追杀而去的时候。 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壮汉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沿着河边的角落,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轻盈而诡异,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旋律之上。左手中紧紧系着一根断掉的红绳子,他的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嘿?怪了!我的玄德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第10章 终到大同府 那壮汉猛地回首,目光如炬,穿透层层空气,落在了一位与众不同的身影上。 只见一位白衣俊秀的书生,他的身姿犹如翠竹般挺拔,优雅而又不失力量。头戴一顶精致的方巾,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他左手中紧握着一卷书籍,书页随风轻轻翻动, 他的面容清秀,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皮肤白皙如玉,双眸明亮如星。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挂着一丝癫狂而又不羁的笑容,仿佛能轻易吸引所有的目光。 壮汉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他暴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气中回荡:“这位施主!!!来此何干啊?” 那俊秀书生仿佛没有听到壮汉的暴喝,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河边,脚步虽然不稳,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系着一根鲜艳的红绳,红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一条灵动的蛇。红绳的末端,一只小乌龟正悠然自得地爬行着。 那书生只是自言自语的拿起手指上拎着的乌龟,那乌龟在空中任意翻腾旋转。 书生伸着脖子对那乌龟说道 “玄德呢?玄德哪去了?孟德!你知道吗?这一溜烟的功夫,它就不见了!” 那俊秀的书生满脸疑惑,拎着手中的乌龟,向着他问道 “怎么了?孟德?怎么不说话呀?之前玄德都乐意跟我聊天的!!” 只见那书生不疾不徐地朝着壮汉身边走过,全然没把这人影装在心里,突然脚下一停。 “嗯,这什么玩意儿?” 那俊秀书生拎着乌龟,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路,于是脚上一起,那山西水鬼的尸首于空中直接化作一团血雾! “烦死了!路上还有些东西挡着,还不如飞呢!孟德啊~你说是不是。” 那俊秀书生摇摇晃晃,手中挑着另外一只悬挂的乌龟对着他说道。 那壮汉顿时感觉三尸神暴跳!清风拂过,一个书生若无其事的在他的面前走去, 还一脚踢碎了他徒弟的尸首。 “小杂种!你找死!!” 壮汉狰狞的声音低沉而又愤怒。壮汉的体内真气如同被点燃的火山,瞬间爆发至巅峰,一股破空境的真气犹如万道银丝,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那青年呼啸而去。 这股真气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的物体都撕成碎片。 然而,面对这惊天动地的气势,那吊着龟的书生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他分毫不受影响,仍旧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什么玩意儿?有风是吗?孟德?”他轻轻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而手里的龟龟头还在一伸一缩,像是在咬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这一幕,与周围的狂风骤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为之停滞。 壮汉见状,面色瞬间变得越发狰狞恐怖起来。他感受到自己的真气在这青年面前仿佛被无视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侮辱。 他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既然找死!也不怨的我了!!”随着这一声怒喝 那壮汉全身真气犹如碧海狂淘般喷涌而出,径直杀向在河边寻觅的清秀青年。 “死!!!老子正愁一肚子邪火没地发呢!!” 壮汉疯狂的咆哮着,一身破空境真气,犹如怒涛席卷,身上的血肉青筋暴起,一道恐怖的碧水云涛骤然凶煞起 “嗯,真是无聊!为什么谁都要打我?” 那俊秀书生,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他,此刻缓缓抬起头,双眸终于聚焦在那滚滚波涛中冲来的凶煞壮汉身上。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仿佛刚刚才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哎呀,什么东西呀?”他口中嘟囔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惫懒和玩世不恭。 左手依旧拎着他那只悠哉悠哉的龟龟,右手则缓缓抬起,轻柔自然,仿佛在抚琴一般的轻轻挥向壮汉。 突然,他的周身气势瞬间爆发,直冲云霄。苍穹之上,仿佛被这股气势所震撼,电闪雷鸣,波动连连。那俊秀青年的右手只是轻轻一挥,仿佛掌握了天地之力。真气瞬间凝聚成一股排山倒海、万马奔腾的巨浪,向着壮汉汹涌而去。 河边的地面,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咔咔咔啦啦”地裂开, 一道巨大的沟壑,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张着狰狞的巨口,径直向那壮汉的身体蔓延而去,仿佛要将他吞噬在无尽的深渊之中。 那壮汉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惊恐,和那冲来的掌风一比,自己一身破空境的真气犹如萤火映皓月。 壮汉知道自己遇上了绝无仅有的高人!刹那间为了活命口中疯狂的求饶道 “啊!!前辈,前辈!!是在下有眼无珠!!是在下……” 话音未落,那道掌风携带着开天之势,瞬间抹过那壮汉的身体。 “轰隆隆隆~~” 这让天地都失色的,恐怖一掌下,壮汉的身子瞬间“砰!”的一声便化作一团血雾,随着掌风的方向消散而去。 只见身后的山林也因为这一掌,被捅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一个漆黑巨大的洞穴出现至山体中间。 片刻之后,漫天的劲风,才缓缓的平息下来。 那俊秀书生仿佛只是为自己扇了一下风一样轻轻的放下手。看着左手上吊在空中的乌龟,自言自语的说道 “玄德好像走丢了!孟德,我们去找他吧!好不好?” 手上的乌龟随着红线旋转晃动,那书生只是自顾自的点点头。于是向着河畔前方走去,慢慢的不见了身影。 …………… 大同府前 莫潇和小米儿骑着马又行了一日。 这日正午, 终于二人看到了大同府,威严高大的城墙,城墙上三层屋檐屹立而起。让从小没出过清源县的莫潇异常震撼 “哇!小米儿!大同府好大呀!真是壮丽斐然!” 小米儿摆了摆手,撇撇嘴说道 “好啦好啦,咱们又不是来玩儿的,等解决了事情,再在大同里耍几日也不迟” 两人牵着马走进城内,大同府里,一间间古屋屋舍俨然,井然有序的坐落在城内的地上,一砖一瓦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沧桑和悠久。 可是本该热闹非凡的城内却遍地白绫,纸钱翻飞之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就连两侧,齐满坐满的小商贩臂膀上都带着一条白巾。 耳边哀乐四起,哭嚎漫天。 莫潇看了一眼小米儿心中满是疑惑,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大同府全城尽皆缟素?” 小米儿牵着马思索,一阵对着莫潇说道 “这事儿在这儿常有!我估计天火教的那帮狗贼又在城里杀了什么人?每一次城内居民丧命,或是玄意门中的侠客牺牲,都会这样。” “好好的大同府已经连年出殡未停,哀鸿遍野。城外山上的墓地都快装不下了!” “干!他娘的,这帮狗杂种!!” 小米儿的声音,愤怒而低沉的说道。 莫潇点了点头看来这一行危机重重啊! 二人前方缓缓的行来一支出葬队伍。前方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抱着怀里的牌位,身后跟着男女老幼面带悲容缓缓行来。 后面抬着一口实木棺材,两旁不停的有小厮吹奏着丧乐,跟着后面的小厮在空中漫天撒着纸钱。 小米儿带着莫潇来到一个茶摊旁,茶摊老板是个年近五十的男子,手上不停的冲洗着茶碗,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悲伤。 小米儿招呼道 “老板!来碗茶!” 茶摊老板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了客人,强扯着一丝笑容招呼道 “哟,客官辛苦,快坐下吧!小老儿这就给您冲茶。” 片刻,茶摊老板手里抓着一个大壶,左手托盘上放着两个小碗。来在了小米儿和莫潇桌前为二人冲茶。 小米儿趁机问道 “老爷子!今儿个谁出殡?好大的排场啊。” 莫潇也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耳朵则一字不落的听着。 那茶摊老板,脸上又泛起阵阵悲伤,口中缓缓地说 “唉!!是咱大同首富霍家的老爷!!这两年天火教那帮恶人,为非作歹,往日还好,只是和江湖侠客打打杀杀,也害不着我们这帮老百姓,最近几个月大户人家就不说了,就连我们这些小商小贩都不放过。” 说着用手一指对面空荡荡的摊位 “呐,连对面老王头也给抓走了,我听说啊是给天火教那帮杂种炖着吃了!!” 莫潇的手瞬间青筋暴起,死死地扣着桌子。脸上却不动声色,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小米儿这时又问道 “官府呢?官府不管吗?” 那茶摊老板口中声音竟有了丝丝颤抖 “官府?前些天刘员外家的小子刚往上递了状纸第二天,便尸横遍野满门皆丧啊!” “天火教的人太可怕了!!” 小米儿默默的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茶摊老板问道 “那霍家这事儿是?” 茶叶摊老板面露悲苍叹了一口气说 “唉~霍老爷是个大善人啊!平日里对咱百姓都不错,还时常开点粥棚布施来着,这不前些天火教那帮人又看上了,说是为教中一长老求亲。” “霍老爷本身就气不过这帮江湖恶人,在咱老百姓上拉屎撒尿!! 这次又打到他的头上了,然后好像然后就好像发了什么什么帖?反正是说将咱们山西的好多侠客都邀来了!本来咱还想着说,希望霍老爷这一次能为民除害呢。” “唉~那帮贼人太厉害了!召来的侠客全都被赶尽杀绝,就连霍老爷也没能逃的了。听说就连家里的传家宝白玉螭如意都给夺了去!” 那茶摊老板看了一眼莫潇和小米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客官啊,要是来大同府游玩的,您就快走吧!免得惹上杀身的祸啊!” 莫潇听着茶摊老板,声音中带着的绝望,也缓缓的开口说道 “老爷子!您放心,咱们绝不多待哈,都会好起来的,您相信我!” “诶!多谢这位客官吉言。” 说罢,面摊老板转身回到摊中又开始冲洗刚刚的碗来。 莫潇看着小米儿说道 “你说的没错,这天火教还真是个邪教!当真是无恶不作啊。” 小米儿点了点头,看着整个街道一片哀鸿,说道 “是啊,当初功亏一篑!就我自己,这事真的蹚不起了我才把你拉来的吗?” 莫潇眼中思索着,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小米儿!你当时潜入天火教这事儿!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我有个想法,你不妨……” 莫潇的话语尚未落地,送葬队伍中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凄厉惨叫,尖锐而惊恐,犹如撕裂夜空的闪电。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呼喊声,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是……是那些贼人!他们又来了!” “天火教的人啊!!难道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吗?” “大小姐,您快跑啊!这些人需要来抓你啦!”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贼子!老天爷定会降下惩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未落,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如利刃般划破空气,整个出殡队伍瞬间炸开,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枯叶。几个小厮被这股力量掀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随后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摊贩上,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桌椅杂物四散飞溅。 送葬队伍乱作一团,惊恐的人们四处奔逃,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周围的百姓被这股恐慌所笼罩,尖叫着、推搡着,想要尽快远离这片混乱的是非之地。转眼间,街道上只留下了一片狼藉,桌椅、杂物、碎片散落一地,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队伍里几个老人和中年男子护着小孩女人,赶忙缩在一旁。 几个人影出现在了街道中间,莫潇看见这几人,高大壮硕,头上火红的头发虽然扎着却顶的如同竹篓。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短打衣袍,露出结实的胸膛,为首那人脸上戴着一个半面玄火面具,雕刻着祸斗的浮雕,上面露出一双摄人的眼睛。 身后也是一身玄火刺绣的短袍,露出的身体上都鼓鼓的绷着肌肉。 男子缓缓的开口: “大小姐?该跟我们走了!还有些时日,就该跟三长老成亲了!先来教里准备准备吧,可不能误了时辰啊! 青天白日下,山西大同府内,冲天而起的 是绝望! …………… 第11章 五指一握之间! 一道雄壮的声音,如同雷霆般炸裂在空气中,仿佛一只暴怒的巨熊在街头狂吼。 街上本来行着迎送队伍的百姓,全都四散而逃。只留下孤零零的送葬队伍停在空荡荡的路中。 原本就因恐惧而双腿颤抖的几个抬棺小厮,此刻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 “哎呦!妈耶!这差事要命啊,咱不干了!”一个小厮尖叫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妈呀!!别杀我,我只是个抬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我无关啊……” 另一个小厮更是吓得语无伦次,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在这惊恐的呼喊声中,几个小厮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纷纷撒手,棺材如同被遗弃的巨石般“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飞扬。那几百斤重的实木棺材在地面震颤,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而在这一切混乱的中心,那位抱着灵牌的女子,面容清秀温柔,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此刻的她,满脸惊恐地向后缩去,仿佛想逃离这可怕的梦魇。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女子周边几个老人还有男子赶忙拦在女子身前对着那赤色壮汉骂道 “你们这帮狗贼!!就不怕报应吗!” 苍老的声音对这身后的女子说道 “婉儿!你快跑!今天咱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让他们碰你!” 一个苍髯老人拄着拐杖,把,女子揽在身后,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恶人。 “哈哈!哈哈哈!!报应?呵呵…要不是三长老点名要你,你们霍家断然留不下一鸡一犬!” “我们天火教作对,都不敢好死!!” 为首的壮汉嚣张的话语落下,身后的几个手下只留出眼睛的脸上也凝出阵阵淫邪的眼光,盯着人群里惹人怜爱的女人,好像一只只发现猎物的豺狼。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丝丝绝望响起 “没事!爷爷!二叔,三叔!我跟他们去!咱们霍家什么都没了,还差我这个女人吗?” 环绕在女子周围的几个老人和中年男子转身愤然的看向女子,那个叫婉儿的姑娘,已然一脸的绝望,眼神空洞的说道 “爹,已经走了…咱家万贯家财也千金散尽,各位长辈!各位叔叔!你们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悠悠的话语让人心碎,听到婉儿坚定的说着,身边的老人和那些叔叔伯伯们,连带着缩在一旁的孩童都,悲伤的出声 “婉儿!” “婉儿!!” “霍姐姐!!你不要走!!” 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划破混乱的空气,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眼中闪着愤怒的光手里紧握着一条折断的椅子腿,直直的般冲向了前方高大的壮汉。 “打死你们这些坏人!不准欺负婉儿姐!” 孩童的呼声铿锵坚决,婉儿和那群老人见状,心中的惊恐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担忧和呼唤。 “危险!涟儿!!快回来!!” 婉儿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喉咙,她伸长了手臂,试图抓住那冲向危险的身影。 “孩子!快停下!” 老人们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他们拄着拐杖,踉跄着向前,试图追上那个勇敢却稚嫩的身影。 然而,孩童并未回头,他小小的身躯在人群中穿梭,手中的椅子腿挥舞得虎虎生风。 而那群壮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小英雄,脸上露出了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哦?小家伙,你也想和我们玩玩吗?”为首壮汉身后其中一个手下轻蔑地笑道, 那巨熊一般壮汉的脸上凝起一丝残忍。 一旁不远处的莫潇和小米儿齐齐站起身来,莫潇低喝一声 “帮忙!!” 无需多言小米儿心领神会。 男儿的热血愤恨只在一念之间, 只是不过五指用力一握而已吧。 那那赤发壮汉看着向着自己奔来的孩童嘴里残忍无情地说道 “想死啊,小崽子?来,老子送你一程!” 话音落下,左手上炸起一抹猩红的真气,好像异色的火焰奔腾,冲着眼前的孩童一掌击去。 “娃儿!!” “涟儿!!!” 身后的老人女子全部惊叫出声,脸上充满了绝望的奋力地想要扑上来,挡住这凶猛的一击。 突然狂风骤起,沙尘弥漫,一道清冷的剑光如流星划破夜空,璀璨夺目。 那剑光所至之处,时间仿佛凝固,一切嘈杂与混乱都在这剑芒之下沉寂。 赤发壮汉的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 他的手臂,那只即将触碰到孩童天灵盖的手臂,被剑光所斩,断裂处鲜血如注,染红了衣衫。 “啊啊啊啊啊!!!” 他的惨叫如野兽般凄厉,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中,令人胆寒。 身后的手下们见状,纷纷拔出武器,目露凶光,警惕地盯着前方。 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他身形矫健,如猎豹般灵活,在空中闪转腾挪,一把揽过惊恐的孩子,将其护在身后。 霍家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他们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那赤发壮汉的左手被整齐地切断,残肢掉落在地,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血色真气。 这真气如同被抽离的生命之源,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霍家众人惊惧交加,他们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是谁,但他们都清楚,是他救了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家族的救星。 莫潇轻轻的落在在霍家男女老幼身前 壮汉看捂着自己的断手,疯狂的咆哮着,雷般的吼声将两旁的房屋门扉都震的,吱呀呀的颤动。 这时霍家众人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个清朗俊秀的持剑男子,里抱着的刚才的孩童。 “你是谁?居然敢妨碍我们天火教办事?” 赤发壮汉点了点身上几个的穴道。撕扯下一块衣物,包裹起自己的断臂,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莫潇吼道 “你这个云涌境的小崽子,老子要将你千刀万剐!!” 听着,那赤发壮汉的咆哮威胁莫潇毫无波澜,只是抱着怀中已经脸色苍白的孩童缓缓的走霍家众人。对着刚才的拄棍老者说道 “这位老爷子!您家孩子没事!看好了,回去睡一会就行了!”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那老人哆哆嗦嗦的接过莫萧手里的孩童,看着眼前的高大青年,苍老的眼里竟含着泪水,对着莫潇大声说道 “多谢少侠!救我们一家性命啊!” 这时那婉儿姑娘疯了一般的跑来 “涟儿!我这苦命的弟弟!!让姐姐看看受伤了吗?” 那孩童任由姐姐在身上摸索,脸色苍白的摇摇头,颤巍巍的声音看着莫潇说道 “我没事,姐姐,是这大哥哥救了我!” 婉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朝着莫潇纳头就拜。 “多谢公子,多谢这位公子!!” 身后的几个叔伯辈的中年男子,还有几个老人也同时围了上来,对着莫潇直呼恩人。 莫潇忙搀扶口中连连说着 “没事没事,哎呦,姑娘快起来!这几位老人家赶紧请起!” 忽然,老人怀中的孩子大叫一声 “大哥哥,小心!!” 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只见那赤发壮汉高高跃起,壮硕凶烈的身子,遮天蔽日,仅剩的右手上血光大放,缓缓的凝成一个祸斗凶兽的头颅虚影,口中恶狠狠的吼道 “小杂种,给我死!!” 咆哮的声音乌云盖顶,气势汹汹的自上而下而来。 莫消手上宽云铁剑,皎白之色瞬间覆盖整个人身子只是轻轻往上一纵。为了防止身下的百姓被伤害,莫潇没有使用徐啸天阳步,只是凭着肉身力量向上跃去。 手腕飞转,心中默念“竹烟波月,势如破竹“一棵苍竹拔地而起,势如冲天巨剑,定要刺破这笼罩的绝望! 众人的眼中,只见一抹银白如雪剑光划破天际,裹挟着凌厉的剑气,自下而上,疾速冲向赤发壮汉。那银白的光芒璀璨夺目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 与此同时,赤发壮汉的右手血光大放,凝聚成的一个巨大的祸斗凶兽头颅虚影,凶煞之气浓烈到令人窒息。那张狰狞的兽脸仿佛要吞噬一切,口中发出震天的咆哮,赤红真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疯狂肆虐。 当银白剑气与赤红真气交错的瞬间,仿佛两颗星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石相撞之声。那声音如同惊雷滚滚,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剑气与真气在空中激烈碰撞,产生出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莫潇手持长剑,身姿挺拔,眼神坚定。 莫潇感到的手上传来的力度不由得咧嘴一乐,他看着那双吐露着猩红条意和仇恨的眼睛说道 “你也不过涌云境初期而以凭什么如何可以这样为非做歹? 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显然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狂放,宽云铁剑上传来的力道让他的手都在缓缓颤抖。竹林剑法加上至清至冷的皓月真气锋利的剑气撕裂着他额头生疼。 “臭小子!天火教办事!不是你能惹的起的!现在退去,说不定可以留一条命!“ 莫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手中剑光一吐。只听“此啦“紧接着便是入肉之声。 铁剑犹如刀切豆腐一般轻松的划入由真气所化的祸斗头中,纯净至极的剑气将血色真气劈开,只一剑就将未发壮汉重伤,斩落半空。 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烟尘,与此同时烟尘后面传来了阵阵惨叫, 莫潇如一只灵雀清灵的落在霍家众人之前。身后众人传来一阵阵欢呼!这时之前那个,唤做涟儿的孩童,眸中像是闪着小星星一般跑来一把抱住莫潇的大腿。 “大哥哥!你好厉害啊,把那个坏人都打飞了!” 莫潇看着孩童崇拜的目光,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嘴里柔声说道 “涟儿长大,会比哥哥更厉害!!” 突然烟尘之中传来阵阵怒吼 “人呢!给我上啊!!把前面的人全部杀干净!!啊!!人呢?” 沙哑的嘶吼声飘荡在空中,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烟尘缓缓落下只有一个温柔的男声传来。 “不用喊了!你的手下吗?他们先睡了。” 躺在地上的赤发壮汉,胸口裂出一条深至见骨的剑痕,脸上的面罩也被劈成了两半,露出一张痛苦挣扎的脸,带着之前被斩断的左手,鲜血不要命似的往外涌出。 他挣扎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面露死灰,绝望之色开始在他的脸上浮现。 只见身后的不远处,地上躺着遍地手下的残骸。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成了一块一块。残骸之上,一个清秀的白衣公子不染一丝烟尘,身上干净的好像刚刚散步一样。正在缓缓向自己走来。 “是……是你!!” 赤发壮汉瞳孔一缩,口中绝望的吐出三个字。 小米儿来到他的面前,这个天火教的恶人可以看到面前虽然这个白衣公子的脸上尽是温柔但是眼神中冰冷刺骨的杀意好像要冻结他的灵魂。 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哟!认识我哈!我可是多亏了你们天火教照顾了整整一个月。” 赤发壮汉嘴里不停的求饶,眼中还渗出泪水。 “放过我!求求您……放过我,都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小米儿抬起头来脸上慢慢的变得面无表情,让人心寒!嘴里说道 “莫潇!” 莫潇怀里抱着孩童听到小米儿的话语,马上心领神会。右手一抖,宽云铁剑在空中飞舞。 小米儿手中升起一把接住飞来的剑,盯着脚下还在不停求饶的恶人嘴里冰冷的说道。 “先收点债吧!本来还想直接爪死你的,但是……我嫌脏!算了…上路吧!” 话音落下,宽云铁剑上好似燃起火焰,小米儿长剑一挥炙热的真气流转将面前的壮汉一剑枭首。然后左手一道炽烈爪风挥出,将地上的尸体全部烧成了灰烬。 莫潇放下孩子,缓缓来到小米儿身旁,用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 “放心吧!那些害你的人,我保证他们全都跑不了!” 小米儿心里涌上一阵暖意,看着莫潇点了点头。 这时霍家众人在一起来到两人面前齐齐拜倒齐呼恩人,二人赶紧馋起众人,口中忙道“不敢”。 在众人齐声呼喊“恩人”的瞬间,莫潇和小米儿都感受到了来自霍家众人的深深感激与敬意。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喜悦。然而,在这份感动之中,莫潇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极速的从城外赶来。 小米儿脸上一喜正想上前迎接,莫潇却一把抓住小米儿的手,脚下爆发徐啸天阳步,半拉半拽的拖着小米儿飞快的点在屋顶,向着城中一个方向跑去。 ……………… 第12章 分头玄意与天火 莫潇拽着小米儿在大同府的屋顶上狂奔,身边向后吹去的狂风,将两人的衣袂吹的似舞飞扬。 小米儿脸上充满惊诧,口中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前方莫潇的脸上神情坚毅的用轻功不停的往城内跑去。 小米儿我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只能跟着莫潇不停地用轻功穿过一片片屋顶。 人如同一黑一白两只灵猫,灵活的穿梭在楼房之间。 终于两人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落下。莫潇转身看着小米儿盯着他充满疑惑的眼睛,口中缓缓的说道 “你是不是要去见那玄意门的人?” 小米儿点了点头看着莫潇脸上充斥着疑惑 “是啊!你怎么了?莫哥儿?玄意门那些正道侠客可是救了我的命啊!本来我还想着这次赶回来把你也介绍与他们认识!” 莫潇脸上一沉,眼中散落着凝重与严肃 “刚刚在茶摊那我就没说完,我觉得这一次你还是不要明面出现的好!” 小米儿不明所以不过看着莫潇满脸的凝重,还是按住心里的疑惑,耐心的听他说道 “你上一次功败垂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总感觉有张巨大的网一直在笼罩着什么。如果你堂而皇之的与玄意门的人接触,天火教肯定会有所警惕,上次追杀你的人都让你九死一生了,这一次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你怕是凶多吉少啊!” 小米儿听完莫潇的话,脑海中也飞快的过着丝丝记忆,随后抬起头来对着莫潇说道 “你说的对,莫哥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莫潇抱着剑倚着墙,陷入了阵阵沉思。小米儿站在他的身边,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莫潇脑海中构筑的计划。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莫潇忽然咧嘴一乐,脸上展现出胸有成竹的神情。 小米儿看着莫潇便知道他的心中有了主意,嘴里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计划好了吗?我们应当如何行事?” 莫潇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对着小米儿说道 “为今之计,我们需要分头行动!”突然莫潇眼神在小米儿身上上下打量着划过。 “你会易容吧?” 小米儿被,他看的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若是粗浅扮演,师门有教过,隐藏境界气息,调整武学风格这一些还可以,若是要动眉换骨改头换面怕是不行。” 莫潇听罢点了点头说道 “足够了!因为玄意门不能遮住自身面目,所以于你而言乔装想要骗过他人,难度太高。不过天火教教徒是以半面示人,想要混入其中应当不难。” “小米儿你去改换身份面貌,加入天火教,而我却进入玄意门。可以商量一些暗号手势,以便我们碰头将两边消息汇总对比。” “上次你就说过,天火教内高于我等境界之人太多,必须找机会逐个击破,才有希望一举拔除萦绕在大同府的黑暗。” 小米儿点点头,刚要说话,就感觉到怀中一阵鼓动。 “呀,龟龟!差点把它忘了!” 说着,小米儿从怀中抽出一根红线,缓缓吊出了正在四条小短腿空中摆动的小乌龟。 莫潇用手指运起一抹真气开始未央体悬在空中的龟。口中向着小米儿而确认道 “既然如此,我二人分头行动你先找地方进行乔装隐匿,我现在就去与玄意门的人碰头,等待我们走后你去将马匹包袱安置好,夜晚三更时分,我们还是在此地汇合!” 小米儿听罢点了点头,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将龟龟递给莫潇说道 “此去天火凶险,这龟还是你来带着吧!” 莫潇手中接过已经缩成一团的乌龟揣入怀中,嘴里说道。 “好!万事小心!” 约定好了计划之后,莫潇几个店铺又从屋顶原路返回之前的街道。小米儿则隐下身形,不急不徐的往巷子外走去。 莫潇在屋顶运起步法,只是片刻,便回到了城门口的街上。 街上虽然还是有些冷清,不过终究多了些人气,一些胆子大的百姓已经在两旁的小摊上重新开始忙活起来。 原来的出殡队伍也恢复了队形向着城门口缓缓走去,只不过棺材是由四个身着蓝色衣袍的持剑侠客抬着。 霍家老小的周围同样跟随着四个武者好似护卫,队伍领头的则是一个,身着深蓝劲装衣袍的高挑女子。 莫潇几个箭步转身,空中拧收身真气便落在了队伍的前方。 莫潇突然的出现,让整支队伍齐齐顿在原地。 “什么人!” 随着一声清脆的冷喝,周边护卫着的四个蓝衣武者眼中都向着莫潇射出了警惕的目光。只听到四道铿锵的拔剑声音响起。 莫潇终于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样貌,这位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身材高挑却无清瘦之感。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此时却闪烁着坚毅与警觉,脸上虽然是冷峻却自有一番灵动清纯的气质。 此时女子突然发现身前落下一人,身上马上运起淡蓝色的真气冲的衣袖飞舞。右手成掌式置于身前。 莫潇心道 “云涌初期?” 她身后的几位蓝衣武者衣袍上绣着祥云图案,此时却齐齐的持着长剑,剑锋指着莫潇。包括后面四个抬棺人皆是一脸的警惕之色。 莫潇看到这阵势,赶紧抱拳拱手,已是自己并无敌意口中说道 “在下山西莫潇,并无敌意。只是来看看这霍家老幼是否已然周全?” 果然面前那女子,虽然还是虚步以待,看着面前的青年清朗俊秀,眼神清明,且周身并无真气运动迹象,心下稍稍放下一丝警惕。 不过口中依然清冷的说道 “你与霍家有何关系?为何此时才突然出现?” 莫潇正要回答,只听得女子身后那涟儿脆生生的叫道 “大哥哥!你回来啦!”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噔噔的跑向莫潇一把搂住他的大腿。 莫潇眼中含着一丝笑意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这时霍家众人也反应过来,拦路的青年正是刚才解救自己全家的大恩人。 “哟!原来是恩公啊,玄意门的英雄们快快放下剑。” ……… 赶忙招呼着身边的武者们放下手里的兵器。这时,霍家老爷子也拐杖,身旁跟着带着抱着灵位的婉儿到了那女子身边说道 “玄姑娘,莫要误会了刚刚是这位少侠和他的朋友杀了那天火教的恶人,解救了小女,乃是我们霍家的恩人啊!” 身旁的婉儿也俏生生的说道 “没错,玄姐,这位少侠不是恶人。刚刚发生了什么,街坊们都能作证。” 这时街道两旁不少在窗缝里看到了事情经过的居民,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替莫潇解释着事情的一切。 那女子点点头,听着众人的话语。脸上的冷峻也悄然融化,看着前方正蹲下和孩童玩闹的莫潇,不由得升起一好感。 “好了!都收起来吧,他不是天火教的人!” 清脆的声音响起,身旁的几个武者全都道了一声 “是!大小姐!” 几人便收起了武器。 紧张的氛围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霍家老幼又围在莫潇身旁一阵千恩万谢,莫潇也是热情的一一回礼。 “恩公,您那朋友呢?” “老爷子可不敢啊,叫我莫潇就成,他家中有事儿,先离开大同了。”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们还未向那位公子致谢呢。” “不妨事,老爷子,不过举手之劳……” 这时那清灵姑娘也是来到了莫潇跟前,抱拳一礼说道 “莫潇少侠,刚刚得罪了。小女子在此给你赔罪~” 莫潇看着眼前的姑娘脸上全无刚才的清冷,此时已然却多了几丝俏皮,好像这才是这位女侠的本性。 “不敢不敢,皆是为护他人性命,怎敢称罪?敢问女侠芳名?” 女子似乎很满意莫潇的回答,清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如同百灵鸟灵动啼鸣般的声音传来 “在下玄意门,玄洛水。” 莫潇看着面前的玄洛水问道 “原来是大同府赫赫有名的玄意门侠客,敢问玄姑娘,你们迟来是为了……” 玄洛水环绕四周,看着周边的百姓和霍家人说 “是以门派中收到情报,天火教三长老打算强娶霍家的千金。我们来此堵截,可没想到,莫潇少侠年纪轻轻便武功高强,我等还未到达,便被莫潇尽数解决,真是惭愧。” 莫潇看着护卫在霍家两侧的玄意门弟子故意说道 “那接下来你们这是?” 玄洛水噗嗤一乐,犹如一朵昙花绽放当真是明艳动人 “接下来自是要护他们周全呀!” 玄洛水脸泛起一抹笑意,看着莫潇说道 “既然莫潇少侠也是正道侠义之士,不知可愿助我们玄意门一臂之力!共同抵御天火教!” 说罢还朝着莫潇眨了眨眼睛,莫潇则是,一脸正色,眼神清明,口中说着 “我辈侠士,除魔扶正当是义不容辞!” 玄洛水听到这话,脸上更是喜悦无比双手背在身后,向前快步走去 “既然如此,莫潇少侠便由我来给你引荐吧!” 莫潇抱拳拱手微微行礼,口中答谢道 “有劳了!玄女侠!” 街道上,送葬队伍缓缓向着城门外行去。莫潇看着前方,背着手如同灵兔一般蹦蹦跳跳向前走去的女子心里不禁想到 “算是过了这一关,玄意门恐怕有大问题,不过这姑娘看起来倒是天真正直,颇有侠义之心。唉!得罪了!” 莫潇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阵愧疚,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跟上前去。 ………………………………… 与此同时大同城外,小米儿安置好一切。现在已然换了一副装扮,原本清秀的青年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脸上出现了好似被万道利刃划过的疤痕。 眼神中带着丝丝凶狠煞气,头上整齐的头发已经被随意的四散开来,用木炭摩擦的粗壮发亮,好像雄狮一般散落在肩头。 身上的白色长袍,也换成了火红色的贴身短打,身材虽不壮硕,不过还是露出结实黝黑的胸膛,背后背着一口鬼头大刀。脚下的步伐也由原来的不虚不疾变成了大步流星。 小米儿凭着记忆,轻车熟路的在城外,找到了通往天火教的路。 从大同城外向西不过二里地的一座山脚下,树林其中隐匿着一道数十丈高的巨门,仿佛自山体中破壳而出,震撼人心。 这道巨门,不仅高大,而且厚重,是由一块巨石整体制成,它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为刚硬与神秘,如同守护着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巨门的正中,雕刻着一只火红的祸斗凶兽。这只凶兽双目圆睁,獠牙外露,火焰在其身上熊熊燃烧,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向世间展示其无尽的破坏力。它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石壁上跃出,令人心生敬畏。 而门上那块石匾,更是令人瞩目。上面赤红的字迹犹如火焰般狂放不羁,一笔一划都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霸气。“天火教”三个字,犹如雷霆万钧般震撼人心,仿佛在宣告着这个教派的威严与力量。 石门两侧,摆放着一人高的石柱烛台,烛台上两团血红烈火即使是白天也在熊熊的燃烧。 在烛台的两侧,如同山岳般屹立的是两位雄壮的汉子,他们身披重铠,仿佛披上了钢铁的肌肤,宛如两只普通的野兽般紧紧趴在地上,他们的脸上佩戴着凶兽面具,只露出两只黯淡无光的眼睛,犹如深渊。 就连他们的手脚之上,也戴着精心打造的利爪重铠,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两只活生生的猛虎,静静地蹲守在门前,一动不动,却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 小米儿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心底还是不由得一阵阵恶寒。 “又是这样!上次宰了两个!这次又逮了两个人装野兽守门!真是恶心!” 小米儿散去脑海中的杂念,长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一次是要光明正大的进入虎穴。 紧接着他大步向前,将一身炙热真气分化开来,只留下凶烈霸道的气息,自身上散出。 门前的两只人兽,感觉到了前方传来的阵阵压迫气息。忽然警觉起来,厚重的铁凯下臃胀的肌肉缓缓硬起。 只见一个背着刀凶悍气势的身影出现在石门之前,脸上宛如恶鬼撕扯过一般狰狞。 两只人兽,感觉铁凯包裹之下背上的寒毛竖立。口中浑浊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来……者……何人?此…地……天火教!” 看着眼前缓缓说出模糊人声的两只兽人,小米儿将一抹炙热的真气凝于喉部,干涩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 “来入教的。” 两只人兽,对视一眼,混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全身的铁铠碰撞之下,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响声。 他们如同野兽一般,在地上爬着,来到石门之前。瞬间一左一右两只兽人,铁铠兽爪握成拳猛地砸向了石门一左一右两侧。 “砰!” 巨大的砸门声音将两边的树林都震得枝条摇摇晃晃,许久才安静下来。 “双冲石门,是新人入教暗号?” 小米儿心里缓缓记下。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石门内一阵铁链碰撞之声响起。“轰隆隆隆”声音响起,那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打开,里面喷出的气流吹着小米儿狂野的头发,四散飞舞。 只见门内的黑暗之中,缓缓的走来了两个,一胖一瘦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在小米儿耳边缓缓响起, “这位壮士?可是要入我们天火教?” 听到这个声音,突然一阵浓烈的杀意如同岩浆喷吐般的在小米儿心头疯狂的蔓延久久不能散去。 小米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是如奔雷破空 “好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好的很!!!” ……………………… 第13章 各自潜入成功 巨门的黑暗之中两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小米儿眼中, 走在后方的是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的胖子。名叫兰非紫,他的身形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丘,胖得几乎看不见脖子,只能隐约在那层层的肉褶间窥见。他的腰围,恐怕得用好几个人的手臂才能合围过来,而那肚皮,就像是一个饱满的米袋,沉甸甸地垂在腰间,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 他的脸更是如同一个圆圆的月亮,挂在满是肉肉的脖子。眼睛被周围的脂肪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但那双小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玩味的光芒。他的鼻梁上总是挂着一串串汗珠,那是他体内无尽热量的象征。 他赤裸着上身身下系着一条灰色的襦裙直拖着地面,身旁跟着的是一个,账房先生样子的老人。看样子都有五十多了, 这位账房先生,姓张,名叫张裕德。 他身材中等,略显瘦削,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穿着朴素而整洁,一身深红色的长袍,看着虽不华丽,却质地优良,显得既稳重又大方。 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焰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精致的算盘,这是他算账时不可或缺的工具。 脚下的布鞋虽然旧了些,但鞋面却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张裕德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方帽,帽檐上镶嵌着一块白玉,既显得高贵又不失儒雅。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而可靠的感觉。 两人并排走出门来,周身气势隐而不发,虽然没有对周边的任何景物造成影响,不过小米儿可以感觉到这是和自己一样,凌驾于云涌境之上的气息。 “这位壮士,不知姓甚名谁?为何要加入我们天火教?” 和蔼苍老的声音从张裕德嘴里说出,宛如一个邻家爷爷般那么慈祥。 小米儿心里一阵恶寒 “教中大长老二长老?久违了~当时承蒙你们的照顾!” 看着眼前的和蔼老者,小米儿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就是这样的表情,笑眯眯的却差点揉碎了自己的右手。 即使心中一万个杀意沸腾,小米儿表面上还是努力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口中吐出嘶哑的声音 “老子厉云!天火教不是山西最强吗?老子在陕北犯了事,一群苍蝇把我烦的不行!加入你们天火教,会害怕吗?” 听到小米儿这话张裕德只是微微笑着捋着嘴下一缕苍白的胡须。一旁如好像大酒缸一般的兰非紫说话了,憨厚可掬的声音配上他肥大的身子,显得有些滑稽 “嘿嘿~小兄弟,放心好了我们天火教不怕!嘿嘿~” 张裕德也缓缓的点头对这小米儿说道 “不知这位壮士境界到达几何?我们天火教向来是不收废物的呀,哈哈…” 慈祥的声音却带出了极为嚣张的文字。 小米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掏起背后的鬼头大刀。 “那就看看老子够不够资格吧!”说着,周身气势凝聚为凶残至极的锋锐在刀上缓缓浮现,几抹赤到腥红的真气。 小米儿口中一声怒喝“喝啊!” 一道赤黑色的刀气,如同开天裂地般蔓延向右侧的一个兽人身上。“呲啦!”一声那兽人只觉得耳边好像传来呼啸的破空之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在刀气之下被一分为二,身上的重铠都被斩的寸寸碎裂。 另一只兽人看到同伴突然被杀,这时才反应过来,如临大敌的,趴在地上。口中喷涌出凶悍的气息,全身的重铠被风起境的真气,震的咔咔作响。 好像下一刻便要向小米儿杀来!,忽然这时,一只干枯苍老的手,缓缓地抚在了兽人的头上。那兽人浑身凶气瞬间横扫一空,瞪大的眼眸中只流露出了阵阵惊恐。 不知什么时候,兽人的身边张裕德突然出现,嘴里安抚似的说道 “好了…好了…要是再给你找个新的同伴就是了。” 明明高大如虎的兽人宛若一只小猫咪匍匐在,老人身边瑟瑟发抖,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嘿嘿~老张!这小子不错~就当我的手下成不?” 身后的兰非紫说话了,人还看着小米儿透露着阵阵的满意之色。 张裕德点了点头用手捋着胡子嘴中说着 “云涌境中期?不错不错,在大同这地界也算是难得了。” “那么厉云小兄弟,欢迎入教,这几天先跟在老二身边吧,投名状过两日再带你去交,可好?” 张裕德虽然口中说着商量的语气,不过眼神里却泛着不可质疑的残忍。 小米儿收起了大刀,口中说道 “好!在下厉云听凭天火教差遣!” “嗯~不错!跟我来吧!” 二人皆是满意的点点头,说了一句转身便向门内走去。小米儿调整心神,缓步跟上。 看着身后巨大的石门又是“轰隆隆”的隔开了最后一丝光明心里还还在暗自庆幸 “幸好之前莫哥儿说过在没有绝对把握之时更要藏拙,若是用出云涌境之上的实力,这两个邪魔怕是要怀疑了!” ………………… 话分两头,莫潇跟着玄意门的人,安顿好了霍家老小。便一同跟随着玄洛水向玄意门走去。 城外向东行了二三里地的路程,莫潇别人看到,前方隐隐约约好像是一个小镇的样子。 走近一看,小镇里屋舍俨然,在这城外的丛林中,居然有人开辟了野地,两侧围墙高耸,江磊二三层的庭院楼房星罗棋布,如一个小型的城镇般坐落在树林之中。 玄洛水看着好像被惊讶到的莫潇,嘴里扬起骄傲的语气说道 “玄意门虽然比不得大型城府,不过这方圆数十里地都是我们的!也是为了抵抗天火教才不得已的壮大至此!” 一行人缓缓的来到玄意门前,入眼帘的庄重大气的木门,足有二三米高,木门上镶嵌着两排黄铜门钉。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玄意门”三个大字。虽然简洁不过却也让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丝信任。 “好一个正道大派!” 莫潇看着高耸的大门不由得说道。玄洛水和身后跟随着的玄意门弟子脸上全都扬起一抹骄傲。 这时从大门左侧围墙的上面,跳下了一人,眼前的门也缓缓打开。那人影轻轻的落在玄洛水的身前。 玄洛水看到了眼前的人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机灵调笑的笑容 “赵师弟?今天你值岗啊?怎么样呀最近真气有没有突破呀,要不要师姐教你两招?” 身前的青年,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祥云衣袍,头顶发髻别着一个白玉簪子,身形挺拔,面容虽然普通,不过一双眸子却散发着沉着认真的眼神。手里抓着一根齐眉铁棍。 听到玄洛水的问话,却是一板一眼的抱手行礼 “是的,玄师姐。今日轮到我们谷雨堂值岗。” 赵师弟答话认真严肃,仿佛例行公事一般。身后的玄意门弟子也是一脸的笑意,仿佛等着看好戏一般。 玄洛水白了他一眼,对着莫潇说道 “这是谷雨堂的赵临疆师弟,是个认真的人!” 虽然嘴上说着夸赞的话,不过在莫潇听来更像是玄洛水无趣的抱怨。 这时赵临疆也是看到了莫潇,来到他的身前抱拳一礼,瞳孔中满是严肃之色 “在下玄意门赵临疆,敢问这位少侠来我们玄意门有何要事情?” 莫潇看着眼前认真询问自己的青年,眼中也不由的闪过一丝兴趣,不过还是马上回答道 “哦!在下想要加入玄意门,共同抵御天火邪教,玄姑娘正要给我引荐,不知这位兄台是否……” 还未等莫潇说完赵临疆就继续着他那严肃认真的语气直接问道 “姓名,贵庚,哪里人士,什么境界?所擅长武学?” 莫潇正想回答之时就感觉手下衣袍被人牵引,只见青葱般纤细的手指拉着他的袖口往门口走去玄洛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口中边拉着莫潇一边向着门内走去。 回头对着赵临疆说道:“赵师弟!真是麻烦,本师姐带来的人还用这样吗?” 赵临疆的眼中闪放一抹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洛水拉着一脸歉意的莫潇向着门内走去。 那青年长叹了一声,又几个飞身垫步站在了一旁三米的墙上,开始了巡视起来,莫潇跟着玄洛水进到门内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走进玄意门的驻地只见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平滑如镜,反射着阳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广场中央,一座高耸的练武台拔地而起,台边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龙腾图案,仿佛一条条巨龙在云海中翻腾。弟子们正在台上挥汗如雨地练习剑法、拳术,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呼呼”的风声,显得那么生动而有力。 沿着蜿蜒的石阶而上,来到玄意门的主殿。主殿气势非凡,整个主殿的陈设都显得庄重而典雅,透露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殿内是一面巨大的屏风,上面绘制着山水云雾的图案,仿佛将整个自然都融入了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在殿内的两侧,摆放着一张张古朴的木制长桌,上面陈列着各色的茶具,长桌的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 殿内的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祥云玉雕,精致灵动 在玉雕的两侧的墙上,悬挂着两幅巨大的字画。一幅是山水画,描绘着群山环绕、云雾缭绕的美景;另一幅则是书法作品,笔力遒劲、气势磅礴,这两幅字画不仅为殿内增添了文化气韵,也彰显了玄意门正道大派的风范。 门派四角,四个五六层的阁楼冲天而起分别是以银白,暗黑,淡蓝,淡青四色为主的风格。好像四只神兽镇守在玄意门之中。 玄洛水让跟随的玄意门弟子退下,一边和莫潇说着门内情况,一边带着莫潇往主殿的地方走去。 “荧萧先给去介绍一下,我们玄意门是我父亲玄霖创立的,已有数十年了.当时我父亲只是大同城里一个风起中期的小武者,玄意门也不过数十人,数十年才慢慢发展成了大同第一大派。” 说到这里玄洛水清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悲伤 “只是五年前不知为何天火教出现在了山西,将大同的几大正道门派用阴谋也好,劫杀也罢。竟然把他们全部毁灭。” “只有我们玄意门因实力强大和天火教两败俱伤。为了不同归于尽,天火教的教主和我们达成协定,以大同为中心,一西一东选两个驻地,他们想要彻底的掌控大同冠,我们则是替天行道,守护大同,抵抗天火教。“ 玄洛水说着门派的历史,一路经过身着各色衣袍的弟子时不时的和玄洛水打着招呼玄洛水也是笑着一一回应。 这时莫潇问道 “那四座颜色各异的阁楼是?”听到莫潇的疑惑,玄洛水用手指向主殿说着 “我们门派第一高手就是我父亲剩下便是四大长老都是浑圆境修为,下面便是…” 说着用手分别指向四座阁楼 “门内弟子中或门派长老统领的,白玉楼,主门内事务管理玄飞楼主刺探情报任务分配。 江云楼,是诸位弟子侠客主战斗,完成任务也是我门抵抗天火教的主力,一般弟子也都入此楼所以也是人数最多的楼,谷雨楼,主支援,任何楼有需要都可以去谷雨楼借调人手。” 说着玄洛水便领着莫潇来到了主殿,她身上云涌初期的蓝色真气涌动,轻轻一掌,柔和的身影按在了祥云玉雕上,一阵轻脆铃铛响动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莫潇环顾四周不明所以,玄洛水只是看着他嫣然一笑说道 “在这里等着吧,我爹等会就来了!” 说完玄洛水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左侧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莫潇拿着宽云铁剑在大殿内环顾着,好像在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突然莫潇耳朵传来阵阵颤动,莫名的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只听到“铮然”一声。 锋芒的气息直冲他的后脑,莫潇本来就处在警惕的边缘,这一瞬间更是让他汗毛倒竖,身上衣袍都被带起的狂风吹的向前飞舞。 这绝不是云涌境初期应有的声势! “该死,暴露了吗?” 脚下真气弥漫,本来打算使用徐啸天阳步躲避攻击的莫潇突然听到了一声灵动婉转的娇喝 “不要!!” 莫潇的余光看到玄洛水朝着自己扑来,若是自己避开或是无动于衷,这一道剑光绝对会透体穿过玄洛水的身体。 莫潇这一刻来不及多想,手中的宽云铁剑随着他心念一动,“噌”地一声,如同龙吟般凌厉,瞬间弹射至半空,剑身闪烁着寒光,剑上剑光微吐,仿佛要挑破这庄严的屋顶。 他的动作迅捷而果断,仿佛经过无数次的演练,已然深入骨髓。在上身左手快速一揽的同时,一股清新的兰花之气扑鼻而来,那香气淡雅而高贵,瞬间冲入莫潇的鼻子,让他心头一颤。 紧接着,他的左手便稳稳地搂住了一个娇躯。那娇躯柔软得如同春日的柳枝,轻轻摇曳,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翩翩起舞。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发出了一声轻吟 “呃啊~” …………………… 第14章 双侠陷泥潭 剑光自莫潇身后席卷而来,他生死须臾之际,一臂揽过玄洛水步法闪动一道黑色的人影如惊鸿过隙,剑光擦着莫潇的后颈卷起数道烟尘。 这时玄洛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对着刚刚心内泛起丝丝好感的青年发出了一剑。 刚只劝阻一声便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环抱。 本来还想出声,却被莫潇身上一股莫名的气味冲的脑中一片空白好似天旋地转,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感受,好似美酒当头,花海沉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定在原地。 “我这是怎么了,他怎能如此?虽是为了我好,怎能无礼至此,真是好生讨厌,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 “这自小到大,从未见过这般男子!真是无理的厉害,哼~之后便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玄洛水心如乱麻,一张俏丽的脸上宛如微风轻轻拂过红果,低眉之目如秀婉盈风,目光流转如美玉一双,只是往地上一丢便使人散不开注意,就连头上瀑墨的发丝都轻诉这婉转柔情。 莫潇赶不及观看眼前的美景分毫,手中宽云铁剑骤然出鞘,身形瞬间站定,护在玄洛水身前。 “云涌初期!” 莫潇心里低语一声。 周身云涌境中期真气骤然爆发,手中长剑自下而上只是轻轻一挑便格开眼前的清白剑锋。 脚下真气暴出,踏着火红真气宛如赤云一般,后摆一腿!直接将空中的长剑踩在了地上,手中长剑于浑身的真气化作银光,已然有了混圆之意。 右手长剑带着前所未有的锋锐刺向前方的人影。 莫潇脑中和爷爷练武的记忆一幕幕浮现,这是徐谓侠教授的招式!! 银白剑光犹如满天星辰拧于一线,在空旷的大殿上扫出一道残月,宛如星空极光乍然,绚丽无比。 这一剑没有什么招式,只剩下一个四千三百多个日夜一剑一式和徐谓侠在竹林里练剑的青年。 这一剑皓月当空,锋锐无比!其威势绝不是一般云涌境可以抗衡。莫潇眼中好似空无一物,只是想着一剑将眼前敌人一分为二。 从莫潇站定到出剑,不过一息之间。 玄洛水还未来得及出声,便看到了此生最美丽的剑光。那绚烂的剑招不禁让她愣在原地嗫嗫呆呆的发不出的一语。口中只是轻叹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这…是剑光吗?这是星月吗?当真………好美!” 只见剑锋马上要将前方的身影划开之时,一团更加浑厚的清白真气瞬间挡住了莫潇的剑锋。远超云涌境的浑厚真气直接挡住了莫潇的剑锋。 莫潇又一次入了悟道境界,见到面前出现的一个宽厚身影挡住了自己绝杀的一剑,下意识的周身竹叶旋转,苍白的竹林剑法骤然使出,无有生命磅礴只剩锋锐!! 一枝枝水墨色苍竹在大殿中悄然浮现,极速蔓延到了人影身前。 面前的身影运这浑厚的清白真气随手抵挡宛如一座巨山耸立,剑气不能撼动分毫。 “住手!!” 一道带着混圆境的暴喝突然突然传入莫潇的耳朵,让莫潇原本灵明的心神瞬间抽离,让莫潇从悟道的状态瞬间抽离。 “可惜了!” 莫潇心里说了一声,瞬间于空中摆正身形如秋叶飘散般轻轻落在地上,犹如世间最是潇洒恣意立于殿中,一双清明的眸子打量起面前的武者。 只见眼前的人中年之容貌,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一身玄水淡蓝衣袍轻轻浮动,庄重的脸上散落着正气凛然,浓眉大眼中一片凝重,高耸的鼻梁,紧紧闭合的嘴唇上透着坚毅,头上发束簪着一只白玉发簪,站在殿中不摇不晃如同定海神针,端正而内敛。 这时玄洛水终于反应过来,快步来到中年人摇着他的衣袖身边说道 “哎呦!爹!你干什么?我刚好带了一个侠客回来!为了一起抵御天火教嘛,你干嘛叫伶舟师兄打他?” 娇嗔的声音宛如陈醋化骨,直叫人心软。 这时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传出, “玄师妹,师父的意思,弃,只是遵从师命而已,师妹不要误会。” “那也不行!师兄就是欺负我!非要对我带来的人出手!” 那青年苦笑无比 “师妹,何必呢,我只是出手试探而已。” 青年名为伶舟弃,青云长袍,面容儒雅随和,清风怡然,手持着一把长剑,好似一个浊世雅公子。他是是中年人的大徒弟自幼被玄意门门主捡回收为大徒弟,刚刚剑光突袭莫潇的便是此人。 这时为首的中年人口中说话了 “少侠莫要惊慌,小女带你归来,还触动了玄意玉惊动我等,本座自是要出手试探一番,望小友见谅。” 莫潇这时也反应过来,眼前的并不是敌人,于是赶紧收剑入鞘,抱拳拱手说道 “在下山西莫潇,来此玄意门,之为了抵御天火教,替天行道,扶弱乾坤,特此加入,望前辈成全起!” 莫潇说的情真意切,真挚的脸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时那中年人簇着眉眼正在思索之时,玄洛水轻轻的摇晃中年人的衣袍。 “嗨呀!爹!咱们不是召集侠客吗,莫潇少侠境界高绝,咱们玄意门中同龄的武者就没有比得上的!咱们就收了他吧!” 玄洛水停顿一瞬,灵巧的眼中机灵的旋转思考说道 “呀!爹~您女儿说的还有假吗?” 那中年人沉思到片刻便被如同精灵般的女儿打断,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莫潇说道心中不由得信任了些许 “本座玄霖!为玄意门门主,欢迎莫潇少侠为正道而拔剑而出!” 莫潇听着脑海中翻江倒海,霎那间抱拳拱手嘴里说道 “我辈侠客,替天行道义不容辞!!希望可以加入玄意门挡平天火!还大同府朗朗乾坤!” 这时玄霖说道 “我观莫少侠已经是云涌境,而且招式高绝,不知莫潇贵庚?” 莫潇思索一阵想着爷爷说过 其他可以藏拙,只是年龄可以如实告知,以免引起他人腹诽。 于是莫潇如实禀告说道 “在下十年有八,还未加冠。” 玄霖脸上泛起一抹赞叹之色点点头说道 “真是天资非凡啊,十八岁便有如此实力,真是得天独厚啊,既然如此便在江月楼小女麾下做个副楼主可愿?” 听到这话玄洛水双颊生出一丝红晕一言不发的看着莫潇。 莫潇抱着手说道“只要是,可以覆灭天火教为民除害,在下并无……” 这时身后的伶舟弃突然打断了莫潇的话语 “莫兄刚刚加入,虽然武艺强于我,不过并无功绩恐难服众。毕竟是与天火邪教厮杀,希望莫兄可以在门下弟子前大展身手一番,之后便也方便听从调遣,门下弟子心服口服,可助正道大涨!”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挑不出丝毫破绽。就连玄洛水都频频点头随后来到莫潇身旁拉着他的手娇声说道 “是呀!莫潇,你去江月楼,我去帮你招呼,到时候你打败所有师弟,看看谁还敢不听我的!” 莫潇脑中正在思索就听到玄霖说道 “胡闹!水儿!不要乱说!即便是为了服众此番行为也是过于胡闹!” 随后看着莫潇说道 “莫少侠,此事确实需要证实,虽然本座为门主,不过四楼中还是有很多散修武者加入,贸然领受副楼主确实容易引起非议。” 随后玄霖沉思一阵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对这莫潇说道 “这样!莫少侠,过两日就是我们玄意门宗门大比,你代表江月楼出战,若是证明同境无敌,战绩斐然,本座也好将副楼主的重担交于你。你看这样可否。” 莫潇听罢点了点头自信的背起长剑说道 “多谢门主,弃兄信任!在下必定全力以赴,让其余三楼的好汉们心服口服!” “此行就是为了铲除天火教,世间正邪不明,天不出,我剑出!诸位,请观我剑锋!” 玄洛水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噙满了笑意,就连玄霖和伶舟弃也一脸笑意的看着莫潇频频点头。 太阳缓缓落山 “我带你去住处!” “想不到,你还挺有自信的哈,对了!你的武学为何如此好看?你是怎么练的?” 殿外玄洛水一双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好奇问道 莫潇苦笑的摇摇头说道 “我爷爷是个天赋不好的老人,也就会这几招剑式,练来练去就是这样,苦练成这样也只是为了讨他安心而已。” 夕阳下,阳光照着玄洛水的脸庞宛若仙子低眉,清灵的脸上也不知道是红晕还是夕阳的余晖。 “那你得跟我说说,从你爷爷出来怎么行走的江湖。” “我的故事很短,只是为了探寻身世而已……” ……………………… 夜半三更 大同府城内的屋檐上,月色之下,两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齐齐闪动,相交汇合。 月光之下莫潇手持着长剑,口带黑布,到了一个小巷之中。 没过多时,生前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披发蒙面男子落于地面,没有溅起一丝烟尘。 “怎么样?莫哥儿,玄意门侠客还是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吧。” 莫潇迎着月色点点头,说着,拿出怀中的小乌龟一边用自己的真气喂食着,一边心里想到: 好啊!玄意门好的让我都,不敢相信,有问题了。 可是嘴里还是说着 “不错!小米儿这玄意门确实是以正道大派,来我们铲除天火教又多了几分助力!” “你呢?顺利吗?有无入险,引起那帮恶人的怀疑?” 小米儿垂首低头,扯下脸上的面罩,狰狞的面孔在月光下灿然一笑 “怎么样?认得出我不?” 莫潇眼眸一缩,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在江湖上乔装打扮的情形。这效果显然让他惊诧,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怎么也无法让他和温润如玉的小米儿联系到一起。 “他娘的,真厉害呀!你这换个声线,我都认不出来了!” 小米儿在月光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骄傲 “那是!我师门的隐匿手段,绝非等闲!不过说实在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你了哈,你可别再玩脱了!” 莫潇压低了声音撇撇嘴说道 “好啦!你放心,我已然有了周全的计划,你快告诉我在天火教内发现了什么?” 小米儿点了点头,诉说着他今天得到的情报 “莫哥儿说的对,隐秘探查,不如直接加入! 今天我在天火教二长老兰非紫口中了解到,除去天火教教主,门内四个长老为首,门下数百教众夹杂着一些邪道人士,这些邪道人士并非加入天火教之中,只是好似成同盟关系。” “他们想要以大同府的计划分一杯羹而已!” 莫潇点点头眼中思索万千,不知想着什么? “然后呢?有具体的情报吗?” 小米儿摊了摊手说道 “计划的情报还没有接触到,毕竟我还第一天入教,还没有得到信任。不过我能知道的是,五天之后,有一次针对玄意门弟子的突袭,说需要我杀一些正派弟子作为投名状,到时候方可信任于我。莫哥儿,我该怎么办?” 莫潇沉吟片刻说道 “小米儿你放心,你假意痛下杀手,莫要留下破绽。真气十留三假,之后我会进行救助,你不用担心正派弟子的伤亡!行动前一天我们在此交换情报,我会配合于你。” 小米儿听罢点了点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放松之色 “这样就好了!我害怕我陷入两难抉择,到时候不得已而暴露,逃遁而去。” 紧接着莫潇又问道 “门中四长老是何境界?门下教众和散修的邪派高手又是如何?” 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口中说道 “教主,我没见过并不知情,四长老中大长老名为张裕德,浑圆境!是一个账房先生样子的老人,上一次天火教追查围攻,就是他差点废了我的右手!” 小米儿说着掏起袖子,他的右手大臂上,竟然有一个,圆洞形状的疤痕。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 “二长老名为兰非紫,是一头肥猪!也是浑圆境!我周身轻功了得,拳法沉重浑浊,不过喜欢用灵巧身法直接撞击制敌! 三长老最为神秘,我只知道他的境界与前面两位一样,上一次围攻只射出一把飞枪,差点要了我的性命!也是我当时受的最重的伤!” “四长老是一位女子,名为幽裳,长相倒是冷峻不过脸上有一道疤痕,善用毒功,也是浑圆初期境界。剩下的最高不过云涌境,倒也不值得一提。” 这时莫潇喃喃自语的说道 “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一是灭顶之灾啊!” “啊?你说什么?” 莫潇赶忙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玄意门情况差不多,我相信你也应当早就了解了,只是后两日宗门大比,你可否知道是什么情况?” 小米儿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解释道 “玄意门宗门大比,是以四楼,白玉,玄飞,江月,谷雨,中的门派弟子加上江湖侠客进行比武,胜者可以有幸参观玄意门高深功法或是选择接任职位。莫哥儿,怎么?你要去?” 莫潇点了点头说道 “不去不行啊,拿不到职位,怎么跟你配合?你给我透露透露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对象吗?” 小米儿挑起了不太灵活的眉毛撇着嘴对着莫潇说 “你已经快云涌境巅峰了吧?一身真气,就算是我在同境界都得被你斩的一剑两断。剩下这帮侠客弟子,最高不过云涌初期,你怕什么?” “也他娘的见了鬼了!就没见过你这么锋利的真气!好像我修炼的跟豆腐似的!” 莫潇白了小米儿一眼,手里不停拨弄着,在空中滑动四肢的小乌龟,嘴里饶有兴致的说道 “别扯!我不还得藏拙吗?今天人家试探我,我都没用出超过云涌中期的力量,好不容易顿悟了,还给人打断了!” 对面的小米儿头往上仰着,好像在回忆之前的一些细节对着莫潇说道 “我告诉你哈!你要注意的是…………” —————————— 第15章 宗门大比 小米儿煞有介事的说道 “当初我在玄意门的时候没赶上过,就是宗门弟子实力不高没有超过云涌境的存在,以你的实力绰绰有余,再加上你那真气,我要是与你同一境界估计都得跪。” “不过嘛,谷雨楼的楼主高辰同,倒是一个不错的对手,还有江月楼的副楼主凌云,白玉楼伶舟弃,玄飞楼应墨棠,这几人都是云涌境中期,刚好给你磨练磨练。” 莫潇听罢点了点头,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我这儿暂时应该是顺利的,你在天火教中万事小心,过两日若是天火教内有什么行动,到时候我们再定计策,随机应变……” 月光照射下两人,不断的计划交谈着,小米儿总感觉莫潇有些不对劲 “莫哥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好像和我陷入了同样境地一般?如此小心翼翼?” ………………… 两日的时间悠悠过去,玄意门人声鼎沸,所有玄意门的弟子及江湖侠客们,都在热烈的讨论翘首期盼着,两年一度的宗门大比。 莫潇听着外面逐渐热闹吵闹吵嚷的声音,洗漱完毕,穿戴好衣物,从屋子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四层阁楼坐落在江月楼的后面,用来给每个江月楼弟子居住。同样的住房,其余三楼的后侧同样也设置着,用来给宗门的其他弟子或是江湖武者居住。 莫潇住的是第三层,是作为副楼主候选人的身份玄洛水特意安排的。第四层则是江月楼楼主玄洛水一个人的房间。 莫潇拉开门,站在房间过道的走廊上,这栋住宿楼好似一个“回”形,一楼中间是一片空地,用于练武和晾晒衣物。 可以在门外的走廊上看到其余各层的景象,他缓缓的伸了一个腰,拉抻了一下身上的筋骨。掏起腰间的酒壶,抱着剑倚在走廊的柱子上。 莫潇向下看着其余楼层,不时的会有手持各色兵器的弟子缓缓走过,也有几个江湖武者热烈的交谈着什么,清晨的阳光洒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小楼里,让他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岁月静好。 “唉…如果都是真的就好了,江湖还不错…” 莫潇自顾自的想着,一口一口的小酌着酒葫芦里的竹叶青。这时,正住在对面,那间的屋子,也骤然打开了房门。 走出一个面容冷酷淡然的男子,他穿着淡蓝色的玄意门制式长袍,手中拎着一把细细的长剑。 在阳光的映衬下,这位冷酷剑客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既坚硬又冷峻。他的双眉如同两把锐利的剑,斜插入鬓,深邃而冷漠,他的鼻梁高挺,唇线紧闭,如同刀刃一般锐利。 即使隔空相望,莫潇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生人勿近的冷意。 “呵!我比起这凌云,他才更像个剑客。” 自从两日前玄洛水带领莫潇回到江月楼,并将莫潇介绍给了楼中所有人而且宣布莫潇之后有可能代替凌云成为江月楼的副楼主之后。 莫潇也认识了很多不错的人,有性情如火的山东汉子秦化风,使一柄盘龙大锤,常云骁是跛脚书生,善用折扇。 韩天逸俊逸的是个江湖游侠和自己一样也是为了铲除天火教而来,善用诡异掌法。 还有玄洛水的好友雨小岚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活泼丫头,喜欢用红色发带缠着脑后高高的秀发拿着剑装作一个冷酷的女侠。 莫潇和他们聊起小米儿,隐去了他还活着的事情,果然便和几人聊的不错,他们也对潇洒恣意的莫潇赞叹不已。 只有凌云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想来是因为突如其来却要代替自己的莫潇感到不痛快。 正在自顾自想着事情的莫潇,突然感觉身上传来两束锋利的目光。他抬起头来,便发现凌云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的眼睛是深邃的黑色,像是无尽的深渊,闪烁着寒星般的光芒。那光芒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和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冷酷。 “呦!凌云兄也起的挺早哈。” 莫潇倒是对凌云冷漠的眼神无所谓的打着招呼。 对面那冷酷剑客,冰冷的声音从口中传来,好像不带一丝表情 “今日宗门大比,莫潇少侠还是紧张点为好,莫要大以轻心给楼主和我们江月楼落了脸面!” 莫潇面色轻盈自然,他耸了耸肩摇着手里的酒葫芦对着凌云说道 “来一口不?青阳镇的竹叶青还是不错!” 那语气中满是轻松之色。凌云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让原本就冷酷的脸又凝滞了三分。他一言不发,也不回话,自顾自的向楼下走去。 莫潇也不气恼依旧无所谓的神色,一口一口的,一边感受着阳光一边晃起酒壶继续喝着。 “你别在意哈,可能他心里有点不痛快。而且这人平时就这样冷冷的,一点也不好玩!” 这时一道,婉转轻灵的声音,揉着暖暖的阳光传入了莫潇耳朵。莫潇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看到玄洛水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房门,站在四楼,正对着自己淡笑着说道。 玄洛水可能是因为宗门大比的关系,今天的穿着尤为庄重,一身深蓝色的长裙上绢绣着,醒目的祥云图案,不施粉黛的脸上 肌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透着一丝俏皮与可爱。她的双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一笑,便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如同明珠般闪耀。她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明媚。 一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青丝,轻轻摇曳在风中,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只见玄洛水运起真气,脚下轻轻一点,便直接由四楼向着莫潇飞来,她的身姿轻盈曼妙,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步态轻盈如飞,轻轻的落在莫潇身侧。 一阵柔和的花香幽幽的传入莫潇的鼻中。意识到玄洛水离自己太近了的莫潇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啊,我并不在意。换做是我也多少会有点不痛快的。” 玄洛水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转了一圈说道 “怎么样?好看吗?” 一双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莫潇,眼神中带着丝丝期盼。 莫潇脸上神情一肃抱拳拱手微行一礼嘴里说道 “楼主大人,自是国色天香。” 玄洛水被莫潇玩闹的样子逗的噗嗤一乐,两眼弯成了两勾残月,让本就清丽不俗的脸上更是犹如昙花绽放一般绚烂。 “那是自然!好了,现在莫潇少侠跟着本楼主去比武吧!你可不能给我们江月楼丢人,昨天晚上我都跟我爹保证了,你可得给我争气,知道吗!” 说着玄洛水便向前楼下走去,喜悦的声音吐出威胁的话语,让莫潇连连称是。随后便缓缓地跟着玄洛水去往玄意门的比武广场。 玄意门广场之上,人山人海,数百人分别穿着,白色衣袍腰上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宫绦。 好似一抹白云般站于一角,定睛观瞧,为首的伶舟弃正在和身后的人温和的交谈着什么。 玄洛水身后跟着莫潇,对着他看向的正在白玉楼对角的一群身穿黑衣劲袍的人说道 “你看!他们就是玄飞楼的人,平时你可见不到他们来的那么齐。他们是主刺探情报,以暗杀为常,别看他们空着手,身上全是暗器!那个为首的姐姐叫应墨棠她可是很厉害的,二十岁就云涌境中期了,而且平时杀了好多天火教的恶人可强了!“ 听着玄洛水崇拜的语气,莫潇前看去,果然如同黑鸦在林一般,大约五十来人的样子,身着黑云劲装,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男女弟子都散发着摄人的气息,为首的女子,戴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艳丽的单风眼,只是好像寒冬一般。 她身材如同一熟透的葡萄,虽是诱人不过身旁的玄意男弟子却不敢有丝毫不敬甚至莫潇可以从一旁的弟子眼中感到一丝惧意。 莫潇点点头这时,又看到一股青色的人群缓缓行来。 为首之人一身青袍绣着淡青色祥云松针纹,浓眉大眼,五观庄重。敞着宽大的衣领,露里面壮实的胸膛手持着一根黑漆漆的玄铁重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头上顶着一颗闪烁的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娘的!闪痛吾眸啊!” 莫潇看着壮汉身后跟着赵临疆,一行人皆是手持长棍,龙行虎步的站定,心中不禁想道 “怎么样?谷雨楼的人很奇特吧?他叫高同辰和伶舟师兄同年,也是我的二师兄!” 玄洛水好像看出了莫潇眼中的好奇开口解释道。终于二人穿过各色的人群看到大约百人聚集的淡蓝色衣袍。 此时凌云双手拄着剑,傲立于人前,自风中有一切孤高之意。 见到玄洛水带着莫满走来也只是微微颔首,口中惜字如金:“楼主!莫少侠!”便闭口不言。 反倒是人群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 “玄姐,莫哥,你们来了?”只见人群中一个身着淡蓝长裙明明容貌甜美可人,却绷着一张小脸上面写满了飒气。 头上系着一根发带束成马尾似的秀发活脱脱像个女侠。 “小岚!好好说话!”看到来人的样子,玄洛水没好气的说道,言语中满是娇嗔。 雨小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玄洛水面前瞬间恢复了原形。 一张可爱的眼睛来回在莫潇和玄洛水之间徘徊。声音也不再低沉开始甜美如春天的甘露一般让人心怜: “玄姐姐~你和莫潇大哥这么晚才来,不会是去哪说什么悄悄话了吧?“ 听着好姐妹的调笑玄洛水一把捏住了雨小岚的小脸说道 “好啊!小丫头片子还调戏起我来了!看本楼主怎么惩罚你!” 说着两人便玩闹作一团。 “我错了!错了!玄姐姐,饶了我……” 看着眼前玩闹的二人,莫潇自来到玄意门后一直紧绷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面带着笑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云洛水的耳根后面已经微微发红。 应该是打闹造成的吧? 这时莫潇说道:“好了,玄姑娘,我来说吧!刚刚楼主只是给我讲解了一下大比的几楼对手而已故而…” 莫潇话音未落就听到后面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莫兄,你有楼主大人亲自陪同,怕是早把哥们几个忘了一干净吧!” “是极,是极!咱们几个哪能 比的上楼主大人让莫少侠值得停留呢!” 这个儒雅的声音把“少侠两字”咬的很重。 “哈哈哈哈!莫老弟!你确实不咋地道,给我们楼主整个玄意门的第一美人勾走了!”这是个雄伟的声音说道。 莫潇无奈的扶着头,转过身躯看着这三个人。一个雄壮的汉子大约三十来岁,拿着一把盘龙大锤,脸下胡须根根炸起整个人看起来豪爽无比声如闷雷的说道。 另外两人,左边那人二十五六岁,肩膀一上一下有些跛脚,面容白净斯文,头戴绑着一根淡蓝色的抹额,一身儒衫手摇纸扇,目光柔和。 另一人年龄和莫潇相仿,双手枕在头后一身蓝袍穿的松散,连中衣都露了出来。他的嘴中叼着一根干枯杂草,俊逸的脸上嘴角挑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轻佻洒然。 莫潇看着眼前壮汉说道 “我说秦大哥,你怎么也来这一套?韩天逸是个痴呆的,莫要和他学啊!” 眼前的秦化风用手挠着后脑勺,老实的脸上咧嘴嘿嘿一乐 “反正是常秀才教的说是吸引你注意力来着!” 莫潇还未反应过来, “什么吸引我注………” 话音未落身边一道蓝色人影,已经化为一道蓝色的流光飞快的经过莫潇的身旁,莫潇只感觉到腰间一轻,瞬间衣衫摆动。 只见眼前一花,莫潇便看到韩天逸“呸”的一声吐掉嘴中的干草。拿着一个酒壶疯狂的往嘴里灌着酒。 “你他大爷的韩天逸!能不能拉点人屎!!” 莫潇瞬间反应过来合着这三人就是为了偷自己酒喝!瞬间脚下徐啸天阳步爆发,化做一道银光直冲正在大口喝酒的韩天逸。 韩天逸眼中透出一股畅快之色,瞳仁骨碌碌一转口中说道 “老常!!” 说着手中酒葫芦一抛飞向了正在看戏的儒生。 莫潇瞬间停到韩天逸身前看着飞舞在天上的酒葫芦心里只想骂娘。 只见常云骁折扇轻抚,稳稳的接住葫芦,看着莫潇眼中满是得意他说道 “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莫兄弟就别夺了吧。” 说着拿起酒壶仰头便向嘴里灌去 莫潇听到这话本来还想着说这三个坏种里就这个老实人,随后便瞳孔一缩 “老常,你这个假秀才!!他娘的给老子留点!!” 莫潇又化做一道流光直冲常云骁, 大饮了一口的常秀才看着朝着自己冲来的流光,嘴角微微一笑。 “秦大哥,接着!!” 随后用手一抛,酒葫芦直接向秦化风扔去。 莫潇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又一次,又一次!他看着酒葫芦稳稳的落在了秦化风的手上。 “不是,秦大哥,何必呢,不带这么玩我的!” 莫潇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看着秦化风没有一丝犹豫直直的往大嘴里倒着酒液,豪爽的动作甚至让溅出的美酒沾在了刚硬的胡子上。 “我的陈年竹叶青!!” 莫潇发出一阵悲嚎,用手捂着脸,眼神中满是悲愤。 只见秦化风直接将酒葫芦的酒全部倒完,甚至还意犹未尽的张着大嘴摇了摇手里的葫芦。 低头看着莫潇憨厚一笑 “嘿!没了!” 莫潇一股真气顺着喉咙夹杂着他这辈子最恶毒的粗话就要喷涌而出!! 突然,主殿内一道声音传出 “时辰已到!所有玄意门人归位!!” ……………………… 第16章 第一场比斗 随着玄霖的步伐,四个身着深蓝色长袍,气息浑厚如海的浑圆境长老缓缓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们站在主殿前,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广场都笼罩在一片肃穆之中。 一道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广场上空炸响:“时辰已到!玄意门!静!”这声音如同金石撞击,震撼人心。 原本热闹喧哗的广场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停止了交谈和打闹,他们面容肃穆,目光齐聚在主殿上的门主身上。门主身着紫色长袍,面容威严而庄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执着。 莫潇一群人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门主的讲话。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扫过秦化风三人,只见他们也是一脸肃穆,停止了玩闹。而一旁的玄洛水一行人则是静静地站着,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门主的敬仰和尊重。 此时,广场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庄重和肃穆。风中的树叶都仿佛停止了摇曳,只有门主那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 “自天火入侵大同以来,我玄意门门人,为山西正道抵抗邪魔,我辈义不容辞……” 整个玄意门仿佛都沉浸在这股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默默地感受着这股力量。 莫潇站在玄洛水身侧,虽说也是看向主殿前方,不过眼中却是仔细的观察玄霖身后的四人。 只见玄霖身后四个神色各异的中年人、四人都穿着深蓝的长袍。四人长相并不出众,却面带和煦的笑竟,看着样子分别使,“锤,剑,拳脚,暗嚣”倒是和四楼对应。 莫潇只细细的想着,一旁的玄洛水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他正在看宗门的四长老。 然后轻声说道 “四位长老都是我父亲的好友,大长老是那个使剑的和爹一样一身玄水真功已经练至浑圆境,名叫温云, 二长老叫玄宇空他拳脚可厉害了,是我二叔。三长老叫俞星泽四长老俞洪,这二位都是我爹五年前为了抵抗天火请来的,是两兄弟,只知道一个用拳脚一个使暗器。 是爹让他们做了长老并且统领玄飞楼。” 莫潇点点头说 “多谢!” “不客气啦!” 殿上玄霖终于讲完了,大比采用两两对战的方式,先是四楼擂台对战,最后决出谁是弟于中的第一,而且以风起境一组,云涌境一组以免以境界压人。 不得重伤致人残疾不得伤人性命,否则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命抵命。 最后优胜者可选择门主传授学或者出任楼主和副楼主,前提是必须胜过原楼主式副楼主。 黄潇看着手中的“三十七号“陷入了沉思 “门主这奖励,看来还是不信任我啊!” 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莫大哥!你看我是丙十六号哦!你是多少啊?” 原来是雨小岚,莫潇着他柔和的笑了笑说道 “丙三十七,也不知会碰到谁。” 这时,身边韩天逸贱兮兮的传来 “我们莫少侠出手那不是手到擒来,就连楼主大人都被……” 他话未说完就被紧紧的捂住嘴。常秀才面带惊恐在韩天逸耳边说 “老韩别说了!你看那!” 这时莫潇看着具是面带惧意的四人向不明所以,然后向着左侧看去。 在众人交错的演武场上,凌云的身影孤独而坚定。他站在左侧,手持长剑,剑尖轻轻触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面无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两把锋利的利刃,直勾勾地盯着莫潇,仿佛要将他看透。 莫潇迎着凌云那凌厉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只有坚定和果决。 秦化风和雨小岚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们还未与其他三楼过招,难道就要先自伤一臂吗?这种担忧让他们无法安心。 玄洛水刚刚拿到交战情报,急匆匆地赶回来,却突然被这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她看着莫潇和凌云对峙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她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出言制止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但就在这时,莫潇出声了。 “凌云兄,怎么了,莫不是也想喝我的酒?可是竹叶青没了,赶明儿,我再去城里打点不过到时候你可得给点银子哈!” 莫潇倒是脸上一松,说着还摇着手里的酒壶对着凌云示意着。周围人心中一松 “还好!没动手就行!” 这时只见那凌云脸上一黑,根本就没有答应刚刚莫潇的话,只是语气犹如凛冬之风一般冰冷 “你几号?”说着拿出了写着“三“的木牌给莫潇观看 “三十七!” 莫潇说道。 凌云点了点头回了 一句 “决战等你!” “好!” 说罢便冷着脸走开了。莫潇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沉思。 “我已经知道了莫潇你第一场估计要和玄飞楼的人对决。你要小心些,玄飞下手没个轻重不行就下台,知道吗?” 玄洛水自己都不知道她看向莫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心和在意。 莫潇只是摆了摆手说道:多谢了,玄姑娘。只是不知多久才轮到我上场。“ 说着莫潇从怀里牵出一根红色丝带,钓出了一个翻腾的龟壳。玄洛水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 “莫潇这是什么呀?“ 说着还用手指拨了一下。 “别闹,这是小伙伴。“ 说着,莫潇的手心中渐渐凝聚起一抹翠绿的光芒,那是充满生命之息的真气在缓缓升腾。 随着真气的涌动,他的掌心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生命之源,散发出勃勃生机。 在这生命之息的滋养下,原本安静的龟壳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有一个顽强的生命正在其内部挣扎、觉醒。紧接着,一个可爱的小乌龟缓缓探出了头,它的眼睛晶莹剔透,闪烁着好奇与喜悦。 “哇!好可爱的小龟!快!快莫潇,我也要玩!” “行啊估计到我还要一会呢!” …………… 两个时辰后,已至下午。 “丙三十七号对乙六号!请武者入场。” 江月楼的人坐在一个巨大演武场的里面四周坐满了各色衣袍的其余四楼弟子,泾渭分明。高台上云霖带着四位长老老神在在的坐着。 看着前面那一批风起境打斗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莫潇,听到身旁崔促有些迷茫的苏醒 “啊?到我了吗?” 看着一脸迷茫神色的莫潇云洛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说呢,快去吧,别给我……还有我们江月楼丢人哈!” 一旁雨小岚也逗着龟龟说道 “上吧!莫大哥,一往无前!” 就连常云骁,韩天逸,秦化风都对莫潇纷纷开口为他助威。莫潇点了点头走了上去。 “这人谁啊?不会步法吗?就这么上去?还是云涌境组别的?” “嘘!玄师姐带回来的,听说走的很近!” “这样,怕不是个绣花枕头!就一副好样貌!” “就是,也不知长老们会不会徇私!” “呵!碰上玄飞楼的,算这小子倒霉!” 莫潇听着周围的嘲讽议论脸上并没有透出愤怒反而噙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只有波澜不惊。 他知道自己背负的东西过于沉重根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着做这些事的。 莫潇站在演武场一侧,这时另一旁这时突然也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一道闪电轻轻的落在地上看不见轨迹也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原来是应楼主,在下山西莫潇,初入玄意门。便赶上此次盛会,能与应楼主切磋,在下不胜荣幸。” 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衣物紧紧的包裹着曼妙丰腴的身躯,黑色半面纱轻轻的附在脸上从风动的轮廓可以看出是个美人,漂亮的眼睛透露出的却是冷酷无情,正是之前玄洛水提到的玄飞楼楼主应墨棠。 她看着眼前的莫潇口中吐出极度冰冷的声音 “不想死的,自己滚下去!” 本来应该娇媚的声线此时却像是万年寒冰向着莫潇喷涌出寒气。 演武场内观战的玄意门弟子早已人声鼎沸。 “天哪!第一场!应师姐就上了吗?” “这小子惨了,没个几个月下不去床了!” “说不定直接被宰了。” “不是不容许杀人吗?” “呵呵,人玄飞楼是干嘛的?失手杀了也就那样,应师姐还是应师姐,弱者不配让强者付出代价!” 听到周边热烈的讨论,反而是江月楼这边一阵安静,不管是那三个坏种还是玄洛水和雨小岚都不禁担心起来。 只有凌云双手拄着剑眼神万古不变,口中冰冷的话语吐出 “莫潇死不了!” 看台上二长老玄宇空侧首对着玄霖问道 “门主?这番安排是否有些过于残酷了?” 玄霖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化 “他是水儿带来的人,试试他!一剑把赤血手臂斩断的怎么会是一个简单角色。而且这小子估计有点藏拙,应丫头拦不住他的。水儿说了好几次了,估计是对这小子有意,不过还是要磨磨看看,不然还是原计划行事。” 玄宇空听到这话立马不再多说低头回了一声 “是门主!我明白了。” 演武场内莫潇看着面前如毒刺的女子也是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应楼主,请吧!” 应墨棠还没等莫潇嘴唇闭合,便一瞬间失去了身影。那是速度快到极致的表现,按理说云涌境的真气运行功法必然会带起烟尘,引动周边气流。 不过应墨棠在莫潇眼中瞬间消失就连场上的沙尘都没有波动分毫,足见控制力道的已经微妙到了巅峰。 “真是暗杀的好刀!” 莫潇感叹一声,突然后颈明明没有任何气流波动但是莫潇却汗毛倒立。一股生死危机之感涌上心头。 脚下红光燃动莫潇分毫之间向左侧踏动一步,轻飘飘的瞬间离开原处数米。 原本必杀一击的应墨棠眼前一花,只见一片残影消散。只能用手中的匕首快速回收身后,她转头看着此时还在淡淡微笑的莫潇口中冰冷的说道 “看来玄师妹没有看错人!” 莫潇手持着宽云铁剑没有出鞘,口中淡淡地说道 “应楼主,还是全力以赴吧,在下也想看看玄飞楼的技艺究竟如何?” 应墨棠中轻喝一声“狂妄!”又一次在莫潇眼中失去了身影,明明是青天白日,明明是空旷,无人的演武场莫潇的目光却抓不到一丝应墨棠的身影,具体在哪个方位。 莫潇轻笑一声 “皓月当空,万物皆明!” 于是体内快速的运转起,皓月真气。莫潇宛如玉仙人一般,周身气流拧旋,白光乍起。 只要应墨棠真气涌入白光,所过之处莫潇皆能感应。 只见“咻”的一声破空袭来一把暗色匕首。莫潇从容的往后一缓,眼前匕首破空而过。 紧接着的,就是漫天的暗器,飞刀,飞针,暗镖!瞬间自莫潇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明明是暗器,却如同,排山倒海般,杀气腾腾,来势汹汹。 莫潇手持的宽云铁剑,脚下徐啸天阳步运行到极致,身形如雨中落叶,缥缈恣然。不时的,用手中剑鞘隔开飞来的暗器。 宛如暴雨中滴水不沾的侠客,怡然自得。 突然莫潇头顶,一道黑影闪现应墨棠手持着匕首,直接撕开层层的气浪。宛如世上最恶毒的利刃,直直的刺向莫潇的头顶。她心中一声轻喝 “落影万刃杀!” 曼妙的身姿旋转,还向下喷吐着无数的飞针利刃甚至漆黑的刀口还淬了毒。 莫潇头顶发丝,一阵寒凉。 口中轻轻的说道 “拔剑了~应楼主!!” 莫潇觉得此等意境恰到好处,口中轻吟着 “且赏!莫听穿林打叶声!” “影叶叠嶂!” 一瞬间,场中真气漫动,化作数道苍白竹叶,宛如山水画中,竹林苍翠。莫潇引动竹林意境,每一片竹叶,真气盎然,尽数挡下头顶飞来的暗器。 “且观!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径通幽,剑过竹解!!” 莫潇心中低吟一声“再加上破竹之势!” 一瞬间玄洛水以及身旁的江月楼众人从未见过如此,高雅淡然的剑光,一只只苍竹冲天而起。锋锐的剑气将场中地上割裂的千痕万沟。 森森竹影之中,一轮残月熠熠生辉。磅礴的真气被莫潇压制在云涌中期。 可是锋锐至极的剑气岂是刺杀武者可以正面抗衡的。 应墨棠一瞬间,好似落入一片竹林之中,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皎洁到了极致的月光。宛如一轮皓月,要将自己瞬间一分为二。 自己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绝杀真气,瞬间被割裂的如同破碎的绸布。 应墨棠绝望的闭起了眼睛,此时,于空中已来不及运气,身法躲避 “真美!死在这样的剑光下也算是值了!” 两息之后应墨棠,并未感觉到任何刺痛只是脸上面纱一轻。 失去控制的身体在空中仿佛被人推了一把。应墨棠赶忙运起身法,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应楼主!承让了!” 应墨棠宁定心神,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一片苍白的竹林之中眼前的莫潇长剑上真气微散,一身黑色衣袍宛如黑夜般,清俊的脸上一双眸子闪烁着一轮明月,微风浮动,吹起他那洒然的鬓角。 她原本冷如冰霜的心居然轻轻的颤动了 “你!为何不伤我?” 莫潇只是轻轻笑着 “为何要伤?在下已经胜了不是吗?” 应墨棠看着身旁的竹林缓缓散去,心中居然,生出一丝惋惜,这样的美景如果能多看看就好了。 “怎么样了,应师姐没事吧!” “是啊,刚刚这一剑好锋利,我看着都要将我一剑两段了呢!” “是啊,江月楼这次太强了!有了凌云还有莫潇,看来无人能敌了………” 烟尘散去,两个毫发无伤的身影映入眼帘,只是地上散落着无数的暗器。 应墨棠无言以对她看着眼前的莫潇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输了!输给你了,莫潇!” 莫潇长剑归鞘,抱拳拱手 “承让了!应师姐!” 场下的人群直接沸腾了,玄洛水还有身边的,江月楼门人纷纷欢呼着本来危险绝伦的对决分配,此时仿佛只是莫潇拔剑的赞歌。 “丙三十七号对战乙六号,江月楼,” “莫潇!胜!!” ………………… 第17章 小米儿谈境界,碎昆仑锤法! 莫潇用极为锋锐的一剑,强势的击败了大热门的玄飞楼楼主应墨棠。 让整个江月楼都欢呼起来,玄洛水和雨小岚都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莫潇。 韩天逸,常秀才拉着秦化风,到处和人吹牛,说莫潇是自己兄弟,就连其余三楼的玄意门弟子也眼中也是惊叹连连。 “天啊,莫多锋锐剑光,云涌境中何人可以接此一剑!” “玄师姐眼光真好,真是境意高绝的创法,只出了一剑,当真目炫神迷!” “是啊是啊…怕是这次凌云师兄悬了!” 这样的言论飘入了凌云的耳朵之中。周边生人勿近的凌云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好似剑芒闪动。一言不发。 看台上,伶舟弃依旧眯着温柔的笑容,缓缓的来到玄霖身边拱手一声: “师尊!有何吩咐?” 这时玄霖却对着身侧说话了,看着着二长老玄宇空道 “宇空?你对莫潇这小子怎么看?” 二长老玄宇空听到这话压低了嗓子道 “门主,我认为莫萧此人,剑法锋锐真气澄净是个好苗子,再加上此人小小年纪已经涌云中期,这样天赋当真罕见。” 听到这话玄霖脸上无喜无悲的说道 “神秘!太过于神秘了,总觉得他有藏拙,这样的人,在未弄清其真实目地之前,楼主之位需要斟酌一下,以免破坏后续的计划。” 玄宇空低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找个事,牵制一下?” 玄霖思索一阵面容严肃的说道: “不可!你堂堂长老对待小辈算计,有违我正道理念,不可因我们一时猜疑,寒了人除魔卫道的侠义之心嘛?” 玄长空闻言拱着手笑道: “大哥,无愧山西正派魁首!定能成功带领我们将玄意门发扬光大。” 玄霖一张庄严的脸上也是充满着敬重笑着说 “也多几位长老帮衬,才能使玄意门正气宏扬,蒸蒸日上” 其余几位长老,连连抱手,口中称不敢。看台上一片和谐,伶舟弃依旧眯着眼睛噙着笑意,不动声色的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其实谁也不知道那天,莫潇悟道一剑虽未有伤到玄霖,被浑厚的真气接下,不过之后玄霖摸到了手腕衣袍处有一道小小的剑痕!这让玄霖心中有了淡淡的不安。 “哇!莫潇,你的剑法好美啊。叫什么?” 玄洛水跟他莫萧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语气中满是崇拜 “竹林剑法。” “谁教你的呀,你爷爷吗?” “嗯,他做的竹叶面可好吃了。” “那你下次做给我吃呗! “没问题就是没老爷子做的好。” “没事儿,我不嫌弃!你做于我吃便很好了。” 是夜莫潇在房中拿着严医师给他的草木书看到半夜,假意睡下,实则自窗口无声无息的离去。 一阵星夜赶路,莫潇又一次潜入大同府,寻小米儿交换情报。 同样的小巷里,小米儿早已等候多时。小米儿看到莫潇一身灰色劲装轻轻落下于是好奇的问 “哟!潇哥儿换衣服了?” 莫潇无语的回道 “两天没换了,今儿打架了之后换一套,好了休侃碎语,天火那边什么情况?” 小米儿一瞬间面色凝重起来,正色的说 “不妙啊!天火打算过几日趁着玄意门三长老俞洪,带领宗门大比新晋的江月楼,谷雨楼好手出门抵御天火时。伏击你们!将新加入的侠客弟子全部杀光不给玄意门培养后续力量的可能。我有预感,再不久,有场风雨要来了!” 莫潇听罢心中沉思,总感到有一层迷雾笼罩让他看不清真相。 “莫哥儿?莫哥儿?莫潇!” “啊!” 小米儿的声音将莫潇惊醒 “你想什么呢?” “哦!我想到了对应之法!到时候你还是不留手。 以我今日宗门大比的水平来看我必定在那名单之上,我也会一同前往。 至于那三长老你就全力出手,而我拦下天火教高手,结束之后我会护住玄意门人性命!” 小米儿思罢也觉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正准备纵起身腾空而去之时,被莫潇一把拽住 “唉!唉!莫急!我还有话!” 小米儿疑惑的抬头,一张狰狞的脸上满是疑惑交换情报嘛自然是越短越好, “怎么了,玄意门有情况?” 莫潇摆了摆手,摇着头道 “不是,是我有疑惑!” 小米儿随即站定在墙根处以免暴露身形问道 “何事啊,莫哥儿?” 莫潇看着他然后将一肚子的疑问全部涌出 “小米儿,你看哈,我爷爷,只教了我风起,云涌,浑圆,破空,之后的境界我一无所知,能否给我说说呗,我知你师门来头不小!” 小米儿听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于是便耐心的对莫潇讲解起来 “武道境界乃是八个!或者说九个,破空之上便是守域境,是以真气领域可蔓延百丈成为领域,百丈内万法不侵,真心可只由心调动。 守域之上是为断岳境,真气凝炼至极致,轻轻一击便可击断山岳,如此武者可称荧惑之人。 自古以来诸国之战不过荧惑之人相互操戈而己,断岳之上称天地和鸣境。 此境界之人以真气勾动天地之力,覆手之间遍是改天换地甚至幻功强者可随意修改人之性情,喜好。” “此境分有小境,一为天地,二为和鸣。 之后便是道成境,这样的人已不能以武者来称,已为圣人。以自己一言一行近可入道,自古入道之人也不过寥寥数人,最近的也就数邋遢道人和达摩祖师了。“ 莫潇点点头,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那既然如此,为何山西此地如此贫脊,连浑圆境之人都能开教立派呢!” 小米儿听到此语顿感无奈心道 “莫哥儿还真是个雏啊,除了动手和脑子,对这江湖还真是一无所知!” 嘴里解释道: “九个境界有两大难关,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第一重难关便是混圆境,只要好好打磨身体,有一本心法淬炼真气。寻常人也可以通过苦练来到云涌境。 不过在此之上的混圆境并不是这样,需要自身天赋,经脉的宽厚程度,丹田可以储存真气的量来看。而这些都是先天形成的,后天,极少数方法可以改变。 所以天赋一般者往往练到混圆境因为丹田狭窄和经脉弹性不够,都已被真气灌满。除非奇遇,否则,一生之中难有混圆境之上的突破。 这便是第一重难关,是习武之人对根骨以及经脉丹田的要求,所以,你可以看到无数的人都卡在了这一关。此生最多也就只混圆境巅峰而已。” 莫潇从脑中思考了一下,对着小米儿恍然大悟地说 “怪不得自打从家里的城镇出来,我就没见过混圆境上高手。连我这个云涌境都已经可以行走一番了。” “那第二重难关呢?” 小米儿看着天上的月光缓缓说道 “第二重难关便是断岳境到天地和鸣境界~~此等境界最考验悟性,就算根骨经脉武学人机遇,都顺利的到达了断岳之境,不过若是个人悟性不够,他是此生永远无法沟通天地之力,从而达到天地和鸣之境。” 莫潇明晰了前因后果,他的脑中逐渐有了一个完善的计划。 “多谢了兄弟!我还以为我天赋很弱呢!” 小米儿看了他一眼,诚恳的说道 “我坦诚相告,你的天赋在我的认知里也是仅仅几个人才能匹敌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皓月真气修炼起来速度挺慢的吧?” 莫潇点点头 “这是爷爷教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样算快,怎么样算慢?只是好像到云涌境之后体内真气积蓄的速度慢下来了。” 小米儿眼中露出了应当如此的样子,随后他向莫潇解释道 “我观察过你的真气,真气的纯度非常干净,坦白的说,我没有见过比这更加干净的真气了。而体内有这样的真气去运行剑法或者步法,它的效果是远胜于寻常真气催发的。” 莫潇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 “不错,爷爷说过,皓月真气的特点就是纯净,而且寻常功法用起来也非常顺手。” 小米儿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说道 “这是一把双刃剑,他让你的剑气,你的剑法凌厉无比,同境界之中,几乎没有任何同样的功法可以抗衡。不过也导致经脉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更多的修炼才能达到他人正常的数量。” “所以我才惊叹于你的天赋啊,莫哥儿,从小练着这样的功法居然在加冠之前就达到了云涌境中期还高,我估计再过不久云涌境巅峰就水到渠成了。” 莫潇修炼上所有的问题,在今天得到了解答,随后他对着小米儿说道 “我已明晰,多谢!赶快回去吧,莫要让教中恶人引起怀疑。” 小米儿答应了一声,随即飞身而走。莫潇先是等待了一会儿,观察四周并无人影跟踪也运起步法隐匿身形回到了玄意门。 第二天,宗门大比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莫潇还是和玄洛水一行人,坐在江月楼的座位区域。 “莫潇兄弟,你还真是好运啊,胜过了应师姐,继接下来两轮都不会有人敢找你的麻烦了。” 韩天逸虽然对着莫潇口中如此说道,不过眼神中,还是死死的盯着莫潇手中的酒壶。 是的,自从昨日莫潇一举成为黑马,击败了玄飞楼的楼主之后,今天的比赛,对面白玉楼的弟子,一看是莫潇上场,便直接开口认输。 搞得莫萧现在百无聊赖的,只能小酌着葫芦里的竹叶青,观看他人比武。 莫潇眼睛一瞟,便看到了韩天逸的目光,口中直接说道 “今天门儿也没有啊!昨天我可是回着大同府特意打的酒。” 说着还挑衅似的又喝了一口 “我说莫兄啊,一口酒至于吗?都是江月楼咱自己人。” 这是常秀才跟着搭腔了,莫潇想起,就是这个坏种,昨日里联合三人骗喝了自己一整壶的,年竹叶青,不由得直接回骂道 “老常!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掏钱,请我喝一壶啊!一天到晚那小心思都用来偷我酒喝了!” 常秀才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嗫嚅的说道 “这……读书人的事情是吧?你……你懂的。” 莫潇原本还想多说两句,这时玄洛水出声打断 “莫要侃了!秦大哥要上场了。” 随后坐在几人后面的秦化风,站起了小山般的身躯,手里拎着锤子。 对着几人憨厚一笑 “嘿!我是丙六十六号,兄弟们,我去了哈!!” 莫潇几人嘴里也说着鼓励的话语 “秦兄出手自是轻而易举。” “且去!扬我江月风采!” “秦大哥,全力以赴!赢了回来请你喝酒!” 说着莫潇还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 秦化风点点头,朝着演武场中飞跃而去。 秦化风所练武学名为“碎昆仑锤法”使的是一柄四十斤的盘龙长锤,不仅重达四十斤,而且锤头雕刻着蜿蜒盘旋的龙纹,仿佛真龙附身,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锤柄则是由罕见的铁木制成,既坚韧又轻便,使得秦化风在挥舞长锤时能够挥洒自如,威力倍增 所谓锤劲如山,山势取法为意。在施展碎昆仑锤法时,秦化风能够调动体内的碎骨真气,这股真气凝聚在锤尖之上,一旦击中对手,便能将对手的骨骼震得粉碎。而且,这股真气还能化山间巨石为齑粉,其威力可见一斑。 而且欲向前锤法越为霸道。若冲行一阵,直面处宛如山峰砸来。 锤影笼罩下避无可避,是玄意门中不可多得的一门霸道锤法。 只见秦化风犹如陨石坠地,重重的砸在演武场上。手中长锤“轰!”狠狠地碰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见对面来人,又如同幽影一般,轻轻的站在了,秦化风的面前。周身黑色衣袍飞舞,虽然宽松,不过却让人看不清此人身形究竟如何。 这位玄意门弟子的面容极其普通,不过散发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孤独的冰山,在阳光下静静地矗立着,散发出一种冷峻而神秘的气息。 显然,这又是一个玄飞楼的刺客。 “不妙啊!秦大哥,遇上这样的敌人优势全无啊!” 正在观战的莫潇心中陡然一紧,觉得此战不会那么轻松了。 “丙六十六号,江月楼,秦化风。” “玄飞,刺泉!” 二人在场上互通了一声姓名,气氛便瞬间开始凝重起来。 只见秦化风率先动手了,浑身上下,肌肉猛的一涨。云涌境的真气瞬间攀上他那雄壮的身体,深黄色的真气更是把秦化风的脸庞鼓动的像是风中的岩石一般。 “砰”的一声长锤拖在地上,秦化风如同山巅滚石一般,气势浩大沉重的朝着刺泉冲去。锤子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痕。 对面那玄飞楼的刺客,眼中红光一闪,本来宽大飞舞的衣袍,一瞬间,紧紧的皱在他的身上。好像被水浸过一般,死死的贴着他的身子。 原本场中凝实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就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出现三个刺泉身影,每一个都轻浮飘动让人分不清虚实。 秦化风嘴角一咧,前脚猛地一踏,竟然在演武场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手中横摆长锤犹如碎山破石之势。 口中还轻轻的说道 “躲不开的,师弟!!碎骨撼山!” 锤子萦绕这玄黄的真气,将周边沙尘带起宛如一座山峰之形,朝着面前的三个人影直接砸去。 莫潇瞳孔一缩! …………………… 第18章 异变横生 莫潇只见场上烟尘猛打了几个旋,长锤猛地挥出! 秦化风眼神坚毅,盘龙锤裹挟着真气一瞬间便将眼前的三个人影尽数吞没。 “轰隆隆!!” 看到如此霸道绝伦的锤法,江月楼的,全部开心的欢呼起来。 雨小岚兴奋的抓着玄洛水胳膊,口中大声说道 “玄姐姐,这次咱们江月楼,可是要夺魁了!!” 身边常秀才也出声附和 “然也~然也,有莫兄弟打头阵,再加上秦大哥无人能挡,看来本次宗门大比咱们江月楼当仁不让了!” 玄洛水也是眼中异彩连连,口中对莫潇问道 “怎么样?对面玄飞楼的应该打不过秦大哥吧!” 莫潇还未出声,韩天逸口中叼着一个干草,已经把手枕在了脑后看起来轻松至极。 “那是自然!那小个子估计早就被抡台下去了。” 只有莫潇瞥见了一旁抱着剑坐在位置上的凌云正在微微摇着头。然后也对着玄洛水说道 “不好说,看结果吧!” 没有在莫潇这里得到想要答案的玄洛水也只能气鼓鼓的说了一句 “什么嘛?半言半语,装神弄鬼!” 就在众人都认为秦化风已然胜券在握之时,忽然,场中形势发生了变化。 秦化风前方烟尘散去,只见地上除了碎裂块状的地面,竟然空无一物。 “是被打飞出去了吗?” “不!锤子没有砸到任何东西!” 秦化风口中喃喃自语,不禁的往两边观察,寻找着对方的身影。 “嗯?这是衣袍?” 突然,眼前的空中缓缓地飘下了一件宽大的黑袍。秦化风并未在意,只当是刚才被他带气的气流,给吹散在空中而已。 那黑袍飘飘荡荡,缓缓的落在秦化风身前。秦化风心感不耐直接用长锤尖端锋利出带着些许真气,瞬间划开了黑色的衣袍。 忽然秦化风身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还带着极速的脚步点地声音。 秦化风瞬间反应过来,又一次运行起了玄黄色厚重如石的真气 “这也未免太拙劣了!!这就叫刺杀吗?” 他闷雷般的声音响起,紧跟着的便是手中飞快的后抡去的巨石。只见那刺泉,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快速向着秦化风刺来。 见着盘龙长锤,马上就要砸中那袭来的刺客,秦化风心里还带着丝丝不屑, “连脚步都藏不了,当什么刺客?” 是分毫之间,那此刻竟摆动她柔软的身体宛如一条银蛇,宛如落叶一般,手中匕首轻轻的点在,长锤的锤身上。一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秦化风的面前又留下了一件黑袍轻轻的浮动。 “呔!真是无趣!你的刺杀比起应楼主的来说,真是粗糙啊!刚刚莫兄弟打起来可是真叫一个惊心动魄。” 不满的声音从秦化风口中缓缓说出,手中长锤往上轻轻一挑将眼前的黑袍,切成了两半。 紧接着破空之声又从秦化风左边袭来,瞬间秦化风耳朵轻动,手中长锤交换至左手,紧接着又是凶猛的一锤挥出。 如同刚才一样,虽是声势浩大,却也没有直接伤害到,那场中穿梭的刺客。 一件黑袍缓缓的飘落,秦化风终于反应过来了,好像有些不对劲。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将黑袍撕成了两半。 “不妙啊!秦大哥现在的处境。” 莫潇在台下看着秦化风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口中喃喃地说道。这时玄洛水对着莫潇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秦大哥,怎么会打不过他呢?” 莫潇看了一眼玄洛水随即开口解释道 “现在并非打不过,而是压根就不跟秦大哥打,碎昆仑锤法虽然凶猛在霸道刚烈的锤法砸不中人依旧是无用的。现在秦大哥犹如一颗棋子在场中,随着刺泉的拨弄而肆意奔走。”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之后会有一个恐怖的陷阱,等待着他。” 玄洛水听完这话,眼中也泛起了担忧,是啊!像棋子一样任人摆弄,这不就是秦化风现在在场中的状况吗。 一张清丽的脸上死死地盯着演武场上高大的身影,生怕江月楼的弟子出现任何意外。 此刻,秦化风已经如同狂风骤雨般挥出了数十锤,每一次攻击都如同雷霆万钧,但都被刺客刺泉以惊人的身法轻盈地避开。 每一次闪避,他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件黑袍,犹如黑色幽灵的幻影,随着他的动作翩翩起舞。 秦化风怒吼着,手中的长锤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破空的呼啸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 然而,刺泉却如同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他的身形快得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随着黑袍的碎片散落一地,秦化风的面前终于显现出了刺泉的真身。 他身穿黑色贴身劲装,仿佛是黑暗中的幽灵,显得异常诡异。他的身形干枯如猴,但双眼却如同深邃的湖面,波澜不惊,透露出一种冷酷和镇定。 两人对峙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秦化风深吸一口气,将真气凝聚到顶点,准备发动最后一击。而刺泉则依然双手背在身后宛如一个老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你的把戏没用了!现在是你自己下去,还是被我砸下去!” 秦化风将锤子拖在地上,看着好似已经无路可走的刺泉,口中闷雷般的声音缓缓的说道,锤子上也慢慢的浮起了沉重如山的真气。 “收网了!” 刺泉的声音冷漠而坚定,如同冰冷的刀锋划破寂静。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举至头顶,手指上赫然环着九个闪烁着寒光的铁戒指,每一个戒指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秦化风刚刚准备出手,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猛地抬头,只见四面八方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蠕动。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黑袍碎片,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瞬间活了过来。它们如同鬼魂般,飞快地聚集起来,化为一道黑色的洪流,疯狂地冲向秦化风。 秦化风瞳孔一缩,他试图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色的洪流瞬间将他高大的身体覆盖,残破的碎片此刻仿佛获得了灵智,它们紧紧地包裹住秦化风,犹如一张巨大的黑色蜘蛛网,将他牢牢地束缚住。 秦化风挣扎着,试图挣脱这束缚,但那些碎片却仿佛有生命一般,越挣扎越紧。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都变得有些困难。 刺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一挥手,那些碎片仿佛得到了命令,更加紧密地包裹住秦化风,让他动弹不得。 此刻的秦化风,就像是一只被困在蜘蛛网中的猎物,无力挣扎,只能任由那些碎片将他紧紧地束缚住。但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突然不动了?” 演武场外观战的江月楼众人也是大吃一惊。 玄洛水吃惊的看着前方,口中疯狂的抓着莫潇追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雨小岚,常秀才,韩天逸眼珠都要瞪着掉出来了,也对着莫潇投射来询问的眼光。 莫潇低头沉思,脑海中刺泉的行为犹如拼图碎片般慢慢拼凑。 突然他好似恍然大悟,抬起头来用手指着,场上正在高举,双手的刺泉说道 “你们看,他手上的是什么?” 众人也纷纷仔细观瞧起来 “那是戒指?可为何要带那么多?” “是啊,这和黑袍有什么关系。” 莫潇对着,一脸疑惑不解的众人说道 “戒指上应该裹着极细的铁线!”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仔细观看秦化风此时的状态,虽然身体被无数的黑袍碎片包裹,但是还是能隐隐的看出有许多道细细的丝线嵌在黑袍的里面。 莫潇这时又开口解释道 “这刺泉确实好计策!他知道正面强攻或直接刺杀都撼动不了秦大哥的长锤,于是他步步为营宛如蜘蛛一般,他故意的留下黑袍。 就是为了可以让秦大哥撕碎!再通过拙劣的刺杀脚步,让秦大哥对地上的黑袍碎片掉以轻心。 最后,完成所有的位置再齐齐的收网。他手上的戒指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用来控制地上那些黑袍的丝线。” 众人听完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好恐怖的杀手! 场内秦化风浑身的肌肉被丝线卡的严严实实,锋利的丝线好像嵌进了,他结实的肌肉里,好像越用力便割的越深。 这时刺泉冷漠的声音换开口说道 “玄飞秘武,蛛巢牵丝引!如何?认输否?” 说着手中扬起一抹黝黑的真气,所有的铁戒都在缓缓的旋转。一步步收紧着秦化风身上的丝线。 宛如一只正在狩猎的毒蛛将猎物残忍的绞杀。 就在众人都在为秦化风担心之时莫潇却缓缓的说道 “计谋确实很精彩,不过……” 只听到场内出现了无数“砰砰砰砰”丝线断裂的声音 “真气强度的差距不是这种阴谋诡计,可以抹去的!” 莫潇冷静清朗的声音缓缓的吐出了那半句还未说完的话。 只见秦化风浑身宛如一只巨熊苏醒浑厚真气瞬间炸开,将地上的沙尘都震出波涛般的气浪。 “臭小子!!勒着老子挺疼啊!” “给老子开!!!” 一声震天的吼叫震的场外观看的众人耳膜生疼。 秦化风身上原本紧紧覆盖的黑布,犹如雪花一样被震成了块块黑色的碎屑。 “彭!!” 只见无数缠绕着秦化风强壮身躯的丝线及其断裂。突如其来的泄力让刺泉双手后仰,退了几步。 “干的漂亮!!秦大哥!” “咱们江月楼无敌!” “解决掉他!” 江月楼周围的一行人,全部因为场上局势的反转而全部欢呼起来。可是莫潇却不知为何,心里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 秦化风全身被割出了数道血线,不过因为真气的覆盖已经没有鲜血泌出,看来只是皮外伤而已。 他微微扭动脖子,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热身。手中紧握的长锤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锤头上的盘龙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每一次挥动都发出低沉的呼啸好似龙吟。 他的脚下,真气如江河般流转,汹涌澎湃。一瞬间,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在原地炸出一团烟尘,弥漫在空中,遮挡住了他的身影。 烟尘散去,他的身影再次显现,犹如一尊开天辟地的巨斧,屹立在战场之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碍。 秦化风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抡起手中的长锤。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与巨锤融为一体,变得遮天蔽日,巨锤所过之处,风声呼啸,气势磅礴。 “碎昆仑!!” 他一声大喝,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在战场上。随着他的喝声,他身上的真气瞬间凝聚成一座巍峨的昆仑神山,山势险峻,气势磅礴。 他猛地向前一踏,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刺泉。他的速度之快的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 秦化风的身上真气化为一座昆仑神山,周身气浪排山倒海,瞬间砸向地上枯瘦如猴的身影。 “轰隆隆” 长锤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声浪,刺泉眼神阴狠,面无表情。 演武场外的所有玄意门弟子都认为这场比武,江月楼又胜了。 江月楼座位区域甚至已经开始欢呼起来,只有莫潇身上不安的情绪越发强烈但是他却抓不到问题的关键。 他也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场内的情况。 白玉楼众人之中,一身白衣的伶舟弃眼神越发柔和,嘴角的笑意更是止不住的上扬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的情况。 在莫潇死死的注视下那刺泉,动了! 只见他身影闪动,居然顶着秦化风遮天蔽日的锤影冲去, 一米, 半米, 一尺! 锤子离着他冷漠的脸庞近在咫尺,突然他手指上的铁戒犹如暗器一般朝着空荡的秦化风身后猛烈射出。 他的身子宛如随风飘摇的黑烟一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角度毫厘间被射在地上的丝线瞬间抽离开秦化风制胜一击的范围。 左手不知如何手腕飞快一闪,一道菱形飞光居然径直的朝着秦化风脖颈处飞射而去! 莫潇心道 “原来这才是绝杀的一击!” 看着刺泉的眼神莫潇瞬间读懂了里面的含义,脚下徐啸天阳步瞬间爆发周身化作一抹银光飞快的朝着演武场内飞去 “不好!那眼神!是要杀人!!” 第19章 惩罚 莫潇瞬间身化流光,手中长剑几个剑花直接将空中气流轻易化开。 秦化风必胜一击被诡异的躲开,心中刚刚涌上一阵惊诧。 忽然只觉颈后生死危机来临。身子还被刚才的这一击带的周身气势真气向前奔袭,重心还未收回只能微微侧头, 余光看见一飞刺带着幽光极速朝自己咽喉飞来,甚至他可以感到这凶烈之气已然锁定自己。顿时心中银铃大作 “不好!玄飞润物刺!” 此飞刺暗器由特殊墨玉制成,约七寸,四面出棱,周边尽为倒锋,上面涂满剧毒!可以凝实真气,使外来所触及真气犹如剑入湖面,船过无痕。可轻易的陷入浑厚真气带起的气浪、掌风剑风等。 可以直接刺入肉体一击致胜,实乃玄飞楼最凶厉的绝杀暗器! 而此时秦化风认出了这飞的棱刺。当下也知避无可避心中长叹一声 “唉!吾命休矣!” 随即闭目等死。 而莫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剑上霜雪落刃。 他感受到时间的紧迫,仿佛整个青天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莫潇深知,若此刻稍有迟疑,要是落地架挡便是万事皆休,一切努力将化为泡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勇气。 莫潇半息之间马上闭目凝神,将内心的杂念全部摒弃。他的丹田之中,一股精纯的皓月真气如同沉睡的巨龙,被瞬间唤醒。 这真气犹如皓月般皎洁无瑕,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它自丹田汹涌而出,穿过神海,犹如奔腾的江河,沿着上身穴道缝脉中疾驰。 莫潇的腰身轻拧,仿佛是一片竹叶在空中摆荡。他的手腕灵活如软鞭,猛的一甩,仿佛要将整条手臂都甩出去。 在这一刹那,他体内汇聚于内关穴的皓月真气如同被点燃的烟火,在沙尘中绽放出绚丽的银光。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犹如床弩离弦般暴射而出,带着莫潇的全部力量和信念,化作一道银白的流星,划破天空,飞快的朝秦化风的面庞刺去。 这是莫潇习武对敌以来,第一次于战中主动松开宽云铁剑。而这一次……… 是为了救人! 润物刺瞬间已经推开了那周身浑厚的玄黄真气带着绝杀之意。 飞至秦化风面前二寸处,袭来的劲风甚至带动了他那粗硬的胡子。 突然一道白芒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瞬间撞上了黑芒, 只听得“叮!”的一声金石相交之声传来,秦化风本在闭目等死,只觉面门上传束一阵寒凉之意便猛的睁开眼睛。 只见在他二寸处一白一黑,犹如邪恶与正义在空中抗衡。两息之后,终是皓月的皎洁,压过了决绝凶气。 “咔咔﹣﹣啪!” 秦化风终于看清了,眼前原来是一泛着盈光的剑尖直接斩碎了润物刺。紧跟着带着寒冷的气流径直吹过,将秦化风的衣袍吹得往右翻飞。 从莫潇入场出剑,拦下暗器说来也不过五六息过去。 只是场下的玄意门弟子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变的局势看的眼花缭乱, 等到所有人反应之时,那宽云铁剑已然挟着润物刺的碎片飞插在了一旁的地上,碎片也如同石子击沙一样嵌进了地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江月楼怎么又有人入场了?” “好快!好像是玄飞楼欲要置人死地,不过被那莫潇拦下了!” “千钧一发呀,好狠的暗器,好锋利的飞剑,估计我碰上哪个都要死啊!” 周边观战的玄意弟子议论纷纷。 这时秦化风终于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看到玄洛水等江月楼一行人全部都运起身法飞身入场中。 这时莫潇也走到了秦化风身前问道 “秦大哥,如何,可有不适?” 反应过来的秦化风哪能不知是莫潇救了自己一命,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多谢莫潇兄弟!咱没事!之后只要莫兄弟一句话,我秦化风立马去办,绝无二话!” 这山东大汉死里逃生,虽是身上还伤痕累累不过还是向着莫潇感激的说道。 莫潇摆了摆手,只是冲着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冷笑的刺泉看去。 此时玄飞楼的刺客们也乌泱泱,窜入了场中站在了刺泉身后。 而江月楼的人以玄洛水为首齐刷刷也站在了莫潇身后。 整个演武场上一黑,一蓝两股人群泾渭分明的各立一侧对峙着, 玄飞楼虽是人数不多但胜在人人皆利刃快刀,一股血煞之气冲天而起刚好和江月楼的气势分庭抗礼。 玄洛水绷着清丽的脸身边的雨小岚韩天逸也是如此,都死死的盯着刺泉和玄飞楼的一行人。 场中气氛凝到了冰点,周围人山人海的玄意弟子愣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息便要陷入宗门内战。 只有白玉楼人群中的伶舟弃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场下的人群,仿佛这个宗门大师兄一点也不着急。 这时莫潇说话了眼神却是对着应墨棠 “应楼主,同门切磋,何至于致人死地呢?” 应墨棠蹙着眉头,虽是带着轻薄的黑色面纱,不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还是可以看出丝丝的挣扎与无奈。 她可以怎么解释呢?她们玄飞楼本就是干着密探刺杀的工作,就算是她自己在比武场上若是看着目标留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眼前的清俊男子确确实实在之前的比武上令她心服口服,颇有好感。 一边是欠下的人情,一边是行事准则,这样的纠结令本就不不善言辞的应墨棠颇为为难,只是眼里挣扎的看着莫潇一言不发。 看着玄飞楼的应墨棠不说话,莫潇身后的玄洛水随即开口说道 “刺泉!我们玄意门为的是抵抗天火邪教替天行道,即为正道大派你怎可做出如此毫不留情,手足相残之事?” 刺泉站在擂台之上,面容冷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川,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与轻蔑,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置于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针尖,刺向江月楼弟子的心灵。他轻蔑地扫视着莫潇身后的身影,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 “所谓宗门大比,乃是四楼弟子之间的实力较量,我们玄飞楼派出在下出战,我自当全力以赴,不留余地。” 刺泉的声音冷冽而坚定,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江月楼的众人。 随后只见他微微扯起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江月楼弟子的不屑与轻蔑。他继续说道: “你们江月楼的弟子若是技不如人,输在这擂台之上,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今竟然还有脸面来质问我玄飞楼的行事手段,真是笑话!”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之色,仿佛要将江月楼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秦化风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 玄洛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身旁的韩天逸口中冷冷地说道 “似你说的……呵!宗门大比便是要下死手是吗?既如此,先前那一场你们楼主都应该死在我们江月楼手上了!” 听罢这话,应墨棠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身后的玄飞楼众弟子更是将杀气腾腾的目光齐齐射出,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 而江月楼的众人亦是不甘示弱,他们脸上带着坚毅与不屈,缓缓地扶上了腰间悬挂的长剑,剑气缭绕,一股磅礴的真气在他们周身凝聚,蓄势待发。 就在双方气氛紧张到几乎要爆裂之际,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那声音如同利剑出鞘,直刺云霄,尖锐而刺耳,震得人心神俱颤。随着叫声的落下,一个巨大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般从看台上急冲而下。 那身影深蓝色长袍随风飘舞,如同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鹰,振翅欲飞。他的双臂上真气汹涌澎湃,化作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根根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能够翱翔于九天之上。 他身法迅疾如风,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掠过。 当他掠过演武场时,一股狂风席卷而来,将江月楼和玄飞楼人群中间的沙尘瞬间吹散。那狂风如同猛兽般凶猛,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将所有人的衣袍都吹得猎猎作响。 “放肆!住手!” 这一道威严的声音,紧跟着从沙尘中传出,烟尘退散,只见一个样貌普通眼神尖利的男子浑身翻涌着混圆境的气势说道 赫然是刚刚与看台上坐于玄霖身旁的玄意门二长老玄宇飞。 “堂堂玄意门宗门大比,险些演化成门内械斗,成何体统!你们难道忘了?我们玄意门是为何而生吗?你们现在这样是想给我们正道蒙羞吗?” 严厉的声音从玄飞宇口中说出,他严厉的目光环视着两旁的人群,玄飞楼和江月楼,的所有弟子全部不敢直视,尽皆低下了头颅。 应墨棠和身后弟子眼中都闪着惊恐,黑压压的数十人,立马单膝跪地口中连道不敢。 反观江月楼中玄洛水还是倩影微动走上前来,看着玄飞宇说道 “呀!二叔~都是他们要下死手嘛,咱们也是为了保存我们正道力量,才不得已反击的呀!” 少女满脸委屈,娇嗔的声音如同秋水映月般缓缓传出。 玄飞宇面色如常严肃的宛如一块钢板,他还未说话只见看台上玄霖严肃的眼神看着演武场上的江月楼,弟子说道 “水儿!退下!此事严峻莫是你能耍性子的时候!” 玄洛水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依旧满脸的不服气,口中对着玄霖说道 “爹~~” 玄霖只是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这个时候二长老说道 “宗门大比的规矩诸位应该知晓,演武场内,若非自己开口认输,或是被击一方已无反抗之力,则其他人不许参与出手!” “否则公平何在?江月楼此次触犯了大比规则理应处罚!” 玄飞宇严厉的眼神的看着,月楼的方向,全然不管玄洛水已经含泪的眼神。 这时秦化风终于忍不住了,他拨开莫潇的手臂往前一步,向着玄飞宇先是拱手一礼,随后口中闷声说道 “既然此次比武是因我而起,那么我甘愿受罚!只是二长老莫要迁怒江月楼的其他人。” 玄飞宇盯着这个耿直的山东汉子,口中问道 “哦?你说因你而起,可否说说此事缘由如何?” 秦化风听到这话,赶忙将众人全部挡至身后口中说道 “二长老,皆因在下武艺低弱,比武之中产生了破绽,莫潇兄弟只不过担心我有性命之危,才不得不出手相助救我一命,望二长老明察……” 还未等秦化风口中话语说完玄飞宇却自顾自的打断问道 “性命之忧?那你现在如何还站着?” 秦化风本就不善争辩,口中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愣磕磕的呆在原地。这时又听到玄飞宇继续说这个 “若是你真当有性命之忧,我等也会出手阻止并且将会惩罚出手的弟子,而如今,江月楼擅自行事已然犯了宗门大比的规则,那么,出手之人理应处罚。” 玄洛水忧心忡忡的脸上,死死的盯着莫潇她还未开口为他求情,便听到玄飞宇喝了一声 “莫潇!” 听到这话,江月楼弟子脸上都泛起担忧之色,看着莫潇。反观莫潇倒是一脸的轻松,只是不徐不急的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直视着眼前的二长老 “弟子在。”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着急之感,仿佛要接受惩罚的并不是他本人一般,眼中皆是风轻云淡的眼神。 这时候秦化风赶忙单膝跪地,口中大声说道 “弟子甘愿代罚!” 玄洛水,雨小岚,韩天逸,常云骁也随即反应过来全部跪下身子,口中齐声的喊道 “弟子甘愿代罚!” 莫潇看着眼前的几个好友,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 这是看台之上玄霖出声了 “宇飞!莫潇出手也是为了相救门中弟子性命,又有这么多江月楼的精英少侠请愿,看这责罚就免了吧。” 玄霖的声音听起来端正威严,神中也是波澜不惊,口中话语也听不出一丝偏袒,只剩下公正。 谁知二长老抱拳拱手口中说道 “门主!此次大比是为抵御天火教筛选出类拔萃,武艺过人的优秀弟子上阵杀敌,怎能因为几人求情便因私废公,如此玄意门规矩何在,又何谈对其余弟子公平公正呢?” 玄飞宇的话也是大义凛然,听的周围其余二楼的玄意门的弟子频频点头。 玄霖的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这……” 随后玄宇飞又转身眼中威严愈发沉重看着莫潇问道 “莫潇!你可愿受罚?” 莫潇先是抱拳对着玄落水等人行了一礼以示感谢,口中声音依旧风轻云淡的说道 “莫潇甘愿受法。” 听到莫潇并无异议玄飞宇点点头对他口中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 “既然如此,江月楼弟子莫潇不顾大比规则私自出手,迫使比武中断,这些引发两楼内战,按照门规应当处罚……” 二长老话音未落突然看台之上玄霖再次出声 “飞宇!” 玄飞宇听到门主叫喊,随即转身看向玄霖,身形挺的笔直。眼中直视着看台上的身影,眼中毫无退色。 玄霖长叹一声随后面色稍带柔和的看着莫潇说道 “唉…虽是违反规则,不过莫潇少侠也是为救人心切才犯此大错。飞宇你看这处罚是否可以稍稍减轻一些小惩大诫便可了。” 玄飞宇为难似的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严肃他盯着莫潇说 “既然门主为你求情,那么,此次惩罚也可稍作减轻, 以往新秀弟子,会出门抵御天火教,做为历练,不过这几年,邪教势大,外出历练弟子往往因为境界问题而十不存一,莫潇你既然已是云涌中期 便罚你,三日之后跟随三长老一同前去围剿天火邪教,保护我玄意弟子,肃清邪敌,为我正道出力!” 这时玄洛水还是忍不住朝着玄霖说道好像还是为了给莫潇求情 “爹~” “退下!不可胡闹!” 随即玄霖面对莫潇问道 “如何莫潇少侠?二长老的处罚,你可有怨言?” 只见他微微侧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询问和关切,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莫潇。他的面色柔和,仿佛春日的暖阳,试图缓解场上紧张的气氛。 莫潇站在那儿,身姿挺拔,仿佛一根风中劲竹,在周围人群中显得格外沉静。他的眼神深邃,宛如千年寒潭,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下并无异议,为玄意正道莫潇自当全力以赴!” 玄霖点了点头,他仿佛很满意莫潇的回答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洪亮地宣布道: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了结!玄意门的弟子们!” 场上所有的玄意门弟子齐声应和,声音震天,显示出他们对门主的绝对忠诚和对宗门大比的热情。 玄霖挥手示意,示意宗门大比可以继续。随着他的命令,场上的众人开始缓缓散去,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二长老也飞身上台,准备继续观察接下来的比赛。 莫潇则默默地走到一旁,弯下腰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宽云铁剑。他轻轻抚过剑身,仿佛在与老朋友叙旧。随后,他将剑归鞘,转身看向台上的众人。他的眼神在玄霖和四长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要将他们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在心中。 此时莫潇心中冷笑连连 “玄意门?呵!在下莫说言语,莫抗命令,却因不是不报……” ………………… 第20章 天火行动 天火教内部,气氛紧张而凝重。小米儿站在巨大的圆形石轮之上,他的脸色狰狞,额头上竟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双原本犀利的眼眸此刻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慎重之色,仿佛正在面对着一场生死攸关的考验。 他感觉到自己被四道混圆境的气息牢牢锁定,那些气息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紧紧束缚在祭台之上。他体内的真气如同被卷入漩涡的湖水,汹涌澎湃,却又无法挣脱那股深邃如渊的压迫感。 石轮之上,小米儿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坚韧。他身后是数百阶的石阶,如同一条通往未知领域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的尽头,是数百名身着赤色玄火纹劲袍的天火教徒。他们目光凶狠,仿佛要将小米儿生吞活剥一般,那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小米儿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挑衅,仿佛要将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平复自己慌乱的心绪 “这感觉就像是掉在魔窟一般!” 小米儿可以看到眼前便是四位长老,左手乃是大长老和二长老,张裕德和兰非紫虽是绽放周身气势不过却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而右侧三长老隐于黑袍看不见身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双眼,让人看不清面容,但这身气势居然隐隐在其他三人之上。 剩下那位一身紫红衣袍,身材火爆一双修长的大腿好似白嫩的莲藕在轻神的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露出一段如玉的肌肤。 她的胸部高耸而饱满,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欲望。那紫红的衣袍在她身上显得更加鲜艳夺目,仿佛是她的皮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衣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深邃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雪白,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诱惑。 她的腰肢纤细而柔软,仿佛轻轻一扭就能摆出最美的姿态。她的臀部丰满而紧致,随着她的站立而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韵律与力量。 幽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无尽的性感魅力。她就像是一个妖精一般,美得让人窒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的存在就是一种诱惑,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不过此时化名厉云的小米儿可没有功夫欣赏这美景,因为从张裕德口中吐出了冰冷质问: “厉云小友,老夫有一疑问,不知为何,前几日令你带回田河镇镇长的尸体做为入教的投名状,这几日,小友不但没有行动反而日日修行,怎么?当我天火教是正道大派,还是来此另有所图?” 慈祥的脸上却散着冰冷的目光。身侧三位长老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浑厚的气息仿佛要将小米儿骨头都压碎。 小米儿知道若是下一句话不能令其信服恐怕是要万劫不复的,更何况还有数百弟子下身下虎视眈眈,一旦动手便是十死无生! 小米儿强定心神脸上刻意的化为张狂的神色 “呵!老子刚刚从追条中脱身自然要修养几回,区区官府文人对我如同蝼蚁,我随时可杀,不过嘛几日后既是要找那帮狗屁正道玄意泄愤,这两天才要多练一会啊,到时候!呵!老子用真气多劈几个玄意崽子!几位长老要是不信老子,就等着瞧好吧!” “这么说~厉云壮士还是不愿动手咯?” 如同羽毛挠心般的声音缓缓的飘入了他的耳朵,听起来就令人血脉喷张,是右边幽裳开口了,小儿心下一沉自觉此遭不好迈过了。 不过表面上却故作不满的说 “既如此,看来四长老是要动手了,哈哈哈!那就来吧!” 说着手上一花,背后的鬼头大刀便被他握在了手中。紧接着小米狞着大嘴脸上尽是疯狂之色。一身浓烈凝在刀上。 \"噌\"的一声,刀上黑霞弥漫。反观幽裳纤手垂下真气好似浓洞的树脂,碧绿的汁水滴落地面。 在石板铺成的地下发出\"呲嗤\"的响声,竟把石板蚀出了几个小洞,可见这毒性猛到。 幽裳的脸上却盈着迷人的笑容好似注视着自己的情郎一般。 而此时小米儿心中却只剩下冰冷的寒意。一旁的兰非紫,依旧拿着一个大牛腿啃食着,张裕德也是慈眉善目的一言不发,三长老合眸而立好像睡着了一般 “看来厉云小弟弟,是该让姐姐好好疼爱一番了~~” 听到这话,小米儿心中一阵咒骂。 “骚蛇!今天怕是要露点底了,不然怕是走不了了!” 战端一触即发。小米儿隐去灼热只留下凶残霸道的真气。 一招“力劈华山\"了”踏步便冲着幽裳当头砍下。劲气瞬间带起一股腥气涌上四长老的面门。腥煞的气味让这个常年以毒为攻的女子都皱起了眉头。 “哎呀呀~真是臭男人啊!” 幽裳嘴上调笑着可手上却半点不慢脚下真气微涌,娇躯化为一条柔软的毒蛇,轻盈的避开前方落下的刀刃。 手上轻点,两根青葱似的手指上拨在了大刀之上。 直接把小米儿的刀刃“砰”的弹开,另一只手如灵蛇吐信一般裹着绿色的真气化为一道残影直取小米儿面门。 小米儿只觉眼前一条青竹毒蛇闪着幽缘的毒牙直取自己的双眼,小米儿身形一落,脚下猛的扫堂踢出! 手上动作一点不慢,拧身也挥出凶烈一刀。 这一息小米儿沉着冷静,不仅低身躲开幽裳的攻击,并且腿刀齐出,分别攻向她的下盘和腰间,若是幽裳被扫堂腿踢中,身体落下,那这一刀必然会落在她的头上! 幽裳正是看出了这一击的狠辣,眼中瞬间杀意大盛。 她全力绽开真气,竟直直的上跃数米,调整身形,双手飞舞的向下宛如一条吞天巨蟒向下张开了血盆大口。 口中毒液喷散,混圆境的气势向下压来小米儿感受到头顶的危机,眼中雨点似的毒雨拢罩自己已然无处可退。 若是这剧毒真气所化毒雨洗礼,怕是身子口剩下骨头架子了。 “看来要把真气提一下了!” 小米儿心中凝重无比,身上云涌境中期的气息骤提高到了云涌巅峰,好似临场突破了一般,张裕德和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噢?这小子突破了?” 两人心中均是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时候只见小米儿脚猛的踏地,手中刀芒更加深厚霸道一刀猛的向上挥去,刀气竟然在毒雨中化开了一道黑路一般,不待幽裳反应,小米儿身形跃起,纵着刀光直冲她的面门。 “呵!所用毒者必以侧面袭杀找寻机会,一招制敌!这四长老被我境界迷惑想要以势压人,我这一刀必让她重伤!” 小米儿心中默念,手中的刀上真气已经烈得微微发烫,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而此时的幽裳,脸色却异常难看。她没想到,自己出手攻击这个云涌境的武者,竟然会让厉云临场突破。 她的心中充满了气愤,但同时也更加警惕。她全力鼓动混圆境的真气,手上攀上一抹绿色的绿焰,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奇鳞剧毒。 “找死!” 幽裳心中轻喝,她瞄准了小米儿,准备一击必杀。她知道,只要打中厉云一掌,此人便会身中奇鳞剧毒而死。这剧毒无比猛烈,即使是混圆境的武者也难以抵挡。 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小米儿打算凭借着刀法的霸烈与幽裳进行殊死一搏。 在两人激烈交锋,杀意腾腾的紧要关头,一道黑影突然从旁闪出,犹如鬼魅般迅速。 那是张裕德,他瞬间起身而上,身体周围弥漫着黑色的真气,如同黑暗中的幽魂。他的干枯双手在真气的涌动下,瞬间化作了两把巨大的钳子,尖锐而坚硬。 金石相击的“吭铮”声震耳欲聋,张裕德那瘦瘪的身躯此刻却像是无法逾越的天堑,稳稳地挡在了小米儿和幽裳之间。 他的左手真气缭绕,如同黑色的屏障,幽裳那剧毒的翠绿真气竟无法染浸分毫。而右手则在下方,稳稳地抵住了小米儿那凶烈如龙的刀刃。 张裕德的面色平静而从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眼神深邃无比,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稳稳地维持着双方的平衡。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三人之间激烈的真气碰撞声和金石交击的轰鸣。小米儿心中惊讶于张裕德的实力和速度,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老者,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和反应速度。 兰非紫啃着手中的牛腿,看到三人在空中抗衡交错,心中感叹的说道 “真不错,可以蹦的那么高啊,以前我也可以,不过我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嘿!” 而空中小米儿,心中确是凝重无比。 看来之前潜入天火教交手张裕德时,这个慈善老人还是没有全力出手便让自己陷入险境! 而张裕德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了!” 张裕德一声怒斥,三人从空中缓缓落地。小米儿的双眼还故作愤怒的死死盯着前方的四长老幽裳。 反观幽裳倒是噗嗤一乐 “张老头~怎么你此刻倒是惜才了?” 张裕德捋了捋脸下的胡须笑语盈盈的说道 “想不到厉云小友如此天资卓绝呀,看来小友所言不虚。这几日确实是在安心修炼,那么此事依老夫看来就揭过如何?” 听罢这话小米儿将手上的刀缓缓的背上,口中闷声说道 “哼!老子已经说过了,既然要共伐正道,我自当努力便是!” 幽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大长老打断 “是了,小友,那三日之后你就跟着二长老去围杀玄意门弟子吧。如此,若是尽心尽力不坏主上大事,也算你纳投名状了,可否?” 听到这话幽裳瞬间冷静下来,心里想着 “父亲大人,如今大计只欠东风。厉云这人虽然桀骜不驯,不过看样子也不算什么正道人物,想来可为我教增添助力。” 随后她的脸上有充斥着娇媚一身气势收敛,瞬间又回到千娇百媚的样子 “只要厉云小哥好好为我天火教办事,姐姐到时候好好的疼爱你哦!” 说罢,还用眼神挑了一下,看的小米儿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口中赶忙说道 “不必了,为天火教办事,是求自保罢了,下次莫要有无端的猜忌便是!” 小米儿说完对着面前四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看着小米儿离开的身影,张裕德对兰非紫说道 “老二!三日之后,你领着他去,云涌境巅峰也算是此方小高手了,若是他好好办事可以信任并带他回来,若是他另有所图,手下留情那你便就让他留在那里吧!” 兰非紫肥腻的大嘴嚼着碎肉口中含糊不清 “好…嘞!老大,我…我盯着他!” 转眼便是三日后。 这天清晨兰非紫带着三十几个风起境教众还有小米儿缓缓的出了天火教。 一行人向着大同府外东边走了六七里,来在了一座小山之前,小山不高,不过也是绿意盎然,两侧数林掩映,山脚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雕着“青同山” 兰非紫脸上扯着残忍的笑意对着小米儿说道 “玄意门有我们派去的人,前两日我们放下消息去,说这几日我们会山林上寻找猎户村民为我教中练功所用。玄意门前几日,宗门大比刚过。 往年都会派出中门大比所胜出侠客弟子前来用我天火教众。作为磨刀石进行历练。” “以往都是在外巡逻探查的教众不敌玄意门狗崽子群攻偷袭所杀害,嘿嘿! 先前反攻还留了几人!这一次我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小米儿心中不断的思索,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拿下了背后的鬼头大刀,口中残忍的说道 “好嘞,二长老!老子憋好久了!” 兰非紫满意点点头,随后,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现在我们分兵两路,厉云领队十五人,剩下的跟着我!我们要分散隐于山林之中,等待玄意门的小崽子们过来。记住,一旦他们出现,我们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一举拿下,开膛下酒!” 听到这话,那些天火教徒们脸上都露出了残忍的凶光。他们手中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饮血了。他们齐声应和道:“是!”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连山林都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撼。 最后,兰非紫再次看向小米儿,他微微点头示意,让小米儿可以带领他的队伍去准备了。小米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向他的队伍走去。他的背影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沉重。 二长老眼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转身也带着其余的天火教众,来到一旁埋伏。 半晌过后,只见玄意门三长老俞星泽虚拳半握步伐沉稳有力,身后跟着数十人手持长剑铁棍,向着青同山走来。 身侧莫潇一身黑色劲装左手撑在腰间别着的宽云铁剑上不疾不徐的走着,右手还时不时的拿着酒壶喝着酒。 兰非紫肥胖的身躯上瞬间遍布赤红色的真气,所有天火教众都蓄势待发。 小米儿这边也慢慢的掏出了鬼头大刀,身上凶气烈烈。不过他的心中却想着 “莫哥儿,希望你昨晚的计划可以成功!” ………………… 第21章 围杀施计 莫潇自那日接下了惩罚之后,便主动退出了宗门大比,一个人在房中思索计较着。 这从清源县中随着小米儿一路至此所见所闻,与他心中那个荡气回肠的江湖,简直是毫无半点关系。 那日之后莫潇又找了个机会,来到大同府城内与小米儿交换情报,二人定下计策,就是在天火教和玄意门交战之时进行。 只不过莫潇虽然了解到这世事险恶,还是有着几分深沉与保留,并未全权与小米儿和盘托出。 这一日莫潇便是跟着玄意门三长老俞星泽,然后跟着这数十人皆是宗门大比中,脱颖而出的新秀。 拿棍的三个乃是谷雨楼弟子风起境巅峰,剩下的江月楼弟子四人和玄飞楼弟子都是云涌境初期,听玄洛水说过每次宗门大比,脱颖而出的新秀弟子,都会跟着三长老出门对天火教发动攻击。 每次皆是死伤惨重,不过,实力超群可以战胜回归之人,便可以得到宗门的大力培养。 所以每一次,这些弟子虽知危险无比可为了铲除天火教这个苍生毒瘤也趋之若鹜。 莫潇好像摇摇晃晃,随意懒散地跟在,三长老身后。可是眼神中却一阵清明,时不时的闪烁着精光。 “三长老,这马上到青同山了,咱们这次到底要面对天火教的什么高手啊?” 这时一个江月楼弟子,快步地走上前来压着声音问道 俞星泽依旧是龙行虎步向前走去,脸上带着沉着与坚毅。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闷声说道 “两日,玄飞楼的弟子探到,说是天火教最近不安分啊,咱们把大同府守的这么严,这帮邪教妖人决定要拿周边村落的村民进行练功之事啊。” “这青同山,是临近大同周边最大的猎户山,这不,冬日一过,周边村子的猎户都要上山来寻那睡醒的熊瞎子,剥了皮毛好去换钱。这帮妖人定是盯上了猎户常年打猎的那身气血罢了!” 说罢俞星泽侧头看向一旁正在喝酒赶路的莫潇说道 “莫潇少侠!此次你是将功折罪,定要好好出力,虽然宗门大比你是没有继续参加,不过按你的修为来说,也是众位弟子中的佼佼者。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天火教高手就由我来出手抵挡一二,剩下的就靠你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好像真是为了玄意门弟子考虑,听到这话,正在自顾自喝酒的莫潇一愣,口中立马回到 “放心吧,三长老!莫潇此次自当尽力而为,不惜代价的完成目标!” 俞星泽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带着众人往山脚下走去。 莫潇眼见离着山脚下的石碑越来越近,这座小山虽是不高,却也绵延数里生机勃勃,觉得春日来到,确实是一个打猎的好场所。 俞星泽忽的站住身形,身后众弟子也随即停下脚步。只见他口中说道 “众弟子!” “在!” “前方便是森罗地狱,我们皆为玄意门正道弟子,自是要保卫百姓周全,敢问诸位可敢与本长老入山杀敌!!” 热烈激昂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这数十位玄意门弟子,虽然境界不高,不过也被这股情感激发的热血汹涌,气势震天。口中齐声喊到 “杀邪扶正,玄意长存!” “杀邪扶正,玄意长存!” “杀邪扶正,玄意……” 突然!第三句话语还未落下,两边丛林之中,喷薄而出数道黑芒。 那速度犹如闪电过云,一瞬间两名谷雨楼弟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黑芒击穿。 只见胸口汩汩的鲜血喷洒,口号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瞬间运起全身的真气。手上兵刃呼啸在风中眼里闪着的惊慌马上调整为警惕。 “什么人!!” 莫潇赶忙上前一步,那两道黑芒闪烁着穿过人群在玄意门左右两侧停住了身影。 绿色的衣袍,祸斗浮雕的半面面具,只流露出一双赤红的眸子,浑身真气也到风起境巅峰。 俞星泽大吼一声 “天火教妖人袭击!给我…杀!!” 当他狂吼出声时,声音如同雷霆般震撼人心,震得周围树林的枝叶都为之颤抖。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力量自他体内迸发而出,犹如狂暴的风暴般肆虐。这股力量瞬间将身侧的树林撕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仿佛连空间都被撕裂。 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巨大的血色肉团萦绕着磅礴的真气,如同一颗血色流星,直勾勾地冲向俞星泽。 他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的极限,只留下一道血红色的残影在空中掠过。 “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耳朵一阵生疼,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击中。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俞星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眼中闪过凝重。他双手瞬间紧握,四指紧扣,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姿势,似掌非掌,似拳非拳。 他身上的真气在这一刻疯狂地涌动,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不息。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身混圆境的真气灌到了极点。只听得 “哞!!!”的一声,这声音低沉而震撼,仿佛是一头铁青巨牛在咆哮。他化手为角,直直地轰向了那血色肉球。 与此同时,身旁树林里数道黑光犹如墨色溅射,瞬间冲入玄意门众人之中。 霎那间血肉横飞,兵刃入肉声不计其数。数十玄意门弟子犹如风中烛,雨中灯一般瞬间此伤惨重,只能发出阵阵哀嚎 “啊!!” “天火教小人!!老子跟你拼了!!” “杀敌!杀敌!!” 莫潇宽云铁剑骤然出鞘,身上云涌中期的真气直接化为一道银光杀入那些带着黑煞真气的人。 俞星泽这边终于烟尘落叶散去,只见两人双手紧扣,真气对冲下甚至将他的袖口全部冲烂,露出了粗壮结实的小臂。 眼前如同肉山的兰非紫,身上真气暴虐,将地上的落叶都撵的粉碎。 “想不到!这一次是你带队啊!” 兰非紫憨厚且残忍的说道,一张肥脸上透露着残忍。 俞星泽双脚齐齐的陷入身下的泥土之中,可见刚才霸道冲烈的一击,对他而言也是压力颇大。 “兰非紫?想不到为了区区猎户,堂堂天火教二长老居然在此围杀我等,真是不要面皮啊!” 兰非紫虽是人身,却一张血盆大口宛如凶兽咆哮着说 “你们玄意门今天一个也别想逃去!厉云!!” 随着他一声暴喝,玄意门众人身后的,树林里一道雄烈的刀光犹如开天辟地般猛的飞出。居然把一个谷雨楼的弟子手中长棍直接斩断,身上壮硕的胸膛直接裂开一道,上而下直达腰间的伤口。 刹那间,又是数十道黑影从树林里蹿射而出。让本就已经以一抵多的玄意门弟子心中惊骇无比。 莫潇此时手中铁剑已经化为了数道苍竹将几名凶煞的天火教弟子一剑枭首,身形猛的站住。 身旁一位江月楼青年侠客名为“长青”他一边持着长剑后退一边着莫潇说道 “莫潇少侠!不行啊!太多啦!快来帮我!!” 说话这一刹那,对面的天火教弟子手中短斧已经在他身上开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淋漓。 莫潇看来了一眼人群中手持鬼头刀肆意挥砍的小米儿,二人心有灵犀微微点头示意。 随即莫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中的长剑不再犹豫,带着凛冽的寒光,直刺向前。他的脚下,徐啸天阳步运行到极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风上,身形迅捷如风,飘忽不定。 突然,一直巨大的苍竹犹如从虚空中横空乍现,苍翠欲滴,带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朝着那天火教手持双斧的敌人劈去。那双斧在苍竹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几乎无法抵挡。 莫潇的长剑,化作一道惊鸿,瞬间穿透了那天火教徒的身体。只听得一声闷响,双斧应声落地,而那天火教徒的脖颈处几乎被一剑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他倒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仿佛是在哀鸣自己的不幸。 莫潇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他知道,与这些天火教徒的战斗这些恶人都是死不足惜! 他的眼神坚定,对着一旁的长青微微点头致意,而后他并未停留,瞬间便化身为一道凌厉的旋风。 他身形一动,一招“竹烟波月”便如行云流水般施展而出。只见周围的竹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翻飞起舞,每一片竹叶都携带着锋利的气刃,犹如万箭齐发,迅猛地朝着其他正与天火教众弟子对战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小米儿这边也毫不示弱。他心中牢记着莫潇的计策,面对眼前两个来自玄飞楼和江月楼的弟子,他手中的大刀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霸道而凌厉的真气。 他身形如风,刀法如龙,每一次挥刀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两名敌人逼得节节败退。 玄飞楼的弟子手持匕首,身形灵活,试图寻找小米儿的破绽。而江月楼的弟子则手握长剑,剑光闪烁,不断向小米儿发起凌厉的攻击。 然而,小米儿却仿佛游刃有余,他巧妙地躲避着两人的攻击,同时大刀如电,瞬间便将两人砍得重伤昏迷。 只见两人的身体在刀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脆弱,他们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看上去触目惊心。 然而,小米儿却并未下死手,他巧妙地避开了两人的周身大穴与重要经脉,只伤不杀。两名敌人如同被重锤击中,直直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这一刻,小米儿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凶残。他的刀法凌厉而霸道,但却又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 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莫潇的计策是正确而有效的,同时也展现出了他作为天火教弟子的狠辣与果敢。 不多时玄飞楼和江月楼的玄意门弟子全部砍的昏迷不醒,直直的倒在地上。 在战场的另一侧,兰非紫与拳脚长老俞星泽的交锋更是惊心动魄。 兰非紫的体型魁梧,仿佛一座肉山,他的拳头犹如陨石般沉重,每一击都带有雷霆万钧之势。他的拳风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爆裂的呼啸声。 而俞星泽则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他的身形矫健如豹,双手双脚并用,施展出各种精妙绝伦的招式。 只见他的双手时而化作虎爪,猛扑而下;时而化为豹掌,迅猛如风;双脚则时而如龙行踏云,时而如霸腿横扫,灵腿轻点。 他身上的各色混圆境真气更是化作一头头猛兽,轮番闪现,与兰非紫的拳风激烈碰撞。 两人虽然都只是混圆境的武者,但他们的战斗却异常激烈,仿佛已经超越了境界的限制。 他们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气浪的翻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地上的劲草在他们的脚下被扯断无数,一片狼藉;一旁的树木更是被他们的战斗波及,宛如被巨口啃过一般,坑坑洼洼,满目疮痍。 “想不到,你玄意门还有如此天赋的武者加入。” 兰非紫冷冷笑一声,余光看见莫潇手里拿着宽云铁剑,在人群中不断的穿梭飞舞。 本该以碾压之势的天火教众人,却有数十人死在了那一片片一根根的竹林之中! “哈哈哈!那可是门主看好的人!你们天火教这一次,可是全军覆没了!” 虽是威胁但却带着莫名意味的话语从俞星泽口中吐出。 “嘿嘿嘿!只有你们有新的助力吗?” 兰非紫一边与俞星泽互相嘲讽,身上的肥肉却挡下了一阵阵的攻击,仿佛混圆境的真气也只是在这肉浪中掀不起一丝波涛。 小米儿身上云涌巅峰气息运行至刀锋之上,面对玄意门弟子犹如猛龙过江般一刀一个,他出手利落无比,将还站着剩下的玄意门弟子全都砍杀至昏迷气若游丝。 莫潇也运起皓月真气,竹林剑法过出没有任何天火教敌人可以抵挡片刻,直接将其全部杀死。 片刻之后,两人轮番闪烁舞动长剑和大刀。只见满地的玄意和天火的弟子倒在地上,有的死去,有的重伤昏迷。 山脚下的山林之中只剩下兰非紫和俞星泽,莫潇和化为厉云的小米儿还站立其中。 玄意门和天火教两位长老还在激烈拼杀,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两人长剑对长刀,皎洁对霸烈。瞬间拼杀在一起。 “玄意门的小崽子!区区云涌中期也敢来送死!” 小米儿口中沙哑的声音充斥着杀意一双血眸死死的盯着莫潇。 反观莫潇同样也是一脸杀意正气凛然的反讥道 “呵!你们天火教叫这么多人都被我尽数斩杀,看来终究是邪不压正!你的结果也一样!!” 莫潇瞬间长剑如霜雪般寒冷,周身气势达到巅峰,小米儿手中鬼头大刀上沾染着玄意门弟子的鲜血也瞬间抖散,刀刃上真气黑的发亮。 两道截然不同的光芒冲着对方杀将而去,一方正气冲天,一方邪气凛凛。一刀一剑瞬间砸在一起发出令人发酸的响声 “滋啦啦!” 身旁刀痕剑影把手树上落叶毁的粉碎,漫天飞舞着木屑断枝。 而一旁兰非紫和俞星泽的交手也愈发激烈。 兰非紫身上赤红遍体,如蛮荒巨兽般在空中扭转身躯,好似泰山压卵般冲向地上的一头巨熊幻影。 “轰轰轰!!” 混圆境的真气对撞,其威力犹如两颗陨石相撞,瞬间将地面震得塌陷三尺。 俞星泽脚下的大地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裂开了一道十米长的圆弧裂缝。裂缝周围的土地更是寸寸碎裂,宛如被无数利刃切割过一般。 石子、沙尘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被抛向了空中,它们仿佛化作了利箭,穿透层层树林,将几只正在忙碌的松鼠瞬间射成了血雾。 这一刹那,整个战场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所笼罩,充满了肃杀和惨烈的气息。 莫潇与小米儿之间的配合默契到了极点。他微微给小米儿使了一个眼色,小米儿立刻心领神会。 莫潇手中的竹林剑法突然变得飘忽不定,似乎有意无意地卖出了一个破绽。 随后小米儿飞起一脚,直踹莫潇胸膛。莫潇瞬间飞倒而出,砸断了一一棵碗口粗细的树瞬间滚入山林之中。 随后在兰非紫与俞星泽二人激烈交手的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他们之间的空隙中暴射而出,宛如一道划破山中的黑色流光。 这道身影的主人正是小米儿,他手持大刀,刀锋上涌动着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带着翻腾的气浪,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烈风刀斩!!”小米儿一声暴喝,声音中充满了凌厉与决绝。 他的刀锋瞬间逼开了俞星泽的护体真气,如同切豆腐般毫不费力。紧接着,大刀携带着无尽的威势,直接朝着俞星泽的肩膀砍去。 这一刻,整个战场都仿佛凝固了。二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刀之上,仿佛能够感受到那刀锋上蕴含的恐怖力量。 俞星泽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变得慌乱起来,他能够感受到这一刀的威力,知道如果这一刀落实,自己这条胳膊恐怕就保不住了。 “不能硬扛!!” 俞星泽心中想到,感到一道锋锐直冲自己右边臂膀。 瞬间几个闪身,身上宛如白鹤翻身,一个轻点避开了小米儿如墨般的刀芒。 可是不要忘了前方还有一个同为混圆境的大敌! 兰非紫看准机会,虽是庞大的身躯却如麻雀般灵巧瞬间踏着灵动的步法上前一拳挥出,瞬间血色真气暴发只听到他口中一声惊雷乍起 “血震撼苍!” 俞星泽虽然没有被小米儿偷袭伤到,可终究是真气一松,被兰非紫一拳击飞数米,虽然还是在危机关头用了大部分真气抵抗不过二人毕竟只在伯仲之间。但是多了小米儿这个变数他还是被伤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在地上翻滚数圈,混圆境真气稍稍弥散显然受了轻伤。 小米儿得理不饶人,瞬间飞身上前。手中紧接着上撩一刀竟然瞬间划开了他的胸膛,刀上真气霸道无比直直的钻入俞星泽的体内。 “噗啊啊啊!!” 这下彻底重伤了这位玄意门三长老,他的眼中喷发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双手瞬间化为虎爪,只听一声,虎啸龙吟撕破空气,要把小米儿的头颅直接拍碎! 小米儿立马抽身后退可是手中鬼头大刀还是被瞬间断成数节,飞刃刀片直直的插入了一旁的树上。 俞星泽随即昏死过去。这时看到小米儿如此凶悍的砍杀出招的兰非紫被肥肉包裹的脸上也显出了一抹复杂神情,随即马上恢复如常。 兰非紫的脚步声如同重锤落地,沉稳而有力,一步步地走向小米儿。他来到小米儿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赞赏的语气说道: “不错!厉云!这次的投名状算你纳的漂亮啊!” 小米儿闻言,那张原本狰狞的面孔瞬间沉了下来,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他低垂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他的手中紧握着那把只剩下一半的大刀,刀刃上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他缓缓地将大刀甩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接着,他抬起头,用一种无喜无悲的语气说道: “是啊。这一次干的痛快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小米儿身上的混圆境真气突然猛地爆发出来!那真气如同狂暴的洪水般汹涌澎湃,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他的双手迅速变化,化为一双锋利的虎爪,爪尖上闪烁着炙热的火焰。 他猛地反手一爪,向着兰非紫的面门抓去!那炙热的真气仿佛火山爆发般汹涌而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冲向兰非紫。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和愤怒都发泄在这一击之上。 小米儿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杀意。 “该你了!!” ………………… 第22章 刀俎,鱼肉! 小米儿五爪宛若烧红的烈刀在空中撕开五道出红色的光芒,原本兰非紫本就在一场大战后松懈下来,浑身真气散尽。 眼神刚刚又被分神在小米儿扔掉的断刀之上,耳边实然响起了一声杀意凛然的暴喝 “该你了!” 他心中猛然一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小米回身便是一爪!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见小米儿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回身便是一爪! 他肥胖的身躯在生死关头本能地往后一缩,肥厚的脸颊勉强避开了那锋利的爪尖。 然而,他那堆积如山的肥肉却成了最致命的弱点。爪影划过,犹如热刀切入生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呲啦”声。 “啊!…啊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如同被万箭穿心,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幽深的森林中回荡,显得异常恐怖。 随后小米儿脚下爆裂的真气一起,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踢飞的肉球,淌着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狠狠地撞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 大树剧烈地摇晃着,枝叶纷纷落下,地面上尘土飞扬,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的地震。 而小米儿却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所用爪法名为“七煞残虎爪”又名“九没(mo)天爪”取万虎奔山之势,厉狠绝勇,气贯天下。集擒拿敌首,裂敌骨,分碎肉,穿敌心,爪锋烈等为一体的爪法。又炼气为火,霸道凶残,炙热无比。双手交错可欲杀欲决。气势层层叠攒霸道,目光所至皆为爪痕,顷刻间惧人心神,断碎敌躯。 正是因为他所修爪法之特性,此击之下又带着盛怒杀意,莫说是人之身躯,就算是千斤巨石,也要被他深深的撕开一道口子。 可如今从他手上的感受想来,也只是将真气抓入了兰非紫的体内,却没有将他的身形直接撕裂。 这让小米儿在惊讶的同时,眼神中又恢复了深深的警惕,他死死地盯着面前扬起的烟尘。 烟尘逐渐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山林间回荡着兰非紫那愤恨而惨烈的叫声。当一切归于平静,小米儿眼中的景象愈发清晰,令人触目惊心。 前方,大树之下,兰非紫的身影斜斜地倚靠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脖子,也染红了他的双手。 那双原本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此时却瞪得溜圆,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尽收眼底。血丝遍布在眼球上,使得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恐怖和绝望。 他肥胖的身躯上,从胸膛到肚皮,已经血肉模糊一片。五道鲜红的血痕犹如被利刃划过,几乎要将他庞大的身躯剖开。这些伤口深可见骨,层层的肥肉向外翻卷着,露出里面模糊的内脏。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而出,将树下一片土地都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兰非紫的气息已经变得微弱而颤抖,原本那浑厚凶残的气势荡然无存。 他只能勉强地调动体内残存的真气,试图护住那些被剖开的内脏,不让它们进一步受损。然而,即使是这样微弱的努力,也让他显得力不从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和痛苦的呻吟。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兰非紫那挣扎的呼吸声和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这片山林,见证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也见证了一个强者从巅峰跌落至谷底的绝望。 他的眼神好像喷出了万道怨毒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化名为“厉云”的男人,口中声音虽然虚弱,却还是暴怒的朝着小米儿质问道 “小……小畜生,这!这爪法……你究竟是何人!来我们……天火教究竟要干什么?” 小米儿甩了甩手,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口中沙哑的声音变回了,清澈温柔之声不过却带着无尽的冰冷。 “二长老,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初你的拳头,可砸的老子好疼啊!” 听到这话兰非紫脸上忽然覆了一阵惊恐之色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你居然没死?没想到当初这么多人都让你活下来了!早知道当时老子……老子亲自来杀你了!” 小米儿浑身混圆境真气瞬间蓄势到巅峰手上血红色的烈焰缓缓升腾,配着那张狰狞的脸,此时宛如一个炼狱恶鬼,正在注视着兰非紫 “是啊没死!所以就来索你的命了!!” 兰非紫感觉自身生命气息正在缓缓消失,此刻也打算放手一搏。随后他不再用真气护着自己的伤口,浑身的鲜血喷洒而出,但是他也全然不顾,双拳之上,再一次裹上了浓厚的真气。 搏命的兰非紫气势瞬间膨胀,竟然把喷涌的鲜血也带入功法运行之中,巨大的拳头上直接顶起了两个鲜血圆球。整个个人宛如一座肉山怪物! “我天火大业岂能因为你这个小小的变数而崩毁!今天就和老子死在这里吧!!” 歇斯底里的声音夹杂着疯狂,兰非紫脚下一震口中咆哮着冲向小米儿。 小米儿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左手迅速凝结成爪,指尖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轻易撕裂任何阻碍。 而右手则悠然背于身后,显得从容不迫。紧接着,他身形猛地一跃,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在空中,他数日来隐藏的炽烈真气终于爆发出来,化作了一只巨大的上古凶虎。这只凶虎全身毛发如火,双目赤红,獠牙外露,威猛无比。它遮天蔽日,仿佛连太阳的光芒都被其凶悍的气势所吞噬。 他与巨虎融为一体,左爪在空中划过,瞬间化开五条暗红色的丝线。这些丝线散发着强烈的煞气,如同鬼魅般穿梭在空中,发出“噌噌”的破风之声,让人心生寒意。 下方的兰非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然。他挣扎着想要跃起,但无奈伤势过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凶虎朝自己扑杀而来。 “轰隆隆!!” 两者相撞的瞬间,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红色肉团与巨虎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强大的气浪。这股气浪如同飓风般肆虐,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地上几具天火教弟子的尸体也被这股气浪掀翻,撞上了树干,瞬间化为碎块。 小米儿和兰非紫真气相交,霸道和浑厚血腥的真气在二人之间疯狂碰撞,甚至周围的空气都有微微的扭曲。 小米儿抗衡着真气口中嘲讽的说道 “刚刚一爪没把你宰了,看来你这头肥猪还真是抗揍啊!!” 兰非紫脸上原本的怒火更盛几分,口中沙哑的骂道 “小猫崽子!!就你这样的,敢说自己是老虎?看老子碾死你!!” 说着,他双拳上血光更盛,一股巨力直接顶着小米儿的左手,庞大的身躯朝着他猛地压过去。 小米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虽是被压迫着连连后退,口中还是冷冷的说道 “呵!死猪!你觉得老虎最凶狠的是利爪吗?” 背于身后的右手早已积攒片刻的炽烈狠决的真气猛的升腾出炼焰,每根手指甚至已经被真气灌注的犹如烙红的铁钩一般。 他虚握成爪猛的向身前挥去! 小米儿周身气流暴散,赤红的真气瞬间自他身后纠缠凝炼成了一颗燃烧着的虎头,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包裹着小米儿整个身躯,向着兰非紫咬去。 “虎落苍!!” “吼嗷!” 紧跟着一声震天的虎啸响彻云霄,山林中觅食的生物全部被这百兽之王的咆哮震慑的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缩成一团。 “啊!!!” 一根肥壮的断臂伴随着兰非紫撕心裂肺的惨叫落在了地上。小米儿凶狠的一击,竟然直接将他的右手整根扯下,宛如真的被一只巨虎啃了一口。 兰非紫向后踉跄两步,不断流失的鲜血,此时让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眼神中满是痛苦和恐惧的看着,小米儿,这是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有捂着自己的断臂,不断的呻吟。 “死肥猪!你还说错了一件事!让你们天火教覆灭的不止我一个!!” 小米儿话音落下,只见兰非紫后的树林中,一片气浪涌动。一道璀璨的剑光尖锐无比,如流星赶月一般,直直冲着他那肥大的身体刺来。 “剑过竹解!!” 跟随一道清朗声音而来的剑光转瞬即逝,如银月般皎洁,如神兵般锋利。 兰非紫眼神惊恐的向后看去,剑光中莫潇神情坚毅,全身气势虽然只是云涌境但剑法威力真当是无坚不摧。 就在这时小米儿也动了,几乎兰非紫转头的同时,的身形直接化作一道赤焰,右手成爪,上面裹挟着狠厉凶绝的真气“嗤!”的一声直直的插入了兰非紫的胸口,利爪嵌入体内死死的捏住了他那肥大的心脏。 随后小米儿手上宛如利刃绞杀,“啪”的一声直接将手里的心脏捏爆!! 生机渐渐从兰非紫眼中抽离,眼中闪过了一生的走马灯 一个瘦弱到几乎快要饿死的小男孩。自从帮他乞讨的哥哥走后,他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现在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他蜷缩在街角,望着那高高挂起的饼铺,喉咙里咽着口水,但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带着冷漠的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他伸出手,将一块热气腾腾的饼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但饥饿感最终战胜了恐惧,他接过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男人看着小男孩吃得如此满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告诉小男孩,只要他听命于自己,就可以让他每天都有饭吃,再也不用忍受饥饿的痛苦。 小男孩听后,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点了点头,答应了男人的要求。 那个男人教他本事,让他为天火教做事,男孩也义无反顾的执行着男人下达的任何命令…… 因为他说过只要听他的,就可以让他吃饱饭! 把肚子吃的饱饱的……… “噗!!”一道残月闪过,一颗头颅随着鲜血冲天而起,随后“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莫潇缓缓的将宽云铁剑收起一身气息,平复下来。而随着巨山般的身体将地面砸的一震。 小米儿也抽出了沾满鲜血的右手,不断的甩动着上面的鲜血。这时,莫潇看着躺在树林中一地的天火和玄意弟子对着小米儿问道 “怎么样?可有受伤?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天火教全军覆没,你回去做何交代?” 小米儿看了看满地的尸体,思索一阵对着莫潇说道, “没事,敷衍一阵就行了,就说有你这么个变数,导致所有弟子全军覆没!” “再加上此处战斗如此惨烈,他们定会派人来此查证。你的剑给我一下!” 莫潇大概知道他想做些什么,于是随手将铁剑抽出,递给了小米儿。 紧接着他接过长剑,反手在自己胸膛上割出了几个不深不浅的剑痕,又心下一横,剑锋反转将自己的左边肩膀捅了个贯穿。 “嘶啊!” 小米儿咬着牙拔出铁剑插在地上,莫潇赶忙上前手上运行皓月真气为他疗伤。 这一剑虽然看着狠辣,却只是对穿了血肉,避开了骨骼经脉,其实并不成重伤。 小米儿一边盘坐着用身上的真气修复着伤口,口中对着莫潇说道 “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玄意门的侠客们我都是只伤不杀,不过终究是下手重了。会昏迷的久一些,你给三长老和这些弟子们疗伤一番,再带他们回去,莫要在此给山林野兽害了!” 莫潇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只是口中自信满满的说道 “兄弟!受苦了,放心吧。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这一次宰了天火教一个长老,计策也算是成功了。” 小米儿自觉体内的伤势应该差不多了,似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口中又恢复了沙哑的声音,说道 “好了,我回去了!此后,若是再有情报,我们再细细商讨!” 莫潇看着小米儿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口中只能说着 “万事小心!” 小米儿点点头不再说话,一瘸一拐的向着树林外走去。 等到,小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莫潇喝了一口酒,将地上的宽云铁剑拔出又挂在了腰间。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了,满地昏迷着的玄意门弟子身前,而三长老之前虽说被小米儿和兰非紫联手重伤。 不过小米儿是刻意的手下留情,俞星泽毕竟是混圆境武者,云涌境巅峰的一击还不足以让他和地上其他的玄意门弟子一样昏迷许久。 此时他的脸上眼皮微动,显然是要苏醒了。 莫潇此时却捡起了刚刚被小米儿扔在地上的鬼头断刀,断刃上缓缓映射出俞星泽的身影。 此刻,他往日潇洒恣意的脸上却泛着无尽的阴沉和冰冷。 树林苍翠席卷叶,此刻万物皆无声。 他看着地上的三长老,口中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 “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了……” ………………………… 第23章 拷问调查 莫潇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三长老醒过来,手上刀光凛冽。他随时准备着,准备着完成心中的计划。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昏迷在地上的三长老,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 俞星泽正意识到先前是于战斗之中,被偷袭至不省人事。他调动浑身的真气,正准备弹地而起。 忽然,一道冷冽的刀光闪现,紧接着,丹田处便传来了,撕裂的阵痛,一身浑厚的真气犹如,水银泻地一般顿时无影无踪。 “啊啊啊!!!” 地上不安鼓动的气流,顿时平静下来。俞星泽疯狂的惨叫,他的脖梗快速的扬起,只见到眼前,一个黑衣男子正在缓缓的收回刀刃。 他定睛观瞧玄来面前之人,正是莫潇!只要细微感受一下,随着丹田处的剧痛传来,俞星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流在体内肆虐,他的真气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沙粒,瞬间四散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他拼尽全力想要凝聚起一丝真气,但丹田的破损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大爷的!,莫潇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废了我的丹田!!你这个杂碎!!” 此刻俞星泽忍不住对着莫潇破口大骂 “你这个邪教妖人!门主就不应该相信你的!!你回去怎么跟宗门交代!!” 原来是莫潇刚好卡着三长老意识清醒的瞬间,一刀斩破了,他的丹田气海,任凭他混圆境的真气有多浑厚,此刻也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躺在地上。 莫潇面沉似水,眼中散发着,难以企及的冰冷 “三长老!怕是你还不了解当时的处境,或者说你还是不知在下想要的是什么?” 俞星泽此时眼中怨毒之色宛如利刃般射向了眼前的男人口中说道 “还有什么?你这个天火教的细作!想杀老子就杀好了!!何必在这故弄玄虚!” 莫潇听到这话,几乎就要被气笑了,手中断刃银色的光芒更盛之前,口中依然冰冷地说道 “呵!三长老对待上面还真是忠心啊!只是你此时已成了一个废人,对于魔门的那帮人来说已经是无用了!” 俞星泽瞳孔一缩莫潇的话,宛如针刺般扎入了他的心灵,不过出于畏惧,他依然神色不改,口中强硬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子一生光明磊落为正道而战,岂是你这一个邪门妖人可以威胁的?莫潇!!枉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正道侠客,谁知竟做出如此落井下石残害同道之事!!” 三长老的脸上正义凛然,仿佛,此刻莫潇才是那一个邪魔歪道一般,如果这么多天的深入调查下来他早已经看透了玄意门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啧啧啧!真是大义凛然啊!真是忠诚不二啊!!” “有几个问题要问!敢问三长老,天火教究竟意欲何为!还有于大同府中搜刮来的财物放在哪儿了!!” 莫潇说到此处,手中皓月真气凝着刀光瞬间一起,只听得“呲啦”一声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紧接着就听到地上的俞星泽哀嚎震天 “啊啊啊!!” 他全力的向一旁的挪动的身躯,地上留下的是一只左手。 “莫潇!!你大爷的,你这个邪魔!!你这个畜牲!!” 莫潇冷眼笑道 “别吼了,三长老!此刻没有任何观众!你也不用想着演给谁看,若是不想生不如死……那么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吧!!” 俞星泽看着一片冰冷神色的莫潇口中依旧是无边的咒骂 “莫潇!!你这个邪魔!!” “你不得好……” 话音未落,紧接着又是刀光一闪莫潇一刀砍断了俞星泽脚掌! “啊……啊啊!!” “他娘的,你这个狗贼!!我正道永不放过………” “啊啊!啊………啊啊!!” 莫潇砍出一刀直接砍断了他仅剩的左手。口中看着这个挣扎,辱骂自己的,敌人心下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佩服。 “真能忍啊,三长老!巨人,你不肯老老实实配合的话,那么在下也只能使出一番手段了!” “既然如此,那么三长老,就莫怪我残忍啊!” 莫潇口中冷笑一声,说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本黑皮的古书,书的封面上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信息,看着泛黄的纸张,就知道此书已经有年头了。 三长老虽然被砍掉了一只手和一只脚,不过他好像还相信自己的意志,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任务而舍生忘死。 不过此时俞星泽突然看到莫潇冷笑轻蔑的脸上,此刻宛如对待一个死人一般的神色。 手中不徐不急的翻开那本,黑色的书页,不得不说三长老的内心,此刻开始慢慢变得有些恐惧了。 这时莫潇又冷冷的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着莫潇摇了摇手中古老的书籍,心中闪烁着残忍兴奋的寒光 “之前在我的家乡,老子宰了两个魔门弟子,摸尸什么也没有。就只找到了这本书,好像叫什么…”他顿了顿口中的话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哦!对了是叫刑讯百解!书里面记载了,从古至今,我闻所未闻的残酷刑法,什么凌迟炮烙都已经算大巫见小巫了!” 俞星泽听到这话,眼中的恐惧更甚!甚至都已经快忘了自己的手脚还在淌着鲜血脸色越发的苍白。 这时莫潇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用手翻了翻书籍上的书页,一字一句的朝着地上躺着的三长老说道 “哦!比如这个!上面记载了两种毒虫,用以奇花引导,从口鼻而入,与受刑者脑中进行激烈交锋,而受刑者会痛苦之疯癫无比,最后将自己的眼珠口鼻全部扯下,一寻求脑中这两条虫子的踪迹!” “哦!这个也不错!!” 莫潇的眼神越发残忍兴奋,真如一个嗜血的狂魔一般,在缓缓的讲述他想要折磨人所产生的快感。 “这……这个是用两根细丝自胸膛而过,避开周身大穴经脉由体内环过心肺,另一头则连通树桩再用以奇异机关,细丝环于颈上缓缓收紧,若是受刑者蹬地求生,则心肺碎裂而死,若是不管不顾则身首分离而亡!!” “还有………” 听着莫潇讲述着书本上的内容俞星泽已然感到头皮发麻,整个灵魂都在颤栗,他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侠义无双的男人会做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事。 可是看着他冰冷狠毒的眼神,三长老并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他真的怕了,这些刑罚哪怕听听都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 于是他屈服了,他不求可以得到一个善终,此刻却只求可以痛快地死去! “呃啊……嘶!莫潇!别说了!!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俞星泽恐惧的声音叫停了正在诉说着那些骇人听闻的刑罚。莫潇却意犹未尽,眼神中透露着遗憾之色仿佛一个玩具离开了自己一般。 “求……求你!!让我痛快的死吧!不然回去终究也是生不如死啊!!只要你答应我,我就都告诉你。” 听到俞星泽说出这话的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思量,好似特别为难般将手里的书“啪”的合上。 只是脸上还是面沉似水,面无表情,口中说着如寒冰一般的话语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之前问的问题,你必须回答详细!” 三长老感激似的点了点头,口中快速说 “天……火教意欲何为我还没得到具体消息!我现在只得知五年计划已经满足……大同府所有的价值许然被掏了个干净!接下来便是要发挥剩下的余热了!” 俞星泽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至于天火教搜刮来的珍宝财物有一部分则藏在大同府福泰里,天宝茶庄!!” 莫潇得到了关键情报脑中思绪万千,脸上则是厉声问道 “你们如此行事究竟多久了!” 俞星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噗啊……宗门……教派,需要银两维持,城内大小门派的底蕴已然耗尽,若要进行后续计划,只能朝着百姓……百姓!下手……呼…呼!” “只是……这后续计划究竟为何……我确不知情!” 莫潇手中死死的捏紧刀刃心中想着 “看来这帮畜牲所求不小啊!” 看着莫潇面沉似水,俞星泽心中已然透露着哀求之色, “莫潇…少侠!这便是我知晓的一切,至于剩下的只有二长老……大长老或是门主才知晓了!” “现在可否痛快的送我一程!” 俞星泽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哀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解脱的渴望。 他望着莫潇,那双曾经充满威严和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哀求和绝望。 莫潇微微抬头,与俞星泽对视。他感受到俞星泽此刻的真诚,那种绝望中的释然和坦然,让他从激烈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下辈子,光明磊落些。” 话语间,莫潇手中的刀刃轻轻扬起,刀刃在月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寒光。他手臂一挥,刀刃便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直取俞星泽的脖颈。这一刀,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和拖泥带水。 俞星泽的眼中闪过惧然,但更多的是解脱。他感受到了刀刃的冰冷和锋利,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包袱和束缚,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玄……玄飞……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俞星泽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微弱而模糊,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击打在莫潇的心头。 他看着缓缓没了生机的俞星泽心中想明白了,他最后说出的话。 只见他手持着利刃,一步一步的走向剩下的玄意门弟子。 “不行!若是全部斩杀玄飞楼弟子恐怕此次回去会引起门中怀疑!留下那么二三个修为低下的或许可以浑水摸鱼,扰乱视线!” 莫潇心中想着,手中的断刃缓缓的转向了躺在地上被小米儿重伤昏迷的几个玄飞楼子弟。 树林中,银色刀光闪动。莫潇干净利落的将刀刃,用不同的方式,杀死了三个修为最高的玄飞弟子,紧接着又看上了两具刚刚被天火教偷袭致死的江月,谷雨楼尸体。 口中轻喝一声 “抱歉了!” 随后又是刀光闪过,在那两个死不瞑目的身躯上添上了许多狰狞的刀痕。 紧接着莫潇缓缓的走到了兰非紫倒下的身躯前丢下了断刃,使起“竹林剑法”用宽云铁剑将他身上的爪痕印记,破坏了一遍又一遍。 完成这一切后,莫潇深吸了一口气,确保万无一失。 他转过身,开始为剩下的玄意门弟子一一疗伤。他的动作专注无比,仿佛对待每一位弟子都如同对待自己的友人一般。 当莫潇为长青治疗时,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色。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在那里,一株鲜红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位婀娜多姿的舞者。 莫潇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迅速撤回正在为长青疗伤的真气,转身走向那株花朵。 他掏出怀中那本黑皮封面的书籍,快速地翻动着书页,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线索。 他的手指在书页上飞快地滑过,每一次翻页都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抬起头,望向那株鲜红的花朵,仿佛迫切的寻找着什么答案。 “磷火花?还是……” 原来刚刚那本恐吓俞星泽的所谓“刑讯百解”只是原先严医师送于他的草木书,莫潇稍稍加工便让其从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像一本古籍。 莫潇翻翻查查终于找到了想要答案,嘴角扯出笑意。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摘下了那朵奇花异草,心下无比的庆幸。 “有了这东西!之后的事情倒是方便许多!” 莫潇心中想到,然后掏出了一个瓷瓶将花卉装入其中。 随后好似解恨一般抄起来挂在腰间的酒葫芦,猛的喝了一口竹叶青,又突然想到 “这酒可不便宜啊,爷爷给我的银两也花销的不多了,看来得需要发笔横财了!!” 随后莫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的走向了满地的天火教弟子尸体。 “爷爷告诉我要勤俭持家的,嘿!我可不能饿死在外面!” 想着莫潇这厮真如先前于三长老说过的那样将地上尸首进行挨个摸尸,抽走了几张数百两的银票揣入怀中。 “嘿!这下,几月的酒有着落了!” 莫潇笑了笑心中想到,随后又开始了治疗玄意门弟子之事,等到所有弟子都被他用皓月真气温养了一番之后。 莫潇便倚在旁边的树上喝着酒等待起来。 天色逐渐暗淡,晌午的热烈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山林中开始悄然下起了春雨。 细雨如丝,点点滴滴地落下,轻轻拍打着地面,将那些战斗留下的鲜红痕迹一点点冲刷掉。 莫潇站在雨中,感受着雨水带来的凉意,同时,他的感官也异常敏锐地捕捉到了周围玄意门弟子真气波动的微妙变化。 他知道,这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时机。瞬间,莫潇身形如电,一个箭步冲到了兰非紫的尸体旁。他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全然不顾地面的泥泞和潮湿,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中的宽云铁剑也随之滑落在身旁,剑尖插入泥土,剑身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莫潇的“死去”而哀鸣。 青同山下雨越下越大,滂沱的雨水,仿佛唤醒了山林中一切的生灵,也包括战场里缓缓站起的玄意门幸存之人。 莫潇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仿佛真的已经昏死过去。然而,在他紧闭的眼皮下,那漆黑的瞳仁却在微微滚动。 ………………… 第24章 黑夜调查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有玄意门弟子苏醒过来 “嘶……这是怎么回事?” “天火教的敌人呢?” “怎么会!都死了!就连三长老也…………” …………… 此时江月楼的弟子长青也悠悠的站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 玄意门弟子只剩下寥寥七人,这个伤亡人数比起往年来已经好了许多了,想来是因为有莫潇少侠的缘故。 “对了!莫少侠呢!” 长青突然意识到莫潇并不在人群中,他心中一紧,赶忙四处寻找。 终于,在一具肥硕的无头尸体旁,他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色人影。一眼就认出了一旁的宽云铁剑,那是莫潇的佩剑,它的主人此刻正躺在泥泞之中。 长青心中一紧,赶忙忍着身上的伤痛,踉跄着走上前去。他蹲下身,用手轻轻触碰莫潇的身体,感觉到他还有微弱的生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缓缓地将莫潇的身体放正。 他运起淡蓝的真气,双手轻轻按在莫潇的胸口,为他震去口鼻中的泥水。只见莫潇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生命。 长青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他不断地呼唤着莫潇的名字,希望他能够醒来。 终于,在长青的不懈努力下,莫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但看到长青时,却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而沙哑: “长青……你还活着…… 咳!咳!……多谢长青师兄了,不然怕是要给闷杀了!” 长青皱着眉摆了摆表示“不谢”反而是口中说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莫潇少侠,此次入山被强敌伏击,我们都始料未及,只可惜此次除了莫潇少侠和三长老外,我们皆被一个云涌境的天火妖人杀败。” 说到这里仅存的弟子也纷开口道 “是啊!莫潇少侠,连三长老也死了。” “之后战斗究竟如何了,你可知晓?” ……… 在雨中,莫潇望着周围的弟子们,他们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等待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深吸了口气,然后说: “大家,听我说。” “天火教这次真的来势汹汹,他们的二长老兰非紫和一个超级强的教徒厉云,都想把我们玄意门的弟子一锅端了。我虽然和厉云实力差不多,但那些教徒太多了,我真的没办法一一挡住他们,导致我们损失惨重。” 莫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我和三长老还是联手反击了。我们把厉云打伤了,让他跑了。但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三长老和兰非紫打得好凶,我则去追杀那些教徒。每杀一个,我都觉得是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 莫潇的眼眶开始泛红,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可是!就在我们快要赢的时候,兰非紫突然发飙,攻击我和三长老。三长老他……他为了救我,被那混蛋砍成了重伤。他本来可以躲开的,但他选择了保护我。” 莫潇的声音哽咽了,他低下头,擦去眼角的泪水。 “最后,我终于杀了兰非紫,但三长老已经……已经不行了。他替我挡下了大部分攻击,我真的很后悔,很自责,如果我当时能更强一点,或许他就不会……” 莫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此刻大雨中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知道现实极有可能就是如莫潇说的一样。 周围的弟子们都被莫潇的话深深打动了,他们默默地站在雨中,为三长老默哀,也为莫潇的坚强和勇敢而感动。 还有其他楼的弟子议论纷纷,语气中满是羡慕 “这可好了,江月楼和谷雨楼回来的人都能得到宗门大力培养!” “是啊,以往可没那么多,历练能活下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宗门也是稀缺人才!” “听说前几次历练回来的新人,全都,进了白玉楼了…………” 即使玄飞楼仅剩的弟子脸上抱有狐疑之色,但看着眼前的情况也不知从何处怀疑,毕竟他们也是战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而莫潇故意隐了一些细节,就是为了让听的人自己完善事情的经过,这样一来莫潇回去自己并不用解释什么方便后续计划的进行。 等到所有事情全都在众人心中盖棺定论之后,众人便商量着先回宗门,之后再派人来收殓玄意门弟子和三长老的遗体。 于是乎由伤势稍轻的莫潇开路剩下弟子一瘸一拐,互相搀扶着往宗门的方向行去。 只留下了腊黄的尸体在林中陈横……… 众人回到了玄意门,果然,正如他想的那样玄意门的幸存弟子自然完善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整个玄意门都对三长老大义凛然的牺牲感到赞叹惋惜,也对于莫潇的行为大为欣赏,称其无愧一个大义凛然的侠客! 而莫潇在应对了江月楼的几位友人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倚在关好的木门上,神情凝重。脑中一遍遍的闪过这些天的回忆。 莫潇审问着自己的内心,虽是问心无愧的做下这一切,不过终究撒下了弥天大谎,这一声声赞誉令他脸红羞臊,可心下又想道 “不过我所斩皆为恶人,却无意算计真侠客之意,诸位同道!莫潇在这番赔罪了!”想罢朝着门外行了一礼, 脑中不禁思索着,期盼着有朝一日自己修为可以冠绝天下时, 定要一剑肃清所有的魑魅魍魉! 之后莫潇在屋中思索着后续计策心中对于玄意门和天火教之间的关系也算稍稍明晰。 只是灭火教所谓的大计仍然陷入一片迷雾中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唉!看来还是要和小米儿在大同府内走一遭啊!” 天火教至殿后的密室中,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四个模糊的人影藏匿于这深邃的黑暗中,只能依稀从他们的身形和轮廓中辨认出,他们正是当时看台上的其中四人! 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这时,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正是玄意门宗主玄霖。 “老三死了!” 玄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悲痛和愤怒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继续说道:“这事儿,诸位有什么看法吗?” 话音刚落,四长老俞洪身上猛然爆发出强烈的真气,这股真气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整个密室,将其余三人震得衣衫摆动,仿佛随时会被这股力量吞噬。他的双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密室都点燃。 “门主!” 俞洪的声音如同爆竹般炸响在密室中,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哥哥的死肯定有问题!那么多年了,为了大同府大小门派多少次历练,咱们为财,天火那边为命。 怎么就这一次闹了个同归于尽呢!去的这一批人里绝对有问题!!” 他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悲痛。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整个手掌都捏碎。他的脸上写满了狰狞和疯狂,仿佛要将那些背叛者碎尸万段。 这时大长老温云却咧了他一眼,瞬间四长老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爆裂的气势瞬间平复下来,就连神情也恢复如常。 这时温云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稳重宛如一个长辈一般 “确有疑惑!无论怎么讲,咱们和天火也算给一人办事,假意相争那么多年,如今只差临门一脚,怎会有此等自相残杀之事?恐是被人算计了!“ 云霖沉吟了一会口中说道 “也不该啊!就算是心有诡谲之人也须实力进行谋划才是。 此次历练,老三和兰胖子都是自己人,实力境界最高的也就莫潇了。 不过此人就算是再藏拙也上不了混圆,又如何能算计两个境界高于他之人呢?” 温云缓缓的伸起明显粗壮于常人的右手手中一抹血色真气一闪而逝,他猛的紧握将空气都抓出了炸裂之声 “那就看着那莫潇!派人好好盯着他!主上大计绝不可有任何意外!” “我等明白!” 居然包括玄霖在内的其他两人也纷纷拱手示意,仿佛温云才是玄意门实际的掌控之人。 ………………………… 两日后的星夜,三更时分,夜幕如浓墨般厚重,只有点点星光点缀其中。 莫潇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窗台上,他脚下轻点,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住所。 在黑夜的掩护下,莫潇的身形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他几个闪转腾挪之间,便轻盈地跃上了玄意门高耸的围墙。他深吸一口夜晚的清冷空气,感受着微凉的夜风拂过面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是时候和盘托出了!” 莫潇对着自己说道 随后他纵起真气,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向大同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人总是习惯一些事情,即使只做了两三次而已。 然而,他全然不知,在他身后,一个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紧紧跟随。 大同府 同样的小巷,莫潇几个身形飞转,快速落地。 身形潇然,鬓角的发丝微微摆动端的清俊潇洒。 眼前小米儿早已经等候多时,看起来倒是无缺无漏,脸上乔装的面目仍然可怖。 看起来倒是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我都处理好了!怎么样,回去之后有没有什么问题?” 莫潇看着小米儿问道 “这些天火教的渣子有没有为难你!” 小米儿的面色阴沉如水,双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解的光芒。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随后一言不发地朝着莫潇走来,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仿佛要将内心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 莫潇看着他走来,心中虽然早已明白小米儿的想法,但他却选择了站在原地并不躲闪也不出声。 他静静地注视着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难以言喻的往事。 “砰!”小米儿终于挥起了拳头,没有真气加持,只是纯粹的肉身力量。 这一拳势大力沉,直接将莫潇打得往左冲去,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小巷的墙上。脑袋和石砖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回应着这一拳的力量。 莫潇被撞得几乎站不稳脚,他捂着疼痛的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鲜血顺着他的脸庞缓缓淌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嘀嗒”声。 小米儿见状更加愤怒了大声吼道: “你他大爷的!!莫潇!!你骗我!!”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老子昨天接到的风!玄意门三长老死了!!我那一刀不可能杀了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小米儿手上居然燃起了一道赤红的真气,烈焰照的他的脸上布满了愤恨,的整个黑暗的巷子通红无比发亮,一股灼热的真气直冲莫潇面门。 莫潇见此情形口中苦笑道 “呵呵!兄弟为何不信我?若我是恶人,你岂能活到现在?” 小米儿心中一颤! 是啊,从两人相遇之时莫潇若是要取自己性命当真是易如反掌。也是因为自己的经历才来到此处调查,虽然莫潇做出了自己不解之事,但也未必没有缘由。 随即小米儿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盯着莫潇不言不语,只是为了求一个真相。 “你信我吗!兄弟!你若是信我,今晚和我走!我一定让你明晰一切!” 小米儿看着莫潇那张真诚的脸口中还是不由自主的说道 “我……我信你!” 莫潇听罢当即不再多言,他转身一跃,身法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瞬间便踏上了屋顶。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小米儿见状,也毫不示弱,他纵起身形,紧跟着莫潇,两人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在大同府内飞快地穿梭。 夜色中,两道黑光在屋顶上起落,如同两条游龙般在城东泰福里区域闪烁。他们的速度极快,却又悄无声息,仿佛连风都被他们避开了。 莫潇的眼珠子飞快地转动着,宛如鹰眸一般锐利。他扫视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某种迹象或线索。 城内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更夫的打更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 终于,在城东泰福里的街道上,莫潇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块用金墨书写的四个大字上——“天宝茶庄”。 这四个大字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莫潇没有犹豫,他踏着瓦片,身后紧跟着小米儿,两人如同鬼魅般直接隐到了茶庄的门楼之上,随后二人静静地观察着茶庄内的情况。 前方的莫潇突然紧紧拽住小米儿的手腕,他的眼神锐利而专注,犹如猎鹰盯着猎物一般,仔细扫视着院内的每一个角落。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前院的青石板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他们在墙上悄悄靠近后院,一股清新的茶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几间厢房的窗户规整四方。从乌黑的窗纸看出里面并没有活人看守。 院子中央的那口炒茶大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古朴而庄重。 确认无人之后莫潇和小米儿运起步法飞身而下宛如秋叶过河一般,没有引动一丝波澜。 他们轻轻踏过青石板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仔细的审视两旁。红漆柱子上镶嵌的浮雕护栏在月光下显得栩栩如生。青砖瓦漆规整大方,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格调。 东西两侧摆放的蓝瓷花瓶中,绿萝和兰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它们与整个茶庄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高雅而祥和的氛围。 “咱们来这干嘛!” 小米儿不解其意口中压低了声音说道。 莫潇的脸上则是阴沉无比,口中轻声低语说道 “这里就有答案!!” “小米儿!你身形躲藏隐于院中,若是有人跟踪你可毫无顾忌,直接出手,今日若不给你个交代那么此后的事你也不必信我了!” 莫潇言辞凿凿的说道,最后,他自顾自的踏步上前,推开了左边第一间厢房的门。 小米儿虽是满腹狐疑,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他的莫哥儿,快步得来到一旁的红柱之后,将自己的身形气息隐匿。 耐心的帮莫潇望着风。 忽然茶庄前院屋顶的瓦片上,传来了一阵摆动,紧接着月光下一道人影也飘飘落入院内,轻轻的点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声。 小米儿隐于柱子后耳边传来一阵轻响,浑身紧绷,微微侧过头去观察,月光下的面孔令他大吃一惊! 小米儿脑海中翻江倒海口中无声的说道 “果然有问题!不然你来干什么!!” ……………………………… 第25章 含生木绝险,月夜凶虎泪! 莫潇缓缓的进入后院的厢房,房间里凄黑一片、一片、一片。 纵使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可房间的窗户上被加厚的窗户纸封的严严实实,莫说是月光就算日正午烈阳,这屋子应该也是昏暗一片。 莫潇不敢轻易踏前,手上真气汇聚宛如手指皓月一般,清冷的白光一瞬间眼亮了暗室。 眼前的景象让早有所准备的莫潇也是大吃一惊,这哪里只是一间厢房? 而是每间相邻的房间墙上已经给打通了只留下了两根乌木的长柱顶着屋顶,整整五六间的厢房贯通连接把此处改成了一个几十米长的库房。 库房内星罗密布的依次排列了二十几口一米有余的大箱子,皆是用实木打造,上面用两张封条死死的贴着。由近至远莫潇发现有的箱子上布满了灰尘,有的左右交叉的封条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这些狗贼真该死啊!如些多的钱财究竟做何用呢?” 莫潇心里大概明朗了这箱子里的是什么了, 是罪恶,是贪婪的兽心罢了。 他来到了一个在最前方的箱子周围观察着地上隐约可见的脚印,似乎说着这里前几日还有人员来过。 凄冷的月光洒落在莫潇坚毅的脸庞上,他的眼神比那月光还要冷冽。 他静静地抽出那柄宽云铁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一剑便斩断了箱子口的封条,随即轻挥剑尖,锁扣应声而断。 “吱呀——”一声悠长,箱盖被剑尖轻轻一顶,缓缓开启。 箱内之物,在莫潇手中真气好似的白玉灯笼的映照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犹如万紫千红般绚烂,光辉将周围的一片昏暗驱散,连莫潇也不禁为之目眩神迷。 “天爷唉!老子算开了眼了!” 莫潇心中惊叹,只见箱内珍宝堆积如山,珍珠玛瑙如星河般璀璨,翡翠碧绿如玉盘中的青翠,黄金则闪烁着诱人的金光。 各色奇珍宝石犹如繁星点点,在白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莫潇凝视着这满箱的金山宝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怀中那厚厚一叠的银票,在这无尽的财富面前,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连“钱”的称谓都配不上。 这堆奇珍异宝中,莫潇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等等?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应该就是………” 他用手缓缓的拔开了一把珍珠项链,眼印入一抹温润雪白。 ……………… 在庭院内,月光如细纱般洒落,柔和而清冷。一个人影逐渐从月光的朦胧中浮现,展现出他真实的面容。 原本那张带着轻佻和洒脱之意的脸庞,此刻已被冷峻和凶狠所覆盖,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一身黑衣,与平日的装束截然不同,显得神秘而危险。 他手中紧握着一块镇尺似的长形木条,藏于背后,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他缓步无声,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然接近莫潇所在的厢房。 小米儿藏在红柱后的阴影中,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他的双眼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曾是如此义气、洒然、玩世不恭,除了天赋一般之外,几乎与莫潇如出一辙。他们曾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过无数的邪魔,情义深厚!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感到陌生而可怕。他的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完全看不出一丝昔日的好模样。小米儿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意识到自己被这个所谓的“好友”欺骗了。 更让他愤怒的是自己因为单纯和愚蠢而陷入了生死危机险死还生估计都是因为面前之人! 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心底涌起,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但他却毫不在意。他只想找到那个背叛他的人,杀之泄愤。 小米儿眼尖地瞥见韩天逸手中紧握的长方木条,心中猛地一惊,那股不安如同巨石砸落心田,瞬间让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云飞楼的含生木!该死!这是冲着莫哥来的!\" 所谓“含生阳,散送阴!”含生木,虽是似木,却由一千二百三十六片薄如蝉翼的锋锐刀片嵌咬而片。 内有足量火药,一经由真气触发瞬息之间由头至尾刀片飞散,七丈之内于“含生木”前方,无命生还,血染苍穹! 若是数米之内,更犹如千刀万剐一般,且每片刀刀只有四寸许,覆有\"隐月\"奇毒,见血封喉!可谓是一件至阴至狠的凶器。 此刻,韩天逸手中的含生木在月光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仿佛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 小米儿能够想象到,一旦韩天逸触发含生木内的火药,那些刀片就会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将莫潇所在的厢房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 小米儿脑中思附道: “莫哥儿的竹林剑法我也看了数次,学了十之七八。其中影叶叠嶂,胸有成竹两式,配合步法,足以阻挡同境之人射出的大部分暗器, 具说含生木因其工艺超绝,整个玄飞楼只有两块,其一手之前的大同府中的正邪大战消了一块,如今这是剩下的一块。 这杀器纤薄散刃看来是专破莫哥儿的竹林剑气啊!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就在小米儿隐于暗中之时,只见韩天逸已经摸于厢房门前,一身真气缓缓覆起,那波动已经攀至云涌境巅峰,他浑身蓄势待发。 只要动手破门而入,便能用“含生木”给莫潇致命一击。 看到这里小米儿已经没空思索,心中大惊 “不好这狗儿子,平日里竟然藏匿境界!莫潇有危……” 小米儿来不及心中念头说完便身法如风,悄然接近。他眼中火焰跳跃,真气汹涌欲出,脚尖轻点地面,瞬间激发出一道炽热真气,似火球般划破黑暗,直袭韩逸飞。 韩逸飞立于屋前,手握“含生木”,目光凶狠。 他心念一动,准备纵身入屋,以“含生木”与真气合力,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身之际,一声低沉而古老的虎啸在夜空中回荡。 这虎啸声仿佛来自远古凶兽,充满了野性与威严。随着虎啸声的响起,一阵劲风掠过韩逸飞耳畔,带着刺骨的寒意。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万虎奔腾,吼声震天,如天雷滚滚,直劈其灵魂深处。 “啊!啊啊啊!!!!” 韩逸飞只觉脑海中剧痛无比,仿佛有无数猛虎在撕咬他的意识。他痛呼一声,声音凄厉而惊恐。 鲜血自他的眼、鼻、口中流出,他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仿佛随时会被这剧痛吞噬。 一身气势瞬间颓下,就连“含生木”也“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小米儿掂步拧腰飞起一脚!脚上霸道的直挥洒而出,将正在抱头惨叫的韩天逸一脚踹飞。 “天虎十三扑”取灵猫之柔,恶虎之凶。集步法,腾挪,藏形,攻伐为一身是上乘轻功。 而震惶爪算是小米儿七煞残虎爪中较为鸡肋的一招,需以爪气撕出虎啸再用真气拧为一线逼入敌耳,在人耳中炸开,以震人心神,控人行远的效果,但可惜只有境界低于自己之时才能送入,所以也只有今日小米儿灵机一动方有奇效 韩天逸的身躯在空中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速度快得惊人。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了一盆兰草上。 那盆兰草瞬间被砸得粉碎,泥土和碎片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草香和尘土的味道 “啪啦啦——”这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瞬间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碎裂的兰草盆和泥土碎片在空中飞舞,卷起了一团烟尘,将韩天逸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莫潇在屋内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巨响。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紧迫,需要尽快收集证据以便后续计划的进行。因此,他并没有过多在意屋外的动静,而是继续专注地打开眼前的箱子。 莫潇的手速极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条不紊。他逐一打开箱子,仔细查看里面的物品。 这些箱子中装满了各种文件和物品,每一件都可能成为他后续计划的关键一环。莫潇全神贯注地收集着,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丝安慰。他知道小米儿就在屋外看护着他,这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相信不会有任何危险靠近他。 门外…… 烟尘渐渐散去,韩天逸的身影在月色中逐渐清晰。 他摇晃着身体,口中溢出丝丝鲜血,每滴血液在月色的照耀下都显得格外刺眼。 他努力支撑着自己,试图站稳脚步,但身体的不支让他只能踉跄着前行。 此时,对面的小米儿缓缓走来。他身着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的面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狰狞,仿佛恶鬼附身,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小米儿弯腰捡起地上的“含生木”,手指轻轻摩挲着木条上的纹路,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但更多的是对韩天逸的不屑和轻蔑。他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韩天逸,不发一语,但那眼神已经足够让韩天逸感到恐惧。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形成了一幅鲜明的对比。韩天逸狼狈不堪,身负重伤;而小米儿则冷酷无情,宛若一位黑夜中的死神。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天火教的?混圆境?你就是那新入教的厉云吧! 为何犯我玄意门?里面那人与你是何干系?为何要保他?” 韩天逸擦去了他嘴角的血,眼神中带着凶狠,浑身气势又开始鼓荡起来,将周边瓷片石子震的悬空颤抖。 他心中疑惑万千,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个,凶恶的强者。只能借着玄意门狐假虎威的说道。 “现在离去!莫要妨碍我玄意门办事!诛杀叛徒!!” 小米儿口中冷冷的笑道沙哑的声音越发低沉。 “呵呵呵,你不认得我了?真是虚伪啊,当初………老子还那么相信你!!” 说到最后,小米儿干脆不再隐藏声线,直接用自己原本的声音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韩天逸好像被勾起了一段尘封的记忆,这个声音!是来自一个死人!!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居然没有被杀死!!” 小米儿将右手背在身后,口中的冷意,宛如结成冰霜,无情的刺入韩天逸的双眸! “又是这句话!我若不是碰到了你口中所谓的那个叛徒,确实应该化作一堆白骨了!!” 这肮脏的江湖,根本不知道,他的背上到底背负了什么,只有无尽的算计,还有肮脏龌龊到令人作呕的人心! 小米儿浑身混圆境的真气毫无保留的爆发。直接将身后窗户上的糊着的纸直接震烂,气流如线的带动屋内正在忙碌着的莫潇的鬓发。 莫潇瞥了一眼窗外,脸上漫着一股苦涩。 “爪弑善!虎落苍!!” 小米儿愤怒的真气带着无穷的气势,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茶庄内,竟如同千里山丛,一望无际!! 这不是万马齐喑,而是万虎奔腾!! “啸吼!!” 韩天逸眼前房屋崩塌,星夜血红,他再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无数尖牙利爪要将他粉碎!! 他拼尽全力想要抵挡这股力量口中说不出一句话,但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他感到自己的抵抗变得如此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猛虎向自己冲来,感受着那炽烈锋锐所带来的后悔和绝望。 正所谓 蛊毒人心不可堪, 纵是凶虎也悲然! …………………… “吱呀呀~~” 厢房的门开了,莫潇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向着门外走来。 映入眼帘的则是一片废墟,原本高雅古韵的庭院内,石板的地面好像被万军奔腾而过一般破碎。 前厅到后院,这中间已成了一片虚无,好像被树把斩天利刃划过一般。 小米儿低着头,缓缓的站在莫潇身前,眼前已经只剩下一片人形的血渍洒在地面。 一股悲凉的气息弥漫在厢房之前,毕竟谁被信任之人如此对待都不会好受的! “曾经…我以为,他把我当兄弟的……” 莫潇一言不发,来在了小米儿身侧,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没事儿,现在!有我把你当兄弟!!” 小米儿凄然的身影忽的一抖,突然抬起头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莫潇。 莫潇可以从那双原本活力的眼眸中看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希冀。他的声音低沉而沮丧好像是为了刚刚道歉: “对不起!莫潇!” 随后小米儿紧接着问道,他的神情非常迫切 “莫要隐瞒,告诉我!” “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莫潇点了点的头,看着月光洒在地上的薄凉,口中缓缓说道 “这是个漩涡,是个弱者会不得好死的漩涡,我们已经被卷进去了,接下来的……” “只有拼命了!!” 第26章 真相!! 月夜下,无数的大同府百姓听到了不远处的巨响,虎啸之声,以及利刃飞舞和房屋破碎之声此刻却没有人敢出门观看,全都紧闭房屋躲在屋子里议论纷纷。 “二娃!今咋了?大虫进城了!” “嘘!爹,估计是有人打起来了,咱不掺这事,要真是大虫官府会管的……” 临近的茶楼内老板和妻子也缩在被子里。 丈夫死死和妻子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等到屋外平静了一下来 片刻之后,二人才窃窃私言的说话 “老爷!是恶人又杀人了吗?” 那茶楼老板心有余悸的回道 “嘘!他们杀了人就走了,莫要多嘴!染上了腥,到时候咱们都没命了!” 庭院内,两人坐在厢房外的石阶上,莫潇拎着酒壶,喝了一口递给小米儿,语气缓缓的诉说 “当初救你时,我就发现了追杀你的人之中,便有一人身中衣物上有蓝色祥云图案,我便警惕起来 说起来这跟我儿时经历有关,呐……就是这个。” 说着莫潇从怀中取出了一根布条,蓝色的布条在月光下,可以明显的看到上面绣着飞腾的祥云图案 小来儿接过了布条脑中回忆一幕幕闪过。 果然!就是初莫潇给自己辨认那块布条。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可是仅凭这个,你就认定玄意门有问题?” 这时莫潇又从怀中掏了另一根蓝色布带,同样的祥云图案,同样的工艺,只是这一根布带有些泛黄,祥云纹上都有些起线了,一看便是有年头了 小米儿有些惊诧: “这是?” 莫潇回道 “我自小生在清源县,自小爷爷带我习武,可开始我不愿,只觉得,挥剑,站桩太苦。直到我八岁那年……” 小米儿安静的听着莫潇的经历,终于在他说到自己的爷爷在那帮劫掠百姓儿童的匪徒身上扯下了这个布条之时! 他的的眼神流露出了震惊,他捏着泛黄的布条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莫哥儿!难道说!” 莫潇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开始我对布条不解其意,爷爷也并未明言,直到我救下了你,你告诉我这是玄意门的衣饰,并且跟我说玄意门作为正道大派,一直跟和邪教对抗。于是开始我便有了两个猜测 一为:玄意门十年前也是邪道门派,所以才会在我儿时,派人劫掠村庄,欲用百姓儿童练功,只是后来改邪归正,成了正道大派。 可这又解释不通为何天火教追杀你的人中会有玄意门人隐藏其中,不过也不排除是那玄意门人背叛入教,或是卧底潜伏。 只是我认为多个巧合下这第二种情况可能性不高。 其二:之前你说过,天火教背后可能是魔门,而玄意门抓儿童百姓用来练功,也服合魔门准则。 可如今这正邪对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我便推论那便是玄意门和天火教本就是一丘之貉,玄意门只是十年前魔门楔入大同府的一颗钉子罢了。” 莫潇口中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光: “而且从玄洛水姑娘的口中得知玄意门是由他父亲玄霖一手创立的。 这也更让我确信了这玄意门就是第二种情况,或是在十年前这门派就被魔门控制。在魔门的支持下才能迟速壮大,等到时机成熟,再让天火教入侵大同府时。 而玄意门假意对抗,终于天火教和玄意门在所谓的正邪之争之下,灭掉了大同府和周边的所有大小门派,再吸收其底蕴,慢慢的,只用五年!天火和玄意已是山西大同一带最强的两个势力了。” 小米儿听到这里,狰狞的脸上居然浮现了复杂的神色,有了然,有愤怒,有无奈更多的怎是难以言说的神绪。 他的声音透着五味杂陈 “所以说,我从青阳镇出来就被你算计了?就因为这样,你才不让我活着的消息被玄意门知晓 而你说,事有蹊跷也是说当初我加入玄意门而潜入天火教是二派通风才注定会失败。 再后来你让我加入天火教,一是为了保护我不被两派发现,二是为了在行动时,可以汇总两边消息更好的定计。 比如这次你嘴上说是为了铲除天火教长老,实际上玄意门的长老也在你计划之中吧!” 小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而且我入天火还可以为你得到较为准确情报让你的谋划成功率更高! 真是可怕的谋算啊,莫潇! 可是你怎么就确定这次的行动你一定会成功呢?” 莫潇喝了口酒,点了点头说道: “因为你啊!小米儿,你的功法招式霸道凶烈非一般武者可及,每一门都在我所学之上,况且虽然相交时间不长,我也不敢彻底信你。不过就河边那次我看看出寻常混圆境绝不是你的对手!当然也有赌的成分在吧。” 小米儿瞪了他一眼,手中捏着两条布带对着莫潇摇着,口中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可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就连这证据都是十年前的了!你怎么会就笃定玄意门也是魔门棋子呢!你要我怎么相信!” 莫潇笑了笑看着小米儿,知道这不过是他想要彻底死心而已。 “还记得吗,你刚入天火不久就告诉我,过几日有针对玄意门的围杀。 可是当时玄意门高层都还没有通知具体时间,我这个玄意门的人都还不知情,你却比我先知道了这个情报,这不反常吗?” “现在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突袭!而是赤裸裸的陷阱啊。” “哦!你要证据,这个呢!” 随后莫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往地上扔去。一个条状物在地上砸出“砰砰”的清脆响声。 月光下小米儿他看见了一个洁白的玉如意在反射着柔和的宝光,玉如意上一条栩栩如生的螭龙浮雕攀着杆子,如意顶端镶着各色的宝石看起来美轮美奂,杆子末梢还雕着一个霍字。 “这……这是?” 莫潇掏出小乌龟在月光下喂食着,口中一边说道 “真以为我只是为了杀玄意门三长老?你走后我先拷问的他,就问了问有没有见不得人的放东西的地方,我也怕呀~怕杀错了好人。毕竟玄意门还是有真侠客的,但是他把答案告诉我了,那该死之人我是断不能留他了~” “还记得咱们进大同府那天吗,那茶摊老板说的吗,霍家传家宝,白玉螭如意!” “呵,天火教做下的恶事,我从玄意门的地方找到了。你要是不信自己进去看看吧!我估计里面的那些是给魔门留的,几年的门派底蕴,民脂民膏,呵呵!” 莫潇冷笑着,小米儿看着地上玉如意乜乜些些的发愣。 忽然猛地起身,转身就向着厢房走去,只留下了一个绝望的背影。 莫潇呢,也不急。就在门口坐着逗着自己的可爱的小乌龟,静静的等待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米儿便低沉的走了出来。显然是接受了现实,原本还抱着希望以为韩天逸的出现是宗门败类的个例, 但是屋内几口珠光宝气弥漫的箱子,彻底的击碎了他心中的幻想。 小米儿此刻已经彻底相信了莫潇的判断。 莫潇没有转过身去,也能感到背后一阵阵的心死绝望。 “怪不得爷爷,不直接跟我说是玄意门小时候犯下的恶事,毕竟是扬名整个山西的正道大派,我一直跟在爷爷身边,他老人家要是跟我直说了,追查真相时,怕是会影响了我的判断!” 莫潇感慨万千,看着小米儿一身沮丧的在自己身旁坐下,整个人臊眉耷眼,甚至不敢抬头。 “没事儿,兄弟!江湖险恶嘛,所以说你也别怪我了,而且此等恶事,此等弥天大祸,我们必要阻止啊。” “我说过会帮你的,你也别管我究竟怎么做的,我们现在重要的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这两个为祸苍生的毒瘤!” 小米儿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壶猛喝了一口,长“呼”了一声。说实话他早该想到的,自师门出来就不应该如此单纯的行走江湖。 “莫哥儿!你说吧!接下来做什么?我绝对支持!” 莫潇听到这话,心知小米儿已经做下了决定,也是面色严肃的说道 “来,你看看这个!我在箱子里找到的。” 莫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纸条,这是从箱子翻盖内侧找到的。 小米儿伸手接过那一沓纸条,趁着月光一张一张的翻看起来。 “戊辰年丁卯月十五日,宗门历练,罗家侠客,家产伍佰壹拾两,珍宝拾陆件。” “庚午年乙丑月四日,天火劫杀大同林家弟子,身家贰千仟柒佰叁拾肆两,黄金三佰两,绫罗叁拾伍匹。” “辛酉年甲子月二十八日,山西钱嘉靖,游侠,身家捌佰陆拾两。宝马壹匹,宝枪壹条,碧壹只。” ………… 足足近百张纸条,每一张都记载着,房屋中金银财宝的来历。好像这纸上的乌黑笔迹不是墨水,而是一个个正道之人的鲜血! 小米儿牙关紧紧的咬着,眼中似要滴一出鲜血一般。 他没有想到自己行走江湖一段时日了,走了许多处。恶人常见,好人难有。 以为遇上了个侠义凛然的名门正派,没有想到,揭开之后竟是这样的腌臜之事。 莫潇冷冷的说道 “看明白了?” “之前我刚到青阳镇的时候,就我救你那个酒肆!那里的百姓都庆祝着要把儿女往玄意门送!” “看来是这几年天火教愈发凶名远播,所谓穷文富武,只要家中有家资的武者,因为害怕这帮邪恶凶徒。都会送到玄意门以求庇护,包括大同府内的百姓也是一样!” “只要入了玄意门,要么就在所谓宗门历练被天火教劫杀,之后天火教徒再派人前往收取财富。” “要是游侠相投,就更是秋毫不剩!所随身家都进了玄意门口袋!!” 莫潇看着小米儿眼中翻江倒海终归化为阵阵怒焰。口中对着他问道 “天火教那边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我从三长老临死前的话语猜想,这五年计划便是要掏空大同府周边的江湖底蕴,无论大小门派都要在天火和玄意这两个巨锤之间彻底粉碎,他们的时机已到,接下来就是要对百姓下手了!!” 小米儿眼中闪烁着凝重之色说道 “天火那边,将所有的人员都调回来了,前两日兰非紫的死让教主大怒,随后却让我来接任二长老之位, 按你的说法,天火教不可能不知道,这次两败俱伤绝对是有猫腻的。突然让我担任二长老之位,恐怕是故意算计而为之。 而且他准备开始提前行动。目的就是整个大同府的所有人!一个也不放过!” 莫潇思索一阵抬起头来,对这小米儿分析道 “你说的没错!玄意和天火共同敛财,财富归了玄意,而那肉身气血估计在天火教也是蚀骨销血,渣子都不剩下了!” “具体时间呢?可有知晓?” 小米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这是绝密,教中只有死忠或许才可以提前得知。 我这个刚刚上任的二长老,估计就是他们实行计划的马前卒,若是听话还则罢了,只要我稍有异心暴露,估计计划开始前就得拿我祭旗!” 莫潇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缓缓说道 “好了!事已至此,两名混圆境死在了我们手上,也算是削弱了这帮杂种的势力。接下来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兄弟!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之后再有什么计划………我绝对不再算计你了!” 小米儿同样的站起身来,他看着莫潇心中复盘着,这么多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居然对这个境界实力低于自己的青年,感到了由衷的敬畏。 “莫哥儿!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天赋可不是武学!而是这颗深不见底的心啊!” “幸好你走着正道,若是你投身邪魔,这个江湖真当是万劫不复!” 莫潇想着爷爷的话,口中喃喃自语地说道 “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 小米儿看着莫潇,又想起刚刚被他撕成血雾的人,不由的一阵感慨 “韩天逸和你真像啊!只是走错了路,也没你这样的天资!” “他是虚伪的恶人!” “而你………” 小米儿在月光下看着莫潇那张清朗俊逸的脸庞缓缓的说道 “是个不择手段的好人………” ……………………… 第27章 却是难断险岭与青峰。 莫潇听到这句话看着小米儿笑了笑说道 “嘿嘿,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小米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口中没好气的说 “我是在骂你!就当为我自己出口气!” 莫潇拎着包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可能是喝多了酒,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地飘入小米儿耳朵 “没办法啊,没实力啊,要是老子断岳境,呵!想这些干什么~” “里面的东西给你了!要么毁了,要么散了,总之别给玄意门再留下些什么就行。也算提前恶心恶心魔门吧。” 听到这话小米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口中回了一句 “莫哥儿!没火折子啊!你有没有,借个火!” 莫潇举起的手缓缓的攀上了纯净盈光,反手挥了挥。 “我刚刚还没带蜡烛呢!用真气~~” 说罢几个闪身便失去了踪影。 小米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好像万吨巨石被卸下一般,好像总算接受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心中不禁想到 “莫哥儿。你这脑瓜子,可别死了啊……” …………… 莫潇运行着身法,飞快的朝着玄意门赶去,折腾了半宿,此时已是皓月当空。 他估摸着时辰,应该到寅时了。时间耽搁的有一些久了,他必须在五更前,回到宗门才不会引起怀疑。 一路上莫潇脑中千回百转 “韩天逸应该是派来跟着我的!可能是因为路程原因,刚刚他跟我来时看到的,应该是小米儿的背影!” “看来宗门高层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天亮之时他们看见我依旧身在宗门之中,而韩天逸却不见身影必然会引起警觉。” “今天晚上茶庄之事怕是瞒不住了,应该还能稍拖几日,就看看是谁先出手了!” 耳畔的风,吹的莫潇衣袂飘飘,鬓发飞舞。他身子感到了一丝凉意,毕竟春季的黑夜总是带着些许寒气。 自大同府出来,虽说离着宗门还有二三里路程。不过,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也不过多迈几步罢了。 一柱香的功夫莫潇就看到了玄意门的围墙。 月光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还有几个弟子正在星夜巡查。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玄飞楼的弟子。 宛如黑夜的鬼影一般,在玄意门周围缓缓的打转。 莫潇看到此景,心中冷笑一声 “呵!所谓大计将近,我的出现估计让他们连觉都睡不着了,寻常这等活计岂是玄飞楼的人干的?” 想到这里,莫潇还是庆幸自己身着一身黑袍劲装,不过藏匿身形还算方便。就怕潜入之时弄出什么动静,对于这帮刺客暗探来说,黑夜中的响动,怕是最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莫潇眼球咕噜噜的转了一阵,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随后先是隐下身形,在丛林中翻找,终于!他的口中咧开一抹笑意。 只见莫潇在远处百米有余的树林之中,趁着月光细心探查之下,捡到了许多,干枯的枝条。估计是冬日里还没来得及回土留下的。 他轻声的捡起枯木,缓缓堆在一棵高树之下,再用地上的散碎落叶杂草,推成了一个小柴堆。 紧接着,缓缓地拔出宽云铁剑,将自己的衣袍割下一块。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将割下的布袍揉成一团虚捂着,用身子死死的压住。 锋利的皓月真气急促的凝在手上,为了不散出一点光芒,这真气一闪而逝。 果然手中的布团已经被割成了细细的布条。 “嘿!这下火绒就有了!” 莫潇心里欣叹一声,随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将手中的一大团布条均匀的铺在了小柴堆之上,随手还铺上了许多寻觅而来的枯草。 他摸索着捡了一块地上的木段,在林中退后了十丈。 像干枯的木段垫了几棵枯草,踩在了脚下。 莫潇脑中飞快的闪过徐啸天阳步的真气在体内的经脉走向。 “好像是要走几条阳性大脉…平时用不上,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潇踩着木段,真气逼在右脚隐白穴之上, 徐啸天阳步虽然爆裂却只求瞬发极速,平日里使用步法之时,只求辗转腾挪,或是急行赶路之效。灼热真气于步法中根本无用,只能算是真气附带效果而已。 然而此时莫潇全力运行真气只是为了脚下的热度提升。 真气覆盖鞋底不至于被自己的脚给烧穿,木段在他脚下缓缓升起缕缕白烟,只是黑夜之中,难以察觉而已。 莫潇可以感觉自己的脚底越来越烫,几乎已经到了极限。浑身真气运行阳性经脉已经让他浑身燥热,下身早已经大汗淋漓。 终于莫潇移开了右腿,只见木段已经变成了一块赤红的木炭。正在散着缕缕白烟,脚下的土地上也已经被灼成了乌黑。 “不行,得抓紧了!要是给发现了这戏可就不好唱了!” 紧接着莫潇拿着宽云铁剑,缓缓地用剑尖将木炭挑起。心中死死地盯着刚才做好的小柴堆。 他双手握着剑柄,站在原地,猛地一挥!只见树林中是一条红丝,若隐若现。“噌”的一声径直的扎入了,那树下的柴堆之中。 莫潇此刻倚在树后,一动也不敢动,他在赌!赌刚才的细微动静,没有被百米之外耳聪目明的玄飞楼守卫发现。 一息,两息,三息…… 林中仍然万籁俱静莫潇并没有听到任何呼喊或是脚步之声。 他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怕弄出一点声响,向着玄意门围墙的右侧挪去。 走了将近七八十米的距离,眼前围墙上熟悉的图案在月光下都清晰可见。而此时莫潇放下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的正前方,不过,十丈之内,便有一个玄飞楼弟子正在巡逻,然后便是近在咫尺的围墙。 莫潇在等,等他的想法成功的那一刻。 又过了几息,耳边忽然听到刚刚的树林中传来了几声“噼啪”的动静。虽是细微但在如此,严密坚守的警戒之下,宛如晴空炸雷一般。 瞬间吸引了所有玄飞楼弟子的注意。 “嗯?有动静!” “羽,幻!你们摸过去看看!” 莫潇可以听到数十米外,一个头领一般的声音传来,好像正在发号施令。紧接着,月光之下,两个朦胧的身影,宛如暗影一般躬身向着刚刚声音传出的树林缓缓探去。 只是莫潇前方的那个玄飞楼弟子,依然不为所动。死死的,守着自己监察的区域。 而正在暗处,窥视的莫潇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他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一个可以将所有玄飞楼弟子都引开的时机! “来吧!来吧!” “烧起来!” 莫潇在心中不断的说道,好似在催促着什么。 忽然! “轰啦啦” 树林里原本的火苗好像被周围的柴堆点燃,几个眨眼便壮大了几分。 原本毫不起眼的微弱光芒居然在昏暗的树林中跳动耀眼的红光。 “这……是,好像是敌袭,炽热真气闪动!” 莫潇耳边隔着数十米都隐约的听到,玄飞楼首领似的弟子,轻喝了一声。 随后,双手置于胸前飞快的比划了几个动作。紧接着莫潇便感觉周围有数道人影飞出,连带着眼前的,那名玄飞楼弟子也“刷”的一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莫潇嘴角划出计谋得逞的笑容,又过了五六息的样子。 “时机成熟!走!” 他心里飞快的判断,身上动作也一点不慢,浑身真气涌动,一瞬间步法催到了极致。 “砰”的一声,脚下泥土爆开。莫潇好似空中化作一道残影,只有隐隐约约的赤光闪动,一眨眼便窜近了玄意门的围墙。 紧接着莫潇脚尖一点,身形在空中收转调整,那动作行云流水,宛如燕影穿花一般翻入了墙内。 在空中莫潇的余光还瞥到了,几个影子正在飞快的接近树林里那团焰火。 莫潇洒然一笑,落下墙头飞快的隐着身形往自己的住处赶去。 这是大玄飞楼巡查首领,终于接到了异动的情报, 是一团火焰而已,并无敌人来袭。 正在思索时,耳边左侧围墙周围突然有一声步法炸响,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神忽然一惊,猛地反应过来。 “不好!调虎离山!!” “有人进宗门了!!” 他冷漠的神情终于变成了严肃,手中手势飞舞,数十道黑影极速聚拢而来,快速停在他的身前。 只听他轻喝一声,对着眼前的数十名巡逻弟子说道 “回宗门!搜!” 四个字落下,玄飞楼弟子令行禁止,一个眨眼,便全部在围墙前失去了身影。 莫潇一边急速的赶路,还时不时的,需要绕开容易视线宽阔的地方。 脚下步伐虽然着急,不过却也没发出一点声音。手上也是忙碌着,解开自己衣袍的丝带。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莫潇便来到了江月楼后,弟子的住处。 他踏着一旁的古树,借助步伐反蹬之力,瞬间蹿入了还正在半掩的窗户之中。 踏入自己房间莫潇一息也不敢耽搁,瞬间将自己的外附衣物,尽数散乱好像慌忙穿着的一样。 将背后的包袱塞入床下,手上拿着一块小石子。来到门前只留下了一条缝隙,手腕涌动着真气,巧力一甩! 石子飞向上空带起一道破空之声。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啪”!石子径直的穿过了四楼玄洛水的窗纸,飞入她的房中。 随后莫潇轻轻的带上门,就站在门口,用耳朵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刻之后 夜色愈发深沉,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忽然,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打破了某种神秘的平衡。 莫潇的耳朵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声响,他几乎在瞬间做出了反应。 他迅速扒开了门,右手紧握着宽云铁剑,仿佛这剑与他融为一体。 他飞跃而出,身轻如燕,稳稳地站在了门口的栏杆之上。月光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映衬出他坚定的眼神。 与此同时,对面的凌云房间也传来了相似的声响。凌云的身影迅速闪出,他的衣物虽然不整,但却透出一股冷峻的气息。他手持长剑,目光锐利如鹰,似乎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莫潇抬头望去,只见四楼的玄洛水已然穿戴整齐,她的衣物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发丝虽然有些散乱,但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她的手上已经覆上了淡蓝色的真气,那是一种柔和而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黑暗。 玄洛水以虚掌姿势缓缓迈出,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却带着警惕和紧张,她瞬间捕捉到了与三楼栏杆上持剑而立的莫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流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响。 莫潇目光下沉,看着同样盯着他一言不发的凌云,紧接着二人不约而同的运起步法,两个身影于空中几个扭转便踏到了四楼之上,二人全都来站在了玄洛水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有动静!” 莫潇口中缓缓说道,那声音不见往日的潇洒,只剩严肃。 凌云点了点头冰冷口中说道 “楼主不能有失!不然无法向门主交代!” 玄洛水看着身前的两个身影,明明是被莫名的动静惊扰原本紧张的神情却在此刻放松下来,就连身上的真气也缓缓的平复。 莫潇和凌云一左一右的站在玄洛水身侧,身上云涌境气势蓄势待发。 只是大约一盏茶后,楼内依旧是月明星稀,寂静无声。 玄洛水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她的心底泛着阵阵暖意对着二人开口说道 “可能是飞禽什么的,衔了石子准备筑巢,无意间甩到我房里来了。” “应该没有人敢在玄意门放肆的,没事的。” 此刻,温柔的声音环绕在夜空之下,宛如春风化雨一般莫潇和凌云身上的气息渐渐平静。 二人皆收起了剑,转身看向玄洛水,莫潇的眼神清明无比宛如一泓清泉可以安宁人心。 而凌云依旧波澜不惊,眼神仍然是如冰山一般,水火不浸的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玄洛水。 终于莫潇先开口说道 “既然无事,那么楼主大人,早些休息,莫潇便不打扰了。” 说罢还拱了拱手,准备飞身回屋。 凌云还是冷峻对着玄洛水微微点头,口中生硬的说了一句 “有事,出声!” 随后打算走楼梯回房。 在这幽深的夜色中,玄洛水眼眸中的柔光如同古潭中的月光,清澈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清流,足以将世间最坚硬的钢铁化为绕指柔。 她轻轻凝视着准备乘风离去的莫潇,那双美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随后双唇微启,声音如同天籁之音, 这轻柔的呼唤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莫潇的耳畔。他正准备离去的身形突然一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莫潇!你……你等会儿!” 正在离去的凌云,忽然听到玄洛水的轻唤,他的身形微微一颤,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下了四楼,身影在月色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莫潇转过身来,对着玄洛水扯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月光倾泻而下,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微风轻拂,他的衣袍随风飘动,仿佛一片轻盈的云朵,使他看起来如同一位从仙界走来的青年。 他背着栏杆,的阴影下他的面容显得朦胧又俊朗,那双眸子却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辉,闪烁着令人着迷的光彩。 看着莫潇的笑容, 玄洛水不由的痴了……… ……………………… 第28章 百练不比儿时味 月光清澈如水。 看着玄洛水看着自己发呆的莫潇心中暗暗升起苦涩 “唉!这债什么时候欠下了?可怎么还啊!” 心下无可奈何,只能出言打破了这份宁静 “玄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潇用手在玄洛水的眼前挥了挥,总算是将她痴痴望着自己的眼神惊醒。 玄洛水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的样子,秀丽的脸颊满是染上两团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她赶忙撇过双眼不敢直视莫潇,口中只能强装着镇定对着他说道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刚刚…醒了一下,我睡不着了,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到最后几个字玄洛水的声音越来越虚小,莫潇要不是耳聪目明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听到这话莫潇面色严肃回到 “玄姑娘,深夜此时,我们孤男寡女,无论我们相谈什么,传出去都对姑娘名声不利,以在下看来还是各自回屋休息,如何?” 莫潇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却无非分之想,只是传入玄洛水的耳朵,却让她心中羞涩中带着一丝埋怨 “若是你的话,我不在乎!” 玄洛水心中不知怎么的就如此想到,只是感觉自己脸上越发的烫热。口中咛喃的说道。 “不碍事的,莫潇!是我想跟你说话………” 莫潇不知如何回答玄洛水已然明朗的情愫。自小跟在徐谓侠身边的他接触最多的也就是王铁匠家的二丫头了。 只不过那是少年玩伴而已,虽算得上青梅竹马,可二人只有兄妹之情。 看着眼前的清丽少女莫潇心中宛如一团乱麻缠绕,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玄洛水的那颗心! 看到莫潇在月光下许久并无回应,玄洛水认为莫潇残忍的拒绝了自己,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次胆大,在夜晚之时,对着一个男子在出挽留的话。 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头,玄洛水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失望,她只觉得鼻尖酸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连眼眶都开始噙出晶莹。 莫潇看着那张惹人怜爱的脸庞,知道他的反应无意间伤害了玄洛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口中赶忙说道 “我说,你饿不饿?” “啊?” 玄洛水原本以为莫潇会就此离去,或者是,口中说出决绝的话,让自己彻底死心,但是耳中突然听到这样的一声询问。 她感到脑内的,想法思绪被彻底搅乱,这是玄洛水未曾想到的回答,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觉得刚刚满肚子的委屈,仿佛用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攥住再也无法泄露一点。 眼中的泪水完全化作茫然,疑惑不解的望着莫潇,轻声问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你……是什么意思?” 莫潇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女孩子家的清白怎可玩笑?在下的意思是,玄姑娘惊醒之后既然睡不着,想必是离着上次吃饭过了好几个时辰,定然是腹内空空了吧。” 玄洛水听完恍然大悟,随即用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柳腰,她细细的感受了一下, 还真别说,刚刚神情紧绷,此时放松下来确实是感到肚中有些饥饿,这样的感觉顿时让玄洛水有些不好意思,口中嗫嚅的说道 “这…这个时候问我这个干嘛?” 莫潇边用手整理着自己松散掉的衣袍,嘴上说道 “上一次不是想说吃我做的面吗?刚好我也饿了,大晚上的!咱们江月楼的厨房还能用吗?” 玄洛水心中翻涌起无尽的欣喜,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莫潇口中期待的问道 “现在你要给我做面?” 莫潇笑着点点头,看着他说 “嗯!大晚上的,我也饿了,请你吃面!” 玄洛水的眼中喜悦之意,溢于言表,口中正想说些什么时。到四楼走廊的尽头,三个声音齐齐传来 “吃面?” “吃面?” “吃面!” 玄洛水和莫潇瞬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谁!” 莫潇低喝一声,右手又抚上了剑柄。二人都警惕的盯着走廊的尽头。 只见三个脑袋瓜,从走廊的末端墙壁后缓缓的探出来。 从下往上以此排列由小到大。最下面的小脑袋好像头发还垂在半空。 月光之下,莫潇和玄洛水仔细的看去,原来是雨小岚,常云骁,秦化风三人正在好奇的看着他们。 玄洛水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通红的转过身躯,慌乱的用双手整理着自己脸上的泪痕,还有散乱的发丝。 莫潇心中一阵无语,想来刚刚说的话被三人听到了,要不然不知道这三人还要偷看多久。他放下戒备,表情复杂的走过去。 三人也从墙后走了出来。 “不是,小岚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啊?这两个家伙就算了,大晚上的你也不睡觉吗?” 雨小岚听到了莫潇无奈的话语,随即脸上俏皮的一笑 “嘿嘿!莫大哥,这不怪我,谁让刚刚有异动的,不醒也不行啦!” 说着还下意识的吐了一下小舌头。然后眼神一直在玄洛水和莫潇之间打转。 “莫兄,本来在下都想睡了,不过既然听到兄弟你说的话,在下感受了一下如此时辰,确实有些腹中饥饿,不知道莫潇兄弟愿不愿意给我们也做上一碗啊?嘿嘿嘿!” 常秀才斯文的脸如今在莫潇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恶,一股憋愤上涌却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认命了似的看向一旁的秦化风,口中无奈的问道 “秦大哥!你们已经来这多久了?” 秦化风挠着头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莫潇憨厚一笑 “嘿!本来我听到楼上有动静,我们仨都开门了。然后我就看到莫兄弟和凌云副楼主,正在四楼站着,我就想着上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哦!小岚和老常也是陪我一起上去的,上来之后发现凌云已经走了,只剩下你和楼主在说话。” “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事了,老常非得拉着我,说是要看看什么戏,还说要看看你和楼主有没有………” 秦化风本来自顾自的说着,一旁的常云骁赶忙捂住了他的嘴。 “唉……唉唉!那什么,莫潇,你别听他瞎说哈,我们就是凑巧了,哈哈~凑巧了。” 莫潇猛瞪了他一眼,口中气愤的说道 “死秀才!又是你!!” “看拳!” 说着莫潇快步上前抡着拳头就要打,常秀才见势不对,赶忙一个回身躲在秦化风身后,不停的躲闪,来了一个秦王绕柱。 “别别别别……莫潇,我错了…啊!我错了……啊!何必呢。” “他娘的!别闪!” 化为柱子的秦化风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傻笑着。 打闹声和惨叫声让不少月楼的弟子都拉开了房门,探出头来。当他们看到是四楼这几个人在耍疯时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房里,继续睡觉。 哦!是这三人啊,那没事了~ 这时玄洛水和雨小岚也挽着胳膊走来,开口说道 “好啦!莫潇别闹了,饿死了,我带你去厨房。” 听到这话莫潇也停下了脚步,狠狠的看了一眼已经成食铁兽的常云骁。收起了拳头,对着玄洛水几人说道 “成!走吧!秦大哥还有小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哼!不要理这个假秀才!” “太棒了!多谢莫大哥!” “嘿嘿嘿,谢谢兄弟!” 几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跟着玄洛水往楼下走去。 常云骁捂着自己的眼睛赶忙跟上,口中不停的说道 “莫潇大哥,别呀,赏我一口!等我一会………” 五人来到了江月楼内,白天原本熙熙攘攘的楼内如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空荡荡敞着房门的练功房,以及摆放着书籍情报,兵器服饰的房间。 而平日里江月楼的弟子或是在练功房习武待命,或是出门接取任务情报,进行剿灭天火教的任务。 几人来到了江月楼一层的一个宽阔的厨房内,燃起了蜡烛。莫潇看着灶台上的还摆放着各种蔬菜,厨房的窗户上挂着几块腊肉。 房内可以说烹调之物应有尽有,不愧是大门大派。 莫潇看着几人都在目光期待的看着自己,随即眼神看向了一只熊猫瞪了他一眼口中没好气的说道 “赶紧的,生火去!” 常云骁用手摸摸鼻子,口中讪笑道 “所谓君子远庖厨,莫兄弟我………” “远个屁!今天不干活甭想吃了哈!” 莫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瞪着眼睛说道 “去不去!” “好嘞,这就去!” 常秀才一缩脖颈,屁颠屁颠的去灶台下烧火坐水。 随后剩下的几人在一旁的小桌子坐下,就好像在酒楼一般有说有笑 莫潇来到灶台前翻看了一下,有一些今日吃剩下的羊肉,还有一些面粉,莫潇取了几个鸡蛋开始和面。 面团在莫潇手上飞快的成形,反复,搓揉,拍打,将表面揉至光滑,又放入一个碗中备用。 随后,拿起菜刀,取了一些白菜,手上真气微发。将砧板上的菜叶一掌震散,同时控制着力度上皓月真气的锋锐划断白菜中难唏的经络。 紧接拿起一块羊肉,先是轻轻闻了闻 “嗯,没坏!” 莫潇随后手腕一抖,羊肉瞬间被一分为二,他先是手上飞动,刀光飞舞,众人只见到莫潇的手都飞出了残影,一片一片簿簿的肉片从整块羊肉上切下,又甩入一旁的碗中,看的人眼花缭乱 玄洛水等人都被莫潇震惊了,雨小岚口中轻叹 “好高的武…呃,厨艺!” 一旁看呆了的两人也忍不住点头。 这时,莫潇将剩下的羊肉,先是分成小块拍散,丢了几块放入刚刚老常烧开的水中, 紧接着莫潇先用刀背对着羊肉一阵敲打,先是将肉块打烂,再用菜刀飞快的剁成肉末。 同时拿出面团,在白案上,一阵刀光棍影闪动一合儿,就将面团先分后切,做成了一把把面条。 又让常秀才热了一口锅,倒入一点油,放入厨房常备的葱段,在加入肉末爆香,拿着葫芦里的酒,淋了一圈,在按照爷爷教的顺序调味一番。 瞬间整个厨房都被诱人的肉香包裹,屋内的所有人,包括烧火的常云骁都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玄洛水和雨小岚肚子甚至已经咕咕直叫,秦化风眼中闪着红光死死的盯着莫潇手下的锅。 紧接着莫潇往锅中放入面条,没一会儿,面条翻腾然后他拿着刚刚的肉片在滚开的面汤里稍稍烫了几息,便已经变色成熟。 五个大碗放在了桌上,莫潇先将面条盛出,随后放上了等量的羊肉,之后用刚刚炒香调味的肉末臊子浇在面汤上。 热腾腾的面条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整个屋子里此刻只有吞咽口水和肚子“咕咕”的叫声。 莫潇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因为做饭热气而泌出的汗水。口中学着徐谓侠说了一句 “客官,您的面好……” 莫潇剩下半句噎在嘴中,因为他看到四道身影几乎快成了各色的流光,瞬间飞来。 莫潇从未见过有身法如此迅捷整齐的四人。他眼中只是一花,灶台上便已经少了四碗面条。 再一抬头,只见刚刚的小桌子旁四人已经端着面碗围坐成一圈,紧接着就是“吸溜”“吸溜”声不绝于耳。 莫潇看到玄洛水和雨小岚,可能因为是姑娘家家的还透着几分矜持,虽是迅速不过还是一口一口的吃着。 剩下的两人,正在埋头痛吃,每一次低下都好像要把头插入碗中一般。 莫潇无奈的笑笑,端起了剩下的那碗面条,走向桌子边的柱子。就这么站着倚着柱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面条。 忙活了大晚上,莫潇真的有些饿了,他吃了几口,又看向坐着的四人问道 “好吃吗?我爷爷教我的手艺!” 玄洛水和雨小岚眼中好像冒着小星星一般,小脸疯狂的点头。 玄洛水咽下了一口面条对着莫潇夸赞道 “太好吃了!这辈子第一次吃那么香的面条嘿!” 那声音宛如百灵鸟般清脆喜悦。一旁的雨小岚也是忍不住的说 “莫大哥,你好厉害啊,比武厉害,做面也厉害,真是太强啦!” 莫潇笑着目光又凝到剩下埋头痛吃的二人身上 “秦大哥?老常?怎么样好吃不?” 然而二人根本没空说话,回答莫潇的只有 “嗯!……吸溜——嗯…吸溜~嗯!” 莫潇开心的笑了,继续吃着自己的那碗面。 这是爷爷的习惯,每次有新客人来吃面,徐谓侠总是会热情的询问客人,面是否可口。 而那一声声“嗯!” 也是莫潇儿时最常听到称赞。 最近他思考的太多了,他有点累了,有点思念那个拉扯自己长大的老爷子了。 只有这个时候莫潇才好像回到了清源县,好像依旧呆在面摊旁,闻着那熟悉的香气,看着徐谓侠忙碌的背影,听着客人吵杂的声音。 那是他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知道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吗?” “不知道爷爷会不会为我现在担心呢……” “唉,爷爷啊,这面,没您老做的香……” ………………………… 第29章 发难 正在莫潇想得出神之时,常云骁咽下一口面,忽然问了一句 “老韩呢!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他人了,这两天老是一个人晃荡,晚上也没见他人?” 雨小岚听到这话脸上也带着疑惑的说道 “是呀,韩天逸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也不咋跟我们说话了,感觉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秦大哥?你知道吗?” 秦化风听到询问同样的摇摇头,眼神中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呃,韩小子之前……跟我说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办,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莫潇听着众人的讨论面带苦涩的吃下了面条,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唉!可惜了,老韩!但你却是玄意门作恶的刀啊!” “莫潇!你知道吗?他这两天干什么呢?” 玄洛水也放下筷子,对着莫潇问道。而莫潇能说什么?只能掩饰而已。 “不知道哎,可能家乡有什么消息传来吧,他回家了?反正这两天我是怎么也没见到老韩了。” 莫潇眼中透着莫名的神色,不过谁也没有发现,听了他的回答,也只觉颇有道理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边吃着面,一边聊着其他的话题。 江月楼外,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勉强勾勒出楼宇的轮廓。 微风拂过,带起一阵阵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是夜色中低语的幽灵。就在这幽静而神秘的氛围中,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厨房发着烛光的窗户缓缓靠近。 他们身着黑云劲装,脸上戴着特制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警惕光芒的眼睛。每一步都轻盈而谨慎,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沉睡中的土地。 其中,一个身材瘦削、动作敏捷的身影,低声冲着领头之人汇报道: “老大,其他楼都搜过了,无有异常,唯独这江月楼,厨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里面似乎还有人影。” 那领头之人身形匀称,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失力量感,脸上的嘴唇薄而紧闭,透出一股坚毅与决绝。他的鼻子略显粗大,但在这夜色中却显得格外醒目,仿佛能嗅到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眼神中更是带着犀利的寒光,仿佛能洞察一切黑暗中的秘密。 他微微侧头,目光如炬地望向那烛火透亮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随后,他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继续靠近,同时压低声音,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的是活口,明白吗?”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更加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呼吸,一步步逼近那扇半掩的厨房门扉。 莫潇几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手上筷子却不断的往自己的嘴里送着面,一份欢快而祥和。 突然!厨房的门好像被风带了一阵,只是轻轻的,开了一下。却紧接着数道“刷刷”的身法破空之声,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五个黑衣人影包围。 玄洛水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本还算空旷的厨房周围已经站满了人。穿着应是玄飞楼弟子。 常秀才口中正准备咽下一口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了一下,直接“噗”的一声,嘴里的面碎喷在了地上。 莫潇心中念道 “果不其然!这些玄飞楼的不会这么轻易撒手!” 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了,那领头之人慢慢的走进来冲着玄洛水等人说道 “几位深夜不眠,在此何干啊?” 莫潇靠着柱子端着面碗对那人说道 “哟,玄飞楼的兄弟们啊,我们深夜倍感腹中饥饿,在此宵夜,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那声音自然无比,听不出半点破绽,而玄洛水也放下了面碗,原本欣喜清丽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毕竟谁在轻松愉快的情况下被打断都会有些愤怒的 “刺寒!你们玄飞楼吃饱了撑着是吗?” “我们在江月楼自己弄点东西吃,你们也要管?” 那名叫刺寒的领头之人听到这话眼睛也打量着众人,随后又四下看看, 果然厨房里明显还有刚刚生火的痕迹,案板还有用剩下的食材。砧板上也沾着肉渣,况且整个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面香。 不过刺寒此时可没有空想这些,脸上的表情逐渐难看起来,不过口中还是僵硬的说道 “你们一直在这?” 常秀才听到这话将一根面条咬断,口中看着他们阴阳怪气的说道 “如何?不然这面是你做的?门主让你们巡逻是为了保护宗门安全,现在成天有事没事就找我们江月楼麻烦!” “怎么不信任我们?下一次天火教来袭全都你们玄飞楼的人上好了!” 秦化风“砰”的一声将面碗砸在桌子上。他本来就对这帮险些要了他性命的杀手,无甚好感。 他侧过头一双虎眸,瞪得溜圆,口中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刺寒。 看到秦化风的做法,玄洛水雨小岚和莫潇等人也目光不善的看向包围着的玄飞楼弟子。 这几个黑衣弟子明明是包围之人,此时却被看到心中一片惊慌。 那刺寒也心知理亏,毕竟人家的地盘,也是搭伴来吃宵夜合情合理,确实也没有什么触犯门规的地方。 不过今天夜间的异动他还是不能放下,依旧强撑着气势冲着玄洛水说道 “玄楼主,确实抱歉,皆因为我们在巡逻之时有异动之声,我们怀疑有不轨之人潜进宗门,故而来此搜查。” “不过潜入之人还没有找到,不知可否让我们进入江月楼内部好好检查一番?” “嘭!” 玄洛水猛一拍桌子,双眼怒气冲天,手中原本婉转轻柔的声音,现在已经冰冷无比 “刺寒!你放肆!就凭你们空口白牙就想往我江月楼搜查?” “我爹派你们保卫宗门,你们就对自己人下手?” “莫潇!” 莫潇瞬间心领神会,他先将面碗放下。然后转身回道 “楼主,莫潇在!” “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莫潇心中已然乐开了花,但是上却故作为难的说道 “楼主,这……不好吧?” 玄洛水小嘴一瘪,眼神带着娇嗔的神色 “那你帮不帮我嘛~” “出了事儿,我去跟爹说!” 莫潇无奈的点点头口中答道 “行吧!” 说罢宽云铁剑,“仓啷”出鞘上面瞬间覆盖上霜雪一般的真气。转身对着刺寒说道 “几位…请吧!不会是真的想对我们动手吧?” 听到莫潇口中的话语,就在这时,一旁的秦化风也猛地站起身来,他身形魁梧,肌肉虬结,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 他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青筋暴起的手臂,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声音如雷鸣般炸响: “嘿!我来帮你莫老弟!这事儿我在行!”说着,他还故意拧动手腕,发出“咔啦咔啦”的骨骼摩擦声,一瞬间屋子里剑拔弩张。 刺寒看到这情形,虽然面无表情,不过那眼神宛如吃了死孩子一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玄洛水,随后躬身一礼 “打扰了,玄楼主!撤!” 玄飞楼的弟子瞬间运起身法,离开了厨房。 玄洛水依旧是忿忿不平,口中说道 “玄飞楼的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一旁的雨小岚安抚着说 “好啦,玄姐姐不跟他们置气,再不吃,面都凉了!” 一人反应过来也,抛去刚刚的不快,继续吃面聊天。 刺寒带着身后的一行人,在黑夜里朝着宗门外墙走去,一个玄飞楼弟子走在他身旁问道 “老大?咱们这就算了?” 刺寒眼中满是恶毒之色,回身看着江月楼的方向,口中说道 “那能如何?不说刚刚真打起来,我们在人家的地方能讨得了好?” “况且还有个大小姐盯着,她要是宰了我们,我们就算白死了!你敢动她?也得死!” 那弟子低下头不再出声,默默的回到了刺寒身后。众人继续往前走着,不过刺寒的直觉告诉他,今晚的事,估计就和江月楼有关! “是谁呢………” 玄洛水等人吃完了面纷纷夸赞莫潇的手艺,又收拾了一阵便回到了住所楼中。 几人邀请莫潇明日,一同去领任务,莫潇欣然接受。随后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晚上这一遭算是过了!”莫潇心中想到,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此时应该已经快过了五更天了,他换洗了一下衣物,便躺在床上休息,可能是一夜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莫潇几乎什么都没想,便沉沉的睡去。 ………… 次日中午,莫潇睡醒,来在了江月楼膳房。玄洛水等人已经在吃饭了,只是每人碗里的饭菜都不多的样子。 莫潇拿了两张大饼,也在玄洛水他们所在的桌子坐下。口中看着众人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怎么了,大家伙今天怎么没胃口吗?” 玄洛水和雨小岚都幽怨的看了莫潇一眼没有说话,一旁的常秀才这时抱怨的说 “食不知味呀,莫潇,你昨儿晚上那碗面把我们嘴养刁了,现在在吃江月楼伙房的东西,真吃不下了!” 莫潇看着所有人都冲着自己点头口中亦是无奈的说道 “那没招,偶尔来一次还行,要天天让我做,我可受不了!” 众人听罢齐齐的“唉”了一声。秦化风倒是胃口稍微好起来了口中说道 “没事,莫老弟也不是庖厨,咱们在这是为了抵抗天火,快多吃点吧等会一起去接个任务!” 听到这话,众人总算勉强的打起了精神,吃的稍微的多了一些。 吃完了饭在玄洛水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白玉楼的方向走去。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一路上各色衣物的弟子在白玉楼进进出出。 显然正是接任务的高峰期,莫潇跟着玄洛水进到了白玉楼内,他也第一次看见了除了江月楼之外的其余三楼的真实面貌。 只见白玉楼内部名副其实,可谓是雕梁画栋,四壁之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图案,龙凤呈祥、麒麟献瑞,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匠人精湛的技艺与对美的极致追求。 地面铺设着洁白无瑕的汉白玉地砖,光可鉴人,走在上面仿佛步入云端,每一步都轻盈而飘逸。 中央摆放着一张由珍稀木材雕琢而成的圆桌,桌面光滑如镜,边缘镶嵌着金边彰显着非凡尊贵。周围环绕着几把雕花座椅。窗棂之上,挂着轻纱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带来一丝丝凉爽与惬意。 这等楼宇真是瑰丽无比,不过莫潇心中却是无比愤怒 “着便是用百姓累累白骨和侠客血肉堆成的如此奢华!” 玄洛水看着莫潇的样子以为他被楼中场景惊呆,口中还略带着骄傲对着他说道 “怎么样?白玉楼总管玄洛水的大体事务,很有气势吧!” 莫潇不动声色的应和道 “名不虚传,白玉楼真是内有乾坤不同凡响!” 一行人来到第二层,这边的弟子明显人多起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竹简,书架的前方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桌子上的纸张也是层层叠叠的整齐摆放。 桌案之后,端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发丝虽已如雪,却被精心盘成古朴的发髻,一丝不苟,尽显岁月沉淀下的雅致。 估摸着年逾花甲,六十有余,岁月悠悠,然其风骨犹存。一身白底蓝云衣袍,看着有些佝偻,不过精神头看着不错,老妪面容慈祥,眼含笑意,那笑容仿佛能穿过一切阴霾温暖人心。 她手中紧握苦竹毛笔,笔尖饱蘸墨香,于泛黄的宣纸之上,缓缓勾勒,细细书写。 玄洛水和雨小岚蹦蹦跳跳的走到桌子前甜声喊到 “李奶奶~~” “李芸奶奶~~” 那老妪抬起头来,眼中的见到来人是玄洛水二人更是慈爱无比的回答道 “哟!玄丫头!这么久不来看奶奶?快快让奶奶好好看看,丫头又漂亮啦!” “还有小雨也让奶奶好好看看!” 二人听罢绕过桌子,玄洛水来到了老妪的身侧摇着她的手口中撒娇的说道 “李奶奶,这不是这些日子大比人家忙嘛。” “今天我们来看您,顺便一起来接个任务~” 说着还朝着莫潇招了招手对他说道 “这位是李芸奶奶,主管任务的调配和接收,玄飞路的人有情报都会放到李奶奶这,我们就可以在这接啦!” 雨小岚走到后面捏着老人家的肩膀口中说道 “是哦,莫大哥,李奶奶可好了,老是照顾我们江月楼。很多任务其他楼的抢不着呢~” 莫潇听罢走上前来抱拳躬身一礼面带尊敬之意,口中说道 “老人家,在下莫潇,刚入江月楼不久,这次跟着楼主来接个任务,还望老人家多多照顾。” 李芸看到英姿勃发的莫潇也是慈祥无比的笑道 “好说好说,小伙子真精神,真是少年英才呀!” 莫潇赶忙口称“不敢”紧接着又用他那温和而充满敬意的声音说道 “您老人家才是,精神头十足,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哎呀,莫潇少侠真会说话……” 玄洛水眯弯了眼,看着二人友好的交谈,心中很是开心。李芸是玄霖几年前请来的,一直在白玉楼做事,平日里也特别喜欢玄洛水,对她颇为照顾关心,让从小没了爷爷奶奶的玄洛水很是温暖。 “好啦,奶奶,有没有什么任务给我们,莫潇他可厉害了,还有秦大哥他们跟着,我觉得这次我们可以挑几个天火教的硬茬杀杀!” 李芸听罢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在桌子上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就抽出一了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小字。 她递给玄洛水口中还关心的说道 “玄丫头,这个任务可不简单啊,天火教有一批器械要从大同外面运回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估计有高手护着。” “老婆子还是想着要不你们多带两人再去?” 玄洛水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她拿着情报来在了莫潇几人身前说道 “没事的~李奶奶,我们可以的,您老人家放心吧!我们去了哦,您老注意身体,等我回来再看您!”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哦丫头!” 几人走出白玉楼,玄洛水对着莫潇说道 “白玉楼掌管任务分配,李奶奶就会把好做的任务给我们江月楼,任务完成后也是来李奶奶这交付,然后宗门就会根据任务重要性,赏赐银两丹药功法。 就是最近这两年天火教的妖人越发的猖狂厉害了,我们江月楼还有谷雨楼,很多出去执行任务的弟子都会受到截杀!” 莫潇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正要对玄洛水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这次……” “莫潇小心!!” 玄洛水突然一声娇喝,莫潇只觉得右侧传来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直冲自己面门,来不及过多言语。 莫潇瞬间宽云铁剑骤然出鞘,一身真气瞬间爆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皎洁之色。 那破空之声来得又快又急,莫潇只能剑随心动,中直接抡出了一道银丝。只听得 “当!” 两剑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房上的瓦片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剑尖碰撞之处,火花四溅,真气激荡,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围的正在行走玄意门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耳膜发酸,纷纷后退几步, 长剑在空中飞转几圈后,最终稳稳地插入了地面,剑身微微颤抖,发出阵阵嗡鸣,显然也承受了不小的冲击。 而莫潇则站在原地,宽云铁剑斜指地面,身形稳如泰山,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玄洛水一行人终于反应过来,都冲着长剑飞来的方向怒喝道 “是谁?行此卑鄙之事!” 秦化风和常秀才在来到了莫潇身后,可是莫潇可以感觉到,刚刚那飞剑虽然看似凶险无比,不过却没有带着什么杀气。 只见已经眼中带着惊异的玄意门众人散开,凌云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莫潇。 “凌云!你干什么?你为何偷袭莫潇!” 玄洛水前一步对着凌云厉声问道,而凌云却没有回答玄洛水的话,眼中仿佛只剩下莫潇一人。 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显棱角分明,一身气势宛如寒风凛冽,眼神却中燃烧着战意,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能点燃烽火,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寒冰的雕琢,冰冷而锋利: “莫潇,跟我比剑,输了,这任务,我去!” ……………………… 第30章 发难(2) 众人的目光如同炽热的火焰,聚焦在凌云身上,他宛如一尊即将出鞘的利剑,周身环绕的冰冷剑意仿佛能冻结时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那剑意之强,不仅割裂了地面,更在每个路过的弟子心头刻下了深深的震撼。 莫潇嘴角咧出了笑容,风轻云淡的说道 “可以呀,去比武台上吧!莫要伤及无辜就行了。” 说完,自顾自的往先前的比武台方向走去。他迈步前行,步伐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优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身后经过凌云的玄洛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快步跟了上去。 凌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抽起地上的长剑,中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莫潇远去的背影。 随着两人的离去,玄意门的弟子们纷纷跟了上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他们或窃窃私语,或交头接耳,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比武。整个玄意门广场仿佛都被这股热情所点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紧张。 比武台上莫潇和凌云两人一左一右的对立而站,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玄意门弟子,玄洛水,秦化风,雨小岚则站在莫潇这边,眼中满是鼓励和笃定的神色。 虽然莫潇出手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都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以及使凌云的气势咄咄逼人,众人对莫潇还是有绝对的信心。 周围的人群热烈着讨论着,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肯定会异常精彩 “嘿,你们说谁会赢?” “应该是莫潇少侠吧,虽然这次大比他没有继续下去,不过应楼主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估计凌云也够呛!”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凌云的迎送剑吗,宗门那么多年里他是第一个练成这套剑法的人!” ………… 比武台上,两人对峙而立,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凌云周身环绕的真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化作万千寒光闪烁的利刃,这些利刃虽是无色无影,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仿佛能割裂空间,让人不敢直视。它们在空中交织、旋转,形成一片死亡之网,只要有人胆敢靠近,便会被瞬间粉碎成虚无。 而莫潇则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气质。他身上的真气犹如月光倾洒,皎洁无瑕,带着一种孤高的清冷之气。这股气息不仅让人感受到他的强大与神秘,更在无形中压迫着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欺瞒与懈怠。 两人的真气在空中碰撞、交织,宛如数千柄长剑在空中分割交错,发出阵阵“嘶啦啦”让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剑客对立的气势碰撞就已经让他们感到心里发寒。 就在这时,凌云开口了 “莫潇!自我学成剑法以来,剑锋既出,必入骨肉,你若是挡不下,记得出口认输,莫要枉死在我剑锋之下!” 凌云所研习的迎送剑法,是玄意门中最难修炼成功的剑法,此剑法之精髓,非但要求武者拥有超凡脱俗的剑道天赋,更需具备对剑意深刻的理解与感悟。 迎送剑法,顾名思义,仅含“迎”与“送”两式,然其奥妙无穷,变化万千延伸出的每一式诡谲偏锋。 “迎”,非单纯之防守,而是寓攻于守,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在实战中,凌云能凭借此式,洞察敌手攻势之微妙,于千钧一发之际,以剑锋之微妙偏移,化解对方凌厉的攻势,同时寻找反击之机。此式之精妙,在于其能引导对手之力量,化其攻势于无形,展现出一种近乎于道的和谐与平衡。 “送”,则为纯粹之攻击,摒弃一切繁复招式与外在形式,直指敌人要害。一旦出剑,便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凌云运用此式时,全身之力与精神皆凝聚于剑尖之上,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角度,送入敌人身体之内。 此剑法之高效,在于其追求的是一剑毙敌的极致效果,不容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 莫潇听到这话,依旧神情洒然的点点头,说道 “在下知道了,况且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呀!” 听到莫潇的话,凌云缓缓的将剑举起,那是一把细长的宝剑,模样十分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阳光下闪烁着异常的锋锐。 莫潇也是表情严肃下来,他右手将宽云铁剑持在背后,左手比作剑指立于胸前,脚下红光闪烁徐啸天阳步蓄势待发。 就在这一刻,凌云突然动了。他身形如电,长剑挥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寒光,直逼莫潇而来。 “好快!” 莫潇心中想到,凌云的境界也在云涌境中期,可这一剑并没有想象中的,真气鼓动,来势汹汹。 在刺出的瞬间,反而一身气势归于体内,平静无比。在他的眼中,宛如刺来的并不是一个剑客,而是单单的一把剑而已! 而莫潇也不甘示弱,他身形轻盈,如同一片落叶般飘忽不定,轻易地避开了凌云这又急又快的一剑,二人错身而过。 紧接着莫潇飞快转身,背后的宽云铁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意志,嗡鸣作响,剑尖轻点,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随后剑光四射,如同繁星坠落,化作千道凌厉的剑影, 一片片苍白的竹叶于空中飞舞,莫潇心中轻喝 “竹烟波月!” 这一刻,莫潇的前方仿佛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只见那些原本在空中飞舞的苍白竹叶,在莫潇的挥剑下,竟然拖着长长的竹枝,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空中旋转、交织,最终化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剑网笼罩向凌云。 凌云脸上无喜无悲,眼中只有纯粹的平静,随着那一张剑网,即将包裹自己周身之时。忽的眼睛中瞳孔一凝,右手的长剑动了 “迎?送!” 他口中轻喝一声,声音虽轻,却如同龙吟虎啸,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在这一瞬间,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流星过夜,猛然间化作一道耀眼的白线,快若闪电,精准无误地点在了那张即将将他吞噬的剑网正中央。 “噌锋”一声,清脆而尖锐,那是金属与金属激烈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吭嘶”之声响起,如同巨兽在痛苦中挣扎,又似狂风骤雨前的低沉咆哮。在这一连串的声响中,那张由竹叶与剑影编织而成的巨大剑网,竟然在凌云这轻轻一点之下,瞬间爆散开来。 剑网破碎的瞬间,无数锋锐的剑气如同皓月下的寒光,四散飞溅。这些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弹击在比武台的坚硬地面上,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地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剑痕,每一道都深邃而狭长,足有四五米之长,宛如被苍龙利爪撕过一般,却又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破坏力。 还未来得及等众人惊叹之时,一声清脆的“叮!!”传入所有人都耳朵。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刚刚凌云无与伦比的眼力以及冷静沉着的方法,一剑刺在了剑网的薄弱处,破掉了这避无可避的一招, 如今比武台上凌云和莫潇的剑尖居然分毫不差的顶在一起,看的众人心里发酸。 凌云的长剑上平平无奇,甚至没有任何真气覆盖的痕迹,但就是这样,依旧寸步不让的抵住了,银光盖满剑身的剑尖。 二人眼神隔空而望,好像也有两柄利剑正在空中无形的对碰交锋。 僵持了片刻,终究是宽云铁建的重量和硬度将凌云细长的长剑压弯。 莫潇脚下石砖碎裂,身子猛的向前,长剑也化做苍白的劲竹,皓月真气猛地爆发,直直的穿向凌云的身体。 “破竹之势!” 凌云知道自己对剑力拼不过,顺势长剑往下一拨,长剑在地上被压出了一个柔软的弧形,随后腰身骤然发力,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后空翻与莫潇瞬间拉开了六七丈,原来的位置被一根苍竹转眼洞穿,留下一个幽深的窟窿。 莫潇收回宽云铁剑,竹叶绕着他的身体飞舞,好像一个逍遥无比的仙神。 另一侧凌云稳稳的站在地面,将长剑剑身贴放在自己的左手,脸上沉着的宛如一个雕像。 两人气势再一次凝聚到了巅峰,就在两人即将又一次发动攻击之时,一个声音突然自场外传来 “住手!” 这突如其来的阻拦之声莫潇和凌云包括台下的所有人都当时怔住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便是一身白衣的伶舟弃,身后跟着几个人影分别是高同辰,赵临疆,玄飞楼的刺寒。 几人身着各色的衣袍却步法同步,不疾不徐的跟在伶舟弃的身后跳上了比武台。 莫潇和凌云平复下身上的气势,眼中带着疑惑之色。这时玄洛水等人也上的台来,对着伶舟弃问道 “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叫断了比武?” 伶舟弃面带的温和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斯文有礼,风度翩翩的说道 “师妹,我们白玉楼有一些事情需要问莫潇少侠,交代清楚后便不会打扰了。” 玄洛水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白玉楼是玄意门的大管家,很大程度上代表着高层的意思。 此时莫潇也知晓了众人来意,随后走上前来抱拳一礼,口中说道 “伶舟师兄,不知道有何事情需要询问?莫潇一定如实相告。” 伶舟弃笑着点了点头,声音还是那么谦和让人听不出恶意 “是这样的,莫潇来到我们玄意门,匡扶正道抵御天火。我们字是非常欢迎,若是犯下什么违反正道侠义之事,我们玄意门自然要讨一个交代。” 声音虽然柔和谦逊,不过莫潇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咄咄逼人。清俊的脸也不禁冷了下来口中严肃的说道 “伶舟师兄,当着大家伙的面,不妨明言。” 玄洛水这是也开口帮腔对着来的一行人说道 “对呀,莫潇哪有做什么违反正道的事情?师兄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伶舟弃依旧风轻云淡,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眯着眼对莫潇说的 “刺泉死了!” “什么?” “刺泉?玄飞楼的那个?” 四个字,宛如晴空炸雷一般,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就连莫潇身后的秦化风等人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玄洛水眼中也是闪着丝丝的震惊之色,就连小嘴也下意识的微微张开。 莫潇眼中泛着凝重之色口中说道 “我知道这与在下有何关系,伶舟师兄莫不是怀疑,是我所为?” 伶舟弃摊着手好像有一些无奈的说道 “刺泉身为我玄意门玄飞楼弟子,多年来也算是出生入死,劳苦功高。只是在昨夜居然被人一剑毙命,死在了宗门外二百米处。” “在下冥思苦想了半天,若是天火教之人行凶,也不至于在我们门前犯下此等凶案却不被我宗门弟子发觉。” “而门派之中,只有莫潇少侠与刺泉有过嫌隙,基于这个情报,我想莫潇少侠应该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紧接着伶舟弃的声音开始逐渐冰冷下来口中冲着莫潇问道 “刺泉死在昨天深夜,我想要知道,莫潇少侠昨夜在哪里,又干了什么呢!” 莫潇口中扯着一丝笑意对于这种盘问他早已经定好了答案 “昨夜?昨天晚上什么时辰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和玄楼主,还有几个江月楼的好友一起在厨房做了点宵夜吃。” 伶舟弃还未说话,玄洛水以及秦化风等人都出声为莫潇作证。而莫潇又说道 “伶舟师兄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身后哪位刺寒兄弟,他昨日也在现场哦!” 伶舟弃笑着摇了摇头口中说道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自然已经了解清楚,在下想要询问的是在做面之前,夜晚的那段时间莫潇少侠,你在做什么呢?” 莫潇抱着手脸上尽是无所谓神情随口说道 “在屋子里练了会儿心法,然后就睡着了!” “哦?可有人能为你证明?” 莫潇撇着嘴,眼中死死的盯着伶舟弃缓缓说道 “并没有,不过我说伶舟师兄,应该是由怀疑之人证明,我昨晚不在房中,而不是由我来自证,不是吗?” “毕竟若是没有什么证据,仅凭推断便能定人罪名,我估计这也与理不合,不能服众吧?” 伶舟弃看着周围的玄意门弟子,都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心中暗骂莫潇狡猾,确实谁在安静练功之时会喜欢有外人在身旁? 他见此事看来无法追究,只能话风一转说道 “嗯…说的没错!确实不能盖棺定论,我们白玉楼后续还会进行调查。那么还有一件事在下想要请教于莫潇少侠!” “哦?请讲。” 伶舟弃脸上又回到了刚刚温和有礼的样子不疾不徐的说道 “那日三长老带队历练,不幸牺牲于天火教邪魔之手,之后我们白玉楼也探查了三长老的遗体,确实身上的伤口和死去的玄飞楼弟子身上伤口是由同一把刀所造成的。” “而谷雨楼和江月楼的弟子后续也证实了这一点,确实有一个名为厉云的天火教新人用刀狠辣,境界颇高,将众人砍杀。” “在下好奇的是,那日行动如此惨烈,天火教和我玄意门皆有长老同归于尽,而且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帮衬之下,莫潇少侠居然连一个外伤也没有,甚至于一条刀痕都没在衣服上找到,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伶舟弃口中的话愈发咄咄逼人 “难道说莫潇少侠,你已至混圆境之上了?还是你与天火教之间另有隐情?才得以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 莫潇脸上流露出更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口中轻松的说道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那日情形确实危急,不过厉云的刀法虽是凶烈,但走的还是沉勇路线。我的步法特殊,只要小心一些,他自然碰不着我。不过当时确实被拳脚伤到了,只是衣袍上没有伤痕而已。” 伶舟弃好像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甚至鼓起了掌,口中透着喜悦的声音缓缓传出 “原来如此!哈哈哈,之前大比莫潇少侠出手只有一场甚是可惜,今日刚好当着众位师弟的面,就请莫潇少侠在我身后这几位师弟的手上撑下一柱香。” “毕竟是以一敌多,莫潇少侠既然有高深步法,只一柱香之内不被击败,就证明你所言不虚,若是一柱香内莫萧少侠无法坚持。” “那就说明当日另有隐情,我也只好请莫萧少侠去我们白玉楼做客一番了!” 莫潇瞬间意识到,这帮人势必要解决掉自己这个不稳定因素,无论自己如何辩解都是无用,现在看来只能够见招拆招,不能让几人找到把柄! 他身子挺拔坚韧衣袍飞舞,瞬间长剑出鞘,目光宛如一潭幽湖,口中坚毅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 第31章 香息生死斗,皓月巧避空! 莫潇虽是刚刚与凌云对拼了一招,不过终究是消耗不大,而且照伶舟弃的意思来看,今天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真是好算计!” 莫潇心中冷喝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往台的一边走去。玄洛水还正要说些什么就马上被伶舟弃打断 “师妹!这是为公办事,就是你去找师尊,我相信他也会支持我的。” 玄落水听罢也只能对伶舟弃冷哼了一声口中回了一句“臭师兄!”就带着秦化风等人悻悻的离去,她经过莫潇时还不忘嘱托了一句 “别太拼命,实在不行就我去找爹说!” 雨小岚等人也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支持着对着他说道 莫潇微微一笑,口中自信的声音缓缓说出 “朋友们,勿用担心,我不会为江月楼丢人的!” 说罢,众人也只能选择相信莫潇等到众人下台,凌云也因为战斗被打断眼中露出一抹不悦之色,不过却并未开口,只是依旧冷着脸走下台去。 莫潇的面前,只留下了高同辰赵临疆,还有玄飞楼刺寒,台下的观众全都议论纷纷,但都是不看好莫潇的声音, “江月楼,这次可现了!” “是啊,这莫潇这次狂妄了,他直怎么强也不过云涌境,况且场上的都是好手,寻常同境之人中的狡狡者。一对三,唉……太不自量力了。” “是啊我觉得伶舟师兄说的其实有些道理这莫潇啊估什是……” “嘘!慎言,江月楼的人还在呢!” 那名大放厥词的弟子听到这话,立马收声环视一圈,果然秦化风等人都射来不善的目光.让他打了个冷颤。 台上高同辰顶着那颗闪烁的光头对着莫潇说道 “小子!我与你无怨无仇,若你现在认输,我可以不揍你!” 那声音到让人感到敦实可靠只是中语气非常不善。反而身后赵临疆却是一板一眼的说道 “莫潇少侠,得罪了,师门之命不得不从!”位于在侧的刺寒一言不发,眼中盯着莫潇泛着阵阵恶毒。显然因为昨夜之事记恨上了他。 莫潇将宽云铁剑抽出,自然的垂向地面,仿佛下一刻被围攻的不是他似的,言语中更是透着几分讥讽之色,对着三人说道 “以侠义之名来行不义之事,之后还要扣上邪魔的大帽子,好啊,我确实见到了!只不过你们口中的少侠,现在更像一个娼妓呵!”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三人全都气的面色铁青,刺寒的脸上更是浮现着瘆人的杀气。 这时伶舟弃,手上拿着一根细香插在了比武台的一角,用火折子点燃之后对着台上柔声说道 “诸位~请吧!” 日光如织,照耀在这片被战斗气息笼罩的空地。刺寒的身影在光线的交错下显得虚幻而难以捉摸,他如同日光下的暗影,瞬息间便融入了周遭的明亮之中,只留下一串细微的足音和空气中残留的凉意。 七道幽光在阳光下失去了原本的阴森,但它们依旧迅猛而致命,如同日光下的闪电,从各个方向划破空气,直逼莫潇而来。 莫潇的宽云铁剑在阳光下闪耀着银白的光芒,剑尖轻颤,似乎在与这耀眼的日光共舞。他并未急于硬碰硬,而是以一种优雅而从容的姿态,让剑影与那些幽光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只留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场地上。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莫潇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两个谷雨楼弟子。 他们手持长棍,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威猛。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精气神带着如同皓月银霜汇聚剑尖之上,准备迎接与这两个谷雨楼弟子的正面交锋。 高同辰目中精光闪烁,手中长棍更是抖动不止,莫潇心知长剑对上长棍本就吃亏不少,加上对面二人修为又与自己相差不远,这更是需要警惕。 只见高同辰长啸一声,震的沙石滚动一身真气瞬间如清波一般,流于棍上。 棍影层层叠叠,密不透风,每一击都伴随着强烈的破风声,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更奇的是,这些棍影在空中交织碰撞,竟然发出了一阵阵清透如雨打芭蕉的声响,清脆悦耳,却又充满了杀机。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莫潇却显得异常冷静。他身形微动,如同月光笼罩的仙鹤,轻盈而飘逸。 只见他手中宽云铁剑瞬间出鞘,剑光如练,宛如月光倾洒,照亮了整个战场。剑锋所指,正是那漫天棍影中的一处微妙破绽。 莫潇这一击,不仅速度惊人,更蕴含了极高的智慧和悟性。他巧妙地模仿了刚刚凌云破自己剑网的方式,以点破面,以柔克刚,将自身的剑意与真气融为一体,化作一抹无坚不摧的剑光,准确无误地点在了那漫天棍影之中最为薄弱的一环之上。 剑光与棍影相交的瞬间,爆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当当当当当……” 仿佛金石交击,震人耳膜。而随后,那密不透风的棍影竟然在莫潇这一剑之下,如同被春风吹散的乌云,瞬间土崩瓦解,露出了高同辰那略显惊愕的脸庞。 棍影和长剑交错,虽是和高同辰数息之内交手百招,勇猛的攻势也被莫潇尽数挡下,不过铁棍向来就不是只有击打肉身才能造成伤害,棍子上的震颤波动,已经将莫潇持着宽云铁剑的右手震得发麻。 “不能力敌!” 他赶忙抽身向后,手中长剑飞快的在空中化出一条弧线,只见半空突兀的出现了数道竹影越攒越多,顷刻间比武台上宛如一片升起一片苍白的竹林,犹如置身水墨画一般。 “竹帘寒苍!” 这是竹林剑法中的第八式,专门用于克制境界相仿,而勇猛无前的敌人,高同辰手中长棍虽然意化雨点但是依旧走的勇猛无前的路子。此招用竹林剑意化为幻境刚好可以牵制高同辰的骤雨棍法。 果不其然在莫潇用出这招之后,高同辰眼前一花,周身遍布着凉爽的皓月真气,身前竹林茂密无比,又没有锋锐之息,让人十分舒适,可无论他眼神如何寻找就是看不到莫潇的影子。 同一时间,莫潇的耳畔骤然响起了阵阵浪涛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由弱转强,仿佛突然间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中。四周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所牵引,变得沉重而湿润,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之气。 赵临疆的身影在这浪涛声中显得格外威猛,他手中的长棍仿佛化作了搅动大海的巨桨,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真气的涌动,蓝白色的光芒在棍身上交织缠绕,越来越亮,越来越凶猛! “涛绝千浪棍法!去!” 赵临疆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霸气。随着他话音落下,手中的长棍竟如同暴风的风眼飞旋而出,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直直的向着莫潇所在的方向飞去。 那长棍在空中旋转得极快,所过之处,空气都被逼迫开来,发出尖锐的震啸声。而更为惊人的是,棍身上竟裹挟着一团硕大无比的水花般的真气,那真气晶莹剔透,蓝白相间,宛如实质,将莫潇周边数米的范围全部笼罩在内。 那数丈长的巨浪,在莫潇的眼中仿佛真的存在一般,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狂拍而来。每一朵浪花都蕴含着赵临疆深厚的内力与精妙的棍法,仿佛要将莫潇吞噬在这无尽的波涛之中。 云涌境居然凭借棍法招式攻出了混圆境的效果! 紧接着身后又有数道破空之声飞射向自己头颅,是刺寒动手了! 莫潇此刻,双眸澄澈,宛如两轮明月悬挂心湖,映照出世间纷扰而不为其所动。 他面容清冷,宛如古松傲立,无畏无惧,心中默念:“竹烟袅袅,波月悠悠,剑随竹解,影叶叠嶂,破敌于无形!” 真气汇聚,宛若江河奔腾,涌入宽云铁剑之中,剑身顿时化作一道璀璨白光,耀眼夺目,宛如天际初升之日,又似寒夜最亮之星。 剑尖所指,寒气逼人,连周遭的空气都似被冻结,与那汹涌而来的巨浪形成鲜明对比,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交锋,犹如龙争虎斗,各不相让。 忽而,台上仿佛天地变色,仿佛有神迹降临,两根参天古竹凭空显现,它们交织成“十”字,横跨虚空,将巨浪一分为二,为莫潇开辟出一条坦途。莫潇身形灵动,如同林间穿梭的清风,瞬间转身,目光如炬,直射向那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刺寒。 竹影婆娑间,莫潇一剑挥出,剑尖之上,一钩残月悄然凝聚,清华流转,仿佛自万丈天穹而来。 那残月划破长空,直奔刺寒而去,速度快若闪电,令人目不暇接。刺寒只觉眼前一暗,尚未及反应,剑尖已穿透其腹,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消散。 而一旁赵临疆被突然起来剑光迫退数米,长棍在空中飞舞几圈,被他死死的攥在手里。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莫潇缓缓落与地面,手持长剑,背影孤傲而坚定。那两根古竹亦在此时缓缓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竹香与剑意。 高同辰也从竹林幻景中冲出,眼神看到了一旁倒在地上重伤昏迷的刺寒和一旁正在调整身形的赵临疆,刚刚三人同时出手,竟没有在莫潇身上讨下半分便宜,甚至还因为不善正面交锋刺寒竟然被直接打败,无再战之力。 场外玄洛水等人全都欢呼雀跃,而一旁的凌云眼中剑意几乎就要飞射而出。 就连观战的伶舟弃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僵硬。 “莫潇小子!你的真气应该不多了吧,就此认输吧,免得等会受不住手,将你重伤!” 高同辰看着莫潇此时身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原本飘逸的鬓角也滴下了一丝汗水。想来刚才的一击,虽然锋锐无比,无人可挡。却着实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气,所以才这么判断道。 “呼…呼…别废话了!能打赢我再说!” 莫潇大口的喘着气,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就不怪我了,师弟!!” 高同辰大喝一声,赵临疆心领神会,“砰!”的一声手中铁棍猛地斜插在地上,将比武台上的石砖直接震碎,铺在上面的沙石都飞溅而起。 他右手猛地推向棍尾,左手真气好似捏着一个水球覆于棍身,霎那间赵临疆便推着身前斜嵌入地面的铁棍,强行的冲向莫潇,那气势宛如脚踩着激流波涛,铁棍的前方石砖寸寸裂开,石子崩飞,每一块都像是飞溅的浪花,宛如一条水龙向着莫潇撕咬而来。 “乘浪蛟翻覆!” 同一息,高同辰手臂上肌肉虬虬鼓起,铁棍一点地面,壮硕的身体,宛如灵猴撑杆一般跃在空中。 身上真气涌动带起“呼!呼!”之声,霎那间莫潇头上宛如乌云翻滚,高同辰拿着铁棍在空中飞转,紧接着无数道棍影化作雨点扑面而下,虽是雨点但是落在地面上犹如陨石一般将地面砸的千疮百孔。 “骤雨初歇,谷雨初降!” 随着一声大吼,这场碎骨的大雨就朝着莫潇袭来。这一上一下的攻势,宛如天罗地网一般,令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莫潇看着即将就是粉身碎骨的场面,上却丝毫看不见惊慌,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过来,呼吸也变得沉稳有力。只见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到我了!” 莫潇口中轻声说道。随后脚下红光一闪猛地向赵临疆的水浪蛟龙冲去,那速度根本不像是一个真气耗尽之人! 赵临疆原本鼓动的真气原本以为胜券在握,莫潇的身影宛如一道闪电,紧跟着手上月光盈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手中长棍一滞! 只见莫潇手中宽云铁剑居然死死的顶住了他向前的棍头,抬起头便看到一双挑衅的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 赵临疆瞬间怒不可遏,身上真气瞬间暴动,宛如角力一般势要将莫潇顶向身后让人骨碎魂消的大雨。 蓝白色的真气疯狂涌出,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推着莫潇的剑尖,而莫潇确实如同真气不足那样,被赵临疆的长棍逼连连后退。 直到的身后不过两米便是高同辰从天而降的棍影! 突然,这时莫潇身形拧转居然转身跨过了自己的长剑背对着赵临疆,他的脚下赤红的真气迸发,只见一个潇洒的后空翻,向着蛟龙后方飞跃而去。 赵临疆在空中甚至可以看到莫潇自上而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好!他还有真气!” 等到赵临疆反应过来之时,却为时已晚。自己刚刚为了逼退莫潇用尽了全身真气力道,而随着莫潇那锋利如电的宽云铁剑猛然抽回,一股难以抗拒的惯性力量瞬间席卷了赵临疆的身体。 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继续向前冲去,如同失控的马车,在惯性的驱使下无法停止。 而前方就是高同辰犹如满天繁星陨落的棍影! 停不下来……便是深渊!! 第32章 阴谋初显 赵临疆的眼眸中,绝望如寒冰凝结,他缓缓阖上眼帘,仿佛已将自己交付于命运的剑锋之下,静待那最终的一击。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气,每一缕风都携带着不容抗拒的死亡阴影。 “不好,上当了!赵师弟!!” 高同辰见状,脸色骤变,他怒吼一声,犹如怒狮咆哮,试图挽回这即将酿成的惨剧。然而,真气已如脱缰野马,那点点水滴似的棍影势不可挡地砸向赵临疆。 他拼尽全力想要收回招式,却如同螳臂当车,无法阻止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霎时间,棍影如暴雨倾盆,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赵临疆的身体在这无尽的棍影中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挣扎。他的衣衫被撕裂,皮肤凹陷,鲜血四溅,与泥土混合成一幅凄厉的画面。 “啊——!” 赵临疆终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仿佛是他灵魂深处的最后呐喊。 紧接着,胸口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他的眼睛猛地一翻,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高同辰见状,心如刀绞,他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出现在赵临疆身旁。他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赵临疆惨不忍睹的身体,泪水如泉涌般滑落。他悲愤交加地喊道: “赵师弟!”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愤怒,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为之动容。 说着用手轻轻的抱起赵临疆交给台下的谷雨楼弟子照看,又拖着已经昏迷的刺寒丢在了台下。 一旁的莫潇并未阻止,而是看向了台边烧了还剩下小半根的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行!需要势敌以弱!不然宗门高层不会放过我!我使一招瞒天过海,看看之后他们作何计较!” 随即莫潇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着高同辰说道 “高楼主,何至于此?同门相较为何下如此重手?” 高同辰听罢眼中的怒火好像如火山喷发一般,原本还算憨厚的脸上此刻却遍布了狰狞之色。就连闪亮的光头上都暴着青筋崩的通红。口中怒吼道 “莫潇!你这个卑鄙小人!赌斗还未结束!你给我死来!!” 说着手猛的一攥一旁的铁棍,好似蓄力一般,身上云涌境的真气毫无保留的绽出,整个人身上好像围着薄薄的云雾。 此刻莫潇也缓缓的举起铁剑虚步向前,严阵以待的盯着前方的高同辰。 “哈!!” 随着一声暴喝眼前的壮汉,宛如自古代战场上走出的霸主,一声暴喝,如同龙虎交啸,震得台下四周的草木瑟瑟,尘土飞扬。 他身上的青松色衣袍,在这股磅礴内力的冲击下,瞬间化为片片碎布,随风飘散,露出其下宛如古铜浇铸、坚不可摧的肉身。阳光照耀下,肌肉上仿佛流转着淡淡的金辉,宛如战神披甲,威风凛凛。 他深吸一口长气,气沉丹田,周围原本缭绕的云雾仿佛被摄取牵引,纷纷向他汇聚,最终化作缕缕白气,被他鲸吞入腹。 这一吸之间,他的身躯仿佛又膨胀了几分,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如同虬龙盘踞,展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美感。 “臭小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愤恨气息,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剑出鞘,锋利无比。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莫潇焚为灰烬。 言罢,高同辰手中的长棍仿佛失去了重量,悠然滑落,轻轻点触地面,发出沉稳而悠长的回响。 然而,这看似随意之举,实则暗藏玄机,只见他以青筋暴突的手指,如铁钳般牢牢锁住棍端,那惊人的握力,竟让粗壮的铁棍微微扭曲,展现出他深厚的内功修为。 他轻轻一挥,棍影带起的劲风凌厉无比,犹如狂风骤起,吹得莫潇的衣袍猎猎作响,这一刻,高同辰周身气势暴涨,宛如凶兽降临,气息令人恐惧。 突然,他身形暴起,每一步踏出都如同山岳崩塌,沉重而有力。看似笨拙的步伐实则暗含玄机,几个呼吸间便已逼近莫潇身前,距离之近,足以让对手感受到他身上的腾腾杀气。 紧接着,高同辰那壮硕如山的臂膀猛然发力,本已紧握棍端的手指更是加劲,使得整根铁棍在他手中仿佛成了凶蛮的巨龙翻身,攻击范围瞬间扩大数倍。台上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清脆的水滴之声,那是高同辰体内真气流转,与铁棍共鸣所产生的奇异声响。 下一息,高同辰周身清气缭绕,铁棍划出一片碧波,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莫潇。 而在莫潇眼中,棍子自一条黑影瞬间化为一片一片水花,每一滴水珠上却都带着碎石穿金的力道! 眼见此景莫潇当即运行真气,手中长剑锋锐异常瞬间自下而上化作一抹无瑕的剑光,直直的劈向冲来的水花,仿佛要直面高同辰的挥舞的长棍。 只听到“啪……砰!!” 一道黑色的身影,宛如断了线的纸鸢倒飞而出。是莫潇!他重重的砸在台面之上,沙尘漫起遮住了他的身影,让人看不见他的情形。 高同辰拖着垂落在地上的铁棍,一步一步拖着走向莫潇沙尘扬起的地方,忽的,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雪白剑光瞬间刺破烟尘,锋锐过处将地上直接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剑光一拧只见一根苍竹瞬间出现在壮汉的面前,霎那间风起云涌,竹叶翻飞!苍竹剑光宛如闪电好像要将高同辰结实的身体直接钉穿! “林叶撕风!” 地上的棍子被拖起点点火星,高同辰口中冷笑道 “竹子?呵!!” “念去去,千里烟波!” 随着他一声长啸,身上竟然化开数丈水雾,真气带动下宛如山雾弥漫,朦胧一片。高同辰手腕猛的绷紧竟然扣着棍尾将沉重的直直的端起,随后好像腰身带动出千斤之力,铁棍直直的捅向前方的苍竹。 “轰!!” 一青一白两道真气猛地相撞,发出了震碎天穹的响声,铁棍上水雾萦绕,只见高同辰猛的一冲,苍竹剑气撑不住这撼天巨力,居然瞬间被崩碎! 散落的剑气化过高同辰虬实的身体割出了道道血痕,可他依旧不管不顾只是冲锋一般捏着长棍砸向莫潇。 “当!” 莫潇毫厘之间险险的用云铁剑抵挡,身子又被向后击飞了数丈。等待他稳住身形脚却已经踩在了比武台的边缘。 “呃啊……呼!呼!” 莫潇的脸上苍白了几分,然这一击,他已经是非常吃力的接下。台下玄洛水等人全都面带担忧的看着他,而伶舟弃却扬起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江月楼的!当初你打应楼主的时候,那诗词念的不错,现在让你看看我的!!” 高同辰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已洞察战局的每一个细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是对胜利的自信,也是对对手的轻蔑。 突然间,他脚下的地面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真气涌动,尘土翻飞,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清透涟漪。 他身形一展,如同大鹏展翅,双手紧握长棍,借助这股力量腾空而起,直上云霄。在空中,他身姿轻盈而矫健,长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擎天巨棍,划破长空,带起阵阵呼啸之声,拥着排山倒海之势。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炬,锁定莫潇所在的位置,随后猛然一喝,声音中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威严,仿佛能震碎人的心魄。紧接着,他双手一沉,长棍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莫潇猛砸而下。 “杨柳岸!” 莫潇瞳孔微缩心中一喝 “好快!” 脚下徐啸天阳步赶着气浪瞬间往左侧一闪,眼前的地面立刻炸裂!缝隙甚至蔓延至台下,下一息无数的雨点又如流星陨石一般将击打处周围三米的地面捶成了一个大坑,里面坑坑洼洼宛如坠石碰过一般。 “好大的范围!!” 莫潇身形向着左侧飞快的挪动心下想到,但此时只听高同辰口中继续暴喝 “还没完呢!” 说罢居然借着打空的震力将身子又弹在空中,抽着铁棍在空中翻了一圈,居然顷刻朝着莫潇此刻的方位劈来! 而莫潇不敢丝毫犹豫只能继续运起步法躲闪。 “晓!” “砰!!” “风!” “砰!!” “残!” “砰!!” “月!!!” “轰隆隆!!” 莫潇身形灵动,如同巧雀穿林又似竹叶乘风,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避开了高同辰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然而,高同辰却并未因此放慢攻势,反而愈战愈勇,四棍连打,每一棍都携带着碎筋错骨,开山裂地之力轰击在比武台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大坑,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他的动作迅捷爆烈,每当一棍落空,便借由铁棍的反震之力瞬间弹起,如同猛虎般紧追莫潇不放,誓要将他置于死地。比武台上,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字的呐喊声在比武场上空回荡,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莫潇却已避无可避。 只能拼尽全力,将体内所有的皓月真气凝聚于胸口,同时手中长剑横架,企图阻挡高同辰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高同辰的攻击太过霸道密集,即便是莫潇倾尽全力,也难以完全抵挡。只见数个雨点穿透了他的防御,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口。莫潇只觉胸口一闷,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紧接着,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洒满了衣襟。 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地摔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他挣扎稳住身形,但无奈伤势过重,只能任由身体在风中颤抖,宛如一只即将破碎的破篓向后翻腾。 “莫潇!!” 玄洛水看着比武台上的身影,当即尖叫一声。只见高同辰手持着长棍立于台中宛如一座耸立的山峰,不可撼动。 尘埃落定,只见莫潇“噗哇”一声口吐鲜血,晃晃悠悠的撑着铁剑脸色苍白如纸。而对面高同辰则是又一次拖着长棍一步一步朝着莫潇走来口中还说着 “如何?我谷雨楼的本事不差吧!” 莫潇此刻却张着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口中声音并无一丝害怕淡淡的说道 “还……还行!” 说着手上奋力一甩,宽云铁剑旋转着朝前方之人的脑袋飞去。见此情形高同辰口中轻蔑的一笑 “呵!垂死挣扎?” 面对飞来的铁剑,他甚至不屑于抵挡,只是微微侧身,宽云铁剑便擦着他的身子凌空飞过。 随后高同辰正要继续向前给眼前的垂死之人最后一击时莫潇却笑了,口中缓缓的说道 “我…赢了!” 说着莫潇还用手指了指他的身后,高同辰忽然一愣,费解的转过身躯。 只见宽云铁剑死死的插在比武台的另一侧边缘,剑身侧则是一根已经烧完的残香。 “你!” 这一刻比武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此起彼伏,有的玄意门弟子称赞莫潇的武艺智谋,有的则是夸赞高同辰的强势,一片嘈杂好不热闹。 高同辰此时才发现自己被莫潇耍了,脸上充斥着愤怒又无可奈何。 而莫潇却看也没看他,只是转头对着场外的伶舟弃说道 “如何啊?伶舟师兄?我可算过关了?” 听到莫潇的话语,台下的众人又安静了下来,也紧紧的盯着伶舟弃。 此时伶舟弃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公然毁约,他看着莫潇苍白的脸心中不由的又生一条毒计 “莫潇少侠武艺高强,步法高超,自然是无需再次证明了。只是如此好的身手当为我山西正道,多多出力才是!” “这样吧,根据玄飞楼的情报,莫潇少侠手中的那个任务,明日白天便会到来,不如就由莫潇少侠带领江月楼明早启程,也方便劫杀天火教邪魔不是?” “莫潇少侠,你意下如何,若是此次任务又能成功,那我玄意门当真是高枕无忧了!” 伶舟弃悠悠的声音宛如蛊惑人心的魔咒传入莫潇的耳中。 莫潇依旧虚弱无比,口中却还是冰冷的说道 “既如此,我自当效力!” “很好!那我便等着莫潇少侠的好消息了,祝君一路顺风!” 伶舟弃笑盈盈的说了一声随后拱手一礼,便招呼着高同辰缓缓的离去。 “莫潇!!” 此时江月楼的好友立马闪上台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莫潇。 “怎么样?莫潇!伤的重不重!我去给你找医师!!” 玄洛水焦急的说道,身边的秦化风也一脸着急的看着他。而莫潇却摇了摇口中断断续续的说 “无……无碍!秦大哥背…我回房调息…” “好!” 秦化风当即,将莫潇搭在身后,快步的走向江月楼。此时莫潇可不敢让玄意门的医师为自己疗伤,万一药中下毒更是十死无生。 几人着急的将莫潇背回房间,放在床上,而莫潇的脸色越发苍白,口中虚弱的说道 “多…多谢诸位,劳烦请将房门带上,我需要安静……疗伤。” 说罢莫潇便吃力的盘腿闭目不再说话,玄洛水见此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常云骁拦下,只是示意众人缓步退出门去,将房门紧闭。 “伶舟师兄太过分了!莫潇都伤成这样,怎么去执行任务嘛!” 门外走廊,玄洛水小声的抱怨。而常云骁却是说道 “唉,莫潇太扎眼了,估计是遭人陷害了!明日我们出去需要多护着他一些。” 秦化风听到这话马上拍着胸脯说道 “放心!要动莫老弟,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玄洛水和雨小岚也点点头,这时常秀才又说道 “好了,我们现在养精蓄锐,不要打扰莫潇疗伤,明天要好好的卖卖力气了!” 说罢众人各自离去。 而屋内的莫潇,虽然刚刚面无血色好像马上要死去一般,可等到玄洛水等人出门片刻,他紊乱的气息却瞬间平静了下来。脸上也多了一些红润,全然不像刚刚重伤濒危的样子。 他盘坐在床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似有真气流动。莫潇一边运行着功法,治疗着体内的伤势,一边心中盘算道 “还好!刚刚和高同辰北对战并未使出一招强力剑式,让他误认为我真气枯竭只能闪避,幸好用余下的真气护着胸前才没有伤的这么重!” “不然明天真就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莫潇心中又冷笑一声,想着果然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呵!早知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的,若是我轻松赢了这次赌斗,展现威胁更盛。那么估计下一次就是必死之局了。现在我故意示弱,明日虽然较为棘手不过终究有缓息的余地!” 莫潇感受一番,此刻虽然伤势不重但却也不是皓月心法一夜之间便可恢复的,一夜的疗伤估计也只能十成功力大约使出六七。 “唉!看来明日必须接着隐藏,伺机而动方有破局之策啊………” …………………… 第33章 阴谋初显玄意门,天火密探恶人心! 夜风轻拂,春雨绵绵,为大同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幔。 玄意门内,气氛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故。 在玄意广场主殿的密室之中,伶舟弃身姿挺拔,双手抱拳,向四个人影深深一揖,其态度恭敬而坚定。 玄霖长老神色严峻中透露出一丝赞许,他深知此次事件伶舟弃处理的十分完满。 “弃儿,你此次做的不错!莫潇以一敌三,不仅展现了过人的实力,更有着非凡的心智与策略。此人藏拙已久,其来意定非单纯。你的处理很好。”玄霖的话语中,既有对伶舟弃的认可,也有对莫潇的深深戒备。 然而,四长老俞洪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他冷哼一声,言语间充满了对莫潇的不满与杀意: “此子自入我玄意门以来,事事生变,绝非善类。大比之时,就该将其除去,以绝后患!” 玄霖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沉吟片刻,对俞洪吩咐道: “老四,你明日便去处理此事。虽然水儿对他有所青睐,但此人终究是个变数,留不得。” 言毕,玄霖又转向伶舟弃,询问道: “韩天逸何在?为何未与你一同前来汇报?” 伶舟弃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语气凝重地对玄霖说道: “师尊,弟子确有一事需您与众长老定夺。此事关乎我玄意门之未来,弟子不敢擅专。” 此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大长老温云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深邃如渊,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秘密。他静静地听着伶舟弃的陈述,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淡淡的看着伶舟弃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说!“ 伶舟弃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一滴冷汗悄然滑落脸颊,他声音低沉而坚定: “韩天逸失踪了,根据玄飞楼的记录,他昨晚私自离开了玄门,去向成谜。而就在刚才,应师姐传来急讯……” 说到这里,伶舟弃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连他自己也难以承受接下来的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前面的四人,包括玄霖在内,都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气息悄然弥漫。 玄霖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地催促道: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伶舟弃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缓缓吐出几个字: “昨晚,茶庄……被毁了。” 此言一出,整个密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空气瞬间凝固。 温云大长老身上猛然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如同怒海狂涛,让整个密室都为之颤抖,墙壁上更是裂开了无数细密的缝隙。 他的双眼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射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将伶舟弃紧紧束缚在泥沼之中,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被无形的铁链扼住了咽喉。 玄霖长老见状,连忙出声制止: “大长老,请冷静!让弃儿把话说完!” 温云大长老的气势稍减,但脸上的怒意却丝毫未减,眼中甚至泛起了红雾,厉声喝道: “说!那东西呢?若有丝毫隐瞒,你便不必再活!” 伶舟弃终于如释重负,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我亲自前往探查,发现茶庄已成废墟,大火烧毁了整个院子。在废墟中,我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显然那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而那些东西……也随之一同消失了。”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听完了详细请报,俞洪当即就说道 “哼!就是莫潇那小畜生的阴谋!韩天逸出宗门就是为跟着他,现在人不见了,茶庄也没了,这显然,就是莫潇所为。 门主!你当初心慈手软!现在怎向上面交代!” 玄霖听到俞洪的质问脸色很不好,这时二长老玄宇空盯着俞洪口中冷冷的说道 “呵!我倒是想知道莫潇是如何知晓茶庄位置的,难道不是三长老贪生怕死告诉莫潇的?” 听到玄宇空的讥讽话话,俞洪亦是脸色铁青,眼中居然生起了杀意。而玄宇空也踏前一步,分毫不让的盯着四长老,小小的密室里顿时又一次剑拔弩张。 直到已经收回气势的大长老温云呵斥了一声“够了!”才打破这凝重的气氛。随后又转头盯着玄霖说道 “玄霖!你因判断失误对上面造成如此大的损失,几年的功夫毁于一旦!不过念在大计在即,若是你此次的行动尽心竭力,并圆满完成任务,上面我会为你求情!” 玄霖听罢面色稍松,赶忙抱拳感谢 “多谢,大长老赐我生机!玄霖自当为大业万死不辞!” 温云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俞洪中说道: “至于你,既然是你哥哥犯下的错,你须要承担!那小崽子已然重伤,明日你跟着去要是带不走他的命! 那么你也不必回来了!我这么做你可心服?” 俞洪看着温云面无表情的脸,立刻也躬身一礼恭敬一声 “俞洪心服!我出手自当是要彻底将我门危机彻底抹干净!” 听罢温云自顾自的隐入黑暗,留下了一句 “大计在即!谁若是坏了主上大事,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求死不能,诸位好自为之……” “我等明白!” 几人冲着温云离开的方向齐声说道。之后俞洪站直身子狠狠的瞪了玄宇空一眼就径直离去,而玄霖则是眼中化为幽深的谭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房间之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天火教深处,石窟幽邃,邪气缭绕,宛如幽冥之域。 教台之上,乌石烛台烈焰熊熊,永不熄灭,其下矗立着巨大的祸斗雕像,面目狰狞,仿佛自远古而来的凶兽,以其无尽的威严俯瞰着整个教派。 四周,六层回廊如巨龙的脊梁环绕中央,每一层皆被巧夺天工的手笔雕琢成石屋,隐匿着无数邪魔的身影,他们或低语、或狂笑,交织成一首令人心悸的暗夜曲。而这一切,仅是这天火教中的微末一角。 教台四周,密道纵横交错,宛如迷宫,每一条都通往未知的深渊——练功场,武器库,功法楼,更有那阴森可怖的囚牢,关禁着无数无辜者的灵魂。 小米儿穿梭于这复杂的布局之中,心中暗自庆幸,当初的一时冲动竟能全身而退,实乃天命所佑。 然而,随着对天火教背后魔门势力的逐渐了解,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魔门竟有通天彻地之能,将一座巍峨大山雕琢成蚁穴般复杂,其背后隐藏的实力与野心,让人不寒而栗。 他深知,自己如同蝼蚁般渺小却肩负着与这庞然大物抗衡的使命,每每想到都让他心头沉重无比。 如今或许是所谓的大计在即的缘故,每一层都安排了风起境中期以上的教众轮班巡逻。兵器库,功法房,囚牢更是重兵把守。 而小米儿此时的目标却不在这些看似情报汇聚的地方。自从他上次和莫潇交换过情报之后,如今的目的只有一个! “要搞清所谓的大计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教主的房间有没有什么信息!” 小米儿在错综复杂的通道内,缓缓的前进着,只要有遇到巡逻的天火教徒,他便立刻隐藏身形。 一般四长老,居住在天火教台回廊的六层,方便随时受到召唤,也可以相互牵制对方行动。 而天火教教主,更是住在宗门的最深处。根据多日以来旁敲侧击,暗中观察得出的信息小米儿大概可以推断,教主本人就住在,囚牢的上一层。 要想到达目的地,就必须经过地牢。 小米儿紧贴着冰冷的石壁,心跳随着脚步的每一次轻移而加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囚禁之地的沉寂。 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阴森恐怖的囚牢更添了几分诡谲。 铁柱矗立,宛如沉默的守卫,它们不仅禁锢了囚徒的身体,更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绝望。每一根铁柱都覆盖着厚厚的锈迹,每一道裂痕都仿佛在倾诉着一个悲惨的哀嚎。 牢笼之内,黑暗如同厚重的帷幕,将一切光明拒之门外。小米儿勉强能辨认出那些蜷缩在阴影中的身影,他们如同被遗忘的幽灵,在无尽的牢笼中徘徊。 干枯的身体如同被时间抽干的树木,皮肤紧贴着骨头,每一次蠕动都显得那么艰难而痛苦。 而那些被穿透琵琶骨、挂在铁钩上的身影,更是令人触目惊心,他们的身体因剧痛而扭曲,肌肉紧绷,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小米儿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囚徒,他们的年龄各异,老幼皆存,但无一例外地,他们的眼睛都是空洞的,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们的眼球已经被无情地挖去,只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以及面颊上干涸的黑色血渍。 他们的四肢的变形更是惨不忍睹,有的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有的则因长期的折磨而萎缩不堪。他们的身体布满了伤痕与污垢,浑身上下肮脏无比,飞满苍蝇蚊虫,仿佛连时间都已经遗忘了他们的存在。 然而这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了他们仍然活着,尽管生命之息已经微弱到了极点。 小米儿虽然已经看过数次,但每一次这映入眼帘的人间炼狱,还是让他心中不禁的咒骂 “这些杂种!畜牲!!” 同时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随后小米儿安静的隐于幽黑的石道之中,两柱香的功夫后终于等到了另一队交班的时间。 小米儿看着一片暗红走向了正在巡逻的那支队伍耳边听到 “换班!口令……” 心下轻喝 “切口交换,只有三息!就是现在!” 随机身下飞快的运气“天虎十三扑”脚蹬石壁,瞬间飞跃而出,手中扣着另一端的墙壁调整身形。只听得一瞬风闪过,便绕进了上一层的石阶,小米儿不敢停留,压着脚步飞快向上蹿腾。 “哈哈哈!看来你们有口福!前两日那小娘们的肉嫩………” 交换巡岗的天火教头领正在和另一名领头闲聊,忽然听到的烛台火苗一抖飞快的转过头去。 只见上下石廊中的烛火依旧熊熊燃烧,除此之外并无异常。那头领随即便认为只是石窟内的气流经过而已。便不再探究,继续闲聊了几句,便开始了认真的巡逻。 小米儿半蹲在石阶上,屏着呼吸,见下方石廊没有人跟来才敢缓缓起身。 踏入囚牢上层,长廊空旷,寂静无声,唯有中央一扇石门巍然矗立,其上祸斗浮雕栩栩如生,大小不一,仿佛诉说着眼前门后的凶煞与威严。 小米儿眼神坚定,步伐轻盈,犹如夜行之猫,悄无声息地逼近那扇象征权力与秘密的石门。 “此地,必是天火教主闭关修炼之所!” 小米儿心中暗忖,指尖轻触石门,感受其厚重与坚实,仿佛能抵御世间一切侵扰。他侧耳倾听,石门之内,静谧无声,连一丝武者特有的呼吸声都未曾泄露,更添几分神秘莫测。 “石门虽固,然武者修行,岂能无通风透气之处?” 小米儿心中生疑,随即目光如炬,沿着石廊两侧墙壁缓缓移动,手指轻触,感受着每一块石砖的纹理与温度。行走间,他步伐沉稳,宛若游龙戏水,于无声处显真章。 约莫三四丈后,小米儿忽觉头顶微风拂面,一缕不易察觉的气流轻轻掠过。 他抬头仰望,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只见石壁上方,一处凹陷隐于黑暗之中,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秘密通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此处!” 小米儿低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不再犹豫,双手紧握成拳,利用石壁上的凸起作为支撑点,身形如同壁虎般灵活,一点一点向上攀去。 练爪功之人其他本事可以不出众,唯独指力腕力肯定强于常人。 小米儿爬了二三米,便身在石壁凹陷之处,此处凹陷深及一米,深处有着一条细细的缝隙,刚好可以看见房间内的小半场景。 可小米儿还没等细细观察便听到了一阵靡靡之音。 “教主~~” “啊!啊~~” 小米儿眼中瞳孔一缩,只见眼前活色生香,一男一女正在石屋中的床上翻云覆雨,击鼓相交柳玉常欢,锦被攥团,喘息急促,娇喘不绝。 精壮的身体搂着纤细的腰肢,轻纱裹体下隐隐约约露出大片皎白。 那女子面如桃花,红唇微张,发丝纷乱,眼中欲火缠丝。 雪域山峰倾倒,一抹波痕翻覆,亭亭莲苞唤春风摇动,摇曳生姿,杜鹃沾露,金莲指散。 玉白动入目波涛,娇莺应和千柔长,俏眸处泛潋滟光,檀齿起兰入寒凉,青葱颤动一贪欢,彤彤花蝶轻含香。 满园春色在房中绽放,俨然一幅活春宫,小米儿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他并不是因为眼前的香艳而震惊,而是胃中一片翻涌快要吐了出来。 因为眼前的两人他都认识! 那男子赤眉方脸,本应该成熟稳重的脸上却挂着邪气凛然,头上扎着赤红的发髻,从脖到腿印满了赤火刺青,身形均衡精壮,大约四十五六的年纪,乃是先前见过面的天火教的“重一教主”。 而身下那娇物则是之前于小米儿交手过的幽裳,最关键的是二人乃是天火教内,人尽皆知的如太极两仪般的关系。 “真当是令人作呕!!” “这帮牲口啊啊啊!!!” 小米儿眼中怒焰仿佛要燃尽屋内的一切肮脏!他出生至此,肮脏事已然见得多了,不过如此让他发自灵魂的恶心,确实是头一遭! 忍受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房内的一男一女终于平静下来。小米儿眼前幽裳靠在重一教主胸口一边舔着他的结实胸膛一边操着娇柔的声音问道 “教主呀~” “为什么让厉云去护送器具呀~” “上一次行动不是已经纳了投名状了吗?” 只见精壮的中年男人用手轻柔的摩挲着身旁丰润的身躯说道 “呼~哈!小裳啊,厉云是个人才,不过毕竟刚刚入教,虽然给了他二长老的位置,不过心中忠诚与否,却要看这一次了!我会派人盯着的……” “若是他真心入教便罢,若是心有异想,想破坏我们天火教大计!便让他和这群血食一起葬身在此处吧!” ……………………… 第34章 一线生机 小米儿匿于暗处,心潮澎湃却面如止水,周身气息凝若寒霜,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幽裳之音,宛如夜风中飘荡的魅影,既娇且媚,又藏着蚀骨之毒: “此番派遣,父亲可让女儿可否同行?若那厉云再有不轨,我自当以柔情化钢刀,让他尝尝何为真正的‘伺候’~” 言罢,语带笑意,却字字如针,刺向小米儿心头,透露出对过往恩怨的深刻铭记与复仇的渴望。 “世人皆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却不知,两者皆不毒呵……”小米儿心中暗忖,这幽裳之美,犹如幽出蔷薇,看似娇艳欲滴,实则暗藏杀机。 上次交锋,她已种下仇恨之种,此番若真随行,必定是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他轻轻调整呼吸,将每一丝杂念摒除于外,心中暗自盘算着。 这时重一教主的低沉嗓音在静谧的石屋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勿须多言,吾之爱女另有重任在肩。待那批神秘之物抵达,你需潜心研习,不得有误!” 言罢,他身形一展,犹如猛虎下山,猛然将身旁佳人揽入身下,两人随即陷入了一场欢愉的交锋之中,娇嗔与喘息交织,两个滚烫的躯体又缠绵在一起。 小米儿隐身暗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却难掩心中阴霾。他未曾料到,此番夜探,非但未得关键线索,反而目睹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大戏”。 心中暗自思量: “今夜之行,竟是如此。明日之监视,定非寻常护送,恐有重大图谋隐藏其后。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防不测!” “不行!已然离开太久了!需要离开了,万一被其余长老发现我不在房中就不好了!” 仿佛意识到危险逼近,小米儿身形微动,如同风中落叶,悄无声息地自石槽边缘滑落,每一步都轻盈至极,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他运用自己过人的轻功与对地形的熟悉,穿梭于阴影与光影之间,巧妙避开巡逻的教众,宛如夜行的灵猫,留下一路无声的风。 回到房中,小米儿迅速收敛心神,闭目沉思。虽无莫潇那般缜密的心思,但他深知,在这魔窟之中,唯有深思熟虑、见微知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他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复杂的局势图,试图从今晚的蛛丝马迹中,寻找出隐藏于暗处的真相。 “江湖路远,风波险恶。我虽非智计无双,但勤能补拙,多思多解,定能在这混沌之中,找到转机!”小米儿心中暗自发誓,一股不屈的斗志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 次日清晨,晨曦初破,霁夜后天朗气清,莫潇于床榻之上缓缓启眸,眸中精光内敛,周身环绕的纯净真气如晨雾般缓缓归拢,融入其体。 他轻吐一口浊气,那气息中竟夹杂着丝丝白霜,与窗外偷溜进的晨光交织,瞬间消散于无形。 “伤势虽重,但恢复之势与我所料相符,六七成功力已足够应对一些敌人。只要明晰此行所携器具,或可窥探对方之图谋。” 莫潇心中暗忖,面上却不动声色,强忍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运转真气,刻意让自己的气息显得更为虚弱,以掩人耳目。 穿戴完毕,莫潇一袭淡蓝祥云衣袍加身,腰间银甲纹木銙熠熠生辉,其上宽云铁剑与酒壶悬挂,既显不羁又带几分儒雅之气,宛如从古籍中走出的儒侠。 然而,他苍白的面色与脚下略显踉跄的步伐,却无法掩饰重伤未愈、虚弱至极的事实。 门外,玄洛水、秦化风、雨小岚、常云骁四人已整装待发,见莫潇现身,皆是神色一紧。玄洛水与雨小岚眼中满是忧虑,温柔的话语几乎同时响起: “莫潇,你还好吗?” 秦化风与常云骁则更为直接,一左一右迅速上前,稳稳扶住莫潇,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莫兄(老弟),身体如何?” 莫潇微微一笑,虽面带病容,却难掩其风骨: “无妨,些许小伤,不足挂齿。此行关乎重大,我岂能因私废公?” 莫潇看着好友们担心的样子。心中暖流夹杂着愧意,口中勉强扯着笑意,便有些踉跄的往前走去。 众人目睹莫潇的坚持与决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钦佩,为他的侠义之心深深动容。 两男两女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彼此间已心照不宣——“定要拼尽全力,护莫潇周全!” 随后,一行人气氛凝重,却步伐坚定,缓缓向宗门之外行去。然而,他们未曾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正自背后悄然跟随,那是俞洪,面带狠厉之色,紧盯着他们的背影,仿佛一匹饿狼正在盯着猎物。 行至马厩,众人迅速挑选了四匹骏马。雨小岚与玄洛水共乘一骑,常云骁则小心翼翼地将莫潇扶上马背,自己紧随其后。秦化风则独自跨上另一匹马,英姿飒爽。四骑并进,朝着情报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风光虽美,但众人无心欣赏,只一心赶路。数十里地转瞬即过,正午时分,阳光炽烈,前方二三里处,便是大同府边缘的小镇——禾阳镇。小镇依山傍水,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祥和之景。 众人决定在此稍作休整。常云骁细心地将莫潇扶下马,让他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秦化风则将马匹牵至不远处清澈见底的小溪旁,让它们饮水解渴,同时自己也借此机会放松片刻。 玄洛水与雨小岚则在一旁忙碌,或整理行装武器,或准备干粮,气氛虽紧张,却也透着几分温馨与默契。 四周静谧,唯有马蹄轻踏草地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莫潇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上午,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汗水与尘土交织,勾勒出一幅坚韧不拔的轮廓。 他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正欲拿起那陪伴他多年的酒壶,一解口舌之燥,却未料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已悄然伸至,轻巧地将酒壶夺走。 “啊……” 莫潇的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低吟,嘴巴半张,仿佛还沉浸在即将畅饮的幻想之中,突然间,手中的温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脆而略带责备的声音: “啊什么啊!看看你这身体,还想着喝酒?” 玄洛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对莫潇身体状况的担忧。 说罢,她轻巧地将酒壶抛向常云骁,后者稳稳接住,随即解下腰间的水袋,抛回给玄洛水,两人之间的默契仿佛无需多言。 玄洛水接过水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将水袋递到他的手中,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已成为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呐……喝水吧。” 莫潇低头看着手中的水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望向正大口品尝着自己美酒的常云骁,那满足的神情仿佛是在品尝世间珍馐,而一旁的玄洛水则满脸关切地望着他,那温柔的眼神仿佛能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他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对着玄洛水道: “多谢了,玄姑娘!”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感激。 “嗯哼~你快喝吧……” 玄洛水轻声回应,眼中满是期待。 待秦化风归来,几人在原地稍作休整,气氛依旧凝重。突然,常云骁的耳朵微微一动,他神色一凛,低声道: “有人来了,我能听到是一群风起境的武者,正往大同方向赶来,还有车马,数量不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迅速会意。秦化风立刻拉着莫潇,身形一闪,躲进了百米外的一个土坡之后,利用地形隐蔽身形。 莫潇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只见四周一片寂静,百米之内并无异样。他转头望向常云骁,眼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百米之外?咳……老常,你莫不是顺风耳?” 常云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几分谦逊: “不过是些微末之技罢了,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此乃我独门功法,名曰''三礼书诀'',我是跛脚,然耳力却因此磨砺得更为敏锐,对周遭脚步自是多了几分留意。至于听声辨境,却也不过是仅能对付那些修为不及我之人罢了。” 雨小岚闻言,眉头微蹙,疑惑道: “常秀才你言之有理呀,只是你如何断定来者就是天火中人?” 常云骁轻轻展开手中地图,目光如炬,指着其上路径缓缓道来: “诸位请看,此情报明确提及,天火教正秘密运送一批重要器具,此等大事,定有高手护航。 而马车行路,多有不便,尤其是小径崎岖,难以通行。再者,此路乃通往大同的咽喉要道,平日里商队走镖虽多,但此时正值敏感时期,寻常商队走此险路,实为不智。 因此,我料定,此番来者,非邪魔中人莫属!” 一番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令在场众人无不暗暗点头。莫潇更是目光闪烁,看向常云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与惊异。 玄洛水突然压低嗓音,宛如春风中的一缕轻烟,悄然传入众人耳际: “另一侧,有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骤变,如临大敌,缓缓抬头,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那西北山林深处。 只见五六个赤发如火、身披红袍的身影,自密林深处缓缓步出,每一张半遮半掩的面具下,皆是凶光毕露的双眸,宛如幽冥使者,降临凡尘。 为首之人,面容狰狞,长发披散,背负一柄鬼头大刀,周身散发着沉稳而凶厉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行人,行止张扬,宛若劫道的悍匪,却又比寻常土匪多了一份令人心悸的杀意。莫潇凝视那为首之人,瞳孔骤缩,低声告诫道: “那是天火教厉云,长老便是丧命于他之手,云涌巅峰之境,刀法狠辣至极,你们务必小心!未曾想到此次行动竟由他亲自坐镇!” 玄洛水等人闻言,面色凝重,秦化风更是紧握长锤,指节发白,显是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莫潇表面紧张,心中却暗自盘算,既喜又忧,思绪万千,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天无绝人之路,天火教对小米儿亦是心存忌惮,此番试探,必有高手相随。我们俩若不能演好这出戏,只怕难逃九死一生之局!” 话音未落,远处禾阳镇方向,一阵沉闷的马车碾压声由远及近,数十辆马车连成一线,宛如一条黑色巨龙,缓缓驶来。 两侧,数十名灰袍人紧随其后,面容隐匿于长袍之下,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眸,手中兵刃各异,寒气逼人。 灰袍首领龙行虎步,修为深厚,显是队伍中的佼佼者。马车沉重,车轮碾压地面,留下道道深痕,昭示着所载之物非同小可。 厉云立于大路中央,气势迫人,迫使车队不得不停下。他上前与灰袍首领交谈,二人境界高深,对话内容难以窥探。片刻后,灰袍首领挥手示意,留下五人守护,余者则带领大部人马返回禾阳镇。 黑色巨龙再次启动,但护卫之力已改头换面,五名灰袍人与五名天火教徒。厉云背负大刀,走在最前,引领车队前行。 莫潇见状,低声部署: “待那灰袍人远去,我此刻重伤未愈,就由老常与玄洛水负责擒敌首,秦大哥冲阵,小岚与我策应。老常,以为如何?” 常秀才略一沉吟,点头应允,深知此刻一行人带着一个伤员之下当前如此才是最好的计策。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望大家齐心协力,压邪斩魔,共卫正道!” 莫潇话音刚落,雨小岚长剑出鞘,寒光闪烁;玄洛水双掌覆蓝,真气缭绕;秦化风长锤轰鸣,战意盎然;常云骁铁扇轻展,蓄势待发。 只见车队缓缓行至土坡之下,马蹄声与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嘎声交织成一首沉闷的韵律。阳光斑驳地洒在队伍上,为这静谧的场景添上一抹暖色。马车轿内,一口口巨大的黑漆木箱被厚重的布幔半遮半掩,它们静静地躺着。 木箱的表面泛着幽深的光泽,黑得深邃,仿佛里面藏着无穷的杀机。每一只木箱都显得异常沉重。随着车队的行进,这些木箱偶尔因道路的颠簸而微微晃动,发出低沉而沉闷的声响。 此刻,莫潇将宽云铁剑缓缓抽出,涌上了皎洁无瑕的真气。他心中缓缓说道 “大势不敌,才更需隐匿藏拙才有一线生机!小米儿,不要让我失望!” ………………………… 第35章 鬼头刀入魔心,皓月剑救侠客。 小米儿方才与那位护送秘宝的灰衣使者悄然间进行了切口互换,心中本是跃跃欲试,欲一探马车内藏着的究竟。 然而,那位灰衣首领修为深不可测,气息浑厚应是混圆中期的高手,仅留下一句冰冷而决绝的话语: “任务已毕,尔等务必谨慎护送。” 言罢,他便如同幽灵般,带着手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视野之中,留下小米儿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得收敛心神,继续扮演起厉云的角色,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他暗自思量: “这批器具,定非凡品,十有八九出自魔门之手。那灰袍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独特而诡异,漆黑如深夜的深渊,绝非寻常武者所能比拟。唉,魔门参与,天火教,你们真是万死不足惜啊!此行之后,我定要找莫哥儿问个明白,仅凭我一人之力,实难解开这重重迷雾。” 小米儿表面上不动声色,招呼着手下继续前行。马车在蜿蜒的大路上缓缓行驶,向着天火教的方向进发。他的眼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仿佛能洞察四周的一切动静。他深知,此刻天火教的高手正潜伏于暗处,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迎来致命的雷霆一击。 行至一处土坡之下,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如同金色的利剑穿透云层,照耀着大地。 马儿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所惊扰,步伐不禁放缓了几分。然而,小米儿却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慌乱,他依旧保持着那份沉稳与冷静,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风卷长路,黄沙漫天,为这场景平添了几分悲壮与苍凉。小米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轻轻挥手,试图驱散眼前的沙尘,却在这瞬间,两道凌厉的气流如龙腾虎跃般,穿透滚滚沙尘,直奔他而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小米儿的反应却快如闪电。他背后的大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轻轻嗡鸣,一股血腥而霸道的真气瞬间涌遍全身。他身形暴起,快速踏前一步,横刀架挡,只见刀光如龙,与那两道气流激烈碰撞。 “非礼勿言!不言刺!”一声低喝伴随着乌光真气划破空气,直取小米儿檀中穴。 而紧随其后的,是玄洛水那如同江流逐星般的掌力,带着阴柔却又不失刚劲的力道,将小米儿周身笼罩。 “砰!当!”数声巨响,真气碰撞的余波将三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仿佛连空气都在颤抖。 小米儿手腕飞转,刀光如织,竟在一息之间拦出了数十刀,将来势汹汹的危机一一化解。他的身形在刀光中穿梭,宛如魔神降临,不可一世。 玄洛水双掌上淡蓝色的真气比初见时更加浓郁,显然她的修为已经突破至云涌中期,实力大增。她与常云骁并肩作战,一柔一刚,掌上真气制着刀身,铁扇好似长枪顶着刀口冒着火星。 二人配合无间,让小米儿也慎重了几分,两方真气抗衡着。 于此同时,一个天火教徒发现了有敌来袭。 只见赤发独眼的教徒刚欲大喊“敌袭”,却只见一阵气浪自天而降,如同泰山压顶般将他压得双膝跪地,一身风起境的真气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 他费力地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只见玄黄沉重的真气如同滚石般自天而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真气在他眼中迅速放大,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呃……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伴随着那名教徒身体的崩溃。 一把盘龙长锤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重重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风起境的真气瞬间崩溃四散。紧接着,玄黄色的真气透体而过,将他的身体内好像撕得粉碎。 “啪擦咔嚓……”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陆中显得格外刺耳。身下的地面轰然裂开了一个数米宽的大坑,尘土飞扬,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惨烈的战斗而颤抖。 秦化风手持长锤,冷漠地站在坑边,他随手将那名教徒如同烂泥般的身体挑起,然后随意地甩在一旁的地上。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那独眼教徒倒在地上宛如一件随意丢弃的衣服。 显然刚刚的碎骨真气,已经将他的生机彻底断绝。 此时,天火教徒的阵营中终于有人高声喊出了“敌袭!”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划破长空,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剩余的四个教徒面露凶光,如同饿狼般朝秦化风扑去,企图以人数优势弥补修为上的差距。 然而,面对这四个风起境的喽啰,秦化风眼中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五个灰衣护卫所吸引,他们平静如水,仿佛置身于事外,只是默默地结成一个奇怪的战阵,守护着马车,没有丝毫的慌张或上前帮忙的意图。 就在这一刻,秦化风体内的云涌中期真气如同泄洪般暴涌而出,他的衣袍被真气鼓荡得猎猎作响,壮实的体魄周围环绕着狂暴的沙石卷动,宛如一位即将怒放的战神。他手中的盘龙长锤更是如同挑着山岳的幻象,威势如山,令人心生敬畏。 那四个风起巅峰的天火教徒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迫得连连后退,眼中满是凝重与恐惧。他们深知自己与云涌境强者之间的差距,心中已生退意。 “不好!云涌境!不能力敌!” 其中一人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那该如何是……”另一人刚欲询问对策,却只见一道璀璨的剑光瞬间划破长空,如同闪电般降临在他们面前。 “挣——噬!噬——噌!”伴随着剑鸣声的响起,无数剑尖在空中绽放,宛如繁星点点,璀璨夺目。这正是雨小岚的独门绝技“玄意剑林”! 繁华如雨的剑招自四人右侧迅速展开,仅仅两息之间便在人群中编织出一张死亡的网。一道倩影在剑光中穿梭自如,如同仙子下凡,令人目不暇接。当剑光消散之时,只见雨小岚手持两把细长如带的软剑缓缓收起,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刚刚只是进行了一场轻松的演练。 而她的身后,那四个天火教徒已经全身浴血,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他们的身上布满了剑痕,鲜血染满了衣衫,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雨小岚的玄意剑法,乃玄意门剑法中最为普遍的一门武学。胜在好练,威力不俗,许多江月楼弟子都有研习,只不过雨小岚以女子之柔软另蹊径,以双手软剑化简力繁,变幻莫测。 此刻便是用软剑倾刻出了三十一剑招,直接抹杀了那四个灭火教徒。 雨小岚和秦化风对视一眼,并步走向了那五个灰衣人。 玄洛水这边,玄洛水与常云骁的战局,在小米儿认出他们的瞬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韩天逸事件带来的回忆让小米儿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将他整个人化为了一尊血煞之魔。他沙哑的咆哮,如同阎罗殿深处的呼唤,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玄意门的伪君子!!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 言罢,他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江河决堤,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左手重重拍在刀背之上,那一刻,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原本势均力敌的战局,在这一击之下,瞬间崩溃瓦解。 常云骁与玄洛水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如海啸般汹涌而来,那赤黑如墨的煞雾,犹如饿兽般撕咬着他们的真气,瞬间将其湮灭。 两人如同被蛮牛冲撞般狠狠抛出,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中,只听得两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便是两人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周遭的土地。 常云骁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惊恐,他急切地询问着玄洛水的状况: “楼主……没事吧?这厉云魔头,怎会如此强大?” 玄洛水强忍着伤痛,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决绝之色,她的声音虽虚弱,却异常坚定: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分散他的注意力,等待援军到来,一同围剿这魔头!”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沙尘中便猛然爆发出一抹黑气缭绕的刀光,如同无常勾魂,骤然斩下! “围攻?哼,你们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历云的声音冷冽如冰,他浑身散发着霸烈无比的刀意,他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杀戮与疯狂,犹如恶鬼附身,直扑二人而来。 “不好!”玄洛水与常云骁心头剧震,身形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拍地而起,运起身法向两侧疾掠而去,企图避开那致命的刀芒。 只见刀光如龙,破空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地面硬生生劈开一道深邃无比、长约四丈的巨大裂痕,仿佛要将这条大路一分为二。 厉云刚想收起大刀,只听两旁风声阵阵,压迫感呼啸而至。玄洛水的“江月随星掌”裹着数道星芒掌影由左侧攻向厉云左耳。 常云骁折扇荡出了轮轮刀月,扇面上都盈着锋锐的古拙真气荡开烟尘杀来。 然而,厉云冷笑一声,身形未动,却已洞悉先机。只见他五指如铁钳般紧扣刀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两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呵!君子失时无命争,小人搏血论经文!” 言罢,刀影骤起,如同鬼魅般穿梭于虚空之中。他以刀柄轻点常云骁的折扇,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随即刀尖如电,精准无误地刺穿了玄洛水的手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常云骁更是惨不忍睹,直接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形扭曲如同一只大虾,飞跌而出,重重摔落在地。 厉云趁势追击,刀身随着他的身形流转,凶悍的刀气化作一抹幽鸿,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常云骁的头顶猛劈而下。 常云骁勉强拧头一转,却仍未能避开这凶残一击,“噗啦!”肩膀上顿时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紧接着,厉云飞起一脚,如同重锤般轰击在常云骁的胸膛,将他踢得仰面飞出,洒下一路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点缀着这残酷的战场。 不远处的山林中,一个黑袍人影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声音冷漠而无情,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 “毫不留情,心狠手辣!这厉云果然是个狠角色,无有异心。看来上次老二的事,确实是个意外。” 此人正是天火教的三长老,他此行的目的是监视小米儿等人的行动。然而,看到厉云如此凶残的表现,他心中已有了定计。 他知道,以厉云的实力,完成这个任务已是绰绰有余。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毕竟,大同这边都是自己人。”他的话语在风中飘散,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而这场残酷的战斗,仍在继续着。 厉云身形一展,犹如猛虎下山,一脚重重踢在常云骁胸前,常云骁身形如同断线纸鸢,重重摔落在地,鲜血染红了衣襟,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至极。 厉云冷哼一声,转身之际,却见玄洛水独臂运起掌势,右手鲜血淋漓,滴滴滑落,但她眼神中却依旧冰冷无比看不出任何情绪! 左手微颤,却仍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真气,步伐虽显踉跄,却坚定不移地朝自己冲来。 “你这魔头!终有一日,必遭天谴!” 此刻玄洛水的声音已带几分沙哑,却更添几分悲壮,她的脚步虽乱,却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屈的意志,独掌萦绕着淡蓝色波涛,直指厉云,誓要与之决一死战。 莫潇在一旁观战,心中猛然一紧,察觉出小米儿状态异常,不由心道: “不对!小米儿入魔了!危险!” 他身形暴起,衣袂翻飞,徐啸天阳步施展开来,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快若闪电,盈似月光,直奔玄洛水而去,意图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悲剧。 “哼!老子送你上路!” 厉云冷笑一声,脸上血色更甚,仿佛整个人的躯壳都被无尽的杀戮所占据。他手中大刀猛然挥出,刀锋如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取玄洛水项上人头,那刀光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死亡与愤恨。 玄洛水眼中坚定而又遗憾的还是挥出了那一掌,只不过微弱的淡蓝真气还未靠近厉云便被消磨殆尽。 只听得“铮吭!!!” 一时间,战场之上,风云变色,剑气纵横,刀光如电。 莫潇险之又险的,终于在最后时刻用出了“胸有成竹!”稳稳地接下了这夺命的一刀。只是脚下一沉“砰!!”的陷入地面。 可是,小米儿那含怒一击,真的如此轻易可挡吗? 只见刀光虽受阻滞,但那股肆虐的劲气却如同狂潮中的暗流,依旧汹涌澎湃。 猩红的劲风猛然爆发,犹如一头失控的猛兽,瞬间将莫潇身后的玄洛水卷上半空,随后狠狠地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中,她无力地昏迷过去,如同被秋风拽落枯叶。 莫潇的身体剧烈一震,口中不由自主地“噗”出一口鲜血,那鲜艳的红色在苍白的面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深知,云涌境巅峰的含怒一击,即便是自己全盛时期,也需全力以赴方能抵挡,更何况此刻他身受重伤,体内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拧转,疼痛难忍。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莫潇手中的宽云铁剑依旧涌动着纯净无瑕的真气,如同沙尘中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温柔而又坚韧。 这真气不断与小米儿那杀意凛冽的刀意碰撞、消磨,每一次交锋都似乎在诉说着不屈与坚持。 “你要阻我?” 小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眼中的红光如同燃烧的魔焰,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吞噬殆尽。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莫潇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深知自己无法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皓月真气汇聚于剑上,继续抵挡着小米儿的压迫。同时,他大声喊道: “不错!!我定要拼死护住玄意门真正的侠客!!” “侠客”二字从他口中吐出,仿佛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 这两个字仿佛拥有咒法一般,让厉云眼中的红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那一丝清明如同暗夜中的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趁此机会,莫潇迅速抽身闪躲,避开了小米儿那裹挟着黑气的血刃。 他紧握剑柄,体内真气涌动,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他挥拳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打在厉云的下颌上,那庞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朝左侧甩出数米之远。 “去他娘的!!醒来!” 莫潇在心中怒吼着,他希望这一击能够唤醒厉云那迷失的心智。 他深知皓月真气的纯净无瑕能够驱散异种真气,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这一招,希望能为厉云带来一丝清明。 沙石飞舞,遮住了地上的人影,莫潇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调息着体内的真气。 他双眼紧盯着厉云飞倒的方向,双脚微微分开以保持平衡,脚下红光四溢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站起在尘土之中显露出轮廓。那干涩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今天!你们都得死!!!” …………………………… 第36章 黄泉魂路窄,不邀卿同行! 烟尘散去,只见小米儿踏着大步看着莫潇,一张脸上虽说狰狞无比,口中话语依旧冷漠无情。不过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上次没宰了你!这次送上门来了之后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结清吧!” 莫潇用长剑遮住了半张脸,上面剑气飞扬,实际上是用剑遮住了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 “厉云!你们这些妖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得逞的!”说罢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决绝赴死一般冲向了小米儿。 两道身影一碰,刀光剑影化成了一道恐怖的旋涡,锋刃带着真气的碰撞声将周围树林中的飞鸟都震的四散飞逃。 ………………… 另一边秦化风和雨小岚此刻已经无暇关注其他的战局了,只因眼前那五个灰衣人身形气势连成一脉,如千军万马般守护在马车前。 每个人看不清样貌不过身上灰暗的真气翻涌,每个人的气息都在云涌境中期! “呲啦—呲啦!” 只见五人宽大的袖袍撕裂,分别弹出了“短刃枪”“青齿剑”“崩龙刀”“判官笔”“凤凰镰” 五把兵刃上造型各异,散发着幽幽的寒光,显然是精细锻造的奇门兵刃。 “这一遭,怕是不好趟了!小岚等会你在我身后,若是被这这些破了护体真气挨上一下,估计不死也得扯块肉下来!” 秦化风粗中有细,面色严肃的对着一旁的雨小岚说道。 对此雨小岚也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本就是以少对多,再加上对方本就是天火教邪魔应当小心应对。 雨小岚闻言,轻轻点头,她深知此刻的形势不容乐观。只见她轻移莲步,腰间拔出的软剑仿佛有了灵性,随着她的身形轻轻摆动,剑光如水,时而曲折蜿蜒,时而直刺苍穹,如同两条银色灵蛇,环绕在她的手上。 秦化风怒目圆睁,对着那五人沉声喝道: “助纣为虐的鼠辈,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秦化风的手段!” 言罢,他双手紧握盘龙长锤,体内玄黄真气汹涌澎湃,犹如江河决堤,瞬间汇聚于锤尖,化作滚滚泥流,带着万钧之力,猛然挥下。 只见锤影所过之处,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层层龟裂,碎石纷飞。秦化风借力打力,将这股浑厚的真气化作无数锋利的石块,犹如天女散花般,密不透风地射向五人。 这些石块上,每一颗都蕴含着秦化风深厚的内劲,呼啸声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显然是一次试探性的猛烈攻击。 然而,那五人中的持剑者,却只是微微侧首,脖颈间发出“咔咔”的轻响,眼眸深邃如潭,波澜不惊。他轻哼一声,仿佛是对秦化风攻击的轻蔑回应。紧接着,其余四人仿佛心有灵犀,五人真气瞬间融为一体,犹如磨盘般紧密无间。 五个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鬼魅,身形闪动间,只留下一道道灰色的残影。 秦化风与雨小岚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等他们看清五人如何出手,那些原本凌厉无比的石块,竟在空中纷纷碎裂,化作了漫天的粉尘,随风飘散。 这一幕,犹如灰色巨轮轻轻碾过,万物皆碎,让不远处的莫潇不禁为秦化风与雨小岚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那持剑会衣人口中无喜无悲,宛如一个傀儡一般的男声说道 “五凌斩——” 声音又干又平,听不出年龄,听不出情绪。可话语落下五人凝成的灰色犹如车轮滚滚一般朝着秦化风碾来,五人身影宛如一人手脚一般在灰色的真气团中极快的闪动,有条不紊,毫无偏差。 “毫无破绽,五人宛若一人!” 秦化风心中暗叫不好,可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他看着这奇怪的攻杀方式,所能想到的便是一力破万法! 手臂上肌肉虬鼓,真气将盘龙长锤的威势几乎蓄成了一座山脉,沉重坚实又连绵不绝。 “喝!!” 一声低喝紧接着便是伴随而来的一座座山峰横挥着砸向眼前的五人。 秦化风全神贯注的一击不仅范围极大,山岳劲力将面前的一丈全部覆盖,势大力沉的震碎了一旁的树叶。同样也是攻守兼备将前方的所有角度全部封死以护自身。 看似不可阻挡的一击,而五个灰衣人却只是五刃其出毫不费力的顶下了这一击,原本霸道的碎骨真气此刻却奈何不了那混浊的气团一丝一毫。 两方气势僵持碰撞着,都不让分毫。 秦化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也是第一次在力道对敌上和人势均力敌。 可他不知的是这魔门攻伐杀阵“五凌斩”可不是莫潇孩童时几个风起境武者拙劣模仿的玩闹之物。 这杀阵讲究的是五人真气混圆如一攻击如狂风骤雨且每次出手必为阴狠毒辣的攻击要害部位,再有魔功加持下可以越境而战,即便是以一敌多也能做到以五胜十的同境之人。 更何况如今秦化风面对的是五个同为云涌境中期的魔门弟子!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一旁的雨小岚出手了,她手腕一抖软剑瞬间变化万千,剑影组成的丛林冲着五人蔓延而来。 那五个灰衣人,眼中红光一闪,秦化风心中暗叫不好,只见眼前本如磨盘似的灰暗真气,瞬间炸开。 秦化风的力道瞬间在前方的地上冲出一道沟壑。 “糟糕!小岚!!” 当他意识到自己一锤空打,那五人的目标原本就是雨小岚之时,口中发出一声大吼。 眼角瞥见,五道灰芒化作混沌凶兽巨口,凶狠的撕咬向那剑影丛林,幽寒的兵刃带着邪厉的魔焰瞬间撕开了软剑分化的剑影,雨小岚的真气在魔气面前显得脆弱不堪。 雨小岚俏丽的眸子瞬间放大,只感觉五道利刃冲着自己“脖颈” “双眼”“心口”“丹田”“双腿”攻杀而来。 秦化风瞪的睚眦欲裂,来不及调整身形蓄力,只能瞬间腰弓拧转力从地起,浑身肌肉绷的如同钢铁一般结实,直接调动全身的真气朝着五人的方向挥出。 “碎昆仑!!” 长锤破空,深黄的真气化为一座昆仑神山径直的砸出,这是秦化风含怒的最强一击。 周边气流翻动,刹那间地面振动,宛如遮天蔽日的大山顷刻间沉压过去。 五个灰衣人默契无比,看到不可力敌的山岳塌来,手中兵刃即刻回锋放弃攻击,明明是五人身形向后躲避,落地却只有整齐的一个声音。 秦化风的攻击自然是砸在了空处,雄浑的劲力甚至将雨小岚都震开。 地面塌陷留出了一个夸张的巨坑,宛如盆底一般足有六七丈宽。 就在他为雨小岚解围成功,余招未尽之时那生人居然又作生道灰影一个眨眼朝着春化风的身躯杀来。真是令人窒息的杀阵!如同不知疲倦的被兽一般无情吞噬生灵否则绝不停下。 “秦大哥!危险!” 而这次反应过来的则是雨小岚,她双手疯舞着剑招,口中轻喃,倩影几个飞跃就来到了秦化风身前。 高大的壮汉也腾起浑厚的真气,用大锤的长柄全力的变招架挡只见五个人影和两人极速交错而过。 难以置信,五人的攻击居然没有在周遭地上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那说明所有的攻势都凝在了兵刃之上。 “呃……!” 秦化风痛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剑风如电,镰影勾魂,幽刺破气,刀光斩骨,枪芒透神,五种奇门兵刃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十五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襟,也映照出他坚韧不屈的眼神。 他虽真气浑厚,护体功力深厚,更有雨小岚的真气相助,但在这五人默契无间的配合下,终究还是难以抵挡。 在最危急的关头,他毅然决然地以肉身之躯,为雨小岚挡下了那足以致命的攻击。此刻的他,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那份守护之意,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雨小岚望着秦化风那满是伤痕的身躯,眼眶不禁泛红。她深知秦化风是为了保护她才身受重伤,这份情谊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她自身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双剑虽利,却在那五人奇兵之下纷纷折断,她自己也因躲闪不及,被兵刃所伤,身上五六处伤口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秦大哥……你还好吗?”雨小岚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关切,她虽也受了伤,不过相较于秦化风却是轻了许多。 雨小岚努力支撑着自己,望向身旁那个因保护自己而遍体鳞伤的憨厚身影,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疼。 秦化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小岚,别怕……咱们……要一起赴死了。” 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雨小岚望着他,那双俏丽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对秦化风深深的爱意与不舍。 “秦大哥,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已经不再害怕了……” 此刻雨小岚的声音不再颤抖变得异常决然,这是在生命最后一刻,倾诉着她对面前之人最纯粹的感情。 “哈哈哈哈!谢谢你!小岚…” 就在这时,一头灰色的魔兽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口中无情的锋锐带着弥漫的魔气,生死危机瞬间笼罩。 秦化风看着雨小岚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慢慢合上,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猛地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将雨小岚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小岚……”他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与不舍,残破的身体里不知为何又涌上一些真气。 “这……这是?” 雨小岚此刻正在享受着最后的温暖,庆幸着自己可以和所爱之人死在一处肯定是上天垂怜! 但突然身体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松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微风拂过她的俏丽可爱脸庞,带起她的发丝在面前微摆。 当她睁开双眼来,眼眸中只见秦化风对着她,双臂张开,仿佛是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他的脸上挂着释然的微笑,那是一种对生命的超脱与对爱人的深情。 “好姑娘……黄泉路太窄了,让秦大哥先过吧!!” 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豪迈与悲壮。 五道锋利的利刃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逼秦化风的后背。灰色的真气在他周围翻涌,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要将他吞噬。 雨小岚的泪水如泉涌般涌出,与眼前的画面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最后,只剩下……在她的视线中那温柔憨厚的笑脸。 小米儿和莫潇已经交手二十余招,每一次都能碰撞出巨大的响声,而每次短兵相接二人都在用极快的话语说着什么。 莫潇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可是体内的真气却稍稍充盈起来。 “砰!!!” “他们有危险!莫潇!!” 小米儿低喝一声,莫潇马上心领神会二人的战局飞快向马车的左侧转移,紧跟着莫潇飞起一脚用一股巧力踢在了小米儿的胸膛上。 紧接着又纵起一道犀利的剑光,刺向了那飞倒而出的身影。 “秦化风!!你………” 雨小岚咬着银牙,眼前泪珠顺着脸颊滴在了空中。可是那温柔霸道的力道却是把她推的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似有东西飞来,让五个灰衣人猛地一怔,只离秦化风身体还有半米的利刃居然硬生生的止住。 一个身影直直的飞过了两者中间的空隙之中,紧跟着的是一道璀璨的剑光。 “云涌中期之上!先退!” 持剑灰衣人飞快的说了一句,几人步伐同调飞快的后退几步。 莫潇一招围魏救赵,成功的落在了秦化风身边,用手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用刚刚和小米儿假意相搏的时间恢复的些许真气给秦化风重伤的身体疗伤。 秦化风没有想到已然心存死志,居然还能绝地求生,虚弱的对莫潇道 “莫……老弟,多谢!你快走吧!带着他们走吧!” 莫潇摇了摇头,用剑指着眼前五个正在蓄势待发的灰衣人,将秦化风护在身后,他认出他们所用攻杀战阵就是魔门的“五凌斩”没有想到这五个不显山不漏水的灰衣人才是此次任务最大的意外! 这时雨小岚也终于从路旁的丛林中走了出来,终于走到了秦化风的身旁。 她轻柔而坚定地伸出手,轻轻扶住秦化风那因伤痛而颤抖的身躯,仿佛是在抚平他所有的伤痛与疲惫。 她的眼神中,原本因绝望和焦急而生的埋怨之色,此刻已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与柔情。 这世上最缠人心的莫过于是“失而复得”。 这时厉云站起身来,口中好像有些愤怒 “小杂种!又来坏我们天火教好事!” 莫潇眼神转向了厉云口中朗声说道 “你们这些邪教妖人,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是吗?刚才这一脚虽是我大意,却踹的不疼啊!你现在的状态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说着厉云身上黑色的煞气攀到了巅峰。莫潇身上也开始缓缓萦绕着月光夹杂着竹叶。 眼见二人即将爆发一场大战,那五个灰衣人对视一眼,只是默默的回到了马车身旁,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看来他们的首要目的是护住,这箱子里的东西!” 莫潇和小米儿眼神微动,好像有了什么计划。口中却是大声说道 “小岚!带着老常他们走!回宗门求援!” 秦化风稍稍减缓的伤势让他有力气开始小声的回答道 “不!不……行!莫老弟,我们……” 这时雨小岚赶忙打断了秦化风越来越虚弱的声音 “莫大哥!我们怎能丢下你自己独自逃生!要走一起走!” 莫潇身上气势越来越强盛,背对着二人几乎是怒吼的说道 “我的步法你忘了吗!再不走我们都得死!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深处迸发而出,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力量。 雨小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强压下内心的冲动,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秦化风,一步步向后退去。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走?你们走不了!!” “煞血刃!!” 厉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暴起,手中煞血刃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对着莫潇就是凶猛的一刀。 这一刀快若闪电,势不可挡,仿佛要将莫潇瞬间整个斩断。 莫潇口中轻喝 “竹烟波月” 身形瞬间化作一道幻影,与厉云的凶煞利刃碰撞在一起。 刀刃与剑锋的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无数刀痕与剑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周围的一切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尘土飞扬中,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般在空中交错、缠斗,场面惊心动魄。 ………………………… 第37章 群狼环伺,已入绝境。 雨小岚搀扶着秦化风,二人自马车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发现了已经昏迷的玄洛水二人。 二人赶忙挪动过去,眼前,玄洛水与常云骁两人横卧于地,如同战场上的落难尸骸,命运多舛。 玄洛水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右手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贯通了她的手掌在手臂上留出了一道蜿蜒的伤口,此时还在汩汩淌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袖与身下的土地。 一旁的常云骁更是凄惨,右肩上的血肉已经翻开隐隐的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土地,此刻,他已经面若金纸,若不是轻微浮起的胸膛,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了。 雨小岚见状,心中大骇,但随即镇定下来。她深知,此刻非是犹豫之时。 只见她身形快速挪动,来至常云骁身旁,手指翻飞,迅速点中其周身数处大穴,止血之法施展得淋漓尽致。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轻柔而坚定地包扎住那狰狞的伤口。紧接着,她闭目凝神,调动体内稀薄的真气,缓缓注入常云骁体内,助其稳定伤势,硬生生地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随后又来到玄洛水身旁注入真气为她疗伤,只可惜之前那道劲风显然震荡了腑脏,她依旧面无红润,昏迷不醒。 雨小兰看着虚弱撑地的秦化风以及地上昏迷不醒的好友,心中已然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她只是一女子之身且受了伤,如何可以将几人带回宗门。 “不行!莫大哥已经舍命换我们逃生,我要带他们回去!” 纵使眼中悲愤万千,雨小岚依旧没有打算放弃。抽出自己的细长而柔韧的发带将其一分为二。 三千青丝及腰飘荡。沾着点点血迹的脸上平日里的灵动可爱之气尽去,此刻只剩下英气逼人的女侠客。 她灵巧地将发带绕过玄洛水那柔弱的肩头,又紧紧系于常云骁坚韧的腰带之上,两股力量,在这一刻紧密相连,共同承载着生命的重量。 她的一只手,如同铁铸般搀扶着同样虚弱的秦化风,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那红色的发带,如同拽着命运的缰绳,缓缓拖行着昏迷中的二人,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 烈日当头,春天的正午其实并没有那么灼热,只不过此时雨小岚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满。汗珠顺着鬓角缓缓地滴在地上。 她的脚步从来没有像这样沉重过,左手搀扶的秦化风此刻依然还在行走,但眼神早已迷离,神志不清的喃着什么。 她右手上的发带,被她缠成一圈又一圈,紧紧地攥在掌心,那白嫩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展现着她此刻的坚韧与执着。发带紧成线,深深地陷进了她的手掌肉中,但她却浑然不觉,只因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前行,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将他们带回安全之地。 雨小岚不能停,也不敢停。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好友活下去的执念,她不求能将他们直接拖到宗门,只求能来到那来时的村庄,那里,有他们的希望,有他们的生路。 拖行了数百米后,秦化风的身影愈发显得摇摇欲坠,他的脚步踉跄,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虚无之上,随时可能倒下。 雨小岚的小脸因用力而绷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与脸颊上混合着尘土与血迹的汗水交织在一起,就连天上的烈阳都扯过一片云朵不忍直视。 她的双腿,此刻仿佛被无形的铅汞灌注,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每迈出一步,承载着无比的煎熬。 她身上的衣物,在拖行的过程中不断与身体摩擦,尤其是那些战斗中受伤的地方,更是传来阵阵刺痛,如同被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划过。然而,她咬紧牙关,硬是将这份痛苦咽下,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汗水与鲜血交织在一起,渐渐浸透了她的衣衫,将原本轻盈的布料变得沉重而黏腻。 那些伤口在汗水的刺激下,正不断地向外渗出新的血液,与汗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身后拖行一路的血迹触目惊心。娇小的身躯,此刻却坚如磐石,她左手强撑着把秦化风顶高,口中依旧是微弱蚊蝇的声音不住的说着 “呼……秦……大哥…你,你……别倒下,呼……不…不然……小岚……要撑不住……了。” “……你……刚刚骗…我……来着……秦…大哥!呼…呼…你要陪我……走完。…我就不生气……啦。” 或许是听到了雨小兰的声音,秦化风的呼吸居然渐渐稳下来,开始尝试着用双腿撑着自己的身体大部分重量,向前走去。 雨小岚身上稍微一松,眼神也更加的坚定,她右边肩膀向前,拼着全力拖拽着地上的身体。 一步,一米!一丈!! 每一步都好像背着山岳在前行。 又走了那么五十米的距离,雨小岚的精气神与肉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她的眼神也开始昏暗无比,神志开始被模糊,目光中眼前也有无数的黑暗朝着自己的视线中间聚拢而来。 突然前方一个身影骤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色的人影,向着她们缓缓走来。 “砰!砰!” 本就深受重伤的秦化风和精疲力竭的雨小岚双双倒地昏迷。 阳光下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一身黑袍面无表情的俞洪。他眼中无喜无悲,老神在在的看了面前地上昏迷不醒的几人。 口中缓缓的说道 “带回去吧~莫潇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着一招手身后四个玄飞楼弟子,飞快的上前将地上昏迷不醒的玄洛水还有雨小岚几人背起。 这时一个身着黑衣的玄飞楼弟子上前拱手问道 “四长老?那我们?” 俞洪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看着那条血迹拖行的路面缓缓说道 “你们也回去!人多了树大招风。刚刚我已经看见了,一个云涌境巅峰,五个中期,都是我们的人,莫潇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更何况老子一定会拧下他的脑袋!” 说着身上的混圆境真气毫无保留的爆发,黑色的真气浑厚邪恶如雾气弥漫,好像要将中午的太阳都整个吞噬。 玄飞楼弟子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言一句,只能带背着玄落水四人,剩下的人也尽数返回,消失在了大路的尽头。 俞洪面色阴沉下来,说实话他刚刚很想连带着玄洛水全部灭口,不过想到玄霖对于计划的重要性,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杀意,将他们尽数带回。 紧接着他龙行虎步大步上前,根本不像是一个暗器加身的刺客。此时更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朝着血腥的气味缓缓走去。 ………………… 此刻马车旁,莫潇和小米儿已经交手了近五十招,从路面打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树林里无数的树木山丛彻底遭了殃。 无数的刀痕剑气几乎把绿意盎然的丛林豁开了一个口子。粗壮的树干上满是刀痕,地上横陈着无数被砍断的细小树木。 “这个给你!” 莫潇在二人交锋之时飞快的将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隐秘的递给小米儿。 小米儿用手接过布包飞快揣在怀中,紧跟着手中一刀煞气凌人的劈下,莫潇赶忙用宽云铁剑抵挡。 紧跟着就见到莫潇被势大力沉的一击,震的飞倒出去。黑色的身影重重的从树林中抛出,重重的砸在了一辆马车旁边。 小米儿手中鬼头大刀,凶烈的刀锋越发的浑厚,甚至刀刃上都出现了一条血线,残暴的气势从树林中飞跃而出。 狰狞的脸上看起来怒目圆睁口中大吼着 “莫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莫潇瞥了一眼不远处依旧如同石雕般的五个灰衣人,自从和小米儿拼招开始这五人就无动于衷。 虽然气息仍然牢牢的锁定着自己,不过身体却不上前攻击,只是守在马车旁,任凭自己和小米儿打的天崩地裂,焦灼无比,这几人还是依然不动,不肯轻离马车半步。 莫潇的眼珠灵活转动,仿佛能洞察先机,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宽云铁剑猛然挥下,剑尖在地面上轻轻一划,顿时,一股气劲自剑尖爆发,将周围的泥土与石子卷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跃上半空,化作一片混沌的烟尘。 紧接着,莫潇的右手手腕轻转,月光似乎在他的剑身上凝聚,闪烁着淡淡的银辉。他猛地一记剑拍,剑身与石子在空中相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石子在这股真气的包裹下,仿佛活了一样,破开烟尘,化作几道流光,疾射向马车所在的方向。 然而,莫潇的目标并非那五个神色戒备的灰衣人,而是直指马车前那匹威风凛凛的黑马。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灰衣人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 就在这时,小米儿的声音划破空气,带着愤怒和着急: “快拦下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但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嘡嘡嘡嘡!”一连串沉闷而有力的撞击声响起,石子如同精准的箭矢,一一击中了五匹骏马的马头。 这些马儿本就训练有素,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魂飞魄散,它们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发出阵阵凄厉的啼鸣,马蹄在空中乱蹬,缰绳瞬间绷紧,仿佛要挣脱一切束缚。 马车在失控的马匹拉扯下,开始剧烈摇晃,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车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向着四面八方乱窜。 那持剑灰衣人终于反应过来,眼中闪过晕红的杀意,口中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定!” 随即和剩下的四人瞬间犹如离弦之箭,四散而开,每个人都飞快的窜向已经慌乱逃窜的马车。 小米儿眼中满是恶毒,而莫潇却是讥讽的说道 “呵呵,只要不让你们好过,我就真他娘解气啊!” “垂死挣扎!!” 鬼头大刀上已然,蓄势已久的刀气,炽烈的喷发而出。 那五个灰衣人几个箭步便追上了四散而逃的马车,拧动身形站在了受惊的黑马之前。 用手拍在了马的头顶,他们用强大的气势和力道逼迫受惊的马匹安静下来。 正在几人就要赶着马车回到路上之时,忽然一阵木条破碎声传来。 “啪啦!!” “啪啦——!!”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天空,令所有灰衣人的心脏都不由得一。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目光聚焦在那些被遗留在大路的马车之上。 只见莫潇的身影犹如一颗失控的流星,狠狠地撞击在马车脆弱的轿身上,瞬间,那轿子便如同被狂风肆虐的纸糊一般,四分五裂,木屑纷飞,留下一片狼藉。 而在这毁灭性的一击中,两口黑黝黝的木箱却如同顽石般安然无恙,静静地躺在破损的车板上,显得格外神秘。 “找死!!杀!!” 那持剑灰衣人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愤怒之色,杀气腾腾的说道。随后不远处几个已经安抚下马匹的灰影瞬间爆发成灰色的雾气,朝着地上的莫潇飞去。 只见莫潇胸中气血翻涌,一口淤血猛地喷出,化作血雾,染红了周遭的空气。 他的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穿透灰色的魔雾,锁定那五把利刃编织的死亡之网,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宛如幽冥中的鬼魅,旋转着向他逼近,每一道锋芒都蕴含着收割生命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残余的真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赤红如烈焰,从足底喷薄而出,瞬间在地面上烙印下一个深深的火红足迹,炸开周围的泥土。 徐啸天阳步,这门上乘身法在他脚下绽放,每一步都跨越生死界限,身形化作风中残影,直向另一侧的土坡掠去,誓要突破这绝望的天堑。 然而,天不遂人愿,土坡之巅,一位身着黑色祥云袍的强者矗立其上,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双袖随风轻扬,飘逸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宛若自幽冥深渊踏步而来的冷酷判官。此人正是俞星泽的弟弟,俞洪。 俞洪的面容与俞星泽有着几分神似,虽然长相其貌不扬,但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阴冷狠毒的气质,那双眸子,却如同冬日里冻结的寒潭,深邃而冷冽,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杀伐之意在其中翻滚,令人望而生畏。 随着莫潇的跃上土坡的那一刹那,他周身黑气缭绕,仿佛森罗炼狱大开,释放出无尽的幽冥之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墨色。 “哼,区区蝼蚁,也敢在我面前逃遁?” 俞洪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凶厉,仿佛能震碎人的心魄。他缓缓抬手,指尖轻弹,一股幽黑的气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将衣袖撕裂,露出他那双仿佛能握碎虚空的修长手掌,其上缠绕着令人心悸的幽黑真气,仿佛要将一切生机扼杀于无形之中。 莫潇看到了土坡上这熟悉的身影,瞳孔波澜不惊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心中轻笑一声 “呵呵,老鳖蛋!藏了那么久总算出来了吗?” 此刻他身处绝境,前有混圆境强者拦路,后有魔门杀阵紧追不舍,四周更无半点生机可寻,显然已经进入绝境。 可此刻他的眼中并无一丝绝望,只剩下了无尽的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心中无比坚毅的说道 “哼!让我看看这绝境能不能要了老子的命!” …………………………… 第38章 瞒天过海,巧出生天 四长老练的武功名曰“旁门百解三篇”是来历颇深的上乘武功,虽然只有三篇却收录了十九种种暗器,毒药的用法,周身隐匿,无遮无漏。 暗器所需内劲做为内力运行之法包罗万象,一旦发动,可由手,肘,肩,头,腿,腰,腹。齐齐发射暗器毒药,所攻范围笼罩周身,可谓是为杀而生的极端武学。 此刻面对仓皇逃命,状态十不存一的莫潇来说俞洪并不需要无声发动,一身混圆境气息凝到巅峰,他缓缓抬起双手,那些盘旋其上的暗器在幽暗真气的催动下,轻轻震颤着,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嗡鸣。飞刀闪烁着寒光,如同游走的银蛇;毒针则隐于暗处,无声无息,却能在眨眼间夺人性命;飞镖则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 他阴沉着脸,眼中杀意盎然,嘴角又撇出一丝冷笑,只是看着仓皇逃来的莫潇并不打算马上出手。他想要看到莫潇这个变数,在发现自己的那一瞬间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喜悦轻松亦或是绝望悲然? 俞洪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无法理解,为何在面临死亡威胁的这一刻,莫潇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与淡然。这种超乎常人的心态,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仿佛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都将在对方那无波无澜的眼神中化为乌有。 心中一凛,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狼狈之人,或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果断,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真气凝聚于双手之上,准备将那些致命的暗器与剧毒,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 俞洪的眼睛微眯,里面充斥着不悦。紧接着他要看看莫潇是作何选择,是死在自己的暗器剧毒上,又或者求个痛快被“五凌斩”直接四分五裂。 此刻,莫潇正悬于土坡腰腹,仿佛置身于命运的咽喉,一步之遥,便是万箭穿心的绝境。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一抹火红如烈焰般的身影,宛若破晓之光,撕裂了黑暗的束缚,几乎以超越光影的速度,化作一道残影,连大地上的影子都几乎都难以跟上其轨迹。 那股汹涌澎湃的真气,犹如火山爆发,轰然炸响于土坡之间,带起的烟尘如同千军万马奔腾,瞬间将莫潇吞噬于一片混沌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五凌斩”的灰衣人群如同被寒冰凝固,纷纷停下了脚步,连俞洪那即将倾泻的暗器之雨也戛然而止。 尘埃在空中缓缓沉降,但比它更清晰、更震撼的,是那一声声从烟尘深处传来的痛苦挣扎,如同被狂风撕裂的枝叶,发出“呃……呃!”的呜咽,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灵魂在绝望中的呼唤。 当一切归于平静,众人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 厉云侧着身子将莫潇狠狠扼于半空,双手徒劳地挣扎,如同溺水之人渴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通红,如同夕阳下的火烧云,那双眸子更是暴突出血丝,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厉云此刻,犹如从地狱归来的阿修罗,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仿佛每一寸空气都浸透了血腥与死亡。他的面容狰狞可怖,双目赤红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如同夜半鬼魅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抖。 “小畜生再跑啊!!” “噗嗤!!” 鬼头大刀瞬间从胸口将莫潇透体而过,鲜血淋漓的刀刃从莫潇的背后衣服缓缓的伸了出来。 “啊!!” 即使已经涨红了双眼,吸不上气的莫潇被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大脑,发出了惨叫。 眼中的生命之火越来越微弱,鲜血从口中不停的涌出滴在地上。 “咱们的账!今天要清了!!” “噗嗤!!” “啊!!啊!啊………” 只见厉云不停的拧动刀柄,无情的折磨着莫潇,此刻莫潇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就连惨叫声也越来越微弱,除此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那五个灰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去,他们收回气势继续走向了马车。 “这厉云还挺狠的!看来用不着我动手了,嘿嘿嘿!” 而俞洪看着厉云如此凶狠毫不留情的出刀,心中虽然意外不过也收回手上的暗器,就这么看着土坡下的两人。 终于莫潇双眼中的光芒彻底消散,缓缓的阖上了眼皮。生命的气息彻底消失,身体宛如一块烂肉一般滴嗒着鲜血被厉云捏在手上。 而厉云转头看向站在土坡上方的俞洪,眼中依旧是杀意漫天 “你也是来找死的?” “呵呵呵!我来杀人!” “噢?你要和我们天火作对?” 俞洪缓步走下来,眼神里倒是平静无波看向了那死去的莫潇,口中缓缓说道 “不!我是来杀和我们作对!” 厉云先是打量俞洪一番,随后眼中闪过一阵了然之色 “原来是玄意那边的长老啊,真是抱歉啊,这小崽子老子先宰了!” 俞洪耸着肩膀手上缓缓浮现了一把锋锐的飞刀,口中对着厉云说道 “嘿嘿嘿…没事儿。你就是天火那边新晋的二长老吧,果然年前有为!” “既有意外抹去了就好,现在我要带他的头颅去交个差,二长老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说着只见一抹黑幽的盈光带着锋锐直冲莫潇的头颅位置。厉云瞳孔一缩,当即拎着莫潇的脖子连带着插着刀的尸体,运起步法转身避开了这一刀。 俞洪顿时心中起疑这厉云为何要护护住一个死人,可厉云转身停步后的动作直接让他瞳孔微震。 只见厉云张开狰狞的嘴伸出了猩红的舌头,在莫潇尸体那沾满鲜血的脸上自下而上舔了一下。眼中竟然闪出了贪婪的色欲,还有享受之色。 “嗯~哈哈哈哈,那可不行!这小子生的可真俊朗啊~这身体可得好好享受啊~况且这血食要完整才最好不是吗?” 俞洪也算是见多识广,再凶残的魔头他也见过,恐怖的手段他会的不少,可即使这样还是被厉云这样的姿态给惊吓到了。 厉云满脸的狰狞享受眼中颇有兴致的扫视着俞洪的身体,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荡着笑意说道 “玄意的前辈啊,你也混圆境了?要不要一起来试试~呵呵呵!!” 一股寒意透遍俞洪全身让他不由的打个冷颤,特别是厉云那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自己好似一个绝世美人一般。 原本心里的疑虑瞬间转化为翻涌的恶寒,虽然面前之人比自己境界低上不少,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震震发虚,口中竟然有些慌乱的说道 “呵!不……不了,小友年纪轻轻有如此境界,咳……还真是异于常人啊!” “既然此人于小友有用,那老…夫先走了……” 俞洪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恶然之色胃里还有些翻腾心中还思索道 “现在教里的新人都是如此吗?当真是浑烂邪魔,百无禁忌啊!” 随后一刻也不想多待,立马转身离去,甚至还带上了身法运行,几个呼吸便失去了身影。 厉云凝视着四长老消失之处,神色瞬息万变,终归于平静,唯胸口剧烈起伏,似在强忍体内翻涌的恶心之感。他的眼神深邃复杂,心中暗自呢喃: “莫哥儿,你若有朝一日醒来,切莫怨恨于我。此乃局势所迫,我亦是被逼无奈!玄意与天火那些杂碎,你们给我等着,此仇此恨,老子要你们百倍奉还!!!” 说着便拎着莫潇口中还不停隐秘的“呸呸”着,下了土坡来到了车队前面,车队周围,五名灰衣人宛如五岳耸立,身形僵硬,目光如炬,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他们的耳目。 厉云行至近前,几人也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只见厉云“嗤”的抽出了鬼头刀将其背在地上,然后手臂猛的发力将莫潇甩入了一旁绿茵森森的树林中。 厉云转向那五名灰衣人,声音冷冽如冰: “继续任务,不容有失!” 五人闻言,齐齐点头,无需多言,各自心领神会。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分工明确,默契十足。两人迅速将后方的马车缰绳连接到前方的车轿上,形成一条连绵不绝的长龙;另两人则稳守马车中段,确保车队稳定;最后两人则以真气驭马,确保车队行进方向无误。 厉云则跃上最前方的马车,身姿矫健如鹰击长空。他手握缰绳,轻轻一甩,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定,蹄声如雷,引领着整个车队向着天火教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林叶,斑驳影子洒在躺在草地上的尸体。 微风拂过本来本来鲜血狰狞的胸膛慢慢的开始起伏。 他歪着的头颅,双目紧闭,脸颊下面已经暗黑血液将他灿黄的脸衬的异常可怖。旁边的小草突然也有节奏的左右摆动起来。 一息,两息,三息…… 莫潇本该如金纸一般的脸居然开始苍白起来,紧接着竟然抹上了一丝红润,眼皮开始微微的颤动。 这时太阳已经只剩下了小半个脑袋还在努力的散着柔光。 好像推开了万吨巨门一般,莫潇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的绿意,鼻腔里充斥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他知道自己没死,自己赌赢了!胸口的本来贯穿的位置此刻已经完全结痂没有流出鲜血,只是体内肋下还是疼痛难忍,但是好歹保全了一条性命。 莫潇就这么躺在原地缓缓运行皓月心法为自己疗伤。就这样月亮缓缓的升上了天空,月光点点宛如霜雪般洒在他的脸上。 终于身体稍微恢复了,丹田内最后一抹翠绿至极的真气缓缓的消散,他身体的伤势已然好了不少,已经没有强烈的剧痛,可以自如的行动自己的身体了。 莫潇撑着地面缓缓坐了起来,眼神中无尽的思绪流转。 “呼~呼!这一遭就算是过去了!” “现在我应该算是个死人了吧,不过如今行事倒是方便了许多!小米儿陪我唱完了这出戏,让我脱出身来,现在也该我去做一些布置了!” 他不断复盘着今天的回忆,从几人出宗门,到遇见天火教马车队,九死一生总算是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最后果然如他所料,玄意门果然派人对他进行劫杀,看来是对他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 若不是此番刚好遇见天火教对小米儿试探,自己怕是真的要死去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胸膛的伤口,不禁为小米儿的刀法之准确感到惊叹,卡在三肋与六肋之间,完美的避开了所有腑脏,也没有伤到重要经脉。 “这样的疗伤功法真是闻所未闻!而我已经第二次这样得救了!” 莫潇心里想着第一次和小米儿并肩作战而被水鬼重伤昏迷,就是被莫名的疗伤真气治好了身体。 而当时身旁并无他人,而小米儿在看到他苏醒时理所当然的态度就可以判断,这个出手救治自己的人一定就是自己这个好兄弟! 所以莫潇笃定小米儿有一门再生造化的功法,所以定计之时虽然他没和自己提过,但是还是忍不住算上了这一点。 将自己的生死完全的交给了小米儿,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只是那门功法比预料的还要强横,硬生生的把见到鬼门关的自己拽了回来,而且还能修复自己之前的旧伤。 莫潇仿佛旁观者一般,把今日的画面缓缓构筑在眼前。 “之前小米儿就是在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把这治疗真气送入我丹田的吧。 先是隐而不发,等我要假死之时再吊着我的命,等我生息全无,心脏不动之时再由丹田而出,修复我四肢百骸!” “真是厉害的功法啊,小米儿看来你的来头真是不小啊!” 莫潇缓身站起,先去土坡那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宽云铁剑收在腰间。看着路上天火教尸体,脑子里一个个画面交织成一副棋盘。 随后趁着月色又钻入了树林之中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现在~这局棋,该轮到我落子了!!” ………………………… 第39章 山雨欲来 天火教前,月光如银,洒在那沉重的车轮与马蹄上,每一声轰鸣都似乎承载着厚重的邪恶与未知的命运。 那巨大的祸斗石门,宛如沉睡的巨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唤醒,门内传来低沉而有力的齿轮转动声,仿佛是天穹上的雷鸣作响。 随着两扇门扇缓缓开启,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无数身着黑色斗篷的灭火教徒如鬼魅般窜出,他们手提赤红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生光,犹如黄泉路上的引魂灯,引领着一切生灵走向未知的深渊。 灯笼散发出的幽光,将这条道路笼罩在一片诡异庄严的氛围之中。 小米儿熟练地驾驭着车队,在距离石门不远处停下。他轻盈地翻身下车,身姿果决,眼神中透露出冷冽的忠诚。 他站在路的尽头,凝视着前方那位赤发方脸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容虽显沧桑,但眼神中却闪烁着邪魅与智慧的光芒,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车队的到来。 两侧,张裕德、幽裳等人错身而立,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连三长老的眼中也是笑意萦绕,仿佛对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此时,厉云龙行虎步的走上前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来到几人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冷冽而沉稳: “启禀教主,厉云幸不辱命,将器具全数安全运回!”这句话如同金石落地,掷地有声,好似表达着他对教主的忠诚与对任务的执着。 看着在昏暗夜色中宛如墨色巨龙蜿蜒而行的车马队,“重一教主”的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他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狂放与邪气: “哈哈哈哈!二长老,您此次劳苦功高,这趟运送之路,想必是风雨飘摇,坎坷不平吧?” 小米儿闻言,心中猛然一颤,暗道: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然而,他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脸上甚至浮现出几分狂热的神情,仿佛对此殊荣倍感荣耀。 “为我教效力,何谈辛苦二字!” 小米儿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次不过是顺手解决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罢了!” 重一教主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厉云身后的马车,他手一挥,沉声道: “来人!将这些宝物带入圣地!” 随着他的命令,车马队发出低沉而有序的响动,缓缓向天火教内部进发。而那五名灰衣人,在目睹天火教的那一刻,便如同幽灵般悄然转身离去,仿佛他们从未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此时,重一教主再次将目光投向厉云,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与期许: “厉云,你此次差事办得极为出色,足以证明你对我教的忠心耿耿。现在,随我进来,我将向你详细阐述我们的大计。” “厉云自当誓死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厉云的声音激昂而坚定,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随着厉云的话语落下,原本散乱在火光前的人影也逐渐收敛,只留下马匹的嘶鸣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此刻莫潇已然身处城西的“同和客栈”之中,他穿遍了天同府内所有的草药铺留下了银两,又来到先前小儿花了重金租下的房间,“墨盒儿”和小米儿的马以及两人的包袱行李都在这里。 “同和客栈”天字号房内。空间开阔,光线柔和,一张八仙桌稳坐中央,四条圆凳环绕其旁,宛如四位忠诚的卫士,静静守候着主人的归来。 桌上,原本摆放的茶水蜜饯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古朴的药锅,锅中药液翻滚,袅袅白烟升起,带着一股清新而浓郁的药香,弥漫在整个房间,让人心旷神怡。 桌子右侧,两个灯笼散着温暖光晕充满整个内屋,窗户被支起,薄薄细雨润着春风,轻轻的摇动台上瓶中的花枝。 床榻靠墙而设,淡蓝被褥铺展其上,整洁而雅致。祎幔轻卷,内里珠光闪烁,宛如藏宝之地,引人遐想。 而在这幽静之地,莫潇静坐其间,清容俊秀,一袭轻薄中衣难掩其英气勃发。他身缠白布,一圈又一圈,宛如战袍加身,记录着过往的刀光剑影与生死搏斗。 显然是负伤未愈的样子。莫潇将皓月真气在体内运行了几个大周天。 这几日的激烈战斗,每次都是精疲力尽,真气挥之一空。然而,正是这无尽的战斗与磨砺,如同烈火淬金,让莫潇的武学境界悄然松动,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欲破茧而出。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地激荡、凝聚,仿佛即将冲破束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若不是因伤因劳此时怕早已突破至云涌境巅峰。 莫潇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这几日的战斗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如昨。他紧蹙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的沉思与自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武学的真谛。 他意识到,自己在细节处理上已近乎完美,但在白皓月瞬气所调动的真气量上却显得力不从心。面对那些浑厚的真气强者,他只能以点破面,一击不中便极易陷入被动,甚至遭受重创。这让他深刻体会到,加强步法的运用已刻不容缓。 “步法是武学的灵魂,只有灵活多变的步法,才能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莫潇心中暗忖,开始思索如何将自己的步法并入战斗至炉火纯青之境。他想象着自己如同风中的柳絮,轻盈飘逸,又似山间的溪流,蜿蜒曲折,让敌人难以捉摸。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起手招式需要更加精准地判断敌人的防御能力。面对云涌境之上的强者,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如“胸有成行”、“竹烟波月”等,已难以奏效。 他必须学会在瞬息之间判断敌人的虚实,选择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竹径通幽之轻灵,剑过竹解之刚猛……” 莫潇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这两招的精妙之处。他意识到,如果能将这两招融合起来,或许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攻势,既具备轻灵的迷惑性, 又蕴含刚猛的杀伤力。他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这一招式的运用,想象着自己如何在战斗中运用这一招先示弱于敌,再藏锋于后,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此外,他还考虑到了手腕穴位的真气量问题。他深知,手腕是控制剑势的关键所在,只有手腕穴位中蕴含足够的真气量,才能发挥出剑法的最大威力。 一个时辰后莫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身上的真气缓缓收回归于平静,他走下床来,马不停的来到桌子旁。地上的砂锅中倒出一碗深棕色的药汤,一股浓苦的气味直冲荣潇的鼻腔,只不过他那张脸上的苦意更甚。 “唉………爷爷在就好了,直接做药膳面多香啊!正所谓良药苦口,这他娘的也太苦了,汝娘之! 为正道我可以死,不过吃这狗屎的药……” 随后又打气似的自语道 “莫潇你可以的,不就是喝药吗?对身体好!刀剑都不怕,还怕这个?呼……呼!干了!” 莫潇长出一口气又大吼一声,仰头便干。可世事岂能尽如人心,他错了,从药液入口的第一息开始,他才知自己有多愚蠢。 潮水一般的苦涩瞬间冲击着他的舌头。尽管莫潇已经屏住了气,但药液入口的瞬间,就如同舌头牙齿上都长了千万个鼻孔一般,无尽的苦楚让他的全身都开始发抖,满身云涌境的真气此刻竟然毫无用武之地。脑子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要疗伤!要疗伤!喝了就好了………” 这个连被刀刃穿胸都不皱眉头,毫无怨言,阴险诡迹,恶念加身都不皱眉头的坚毅侠客,此时眼角居然泛起来了一些泪花。 终于碗底立空,整碗汤药都被莫潇以惊人的速度灌了下去。随后他赶忙来到床头边拿起放着的茶壶猛地往嘴里倒水,意图冲淡嘴里好像已经渗入口鼻的味道。 “呼~呼!呕~” 他喝了大半壶茶,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只是胃里返上来的味道几乎让他又要吐出来。 “真他娘的!!玄意门还有天火教给老子等着!!” 此刻莫潇心中的愤慨已然到达了巅峰,然后又来到了桌子前拿起了严医师给的草木书,然后对比着一张纸药方。 他神情凝重眼神中飞快的构想着什么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 “磷火花,囚阳草,焰木叶,赤广红蜣,朱砂,川乌,祛寒果……” “不知道有没有用,唉!具体还是要等小米儿再好好商讨一下。” ……………………… 两日后 玄意门内,此时玄洛水等人经过了江月楼医师的医治,已经醒了过来,此刻因为常云骁的伤势较重还躺在床上静养,其余的三人,已然可以下地行走。 几人围拢在常云骁的床边,雨小岚正在端着一碗汤药递给床上之人。玄洛水用白布裹着手掌,一旁的秦化风浑身也缠满了包扎伤口的棉布。 常云骁接过药碗,目光空洞无神,一口一口,似是在品味着生命的苦涩。屋内静谧,唯有药汤轻碰碗沿的细微声响,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更显凄凉。 屋内的气氛伤感无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如今还能回到宗门都是因为谁。 常云骁喝完了药,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双眼此刻却空洞无神,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血泪: “还说什么要拼死护住他的!到头来还是折损了他的性命,毁了我们几人的生机,呵!同生不易,共死也难!” 秦化风听到这话脸上愧疚之色更甚,这个山东汉子此刻再也没了往日的憨厚豪迈,眼中的后悔与愤怒交织成一片火海,他沙哑着嗓子吼道: “天火教那些畜牲!我秦化风在此发誓,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可是…可是……哈!我这做大哥的,真是废物!还要自己兄弟换我的命,我……我!” 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任是胸中千怒万悲亦是不知从何开口。 雨小岚站起身轻轻握住秦化风的手,那双手虽然粗糙宽厚,此刻却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安慰。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努力不让它们落下她轻声说道 “秦大哥,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们都一样这并不怪你,天火教那帮恶人绝对不得好死!好好养伤,不要让莫大哥白白的为了我们……” 秦化风狠狠的点头随后长叹了一口气,他用臂膀紧紧拥抱着雨小岚,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心灵的依靠。他们彼此依偎着,共同承受着这份沉重的悲伤与痛苦。 其实雨小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能在心里缓缓地想道 “其实比我们更难过的应该是玄姐姐吧。” 此刻,玄洛水静默如雕像,眼眶泛红,似已承载了无数夜的泪河泛滥。 她强迫自己忘却那道挥之不去的身影,但记忆的碎片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不经意间便飘落在心湖,激起层层涟漪,让那份深藏的悲伤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淹没了手上的伤痛,使之变得微不足道。 她仿佛游离于现实与回忆的边缘,如同木偶似地移至常云骁床前,投以一瞥,随即转身,步伐沉重,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踏在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她选择了沉默,因为害怕一旦开口,那压抑已久的泪水便会如决堤般汹涌而出,所以她选择逃离,逃离这充满哀伤气息的屋子,逃离那让她窒息的氛围。 门外,风雨交加,细雨如丝,却似万千银针,针针刺痛着玄洛水的心。她孤身看着这雨幕,身影在雨落的护栏前拉长,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助,宛如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飘摇不定。 凌云,这位平日里冷峻如冰的剑客,此刻却抱剑倚柱,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玄洛水。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无有言语,凝滞了几息。 凌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份深埋的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仿佛连呼吸都能扯动心底的伤口。 然而,两人终究没有打破这份沉默,只是让这份情感在雨中静静流淌。玄洛水缓缓转身,踏向了前往四楼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那么艰难。 雨点不时落在她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与她无关。她的背影,在风中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抹淡淡的、带着无尽哀愁的剪影,缓缓消失在凌云的视线之中,如同风中残荷,虽清瘦却坚韧,虽摇晃却不屈。 凌云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口中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只是这次却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莫潇……我想和你比一场,但此刻……我已然……输了……” 而玄意门的另一侧,那密室中此刻却是轻松无比,几个人影在烛火的映照下,在地上被拉的很长。这影子好像恶鬼一样深邃,无形……… ………………………… 第40章 风满楼! 密室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大长老温云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秘密。 俞洪冲着大长老温云口中带着一丝严肃但更多的则是喜悦 “属下以为此次大计已无任何羁绊,如今时机成熟可以和天火那方说明,共赶大计了!” 温云那眸子中却是流露着仿佛古老的沧桑和平静。就这么盯着俞洪却给整间密室平添了几分压力。 “莫潇那小子死了?你亲眼所见?” 沉稳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缓缓说道,而俞洪满脸的自信之色言之凿凿的话语脱口而出 “错不了!我亲眼所见那小子本就是离泽之鱼,又被一把大刀穿胸而过。直到生息全无,那尸身……” 说到这里俞洪略微停顿,眼中流露出恶寒之意又继续说道 “尸身被杀他的天火教长老带回去享用了。” 温云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一旁的玄霖等人开口问道 “你们的意见呢?” 玄霖和玄宇空对视一眼皆是面带赞同之色 “确实已到好时机,如今大同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所有异数尽数铲除,确实应该启动大计了!” 玄霖的声音对着大长老恭敬的说了道 “况且,天火那边估计目就迫不及待开始准备了!” 温云听罢眼中思索一阵之后,也觉确无什么纰漏之处,之后便对几人身后垂首待立的伶舟弃下达了命令 “去!让玄飞楼的人通知灭火教!告诉他们计划如期进行,,让他们全力配合!” “遵命!” 伶舟弃温和的拱手一礼便又隐于暗中不发一语。 温云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密室中央的那幅古朴的地图上。他的视线轻轻划过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城镇村落,仿佛是在规划着整个山西的未来。 “此计之后我们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一切阻碍,不负上命所托!” “诸位做好布置莫要大意!“ “遵命!“ 说罢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昏暗的灯光之下,而玄霖则是对着正准备离去的伶舟弃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几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下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门扉之后,只留下一室寂静与未散的余温。 玄霖转身,目光深邃地望向伶舟弃,那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慈爱,仿佛穿透了岁月的尘埃,看到了两人共同走过的风雨。 伶舟弃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身体紧绷,似乎随时准备承受师尊的任何责难或吩咐。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师尊深深的敬仰与感激: “师尊,弟子愿闻其详。” 玄霖轻轻叹了口气,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伶舟弃的肩膀,那手掌虽大却温暖而有力。 “弃儿,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伶舟弃缓缓抬起头,似回忆之色口中随即答道 “师尊三岁那年抱我回来如今以二十三年又二个月了。“ 玄霖口中声音带着温和说道 “是啊,二十余载弹指一挥间。呵……你倒是记的清楚。” 伶舟弃脸上带着无尽的感激之情眼中和着面前这个对自己无师亦父的庄严男人说道 “若无师尊大恩,弃,早就不和死于何处,经年点点徒儿已如刀刻斧凿怎能忘怀?” 看着曾经的孩童已然成为了青年,玄霖心中万千感慨终成一息长叹 “唉!当年我是身不由己落入泥沼虽说这些年来白玉和玄飞处理了很多脏事,不过弃儿你还没有如我一般深陷至无可自拔。 你自小到大,为师不仅没教导你为一个良善正直之人,唉……反而进入邪道,是为师的过错。” 伶舟弃闻言当即跪下,眼眶微红,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玄霖对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师尊!弃,不悔!为报恩情以万一,就是作恶世间,生灵涂炭,弃亦不在乎!” 玄霖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伶舟弃的性情,更明白他对自己的忠诚与感恩。然而,作为师尊,他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继续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唉……我将水儿任命为江月楼主,一是为了收拢人心,二是为了离那帮正道之人近一些,让她不去碰这此腌攒之事。 弃儿!我知你和凌云一样都与水儿是青梅竹马,凌云…唉,不提也罢,我知你对水儿有意,我也不会反对。此遭之后你就带着水儿离开吧远离邪道。 以你的智策应该足以护水儿一世,不过记着!远离邪魔,越远越好!我不求你做一个品性正直的圣人。但求你莫要再入江湖这个暗无天日的泥沼了。” “你,可能做到?” 玄霖目光灼灼视着今舟弃,此刻他不是玄意门主而是一个为女儿谋退路的父亲。 伶舟弃身体微微一震。他从未想过师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他与玄洛水唯一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当即磕了一个响头口中坚定的说道 “弟子必当好生照顾师妹,绝不在踏入江湖半步,日后子嗣降生也当姓玄!” 说罢又磕了两个响头,力量之大竟将身下的石板撞裂。 玄霖听到这话也是惊讶的看着伶舟弃,不过马上化为满目的欣慰,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很快密室中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今日的夜晚格外的寒凉春雨如蓑,雨泣旧瓦之声在“答答”的轻传整个大同城内。 小米儿几个翻腾便上了城墙,此时已至二更,他身着一袭黑袍,内里隐约可见暗红的里袍,唯有双眼在夜色中闪烁,宛如寒星。脚下轻点,如同踏云而行,几个飞跃间,已悄然降临于城门旁那孤寂的茶摊前。 茶摊已歇,唯余几只茶碗,零落地置于雨棚之下,只留了几个茶碗放在雨逢下的零散空桌上。 小米儿未施真气以避雨水,任由那细密的雨丝穿透夜幕,缓缓浸湿了他的黑袍,仿佛他本就与这夜色、这雨幕融为一体,无悲无喜,唯有心中那份执着与探寻,炽热如初。 他走到桌前,眼中的瞳孔不断的扫视寻找着什么,在一个个碗上掠过,直到一个带着缺口的碗映入了他的眼中。 小米儿赶忙走到那方桌面前,用手轻轻的将茶碗拿起,用手再往桌上轻抚而过。掌中便多了一块叠的好好的纸片。 他用手小心的展开,随后又用手指亮起一抹赤光。 微弱的光芒下只能看到“客栈“两字,紧跟着小来儿手掌一团再灼热真气于掌中一闪而逝。 而此时,“同和客栈”内,天字号房内药香四溢。 莫潇的窗棂大开,一只龟龟用红绳吊起挂着摇摇晃晃。 它的身体虽小,却异常灵动,小脑袋不时地左右转动,四足虽未触地,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仿佛正置身于碧波荡漾的水中,自由畅游,无忧无虑。 龟龟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它似乎也在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风雨洗礼,又或是被室内那温馨的气息所吸引,风雨无阻地闯入室内,却似乎也被这温馨的气息所软化。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如同夜行的蝙蝠,精准无误地落入屋内。 那是一只黑猫般的身影他轻巧地落在地上,水珠四溅,发出清脆的声响。 “莫哥儿!我来了!” 小米儿恢复了温柔的嗓音,对着正在桌前摆弄着药炉的莫潇说道。 莫潇眉头紧缩,左手上拿着一张丹方,右手攥着一把草药,还在时不时的用鼻子抽动的闻闻药炉里传来的药香。听到小米儿进屋的声音好像早有预料似的说道 “行了,看你弄的满地的雨水,我还有一会儿弄完你先等着,还有湿漉漉的莫要坐我床上!” 小米儿无奈的的翻了一眼,随后浑身瞬间散发出燥热的气息,“呲……呲!”周围蒸腾起团团白雾,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浑身湿漉漉的衣袍已然干透。 随后将黑袍一脱坐在了床上,他并没有开口打扰莫潇,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一炷香过去之后莫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草药,随后端起桌上起那黑乎乎的一碗汤药,面色挣扎无比。 小米儿注意到了莫潇貌似痛苦的神情,饶有兴致的走上来盯着他。 “你做甚?为何如此盯着我?” 莫潇疑惑不解的问道,而小米儿却是,嘴角扯出笑意 “嘿嘿!莫哥儿,想不到这天下,还有能让你害怕的东西啊!” 莫潇没好气的咧了他一眼口中无奈的说 “以前受过伤,吃药都是我爷爷给我做药膳,我不会!只能这样子慢慢煎熬,每次喝这个我都感觉恶心。” 说罢端起碗仰头便干,小米儿看着莫潇眼睛瞪的溜圆原本俊朗的脸庞已经纠结成了一团。 “呕~” 莫潇强行捂着嘴,压下肚子里翻腾的呕意,疯狂的用手指着桌子对面的一小盘蜜饯。 小米儿心领神会马上将盘子端过来,莫潇拿起一个果脯扔进嘴里猛嚼了几下,脸色才算恢复了平静。 “呼~呼!” “好了,我先说说我的猜测,然后你再告诉我天火教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小米儿点了点头,随后,莫潇缓步至窗边,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棂,声音低沉而有力: “那日你手下留情,让我窥见了那玄机。我用剑抵开箱子瞥见里面玄铁铸就的柱子,其上密布的孔洞,应该是用来发射什么的。” “大同府,这座历经沧桑的古城,其下的武者资源早已枯竭,唯余百姓的气血,成了那些贪婪者觊觎的目标。我猜测,那些柱子,实则是为了构筑一个巨大的囚笼,欲将万民如羊般圈养,再由高手环伺,令他们逃脱无望。” 莫潇说完,只见小米儿此时满眼震惊的看着他,没有想到,只凭刹那一眼,便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这等心智着实令人吃惊。 口中缓缓的说道 “你的猜测基本上已经和真相重合了!我那天押送完器具回教之后,教主已经跟我说了计划的全部内容。” “箱子里的东西叫煞困吟魂柱,本是属奇门兵器,可由柱身的孔洞内发射数根精钢铁链,若是寻常百姓绝对无法断开的。他们打算等着百姓出城之时,用这些柱子结成一种魔门所传阵法。” “阵法名为炼生魔阵,云涌境中期以上的教众都会施展功力,高手为阵眼,催动阵法将数万百姓的气血生机全部剥夺。具体目的想来应该是为了增强自身魔功功力吧。” 莫潇轻轻逗弄着身旁的小乌龟,似是在思索对策,随后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问道: “然而,天火教如何诱使百姓出城,步入这死亡之局?” 小米儿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知道七天之后是什么日子吗?清明!!” “这几年正邪对立死掉的侠客百姓无数。居然死者不得全尸,气血尽数归了天火教,不过城外山上可是有这些百姓先人祖坟的,他们会立碑祭奠。” “玄意门的人那天会假意支持保护百姓,最后算上江月楼谷雨楼的所有弟子都会进入炼生魔阵之中,天火教那边在出高手全部劫杀,这些武者的生机气血也尽数不留!” “而且多年的渗透下来,就连官府的官员也被他们暗中控制,所以即使报官也是无用。” 莫潇面色凝重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脑海里千回百转,纷乱不堪的形势,让他很难从中找到破局之法。 这时小米儿突然说道 “莫哥儿,能不能提前通知百姓?然后再去邻近的府县招官府?” 莫潇听罢摇了摇头,口中冷静的说道 “没用的!他们既然谋划多年若是寻求官府,定然是无用!这周边的官府内必有他们暗子控制。太远的官府指望不上。” “而且就算是你将这个计划全盘托出百姓也不会相信的。我们只是两个人,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死人!提前告知,我们根本堵不住那么多悠悠之口。” “而且现在敌强我弱,敌明我暗,若是贸然出手引起两方警觉,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彻底铲除这两个为祸苍生的毒瘤了!” “为今之计,只能好好谋划一下,我们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真相,这样才有反败为胜的生机!” 莫潇眼中幽深似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任由窗外肆虐的风雨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脸庞上,风将他的白色衣袍吹的向后飞舞不停。 额前的发丝恣意的飘零,脸上的每一滴雨珠都像是天地间最冰冷的泪滴,却未能触及他内心那份坚定不移的决意。 他感受到的,不仅是风雨的侵袭,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如同千斤巨石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半个时辰,在这无边的压力之下,莫潇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那是一种面对绝境却仍不失从容的自信。 他缓缓开口那声音带着无边的冷冽与邪意看的小米儿都心底冷意直冒。 “小米儿,我要用点阴谋诡计了,到时候我们………” 此刻,窗外的春雨似乎更加猛烈了,寒风也带着刺骨的寒意,但这一切都无法动摇莫潇的决心。 他深知,自己即将下的将是一盘九死一生的棋局,但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无辜百姓,他愿意拼上一次。 “春雨和风今不暖,皆因冤骨九尺寒…………” 莫潇的声音缓缓回荡,在房间里,应和着的是连绵不断的风雨之声。 “滴滴答答………” ………………………………… 第41章 决战开始! 六天之内,莫潇犹如风卷残云,足迹遍布了大同周边的崇山峻岭与茂密丛林,他的身影在晨光与暮色中穿梭,仿佛一位孤独的苦行僧,在寻觅着心中的目标。 白昼时分,他化身为山林间的隐士,采撷着自然的馈赠——草药,以其独特的医术,与山川草木对话;夜幕降临,他又成为了修炼的孤独剑客,借由星辰明月之力,疗愈着体内的创伤,时间在他的修炼中悄然流逝,如同指尖的流沙。 清明时节,大同府城被一层淡淡的哀思与节日的祥和交织覆盖。家家户户忙碌起来,为祭祖扫墓精心准备,纸钱纷飞,贡品琳琅满目,贡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对先人的怀念与敬仰。 莫潇,身着一袭灰袍,头戴蒙笠,宛如一位隐世高人,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他目睹着百姓们井然有序的准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战祸一旦降临,又将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在这场阴谋中枉死?唉,世事无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人不救后辈,那我试试吧!” 他心中暗叹,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回到客栈,莫潇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只愿享受片刻的宁静与安逸。他吩咐小二备上一桌丰盛的酒菜,借此来慰藉自己疲惫的心灵。 美酒佳肴摆满一桌,他大快朵颐,享受着味蕾的盛宴。饭后,他还逗弄了一会儿那只陪伴他的乌龟,在与它分享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洗漱完毕,莫潇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任由疲惫的身体沉入梦乡。这一觉,他睡得异常香甜,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从夕阳的余晖到黎明的曙光,时间的流转在他沉睡中悄然无声。当第一缕阳光抛进了窗台洒在他的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双眼,似被新生的阳光所唤醒。 “咯……咯~咯!” 屋外,雄鸡的啼鸣声此起彼伏,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莫潇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挂在床头的宽云铁剑上。那剑身泛着寒光,也在期待着即将来临的挑战。 他凝视着它,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在这一刻,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它……… 经过数日的静养与内息调养,莫潇的身体如同枯木逢春,焕发新生,真气修为已至瓶颈,只差那微妙的一瞬,便能破茧成蝶,踏入云涌境的巅峰之境。 他轻启步伐,宛如游龙出海,脚尖轻点窗台,身形瞬间化作一抹淡淡的影子,融入了清晨的薄雾之中,犹如一滴晨露悄然融入江河,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风。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百姓们或结伴而行,或单独前往,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肃穆与虔诚。男女老幼,皆以白巾缠臂,或以白帽覆首,手提瓜果贡品、纸钱香烛,整个大同府都被一层淡淡的哀愁和忧思所笼罩。 “啊婆!今天好多人呀。大家伙都来一起去玩吗?”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拉着身旁一个老人家衣角问道,那位老妪看起来也年过花甲,鬓发尽白。 虽然面容愁苦,但听到孙儿的话,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轻轻地抚摸着孙儿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乖孙儿,今天可不是去玩哦。我们要去见你的爷爷和爹娘。他们住的小屋可能已经落满了灰尘,我们要去帮他们打扫打扫,再送上一些他们生前喜爱的食物。好吗?” “嗯!”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明白“清明”二字的含义,但他能感受到阿婆话语中的深情与思念。而且他知道自己很久没有见过娘亲了……… 周围的人群中,类似的对话此起彼伏。一个青壮的小伙子穿着粗布麻衣,肩上揽着扫把,与身旁的妻子并肩而行。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庆幸与感慨: “幸好,这一次清明有玄意门的英雄护卫,不然和往年似的,咱们都快三四年不敢去祖山那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妻子也附和道 “是啊,要搁之前,当家的你敢去扫墓天火的那帮恶人定会害了你性命的!” “唉!大同气运不好,山西的恶人怎么就偏偏在咱们这扎堆。这两年更是过分,害了多少条人命啊,连官府都管不了!” “是啊!要不是玄意门这次发了善心,我们这全城百姓今年又见不着祖宗了!” 随着阳光彻底的照亮的大同的每一块角落,街道上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除了无有行动能力的老人和婴儿,整个大刚府已是人山人海粗算之下也有六七万百姓在街上等待。 终于有眼尖的百姓发现大同城墙之上出现的数十个人影 “唉!你们看是玄意门的人来了!!” “真是嘿!是来护咱们祭祖来啦!!” “玄意门!!” “玄意门!!” “玄意门!!!” ………… 数万百姓,如同汹涌的潮水,自发地汇聚在一起,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玄意门!”这三个字如同雷鸣般在天地间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仿佛要将那遥远的天穹也一并震碎。 阳光洒在他们坚毅的脸庞上,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对玄意门无比的崇敬与信仰。 城头之上,玄霖身着一袭深蓝衣袍,衣袂翻飞间,如同深海中的蛟龙即将腾空而起,他的脸上挂着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笑意,宛如一代宗师,气定神闲。 应墨棠,伶舟弃,以及玄飞楼和白玉楼的一干高手严阵以待。 看着墙下高声呼喊,无数面带崇敬的百姓,几位长老眼中却散着着些许残忍,好像在看一群待宰的家牲一般。 玄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几个闪身便跃上了大同城墙的屋顶。他立于高处,身形挺拔如松,真气在体内涌动,汇聚于喉间 “五年前!大同安定祥和,诸位平居乐业。只可惜天道不公,使天火邪教入侵山西,致使多少英雄断寿,侠客销骨。至近两年,天火教更加残忍,竟对大同百姓下手,当真令本座痛心疾首,玄霖在此处替玄意门向大家清罪!” 说到此处玄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而城下的百姓则是尽皆悲容口中纷纷出声对着玄霖碱道: “玄宗主,这不怪你!” “是啊!天火杂种做下的恶事天理难容!” “玄宗主无罪!玄意门无罪!” “咱得多谢玄意门护了大同那么多年!何过之有!” “是啊!是啊……” …………… 玄霖听到百姓的回应顿时身形一震,犹如古松挺立,那份沉稳与威严瞬间弥漫于四周。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坚定与决心。只是声音如常的继续表演的说道: “多谢诸位乡亲父老的包容与理解!近年来,天火邪道肆虐,其势汹汹竟至我大同城,三年无祖祭,死者魂难归!此乃我辈正道中人之大耻!” 玄霖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刃,划破长空,直指那邪恶的根源。 今我玄意门人觍为山西正道魁首当打破此邪盛正衰的局面!时逢清明,玄意门举全门之力,就是为了护我天地正道!还我大同一片朗朗乾坤!” “好!!” 玄霖激昂无比,将下面的百姓全部调动的热血沸腾。这也是他的目的随后他看着伶舟弃缓缓点头示意。后者立马转身离去想来是为了安排后续计划去了。 玄霖此刻又说道 “所有祭祖之人!大同的百姓们!现在请跟随安排,以此出城等候~我玄意门人会进行保护和警戒!随后由我方护送前往祭祖!!” 话音落下,只见大同府城门内,乌泱乌泱的走进来数百人,分别是身着淡蓝色衣袍以玄洛水为首的江月楼弟子,另一边则是高同辰,所带领的青绿色衣袍谷雨楼弟子。 玄意门高层落下城墙领导在众人面前昂首阔步往前走。 数百人维持着秩序,半个时辰就将数万百姓通通引导至城外空地。大同府出来,城门前荒地宽阔,除了几间房屋只剩下一条一望无际的官道。 足够容纳数万人的队伍,此刻忽然狂风大作将城外百姓的衣物,衫帽都吹得四下飞舞。天上原先万里晴空顷刻间乌云密布,似有雷龙翻滚,压抑沉闷的气氛笼罩在整个大同府外。 “轰隆隆隆!” “吱吖吖,哐当当!” 随着雷鸣闪烁出声的则是百姓们身后巨大的城门。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城门关了!这才刚刚早上啊!!” “莫非是天火来袭?怎么可能此处玄意门正在看护啊!” 数万百姓惊异,无措声音不绝于耳,而伶舟弃则是冷静的说道 “诸位莫慌!官府此举,应当是为了防止诸位家中财物丢失。” “况且我玄意门高手,倾巢而出,尽皆此地诸位只管安心祭祖,等此事一过,我等定然护佑大同府百姓性命周全!” 随着伶舟弃,言之凿凿,冷静坚定的话语传开,大同府百姓终究还是对玄意门颇多信任,渐渐的也安静下来。 玄霖身先士卒,率领着众长老以及白玉楼、玄飞楼的精锐弟子,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劈开前方的人潮,为百姓们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而江月楼与谷雨楼的弟子们,则在玄洛水与高同辰的精心部署下,如同守护神一般,环绕在数万百姓周围,他们的身影坚定而沉稳,维护着秩序,防止任何可能的危险发生。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众人缓慢前行之际,天空突然变得阴沉可怖,乌云如墨,翻滚不息。 雷鸣之声此起彼伏,如同巨兽的嘶吼,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灵。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翻心乱血的轰鸣,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咔嚓!!” “你们今天哪也去不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凶厉的咆哮骤然响起,犹如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无尽的恐怖与绝望瞬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只见数百丈之外,满天红光如血,自天际倾泻而下,犹如无数燃烧的流星,划破长空,直扑人群而来。 那红光之中,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瞬间将数万百姓包围在内。 “砰!轰~~” 轰鸣炸响,震的人耳膜生疼,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烟尘四起,遮天蔽日,将所有人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百姓们的惊呼声、惨叫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喷灌成惨烈的海洋。他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紧紧束缚,无法挣脱。 “啊!!!” “啊啊啊!!!” “来啦,那帮恶人来啦!!” “救命,我不想死,救命!!” 这些歇斯底里的话语,在空中回荡着,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百姓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人们相互推搡、踩踏,场面一片混乱。许多百姓还未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周围的人群撞倒在地,哀嚎声此起彼伏,环绕在玄意门众人心头。 玄霖立马反应过来,手上一挥。几位长老混圆境修为的真气带起一阵虎啸龙吟,瞬间竟盖过了数万个人的杂乱哀嚎之声 “安静!!!” 声浪宛如夹杂着狂风,瞬间逼开了萦绕在在数万姓身旁的烟尘。暴动的人群终于被这齐齐的声望震的呆傻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有敌袭!高师兄!警戒!” 玄洛水当即反应过来对着高同辰轻喝一声,江月和谷雨楼的弟子立马运起真气,如临大敌! 尘埃落定之后,众人才看清了自己的情形。 只见数百丈的荒地周围,每隔十几丈,便有一个,戴着祸斗半面,只露出凶厉眼神,邪意盎然,身着暗红衣袍的天火教教徒将一根树干粗细的铁棍直直的插在地面上。 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手舞兵刃的邪魔相随,此刻整个大同府外的荒地上居然围起进三百丈多丈的圆形牢笼,将七万大同百姓困在其中。 见这阵势,整个圆形牢笼内,七万大同百姓被紧紧包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无助,只能相互依偎在一起,试图从对方的体温中寻找一丝安慰。 只剩下孩子们的哭声、妇女的抽泣声、老人的叹息声,无人敢吐露言语生怕自己下一息便是被残忍杀害的目标。 此时所有玄意门的弟子全都将百姓围在身后,手中利刃齐齐出鞘,皆是面色凝重的看着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天火教教众。 “妖魔邪道给我滚出来!!” 玄霖丝毫没有在意围绕着数万人的小喽喽,而是对着前方黄沙飞卷的官道怒喝道。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几道身影瞬间冲破了眼前的迷障,来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在人群中的玄洛水秦化风等人瞳孔一缩,便看到一个威严邪魅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慈祥老人,紧接着就是和几人有弥天大恨的厉云,最后还有一个蛇蝎狐媚的女子带着浑身裹着黑袍的神秘身影出现在众人前十丈处。 这几人错落而立,周身环绕着滔天的魔障,仿佛连天空都被他们的气息所染成了暗红色。 所有百姓的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只剩下苍白与惊恐,他们口中喃喃自语着“完了……我们死定了!”之类的绝望之语,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玄霖的面色如铁,眼神中凝聚着深深的战意,他紧盯着眼前的人影,一字一顿地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重一教主,张裕德,厉云,三长老,幽裳!天火教众邪魔,今日倒是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那为首男子,重一教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玄霖门主,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你玄意门倾巢而出,只为护这区区百姓,那我天火教岂能坐视不理?今日,就让这大同府外,染上我天火教的烈焰之色,至于你们……” 他的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自然也要成为这烈焰下的灰烬!!” 话音未落,只见周围的天火教徒们齐声暴喝,体内绯红灼热的真气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他们手中的铁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黑气缭绕,邪异非常。 随着“重一教主”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数百人同时发力,猛拍铁柱,动作整齐划一,犹如毒蛇出洞,又带着一股银铃般的脆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呼啦啦啦……”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只见每根铁柱上的孔洞之中,六根乌黑的铁链如同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划破空气,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这些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的幻影,最终稳稳地插入临近的铁柱右侧,彼此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黑色铁网,将众人牢牢困在其中。 “铿!铿!铿!铿!” 随着铁链撞击铁柱的清脆声响,整个场地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震颤,众人只觉一股压抑与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天火教的阵法之诡异,之狠决,远超所有人内心的底线。 ……………… 瞬息之间天火教仅凭数百人就将三百丈中七万人围了个严严实实,而这仿佛只是噩梦的开始。 此刻天上黑浑倾覆,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第42章 扑朔迷离 目睹着逃生之路被封锁的绝望景象,百姓们的恐慌又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玄霖,犹如破晓前的第一缕曙光,毅然决然地迈出步伐,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坚定与希望,瞬间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仿佛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住了所有人的心。 重一教主与玄霖之间的对视,犹如两股无形的风暴在空中激烈碰撞,压迫感如同千斤巨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让人几乎窒息。 玄霖的声音,宛如雷鸣般轰鸣,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要战?我等奉陪到底!” “诸位百姓,请保持冷静,勿要慌乱!” 玄霖的话语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拂过众人焦灼的心田,给予围困百姓无尽的安慰与力量。 “我等誓将守护你们的安危,直至最后一刻!” 言罢,他与玄飞楼、白云楼的强者,以及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形一闪,化作数道璀璨各色的流光,瞬间跨越至铁锁连环之外,与那天火教的众多高手形成了针锋相对的态势。 “江月、谷雨弟子何在?!” 玄霖猛然暴喝,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回荡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在!!” 弟子们的回应如同山呼海啸,响彻云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玄霖的敬仰与对胜利的渴望。 “护佑百姓,杀出一条血路!” 玄霖的命令简短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直击人心。 话音落下,玄洛水与高同辰已自发行动,指挥着双楼麾下的二百三十一名玄意门弟子,犹如两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七万百姓的身前。 兵刃出鞘的“噌噌”声,宛如战鼓擂动,激荡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这些弟子中,有风华正茂的少年,也有肩负家庭重任的中年人,他们虽修为参差,但此刻却都怀着同样的信念与决心,誓死守护身后的百姓。 而那些隐藏于煞困吟魂柱后的教徒们,则是面露狰狞之色,修为自风起境至云涌中期不等,他们手持利刃,枕戈待旦,仿佛一群饥饿的野兽,正蓄势待发,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玄洛水侧目望向身旁的秦化风、常云骁与雨小岚,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坚定,她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了周围紧张的空气: “今日,我们江月楼要拼命了!!” 常云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他的眼中仿佛有万丈火焰在熊熊燃烧,照亮了他愤恨的意志。 “呵,这些天火邪魔,我们之间的账,今日就一并清算!他们倒是来得齐全,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 秦化风紧握盘龙长锤,猛地一砸,地面瞬间裂开,尘土飞扬,一个小坑赫然显现,他浑身气势凛冽,玄黄真气环绕周身,将空气都挤压得粘稠不堪,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老子早就等这一天了!今天,我就要让这天火邪魔知道被锤成肉泥的滋味!” 凌云与雨小岚则是默契地同时拔剑出鞘,剑光如龙,剑气纵横,他们浑身散发出的剑意凌厉至极, 仿佛两柄无形的长剑,飞刺而出,直逼面前几个风起境的天火邪魔,让他们的双眼生疼,心生畏惧。 百姓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感动落泪,他们纷纷双掌合十,或抱拳望天,无声地为这些勇敢的侠客们祈祷,愿他们能平安归来,守护大同府安宁。 看着在战场的前方,玄意门的弟子们众志成城,气势如虹。 重一教主嗤笑一声,浑身衣袍炸裂,露出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赤火刺青仿佛真的在燃烧,释放出混圆境的强大气势。 他身后,上古凶兽“祸斗”的虚影若隐若现,择人而噬的恐怖气息好像要把面前的所有阻挡之人吞噬而下。 玄霖则是双手被云浪白烟所笼罩,真气凝实如九霄云层,背负于身后,显得他更加超凡脱俗。 两方的武者,无论强弱,无论修为,此刻都毫不保留地释放出自己的真气,颜色各异,却同样强大而震撼。 方圆五十丈内,真气带动的气势在空中无形交锋,如同地龙翻身,惊涛拍岸,金器交击之声在空中回荡不绝,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将是一场血杀天地的浩劫。 只要双方一声令下,这片天地都将被无尽的战火所吞噬。 “不对!这是屠杀的前兆!云涌如潮,混圆境强者交锋,若双方仅以虚招诱敌,将无辜百姓卷入这凶厉交锋之中,不消片刻,这七万生灵将化作血河中的浮萍,十存其一亦是奢望。 万万不可让战火燎原而起!莫潇,你究竟身在何方,为何迟迟不至?!” 小米儿所化的厉云,周身真气绷紧凝如实质,内心却如沸水翻滚,焦急无比的想道。 大同府外,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丝风都承载着即将爆发的力量,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只待那水滴如油锅的一刻。 天际,雷鸣如鼓,风带着刺骨的肃杀之意,在玄霖与重一教主之间穿梭,两人举手投足间,仿佛能引动天地之力,一旦交锋,便是血染天地,再无退路。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清越如泉、空灵飘渺的呼喊自城墙上空响起: “住手——!!!” 这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压抑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显然是融入了深厚的真气,掩盖了原本的音色。 这一声呼喊,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沉寂与压抑。 数万百姓、天火教徒、玄意高层,无不仰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眼中满是疑惑与期待。 “是谁?”众人心中,这个疑问如同烈火般燃烧。 紧跟着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抹黑红的的流星在自城墙之上猛的的划破天空。 “轰隆隆!” 众人眸中只看到一道灰光自赤红流星中分化而出,径直的向上抛飞而去。 那流星在空中划出几次拧转逸散,径直冲向铁链魔阵的右侧。 那守柱天火教徒眼见赤黑流光居然朝着自己的方位冲来,转瞬即逝,极速在眼中变大。 暗中隐约看到光晕中一个黑袍人影闪动,半面下的嘴边唾沫横甩却也毫不在意的嘶吼道 “有人来袭!!” “噌…仓啷啷!!” 好像接到了命令,周围六道寒光如同利箭般疾射而出,直指那不速之客,却见他身形灵动,借着从天而降之势,脚踏红光,宛如烈焰中的舞者,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一脚精准地踏在一名持刀来袭的天火教徒胸膛之上。 那天火教徒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真气自脚底涌来,竟是连丝毫抵抗之力都未有,胸前衣物瞬间残破,整个人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踩入地面。 “呃………啊!啊!啊!!!” 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便归于沉寂。 奇门兵刃,形态各异,或圆或尖,又或是沉重钝击,纷纷向着那溅起泥土草叶的身影袭来。 然而,那红光黑影却如同鬼魅一般,在众人眼前留下一道道残影,飘叶齐动,额前毫厘之间,锋利的刀刃与沉重的兵刃竟只能斩破虚无的空间,无法触及他的分毫。 “啪…啪……砰…砰!!” 一连串身体相撞与脚步落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是五个身影四散飞出的景象。 其中一名手持圆刃的教徒更是如同断线风筝般,在空中翻滚数圈,带起一片沟壑泥点,最终滑落到守柱人面前。 他小腹上那个仿佛被烙铁灼烧过的脚印清晰可见,凹陷的皮肤下,鲜血与内脏隐约可见,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翻着的白眼透露出无尽的绝望,殷红的鲜血从面具下缓缓淌出,染红了衣襟,也宣告了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这一刻,整个战场仿佛都为之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红光黑影之上,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恐惧。 那人影在黑袍环绕下就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无常,以雷霆万钧之势,轻易地收割着生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此等突变,实属天火与玄意布局之外的惊雷,玄霖与重一教主等一众高手,皆被震得心神一滞,体内蓄势待发的真气竟也为之迟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好!!!” 数千百姓,目睹此景,犹如久旱之地忽逢甘霖,欢呼之声如潮水般涌起,眼中重燃希望之光,炽热而明亮。 他们渴望一窥那黑袍之下,神秘身影的真容,却在此刻,天际忽现一抹灰色流光,快若闪电,划破长空,带着呼啸之声,直逼而下。 “叮!叮!叮!当!!!” 一连串金属交击的清脆声响,犹如天籁之音中夹杂的碎裂之鸣,响彻云霄。 只见那些坚不可摧的金刚铁锁,在灰色流光的撞击下,竟如琉璃般一一破碎,碎片四溅,火星四溅,璀璨夺目。 一时间,光芒耀眼,照亮了整个战场,那些断裂的铁链无力地坠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埃,仿佛是大自然对束缚的嘲讽。 而那变故的中心,一把硕大无朋的玄铁巨斧赫然入目,其整体高达一人,宽刃半人有余,散发着幽幽寒光,深深插入地面,周围还缭绕着丝丝白烟,显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交锋。 这巨斧,仿佛是自远古而来的战神之兵,以其不可一世之姿,硬生生地在包围阵法中劈开了一道可供人通行的豁口。 守柱人见状,面色大变,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真气,双脚深深嵌入土地之中,双手更是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扣住那摇摇欲坠的煞困吟魂柱,生怕这支撑大阵的关键之物毁于一旦。 反应过来重一教主眯着眼睛口中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的向着眼前的玄霖问道 “你的人?” 询问的话语闭声成丝的传入玄霖的耳中,看着那突如其来的黑袍人影,玄霖却也是意外的微微摇头。 “并不是!玄意门的血食都在阵中了,现在在外面的都是自己人!” 他锐利的双眼反复扫视着面前之人。正要再说什么之时,那黑袍人当即又炸开了土地。 赤红真气自黑袍之下汹涌而出,犹如烈焰般炽热,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那淡淡的银光竟能穿透厚重的黑袍,在青天白日之下,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直冲天火教的方向而去。 天火教高层张裕德等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满是不屑与轻蔑。 “云涌境?哼,区区蝼蚁,竟敢来此送死?” 他们心中已暗自决定,无论此人是否来除魔的侠客,今日都必将成为这战场上的亡魂! 只可惜他心中所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黑袍怪人,居然临时在空中扭转身形,调转方向,朝着玄意门高层冲来! “他他他!要干什么!!” 玄洛水在人群前惊讶的轻唤出声,身旁无论是高同辰还是江月楼的好友全都不解其意。 “为何要对玄门主而去?” “这人不是来救我们都吗?” “难不成又来魔头,可……可为何要对两方动手!!” 百姓们也是窃窃私语,显然如今场上的局势令所有人都好像云山雾罩般迷茫。 而对于黑袍人来说,不过三十几丈的距离,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不过是几步之遥,转瞬即至。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直冲玄意门高层的耳膜,让人心生寒意。玄霖更是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凶戾之气,他身旁的武者们无不紧握兵刃,严阵以待。 就连玄霖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凶意。身边所有武者全部用手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兵刃。 同时玄霖门主和长老们脑中疯狂的思索着。 “此人冲我玄意而来却是为何?” 黑袍人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在战场间穿梭自如,轻易避开了天火教的所有攻击。无论是锋利的刀刃还是尖锐的长枪,都只能触碰到他黑袍的残影,无法伤及分毫。 玄霖身上真气愈发凝实,就连身后的几位长老也虚步向前以待来袭。伶舟弃和应墨棠手中兵刃暗器藏在背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忽然!! 玄意众人目光皆是冰冻般凝固,因为那黑袍人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小臂长短,方方正正的如镇纸一般的木块。 玄霖好像认出了那人手中之物,脸上好似变脸一般化为了惊恐骇然。 “含生木!怎么会在他手里! 其他人防守!俞洪!!”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俞洪的身影瞬间暴起,全身被密密麻麻的暗器所环绕,那些暗器在空中飞舞,闪烁着幽暗的黑光,宛如一只只择人而噬的恶灵,将他衬托得如同绝世凶魔一般。 然而,在那张狰狞的面容之下,却隐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紧张与不安,显然,即便是以俞洪的暗器之术,对于接下来的挑战也并无十足把握。 而听到“含生木”的现世,就连玄霖身后的玄飞楼刺客都倒吸一口冷气。 黑袍人似乎并不急于给众人更多反应的时间,他手腕微动,一抹白光瞬间闪过,紧接着,那含生木便化作一道棕色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玄意门高层所在的人群飞去。 众人眼前仿佛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那棕色的光芒穿透一切阻碍,直奔目标而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残影,令人目不暇接。 空中的暗器化作一抹棕色的光,直冲玄意门所在方位的人群之中。 随着真气催动,一瞬间“砰!” “噌!噌!噌!噌………” 含生木犹如百花绽放,原本乌黑的长条从中间炫开了一抹爆竹似的火光,紧接着无数道薄如蝉翼的刀片,瞬间四散开来将俞洪和身后的玄意门高层尽数笼罩其中。 每一片刀刃在舞动间,都化为了无形的黑芒,那是剧毒在其上流转的证明。 这些黑芒在空中穿梭,仿佛有灵智一般,寻找着每一个可以攻击的缝隙,誓要将前方的所有生灵都吞噬殆尽。它们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紫色,那是剧毒的气息在弥漫。 一千三百多片剧毒利刃嵌咬而成的暗器强大无比,有几片薄薄的刀刃向下飞散,畅通无阻的将土地开了几道扁平细密的刀痕。 随着刀片的深入地下,周围的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侵蚀,迅速变得黑紫一片,并冒起阵阵浓烟。 那些黑烟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那是剧毒在土地上蔓延、扩散的证明。顷刻间,周围半米的土地都变成了死亡之地,任何生灵一旦踏入其中,都将面临着被剧毒吞噬的命运。 临危受命的俞洪硬着头皮身上的真气均匀的覆盖在每一道暗器之上,飞刀,银针,脱手镖,柳叶镖……他瞳仁灵动的转动锁定。 前方密不透风的刀网,幽黑的真气萦绕双臂,一身气势催动沸腾到了顶点,双手御使成残影向着四面八方瞬息之间出手数百次,口中轻喝道 “百解摘星!!” ……………………… 第43章 剑出拨乱,两方皆敌。 无数刀片与暗器在空中交织,犹如夜空中最密集的星辰,碰撞出的刺耳声响伴随着满目的火花,仿佛白日里也能摘星揽月,壮丽而危险。 “叮叮叮叮……” 刀网虽密集狠辣,不过终究是境界低于俞洪之人催发而出,散落在每一片刀刃上的真气强度有限。 比不上混圆境的手法暗器,俞洪正前方以点破点挡下了大片的飞刃。 然而,即便是俞洪也无法完全封锁住那漫天的幽暗迅光,它们如同蝗虫过境,势不可挡。 但在这危机四伏之际,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长老温云却显得异常镇定。 只见玄霖双手轻挥,云雾缭绕间,星光点点闪烁,仿佛将整个星空都握在了手中。他的掌影破开云雾,蓝白色的浑厚真气如同江面上粼粼的繁星,每一次星辰闪烁都精准地拦下一片剧毒锋刃,展现出她超凡脱俗的掌法修为。 玄宇空腰间“噌”的一声短剑出鞘,自肩膀开始真气几次变幻,化为了翎羽分明的翅膀,而短剑也成为了最锋利的苍青之羽。 只见他振翅回旋,无数剑光在真气半翼上呼之欲出。好像雨天的飞雁,轻巧的弹开了所有的雨点。 而大长老温云则更显修为招式的霸道。 他深蓝衣袍翻飞,四道黑影自袖口轰然而出,地上被粗烈的气流犁开四道深深的沟壑。 他手中的铁链仿佛有意识一般,在他的操控下肆意舞动,带着四个碗口大小的棱锤直冲而出。这些棱锤虽然不大,但在温云的真气灌注下却变得异常沉重,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四根铁链被温云死死拽在手中,铁链来端四个四个碗口大小的棱锤,虽然不大但从飞出的声势来看也足有二三十斤,用不知何材质的金属打造而成。 深蓝如海的直气攀上铁链,越往前去,越是激荡,真气漫延至一丈半左右的飞锤之上。 温云眼前已然聚集了四个半米天小的蓝白圆球,四个带着破天之势的“巨锤”直直击向飞来的密布的刀网。 “呼!啪!”温云手上紧握铁链,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目若幽潭。 好像无关紧要的捶散了一团落叶那般轻松。 四人明显神通,只不过二息之内就将危机尽去,可那黑袍人似早有预料一般,身形在“舍生木”散发的瞬间便跟随着飞射而出的暗器,欺身而上。 就在玄霖四人合力破开含生木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一抹剑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划过虚空,它无形无影,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其清冷的剑气骤然在四人身前凝聚成一道半圆的光幕,快如闪电,锋锐至极,仿佛连空气都被其一分为二。 然而,境界的鸿沟并非轻易可越。尽管这突如其来的剑光令人措手不及,但俞洪、玄霖、玄宇空以及大长老温云四人,皆是正道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凭借着深厚的修为和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这股威胁。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握着剑柄的那只手轻轻一动,一个精致的瓷瓶悄然碎裂。 瓶内似乎装有某种特殊之物,随着瓶身的破裂,一股肉眼可见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这粉末无色无味,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 四人虽未直接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但他们的神色却同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绝非偶然,背后定有更加复杂的阴谋和算计。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剑光暴涨月牙当空,可玄霖四人面色只是稍显凝重,口中轻吐 “云涌?呵!” “哼!” “雕虫小技!!” “找死!” 每个人运起各色的真气,四道真气相互交错挤压,空气震覆,将几人周边的光线就扭曲开来。四人联手的威力,根本不是云涌境的一剑可以破开的。 “砰!!” 剑气不出意外的破碎了,可奇怪的是,皎洁的真气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黑纱,让人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云涌境的气浪带起黑色的沙尘,将几人尽数包裹, “怎么回事!障眼法!” 玄宇空口中轻喝,用真气将眼前密不透风的烟尘瞬间迫开。几人停下身来生怕还有“含生木”之类的暗器。 而俞洪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惊异心中不由得疑惑顿生 “这剑光?” 黑烟散去,玄霖几人眼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只见黑衣人也不追击,脚下红光闪烁,如孩童一般“捉弄”人的把戏得逞,便赶忙抽身向后与众人拉开足有二十丈开外。长剑已经被收起,只露出了一双戏谑冷静的双眸。 几人过招虽然危险重重,不过依时间看来,从含生木爆发,到黑衣人出剑后撤,不过七八息之间。 而眼前的局势已经让在场的百姓也好,又或是正邪两方的高层弟子也罢全部呆住。 天火这边张裕德眯着双眼,皱纹里压满了警惕 “事情失控了!” 他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只见到玄霖走上前去,一身气势凛然,口中威严的问道 “你是何人!是正是邪!为何来此!” 黑袍底下的声音又变沙哑,真气聚拢在喉部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话语 “正邪?你们可说不好,呵呵呵!于天火教,我为正。于玄意门,我亦为正,若我为百姓,你们他娘为邪!” “藏头露面,装神弄鬼!邪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同辰!” 玄宇空眼中暴虐无比,直接一顶大帽子从口中扣下,不等众人反应当即暴喝一声。 就见人群中高同辰手舞齐眉玄铁棍,那颗光头当真是夺目无比,身法瞬间跃过众人,长棍弹为雨点。 冲着那黑袍身影直奔而来,笼罩的黑布之下,一抹笑意不为人知的升起。 海浪席卷出恐怖的力道,只是那剑光成为了此刻最为明亮的划痕。 “噌………铿…嗤!” 一泊鲜血轻易的洒在了土地之上,对于本就锋锐无比的皓月剑气而言,寻常同境界的武者真气都会被轻易的破开,更不用说境界低于自身之人了。 虽然高同辰的棍法又急又凶,只不过虽是肉体真气抵挡不了,不过要杀人却只需一剑而已。 皎洁的光芒在瞬息之间在众人眼前出现,宛如天地间被画笔强行撕开了一道白线。 而那颗璀璨的光头显然成了众人的焦点,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光头可以离开腔子在空中独自飞转数米之高,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强健的身体轰然倒地,剑刃上鲜血淋漓。 “这……这!!” “师兄!!” 赵临疆当时便吼叫出声,此刻那黑袍人面前只剩下满地的鲜血和一具正在喷淌着鲜红的残躯。 长棍微颤,他正要愤恨上前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因为眼前黑袍人的剑尖已经缓缓的指向了他。赵临疆知道如果高同辰师兄都被一击杀死的话,那再来一剑取自己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止住了脚步,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担心再也无法为师兄报仇而已。 “你!!!” “邪魔!!!” “畜牲!!!” …………… 污言秽语凝聚成河流冲向前方,此刻玄意门和百姓全部眼冒怒焰群情激愤。 可沙哑的声音却带着轻蔑盖过了所有人的嘈杂,他缓缓的将剑入鞘缓缓说道 “真当我一剑杀不了你?” 忽然之间天火教人群里真气暴散,幽裳和张裕德蓄势待发。身上真气已然呼之欲出,只要下一息便能直取黑袍人头颅。 当然那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话语之间却毫不在意的说道 “呵呵呵呵,两方皆是敌?来吧天火的!若是想要你们大计破灭,就尽管动手!我绝不抵抗!” 玩味的话语如同下了法咒一般,让两个混圆境的高手硬生生的卡在了原地。 重一教主听到这话轻蔑的冷笑道 “空口白牙,垂死挣扎?莫要认为在此大放厥词,便可以搅乱局势浑水摸鱼!” 此时玄霖终于忍无可忍,上前厉声质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我等正邪之争,你又来此何干!”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玄霖的问话原本沙哑的笑声慢慢转变为清朗,熟悉的声线让玄意门的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尤其是玄洛水和其好友更是瞪大了双眼好像要望透那隐匿身形的黑袍。 “别来无恙啊!!玄门主?” 只见那黑袍人手中拽起黑袍往后甩去,一张清俊潇洒的笑脸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只见那人身着黑色劲装,腰间酒壶轻摇,鬓角的发丝在空中洒的恣意,长剑束腰。眼中似笑非笑,浑身衣袍飞舞,盈光闪烁。 “莫潇少侠!” “莫潇!!” “莫潇!!你还活着!!” …………… 江月楼的弟子全都惊讶出声,而玄洛水和常云骁等人更是惊喜的目光几乎要贴在了莫潇的身上。 “莫潇?是谁?” “嗨,我跟你说,前些日子霍家出事你记得吧?” ………… “就是此人!” “哎呦!那打玄意中人干什么?” “不知道啊………” 有认识莫潇的百姓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莫潇!你还活着!” 玄洛水眼中希望和疑惑并存,不过见到倾心之人她还是口中朝着莫潇吼道。 此刻这个棋手心中已然满是愧疚与亏欠,他能算到一个姑娘的心,却应付不了一位姑娘的感情。 苦涩的情绪蔓延在的心头,唇齿胶凝,缓缓的说道 “玄姑娘!多谢挂念,我并不是有意相瞒,只是真相千回百转,残酷异常!远远超出了你的想象。我………我不想伤害于你!” “此生至此,所愧之人,只你而已!” 莫潇的眼神中挣扎和无奈环绕,似再也不想对着玄洛水说出一语。 而玄洛水眼中委屈之情弥漫,她不知道为何明明如此潇洒恣意的剑修会对自己轻易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 身侧原本兴奋之色弥漫的雨小岚,秦化风,常云骁都沉默了。 面前局势已然万分胶灼,数万人的性命就在几人之间,无论是于公于私,几人也都不该再开言出声。 而此刻最为震惊的则是玄意门的俞洪。 “你!!不……不是?” 莫潇看着他宛如凝实一只牲畜般的打断道 “呵!接了你玄意任务我活着很意外吗?我既然逃生,作为江月楼弟子四长老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听到这话话温云眼中的杀意已然凝结如实质,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俞洪,他清楚地听到俞洪言之凿凿的说过,意外已然被抹除了呀! “这………这!”俞洪此刻百口莫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是何时出现了纰漏,只能将目光凝聚在厉云的身上,他刚想说话。 就被莫潇清朗的声音打断。 “玄霖门主!莫潇有问相赠,可否解惑!” 玄霖此刻因为大计相阻,也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口中威严的说道 “莫潇少侠,你既然于任务中死里逃生,更应该回归宗门为正道出一份力!” “为何恩将仇报对我等动手?岂不是自投邪路!” 莫潇好像听到了此生最大的笑话一般,爷爷跟他说过,江湖之人虚伪,但是此刻玄霖之言远远超出了他所预料的范围。 “玄霖!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此时,囚困百姓之锁已然断绝,为何不将百姓护送回城,反而在此质问我存活原因呢?” 玄霖显然一愣,口中也是机敏过人的说道 “大同府城门已被关上,此刻,若是放诸位百姓回城,怕是要遭天火诸位袭杀拦截!故而,本座定要先除祸根,再保黎民!” “哦?不知重一教主,打算如何解决玄霖门主的问题啊?” 而莫潇却完全不理会玄霖的话语,目光如剑的看向天火教,而重一教主嗜血的贪婪似要溢出的从百姓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莫潇的脸上: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而且你凭什么觉得如今耍耍嘴皮子便可逃得一死吗?” “废话真多!来人先把这小子宰了!然后再启大阵!” 莫潇心中已然如明镜一般,如今这亦正亦邪,此刻已然着急万分,只想着赶紧将自己这个意外之人彻底灭口,甚至连假意的对立都不再维持。 不过这正称了他的心,于是双手微摊,似将生死置之度外,口中聊无所谓的说道 “既然不信,你们就来吧!” “而且玄霖宗主!谁说现在城门关了!” 话音落下,只听得 “轰隆隆~啪啦啦!!!” 突如其来的震荡,犹如天崩地裂,瞬间将周遭的空气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投向了身后那座巍峨的大同府城门。只见城门之上,烟尘如怒涛般翻涌而起,直冲云霄,四五丈的高度,遮天蔽日,仿佛连天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吞噬。 烟尘之中,大同府的提名牌匾若隐若现,如同被历史尘封的秘密,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揭开。 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历经风雨沧桑,曾是无数英雄豪杰的见证者,此刻却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颤抖、崩溃。城墙之上,一个巨大的裂口如同猛兽张开的巨口,瞬间吞噬了所有的宁静与安详。两片实木城门,如同被狂风肆虐的枯叶,破碎不堪,木屑纷飞,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就连上面的门钉都被溅射的热浪烫的扭曲变形。 就在众人惊异无比之时,大同府的内部,随着烟尘飞散,火光爆发。城内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缓缓地收回了手掌。 “呸!啊………呸!!!” 门内中人正是莫潇初入大同之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茶摊老板,这位年近半百的老者,此刻的脸上布满了灰尘与惊恐,皱纹中夹杂着岁月的沧桑与今日的震撼。 他口中不停地呸呸作响,试图吐出嘴中的尘土,那双经历了无数风霜的眼睛里,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对莫潇那不可思议的震惊与不解。口中不住的咛喃道 “莫少侠哪淘换来的火药,呸………呸!” “要不是提前跟我说了,估计小老儿都得被掀飞了!” 茶摊老板在烟尘中,收回了已经变成乌黑的手掌,口中讪笑着露出白牙,眼中却带着百姓无比的亲切与单纯,好像在闪闪发光! ……………… “不行啊,咱得溜了,到时候被那两帮恶人杀进来,估计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远远的便看见玄意门高层之人,满腔的愤意,只要一瞬便可以将他五马分尸席卷而来。 茶摊老板虽然被武者愤恨的目光折磨的生不如死,可心中依旧坚定无比的说道 “玄意,天火教!!你们都该死!!” 说罢那茶摊老板双手不停的抹着脸上的黑灰,飞快收拾狼狈的茶摊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目光的尽头。 而莫潇此时从容不迫的看着面前玄霖和一众长老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口中似戏谑又坚定的吼道: “城门已开~” “此刻可否先行护送百姓回家了!!!” 此刻清朗的吼声如天道质问,盘旋在这七万多人的上空,又如一柄巨锤狠狠的敲击在玄意门众人的心头。 ……………………………… …………………………… 第44章 唯剩人间皓月明 天火与玄意这盘大棋之中,想要直接抗衡已成大势的黑子?这不可能!莫潇自问没那么大本事,他想要下赢棋局,就只有一个办法。 让黑子怕,怕他掀翻整个棋局,这样才能有白子落下翻盘的可能! 玄霖等人此刻面色难看至极点,他们无法开口,毕竟只是逢场作戏又怎么会真的希望百姓逃离? 城门的豁口大开,烟雾消散,城中的景象一览无遗的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七万大同百姓好像看到唯一生机之路,眼中求生之色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人群疯狂挤压着,推搡着往莫潇用巨斧劈开的铁链崩断处挤压。 可数百天火教徒却齐齐爆发出凶煞的真气,让妄图逃生之人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此时莫潇的声音又在众人耳边响起,他知道若是混乱逃窜,必然增加百姓伤亡,说不定又会给天火教的邪魔露出可乘之机 “诸位!我今至此就是为了救护尔等性命!请听我安排莫要混乱,莫潇在此保证今日过后大同府将恢复安宁!” 而百姓们相比于玄意的震声压迫,此时显然是对莫潇的所言所行更为信服。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安抚劝解 “老王!你先别挤!莫潇少侠都把城门破了,肯定会让我们回去的!” “是啊是啊,老婆子能感觉的出来,这娃子是真想救我们。” “大家安静!等候莫潇少侠安排!!” 一个颇有名望的私塾先生高声吼道,七万之中也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人安抚下了着急慌乱的人群。 这时那邪魅狠决的话语又带来了无尽的冰冷 “休的废话,宰了他!” 重一教主显然失去了耐心,不想继续让莫潇开口下去,当即朝着大长老命令道。 张裕德赤红真气飞舞双拳之上,干枯的身体此刻却如凶兽般的爆射而出,腰间的算盘珠都被真气颤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令人心悸的气息直冲莫潇,而莫潇呢,不急不缓的看向铁青着脸的玄霖等人,口中笑意自信而恐怖 “玄霖门主,还有诸位长老啊~毒药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说什么!!!” 张裕德本来已经张开的五指上真气骤然离散,原本霸道杀意的身形此刻却像被人捏紧了脖子的一样停在了原地,只剩下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听到玄霖等人中毒,几方势力包括所有百姓全都安静了下来,此刻人山人海,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天空上隐隐雷鸣反复,耳畔风声朗朗。 纵然已经感到了气氛的非同寻常,但玄洛水依然担忧的出声询问 “爹!!!” 紧接着她眼中只剩下了满脸的疑惑和愤怒朝着莫潇质问道 “莫潇!我爹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何要暗害我们!!你才是邪魔!!!” 莫潇不敢看她的眼睛,脸上一闪而过的挣扎与苦涩,最后全部化为了坚毅,他逼着自己一定要下完这盘棋!于是冲着百姓朗声说道 “各位可能认为在下行此下作之事,不过我也只是想求个说话的机会罢了!” 随后目光又回到人群前的玄意与天火两帮人身上。 “如何?现在可有兴趣,听我把话说完?哦!对了!天火教的长老是吗?” 莫潇的目光凝在了那张慈祥的老脸上,看着他脚下仿佛又聚集的真气说道 “不要想着擒住我哦!因为在你碰到我的一瞬间,我就自断心脉! 你们的计划便付诸东流吧!我既然敢只身前来,肯定是留了后手的,我可以保证即使我死了,你们玄意和天火的阴谋也绝对成不了!怎么样? 你们,敢!赌!吗!!” 说着莫潇那张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不是邪魔胜似邪魔的笑容。 此刻他虽然咄咄逼人,不过其实心中还是阵阵发虚, 因为他确实没有实力阻止这些混圆境之人强行围圈百姓进行杀戮,所以只能凭借内心攻势来压制众人。 “此为虚张声势!” 事实证明莫潇的神秘,心计和淡然确实令张裕德不敢轻举妄动。而重一教主面色难看的看着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身影。 是的,他们不敢赌!! 所有混圆境高手此刻都感到无比的憋屈,明明只是一个云涌境的武者,却因为多年筹划岂能毁于一旦的谨慎不敢轻举妄动,任由莫潇牵着众人的鼻子走。 即使众人心中杀意凛然,重一教主也只能开口说道 “大长老!回来吧!” 张裕德听到命令,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的看了一眼莫潇口中好像是对后辈的夸奖 “好小子!” 说罢又回到了天火教众人身旁。而玄霖等人此刻面色阴沉的可怕,因为他们都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开始变得异常,好像有烙铁一遍一遍的略过经脉般的疼痛。 “你!究,竟,要,做什么!” 愤怒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玄霖的口中蹦出,那眼神好像要将莫潇千刀万剐一般。 莫潇见众人不敢强行对自己下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随即又攀上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废话那么长时间?几位真气浑厚,若想要发挥毒药之功效当然得拖延一阵喽!” 看着几人的面色越来越阴沉,莫潇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 “磷火花,囚阳草,焰木叶,赤广红蜣,朱砂………嗯,太多了。我往里面加了数十种阳性药材,花草,毒药,苦心钻研之下,终于让我发明了一种药散,诸位是否感到体内经脉如烈火焚身般难受啊?” “这毒我称为,焚脉散!这些毒粉进入体内后,会引动体内阳性大脉,勾出真气并且点燃,只要玄意门的诸位运使真气不消顷刻,便会烈火灼烧经脉,最后燃尽胕脏,有内自外焚脉而亡!!” 说着莫潇得意的看向众人,手上还在空中做了个烟花绽放的动作。 “而且就算不动用真气,这些阳性毒药也会随着诸位内息血液融入心脏,最后嘛………砰!” 听着莫潇的描述,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心中一阵发寒。 “好歹毒的人!!” 感受着体内已然有些沸腾的真气,玄霖,温云,玄宇空,俞洪,眼中都开始闪过慌乱。温云赶忙踏前厉声问道 “你说吧什么条件!可以拿出解药!!” 莫潇摇摇头,口中说道 “我只要你们的真面目。” 说着又用目光扫视了百姓一眼 “那么多百姓啊!我猜猜,不是几个云涌境就可以炼化的吧,必须要数位混圆境之人作为阵眼,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而且必须保证阵中人群不能暴动。” “所以玄意和天火的诸位才会假意正邪相斗,实则以交战之名,将这近七万百姓全部失去抵抗之力,最后启动大阵,把这数万人屠戮一空吧!” 莫潇的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原来的疑惑,不解在此刻好像终于琢磨过味来。开始了窃窃私语的讨论,终于有大胆的百姓朝着玄霖等人直接问道 “玄门主!莫潇少侠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和天火教一样都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 “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明明是正道之人啊!何苦对我们动手啊!!” 就连江月楼和谷雨楼的弟子心中都开始泛起了嘀咕。玄洛水更是不可置信的和秦化风等人对视一眼,又死死的看着玄霖问道 “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玄霖咬着牙,纵使心中几欲发狂,但还是严肃的说道 “一派胡言!!我玄意门已然驻守大同府多年,怎能跟邪道之人同流合污!!” “莫潇!你才是天火教的邪魔!!在此蛊惑人心!!你不得好死!” 虽然怒骂但是玄霖却不敢动用一点真气,只有寻常的吼叫之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莫潇无动于衷的看着他表演,口中真气凝聚,声音好像古神轻语般回荡在整个大同府外,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哦?不认吗,没关系!你们会认的,我告诉你们着毒药无有任何解药,只能靠以毒攻毒,需要找寻内力高强且带着炽烈属性的武者用真气冲刷你们的经脉,以火烧火,以阳灭阳!你们体内的毒自然可以化解。” “不过嘛,在此地既有炽热真气还境界颇高之人就只有天火教的诸位了吧。” “真气冲刷经脉就相当于把性命交于他人之手,来吧乡亲们!让我们看看此刻究竟是天火教和玄意门正邪之争,还是两派互帮互助为一丘之貉呢!” “对了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哦~时间不等人呐~~~” 一片死寂………… 现场犹如冰山凝固了一般,只剩下莫潇好似魔鬼的低语在众人耳畔回荡。只见那莫潇用宽云铁剑撑在地上,右手拿起酒壶看戏般小酌起来。 数万目光齐聚在了玄霖和重一教主身上,仿佛也想知道两方的真相究竟如何。 玄飞楼和白玉楼弟子对着莫潇怒目而视,天火教的半面邪魔们也朝着他散发出了滔天的杀意。 玄意高层的众人如同吃了死孩子一般面沉似水,天火教这边也是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按照此时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计划是不可能正常进行了, 若是出手相助,则两方关系昭然若揭,玄意门多年的牌坊定然轰然倒塌,再想指染控制大同府显然不可能了。 可若是不管不顾,任由那么玄霖等人毒发身亡,但少了四个混圆境的阵眼,所谓“炼生魔阵”就是个笑话,根本无法炼化数万之人。甚至想要捕捉或者屠杀仅凭着天火教一教之力根本做不到。 玄霖的眼神有些慌乱起来,他已然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最后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大长老。而温云的脸上也是黑如一块焦炭一般。 重一教主的脸上挣扎,恨意,狰狞之色轮番变换,精彩至极 他看着莫潇咬着牙说道 “小东西!你狠!!比我们还要狠毒!!” 随后他和温云对视一眼,脑海中千回百转,权衡利弊,三息后他口中蹦出了一个字 “救!” 话音落下,地面忽地裂开,几道刺目的红光如血蛇般窜出,尘土飞扬,风卷残云,紧接着,五道矫健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直扑玄霖所在。而玄意等人见状,不惊不惧,身形微动,已盘膝坐于原地,任由那红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似乎要将他吞噬。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画面突变,玄霖背后赫然矗立着张裕德,他目光如炬,沉稳如山;玄宇空身后,厉云悄然现身,身姿撩狂,气势如虹;温云之侧,三长老身裹黑袍,神秘无比;俞洪身旁,幽裳轻纱狐媚,宛如幽灵,却又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四人几乎同时运起掌力,轰鸣之声震天动地,掌心所及,皆是赤红光芒大盛,仿佛将天地间的热量都凝聚于此。他们各自将掌力拍向面前盘坐的人影。 刹那间,四道赤热的光晕交织缠绕,将玄霖等人紧紧包裹其中,宛如四尊火焰铸就的神只,将身下的土地炙烤得焦黑龟裂,热浪滚滚,令人窒息。而重一教主则在一旁为几人护道。 “哗!!!” 此情此景,无论是七万百姓还是玄意玄意门弟子全都炸开了锅。真的好似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面前的场景,宛如开天辟地般震撼。 “真的!!莫潇少侠是对的!!” “他妈的!!畜牲!!都是畜牲!!” “老子还把娃儿送到玄意门里!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那么多年!!我们大同居然有两个邪魔门派!!” “天哪!!!” 比百姓更为震撼的,乃是玄意门内那些曾经满怀憧憬的弟子们,他们的反应犹如万花筒般纷繁复杂,歇斯底里中尽显众生百态。 江月楼的弟子们,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眼神空洞,口中反复呢喃着“不!不可能!”,那不仅仅是言语的抗拒,更是心灵深处不愿接受的呐喊。 谷雨楼的弟子,更是手足无措,手中的兵刃仿佛失去了重量,纷纷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是他们内心崩溃的回响。 玄洛水此刻眼中不可置信之色弥漫,面色苍白,口中好像被压了一万片心碎的利刃,往昔种种,化作千缕万丝钢线,深深的嵌入心脏。 如此沉重的打击让这个悲惨的姑娘彻底失去希望,此刻她已然摇摇欲坠,宛如傀儡断线一般瘫软在地。 或许是风太大了,把她漂亮的眸子都带出了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慌乱,悲痛,绝望相互交织。 这一刻,她仿佛初生的婴儿,面对着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世界,风,不仅带走了她的泪水,更似乎要将她记忆中那份温暖与善良,一并吹散,只剩下了无尽的苦痛。 玄洛水此刻已然被现实抽干了精气神,双目垂泪,口中只能喃喃说道 “父……父亲?你……你们!” 一旁的常云骁,秦化风和雨小岚则是脸上恨意滔天,手上抓着兵器的指节已经攥的发白。 所有人的脑子仿佛被搅成了一滩绝望的湖水 除魔卫道了数年,到头来自己的宗门成了最大的魔头? “呵呵呵呵!!!” “真是笑话!!原来我等才是邪魔歪道啊!” …………… 莫潇眼中收起了戏谑,此刻只剩下了严肃,面前的人群已然群情激愤,看到玄洛水绝望的神情,他心下也泛起了不忍和愤怒 “他娘的!该死的世道!!” 随着人群如潮水般汹涌失控,莫潇身形未动,心念却已如电转,深知此刻分秒必争,生死一线。 玄霖等人在一旁,正经历着真气洗礼,体内毒素被缓缓逼出,然而,四周却有四双犹如饿狼般凶狠的眼眸,锁定于他,怒焰腾腾,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莫潇嘴角又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藏着几分不羁与决然。他深知,今日之举虽搅乱了那天火教精心布局的大计,却也彻底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天火教救人之举,不过是狡兔三窟,意图保留一丝余孽,继续其罪恶之路。而自己,便是那点燃导火索之人,接下来,必将面临天火教无尽的追杀与围剿。 但莫潇何惧之有?他剑眉微扬,眸光如炬,周身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剑气。在这肮脏的江湖之中,他只想用剑将所有的不痛快一剑抹去! “秦大哥!老常!!” 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怒喝,秦化风与常云骁如同两道闪电划破长空,瞬间从人群中跃出,他们的动作迅捷而默契,仿佛两道狂风,瞬间将阻挡在前方的天火教徒席卷而起,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他们撞飞,留下一片惊愕与混乱。 莫潇,这位立于风暴中心的青年,他的身影在风中更显挺拔,宛如青松傲立于峭壁之巅。 风,轻轻撩动着他额前的发丝,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宛若夜空中最亮的皓月,散发着纯净而坚定的信念之光,穿透了周围的喧嚣与黑暗,让嘈杂的人群平静了下来。 他的衣袍随风轻轻摇曳,如同墨色的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既显得飘逸出尘,又不失坚韧不拔,耸立在众人的目光尽头。 正当时, 天穹如墨云反复, 唯剩人间皓月明! 秦,常二人看着面前的好友,心中五味杂陈, “此事还未结束!!诸位!!莫潇刚刚说过,无论此事过后在下存活与否,明日!大同府应当清明!!” 真相或许很残忍,但是总比腐烂的希望好上太多。 ……………………………… 第45章 吾用…一命抵七万!! 说着,莫潇缓缓自衣襟深处抽出一个精致的蓝皮布裹,宛如揭开时光尘封的面纱,将其郑重地交予了常云骁,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老常,拜托你!将这里面的一切真相念给大家伙听吧!!” 常云骁双手接过那蓝皮布裹,指尖微颤,仿佛接过的不仅是布料,更是千斤重担与无尽沧桑。他的面容凝重如磐石,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浩然之气。 “好!” 而温云见此,尽管体内仍受着治疗带来的不适,身体无法活动,但他的声音却如寒风中的利刃,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丝宁静: “莫潇,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与我们为敌吗?”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涩与决绝,他环视四周,那些步步紧逼的应墨裳与玄飞楼众人仿佛成了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尘埃。 “为敌?呵,自八岁那年起我便已经与你们为敌了!” 他猛然抬头,目光穿透灰暗的天穹,仿佛要与那无常的命运对话: “不,自我降生于世,便已然与你们为敌了!!” “老常,念吧!” 莫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常云骁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同灵豹般矫健,脚尖轻点,衣衫凛动,一跃而上那铁柱之巅,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缓缓展开那蓝皮布裹,里面露出的是一沓厚厚的纸张,足足有二尺之厚,仿佛承载着多年的血腥与恩怨。 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震撼,那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更是尸骨的洪流、人性的丑恶和阴暗交织。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仿佛在这一刻,他窥见了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真相,感受到了手中鲜血淋漓的大同。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常云骁一字一句似从心底刨出来那般坚决和愤怒。 “戊夏年丁卯月十五日…” 玄霖等人听到这话面皮一阵抽动,当了那么多年的正道魁首,如今要被当众扒掉人皮又怎不让他们怨怒。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下达了命令: “杀!把此二人千刀万剐!” 应墨棠瞬间出手,曼妙身姿化为暗影如细柳飞舞般抖下万千柳叶,只不过这每月叶子都闪烁着锋锐的光芒。 无数飞影破空之声直冲鹤立鸡群的常云骁而来。而他呢?却心无旁骛的腾着道红的双眼朗声诵念 “戊辰年辛未月四日,韩沫昔女侠,邻县劫杀,天火生食其尸,余财,宝簪合计壹仟陆佰两…….” “砰砰…叮!当!” 影叶叠嶂剑式构成的剑气竹林如同撑起的苍墨屏障,尽数的挡下了所有飞疾而来的杀意。 失去力道的暗器飞缥纷纷散落在地上,莫潇轻盈的落在常云骁下方,宽云铁剑煞着寒光。 双目相对应墨棠银牙紧咬,似身不由己的说道 “天地之地是否只剩尔一人为善?” 莫潇坚毅无比,剑上月光越发皎洁。那朗声震人心肺,令着失地间所有魑魅魍魉都羞于遁形 “此处已然暗多载,怎不让日月照苍明!今日,我莫潇在此!不许此血墨蒙尘!” 秦化风猛地杀出,长锤挥舞着沉重的真气口中说了一声 “莫兄弟!我来帮你!!” 常云骁: “庚年年乙丑月二十三日,同城偶遇武杀,孙家二子江月楼子孙林,所得钱财捌佰贰拾叁两……” 七万百姓,百数江月,谷雨楼弟子瞪的睚眦欲裂。桩桩件件大多是大同府居民家中的丈夫兄长,儿女,叔伯。 这血债,罄竹难书,这天地混沌无眼! “杀!” 应墨棠不再多言,令喝一声。二十七个风起境玄飞刺客齐向着莫潇冲去。 “铿!……嗤——呜!!” 莫潇“剑过竹解”一剑之下将玄飞那使钩刺客透胸而过。 常云骁: “辛西年甲子月十一日,谷雨小队覆于寒谷,九人所得身家,壹万零肆佰两有余!” “林叶撕风!” 两人枭首,莫潇血溅长空竹刃狂风带起飞沙走石,剑痕渡地,尸骨未寒 “已巳年申庚月七日,江月楼蒋无亭亡于任务,所收蒋家资产,田肆亩,金银宝玉贰仟两有余……” “轰———呃啊啊啊!!” 秦化风锤上碎骨真气霸道无比的掠过两个玄飞楼弟子,手中匕首闷声落地,颈颅裂炸,留下一地腥软。 阴暗的天色终于撑将不住,春雨如洒,苍天泣泪。风声交卷,山林呜咽,雨点零零星星的落下湿润了土地。 紧跟着众人面前剑光闪动,似有旌旗飞舞,一锤一剑守柱台,此景当如戏文那般: 当是时, 皓月侠客映剑霜,长锤好汉玄黄荡。 那伴雨碎星随身转,那条条杀却守险关! 瞅贲勇,把握重山碎暗羉, 看剑侠,赤莲覆地叶影寒。 剑剑刺出直言路, 锤锤砸烂血煞残。 这一个竹龙通径飞空落,那一个昆仑震开透骨竿。 左右分攻好公道,了却恶命无阻拦,遍地软泥破风爪,漫天头颅不回还! ………………… 只一柱香的功夫,玄飞楼内二十余名刺客,皆已命丧黄泉。莫潇身形飘逸,宛若林间修竹,其竹林剑法经此番顿悟,更是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剑光如织,每一式竹林十二式皆蕴含皓月苍竹之韵,竹影婆娑间,剑锋所指,无不披靡。 即便是同境剑修,亦难望其项背,更何况这些修为尚浅之辈。莫潇剑法施展开来,行云流水,真气流转之间,几乎未见丝毫损耗,便已轻松斩敌于剑下。 秦化风则更显豪迈,立于阵前,宛如一尊不动如山的战神。他手持盘龙长锤,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锤影重重,如同山岳盖天般席卷而来。 碎骨真气自锤尖爆发,所触之处,无不骨断筋折,敌人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蝼蚁般被轻易碾压。 若是比武打斗,容易被常年习练暗杀之人牵住鼻子行动,而此刻他镇守于此,无需寻觅,敌人自会送上门来,他只需挥锤一击,便可决定生死。 此战过后,二人身影依旧挺拔,衣衫虽染落雨血埃,却难掩其超凡脱俗之气。 “呼…呼!” 莫潇甩落剑上的血滴,呼出一口快意之气,收剑回鞘。秦化风拖着锤子,守在常云骁所立柱前。身上已然沾满了碎肉鲜血。 玄飞楼弟子正在二人四周散落,残缺不全,尸横遍野。 “………所得叁万两!!尔等牲畜,不配为人!!” 常云骁,以真气为屏,隔绝了那绵绵不绝的细雨,却隔绝不了心中如潮涌般的悲愤。 他紧握着那半沓沉重的纸张,每翻动一页,都像是亲手揭开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疤。字里行间,数百条鲜活的生命,数百颗正直无畏的心,在眼前一一陨落,化作了无尽的叹息与不甘。 此刻的他,双目赤红,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在雨幕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雨水,似乎也被这股强烈的情感所震慑,只能勉强触及他的衣角,却无法侵扰他分毫。他的衣衫,虽被点点雨珠润湿,却更添了几分痛怒与决绝。 站在众人之上,常云骁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穿透层层雨幕,直射向玄霖等人。那眼神中,既有滔天的恨意,也有不屈的愤怒,仿佛要将这一切不公与黑暗,都彻底撕裂开来。 他站在那里,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头狂暴的猛兽,将眼前的玄霖等人撕成碎片。 然而,在这股狂暴之下,又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无奈,那是对逝去生命的哀悼,也是对正义沦丧的控诉。 而百姓们早就双拳紧握,博耿直上,青筋暴起,被愤怒冲的满脸通红,这一刻,无人再管是否还在险地对着玄意门的畜牲破口大骂 “俺干你祖宗!!玄霖你这个母狗生的杂种!” “没人性的东西!不为人子!” “所以咱哥家那四娃也是进了什么江月楼被派去阴死了!!” “老子跟你们拼了!!” …………… 说着一个教书匠抄起手上的,瓜果贡品猛的朝正在祛毒的几人砸去,这一举动,真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数万百姓啊手中瓜果梨桃香烛贡品,随着恶毒的咒骂铺天盖地般的砸向了阵前之人。 玄霖等人脸上如今已经像恶鬼一般狰狞可怕,却又无法动弹只能用最怨毒的目光看向莫潇。 “不好!!护法!!!” 重一教主当即反应过来,口中飞快的吼叫,临近的守柱教徒几个闪身将玄霖他们四面八方团团围住,运起赤血色的真气烧灭飞来只武。 白玉楼的弟子在伶舟弃的带领下全力的运使真气打碎各种贡品。 玄洛水周围的一小撮百姓,显然发现了正倒在地上乜乜些些的可怜姑娘,口中纷纷叫嚷着 “莫忘了这个小畜生!” “贱人还我夫君命来!!” “对!!砸死她!!” 在那灰暗无垠的天幕下,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沉重的叹息,一堆杂乱的器物,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怒涛,带着刺耳的呼啸,恶狠狠地冲向玄洛水那已是一片死寂的世界。 她的眼眸,深邃而空洞,宛如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光芒尽失,七魄三魂似已游离于九天之外,不再眷恋这尘世的纷扰。 “砰——!” “砰——!” 每一次撞击,都是命运无情的嘲弄,几个古朴的香炉,穿越了风雨的阻隔,以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砸落在她的头顶,肩头,瞬间,她的世界被鲜血染红,如同冬日里绽放的残梅,凄美而绝望。 那些鲜血,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未干的泪痕,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悲哀与苦痛。 玄洛水,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宛如一尊被时间遗忘的石像,对周遭的一切暴行毫无反应。她的沉默,不是屈服,而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控诉;她的不抵抗,不是软弱,而是对命运最深刻的讽刺。雨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她的视线,却冲刷不掉那份刻骨的伤痛;狂风肆虐,撕扯着她的衣衫,却带不走她灵魂深处的一丝挣扎。 她的身躯,在愤怒与暴虐的洪流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韧,就像是在为自己那遥不可及的父亲,默默承受着世间所有的苦难与惩罚。 任凭雨水狂风洒满她的衣衫,任凭鲜血染红了她清丽的面容,任凭愤怒摧残着她无辜的身躯,也没有运起一丝真气进行抵抗。 “水儿!!!” 玄霖的目光透过了保护他的人群,看到了女儿此时的惨状悲愤的出声。 他知道他该死,但是自己的女儿却为何要受此牵连?此刻他心中升起了丝丝的悔恨。 两息之后,仿佛时间凝固,见到玄洛水没有抵抗,更多的贡物,宛如被激怒的狂潮,携带着金石之坚,带着呼啸之声,“唰唰”不绝地席卷而来,每一物都足以让凡人之躯瞬间皮开肉绽,骨断魂飞。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耀眼如日出的剑光划破苍穹,宛如银河倾泻,照亮了这片阴霾之地。 剑光所至,一切纷扰皆被定格。一个身影,挺拔而冷峻,如同自寒冰中走出的剑客,凌云,他如同守护神只般,毅然决然地挡在了玄洛水那摇摇欲坠的身前。他的出现,仿佛是命运最巧妙的安排,为这绝望之境带来了一抹生机。 只见那人影手持长剑,剑尖轻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剑气纵横,宛如龙蛇起舞,将那些凶猛袭来的贡物一一击碎,化作漫天破片,散落风中。 风雨与碎片交织,却再也近不了玄洛水分毫。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她唯一的避风港,为她抵挡了世间所有的风雨与仇恨。 是凌云,此刻一直冰冷如川的剑客为她挡下了所有的愤恨怨毒。眼闪过一丝心疼之色,身上剑气暴散,径直逼开了所有的飞物。 “她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自莫潇等人认识凌云以来,第一次他的口中带有了情绪,那是愤恨也是无奈,真气裹挟着声浪震慑着还意欲出手的百姓。 凌厉的剑气冲天而起,宛若绷弦之箭一般蓄势待发。凌云面容清冷高绝,手中长剑阵阵轻吟,就这么守在玄洛水的身前,不退一步! 莫潇显然也发现了玄洛水的处境口中眼中愧疚之色更浓,随后大声说道 “莫要伤及无辜!诸位冷静!此刻求生才是重中之重!!” 此刻常云骁已然落在了莫潇身边,那清朗的声音瞬间压盖了众人的愤恨之情,百姓们纷纷停手,目光灼灼的看着莫潇,好似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此刻,正在运使真气为玄霖疗伤的张裕德再无慈善和睦神色,看着莫潇苍老沙哑的声音厉声说道 “莫潇!!你有想过你的下场吗?毁我魔门大计,今日之后,你必会后悔!为了这区区七万血食,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火教众人和温云等人的杀意几乎浓郁到了实质,他们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剑客知道何为地狱,何为魔门! 莫潇听到这话,目光扫过重一教主,白玉楼弟子,盘坐的玄霖四人,最后落在了张裕德的腰间,眼神中带着洒脱和轻蔑 “我说老头~你是不是糊涂了!” 看着他腰间的算盘珠子,莫潇站在雨中,双手微张,衣衫随风摆动,充满了万丈豪情的笑声传遍整个大同府外直冲云霄 “哈哈哈哈哈!” “您老人家会不会算术啊!!” “吾用一命抵七万,老子他娘血赚!!” 说着莫潇看向了所有已然不知所措的江月楼和谷雨楼弟子,开口朗声说道 “此间江湖黯淡无光,诸位以往皆在泥沼囚笼之中,正者无力低微反,邪者带头尽数藏!先前是为傀儡那般,尔等所战皆为腌臜,生久则为爪牙,死则血肉与财尽归混账!” “如今万事皆明,不受枉然,此刻这七万人中,皆是尔等父母!妻儿!兄弟!好友!此刻,诸位出剑是为家争命,为自己,为心中所存良善!!” 莫潇对着阵内深鞠一躬,话语中情深意切,眼中却冒着月光 “恳请诸位侠客,为我山西正道在出一次剑!哪怕只为泄愤也好!!” 随后站起身子,一个飞身跳上之前的铁柱,身躯站的笔直口中猛然大喝道 “江月,谷雨!弟子何在!” “在!!!” 此刻无论是愤怒的百姓,是两楼中的侠客们全都对莫潇无比的信任,就连刚刚对待他苦大仇深的赵临疆也跟着众人说道。 听着一百五十多人气势如虹的声音这剑客满意的笑了 “护送百姓回城!!拦路天火邪徒和玄意走狗。” “杀!无!赦!!” 他的声音充满着杀气,而江月和谷雨的弟子当真是一呼百应,目光缓缓的转向了柱前的几号天火教徒。 手中长剑,铁棍上霎那间真气涌动,所有江月和谷雨楼弟子全都聚在人前。 莫潇眼中冷笑着看向了赤红真气漫天的魔门之人,心中轻轻的说道 “这!才叫真正的正邪之争!!” ………………………… 第46章 白猫巧现身,凶兽战墨龙。 江月楼和谷雨楼的弟子,纵起剑光棍影,目的则是,炼生魔阵外严阵以待的数十守柱人。 正当时,残肢血光,断骨泥泞,随处可见。 清白剑气成江河,点点棍影似流星。霎那间金石相撞之声,怒喝咆哮之声,撼天震地。 围绕着七万百姓无数江月谷雨弟子带着为己而战,为家而战,为正而战的信念,愤恨带着坚定运起所有招式和真气,和面前的天火邪魔鏖战着。 常云骁点着铁扇,雨小兰纵着双剑,来到秦化风身侧,几人看着莫潇点点头,此刻莫潇说道 “如今已是无路可退!我们要杀开一条生路!!” 几人闻言齐齐点头,秦化风将长锤握紧,对着莫潇说道 “莫兄弟!之前我就说过,无论刀山火海,鬼门地狱,老子皆陪你闯了!更何况这次……” “你是对的!” 常云骁亦是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愤怒 “不错!你是对的!” “嗯!你是对的!!” 雨小岚红色发带飞舞,双剑齐颤,真气荡出剑刃森森。几人看着面前冲杀来人头攒动,赤色的发丝真宛如天火下山一般,朝着大战的缺口杀来,这一刻几人对着莫潇注目出最坚定的信任。 “去吧!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办!” “这里交给我们了!” 常云骁此刻体内的“三礼书诀”在铁扇上,洒开了浑乌色的浩然之气。那张书生的眉宇此刻满是自信,口中对着莫潇高声说道 “如今再无玄意门,只剩江月常云骁!” “莫哥儿!去!!” 四人身后,百姓之前,江月楼持剑弟子长青也听到了常云骁的话语,云涌境的真气逼开了两名天火教,口中朗声应和道 “江月楼长青在此护道!莫哥儿!去!!!” 春日昭昭千鸟鸣!正在和天火教缠斗的谷雨,江月弟子顿时气势一振,手上招式更平添几分决然,口中纷纷齐鸣 “谷雨楼涂于留在此护道!莫哥儿!!去!!” 一名江月楼弟子用手死死的钳住披在自己身上的大刀,纵使入肉见骨。他身上真气弥散,口吐鲜血沾满淡蓝衣袍,可右手长剑决绝的刺向对面赤发半面的畜牲,长剑当胸而过,持刀人面带不甘和疑惑消散了生息。 重伤的江月楼弟子口中大吼道 “哈哈哈……江月楼显意…………在此,护道,莫哥儿!!去啊!!!” 春雨和风迎着数道齐鸣来到莫潇的耳边 “谷雨鸿新章!” “江月元萍!” “江月楼伺宣染!!” “谷雨弟子钱南鸣!!” “江月墨夷目权,在此护道!” “莫哥儿——去!!” 是否为深埋心底的愤恨之火,是否为难以言喻的怨意之海?亦或仅是渴望为这混沌不堪、污浊遍地的世间,吃一口恶气? 莫潇耳畔,那震耳欲聋的呐喊犹如雷鸣,穿云裂石,直击心灵。他深知,待到这场春雨洗净尘埃,大同府的天空必将重现清明! 积水在脚下炸裂,仿佛大地被天雷炸开圆坑,释放出赤红的烈焰之气,与倾盆大雨交织成一幅诡谲的画面。一抹皓月,不畏风雨,穿透厚重的雨幕,运起身法朝着前方穿行而去。 莫潇身形如水中银梭,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道白色丝线,划破雨幕,直指玄霖所在。 二十三步,每一步都踏在身后侠客的呼喊之上,是那么的毅然决然。他的步法已然使用了徐啸天阳步的精髓所在,轻盈而迅猛,留下的是一串串令人目眩神迷风雨难触摸的残影。 四周,刀光剑影,赤红怒焰吹弄脸上鬓发,暗器纷飞,如同星点点,企图将这位孤胆剑客吞噬。 然而,莫潇却似浑然不觉,他的心中只有前方,在他身旁,一群身着蓝白服饰的侠客,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的面容坚毅,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为莫潇挡下了无数致命的攻击。 一瞬之间,莫潇已掠出数丈之远,五息之内,他已立于那魔阵之前。雨中的几人的气息更显阴森恐怖,九张狰狞的面目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八道骇人的视线如同实质,直勾勾地锁定在莫潇身上,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 然而,莫潇却毫无惧色,他的眼神中只有坚定与冷漠。口中盛着冷漠说道 “筹划多年一朝破碎,诸位想来可以安然赴死了!” 重一教主抱着手口中透着轻蔑之色 “小杂种!你不过是一个云涌境的蝼蚁而已,就算我天火教弟子死伤殆尽,只要吾等还在,这方国土上,千万城池任意挑选,不过在费些时日罢了!” “而你这样的所谓侠客,初出茅庐,妄想着澄清玉宇扫荡乾坤,自以为有几分心计,便可以翻云覆雨,此当为吾等敌手?” “似你这般乳臭未干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上了怎样的巨兽!” 说着他还用手一指上方,邪气逼人的笑容缓缓的说道 “让我来告诉你!” “这天是黑的!!” 莫潇手中宽云铁剑越发的明亮,此刻已然真气啸作剑意,锋锐的气势将落下的雨点尽数逼开。 听到重一教主的话语,他并没有慌张或者愤怒,反而是神情自若的样子,让对面的几人心底缓缓感受到了不安! “首先,现在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跟你们身后的东西作对!” “其次!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谁说只有一个?” 正在众人思索莫潇话语之时,只听得正在疗毒的几人中间有入肉之声传来,紧跟着一声惨叫震彻云霄 “呃……啊啊啊啊!!!” 玄霖等人以及重一教主的目光,如同被无形之手猛然牵引,瞬间转向了那惨叫传来的方向。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以至于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见厉云,那个平日里便显得阴鸷可怖的身影,此刻更是如同恶鬼一般。 他的手腕,深深地、无情地插入了玄宇空的后心,那动作之快、之狠,让人不寒而栗。鲜血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沿着他的手臂流淌,将四周的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随后,厉云的手臂猛然一抽,手指瞬间弯曲成爪状,死死地攥住了那颗刚从玄宇空胸膛中挖出的、仍在跳动的心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狠辣,仿佛是在享受着杀戮恶人的快意。 随着他爪劲的发力,“啪”的一声巨响,那颗心脏竟如同多汁的番柿一般,被生生捏爆,血雾四溅,将厉云那张本就丑恶的脸庞映衬得更加可怖。 玄宇空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如同一摊烂肉般倒在了地上。 他浑身那若隐若现的真气,也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后背,被厉云那一击炸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红色的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的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空弟!!” 玄霖的吼声穿透了雨幕,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他的双眼赤红,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无法模糊他心中的痛楚。 “老二!” 温云、俞洪以及重一教主也齐齐出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瞬间便断去一臂,而且竟然会如此惨烈地死在自己的眼前。 几人出声怒问那修罗般的人影: “厉云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真气不稳,就连正在运功的幽裳、三长老以及张裕德都差点行错了穴位。 几人话语萦绕在耳还未断绝,此时莫潇出手了。说是迟那时快,他脚踏恣意迅捷的步法,在雨中带出一条红光,身上剑气攒动,一息之内便朝着相近的俞洪暴射而去。 莫潇直接用出了此刻最强的一剑,心中轻喝 “剑过竹解!” 霎那间竹叶环绕周身,一颗苍竹化为墨色竹龙,剑意甚至引动了周边的雨水,融入了剑气之中,正所谓以水盛木!墨龙沾上了雨水,更明添了几分清灵之气。锋利至极的剑光直取俞洪头颅。 此刻幽裳正在运功,无法抽出双手,俞洪还处在震惊之中。面对莫潇如此出其不意,杀意凛然的一剑,显然成了两个活靶子,无法闪避也来不及闪避! “不好!” 重一教主显然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人,而且此刻面对如此锋利的剑光,也只有他可以相抗。 一个箭步便挡在俞洪身前,脖颈下的赤焰刺青似要奔腾而出,浑圆境的真气,在他体内如同火山般爆发,瞬间席卷全身,将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包裹其中。 这股力量,强大而炽热,仿佛能够焚尽世间一切。方圆数米之内的雨点,还未及近他的身畔,便已被这股力量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雾气,在空中缓缓飘散。 双拳紧握,重一教主猛然挥出,一股磅礴的真气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头巨大的祸斗凶兽。这祸斗,凶烈盎然,栩栩如生,仿佛从古老的神话中走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恐怖。 它的头颅覆盖着暗色的毛发,血盆大口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眼中闪烁着黄色的光芒。口中,似乎还咬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火焰自它的脖颈处环绕而上,形成一道绚丽的红焰光环,将整个祸斗映衬得更加凶煞不凡。 足有一丈之高的祸斗凶兽,在重一教主磅礴真气的支撑下,即便是在这倾盆大雨之中,也依然能够掀起一阵阵灼热的暗红气浪。 “祸斗凶天!!” 重一教主口中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长啸,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心。他稳扎马步,腰身一挺,双拳被侧身的力量带动,如同两柄重锤般,狠狠地击向了那条苍墨竹龙。 “吼!!” 祸斗凶兽也随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野性与力量,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那祸斗凶兽瞬间扑杀向那苍墨竹龙,只见一红一暗两招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刹那,剑气如狂风骤雨般激荡,莫潇手中的长剑,早已蓄势待发,此刻更是借由冲杀之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他虽以云涌境修为催动剑法,但那剑光凌厉,剑意纵横,竟丝毫不逊色于重一教主那仓促间施展的浑圆境一击。 苍墨竹龙,这由剑气凝聚而成的神兽,其利爪如同锋利的刀刃,猛地一探,便深深刺入了祸斗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肉身之中。 “铿……呲!”伴随着金属交击般的脆响,五道爪痕瞬间在祸斗身上划开,仿佛撕裂了空间的裂缝,露出了其下涌动的暗红真气。 而祸斗凶兽,面对墨龙的挑衅,亦是怒吼连连,不甘示弱。它的口中仿佛真的吐出了万道火焰,赤暗交织的怒焰如同狂风中的烈火,朝着墨龙那高傲的头颅席卷而去,誓要将这侵犯者吞噬殆尽。 然而,莫潇却是沉着冷静,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怒焰,他手中的宽云铁剑轻轻一拧,一股皓月般皎洁的真气瞬间涌入墨龙体内。只见龙须微颤,如同微风中的柳丝,而龙牙则猛然张开,露出锋利的獠牙,仿佛要撕裂一切阻碍。 随着莫潇的引导,墨龙口中数道纯白皎洁的剑气喷薄而出,这些剑气如同银河倾泻,又似月光洒落,瞬间迎上了那赤暗交织的怒焰。 剑气与怒焰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剑气如霜,劈开了赤焰的包围,将祸斗那庞大的身躯划开了一道道深深的剑痕;而怒焰则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墨龙,不断蚕食着它那威武的身躯,两者之间的战斗,既激烈又残酷。 冷热消弭,光暗对击,莫潇和重一教主此刻斗的难舍难分。 不过终究是混圆境的真气更为雄厚,虽然对莫潇的锋锐剑气感到有些惊愕,但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双拳上暗红真气猛然升腾几成。 原本势均力敌的场景瞬间失去了平衡,那祸斗浑然涨大几分,只一息便稳稳的压住了身前的竹龙。暗红之色更为耀眼,将无数剑气崩碎。 莫潇手中铁剑沉重了几分,只能攥着剑柄,改为双手相持,手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道,才稍稍抵抗着面前的拳势。 “无知蝼蚁,给本座受死!!” 重一教主双目杀意决然,口中朝着莫潇大喝一声,浑身好像生起滔天的怒焰朝着莫潇包裹而去,誓要将这个致使计划破灭的臭虫直接碾死。 只不过他忘记了莫潇并不是孤身而战。 突然空中传来一阵虎啸,只听得一个声音随之而来 “虎落苍!!” 同样炙热霸道的血虎,自当空朝着重一的头颅扑杀而来!! ……………………………… 第47章 局势瞬息万变 重一刹那间,周身寒气骤起,汗毛直竖,心中惊骇难掩——这血虎之威,绝非云涌之境所能媲美,其势汹汹,直指他命门而来! “不妙!” 他身形一晃,宛若流云逐月,猛然跃上半空,避开了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凶厉拳风。 而下方,剑客与墨色行龙,在狂暴的拳劲下踉跄倒退,剑光如残梦,破碎于泥泞之间,剑气四溅,化作点点寒芒,点缀在这片战场之上。 莫潇只觉手中一轻,赤色祸斗的哀嚎戛然而止,在雨中随即化作一缕轻烟,消散无踪。他的目光瞬间聚焦,只见重一教主孤身面对那气势磅礴的血虎,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来不及多言,重一全身真气沸腾,如江河决堤,汇聚于拳,轰然击出。空中,真气凝聚,化作一头凶兽之影,仰天长啸,正欲与血虎争锋。然而,血虎之速,超乎想象,利爪划破长空,如烈焰焚天,轻易撕裂了重一的攻势。 “砰!”一声巨响,血虎之爪带着炽热的气息,重重拍击在重一的胸膛之上。尽管有真气护体,避免了穿胸之祸,但那恐怖的力量仍让他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急速坠落。 落地之时,重一胸前,五道焦黑的爪痕触目惊心,隐隐可见血肉模糊,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 他痛呼一声,强忍剧痛,身形一转,借势稳住,勉强站立。而对面,厉云却未趁胜追击,只是右手背于身后,左爪微垂,眼神冰冷如霜,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究竟是………” 重一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但更多的是疑惑与震惊。他仿佛从厉云的眼中看到了往昔的影子,那些尘封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然而,话语未落,战局再变。莫潇身形一闪,如同鬼魅,再次发难: “此非比武较技,乃生死相搏,何来多言!”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他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出手的时机,哪怕是现在! “竹烟波月,剑过竹解!” 莫潇心中轻吟,剑意涌动,如同古曲悠扬。 他身形飘逸,剑光如影随形,每一道剑芒都化作苍竹摇曳,月光倾洒,竹叶间闪烁着银辉,美不胜收,却又暗藏杀机。 剑光纷繁复杂,似幻似真,而在那万千变化之中,一抹锐不可挡的剑意悄然隐匿,犹如毒蛇吐信,静待时机。 瞬息之间,莫潇长剑如龙,已逼近玄霖等人所在之处,势不可挡。 重一见状,心中大骇,质问之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 他欲救却无力,只因眼前五道数丈高的爪痕撕裂虚空,斩断雨幕,犹如无常勾魂锁,直逼面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得不放弃救援,全力应对厉云的攻势,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祸斗焚骨拳!” 重一怒吼,双拳挥动,拳风如烈焰狂潮,每一拳都带着邪恶的凶兽虚影,与血虎爪风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两者势均力敌,互不相让,战场之上,风云变色。 “善目!!” 重一教主再次暴喝,声音穿透云霄,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 然而,玄霖等人却面色轻松,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毫不在意,令莫潇心中疑云顿生。 “难道,这背后还隐藏着我不曾知晓的高手?” 莫潇心中暗道,目光如炬,紧盯着战局。果然,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苍老而迅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旁掠出,直取莫潇剑光所在。 那身形虽显佝偻,但动作却异常敏捷,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点滴之中,不留痕迹。 竹影剑气之前只见手中一柄黑色拂尘,当如毛笔一般。 拂尘轻挥,万丝墨线如铁树骤然开花,真气凝实,纤细如针,与莫潇那竹叶皓月锋利的剑气相撞,发出“铿…铿!”之声,清脆而刺耳,犹如金石交响。 莫潇原本志在必得的攻势,竟被这不起眼的拂尘尽数化解,令人心神震颤。 更令莫潇心惊的是,自己挥动铁剑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痕,那是被那真气细线无声无息间切割所致。若非他心细如发,及时察觉,再斗片刻,只怕手筋都要被这集腋成裘的真气细线割断! 念及此,莫潇身形一展,步法玄妙,瞬间后撤,与那身影招式拉开距离。 而另一边,厉云与重一教主的激战也已进入白热化,双方斗了三四招后,各自收手,分立两旁,目光凝重。 此时,莫潇终于看清了阻止他的老者真容。一位身着白底蓝袍的老妪,年逾花甲,面容慈祥,手中那柄铁把黑须的拂尘,在朦胧的雨中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有真气流转其间。 她嘴角挂着一抹温暖的笑意,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料想这位看似平凡的老太太,竟是云涌境巅峰的武者高手? “李芸老人家,原来您老人家不仅是白玉楼中一个管理琐碎任务之人,更是那位深谙弟子情况,暗中操控生死大局的幕后黑手。” 莫潇目光如炬,语气中既有警惕也有几分了然。 生在这个江湖,忽出一个好人他才应当惊讶,而谁成了一个恶人? 呵!谁会在乎泥潭里多了一条蚯蚓吗? “真是江湖依旧,好人难长。您老人家如此高寿,却也要来掺和这等毒计,难道就不怕报应不爽,阎罗殿前难逃一劫吗?” 莫潇对着李芸,言语间满是嘲讽与不屑。 李芸闻言,慈善和煦的笑声在几人身边中回荡,她缓缓言道: “呵呵呵呵,小子,老身自幼便为我教献身,非是明珠暗投,亦非坠落黑暗,此乃老身宿命所在。”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 “呵,原是恶人已老,却仍执迷不悟,可悲可叹!” 此时,一旁的重一教主目光毒辣,紧盯着眼前的“厉云”,声音冷冽如冰: “不,你不是厉云!你究竟是谁?” “厉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沙哑的声音变得温暖,只不过却带着无穷的冷冽,他缓缓说道: “应重一,你竟不识得小米儿了吗?承蒙尔等‘厚爱’,我自坟墓中重生,誓要向你等讨回血债,不死不休!” 言罢,“厉云”轻轻一扯,脸上覆盖的面皮被生生撕下,没有想象中的露出的血肉模糊。而是一张清秀白净、棱角分明的脸庞。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小……米……儿!” 重一教主的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他怎会忘记,那个曾以一己之力,险些让整个大计功亏一篑的使爪侠客——小米儿,本该死在重重围杀之下,如今却突兀地重生归来。 一旁正在祛毒的众人,也是瞠目结舌,尤其是俞洪,他怒目圆睁,怒吼道: “原来是你!难怪莫潇那小崽子能够逃脱!” 莫潇抚着长剑冷笑道 “废话太多了!小米儿,杀!” 当即手中宽云铁剑,化出数道竹叶剑光朝着李芸杀去,小米儿也燃起赤红的爪风冲向了重一教主。 此刻魔阵前端,剑意破空,烈爪撕风! 莫潇接连用出竹林剑法十二式,配合着徐啸天阳步,虽是真气境界稍弱于李芸拂尘用出的千丝杀, 不过凭着年富力强不停的闪转腾挪,稍有不敌,便赶忙抽身闪避。 而李芸手中拂尘举轻若重,自有以一敌百的架势,手中拂尘如同活物,万千墨丝在她手中曲直自如,既可化为双刺直取敌首,又可聚拢为长枪力贯千钧。 面对莫潇密集的剑影,她以柔克刚,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将莫潇的剑光一一化解。 那老妪看似年纪已高,腿脚不便,不过身形却灵巧如猴,躲开了数次莫潇的决杀之剑。 场中,皎洁的白色剑光疯狂的冲击着那似鞭似枪的拂尘。即使没有,混圆境的威势,不过依旧凶险万分,危机重重。 另一旁小米儿可能已然熬恨已久,在重一教主身上将所学的“七煞残虎爪”用了个遍。 “虎落苍!!” “万虎破!” “虎泉阳!!” “虎横州!” “反斑尾!!” 重一教主面对小米儿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他领教过这套“七煞残虎爪”的威力,这不仅仅是一套爪法,更是蕴含着无尽杀意的武学。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在这生死较量中立于不败之地。 只见重一教主身形一展,如同游龙出海,瞬间避开了小米儿的一记“虎落苍”,猛烈的赤红爪痕直接在地上抓出五道近一丈长的沟壑。 他双手迅速结印,体内真气涌动,一股强大的气势自他体内散发而出,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要灼烧殆尽。 “哼,区区‘七煞残虎爪’,也想伤我?” 重一教主冷哼一声,随即身形暴起,直扑小米儿而来。他掌中真气凝聚,化作一赤红兽掌印,直向小米儿拍去。 “焚山印!!” 小米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身形不退反进,硬生生地迎上了重一教主的掌风。 同时,他双爪一错,施展出“万虎破”的绝技,只见无数爪影在空中交织着扭曲,咆哮出万虎啸林的声音。 “吼!!”此刻十一条灼热猛虎,宛如妖魔现世一般,小米儿真气催动,用猛虎成了一个包围圈,朝着重一的上下左右,撕咬而去。 “砰!”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气浪四溅,积水飞扬,周围的树木都被这股力量震得摇摇晃晃。 重一教主身形一顿,显然也被小米儿的这一击所震撼。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经验丰富,很快便稳住了身形。他深知硬碰硬并非上策,于是开始利用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深厚的内功,与小米儿周旋起来。 小米儿则是不依不饶,他心中对重一教主的仇恨如同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断地变换着招式,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灵信步,不断地向重一教主发动攻击。 两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一般。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四溅的气浪。 莫潇这边却有意的引导着将他与李芸的战斗朝着小米儿的战场挪动。 忽然锋锐的剑法一改,剑尖精准无缺的点在一滴雨水之上,滴滴的雨水交相呼应,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寒凉的竹林幻影瞬间升起包裹在李芸眼前。 以为是对方使出了杀招剑法的老妪,手中拧转拂尘,半米长的细丝,在空中像是墨笔一刷,揉成一道真气,挡在身前。 不过此刻来临的并不是那凌厉的冲击,只是眼中升起翠绿幻嶂,因有水汽相助,此刻更是以假乱真。 直接让李芸迷失在了这片寒凉的竹林之中。 意识中了幻境招式的老人,自是冷静无比的眯着眼睛,以不变应万变。手中拂尘丝线根根轻颤,看似随风飘动,实则蓄势待发。 只不过此时她与小米儿的战场已经不足五丈而已! 莫潇见李芸的身形已被困顿,随即朝着小米儿隐秘的投去一个眼神。小米儿即使是正在与重一教主交战正酣,却还是接受到了这转瞬即逝的信息。 “一决胜负吧!杂碎!!虎落苍!!” 小米儿故意口中暴喝,全身气势霸道骇人,仿佛下一息就要挥出最强的一爪。 重一教主见此情景,马步扎入地上,腰马合一,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拳峰上黑气炸起,显然打算正面接下小米儿的挑战。 又一次一头真气所化祸斗凶兽被打出,嘶吼着朝前方攻杀而去。 “祸斗凶天!!” 可是下一息,小米儿的身影冲破了雨幕,预想中的炽烈爪劲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剑光闪动化作两棵皎白的竹枝,向着凶兽疾刺而来。 逐月之剑,虽然锋利但却还是无法刺破浑圆境最强的一拳。 “叮————” 莫潇假意用剑招和凶兽拳势撑了两息,立马抽身就走。几个踏步便身处十丈开外。 拳势凶兽朝着前方猛然冲去,无阻无挡,朝着李芸的方向轰鸣而去。 “呵!借力打力,敌强我弱,使之正好!!” 莫潇眼中闪过精光,心中说道,更何况他的计划中还有一个杀招呢。 重一教主眼中精光一闪,猛然察觉自己那凌厉的攻势前竟立着李芸,身形急顿,内力如潮般倒流,试图挽回已出的杀招。然而,收势远比发招更为艰难,即便是他已混圆境,招式心法浑圆如一。 可真气逆流之下,经脉如同烈火炙烤,嘴角不禁溢出一抹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李芸在幻境中静待一会儿,尝试用真气逼开幻境,忽然觉得面前传来阵阵杀意。瞬间严阵以待,可是让这老人家,意想不到的是半只祸斗凶恶拳风而不是剑光杀将而来。 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重一教主已然绷紧了脸庞,收回真气显然比打出,费力许多,即使是混圆境已然对于招式心法掌握浑圆如一,但此刻自身灼热的真气在经脉中的涌动还是让他,口中泌出了鲜血。 “给我收!!!” 重一教主拼尽全力甚至不惜自伤也要收回招式,并不是怕伤到自己人,毕竟魔门中人还没有如此的慈悲心肠,而是若重伤了李芸,那估计自己要面对莫潇和小米儿也怕是凶多吉少! 此刻的他浑身肌肉紧绷,仿佛要将天地之力都凝聚于体内,终于,那即将吞噬一切的拳风在李芸身前三尺处硬生生停下,化作无形。 就在两人都松了口气时。万事岂能尽如人意! 变故突生。小米儿身形鬼魅,宛如暗夜中的猎豹,一爪裹挟着炽热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李芸扑去,五道赤红的爪影划破空气,犹如地狱之火,誓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啊———” 李芸惊呼声中,已被那五道通天彻地的爪痕击中,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最终重重砸落在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随即归于平静,生死未卜。 “老婆子!!!”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长空,张裕德身形暴起,如同老鹰搏兔,不顾一切地冲向李芸落水之处,眼中满是焦急与绝望。 小米儿与莫潇背对而立,眼神交汇间,皆是凝重无比。莫潇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该死,还是棋差一招!!” 小米儿不言不语,只是收着气势,蓄势待发。 然而,局势的逆转却比想象中来得更为迅猛。 只见幽裳、三长老、玄霖、俞洪四人,身形一动,各自释放出粘稠而邪恶的真气,如同四条黑色巨龙,交织缠绕,将小米儿与莫潇两人团团围住。 那真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让人心生绝望。 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小米儿与莫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心中虽惊不乱,各自运起内力,准备应对这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们的毒!祛完了!! ………………………… 第48章 众人战斗,洛水醒悟。 此刻大同城外依旧是春雨淋漓,无数江月,谷雨楼的弟子依旧在浴血奋战。那所谓的炼生魔阵,已然被战场的余波推倒,纵使这样依然没有大批百姓敢四散而逃。 炼生魔阵,那座曾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阵,如今已化作废墟,散落于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但那份恐惧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因天火教徒的虎视眈眈而更加浓郁。 近五百名天火教徒,赤发半面,眼神冷冽,如同雨中的幽灵,他们环伺四周,每一道目光都蕴含着吞噬生灵的寒意,对于凡人而言,这些武者的护体真气,便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有几个青年趁着不注意想要溜入府中,被随意的几枚暗器毒标击中,死状极为凄惨。 招致数万百姓依旧在雨中缩成一团宛如被恶狼看营的绵羊一般。等待着逃生之时的到来。 而江月楼侠容正在拼死的拼开一条血路,百人成栏,左江月,右谷雨,硬硬的阻了两旁人多势众凶神恶煞的天火大军。 而雨小岚、秦化风、常云骁,三人此刻情况都有些令人堪忧。雨小岚虽身上只有小伤不过脸色苍白,呼吸散乱,显然一副真气不足的样子。 而秦化风和常云骁则凄惨许多,二人浑身已然伤痕累累。 秦化风胸膛上的肌肉里还嵌着大放暗镖不过好在没有淬毒,只是战斗中根本无暇取出,只能任由刀刃卡在身躯之中,导致秦化风一动就泌出细血,又被雨水一化,将外袍温染的鲜红。 虬实的臂膀上,刀口,剑伤不计其数。大手握着的盘龙长锤撑在地上,虎口都有些微微发抖。 而一侧的常云骁一身青蓝儒衫已然残破不堪,宽大的袖口此刻只剩半截,一条割痕将他原本还算白净的脸庞豁一个大口子,自眼角到双唇显的无比狰狞。头上发髻有此飘散在雨中显的杂乱。 三人身先士卒,挡在大阵后端,为百姓已然杀死了五十一个或同境或风起境的天火教徒了。 三人并肩而立,身先士卒,立于大阵之后,犹如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守护着身后的百姓。他们的脚下,是五十一名天火教徒的尸骨,或同境,或风起境,无一例外地倒在了他们的剑下。这些尸体横七竖八,血肉模糊,与周围的雨水、泥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仿佛人间地狱,却又充满了不屈与抗争的气息。 常云骁,面色苍白,却眼神坚定,他一边以精湛的打穴止血之法稳住自身伤势,一边目光如炬,扫视着那些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的天火教众。 他喘息未定,却仍不忘关怀好友,对身旁的秦化风与雨小岚沉声道: “呼……秦大哥,小岚,你二人可还撑得住?” 秦化风闻言,手中长锤猛然一震,五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他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哈哈,今日咱们江月楼,定要在这天火教徒面前扬眉吐气!小岚,等会你先跟大家伙儿走吧,此处由我挡着!” 雨小岚闻言,柳眉倒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她轻抽腰间红色发带,手腕翻转间,发带如灵蛇出洞,轻轻划过剑刃,一分为二。她凝视着秦化风,声音清脆而坚定: “秦大哥,休要再说轻薄之语,小岚定与你生死相依,绝不独活!呐!缠上” 秦化风望着雨小岚那决绝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胸口的伤痛仿佛也随之减轻。 他默默接过那半截发带,身上因为雨小岚细心的爱意,没来由的又冒出了一股气力。 这个不善言辞的山东汉子,他粗糙的大手将发带紧紧缠绕在长锤之上,与锤柄紧紧相连,仿佛也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绑在了一起。 “洛水呢?她现在肯定很难受吧。” 常云骁向后瞥了一眼,似要透过层层的人群,想要找到那个可怜的姑娘。 雨小岚听出了常云骁话语中莫名的意味心中万分理解的说道 “让她静一静吧,有……有凌云陪着,应该无有危险吧!” 常云骁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打起精神面对着正在朝三人走来的敌人,只是嘴里咛喃道: “那便好……那便好………” 雨小岚心中不由的为玄洛水暗暗心疼,又看了一旁的秦化风一眼,嘴角闪过一丝庆幸,但也马上也看向了那个让几人如临大敌的身影。 应墨棠! 她丰腴的身姿却踏着冷酷的脚步正朝着三人行来。一双不带情感的单凤眼,脸上黑纱不知是什么材质,沾雨未湿。 她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众人心弦之上,令人不寒而栗。雪白的手指轻轻虚握,看似柔弱无骨,实则暗藏杀机,几谁都知道,这双手一旦展开,便是漫天暗器,无情夺命,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已倒在她的冷峻刺杀之下。 忽的,常云骁动了,他深知面对以袭杀见长之人。若是落了先机那才是危机重重!更何况,如今他们皆已不是全盛之态,必须攻其以先! 手中铁扇猛然开扇,“三礼书诀”招式使出。 常云骁着气带着一股浩练之意,手中铁扇盈出淡涌的幽光,扇面化作百花利刃轮闪出“嗡—嗡—!”之声。 “非礼勿视!”常云骁低喝一声,铁扇携带着凛冽的劲风,瞬间笼罩向那道神秘倩影。 应墨棠反应迅捷,手腕微动,一片毒针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与常云骁的扇刃激烈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火花四溅,真气激荡。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应墨棠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令人捉摸不透。 秦化风与雨小岚见状,迅速移动至常云骁身后,三人呈“品”字形站立,各自守住一方,目光如炬,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周围,虽然杀声震天,正邪双方武者激战正酣,但在这片小小的区域内,却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空谷,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平静。 只有点点雨水落下。 ……只有点点的雨水……和暗器落下! 三人脑中似有响雷炸开! “不好!” 谁也没有想到,没有试探,没有交锋回合,只有从天而降的无尽利刃,以及无穷的杀意! 秦化风怒吼一声,声如惊雷,他深知此刻已是生死存亡之秋,不容有丝毫懈怠。 手中长锤猛然挥动,浑厚的真气自其体内汹涌而出,化作一道金黄色的屏障,犹如铜墙铁壁,硬生生地挡住了那漫天利刃——“落影万仞杀”! 然而,令人惊骇的是,利刃虽被阻,但应墨棠的身影却如同鬼魅,未曾现身,只留下无尽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 雨小岚的目光锐利如鹰,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密集的雨幕,如同暗夜中夜莺,悄无声息地向着秦化风的背后疾冲而来。 那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雨小岚的心猛地一紧,她深知这黑影必定是应墨棠无疑。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双剑出手,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雨幕,直取那黑影要害。她的动作迅捷果断,剑光森林展开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誓要护住秦化风的周全。 然而,应墨棠岂是易与之辈?她身形一转,轻易便避开了雨小岚的剑芒,同时反手一挥,又是无数暗器如同雨点般倾泻而出,直逼三人而来。 …………… 与此同时,依旧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玄洛水,周边空无一人,就连百姓都不由离她数米开外。 虽是没有诅骂出声,眼中却带着怨恨之色。 无妄之灾的怨气和惊恐七个人的误解或许可以不被放心上,可若是七十,七百,七千,七万呢! 玄洛水那清丽的脸上已然覆上了丝丝绝望,无论她怎么开解自己始终都逃不开“恶人之女”的身份,或许自降生开始就是对她一种折磨吧。 可玄洛水选不了,选不了自己是玄霖的女儿,选不了她的善良,亦是选不了往昔到此注定是个悲剧。 “可你能选现在,或!此后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冷冽的声音好像在回答她心中的话语。 随着一道剑光荡开了飞向她的所有暗器,那声音送入了她的耳中。 是凌云,他一身白衣,在雨中点点血迹映着他似无情的脸旁, 一旁两个天火教恶人捂着自己的脖子无力的倒下。 空气中抽出的血雾还依稀飘散。玄洛水抬起头来看着凌云如冰山般的身影。 现在终于读懂了他多年以来眸中藏的很好的关心……与在乎! “楼……主!若是无措,那便杀天火!也好过于此地等死!” 惜字如金的凌云第一次带着情绪的说了那多话。 玄洛水眼眸里好像恢复了一丝神采缓缓的站起身来,下一瞬凌云身上剑意逸散,身影毫无征兆的变的朦胧,只见前方五丈处一个赤发人形被六片剑光几乎同时送入了双腕、双膝、两脚踝。 那是凌云出剑了!一息之后便拖着一个风起境巅峰的天火教徒,摔在了玄洛水面前。 那教徒被刺断了脚筋,手筋,还有双膝的所有能活动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身真气还升腾着,只不过倒在玄洛水跟前不住的咆哮咒骂。 “你这个小畜生!!我去你大爷!!老子要杀了你们………” 凌云对着玄洛水冷喝一声 “杀了他!或是继续瘫在这!” 随后转身离去,长剑又盯上了两个云涌境初期的敌人,使起迎送剑法,化作剑光继续为搏杀而去。 玄洛水站在原地,眼中挣扎万分,先前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或者是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活在这世上。 而此刻凌云好像给了她一个选择,一个只做自己的选择。 于是她手上运起真气,沉吟了片刻,脑海中思绪愈发清明,奔流在手上,如江水一般的真气中,星光点点闪烁。 所谓真气随心功法亦随心,也不知为何凌云的剑光不仅替她挡下了所有危险,同时也为她斩去了心中纷乱的枷锁。 一掌落下,那名还在叫嚣着的恶人,也随着璀璨的星光彻底消散了生机。 “我是!玄—洛—水!我是江月楼的楼主,我不是我爹安在这个位子上的傀儡,我是一个侠客!” 玄洛水心中一字一句的说道,此刻旧日枷锁尽数扯断,她不再在意过往,不再在意周围那恶毒的目光。 现在她只想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刹那间,玄洛水周身环绕着深邃碧蓝的真气,宛如洛水女神降临凡尘,其姿容灵动脱俗,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点点雨水在她的周身跳跃,与真气中闪烁的星光交相辉映,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气息。 这股气势,不经意间触动了一位正沉浸在屠杀正道弟子快感中的天火教云涌境中期凶徒——箫血。 箫血抬眼望向玄洛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欲望。他随手将一名已被其化为灰烬的谷雨楼弟子遗尸于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双手凝聚起犹如泥沼般污浊恶心的真气,身形暴起,犹如一头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朝玄洛水扑去。 “小娘子,就让大爷我来陪你好好玩玩吧!” 箫血那干瘪扭曲的声音从他六尺枯槁的身躯中传出,搭配上他下垂至肩的赤红乱发,宛如一具行走的干尸,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面对这凶猛的攻势,玄洛水却显得异常冷静,眼中无喜无悲。她足下轻点,步法轻盈灵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箫血那企图捏碎她头颅的双手。 即便是那扑面而来的浓烈尸臭,也无法让她的眉头有丝毫的皱动。 双掌翻飞之间,玄洛水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化作点点星光,璀璨夺目。 她施展出一整套“江月随星掌”,每一掌都蕴含着“春江花月”的意境,既有暮江之宁静,又有春花之绚烂,更有江月之流波与潮水带星之浩渺。 这掌法在她手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暮江平不动!” 一掌拍出,真气化作滔滔江水,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平息世间一切波澜。 “春花满正开!” 再一掌,掌风之中带着勃勃生机,犹如春日里万花齐放,绚烂夺目。 “流波将月去!” 第三掌,掌法变得灵动而飘逸,如同江面上轻轻摇曳的月光,既温柔又致命。 “潮水带星来!” 最后一掌,更是将整套掌法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真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携带着点点星光,直接轰击在了箫血的身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箫血的身体仿佛被自内而外地撕裂开来,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便一动不动了。他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不解与惊恐之色。 他想不明白明明一个与自己境界相同的女子为何可以将自己瞬间抹杀? 玄洛水不愿看那地上的人一眼,正准备前往支援更多的江月,谷雨楼弟子,可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的眼前一个白色身影轻飘飘的脱开人群,落在了玄洛水的面前。 “师妹,且慢。” 伶舟弃点雨不沾身,面带微笑温柔无比的叫住了她。而玄洛水自是对白玉楼的人没有好感。 但伶舟弃是自己自小到大青梅竹马的师兄,念及此处玄洛水的满眼的复杂之色,口中说道 “师……兄!你难道要阻止我吗?你难道还要跟着我爹继续助纣为虐下去吗?” 伶舟弃听罢一脸真诚的摇了摇头,温柔的声音似乎从未改变。 “师妹,师尊也是迫不得已!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此番大战之前,他把你托付给我。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远离江湖这滩泥沼,如今,师妹你初心不改我也刚好可以完成师尊交代的事情啊!” 随后伶舟弃上前一步,二人之间只剩下十步之遥。 “现在,师妹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弃!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我们白头偕老,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好吗?” 说着伶舟弃还向着玄洛水伸出了手,眼中情意仿佛正在等候着自己的新娘归来。 玄洛水身形微颤低下了头,脑中千回百转,耳边似还有那振聋发聩的话语,数息之后,还是对着伶舟弃说道 “多谢师兄的情意了,只不过………”她咬着嘴唇,言语坚毅的说道 “我父亲做下了孽债,我要还!莫潇说的对!今日之后!大同府应该清明了!!” “师兄!你回头吧!看看这些百姓!!你我才是该死之人!不要再错下去了!!” 玄洛水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这段话,眼中目光希冀的看着自己的大师兄。 伶舟弃微笑着,并没有被拒绝的愤怒,只是慢慢的收回了手,眼中目光还是那么柔和,最后他缓缓的转过身说道 “师妹,你是对的!” 玄洛水眼中的闪过一丝喜悦。随后又听到伶舟弃继续说道 “这些百姓不该死的……” “所以………” “你就去死吧!!” …………………………… 第49章 我在!我一直都在!! 伶舟弃袖袍轻扬,一条短剑如同幽灵般自其中窜出,剑身上清白真气缭绕,却夹杂着丝丝诡异的黑线,如同夜色中潜藏的毒蛇,透露出不祥的气息。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玄洛水愣在当场,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竟会对自己露出如此狰狞的杀机。 短剑如电,带着刺骨的寒意与阴毒的杀气,直逼玄洛水的咽喉。那剑锋之快,几乎超越了时间的束缚,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黑影在空中划过。 剑气所至,玄洛水白皙的肌肤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如同雪地中绽放的红梅,凄美而又绝望。 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又带着些许释然,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心中自语: “或许,这就是命吧……” 而伶舟弃,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与贪婪的野心。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的那一刻,想要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如同寒冰刺骨,让他浑身一颤。 他猛地停下脚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暗中窥视着他,只要他再迈出一步,甚至是半步,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股力量如此强大,让他不得不放弃眼前的猎物,迅速抽身而退。 就在伶舟弃退后的瞬间,一柄长剑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般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这柄长剑无声无息地抵在了他手中的短剑剑脊之上,剑尖微微颤抖蕴含着无尽的剑意。 与伶舟弃那阴狠毒辣的剑法相比这柄长剑的剑法显得大道至简、快如电、准如鹰、稳如山。 它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与声势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剑锋送达对手的要害之处。 而玄意门中唯有一人有此剑术。 玄洛水眼前似微光一动,那致命的锋芒使瞬间消散。 身子一软却跌入一个混暖而又坚硬的怀抱,等到她回过神来便看清此刻揽着自己的人正是凌云。 而凌云此刻那依旧冷峻的脸上却有一丝慌张之色。 他飞快的托正怀中的身体让玄洛水单独的站在地上,此刻甚至没有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分明是凌云用真气,阻挡了淋下的雨滴。 等到玄洛水站稳回神就听到凌云生硬的声音传来 “楼主……没…没事吧!”只是这问话中怎听都有一些无措与慌乱。 玄洛水看着凌云随后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那般堵的难受。 退却三丈外的伶舟弃,脸上又挂上面具似的假笑用手中短剑指着凌云问道 “凌师弟你也要背叛宗门,背叛师尊了吗?” 凌云面对伶舟弃,身上的冷意甚至要冰住漫灭的春雨,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是对的!莫潇也是对的,是师父背叛了我们。你也是!” “哦?” 伶舟弃一歪头躲过一个飞来的灭火教面具,口中玩味的说 “这么说——凌师弟是不遵师命咯!” 未等凌云回答,一旁的云洛水便踏前一步。眼中早已没了往昔的崇敬,只剩下了如同看一滩粪便般的厌恶。 “伶舟弃!你真是虚伪的令我作呕!我父亲或许真的打算将我托付给你,可杀我应该是另有隐情吧!你作的什么打算!领的又是谁的令!” 伶舟弃脸色一阵变化,半个字也吐不出,最后那张脸上全部化为了恶毒的杀意。 浑身气势猛的一变,再也不见那清澈温和的真气,而是浑浊的,血腥的,暴躁的真气覆盖满了他的身躯脖子上都肉眼可见的黑色血管遍布蔓延,双回瞪的通红,活脱脱像一个嗜血的野兽一般! 玄洛水和凌云的脸色凝重无比,只见伶舟弃的气息疯狂攀腾,竟直接冲破了云涌中期……云涌巅峰……直到逼到了将近混圆境才堪堪停下。 “你修了魔功。” 凌云冰冷的说道。伶舟弃的声音已然变的如魔兽一般。 残暴脸上除了无穷的狰狞就只剩下沉迷于力量的癫狂 “哈!哈哈哈!师弟!师妹,如何?我所修名曰,归去来决!如何?不错吧!承蒙大人赏识赐下神功,让我轻易的夺人生机造化。 玄霖那老东西!半步入魔道又自命清高!要不是大人当年帮助,玄意门早就被大同里的其他门派挤跨了!哪有现在的风光!这老东西不要的!老子要!” 伶舟弃此刻终于抛下了所有伪装,阴恻恻的说道 “玄霜办事不利,仍有异心!你们来助我一臂之力吧!用你们的命助我突破混圆吧!” 此刻玄洛水终明白了,伶舟弃或许从大计一开始就盼着会有意外出现,从而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若是他晋升混圆之境的话那么魔门应该非常乐意换一条听话的狗。 伶舟弃话音落下,凌云和玄洛水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将真气汇于脚上,眼前的战斗,显然不是正面对敌可以取胜的,所以两人都选择了侧面进改,避其锋芒。 凌云一个闪身脚踏七星剑步,分以天枢,天权,天玑,天璇四个方位移动身形,朝着伶舟弃进行迂回。 玄洛水后退一步,双掌一前一后摊开,真气好像汇成一条银河,上面星光点点,璀璨夺目。 伶舟弃看着拉开架势的二人,嘴角含着不屑的笑意。“砰”的一声将短剑插在了一旁的地上。 双手齐肩五指微张,缓缓举起。黑色的真气缓缓形成一个旋涡,隐约间连径直下落的雨水微风都被扭曲着吸引朝向他的双手。 凌云率先发起攻击,依旧是朴实无华的长剑,可他的眸子却无比的明亮似要斩出剑气般锐利。 “迎?送!” 长剑已经在空中灵动变换数十次有余,腰身倾侧,提膝拧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把剑尖送向伶舟弃的喉咙。 只可惜伶舟弃只是左手微按,那长剑居然在空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弯了一样,原本精准无比的一剑,此刻剑锋却不偏不倚的刺在了那真气旋涡的正中间。 凌云忽觉,从剑身到剑柄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扭曲之力,并将他整个人带飞到空中,就好像被拧着手腕一般,不可挣脱。 玄洛水看到凌云受制,立马运起江月随星掌,奔上前来。只可惜伶舟弃只是左手一甩,凌云的身子就好像被一只大手捏住向扔一块石头一般朝着玄洛水的方向砸来。 玄洛水眼中的身影快速放大,立马收起攻势,手上轻抚用真气接住了凌云,在顺势引导泄力,保证他不受伤害。 而凌云在空中也是立马稳固身形,一个侧身空转,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伶舟弃挑衅似的话语传到了两人耳边 “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二人对视一眼,继续齐心协力朝着面前的魔影发动了攻击。 “叮!” “砰!!” “当!” “轰!!” 一盏茶的时间,二人朝着伶舟弃出了数百剑,剑剑夺命封喉。玄洛水亦是环绕其身打出了七十余掌。 只可惜练过魔功的伶舟弃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只是站在原地面对四面八方,来势汹汹的各种攻击,各种招式,他只是玩味似的每一次都用手轻轻一引。 无论是可透体内的随星掌力还是变幻无常锋锐无比的迎送剑光都会自动的击向他双手上黑暗深邃的旋涡,最后便如泥牛入海般无影无踪,掀不起一丝风浪。 轻松地接下了二人的攻击之后,伶舟弃没有追击向前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身在自己七丈处正微微调整气息的玄洛水和凌云。 他贪婪目光扫过凌云,视线最后落在了玄洛水的身上。 “我再问你一次!师妹愿不愿跟我走?” 看似询问,实则是威胁。而玄洛水的眼中也丝毫没有犹豫,余光隐隐的括着凌云。口中坚定的说道 “莫说是一次,就是千次万次将我折磨至最后一息,我也只能回你四个字……” “白日做梦!!” 清冷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伶舟弃缓缓说道。 可对面的人,却并没有愤怒和失望,口中反倒是有些兴奋之色 “那便好!刚刚你们俩也玩够了吧?如今到我了!” 说着伶舟弃双手微张,玄,凌二人瞬间一股不安的情绪扰乱在他们心头。 忽然一股滔天的吸力从那散着幽暗光辉的双掌上锁定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凌云的剑上,玄洛水双掌的真气之上紧紧的吸附着两团不起眼的黑晕,如附骨之毒一般微小却致命。 此刻那团黑晕竟然如墨色一般浸染开来,好似要被抽出一般和伶舟弃手中的黑色真气交相呼应。 玄洛水此刻也感受到那被无形巨掌捏住的滋味。凌云疯狂用剑御守胸前,可惜这样的僵持没有超过两息之间,二人就像被狂风强行从地上扯出根枝的大树一般。飞快的飞向了伶舟弃的方向。 只听得他那阴沉嘲哳的声音响彻当空。 “归去~来!!” “嗡!!” 千条万条黑气推着二人的身体来到了他双手上方,两人像是被吊在半空两米处动弹不得。 “哼!归去魔掌!” 伶舟弃随后冷笑一声,双掌猛地向后一拉,二人在半空之中被真气牵引之下,突然向下坠去。 而此刻伶舟弃双掌上那浑厚的黑色魔气,已然凝聚的煞气凛然。他将两掌似拉弓般的至于腰间,朝着二人猛地拍去。 此刻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推出了阵阵暴音。 空中无法借力的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接上这两掌,凌云电光火石只见当机立断做出了反应! 左手强行运起一股力道打在玄洛水肩头口中微微咛喃道 “……送!” 右手飞快的用剑挡在身前。玄洛水忽然意识到了凌云的动作口中惊呼“你……”可话语未完便被一股巧力推出了那压迫全身的黑色气流。 眼中只见伶舟弃那两掌都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凌云的身上,只听得“轰隆隆!”那双掌前方的地上都被犁开了一道六七丈长的沟壑。 而凌云眼珠突出,口中“噗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成了血雾漫在空中,身子如弯弓一般被瞬间击飞出去足有十丈多,在泥泞的土地上翻滚几圈,生死不知。 “凌云!!”玄洛水大叫一声,声音中满是担忧,她站稳身子落在一旁的地上,心底好像马上有东西要生出来了一般。 雨幕如帘,视线艰难穿透,玄洛水目光如炬,誓要穿透这层层水幕,洞察凌云之安危。 然而,那恶鬼般的身影,携带着滔天气浪,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一闪而至,立于她身前,一掌蓄势而出,宛如阎王的宣判。 “师妹!死吧!!” 伶舟弃的声音冷若寒冰,不带丝毫情感波动,掌力自天穹而降,犹如泰山压顶,直取玄洛水天灵盖。 玄洛水咬紧牙关,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双手翻飞,掌影重重,化作漫天星辰,璀璨夺目,欲以精妙绝伦之掌法抵御这致命一击。然而,在即将踏入混圆境的伶舟弃面前,这些掌法虽美,却如同纸糊,不堪一击。 幽黑的真气带着浪涛般的掌力摧枯拉朽般击碎了灿烂的星辰,击穿了奔涌的江月,直接砸在了玄洛水身上,将她击倒在地。 “呃……啊!!” 玄洛水惨叫一声, 此刻的她身受重伤,面色苍白,显然已无还手之力,可那张清丽的脸上依旧充斥着恨意的死死盯着面前之人,哪怕临死前也没有丝毫退却。 就在伶舟弃正打算直接将玄洛水杀死的时候,一道响彻云霄,震颤整个战场的声音出现了, 只听得 “迎…………送!!!!” 漫天的雨水似要被这吼声暂停,那身影由远及近,几乎要化为一道白光,千山万水之遥也不过一步之间。 凌云持着长剑决绝的使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剑,剑上银光内敛,却带着红色的血气,地上随着白光的经过居然跟着被剑气割出一道笔直的剑痕,连绵不断。 雨点环绕剑身,也成了最锋利的宝剑直冲伶舟弃的头颅贯穿而去。玄洛水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可下一瞬…… “嗤………铿!!” 暗红的血点“嘀嗒,嘀嗒”落在地上,只见伶舟弃左手紧握着剑刃,锋锐的剑身深深的切在了他的手中。虽然鲜血淋漓,不过剑锋却停在了他面庞的五寸处,在不得前进半点。 “好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伶舟弃残暴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剑客,此时凌云的的样子也是极为凄惨,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然被鲜血染透,小腹,胸口。衣衫破开了一个大洞,隐隐的看到里面两个黝黑的掌印。 他的双眼角垂下两条血痕,口中还汩汩的淌着鲜血,可眼神却极为坚毅,寒意刺骨。 还没等玄洛水说出一字,就见伶舟弃好像恼羞成怒的咆哮到 “居然伤到我了,你真的该死!!” 一身魔焰升腾而出,强大的气浪直接震飞了玄洛水和凌云两人。将他们推在了身前十几米的地上。 凌云撑着剑缓缓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此刻他的气息已然虚弱无比,可还是踏出一步站在了玄洛水的身前。 玄洛水忍着体内的剧痛爬起来,用手扶着凌云的身体。那声音中满是担忧的说道 “凌云!你怎么样!” 凌云虽然依旧还在不断的吐出鲜血,眸中的神志也越来越朦胧但还是断断续续的对玄洛水说道 “噗!……我……在!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穿过了玄洛水的耳朵,她心中要呼之欲出的东西终于一瞬间破开,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一息…两息……在她的眼中时间好像慢了下来直至暂停。 那是一片片记忆,一片片她本来毫不在意,却清清楚楚存在在她脑海中的记忆。 那是两个小小的影子,一个小男孩只有七岁,身子瘦弱无比,身上衣物有些破旧了,他在玄意门的院子里一遍一遍的刺出木剑,衣服早已被汗水渗透,满脸的汗珠绷的通红,可他仍然没有停下。 “九百九十五!九百九十六!九百………” “砰!” 小小的身体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地上。 “凌云!” 一个小女孩飞快的跑到他的身旁担心的看着男孩。 “我在!” 男孩虽然瘫倒在地,可依旧飞快的说道。 “我送你木剑又不是让你练坏身体的,你每天都刺啊刺的,都不陪我玩!” 小女孩绕到男孩身侧,拿起木剑用手指轻轻弹着,似撒娇般的说道。 而男孩依旧想要站起来口中说道 “还没到一千下,不能休息!” 小女孩盯着他过了几息,粉妆玉砌的脸上泛起一丝无趣。 “哼!你不陪我!我找大师兄去!” 说着便蹦哒着走了,口中还对着男孩说道 “就知道练剑,真是的,也不好好休息!爹爹捡你回来,又不是把你当一把剑养的………” 男孩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凌云这一挥剑便是六年,直到凭借着出众的剑法,在比武中多次胜出,他提出的奖励便是那本宗门中最难的“迎送剑法”。 于是他又开始了练剑的生活。 “凌云!” 此时已经十三岁出落成一个小美人的玄洛水找到了依旧在那小院子里挥剑的凌云。 “我在!” 凌云持剑而立,宛如一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爹爹今天说,要成立四个楼,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接管江月楼,你当副楼主,帮我!” “好!” 玄洛水和凌云十五岁那年,天火入侵,玄霖正式的将江月楼副楼主的位置交给了凌云。 对此凌云只是说了一个字 “好!” 随后,在玄洛水记忆中她清楚的记得 五年里,她一共出了三百三十二次任务,每次带出去的弟子都不能完整的回来,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一个人始终跟在自己身边。 那就是凌云!每次涉险,总有一道剑光为自己拦下了所有攻击, 现在算来!每出任务凌云平均都会为自己挡下三次危机。 呵!根本不是她有多强才能在这么多次任务中安然无恙的回来,而是有一个人一直都在而已……… 随后几个人影在她脑海中闪过 莫潇? 他是天上皓月,可皓月怎么可能只照我一个人?只是碰巧经过这无边黑暗的地方,只是碰巧我喜欢上了他的光罢了! 伶舟弃? 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而已,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发现?真是笑话! 凌云?凌云!! 我与他相识十三载,居然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他才是一直在我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而不是一把剑! 十三载的四季流转,一百五十六个阴晴圆缺,五万六千九百多次日月轮换,无数个持剑的身影尽数重合,最终汇成了身边的那一个人。 知我恋者,唯其春秋! 玄洛水啊!玄洛水!你真是眼瞎了!什么都看不清! …………… 看着朝着眼前朝着自己冲来的伶舟弃,玄洛水用手轻轻的握上了凌云的手腕,凌云身形一颤,并没有回头。 玄洛水心中温柔的想道 “九百……九十六剑了吗?不!算上刚刚那拼命的一剑,应该算九百九十七剑了吧…累了吧,凌云。 该我了,让我为你挥一剑吧,就一剑!” “真可惜!还是没有凑满一千剑,就要……提前休息了!” 玄洛水忽然上前转身,抱住了凌云,催动所有真气,用自己的后背对着伶舟弃。那无情的一掌彻底的击在了她的身上。 将她连带着凌云击的飞倒而出,两人随着气浪,尽力飞倒而出,而玄洛水只是死死的用手抱着面前的人,她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凌云的怀中。 背后好痛,好痛。 身前好暖!好暖! “砰———” 两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在地上滑行了很远。凌云呆住了,哪怕是原本几度晕厥的眼神也骤然清明过来。 此刻,两人相拥着躺在地上。玄洛水枕着凌云的胸膛,血液的颜色染红了两人身前的衣衫,宛如嫁衣那般鲜艳。 凌云艰难的抬起头,曾经如冰山般的声音此刻却像个孩童般开始颤抖 “楼……洛水!你!” 玄洛水奄奄一息的向前撑起身子,离散的双眸中此刻只剩下了凌云的影子,她用殷红的双唇轻轻的点在了凌云的嘴上。 很咸……很腥……很甜! 玄洛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将头靠在了凌云的肩膀上,口中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温柔 “你在……真好呢………” 随后她缓缓的睡下了,仿佛春天的阳光那般宁静,那般香甜。 下一世,换我为你挥剑吧…… ……………………… 作者想说的话: 为什么凌云可以练成“迎送剑法”? 因为剑法择人,剑意随心意。凌云只为了玄洛水出剑。 他爱她,只为了她出剑还不够吗? 就这么简单朴素,所以得到剑法真意,对于他来说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气变化,不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特效,最快,最稳,最准!才是他要的, 十年挥一剑,一剑护一人。 只要:送剑入敌喉,迎得佳人归。 那么就可以了……… 这才是“迎送剑法” 我的武侠世界里,个人心境和武功心法应该是相辅相成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杀人, 这样太无趣了不是吗? 如果所行所言不由本心,那么再强的武功又有什么用呢? 就如我们自己一样,所在天地身不由己,但是我们所言所行,若是由着自己本心,难道不能做的更好吗? 对于自己写了那么久的角色我也是有感情的,她就向活生生的人一样,而我就像天道一般。 但是我想给她一个不悔的结局,玄洛水,一个生在泥沼中的青莲,她不是完美的,但是在无法选择之下,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温柔。 让她见到此生真正爱自己的人, 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留意他做了什么! 希望这是她的幸运也是你们的幸运……… 祝我所有的读者 都有爱自己的那个人, 所言所行都为己本心! ……………………………… 第50章 双侠激战。 凌云与玄洛水之战烽烟四起之际,战场前沿,莫潇与小米儿并肩而立,宛如双剑合璧,与玄霖等一众高手形成了剑拔弩张之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不远处,张裕德身形一闪,宛若鬼魅,瞬间出现在李芸身旁。 那是一位背影清瘦的老者,此刻却展现出超越年龄的迅捷与坚决。只见李芸,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妪,躺在地上,衣衫破碎,肩至腰腹间,爪痕交错,鲜血淋漓,她的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虽然已经用真气飞快护住了周身,不过小米儿的爪劲,依旧把她的肩至腰腹都爪伤,一身气势低落无比。 张裕德,此刻只是一个担心老伴的老人。那浑浊的眼中噙满了关心,用看贴在李芸那饱经岁月雕饰的脸上,用最为纯净的真气向她缓渡不断的输着生机。 待李芸悠悠转醒,张裕德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未就此放松警惕。只见他长袖一挥,真气激荡,瞬间在二人周围织就一张无形的气罩,将倾盆大雨隔绝于外,仿佛为这对暮年夫妻撑起了一片无雨的天空。 李芸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见到眼前的张裕德口中轻声说道 “老头子!我歇一会…你去吧没事儿……” 说罢李芸便开始运功疗伤,只是因为年事已高,所以身上的真气没有那么凝实。 张裕德口中看着老伴,轻声说道 “叹!我知道了,老婆子!” 随后便站起身来,双目喷火,再无一点慈善之色,就连半白的胡子都被气的根根炸开。 口中冷声说道 “小米儿!莫潇!你们想好了怎么死了吗!” 紧跟着,重一教主几人也散开一个缺口让老人也加入了包围圈中。 “怎么?老伴身体不安泰?一把年纪了,还是作恶多端,可真当折寿啊!” 小米儿的眼中满是不屑冷冷的盯着张裕德口中丝毫不让的说道,毕竟账没算完,嘴上也得先得讨一点利息。 “小杂种!” 张谷德一把年纪本应该波澜不惊可还是被小米儿话语相激到的三尸神暴跳! 说着就要抄起腰间的算盘,准备动手。 却被,与三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的重一教主喝住 “慈眉!且住!” 张裕德瞬间止住了身形眼神询问似的看向了一侧的重一教主,只见他低声答道: “莫潇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要再着了他的道!玄霖!你们先上!” 说着对温云的方向说了一声,温云听罢示意儿几人可以出手了。 而这时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紧张,口中飞快的说道 “呵!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他锐利的眼睛从幽裳,张裕德,应一教主身上扫过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人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疲态,心中似有了些许算计。 “真气祛毒很累吧!如今重一教主被自身招武震伤,幽裳毒蛇和张老头怕是真气受限打不了几招了吧! 也只有这位三长老,和玄意门刚刚恢复过来!你们要是上来,估计我和小米儿同心协力真就可以将来者彻底斩杀,只不过你们谁也不愿先上送死,亦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对吧! 呵呵!怕死就说怕死,装什么谨慎!还有我听说重一教主和自己的好女儿…噗!哈……我说张大爷! 呃……还有玄意门门主,你两怎么就非得跟这样的人共事呢,魔门就一点底线都没吗!哈……哈…哈哈!!” 莫潇嘲讽的笑声萦绕在众人耳边,仿佛此刻确确实实的就是在嘲笑眼前的所谓魔门弟子。 然而玄霖几人和张裕德,三长老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当事人的重一教主以及幽裳脸上泛起了尴尬之色。 小米儿站在莫潇身旁不言不语,可眼中却是闪烁着精光。 “莫哥儿是在提醒我!还有在……拖延时间?等会看他指令,到底要先解决谁!” 三长老此刻也看出了莫萧的意图,他一身黑袍,看不见身形,可口中沙哑的声音,却是急促的说道 “他在拖延时间,温云!你们上!其余的人原地掠阵,恢复真气。等会儿尽可能的解决那帮苍蝇,百姓给我能带回来多少就带回来多少!” 莫潇听到这话,手中宽云铁剑轻吟,真气流动,似月光般皎洁,剑尖微颤,竹叶随之翻飞,更添几分凛冽与锋锐,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准备随时应对即将到来的死战。 小米儿则目光警戒而坚毅,他同样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垂放身前,掌心之中,真气汇聚,犹如火焰般熊熊燃起,炽热而耀眼。他身姿挺拔,犹如山岳般沉稳,严阵以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云身形一展,犹如离弦之箭,冲破雨幕,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全身真气鼓荡,显然已是将毕生修为凝聚于此刻。 “呼!呤哴呤哴!”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温云所修炼的玄意门绝技“贯杀灵锤”赫然施展而出。 只见四个棱锤在空中疾速旋转,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每一个棱锤都裹挟着深蓝色的真气,如同深海中的漩涡,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飞速袭来。 那真气之浓郁,仿佛能吞噬一切,而锤子的速度更是快若闪电,划破长空,所过之处,雨滴被其带动,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箭,与真气相融,使得这一击的威力倍增。 只一瞬间便犹如四个巨拳一般直直的砸向了莫潇和小米儿的头颅和胸口。 若是被这裹挟着混圆境真气的飞锤砸中,当即便是颅碎命陨。莫潇当机立断,运起徐啸天阳步,毫厘之间便一个跃起,身形化作流光直冲半空。 小米儿身形灵动,往左一侧,身形宛如游龙,瞬间拉开与温云攻势的距离。 他左手后撤,臂膀如满月之弓,猛地抡圆,旋即手腕一抖,五指紧握成拳,拳头上真气炽烈,犹如烈焰环绕,将整个拳头染成了火红之色,炽热而耀眼,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斑斓猛虎。 突然,小米儿身形暴起,猛然转身,动作迅猛而有力,仿佛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他的手臂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粗壮的虎尾,缠绕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破空之声,向那飞来的棱锤猛然甩去。 “反斑尾!!”小米儿口中轻喝,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只见那条由真气凝聚而成的“虎尾”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轨迹,速度快若闪电,留下一道道炽热的残影,直接撞击在了那飞来的棱锤侧面。 都是混圆对混圆他何惧之有! 果然真气相撞发出一声巨响“砰!!” 那锤子果然被击打的脱离了原本的线路,甚至砸在了攻向莫潇的那对锤子之上。 温云脸色一变,手中铁链一抖!宛如一阵波浪一般,一股劲力瞬间划过数十米的铁链,那失控的锤子却在空中化作一个优美的弧度,向下直冲地面。 雨中的土地原本就比较软烂,更何况是,如此威猛的锤子,四颗棱犹如陨星一般直直的钳入土地之中,只在地上留下了四个黑洞,溅起一片雨水。 而天上的莫潇身形转动,清冷无比的剑气飘散,瞬间化作一枝苍竹,朝着俞洪飞去。 随着二人之间距离的靠近,竹枝慢慢生出竹叶,周身飘散起无穷的落叶,只是每一片墨叶都是一道剑光,只一息之间,天空已是竹叶带着雨水,锋锐盛着月光,好看极了。 “林叶撕风加上竹径通幽!” 莫潇心中轻想,他决定柿子先挑软的捏! 而地上的站在原地的俞洪,明显发现了自己正是这道剑光的目标,口中冷冽的笑道 “上一次让你逃了!我看看今天谁能救的了你!!” 俞洪身形暴起,衣袍猎猎作响,宛如雨中的幽灵,周身环绕着幽暗的真气,这些真气仿佛有灵,化作一条条黑色的毒蛇,蜿蜒缠绕,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中。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眼眸中闪烁着森寒的杀意,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阻碍都化为乌有。 他浑身一震,手、肘、肩、头、腿、腹、腰七个部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齐齐颤动,宛如七颗心脏同时跳动, 紧接着,从这些部位中,竟有无数的飞刀、暗器、毒镖激射而出,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乌黑的轨迹,犹如幽暗的流星雨,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向莫潇铺天盖地地袭去。 “百解幽杀!!” 俞洪暴喝一声,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 随着他这一声暴喝,身上那些黑色的真气更是疯狂涌动,又裹挟数道黑光暗器,穿透空间,直奔莫潇而去。 这些黑光速度快若闪电,威力惊人,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莫潇在空中宽云铁剑飞快的出剑,带起无数的呼啸剑鸣,他的眸子异常明亮,之中残月微闪。 “一百二十四道暗器!!” 竹叶似漫天飞舞和那点点的幽光发出来“叮!叮!叮!叮………”的碰撞。 虽是暗器,不过境界真气的差距总算还是有的,对于现在的莫潇来说每一剑挡下的暗器都让他手指发颤,只能用力的死死攥住剑柄。 那剑气所化的墨竹在空中被黑色的幽光流星雨冲刷,变得越来越缓慢。等到莫箫尽数拦截下那大部分的暗器之时,仍然有三十余道幽光笼罩着他周身大穴而来。 而此刻莫潇在空中已然出现了本身,浑身的皓月真气,已然所剩无几,无法做护体之功效。 “步法!身法!!” 莫潇面对近在咫尺的杀机,心中依旧沉着无比,飞快的,沉思着自己的几日所得。 “既然真气挡不住,何不顺势而为依托险境?” 手中长剑忽然一送,精准无比的点在一把飞刀之上,此刻,他的手臂,肩膀以及全身松散无比,宛如一张飘在空中的宣纸。 果不其然,一股巨力自剑上传来,带动他的整个身体往后飘去,其他暗器也同流星赶月一般继续飞来,莫潇在空中调整身形,目光如箭,继续如法炮制,用剑尖点在一枚飞镖之上。 看样子好像是莫潇在空中被这漫天的暗器冲撞的向后飞去,实则则是借力顺势,不停的向后躲避。 “叮……呼!” “叮………呼~~” ………… 向后飞动了数十丈,终于莫潇已然调整好身体,脱离了这波暗器的锁定范围,随后用剑身轻拍几枚幽光,整个人呈直线飞快的落在了地上,脚步轻点在地上,宛如片叶不沾身的蝴蝶,从容优雅。 而其余的暗器则还有余力朝着天空射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俞洪此刻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死死的盯着距离自己十五丈开外的莫潇,他如何也不敢相信对面的持剑侠客,居然以这种难以置信的方式躲开了自己必杀的一击。 不仅仅是他,就连一旁正在调息,恢复的张裕德,幽裳,重一教主也是大为震撼,不由心中感叹 “真当是天赋异禀!” “这是……什么身法!!” 俞洪震惊的朝着莫潇问道,而莫潇长吐一口真气,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他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缓缓的说道 “身法?你缺的何止是身法啊~~哈哈哈哈!” 俞洪听到莫潇嘲讽自己不带脑子的话语,顿时脸色涨的通红,口中带着滔天的恨意,对着莫潇说道 “牙尖嘴利,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比于俞洪的气急败坏,而一旁看了莫潇与其对过一招的玄霖则更加干脆,一道身形如电般朝着莫潇的方向飞杀而来。 玄霖左右双掌似有两颗星辰齐绽,当真是绚烂无比。 “江月随星!!” 霎那间,一道劲风袭来,那如江水一般的真气亦在稳稳的混圆之境。 而莫潇,此刻面对已经在自己三丈处几乎马上就要杀至自己面前的玄霖之时。 脑子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突然产生,散着皎洁光晕的真气,飞快的凝于他的右手内关穴上。 “既然硬拼必然会被打散,亦是无法阻拦的话,就试试这样吧!” 说着好像片片竹叶全都归于剑身之上,层层叠叠。苍白的剑气叶片几乎都将宽云铁剑耀成了一把敷着万道月光的光剑一般。 随后莫潇脚下红光乍起,带动身子朝着玄霖的方向飞快的刺出,不过这次没有带起气流涌动,亦是没有剑气掠空,除却剑身本身以外,没有都周遭空间造成任何一下。 “剑过竹解!!” 莫潇口中怒喝,好像拼死一搏的样子直直的朝着玄霖面门刺去。玄霖见此情形,不怒反喜,心中嘲笑似的说道 “真是愚蠢。竟又犯贰过,那送你去死吧!” 玄霖的“江月随星”和莫潇的“剑过竹解”骤然相撞,虽然是以肉掌接铁剑,不过玄霖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叮!轰!!” 两人身侧雨水尽数炸开,包括二人脚下十米内都再无任何一丝涟漪。 “云涌对混圆?不自量力!” 玄霖嘴角扯出得意的笑容,果不其然,和他预想的丝毫不差,那锋锐纯净的剑光在自己的星光闪动下缓缓地破碎开来,宛如一片片飞舞半空的雪花一般煞是美丽。 只可惜玄霖此刻只想要取莫潇的命!随后浑身更是淡蓝真气化作清流,清流汇到掌上更成了惊涛骇浪。 他推着双掌猛烈向前,直冲莫潇脖颈处拍去。 在这下一息就要殒命的时刻,玄霖原本得意的笑意显然有些凝固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莫潇清俊的脸上居然扯出了一丝笑意。 只可惜玄霖根本不信在此时莫潇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口中狠辣的轻声说道 “死吧!!” 可突然危机降临,那破散的真气,随着莫潇剑柄一转,居然在空中飘舞旋转一息瞬间化作漫天的锋利到了极致的剑气。朝着自己的全身暴射而来。 “不好!!” 这样的危机感让玄霖十分的眼熟,这哪里是剑光,这分明就是用剑招使出的“含生木!”啊!! 可此时玄霖已然反应以晚, 数百道剑气朝着他的身体激射而来,即使有真气护体却还是被数十道突如其来的剑气轻松的刺穿了真气,送入了玄霖的身体。 皓月真气真当是锋利无比! “嗤……嗤……” “呃啊啊啊!!” 鲜血飞溅,他的肩上,腿上,面颊上都被染成红色。玄霖忍不住惨叫一声,赶忙收起真气向后撤去,因为他看见了莫潇剑上崩碎的真气越来越多,只怕强行打出这一掌估计自己的脑袋也得被刺成筛子一般。 更何况刚刚交锋的瞬间玄霖看到了莫潇嘴唇微动,瞬间脸上生起复杂之色,此刻也只能后退。 莫潇看到剑锋之前的人影瞬间撤出十米开外。心中暗暗沉下了一口气。 “总算是和混圆有一战的资本了!” 玄霖飞快的用手,自点穴道止血。口中还是带着不解之色。而莫潇则是趁时拿起了宽云铁剑指着前方,口中带着稍许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哈!此剑新创,可称为,含生竹叶杀!” “如何啊?门主大人!是否给了你一个惊喜?” 玄霖口中冷冽的说道 “莫潇!你天赋悟性真当是百年罕见!只可惜今日过后,你就要死了!” 话音落下,玄霖身后的俞洪,跃过他的身旁,一身真气已然蓄势待发朝着莫潇直直的杀来。 而一旁的小米儿面对温云此刻也是危机重重,险象环生。 ………………………… 第51章 双侠激战,声东击西。 小米儿身形紧绷,犹如即将离弦之箭,锤子的柄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伸至极限,闪烁着寒芒,四条锁链绷的笔直, 温云的动作迅捷而决绝,一扯之下,身形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仅留下一抹残影,在雨幕中穿梭,直奔小米儿而来,宛如天辰星降,划破寂静。 他的双拳紧握,手腕间仿佛蕴含着山河之力,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的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撼人心。 “臂如链锁拳如锤”,这句话在此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温云的臂膀宛如钢铁铸就的锁链,坚韧不摧,而他的拳头则如同锻造了无数次的铁锤,每一击都足以撼动山河。他的拳风之中,蓝白相间的真气如同沸腾的岩浆,炽热而狂暴,将周围的雨水瞬间蒸发,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水雾,裹挟着毁灭性的力量,直扑小米儿而去。 当温云的拳头终于轰向小米儿时,整个空间都仿佛为之震颤。蓝白相间的真气在拳头上凝聚成幽沉的光芒,如同宝石般夺目。 “若山海,似洪流!” 温云口中冷冽的说出了招式的名称。 这股力量在接触到雨水的瞬间,便引发了连锁反应,无数细小的水珠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化作一道道细长的水箭,向四周激射而出。 那威势,犹如天崩地裂,让人心生畏惧。然而,小米儿却并未退缩,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选择硬接,手中烈焰真气直接将臂膀烧的赤红。 脚下猛地发力,五指在空中扯开出五条红丝,直直砸向温云的双拳。 “来的好!虎横州!!” “轰!” 拳爪交锋的瞬间,空气仿佛被点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血虎在怒涛中咆哮,其声威震天动地。 温云的真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与小米儿的真气激烈碰撞,两者势均力敌,互不相让,但温云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消弭于无形, 只有真气相碰的力量传来,可并没有拳爪相击的力道感触,这让他心中惊疑不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小米儿那看似不起眼的身躯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消劲卸力之法?” 他不知道的是“七煞残虎爪”就取自猫之灵,虎之凶。这招“虎横州”,虽然看似简单的以力冲力,正面对敌。 实则是将真气巧妙的揉在掌心“劳宫穴”模仿,猫,虎掌中肉垫,除非真气境界强势压制,或是特殊招式克制,那么可正面挡下大多数拳脚劲力。 此刻小米儿不算粗壮的小臂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温云的脑海里却有着一丝震惊的念头升起。 “此子年纪轻轻不仅真气境界与自己相差无几,就连手上功夫也打磨的炉火纯青。 怪不得之前可以从重重追杀中逃出生天,甚至就连天火内的几个供奉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深知,像小米儿这样的人才,一旦成长起来,将是何等的可怕。 就在他脑内正在感叹之时,忽得一阵危机感,从两人拳爪相接之处传来。 小米儿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残忍而冷酷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冬夜中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他并未给温云丝毫喘息的机会,只见眼前血色真气猛然间沸腾起来,如同沸腾的岩浆,交织缠绕,形成一张巨大的血色网罗。 那火钳般的利爪,在血色真气的加持下,变得更加锋利无匹,它们毫不留情地深深抠进了温云那蓝白相间的真气之中,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柔软的丝绸,让温云顿时感到进退维谷,动弹不得。 “老东西!你可知道兰非紫是如何命丧黄泉的?” 小米儿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穷的恨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泻而出。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奔腾的血色真气猛然间凝聚成形,一声虎啸之下,化作一颗狰狞的血色头颅。这头颅赤面獠牙,凶神恶煞,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能吞噬一切生灵。 而就在这时,血色猛虎猛然间张开大口,朝着温云的双臂狠狠咬下。那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简直超乎想象。 “吼!!!” 温云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笼罩全身,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但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小米儿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虎落苍!!” 不好!温云此刻,已然全无退路,他瞳孔微缩,口中疯狂的嚎叫着,想抽回自己的双手。 只可惜,腕力相比之下小米儿丝毫不逊色于他,这是死死的用,虎爪紧扣着,向下压去,不让他逃离。 眼见这一击便要建功。一旁的三长老站不住了,那黑袍人影如同鬼魅一般,朝着小米儿右侧暴射而来。 黑袍之下,一对强健的手臂上布满了暗色的火焰刺青。此刻却爆发出令小米儿胆战心惊的气势。一个中年的威严声音出现,仿佛在此危机关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祸斗——凶天。” 和重一教主的拳法“祸斗焚骨拳”,招式气息相似,却更是内敛凶险,灼热之气更是如同熔岩比炭火般强了不止一筹。 此刻打出并没有真气化作凶兽的震撼场面,三长老身前泥泞的地面居然瞬间热浪烤的龟裂开来,被真气经过的地上直接焚出了一个凶兽的图腾。 “呼!!” 小米儿当即便做下判断 “不可力敌,估计已在混圆巅峰之境!” 随后即刻抽身就走,脚下天虎十三扑当即带动他的身体往后翻去。一息之间便拉开六七米之距,落在地上,双膝半蹲,一手至前,一爪后背,目光凝重的严阵以待。 而那血虎头颅失去了真气的灌注,又被一侧三长老一拳击过,仿佛被在天地间擦除一般直接消散的无影无踪。 小米儿眼见灼热的真气居然精准无比的绕开了温云,那还未收回的双臂,没有对自己人造成任何伤害。顿时感觉事情变得十分棘手。 这时,三长老对着,正在收回双手心有余悸的温云说道 “太轻敌了,温云!莫要近战与他纠缠,用你的锤子砸死他!” 温云虽然被训斥,脸上却无任何不满之色,只是轻轻的点头,口中答道 “是!” 说着双臂一抬,嵌在地上的锤子尽数飞出,在半空中犹如四条黑蛇衔果一般灵动的飞舞着。 他看着小米儿眼中带着一丝屈辱,若不是三长老及时解围,只是一个回合他便败了。 随即他不再轻敌对着前方的小米儿说道 “小东西!粉身碎骨吧!” “贯杀秋陵舞!” 铁链飞响,温云的双臂此时挥作两条钢锏一般,朝着前方疯狂的舞动,而随之而来到是四个带着毁灭之息棱锤。 这些棱锤在温云的操控下,被真气层层包裹,膨胀至西瓜般大小,璀璨夺目,宛如话本中描述的仙家法宝,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它们在半空中自由翻飞,轨迹诡异莫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与温云心意相通,如臂挥使。 锤影漫天,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将周围的空间撕裂得支离破碎。雨幕在真气的冲击下,被撕扯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溅,与空气摩擦出嗤嗤的声响。 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风暴所笼罩,让人无法直视。无数的攻击朝着小米儿砸来。 小米儿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小米儿面色凝重,但他并未退缩。他深知,此刻唯有以攻为守,方能有一线生机。 忽然他双耳微动 这是……… “叮…叮…叮…当!” 一阵金石相碰,铁器相交之声传入他的耳朵,小米儿余光一扫。便看见了一旁的莫潇仿佛在漫天的暗器中身法飘然,宛如落叶般的样子。 “好主意!莫哥儿!让我的天虎十三扑试试!” 小米儿眼神微缩,只见一道锤影已至额前,那蓝白真气甚至逼得他能感到脸皮都有些向后褶去。 浑身淡色真气划过,身子如同水流一般,柔软自然的扭开了这一锤,只听得“砰”的一声,地上瞬间被砸开,一个半米却深不见底的黑洞。 是被这样的力道击中,估计身子瞬间就会被贯穿,什么真气护体都没用! “嗡!嗡!嗡!!” 小米儿心中快速的判断。 不过这仅仅是攻击的序曲,抬头仰望,漫天的锤影从四面八方朝着小米儿的身体尽数砸来,那气势真如倾天覆地一般,强横无缺又不失灵动,将锤法一道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小米儿此刻手掌心又凝聚起刚刚“虎横州”的真气运行之法。只见小米儿身形如同灵猫如林,闪转腾挪,跳腾扑跃。 每一次都用极其柔软的腰身险险的避开了锤子的攻击,留下了一地的幽深黑洞。 实在是退无可退,方便用双掌强接愣锤,发出道道闷声。数百道锤影在瞬息之间居然没有一锤落在小米儿的身上。 只是不停的闪躲抵挡让他感到手腕阵阵发麻。 毕竟是肉掌相接,虽有真气相护但还是有些勉强。小米儿心中冷静的分析到 “久守必失,我不能陷入疲兵困孤城的局面,锤子虽然又快又凶,触之即伤,贯之即死,不过终究不是无根之萍。 我他妈抓!” 小米儿瞅准时机,大胆心细,双手化作残影,直接伸进了那无穷的残影之中,猛地拽住连根铁链。 腰弓瞬间发力,温云此刻正在聚精会神的控制着飞锤的招式走向,进行攻击。忽觉两根铁链之上真气运行不畅,跟着一股巨力传来。 “你他娘过来!” 小米儿必须要让战斗陷入近身肉搏方可掌握主动权。正所谓拳怕少壮!他要欺负欺负老人家了! “该死!这力道!” 温云心里一阵惊慌。 锤影瞬间离散,温云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被小米儿直接扯去。 面对飞来的身影,小米儿毫不留情,五爪似钢刀般划在半空。 三丈余高炽烈霸道的爪气再现,直逼那人面门,而温云无可奈何只能将真气灌在双手,可拳劲从地起,此刻他飞在空中又无处借力,只能算是垂死挣扎罢了。 三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谁成想不过百招温云居然有入下风,只能再次朝着小米儿的方向冲出 原本温云的打斗风格就偏向于一人对敌,否则则会束手束脚,可面对小米儿这身法灵活,近战霸道的敌人终究还是失算了, 无奈之下三长老策应的打算此刻荡然全无。只能选择围魏救赵帮助温云解围。 小米儿似乎早有预料,在三长老身形刚动的瞬间便不做留恋,立马抽身朝着莫潇的方向踏出步法极速窜去。 “他意欲何为?” 三长老见攻击不到小米儿,只能退而求其次,浑厚的真气爆发,骤然转身击出双拳。直接将那冲天的爪劲崩碎。 而这时莫潇和玄霖正在激烈的交手,一旁俞洪双手一摊,一排飞刀在幽暗真气中盘旋,见缝插针的化开道道黑芒射向莫潇。 玄霖的“江月流星掌”比之玄洛水当真是强横了数倍。在混圆境的真气催动之下漫天的掌影如星图包裹住莫潇四面八方。 时不时又有几枚暗器带着翻涌的气浪朝着他的头射来。而莫潇手中宽云铁剑不停的挥出剑式,每挡下一掌都让他体内经脉隐隐作痛。 此刻俊朗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 玄霖一掌“流波将月去”似挥出一条江河,俞洪暗器无孔不入,又带着阴毒的杀意,齐齐击来。 “剑过竹解!竹烟波月!林叶撕风!” 莫潇怒吼着,将真气全部汇聚在剑锋之上,此刻他已经疯狂,虽然真气强度比不上,不过几招剑光合为一处,方能稍稍抵抗两位混圆境武者的攻击。 但可惜这双方的攻势没僵持多久,即使万千剑气化作竹林,苍白竹叶盛着剑意。还是在这强横的招式掌影下两息之后便被强行破散。 莫潇赶忙运起徐啸天阳步避开,又用长剑点在那黑光之上,借力和两人拉开了距离。 “呼……呼!呃!嗯!” 虽然步法高明,不过几番打斗下来,就是余威力道,也足矣让莫潇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要喷出。 可莫潇一脸的坚定,这口逆血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莫潇!无论是阴谋诡计也好,投机取巧也罢,弱者始终是弱者。就算你想螳臂挡车,也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玄霖缓缓的走向前去,似胜券在握的表情,口中缓缓说道。而俞洪也嘲笑般的说道 “小杂种!你不是乐意出头吗?今天就替他们死在这吧!小小云涌?哈哈哈哈!!!” 莫潇星目中依旧淡然无比,飞快的挑起大拇指,将一颗丹药送入自己口中,声音却是轻松的说 “螳臂挡车?呵!可是我这螳臂生生的裂开了你们这帮毒虫的诡计啊…… 玄霖!俞洪!若我似你们这般年纪,这一遭还真的不需要用阴谋诡计,为何伤天害理的事儿在你们这儿好像理所应当?” “招式淬筋骨,心法炼真气,苦练二十余载,最后只是为了助纣为虐,收取弱者气血,刮走万民钱财?但是你们练武的意义?” 随后莫潇用手缓缓抚过剑身,好像在和老友叙旧一般,身子在雨中挺拔无比,皓月光辉盈盈闪动。 “现在居然还有资格来嘲笑于我!跟你们相比,我是弱者,不过我是人!我既出剑,问心无愧! 真的不知道你们娘亲在生你们的时候,是不是把你们的心当补品吃了?” 面对莫潇的话语,玄霖的脸上一阵青白,而一旁的俞洪脸黑成锅底一般,真气搅动杀意将周边空气全部渲的幽暗沸腾,口中恶狠的说道 “你找死!!” 就在二人即将动手之时,莫潇忽然看到他们身后飞快行来的小米儿,眼中万千思绪瞬间一定,紧接着身影瞬间朝着两人激射而出。 而玄霖和俞洪都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莫潇居然还敢朝着他们主动发起正面进攻,脑中纷纷的想到 “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随后一清一黑两股真气瞬间蔓延包裹二人周身,招式瞬间待发而出。 突然两人的身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玄霖飞快向后一瞥,只见原本二十丈开外与温云战斗的小米儿此时居然已经朝着他们举起了赤红的虎爪,已然不足三丈。 而身前莫潇长剑上又是霜雪轻附,显然就要使出刚刚似含生木的那一招剑式。 玄霖感到了威胁,他不想面对小米儿,同样也不能放任俞洪被两人夹击重伤,随即当机立断口中轻喝一声 “俞洪!散!” 俞洪立马反应过来,两人都运起步法朝着两旁拉开,暂避锋芒。俞洪口中冷笑道 “又是偷袭?真如蝇虫一般,不知所谓!” 可左右分开的二人看见莫潇和小米儿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化为一白一清的流光向着对方冲去。 就在玄霖疑惑之时,两人身上的攻势瞬间消弭散尽,只见小米儿和莫潇左手对左手猛然握紧,互相牵制硬生生强行停住了身形。 莫潇脸上缓缓的张开一个口型,小米儿心领神会,二人真气相互催动朝着一个方向暴射而去。本来两人的的步法就是精妙无比,此刻齐心协力之下如电光火石,瞬间就和玄,俞二人远离二十丈开外。 三长老刚刚回身便看到,莫潇和小米儿二人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恐怖,直直冲着战场的另一方轰杀而去,口中大声吼道 “不好!!!声东击西!!” 而俞洪,温云,玄霖都齐齐的看向了二人奔向的终点 是正在调息的 重一教主!! ………………… 第52章 重一教主与幽裳 小米儿的真气,犹如炽烈的烈阳之火,带着一股不容言说的狂野与霸道,而莫潇的真气,则宛若初雪覆盖下的清泉,纯净而锋锐,能切割一切阻碍。 当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时,仿佛天地间最绚烂的烟火绽放,雨雾被这强烈的能量波动瞬间驱散,露出了原本朦胧的大地。 只见两股真气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如同太极图般缓缓融合,那原本带着几分血色的真气,在皓月真气的净化与融合下,竟化作了琉璃般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白光,犹如月光倾洒,为这战斗的舞台披上了一层神秘祥和的光辉。 莫潇深知,在这合击之下,自己需化为那无形的风,助小米儿成为那破晓的箭。 于是,他身形灵动,剑光如影随形,与小米儿那凶猛如虎的爪风相互呼应,一前一后,一柔一刚,同调和鸣,其气势之磅礴,已非寻常混圆境所能企及,直逼破空之境! “吼——!”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一只庞大的白虎自虚无中凝聚而成,它身长数十丈,每一根毛发都闪耀着银色的光泽,脚踏赤红烈焰。 缟身如雪,浑身剑意冷冽环绕,正所谓,离火化血肉、庚妄金化神! 这白虎,仿佛是从《山海经》中跃然而出的上古神兽,其威势足以震慑万灵,其剑意更是凛冽如冬日寒风,穿透人心。 在皓白真气的加持下,那原本可能带有几分凶戾之气的白虎,竟变得超凡脱俗,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之气。 它的每一次咆哮,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在风雨交加的夜空中回荡,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白虎以不可阻挡之势,向正在调息的重一教主猛扑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穹,留下一道道璀璨的光轨。 在这一刻,无论是站在原地的张裕德,还是身旁的幽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兽之威深深震撼,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从心底涌起, 被虎眸锁定的那一刻还是感到身下而上的恐惧直冲脑门。 莫潇和小米儿口中齐齐轻喝 “皓月烈伐——白虎降!!” 十丈之间,转瞬即逝,对着重一教主撕咬而来。 重一教主心下明了,以自己如今的力量,若是接下此招真当是魂飞魄散。 手中凶恶的真气浮现,对着身旁几人吼道 “一起上!” “是!” 神兽当面,张裕德,高高跃起,手中算盘轻响,苍老干枯的手上对着算珠一拍,似幽黑真气扫出一片圆润的珠子又如炮弹般直飞白虎头顶。 幽棠,紫红衣袍飞舞,修长白嫩的小腿微微发力,纤纤小手似万条毒蛇张开毒牙,柳腰挑着一抹亮丽的春光,墨绿色的真气化为腥臭的毒液,每一滴都带着蚀骨剧毒,挥扫向前方。 而重一教主双手聚起半身祸斗幻影直直的击上了那巨大的真气白虎。 三人口中低喝道 黎击子环重!” “碧川千入骨” “祸斗凶天拳” 小米儿目光一凝,临危不乱,利爪一扬,白虎亦是赤爪撕空而去。 十二枚算筹子,带着诡异的光晕直接爆裂开来。 火焰如龙腾跃,猛然间冲向白虎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企图以狂暴之姿撼动其神威。 然而,白虎非凡,它轻轻一挥那蕴含着天地之力的巨爪,火焰便如同脆弱的烛火,瞬间被扑灭,消散于无形之中。 与此同时,莫潇身处毒雨与凶悍拳劲交织的险境,却面不改色。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宛若游龙戏水,轻盈而灵动,剑尖微动间,无数赤红与银白的真气如丝如缕,缠绕其上,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被其吸引而来,凝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剑意凌云,白虎的赤眸仿佛与莫潇心意相通,猛然间射出两道凌厉的剑光,与莫潇的剑势相融合。 在雨滴的洗礼、月光的照耀、火焰的淬炼之下,一柄七丈有余的巨剑虚影缓缓成形,它悬浮于空,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宛如宽云铁剑的放大版,却又超脱其上,自成天地。 剑气纵横,惊天动地。莫潇与小米儿心意相通,同心协力之下,这一剑凝聚了二人所有的力量与意志,直逼重一与幽裳而去。 那二人本就不在全盛状态,面对这如同天崩地裂般的一剑,他们的招式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只见毒雨中的碧绿色毒液,在接触到那皎洁的月光时,竟如同冰雪遇春阳,迅速消散,无影无踪。而那凶悍的祸斗拳风,在巨剑的锋芒之下,更是脆弱不堪,一剑之下,拳风破碎,化作虚无。 此剑一出,天地变色,风云为之动容。莫潇与小米儿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此方战场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剑锋直逼重一教主眉心,无数的死亡之气让他面色有些苍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危急关头之下重一教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大手往身边一抓,一个娇躯被挡在了他的面前,在幽裳惊诧恐惧的目光中,一柄巨剑自她的身体中直接穿过。锋利的剑气瞬间搅乱切碎了她体内的五脏六腑。 只听得“啊啊啊!!!” 女子惨绝人寰的尖叫,幽裳全身的气息快速颓靡消散。重一教主用幽裳的身体为自己偷得了一息生机。 那具美妙的身体,如残破的红花一般随意的被重一教主扔在地上,口中不断的涂着殷红的血液和一块块内脏残片。 而重一教主则是趁机抽身向后,莫潇和小米儿都对他贪生怕死的行径感到了恶寒,真气灌注白虎更添几分杀意。 白虎携剑锋,势如破竹,直指重一教主,那锋利的剑尖仿佛能割裂虚空,将其一斩为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长老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他衣衫纷飞,犹如战旗猎猎作响。 内里强健的体魄显露无遗,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棱角分明的身躯上,暗色的焰火刺青仿佛活了过来,翻滚出绯红的真气,如同地狱之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血腥之气。 “祸斗——凶天!!” 一个冷酷而严峻的中年声音缓缓响起,宛如寒冰中的利刃,切割着空气。 三长老双拳紧握,一正一反,如同天地间的阴阳两极,迅猛无匹地拦在神兽白虎的前方。 他的拳法,与之前的凶悍截然不同,此刻更显鬼气森森,幽蓝的火焰与绯红的真气交织在一起,犹如血海决堤,汹涌澎湃,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白虎奔涌而去。 这血海一现,周遭的热浪瞬间沸腾,仿佛连空气都被点燃,扭曲变形。一地的泥泞,在这恐怖的力量下,竟奇迹般地化为黄沙,飞扬四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扭曲。 小米儿与莫潇见状,神色凝重,严阵以待。白虎周身白光大放,犹如日出东方,照亮了这片被血海笼罩的天地。 那柄巨剑在血海中穿梭,剑芒锋盈,锐利无比,每一次挥动都划出一道璀璨的剑痕,将血海一分为二。然而,血海仿佛拥有无尽的生命力,不断地冲刷着剑身,试图将其吞噬。 一息,两息………十息! 僵持了片刻之后,惊天动地的真气碰撞开来。 待到混浊散尽,幽冥血海与神兽白虎都已经消散不见 只见莫潇和小米儿气喘吁吁,真气开始变得弱了下去,任凭滴下的雨水打湿了两人都衣衫。 而对面三长老同样也没好到哪去,黑袍已然破碎只剩下脸上还有一圈布片,遮住了他的真实面目。他赤裸着上身,一个狰狞的祸斗刺青,喷射出火焰印满了他那伤疤弥补,却精壮无比的胸膛。 全身皆是精细的暗火刺青显的邪魅中带着几分霸气。 他身后的重一教主,此刻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的站在三长老的后面,脸上还带着丝丝恐惧,几个身形攒动,张裕德,温云,玄霖也尽数站到了他的身侧。 莫潇的眼睛看向了一旁倒在地上正对着重一教主发出呜咽声音的幽裳,一双原本勾人夺魄的美目中此刻满是不解与绝望。 “死不瞑目吗,姑娘?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对吗?” 莫潇和小米儿将一颗丹药飞快的弹入口中,嘴里对着她缓缓说道。 重一教主眼中闪过精光,脸色变得毒辣起来,而听到这话的幽裳目光又死死的盯着莫潇似乎在求一个答案。 莫潇则是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回答道 “他不是你父亲,你应该是被他捡来的玩物而已!甚至他都不是真正的重一教主 我说对吧,三长老!” 果然听到这话,就连温云和玄霖都带着震惊之色,而身旁的小米儿也瞪大了双眼瞪着三长老。 “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完这句话只见三长老一把扯下了裹在头上的黑布“呲啦”一声,露出了一个四十五左右的中年面貌,眉宇只见冷静沉着,没有任何轻佻邪魅之色,只是面容与身后的“重一教主”有那么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气势更为令人心悸显得与那山寨货完全不同。 莫潇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过对于身边的几人来说却是脑子中嗡嗡作响,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莫潇继续说道 “如此大计啊!数年谋划啊,正所谓树大招风,你得找两个靶子,这样即使若是失败,或是像此刻一般出了岔子你也可以全身而退不是吗,你可以随时另寻一座城市开始新一轮阴谋。” 说到这里,莫潇又用手指了指玄霖和他身后的“重一教主”说道 “而且有玄霖和你身后的替身在,估计还能为你上面的问责来临之时挡一刀。” “呵!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刺青,甚至差不多的样貌,这还不够明显吗,况且你身后那替身所练的应该只是徒有其表的,祸斗焚骨拳吧,不对应该叫祸斗血海拳?” 听到莫潇的话语正在的重一教主眼中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可是眼中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莫潇~好一个莫潇!怪不得这么短时间内就能破坏的大计,甚至在如此局势下,还能力挽狂澜,将棋下到如今这个局面,你真的比我身后这个废物强太多了!” 莫潇撑着剑,倒是面色轻松的对着地上的幽裳说道 “如何?可以瞑目了吗?” 幽裳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在得到答案后立马死灰一片,在面色绝望之中缓缓失去生机,身前一道巨大的剑痕,还在不断的留着鲜血。 三长老依旧面色不改,只是身上的绯红真气越来越爆裂升腾,口中冷冽的说道 “无重!” 那“重一教主”浑身一抖,口中立马对着前方回道 “属下在!” “你办事不力,此战后自己去找上面领罚吧!” 那被称为无重的替身,面色瞬间苍白,就连声音也开始颤颤巍巍起来面露死气口中说道 “是!属…下,明白……” 张裕德和玄霖,温云三人听到这话眼神中也散发着阵阵恐惧。 而在审判完废物的命运之后三长老……不!此刻正是天火教真正的重一教主。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瞬间锁定在小米儿与莫潇这两位青年才俊身上。教主嘴角微扬,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惋惜与赞赏: “小米儿,你确是个难得的人才,胆大心细,行事狠辣而决绝,若非你我立场相悖,我当真希望你能成为我魔门的一员,共谋大业。” 小米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被坚定的光芒所取代。他紧握双拳,体内因丹药而恢复的真气蠢蠢欲动,仿佛随时准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直视重一教主,声音低沉而有力: “魔门?哼,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罢了!我小米儿踏入江湖,便是为了铲除你们这些祸乱世间的毒瘤,让你们这些非人非鬼之物,再无立足之地!” 重一教主闻言,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怒意,只是淡淡一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恩怨,今日便做个了断吧!” 言罢,他猛然挥手,冷喝道:“玄霖、温云、重无,动手!” 三人闻言,身形暴起,各展神通,周身真气如同实质般涌出,五彩斑斓,交相辉映。他们身形鬼魅,速度快若闪电,瞬间便将小米儿与莫潇二人团团围住。 正当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之时,莫潇的体内忽生异变。 一股温暖的气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游走于全身经脉之中,原本枯竭的皓月真气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恢复,且更为澎湃。他清朗俊秀的脸上绽放出自信的微笑,心中暗道: “云涌巅峰,终得突破!”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莫潇的真气境界竟有了质的飞跃。 没错,经过轮番苦战,又有自制养气滋身的丹药帮助下,莫潇终于突破了那层屏障真气境界突破到了云涌境巅峰,剑上的真气更加的凝实锋利。 而莫潇正打算给周围的几人一个惊喜! 只见重一教主此刻双手摊开一条血浪,温云也是将飞锤挥起着阵阵气浪,重无的手上红色赤焰缓缓升腾而起,一旁的张裕德拿着算盘伺机而动。 仿佛只要下一息,莫潇和小米儿就会面对九死一生的绝境,此刻他二人面色都凝重起来,莫潇脑中飞快想着对策,想要找到破局之法。 大同府外仍然杀声震天,无数正邪武者的尸体散落遍地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整个天空都要被血煞之气染红。 就在重一长老正打算动手之时,一个响彻云霄的声音震彻整个战场,送入了玄霖等人和莫潇小米儿的耳中。 “迎………送!!!!” 此刻战场局势将因为此声暴喝而彻底反转!!! ………………… 第53章 玄霖反戈 正准备动手的几人瞬间被这震天的吼声吸引,莫潇二人,玄霖等人纷纷看向了那百米外的战场,只见那夺目的剑光几乎要将整片失地划开。 玄霖微微皱眉心下思索到 “这是云儿的声音!莫非……”一股隐隐的心痛和不安之感这股情绪如同寒冰般侵入他的心脉,让他的真气流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打定主意,而重一教主,重无,俞洪,温云四人则是立马回神,莫潇心中也有着不好的预感。 然而,局势却不容他们有丝毫的喘息之机。各色凶恶的真气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带着剧毒的暗器、势大力沉的拳劲、呼啸而至的棱锤,将莫潇与小米儿二人团团围住。他们背靠背站立,共同抵御着这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身后还有张裕德正在掠阵恢复真气。 莫潇与小米儿背靠背分别应对众人的围攻。 宽云铁剑在莫潇手中仿佛剑灵自生一般,真气涌动间,剑尖上凝聚出一片片纯白的竹叶剑光,它们锋利而皎洁将那些激射而来的暗器一一挡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赤红的虎爪掠过莫潇的头顶“轰!”的一声弹开了飞来的蓝白巨锤。 紧接着,重一教主和重无已然欺身上前,而小米儿则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他迅速迎上了重一教主的攻势。 他的双手化作凌厉的爪影,与重一教主的血海拳风激烈交锋,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炙热的火花。 凶烈的爪芒不断的分开他那连绵不绝的拳影。而一旁的莫潇境界突破之后如今再与混圆境动手已然轻松多了。 重无和张裕德见状,身形一展,如同两只黑色猎豹般扑向莫潇。 但莫潇凭借着境界突破后的浑厚真气与精纯锋锐的皓白剑气,与混圆境的高手正面抗衡之力。 他轻喝一声:“竹烟波月!”顿时,竹叶与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与那祸斗虚影碰撞出铿锵之声。而无数的算盘虚影也被漫天飞舞的竹叶化解。 张裕德和重无显然没有料到莫潇能够正面挡下他们的招式,二人眼中眼中齐齐闪过一丝震惊。然而,就在这出其不意之下,莫潇眼中一喜手中一个瓷瓶飞快捏碎,心下低语 “林叶撕风,剑过竹解!” 紧接着,他把握住重无露出的破绽,宽云铁剑如灵蛇出洞般左右划出两道璀璨的剑芒,瞬间在重无的腰腹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而张德则是胸口多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啊!” “噗!” 二人立马惨叫抽身,身形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 他们的叫声令一旁的重一教主都有些侧目,而小米儿也趁机反击,将重一教主逼得连连后退。 “怎么可能!你…你竟然突破了?” 重无强忍着剧痛,稳住身形,他的腰间伤口触目惊心,残余的剑气如同游走的毒蛇,不断切割着他的肌肉与骨骼,每一下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调动真气,试图稳定住这几乎要将他吞噬的伤势,同时口中恶狠狠地冲着莫潇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一旁的张裕德则更是干脆,直接盘腿坐下疗伤运气。 莫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并未理会重无的咆哮,只是紧握着长剑,剑尖微颤,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人的剑芒。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乘胜追击,将眼前的敌人彻底击溃。 而俞洪见状,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他手腕一抖,又是一片密集的暗器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企图趁机给莫潇和小米儿致命一击。 然而,莫潇却并未因此慌乱,他迅速将刚刚击碎的瓷瓶残片向前抛去,脚下稳定住身形,同时全神贯注地施展出精妙的剑法,将那些暗器一一化解。 尽管莫潇和小米儿身法高超,但面对重一教主那狠绝至极的“祸斗焚骨拳法”,他们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那拳法每一击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撕裂。 莫潇和小米儿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技巧苦苦支撑了数十息,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那密不透风的拳劲震得气血翻涌,受了内伤。 一旁的玄霖,他看似在掠阵,实则心神不宁,目光时而望向战场,时而陷入沉思。他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刚刚与莫潇相斗时,他口中轻吐“洛水”二字如同法咒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重无见状,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坐在地上,一边调息疗伤,一边焦急地催促着玄霖: “玄霖!你还在等什么?快去解决他们!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玄霖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催促一般,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是遵从内心的声音,还是屈从于现实的压力?他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而此刻的莫潇和小米儿已经疲惫不堪,他们气喘吁吁地并肩而立,面对着五丈外群魔环伺的险恶局势。 重一教主手中绯红真气一闪,冷笑着捏碎一道剑气,那剑气在空中爆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是在宣告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他冷冷地说道: “无论你们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此刻,细密的雨水好像慢慢的减缓了下来,只剩下狂风依旧不停的在空中刮着。 莫潇和小米儿两人不言不语,只是面色依旧坚定无比的看着重一教主,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而温云,俞洪,身上又一次蓄势待发的准备彻底了结面前的二人。 此刻仿佛真入绝境! 突然,一声悲凄无比叫喊刺破云霄,让玄霖和莫潇猛地抬头。 “洛水!!!” 二人齐齐朝着右侧看去,此刻没了雨雾的阻拦,所有人都将另一处战场的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百米外,玄洛水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趴在凌云的胸膛上生死不知,而身下的凌云面带绝望的痛苦之色,不知所措的吼了一声,二人所在的地面早已经被鲜血浸染, 不远处的伶舟弃还手上氤氲着浓烈的黑气残忍的笑着向凌云的方向走来。 玄霖看到此景顿时睚眦欲裂,一股鲜血直冲头颅,无尽的愤怒和悔意推着他飞快朝着玄洛水的方向奔去。 “水儿!!!” 莫潇此刻也面带悲伤苦痛之色,他也不想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出现任何意外,口中亦是喊叫出声 “玄姑娘!” 说罢,脚下红光闪烁,在重一教主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两道身影化为流光直冲百米开外。 小米儿心中凝重无比,看到莫潇的身影消失,他也运出步伐极速窜出。 重一教主冷喝一声 “想跑?追!” 几人也催动真气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杀而来。 此刻万念俱灰的凌云,感受着上身爱人慢慢冰冷的体温,先前积攒强撑着的内伤夹杂无穷的悲哀与心死,嘴里又向一旁喷出一口鲜血,彻底的昏死过去。 伶舟弃缓缓的走上前来,看着地上已经没有动静的二人,口中残忍的说道 “嘿嘿嘿!想不到师妹最后选的是你呀!” “那也好,你们就去地一下做一对伉俪吧!你们的身体,我就不客气了哦!” 只见他原本儒雅温和的脸上已经被黑红色的真气环绕,七窍也漏出丝丝黑雾,一对瞳仁涨的通红,显然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手呈虎爪,正要朝着地上的二人拍去之时,一道凶猛的劲风带着滔天的杀意,直直朝着伶舟弃的身体打来。 “伶舟弃!死!!” 一道清辉如练,伴随着震天怒吼,划破长空,其势之猛,搅动四周空气沸腾,仿佛山巅崩裂,巨石滚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精准无误地撞击向那即将行凶的黑影。 玄霖面容扭曲,双眸中怒火中烧,掌中银河倒挂,混圆境的真气汹涌澎湃,毫无保留地凝聚于掌心,化作一道璀璨光柱,轰然拍下,直击伶舟弃身躯。 伶舟弃虽已习得魔功,气血之力大增,但修为尚浅,未至云涌境之巅,面对玄霖这混圆境强者含恨一击,无异于蚍蜉撼树。 他仓促之间,意欲施展“归去来诀”以求自保,然那原本幽深莫测、如鬼魅般的魔气,在“江月随星掌”的璀璨光芒下,竟如晨雾遇日,瞬间消散无形。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伶舟弃口吐鲜血,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血雾在空中绽放,染红了半片天空。他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泥泞,随即身形连闪,如同泥鳅般滑入大路尽头,不顾一切地逃遁而去,只留下一道狼狈不堪的背影。 玄霖的目光缓缓自远方收回,聚焦于玄洛水与凌云身上,双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眼中竟有悔恨的泪光闪烁,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化作了心头难以承受之重。 正当他欲俯身之际,两道身影如风而至,正是莫潇与小米儿。莫潇面沉如水,眼神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沉痛,他语速急促,对小米儿说道: “小米儿!救人!” “好!” 小米儿毫不犹豫,正要蹲下身子,就看到玄霖踏出一步挡在了二人面前。可他的脚步并未停下,依旧朝着地上玄洛水和凌云的方向走去。 莫潇的声音也适时的说道 “你不想他们得救,就继续挡着!” 玄霖看着莫潇同样悲伤的神情赶忙躲开身子,让小米儿开始救治。 只见小米儿将二人轻轻的分开放平,手中缓缓生起青绿色的生命之气。贴在了二人的头顶。 一息!两息!三息! “轰!轰!” 重一教主,俞洪和温云到了! 只见他们踏步上前,看到了面前的景象,此时小米儿正背对几人,正为地上的二人好似在疗伤。俞洪面露喜色刚想动手,就见莫潇和玄霖齐齐的挡在了几人周围。 重一教主威严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口中低声问道 “玄霖!你要背叛我们吗!” 听到重一教主的质问,此刻的玄霖心中再也没了犹豫,什么大计,什么霸业,又或是什么功名利禄,绝世武功,此刻都尽数化为虚无。 只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脑子回荡,那是小时候的玄洛水,正在冲着自己微笑,正在甜甜的喊着自己“爹爹!” 清泪顺着玄霖的双颊慢慢的淌下,此刻的他脸上只有坚毅和沉着。 混圆境中期的气势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眼中看着重一教主和温云再无往日的恭敬和畏惧,好像从灵魂中说出了一句话 “今日,我为人父!胆敢上前一步,即使魂断骨销,同归于尽,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莫潇也是上前一步和玄霖并肩,并不言语,只是宽云铁剑立于胸前表示着和玄霖共进共退。 重一教主的脸色难看起来,就连一旁的温云和俞洪也不知所措。他们深知虽然重一教主此时修为最高,并且几乎在全盛之态,想要击败玄霖击杀莫潇并不困难。 不过身在魔门的几人也都清楚,若是不管不顾,抛却性命,还是有很多禁忌之法可以以命换命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诡计多端的莫潇在一旁协助,看如今玄霖的态度,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该死的伶舟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重一教主心中怒骂道。 可实际上,伶舟弃的计划非常周全,无论此次大计有没有变数,他都会借机杀死玄洛水,这样玄霖就会和魔门反目成仇,而自己吸收了足够的气血便能一举突破。 顺势表明忠心,再连手几大混圆境的高手杀死玄霖,彻底的得到魔门的重用。 只可惜,他没有算到莫潇,更没有算到,在他眼里的一个死人会有如此强的心计,将整盘棋局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 并且在小米儿的帮助下,居然真的可以和重一教主,俞洪,温云,几人抗衡。在雨中战局不明的情况下才依旧对玄洛水进行了暗杀。 就这样,几人之间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一盏茶的功夫悄然流逝,小米儿终于缓缓站起身,他的眼神中满是无法言喻的沉重与哀伤。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玄霖与莫潇的身后,声音低沉而哀伤地说道: “凌云重伤,尚有救治之望,但玄姑娘……” 说到这里,小米儿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宛如沉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莫潇和玄霖的心上,让他们两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玄霖听到小米儿的话,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他猛地用力拨开小米儿,脚步踉跄地转身,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水……水儿?水儿!!” 他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是爹……对不起你!!是爹该死啊!是爹瞎了眼信错了人!水儿!!” 玄霖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那冰冷的脸庞,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温暖去唤醒她。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玄洛水都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让玄霖心如刀割,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的灵魂仿佛被生生地剜去了一块,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 他哭泣着,哀嚎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痛苦与哀伤都倾泻出来。然而,这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他的女儿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 看到玄霖的状态不对,重一教主立马使出眼色,想让温云和俞洪动手,只是莫潇用剑一指几人身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们还是去看看那两人吧!刚刚我在剑上洒了毒!!” 几人忽然转身,果不其然身后百米外俞洪已经面色苍白,口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浑身真气离散还有黑血在不停的滴下。而张裕德更是因为年纪颇高,面色发黑,此时已然昏迷不醒。 “你!!” 温云和俞洪的眼神要是可以杀人,恐怕莫潇早就被二人的目光千刀万剐了,而重一教主则是无喜无悲的说道 “不错啊,比起狠辣,当真强过我们魔门了!” 随后重一教主大手一挥,带着俞洪,温云两人,飞快又冲回了重无身边。 局势瞬息万变,玄霖反戈已成定局,加上小米儿和莫潇。重一教主惊悚的发现,此刻胜负的大势已经开始倒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所以他立马做出决定,必须要留住重无和张裕德这两个助力,起码现在不能死! 莫潇看着被自己当做猴子戏耍一般几人的背影,脸上却无任何喜悦之色。 反而转过身看向了地上了已经失去生息的清丽面孔,一股由衷的心痛涌上,无关男女之情,而是对好友以及一个本该无忧无虑活着的单纯姑娘深深的悲痛和自责。 他的内心仿佛被撕裂开来,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他无数次地质问自己,声音虽未出口,却在心头回荡: “我应该来吗?是不是我不来这玄意门,玄姑娘就会好好活着了?” “可是七万百姓啊!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莫潇!你这个自私自大的混账!你在算什么东西,为什么玄姑娘会死!” “呵!真是可笑,算尽人心险恶,以为落子无悔,大势皆在我手!” “我真的是太过愚蠢和幼稚了,我没算到玄姑娘倾心于我这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算丢了她的命!” 莫潇双眼两泪纵横,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如江湖第一次哭了,他感到彻底的无助,为什么世道可以糟糕成这样!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弱小! 弱小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啪!” 莫潇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好受一点,小米儿慢慢的来到他的身边用手轻拍莫潇的肩膀,也是一脸悲容。 玄霖此时宛如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一般,脸上痛苦,愧疚,后悔,杀意交织着,看着宛如世间最残忍凄绝一般。 就在这时,在数万百姓的后面,一个无比雄壮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生路已开!!!诸位百姓快速撤离!!” ……………………… 第54章 惨烈战场,百姓生机 那雄浑的吼声,如同雷鸣般在百姓心间激荡,震颤着每一寸灵魂。大阵之后,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铺展开来,犹如人间最深沉的炼狱,触目惊心。目之所及,尽是尸横遍野,血海无涯,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生命的哀歌。 正所谓,凶徒恶煞碎成泥,腥热泼赤二三里。断脊残刃春雨落,丹心侠骨魂首离。 赵临疆,手中的长棍已化为半截残骸,他的身躯亦是伤痕累累,一只臂膀已然断落,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涌出。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悍不畏死的决绝与坚定,用那仅剩的右臂,狠狠地砸向了一个天火教徒的脑袋,这是他在这场战斗中斩获的第三十二条恶魂。 嘴角边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扫视了一眼已被鲜血染红的青松祥云衣袍,轻轻叹息一声: “赚了!”随后,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永远地沉睡在了这片他誓死守护的土地上。 谷雨楼赵临疆,战死!享年二十三岁, 而另一边,江月楼的长青,他以长剑为伴,斩杀了三名天火教徒与两名玄飞楼的走狗,更是替同伴挡下了那致命的三十一枚暗镖。然而,在真气耗尽的那一刻,他与一名使用奇门飞爪的玄飞楼弟子陷入了殊死搏斗。 飞爪如闪电般掏向了他的心脏,而他也毫不畏惧地以长剑贯穿了对方的胸膛。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怀抱而亡。 江月楼长青,战死,享年十七岁。 ………… 而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一隅,秦化风、雨小岚与常云骁三人,就在刚刚经历了一番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并且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们虽配合默契,但面对应墨棠的暗杀之术,加之真气损耗与伤势累累,每一刻都显得异常艰难。 虽说三人配合无间,不过终究是真气有所消耗又负了伤,再加此方,地利,天时,都有助于应墨棠的暗杀。 雨小岚,那位曾经灵动活泼的少女,此刻却陷入了重伤昏迷的境地。 她的腰间衣物被锋利的刀刃割开,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痛的春光,但那白皙的肌肤上,却赫然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六寸刃伤,鲜血与泥点交织,更添几分凄美。 她的秀发被雨水打湿,凌乱地散落在肩上,娇躯无力地倒在地上,双剑虽已卷刃折断,却仍被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似乎不愿放弃一丝抵抗的希望。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皮紧闭,若非胸膛尚有一丝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雨小岚,重伤昏迷! 常云骁,他的脸上布满了死灰之色,显然已中毒颇深。在听见凌云那绝望的哀嚎之后,他的眼中更是充满了决绝与死志。 他本是为了保护秦化风与雨小岚,而主动拦下了应墨棠的飞刀。在战斗的最后关头,他更是强行逼出心血以增加真气,施展出了那血灌瞳仁、燃命取火的绝技。 然而,这代价却是巨大的,他的蓝白儒衫已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刀痕、剑伤与毒针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朽烂的木偶,浑身上下都流淌着殷红的死气。 他的表情空洞而麻木,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但他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使出一招令铁扇扇骨飞散爆射而出,成功逼出了应墨棠的身形。秦化风趁机一锤将应墨棠重伤倒地,但常云骁却已油尽灯枯。 他费力地转身,目光从近及远地扫过战场上的每一个人。他望着秦化风与雨小岚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舍与遗憾。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玄洛水的身上,似乎想要将这份最后的情感寄托给她。 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释然与满足的微笑。他的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流转。最后定格在江月楼厨房内与莫潇等人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和谐快意的画面。 他轻声呢喃道: “真好!莫哥儿!还想再吃一次你的面,嗯…带上秦大哥、小岚……还有洛水吧!下一次,我想着和你学学……” 就这么站着,他有些跛脚,但依旧站的笔直,面带微笑…… 江月楼常云骁,战死!享年二十岁。 秦化风,这位豪迈激昂的壮汉,此刻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依靠着锤柄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的脸庞上布满了疲惫与沧桑,双眼中闪烁着凄然悲哀的光芒,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无奈。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那是长时间激战与力量透支的明证。豆大的汗珠与密集的雨珠交织在一起,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的目光穿过战场,落在了不远处昏迷的雨小岚身上。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历风雨的爱人,此刻却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娇花。 身侧那依旧站的笔直的好友,已然毫无生息,浑身伤痕累累,哪怕是此刻身上还在不停的滴落鲜血。 他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努力想要走上前去,但沉重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而在他视线所及的十米开外,应墨棠已经缓缓地坐起了身。她的身体虽然略显虚弱,但那双漂亮的双眸却依旧冷冰冰地注视着秦化风,仿佛两把锋利的刀刃一般,直刺人心。 她的鼻梁两侧带着点点血迹,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却更增添了她几分冷艳与狠决。 她就像是一把永不言败的利刃,即使身受重伤,也依然坚定地插在地上,刀口永远对着自己的目标。 看着战场周边依然杀声震天,谷雨楼和江月楼剩下的弟子还在和天火教的敌人进行着激烈的搏杀。 虽然惨烈无比,但是,百姓和大同府城门之间已然开辟了一条生路。 秦化风已觉时机成熟,用体内仅剩的真气发出了那虎啸龙吟。 ““生路已开!!!诸位百姓快速撤离!!” “莫潇!” 宛如暮鼓晨钟一般,秦化风的吼声冲天而起,将仍在自责追问的莫潇拽回了这残酷的战场之上。 听到这话莫潇眼神即刻恢复清明,他知道如此紧要关头并不是反省自身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也要完成今日的计划,不能让这些死去的侠客白白牺牲! 而听到生机已现的话语,在战场之中瑟瑟发抖,已经蜷缩了许久的百姓也开始躁动起来。 “可以走了!快快!俺要回家!” 一个农家汉子脸上带着喜悦和劫后余生的庆幸飞快的说道。身后的女人也随之喜极而泣。 “奶奶!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是呀,哇儿,咱们都不用死了………” “大家不要乱!青壮走两边!妇孺和老人家往中间站!!不要拥挤!!” 还是原先那个教书先生,口中带着些许迫不及待大声的吼叫着。 他的提议显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那些德高望重的年长之人,也纷纷出言维持着秩序。 就这样熙熙攘攘之下,原本聚成一团的人群开始化出一条人流,快速的往大同城门走去。 前方领头的几个青壮,都面带对于生机的热切,心中不断的求神告祖希望可以得到庇佑,让自己顺利的逃出生天。 不过数万百姓,显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撤退干净的,身后还有无数人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 对于正邪两道而言,这场战役的惨烈远超想象,即便是邪派的重一教,亦难逃厄运的纠缠。 只见温云和重一教主,疯狂的在为张裕德和重无祛毒。俞洪则在一旁为几人护法。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他们。尽管二人的真气浑厚无比,足以毁灭一切强敌,但所修炼的功法却偏偏对毒素束手无策。 那毒素如同附骨之蛆,顽固地侵蚀着张裕德与重无的肉身,让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灰暗,仿佛被死神的阴影所笼罩。 黑色血滴从二人的嘴角溢出,落在地面上,瞬间便腐蚀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小坑,那是生命之力的消逝,是地府判官的低语。重一教主与温云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他们深知,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夺走张裕德与重无的生机。 重一教主脸上虽然难看,不过还是瞬息之间便做出了决定。口中对着温云当即说道 “撤手!” “是!” 重一教主的心情逐渐低沉下去,口中对着温云继续说道 “莫潇这小崽子不知道下了什么毒,现在他们奇经八脉的真气全部被腐蚀同化,毒性猛烈蔓延,顷刻之间便归心脉,已然回天乏术了。” “此刻当保持状态为主!不能让全部百姓那么轻易地回到大同府内!” 俞洪和温云二人齐齐应道 “是!” 重无与张裕德,这两位曾搅乱大同府残忍无情的恶魔,此刻却如同秋叶般凋零。 毒火在他们体内肆虐,苍老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眼中闪过的绝望如同熄灭的烛火,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重无紧随其后,七窍流血,神情骇人,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厉鬼。他的真气如潮水般退去,盘坐的身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奋力前扑,五指深深扣入泥土,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随即归于沉寂,再无半点声息。 重一教主立于一旁,眼神冷冽如冰,没有丝毫的怜悯与波动。在他看来,这两具已失去利用价值的躯体,不过是战场上的尘埃,不值得他浪费任何情感。他轻轻颔首,向俞洪与温云示意,三人瞬间化作三道流光,犹如破空而去的箭矢,疾驰向莫潇所在的方向。这三位魔门高手的身形在风中穿梭,快若鬼魅,留下一道道残影。 小米儿和莫潇马上反应过来,开始警戒,爪上的赤红真气缓缓的升腾而起。 而宽云铁剑上也覆上了皎月银光。莫潇面无表情,周身环绕飞舞的竹叶更加锋锐。 重一教主来到莫潇身前,眼神却是看向了战场后方那条生路,口中大喝一声 “天火教,玄飞,白玉所属!拦住百姓!!顽固不化者———杀!!” 冷酷的声音宛如冬日的寒风,让原本稍微放松下来的百姓又揪起了心,开始纷纷的不安起来。 当那冷酷无情的命令如寒风般席卷而来,魔门之中的残余势力,约莫一百三十余众,无论是来自天火教的狂热信徒,还是玄飞楼、白玉楼中散落四处的孤狼,皆在这一刻仿佛被血食猎物吸引,纷纷闻风而动,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暗流。 飞快的朝着大同府和百姓之间的必经之路聚集,他们虽然身上皆带着轻重不一的伤痕,不过依旧磨刀霍霍的喷发出了无穷的杀意。 秦化风紧随其后,用真气将喉咙中想要说出的话送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谷雨!江月!!还没死的,就再拼最后一次!!来呀!!” 话音落下就听得数十道声音接踵而至 “江月李笑淳!在此!” “谷雨楼周遥,还没死呢!” “谷雨沈语柔………” “江月楼关屈叶………” …………… 在那凶气连天、血染战场的惨烈厮杀后,江月与谷雨二楼的侠客,如同凋零的残荷,仅余四十余柄孤剑,屹立不倒。他们遍体鳞伤,衣衫褴褛,有的真气涣散,步履维艰,嘴角挂着不屈的鲜血,那是他们与死神搏斗的印记。然而,正是这群看似风烛残年的正道之人,却在这一刻,仿佛被秦化风的热血重新点燃,纷纷响应,誓死守护无辜百姓。 众人明知此时前去赴死,但依旧个个坚定无比,随着他们的步伐逐渐接近百姓,一股冲天的侠气猛然爆发,它汇聚成一股洪流,冲破了天上的乌云,让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战场上。 那点点阳光,如同天地间的绝世剑芒,照亮了百姓的前路,也照亮了他们的心灵。 莫潇见此情形,知道有些事情刻不容缓,他对着小米儿郑重的说道 “兄弟!相信我吗!” 小米儿回过头来看着莫潇那疲惫中却散着无比坚毅的眼神,温和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莫潇的信任。 “莫哥儿!你要做什么,去吧!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莫潇看着面前缓步走来的重一教主三人对着小米儿郑重的低语道 “我要寻个机会脱身!他们三人就交给你了!” “嗯!” 小米儿没有任何思索,即刻答应下来。开始将右手放在了身后蓄着霸道的爪势。 重一教主看着眼前的依旧战意高涨的二人,口中语气嘲讽中又带着恨意 “看来你们不打算引颈就戮,想拼死一搏啊!” “莫潇!你的手段确实狠辣,居然在这种情势下,还能断我两臂!的确厉害!不过就凭你们二人的实力,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扭转不了乾坤!今天你们俩就和这些血食死在这里吧!” 三人真气带动气旋朝着莫潇和小米儿压迫而来。 铁链棱锤呼啸出破空之声,俞洪身上幽暗真气之下隐隐可见数道锋芒,重一教主的身后也翻起了幽蓝色的鬼火,双手虚握凝出真气血海。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而这时,一道星芒冲天而起,飞快的从莫潇身后掠来,瞬间站在了小米儿身旁。 一个怒火冲天的声音对着重一教主三人咆哮道 “还有老子呢!!” …………………… 第55章 以命换命,宿命之敌 玄霖此刻的眼神,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到了极点,嘴角紧抿,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川”字,透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与愤怒。失去爱女的痛,如同利刃穿心,让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但那份深藏的父爱,却在此刻如火山般爆发。 他心中暗道:“我怎么能无动于衷?那是我的女儿啊!”自责与悔恨如潮水般涌来,但更多的是对那三个罪魁祸首的滔天恨意。 他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告慰爱女在天之灵。 江月随心,幻化出漫天星辰,但此刻,唯有两道星芒最为耀眼,它们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是玄霖心中不灭的仇恨和愤怒的象征。 重一教主,这位暗影中的执棋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星辰之怒,也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冷静,手中血海翻涌,真气如龙,一双肉掌犹如钢铁铸就,直接迎上了那闪烁的星光。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玄霖低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他身负剑伤,但这一击却蕴含了他所有的恨意与力量,掌力之强,竟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只见掌风与星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重一教主,这位强大的对手,竟在这混圆境中期的玄霖一击之下,被逼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还有老子!”玄霖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屈。他飞身落回莫潇身侧,眉宇间已爬满了痛苦与后悔,但那双无光的双眼中,却燃烧着不灭的复仇之火。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痛失爱女的父亲,誓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浑身的死气却不妨碍,他的瞳仁中那寒冷的杀机,重一教主收回了手,刚刚那一招他在仓促下应对,虽处于下风,将他逼的往后退了两步。 可实际上,除去体内仍在激荡的真气外,重一教主的身形并未受到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迅速转化为狠辣,仿佛冬日里骤起的寒风,直刺人心。他冷冷地注视着玄霖,声音低沉阴森: “玄霜!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玄霖闻言,眼中寒光一闪,那光芒犹如地狱之火,瞬间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九幽之下爬出的恶鬼,带着咬牙切齿的怨恨和愤怒: “承蒙诸位多年‘照顾’,玄意门才得以成为山西一流大派。但今日之后,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所以,也请你们下去,与水儿认个错吧!现在,我是水儿的爹,你们——受死吧!!!” 随着这声咆哮的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玄霖的身影如同暴怒的狂龙,势不可挡地冲向重一教主,话语的尽头即是无语,那便只剩下一个字——“杀!” 重一教主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吐二字: “找死!”随即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迎上了玄霖。两人之间的战斗,瞬间变得激烈而残酷,真气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与此同时,两侧的温云和俞洪也毫不示弱,他们真气挥洒,如同两道鬼魅般腾空而起,不约而同地找上了自己的对手。 温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那冠绝天下的霸道飞锤,竟会屡次败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米儿之手。 于是,他怒吼一声,施展出了所学锤法的绝招——“四方灭杀”!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与意志,誓要一击必杀,以证武者之心! 一旁,俞洪亦是身形矫健,手中动作繁复,宛如织就一张幽暗的天幕。他心中暗思,莫潇剑术超凡,步法轻灵,若是以寻常暗器相攻,可以举重若轻,借势躲避。于是,他巧施妙计,决定以高打低,让莫潇无处可避。 他总不能退到地底里去吧! 只见俞洪周身关节仿佛被手指一般,灵活异常。他轻轻一颤,肌肉中便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配合着真气,一枚枚细如牛毛的飞针划破空气,疾射而出,其速之快,其准之狠,说是击打蝇翅,就不会落在蝇头! 他心中默念: “百解?幽丽落!” 此刻,天空虽已放晴,但俞洪所营造的幽云之顶,却如同夜幕提前降临,密密麻麻的死亡之雨自云端倾泻而下,每一滴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向着莫潇所在之处无情地覆盖而去。 …………… 四枚飞天棱锤,裹挟着浑厚的真气,犹如四颗璀璨的蓝色流星划破天际,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它们在空中交织、流转,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锤影之网,将小米儿牢牢地锁定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仿佛是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好狠!好急!想要一雪前耻?” 小米儿心中想到。 锤风呼啸,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地撕裂出四条深不见底的沟痕,泥点飞射,碎石四溅,整个空间都成了巨兽之口,下一息便要被啃食殆尽。 然而,在这看似绝境之中,小米儿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没有丝毫的惊慌与畏惧。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万物,看透这四面绝杀的虚实。 他深知,温云此刻虽然攻势凌厉,但正因如此,他也必须同时控制四个方位拉扯之力道,使得每一击都需精准无误,不容有丝毫差错。而这正是小米儿所等待的破绽。 作为大门大派出身的天才少年,小米儿不仅眼力过人,更在跟随莫潇的这些时日里,逐渐领悟到了武学的真谛——用脑子打架。 他不再单纯地依靠蛮力与技巧,而是学会了观察、分析、判断,从而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手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此刻,小米儿的心中已有了计较。他身形微动,仿佛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准备在这片锤影之网中,寻找那一线生机,给予温云以意想不到的反击。 只见小米儿双手赤红,炽热上面锋芒必露的爪势显然已积蓄已久,现在他的五指绝不会比任何一口精纲宝刀来的脆弱。 “接不住,我就不接!”小米儿心中一喝。 “虎泉阳!” “铿——” 双手微张向东西, 爪锋齐进贯命锤! 随着一声低喝,“虎泉阳”三字如同虎啸龙吟,震彻云霄。 然而,他并未选择硬碰硬,而是巧妙地运用了真气的力量,因势利导,将棱锤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之中。 “轰——!” 双锤砸碰!迸出余波,蔓延数丈。 小米儿轻灵如猫,双手按下,翻身滞空! 锤影相对之时,烈爪已然收回,紧跟着又是一声轰鸣,显然是那南北二锤相撞所发之声。 小米儿见锤链又被绷的笔直,立马轻盈落下,脚踩链条,身形微俯,宛若真成一只灵猫。 “天虎十三扑!”精要便在扑上! 身形美巧又不失平衡,在铁链上如履平地,几个轻跃便顺藤摸爪般扑向了温云,数十米的距离不过一息之间,小米儿口中轻咬将先前含在口中的“茯芩白术丸”咽下。 补气!养血! 温云见此情形,一张本就平常的脸上更是只剩下了恼羞成怒,难看无比。 又一次!又一次!! 被同样的方法破了招式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初选择练锤是对是错了! 显然此刻的温云武道之心都有些动摇。 他不知道的是,这江湖中,同境界下有小米儿这等爪功,身法,战斗天赋的人少之又少。更遑论还样样都克制于他。 也真当是宿命一般。 小米儿的双爪如同闪电般探出,瞬间已逼近温云,仅二三米之遥。 他猛然间爆发出“万虎破”的绝技,这一刻,空气仿佛被撕裂,万虎齐鸣的轰鸣声响彻云霄,赤红的爪影化作十条真气凝聚的血虎,咆哮着向温云猛扑而去,每一声虎吼都蕴含着小米儿心底的威势与杀机。 温云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他发现自己已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绝境。 抵挡?手中仅有锁链,难以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势。 凭什么?凭同境界的真气吗? 闪避?那意味着要放弃自己赖以生存的棱锤,而失去棱锤的他,又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立足?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温云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对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他咬紧牙关,运起身法,金石碎响中,他勉强避开了小米儿那致命的一击,但代价是两把棱锤永远地留在了原地,成为了这场战斗的牺牲品。 温云的肩头被爪风划破,五条血痕醒目而刺眼,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而,小米儿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小腿发力,腰身拧转,又是一记“虎落苍”腾空而起,爪势凌厉,直指温云的要害。 温云强忍剧痛,双手猛然一招,两条铁链如同灵蛇出洞,瞬间回收。 他疯狂地压榨着丹田气海,将全身的真气都汇聚到棱锤之上,一左一右,两道蕴含着深厚真气的锤影破空而出,向空中飞落的小米儿迎去。 然而,这仓促之间的飞锤虽然声势浩大,却已失去了先前的灵活与精准,仿佛强弩之末,难以再现辉煌。 小米儿面色冷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右手置后,下落的同时,左手猛然拍出,不是爪击,而是掌风!这一掌,他运用了爪法中手腕的技巧与真气的流转,使得掌风之中蕴含着旋涡般的力量,轻松地将那两道看似凶猛实则无力的锤影格开挡向一边,双锤猛地改变方向朝两旁砸去! 身形带着右手极速落下,好像要把面前的一切都撕破!五道利刃凌空出现,就这么呈现在空中突兀又霸道。 下方就是温云的脸,小米儿憋屈很久了口中忍不住的咒骂出声 “去你妈的!!给我死!!!” 温云此刻双手两条臂膀也被刚刚挡飞的棱锤带的空门打开只留下胸口迎接这一击! 他的脸上浮现后悔和绝望,要是有的选,他肯定和俞洪交换,由他去面对莫潇。 此刻的他只能口中高声呼喊一声 “教主救命!!” 此刻重一教主已然受了轻伤,并不是因为玄霖的武艺高深,也不是他轻心大意。 若是一个人单纯的不要命的战斗,自然会让高低沾上一些血,不管这沾上鲜血,是他自己或是敌人的。 如今玄霖就是如此,一套江月随星掌完完全全的施展开来,毫不吝啬自己的真气,毫不考虑自己的防守,虽然重一教主,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赢玄霖。 不过仍然被他那,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凶残打法给击中了好几掌,江月随星掌的星辰掌力震的重一教主断了两根肋骨,在真气护体的情况下,还是口中吐了一口鲜血。 而对面的玄霖更是凄惨无比,双手手已然被重一教主打断甚至可以看见血海燃烧后露出的一截白骨,随后殷红的血波席卷着他的身子在地上滑出了数米,让玄霖一时两眼一昏,再起不能。 这也是为了伤到重一教主付出的代价。 “噗——” 在玄霖被强大的拳劲冲飞出去的那一刻,温云的呼救也送进了重一教主的耳朵,一刻也不敢喘息,只能扎稳马步双拳奋力挥出,以此希望可以围魏救赵化解小米儿的攻势。 “血海惊涛!!” 绯红的劲风席卷而来,直冲小米儿的头颅,只是落爪之人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身子居然在空中生生转动,右手一个回拉那空中的炽烈爪风居然被生生延长一截,几乎成了一匹血布一般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不仅可以攻击到温云也有余势应对重一教主的招式。 “早就防着你呢!打不过就叫人!幼童之举!!” 小米儿心中冷笑一声,利爪和温云的身体一触即分,招数已出,在脚尖落地的一刹那飞快后撤,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重一教主的一击。 两道声音同时回荡在空中, “嗤———啊啊!!” “噌———吭!!” 虽然没有一爪将温云直接分尸,但霸道的劲气已然在他的胸口撕开了五道巨大的伤口,强大的力道将一道人影瞬间冲飞,落在五米外的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虎落苍和血海惊涛,在空中对撞一声,两招尽皆不是全力。一个盛势已出,另一个仓促应对,那威力自然是半斤八两。 气浪闷响一阵便平静了下来。 重一教主看着躺在地上的温云已然生死不知,心中阵阵狂怒却又无从发泄而出,恨恨的骂道 “真是怂兵坑死良将!这帮废物真当是无用至极!” 只能将杀意凛然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眯眼含笑的小米儿。 “哦吼!看来重一教主的打算不太顺利啊。” 这句话的音调极尽嘲讽,目的就是为了惹怒重一教主的情绪,一个人只有怒了,才会犯错。 不过重一教主仿佛看破了他的想法,虽然此刻小米儿好像占了一丝上风,但是他的胜利从来也不是几位长老可以左右的。 “呵!现在该开心的不应该是我吗?” 重一教主的目光延伸的很准,直直的便落在了百姓周围的战场之上。 如今接到命令的天火教徒正在一点点蚕食着江月楼和谷雨楼的守护力量,百姓化为的长龙已然停滞下来,在大同府城门外瑟瑟发抖。 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几个侠客依旧顽强的抵抗着剩下还有近百名的天火教凶徒。 周围的百姓此时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因为无论如何,在屠刀砍完了最后一个正道弟子之时,下一刀必然会落在他们头上,虽然明知道区区这百人的武者根本不可能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但是没有普通百姓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他人生路不是吗? 重一教主可以看见,小米儿自然知道他的目光看向哪方,就算不用回头也可以想象,此时的形势严峻无比。 本来想激怒敌人的小米儿如今自己倒是有些焦急起来。 而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也是重一教主动手之时!! ……………………… 第56章 生路终开,百姓皆存,英骨还乡! 重一教主咬紧牙关,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但他仍毅然决然地挥出一拳,红光如流星划破夜空,直奔小米儿而去。那身形在战场上如同鬼魅,红光闪烁间,已逼近至小米儿身前。 小米儿不敢轻视,体内的真气虽然经过丹药补给,但此刻依旧是入不敷出,类似于“万虎破”这种强力杀招怕是使不出了。 反观重一教主,他身上的轻伤在功法的压制下似乎微不足道,混圆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江河湖海,深不可测,即便是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也未见丝毫枯竭。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让小米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血海苍冥,焚尽八荒!” 重一教主低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道幽蓝鬼火凭空而现,它们在空中盘旋、舞动,如同幽冥世界的使者,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这些鬼火自下而上,划出一道道绚烂的火潋,将周围的空间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蓝紫色。 气温急剧攀升,连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点燃,发出阵阵噼啪之声。重一教主足下的地面更是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高温,瞬间龟裂开来,碎石飞溅。 小米儿眉毛一挑,有些吃惊,这火焰之烈居然远超自己的“七煞残虎爪”,双手交错胸前用出反向“虎泉阳”,此招数本就是以爪势做防守之效,只不过逆转真气线路使出,便也变成了进攻。 十指如刀,赤色光辉在指尖跳跃、汇聚,最终化为一张璀璨的刃网。这张刃网如同渔网入湖一般,带着无尽的霸道与力量,猛地洒向那肆虐的火镰。小米儿知道,既然火焰之力拼不过对方, 那就只能以霸道取胜! 果不其然,刃网经过小米儿的压缩,和火镰相互消磨,终是双双湮灭在空中。 重一教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小米儿真气不济的微妙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然间,他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扑食,一个踏步便跨越了战场上的距离,瞬间出现在小米儿身前。 三十六路拳法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层层叠叠地攻向小米儿,每一拳都蕴含着混圆境巅峰的浑厚真气,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开来。 小米儿面色不改,用左手飞动拦下了数拳,身子被击的有些后仰,不过随即如同柔韧的弓弦瞬间回弹带动右手成爪,似钢鞭,如刺锤般轰然抓下。 “虎落苍!!” 重一教主眼中精光一线! “就怕你不敢拼!!” 右手好像早有准备自腰间似离弦之箭,一般带动血海真气骤然对向那凶决虎爪。 小米儿自感到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袭来,利爪被血煞之海侵蚀的皮开肉绽,整个人拔地而起,口中鲜血倒卷向后飞倒而出。 而一旁的莫潇还要雪上加霜,一剑恍如隔世般拦在了重一教主的身前,方才他用含生木叶杀不算狼狈的挡下俞洪的暗器暴雨。 虽是凭着刚刚突破的强横真气对了一招,不过莫潇心知自己正面对敌根本不是俞洪的对手。 所以只能祸水东引,脚踏徐啸天阳步朝着重一教主杀来。 皓月剑上盈月光,苍墨竹叶血锋芒。一剑竹径通幽,直迫重一教主眉心而去。 而重一教主却一点不慌,手中绯色旋涡轻咬,便止住了这锋芒毕露的一剑。 而身后俞洪飞身赶到,手中一挥,大把暗器破空而来直取莫潇的后心。 莫潇立马收剑侧移,将重一教主让在了这片暗器雨中。 只可惜俞洪好像猜到了他的打算,那片暗器根本就没有使用功法运行射出,而是纯粹的肉身之力而已,可莫潇不走恋战,后背必然射成刺猬一般。 而这所谓“驱虎吞狼”之计,在重一教主轻轻真气一挥之下便彻底破灭。 莫潇眼中复杂无比,带着决然的眼神和刚刚从地上撑起的小米儿对视一眼,就瞬间抽身远去。 心中第一次开始了祈祷 “兄弟!送你入死地,否则难存生!只要几息便可!!千万撑住!!但愿我的推断没有疏漏!” 他忍着心将强敌,送到了小米儿身边,莫潇相信小米儿一定可以拦下二人,为自己争取时间。 俞洪正想着越过重一教主继续追击,可一道腥红利爪拦住了他的去路,直朝他的喉咙抓来。 无奈之下,俞洪只能甩出幽暗飞刃拖延,又一个闪身站到了重一教主的身旁。 重一教主看着已然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却依旧一人身躯挡在自己和俞洪身前的小米儿。 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讥讽 “你要以一敌二?” 他余光看了背影正在极速远离自己,朝着大阵右侧飞窜而去,像是要冲向城门的莫潇。继续说道 “呵!你可以为了你的朋友死,可他却祸水东引,推你进了棺材!这就是你们正道的嘴脸?真是虚伪!” 小米儿右手顶着膝盖站直了身子,脸上不为所动,只是将左手缓缓虚爪落下,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二人,口中却透出万均难撼的语句: “哈哈哈哈!我不会死的,你们会失败的!我相信莫哥儿绝不会背弃我!这就是我和你们本质的区别!” 他相信莫潇如此行事必然有可以解救自己的方法,况且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相信的机会,若是二人强行战斗,最后只有油尽灯枯,败亡一途。 那么今天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所以他必须拦住重一教主和俞洪,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重一教主见小米儿还是死鸭子嘴硬,顿时失去了耐心,口中轻喝一声 “杀!!” 随后俞洪双手又盘转起数道暗器,身侧血海燃烧,拳势冲天而起。 他们要用最猛烈的一击彻底斩杀小米儿,随后只剩下一个云涌境的莫潇自然不足畏惧。 仿佛胜利已尽在掌握,俞洪和重一教主都目露凶光,脸上狰狞的笑容看着宛如两匹恶狼一般。 “祸斗焚天!!” “幽冥?百解………” 两道真气即将脱手而出,直取小米儿性命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好像从天上传来,将所有人都目光都吸引过去。 “住手————!!!” 莫潇身影随心动,手上好像提着一个人影,脚步轻纵便点到了,一条仅剩的柱子之上,让战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位置。 天火教徒和玄飞白玉楼余孽自然是不管这传遍战场的声音。手中利刃依旧一刻不停的挥向了负隅顽抗之人。 而俞洪本来不想理会,可一旁重一教主瞥见了莫潇的人影口中赶忙说道 “停手!俞洪!” 小米儿此刻已然做好了生死一搏的准备,见到面前两人生生止住他便知道莫潇的计划!成了!! 俞洪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手中暗器寒光闪烁,却隐忍不发,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出手之际,却被重一教主一声断喝生生遏制,心中犹如被巨石压住,愤懑难平。 重一教主神色瞬息万变,胜券在握的决绝瞬间被怒火与杀意所取代,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炬,直射向那铁柱之上,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只见莫潇手中擒着一个面色涨的通红,双目紧闭的倩影,丰腴的身体被他紧紧的贴在莫潇的身上,手中呈现虎爪之态扣着她那白皙修长的脖颈。 应墨棠本来还在调息,准备真气稍有恢复,便彻底了结已然昏迷在地的秦化风。 可美目中忽然出现一道人影直冲她而来,心头一紧,此刻的她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真气也尚未恢复,只能甩出暗器飞刃进行拦截。 只可惜莫潇的时候步法真气太过于锋锐,只一瞬便破开了她又急又险的飞刃。并且瞬间欺身上前,一掌劈在后颈,便让她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随后莫潇手环应墨棠,快速的来到了人群的显眼之处,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将应墨棠扣在了身前。 香软入怀,只是局势危机甚至不容许他心神荡漾。右手长剑横空就这么悬在应墨棠的后颈,目光死死的盯着重一教主。 莫潇余光看到,江月,谷雨楼的侠客们此时已然奄奄一息,最多一盏茶便会被屠戮殆尽,他不敢耽搁,口中迸出虎啸龙吟,看似传遍众人,实际上只要重一教主一人听到便已足够。 “让你的人放百姓进城!!快!!” “不然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 莫潇手中长剑一落,剑锋冷冽,无情地搭在应墨棠那修长的脖颈之上,皓月真气缭绕其上,锋锐之气令人心悸。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下一秒就能做出决定生死的抉择。 重一教主目睹此景,眼中怒火中烧间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他深知莫潇的剑气已至巅峰,随时可能落下,心中焦急万分,不禁怒吼出声: “全部住手!!” 声浪滚滚,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在这声怒吼之下,原本激战正酣的天火教徒与江月楼弟子皆是一愣。一名天火教徒正欲将手中长刀刺入一名江月楼弟子的胸膛,却仿佛听到了圣旨般,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狰狞的煞气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卡住,黑气缭绕的刀口在空中凝固,显得格外诡异。 真气回收的力量在他体内翻涌,将他的面皮涨得通红,仿佛要爆裂开来。他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惊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攻势被化解于无形。 而对面的江月楼弟子,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下,两眼一翻,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昏迷不醒。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留下重一教主那暴怒的吼声在耳边回荡。 小米儿眼睁睁的看着重一教主和俞洪的目光径直掠过了他,宛如两只被掐着脖子的鸡一般,沙哑的声音冲着莫潇说道 “说吧!如何才能放了她?” 莫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杀意也有玩味,他故意装出一副杀意凛然的模样,声音洪亮而清晰: “让你的人退到你身后去!”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冰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重一教主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却也只得妥协。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全身真气,声音如雷贯耳: “天火、玄飞、白玉!撤回来!” 这声命令中蕴含着冷酷无比的威严。 随着命令的下达,近百道暗色的魔影仿佛听到了召唤的幽鬼,瞬间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飞快地朝着重一教主聚拢而去。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整齐,宛如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霎那间便完成了人头的汇聚,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黑云。 这些邪道弟子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魔门中的规矩森严,对于上面的命令他们向来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刻,他们默默地站在俞洪的身后,双眼中闪烁着警惕与敌意,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整个场面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之后,不等重一教主再开言,莫潇的目光已投向了那片百姓与城门之间的坦途,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地上回荡,坚定温暖: “生路已开!诸位,回家吧……”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不仅拂去了人们心头的阴霾,更在大同府外久久回荡,成为了一种希望与解脱的象征。 此刻,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喜悦,彻底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温暖而明亮,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温暖了他们的心灵。无论是幸存下来的不足二十人的侠客,还是那数万欢呼雀跃的百姓,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紧接着,冲天的哭泣声、叫喊声、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直冲云霄。 这些声音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生命的无限珍惜,更有对莫潇这位少年的无限感激与敬仰。 “孩子他娘,我们可以回家了!!”一位父亲激动地抱起孩子,眼中闪烁着泪光。 “是啊,我没想到今天还能活下来!” 一位妇女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 “可以走了吗?快快,阿爷!我要回家!” 一个孩童拉着老人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归途。 这时,那位教书先生挤开人群,上前一步,对着阳光下宛如救世仙人一般的莫潇深深鞠了一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恩戴德,口中颤抖着说道: “多谢莫潇少侠!!” 随着教书先生的这一声感谢,百姓们纷纷反应过来,他们意识到今天能够重获新生,全是因为眼前这位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舍生忘死、力挽狂澜的结果。 于是,无论是士农工商还是老幼妇孺,全都用感激涕零的目光望着莫潇,口中齐声叫喊道: “多谢莫潇少侠!!” “多谢莫潇少侠!!!” 这声音响彻云霄、震撼人心,成为了大同府外最动人的旋律。 …………… 莫潇对此眼中虽然带着笑意,不过口中立马高声回答道 “不止是我!诸位看看两旁的侠客吧!他们才是保佑你们无恙的英雄!大家伙也带着他们……回家吧!!”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当即多了几分悲凉之色,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场景中不感到难受。 如果有那他一定算不上人! 环顾四周,只见百丈之内,残破的景象触目惊心。断臂残肢散落一地,尸体横七竖八,许多江月楼与谷雨楼的弟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无法醒来,有的甚至未能留下完整的身躯。 他们的牺牲,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虽然陨落,却永远照亮了一条生机之路。 而存活下来的侠客们,此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中看向莫潇的方向亦是充满了感激,仅剩的十八人,身子都被染成了血人,甚至破碎的袍下还能看到无数令人眼酸的伤口。 十几人互相搀扶着,用手中的长剑和长棍死死的撑着地面不让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彻底倒下。 虽然气势虚弱到了极点,虽然每人都面带疲惫,但是当百姓们那温暖感激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之时,心中还是不由的说了一声 “此行,值了!” 而几个大胆的青年已经反应过来,壮着胆子快步上前,搀扶那十八位幸存之人生怕他们虚弱倒下。 “快快快!诸位英雄!来吧,随俺们一同回去。” “对……对!老朽也感激不尽,你们的大恩大德………” “快!搭把手,老王!英雄们都站不住了!” 人群密集的聚拢,却不见任何混乱,这些谷雨楼和江月楼的弟子此刻也并未惊慌,反而是默契的相视一笑,几人终于不再绷着体内的那根弦,真气一松,便齐齐的昏了过去。 有几个江月楼弟子在失去意识之前口中还对着搀扶自己的百姓低声说了一句 “有劳了。” 百姓们自发地抬起侠客们的身体,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们知道,这些侠客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是他们用生命守护了这片土地上无数的万家灯火。 而剩下的百姓则是不言不语的在周围拖动着死去或者还在重伤的其他侠客身体。只一盏茶的功夫,大同外的地面就只剩下了那帮恶人的尸体,还有已然碎的接不上的残肢。 一个个青壮们丝毫不嫌血腥,背着背上已经不成人样的躯体,缓步上前走着。 既已舍生护吾命,怎让侠骨无处归? 人流缓缓开始朝着城门内走去,而剩下的百姓此刻虽然着急却也不再催促,只是每个人的脸上同样都是愁悲满目。 有些经过天火教尸体的百姓,还会突然淬一口唾沫,或者补上一脚再往前走去。 不过数万人的队伍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走的干净的,阳光下莫潇依旧一刻不敢放松,而小米儿已经守在了他所在的铁柱之下,为其护法顺便恢复中体内的真气。 而重一教主和群魔则是死死的盯着莫潇却不敢有什么行动! 正邪两方就这么僵持着,等待着………… 直到………… ………………………… 第57章 正邪两相迫。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重一教主见到百姓已然不可获取,自己授人以柄,心中虽感到万分的憋屈,但也不敢说什么狠话。 生怕惹怒了莫潇,会对应墨棠造成伤害。此时两方互相牵扯,无论是莫潇还是重一教主都知道,双方已然不死不休。 只是此刻还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罢了。 “呵!” 莫潇的冷笑,如同冬日里凛冽的寒风,穿透了重一教主故作镇定的面具,直抵他内心的最深处。“知道?你以为你们之间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真能瞒过天下人所有人的眼睛?” 言语间,剑尖轻挑,如同挑逗着危险边缘的火焰,缓缓逼近应墨棠那戴着面纱、神秘莫测的面庞。 小米儿在下方也是忽然仰起了头,眼中也散出疑惑,口中不由得问道 “莫哥儿?莫非应墨棠和那邪魔关系匪浅?” 面对小米儿的疑问,莫潇并未急于解答,而是让那锋利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似乎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揭晓的秘密。重一教主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阴沉,如同乌云蔽日,他双手紧握成拳,真气在体内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生生压制。 俞洪在一旁,虽然满心疑惑,但重一教主那变幻莫测的眼神让他选择了沉默,将满腹的好奇与猜测深埋心底。 “呲啦——”一声轻响,如同撕裂了时空的裂缝,剑尖轻描淡写间,黑色的面纱悠然飘落,如同秋日中最惨淡的枯叶,划破了寂静的长空。 面纱之下,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庞缓缓显露,肤白胜雪,细腻光滑,仿佛初冬的第一场雪,纯净而无瑕。唇瓣薄而嫣红,宛如寒风中傲然绽放的梅花,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却又带着不可侵犯的凛冽之气。琼鼻盈秀,挺立而精致,为这张脸庞增添了几分英气。 而那冷冽的眉宇,如同雪峰之巅的孤莲,清冷而孤傲,让人心生敬畏,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小米儿和俞洪的眼中,仿佛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猛然冲击,瞳孔不禁猛然扩张,满眼的震撼与惊叹。那面纱之后的脸庞,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距离感,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脸,那是一张同样威严冷冽的脸庞,却与眼前的应楼主有着几分神似,仿佛是跨越时空的镜像,让人心生遐想。 俞洪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小心翼翼地望向重一教主,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应楼主她……难道是……” 重一教主见状,知道事情已经无可隐瞒,便坦然承认道: “不错!她是我的女儿!” 眼中也浮现了丝丝担忧之色,冲着莫潇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自认为隐匿身形,我们两人皆归于暗处便无人可知,你究竟是如何发现的!” 莫潇看了一眼还有大半的百姓还未进城,心下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为自己和小米儿的恢复博取生机。 而拖延时间的方式便是对话,在千钧一发的战场上拖延时间的方式有多种多样。 用对话拖延时间虽然看似简单,实则难度颇高。 需要注意语速腔调,对方情绪,言语力度,必须要让沟通之人陷入自己的对话节奏,或是因势利导,或是引起好奇,亦或是气魄压制,都需要步步为营。 此刻的莫潇就是勾起了重一教主,俞洪甚至于小米儿的兴趣,让众人好好的听他说。 “藏叶于林,隐若入市,掩人耳目,偷梁换柱!不得不说,重一教主你还真是谨慎万分!” “只可惜………” 重一教主眼神微眯,口中追问道 “哦?你不是赌的?可惜什么?” 莫潇也不耽搁继续说道 “只可惜,百密一疏的是,刚刚让我发现了那个山寨货色,血就是你所谓的替身,也有一个所谓义女。只不过这二人关系混乱,根本看不出是父女之间的关系,说甚至幽裳又是重无的玩物,可对外又以父女相称人尽皆知。” “可这是为何呢!” 莫潇的目光此刻比刀剑还要锋利,口中继续说道 “我进大同府那一天,赶上你强娶霍家女儿,怎么说明你这个假意化身成的三长老应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见不得光的男人。” “你作为真身,替换的假身有个不合理的女儿身份,你却是孤独一人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重一教主眼神多了很多东西,有敬佩,有反思,还有仇恨! “那么你怎么知道你手中的女孩就一定是我的女儿呢?” 莫潇洒然一笑,继续讲述着他的推断 “我原本不知道,只不过就如同你给那个替身所谓的功法一样,她女儿幽裳的武功名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他的武功,绝对不应该以真气化作毒液进行攻击!” “无论是飞针暗器,还是铁索连刃,在混圆境的情况下,总是有形之物淬毒定要超过纯粹的毒液。” “况且我又和应墨棠交过手,两人的攻击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了,不是吗?” “我敢保证,如果说幽裳和应墨棠进行交手的话,只要应楼主稍作突破,幽裳就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之声传递在每个人的耳边,原来是重一教主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莫潇。口中声音竟然有了丝丝敬佩之意 “不愧是一朝毁了我们五年谋划之人,莫潇……这番推断鞭辟入里严丝合缝,即使是生死对立之敌本作也由衷的佩服你!” “不过,两派女子如此繁多,你就敢把你朋友的性命和这七万百姓的性命就堵在这一息之机上?” 莫潇脸上本来露出了尽在掌握的笑容,可突然沉静下来,内心当中隐隐作痛。不过口中还是继续回答道 “玄意门宗门大比,我的第一场战斗就是和应墨棠的,当时我用剑风吹动了她脸上的面纱,我看见过她的长相,不过我当时好奇的是,如此美人为何要隐于面纱之下,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我原来以为是个人喜好而已,不过在下不才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直到重一教主你………现在应该叫应重一对吧?” “你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让我原来只有十之七分的赌,变成了十成十的——赢!!” “哗!” 莫潇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小米儿和俞洪,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一股荒谬之感油然而生,莫潇竟如此受天地所眷,几人看着这并不强壮的身影仿佛狄公在世一般。 …………… 半个时辰后,随着百姓们越走越少,眼见着太阳似走到了未时,所以百姓侠客皆已经回到了大同府内。 莫潇和小米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们都知道,庙堂是庙堂,江湖是江湖,若是强行进城去抓人,朝廷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计若是成了还好,有买通官员的掩饰,魔门算是先斩后奏。可若是百姓已然回城还继续出手抓人,那么就是把官家的脸面踩到脚底上碾了,下一次来的就是朝廷大军了。 而这世上能以一敌万,莫潇料想这样的人肯定存在,在绝对不会包括应重一和俞洪! 应重一也知道,所以此刻他的脸色已然阴沉无比,随着应墨棠被莫潇擒住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彻底的败了。 “莫潇少侠,是否可以完成承诺将小女归还于我了?” 虽然愤怒无比,不过应重一还是压着怒气,朝着莫潇问道。 莫潇撇撇嘴,手上宽云铁剑却丝毫没有要离开那白皙脖颈的意思。口中缓缓说道 “我说,重一教主啊,你看如今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二人搅着大同天翻地覆,到头来,正邪两派死伤殆尽。你那所谓的大计已彻底破灭,你魔门规矩森严,来到此方,也是应了上面的令。” “依我看来,你们已是无法对上面交代,不如就地解散吧。毕竟上头追责起来,后果不用我来提醒你们。 倒不如你带着你女儿,哦!还有俞洪长老,你们退隐江湖,远走他乡,找个小地方做个富家翁,安稳稳度过此生不好吗?” “这趟浑水呀,就让我们兄弟二人蹚了,如何?” 俞洪听到这话,心中仇恨依旧撑的他杀意漫天,口中轻骂一句 “巧言令色!” 反倒是应重一好像开始认真思考莫潇的话语,脑中千回百转,脸上五彩缤纷,片刻之后,还是化作的一声叹息 “你不懂,你不过在山脚而已,你根本不知道这条路,站在上面的的人有多恐怖。” 随后看着眼前之人他立马扯出了一抹狞笑 “所以为今之事,就用我们的命来了结吧!” 莫潇见不能用言语化解危机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路远方传来吼着一声怒吼 “莫潇!!” 穿进了他的耳朵。百米外一人影飞快闪动,站定在了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莫潇看到来人心下一沉,不祥的预感飞快蔓延全身。 伶舟弃! 此刻那白衣蓝衫的身影歪歪斜斜的站在地上,脸上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不过那邪煞之气几乎从双眼就要溢出来。他嘴边鲜血未干,面色凶厉,好的一只死里逃生的豺狼继续前来复仇。 “哦!原来是你这个,不忠不孝做人不易的畜牲,刚刚玄霖那一掌居然没打死你!不跑就算了,还敢前来受死!” 小米儿双手残虎爪气升腾而起,灼热的真气环绕手腕之上,口中对着伶舟弃冷冷的说道。 而面对他的嘲讽伶舟弃却毫不在意,口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阴狠对着莫潇说道 “不不不!我是来威胁你的!就如同你威胁教主一样!” 说着右手一挥,只听得身后“丁零当啷”和着脚步声,一群人踉踉跄跄来到了大路中间。 莫潇此刻好像被天雷轰中了颅顶,眼中血丝攀绕,无尽的杀意和愤怒带起锋利决然的剑气,将身下的地面甩出了道道剑痕。 他又算漏了一件事! 只见七道身影,如同秋风中摇曳的枯枝,凄凉而绝望,被三四个天火教徒如狼似虎地团团围住。这些教徒,面容狰狞,眼神中闪烁着凶光,宛如地狱走出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那七人,被沉重的铁链与枷锁紧紧相连,宛如一串被诅咒的灵魂,无力挣扎。 四个中年人与三个稍显稚嫩的青年,他们的双眼已被无情地剜去,留下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洞,仿佛能吞噬周围所有的光明与希望。双手更是惨不忍睹,断口参差不齐,如同被野兽撕扯过的猎物,衣袖半挂在残臂上,随风轻轻摇曳,诉说着哀歌。 他们的脖子上,交错着鞭痕与刃伤,每一道都像是地狱之火留下的烙印,黑血缓缓渗出,沿着肮脏不堪的布衣缓缓流淌,染红了周遭的空气,也染黑了观者的心。他们的气息微弱至极,如同风中残烛。 而在这群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女子。她虽未失去血肉之躯,但那双眼睛,却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惨白而空洞,宛如两颗失去光泽的宝石,镶嵌在一张布满青紫伤痕的脸上。她的面容虽清秀可辨,但此刻却已被污秽所覆盖,昔日的纯净与美好已荡然无存。 她的脖子上,几个紫得发黑的指印清晰可见,那是暴行留下的印记,也是她无法摆脱的噩梦。她的双脚被铁铐紧紧束缚,皮肉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但她却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脚步轻浮地行走着,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在这人世间游荡。 “婉……儿姑娘!” 莫潇口中带着震惊和怒火,口中似不可置信的朝着那女子问道。只可惜声音虽然传去,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被包围的凄惨人群,赫然便是那日霍家出殡队伍中的百姓啊! 而此刻这几人宛如天火教徒的牲畜一般被牢牢的圈在原地,像极了八具尸体站着一般。 小米儿和莫潇的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将那看着自己得意笑着的伶舟弃自肉身到骨头全部焚为灰烬。 “伶舟弃!你他娘的禽兽不如啊啊!你是真该死啊啊!!” 小米儿咬着牙对着伶舟弃骂道。莫潇手上的宽云铁剑上真气都开始渗出淡淡的红光,那是杀气影响到了皓月真气的表现。 反倒是伶舟弃完全不在意,对着应重一抱拳说道 “教主!他莫潇都能以女子作为威胁,破坏我魔门大计,如今,在下便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如何?” 应重一当然看到了这一切,脸上马上绽出了喜色,口中夸奖似的说道 “不错!伶舟弃!你做的很好!” 虽然口中这般夸赞,不过心底却升起了十足的忌惮,看着伶舟弃那邪意盎然的表情,在心底不由的想到 “此子,才真是魔道中人!若是他被重用,不肖忌日就会踩在我的头上吧,好毒的人,好恶的心!” 莫潇目光从霍家人群转到了伶舟弃的脸上口中冷冽的问道 “涟儿呢!我问你他去哪了!!” 伶舟弃脸上好似一怔,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口中不由的狞笑出声 “谁?” “…………哦!你说那小东西啊,哈哈哈哈!谁让玄霖那老家伙伤到我的?” “没办法,为了恢复伤势,我只能把那小儿…………” “哈哈哈哈哈!!!” 他那猖狂邪恶的笑声回荡在莫潇耳边,仿佛无数把利剑穿入了他的心房,一阵阵的绞痛让他的脸都变得苍白起来。 他已经可以想到,曾经那个抱着自己大腿喊着他哥哥的天真孩童再也不会出现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大和愚蠢!! 而伶舟弃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手中慢慢的汇聚成了一个血色气团,口中继续说道 “虽然孩子的气血不如青壮那般旺盛,不过终究占个干净!哈~~现在想起来可真是美味啊!” 莫潇很想决绝的出剑又或者怒骂出声,不过此时他也陷入了和应重一那边受制于人的局面。还好他的手中还有筹码可以下注,于是莫潇强撑起冷静的脸庞,口中恶狠狠的说道 “放了他们!不然我就让应墨棠人头落地!” “一位父亲的怒火已经要了你半条命,我相信若是再来一位你肯定会死无全尸的!!” 说着锋锐的剑气甚至划破了,应墨棠那洁白的皮肤,鲜血从脖颈缓缓的滑下。 重一教主眼中充满着担忧之色,刚要开口就听到凌乱嚣张的话语从伶舟弃口中说出 “嘿嘿嘿嘿……莫潇,你还敢赌?骗—谁—呢!” “你这招唬得住他们,却骗不过我。” 紧接着只听得 “呲啦!!” 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猛然间喷涌而出,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断裂声,一个霍家中年的头颅竟在刹那间与身躯分离,高高飞起,最终无力地滚落在泥水之中。 温热的血雾将他那本就狞厉的脸洒的腥红,血点落在白衣上,让他看起来真如地狱恶鬼一般恐怖。 小米儿两人包括应重一和俞洪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伶舟弃居然真的杀伐果断的杀了一个人,毫不留情。 “你!!” 莫潇口中瞪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手中剑气越来越锋利凶烈,只可惜,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剑刃斩入应墨棠的脖子上。 伶舟弃虚握双手,漫天的血气,连同地上已经失去头颅的身躯中都汇出了无数血液,汇集到了他的手上。 血球翻滚,红光闪烁,便飞入了他的胸口,而伶舟弃的脸上也出现了陶醉般的神情。 而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伶舟弃又抓过一个霍家之人,好像一块烂肉般提在了空中,对着莫潇疯狂的说道 “怎么样?我敢杀!你敢吗!哈哈哈哈!!” “我的要求听好了!……莫潇,你把剑放下!然后将应教主的女儿送过来!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每过三息就杀一个!最后在杀那个臭娘们!” “现在我们开始吧!” ……………………… 第58章 异变横生,血月剑光。 踏入魔道者,多因利欲熏心,权势迷眼,贪婪成性。然而,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仍有一丝人性的微光闪烁,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比如亲情,爱情等等。即便是在邪魔中人如玄霖、应重一的心中,也未曾完全熄灭。 但伶舟弃,他立于战场之末,魔气滔天,已将人性彻底吞噬。他的眼中只有欲望的火焰,心中唯有残忍、野心与杀戮的狂风肆虐。 他,已非人,而是化身为魔,一尊令人闻之色变的真魔,其魔威之盛,足以让天地为之色变,生灵为之颤抖。 莫潇目睹此景,心如刀绞,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试图寻找破解之法,却发现自己竟如此无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和绝望的累积。 “嗤——嘶啦——”一声撕裂声划破空气,如同判官的低语,宣告着又一个无辜生命的终结。莫潇眼睁睁看着伶舟弃轻描淡写地摄来一个青壮,生生将其撕杀,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不要!!” 莫潇的呼喊声在战场上回荡,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愤怒、他悔恨、他心痛,因为他一时的犹豫,又有一个无辜之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伶舟弃的笑声在莫潇耳边响起,那笑声中充满了嘲弄与不屑。他随手将干瘪的人头丢在地上,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玩物。他看着莫潇,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大仁大义的莫潇少侠,你不是自诩正义,誓要杀灭邪道、护佑苍生吗?怎么如今却让这些无辜之人因你而丧命?你的愤怒、你的悔恨,又能改变什么?还是说,你想让剩下的人也步那潋儿的后尘?” “潋儿……”这个名字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莫潇的心上,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是他无法触碰的伤痛。伶舟弃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裂着莫潇的内心防线,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与挣扎之中。 莫潇听到这话立马收回了几欲瞪出血的眼神。 “潋儿!”这两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割开了霍婉儿心中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原本已被折磨凌辱到麻木的心又开始传来了阵阵绞痛,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她的双眼,空洞而绝望,两行血泪无声滑落,如同地狱中绽放的彼岸花,凄美而绝望。 娇弱的身子一颤,死气森然的双眼,落在了那疯狂大笑的伶舟弃身上。 “哈!哈…哈!我再说一次!放下剑——莫大侠!” 莫潇心下暴怒无比,却别无他法缓缓的松开了捏着应墨棠后颈的手。 伶舟弃见此情形嘴角的笑意越发得意,仿佛已将莫潇和小米儿的性命抓在手中一样。 只可惜,下一息到来,异变横生。 在这绝望的深渊中,霍婉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她那原本已麻木不堪的心灵再次被仇恨之火点燃。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一种超越生死、跨越极限的愤怒。 “畜生!!”她尖利嘶哑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如同夜空中最亮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战场。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恨意,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痛苦与不公都倾泻而出。 小米儿一直在莫潇下方严阵以待,目光锁定下眼前场景让他也不由的感叹道 “江湖凶险!莫潇你会如何行事呢!” 只见霍婉儿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所有的痛苦与屈辱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无尽的恨意。 她口中喷出的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染红了她的双眼。 那虚弱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支撑,带着悍不畏死的决心,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了伶舟弃。 她的脸庞,那张曾经美丽如今却布满伤痕的脸,此刻只剩下了无情与恨怨。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誓要将眼前的恶魔彻底杀死,哪怕要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然而,伶舟弃岂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 他见一干枯人影朝自己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迅速凝结出“归去来诀”的招式,一拳挥出,凌冽的真气如同狂风骤雨般轰向霍婉儿。 “咔啦——咔啦!”一阵令人心悸的骨头碎裂声响起,霍婉儿那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仿佛被万吨巨石碾过一般,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她倒在了伶舟弃的脚边,身体扭曲着,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即便如此,她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伶舟弃,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镌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的牙齿紧紧咬住,已经渗出了鲜血,但她依然拼尽全力扭动着碎骨般的身体,试图朝伶舟弃咬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从这个恶魔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伶舟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饶有兴致地对着地上的霍婉儿说道: “哈?如此想杀我?唉呀!可惜……你们只配做血食和玩物~”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霍婉儿的挣扎与反抗在他眼中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之举。 霍婉儿的声音,如同破晓前最后一抹曙光,虽痛苦却充满决绝,她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余晖,大声吼道: “莫少侠——杀!为吾等报仇!” 这声呼喊,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瞬间在战场上空回荡,激起了无尽的悲愤与斗志。 身后的五个霍家弟子,虽然目不能视,双手皆残,但他们凭借着对莫潇的信赖和对正义的执着,奋力向前撞去。 他们的动作虽显笨拙,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决绝与无畏。 “你妈的!!” “莫潇少侠为我等报仇!!” “在下等先走一步,不成尔等拖累!杀———” 这些话语,如同烈火般点燃了他们内心中最后的血性,让他们的灵魂在最后一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四个天火教徒见状,眼中红芒闪烁,黑恶的真气瞬间覆盖在刀刃之上,他们仿佛变成了嗜血的恶魔,准备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找死!!”一教徒怒吼着,手中的刀刃如同闪电般劈砍而下,瞬间撕裂了空气。 “嗤!嗤!!嗤………”刀刃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的是霍家之人那不甘的闷哼。 他们的身躯在利刃的劈砍下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惨烈无比。 然而,在他们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们知道,自己的牺牲并非无谓,因为他们的信念与希望已经传递给了莫潇少侠。 他们相信,莫潇少侠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让那些为非作歹的凶徒付出应有的代价! “啪!!” 伶舟弃一脚踩碎了霍婉儿的头颅,眼中见到此景,顿时气急败坏,口中大吼道 “住手!!你们……” 可惜话音尚在空中回荡,未及消散,一道血色的流光便如同撕裂夜空的利刃,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扑伶舟弃而来。 那怒吼之声,如同九幽之下冤魂的哭嚎,又似狂风骤雨中最猛烈的雷鸣, “伶——舟——弃——!!”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头,震颤着他的灵魂。 伶舟弃的身躯猛地一僵,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与惊怒交加的神色。 他缓缓转过身,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双手猛然张开,十指间黑气缭绕,那是他日夜苦练,以无数生灵为代价炼就的魔功,此刻被他催动到了极致。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暗流涌动,被这股力量牵引,汇聚成一道道扭曲的旋涡,盘旋在他掌心之上,仿佛要将世间一切吞噬。 临近混圆境的真气在身前立刻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真气屏障。 虽然还未看得清人影,不过他有自信,只要来敌的速度被真气放缓他就能反击。 然而,面对那如血色闪电般袭来的身影,即便是他引以为傲的真气屏障,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那身影所携带的气势,远超寻常混圆境强者,如同火山爆发,海啸来袭,无可阻挡。 真气屏障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连半息时间都未能坚持,便轰然破碎。 “咔嚓!”一声清脆而刺耳的骨裂声,在空旷的战场中显得格外响亮。 伶舟弃只觉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力猛然撞击在胸前,仿佛有万斤巨石压顶,又如同被炽热的炮火正面击中。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胸前衣物瞬间被鲜血染红,肋骨断裂的剧痛如同刀割,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一刻,他手中的黑色漩涡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与绝望,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黑色的魔气如同受惊的野兽,四处逃窜,几乎要脱离他的掌控。 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伶舟弃的眼中便出现了一个人脸。 那是一张宛如从地底深渊厮杀爬出恶鬼的脸庞,血迹,情景,泥土,赤红的双目,还有满脸扭曲到了极点的恨意。 玄霖!! 伶舟弃心中的丝线荡起振波,将他脑中的狂傲,野心,阴狠彻底击碎,只剩下了蔓延至天灵盖的愤怒。 口中刚想求饶“师………” 只可惜面对杀女仇人,玄霖的怒火已经似火山喷发般要焚尽万物,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呲啦!!” 在双手尽废的情况下,玄霖疯狂的用牙齿咬过了他的喉咙,鲜血似箭,将他的脸庞彻底染红。眼中恨意不散,似修罗一般令人心惊。 伶舟弃口中如破篓一般,只有出气带出“呼呼”出声,他再发不出半个字,任凭满身魔功也填不上这飞快流逝的生机。 最后只能双手乱挥,身子软烂的向后倒去,眼中充斥着不甘和恐惧。 “砰!” 死尸倒地,玄霖此刻大仇得报,心中却无任何快意只剩下万分悲凉。口中又不停的淌出鲜血,有伶舟弃的也有他自己的。 刚才本就重伤玄霖刚刚醒转,便看到伶舟弃正在自己不远处杀死霍婉儿,这相似的一幕让他痛彻心扉,又回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于是便再也顾不上其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牲!!” 哪怕榨干生机,强行催动真气也要用和伶舟弃同归于尽。 此刻玄霖体内已然千疮百孔,就如一个被凿漏的瓷坛一般。生息和真气一泻千里。 死亡来临他的眼中却只剩下了后悔与愧疚。 看着面前之人的尸体,玄霖死不瞑目,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追了一辈子,也错了一辈子,直到最后关头才发现,自己只想做个父亲………… 局势瞬息万变,这连续转折,意料之外的变化几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打的措手不及。 应重一和俞洪原本的打算彻底落空,伶舟弃的筹码连带着他这个庄家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场面又回到了之前的情况。 反倒是莫潇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有些佝偻,原本稍微放松的左手又死死的扣住了应墨棠的脖子。 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拷问着自己 “莫潇!你明知道玄意门有问题!为什么还让这些人就这么带走了霍家仅剩之人!” “你为何会相信,相信着这边狗杂种真的会妥善的安排?” “你是将他们亲手送入了火坑!!你才是最愚蠢!最自大的人!!” 此刻一股绝望的煞气遍布莫潇的全身,他的眼中冰冷无比,剑上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杀意。 声音低沉有有些抖动,像是尽力的压制着什么,对着小米儿轻声说道 “兄……弟!” 小米儿没有抬头,不过他可以理解莫潇的心情也大概可以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所以口中平静无比的回道 “嗯!” “接……下来!我不想按照计划走了!” “嗯!我知道了。” 莫潇咬着牙强迫自己说完剩下的话语 “抱歉!或许会死的!” 小米儿异常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波澜,只是手中几乎已经变成了干净的赤红色。 “我知道,那一起吧。” 莫潇听到了好友肯定的答复再也不压抑内心的情感,眼中冷冽的目光瞬间被怒火和决绝充满。 应重一看到莫潇射来刺骨透魂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不安之色升腾而起。 原本沉着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失措,口中飞快的说道 “莫潇……你!!” 只可惜莫潇的咆哮席卷覆盖了这天地间的一切声响 “我杀你祖宗!!!” “噗——嗤啦!!” 宽云铁剑上的剑气,在这一刻彻底挣脱了束缚,犹如脱缰野马,肆意奔腾。 它们与莫潇胸中那滔天的怒焰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间最狂暴的风暴,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剑光闪烁,锋利无匹,每一道剑芒都蕴含着分石断金的威能,将周遭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 应墨棠的脑袋瞬间被整个切下,那丰腴的娇躯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腔子喷着无数的血光,随后无力的落在地上。 莫潇的双眼赤红如血,他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紧握着宽云铁剑,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他拽着应墨棠那沾满鲜血的长发,将那颗还残留着冷意的人头高高举起,面对着应重一。 而地面上,应墨棠那被剑气肢解的娇躯,更是惨不忍睹。她的身体被切割成数块,散落一地,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口中朝着前方狠辣无比的说道 “我错了!让你们退隐而活,对不起这数年来上千的冤魂!” “畜牲就应该像她一样,死无全尸!!” “他娘的!!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 第59章 苍生十武——安莫道!! “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恣意的笑声冲刷着每个人的心扉,就连俞洪也感觉到了那无边的冷意。 “莫——潇!!好!!你好的很!!” 应重一面目如同恶鬼一般恐怖狰狞,口中好像千年寒冰一般一字一句蹦出话来。 此刻,恨?怒?悔?直接将他的情绪彻底点燃。 若是可以早点下手? 若是可以不将爱女置入死地? 若是再能考虑周全一些?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刻都只汇成了一个字——杀!! 冲天的气势瞬间覆盖应重一方圆数丈,居然不管不顾的一旁的俞洪推开数米,在地上留下了两道脚印。 那狂暴凌人的声音,在一团血色气团中间站立,似魔神降世,周身的空气,大地已然完全被血煞粘稠的真气覆盖,哪怕地上的一个石子都带着腐骨蚀心的力量。 此刻若是常人靠近重一教主周身都会被血海瞬间化作一句白骨。 如此威力之下,就连俞洪也不得不用幽暗的真气进行抵挡,他依稀可以看到重一教主那令人灵魂震颤的目光。 不由的开口询问道 “教主……我们?” “砰!!” 声还在人,身已离! 原地那还有什么人影,只见一团红色魔气,朝着莫潇的方向直杀而去。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字回荡在俞洪和近百天火教徒的耳边。 “杀!!” “吼!杀!!!!” 好像火星点燃了火药一般,俞洪和数百教主皆是目光一凝,随后瞬间兴奋的阀口彻底燃动了天空。 数百道人影离开了原地,朝着莫潇围杀而去。 小米儿眼中一肃,看着那疾驰而来的血色人影早有准备,即使如今莫潇稍作恢复,气势逼人,但绝不是盛怒之下应重一的对手! 于是他一个纵身便迎了上去。 天虎十三扑! 当空虎啸长鸣,热浪翻涌。 爪随身动,手指如刃破空面对比他都高了一个境界的强敌,双手并用好不留情。 左手“灵猫探”,右手“虎落苍!” 真气交织闪动,赤红双虎跟随之下,猛然咬向面前的人影。 一手攻敌心,一手碎敌颅! 可暴怒之下的的应重一岂是易与之辈,眼中虽然狂乱,不过终究还是带着些许冷静,双拳瞬间握紧将空气都捏出一声暴响。 手腕上似血龙升腾而出,紧跟着便是万波血海汹涌。此刻掣肘尽去,他也再无顾及,浑厚的真气全力催动。 血海倒卷,祸斗焚天!! 铿!! 二人拳爪向交,赤虎血龙,在空中向撞。 “轰!!” 小米儿臂膀一紧,热浪蒸腾居然顷刻侵蚀了他的爪芒,四面八方的血色波涛朝着自己奔涌而来,见此他极速变招,双手回收的同时,右脚下居然也带起五道爪气,直直的踏向应重一的胸腹。 应重一眼中闪过一丝差异,谁能想到爪功不仅可以由上肢施展,就连双脚也可以用出攻击? 赶忙回收四散而去的血海,归于身前化解那凌厉的爪风。而小米儿却趁势一踏身形落在地上。 “嗯…哼!!” 只一招小米儿的就被凶狠的拳劲的荡伤,喉咙一甜,便有一道鲜血落下。 七煞残虎爪虽然炙热不及重一的拳法,可霸道爪意真当是不讲道理的也冲击着重一教主的身体。 精壮虬结的身体上还是被震颤出一层乱痕,力道直冲五脏六腑,受了些许轻伤可应重一却毫不在意。他落在地上面色依旧杀意不改目光死死的盯着柱子上拎着自己女儿头颅的莫潇 口中轻吐“让开!!” 小米儿沉着冷静亦是张口回击 “绝无可能!” 那你也去死吧!!! 应重一不再开口,脑中咆哮到,身子却一点不慢的又重向了面前之人。 “呼!” 突然破空之声传来,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突然飞倒了二人中间,让他的脚步生生停住。 是应墨棠! 原本稍微冷静的应重一又被滔天怒焰彻底焚乱了神魂。 “狗杂种!!” 咆哮席卷而出,声音中的仇恨像是要从莫潇的身体啃下一块血肉一般。 可是小米儿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手中瞬间爆撕而下冲天的红色爪芒朝着前方直冲而去。 …………… 一旁的莫潇眼前也出现了紧随应重一之后的俞洪,手上又是数道幽色流光直冲他而来。 莫潇丝毫不慌身形一落掉在了地上,轻松的避开了着几发试探的暗器。 随后就见俞洪已然飞身高空两米之上,身子如同陀螺般飞快旋转,“咻——咻………” 须臾之间百道淬毒利刃雨自上而下,又快又密,笼罩莫潇周身使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暗器百解?幽冥落!! 莫潇此刻好像完全被怒火攻心,灵智蒙尘,可手中长剑却是一点不慢,这是他步入江湖以来最为生气的一次。 他恨这邪魔遍地走的世道, 他怨自己无可奈何,只能凭借计谋取胜却又伤及无辜的弱小。 他此刻只想将满腔的愤怒,和不平都化为剑光彻底抹去眼前的一切肮脏之事。 于是乎 “含生血叶杀!!” 莫潇心下轻呵,手中宽云铁剑飞升而出,片片带着鲜血的竹叶剑光似有灵智一般,归于剑上,剑气锋利,杀意凛然,一把宽云铁剑已然冒着殷红的光芒,看起来邪意盎然。 既然无处可躲,那便以攻对攻,以刃斩毒! 惭心耀月万鬼空,血叶凛意剑盈红! 铿……叮,叮,叮!!! 莫潇内关穴已然被真气崩的胀痛,可是腰身不停,浑身经脉内的真气似江河流转依旧汇聚在剑身之上毫不吝啬。 飞刃密密麻麻,长剑横批竖点,变化万千。 竹径通幽, 竹叶波月, 林叶撕风 ………… 三息内宽云铁剑几乎化为残影,剑随心动,莫潇咬牙凝眉,足足挥出了三十一剑,六十几种变化,终于在漫天暗雨中,拨开了一条生路。 脚下红光一涨,身形带着凌冽的剑风冲天而起,直冲俞洪的身影刺去,只留下了满地的淬毒暗器。 剑过竹解!! 俞洪面色一异,他没想到莫潇居然真的可以正面接住自己的招式。 可料想如此搏命之举定然损心劳神,真气飞逝。他依然无所畏惧口中狞笑着说道 “受死!!” “噌!” 把六寸飞刀紧持手上,似燃起悠悠黑烟,五指上黑雾缭绕。 虽然是暗器,不过竟生一股奋勇之气。 “叮!!” 剑尖与刀刃,分毫不差的顶在一起。莫潇和俞洪双目向碰,凌空之中亦有前往无形的利刃交错挤压。 墨竹冲天,红光闪烁,剑锋带着丝丝血色相较于之前的剑意则平添了几分邪魅诡谲。 两方真气碰撞,刀剑角力,丝毫不让。 不过终究是俞洪境界高出莫潇一筹,又有自上欺人之势,浑身的真气再次暴涨一分,便轻易的压制了莫潇这决绝的一剑。 只可惜,莫潇心中前所未有的坚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碰!!” 剑光离散,俞洪面带喜色,手中短刀已然将莫潇的剑锋彻底压落。 下一步便是飞刃如喉! “含生血叶杀!!” 此刻原本领悟之下的绝招,在莫潇恐怖的杀意下,变的更加凌厉。苍竹剑光暴碎,剑芒飞舞盘空,凝而不散。 他肩膀一抖,手中积蓄已久的真气彻底爆发,飞舞着的片片剑光瞬间变作万千利刃,尽数刺向了俞洪的身子。 “不好!是这一招!” 俞洪虽然极速躲避,可身为暗器长老的他又怎会不知道,如今他的位置可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他赶忙使出暗器防御,只见俞洪手,腹,肘,齐齐抖动幽暗的真气夹杂利刃仓促的飞出,点向了那片剑光刃海。 “嗤!嗤!嗤!!” 俞洪危机关头,爆发潜能只能先拦下朝着自己致命位置射来攻击。 “呃……啊!!” 一声惨叫发出,只见三道剑芒还是突破了他真气的封锁,将他的左肩,大腿,侧腰,撕的鲜血淋漓,剑痕内不停的喷涌鲜血。 二人同时落地,只不过俞洪是狼狈不堪的将将调整身形勉强站在地上,表情有些痛苦,眼中却带着怨毒,看着面前潇洒怡然站定的莫潇。 忽然莫潇脸色一阵苍白,口中又泌出了鲜血,显然这一回合之下,他的真气也是消耗巨大。 “你们今天必死无疑!小杂种!!” 俞洪虽然看起来伤势更重不过他自己知道,几处外伤对他的实力造成多少影响。于是口中对着莫潇恶狠狠的说道。 莫潇平复体内微微离乱的真气,口中也是反唇向讥 “我会死?呵!你也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没埋而已,你高兴什么?” 听到这话俞洪也是表情凝滞,不过看着身旁已然将莫潇和小米儿包围成圈的近百天火教徒他不免有了泄愤的底气 “莫潇!牙尖嘴利!!我要让你受千刀万剐之苦!!”说着他大手一挥,口中暴喝着下达命令。 “给我把他剁成肉泥!!” “是!!” 群魔皆应,凶煞齐飞,每个天火教徒的眼中都射出嗜血的目光。一时间杀声震天,无数邪恶的利刃朝着莫潇二人涌去。 刹那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无处落,斗大的头颅满地滚,血海奔涌刃反复,只见恶魂无处回。 ……………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虽是不长但是对于小米儿和莫潇二人而言算得上度秒如年。 “噗———呃啊!” 莫潇背靠着小米儿,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惨白无比,原本那清俊潇洒的青年此刻却满脸鲜血,气息紊乱,若不是用剑撑着自己还靠着小米儿,他几乎就要站不起来了。 浑身虽是黑色衣袍身上衣物虽然还在,不过也已经衣袖尽毁,即使有小米儿的治疗,还是有无数细小的伤口在渗出鲜血。 只不过虽然莫潇已经惨不忍睹眼神依旧犀利无比,就这么扫视着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六十余个邪魔,以及正前方的应重一。 而小米儿的模样也同样凄惨。身上几乎成了布条,结实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两个暗红色的掌印,头发似雄狮一般杂乱想着四面八方根根立起。 双手虽依旧呈爪式,却有些微微颤抖,口中更是鲜血不停的滴下,面色虽比莫潇好上不少,但原本清秀温柔的脸颊上也出现了四条刀痕。 虎落平阳被犬欺! 二人前方或是被利爪分尸而亡,或是被长剑一剑枭首。自被围攻开始便有三十多具应死之人彻底的倒在了地上。 二人背靠而立,莫潇轻声说道 “咱俩……的江湖路就到这儿了,小米儿,你后悔不?” 小米儿看着群魔环饲冷哼一声口中说道 “哼!悔个屁!莫哥儿……这一次,咱赚大发了!” “呲——啦!” 小米儿一把撤掉了身上的布条,赤裸着伤痕累累的上身,虽然并没有似钢铁般虬鼓的肌肉,却十分精壮如雕刻一般。 身上已然被数道恐怖的刀痕覆盖,原本白嫩的肌肤也被血水沾满,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眉宇之间豪气顿生。 若是金乌在,临死啸山林! 他长处一口气,五指微蜷,双掌心摊开分于左右,最后一次升腾起了赤烈霸绝的真气。 春日正暖,金灿灿的暖阳洒在小米儿那百战之躯上,一抹悲壮肃杀之感油然而生。 莫潇亦是猛地撑起一口气,立如青松,身子挺拔沾上了鲜血的发丝在眼前轻轻摇动,长剑斜指,流光轻吟,竹叶飘飞,剑意冲天而起。他知道下一剑应该就是最后一剑了。 应重一和俞洪分立于两人面前,一个脸上仇恨怨毒,另一个则带着几分喜色。 “强弩之末,还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事到如今你们可以自傲了!” 双眼泛着血丝,沙哑冰冷的声音从应重一的口中缓缓吐出。 只可惜莫潇根本不愿意回答半分,因为他感觉到胸口一阵鼓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滑落。 莫潇余光一撇,左手在空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一个被红丝带绑缚的龟壳。 “哎呀……抱歉,还把你算漏了,龟龟,带你来送死了……早知道就先放你离去了……” 莫潇脸上带起一抹苦痛,手中那润滑的龟壳里好像还有两颗宝珠在滴溜溜的转着。 见此情形应重一不愿多言,口中说道 “受死吧!本座要亲手为女报仇!!” 说着双手血光内翻江倒海,混圆境的气势毫无保留的压迫向二人。一旁的俞洪也是扯出笑意,手中数枚飞针环绕,黑色的真气同样覆盖上了双手。 “两个小杂种!上路吧!!” 说着二人齐齐动手 “血海焚天!” “百解?幽冥,去!!!” 如今二人油尽灯枯,就连刚刚拉扯天火教徒的高明步法都没法使出,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莫潇和小米儿屏气凝神,打算放手一搏,两人面前一个拳势化成血海,令人尸骨无存。一个飞针阴毒,狠辣无比。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战! 既然必死而已,那就战! 战!!! “虎落苍!!” “剑过竹解!!” 爪芒暴起,剑光璀璨,小米儿和莫潇义无反顾的朝着前方的绝境发出了最后的攻击。 只可惜真气十不存一的二人又如何可以抵挡,霸道的爪芒被飞针一触即碎,直冲小米儿周身死穴而来。 璀璨的剑光也被绯红的血海无情的淹没,下一瞬二人就要彻底杀灭尸骨无存! 突然! “轰隆隆隆!!!” 一阵强大的威压自上而下瞬间降临在了战场的中心,无论是剑意,拳势,爪芒,针影,都一瞬间尽数湮灭,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紧接着好似天穹倾覆,眨眼间春光明媚的天幕瞬间变成了万里紫色,好似天崩地裂的响动瞬间挤压着所有人都灵魂。 一道紫焰流光,好似星辰陨落般破开万丈紫云飞速降落,瞬间砸在了重一教主和莫潇的中间。 带起的气浪飞卷,居然将除去莫潇和小米儿以外的所有人全都拍飞十米之远,那帮天火教徒本来凶光乍现,狞笑残忍的眼中出现了慌乱的恐惧。 “什么!” 应重一和俞洪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便被一股山岳般的巨力瞬间带飞,心中一股死亡之息瞬间萦绕着众人心头。 莫潇和小米儿原本已经失去所有的希望,可如今眼前的异变让两人全都失去了思考。 只见大同府外紫霞万里,战场上飞沙走失。 又忽然一阵狂风席卷,好像要将地皮掀开一般,强行吹散了这漫天的烟尘。 众人眼中终于看清了面前的场景。 只见莫潇面前站着一个身长七尺,穿着纯白无瑕的儒士长衫,腰间青色丝绦轻系,无风自动。 他面白如玉,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好一个儒雅书生! 只是那眉宇之间带着丝丝癫狂之意,那双眸子却明亮清澈宛如星空一般摄人心魄。 而他身上虽然此刻没有任何气势外放,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强者! 此刻战场上随意数十人,无论正邪却没有一人感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小米儿在看清那书生面孔的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中开始惊讶起来。 “他来这干什么?” 只见那书生口中嘟嘟囔囔了几句没有听的清的话语,眼中看向了莫潇,随后缓步朝着他走来。 此刻就连死亡都不惧的莫潇看着那双深邃如空的双目心中却变得紧张无比。 “他是和人?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这个问题不止是莫潇,同样萦绕在所有人都心头。 “前……前辈?” 莫潇虽然虚弱,但刚刚的攻击毕竟没有真的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还有力气和面前的书生轻轻的试探一句。 只见那书生几步便来到了莫潇的身前,他那张脸上突然泛起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只白皙如女子般的手缓缓抬起。 看着他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心中升起了绝望,甚至闭上了双眼。 “他娘的,完了!是敌人!” 小米儿瞪的睚眦欲裂,却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若是眼前之人要是真的是敌非友,那么就算他和莫潇全盛之姿再来上千个万个,也不够人家几掌之杀。 俞洪和重一教主虽然还是不敢乱动,哪怕大气都不敢喘,但是脸上还是泛起了喜色。 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 “这两人还得罪了这等高人!今日怕是神形俱灭了!!” 只见那完美的如同白玉雕琢的右手化作数道残影,所有人都仿佛看见了莫潇血骨分离,或是神形俱灭的样子。 “唰!” 只是莫潇预料般的无边痛苦并没有降临,只是左手一松,只剩下了空气。 “嗯?” 莫潇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却看到那书生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龟龟! 随后拎着丝线将龟壳在空中晃荡,然后一个焦急的声音从书生的口中发出 “玄德啊!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啊,你说话啊,说话啊,说呀………” 眼前的一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人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只是小米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莫潇看着那小龟龟缓慢的伸出脑袋,乌玉般的绿豆和书生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脖子还朝着前方一缩一缩的抽动着。 心中千回百转,虽然惊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前…前辈!这小乌龟是您的?” 那书生脸上泛起一抹不忿之色立马的转过头来对着莫潇说道 “是啊!他丢了!我这爹都不要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竟然掩面开始抽泣。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场景震惊的快要将脑子裂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什么……前辈,我与好友捡到这乌龟也有些时日了,并没有怠慢,都是好生喂养的,您也不用担心………” 听闻此言,那书生忽的扬起头,看了一眼小米儿,顿时失去了兴趣去,踏前一步来到了莫潇的面前。 此刻莫潇和书生的脸庞不过二寸之距,他甚至可以看到书生眼角细细的皱纹。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莫潇无所适从,更何况…… 还是一个男人。 可形势比人强,他也不敢妄动分毫,只是口中不由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吸———” 那书生居然鼻子一阵抽动,在莫潇脖颈处长嗅一下,让莫潇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随后好似点评了一般 “嗯~~不错,不错,难怪玄德喜欢你,这味道不错……” “前……” 莫潇刚想说话,就见到一道深入骨髓强横的目光掠过他的身体,随后书生转身看向了十米外六十余个天火教徒,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应重一和俞洪的身上。 此刻二人好像被万吨巨石压迫般透骨生寒,就连体内真气都被定在了丹田竟然不能调动半分。 这时那书生直接打断了莫潇的话语口中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说道 “嗯……你们的味道我不喜欢!而且刚刚你还要对玄德下手对吧!” 说着书生一步一步走向了应重一和俞洪,霎那间周围好像天地灵气都被调动一般,整个世界只剩了一种颜色,那就是——紫色! “轰!!轰!!!” 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莫潇都能感觉整个大同府都在颤抖哀嚎,而应重一和俞洪此刻被这气势吓的心胆欲裂,他们没有想到为什么忽然便局势扭转,自己成了待宰羔羊。 嗒!嗒!嗒! 书生拎着龟龟,一步一步的朝着两人走去,那脚步声好像丧钟一般令人绝望。 应重一见那书生目光好像要扯开自己灵魂一般,口中赶忙说道 “误……误会!前辈!!我们并非要伤害您的爱宠……只是……” 书生置若罔闻,依旧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 不过这边,莫潇却心中大定,苍白俊秀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好奇之色,全然没有刚刚险死还生的紧张,对着背后还在调息的小米儿问道 “你可知这位前辈是何人?” 那声音显然是轻松无比,如释重负。 而听到莫潇的问话,身后小米儿面色凝重,双眼中绽出点点精光口中的每个字都重如千斤 “苍生十武之一,断岳境强者。” “安——莫——道!!” …………… 第60章 天火教灭,阴绝魔出! “苍生十武?” 莫潇话语带着无尽的好奇,和小米儿比起来自己初入江湖倒真如白丁一般无知。 “此前和你说了武道境界,现在与你说说这天下高手,其中之一便是这安莫道。” “他成名于二十年前,现已年近花甲了吧。” 小米儿似回忆之色口中悠悠的说道。 听到这话莫潇面带震惊之色,谁能想到一个清秀书生居然和自己爷爷差不多大! 嘴里紧巴巴的说了一句 “修为高深了之后还有驻颜不老之效吗?” 小米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 “是也不是,若是寻常功法,即使在刻意维持下也难挡岁月侵蚀,只不过步入断岳境后,容颜在散功消之之前大多都不会看太大改变。 而常人达到此境界往往已是半百之年,那时,容颜老去,已是自然之理,谁又会在意那皮相之美?至于安莫道前辈,他却是那少有的例外,以非凡之姿,逆岁月而行。” “为何?” 小米儿的目光变的沉重无比 “因为他疯了!” “……”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拎着乌龟的安莫道此刻已然踏近应重一和俞洪七步之遥。 应重一与俞洪七,两人脸色苍白如纸,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他们的脸上,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惊惧,更多的是深深的哀求,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拼尽全力地想要寻求一线生机。 “前辈!是我等愚昧无知,有眼无珠,竟敢冒犯您老人家!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应重一的声音颤抖而急促,语气中充满了恳求和绝望,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这份哀求化作实质,融入空气中,直抵安莫道的心田。 俞洪的脸色瞬间变换,先前的狠辣与杀意仿佛被一阵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谦卑与讨好。 他双手抱拳,躬身至极,面容扭曲,几乎要将所有谄媚之色都堆砌在脸上,声音颤抖地恳求道: “前辈慈悲为怀,恳请饶我等一命,我们即刻退去,绝不再犯!” 然而,安莫道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他们的哀求充耳不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突然,安莫道的鼻尖轻轻抽动,仿佛嗅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气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厌恶,眉头紧锁,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在追忆往昔,又似是对眼前景象的深深不满。 这一幕,让俞洪和应重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求饶声更加急促,几乎要哭出来。而那些自诩凶恶的魔头们,也在这股无形的压力下,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神色惶恐不安。 安莫道的沉默,如同阎罗殿的凝视,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的求饶声,在安莫道耳边似乎化作了虚无,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不耐与慵懒,仿佛是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只是随口呢喃: “唉呀呀…这味道,真是令人不悦。” 言罢,他轻轻一挥袖,刹那间,天际紫日横空,如同神只之怒,轰然降临!! 一股冲天的真气猛然爆发,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席卷整个空间。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众人仿佛置身于风暴中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咽喉。 应重一与俞洪,这两位混圆境的武者,此刻也不过是风暴中的两片落叶,被这股力量折磨得面色通红,双眼圆睁,满脸恐惧。 他们试图发出求救的嘶吼,却只能发出“呜……啊!”“呜啊——”的微弱声响,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困兽。 而那些修为低微的杂兵们,更是如同蝼蚁般无助。他们被这股力量冲击得东倒西歪,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定身形,却只是徒劳。 手中的兵器纷纷脱手而出,“丁零当啷”之声不绝于耳,散落一地。他们的眼中,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安莫道,就像是画卷外的主宰者,只需轻轻一挥袖,便能决定众人的生死。 只见那书生雪白衣袍猎猎飞舞,脸上带起了一丝癫笑,浑身似一块紫玉散着玄妙的盈光,那光芒四射好像要将天上的太阳都给比下去。 苍穹之上,紫云翻滚,云朵碰撞之间却如甲胄一般发出“呕哑嘲哳”之声。 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一阵轻吟从安莫道的口中发出,声音虽小,却又那么惊天动地的送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恨刺——” 应重一和俞洪忽然感到身体堕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似火烤,似雷击,似油炸,似水淹,似凌迟。 二人双眼几乎要瞪大到撕开眼眶,表情扭曲无比,好像用数把铁钩,拉扯着五官,骇人至极。 无穷无尽,千种万种的痛苦尽数加身。 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身后的六十个邪魔和他们二人一样,七窍内鲜血夹杂着口水,眼泪,鼻涕全部流出。 每个人都正在承受着最残忍的痛苦和最凶残的折磨,可偏旁这样愣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想要畅快的哀嚎都做不到。 这时安莫道抬起了手,虽然说是“恨刺”但他却击出了一掌,就这么当空轻轻一按,那力道看起来比叠被子重不了多少。 可空间却真如被子被折叠了一样不是气浪!而是光影扭曲,像是被揉皱的琉璃一般,紫光萦绕下那波动自小变大,一息之内便瞬间覆盖了前方数百米的距离。 “呼——轰!!!” 巨响爆发,在招式正前方的应重一和俞洪根本没有抵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诡异的波动掠过空间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息,他们便感觉到了比肉体折磨更恐怖的东西,那便是好像三魂七魄都被无数的小虫子啃噬般撕心裂肺,好像一万个肝一千条肠被一点点掰碎、扯烂般痛苦。 那虫子名为——“怨!” 此刻二人原本涣散的双目中只剩下了一种情绪“怨气!” 怨自己为何还活着? 怨自己还能感到痛苦却还没有死去? 怨自己为什么有眼无珠平白无故的招惹上如此强敌? 同样的感受同样在每个天火教徒身上发生,怨气,怨气,怨气! 无处不在的怨气填充满了战场内的每一寸每一毫空间。 一息过后之听得 “砰!砰!砰!!砰………” 无数的爆炸声音同时响起,无论是风起,云涌境的教徒还是混圆境的应重一和俞洪,衣物全部碎成了粉末,整个身子瞬间血肉碎裂,变成了一团团血雾飘散在空中,之留下了六十几个光滑如玉的白骨架子站在原地,一阵风蓦的吹过,“噼里啪啦……”白骨成片倒下。 眼前白骨成林,没有一丝红色,虽是春日,却让人感到阴寒刺骨,遍体生寒。 小米儿和莫潇已经被震的六神无主,哪怕已经知道对方底细,二人还是被如此吓人的场景震撼了。 “这就是断岳境的力量吗?” 莫潇目光闪烁,自言自语的说道。 看着那紫云翻涌的苍穹,现在他才看到了头顶的天有多高,自己有多渺小。 “应该不是全力!断岳境的攻伐,技巧,境界根本不是这几人可以触摸的!” 小米儿眼中虽然震惊,但还是言之凿凿的说道,就仿佛他真的见过这等高手全力的样子。 而安莫道,垂下了手,轻松无比,自他周身三米内则是干干净净,就连地上的泥土也未曾翻起一点。 只不过他的眼中忽然一阵精芒闪过,口中玩味的语调继续说道 “还有你——破空境的小东西~~” 说着三里之内瞬间紫光覆盖,就连大同府的被囊括进去。安莫道手心虚空一攥,就见百丈外树林中竟然被硬生生的摄出一人。 浑身也是黑袍笼罩,看不清模样,只不过那袍子下一股浑厚邪恶的力量爆发而出想要抵挡那摄住自己的紫光,只可惜如烟尘紫色真气宛如玄铁锁链一般,任凭那邪煞强横的身躯如何挣扎依旧掀不起任何风浪。 黑袍人影被安莫然的真气极速摄来,几乎都要化作一道残影。百丈之距不过瞬息之间,莫潇和小米儿只看到黑暗之中一双苍老的双眼中满是求饶之色,沙哑的声音只飞快的喊到 “饶命!前辈………” 不过安莫道显然并不打算听他废话什么,对他而言 破空境又如何?他不喜欢这人的气息,那就也像蝼蚁一般捏死好了。 只见他口中缓缓的说道 “怨掌~~” 虽然是口说怨掌,可一道寒芒出现在了手中,那是一柄一尺左右的短刃,似刀又刃脊笔直,似剑又两旁带着向内弧圆刃,只有一个锋刃又细有尖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 等到那道人影已在百米之内,安莫道轻描淡写的拿起通体暗紫的利刃,朝着前方的一点。 一道紫芒似从天边而来带起霸道至极的气流翻动,好像一支紫色的画笔在空中划开一道久久不灭的割痕,那暗色的空间划痕,散发出毁灭不详的气息。紫气领域中亦是万道尖刺忽然成型,朝着那人影激射而去。 “咻!!咻………” “嗤!嗤!嗤………” 那黑袍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便被无数光线穿透而过,那对于莫潇和小米儿坚不可摧宛如天埑的真气被轻易的捅破。 天空之上,云海翻动,也跟着那紫芒裂开一道百丈的口子。 风停,云歇…… 那个黑袍人还没有露面便被安莫道一招抹杀。 好像是感受到地上的尸体彻底没了生息,安莫道也收回来一身的气势。 此刻苍穹云海尽散,又露出了碧空如洗的样子,春光微洒在那清秀书生的脸上,看起来和煦自然。 不过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一个人刚刚挥手只见便杀死了六十余人,就像碾死了六十只蚂蚁一般。 安莫道转过身来,笑吟吟的拎着龟龟朝莫潇二人走来。 此刻小米儿和莫潇紧张极了,就连互相也急促了半分,只不过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表现。 安莫道凑近莫潇的身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的莫潇头皮发麻,口中只好战战兢兢的说道 “前……前辈?” 安莫道眼中闪出一丝古怪之色,手中拎起那悬吊在空中的缩头乌龟。直接打断了莫潇的话语 “玄德跟了你们这么多天,倒也没有饿瘦啊,小子!你拿什么喂他的?” 莫潇听闻此言赶忙运起皎洁如霜的皓月真气,带着丝丝绿意,虽然二人受伤颇重不过刚刚已然吞服过丹药,此刻还是恢复了一些。 口中赶忙说道 “是这样的!我用真气喂的……”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翠绿盈光闪动靠近前方,小乌龟好像是察觉到了食物到来,缓缓的伸出脑袋,一张小嘴一伸一缩的咬着食着手指上的真气。 而安莫道见此情形,嘴角上扬露出了开心的笑意,眼中宛若孩童般开心,口中兴趣大增的说道 “嘿嘿嘿……不差!不差!真气如月,翠生似竹!嘿嘿嘿……喂的好!喂的好!” 虽是玩笑间话语,不过一眼便能看清莫潇所使用真气的底细,两者差距可见一斑。 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安莫道脸色一变,脸上变得比苦瓜还要苦涩,眼中竟然泛起泪水,满脸的委屈,两息后泪珠居然扑簌簌的往下掉。 “哎呀………月亮小子!呜~呜……你这真气真好!我用不出!!玄德跟着我岂不是以后要挨饿了………呜呜呜……” “孟德……你说是不是……” 他长袖一抖另一只小乌龟也是悬挂空中晃荡。 莫潇何等的聪明,脑子灵光一闪,口中赶忙安慰似的答道 “安前辈,您莫哭啦,您要是不放心……嘿嘿,玄德就先放我这养养!” “或者咱俩干脆做个游戏,嘿嘿……” 安莫道果然被吸引,脸上哭容一收瞬间变得兴致勃勃,莫潇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将情绪如此收放自如,似变脸戏法一般! “哦?游戏?小子你快说说!” 莫潇眼中滴溜溜的转动,用嘴一撅指向孟德 “咱们各养一只小乌龟,嘿!过段时间您来看,看看咱们谁养的好怎么样?” 安莫道面色忽然冷了下来眼中空洞无比,就这么死死的看着小米儿和莫潇二人。 小米儿以为莫潇说错了话,脚下真气暗暗攒动,稍有不对便要拉着莫潇跑,虽然他也知道尽管无济于事。 反观莫潇则是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安莫道,依旧脸色不改。 忽然安莫道脸色一喜,脑袋左摇右晃,笑容愈发开心 “月亮小子!嘿嘿!你不差,真不差,好玩!!” 忽然一身气势突然爆发,似洪荒巨兽降临一般死死的压在了小米儿和莫潇肩头,二人膝盖齐齐一弯,小米儿脸色一变,骤然浑身筋骨齐鸣咬着牙死死撑住不让自己跪下来。 而他也看到莫潇将宽云铁剑置于身后死死的抵着地面。可面色却云淡风轻,仿佛真和一个好友做游戏那般轻松洒然。 谁也不知道莫潇已经将一口逆血强行咽下,绝不肯将它吐出来。 只见安莫道浑然不觉二人的艰苦,好像打起了斗志一般,用手举起那叫“孟德”的乌龟,口中似干劲满满 “听到了吗!孟德!!咱们可不能输了,你放心我绝对给你找最好的吃食!” 随后莫潇身上一松,刚刚那股不可阻挡的气势又转而一空。 安莫道一把将“玄德”塞入莫潇怀里,口中说了一声 “就这样,说定了!月亮小子!我过段时间来找你哈~现在我去给孟德整吃的去了!” 不等二人回答,安莫道似一股紫光环绕,整个人拎着龟龟冲天而起,口中还不停说道 “说话!说话……孟德,和我说话!!” “………” 莫潇脸上忽然一松,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小米儿也长出一口气,跟着莫潇坐下。 “呼——莫哥儿~” “什么事?” “嘣!” 莫潇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拿开瓶口,这酒壶在如此鏖战下居然奇迹的没有被打坏,这是让他此刻最开心的事情。 他猛灌了一口,递给小米儿。小米儿也没客气接过酒壶大喝了一口,对着莫潇问道 “天火教这就灭了?” 莫潇的眼中开始闪过复杂无比的神色,口中闷声说道 “灭了!玄意……也灭了!” “没想到啊,今个儿咱俩还能活着。” 小米儿看着莫潇面色如此难看,大概想到了他在思索什么,所以赶忙转移话题的说道。 莫潇听罢拿起了正在自己腰间爬呀爬的小乌龟,对着小米儿说道 “得谢谢玄德公呗,要不然咱俩就跟那片白骨一样咯!” “得了,这两天啊,你先喂着哈,我估计要恢复是得些时日了!” 小米儿点点头答应下来,想起今天的遭遇,真的是险死还生跌宕起伏,若不是莫潇估计自己十条命都不够死的!随后他口中说道 “成!咱们先恢复恢复吧,不然都没力气走了。” “嗯!” 莫潇也觉得可以,二人就在这修罗战场上,又吞嚼了一刻“回气丹”后便盘坐恢复真气。 阳光轻轻的落在两位侠客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层绚烂的轻纱。 可谁也没有发现落在三十丈外的一具“尸体”身上,他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 第61章 万民齐力护侠心,阴绝魔生息反复。 莫潇盘腿坐在原地,虽然身体内正在运行功法恢复真气,疗养伤势,可心中一直盘转着刚刚小米儿跟自己说的话语 何为“苍生十武”——如今天底下明面上至强的十位武者。 而安莫道便是其中之一。 安莫道——河间府交河县人士,具体出生日月不详,反正是谁也没有从他口中问出来过。 四十多年前,年仅十七的安莫道还是一穷苦书生,为家中过世的老母亲守孝三载后独自进京赶考, 只可惜路遇土匪强盗,那是交河县外青丘塞的贼人。那强盗头领见是个穷苦书生,浑身榨干了也只落得十三个铜板。 又见他念过几年书便请他入伙做白纸扇师爷,只可惜安莫道,威武不能屈,绝不肯落草为寇。 那土匪头子虽然愤怒但想着不能做赔本买卖就也没杀他,就将他卖到了脚行做苦力,没想到安莫道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于是又被退了回来。 无奈之下匪首就联系了牙行以三十两银子把安莫道卖出。 谁曾想到他居然被一富商买下。那富商肥硕无比却癖好独特,喜好男风。 见安莫道年轻秀气,又带书卷之气。于是大喜,将他收做变童,日日行非人之折磨。 久而久之直至半年后安莫道……疯了! 他勾引了富商侍女,为他偷来了一卷家中护卫练习的粗浅运息之法,凭借一本简单到不行的功法,一日之内便练出了真气。 又是一年在饱受凌辱折磨的情况下,体内无有功法下真气累计竟达到了云涌之境。 可谓是天生武学奇才! 在一月圆之夜,那富商想像往常一样宠幸于他,可安莫道却突然暴起杀人,富商临死前没有想到相处一年的床闱之人居然一击将他的脖子扭断了。 随后惊动了院里护卫,虽然没有练习过任何招式,凭借着疯魔般的意志还有百年难遇的战斗天赋,硬生生的杀了两个时辰,居然倚仗重伤之躯杀了富商全家二十一口,最后拼死逃离。 再出现已经是五年之后,凭着自创绝世杀伐功法“紫极怨书”修为精进至破空境, 凭着“怨掌!”“恨刺!”“疯魔意”,手持一把“离霄刃刺”,在一战强杀了魔门五名同境界高手后从此名震江湖。 因其真气功法以怨为基,以恨为食,以疯化骨,战斗风格飘忽不定,时而飘逸,时而霸道、灵巧、混浊、厚重、凶残、浩大、阴毒、锋锐、甚至一场战斗可以变化数种风格攻杀敌人,为人也是亦正亦邪,鲜有脑袋清醒的时候。 江湖人称——癫邪疯魂安公子。 而安莫道在三十五岁正式踏入“断岳之境” 因其疯癫的原因,不攒怒,少忧愁,神恣意,全凭个人心意喜好做事,所以心中无结郁,虽年龄不小可依旧如同青年般面容。 莫潇心中无比愤怒,这安前辈明明有着大好天赋,大好前程,却生生的被险恶的人心逼疯了,所有江湖人只赞叹他的强大,却无人悲哀这位号称“十武”的强大武者有多么不想走到如今这一步! 而一旁的小米儿心思同样波涛汹涌, “唉!这一天的事啊~除了几分运气之外,主要还是要靠着莫哥儿的那灵脑瓜子才能活下来,虽然仍然有纰漏,不过初入江湖就做成如此大事,可以说是蚍蜉真撼倒了大树!” “或是我见人浅薄了,不过就算拎出这中原九成九的少年英豪,也做不到如此之功啊!” “莫潇!此等才情,莫要让我失望啊……” 大同府外尸山血海,大同府内亦是忙碌滔天,无数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侠客,包括,凌云,秦化风,雨小岚,等都被放在了城内的“同林医馆”内。 百姓们更是熙熙攘攘,热火朝天的在忙碌着。 有药的取药,有换洗衣物的从家里抱来,几个大婶子端来了热水,在一旁等候着,整条街道一片白色人流攒动。 即使是大同府医馆内早就放不下那么多的人,只能支起白棚,搭在街上。 无数药锅,冒着浓烈的药香,六位白发医师正在医馆内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那教书先生亦是在一旁等候帮忙,就连七八岁的孩童也在帮忙递东西。 一个须发尽白,面带凝重之色的老人双手分别在两张木床前为昏迷不醒的凌云和秦化风搭脉。 忽的口中似有些决然的说道 “这些天杀狗杂种们!老子学医四十年,今个要是救不回你们兴趣之后老子就拆了这医馆换成饼铺!!” “老王!你的金针包借我使使!” 另一个看着同样已过花甲年纪的老医师,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绵布包扎手臂的动作,头也不抬的说道 “李婶子!帮我去坐诊台前面看看,应该在右边有个灰色的针灸袋取来给老何!” “唉!!咱马上就去!” 一个大婶马上穿过人群,小跑似的冲向同林医馆的诊堂。 围观的百姓们,如同被无形的手轻轻按捺,静默中透露出深深的敬意与忧虑。他们的面容上挂满了愁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也有对眼前英雄的无限感激。 细碎的低语在人群中轻轻流淌,如同溪水绕过岩石,每一句都承载着对生命的珍视与对未来的期许。 “哎呦,活了大半辈子,今天这场面,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一位老者颤声感叹,语气中满是对生命的珍视还有对劫后余生的庆幸。 “谁说不是呢,多亏了这些英雄,咱们的家才得以保全,他们的恩情啊,咱一辈子也忘不了啊!” 另一位中年汉子接话,声音虽低,却难掩内心的感激。 “嘘,小声点,钱大哥……”一个年轻妇女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侠客们,他们本可以远离是非,却为了我们,与那些狗贼浴血奋战,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这些了…… 唉,要是我没有家室拖累,我也一定冲上前去和他们拼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慨与无奈,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 此刻这帮最纯朴的百姓,正在用全城之力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人! 此时此刻,整个城池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凝聚,数万人的心紧紧相连,共同为这些英雄祈祷。 他们的目光穿越了喧嚣与纷扰,聚焦在那些生死未卜的身影上,祈盼着奇迹的发生。更有一些人,将目光投向了城外那遥远而未知的地方,心中默默为莫潇和小米儿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还给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平。 …………… 半个时辰过去了,莫潇和小米儿齐齐睁开了双眼,看着这满目疮痍,互相点点头。 莫潇面色复杂似有些悲伤的说道 “好了!此间事了,咱们应该和他们告个别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还在吗……” 小米儿站起身来朝着莫潇而伸出手将地上的莫潇拉了起来。此刻他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真气也恢复了两成,他用手轻轻拍拍莫潇的肩膀说道 “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莫潇抬起头,目光拉的很远很长,过来了两息他的目光逐渐坚定 “下江南!我要弄清楚我自己到底是谁!你呢?” 小米儿扯出一丝温润的笑容说道 “陪你去咯,反正我也没啥目标,况且你修为还没起来,我们兄弟二人总好过你一人追查!” 莫潇不由的心间一阵暖流闪过,眼中一阵感激之色,却并没有说出道谢之语,只是冲着小米儿狠狠点点头。 真的好朋友是不需要感谢的,交心之间自有深厚的情意。 小米儿也懂得莫潇的意思,人生难得一知己! 莫潇捡起地上的宽云铁剑,将酒葫芦重新挂在腰间,开口说道 “小米儿,我们等会……” “小心!!!” 小米儿猛地一吼,声音中带着一股决然坚定的力量,他迅速拽起莫潇,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向后疾驰而去,快得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莫潇何等心志更何况刚刚一场大战结束,绷住的弦还没放松,在看到小米儿脸色一变的瞬间,脚下便运起了步法。 两人的步法都妙到了毫巅,一息内原地只剩下了两个残影,而两人已在十丈开外。 “轰!!” 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他们原先站立的地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轰得四分五裂,地面被炸出一个三丈多深的大坑,尘土与碎石漫天飞舞,气浪如狂潮般席卷四周。 “还有残敌?” 莫潇与小米儿心头一震,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难道还有未知的敌人潜伏在暗处?他们迅速调整状态,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烟尘弥漫的坑洞。 阳光穿透云层,如同锋利的剑刃,最终揭露了黑袍之下的真相。那黑影,竟是先前已判为死亡的黑袍人,此刻竟奇迹般地复苏,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幽冥使者。 莫潇的反应迅速而果断,“噌”的一声,宽云铁剑如同出鞘的龙吟,直指黑袍人,剑尖寒光闪烁,透露出主人不容小觑的决心与警惕。 “你究竟是谁,竟能死而复生?!”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戒备。 黑袍之下,一个沙哑而干枯的声音缓缓响起,宛如枯木逢春的诡异回响,又似老树盘根的深邃空洞。 “嘿嘿嘿嘿!!安疯子终于走了,害得我不得不施展秘术,装死多时,真是憋屈啊!”言语间透露出一种解脱与疯狂。 随着黑袍的“呲啦——呲啦”声,它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吞噬,瞬间化为片片飞散的布缕,露出了黑袍之下真正的面目。 那是一个几乎与死亡融为一体的干枯男人,他的身体仿佛被岁月无情地抽干了所有生机,只剩下了一副枯槁的皮囊。 他佝偻着背脊,双手如同枯枝般修长,指尖却已残缺不全,面容更是苍老得如同恶鬼,每一寸肌肤都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黑灰色。他的头发、鬓角、胡须,无一不是这种诡异的色彩,明明应是乌黑的发丝,却给人一种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绝望感。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闪烁着幽蓝色火焰的眸子,它们宛如两盏永不熄灭的油灯,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死死地盯着莫潇和小米儿二人,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所有秘密与恐惧。 用舌头舔舔还沾在嘴唇上的鲜血,同时对着莫潇还有小米儿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两个!居然破坏了大计,让老夫破关之时没有血食可吃,真是该死啊!!” “哼!应重一这个废物!连你们两个蝼蚁都抹不掉!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真是便宜他了!” 小米儿右手不动声色的藏在身后对着眼前之人厉声问道 “老东西!你就是天火和玄意背后之人对吧,如今你的阴谋已然魂飞魄散,还敢对我等动手?就不怕安前辈回来吗?” 小米儿此刻别无他法,只能扯虎皮做大旗,希望可以吓住这个老魔头。 可面前的老者眼中的的幽火却却更亮了三分,他双臂缓缓虚抱,仿佛是在拥抱整个天地,而体内那股破空境的强大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席卷而出。 气浪翻涌,犹如万马奔腾,又似惊涛骇浪,以老者为中心,飞快地向外扩散开去。 这股力量之强,竟硬生生地将百米之内的空气都排挤开来,形成了一道清晰可见的气墙。 莫潇与小米儿的头发、衣袖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狂舞不止,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撕扯得粉碎。 “老夫,阴绝魔!!安疯子已经走了,嘿嘿嘿!不然老夫怎么可能再站起来呢?” “我承认,刚才他那一下差点要了老夫的命!现在刚好用你们的血肉为我疗伤吧!” 阴绝魔嘴角扯出无穷的杀意,脚下瞬间发出千钧力道,整个人似只箭矢朝着前方破空而来! 天虎十三扑与徐啸天阳步,两大绝学同时催动,莫潇与小米儿如同两道划破天际的流光,一红一白,交相辉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大路远方疾驰而去。 三息之间,三十丈之遥已成过往,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那未知的恐怖,逃离那无常索命的追逐。 一个闪身二人齐齐钻入山林之中。 林间风声如刀,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他们的衣袂与发丝。莫潇与小米儿身形矫健,如同林中精灵,穿梭于枝叶之间,每一步都精准无误,踏枝翻飞,拨树腾挪,带起一阵阵草木的哀鸣与石子的飞溅。 “咻咻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急促,两人的身影在树林中忽隐忽现,如同两道幽灵般难以捉摸。 他们的双腿化作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提、纵、掠、闪、腾,都蕴含着玄妙的步法与真气极致的运用,将二人的求生之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莫潇紧握长剑,剑尖微颤,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警惕;小米儿则虎爪背身,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转眼间,二人已行出二里之遥,眼前的树木愈发茂密,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 然而,就在这片生机盎然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身后那股如荒古凶兽般的气势愈发强烈,“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将沿路的一切拦腰折断,气劲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只留下一片片焦黑的枯地,仿佛是大自然被硬生生地剥夺了生机。 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他们可以感觉的到,虽然二人占着步法高明的优势还能拉开一段距离,可要是论及真气的浑厚程度,二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此刻只要那阴绝魔随着自己的真气波动的气息跟来,不用太久,只要真气耗尽的那一刻便是两人的死期! 莫潇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一边向前方逃窜,一边权衡。 “为今之计,最好则是分兵两路,则至少有一人可以逃离!不过另一人则是必死无疑!” “或者我们二人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破敌之法!” “不行啊!!对安前辈来说那老杂毛是蝼蚁,可对他来说我和小米儿不也是蝼蚁吗?他娘的!!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 第62章 今日一命换吾友…… 二人如同夜空中被狂风追赶的流星,疾驰向西南方向,仿佛在与月影追逐,短短时间内,已远离原点五六里之遥。 小米儿与莫潇,两位并肩作战的侠客,此刻却只能依靠彼此最后的力气,在生死边缘挣扎。 汗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从他们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也模糊了视线。脸上、发间,甚至衣摆上,都粘附着几片随风而来的落叶,它们似乎也在见证着这场逃亡的艰辛还有悲壮。 小米儿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毅与决绝,他深知此刻的处境已是危机四伏,刚刚恢复的真气再次消耗殆尽,伤口也在这剧烈的奔跑中重新裂开,鲜血染红了身躯各处,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停下就意味着放弃,就意味着死亡。 莫潇的情况更为糟糕,他的伤势更重,体内的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他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与小米儿一同前行。 可身后的气势如煌煌天威一般势不可挡的飞速逼近二人。莫潇咬着牙,仿佛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一边运行的步法腾转向前。 口中飞快的说道 “呼………呼………小米儿!此非长久之计!我二人必须有一人活下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分头逃生,他只能择一人跟随!” 在风中狂奔的小米儿面色复杂,脑中不知想着什么,口中却是立马答应下来,而且他也知晓这是唯一能快二人还能留下一命的办法。 莫潇眸中一凝,脚踏一株古树枝杆,在空中拧腰转身,瞬间和小米儿并肩而行。 随后从怀中一掏将“玄德”一把塞到小米儿手中,小米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喘息间问道: “呼……呼……莫哥儿,你这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惊讶。 莫潇洒然一笑,尽管气息已显急促,但他的笑容却如同竹叶般潇洒淡然 “无论我们兄弟二人谁逃了出去,呼……都要记得去杭州,等到八月十五那一天。若是八月十五之后,有一方未到,那就说明……我们之中有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但记住,活下去的人要练好本,来年能为兄弟烧个纸钱…… 若是我们能再次相见,那就说明,咱们俩的命,真的不该绝于此地。 记下了吗?” “记下了!!” 小米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玄德”,眼中闪烁着决绝的信念。 莫潇的目光望向前方,那里有一个小土坡,如同一个天然的屏障,为他们提供了分头逃生的机会。 “三息之后,土坡分头,你左我右!保重!”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小米儿的心上。 小米儿闻言,眼中也带上了郑重之色。他深知这一别可能是永别,但他更明白,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为莫潇报仇,才能有机会再见。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说道 “保重!”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如同两道闪电般划破长空。 三息之间,他们已经冲出了十丈之远。在林中一片耸起的空地上,两人一左一右,再次钻入了茂密的树林之中,消失在了茫茫翠色之中。 就在那决定命运的三息之后,一抹盈光悄然覆盖的身影竟奇迹般地重返土坡之下,那正是莫潇,他以一种近乎超脱的姿态,静静地倚靠在一棵古木之上,胸膛起伏,喘息中带着几分释然之色。 他的面容清俊依旧,洒然之中更添了几分从容不迫,眉眼间满是对命运的轻松笑纳。 他缓缓拎起手中的酒葫芦,那葫芦仿佛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每一次轻启葫口,都伴随着他对过往的淡淡回味。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里面的佳酿——那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才换来的二十年竹叶青,酒香四溢,醇厚而悠长。 嗯!酒还是酒,没变味儿!! 他轻声呢喃,仿佛在与自己对话,又似在品味短短人生的酸甜苦辣。这一刻,他忘却了即将到来的危机,只愿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然而,他心中却藏着难以言喻的歉意。 “抱歉了,小米儿,又算计了你一次。愿你在逃生的路上一切顺利,若有来生,再请我吃顿饭吧……” 今日一命换吾友…… 呵!! 来年坟前见敌首!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厚的信任与哀伤。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凝固。 一息、两息、三息……直至五息之后, 前方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根原本粗壮的树木,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下如同筷子般拦腰炸开,伴随着 “啪——轰!!!” 的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地面也随之剧烈颤抖,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这一刻,莫潇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潇洒淡然之色。 他深知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自己只能这样做。 于是,他仰头将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任由那辛辣与甘甜交织的味道在口腔中肆意流淌 一瞬间,飞沙走石,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巨手重重拍打了三下,震颤不已。 阴绝魔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射出彻骨的杀意,他冷笑一声,视线锁定在莫潇身上,那悠然自得、竟敢在生死关头还饮酒作乐的身影上。 “呵!小东西?不逃了?还是说,你已经为自己挑选好了这处风水宝地?” 阴绝魔的声音里讥讽中夹杂着不屑,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莫潇的眼中却波澜不惊,他淡淡一笑,说道: “都不是,我不逃了,才有人能逃啊~~”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透露出无尽的快意。 阴绝魔闻言,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仔细感知四周,果然发现另一人的气息已在五十丈开外,正迅速远离。 意识到自己被莫潇巧妙戏弄,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冲天的杀气如同实质般爆发,气浪翻涌,朝着莫潇汹涌而去,仿佛要将他吞噬。 “舍己为人?你可真是悲天悯人啊……” 阴绝魔冷冷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莫潇感受到这股压力,额上不禁划落一滴冷汗,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镇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 “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单纯想恶心恶心你~~而且,你要是现在去追他,我敢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哪怕是一根毫毛!” 这番话,既是对阴绝魔的挑衅,也是对自己信念的坚持。 阴绝魔面对莫潇如此挑衅此刻反而却冷静下来,忽的计上心头。 浑厚阴毒的真气立马聚在喉咙,下一息一声嘶哑难听的话语即刻如石入平湖一般朝着四面八云扩散而去,惊的山林震动,草木颤然,群鸟齐飞。 “小米儿——你好友留下换你一命!难道你要苟活逃生?” 声浪席卷,立刻覆盖阴绝魔周身二里之内。 二百米外…… 正在埋头逃窜的小米儿,自然听到了这话,脚步放缓,呆在原地。脑中似炸雷劈响! “他娘的!你大爷的!! 莫潇!!你狗儿子的又骗老子!你他妈没跑!!就是为了买老子的命吗!!” “这他妈的太贵了!老子命贱,值不了你的脑子!!” 紧跟着脚尖直接在地上顶出一个浅坑,正要快速向后飞荡而去。又听到另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小米儿!!你要是不想,一地双尸!若,还把我当朋友,你他娘的就别回头! 来年浇壶酒!!算你请了——” 小米儿以为莫潇要和他赌命,在无可奈何下只能放手一搏,可如今, 可如今!要用莫潇的命来换!! 这让他怎么安心!! 心回百转之下, 他运起步法向远处跃去…… 因为他还把莫潇当朋友,当兄弟! 他平日里温和的眸中满是悲愤和泪光,自二人谋划以来,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安排,永远都不愿听到的话语……… 可他不能回去! 就像莫潇说的,不能一地双尸! 至少得有人烧些纸钱,还得捎上贡品……那就是敌人的头!! 平生从不祈祷的小米儿第一次在心中跪求漫天神佛, 让今年的八月十五,眼前可以看见一轮皓月!! 他眼带苦涩,低头攒身,真如一只伤痕累累的血虎,在林莽间不停的朝前奔去。 …………… 莫潇咽下了一口唾沫,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好似气急败坏的阴绝魔。 “如何?跑远了吧!” 果然在阴绝魔的气息锁定中,小米儿已然渐行渐远。 “咻!!” 莫潇趁他凝神感受之时,脚下赤光一闪,猛然朝着右侧丛林冲去,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带起的风声瞬间惊动了正在用真气追踪的阴绝魔,他当时回过神来,看到土坡前只剩下两片落叶飘落,顿时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神魂凝动,瞬间盯死莫潇的气息,这次他才知道,到底谁才是破坏大计的罪魁祸首!! “找死啊啊!!” 阴绝魔此刻虽然也是重伤之躯可,体内的愤怒之火亦是让他不管不顾,浑身阴煞至极的真气全力催动自身步法,螺旋劲气盘旋身前,摧毁着一切抵挡在自己身前的物体。 横冲直撞的朝着莫潇离去的方向奔去! 莫潇此刻所剩真气不多,只能飞快的震碎仅剩的一个瓷瓶,掌心躺着六七个药丸, 增气,补血,凝神,养身!! 他聚掌成笼,用力的抖了抖,然后囫囵吞枣般的将所有丹药都扔进了嘴里。 药丸的苦涩丝毫不能冲淡莫潇此刻脸上的快意,他心中大吼着 “值了!值了!!” 就这么二人你追我赶,行出九里有余,莫潇忽然听见水声,见到草木葳蕤,百树丰茂。 此刻他更是咬紧牙关,全力用出徐啸天阳步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纵去。 终于拨开一丛灌木之后,眼中出现一条宽余七十余丈的河流,波涛汹涌,奔流不息。 而身后阴绝魔还在穷追不舍,莫潇一个纵身来在湍急的河边,见过河无门,若是贸然跳河逃生,那阴绝魔必然顺河追杀, 此情形下唯有放手一搏! 宽云铁剑“仓啷”出鞘,剑上皎洁月光荧动,无比锋锐的真气宛若雪花飞舞,一片一片的覆盖在剑身之上,莫潇的手腕内关穴更是汇聚了大量的真气蓄势待发。 莫潇持剑而立,脚下红光闪动,他目光犀利似能甩出剑芒,手腕放松,五指紧握剑柄, 这是他打算拼死一战前的准备! 片刻后,一阵清风吹动莫潇的鬓角向后飘去, “来了!” 莫潇心中说道 下一息…… 只见眼前树木飞散,烟雾遮掩,烟尘后一个黑影倒映在莫潇瞳中。 “就是此刻!!” 莫潇身形一闪,几乎一线银光好像要将大地撕裂,快到了极致,利到了极致! “铿——!!” 剑尖破开一切着奔那黑影面门而来,此刻莫潇好像化为了宽云铁剑的一部分,而剩下的一部分则是要尽数灌注在阴绝魔的脖颈之上! “剑过竹解!” 这是莫潇剑法中最强的一式看着只是平常直刺,可此刻竹叶微动,皓月皎洁,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光辉,那便是——剑光!! 面对这决绝而清冷的杀伐之剑,阴绝魔虽仓促应对,但那破空境的真气却如同深渊中的暗流,汹涌澎湃。 他的双臂仿佛被夜色浸染,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浓郁到几乎凝固的死亡与枯萎之息,左手化气为盾,坚不可摧,右手则凝聚了无尽的黑暗与力量,一掌拍出,宛如地狱之门轰然开启,释放出足以吞噬万物的风暴,意图将莫潇的剑光彻底淹没。 “嗤——嗤!!” 剑与掌的交锋,如同星辰陨落,光芒四溅,每一缕剑气的崩碎都是对视觉的极致冲击,它们在空中交织、旋转,形成一幅幅绚烂而短暂的画卷,美得令人心碎,却又透露出无尽的杀机。 漆黑如墨的魔气飞快侵蚀着莫潇那清净如月的剑光。 “不自量力!!” 阴绝魔那灰暗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意。他根本不相信区区云涌境的莫潇使出的搏命一剑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即使自己是重伤之躯! 只可惜事事难预料,他没见过“含生竹叶杀!”所以并不知道眼前的“蝼蚁”到底要做什么。 莫潇手腕一抖,不管不顾的榨干着丹田中最后一丝的真气,用着自己最坚强的意志,操控着漫天的剑芒激射向阴绝魔的身躯! 他甚至盯紧了身体的所有要害部位进行攻击,喉咙,双目,心肺,丹田……… “杀!!!” 莫潇咆哮着刺出了最后一剑!漫天的剑芒甚至覆上了几分血色。皓月真气的锋锐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此万刃穿身之感来临时,阴绝魔才脸色大变口中不由得吼道 “不好!!!” 云涌境的一击居然突破了那幽深邪煞的魔气,直冲阴绝魔的肉体。 “铿——嗤…嗤…嗤!!” “噼里啪啦——” 只听得那人影身后,万丛折腰,百树悲鸣。无数暗红色的血花在阴绝魔的身后绽出。 被剑气冲身的魔头即使是破空之境还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干枯的躯体像是被无数跟流矢射中。 踉跄的向后倒去,那张苍老灰暗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怨怒。 只听得“砰——”的一声,阴绝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可以说阴绝魔做为一个破空境的魔头被云涌境算计当真是憋屈无比,不明不白。 而莫潇面前一道漆黑的掌印也在眼中瞬间放大,实实在在的击打在他的身上,一瞬间阴冷,邪恶,粘稠,的魔气瞬间将他席卷而出。 剧痛瞬间蔓延莫潇的全身,而无可阻挡的劲力带着他向后飞倒而去。 而莫潇眼中平静无比,仿佛已然接受了他的命运。 “扑通——”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奔流不息的河水仿佛有了灵性,它张开宽广的怀抱,以一种温柔而又坚定的力量,将这位千疮百孔的剑客轻轻揽入怀中。 河水与莫潇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带走了他身上的血迹与疲惫,也仿佛带走了他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大河依旧汹涌,仿佛那无情的世道带着生命一去不复返。 ………………………… 第63章 侠名远播,除恶务尽!! 江湖总是如一缸浑水,总是把扔进去的人染黑,要想不被污染要么有超绝的实力,要么就甘愿沉在缸地,永不出头。 而且这缸浑水永远都沸腾着,永远有新鲜的事情让他沸腾着。 大同府在第二日终于如同莫潇所说的那般,迎来了五年来的清明时日,没有魔门弟子,没有了虚伪侠客,这座古城终于披着春日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而自小米儿逃生而出后,大同府外正邪一战便口口相传。 五天不到便传遍整个山西地界,一月之后整个北方就已经知晓,且大有朝着南方蔓延的架势,想来不出三个月整个江湖都会为大同之战而惊叹。 如此诡谲波澜的大事发生,身在其中的几位主角自然跑不了被推上风口浪尖。 天火教……玄意门……莫潇……小米儿…… 无数茶馆,酒楼内热火朝天。经过各方势力的情报汇聚,事情的脉络也逐渐明朗。 不少自诩智计无双的江湖人士对莫潇更是敬佩无比,心中叹服称颂。 晋阳城内一个酒肆里几个汉子围拢一桌,正在热火朝天的说着什么,其中一位手持折扇的白面武者,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嘿!几位可听说了吗,咱们山西的莫潇少侠,虽然初入江湖名声不显,可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大事!” “早就传遍啦!要我说人这才叫运筹帷幄,倒转阴阳!” 一中年武者口中端着酒碗,闷声说道 “咱老岳,这辈子没服过人,莫潇少侠算一个!同时云涌境,你看看人这手段,如此弱局让他硬生生盘活了!听说就了大同近七万百姓!真是少年英雄!” “天火教和玄意门真是畜牲!吸引了那么多侠客枉死,还要屠了大同那么多百姓!真的是禽兽不如!” 另一个风起境武者则是张嘴说道 “嘿嘿嘿,莫潇我也是极为佩服的,不过莫要忘了他的生死兄弟——小米儿啊,那蜀中白猫也是一等一的好汉,孤身入局,里应外合,要我说没他呀,莫潇就算是武侯转世也没用!” 随后又听那武者继续说道 “咳咳!而且莫潇少侠的手段是不是有点邪性啊!” “砰!” 听闻此言,那岳姓武者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口中只见喝道 “卵蛋!不用些手段怎的?天火和玄意都是些魔门恶徒,莫说些许计谋,就是再下作点老子也认莫潇少侠是条好汉!” “哼!如此英杰,救万民水火之中,要不是老子不知此事,高低也得去趟大同,陪着莫潇和小米儿两位少侠同战一场!!” “此等大战,正邪之争,如此多名侠客为苍生而战,老子居然没遇上,想想就他妈的遗憾!!” 那白面武者手中纸扇轻动,眼中亦是赞同无比,口中声音有些颤抖 “是极!是极!在下比不上那飞天遁地的高人,但若是能似莫潇那般凭着计谋匡扶正道,我也此生无憾了!” “瞒天过海,移花接木,虚实结合,料敌于先,里应外合,环环相扣………莫潇此人真乃奇才也!” 随后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笃定之色 “我敢保证,若是给莫潇少侠不到二十年的光阴,咱们山西就必然出现一个十武那般的侠客、剑客!” ………… 诸如此类的讨论不绝于耳的蔓延向整个北边江湖, 莫潇的智计,小米儿的义勇,江月,谷雨楼弟子的侠气无双,天火教和玄意门血债累累,几乎让整个江湖都沸腾了起来,比画本还要精彩……不!此刻已然有不少大酒楼请了说书先生将此事编成了评书,就为了能多拦下一些客人。 莫潇和小米儿如夜幕流星一般,被无数正道前辈寄予厚望,期待二人的成长。 …………… 莫潇此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说实话他被击落波涛的河流之时便已然抱着必死之志。 只不过天意弄人,莫潇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浑身伤痕累累,真气枯竭,落入冰冷汹涌的水中,他的神志早已迷失,可突然几股暖流似要将他慢慢冰冷的魂魄拽了回来。 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思维好像被无情的伤痛揉乱,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若隐若现,时清时浊。 莫潇在意识混乱期间,耳边还能听到数个脚步声在自己周围环绕奔走,细细碎碎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入自己的耳朵 “这小子……伤到那么重还活着身子骨倒是壮实,不错……医好了还能卖个好价钱!” “老刘………这小子好像练过武,你别玩脱了……要是他恢复过来咱们可小命不保啊……” “哼!老子把他捞上来的………那就是我的货,这小子看着皮囊真是不错……估计又是哪家公子哥充大侠出门被打劫了……要不是看他练过武啊……我高低给他当男奴卖了……” “我可是知道,现在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可是就好这口……嘿嘿嘿……” “得!也是……这毛头小子就算会武能有多厉害?你还是送到李哥那挖矿好了……这身子壮实!这会儿,你可是赚大发了!!” “走!请你喝酒去………” 又是两日之后,莫潇总算恢复了神志,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正被关在一个铁笼之中,浑身绑着布条,布条下还有丝丝药香穿出,刚要动弹,便发现自己脖颈,双手,脚腕皆被铁链锁在墙上,而体内一阵阵的空虚之感。 他闭目沉思,虽然这几日昏迷不醒,但他还是将身边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记在了脑中。 他依旧不动声色的躺着好像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却是思绪乱飞 “看来如今我也沦落到安前辈的境地了,不知此地这是何处?应该还在山西境内,唉!此遭没死也算是侥幸,但又成了拐子牙行货物,也算是祸福相依吧。” “不知道小米儿脱身没有,大同那边情况如何?” “必须要找个法子脱身!” 念及此处莫潇守心凝神,细细的感受自己体内的情况 “不妙啊!伤势太重了,经脉丹田虽未受损,不过这体内还有好几处内伤未愈,况且数日不进食,此刻就算是向运行功法疗伤也无用,唉!若不是最后囫囵个儿塞了那么多丹药,怕是这条命就真沉河里了!” 莫潇眉头紧锁,在了解自身情况之后,觉得事情不好办了。 “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得装!装的像个只会花拳绣腿的雏儿,才能找到机会疗伤脱身!!” 想到这里莫潇缓缓的张开眼睛,那双原本深邃宁静的眼眸,此刻却泛起了涟漪,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慌乱与不安。 他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躯,坐直了身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阴冷潮湿、光线稀缺的幽暗空间之中,宛如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而且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宽云铁剑全都不翼而飞。 这柴房,狭小得令人窒息,三四丈见方的空间内,每一寸空气都似乎承载着压抑与绝望。 铁牢的轮廓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两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杂物桌上,油灯的光芒无力地洒在堆积如山的劈柴上,更添几分萧瑟与荒凉。 除了目及尽头的那扇小铁门,便什么都没有了。 而铁笼的角落还有一个二尺高大瓷桶,里面散发出阵阵恶臭,显然是用以解决人内急之用。 莫潇深吸一口气,故意让铁链发出“当啷当啷”的声响,那清脆却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绝望中的呐喊,试图穿透这厚重的铁壁,唤醒外界的一丝关注。 果然,几息之后,门缝中透进一丝光亮,紧接着,一颗肥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迅速缩了回去,伴随着“砰”的一声,门再次被重重关上,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与光明都隔绝在外。 一盏茶的时间,仿佛漫长的岁月,终于,门又一次缓缓开启,三道人影伴随着门外微弱的光线,缓缓步入这幽暗的世界。 他们的身影在油灯下拉长,显得格外神秘而诡异。三人停在牢笼前,保持着一种既好奇又戒备的距离,两米之隔,仿佛是生与死、自由与囚禁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借着昏暗的灯光莫潇终于看清了眼前三人的模样。 当为首之人映入眼帘,莫潇脑海中飞快蹦出一个词——獐头鼠目! 此人年约四旬有余,身形瘦削,最令人瞩目的,莫过于他那张仿佛集世间所有奸诈猥琐于一体的脸庞——窄而尖的脑袋,透着一股子阴鸷之气;两抹精心修饰的细小八字胡,如同两条黑色的细线,镶嵌在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上。 穿着倒是锦衣蓝缎,手里还抓着一个小算盘。活像只老鼠成了精唱大戏。 莫潇心中不由的说道 “夫子和爷爷皆说过,人不可貌相,但这他娘也太丑陋了! 真会长啊~还得是你! 该!让你做拐子!” 随后目光又看向了身后那两个人影,这俩肥汉子,就像肥硕的侩子手一样站在那拐子的身后,应该是手下。 “嗯……没有真气,寻常恶狗!” 就在莫潇装着眼神看着他们时,那牙人也盯着莫潇的表情,见他眼中除了茫然便是慌乱无措,他非常满意,不禁用手撵着自己那一绺小胡子开口用尖细的声音说道 “醒啦?嘿嘿!我也不问你姓名来由,既然是我救了你。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货物,咱知道你练过武,不过嘛,到我刘老三这里,一视同仁,乖乖听话,不要起什么不好的心思啊!” 莫潇猛然一怔,那神情看起来恐惧无比,口中不停的哀求道 “刘……刘爷,能不能放我回家……我家中有钱……能不能…” 听着莫潇的颤抖的声音刘老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嘿嘿嘿!莫要当老子是呆子,你们这些公子哥家里有钱有势的,要是真让你回了家,我这还能有好?” “听着!过几日就把你卖到矿山那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嘿嘿嘿……他们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壮汉,而那两个手下也配合似的捏了捏肥大的拳头,目露狠意的看着莫潇。 而莫潇的眼中闪过绝望之色,整个人似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仿佛是对自己命运感到悲哀,口中颤颤巍巍的说 “知……知道了,刘爷……” 看到货物的表现,刘老三很是满意,眼中的那一抹阴毒也随之而去,其实莫潇不知道的是。 因为自身相貌的缘故这刘老三最恨长相俊秀的男子。若是莫潇稍有反抗之色,他便会命人用利刃毒汁毁去他的容貌,以解心头之恨。 毕竟他只要货物的身体壮硕就能卖出好价钱不是吗? 而此刻见到面前这个清俊的公子哥命运尽在掌握之中。他不由的心中升畅快之感。 “今天晚上要去找几个小婊子,好好爽爽!!” 刘老三心中舒畅无比,随后转身离去又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给他点吃的,也不要让他吃的太饱了!!” “好嘞,老大!” 言罢不再看双眼无神的货物,转身出门。 可他却不知道莫潇眼中闪过道道寒芒,比刀剑还要锋利!! 不久后一个肥硕的手下端着一大碗清水,两个小小的面饼放在了铁笼之内宛如喂狗一般。 而莫潇也非常配合的如同一个失去理智的野兽,在地上飞快爬行着朝食物挪去,将铁链弄的响动不停。 发了疯似的将面饼塞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将碗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随后又缩在铁笼的角落,仿佛一只受惊的狼狗一般。 两日之间餐餐如此,然而第一次给面食之后,刘老三总喜欢亲自给莫潇送来食物,然后看着他向狗一样在铁笼中扑来,狼吞虎咽的样子总是让他开怀大笑。 而莫潇呢,虽然表面上恭顺无比,仿佛真如一个落难的公子哥一般,可每晚都趁着餐食之后,四下寂静无人之时,独自运功修炼疗伤。 只可惜刘老三虽然为人险恶,不过心思倒也周全。每日两餐,餐餐清水面饼,这对常人都尚且不够,更何况莫潇这个负伤剑修呢? 一连三日,莫潇吃的东西只能保证他不被饿死,体内伤势却还只恢复了不到一成。 虽然有了少许真气,不过一是手无寸铁无法挣脱铁链,二是大同的事情让莫潇更加谨慎,在没有洞悉全盘之时他不会轻易动手! 第三天后清晨,依旧那柴房内。 “吱呀—” 一声那小门突然开了,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偷暗中运功的莫潇。 莫潇忽然睁开双眼,随后眼中赶忙变成一摊混浊之色。茫然不解的撑起身子,看着刘老三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刘老三脸上泛着丝丝喜色,缓缓来到牢笼之前将托盘放下。看着空洞眼神的莫潇说道 “你小子,嘿!卖出去了!卖了个好价钱,花三十两救了你,不错不错,今天吃好点,到了那边儿好好卖力气!” 莫潇鼻子微动竟然闻到了肉香,他的目光飞快聚焦到那铁笼外的托盘上,只见上面放着一碗清水,三张大饼,一小盘青菜,还有一只烧鸡。 随后依旧是狼狈的爬动,来在笼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道 “多……谢……刘爷……” 刘老三满意极了,这是他卖的最舒心的一次买卖,以往的富家子弟,还会叫骂,挣扎,让他头疼一阵子,这次真的走了大运,碰上个懦弱的主!不仅价钱赚了一百两银子,货物还如此“懂事”! 随后带着笑意便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两餐变成了三餐,每一顿必有一只烧鸡, 莫潇吃的很仔细任何一丝东西都没有留下,就连鸡骨内的骨髓都被他吸出咽下,虚弱的身体终于得到了食物的滋养。 当晚便运起功法恢复体内伤势,经过一晚上的恢复,莫潇的真气量终于恢复到风起境中期了,只是肉体的内伤还有四处没有恢复。 此时他已然可以用蛮力挣脱铁链。不用弄断链子,只要将楔在墙上的钉板扯出就行,不过莫潇并没有这样做,已经有了底气对付这些没有练武的奸恶之人轻松无比,不过他想要看到所有的黑暗,他要将这片土地上的邪魔彻底铲除! 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想了很多,心思也成熟了很多。 昏暗的柴房内,莫潇宛如一尊静坐的雕塑,盘膝于地,周身被一层无形的剑意所笼罩。 尽管他身着粗布衣衫,污渍斑斑,难掩其落魄之态,但那头蓬乱的黑发却如同夜空中最不羁的墨云,肆意张扬着不屈与自由。 他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映出半圆残月,闪烁着锋锐无比光芒。 剑气鼓荡将周遭的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来吧………让我看个仔细!!” “恶无大小,除之务尽!!” ……………… 第64章 广灵县 又是一夜的无尽黑暗,时间对于莫潇而言,仿佛失去了意义,只知日月更迭,却无法亲眼目睹其变化。他闭目凝神,心随功法流转,已忘却时间的流逝。 自上次送饭之后,他沉眠了约莫四个时辰,体内功法自行运转,三十六个大周天循环往复,直至经脉鼓胀,隐隐传来阵阵疼痛,他才缓缓停下,那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磨砺,是武者之路必经的洗礼。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莫潇的识海中幻化出一柄宽云铁剑,剑光如龙,穿梭于虚无之间。他悟剑心,养剑意,将每一个剑招、每一分剑意都细细雕琢,仿佛在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同时,他利用这段被囚禁的时光,对自己过往的言行举止、所思所感进行了一次深刻的复盘,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画纸般在脑海中回放,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与成长。 “我虽为棋中一子,又或执棋之人,但万物生灵,皆有灵性,皆有情感,怎能将自己凌驾于天道之上,视他人如刍狗?” 莫潇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省与不甘,他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暗,直视自己的灵魂深处。 “莫潇啊莫潇,你为何就不能更加周全地考虑问题?爷爷说过,步入江湖的那一刻,便是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一条比黄泉更加凶险的道路。” 他低声自语,心中既有自责也有无奈。 “天火也好,玄意也罢,那些魔门奸邪之人,不过是为了汲取众生之力为己所用。 若这是一切的源头,我为何不能做得更好?我要用这次遭遇,作为筹谋,看看这世间的人心究竟能有多险恶……” 莫潇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还有决绝 那俊朗的脸上眼神无比清明,仿佛肩头千钧之重,他逃不了,避不开,数条冤魂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 剑是剑,亦非剑!! 若是蛮力挣脱那么此遭便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和猪狗一样侥幸逃生罢了。 “此时我身无所托,手亦无锋,宛如大同内的寻常百姓一样,不过离岸悬鱼而已,看看这里是否如爷爷说的那样………” “江湖已无侠,血墨染苍生!” “咯咯——咯!!” 莫潇闭目养神之际,耳畔忽闻公鸡报晓之声,那嘹亮的啼鸣犹如晨钟暮鼓,瞬间将他飘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仿佛有星辰在其中闪烁。 他心中已有了计较,对于刘老三的命令,他自然不会轻易遵从,但若非取他性命之令,他倒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借机行事。至于那牙行等人物,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己修行路上的一块块磨刀石,用以磨砺他的心志,铸就他的剑意。 “应该是天亮了!” 莫潇心中说道。 经过了一晚的调养生息,莫潇此刻的状态已然好了太多,除去心境的迷茫需要探寻,实际上他已经随是可以逃脱这该死的牢笼。 体内功法细细的疗愈着伤势,而表象眼神又回到了那混浊,慌乱的样子,只等着刘老三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 “哐当!” 眼前的门好像被蛮力踹开,只见晨光之下几个人影涌入屋内让本就狭小的柴房更加拥挤。 或许是让莫潇吃饱了的缘故,这次的早晨刘老三带了四个肥壮的护卫之人。 “公子爷,咱们该走了!” 口型歪斜的嘴角似乎总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中却片刻不离的看着铁笼内,若是这个货物,因为吃饱的缘故,稍有反抗,他不建议施加点狠辣手段。 然而,铁笼内的莫潇却仿佛与世隔绝,他依旧瘫软如泥,双目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如纸,麻木得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这样的他,非但没有激起刘老三的警惕,反而让他更加放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贪婪的眼神对着身旁的壮汉微微示意,这四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便走上前去为铁笼内的莫潇解开禁锢。 看着任人宰割的公子哥,刘老三的嘴角忍不住越发咧开,仿佛是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正在收入囊中。 “啷当……当啷!” 很快由几条铁链被扔在了角落,莫潇茫然的盯着地上的锁链发呆,好像在回忆过往的人生亦或者在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别看了!小子,你不是第一个,后面还会继续锁着别人的!” 身后一肥汉子,推了莫潇一把,那力道将他踉跄着推出铁牢。 随后四个手下东南西北四个角,分立而站,抱着膀子斜眼盯着他,仿佛他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将他按在身下。 刘老三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走去,莫潇也低着头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他的后面。 走出柴房的那一刻,清晨的阳光虽不刺眼,却如同久违的温暖拥抱,让莫潇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眯起,仿佛是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与自由。 他的鼻翼轻轻翕动,周遭湿润的泥土气息混杂着山间特有的清新,让他的心情微妙地波动起来。自由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让他忍不住要暴起真气,一飞冲天,逃离这个囚笼。 然而,理智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束缚住他内心的冲动,让他不得不保持冷静。 莫潇的目光如同敏锐的猎鹰,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此刻似乎正位于山脚之下,一座巍峨的大山如同守护神般矗立在他们身后,给人以无尽的遐想与敬畏。 而环顾四周,数百米之内,类似的柴房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宛如一座座囚禁灵魂的牢笼。莫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这些柴房里,或许正关押着与他一样被拐卖来的无辜者,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看衣着,都是灰色的坎肩短打,毫无顾忌的将大肚皮垂在身前。莫潇细细感受居然没有一个带有真气的,反倒是身边这四个汉子,脚步沉稳有力,应该是练过一些庄家把式。 “想来也是些穷苦百姓,只是图个吃喝便被这刘老三收入手下,带上邪路。” “干这一行的,看来都是些利欲熏心的阴毒小人,天不收,地不养,神怒鬼恶,人憎狗怨!” “呵!都说人为财死,还养这么多普通人,怕死又贪财,看来此地不是什么大地方。” 他心中飞快的思考着,而刘老三也转身看向莫潇,在阳光下终于看到了自己这宝贝货物苏醒的样子。 虽然满脸污垢,头发散乱,身上还散发着不好的气味,样貌确实是俊朗坚毅。 “不错,不错,这次成色好!可惜会武,不然真能狠狠捞一笔!” 刘老师撵着自己的小胡子,随后口中说道 “那什么,把我的坐骑牵来!还有那东西也带上!拿条绳子拴着他!” 言罢就在原地等着,没一会,一个壮汉拎着一个粗麻绳将毫无抵抗的莫潇捆了个严严实实,留出一个六尺长的绳子头窝在手里。 “哒……哒……哒……” 一头毛驴缓缓的被牵到了刘老三的面前,驴脖子脖子上还挂着用蓝色麻布缠绕的严严实实的长条东西。 随后刘老三翻身上驴,怡然自得的往前骑去,而莫潇则如一条狗一般被大汉拽着绳子踉踉跄跄的跟在驴屁股后面。 此刻万般羞辱尽归于心,可即使是这样莫潇还是面不改色,只是眼中似有滔天怒焰闪动,只不过被他隐藏的很好,谁也没有发现。 出了山脚营地,继续向东行进了二里路,山路逐渐变得平缓,直至尽头,一个古朴而宁静的小县城缓缓映入眼帘。 这县城虽规模不大,仅约百户人家,却仿佛是一枚精致的印章,深深烙印在群山环抱之中。虽言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县城内的屋舍错落有致,青砖黑瓦间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与生活的气息。 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三座巍峨耸立的二层楼阁,它们如同三位巨人般矗立于县城之中,显得格外突出。在阳光的照耀下,楼阁的飞檐翘角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人不禁猜测其用途——是烟花之地的青楼,还是食客云集的酒楼?这一切都为这小小的县城增添了几分遐想。 刘老三带着莫潇并没有进县城的意思,只是远远的从县城经过,莫潇依稀的看到县外牌匾上刻着“广灵县”三个字,暗暗把名称记下,以便日后行事方便。 而县城内的透出的景象更是让莫潇判断着此处县城不是什么繁华之地。街道上县民稀少,本该热闹的市井之相此刻在这“广灵县”却显得有些冷清。 又走了大约一里的路程,身边的几个手下早已经是满头大汗,而莫潇没用真气,此刻也是冒出了微微的汗珠,毕竟演戏演全套,他习武之人的体魄自然不会如同这几个脑满肠肥的常人一般那么不堪。 穿行于蜿蜒曲折的山路之上,两旁树木葱郁,仿佛翠绿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深的山路增添了几层诡异意味。 莫潇耳边渐渐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清脆而有力。 跨过一条潺潺溪流,两座高山之间豁然开朗,一条山沟横亘其间。 脚下的土地由先前的松软变得坚实,仿佛是大自然对辛勤劳动者的馈赠。 山沟之上,十几间茅草屋屋檐低垂,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宛如一幅古朴的乡村画卷。而在这画卷的中心,一座宽大的木屋傲然挺立,门口站立着两个身影魁梧的守卫。 山路上满地的碎石细纱,无数的青壮背着竹筐手持着铁镐,铁锤,甚至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参与其中。 显然他们正朝着左边那座山脚走去,只见左边的山脚下已然被掏出了一个矿洞,无数的百姓正在埋头捶打,也有一些背筐人正从矿洞内向外面运送着筐筐的硕大石块,堆在洞口。 而莫潇可以看到如此多的百姓大约有数百人的样子,不过脸上身上除了脏乱的尘土,豆大的汗珠,更多的都是麻木和空洞。 而刘老三的到来并没有在人群里绽放出任何水花,大家还是自顾自的做着辛苦的活计。 而不管是刘老三本人还是身后的手下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们拽着莫潇走进木屋六七丈之遥,莫潇将眼前的场景一毫不落的看了个明明白白。那木门外两个八尺有余的壮汉约三十多岁的样子,身穿晦暗的淡蓝色贴身短打,凶神恶煞,目露狠辣之色。 “嗯……最多风起初期顶天了,估计是屋内这人找两个根骨经脉已然定型之人传授武艺,再收入麾下。” 莫潇在思考着,而刘老三则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声音中还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喜悦之色 “李爷~货物给您送来了!!” “吱——呀!” 几息后,木门开了。只见里面一个身着黑色劲袍的壮实人影走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皮肤是强健的古铜之色,粗黑的扫帚眉带着几分野性,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下面却带着灰黑的卧蚕,络腮胡根根硬起,看着年近四十。一个发髻倒是整整齐齐的落在头顶。 气息平稳,步伐有力,显然是个习武之人。 只见这中年汉子来在了刘老三身前,一双眸子飞快的从莫潇身上扫过。 “嗯!此人风起巅峰?此刻我伤势未愈需要注意一点了。” 虽然莫潇飞快的低下头,不过当那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莫潇心中更加谨慎起来。甚至还微微的颤抖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 刘老三搓手着,讨好的躬身来到那汉子身前露出一抹谄媚笑意口中说道 “李爷,您看看要不要验验货?” 那“李爷”上下打量了莫潇一番,就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你小子!把头抬起来。” 刘老三立马一个箭步窜到了莫潇身边,鼻梁低塌,颧骨高耸此刻的他更添几分刻薄与狠厉。 用手捏着莫潇的脸将他的样貌给完完全全的展现给前方之人观看,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 “机灵点!没听到李爷说话吗?嘿嘿!李爷,您上眼。” 李爷看着那张俊脸,满意的点点头。又上前狠狠的将手扣在莫潇的肩膀上。 “哎呦!李……爷?” 莫潇吃痛一声,眼中露出求饶之色。 “哼!你也算练过武?身子骨倒是壮实,不过还是一个软蛋!!” 看到莫潇的反应,李爷眼中留出不屑之色,随即将手收了回来。随后脸上又泛起了满意的笑容,转身看着刘老三问道 “行啊!你小子捡大运了,说吧,多少钱?” 刘老三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口中却继续说道 “别介呀,李爷,咱还有好东西嘞,等着哈,小的给您取去!” 李爷抱着双臂饶有兴致的说道 “哦?还有好货!” 说罢便看到那瘦小的身子飞快的来到毛驴旁边将那挂着的蓝色裹布拿下。又回到了自己身前。 刘老三麻利的将布条一圈圈解下口中带着丝丝得意之色 “李爷,您赏眼!” 随着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了阳光之下,莫潇的瞳孔罕见的一缩随后闪过一丝杀意。 “宽云铁剑!!” 这时有听到刘老三自吹自擂的介绍到 “李爷,咱知道您练武,得有间趁手的兵器,这剑啊是那公子哥儿的,咱们这小地方,您算捡了大漏了,这剑,独一份!!” 李爷的眼中果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那柄宽云铁剑,只听“仓啷”一声清脆,剑已出鞘。 剑脊挺拔如松,利刃寒光凛冽,剑身上雕刻的流云图案古朴而神秘,整柄剑在阳光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寒芒四射,令人不寒而栗。 “好剑!真是好剑!”李爷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宽云铁剑之上,仿佛要将这柄剑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入心底。 “行啊!刘老三!这次真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啊!说吧!多少银子!!” 刘老三拿起算盘手指飞快的拨动几下,口中还不停的说着 “嘿嘿嘿,李爷~救这小子费了小的不少银子,您看………” “得得得!你就直说!!” “得嘞!李爷爽快!一个货物一把宝剑,不多不少一百五十两!” 李爷几乎没有过多思考,瞬间将宝剑归鞘随后将宽云铁剑别在了腰间。随后一口答应下来 “成!记着以后要还有这样的货,先紧着想老子!!”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颠了点递给刘老师。 刘老三大喜过望,收下钱后,口中不停的说着奉承之语 “是是是!这等宝剑自当是只有李爷才能配得上的。” 随后用手伸进袋子里,也不用打开查点,便知道数目只多不少,随后又说了几句好话,将李爷捧的哈哈大笑。 而一旁莫潇心中冷笑着 “一百五十两?还搭上老子?老爷子可是说过,虽然说是铁剑,但宽云可是用铁精掺着玄铁百锻而成,再加上有老爷子和我那么多年的皓月真气蕴养,就是一万两老子都不换!!” 在莫潇眼中中能明显的感觉到,当宽云铁剑落入“李爷”手中的那一刻,剑好像发出一声悲鸣,原本锋芒毕露的剑身好像盖上了一层灰纱一样。 当然只有莫潇这个真正主人可以看到,他心中狠狠的说道 “宽云!老朋友,委屈你几日……等此间事了,我会为你出了这口气!!” ……………… 第65章 李丘泽和徐莫。 刘老三离去了,满怀喜悦的离开了,只留下了被绑缚在原地的莫潇。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诚惶诚恐,无助悲惨的神情,李爷腰间别着宽云铁剑,还用手肘随意的放在剑柄上垂着。 随后便转过身来眼神盯着莫潇,口中缓缓说道 “公子哥?你的名字叫什么?” 莫潇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我叫徐莫。” “徐莫?” 那李爷好像在脑海中思索着,周边是否有徐姓的大家族,虽然刘老三已经一再保证只要货物自己不跑,便绝对没有麻烦找上门来。 可武者的谨慎还是让他细细的进行思考,万一这家伙有着他得罪不起的背景,自己也好留条后路。 脑海中的记忆飞快的运转,再三筛选之后他终究还是没有想到临近的几个县城村庄内有什么姓徐的大户人家。 随后,李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他深知江湖险恶,不愿有丝毫大意。于是,他决定采取一记“敲山震虎”,以展示实力,震慑四周,确保万无一失。 他双拳紧握,体内仿佛有股力量在涌动,瞬间,衣衫无风自动,鼓荡起层层气浪,连带着他那略显粗犷的须髯也随风起舞,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山中的猛虎,凌冽之气逼人。 接着,他迈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一块半人高的矿石旁。那矿石坚硬无比,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是大地之骨,坚不可摧。然而,李爷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自信。 蓦地,他一声低喝,右拳如同雷霆般轰出,带着破风之势,直击矿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紧接着,“卡啦——卡啦——”一连串清脆的碎裂声接连响起,如同冰裂般蔓延开来。 那块看似坚不可摧的矿石,在李爷这一拳之下,竟然瞬间出现了数条密密麻麻的裂缝,一霎那碎石纷飞,尘土四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而莫潇也适时的露出了惊讶,敬畏的神情。口中有些害怕的说道 “李……李爷?” 面对莫潇的表现李爷十分满意,走上前来对他说道 “看到了吗?可你这一身花拳绣腿不同,这才叫会武呢!” 莫潇赶忙似啄木鸟般点着头,口中赶忙回答道 “李……李爷神威!” 随后李爷看着莫潇仿佛意犹未尽一般,用手抓住他的麻绳,手中混浊如泥的真气猛地爆发,这结实的麻生应声断裂。 一股力道将那懦弱的身子踉跄着倒在地上,这人的意思莫潇自然明白,他可以松开绳子,自然也有制服他甚至取他性命的能力。 随后李爷居高临下的说道 “听好了,徐莫!老子叫李丘泽,我花了钱买了你,往后你这条命自然是有我指使。既然踏入了江湖!就不是你这个公子哥玩的过家家游戏了!” 随后眼中又闪过一丝狠辣似威胁般的对莫潇继续说道 “像你这般会点武艺,初出茅庐就想着仗剑天下的小子,我见的多了! 见过血吗?杀过人吗?知道什么是残酷吗?记着给我乖乖的听话,不然老子会让你知道的!懂不?” 莫潇赶忙点头,口中不停用慌忙的语气说道 “是!是!是!我懂了李爷,我……我不跑。” 看到识时务的莫潇李丘泽站起身来,手上对着门口的壮汉一招手,就见到一个八尺来高臂膀虬结的护卫快步走上前来,对着他抱拳行礼。 “李爷!” “虎二!给他讲讲这儿的规矩,然后带着他换身衣服洗洗身子,然后给他整点吃的,之后先陪着县里的一起干活。” “是!” 莫潇听到这话飞快的爬起身来,等候着接下来的命令。这时又听到李丘泽说道 “徐莫!好好干!若是干的不错,老子倒是不介意传你两招,让你真正的会武,后面还能像他们一样给我做护卫,明白吗?” 莫潇好像获得了无上恩赐一般,飞快的朝李丘泽鞠躬并且恭敬的说道 “多谢李爷,多谢李爷!!” “嗯~不错,很识时务!” 李丘泽心情显然十分不错,随后便转身走向木屋,他还要好好耍耍自己刚到手的宝贝呢! 随后那面神凶恶的壮汉来到莫潇面前,对着他口中话语平稳却无有什么感情的说道 “徐莫!我将这的规矩告诉你, 其一这是广灵矿场,你作为李爷买来的下人,没有命令,不能踏出矿场半步!平日生活皆在这些茅草屋中,记住你和县里的县民不一样。” “其二,李爷的话就是命令!不管他要你做什么,你都要完成,不然会死的的很难看的!” “其三,目前你的工作就是挖铁矿!工具等会儿会给你,日出而农作,日落而息,在没有李爷的命令前你都只能做这个。明白吗?” 莫潇点头连连称是,随后看着面前的壮汉又恭恭敬敬的问道 “这……这位大哥,可以问一下这些县民为何与我不同却也在这挖矿?” 那虎二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不过转念一想,不如直接将情况告诉与他,绝了徐莫逃跑的心思。 “他们是广灵县人,不是奴仆,广灵县周边向西南有伙山匪,时常会去县内劫掠,除了那几个大楼内有武者护佑,其他人都遭过劫掠。” “而且实话告诉你,那伙山匪所在腥风寨内,有好几十人呢,而且大当家乃是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云涌境武者。” “腥煞拳——马仇!” 随后他的表情有些崇敬之色的说道 “若不是李爷和这帮匪徒周旋,估计整个广灵县都完了,李爷心善,在此地发现铁矿就召集县民来此地挖矿卖出,这样既不用再县里担惊受怕,还有个生存的活计! 只要每月上交足够的铁矿,李爷就会此地守护县民。” 说罢用手一指那一个个正在忙碌的身影。口中语气嘲讽中带着不屑 “所以你明白了吗,他们晚上可以回家睡觉,而且是有工钱的,你嘛——没有!只管吃喝!听明白了吗。” 莫潇脸上一阵黯然仿佛接受了现实口中唯唯诺诺的说道 “明……明白了。” 实际上心中上心中满是古怪之色 “这是他娘的咱山西特色?大恶是如此?怎么小恶也是如此行事?罢了,这次我得看个周全在做行事!” “况且,这次就让我用剑好好的出出一口气吧, 剑心通明,剑心通明!!” 天火和玄意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广灵县的情况又如此相似,不由得让他如此猜想。 虎二随后冷淡的说道 “成了,跟我来!” “噢噢……好的。” 莫潇强压下心头的思绪万千,紧随那壮汉虎二的步伐,步入木屋左侧那间简陋却整洁的茅草屋内。屋内一角,一只半人高的木桶静静伫立,清水满盈,清澈见底,几套干净的衣物整齐地摆放在旁,显然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虎二毫不客气地将莫潇推进屋内,声音冷冽中带着不容置疑: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洗干净,换身衣服,出来吃饭。我在门口候着!” 言罢,房门轰然关闭,留下一室静谧与莫潇一人。 关上了房门的那一刻,莫潇眼中瞬间清明起来,脑海中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来到了木桶面前,翻身跳了进去,用瓢从头淋到脚,清洗着自己污浊的身体。 身上的灰尘与汗水在清水的洗礼下逐渐消散,露出他原本清癯却结实的身躯。那清水由清转浊,莫潇闭上眼,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清爽与自由,仿佛连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随后他拿起旁边的干布将身体擦了个痛快又换上了旁边的灰色麻衣,他心中低喝 “啊!真他娘痛快!!” 此刻莫潇发梢微湿润,剑眉星目,清俊洒然,仿佛那个意气风发的侠客又回来了。 即使是粗服衣物也难掩他的英姿,只可惜这样的气势并没有持续多久。 莫潇深吸了一口气,浑身气势一改,眼中眉宇之间只剩下愁苦,身子也不再挺拔,仿佛真如一个落魄遭难的公子哥一般。 他拉开了房门,看到正在等候的虎二,上前微微躬身说道 “虎……哥?” 虎二转身看到莫潇,也是被他的样貌惊了一下,随后眼中嫉妒,幸灾乐祸,不屑之色轮番变换,口中冷冷的说道 “哼!皮囊不错,可惜没有卵蛋!跟我来吧。” 随后绕过草屋,只见一张小桌子上摆着几张大饼,一碗米汤,一碟青菜,外加一个鸡腿。 虎二用手一指说道 “去吃吧,吃饱了好干活。这都是卖力活儿,你要是不想被李爷惩罚,每次就吃的饱饱的!别扛矿的时候成了软脚虾!” “哎!多谢虎哥!” 莫潇听罢赶忙走上前去,有肉食自然是再好不过,每多吃一顿,自己的伤势便可以尽早一些恢复。 来到桌子前莫潇也顾不得虎二有没有在身后监视,他还是狼吞虎咽起来,毕竟是矿场,所以这次的大饼和米粥都有满满一大碗,这几日从没吃饱过的莫潇此刻终于得到了满足。 虎二看着尽数吃下食物的莫潇也点了点头,能吃说明身子骨健硕!可以挖更多的矿! 酒足饭饱之后,莫潇并未得到片刻的闲暇,虎二如同铁面无情的监工,将他安排至幽深的矿洞之中,与那些饱受辛劳的县民们并肩作战。 他的手中,多了一副简陋的工具:一个竹筐承载着希望与重负,一把铁镐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还有一把铲子,静静躺在脚边,准备挖掘深藏地下的宝藏。 步入那漆黑的矿洞,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尽管两旁墙上挂着几盏摇曳的油灯,努力驱散着黑暗,但那微弱的光芒依旧难以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矿洞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味道,混合着矿石特有的气息,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四周的县民们,皆是青壮之年,却无一不面带疲惫之色。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重复,“叮当叮当”的铁器撞击声在矿洞内回荡,宛如一首无尽的劳役之歌。 莫潇注意到,这些百姓的眼神中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麻木与空洞。他们的心灵,似乎也被这无尽的黑暗与劳作所吞噬,只留下一具具躯壳,在这矿洞之中苟延残喘。 “不管了,先恢复要紧!!” 看着前方满墙的凹凸矿壁,莫潇凝心静神。上前两步就拧腰抡臂开始挖矿。 “叮!!叮!!叮!!” 虽然他此刻看似正在卖力的干活,实际上体内却暗暗运行功法调理体内的内伤。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气海化长空,天突咽清气,紫宫坠檀中,巨阙印天池,灵墟与神封,朗朗托百骸………” “先由神海入,转诀直通脉,任脉自清气,督脉走华净………” “叮!叮!叮!” 每抡一下莫潇便默默的用功法滋养着身体,腹内刚刚吃下的食物也缓缓转化为精纯的真气归于丹田。 虽然不及静悟通顺自然,不过此刻莫潇一心二用,身动而心静倒也成了一种难得的修炼之法。 矿洞内,热火朝天的景象与死寂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汗水与尘土交织,每一声“叮当”都像是沉重的叹息,却无人愿意打破这份沉默,只是埋头于无尽的劳作之中。矿石的搬运如同时间的流转,一筐接一筐,无休无止。 当夕阳的余晖尚未触及这幽深的矿洞,虎二那如雷贯耳的大吼声便划破了宁静: “今日结了!” 这简短的话语如同解放的战鼓,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铁锤铁镐,将最后一筐矿石稳稳地放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轻松。 莫潇也随着人流缓缓走出矿洞,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哐啷啷!!” 他将背后的矿石轻轻卸下,那沉重的负担仿佛也随之而去。 站在人群中,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夕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 只见夕阳之下李丘泽别着剑赫然立于人群前头,身后左右而站两个护卫看起来威风凛凛,傲气凛然。 他口中大喝一声 “明日就发工钱了,辛苦大家了,回去睡个好觉,多吃一点!去吧! 徐莫!你留下!” 只见身边百十来个百姓无论老人还是青壮,齐齐单膝下跪口中高喊道 “多谢李大人!!” 莫潇也无奈的先单膝跪下高声附和着,等到人群缓缓散去,再讨好的来到李丘泽面前口中说道 “李爷,您有何吩咐?” 而李丘泽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面前的虎二问道 “他今天挖了多少?” 虎二抱拳行礼口中飞快的说道 “二十六筐!” 李丘泽闻言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心中更是开心的说道 “不错不错!这买卖值!练过武就是不一样哈,这铁矿那些县里青壮挖上两筐就得歇一会儿,一天也不过十三筐顶天了!这徐莫买来,第一天就能为我多挖如此多筐,嘿嘿嘿,只管他吃喝便好了,真不错!!” 说着他看向莫潇那满身汗水和满脸灰土的莫潇眼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 “嗯!不错,没有偷懒,今天晚上给你多加二两肉!!” 莫潇赶忙受宠若惊的说道 “多谢!多谢李爷!徐莫一定好好努力!为您效力!!” 李丘泽听罢哈哈大笑,随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 “跟着你李爷!自然有你的好处………” 说罢李丘泽转身离开,而虎二则是领着莫潇来到了右侧中间的一个茅草屋内,并跟他说了一声“吃食等会送来!”就出去了。 莫潇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茅草屋上,虽简陋却透着几分温馨与整洁。这屋子约莫三四丈长宽,空间虽不宽敞,却也足够一人安身立命。 屋内光线昏黄,仅有一盏油灯孤零零地放置在桌上,散发出柔和而微弱的光芒,为这简陋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铁盆静静地躺在角落,仿佛随时准备接纳主人的疲惫与尘埃;木床虽旧,却铺得平整,似乎在邀请着莫潇卸下防备,安然入梦。一旁的晾晒衣物架子,随风轻轻摇曳,带着几分生活的气息。 莫潇推开门扉,步入门外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溪水潺潺,洗涤着他身上的尘埃与疲惫,也仿佛在诉说着自然的宁静与纯净。 他闭上眼,让清凉的溪水浸润全身,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与安宁。 再次回到屋内,莫潇换上了粗麻衣物,那份简朴之中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洒脱与自在。 桌上,食物已备好,与虎二所言无二,皆是广灵县内那些力有不逮的小厮们送来的,只不过鸡腿变成了小半只烧鸡。 莫潇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脑海中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 “李丘泽不怕我逃跑是因为,若是这营地内有任何风吹草动必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况且对于一个无有真气之人来说在他手下获得庇护才是唯一的生路! 若是我跑出去,遇到了山匪肯定会死无全尸。” “怪不得,仅仅一日便没有了监视,看来他是完全相信我的身份了,这样最好。” “哼!把我当摇钱树?给了我独自一屋?恩威并施?呵呵!有趣,有趣极了………” ……………………… 第66章 方大叔和方乖儿。 莫潇吃完了饭,边将门窗关好,赶忙回到床上开始盘腿疗伤。好在此刻已然吃饱喝足,功法滋养之下体内的伤势已经在缓缓恢复。 就这样一夜无书,屋外的万籁俱寂之声,慢慢的也转为了鸟语啼鸣。 莫潇睁开眼睛,浑身的盈光慢慢的回到体内,心下感叹一声 “唉,先前太过于依赖小米儿的疗伤功法了,如今体内想要恢复最起码要个十几日,若是水米未足,可能还要增加。不行!我得寻些什么看看能不能和皓月真气相辅相成,加快我的痊愈。” 此刻他体内的真气经过一夜的疗伤,已然恢复到了风起境巅峰,若是此时动手莫潇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杀死李丘泽,不过他还是按下了这种心思,想要回到全盛之姿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动手。 如今亦身在局中他绝不会,贸然行事! 莫潇又闭目养神了半个时辰,自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于是便背起筐,拿起工具,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此时已然有稀稀拉拉的县民拿着各种工具散在了矿洞前,他们有的坐着休息,有的三两成群聊着家常。 他手中的干饼,虽不起眼,却成了此刻最质朴的慰藉。 他一口一口,费力却专注地掰扯着,每一下都像是与生活的艰辛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他的目光不时地越过手中的食物,投向那条蜿蜒而上的山路,那里是广灵县的方向,也是他心中某个柔软角落的所在。 他并不强壮,只不过即使是大早上他依旧光着膀子,皮肤黝黑,面容看起来便让人感觉是个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他挽着裤脚,也不找人说话,只是费力的掰下手中的面饼放入口中,然后看着那条广灵县上来的山路,有些失神。 莫潇认得他,昨日在自己身边挖矿的汉子就是此人,他没有主动问过汉子叫什么名字,可能问了汉子也不会回答自己。 而莫潇亲眼看着他做为一个寻常县民却生生的送了十六筐出去,每一批都装的满满的。 于是“徐莫”此时缓慢走去,他的脚步懦弱极了,即使体内的真气也丝毫没有带给那身影任何的底气。 莫潇来到那汉子身侧,也蹲了下来,离他只有三步之遥。 正在发呆的汉子忽然见到眼前的山路被一个身影掠过,原本他还不甚在意,只是这身影已然来到自己身边蹲下,那他不由的扭过头看向那张清俊的脸庞,和自己邻居家读书的儿子差不多大,只不过眼中闪动的神色他不喜欢。 于是这个三十五六的中年汉子操着浓重的乡音对莫潇说道 “娃儿?你读书的?叫甚名?” 莫潇扬起和煦的笑意说道 “大叔,我叫徐莫。” “俺叫方栓,听昨个,娃儿你是李爷买来的?” 莫潇点点头,昨天那一幕并没有对着众人掩示什么,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个公子哥为什么也会跟他们一样在这边挖矿。 只见方大叔看着莫潇继续啃着手里的饼,随后说道 “挺好哩,俺们在这有李爷护着,不会给强盗害了。 你家里有钱,到头来惹了人,给招了灾,连家里口子连饭都吃不上。还不如在这有李爷挡着,虽说累点,但总算有个活头,还能养着家里………娃儿,你说是不是?” 莫潇心中微微有些感到不舒服,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口中依旧想着多打听一些情报 “是嘞!方大叔,您这儿干多久了?” 方栓大叔也不瞒着,脸上好像回忆般的呆了呆,然后说道 “俺啊,三年多喽……十里八乡的都给那强盗害的够呛!就只有俺们广灵县自李爷来了后,才能勉强还有个事儿能赚下钱来。” 莫潇随即又问道 “那大叔家里几口子?” 听到这话,方大叔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朴素的笑意 “嘿,俺家四口,除了俺娘,还有俺媳妇,还有方乖儿,俺家那丫头,刚刚七岁……” 莫潇也附和着说道 “那大叔担子重!” 方栓吃完了饼,然后用手锤着自己肩膀说道 “还行……就是俺挖了三年了,还不见几个子儿攒下来,就是瞅着老些。 家里要吃饱,俺娘一直说着让俺媳妇生个小子,俺就觉得怎的?方乖儿俺也得养的好看看!” ………… 莫潇听着方大叔打开了话匣子般说着,心底脉络慢慢的理清。 “私贩铁矿已是重罪,县民们不懂就算了,李丘泽是有什么样的胆子,私熟而肥,盘剥压民,这样的人要么就是背后有人,要么就是愚蠢至极! 看来这广灵知县也不干净!!竟然如此滔天大罪也敢瞒天过海,包庇欺上?” “官匪相护?养寇自肥?官商勾结?” “好胆!!” 片刻之后,矿洞前已汇聚了百余名县民,人头攒动间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秩序,仿佛每一颗心都默契地跳动在同一个节拍上,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为这平凡的一幕添上了几分暖色。 李丘泽带着他的左右护法——虎二与虎三,踏着沉稳的步伐,手提沉甸甸的布袋步入人群之中。 他身形一跃,稳稳立于一块巨大的矿石之巅,瞬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那姿态,宛如山巅之王,俯瞰着脚下的臣民。 “李爷!!” 众县民,包括莫潇在内,齐齐躬身行礼,声音虽齐整却压低了音量,如同林间细语,既表达了敬意,又充满着畏惧之色。 李丘泽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他真的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很好,诸位辛苦了!今日,便是发放月钱之时!”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显然已经端起了架子,高高在上。 “虎二!虎三!”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位护卫迅速响应,如同忠诚的猎犬,一左一右站立,虎二手持账本,目光锐利;虎三则紧握钱袋,面色冷峻。 众人屏息以待,目光紧紧跟随那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 “陈德!一两三分银子。” 虎二的声音冷冽而清晰,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瞬间穿透人群。 “俺在嘞!” 一个青壮汉子闻声而动,飞快的挤开人群,来到虎三面前。他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捧起,脸上写满了对这份微薄收入的珍视与感激。 虎三面无表情,但动作却异常精准,从钱袋中取出一两银子及三分碎银,轻轻放在陈德掌心。 陈德站起身,对着高处的李丘泽深深一躬,口中连声感谢: “多谢李爷!多谢李爷!还有二位虎爷……”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真诚与感激。 虎二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账本,继续念出下一个名字: “蔡老汉!整一两!” “哎!小老儿在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出人群,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 莫潇看着百人陆陆续续的上前领取工钱,而每个人都会对李丘泽和两名护卫千恩万谢。 只有此刻,他才在这群百姓身上感觉到了除去空洞和疲惫外还有这其他愉悦生机的情绪。 虽然对于心中愤怒无比,不过他还是想要看看这李丘泽是否有更加恶毒的行为。 而这时方大叔也领着一两五分银子欢天喜地的来到了自己身边。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回去多买点白面,让家里的都吃饱……再扯些布………” 不多时,百名百姓已然领完了月钱,众人又对着上方的人行了一礼,便各自开始今天的忙碌。 莫潇也拿着铁镐走入了矿洞。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又回荡在两座大山之间。 正午,晴日当空,所有人卸下了疲惫,纷纷拿出了包裹里携带的干粮围聚的三五成群就在矿洞边上吃起来。 莫潇也随着虎二一声招呼,来到了茅屋后面开始吃饭。可能是昨天的良好表现,今天的盘子里还多了两个鸡蛋。 飞快的吃下两张大饼一个鸡蛋,喝下了米汤,将肉食吃尽,莫潇抓着剩下的面饼,准备再去找方大叔聊聊。 绕到矿洞前方,果不其然,方大叔还在早上的矿石上坐着。只不过身边却多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只见一个村妇二十五六的年纪,面容白净,虽然没有胭脂点缀,却看着清纯朴素。穿着淡蓝雀花丝裙,头上盘着妇人的发髻,上面还有一根,乌木簪子,那双手有点粗糙,显然是常常干活的手。 而身旁则是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棕色的裙子,头上绑起双丫髻,穿着一双干净的灰色布鞋。 小脸蛋粉扑扑的,煞是可爱,一双眼睛宛若两颗水灵灵的葡萄一般,孩子唇红齿白,真是灵动无邪。 只见那妇人拿着一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了三张面饼,还有两个鸡蛋,递给方大叔。 而小女孩也坐在矿石上,小腿晃呀晃,然后又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跳下石头在地上捡着石子。 莫潇走上前去,对着方大叔问道 “方大叔!吃着呢?” 见到有人说话,几人都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方大叔见到是莫潇走来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口中吃着回答一句 “是你啊,娃儿?” 而一旁的妇人扫了莫潇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和震惊,她们小地方的人哪见过这等容貌的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不禁靠向了自己丈夫的身边。 “孩儿他爹?这是?” 方大叔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随口回答一句 “哦,这娃儿是徐莫,李爷买来的人。” 听到是李丘泽的人,那妇人也没有多问,继续伺候着从食盒内,拿出了一小碟咸菜,放在一旁。 莫潇走上前来摸摸小女孩的头,对着方大叔问道 “方大叔,你家的娃儿啊?” 方大叔嚼着大饼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对着莫潇说道 “是啊,俺家的妮儿,方乖~叫哥哥!” 小女孩怯生生的说了一声 “哥哥——” 莫潇也笑着蹲下身来,看着小女孩温柔的说道 “哎~真乖,大叔的娃儿真可爱!” 听到这话,方大叔脸上质朴的一乐,然后看着身旁的妇人说道 “那是孩儿他娘生的好。” 方乖儿看到莫潇那温柔的脸庞,也不再害怕了,反而一双水汪汪的好奇的盯着他看。 莫潇坐在方大叔的旁边,也拿起手里的大饼吃了起来口中说道 “方大叔有福气,这娃儿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方大叔点点头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到妇人已经剥了一个鸡蛋递给了他。 而站着的方乖儿则是抬起头来眼中带着渴望的神色盯着方大叔手中的鸡蛋。 妇人好像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口中赶忙说道 “哎呦!娃儿别想啦,你爹每天都很累的,要多吃点,听话啊~” 小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很懂事的没有胡闹口中脆生生的说道 “知道啦,阿爹吃,乖儿不吃。” 说着又低下头去捡地上的石子。莫潇看着温馨的一家三口也不由得心中一松。 然后那妇人剥完了鸡蛋,对着方大叔说了一声 “孩儿他爹俺去了。” “嗯,去吧。等会我也干活去了。” 方大叔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对着妻子说道 然后莫潇就看到妇人缓缓的向一个方向走去,而目光的尽头则是李丘泽的木屋! 只见妇人来到了木门前,而虎二和虎三没有任何阻拦就让她推门走了进去。 莫潇将一切收入眼底,又转身看向依旧出神吃喝的方大叔,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叔?您夫人这是?” 谁知方大叔却毫无波澜的说道 “哦,他陪李爷睡觉去了。” 那语气仿佛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到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莫潇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在听到确切回答的那一刹那,心中还是杀意横飞,怒火滔天。 他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明明和睦幸福的家庭会有着这样的事情。而且眼前的丈夫却好像漠不关心一般。 他的眉头终于控制不住的皱了起来,口中的声音不再平稳,而是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可……可她不是您夫人吗?” 方大叔又拿起一个鸡蛋,头也没抬的说道 “她还是孩子她娘。” 莫潇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心头哽着些什么让他喉咙翻滚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时方大叔又继续说道 “李爷说俺家媳妇好看,比县里那些楼里的姑娘都好看………” “李爷给了我们活计,俺和他娘还得拉扯大娃儿还有俺娘。而且每次都会多给些银子给俺媳妇儿,万一俺哪天给土匪害了,她还有个活路………” 说罢方大叔顿了顿,又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莫潇明白了,他看向了这矿洞外每个正在休息的身影。从每个县民的脸上深切的看到了两个字——麻木! 只是为了活下去的麻木。 或许方大叔开始的时候会生气的吧…… 莫潇也有些出神的吃下了最后一口大饼,他站起身来,心中五味杂陈。 看向方大叔还有地上正在天真玩耍的女孩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他来到了一旁的小溪旁,洗着自己的手还有沙土沾染的脸庞,溪流的水很清澈。 正午阳光照射下还有些许的暖意,这是莫潇现在唯一可以感受的感觉……… 他面对着流水发着呆,这时身后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 “其实,乖儿也不想……娘去陪李爷……睡觉的。” 莫潇听到这个声音忽然转过身子,只见那乖巧清灵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每次娘的手臂上都弄的红红的,娘说不疼……但是我看到阿爹给娘上药来着………” 那双天真无邪的眸子中隐隐的可以看见点点的泪花,却紧紧的绷着自己的小嘴。 看的莫潇心里满是苦涩之意,就好像喝下了十几碗汤药那般不是滋味。 他轻轻的抚摸着方乖儿的头,手上一花,只见一个鸡蛋瞬间出现在了姑娘面前。 “呐!方乖儿~哥哥给你吃。” 看着眼前圆滚滚光溜溜的鸡蛋,方乖儿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只是眼中还有些犹豫之色。 莫潇语气轻柔而坚定的说道 “方乖儿~你吃了这个鸡蛋,哥哥呢~答应你,以后你的娘亲再也不会痛了,好吗?” 听到莫潇的话语,小女孩终于开心的露出笑容,接过来了鸡蛋,随后说道 “真的吗?谢谢哥哥!” 看着方乖儿喜悦的眼神,莫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告诉哥哥~你会不会剥鸡蛋呀,要不要哥哥帮你?” “嗯!我会哒~~” “真厉害!” …………… 莫潇牵着小女孩回到了方大叔的身旁,而方大叔看着女孩手中白嫩的鸡蛋时,也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对着莫潇说道 “徐娃儿!多谢啦!” 莫潇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将小女孩交给了方大叔,独自去背起了竹筐,拎着铁镐走进了矿洞。 他逼迫自己忽略木屋中男人低沉的嘶吼,他不敢再听! 莫潇害怕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想要一脚踹死李丘泽的冲动!! “叮!叮!叮!叮!” 矿洞内,一声声金石相碰之声,缓缓的传进每个百姓的耳朵之中,这孤独的敲击声,很是清脆,很是响亮! ……………… 第67章 一剑既出分缠丝,皓月映照烂肉池。 点点汗珠从莫潇颚下滴落,虽然刚刚有些心绪纷乱,但此刻终究还是沉定下来,身边亦是无数挥汗如雨的身影。 “我应该从何入手呢?刘老三?李丘泽?还是那土匪?知县?这次的局好像更为棘手……” “这里面还有朝廷命官牵涉其中,不是单纯的江湖之事,真是难办无比………” “叮!叮——咔嚓!!” 莫潇的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寻找着应对之策,却不料在这股专注之中,肉身不自觉地使出了八分力。手中的铁镐,那曾陪伴了无数人度过无数日夜的工具,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 只听“咔嚓”一声,木头把柄从中间骤然断裂,如同脆弱的枝条在暴风雨中折断,铁镐的头也随之一弹,飞向了旁边的碎石堆,发出“哐当”一声清脆的回响。 莫潇这才如梦初醒,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仅剩的半截木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喘息声,紧接着,一把沉甸甸的铁锤悄然抵在了他的身旁。那略带疲惫却又不失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来!呼……呼……徐娃儿,你那块石头太硬了,得使这个。这个铁锤劲儿大,多砸几下就成了。” 莫潇抬头看到方大叔正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手里的木棍说道。 忽然这一句话好像一抹惊鸿划过自己的心。莫潇有点发愣的点点头,接过铁锤道了一声“多谢” 随后便又开始了,矿石的粉碎。 “砰!砰!砰——” 仅仅三锤,原先碰断铁镐的矿石,碎了………… 不过在莫潇心里却是振聋发聩,他有些兴奋的说道 “是了!是了!就算在局势再乱些又如何?我又不是跟天火和玄意他们斗!万丝缠结,我自一剑开解,又有何妨?” “老子他娘的又不是都察院的老爷,也不是查案的官差,需要铁证如山。我管那么多干什么,一剑砍了不就得了?” 想通了的莫潇意识到此刻,不管他如何思考,不管心中感受如何,现在第一要事便是先恢复势力。 然后在弄清此方应死之人,然后——杀!! 随即体内功法开始运行,又恢复到了之前形神守一的状态。 而在背后竹筐装满之后莫潇自然的走出矿洞,趁着卸倒矿石的功夫,眼中细细的观察着这山上一草一木,想要寻觅是否有着可以用来恢复的草药。 就这样一日时间又过去了,而李丘泽带着两个手下,一天里只来了一次,见到莫潇埋头苦干,并且所挖矿石远超其他人之时便满意的回去了。 而夕阳西下,又是一天终了,莫潇已经暗暗记下了不远处的小溪旁有几株自己用的上的草药。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莫潇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来到小溪边。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夜色中的蝙蝠,轻轻一拔,几株珍贵的草药便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卷起,藏入换洗衣物之中,仿佛是在珍藏着世间最宝贵的秘密。 回到房间,莫潇迅速而无声地关上了门扉,隔绝了一切外界的窥探。门内,他恢复了那个冷静决然的侠客形象,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深邃的光芒。 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仿佛已经融入了这片土地,将县民们的神态、姿势模仿得惟妙惟肖,让人难以分辨他究竟是新来的矿工,还是在此劳作多年的老手。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几株草药莫潇不由的有些惋惜 “洛草,荭草,水蓼……唉!可惜没有砂锅或者药炉,这药性不知道还能剩下几成………” 言罢,他轻移步伐至桌旁,缓缓坐下,目光温柔地掠过盘中那看似普通的大饼,心中却已有了计较。他拿起大饼,手指间巧妙地夹起几株草药,轻轻一捻,草药便化作碎末,均匀地裹入了大饼之中。 他轻咬一口,草药的苦涩与大饼的麦香在口腔中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滋味, 趁着饭食饱足,趁着夜色长长赶紧回到了床上,运起皓月功法。 随着食物的吞咽,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那是草药的力量在体内悄然觉醒。他闭目凝神,运转起皓月功法,只见周身隐隐有月华流转,与体内的真气相互呼应,形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草药的药性在真气的引导下,化作一股股细腻的热流,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修复着那些因战斗而受损的经脉与丹田。 这次的疗伤进度比昨日来说最起码快了三成。同时草药散发的药性还滋养着经脉丹田,让莫潇的真气积攒都快了几分。 等到一夜过去时,莫潇体内的真气积蓄已然恢复到了云涌境初期,体内的内伤也好了三四成。他估计只要有足够的草药和食物不超过一个月他便能恢复到全盛之姿。 ……… 就这样十日悠悠而过莫潇,随着伤势越来越好,他原本不需要使出太多力气便能轻易的达到挖矿的定量,可莫潇却认为这是很好的锤炼身体的机会,虽然之前身陷囹圄,不过此时却是做为了一场修行。 每一次莫潇都不会运用体内已然恢复到了云涌中期的真气,而是完全用肉身的力量,抡动着大锤,劲力自地而起,体内运功疗伤,体外却淬炼肉身。 而在第七日之后莫潇伤势恢复到了能避开李丘泽和两个护卫的感知。而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莫潇便化身为夜的使者,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山林之间。 肆意地在这片属于他的天地间寻找着草药与猎物。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却也夹杂着自由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的畅快与满足。 在这十日的时光里,莫潇不仅内伤得到了显着的恢复,他的肉身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锤炼。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增长,那曾经的单臂二百三十斤气力,如今已轻松跨越了三百的门槛。他的身躯变得更加壮实,肌肉线条分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爆发力。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都被他巧妙地隐藏在宽大的麻衣之下,不为外人所知。 第十三日,正在屋内散发着纯净锋锐气息的莫潇突然耳朵一动,他能感觉到不远处的那间木门开了。 莫潇立刻中断功法的运行,面带狐疑之色想道 “三个脚步声汇聚,看来是李丘泽他们,不过现在已是子时。这个时候,三人齐齐出门定有古怪!” 念及此处,莫潇先假意躺下休息,却听到那脚步声离自己渐行渐远,显然是离去之感。 “嗯?他们要去哪?不对!如此星夜行事定是为了避人耳目。管他们为了见谁或是要做什么此刻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 想罢莫潇立刻睁开双眼,细细感受,等到三个脚步声已然快要离开矿场营地的范围之时,那茅草屋的门开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是夜,月光朦胧之下,李丘泽和两个护卫运转真气朝着广灵县西南方向飞奔而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二十丈外跟着的矫健人影。 莫潇此刻聚精会神,身边的风猎猎的穿过自己的身子,出来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跟踪他人。 他们的脚程很快,只一柱香的功夫,便路过了广灵县外,随后行了二里有余又钻入了一座山中。莫潇来在山脚,如今真气已然恢复至云涌中期耳聪目明之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这座山腰间竟然有灯火晃动。 李丘泽三人走着山间小路,而身后莫潇则是隐于林中,脚踏树枝跃行跟随。 在大概明白了三人的目的地之时,他便已决定守株待兔提前行往。于是几个呼吸便飞快的超过了李丘泽的脚步,朝着山腰纵去,这过程安静极了,莫潇将真气垫在脚下运起步法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爬山二百米有余来在山腰,眼前山寨的面貌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莫潇眼前,只见一丈高的木墙围护三十余丈,墙头廊上四个举着火把的人影正在四下巡逻,那大门则是由几条环抱的木柱削尖了朝下关着。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腥风寨了,果然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李丘泽也是个首鼠两端的恶人!不过想要混进去,怕是还要费些心思……” 莫潇心下正琢磨着怎么潜入之时,就听到李丘泽带着人从山路来在了山寨门前,口中吼了一声 “来啊!李爷我来了!!” 那声音却是毫不避讳甚至将山林中的鸟儿惊动飞起了几只。 被惊动的显然不只是飞鸟,还有寨上巡逻的喽啰。只见四个火把飞快朝着中心靠拢,只见一个人影奋力的向下甩出火把,随后被李丘泽稳稳接住。 火光将三人的脸庞映照的红彤发亮。而木墙上的四人在看清了三人的样貌之后,便高声齐呼 “哟!李爷来了!!开闸——” 而随着那木闸门缓缓的升起,李丘泽昂首阔步往山寨内走去…… 而在树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莫潇沉默了。 在那喽啰高声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脑中却只有一个字在不停的回荡 “啊???” 而现在他只想着蹦起来,抡圆了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心里不停的说着 “他娘的,我谨慎个毛?就这?” 虽然莫潇此时万分无语,但是在那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丘泽的身上之时,脚下一个发力,身子宛如一只巧燕,飞快的跃进了山寨之内。 随着脚步轻盈的落在木墙之后,他将整个山寨的样子尽收眼底。 整个营地长宽也有个五十丈的样子,十几个木屋错落在山地之上,有上有下,看着有些凌乱。几十个人,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都在山寨内围着一团团篝火吃肉喝酒。 完全没有秩序,仿佛误入了一个市集般热火朝天。 而隐藏在木墙上的莫潇可以看到当李丘泽走入山寨之时,无数人还冲着他问好示意,甚至邀请他加入自己喝酒的队伍。 而李丘泽频频点头示意,然后一摆手,身后的虎二和虎三从善如流的各自找到了熟人开始吃肉交谈。 反倒是自己径直的走入了中间一个稍大的瓦房内。 莫潇见此情形,快速的抓起身旁挂在木条上的一件黑袍,披在身上。几个闪转腾挪,飞快的点在每个木屋的屋顶之上。朝着中间那瓦房掠去。 而下方正聊的兴起,还在行着酒令的人群完全没有察觉。 莫潇几个纵跃便落在了瓦房后中间的一个窗子前,轻轻的在窗脚破开了一个小洞窥视着里面的情况。 只见那古朴的瓦房之内,客堂布置得既典雅又透着几分不凡之气。红木桌椅,纹理细腻。 桌上摆放的白瓷茶具,洁白如玉,仿佛能映照出人心的纯净,壶中茶气袅袅升起,与左右两个发着柔光的灯笼罩子相得益彰。 而李丘泽则是和一个头发稀疏,似如恶罗汉般的中年男人分立而坐。 莫潇细细感受一下 嗯………云涌境初期! 他正要凝神听两人正要说什么之时,忽然耳边竟有脚步声自右侧传来。莫潇飞快猫下身子,快步移动到瓦房后的左墙角。 脚步声愈发急促,伴随着一阵阵沉重的呼吸,一个踉跄的身影渐渐步入了莫潇的视线。 那人满身酒气,步履蹒跚,显然已是醉意熏熏,裤带松散,一副急欲寻得解脱的模样。月光下,他那张模糊的脸庞显得格外滑稽,仿佛是命运不经意间抛出的笑料。 就在这一瞬,莫潇身形暴起,剑指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精准无误地点在了那人的后颈之上。那动作之快,力量之巧,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只见那人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的傀儡,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莫潇眼疾手快,顺势揽住那人的身躯,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夜色中的一丝宁静。他轻而易举地将那醉汉拖至房后隐蔽之处,小心翼翼地将其面容朝内对着墙脚安放。 又觉此地不是很安全,于是一个点脚,身子飞快向上跃去。当身子已然向上高起一丈之时用手轻抚屋顶便将身子带了进去。 莫潇身形一定来到了屋顶正中间,随后立马趴下,用手轻轻拿开一块瓦片用黑布挡住了窟窿附耳倾听。 就听到里面李丘泽的声音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马兄!这批买卖我当时就说过了只赚不赔!” 这时另一个有些粗糙的声音缓缓说道 “赚是赚,但是哥哥今天来就想着问问贤弟,之后咱们能不能多分点?” 李丘泽问道 “哦?马兄的意思是??” 那人回答 “唉!现在这矿啊,刘老三一份儿,张大人一份,剩下的才是我们兄弟二人。 可偏偏累死累活的事儿都是咱俩干了!到时候出了事情,被人追究起来还是咱们扛罪!” 听罢此言李丘泽沉默不再说话,片刻之后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无奈 “马兄,这铁矿朝廷是管死了的,若不是靠着张大人的关系,还有刘老三的路子,咱们就算是手里捏着金山银山也花不出去啊!” “再者说,万一事情闹大了,朝廷派下人来查验,这矿啊就得充公了,到时候别说吃肉,就是连汤的份儿都没有!” 这时另一人又说道 “贤弟说的是!不过我想着,张大人毕竟是官面上的人,能让这些矿石变得光明正大,咱不能动他。可这刘老三……” “说实话,咱们也做了三年了,这老牙人的路子和下家,咱们也算一清二楚了,既然是买东西,买谁的不是买?那咱们的货干嘛平白分他一份?” 听罢李丘泽的声音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马兄说的言之有理啊,之前货物的去处咱们可是都知道啊!况且这个小子也就充充蛇头,又不会武,手下养了一帮废物,还有暴露的风险。我们何不找人取而代之?” 那人赞同一声随后问道 “贤弟可有人选?” “嗯………有!说起来这人还是前些日子刘老三给我送来的,嘿! 现在给我调教的跟那帮贱民一样言听计从!还练过些武!到时候我教他两招,过些时日那刘老三给换了! 让他之前吃咱们兄弟俩的都给我们吐出来!” 李丘泽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杀气。而这一切话语都被屋顶的莫潇尽入耳中。 心下不由的冷笑一声 “呵!好一出黑吃黑的大戏!这二人还真是心狠手辣。就是愚蠢至极!还想着让老子当你们的狗?看老子不给你个惊喜!” 这时又听另一人说道 “不错!贤弟做事周全,不过那人选需要留心观察,慎重挑选,最起码过了这个月再说。” “马兄放心,我自会谨慎,若是这一个月内那小子乖乖听话便好,若是无事生非也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 听到这里莫潇已然没有了继续的心思,只见他缓缓的起身,又是一个纵跃落下了房。 随后故技重施,运起身法几个呼吸便回到了山寨围墙之下,趁着一个巡逻之人转身之际,足尖垫墙腰身拧转便跃出墙去,只留下了一缕微弱的波动揉进了夜风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山寨。 随后莫潇在林间飞跃,飞快的朝着矿场的位置奔去。眼内寒光微动似有剑芒射出,口中轻声的说道 “一个月?好!看看到时候谁会死去!!” …………………… 第68章 江月侠心依旧在,长剑失鞘覆白头 小米儿自那日惊魂一役,逃脱之际,心如鹿撞,脚下生风,不敢有丝毫懈怠,仿佛身后有万千追兵,直至奔出数里之遥,方敢悄悄放缓步伐,却仍是不敢回望那片是非之地,生怕一丝犹豫便将自己重新拉回深渊。 直至月色下,他的身影在十里之外缓缓定格,方敢深深吐纳,让那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大同府边缘,一座静谧的小城——灵休县,悄然接纳了这位风尘仆仆的旅人。 小米儿先是在密林深处寻得一隐蔽处,四周绿意盎然,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准备的避风港。他闭目凝神,调息养伤,一日之间,只听得风声鸟语,与世隔绝,仿佛所有的伤痛都随着这清新空气缓缓消散。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小米儿身影轻盈,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县衙深处。 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那银库大门上,他手法娴熟,仿佛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多时,二十两沉甸甸的银钱便已悄然入手,未惊动一丝尘埃。 随后,他身形一晃,已远在数丈之外,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夜风,和银库内依旧沉睡的安宁。 换上一身新置办的衣裳,小米儿步入县城中一家看似不起眼的客栈,找了一间清净的房间住下。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疲惫却坚定的面容。 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他在等!等一个消息降临,才能去办剩下的事情。 终于十天后,他和莫潇做的事情传遍整个山西地界,他的伤势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就连客房楼下的江湖人士或者寻常百姓都在热火朝天的谈论此事。 而小米儿则是下得二楼,找了一张空桌子,叫了三两个小菜自斟自饮。 而此时他也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袍,头发也已经打理的和原先一般无二。面容也带上到了清雅柔和的表情。 身边嘈杂的讨论之声络绎不绝,小米儿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喝着酒,耳中却在快速分辨着自己需要的消息,终于一个带刀汉子说出了他想要听到的话 “哼!这些贼子,真是狼子野心!现在好了不仅什么都没捞着,估计此刻大同府得成咱们山西这地界儿最太平的地方了!” “哦?兄台此话何意?” “嘿嘿!诸位有所不知,我家中有亲戚在朝中为官打探到了些消息?” 他的声音并未掩藏,一语说出便引动着整个酒馆内的目光齐齐朝他投射而来。 小米儿则是屏气凝神,虽然并未转身相看,却也不肯接下来的放过任何语句,耳朵早就是微微侧偏准备继续听着那带刀汉子接下来还要睡什么。 一息之后,那汉子忽然看到酒馆内好像空气都为之一顿,数十双眼睛眼巴巴的瞧来。心中不由的有一丝惊慌,于是他也不再犹豫赶忙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诸位!你们可知如此大的恶行发生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而那大同官府却无任何反应?” “是因为那大同府知府受了那魔门拉拢,甚至据说,就连大同周边的几个县官府也都是魔门的人!” “哗!!” “居然还有此事!” “那不是说咱山西已然没了王法吗?” 那些江湖人士还好,而寻常百姓则是有些人心惶惶。起来甚至有几个汉子想着要举家离开故土了。 这时又听那带刀汉子继续说着 “怎会没有王法,此事你我皆知了,朝廷内的大人会不知道。据说陛下非常震怒,派了位监察御史前来彻查此事,而且据说军队也给调动了!” “怪不得……兄台你说大同那边会安全,原来如此………” “……………” 小米儿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立马站起身来,回房披上一身蓑衣,带着斗笠用围纱遮住面目,撂下了银子朝着大同府的方向直奔而去。 来在了大同府外的树林中细细观瞧,这城外原本尸山血海的战场此刻已经被打扫一空,而城头之上果然一个个身着甲胄巡逻在城头。 而城门口也设立了关卡,百姓进出城门也要经过查验,是否为习武之人,是否与魔门有瓜葛。 而且甚至有两个气息波动在云涌境巅峰的军士把手管控。 “看来魔门的爪子,暂时是不敢伸过来了,若是惹恼了朝廷,派出大军扫荡,整个魔门怕是也无抵抗之力。” “唉!先去玄意一趟吧,有些事情我得替莫哥儿做了,若是他还活着,这条路日后还长着呢!” 小米儿隐在林中,随后身形一转,便朝着玄意门的宗门驻地闪动而去。 又是蜿蜒二里,终抵玄意门扉。那扇曾矗立如峰、威严不可侵犯的大门,此刻却如同被岁月风霜侵蚀的巨人,衣衫褴褛,破败不堪。 玄意门的牌匾,更是命运多舛,被无情的利器一分为二,如同被遗弃的古老誓言,凄凉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字迹斑驳,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破败。 迈步进入来在了那宽阔的广场上环顾四周,原本整齐的地砖也块块碎裂,台阶十不存一。 望向广场的四角,白玉楼与玄飞楼,这两座曾经如明珠般璀璨、如飞龙般腾空的建筑,此刻却已化为一片残垣断壁。而那恢宏威严的主殿却已被熊熊大火吞噬殆尽,只余下砖瓦破碎,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未散的焦味。 只剩下东南角淡蓝色江月楼立在原地。还有剩下的谷雨楼虽然还未被破坏,却人气全无,孤零零的在角落立着。 小米儿看着眼前的景象,记忆中那正气重霄,恢宏大气的宗门竟在几日之内变成如此破败场景,心中未免有些感慨之意 “唉!想来是被愤怒的百姓打砸的吧。不知道江月楼里还有谁在……” 想着迈步便往江月楼的方向走去,江月楼做为弟子人数最多一楼此刻却闭门紧锁,不过却能感受到楼内确有脚步走动。 他立在门前,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过往的怀念,也有对未知的恐惧。他不知道门后的人会是怎样的面貌,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保留着那份对江湖正道的忠诚与热爱。犹豫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随着“咔啦啦”的声响,两扇木门缓缓分开,仿佛是在为小米儿的到来开启了一扇通往过去的门扉。 他踏步进入楼内,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月楼内部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整洁与完整,每一间屋子都仿佛是他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就在小米儿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时,一股冲天的剑意猛然间直冲他的面门而来。 这股剑意凌厉而霸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他顿感浑身如针扎般刺痛,连忙运行真气进行抵挡。 目光迅速扫向大堂之上,只见二十几个人正站在那里,他们手中抱着各色的物品,似乎是在进行着什么重要的活动。 然而,在小米儿踏入楼内的那一刻,他们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立在了原地。 而在这所有人正中间的一个身影是如此的引人注意。 只见他一身白衣,手拄长剑缓缓立起,他面容宛如千年寒冰一般,那双眸子却没有冷峻,没有愤怒也没有警惕。 窗外微风拂过他的衣袍却带着丝丝的死气,整个人看起来灰蒙蒙的,好似墓前的树,枯败的竹。 最让小米儿感到心痛的,是他那满头的白发。那头发纯白如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与活力。 它们静静地披散在肩上,落在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孤独而凄凉。 随后一道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说道 “来者何人。说不清——死!” 随着那人的话语传遍整个江月楼,无数的目光也穿刺向小米儿的斗笠之上,仿佛要突破那纱帐看清楚他的面貌。 而小米儿则是缓缓的抬起了手,一边摘下斗笠,口中五味杂陈的说道 “凌云,是我,小米儿。” 在听到这温和的声音,看到小米儿那清秀的面貌之时,凌云身形微微一颤,随后便收起了剑。 一身的剑意尽去,只留下了满身的死气。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小米儿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坐下,平复着气息。 显然大战后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小米儿目光扫过众人,他们各个身体带伤,还有些面目上包裹着白布。 他们手上或是抱着书籍,或是拎着一些器具,还有的抱着一些衣物。 他们看着小米儿,显然也认出了这就是十天前与他们并肩作战之人,这些人里有江月楼的弟子还有谷雨楼的侠客,现在都聚在了同一个地方。 小米儿可以看出每个人虽然对自己的眼中带着善意,不过更多的则是带着茫然。 紧接着两个身影绕出了人群,互相搀扶着来到了小米儿的身前,是面色还带着少许苍白的秦化风还有雨小岚。 雨小岚看着小米儿率先开口了她说道 “小米儿大哥!你……你也还活着!真好!” 小米儿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秦化风也开言说道 “咳……咳!老弟,说实话,咱不知道什么计谋啊策略,就是多亏了你和莫老弟我们才有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这时除了盘坐在地的凌云,剩下的弟子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小米儿表示感谢。 若不是小米儿和莫潇,他们怕是这辈子都要成人人喊打的老鼠,而心中的牵挂之人很可能也终生不得安宁。 小米儿连连口称不敢,同时也抱拳行礼对他们在大势之下坚守正道,护卫无辜之的精神感到敬佩。 这时又听秦化风对着小米儿问道,其他人也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对了,莫老弟呢?” 小米儿闻言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悲伤,却没有将实情相告 “他啊,下江南了有事情要办,我们约好了过几个月杭州碰头。” 众人听罢点了点头,小米儿看着众人问道 “你们现在这是?” 雨小岚看着江月楼内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之色,随后她将这几日的情况尽数告知小米儿 “我们幸得大同府全城百姓帮助,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而在那日牺牲的侠客都被葬在了城外清鸳山下,包括………玄姐姐……还有常大哥的………”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周围的人也是满目黯淡 “之后我们陆续清醒,便回到了这里,而相信你也看到了,整个宗门包括天火那边都被百姓们毁了个干净,我们呢就把玄意内有用的功法情报留了下来。” 说道这里雨小岚顿了顿,面带迷茫的说道 “至于后面………可能等痊愈后就要各奔东西啦……” 众人沉默了,现在大同府为之清明,玄意门和天火教都已经化为历史,而他们这些正邪之战的幸存之人显然也不知何去,不知何归。 小米儿的目光则是透过众人,落在了那满头白发的凌云身上,对着雨小岚轻声问道 “凌云这是?” 雨小岚看向秦化风二人对视一眼,皆面带凄色,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凌副楼主,自清醒之后一夜白头,几乎不做言语,白天里他就在玄姐姐坟前跪着。 最后我们怕他自寻短见,就让他回来,来江月楼里帮忙,护卫大家安全,这样凌……云才跟着我们回来。只是回来之后他除了疗伤,进食,还是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雨小岚又问道 “那么小米儿大哥你这次来是为了?” 小米儿长叹一声,缓步来到了凌云身前,而白发剑客依旧是低头发愣,一言不发。 小米儿心中思绪沸腾,不断着跟自己说着 “若是莫哥儿此时会怎么做呢?” 五息之后…… 忽然小米儿面带怒意对着前方暴喝一声 “凌云!!” 突如其来的吼声倒是激起了凌云的反应,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缓缓抬头,一双漆黑死寂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小米儿。 而小米儿则是一脸严肃之色,手指着屋顶,口中愤怒的说道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这里是江月楼!玄姑娘是原来的楼主,她牺牲那一刻依然是江月楼的楼主,你问问这些活下来的人有谁是不认的?” 说着环手一指掠过所有人,而那二十余人均是齐齐点头。秦化风更是直接低吼道 “老子也是江月楼的,我只认玄楼主!” “我们也是!” 哪怕谷雨楼弟子也是坚定的点头。凌云见此情景,眼中有了一丝波动,而小米儿继续说道 “还有虽然玄霖不是东西,但你去问问大同府的百姓,七万条人命!你去问问他们认不认!!” 凌云眼中终于闪出了一丝情绪,那是无穷的悲意,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悲伤。 小米儿忽然语气一松,口中冷冽如霜的说道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玄姑娘吗?不是你!是玄霖,是魔门!是这该死的世道!莫潇为什么拼死也要做过这一场?不就是为了此间再无玄姑娘这样的人吗?” “况且,她用命换你生机,而你却想着死?” 话语虽轻却如暮鼓晨钟一般狠狠的敲在了凌云的心上,蓦的浑身灰暗的绝望气息开始变得凌厉无比。 凌云缓缓的站起身来,整个人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剑意冲天而起,一双眼睛不再空洞死寂,而是透着能斩断万物的寒光。 他缓缓转身,那二十几道目光如炬,纷纷聚焦于他,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凌云的声音虽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意,仿佛冬日里寒风中的冰刃,刺骨而锋利: “江月楼还没倒!我想,请你们帮我!” 秦化风和雨小岚眼中带着喜色口中立马答应的说道 “好!” 剩下的人也面带兴奋之色,齐声喊道。 “副楼主!” 凌云对着众人持剑一礼,随后说道 “先恢复,再练武,随后——江月除魔!!” “是!!” 小米儿看着他们脸上的茫然之色尽去,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呼!莫哥儿,看来还是学到了你的几分本事!” 凌云转身看向小米儿,脸上没有变化,可是眼中却泛起感激之色 “多谢!” 小米儿温和一笑,摆了摆手,转身口中对着众人说道 “现在我不方便露面,可否请哪位帮我个小忙?” ………………… 大同府外小米儿骑着马,另一只手牵着“墨盒儿”的缰绳,一人两马朝着南方骑去。 夕阳西下,道路上马蹄轻响,尘土微扬。小米儿在马上想着雨小岚最后告诉自己的话嘴角不由的扬起 “原来玄意门的主殿,是凌云烧的!” 随后他的目光蔓延很远,看着残阳如血,天边似有孤雁飞过。他面容坚定继续朝着远方纵去,只留下了一声轻语 “接下来………下江南!!” …………………… 第69章 伤势痊愈——出剑!! 时光如水,缓缓一月将过。 广灵县矿场,所有百姓正在借着夕阳的余晖,卸下了劳作一天的疲惫,陆陆续续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莫潇随波逐流,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的腰杆已然挺得笔直,一个月的虚与委蛇没有露出半分破绽,让他完美的获得了所有人都信任。 夜深人静之时,矿场四周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与风声交织成夜的乐章。莫潇独坐一隅,闭目凝神,耳力却异常敏锐。他清晰地捕捉到李丘泽与其两名得力手下在暗处密谋的声音,谈及即将传授他武学,并欲将其纳入麾下之事。 对此莫潇只是冷冷的笑着的,随后继续装模作样的如常挖矿。 是夜,月明星稀,天朗气清。 今天的夜晚安静极了,就连屋外的虫鸣蛙叫声都小了不少。 茅草屋中,莫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体内真气平复下来,那清俊的脸庞已然只剩下淡漠,心中思?道 “终于恢复全盛之姿,伤势复原了!甚至真气还略有精进,云涌境巅峰!这次轮到我以势压人了!” 他踱步到窗前,推开了窗子,天上明月高悬 “快到亥时了吧?今天晚上事情还很多啊,罢了……不等了,明日便是发月钱的日子了吧?有些帐今晚便了了吧!” 说罢,脚下红光一闪,直接从窗户飞身而出,运行徐啸天阳步几个腾挪便出了矿场。 如今莫潇已经伤势痊愈,体内真气充盈无比,再加上刻意压制下没有引起木屋中人的任何注意。 月光明亮如洗,山路间莫潇身形洒然如风,直朝着腥风寨方向而去。 仅一炷香的工夫,莫潇已悄然立于昔日他精心挑选的蹲守之地。 眼前,那巨大的山匪巢穴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阴森杂乱,但他脸上却无丝毫惧色,只有一股冷冽的决绝。 只见他身形一晃,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瞬间飞跃至那高耸的木墙之上,轻盈无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墙根处,一名山匪正蜷缩着身躯,沉醉于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 莫潇双目如炬,冷冽如冰,双指轻轻并拢,仿佛凝聚了皓月之精华,闪烁着淡淡的银芒。 他身形一顿,双指如电,瞬间点中那山匪的太阳穴。那山匪猛然间脑袋剧痛,如同被雷击中,梦中的欢愉瞬间化为乌有,双眼圆睁,却再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 莫潇指尖轻轻一颤,一股锋锐无比的皓月真气顺着指尖涌入那山匪的脑海,犹如利刃切割,瞬间将其意志与生命撕裂。此刻,那山匪的脑壳之内,只怕已是混沌一片,脑浆四溢,而这一切,都在这无声无息间完成。 山匪的身体轻轻一晃,便软绵绵地靠着木墙缓缓滑下,脸上竟还残留着一丝安详的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而未曾意识到生命的终结。 莫潇身形未停,脚步轻点,犹如蜻蜓点水,又似风中落叶,瞬间化作一道淡淡的残影,在木墙上穿梭跳跃。他的指尖不断有剑气轻吐,每一道剑气都精准无比,直击那些望风山匪的要害。 十息内这木墙上的四个望风山匪尽皆安详的睡去了。 随后莫潇走上前小心的探出眼睛观察着山寨内的情况,只见山寨内依旧是灯火通明,群匪喝酒玩乐热火朝天。 莫潇瞳仁微凝,脑海里有了计较 “四十七个恶匪?先诛恶首!免得打草惊蛇让他逃了!” 莫潇轻踏木墙,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腥风寨内,朝着那瓦房纵去。 腥风主屋内,只见那头顶见光只剩下一圈暗红头发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在看着广灵县地图自斟自饮。 目光时不时的往其他县城的地点飘去,显然他的野心根本不拘泥于一块小小的县城。 那凶恶的神情上充满着扭曲的欲望,他就是邪气凌压数百广灵县民的腥风拳——马仇。 只见那粗犷的身影低语着说道 “三年了……在这个小地方!哼!两年,最多再待两年!等我攒够了本就换个大宗门学艺去!等到老子到了破空境,我要将整个太原府都踩在脚下!!” 他正死死的盯着地图,眼中寒光闪烁,嘴角缓缓勾起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成了绝世强者,威压天下。 只可惜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的传入了他的耳朵 “你怕是没机会了~腥风拳!” “什么人!” 马仇顿时大惊,低呼一声,便转身朝着身后挥出一拳。腥臭污浊的真气带起一道劲风直冲站在他身后的人影。 “砰——”一道闷声响起,马仇惊讶的发现自己那无往不利的“腥风拳劲”仿佛融进了一块万斤寒玉之中,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掌轻易的挡住了他狠辣的一拳。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麻衣的青年,身姿挺拔如青松,面容俊朗,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戏谑的光芒。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清辉,与这充满血腥与杀戮的腥风寨格格不入。 而自己灰蒙血色的真气被那纯净的流光消弭的干干净净。 马仇的心中瞬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一个仅凭一己之力便能颠覆他所有野心的存在。 他刚欲张口呼救,却只见眼前光影一闪,莫潇的身形已如同鬼魅般绕至他的身后,那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 紧接着,一股冰冷而锋锐的气息贴上了他的脖颈,那是莫潇的剑指,正稳稳地抵在那里,仿佛随时都能将他的生命之线一斩而断。 马仇的喉咙不由自主地蠕动着,想要吞咽下那份恐惧与紧张,但喉咙上的刺痛却让他所有的声音都化作了无声的呜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能感受到那两根看似白皙的手指,此时却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还要可怕,它们所蕴含的真气之强,足以在瞬息间穿透他的肌肤,让生命之泉汩汩流出。 那殷红的鲜血,如同盛开的彼岸之花,在马仇的脖颈上缓缓绽放,既妖艳又触目惊心。 只要双指轻轻一送自己就会立马死去。 他面带惧色,颤颤巍巍的问道 “少……少侠?不知马仇何处得罪过您?” 那声音低颤,生怕惹的身后那人不悦,随手便要了自己性命。 莫潇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就是你那好兄弟选来代替刘老师的人啊,马大当家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马仇在心里将李丘泽骂了个一千遍,招惹了如此强敌还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随后他口中赶忙对着莫潇求饶的说道 “少……少侠!我这完全不知啊,都是李丘泽自做主张。在下给你赔罪……只要饶我一命,在下愿意以万金相送………” 虽然肉疼不过此刻形势比人强,为了平息莫潇的怒火马仇已经顾不得许多,但求活下来再说。 而莫潇则是没心思听这些没用的东西随后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意对着马仇问道 “少废话!告诉我你们来广灵县多久了?怎么谋划的?” 马仇听到如此询问,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心中无比震惊的吼道 “他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 可感觉到自己喉咙上的那锋利真气已然离自己越来越近,马仇为了保命还是将自己几人的行为尽数交代了。 一盏茶后,莫潇已经得知了广灵县的所有情报,心中逐渐燃起的怒火让他更是坚定了此夜就开始行动的想法。 “伤势已愈,此夜当斩!” 感觉到莫潇几息不说话,马仇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侠……少侠?” 莫潇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抱歉,我并没有说要放过你。” 听到这话马仇再也顾不得胁迫当即高声叫道 “来人!!” “嗤——噗!!” 而马仇的呼喊声立马传出,所有的山匪瞬间抬起头来,看向了那瓦房。 “老大的命令!” 只听得“仓啷——”数口大刀直接出鞘。一息内就有五个身形矫健的山匪,如同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脚步坚定而有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瓦房的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力猛然爆发,如同山洪暴发般汹涌而来。 只听 “砰!砰!砰!砰!砰!!” 五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那扇看似坚固的房门瞬间被这股巨力撕得粉碎,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紧接着,五个山匪的身影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他们的身体无力地抽搐着,胸口塌陷,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地面。那触目惊心的场景,让在场的所有山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撼。 这五人,本是山寨中的精英,力大无穷,武艺高强。 但此刻,他们却如同蝼蚁般脆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轻易击败,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一息入,二息出,三息死。 整整齐齐,干净利落! 这时众匪才反应过来,三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那瓦房内。只见那破烂的房门内一个身影拎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篝火旁一个山匪双眼通红惊悚无比的吼道 “那是,大当家!!”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以山匪都看清了此时屋外正提着马仇瘫软尸体的莫潇。 “他杀了大当家!!为大当家报仇!!” “杀!!砍死他!!” “对!!杀!!” 二十几个山匪朝着莫潇杀气腾腾的冲来。对此莫潇,随意的将手上的尸体扔在一旁的地上。紧接着,莫潇足尖轻点,地面似乎都为之微微一颤。 只见一把长刀猛然自他身下飞掠而起,宛如游龙出海,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把长刀,长而锋利,刀身反射着月光,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将莫潇的半张脸庞遮掩得若隐若现,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最暗夜一般,闪烁着残月般的光芒,既神秘又摄人心魄。 “三十五个?看来还是有聪明的,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随后那多日没有碰武器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刀柄 “林叶撕风!” ………… 皓月当空,银辉洒落,将整个腥风寨笼罩在一片柔和而清冷的光辉之中。苍竹挺拔,随风摇曳,竹叶轻舞飞扬,宛如白色的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而每一根竹枝的挥动,都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刀光,无情地夺走了一条条罪恶的生命。 莫潇以刀做剑,身形闪动,面对这群只有恶狠却无任何真气的山匪似秋风扫落叶般轻易的抹除这寨子里所有的鬼魂。 战斗结束得如此迅速而彻底,以至于整个腥风寨内,除了那几团篝火仍在“噼啦啪啦”地燃烧着,发出阵阵温暖而又诡异的声音外,竟再无其他声响。 只有刀刃上残留的鲜血,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滴落,发出“哒——哒”的声响,宛如时间的脚步,在寂静中回响。 莫潇站在遍地的尸体之中,虽着素衣,却纤尘不染。竹叶环绕,霜雪萦身,好似谪仙一般。 包括见势不对想要逃跑的山匪,总共五十二人尽数亡命于莫潇刀下。 劫杀抢掠了广灵县三年,笼罩在百姓心头的阴霾腥风寨——灭! 莫潇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一碗美酒入喉般浑身酣畅淋漓。面带快意的不由的有些激动的说道 “真他娘的爽利!呼!大爷的,自出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终于轮到老子欺负人了!” 莫潇收起情绪,抬头看着天穹, 嗯……月明风清夜,仗剑屠狗天! “不急!夜还长,有些命慢慢收!” 言罢莫潇来到马仇的尸体前一刀挥下,好像在心中的生死簿上涂掉了第一个名字。 紧接着他趁月光,踏着徐啸天阳步,离开了腥风寨。 两旁丛林飞快从莫潇经过,而他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马仇告诉自己的信息 三年前马仇本来还在山西太原周边县城流窜作恶,行至广灵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周边两山之间居然有一未发觉的铁矿,原本就是为了求财的马仇起了心思。 深知一个人根本吃不下如此横财的马仇,便寻来了自己的结义兄弟李丘泽打算狠发一笔。 随后也是在李丘泽的提议下,马仇便在广灵县外的山上扎了寨。虽然广灵县不过一大同府周围一贫瘠小县城,县内百姓榨干了也捞不了几钱银子。 不过凭借着云涌境初期的修为守着广灵县外的大路旁横行霸道,在二十余次的杀人劫杀之后却给整个县内的百姓心头披上了一层畏惧。 广灵县知府张任也是个素位尸餐的官,象征性的遣人剿了两次匪,在见到是云涌境武者劫掠自己无法抗衡,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李丘泽则是找到了广灵县内的牙行刘老三,二人对张任一通通威逼利诱下几人达成合作。 知县谎称李丘泽是他请来的护卫,用以保护县内百姓的安全。可若是不想被半道劫杀就不能在城内寻活计,要去矿山干活挖矿,李丘泽则是复杂为大家保驾护航。 有了官府的背书,和马仇的压迫,县民也不疑有他,乖乖的为这四人挖矿敛财。 刘老三则是凭借着多年牙行的路子,找到了几条走私铁矿的路子,而张任则负责让挖来的铁矿加上公用的名头掩人耳目。 在第一个月的银子拿到后,足有尽千两白银,四人坐地分赃。 就这样三年中凭借着走私铁矿四人大发横财,而李丘泽则是用最低贱的工钱将百姓变成了几人的工具。 刘老三也一跃成为广灵附近最大的牙行蛇头,豢养了一批手下。而张任也是挥金如土,在如此贫苦的县城里盖起了酒楼和青楼。共他平日里玩乐消遣,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莫潇背着刀飞奔在林间,此时他已经理清了自己下一个目标,越前行身上杀意越浓烈。 他心中漠然的说道 “接下来是私仇了——刘老三!” 此时山脚牙行营地内,刘老三正在一个木屋中疯狂的甩着鞭子,他那狡诈丑陋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口中还不住的说道 “狗货物想跑!你刘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老子心善!!” “啪——啪!!” 只见那曾经关着莫潇的柴房内此刻已然换了一个无辜之人。同样是一个样貌白净的公子哥,此刻却被两个肥汉架着,已经面如枯槁,身上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 那双眼睛睁着看向刘老三,虽然遍体鳞伤,不过还是带着不屈的神色。 “呼——呼!!” 兴许是打累了,兴许是没有听到这个公子哥的哀求和哭喊让刘老三一股无名火喷涌而出。 他走上前捏着那张不屈的脸,口中阴狠无比的说道 “玩硬骨头?呵!你要是像我上一个货物一样,兴许就不用受罪了!知道吗,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家里有钱有势,从小锦衣玉食白白净净的公子哥了!” 可面对刘老三的威胁那双眼睛依旧毫无惧色,就这么盯着他。让刘老三怒极反笑道 “好!小子!有种!喜欢瞪是吧,等老子拿刀剜出一只来让你自己吃下去!!” “来人!” 刘老三大呼一声,可三息过去了,那柴房的木门依旧无动于衷。 “来人!!” 面对公子哥坚定中带着嘲笑的眼神,刘老三有些挂不住面子,以为是外面的手下玩疯了没有听见,于是又暴喝一声。 一息,二息,三息…… “嗤—!” 那公子哥脸上强行扯出一抹嘲讽,口中讪笑一声。就这么对着他,那两名肥汉也感到了差异彼此对视一眼。 木门纹丝不动,屋外安静极了…… 而那刘老三显然被这声讥笑燃尽了最后一丝理智,他阴冷的眼中带起一丝杀意,同时口中气急败坏的说道 “日了狗!老子一个月养着你们就是在这吃肉喝酒当聋子的?” 随后转头看着那公子哥继续说道 “老子货物不要了,你今天就给老子死在这里吧,我会把你的四肢全部剁下来,喂门口的几个聋子!!” “你们俩!” 说着刘老三,对着两名肥汉一招手命令道 “给我扔他进去,然后把我刀拿来,还有把门口的给我叫进来,我要当他们的面把这小子削成人彘!” 听到这话就连那个手下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面泛害怕之意口中道了一声“是!”手上却一点不慢的将那公子哥塞回了铁笼内。 紧接着,两个身形臃肿、步伐蹒跚的手下,摇摇晃晃地朝着柴房门口踱去。就在他们即将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之际,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震颤。 “嗡——铿!!” 一瞬之间,天际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犹如银河倾泻,又似九天神雷,凝炼至极,几乎化为了纯白的银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贯长空,瞬间将柴房横向一分为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仿佛是神明最无情的笔触。 那两名手下,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已身首异处,生命之息在那一刻骤然湮灭。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却只能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刻。 “砰!砰!” 两股血柱冲天而起,如同绽放的妖艳之花,却又带着致命的毒辣。血液在空中飞溅,染红了柴房的每一个角落,也染红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气浪肆虐,如同狂风骤雨,将柴房的屋顶撕扯得支离破碎,木屑与灰尘漫天飞舞,一片混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天罚降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畏惧。刘老三更是吓得肝胆俱裂,他蜷缩在铁笼之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宣泄出来。 待到尘埃落定,铁笼中的那青年和刘老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斑驳的月光倾洒这原本阴暗的柴房里,一个人影持着刀缓缓的落在二人的眼前。 刘老三此时才敢缓缓抬头,而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好像三魂七魄都尽数剥离自己的身体,此刻那猥琐阴狠的脸上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脚步声,轻盈而坚定,仿佛踏着月光的节拍,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却如同重锤般,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刘老三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 那声音,既清晰又遥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随后那清朗的声音缓缓传入了耳朵,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又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仿佛是在老友重逢时的寒暄,却又更像是猎人面对猎物时的从容不迫。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让整个柴房都为之一颤。 这句话,简短而有力 “别来无恙啊,刘爷~ 我来收债了!!” ……………………… 第70章 快意,恩仇!! “咕—哝!” 他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咕嘟声,就像是山间清泉轻轻滑过石缝,虽轻却清晰可闻,透露出他内心的忐忑不安。 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定格在了那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上——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锋芒,而持刀之人,身姿挺拔,头顶皓月当空,脚下却踏着斑驳的血影,每一步都踏出了死亡的节奏。 那容颜,宛若精心雕琢的玉石,温润而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但此刻,这绝美的面容上却挂着冷笑,而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气。 月光如洗,本应温柔地洒满大地,却因这一幕而染上了几分凄清与肃杀。每一缕光线都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让这清冷的夜更添了几分寒意,直透骨髓。 刘老三的心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求生的本能如同野火燎原般在他心中肆虐。 他蜷缩着身体,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就像是一只刚从阴暗潮湿的角落中爬出的老鼠,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天敌,所有的勇气与尊严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颤抖与逃避。 磕头似捣蒜,在地上砸出“咚咚!”的声响。这一刻他怕了,他后悔了,身体缩的不能再小,口中声音惶恐至极的说道 “大……大爷!您……您,有眼不………” 莫潇立于原地,手中长刀轻轻摇曳,月光下刀光如水银泻地,映照出他嘴角那抹玩味十足的笑容。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有眼不识泰山?” “是!小的无意间开罪了您,以为您是谁家公子,不知大侠神威!请您恕罪!!” 刘老三的言语诚恳到了极点,而眼中只剩下了倒霉之色,他祈求着莫潇可以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过自己一次。 笼中公子,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宛如一摊血泥,却难掩其眼中闪烁的疯狂与快意。他的笑声,沙哑中带着几分不羁,虚弱中蕴含着无限嘲讽,回荡在四周,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割裂了空气的宁静。 “哈…咳!哈……哈……哈!你也有今日,苍天不惩,自有江湖义士来收!咳……呼!!我即便今日命丧黄泉,能亲眼见你落难,亦是快哉,哈……哈…哈……哈!” 每一声笑,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胸中的积郁与仇恨一并倾泻而出,其声之烈,足以撼动人心。 刘老三闻言,面色铁青,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强行按捺。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只能继续对莫潇卑躬屈膝,好话说尽。 心中暗自懊悔,未曾料到那看似平凡的“货物”,竟是隐藏于人的强大武者,其手段之强横,连马仇之流也难以望其项背。 他不知道武学境界的划分,但他肯定的是,眼前的莫潇绝对比马、李二人更强大。 在此之前他可没有见过,自己两位盟友有这样的力量哦咯,可以随手一刀掀翻屋顶。 为求活命,刘老三磕头如捣蒜,额上鲜血淋漓,只盼莫潇能网开一面。然而,空气中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冷漠至极的质问,宛如寒冰刺骨。 “呵!我这条命,你花了多少银两救回来的?” “快说!!” 话语未落,一柄带血的利刃已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刘老三的肩头,令他浑身一颤,仿佛被死神轻轻触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刘老三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三……三十两……大侠,饶命啊!!”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左手轻探腰间,瞬间两张百两银票跃然掌中,那是从腥风寨中得来的不义之财。 他随手将银票揉作一团,狠狠掷在刘老三面前,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三十两?加上你卖我的那一百五十两,这里共是二百两!拿着!” 刘老三闻言,心中惊骇莫名,缓缓抬头,正对上莫潇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冰冷眸子。他颤抖着声音,满脸惊惧。 “大……大侠?” “拿着!!把银子拿着!!”莫潇突然怒喝一声,厉声如雷,震得刘老三心神俱裂。 他慌忙伸出枯瘦如柴的手,颤抖着去捡那地上的纸团。 然而,身体却已诚实至极,他抖得如同筛糠,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味,也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悄然弥漫开来。 莫潇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沉声问道: “如何?你我之间的恩怨,是否已了?” 刘老三闻言,连忙叩首不止,声音中带着哭腔: “清了!清了!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额头与地面相撞,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与懊悔。 莫潇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点头,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 “很好,你我私怨已了。但接下来,是该算算你在广灵县欠下的债了……” 他的话语一顿,目光如电,直射刘老三的心底, “身为牙行之主,你拐卖人口,草菅人命,更与贪官勾结,鱼肉百姓,其罪当诛!” 然而,正当青年和刘老三本人都以为莫潇即将展开一场大义凛然的审判时,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怒不可遏的愤怒: “他娘的!老子可没兴趣做什么正法判官,老子就是看你这等恶狗不爽!更恨透了你们这些拐卖人口的杂种!!” 言罢,莫潇眼中剑意纵横,杀意如潮,手中长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黑暗。他怒吼一声:“受死!!” 随着这一声怒喝,刀光如冷月当空,清冷而锋锐,带着无匹的威势,向刘老三疾斩而去。刀影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一分为二,发出刺耳的撕扯之声。 刘老三仍在无力地哀求,但那蕴含着万钧之力的真气刃芒,却已无情地掠过他的身躯。 “嗤——”的一声轻响,紧接着是“铿!”的金铁交击巨响,刘老三的身体在那公子哥惊骇的目光中,被一分为二,鲜血四溅,染红了周遭的一切。 而那由真气凝聚的刃芒,在斩断刘老三之后,依旧余势未消,狠狠地撞击在铁笼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排山倒海的乱流将那笼内的公子哥也推到了一旁,还在囚禁了无辜生灵的牢笼因为应声而断。 飞沙走石,血流如注之后终究尘埃落定下来,黑夜下血腥的气味刺激着废墟内年轻人的鼻子。 面前的景象让他震惊无比,只见那刘老三已经成了两半残躯,切口光滑整齐的倒在地上。 而囚禁了自己的铁笼似纸糊的一般被整个撕烂。铁柱也被削成了一段一段散落在地上。 而莫潇则是面容冷峻的收回了刀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样。 他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地走出铁笼,宛如重获自由的囚鸟。 在即将倾倒之际,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了他,眼前骤然亮起一张清癯俊逸的脸庞,宛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一股冰凉舒爽的清流自莫潇掌心涌入青年的体内,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疲惫与伤痛,那干涸已久的身躯仿佛被甘露滋润,重新焕发生机 。回想起数日来非人的折磨与屈辱,青年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他颤抖着声音,满怀感激地对莫潇说道: “多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莫潇轻扶着青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与理解,他一边将纯净的皓月真气缓缓注入青年的体内,为他疗伤续命,一边轻声叹息道: “唉,小哥,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尽快回家吧……我已将那门外的肥猪都宰干净了,以后切莫再独自涉险,这江湖路远,人心险恶啊!” 青年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望着莫潇手中那滴血的刀刃,心中更是感激涕零。他深知,若非这位侠士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于是,他满怀敬意地问道: “恩……恩公,敢问您高姓大名?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莫潇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洒脱也有不羁,他淡淡地说道: “我莫潇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算不得什么恩公。报恩什么的就罢了,无论有没有你,这些畜牲我今天都要杀的。” 那青年公子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莫潇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是飞快的搀着他来到了柴房之外。 而柴房外的山地上已然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无头的腔子,将周围一圈山脚都染的通红。 “呕!!” 那公子哥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原本锦衣玉食的他一时兴起想要蹚一趟江湖,结果有了这么一遭。 此刻见到这般尸体遍地,腥臭刺鼻当即便作呕想吐,只可惜几日饥饿让他纵使想吐也吐不出什么来。 莫潇拍了拍他的后背,片刻之后他已经恢复的基本的行事之力。便撤回了手掌,让他独自喘息站立。 深知自己晚上还有余事未完不能过多停留便开口说了一声 “他们身上自有银钱,末尾的木屋里有些吃食,你恢复一番便回家去吧。” 那青年面色苍白的抬起头,口中赶忙说道 “恩……恩公!我………” “唰——” 可是话语未完,就看到莫潇身形一闪,几个闪身便踏着步法消失在了林间,不知所踪,只留下了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谢恩休提,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青年公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莫潇离去的方向不知所措,良久眼中坚定无比,好像做了什么决定般轻声咛喃道 “莫潇……恩公!!” “练武!我要习武!!” 一颗种子在这山林中悄然而生,朝着月光下生机勃勃发芽而出! …………… 夜半丑时 广灵县知县宅内,莫潇一个飞跃跳过了护墙,落地寂静无声。 县衙后院倒是看着朴素整洁,左右分开两个厢房。而最中间屋子显然就是知县张任的房间。 院中种着一棵翠树,两边两盆兰草,朴素中带着雅致,还有一个巨大的大水缸,装着满满一缸的清水,正映着天上的明月。 莫潇却感到了丝丝的不对劲,鼻子微耸,初闻之下,仿佛有一股温暖而深邃的气息扑面而来,它不同于任何花卉或草木的香气,而是一种来自自然活物、经过时间酝酿的独特韵味。 这股气息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醇厚感,就像陈年老酒,越品越觉甘甜柔美。 “这味道………” 莫潇细细回想,脑中好像翻开一本草木书籍,终于在记忆的搜寻中得到了答案。 “这是……麝香?” 细品之下莫潇终于确定了,这是儿时跟着县内刘医师学医的时候,被刘医师提及过的名贵香品。 看着院子里上好的官窑花瓶花纹细腻,光泽温润显然也不是凡品。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仅仅一个小院子的场景和那被盘剥了三年却只能勉强糊口度日还不自知的百姓来比,莫潇便知道这个知县死有余辜。 此时莫潇的腰间已经多出了两个布袋正在向下滴着血,不过很快又要多上一个了。 他脚步轻盈,手中长刀血迹未干,在隐隐约约的微光里显得妖异无比。 他悄无声息的拨开了那主房的门…………… “走水啦!!走水啦!!” “快!快!!” “是县衙!赶快去找大人!” “对对!!” 深夜的大火惊动了正在酣然入睡的县民,所有人都被这焰火惊动,青壮们正拎着木桶往县衙赶去,广灵县内瞬间乱做一团。 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却有一抹身影,轻盈如燕,穿梭于瓦房之间,宛如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月光的窥探。 他静静地站在高处,凝视着那片火海,眼中闪烁着与火焰相呼应的光芒,似乎在与这肆虐的焰光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半个时辰的奋力扑救,终于将肆虐的火魔逼退。然而,当救火的县民们满怀希望地冲进县衙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位本应身处火海的知县大人,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无。 几个胆大的青壮,在老婶子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已被烧焦的木门。 门轴干哑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脏猛地一缩。院子内,一切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唯有那口水缸,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水虽浑浊,却依然坚守着它的位置,仿佛是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 而其他房间,早已被烧的漆黑,刺鼻的烟味与烧焦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人窒息。 而几个胆大的县民,心中满是不安与急切,他们再次呼喊了几声“老爷”,却只换来死寂的回响。 终于,他们鼓起勇气,颤抖着手推开了主卧那扇而焦黑的木门。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如同利刃般撕裂了所有人的心脏。 几个老婶子,平日里虽历经风霜,此刻却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她们眼前一黑,纷纷昏倒在地。 只见主卧之内,一具焦黑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面容扭曲,仿佛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竟从死者的口中深深刺入,直没至柄,仿佛要将这具躯体一分为二。那长刀之上,还残留着未熄的火星,与周围的灰黑遥相呼应,更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从死者头顶那残破不堪的发髻中,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具焦尸正是广灵县的知县——张任。 众人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翻查了其他屋子。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整个知县住宅之中,除了县太爷本人之外,竟再无其他死者。 这诡异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知府其他家眷都不翼而飞…… ……………… 而莫潇看着屋顶上码好的三女一幼,分别是张任的夫人,两个宠姬,剩下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的女儿。 看着被自己点了昏了正在熟睡的四人,眼中挣扎了几番,终于没有选择斩草除根。 他对恶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对寻常妇孺,终究是下不了手。 听到了县内乱哄哄的动静莫潇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带着些许希望的想道 “唉——闹吧,闹吧。越大越好,证据也已经藏好了,只要这案子越奇诡,上面才会越重视,这样那些逆产也能充公。 那矿山才能公诸于众,广灵县应该会被重点照顾,这样百姓才有活路啊——” 莫潇隐去身形,飞快的离开了广灵县,此刻已然天边快蒙蒙亮起光芒。 相信知县长刀刺亡,焦尸存室,家眷天明昏于房顶这样的案子在朝廷必然会轩然大波。 随后莫潇眼神仿佛可以刺破天穹,他朝着矿场的方向行去。 “如今只剩下一个了!” “李丘泽!!轮到你了!” …………………… 第71章 青锋利空泣,春雨蒙剑心(一) 晓至天明 广灵县矿场内…… “什么!那狗杂种竟敢逃脱!” 李丘泽的咆哮如同被囚禁的猛兽猛然挣脱锁链,他站在那张狐裘覆盖的床边,脸色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阻碍他意志的存在化为灰烬。 虎二站在一旁,面露难色,他深知李丘泽的脾气,此刻只能小心翼翼地劝解: “李爷息怒,那公子哥能逃多远?广灵县四周皆是咱们的地盘,他要么迷失在茫茫山林,成为野兽的盘中餐;要么,便是插翅难飞,迟早会被咱们的人擒回。” 李丘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思索,怒火似乎被这番话稍稍平息,但嘴角仍挂着一丝冷笑,声音冰冷如冬夜寒风: “逃?哼,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待大哥将他擒回,我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蚀骨之痛!” 言罢,他抬起眼皮,目光穿透窗棂,投向那渐渐泛白的天际,仿佛能洞察时间的流转。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淡淡问道,语气中却威严无比不容辩驳。 虎二连忙抱拳,躬身答道: “回李爷,现下应是卯时初刻,门外那些贱民正翘首盼着,等领取月钱呢。” 李丘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让他们多等半个时辰,辰时再去发放。我倒要看看,这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贱民,是否真敢心生反意!” 说着眼中闪烁一抹血光,这是他临时起意也是他的泄愤之举动。虎二应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出门去。 而李丘泽则是站在屋内,眼中不停的思索着什么。 半个时辰后……… 原本此刻应该正在挖矿做工的县民却还是聚集在矿洞之前。每个人饱经沙土的脸上虽然有了焦急之意,眼神里却无任何愤恨之情。 他们精神有些疲惫,虽然是大早上的,有些青壮却开始打起了瞌睡,虽然困倦,但还是摇摇晃晃的站在矿洞前一息也不敢分神,就这么望眼欲穿的看着李丘泽那安静的木屋。 终于踏着清晨的余晖,李丘泽带着身后的手下不疾不徐的从木屋的方向走来。 所有人看到皆是面色一肃,宛如一个个忠实的信徒一般。就这么看着李丘泽来到了巨石上,站在了他们的头顶。 而李丘泽此刻却是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声音中都带着些许的威严,口中说道 “此矿山是天赐之物,将于我们广灵地界。诸位用心采矿,老子一定护诸位衣食无忧!可若是哪位觉得辛苦,想跑,想闹事的,也请各位思量清楚!” 话音落下,数百县民无不诚惶诚恐,面带央求之色乌泱泱的全部跪下,口中齐喊 “我们不敢,李爷慈悲!!” 李丘泽看到这样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也确定了这批百姓依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随后他朝着手下挥手示意,口中吼了一声 “好!那么就开始分发月钱!” ……………… 晌午,暖日当头,所有矿民该吃食的吃食,该睡觉的睡觉。方大叔则是眼中带着惋惜之情接过妻子送来的面饼。 那妇人,一袭素白裙裳,在尘土飞扬的矿区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脸上淡施脂粉,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纯真。 她轻声细语,试图抚平丈夫心中的忧虑,却不知自己也是这乱世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孩子他爹,究竟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藏着关切与不解。 方大叔抚摸着身旁女儿柔顺的发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唉,徐娃儿不见了,怕是逃走了。这世道,离了咱们这地界,他能去哪儿?只怕是要落入那些恶人的手中,受尽折磨啊。这孩子,怎就不懂,只有在这李爷的庇护下,才能求得活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与无奈,仿佛是在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默哀。 方乖儿,这个小小的身影,却拥有着超乎年龄的坚定。她仰起稚嫩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啊爹,不会的。哥哥答应我了,他不会跑的……” 她的声音软糯而坚定,似在用她全部的力量,去守护那个未知的承诺。 然而,这份纯真的信念,很快就被一阵粗暴的呼喊打破。 “方家妻!过来!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快点!” 李丘泽带着两个手下,如同阴云般压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仿佛连这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他们身上的寒意。 妇人面露难色,虽然一月一次,三年来为了娃儿她已经习惯了,可当着他丈夫和女儿的面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愧怨之情。 更何况李丘泽毫无顾忌的话语已经让数百名的县民都被惊动,眼神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方大叔依旧不管不顾的吃着媳妇送来的面食,根本不管妻子眼中的羞愤。 两息过后,李丘泽好像不耐烦了,那眼神轻蔑带着不耐,口中又大声催促道 “怎么了?方家媳妇?装烈女?也不看看谁养的你们?快点!!” 听到这话妇人她看了淡然如水的方大叔和乖巧站立的女儿,蓦的眼中苦色尽去,只剩下了一具毫无感情的躯壳。 她一步一步朝着,李丘泽的方向走去。而李丘泽身后的虎二和虎三那恶狠的脸上也扯出了期待的兽欲。 因为李爷今天让他们也加入这个快活的队伍,以此泄愤。看着袅袅婷婷走来的身影他们的嘴里都开始干燥起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拽住了妇人的衣裙。那含泪的眼神噙满了倔强,小脸被委屈的情绪冲的红彤彤的。清脆的童声回荡在安静的矿洞周围 “阿娘!不要去!”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的景象震的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这是三年了第一次有人胆敢反抗李丘泽,况且还是一个幼童。 方大叔反应最快,赶紧跳下石头,飞快的来到方乖儿的身旁,双膝“砰”的跪下,他用手揽着小女孩,不停的朝着李丘泽的方向哀求着 “哎呦!李爷!李爷!俺家娃儿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命饶命!” 说着还用手还在不停的在扒拉着自家女儿攥着裙边的小手。只可惜那只手虽然嫩小却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裙子,不肯放松。 方大叔着急了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快!快!撒了!方乖儿!” “我不!我不要娘去!不要!!” …………… 李丘泽脸上冷了下来,无名火已然烧的他耐心尽去,今天本来因为自己货物逃跑的原因就非常不悦,想着泄泄火,又被这个小东西打断,让他更觉得威严受损,怒火中烧。 “哼!” 只见他冷哼一声,快步走上前来,这时候所有人都被惧的站在原地,包括方大叔和他的妻子,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几步便踏在了方乖儿的身前,那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所有阳光,看着那依旧倔强不撒手的孩童,嘴角扯出扯出一丝冷笑。 一旁的妇人满带祈求之色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李……李爷?俺家娃儿不懂事,俺这就来,这就………” “啪!!” “娃儿!” 李丘泽没有丝毫怜悯,一掌打到了方乖儿的脸上,虽然没有动用真气,可还是将小女孩瞬间抽在了地上。 方大叔和妇人惊呼一声瞬间护住了,倒在地上的娇小身子旁。 就看到方乖儿可爱的小脸上出现了三条手指印,嘴角都开始流出了血液。 方乖儿绷着小脸,泪珠从眼角滴滴的落下,虽然满脸委屈之色,但眼中还是盯着李丘泽分毫不让。 李丘泽走上前来,一把将妇人揽到怀中。 “娘!娘!!” “不要走!!” 方乖儿惊呼哭喊着,就看到娘亲被李丘泽半推半搡的逼迫着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而妇人还不住的回头盯着正瘫在原地的方大叔和方乖儿。 虎二和虎三则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矿洞外的所有百姓,那凶狠的眼神让所有人都自觉的低下了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随后两人揉着手腕,也趋步跟上了李丘泽。可就在这时三道破空之声极速传来。 三个石子宛若箭矢流星,直冲李丘泽三人的头,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咚!咚!咚!” 三个人影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击中,脑袋踉跄着朝后跌去。 李丘泽只觉得有东西朝着自己射来,刚想转身便额头一痛,口中怒骂一声跌在地上 “日你妈的!那个狗日的!!” 虎二和虎三也捂着脑袋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站在李丘泽的身前。 而那妇人则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突然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了方乖儿的身旁,不停的安慰着女孩。 就在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动之时,只见溪流旁的丛林一阵颤动。 霎时,风起云涌,尘土飞扬,一人影如同飘叶般轻盈落地,后空翻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立于众人眼前。 李丘泽目光如炬,只见三丈开外,一少年英姿飒爽,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间闪烁着不屈与骄傲,仿佛世间一切磨难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此刻,懦弱,恐惧,卑微之色再也不复那张剑眉星目俊朗英硕的脸上。 而面前这人直接让李丘泽瞬间怒火中烧,威严被狰狞填满每一条缝隙。口中厉声吼道 “好啊!小杂种!你还敢回来!!” 莫潇面带戏谑的笑意,现在他终于可以坦然的做自己了。他朗声说道 “怎么?你这个畜牲都敢在此处?我为何不敢?” “大哥哥!” 方乖儿忘却了脸上的伤痛,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她奋力呼喊,声音中充满了对莫潇的敬仰与依赖。莫潇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如初阳,足以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李丘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杀意,原本他打算莫潇被马仇抓回来后只是折磨一番,但此刻他只想把面前之人碎尸万段! 三年了他如同皇帝一般,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从无任何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从来没有! “你这个买来的杂种!老子要让你手脚折断,趴在这矿洞门前当狗!!” 而李丘泽的狠辣的话语也鼓动了周围县民的应和,或是出于真心,或是畏惧也纷纷朝着莫潇咒骂起来 “就是!李爷买你来的!你还敢反抗!” “是啊是啊!白眼狼!不知道吃谁家的饭!” “徐娃子!跪下!跪下………” “要不是李爷我们都饿死了!你还敢回来!!” 不少县民点头哈腰的对着李丘泽说着好话 “李爷息怒!这小杂种就不配让您生气!” “是啊!是啊………” “…………………” 咒骂之声如潮水般汹涌,在山峦间激荡回响,每一声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莫潇心中的宁静。 他脸上的轻松笑意逐渐凝固,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那无形的怒意与不解。环顾四周,只见百余县民,或怒目圆睁,或咬牙切齿,他们的神情中透露出的是真真切切的义愤填膺,仿佛莫潇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让莫潇感到一股不适的情绪悄然滋生,缠绕心间,难以驱散。 然而,眼前的局势紧迫,容不得他沉溺于个人的情绪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剑,直刺向李丘泽,仿佛要穿透那虚伪的伪装,直视其内心的阴暗。 如此多的声势相助下李丘泽仿佛又找到了主宰万物,凌驾众生的感觉。 他周身真气一运,一个鲤鱼打挺便稳稳的站了起来。 李丘泽看着周围县民们畏惧慌乱的神情残忍的命令道 “以为身子恢复了就能仗着练过两天武就能反抗老子?虎二,虎三!” “李爷!” “给我打断他的四肢拖回来!” “明白!” 接到那冷酷无情的命令,虎二与虎三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狰狞的笑容,如同饿狼见到了猎物。 他们的衣袖随着体内涌动的暴虐气息轻轻飘动,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仿佛连空气都在他们的脚步下颤抖。他们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岳,步步紧逼,直逼莫潇而去。 “小子!你自找的!” 虎二的声音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莫潇即将面临的悲惨下场。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莫潇却仿佛被定身了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片深邃与平静。 就在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刻,一声清脆的童音划破了空气的凝重。 “大哥哥!” 方乖儿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担忧与无助,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妇人的衣襟,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咔啦——咔啦——”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出现,似是早就注定的结局。李丘泽看着两个手下的背影,眼中怀着畅快的痛快。 只可惜这样的感受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只修长的手分开了立在众人眼中那两个矗立的身体。 “砰——砰!” “卡啦!!!” 天空一道炸雷劈响,震惊了所有人的脸孔。两个软绵绵的身子一左一右拍在了地上。 莫潇依旧是莫潇,然后身旁却多出了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的脖子向后诡异的凸起,显然是被一击致命。 县民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事情一般,天上乌云凝聚,这是大雨落下的前兆。 只见莫潇随意的踏过倒在地上的尸体不再看一眼。 而方乖儿则是费力的掰下娘亲遮住双眼的手,小小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当看到莫潇依旧站立的那一刻,她开心的笑了。 ………………………… 第72章 青峰利空泣,春雨蒙剑心(二)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县民们如同惊弓之鸟,面露惶恐,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丝安全的庇护。 而李丘泽,他的眼中阴黑如深渊,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与希望。他猛地一抽腰间宝剑,剑出鞘时发出“仓啷”一声清鸣,剑锋直指前方,让莫潇的眉毛都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想不到,你也是练过真气的人!”李丘泽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不过,就凭你杀了两个风起境初期的废物,就想与我抗衡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宰!” “丘风刺!” 只见李丘泽将浊暗的真气覆在剑上,宽云铁剑轻吟一声似在哀嚎。紧跟着他脚下石子飞溅,飞快的跃向莫潇。 可在莫潇眼里,这一剑不伦不类,漏洞百出,显然是李丘泽为了匹配宝剑私下琢磨的粗糙运用。 所以他依旧是眼带漠然,不言不语的向剑锋徐步而去。剑锋又快又急,带起丝丝气流涌动,看着莫潇毫无躲避之色,李丘泽的招式更是狠辣几分。 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莫潇被自己一剑枭首自己依旧“君临天下”的场景。 剑锋如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逼莫潇面门而来。然而,就在剑尖距离莫潇的脸庞仅剩二寸之际,他动了。 他的动作轻盈而精准,身子微微一侧,便如同游鱼入水般避开了这凌厉一击。而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了一旁的方大叔一家,面色惊异的大人,以及希冀的娃儿…… 李丘泽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莫潇仅凭肉掌瞬间朝着剑身拍在了地上,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将他带的身形超前踉跄。 莫潇脚下赤光迸现,腰身带动一个凶猛无比的后摆腿一脚踢到了李丘泽的胸口。 “他娘的!!” 这一脚莫潇已然在心中憋很久了!! 那力道之大几乎在空中化为了一道残影,便击中了目标。 “咔!” “噗——啊!!” 李丘泽惨叫一声宛如炮弹一般飞倒而出,在空中留下一团血雾,而莫潇掌下还按着那宽云铁剑。 身子瞬间砸烂了木屋的门,木条横飞,似整个屋子都被砸的一晃。李丘泽躺在门槛之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喷出鲜血,胸口已经微微塌陷,显然已经断了不止一根肋骨。 此刻,除了天上的云无人敢动一分一毫,除了山间的风声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所有人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呼——呼!噗!!” 李丘泽又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的坐起来,如今他的脸色再也没了半点倨傲残忍之色,刚刚的一击彻底粉碎了他心中的一切。 他眼难以平复之色的朝着莫潇说道 “你……你!不是徐莫!你到底是谁?” 莫潇缓缓的捡起宽云铁剑,拭去了剑上的沙石,宛如一个老朋友一般。 然后他眼中杀气盈动,口中冰冷的说道 “李爷!有些问题咱们初见我没回答你,如今我尽数告知!” 他直起身子,身上忽的似皓月流光覆盖,风起境巅峰的气息震荡的他衣袍鼓荡。 只见他朝着李丘泽踏出了第一步! “老子见过血!” “呼!!” 真气波动瞬间超越风起境,来到了云涌境初期,随后莫潇继续踏出了第二步 “老子杀过人!!而且是很多很多人!!” “轰!!” 真气升腾至云涌境中期,莫潇又踏出了一步。 “老子见过残酷!比你想象中的都要残酷!!” “轰隆隆!!” 浑身的气势夹杂着剑意彻底爆发,将周身地上划出了道道剑痕。 莫潇宛如看待一个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随后走到了木屋前,话语如冰如刃,寒冷刺骨 “最后!老子叫莫潇!!” 李丘泽此时已然被吓破了胆,看着莫潇的气势一点点变强到云涌境巅峰,他的眼珠子已然快瞪了出来。这是他大哥也毫无抵抗之力的存在。 “莫……莫潇?!” 这个名字如同死神的低语,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音节都重若千钧,砸得他心神俱裂。他的脑海中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所充斥,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知道自己完了,广灵县是个小地方没有错,可也在大同府附近啊,他做为武者又怎么不知道莫潇是谁,到底干了什么! 那可是就连天火教和玄意门这两个庞然大物都能颠覆的人啊! 自己区区一个风起境巅峰,从这两个势力中随便找出一个弟子都可以将他的性命扯烂八百遍! “莫………莫大侠,您………您………” 此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在小地方做了个土皇帝,如何招惹了这样的大佛,为了活命他不顾口中喷出的鲜血,体内的疼痛,朝着莫潇拼命的磕着头。 “大……大侠,求……求您!我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饶我一命!!” “砰!砰!砰!” 所有县民看着眼前的场景,全都呆滞了,今天的异变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曾经说一不二,在众人心头如神似魔的李丘泽正在如同一只臭虫一般疯狂的为了活命,舍弃着自己的尊严。 众人眼中的惧怕之色渐渐转移,所有人都紧盯着那持剑而立的青年,却不敢移动一步。 而李丘泽满眼哀求之色,只求莫潇可以饶恕自己。 莫潇冷冷的说道 “我曾答应了一个娃儿,让她娘,再也不会疼痛,如今我来兑现!” 他已经见了太多次像这样的求饶之景,对于莫潇来说无论是李丘泽还是那大同府外那些恶鬼,杀起来并没什么分别! 随后他用身子挡在李丘泽身前,手上银光闪烁, “噌!!”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竹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它们乘风而起,带着无尽的凛冽与决然,轻轻却坚决地划过空气,最终带走了那个自命不凡、欺压凌辱县民的恶人。 李丘泽的囫囵个脑袋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咕噜噜地滚进了木屋之内,留下的只有一具无头尸体在冰冷的倒在地面上。 所以当破晓来临的那一刻,正义是什么颜色的呢?莫潇看着缓缓淌着血液,如同绝望中盛开的彼岸花——红色! “咕!!” 一个青壮咽下了口水,忽然面带紧张的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所有人县民就这么站在屋外,没有动弹,没有说话,就这么等着。 方大叔和他的妻子也是如此,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对这位神秘强者的敬畏。 他们紧紧地揽着女孩方乖儿,生怕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方乖儿的心中却充满了喜悦与期待,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木屋的门口,等待着那位“大哥哥”的身影再次出现。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沉,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要吞噬掉一切光明与希望。 明明是正午时分,却比黄昏时分的天空还要阴暗几分。这样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压抑与不安。 莫潇也踏步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三个圆形的袋子。他看着县民那充满莫名神色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他将三颗头颅依次摆在了地上,清朗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矿场 “乡亲们!地上三个!分别是李丘泽!马仇!还有刘老三的头!在你们头顶欺压着的人都没啦!!你们可以回家了!!” 可一语完毕,莫潇却看着无数道迷茫的眼神直射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一个县民移动脚步。 莫潇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口中又继续说道 “乡亲们!李丘泽这狗贼骗了你们三年,这买矿之银子远超你们月钱数倍,百倍!!木屋里有碎银三千两,还有财物一箱,都是他从你们手中刮去的!现在你们可以去取回你们的钱了!!” 一息,两息,三息! 依旧是寂静无声,无人行动半步,莫潇心脏都快要炸开了,无奈之下口中只能厉声大喝道 “你们!!现在!!去拿!!!” 终于冷冽的声音送出,百余县民终于朝着木屋赶来,他们低着头,不曾抬起,却井然有序的排起了队伍,跨过李丘泽的尸体,一个一个的进到木屋内领取本就属于他们的银两。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而又天真的身影如同小鹿般飞快地朝着莫潇跑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般让人心旷神怡。她边跑边喊: “哥哥~~” 那声音中充满了对莫潇的依赖与喜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而变得更加美好。 莫潇见状,脸上不禁露出了柔和而温暖的笑容。他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将方乖儿紧紧地环入怀中。 看着方乖儿脸上那红彤彤的指印,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与愤怒。他轻轻地抚摸着方乖儿的脸庞,温柔地说道: “哎!先别动哦方乖儿!哥哥给你脸疗伤哦~”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关怀与爱意,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委屈都一一抚平。 过了一会……… 方乖儿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莫潇欢乐的说道 “大哥哥!你没骗乖儿~以后娘亲真的不用痛了吗?” 莫潇露出了阳光温暖的笑容,也是快意决然的说道 “是啊~~大哥哥怎么会骗你呢!以后再也不用啦!” “嗯!对了,大哥哥我有东西送给你,这是……” 小女孩正在身上摸索着什么的时候,周围县民全都聚拢到了莫潇的身边,齐聚在木屋前,他们手中都抓着一大把碎银子,或者一些玛瑙珍珠,宝石都被双手抓着满满的。 显然他们都已经取回了被压榨的财物。此刻他们眼神带着莫名的神色看着莫潇。 见到此景莫潇也只能先站起身来,他看着将自己环绕半圈的县民,脸上也是微笑的说道 “大家伙,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可下一息让莫潇意想不到的发生了! “砰!砰!砰!砰…………” 只见百余县民无论青壮老少全部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随后所有人虔诚捧起双手朝着莫潇献上了所有的财物。 下一息仿佛商量好的一样,众人口中齐齐喊到 “莫爷!!!” “轰隆!!!” 又一个炸雷在莫潇的心中猛然炸响,如同万钧之力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他仿佛被千斤巨锤狠狠地砸在了身上,无法喘息。 他的面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莫潇的脖子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根根分明,那是他内心挣扎与悲伤的表现。而他的眼中,更是布满了的血丝,足以证明他此刻有多痛苦! 他懂了!他明白了!莫潇在他们眼中依旧看到了麻木,空洞,畏惧,只不过这次所有人的眼底倒映着是自己身影。 甚至身上的气息都开始混乱,莫潇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似痛苦,无措,愤恨,无力,交织在每一个五官之上……… 最后只剩下了——迷茫。 “嘀嗒!嘀嗒!嘀嗒!!” 春雨如梭,点点雨水凝成苦涩的泪痕滑落在两座山间。 即使在雨中,众人依旧捧着手,跪在地上,没有移动。莫潇也没有对他们说出任何一个字,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个智计无双运筹帷幄的侠客,此刻却无能为力。 莫潇面如枯槁的转过了身去,可这时突然感到有人拽自己衣角,他低下头去。 是方乖儿! 单纯无邪的小女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大哥哥很不开心! 所以她想逗大哥哥开心,于是她双手学着大家伙捧起了一个鸡蛋,口中软软的说道 “大哥哥,这是乖儿今天攒下的鸡蛋,给你吃!谢谢你!” 莫潇看着方乖儿,心中更如万刀刺痛无比。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蹲下了身子,拿起鸡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仔细的剥着外壳,只留下了白嫩的鸡蛋。 随后他将鸡蛋掰成两半,将一半的蛋递给小女孩,口中轻声细语的说道 “方乖儿~乖!你要好好长大,好好吃饭,好好……过日子!” “嗯!” 方乖儿懂事的,接过鸡蛋认真的吃了起来,只是眼神一直看着“大哥哥”没有离开。 随后,莫潇缓缓站起身来,手中轻捏那半个鸡蛋,仿佛那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宝物。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远方走去,任由点点春雨轻轻洒落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这春雨虽细密柔和,却也无法掩盖他此刻内心的沉重与疲惫。 春雨朦胧,这个即使被打的重伤濒死,也未曾弯下傲骨的剑客,此时却有些佝偻了。 他莫潇摇摇晃晃,朝着远方走去,直到众人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只剩下了雨水点在了地上发出声音在矿场间回荡。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 第73章 明月染尘埃,恍至郑州城。 雨水几乎遮住了他的所有视线,可无论怎么冲刷,都冲刷不了莫潇浑身的苦痛,他将手里的半个鸡蛋嚼碎咽下。 可愁苦成粥,黏烫心头,不是滋味。 莫潇自离开了矿场,身上除了一把宽云铁剑什么都没有,甚至剑鞘都没有。他只能随意的插在腰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该爽快无比的仗剑复仇,救苦救难。 可到头来却什么也得到,仇报了,他也一点也不畅快。苦难救了吗?好像和没救没什么不一样。 说到底莫潇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罢了,他看不清,读不透,理不明,所以迷茫了。 此刻走在蜿蜒不到尽头的山路上,莫潇衣发尽湿,面容呆滞,就连嘴唇都有些苍白。 若是让常人看到多半还以为这是个身染重病之人或者是刚从大牢内跑出来的囚犯。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这条路应该是朝着南方,原本做事条理分明的他此刻却只想随着本能前行。 莫潇的脑海中不停的思考,不停的盘问自己应该怎么办,为何明明自己已然考虑周全,可却是这样的结局。 “斩?斩了!李丘泽,马仇,刘老三,我都斩了!” 他抽出宽云铁剑放在手上,雨水的清洗下剑刃依旧闪烁着寒光,剑还是剑! “可我斩不了那个李爷啊!我就算是天下无敌的剑客,拿着神兵利器,也刺不死他们心头的李爷,那又有何意呢?” “斩不灭!刺不死!抹……不去……” 一步一脚印,从未有过如此的沉重。 …………… 霁夜, 莫潇离了广灵县的范围,漫无目的的走了数十里地。最终脚下发酸胀痛,这才让他反应过来。 在路旁的山林中随意的捡了几个野果裹腹。趁着夜色天晴,皓月当空,莫潇在一棵树旁的石头上打坐练功。 只是原本该运行无阻,澄澈无比的皓月真气此刻却时隐时现,莫潇闭上双眼。 可刚要运起功法脑海里就出现了,数道身影依次闪过, 玄洛水,凌云,霍家姑娘,潋儿,方大叔,广灵县民……… 一张张带着鲜血,或是眼神空洞无比的面孔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多日的战斗,多日的算计与自责,终于在这一刻累积到了极致。 莫潇仿佛可以看到数百人对着他厉声质问,似魔音贯耳般回响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莫潇!你这个骗子!为什么来我家,害的我家破人亡!!” 玄洛水的沾着鲜血的苍白面容,朝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一旁凌云拿着剑冷酷的眼中满是杀意的说道 “你配不上她!你是个自私自大之人!” 莫潇瞬间面带愧疚之色,悲痛无比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二人身形逸散,紧接着脑海里便是霍家老少带着霍婉儿被伶舟弃挨个虐杀,而他们全都满脸哀求惨烈的之色,冲着莫潇嘶吼道 “莫大侠!救救我!!” “救救我!!” 蓦的莫潇站在一片黑暗之中,看着眼前人群的样子,眼中怒火横生。 “我……” 他喉咙滚动,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想要上前出剑,就感到右腿好像被死死的禁锢在原地。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具小小的人影。 是潋儿! 身子仿佛被抽干了血液,小脸只剩下了半个,口中不停的说着 “莫哥哥!救我!!” 莫潇刚要反应,又是数道身形离散成沙,紧接着就看到广灵县的百余县民乜乜些些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朝着他抓来,每个百姓身后都站着一个李丘泽的身影,正在狞笑轻蔑的看着他。 “诸位醒醒!!你们……” 忽然那些人影变得好大好大,比山还高比天还大。而自己则是变得很小,在看自己双手宛若幼童一般。 小莫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任凭无数道人影,无数个鬼魂绕在自己周围不断咒骂着,求救着 “哥哥!救我!!” “你这个废物,老子和小岚怎么与你交了朋友?哼!自此恩断义绝!!” “娃儿啊,莫要管了……你管不了的………” “哈哈哈!莫潇!你是多大的人物又如何?杀了我又如何?你能救的了谁?还行侠仗义?什么狗屁大侠!哈哈哈哈………” 他那小小的身子,抱着脑袋,灵动的脸上带恐惧委屈,整个人缩成一团,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 那身影坐在石头上,表情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扭曲,忽觉嘴里好像含着一口温热的水。 下意识的往一旁一吐,突然他猛地张开眼睛,只见月光下有一滩鲜红。 紧接着胸口一痛喉咙一甜 “噗!!” 一口鲜血从莫潇嘴里喷出,浑身的流光瞬间如泄了气一般一落千丈。 “呼!!” 莫潇眼神飘忽,慌乱无比。脑海中场景如同梦魇久久不散。 “我……这是?” 他看着手上的血点,口中一字一句难以置信的说道 “走火入魔?怎么可能!爷爷说过皓月真气清冷纯净,应绝无可能练到此等境地,可……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不行!不行!我要明心守神!再来!!” 莫潇擦去嘴角的血迹,强行逼迫自己心思空灵起来,追本溯源的开始运行功法。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 可刚要催动,经脉就一阵绞痛出现,先前那些画面好像附骨之毒又一次浮现眼前。 “兑端皓月起……” “兑端……皓月起!!” 可无论他如何想要催动真气按照应该的穴位流动,可就是无法继续下去,直到嘴角又泌出了鲜血。 “嗯!!” 莫潇赶忙平复下全身的真气,眼中思索着原因 “是了!皓月功法第一句便要在兑端穴观想出皓月当空,如今我心思纷乱,愁怨缠心又如何能运行这皓月真气?” 自语的说着,他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 “呵呵!先伤身,再损心!这江湖,这天下……” 随后莫潇抽出了宽云铁剑,目光一凝,纯白的真气瞬间覆盖在了剑身之上,可两息之后纯净的白色瞬间变得灰暗不堪,那真气也飞速消弭倒退回到了莫潇的内关穴上。 “剑心蒙尘,明月坠空!” 此刻莫潇知道若是自己再运行皓月真气对敌,怕是过不了几招便会被自己混乱的心境先逼的重伤倒地。 他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天空的那轮皎洁。可这一次莫潇却没有被月光笼罩,连同身下的石头都在树的阴影之中。 莫潇想了很多,也尝试了很多次,可无论如何只要运行功法,原本丹田内纯净的真气催动到剑上都会变得灰蒙污浊,最后只能放弃,半梦半醒的靠在了石头上。 一个声音恍惚间在莫潇的脑海中响起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眼前浮现了那个豪迈的老人,当年的询问音犹在耳,可这次他却再也回答不出来了 “是啊!我学什么剑呢?” “爷爷……我该怎么办啊!” …………… “啊!” 莫潇眼皮突然睁开,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显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可他却是被那心底的迷茫,还有愧疚交织的恶梦缠了一个晚上。 虽然天朗气清,清风月明,他本应该睡的很好,可莫潇缓缓的坐起身来,眼神中说不出的疲惫。 看着那条长长的路,他摇了摇头面带木然之色,继续的朝着前方走去。 ……………… 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莫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迷雾,不知不觉间已行至何方。每到一处镇子,他总会停下脚步,于简陋的酒肆中打上一壶浊酒,就着干粮匆匆果腹,随后又踏上那无尽的旅途。 腰间的宽云铁剑,被灰布紧紧缠绕,宛如他心中的一道伤痕,既是对过往的纪念,也是前行的负担。 沿途的人们,见他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坐卧,无不投以诧异与嫌弃的目光。 然而,这一切对于莫潇而言,都如同过眼云烟,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顾着向南方那未知的远方前行。 虽然此刻莫潇剑心蒙尘,剑法皆不可用出,但是徐啸天阳步倒是在多日的赶路之下更加娴熟,显然显然已到了大成境界。 所谓“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地步,只可惜步法还未圆满,最后一境“也无风雨也无晴”他即使日夜兼程的赶路,每次都把步法挥洒到了极致却依旧毫无进展,想来也是心境的关系吧。 徐啸天阳步做为昔日军中步法,对于心境要求不高,需要调动脚上大脉,还有气血。 徐谓侠曾经和莫潇讲过,习武千万人,除去真气人体神藏还有很多运用的方式。气血便是其中之一,只可惜徐谓侠本人天赋不高未能讲明具体的区别。 不过只凭着只言片语莫潇大概也能推断出自己目前的情况。 真气有,云涌境巅峰! 只可惜只要使出剑法容易走火入魔,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步法可用,朝下运行调动转换为气血倒是没有影响。 “看来之后遇到敌人,我也只能跑了。” 莫潇背负着沉甸甸的干粮,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劲袍,步履间透露出几分孤傲与坚韧。然而,他的面容却难掩苦涩,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辛酸无奈。 每当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他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狠狠攥紧,直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而他竟浑然未觉。 他逃离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山西地界,背影中满是狼狈与决绝。一路上,他目睹了无数打劫劫掠的暴行,村庄的炊烟不再升起,取而代之的是断壁残垣和哀嚎遍野。 那些惨烈苦痛的景象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割裂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然而,他却只能选择逃避,任由那些无辜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真气的失控和内心的迷茫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害怕自己一旦出手,便会再次陷入那无尽的梦魇之中,让更多的面孔成为他心中的阴影。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与逃避,任由胸中的血性在日复一日的挣扎中渐渐消磨殆尽。 他浑浑噩噩地凝视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门,夕阳的余晖将其染上了一层金黄,仿佛是给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辉煌的战甲。 申时的钟声悠扬响起,与城外熙熙攘攘的人流交织成一幅画卷。 那城墙,高耸入云,六丈有余,宽度更是惊人,横跨百丈,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城墙之上,砖木结构的大钟鼓楼巍峨矗立,斗拱飞檐,雕梁画栋,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沧桑和繁荣。 那乌木牌匾上,金色的“郑州”二字威严而端正,仿佛是这座城市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原来已经到这了吗?” 莫潇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恍惚与迷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里原本装着从广灵县衙取出的银两,但此刻却空空如也。几日来的恍然行路,已让他身无分文。 “唉!还是先入城吧,明天找个活计干几日再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自己做出了妥协。随后,他恍恍惚惚地踏入了城门,融入了那条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一进入城内,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眼前一亮。街道两旁,小摊林立,商品琳琅满目;阁楼遍布,飞檐翘角,古色古香。 人来人往的百姓们或笑语盈盈,或讨价还价,将这座城市的烟火气息演绎得淋漓尽致。 “烧饼!刚出炉的!!” “大爷您看看这个,咱家的挂画多的很!” “大师您给我家老爷算算………” 眼前热闹的场景、繁荣的街景,让莫潇不禁感叹: “大城市当真是不一样!” 如此繁荣热闹的大城市显然让莫潇感到了新奇万分,他眼中不断的扫视着这安宁的一切,总算让他的心稍稍感到了几分平静。 只可惜囊中羞涩和身体上的疲惫不停的催促着他找个安身之处。 然而,尽管眼前的繁华让他感到新奇万分,但他心中的苦涩与疲惫却并未因此消散。 他身上的新衣虽显干净,但依旧带着一丝丝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颓靡与疲惫,仿佛是一只被风雨摧残过的孤舟,正艰难地寻找着可以停泊的港湾。 周围的百姓们见他如此模样,纷纷皱眉绕道而行, “先找地方睡觉吧,天快黑了。” 莫潇自语一句,无神的脸上四处寻觅着,又从包裹中拿出了放了两日的面饼啃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沉,街巷间的喧嚣逐渐退去,只余下稀疏的人影在夜色中匆匆穿行。 莫潇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桥洞,作为他暂时的避风港。 夜幕低垂,万盏灯火在远处闪烁,如同点点星光,而他却只能依偎在冰冷的石砖上,凝视着桥下那条默默流淌的河流,思绪万千,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连续数日的奔波,非但没有为他心中的疑惑找到答案,反而让那份迷茫感愈发沉重。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河水潺潺的流动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随着夜的深入,莫潇感到一股困意悄然袭来。他靠在墙上,眼皮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爽,轻轻拂过他的发丝,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尽管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形单影只,甚至不得不栖身于这简陋的桥洞之下,但这座城市却以一种它独有的方式,给予了他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安慰。 在这片被夜色笼罩的天地间,莫潇仿佛找到了片刻的安宁,让心灵得以暂时休憩。 …………… “唰——啪啦啦!” 莫潇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一声异响,好像是有人踏在了瓦片上,虽是微弱可对于他来说却清晰无比。 莫潇被这响动惊醒,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宽云铁剑。他脸色一肃小心的探出头来观察着周围的楼顶。 “这?这是?” 只见一个身影穿着夜行服正在相邻的屋顶上轻盈的奔走着,背后还拎着一个大的黑色包袱。 “这是夜行窃贼?” 莫潇死死的攥住了剑柄,脸上挣扎无比,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罪恶。 一息之间,那黑影已然翻过了两座楼顶,好像一只耗子一样轻盈又狡诈的朝着远方逃窜而去,眼见便要没了踪影…………… …………………… 第74章 柳昤双!! 看着阁楼上人影绰绰,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时隐时现,而那偶尔滑落的瓦片,却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更添几分神秘与紧迫。 显然,这位不速之客,身怀绝技,真气缭绕,非等闲之辈。 莫潇的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两息之间,内心的挣扎化为乌有,他紧握手中长剑,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划破夜空,留下一道绚烂的红光轨迹,宛如夜中绽放的惊鸿,轻盈而决绝。 他稳稳地落在了一座屋顶之上,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如剑,直刺向那黑衣盗贼的所在。 月光下,那盗贼身形瘦削,宛如风中劲竹,虽背负沉重黑包袱,却难掩其灵活与狡黠。 黑布蒙面,仅露出一双细小却闪烁着狡猾光芒的眸子。 突然,一阵细微的夜风拂过,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气息,盗贼的耳朵微微一动,多年的行窃生涯让他对任何风吹草动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道红影如鬼魅般逼近。 “该死!” 盗贼心中暗骂,脚下却是不敢有丝毫停滞,他猛地一蹬屋顶,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捕食,头也不回地朝前方疾驰而去,黑包袱在他背后随风摇曳,却丝毫未减其速度。 月光如洗,照亮了郑州城错综复杂的阁楼群落,两道身影在其间穿梭跳跃,窃贼身法诡异,时而贴墙滑行,时而跃上屋檐,每一次转身、每一次跳跃都精准无误,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而莫潇则紧随其后,步步紧逼,誓要将这盗贼抓住。 莫潇施展出徐啸天阳步,此步法已至大成之境,每一步踏出,都仿佛与风共舞,身形飘逸,宛若乘风而行的仙人。 他与那盗贼之间的距离,在这精妙步法的推动下,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近,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紧张激烈的气息。 盗贼感受到身后那如影随形的风声,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心中暗骂: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既然你执意找死,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言罢,他身形猛然一拧,如同泥鳅般滑入了一道看似普通的围墙之中,瞬间消失在莫潇的视线里。 莫潇心中虽有疑惑,但脚下却未做丝毫停留,他紧随盗贼之后,轻盈一跃,也跨过了那道围墙。 落地之时,他环顾四周,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里竟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庄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翠叶轻摇,花香四溢,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给这庄园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宁静的光辉。 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中,莫潇的注意力却被那盗贼的身影紧紧牵引。只见盗贼一息不停,直奔庄园前方那数十座巍峨的阁楼而去。 那些阁楼之中,有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烛火,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未眠之夜。 莫潇心中暗自思量: “此人行踪诡异,为何不选择更为隐蔽的路线逃脱,反而要闯入这人来人往的庄园之中?难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但他知道,此时已无暇多想,唯有紧跟盗贼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他身形一动,再次施展出徐啸天阳步,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庄园的亭台楼阁之间。 按下疑惑莫潇趋步上前,就见到那人轻巧地一扣栏杆,脚下仿佛有无形的力量牵引,轻轻一勾门栓,便如同燕子归巢般翻身上了一座三层阁楼的屋顶。 莫潇此时也来到了这阁楼之下,月光披身,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眼中那盗贼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下方,竟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甚至还摆了摆手,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你上来啊!” 莫潇心中怒火中烧,但更多的是对眼前局势的冷静分析。他深吸一口气,几个垫步之后,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阁楼顶端。 然而,就在他即将探出半个身子之际,危险骤然降临——数道破空之声划破夜空,如同死神的低语,数枚飞针以惊人的速度激射而来。 莫潇眼神一凛,来不及多想,手中宽云铁剑已如闪电般挥出,横亘在胸前。 “叮!叮!” 几声清脆的响动在夜空中回荡,那飞针与剑身相撞,火星四溅,却未能穿透莫潇的防御。 他虽不能运用真气,但一身的气力与精湛的剑法却足以让任何轻视他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连日的奔波与缺乏充足的饮食,使得莫潇此刻的头脑略显恍惚。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凭借着过人的战斗本能与坚韧的意志,成功地挡下了三根飞针,并借着轻盈的身姿与敏捷的身手,巧妙地错身躲开了剩余的暗器。 那盗贼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不甘,但很快便被决绝之色所取代。他一言不发,而是直接欺身上前,身形之快,如同鬼魅一般。 作为一个合格的窃贼,他深知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给追查的人,包括声音。 莫潇刚刚脚踏实地,还未站稳脚跟,便见那窃贼双手腕上黑光缭绕,如同幽冥之中伸出的魔爪,两个跃步间,已朝着自己猛扑而来。 面对这风起境中期的武者,莫潇深知仅凭剑法难以匹敌,但他并未退缩,竹林十二式在他手中施展得淋漓尽致,剑影如织,快若闪电。 然而,没有真气加持的剑法终究显得力不从心。三十一招交手下来,莫潇的剑锋虽屡次逼近那窃贼的要害,却都被其护体真气轻易化解,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莫潇的面色愈发凝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 “果然,常人要想斩杀武者,简直是难如登天,这护体真气,便是一道天堑!” 他脑内疯狂的思索着对策,凭借步法的优势莫潇也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他的拳风。 刚想起脚用徐啸天阳步踹向他的胸口,可那窃贼一个闪身向后,反手又是一把飞针洒来,莫潇心中一凛,不得不先以宽云铁剑护住周身,将那些致命的暗器一一击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他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猛然一拧,垫步上前,脚下真气涌动,如同踏浪而行。 “好机会!!” 而就在这时黑衣人眼中闪过喜色,只见黑衣窃贼一个拧身垫步,脚下萦绕真气猛地上前。 无瑕分神的莫潇,在那凶狠的一脚袭来时,竟如同被时间定格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觉胸口一痛,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击飞,发出“砰!”的闷响。 “呃——嗯!” 莫潇口中发出一声痛哼,他的身子如同断线的纸鸢,飞快地被从楼顶踹了下去,划破夜空,留下一道凄美的弧线。 “咔——嚓!!啪—啦!” 一连串清脆而刺耳的声响在夜空中骤然响起,那是莫潇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撞击相邻阁楼三楼窗户的声音。 灯火通明的窗棂在他强大的力量下瞬间碎裂,木头碎片四溅,如同烟花般。 随后,莫潇整个人也如同陨石般砸入了屋内,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黑衣窃贼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喜色。 他深知自己已经成功地将这场风波引向了本家,自己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于是,他不再留恋,头也不回地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装满了他的“战利品”,几个闪身之间,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和那逐渐远去的黑影。 ……………… 那阁楼房间内,莫潇忍着胸前的阵痛,此刻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感到了无比疲惫,只想着好好睡上一觉。 “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 晃晃悠悠只见直起脑袋,耳畔两个声音回荡耳边,清脆作响。 眼前的画面让莫潇的脑中思绪为之一懵。 只见一张红木圆桌上,一白毛幼犬正在冲着他糯吠不止,幼犬前面一个人影却对着小狗学着狗叫。 一起一和之间童真无比。莫潇拨开身上的碎渣,撑起身子。 灯火笼罩下,那女子好像突然被定住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终于发现了房中多了一个人。 她立马停住了学狗吠的行为,袅袅婷婷的走近莫潇。 莫潇看清了眼前的人面貌。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步月穿云,身姿曼妙不可方物。眉宇间,远山淡影,轻描淡写间藏着千古柔情;秋水双眸,波光粼粼,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缄默无声。 朱唇微启,似含樱桃,不言而媚,未语先娇;肤若凝脂,白皙胜雪,仿佛月光下最纯净的瓷器,透着淡淡的温润光泽。 身着一身纯白色裙袍,鲜红色发带微微垂落。 发髻高挽,青丝如瀑,几缕碎发轻轻垂落,更添几分柔美与诗意。 莫潇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仿佛世间曼妙都聚在她的周身。脑海中不禁感叹道 “长风迎送时辰去,不见青缕玉仙人!” 好一个“玉仙人!”这是莫潇心中所能想到最贴切的描写。 只是那绝色女子,双颊染上了薄霞般的绯红,耳尖更是如同晨露中的樱桃,晶莹剔透中透着羞赧的红润,仿佛每一丝光线的触碰都能让她那细腻的皮肤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少女独有的羞涩与慌乱,如同春日里被惊扰的小鹿,双手不自觉地背于身后她的目光时而闪躲,时而又忍不住偷偷瞥向莫潇,那眼神闪躲却又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 莫潇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那女子素手一扬,一个茶壶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不留一丝痕迹。那茶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砰……啪!!” 或许是被这容颜惊呆了心智,或者是多日的疲惫没有睡下一个好觉,但这个茶壶却实实在在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他颅顶一痛,双眼一黑,便昏迷过去。 这时残破的窗外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音,柳昤双赶忙走出屋去,扶栏观看,只见阁楼下数十火把闪动,一群家丁手持木棍正打算往楼上赶来。 柳昤双心下一惊心中说道 “我这屋里撞入一男子,这可如何解释?不行!这等奇事,不能让爹知道!” 随后一道柔婉如丝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慢着!你们这是?” 只见人群听到了柳昤双的询问立马止住了脚步,一个家丁抬起头恭敬的问道 “小姐,是方才听到了您楼中传来异响,我等前来查看。” 柳昤双美目微皱口中说道 “方才乃是有夜莺冲窗,此刻已然赶跑了,更何况,女儿家闺房岂可轻闯?尔等自去,我要休息了!” 听到这话,家丁们面面相觑,见到柳昤双的催促之声又看到她却无大碍也只能行了一礼,随后退去。 柳昤双的目光随着火把光影的渐行渐远,缓缓收回,檀口微启,轻轻吐出一缕悠长而细腻的气息,仿佛是在释放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紧张与好奇。 她的步伐轻盈若莲,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落在地板上,不发出丝毫声响,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烛火摇曳,将房间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光辉。她借着这抹微光,细细地打量起地上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略显凌乱却仍不失风度的黑色衣袍,衣摆处似乎还沾着些许泥土与草屑,更添了几分狼狈之色。手中紧握的长剑,即便是在他昏迷之际也未有丝毫松懈。 他的面容,即便是在这昏黄的光影下,也难掩其清俊英朗之气。鼻梁高挺,宛如山峦之巅,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傲骨;双目虽紧闭,但长长的睫毛轻颤,似乎在梦中也在经历着不为人知的波澜。 剑眉微蹙,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而那散乱的发丝,随意地覆盖在他的额前,更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活脱脱似画本中走出的受难侠客! “生的还……还挺俊!” 柳昤双颊生一丝红晕,做为郑州富贵人家的千金从小自是诗书礼乐,琴棋书画。 可这等是还是头一遭,更何况让一男子坠入房中,还看到了自己闺房之好更是前所未有。 倾城绝世的脸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让人惊心动魄的微笑,口中却清冷说道 “且待天明,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说着便走到了柜子里摸索了一番,随后缓缓的走出了一根粗麻绳,漂亮的眸子盯着莫潇似幽潭般的神色。 …………… 次日中午,阳光如织,洒满了郑州城的大街小巷,也为逍遥居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这座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此时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砰!” 一声惊堂木脆响,将三层酒楼内起满坐满目光全部聚集到了那一楼正堂中高桌醒木的说书先生身上。 “昨个儿,讲了孤月邪侠以身入局和好友蜀中白猫施计骗过那天火邪教押送魔器的邪派高手。今天我们书接后文,且听小老二细细评讲——” “清明大同凶煞乱,孤月白猫救万民!” “好!!!” 随着说书先生的一声高喝,酒楼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莫潇和小米儿的侠义之举赞不绝口。 …………… 莫潇和小米儿做的事迹显然比他们的脚程更先一步传到了郑州城。 说书先生已然将这江湖上的轶事,编成了章回书目用来用以谋生。 而莫潇二人做的事迹显然是符合这帮听众的胃口的,自逍遥居的老板请来了这个会说“孤月邪侠”的先生,生意比以往好了不止三成。 而莫潇和小米儿也侠名传遍郑州,虽然只是江湖新秀,可这等大事,这等豪情不正是少年人最爱听的吗? 逍遥居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柳昤双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灿烂了。 屋外已然春日当空,屋内这个清俊少年却还靠着柱子呼呼大睡。 外面的春光明媚,花香四溢,与屋内的热闹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柳昤双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看着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你到底是何人呢?” ………………………… 第75章 孤月邪侠和莫潇 莫潇昏昏沉沉,悠悠醒转。鼻子忽觉阵阵花香轻唤着他的脑袋,终于半盏茶后他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入眼帘的是一个破烂的窗子,窗外鸟语花香,碧空如洗。 费力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雅阁之中,古意盎然。门扉轻掩,一缕古檀香自青烟袅袅的铜炉中缓缓升起,与窗外斑驳陆离的阳光交织,铺就一室幽静时光。 中央靠着墙一张古朴雕花木床,铺陈着锦绣繁华的蚕丝被褥,边缘垂挂流苏,随风轻摆,似低语呢喃。床头镶嵌美玉,温润如君子,更添几分雅致。 床畔,置一青铜雕花梳妆台,镜面光可鉴人,旁侧散落着玉梳、象牙簪、金线荷包与宝石点缀的脂粉盒,皆是女儿家心思细腻之物,尽显闺中风情。 墙角,一床古琴静立,乌木流光古朴自然。一侧,古木书架巍峨,架上典籍琳琅满目,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备,透露出主人乃是大家闺秀的底蕴。 眼前的一切,无不正在告诉莫潇自己正身处一个女子的房中。 “我这是?” 他刚想用力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紧紧的束缚着。低头一看原来是粗壮麻绳绑得严严实实,从肩膀到脚尖,没有一处放过。 而自己正靠在墙边无法动弹。莫潇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他还依稀记得自己追寻盗贼,随后被一脚踹进了房间之中。 “昨天那姑娘………嘶!头有点痛!” 莫潇眉头微皱,想起心底那道清绝的倩影。不由得有些好奇她的身份,而且他也确实想搞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处境。 就在莫潇看着窗外沉思之时,门开了。“吱呀——”的声音,瞬间将出神的思绪拽回了他的脑子。 柳昤双轻启莲步,仿佛踏云而来,当她那抹倩影悄然映入房间的门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春光透过窗棂,细腻地洒在她的发梢与肩头,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辉,柳昤双和莫潇的目光在她轻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便碰撞到了一起。 春光送暖,鸟鸣和风,将屋子里的少男少女镌刻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足足三息,人只是彼此对视着,也没有开口。最终还是柳昤双缓缓的走到了莫潇的身前。 随着距离的缩短,莫潇的视线更加无法自拔地被柳昤双所吸引。她的容颜,宛若大自然最得意的杰作,未经雕琢却已浑然天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失温婉动人。 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又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让莫潇不由自主地有些呆了。 柳昤双见莫潇直勾勾的看着她,心中本来升腾起一股厌恶,又见他那清明无比带着惊讶的眼神才知此人并非是轻薄好色之徒。 只不过那好似瞻仰玉雕般的神情,也让俏脸上泛起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之色。 “公子,看够了吗?” 柳昤双声音婉转轻柔,礼数周全,只不过就连莫潇都能感觉到她的疏远之意。 意识到自己有一些无礼的莫潇赶忙离开了双眼,口中也是轻声回答道 “抱歉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随后莫潇面带疑惑之色,眼神又转到了束缚自己的麻绳之上,口中问道 “姑娘?我这是身在何地?为何要将我绑缚于此?” 听到这话柳昤双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无奈之色, “这傻小子居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 就见她抬手一指纤细玉指冲向那扇被砸烂的窗户说道 “公子说笑了,莫非你忘了昨日破窗而入,若不是我将你缚在此地,你早就被家中下人扭送去见官了。” 莫潇脸上扯出一抹苦笑,低着头,声音沮丧无比 “多……多谢姑娘,昨日,城中有盗贼流窜,我与其打斗之时,不慎跌入姑娘闺房之中,是在下的过错,望得姑娘原谅………” 柳昤双听罢点点头,清冷之意稍去,柳眉轻舒。心中道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 她见莫潇虽然,被困在原地,狼狈不堪,口中话语仍然有礼有节,这个涉世未深深闺少女显然相信了他的话。 “如此说来,你会武?” 莫潇看着对面立在墙根的宽云铁剑,蓦的不知如何做答,好一会儿才蹦出一个字 “嗯!” 柳昤双以为莫箫是武功不高,不敢大方承认,再加上,能被一小小窃贼打落,就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测。 为了不伤及他的痛楚,柳昤双决定询问其他的信息 “公子何方人士啊?” “山西。” “来郑州何干?” “我不知……” “是走江湖吗?” “算吧……” 柳昤双一连三问只得只言片语,不由得有些暗火,可这时莫潇面带迷茫之色,眼中有些空洞的说道。 “姑娘能否放开在下?体内气血不畅一夜,在下身体有些麻痹了。” 柳昤双轻“哼”一句,抄起了桌子上的果盘中的小刀,想要吓他一下。 于是便来到莫潇身旁蹲下,刀刃若即若离的从他的脖子晃动。哪知鼻子中一股兰香沁人心脾,眼前明晃晃的刀刃分毫间闪动。 可莫潇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发着愣,幽香和利刃似乎都并不存在。 柳昤双见他如此毫无反应,心中大感无趣,随后一挑他胸前绳结处,“砰”的一声莫潇只觉浑身一松,随后稍微一用力便将周身的麻木尽数散落于地。 柳昤双站起身来退后两步,手中刀刃未歇依旧是死死的攥着,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蠢决定。 只见莫潇站起身来看着虽然并不壮硕,身形却匀称英武。活动了一下手脚,目光凝聚到了柳昤双的方向,随后走了过去。 柳昤双忽的将小刀紧握向前,表情有些慌乱,口中强装镇定的说道 “公子,请自重………” 话还没讲完,就见莫潇和她错身而过,让柳昤双后面的话语噎回了心头。 她目光流转宛若山间一汪清泓,看着莫潇径直的走向了房间的一侧,将立靠着墙的宽云铁剑抓在了手里,在确认铁剑上的布条完好之后,就将剑随意的插在了腰间。 随后转身面带郑重之色,对着柳昤双深鞠一礼。 “多谢姑娘,昨夜收留之恩,待在下事情办完之后,再携带重礼拜谢令尊大人。” 随后抹头就要朝着窗户走去。 柳昤双看到莫潇并没有想象是要对自己无礼轻薄之意,略微的松了一口气,可听到那离去之言心中不禁想到 “此人倒是知恩图报,况且刚刚所言所行,倒也算个正人君子,这两天府上刚好要选护卫,与其招惹上些心术不正之人起了歹念到还不如将此人留下………” 念及此处,莫潇已然准备运起身法从窗台离去,可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行走江湖之人都是些欠债不还之辈?” 莫潇转过身去,看着那无双的丽人此时脸上却带着丝丝不屑之色。他疑惑的问道 “姑娘,这是何意?我与姑娘不过初次相见,怎会有欠于姑娘?还请明言。”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莫潇不解其意,口中却还是立马说道 “其他人在下不知,我若欠了债,无能为力,也自当尽力归还!” 柳昤双笑了,似雪山上雪莲盛开,又如十里柔丝系上心头,看的莫潇心中一跳。 随后又听她说道 “好极了,昨日你破窗而入,公子身后的窗户,难道不算你欠下的债?” 余光看着那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一根木条正在摇摇晃晃的窗户,莫潇沉默了半晌…… “算!” “既如此,该不该还?” “该还!” 这时柳昤双缓缓坐下,眼中似泛起思索之色又对莫潇问道 “我再问公子,你说昨日见城中有盗贼流窜是也不是?” “是!” 柳昤双的语气开始笃定起来继续说道 “昨日盗贼出没为何只有公子一人发现并上前追逐,财物失窃,住在屋子里的人并未发觉也未吵嚷,可见那贼人手段高明。” “公子既能发现,就说明昨晚你并不在房屋之中可对?” 莫潇终于被她的话给震惊到了,想不到眼前的姑娘虽然看着天真单纯可心智却是如此细腻。 他口中说出了肯定的答复 “没错!” “初到郑州,既不入客栈,也不去寻投宿人家,公子身上的银钱怕是花销了个干净吧?” 一股荒谬之感遍走莫潇全身,好像自己浑身的秘密被柳昤双猜了个一干二净。 “是!” “没了行路盘缠,以公子为人行,应该不愿去做那偷抢之事,那定是要寻个活计赚取银钱喽?” “姑……姑娘洞若观火,聪慧过人,在下佩服。” 说着莫潇还真的抱拳行礼,不再将眼前之人看做一个寻常的大户千金。 柳昤双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之色,口中语气仿佛尽在掌握。 “那公子欠了债,又要去寻活计赚取盘缠………如今可还是要走?” 莫潇点点头,随后来到了柳昤双面前再次抱拳说道 “姑娘所言,言之有理。在下皆听从安排。等到还清了债,有了盘缠我在同姑娘告辞。” 柳昤双看着恭敬行礼的莫潇心下窃喜,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姐~东西到啦!” 听到这话柳昤双眼中好像瞬间被勾起了兴趣,立马也不管莫潇了,赶紧站起身来随后来在房门前将门扉打开了一条小缝,将手递了出去,口中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兰儿,给我吧,我刚刚在换衣服,你自去就好!” 屋外那名叫“兰儿”的丫鬟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还是将手中东西交给柳昤双,应了一句“兰儿告退。”随后便缓缓离去了。 莫潇还在抱拳行礼,就看到柳昤双似彩蝶飞舞般来在门前,随后手里拿回一个淡青色的包袱,随后又飞快的回到了桌子旁坐下。 “啊……这?”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包袱,究竟是何物能让柳昤双如此着急取回? 只见柳昤双飞快的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扁平的红木盒子。 打开盒子一沓记载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叠放整齐的摆放当中。 随后柳昤双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一沓纸,眼神瞥到了还在一旁站着的莫潇。 紧接着将桌子上一个摆放着水果蜜饯糕点的盘子推给了莫潇,口中却是有些激动的说道 “公子想必是饿了,这些东西公子先取之裹腹,先等我看完再与你再细细交谈!” 莫潇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也坐下身来,拿起一个橘子扒了起来,眼神却又有些离散,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一柱香后,柳昤双看完了所有的纸,忽的站起身子,她眼带向往倾慕之色,倩影抓着纸在屋内婷婷踱步着,带起道道香风。 忽然她目光慢慢的定到双眼无神还在吃着一个桃子的莫潇身上。她强掩神色上的激动来到了桌旁,用手指轻戳他的肩膀。 “嗯?姑娘?” 莫潇有些疑惑的回神,便看到柳昤双面带希冀的看着自己,让他感到不明所以。 柳昤双轻声细语的开口,还带着丝丝期待 “我记得公子刚刚说过是山西人士,对吧。” 莫潇点点头回答道 “没错!姑娘可有疑问?” 一双星眸内开始带起了喜悦之情,柳昤双又快速的问道 “公子一定知道孤月邪侠咯?” 对于初入江湖的莫潇来说,什么江湖有名之人的确是知之甚少。他疑惑的摇摇头问道 “是谁啊?” 吃了一块糕点让他口中干涩甜腻,于是莫潇抓起了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听到柳昤双似有些着急的说道 “哎呀!就是那个,莫潇啊!” “噗!!!” 莫潇听到这话嘴里那口酒登时喷了出来,还好他极速反应过来将酒喷在了地上。 “咳!咳!” 莫潇双眼瞪的溜圆其中满是吃惊之色,口中还不停的咳嗽着好像被呛到了。 柳昤双有些懵了,她不知道眼前之人为何听到“莫潇”二字竟然惊的连酒都喝不下去。不过此时她却没有功夫计较这个口中又催促的问道 “怎么样公子?你也是山西人士是否知道莫潇?” 莫潇稳定心神,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 “孤——月——邪——侠?” 随后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莫潇……我算认识,但这个称号是何解呢?” 柳昤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整个人萦绕开心的气息,口中话语不禁多了起来 “孤月邪侠莫潇,那是说书先生取的称号,话本里说啊,莫潇此人虽然初出江湖,境界不高。 可为了大同府七万无辜百姓那真是不择手段,舍生忘死,最终仅仅凭借他和兄弟两人便颠覆了魔门的巨大阴谋,铲除了天火教和玄意门这两个大魔窟!” 说着这些话语之时柳昤双真是兴致高涨,可听着这些话的莫潇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本来想着能闯出个什么,皓月剑侠的名头。怎么到头来成了个邪侠?” 随后柳昤双又摇了摇手里的话本对着莫潇说道 “这逍遥居的说书先生今天刚刚说道莫潇和小米儿配合用计策杀死了那玄意门的二魔头,并且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真是了不起!” “公子既然认识莫潇可知在此之后莫潇是凭借什么计策彻底消灭了天火和玄意门两个邪派的吗?” “最后这孤月邪侠和他兄弟去哪了?” 莫潇苦笑着身上沮丧迷茫混乱之息由内而外的透了出来,这段记忆似业火焚心一般,那些人影在自己心头挥之不去。 口中有些凄然的说道 “他……他朋友小米儿,应该下江南了吧,莫……潇他受了伤,现在应该还在疗伤吧……” “真是厉害!虽说受了伤,不过没有丢失性命,之后他一定会痊愈的。唉!就连爹爹都说,要是世上多些莫潇这样的少年侠客,他平日里运送货物都会轻松不少……” 柳昤双开始还是自顾自饶有兴趣的说着,可忽然发现身边的莫潇宛如坠入苦海一般。 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魂一样。 她心下一惊的想到 “这人如此的悲伤,莫不是也是莫潇的朋友?或是那日迎战魔头保护百姓的众多侠客其中一人?” 越是如此思索柳昤双便越觉得合情合理, 若不是同为朋友和侠义之人又怎会知晓莫潇的情况?若不是其好友为何会为了莫潇而悲伤? 随后柳昤双心中的警惕彻底的放了下来,眼中看着面前消沉的莫潇闪过了一丝不忍,聪灵的她立马想到了用其他话语分散注意。 只见她檀口吐兰,柔声问道 “我姓柳名昤双,敢问这位公……少侠姓甚名谁?” ……………………… 第76章 柳家庄园和比武招卫 莫潇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又瞥见了那小心翼翼抓着话本的小手,忽觉的自己不配成为莫潇,最起码在找到答案,恢复皓月真气之前他还不配! “我虽不能杀死广灵县民心中的李爷,但最起码要保住这姑娘心中的莫潇!” 念及此处,莫潇同样起身抱拳行礼,口中说道 “在下徐莫,见过柳姑娘!” 柳昤双微笑颔首让莫潇坐下。口中又继续说道 “徐少侠,你既然和莫潇相识,是否也是那护佑百姓都侠客一员?” 莫潇心中一跳念及一声“果然如此”随后冲着柳昤双说道 “姑娘鞭辟入里,只是在下修为低微,比不得那莫……莫潇少侠有逆转局势之能。” 柳昤双双手背在身后,飘飘然来到破损的窗柩前,轻声细语的说道 “莫潇我是敬佩的,方才徐少侠称我聪慧,其实是看了孤月邪侠的事迹之后,我尝试用他的视角去看待问题,去思考事情。”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也希望可以向他一样,凭着自己本心做事,这可比平平读经史子集可以让我明白的多。” 随后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呆滞的莫潇问道 “徐少侠,你说说如今我可从孤月邪侠身上学到了一些吗?” 莫潇听她左一句“孤月邪侠”右一句“孤月邪侠”不禁掩面低头,脚趾都缩紧到了一起。 口中赶紧答道 “学到了,学到了!” 心里却是 “别说了,别说了!” 随后眼神又迅速失落下来,升腾起道道愧疚 “柳姑娘如此称颂于我,而我却无颜坦诚相告,莫潇啊,莫潇!你究竟在干什么!” 柳昤双心情十分愉快,本想继续安排莫潇活计之事,可突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让她心情又迅速沉重起来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莫潇口中问道 “徐……少侠?那个……” “嗯?姑娘有话直说无妨!” 柳昤双半咬绛唇,难以启齿的话缓缓说出 “你……你还记得昨晚有看到什么吗?” 莫潇作沉思状,脑海中一倾城绝世的女子和小狗互吠的画面挥之不去。柳昤双见此情形,银牙轻咬,耳尖都染上一层嫩红,心中更是羞愤交加 “他在想!这个傻子居然真的在想!!” 看到那几欲将他“灭口”的眼神莫潇自然猜到一些少女心思,当然不会坦言相告 “抱歉柳姑娘,昨日因遭受袭击,又跌入窗台。在下脑子早已昏昏沉沉,天旋地转。实在是不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 “那是自然!” 莫潇知道此刻必须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缠身。 柳昤双酥胸轻伏松了一口气。随后她立马恢复到了清冷独立的状态,对着莫潇说道 “徐少侠,因其山西那边近日来魔道猖獗,家父欲为我选拔一个护卫之人,不过其余武者善恶难辨,小女子想的是少侠既是正邪之战中幸存下来的好汉,那人品武功自当是上上之选。” “不知……徐少侠可愿接下这个差事?” 莫潇没有过多犹豫,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他随即答应下来。 柳昤双满意的笑了她继续说道 “那你先从窗户离开吧,记得隐藏身形,跳出外墙。我家住宅正门坐北朝南你先去大门口等候,等会儿我自去领你。” “哦!还有………理理衣裳!” 莫潇先行一礼,口中说了一句“姑娘周全。”便脚踏窗柩一点,身形腾空落下。 身子稳稳的落在地上,环顾四周,确认是否会会被发现,可却被眼前的庄园景色震撼。 昨夜朦胧难以窥视细节,此刻莫潇才在心中由衷的感叹道 “真是大户人家,看来这柳姑娘身份也并不简单啊!” 而白天所见便是另一番天地。院中一池碧水,清澈见底,宛如一方翡翠镶嵌于大地之上。 池中荷花亭亭玉立,花瓣轻展,宛如仙子凌波微步,偶有清风拂过,带起层层细腻的涟漪,荷叶随风轻摆,发出沙沙声响,与远处传来的古筝之音遥相呼应,构成一曲天籁之音。 假山石径,曲折蜿蜒,穿行其间,如同步入了一幅山水画卷。石径两旁,古木参天,枝叶茂密,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地上的青苔相映成趣。 偶有小鸟穿梭其间,清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亭台楼阁,皆采用上等木材与青砖黑瓦构建而成,飞檐翘角,斗拱交错,尽显古朴庄重之美。 门窗之上,雕刻着繁复的图案,花鸟鱼虫,山水人物,无不栩栩如生,尤其于窗棂之上,以精细的镂空工艺雕刻出的梅花图案,于冬日寒风中更显傲骨铮铮,令人肃然起敬。 眼前的光明壮雅和莫潇见过的那广灵县知县住宅中金丝缠绕,却内藏腐朽相比,更是一阴一阳,天差地别。 莫潇收回心神,立马跃墙而出。墙外虽毫不起眼,却绵延百丈,看不见尽头。 绕了一大圈,终于来到了庄园的正门。莫潇难以想象,普普通通的一扇,木门之上,也无精细雕刻,又无炊金馔玉。只是木门之上牌匾所写,端端正正两个大字——柳宅。 莫潇心中暗暗敬佩 “这柳家老爷倒也是个雅人,所谓家财万贯,不过如此谁又能想到,这扇门后竟别有洞天呢?” 他上得前去轻叩那带着铜锈的门环,“砰——砰!砰!” 随后便将自己身上衣物尽数收拾完毕静静等候。 不多时,那木门开了,门扉半掩,只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的垂髫老者正站在门内观瞧。 “这位公子?敢问客从何来啊?来到我主府宅,有何贵干?” 只见那老者语态端正平和,如沐春风。莫潇赶忙行礼说道 “这位老先生,在下徐莫,自山西而来,听闻贵府是要招收习武之人做护卫之用,在下恰好与宁家小姐相识,故而前来讨个活计。” 那老者见莫潇虽是风尘仆仆,小一副江湖儿女的打扮,口中话语倒是礼数周全,心中泛起好感的同时,不由又带着一些疑惑 “我家小姐相识?” 不过当下还是,立马将扇门完全打开,冲着莫潇回了一礼。他轻捋须髯对着他说道 “原来如此,确有招收护卫之事,不过在下却有些疑问望公子告之。” “老人家请讲。” “公子既从山西而来,也算是路途迢迢,不知如何与我家小姐相识,况且小老儿在这府内也算有些年头了,怎会从未在小姐口中提起过公子呢?” 莫潇见老人家面带微笑,不温不火的说着,只是眼中自带着审视的意味。心中却无奈万分,只想扯个谎先圆过去再说,刚要开口就听到一,宛若清泉的声音袅袅传来 “徐莫~是你来了吗?” 那老人面色一怔,显然,他听出了身后来人正是柳昤双。随即立马转身行礼口中恭恭敬敬的说道 “大小姐。” 柳昤双来在了门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她语态带着埋怨之色对着老人家说道 “忠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无需对我这晚辈这样。” 忠伯微笑的摇摇头,退至一旁只是眼神中带慈爱之色,对柳昤双问道 “大小姐,这位是?” 莫潇也适时的上前抱拳,说了一句 “柳姑娘,你好。” 柳昤双点点头,先是冲着忠伯是道 “这位是徐莫,山西那边来的侠客,前些日子酒楼听书之时相遇的……” 不半句话,却带着些许揶揄之色对着莫潇说道 “多日不见了哦……徐少侠是来给我做护卫的吗?” 莫潇心中有些无奈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呃……是啊,没有盘缠了像柳小姐讨个活计!” 忠伯见柳昤双已然发话,且二人却像相识的样子。也没有过多计较口中赶忙对着莫潇说道 “哦……哦!既然如此,小老儿先前多言了,少侠莫要怪罪。” 这一刻莫潇才真正感觉到了所谓大户人家的行事周全,虽礼多,却不惹麻烦圆滑有度。全然不似江湖那般一言不合便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他赶忙拱手回礼 “不敢,不敢,应当的…应当的。” 柳昤双随即对着老人说道 “忠伯,且带我们去护卫选拔之地吧。对了,徐莫!这位是家里老管家,老人家可是自小照顾我长大的。”又对着莫潇介绍了一句。 莫潇了然,对着忠伯道了一声 “尊管,有劳了。” “好说,好说,小姐还有这位公子且随我来。” 随后带着柳昤双和莫潇向门内走去,又穿过了一道木门,来在一条仅仅只通一人的走廊之上,两侧护栏低矮,周边石墙灰暗。 三人行,影随形,静默中只闻脚步声在石板上轻轻回响,如同低语,引领着他们向未知的深处探索。 走了约莫七八丈之遥,眼前的景致忽然一暗,随即又在一扇不起眼的矮小门檐下豁然开朗,仿佛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抬首间,莫潇的眼前赫然便是刚刚那一片雅致壮阔的庄园,如同世外桃源般静谧而美好,与方才的狭窄走廊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不禁心下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路无话,在园林中穿穿行行,周围的树木开始稀疏起来,三人踏着青石板道,来到了一小院子前。 这院子,隐匿于庄园一隅,却自成一派风景。院墙不高,却巧妙地围合出一片宁静的天地,院内景致别致淡雅,一草一木皆显匠心独运。 莫潇未曾料到,在这繁华庄园的深处,竟还藏着这样一方静谧之地,其面积之大,竟也有三十余丈见方,足以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嚣。 一扇青木大门后隐隐传出武器碰撞之音,以及男子低吼喘息之声。 忠伯推开院门,三人依次而入。莫潇看着一片开阔的庭院映入眼帘,中央那杆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比武招卫”四字虽显突兀,却也自成一派风趣。 院中,壮汉们如同群龙戏珠,各自展现着十八般武艺,刀枪剑戟交相辉映,光芒四射。 他们或跃起如飞燕,或沉稳如山岳,而在这热烈的氛围中,柳昤双的出现犹如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噗嗤!”莫潇看着那杆大旗,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柳昤双面带疑惑之色对着他轻声问道 “怎么了少侠?可有不妥?” 莫潇则是目不斜视,口中却回答道 “自古有比武招亲,这旗倒是新颖。”莫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 而柳昤双则是以一个漂亮的白眼回应了他,随即解释道: “我柳家几代不踏江湖了,下面的人不会弄,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而柳昤双的出现,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一抹阳光,瞬间照亮了这片比武场。 她轻移莲步,仿佛行走在青蓬之上,每一步都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芬芳。 她的美丽,如同初绽的莲花,纯洁而高雅;又如同深邃的夜空,神秘而迷人。 那二十几个高矮不一的汉子,用余光偷瞄着柳昤双,身上无不壮起了盛势,挺起了胸膛,手上家伙挥舞的更加卖力,希望可以引起这位仙子的注意。 忠伯走上前去,口中大声说道 “诸位好汉!暂且停下,听小老儿有事相说。”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众人齐齐不再动手,皆是抬头挺胸的走上前来对着忠伯抱拳行礼,口中答复,可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柳昤双的容颜。 柳昤双的眉头轻蹙,如远山含黛,增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风情。她深知自己容颜倾城,却也未曾料到会引来如此多炽热的目光。这些目光中虽有尊重与倾慕,却也不乏占有与欲望,让她感到一丝丝的不适与烦躁。 这时忠伯侧身对着众人介绍到 “这位便是我柳家大小姐以及徐莫少侠!诸位好汉皆是本领非凡,所以小老儿无法取舍,可能护佑大小姐的只此一人,所以才用这比武的方式责齐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诸位放心!无论最后是谁优胜而出,其余好汉还是可以选择留下在我柳家看家护院。若是要走小老儿也绝不强留,自有盘缠奉上。” 此言一出,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之声。汉子们面露激动之色,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比武较量,更是一次证明自己实力、赢得靠近佳人的机会。 对着众人言罢,忠伯回头对着莫潇说道 “徐少侠,虽是大小姐相识之人,但此事小老儿也不好徇私,请少侠展现本领,也要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莫潇点点头,眼中一扫院子的人影。虽是个个结束壮硕,膀大腰圆,可都无真气波动,显然没有功法,未修真气。 随后忠伯见汉子们没有异议于是开始解释起了比武规则 “这位徐少侠也会加入诸位的比武之中,请各位稍作休息,随后,我们通过抓阄的方式两两一组比武较技,胜者自然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一起上吧!” “我想着早点吃饭………” …………………… 第77章 弹指败敌,柳家家主。 莫潇,身姿挺拔,宛如青松,怀抱长剑,步伐稳健,无视周遭喧嚣,径直步入风暴中心。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忠伯还有心相劝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 “少侠,你这………” 如此狂妄的话语,宛如火星,点燃了一堆炸药,二十一个汉子全都面露怒色,将手上的兵刃举起。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敌意,仿佛要将莫潇生吞活剥。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夹杂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回荡在庭院之中,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哪里来的野小子?真是胡吹一气!” “是啊,也不撒泡尿照照。因为抱着个剑就真成天下第一侠客了?” “哼哼!臭小子,我若是你,乖乖跪下,叩头认错然后再退出此次比武,否则免不了伤筋动骨躺他个十天半月的!” 莫潇无聊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口中念叨一句 “唉!麻烦!啰里吧嗦的。” 随后,竟径直的向众人走去。本来就因为莫潇清俊的长相感到有些嫉妒的武者们此刻更是露出了残忍凶狠的笑容。 为首的壮硕男人,年约四旬,肌肤如同铜浇铁铸,浑身肌肉虬结,仿佛一座行走的小山,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手持一柄宽厚的长刀,刀光冷冽,映照出他狰狞而充满挑衅的笑容。那双深陷的眼眸中,闪烁着残忍与不屑,仿佛已经将莫潇视为待宰的羔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的话语如同雷鸣般在庭院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威胁, “以为凭着一副好皮囊就能蒙骗大小姐和尊管?哼,在我这把刀下,可没什么花架子可言!” 言罢,他猛地一挥长刀,刀光如匹练般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让周围的人都为之色变。 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武者们,更是受到了鼓舞,纷纷怒吼着响应他的号召。 “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他挥舞着长刀,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率先向莫潇冲去。其余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纷纷握紧手中的刀枪棍棒,如同潮水般向莫潇围拢而来。 庭院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沸点,紧张与压迫感如同巨石般压在观战之人的心头。 战圈之外,柳昤立于一侧,她的双眸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忧虑,如同秋水般深邃而温柔。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对身旁的老者忠伯说道: “要不还是叫停吧,我担心……” 忠伯闻言,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忧虑,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深邃的幽潭,波澜不惊,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他缓缓摇头,目光穿过人群,聚焦在那被重重包围的莫潇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坚定。 “大小姐,” 忠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此事事关您人身安全还是验一验为好。真若出事,也请大小姐放心,小老儿定会开言处置妥当。” 柳昤闻言,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再次投向莫潇,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期待,既希望莫潇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又不愿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 况且她也想看看先前那房中话语是否为实。 只见围拢着莫潇的五位壮汉,面上满是不屑与轻蔑,他们手中的长棍大刀已如毒蛇吐信,距离莫潇周身不过一尺之遥,寒光闪烁,杀气腾腾。 然而,莫潇却恍若未觉,他身形挺拔,闭目凝神,宛如老僧入定,四周的风吹草动都似乎无法扰动他分毫。 这一幕,更让围攻他的武者们确信,这小子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骗子,企图以这种荒诞的方式逃避到来的比武。 他们纷纷发出嘲笑讥讽,言语间充满了对莫潇的轻蔑。 “小子!受死吧!!” 一声暴喝响起,如同惊雷炸裂,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一颤。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莫潇即将命丧当场之际,他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周遭话语还有半句没有说完,只见莫潇眼中射出一道精芒。 下一息院中还剩下什么呢? 是风声,是呼啸凛冽的风声!! “唰——唰!” 柳昤双和忠伯的双眼皆瞪的溜圆,里面的震惊之色都快要飞出来了。 就看到莫潇脚下赤光乍起,他的身形仿佛融入了风中,变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已从众人眼前消失,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一抹赤色幻影。 须臾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道残影流窜在二十一位武者之中,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面对高明步法,身子虽然赶不上,可多多少少都能看到一些。 然而,对于柳昤双、忠伯以及那些未曾修炼真气的壮汉而言,莫潇的存在更像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赤色幻影在庭院中舞动,却无法捕捉其真实的轮廓。莫潇此刻,已然化为了真正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让人心生敬畏。 “砰!砰!砰………” 三息内,随着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响起,庭院中的落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尘土飞扬。 那些试图阻拦莫潇的武者们,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莫潇虽然无法调动真气,但他那单臂已能爆发出超越三百斤的气力,每一个手刀都如同雷霆万钧,轻易地将对手击昏在地。 三息之后,庭院中还站着的,就只剩下柳昤双和忠伯还有莫潇。 他脚下二十一个汉子整整齐齐,皆是口吐白沫,酣然入睡。 莫潇静静地抱着剑,立于庭院中央,宛如一尊玉像,周身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所笼罩,使得尘埃无法近身,保持着他那超凡脱俗的洁净。 他的衣袍轻轻摇曳,无风自动,如同被微风轻抚的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又似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轻轻洒落。他既无喜悦之情,也无愤恨之色。有一抹淡淡的愁绪萦绕眉间,久久不散。 “江湖上的侠客都是这般吗?端的潇洒无比!” 柳昤双眉梢眼角万种绝美齐绽,她目光流转,柔和的落在那莫潇的身上。 而忠伯则是考虑的更为复杂。 “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鬼魅身法有他在小姐身侧纵使不敌,恶徒想要追上也是万难的。 见他怀中抱剑想必剑法才是最强,可长剑未出就轻易击败了这帮习武多年的汉子,并且手下留情,仁心可赞!不错!不错!” “看来我柳家当真是走了大运,能让小姐结识到这样的人物!” 莫潇轻轻抱着剑,步伐稳健地走到忠伯身前,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江湖礼节,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风度。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诚恳: “老先生,在下深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理,故而擅自决定出手,还请尊管海涵,恕在下鲁莽之罪。” 忠伯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他笑眯眯地看着莫潇,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啪!啪!”的掌声在庭院中回响,带着几分欣慰与喜悦。 “无妨,无妨!少年热血,正是江湖儿女应有的风采。徐少侠技艺精湛,武功高强,实乃难得一见的人才。待我明禀老爷之后,若得应允,不知少侠是否愿意留在小姐身边,担任她的护卫之职?每月十两银子,以表敬意。” 一旁的柳昤双,目光中闪烁着对莫潇的崇拜与敬佩。她轻轻地咬着唇,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莫潇抬头望向她,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好感。 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清风,让人心生暖意。 他点了点头,口中说道 “承蒙老先生厚爱,只要有活计可做,在下并不在意身份地位。更何况,能保护柳姑娘,也是在下的荣幸。” 此言一出,庭院内的气氛更加和谐融洽。莫潇与柳昤双之间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悄然滋生。 “哈哈哈!!太好了,少侠随我面见老爷,大小姐也一并同去可好?” 莫潇(柳昤双)二人皆是点头回答 “好!” “徐少侠劳驾移步,且随我来……” 三人自小院出来,穿过园林,向东走去。路上遇见家丁行人,无不对几人行礼问好。柳昤双和忠伯也是,频频点头示意,毫无主上架子或是居傲之色。 这样的场景,在莫潇心底不由得照进一丝温暖,即使是富贵人家,温润谦和,如此门风让他不由得对此间主事之人感到了更加好奇。 三人来到了一恢宏大气的阁楼之前牌匾上书——柳风阁。门外两个下人正在垂首而立,忠伯走上前去,对着两人说道 “老爷呢?是否还在书房?” 两个下人见是忠伯问话,赶忙恭敬的答复道 “回大管家的话,老爷子中午用膳过后一直便在书房之内,除了茶点是由夫人送入,并无其他吩咐。” 忠伯点点头回身看着正在和柳昤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什么的莫潇说道 “徐少侠,劳您等候片刻,小老儿,进去通禀一声。” “好的,有劳了。” 这时柳昤双也缓缓的走上前去,不忘对着莫潇轻声说道 “徐少侠我也先去向爹爹请安。” 莫潇说了一句“应当的,姑娘请便。”之后又开始出神,眼中开始茫然起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柳昤双和忠伯便推门走了进去。下午的阳光在富丽的庄园中显得暖软无比,虽是心思纷乱,眼前的景,鼻中的味,周身的意,都让莫潇的身体舒坦至极。 枝头上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吱呀——” 阁楼的门开了,只见忠伯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对着莫潇说道 “徐少侠,我家老爷招您堂中一叙。” 六神归壳,莫潇听闻此言道了一声“好!”便随着忠伯走入了阁楼。 步入这府邸的心脏——正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股沉静而典雅的氛围。阳光斜洒,透过细密的竹编窗格,在地面上绘出一幅幅光影交错的图案,宛如时间的笔触轻轻勾勒。 正中央,一张黄花梨木的长案静静伫立,其上覆盖着一张手工编织的竹席,边缘以银丝镶嵌,既朴素又不失雅致。 案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青花瓷茶具,一只铜制香炉正散发着淡淡的檀香,香气悠远,让人心神宁静。 长案之后,挂着一幅细腻的工笔人物画,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仿佛正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画下,两把宽大的太师椅稳稳当当地摆放着,椅背上绣着繁复的牡丹图案,寓意富贵吉祥。 正堂左右还有不多不少六张桌椅,分立两旁显然是为了招待来客之用。 在正堂的角落,摆放着几盆精致的盆景,有青松挺拔,有翠竹摇曳,还有几朵盛开的莲花静静绽放于水盆之中。 这时两个人影从正墙后方走了出来。那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绝色脱俗的柳昤双,而莫潇却打量着行走在她身前的中年男子。 约莫四旬左右的年纪,一身素青色长袍披在匀称的身上,他的面容清瘦而线条分明,透出一股书卷气与沉稳。 他的眼睛并不特别大,但眼神深邃,仿佛能窥视人心,又似乎总是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让人感到安心。他的眉毛修长而浓密,轻轻上扬,为他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他的发髻高挽,用一根简朴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额前,端庄中带着随性。 莫潇心下暗暗感叹道 “这如何像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商贾啊?分明就是手不释卷的教书先生。” 忠伯见到正主到来,行了一礼便站在一侧,方便随时听候命令。 而就在莫潇看到柳家老爷的同时,那中年人也在细细打量着他。 柳源经商二十余载早已观人无数所以练就了一副毒辣至极的双眼。并且早就过了以貌取人的阶段,如今的他识人更多则是望气识人。 好人或许他看不准确,但是心有诡谲或奸诈小人在他眼中则是无所遁形。 饶是这样当他看到莫潇的那一刻还是被惊讶到了。心中暗暗揣想 “好样貌!坚毅端正,韧骨天成,不错!不错!可是孩子心中好像装着事啊,本应目若朗星此时却是珠光晦暗。 唉!愁绪离索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惜哉,惜哉!” 这时似有灵鸟唱歌,柳昤双来到二人身侧打断了两人的思考 “爹!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徐莫,山西侠客,刚刚我给你讲过哒。” 柳昤双的声音雀跃无比,整个人也变得娇嗔起来似幼狐一般可爱,在父亲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的欢喜无虑的女孩。 莫潇赶忙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伯父讨扰了,在下山西徐莫见过柳家主。” 前一句是以柳昤双朋友的身份问好,而后一句则是正式的见面礼节。 柳源先是微微一笑,手上轻轻摇动两下口中的声音却是带着些许威严之感 “嗯,徐少侠一表人才秀武功高强,还是双儿的朋友以后便叫我伯父便可。” “好的,柳伯父。” 柳源频频点头,对莫潇很是满意,不过为了爱女安全着想他还是需要多问几句,对于商人来说,话语便是最好了解他人的方式。 “徐少侠,老夫柳源,小女你应当是认识的,我有几个问题,还望少侠为老夫解惑,我们坐下说可好?” 莫潇自无不可来到了一张椅子前端端正正的坐好,而柳源便和柳昤双来到了长案后坐下。 随后莫潇便开口说道 “伯父想要知道什么,在下尽力坦言相告。” 柳源一听就知道了其中意味,知晓了这孩子定然有事说不出口,或者又不知怎么说,不过只要不是恶人他自然不会刻意的去探索莫潇心中的秘密。 “哈!少侠言重了,你日后必竟是跟在小女身边,我是当爹的也得担心,担心才是。” 柳昤双摇着柳源的胳膊撒娇似的说了一声“爹~” 柳源继续问道 “来自山西而来?” “没错。我乃山西清源县人士。” “哦!好好,听闻小女说,少侠可是参加孤月邪侠带领的正邪一战救护苍生之事啊?” “嗯………确有此事。” 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极为细小的悲凄,他已经极力忍耐,可还是被心细如发的柳源发现了。 “是了!这些该死的魔头,相比此战中这孩子应该是牺牲了很重要之人吧。” 念及此处柳源赶忙扯开别的话题,以免再次触伤莫潇。 “好好好!不知少侠打算行护卫之事多少日月啊?” “等攒够了游历的盘缠在下,当自行告辞。” “嗯……可以…………” “……………” 柳源问了很多,莫潇也答的干净利落,一柱香后柳昤双便带着莫潇吃东西去了。 柳风阁内……… 偌大的正堂只剩下了柳源和忠伯主仆二人。 柳源看着身侧问道 “老哥哥,可看出什么了吗?” 忠伯先生微微躬身,口中话语却是立马回复道 “回老爷,徐少侠武艺不俗,又是舍生忘死的正道侠士,我自觉此人倒是护卫的最佳人选。” 柳源淡笑一声,声音满带深意却又言之凿凿的说道 “他的名字是假的!” ………………… 第78章 柳家夫人,莫潇住所。 柳源的声音复杂无比 “徐莫应该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包括他与丫头相识倒是相识,应当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相识于酒楼之中。” 忠伯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那要不要咱派人查查他的底细?” “无妨!” 听到这话柳源倒是摇了摇头一口否决的说道 “这孩子不是什么恶人。刚刚与我答话之中也是真多假少,我猜他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有一件事绝对是真的。” “那便是他确确实实参加过大同府外的那场争斗,且绝对是正道一方的人!” “我家那丫头啊,什么情况?你也是知晓的。” 忠伯眼里泛起怀念之色,口中慈祥的说道 “大小姐自是天生丽质,聪明无比。” 柳源用两根手指搓着眉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过犹不及呀,自双儿长开了之后但凡是同龄男子都恨不得心神飞到她的身上,如今世道不太平。 那些江湖中的邪门歪道,也开始对平常百姓下手了!所以双儿的护卫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和但凡有点本事的女侠客,谁愿意去接这种苦差事呢?” 忠伯回道 “老爷言之有理!” 看着那张莫潇坐过的椅子,柳源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对着忠伯说道 “这徐少侠不会对双儿起什么歹念的,况且也就这一阵子。所以他到底是谁藏着什么秘密,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只要他能护住丫头的安危就足够了………” “是!” 就在忠伯打算问礼退下之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从后堂传出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 只见这位温婉的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淡雅的痕迹,却丝毫未减她的风韵。她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淡青色罗裙,裙摆随着她轻移莲步而微微摆动,宛如春水泛起的涟漪。容貌间和柳昤双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 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被精心梳理成低髻,几缕碎发轻轻垂在耳侧,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与柔情。 她的面容温婉端庄,肌肤虽不若少女般细腻,却也别有一番成熟韵味,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清晰,如同山间清泉,沁人心脾,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聆听她的每一句话语。 妇人便是柳昤双的母亲,也是柳源唯一的妻子秦婉仪。 他从后堂出来,来到了柳源和忠伯的身旁,说着 “双儿,自小便爱听那些奇人轶事,深闺之中,除了丫鬟之外,也没什么朋友,我这做母亲的知道,对任何男子向来不假颜色,虽守礼端庄,不过内心却拒人千里之外。 如今有个品行端正之人在他身旁护他,平日里跟他说说话,想必那清冷的性子也能改些。” 忠伯赶忙恭敬的道了一声 “夫人。”便退后静立,不发一言。 柳源脸上看着秦夫人那张温柔的脸庞,也不禁点了点头说道 “夫人言之有理,心思细腻。可毕竟是个男子,希望这少侠可以理解方才我与他谈话之中的深意。” “老爷莫要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我看着徐莫倒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 …………………… 莫潇跟着柳昤双回到了庄园中她所居住阁楼,一路上他不停的思索着刚刚柳源和他讨论的话语。他低着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柳伯父刚刚何意?话里话外,兜兜转转总而言之,应该就是一句话………和柳姑娘保持距离。呵,这是在敲打我的意思吗?” 他余光瞥到柳昤双那惊世骇俗的容颜之上,随即心中有些沉默了 “嗯……合情合理。” 收敛心神,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去吃饭的吗,为何又来到了柳昤双的住处。不禁对柳昤双开口问道 “柳姑娘?不是说带我寻些吃食,咱们来此何干啊?” 柳昤双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的对着莫潇解释道 “少侠作为我的护卫,但是也要在我住处附近所在安顿。我阁楼内房间数多,爹爹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一个屋子,就是为了给选拔出来的护卫居住。” “至于吃食嘛,等会儿自会有人送来的。所以从今天开始,在家中嘛倒也无妨,只不过我若是出门,你可要跟牢我喽。” 柳昤双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显然对于护卫人选满意的敲定,还有就是从此之后他就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出门玩耍,这让他十分喜悦,就连语气都娇俏了起来。 莫潇听罢应承一声,亦是心中暗暗窃喜 “看来活计还是比较清闲的,也好!这样我才有时间好好思考心中的问题,在八月十五到江南之前,我一定要恢复武功!!”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再开口,一前一后的走进阁楼。二人上得二楼,在柳昤双的示意之下莫潇推开了正中间的一扇大门。 虽然在柳昤双的家中已经见识过了无数豪华壮丽的景象,可这屋子还是将莫潇震撼了个够呛。 这间客房位于府邸的幽静之处,房间宽敞明亮,中央铺设着一张巨大的波斯地毯,色彩斑斓,图案繁复,脚踏其上,柔软而温暖。房间的四壁,镶嵌着细腻的银丝壁纸,上面绘有四季花卉,栩栩如生。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全,笔架上挂着几支上好的狼毫,旁边则是一摞宣纸,书桌旁,一张宽大的罗汉床,上面铺着织金锦缎的坐垫和靠背,让人一坐上去便能感受到极致的舒适。 房间的一角,设立了一个小巧的博古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古董瓷器、玉器以及名人字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窗棂之外,是一片精心修剪的园林,假山流水,曲径通幽,鸟语花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 而屋子的正中央,一张古朴雅致的四方桌,宛如镇宅之宝,稳稳地镶嵌于色彩斑斓的地毯之上,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周遭的奢华氛围相得益彰。 桌上,四菜一汤,宛如精心布置的盛宴,展现着食之美、味之韵。 金鸡报晓,一碟色泽金黄、皮脆肉嫩的烤鸡傲立中央,其形宛如即将展翅高飞的凤凰,寓意着吉祥与希望,让人垂涎欲滴;鱼跃龙门,一条银鳞闪烁、鱼眼圆睁的清蒸鱼跃然盘中,其姿矫健,仿佛正奋力一跃,越过那无形的龙门,象征着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什锦时蔬,色彩斑斓,犹如春日里的一片花海,青翠欲滴的菠菜、鲜嫩可口的芦笋、圆润饱满的香菇……各式蔬菜交织在一起。 面点则是百花齐放,一盘精致的点心宛如微型的花园,有洁白如雪的莲蓉包、金黄诱人的南瓜饼、晶莹剔透的虾饺……足有四五种类别。 就连汤中也有药香缓缓飘出,光是药材种类在莫潇的脑海中便有四五种呈现。 柳昤双看着正在发愣的莫潇,便开口说道 “这是今日特别准备的,家父说徐少侠舟车劳顿,也算是千里迢迢来在我郑州,无论今日护卫之事,谈拢谈不拢总是要尽一些心意,为少侠准备一顿便饭的。” 莫潇口齿之间有些干涩,他听闻此言,才算缓缓的出了一口气,说道 “这下自幼清贫,幸得令尊大人如此招待,今日也算大开眼界。只是这往后的吃食嘛,也不用那么讲究了,一荤一素,一壶清酒,在下自感激不尽。” 柳昤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些饭菜不过是她平日里很普通的膳食罢了,数十年下来她都有些腻了,况且她也确实是实话实说,过普普通通一顿“便饭”罢了。 随后她看着莫潇洒脱的话语不似作假,心中对这个将要保护自己之人升起些许好感,口中答道 “公子简朴,昤双佩服!” 莫潇:“……………” 随后莫潇的眼神从那桌好菜上离开,仔细的扫过了屋子中雅意鎏奢的陈列,他的眉头似高山般皱起,显然是极为不满意。 柳昤双察言观色,显然发现了他不满的神色,口中问道 “这屋中的东西公子可是不喜?无妨,等你吃过之后我在命下人,好好重新布置一番便可,或是公子对于戏剧风格上有个人喜好,也可直言相告,即使家中没有,明日也会差人去买。” 莫潇心中说道 “乖乖,哪怕是大同府最好的客栈中那天字号客房,与这里相比,且只能算是一个平旧的柴房而已。罢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我虽未做过何人护卫,不过有些还是要跟这姑娘讲清楚啊,细细想来,这柳家与江湖还真的是一天一地的两个世界!” 随后他先是摇摇头,随后语气中带着谨慎与思索之色说道 “我的确不满意,不过非是因为此间屋子不够舒适和典雅。” “哦?请公子明言。” 莫潇继续说道 “相反,此间太过于舒适典雅了!唉,将这些,古玩玉器,名贵地毯,名人字画,琉璃宝盏,锦被罗缎……………” “呼……呼!东瓶西镜………” “………文房四宝……经史子集………” 指着房子物品一连说了二十几个东西,中间还要换换口气才能继续说道 “还有那床,换成普通的木床就好。” “呼~差不多就这样吧。” 柳昤双看着莫潇宛如一个上了磨盘的毛驴一般,涨的脸色有些通红,气喘吁吁的报完了屋内八成的器具后终于停了下来。 眼含笑意,仿佛正在强忍着什么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 “公……子,说完了?” “完了。” “呵……呵…呵…呵!” 在莫潇无措的目光中,柳昤双拂袖轻掩,只留出了一双飞舞的明眸。一阵悦耳清脆的笑声从衣袖后面传来。 看的莫潇不解其意莫名其妙,有些无语的说道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乃是习剑习武之人,虽不需似苦行僧那般风餐饮露,简朴至极,不过似这等锦衣玉食,富丽堂皇,是会在无形中消磨武者的血性。” “在下竟应承护卫之职,自当全神贯注为姑娘安全着想,若是意外来临时我稍有迟疑,便可能和姑娘阴阳相隔,在下不想到那时再后悔莫及。” “此事重大,事关柳伯父重托,绝不可轻视!” 忽的莫潇又想起了,那因为自己而失去生命的玄洛水等人,不禁悲从中来,口中话语越来越低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痛苦起来。 柳昤双听到这话立马止住了笑意,她才发现莫潇的可靠绝不是那表面上的武功高强可以比拟的。 看到莫潇的状态迅速低落,灵魂中的善良让她的心中也充斥着感动和心疼之意。她立马正色开口道 “少侠考虑周全!是我轻薄了。” “无妨。” “先吃饭吧,随后我便让人换了去!” “好………” 莫潇慢慢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先饮了三口大酒,才如傀儡提线般吃了起来,真是美味佳肴啊,只可惜莫潇吃着不是滋味儿。 “徐少侠,你能从如此险恶的战场中护住万民,真是了不起!” 莫潇拿起酒杯回答道 “嗯!了不起!为此我干一个。” “徐少侠!你一个人行走江湖,很累吧,昤双佩服!” 莫潇又拿起了酒杯 “嗯!” “很累,为柳姑娘的佩服,我再干一个!” “哼!!” ……………… 是夜,万籁俱寂,月光如细丝般穿透窗棂,轻柔地洒在柳昤双的房中。她轻轻安顿好莫潇后,踏着月色,独自步入那幽静的空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轻盈而秀婉。 回到房中,她缓缓坐下,目光温柔地投向枕边,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古朴的本子,仿佛藏着无数未了的心事。 她轻轻从枕头底下抽出这本子,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珍重。 烛光摇曳,为她清丽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那双眸子在烛光下更显晶莹剔透,宛如两汪深邃的清泉,映照出她内心世界的波澜。她翻开本子,笔尖轻触纸面,发出细微而悦耳的声响, 记录之时她的脸上瞬息万变,时而笑,时而怨,时而……有些出神…… ……………………… 第79章 双花日录记,莫潇存身隐。 【四月廿十八,天晴,凉夜】 父亲再提护卫之事端,令我忧心。要是淫邪虚伪之辈该如何是好。 今魔道猖獗!江湖中人已然倾覆于民生之界,可我只是一女儿身,又为之奈何? 还需他人护命安身真是悲从中来。 【午时已过,阳光柔暖】 此时,新一期的《孤月邪侠》终于送到了我的手中。我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那熟悉的墨香瞬间扑鼻而来。 话本的主人公莫潇以其机智过人的才智和超凡脱俗的武功深深吸引了我,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事迹让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莫潇可真叫机智过人呀。说书先生怎不多说一些?哎呀,才一回又要等一天了。 都怪那些恶人!哼!娘说找到护卫前都不能自己离开家中,可我也不愿,让男人随时跟着真是不喜! 【深夜,记】 天啊!我和雪铃说话时竟被一坏人打断了! 他都看到了! 怒意盈身,我拿起花瓶,向他砸去,瓷瓶碎裂之声,响彻闺房。此人虽似侠客,面容尚属俊逸,却何故擅闯我香闺,毁我清幽? 真是无礼!女子闺房岂能乱闯?不过我看着倒不是什么奸恶之辈!待我擒住他!明日再作计较。 ……………………… 【四月廿十九日,天朗气清】 本小姐等了一早上,哼!我才没有用很大力气。这人就是懒猪儿! 还敢在我房中睡的那么香,过分!今日份的话本怎还未送来,真是急死人啦。 【晌午时分,日影斑驳】 他醒转过来,自报姓名徐莫。此人举止间流露出一股超凡脱俗之气,与世俗男子大相径庭,更无江湖儿女之粗犷。 我尝试以孤月邪侠莫潇之智,与之交谈,不料此举竟令徐莫少侠面露惊色,似被我的思维深度所震撼。 心中欢喜雀跃!那是自然!试想,若孤月邪侠亲临此地,以其超凡脱俗之智,定能更胜一筹,引领风骚。 然,徐莫少侠亦有其独特风采,令我心生敬意。 【夜幕低垂记】 我终得爹娘首肯,让徐少侠伴我左右,护我周全。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唯有暗赞:“昤双,你果真不凡!” 不过他真的好厉害呀,未出剑鞘,便已轻松击退爹爹所遣之众。其风采之盛,令人叹为观止。 不愧是认识他的少年侠客! 然而,我却因一时之误,错解了徐公子之意,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与懊悔。望着他那深邃的眼眸,我仿佛能窥见其中隐藏的万千思绪,却又难以捉摸。 ………………………… 【四月三十日,天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直觉告诉我,总归不是坏人就是了。初见他时,以为其乃清逸脱俗之侠客,定当洒脱不羁。 然今日,徐莫静坐楼下假山之巅,终日默然,宛若石雕,唯餐时与我略作交谈,其余时刻,宛如心有所系,愁云密布,唇齿紧闭,似以忧愁为锁,封心绝口。 于是,我向他讲述孤月邪侠莫潇之最新传奇,原意借此探知更多关于莫潇之事,不料他听后神色变幻,令我心生异样。 后询之于父,方知此乃府中罕见之情愫——苦涩。此二字,犹如寒风中的苦梅,让人心生怜悯,亦添几分不解与好奇。 【五月一日,天气有云绵延】 初闻徐莫少侠愿为吾之护卫,心中确是欣喜难掩。然此喜悦之情,犹如朝露,未及夜幕便已消散无踪。 我欲解其心中愁绪,盼其展颜欢笑,而后可以愉悦出行。今日晌午,饭桌之上,我终鼓起勇气,问及他的年岁。闻其言,一十八岁,恰比我长一岁。于是,我改口唤他为“徐大哥”,心中虽略带羞涩与不甘,却期许此举能为他带来一丝慰藉。 未曾想,当他真真切切地以“昤双”二字唤我之时,我的心湖竟泛起了层层涟漪。 那喜悦之情,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悄然绽放;而那心疼之感,则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枯叶,无声无息却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此乃多日来,我首次见他褪去那知进退、守礼节的木讷外壳,以人之情感与我交谈。此刻的他,方显真我,令人倍感亲切与温暖。 随后我跟他说六天之后想要出门游玩,辛苦他随时保护。这次的要求他终于不再死气沉沉的答应了。不知为何,我心中竟泛起期待。 【五月七日,晨光灿烂,风景依旧】 今日,我与徐大哥终得同行,此乃数日来首次之出游。观其神色,较往日已大为舒展,我心中亦是欣喜不已,对此行更是充满了无限期待。 【待记】 …………………… 莫潇跟随柳昤双走出了柳家,刻的他如同身上长了一万只虱子一般,他扯着衣襟,摇头晃脑,肩膀微晃,怎么看都像是浑身都在骚痒的样子。 他脸上颇为无奈,看着眼前身着宛如林间仙子般的柳昤双有些无奈的说道 “昤双,护你本就是我应尽之责,为何你我二人一同出行,还非得让我换上这身衣服?” 莫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纯白侠衫,头戴白玉簪子将那恣意的头发束的端端正正。 腰间系着淡蓝色宫绦,上绣白鱼碧浪,还环佩一块玉佩,如果不是,腰间挂着的酒葫芦,还有怀中抱着的宽云铁剑。 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习武的剑客。相反,则更像是一个出门游荡的富贵公子。 柳昤双,轻纱半掩面,仅露一双秋水盈盈的玉眸,更添几分神秘与遐想,眸光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轻舞飞扬。 她眉眼弯弯,俏然轻笑一声随后又清冷郑重的说道 “徐大哥,身为柳家护卫,你之言行举止,皆系我柳家颜面。若你仍着旧日衣衫,诸多场合,我自是不敢轻易携你前往。江湖之大,流言蜚语如影随形,若因此累及柳家清誉,爹爹怕是要头疼不已。” “况且如此衣物也称不上华丽吧?” 莫潇听闻此言,也只好作罢,他目光清澈的看着,面前的窈窕身影。 柳昤双今日为了不引人注意,特地摘下了头饰,并且换上了一身并不华贵的衣物。 不过,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身着一身淡色的柳叶青花裙一条,素色发带箍住三千青丝。和莫潇也算是相得益彰,明媚动人。 “唉,好吧!既然如此昤双,此行想去何方游玩啊?” 莫潇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已经答应柳伯父,夕阳之前必须护送你回家的。否则,日落之后将会凶险百倍!” 柳昤双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朝前走去。二人缓缓走至在郑州城最繁荣的大路上。道路两旁商铺叫喊声络绎不绝。 随处可见二层以上的阁楼,雕梁画栋气势非凡。正如莫潇第一次来到城市中的景象。郑州的确是商贾云集,富豪林列。 柳昤双微步袅袅,那优雅的身姿,漂亮的双眸,虽然并无华丽的衣裳衬托,可一路上还是引得街边男子驻足观看。 而莫潇也并没有多幸运,因为他穿上了从小到大从未穿过的白色衣裙。让本就容貌出众的他更加气势非凡,自二人经过的地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女子接俏脸微红,余光含羞的轻瞟着莫潇,而男子也被柳昤双身姿所紧紧吸引,流连忘返。 莫潇说不出的难受,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平常生活,他都未曾接受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就算是让他提剑去砍一个破空境的强敌,他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柳昤双似察觉出了他心中的慌乱,意有所指的说道 “容貌非你我所能决定,无论美丑都是父母所赐。所以徐大哥,你当要知晓,我们自己所生之物都不由自己做主,你又何能去左右他人眼光呢?” 莫潇听到这话,宛如遭受雷击,心中的苦海上仿佛出现了一根救命稻草,只可惜飘飘荡荡,还离自己甚为遥远。他有些感慨的说道 “昤双!你说的对!确实半点不由人。你的言语让我受益颇………” “我们到了!” “深……什么?” 莫潇话语未完便见柳昤双止住了身形打断了他的话。 顺着柳昤双的目光向上望去,足有五层高的鎏金阁楼上,硕大牌匾写着“逍遥居”三个大字。 莫潇有些疑惑,不是说好了出门游玩的吗?怎么来到了如此奢华的酒楼之中?他一脸疑惑的对着柳昤双问道 “咱们这是来这儿?” 柳昤双忽然福灵心至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中还夹杂着迫不及待的兴奋之色,语气稍显低沉 “吃饭!听书!” “啊?” 香风拂过,只留下了满脸尴尬的莫潇留在了原地,不得而已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二人走进逍遥居,一身讲究的布料果然收到了小二的热切招待。只可惜“天、地、玄、黄”四种厢房,皆因今日“孤月邪侠”的事迹将要完结而被人早早的定下,饶是柳昤双也没有想到,哪怕自己豪掷百金也没人愿意让出一间厢房。 气的她银牙轻咬,双眼一翻狠狠的冽了一眼莫潇。 莫潇当然知道,要不是自己消沉多日,以她家的财力怎么可能至于连一间厢房都订不到。 可此时他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说道 “姑奶奶唉,别为了我花那么多钱唉,一扇窗户我都赔不起了,你再花钱我要还到什么时候?” 二人在小厮的招待下来到了二楼一个靠着护栏的桌子坐了下来,此地刚好正对着酒楼内说书先生所在的高台。 柳昤双点了几个素雅小菜,一壶好酒给莫潇,而自己却叫了一些蜜饯糕点,准备听书之时掰着吃。 二人来时已过巳时三刻,酒楼内早就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柳昤双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才买下了这个位置,让莫潇汗颜无比。 没一会儿,天色已至午时,一个精神抖擞的白发老人,身着蓝缎儒衫,安然自若的走到了那高台之上,蓦的茶楼内鸦雀无声。 只听得 “啪!”惊堂木一响,好戏开场。 说书先生,轻咳一声,口中正声说道 “承蒙各位照顾在下生意,在下没什么本事,就是啊,当初探亲时在大同府街道上远远的见过孤月邪侠一回,承蒙少侠鸿福才能活着给各位说书。” 莫潇听到此言,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要是被这先生认出,会很麻烦的!得找个法子遮掩一下面目!” 莫潇四处寻觅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酒碗之上……… 随即又听那说书先生说道 “好了,书归正传,咱们现在开始!” “啪!” “灵龟引动高人落,邪侠义换友人活!” “好!!!” 叫好声几乎要将整个逍遥局都震颤的抖了三抖,就连伙计都不由得驻足观看。 柳昤双更是少见的轻拍桌子,虽未出言却满眼的激动之色。 只见所有人翘首以盼。 只见那莫潇掩面难堪。 老先生也不迟疑,立马开讲 “上一回说道,大同府外虽百姓得以解脱,可莫潇和小米儿仍然深陷重围…………” “好!!!” ……………… 柳昤双和莫潇出来时,已然天色已晚,阳光开始朦胧起来,眼见着天边的云朵开始泛红。 而莫潇的步伐略显踉跄,酒气熏人,显然已是醉意阑珊,这是他踏入江湖以来,首次放纵自己,让那醇厚的酒液肆意流淌在血脉之中,直至七分醉意。 由于皓月真气的原因,此刻他连身上酒气都不能用真气驱散化解。 而他会喝那么多的原因,皆是因为二人的酒桌就在说书先生面前。 每当先生的目光掠过他们,莫潇便故作豪迈,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以此作为遮掩自己的面目,实则心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逃避。 而柳昤双,则完全沉浸在那跌宕起伏的故事之中,双眸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不知不觉间,莫潇已然喝了三大坛酒,若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莫潇早就醉如烂泥倒在了酒桌之上。 直至柳昤双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莫潇已是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脸颊绯红如霞,双眼迷离,虽未至烂醉如泥,但那份神志不清的模样,却让人心生怜爱。 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陪着柳昤双走出了酒楼,他口中还有些颤抖的说道 “多……多谢!昤双姑娘款待之恩!莫……徐莫!感激不尽!” 柳昤双双眉微簇,口中带着丝丝埋怨之意 “徐大哥!不是说,好了保护我的吗?你现在如此,怕是自身都难保吧!” 莫潇潇洒一笑,浑身说不出的豪情壮志的气魄。 “哈哈哈!昤双姑娘!刚刚先生口中战场如何?在下不畏死!同样地若你身处险境!在下亦然!” 柳昤双半信半疑,眼中带着好奇的神色反问道 “真的?” “那是自然!!” 莫潇手持宽云铁剑,拍着胸膛说道 “呵!昤双姑娘!我爷爷告诉我,直言对善人,可!欺言杀恶人,亦可!” 他忽然决绝站直了身子对着柳昤双说道 “但谎言对女人,那他娘的是乌龟王八蛋!” 莫潇灼灼的目光让柳昤双脸上晕起一片滚烫心里娇嗔的说道 “哎呀,怎么当街说如此话语!” 可这条街上惊讶的从来不止柳昤双一人, 这条繁华的街道上,本应洋溢着欢声笑语,此刻却像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逍遥居前,一道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天际,尖锐而绝望,如同夜色中骤现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四周惊慌失措的脸庞。 人群,仿佛瞬间失去了方向的蜂群,四处乱撞,彼此推搡,恐惧像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妇女紧紧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惊恐;青年男子试图保持镇定,却也不禁加快了脚步,生怕被未知的危机吞噬。 意外………降临了!! ………………… 第80章 纨绔逞凶戏,皓月映险围。 柳吟双愕然侧首,目光如炬,穿透喧嚣, 只见昔日繁华似锦的街道瞬间化作了混乱的旋涡。夕阳斜照中,那些曾经热闹非凡的摊位此刻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锅碗瓢盆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凉的弧线,伴随着刺耳的碎裂声,散落一地。 “哒——哒——砰!” 这节奏急促的马蹄声,犹如战鼓轰鸣,每一响都敲打着人心,伴随着的是物品破碎的残息和人们惊恐万状的哭喊,交织成一曲凄惨的悲歌。 匹雄壮的骏马,身披红鎏珠辔,宛如血色的火焰在市集上肆意奔腾,所过之处,无一不遭殃。 它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眸中,似乎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怜悯,只有无尽的狂放不羁。 马背上的骑手,虽未露面,但那嚣张的气焰已透过家丁们的举动显露无遗。 四名黑衣家丁,手持朴刀,步伐稳健,周身散发着习武之人的冷峻与威严,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满是冷漠与轻蔑,如同驱赶蝼蚁般,用刀背无情地驱散着道路上的行人,每一击都伴随着路人痛苦的呻吟与求饶。 “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夹杂着对那位“高大人少爷”的畏惧与愤慨。 “快!快回家!保命要紧!”有人颤抖着声音喊道,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哎呦呦!别打,少爷,我……我这就让开!” 一位行人踉跄着摔倒在地,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无助地求饶。 “哼,又是这恶少!” 人群中不乏义愤填膺之声,但更多的是无奈与叹息。 “真是作孽啊,高大人一世英名,怎会有如此败类的侄子!”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一旁的旁观者连忙提醒,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警告,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手提菜篮、步履蹒跚的老妪,因年迈体弱,根本无法及时避让这匹失控的骏马。 众人心中一紧,纷纷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剧。那马蹄声,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死亡的沙漏,无情地逼近,将一切希望都淹没在了尘埃之中。 柳吟双惊呼一声“大娘小心!”娇弱的身子一点不慢,几乎是下意识的莲步轻点来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那声娇呼,如同林间黄鹂的啼鸣,清脆悦耳,不仅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暖,也似乎不经意间触动了马上之人的心弦。他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轻吐一字“咦”,语调中满是对这突如其来变故的好奇与玩味。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制止骏马之时,一道更为耀眼的光芒已经抢先一步划破了空气的宁静。 只见一团雪白人影脚踏血阳,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一息之间便穿透了那些家丁护卫的重重包围,只留下空气中一缕淡淡的酒香。 那绚丽的白光瞬间出现在了那匹高头大马之前。 只见莫潇虽然眼神有些醉色,可表情却极为镇定,嘴角还有着些许不屑之色。 他双手一起浑身气劲凝成一处,脚下炽烈霸道的真气,瞬间在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一双有力的手掌,死死的扣住了马的鼻口。任凭这匹骏马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给我起!!” 莫潇大喝一声,腰弓一抖,数百斤的马竟被他强行拨翻在了半空之中。 马背上那人被忽如其来的震动顿时吓了一跳,他惊呼一声,下一刻便被抖飞了出去。 “少爷!” 一个黑衣武者,眼中目光一定,身子飞快的踏前跃去,双臂交错之间便在空中稳定了高家少爷的身形,让他平稳的落地。 骏马飞快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哀嚎,显然已经再起不能。 而身后的柳昤双先是好生安慰了那受惊的老婆婆,搀扶着她走到了路边。 随即回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莫潇那慷慨激昂的背影。 她走上前来对着莫潇问道 “怎么样?徐大哥你是否无恙?” 莫潇开朗的一笑,摇了摇头,二人的视线逐渐凝聚到了正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 这位纨绔子弟,年岁约莫二十五六,面容并不算是英俊,反而带着几分狡黠与狠厉。他的眼神总是闪烁着算计与欲望,仿佛随时都在寻找下一个可以玩弄的目标。 他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不羁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阴鸷的眼神,却更添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色彩鲜艳夺目,以金线绣制的繁复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与地位。 腰间束以一条玉带,玉带之上挂着各式精致的玉佩与香囊,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更添了几分风流倜傥的气质。 就看他眼中泛起一抹厉色,不过却是一闪而逝,被他隐藏的很好。在他看到柳昤双的那一刻,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的表情。 高崇德从未见过有如此绝色的女子,历史还未露出容颜,只一双顾盼生姿的双眼,便已让他目眩神迷,心下泛起一片火热之色。 若不是他今日,偶然起兴,想去逍遥居,点上几坛“七仙醉”然后找上姑娘们快活一般,哪能遇上如此绝色? 眼前的女子,将他家中那些玩腻了的美姬比的宛如村姑一般。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信步来到了柳昤双身前,微微作揖一礼说道 “这位姑娘,在下高崇德,乃是郑州知府之子侄,今日有幸得见姑娘,这厢有礼了。” 那语气柔和的宛如谦谦公子一般,带着礼貌的笑意,身上礼数更是分毫不差。 柳昤双若不是刚刚眼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还真容易被他这副模样给欺骗过去。 而面对那习以为常却仍然厌恶无比的目光,她可没有心思在虚与委蛇, “哼!” 柳昤双冷哼一声,便立马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中暗道一句“晦气”巴不得立马回到家中。 高崇德热脸贴了冷屁股,却浑不在意的样子,以为面前的美人或许是被他刚刚的行为惊吓了心神。 于是来到了还在地上喘息的宝马面前,用脚轻轻的踹了踹口中解释道 “姑娘,莫要误会,这是胡商刚刚进给伯父的域外宝马,性子烈了些,在下也是初次乘骑,故而有些野性难驯,所以才会有些许护卫为马开道,也以免弄伤人命。” 说着高崇德手上隐蔽的打了个手势,四个手持朴刀的护卫立马,心领神会,脚步微动,慢慢的移动到了柳昤双和莫潇二人的周边四角,拦住了两人所有的退路。 几人心中也是一片淫邪火热之色。要是这样的美人得手了,估计得自家少爷玩腻了还能轮到自己呢!就跟之前一样! 而这一切也逃不过莫潇的眼睛被他尽收眼底。 见到柳昤双依旧是不言不语,仿佛不愿和他产生任何交集,高崇德却也不动怒口中恭恭敬敬的说道 “敢问姑娘芳名何许?” 柳昤双有些不耐烦了眼中带着不满和厌恶的神色冷声说道 “我叫柳昤双!你待怎样!” 高崇德听罢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他大喜过望口中大笑几声,随后对着柳昤双再次行之一礼说道 “哎呀呀,难不成就是传闻中咱郑州第一美女的昤双妹子,真是幸会幸会啊!” “我听闻,我家伯父跟令尊大人可是老相识了,那咱们也不算外人,刚刚是为兄的不是了,昤双妹子哥哥跟你道歉。” 看着那张讨好殷勤的脸,柳昤双的胃内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一天的好心情连同刚刚吃下的糕点都要吐出来。 只见他横眉竖目,口气冷如寒冰般的呵斥道 “你叫谁昤双妹子!爹是我爹,我是我!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我并不想认识你!哼!!” 高崇德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立马调整好表情,口中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是是,嗨呀,昤双妹子还跟我见外,就这么平口道歉是为兄不对,那什么,快请昤双妹子回府,我备好宴席,郑重其事的表示歉意,快快快!” 听到这话几个护卫也扯着邪笑,缓缓的聚拢过来。柳昤双怒极了口中忍不住怒骂道 “高崇德!谁要去你家!你这个败类!” “嗨呀,昤双不要辜负我一片真心嘛,来人礼貌的请姑娘回府!” 周围百姓尽皆愤怒无比,可迫于高崇德的家世,都是敢怒不敢言。 “住手!!” 一个清朗的声音瞬间呵斥住了正要动手的黑衣护卫。 就连脑中一片滚烫的高崇德,此刻也是脸上一怔,他没有想到在郑州地界上除了自己的伯父还有人敢呵斥自己。 一名白衣公子翩然而至,其身姿俊逸非凡,宛若从古风画卷中走一般,每一步都踏着云雾,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柳昤双的身侧。 柳昤双见状,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与依赖 “徐大哥~” 莫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对着柳昤双轻轻点头,低语道: “交给我。” 言罢,他身形微动,自然而然地挡在了柳昤双的身前,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 随后便自然无比的挡在了柳昤双的身前。 高崇德猛然回神,方才眼中唯有佳人倩影,周遭万物皆成空,此刻方觉眼前立着一位面若凝脂,气宇轩昂的公子,正是适才以力撼其胯下烈马,将他轻盈甩出的高手。 他心中怒意初起,欲要发作,却只见莫潇身形如松,挺拔不群,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衫随风轻扬,仿若云中仙人,不染尘埃。 这份超凡脱俗,让高崇德心中暗惊,料想此人定非池中之物,背后必有非凡师承或是显赫家世。 这样的猜测让他也开始谨慎起来,高崇德虽然纨绔,但绝对不傻,他深刻的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郑州地界为所欲为就是仗着伯父的官职。而且他也明白有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所以他强行按下心中的怨毒,双手一拱,同样莫潇微微行礼 “原来还有一位人中之杰与柳昤双同行,在下高崇德,不知这位公子是?” 莫潇上前一步抱拳拱手,傲然一言 “在下崇德高!” “噗嗤!” 柳昤双听到莫潇的回答也脆声一笑,被他逗乐,刚刚的不悦也略微有些散去。 高崇德显然听出莫潇话语中的玩弄之意,不过谨慎的他还是没有立马发火又耐着性子咬着牙问道 “公子莫要调笑了,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显然还带着丝丝威胁之意。 莫潇冷笑一声 “我叫徐莫乃是昤双护卫,你待如何?” 高崇德听到他的话语,口中立马骄横了起来 “呵!原来只是一护卫!怎么我与你家小姐有旧,你这当下人的还要插手!你家老爷没教过你尊卑吗!” 柳昤双闻言,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她轻盈地迈出步伐,径直走到莫潇身旁,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对着高崇德,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徐大哥乃我柳府之人,他的事,便是柳家之事,何须向你禀报?” 高崇德见状,脸色骤变,眼见还未到手的猎物居然维护其他男子,这让他仿佛被当众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起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那虚伪的面具,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恶毒之色溢于言表,他大声咆哮道 “原来传言柳家千金,人称郑州第一美人的柳姑娘,居然自甘下贱,和一个区区护卫暗通款曲,真是好给令尊大人长脸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言语如刺般的侮辱着柳昤双和莫潇,身旁的护卫们也配合的嘲笑出声。 高崇德和护卫的笑声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在柳昤双的心上,也刺痛了周围人的耳膜。 周围的百姓们或窃窃私语,或面露嘲讽,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如同无形的箭矢,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 柳昤双的小脸气得通红,她紧咬下唇,双眸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怒视着高崇德,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忽然!!一阵突兀的笑声打破了这恶劣的和谐。 “哈哈哈哈!!!” 莫潇竟然也开始大笑出声,那诡异的场景就连高崇德和他的狗腿子们都止住笑声愣住在了原地,柳昤双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莫潇。 他虽然浑身的酒气,可难言那豪气干云的气势。他一步一晃,摇着手指指向了高崇德和他的四个护卫口中说道 “哦~~原来身带护卫出行,便是和护卫暗通曲款,勾搭成奸啊!那在下今天长见识了!” “高公子口味独特,身子骨强健啊,居然有四个习武的汉子可以自甘下贱,那可真是下贱!下贱!!下下贱!!” 说罢他还大声吼道 “快来看哪!高大人侄子高崇德居然有断袖之癖,还是四个男的!!四个哦!!” “哈哈哈哈!!!” ……………… “哗!!”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咆哮响彻整个街道,让本就围观的百姓狠狠出了口恶气,他看到莫潇大声的嘲笑,也不禁大笑出声!!也纷纷用手指着已经成了猪肝面色的高崇德四人。 而柳昤双也已经笑的花枝乱颤,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莫潇那不羁的脸庞,心中好感盈动。 她不知道的是自小跟着徐谓侠摆摊的莫潇在吆喝之事上岂会输于他人? 莫潇恣意的笑着,好像要将心中积郁很久的苦闷全都释放出来! 可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却打破了这欢快的氛围 “把这小子四肢砍断喂狗!再把柳姑娘给小爷请回去!!” “是!!” 蓦的街上一片寂静……… ………………………… 第81章 血月横空起,剑侠入魔心。 只见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咆哮着将所有奚落的嘲笑声尽数按下。 原本嘈杂的街道上,瞬间安静了下来。高崇德煞着双眼,整张脸上映着狠厉的神色。此刻什么风度,什么伪善他一分一毫也不愿意再伪装下去。 他的目光像一匹嗜血的豺狼,死死的盯着莫潇柳昤双两人,仿佛是要将二人生吞活剥一般。 “杀!” 他一声令下,周边的四个朴刀护卫,瞬间萦绕上了虚浮的真气。莫潇打眼一扫便知道几人的境界应在风起境中期左右。 而且看着真气色杂不纯,想来是靠着珍稀药材生生堆上去的。若是他全盛姿态,自然是毫不畏惧。 但此时,他的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的凝重之色。心下极速判断到 “一人怕是可以脱险,可还要带着昤双姑娘,现在的局面怕是有些难缠了。” 莫潇身姿挺拔,宛如松柏,他轻轻抽出那裹着布条的宽云铁剑,剑身未露锋芒,却已带着不容小觑的气势。他毅然决然地站在柳昤双身前,坚实的背影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将高崇德那怒火中烧的目光尽数挡下。 “呼!” 空气仿佛被撕裂,四道凌厉的劲风裹挟着刀光,如同饿狼扑食般迅猛袭来,直指莫潇的四肢,企图将他一举废去。 那些刀手嘴角勾起残忍的狞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显然,他们早已将莫潇视为待宰的羔羊解决随后任由高崇德处置泄愤。 柳昤双的眼中升腾起担忧之色,只不过看似娇弱的她远比常人想象中要坚毅许多。 她并不慌乱,也未呼喊只是口中在莫潇身后轻声提醒道 “小心!” 莫潇早有预料,可听到身后提示还是心中一暖。他长剑一挥,剑光如龙,瞬间在空中绽放出一片绚烂的剑花。那剑花犹如繁星点点,又似银河倾泻,将那些扑来的刀光一一化解。 他足下穴道涌动着一股浑厚的劲力,仿佛大地都在为他助威,让他的剑势更加威猛无匹。 “当!当!铿——” 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云霄,莫潇仅凭单臂之力便将那些刀手的攻势一一化解。 他的剑势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了那些刀手的要害之处。那些刀手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的朴刀险些脱手而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随后莫潇铁索拦江之势展露无遗,一剑横空出世,宛如怒海中的定海神针,稳稳地接下了正前方那两道势不可挡的刀光。 他的右手,宛如铁铸,高举头顶,任凭刀光如何狂暴,都无法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 “怎……怎么可能!!” 任凭那两名手下如何用力的向下催动真气,都不能撼动莫潇分毫。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数日奔波,心力交瘁的赶路之人。 在柳家这些日子,环境清幽淡雅,亦无勾心斗角,吃喝富足考究,除了每天会有一个天仙似的姑娘让自己心下难堪外,几乎是莫潇行走江湖以来最惬意的一段时光。 甚至心中的苦闷都消了不少,肉身力量更是神完气足。根本不是区区强行提拔起来的武者可以撼动的。 莫潇看着几人惊讶的眼神,感受着手上的力度, 嗯!还行! 随即,莫潇脚下生风,犹如猎豹般迅捷,他巧妙地利用两人下压之势,手腕一抖,原本紧握的剑柄瞬间松开,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 那两名朴刀护卫措手不及,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拽住。 莫潇见状,身形暴起,如同怒龙出海,脚下赤光缭绕,几乎要凝聚成一轮炽热的火镰,猛然横扫而出。这一击,势大力沉,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直接将两人卷入其中,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他们狠狠地扫飞至半空。 “滚!!” 莫潇口中轻喝,声音虽轻,却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他的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宛如一柄巨锤,一拳挥出,携带着百斤之力,狠狠地砸在了那两名护卫的脸上。 “噗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道身影在空中翻滚,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与空中的尘埃交织在一起,形成两捧触目惊心的血雾。 随后,两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狠狠地砸在了高崇德的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人脸颊凹陷头昏脑胀,见到自己的手下一个照面便被击倒,他有些色厉内荏的咆哮着 “白养你们两个废物了,站起来!给我上!!” 而被击退的其余两人,立马收起了轻视之心,竟然甩起刀法朝着莫潇杀将而去。 莫潇全然不惧,挺剑而上,三人立马战作一团。刀锋凌冽,剑影灿花。 “铿!砰!铿……” 道道金铁相交间,宽云铁剑上的布条也被划开了道道缺口,莫潇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竹林十二式的精髓。 虽然他没有真气加持,但凭借着这精妙无匹的剑招,竟也让那些朴刀护卫久攻不下,陷入了一场苦战。 然而,莫潇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他的徐啸天阳步,既是步法也是腿功,每一步都蕴含着炽热的真气。在三人交手二十七招后,莫潇瞅准时机,猛然间一脚踏出,结结实实地踩在了那两人的脸上。 “呲啦——啊啊啊!!” 那一刻,仿佛铁板炙烤生肉一般,两人的脸上顿时冒起了青烟,皮肤被高温烤得焦黑一片。 他们痛得撕心裂肺,双手捂着那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朴刀也在慌乱中掉落在地,发出“吭铿!”的闷响。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啊——” 就在莫潇以为战斗快要结束之时,忽然身后一声娇呼传来。 他心下暗道一“不好!” 回头只见,两个刚刚被他击退的黑衣护卫,趁着三人交战之际已然迫近柳昤双三米之遥。左侧那人的脸上除了拳印还有一道割痕。 柳昤双虽然眼神有些慌乱,可并没有恐惧之色,手上一把短匕闪烁着刺目的寒光,显然这是她的贴身兵刃。 左侧朴刀人口中恶狠狠的骂道 “臭婊子!还挺烈!老子挑了你的手筋!” 说着招呼另一人手中扯出一抹刀线,朝着柳昤双飞扑而去。 柳昤双双手丝丝的攥着匕首,哪怕危险近在咫尺,她依旧不会束手待毙! 刀刃撕动风声,直冲她那青藕玉纤的手腕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人影脚抹赤云,几乎要超过了锋刃带起的风,一息内横掠数米,纵入了刀影之中。 “呲啦!!” 柳昤双只觉自己撞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那浓烈的酒香和一股莫名的气息让她在危急关头有些目眩神迷。 紧接着两道血花迸出融入了残阳,入肉之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 朴刀护卫还保留着刀刃上挑的姿势,脸上还带着残忍的笑意。 可眼前的景象也让他们始料未及。就看那莫潇怀揽着柳昤双背对二人,他们的刀锋轻松的割开了那雪白的侠袍,将他背上劏开了两个深深的刀口。 鲜血立马染红了衣衫,柳昤双反应过来,眼前一张焦急俊逸的脸庞,双目紧闭,嘴角却还留着丝丝残血。 显然是刚刚的刀气还影响了,体内造成的。 “徐大哥!!” 她眼中立马盈起一片水雾,担忧无比的呼喊出声,快速的站起身来,用手轻轻的扶着莫潇。只可惜莫潇却如一个失去生息的石雕一般紧闭双眼,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徐大哥!徐大哥!!你怎么样!” 柳昤双依旧担忧的呼唤着,她看到了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心中十分的悔恨。 为何自己今天要出来? 为何即使是遮盖面容还是惹来这无端的麻烦? 她咬着牙,用力的搀扶着莫潇。而高崇德见势立马带着嚣张无比的神情,带着两个捂着脸的护卫向着柳昤双走来。 口中还得意无比的说道 “哈哈哈哈!昤双妹子,不好意思!手下人没轻没重的。快快请这位小兄弟和昤双妹子回府治疗开宴!少爷我重重有赏!” …………… 就在朴刀护卫正打算走去强掳离开之时,莫潇的脑海中一道道声音交织盘复,声音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凶厉,似自语,又如拷问 “为什么!为什么!” “这天下为何到处都是这样的丑恶之人!!江湖也是!寻常官宦也是!!” “该死啊!该死!!” 愤恨,怨毒,嗔怒,无数的画面,无数的情绪交织,瞬间充满了莫潇身体的每个角落。 “既然天生为恶,天不杀!” “既然地养为邪,地不葬!” “那便我来!!” “杀!杀!杀!!!” 似察觉到莫潇的异样,原本有些绝望的柳昤双立马回头。 眼前的人,让他居然有些害怕的,捂住了嘴唇。却看到了一张宛如修罗恶鬼般的容颜,和一双带着泼天血海的瞳仁! 不祥,不安,宛如魔鬼般邪恶的气息从那鲜血淋漓的身体上散发而出。 紧跟着殷红如血,寒冷如冰的幽光萦绕在莫潇周身,甚至封住了背后那还在淌血的伤口。 若是小米儿在此,肯定会惊骇无比,因为莫潇——入魔了! 就和当初小米儿被迷了心智要去砍杀玄洛水一般无二! 丹田内莫潇不由自主的勾动那已然混浊不堪的皓月真气,可此刻却被蒙成了血色。无比纯净的功法在莫潇的心神入魔,居然被强行催动成了魔功一般。 高崇德还在不知死活的招呼着四人上前拖拽柳昤双,已然被美色蒙蔽的四人哪还会在意一个已经背对他们,一动不动的莫潇。 一阵颤天的怒吼宛如九幽下的召唤,瞬间响彻云霄。 “兑端……血月起!!” 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再无阀制,宛如江海惊涛似血河奔流般瞬间冲荡而出。 一道啸天剑气猛然间自莫潇的剑尖爆射而出,犹如划破乌云的闪电,带着无尽的毁灭之力。 漆黑血色的裂痕在空中骤然显现,宛如一条来自幽冥的裂缝,狠狠地抹过了那两名护卫的身体。 这锋利凶顽的剑意,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瞬间摧毁了两个风起境武者的所有防御。 他们的四肢百骸在这股剑意之下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仿佛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般,被无情地撕裂开来。 在众人震惊而恐惧的目光中,那两名护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被这可怕的剑气一分为二。 鲜血与内脏散落一地,与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轰隆隆!!” 紧接着,那道剑光如同惊雷般轰然斩在地上,顿时激起一片石子飞溅。整条街道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之下颤抖起来,发出阵阵轰鸣。 而当尘埃落定之时,一条宽余一尺、却绵延数丈、深不见底的剑痕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宛如天堑一般。 “呕!!!” 随着那惨烈一幕的呈现,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紧接着,一阵阵干呕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无数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景所震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他们纷纷捂住口鼻,踉跄着四散而逃,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即便是向往江湖的柳昤双,此刻也忍不住脸色苍白,双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 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而高崇德,这位平日里靠着家中势力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此刻更是如同被捏住脖子的野鸭一般,双眼圆睁,满脸惊恐之色。 他的脸色比纸还要白上几分,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他的四肢无力地垂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在心中蔓延。 他疯狂的指使着身边仅剩的两个手下,有些颤颤巍巍的命令道 “上!你们……上啊!!” 可两名面带焦容的护卫早已两腿发颤,看着那如魔神般的身影,再也没有踏前一步的勇气。 一人丢下了刀口中疯狂的叫道 “不要杀我!!饶命!饶命!!” 随即夺路而逃,再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另一个护卫忽觉一道目光直射,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杀意,直刺他的灵魂深处。 他望去,只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在幽暗的残阳下闪烁,宛如野兽的瞳孔,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恐怖光芒。 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如同寒冰般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让他从头到脚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更是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他几乎要窒息。 在这股恐惧与绝望的交织下,他的双眼猛地一翻,口吐白沫,身体一软,便失去了意识,昏死在了原地。 此刻偌大的街上只剩下了柳昤双,莫潇和已经吓的跪倒在地的高崇德人。 高崇德涕泗横流,以头抢地,再也不见那桀骜的嚣张之色,口中不停的念叨着 “爷爷!爷爷!放了我!!” “我伯父是高知府!!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砰!砰!砰” 说罢不住的朝着前方磕头,即使磕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莫潇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混乱,他踏出一步,眼中竟然倒映出两轮黑色的残月,身上原本的雪白衣袍沾着血点,真如修罗恶鬼临凡。 他每一步踏向高崇德,身上的血光就盛了三分,最后浑身的真气扭动空气,在他的身后汇聚出一轮血月。 此刻他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杀意,和对于生命从灵魂上的漠然。 在不断的磕头声中, 一把覆着残布的血剑,横在了高崇德的眼前!! ………………………… 第82章 玉柳拂剑心,莫潇智清明。 此刻莫潇眼中只剩下了一片猩红之色,他扭曲着脸庞,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尤其那高崇德就好像身在巨兽之口一般。 那边盈动着血光的长剑,此刻就像是死亡的獠牙。莫潇全然听不到,那反反复复的求饶之声。 在高崇德懊悔惊惧的眼神中,宽云铁剑慢慢的抬起,莫潇口中轻声咛喃道 “兑端……血月起,气海化……戮空……” 与之对应的则是那苦苦的哀求 “对不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铿!!” 宽云铁剑在空中,撕扯出刺耳的呼吸,下一息便会将面前这个纨绔恶少人首分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对白皙如玉、纤细柔美的手,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柳丝,紧紧缠绕住了莫潇那即将挥落的铁臂,仿佛要将这狂暴的风暴平息于无形。 “徐大哥!不要!” 这声呼唤,宛若山间清泉,潺潺流淌,带着一丝不可阻挡的坚决与温柔,穿透了莫潇心中的狂暴与杀意。 剑锋,在距离高崇德脖颈仅二尺之遥的地方,颤抖着,迟迟未能落下,仿佛被这股清泉般的呼唤所感化,收敛了它的锋芒。 剑身上弥漫的浓烈杀意,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之气,直冲高崇德的脑海。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如同寒冰刺骨,让他面如金纸,双眼圆睁,满脸都是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 他微弱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如同一块失去生命的烂泥。 柳昤双面带担忧的神色,脸上的轻纱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露出了那张白玉无瑕、清丽绝俗的脸庞。 她虽没有习过武,可还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克服了对莫潇不祥气息的恐惧。用两只手死死的握住了莫潇的手腕。 自小便喜爱江湖话本的她,哪怕没有见过,也隐隐的猜测莫潇此时,煞气缠身,杀意冲天,哪像个正道侠客?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了呀! 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张带着痛苦之色脸庞,强忍着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柔声说道 “徐大哥,这人是死是活,不要紧,可若你这一剑麾下,可真就没法回头了。” “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牵扯了,行吗?” 那近乎于哀求的话语,终于让怨烧神魂的莫潇找回了一些理智。眼中一点清明蔓延,几番纠缠挣扎之后那赤红的双眼中愤怒和杀意才缓缓的退去。 紧跟着还有如溃散的堤坝般消散颓靡的真气。 莫潇口中泌出鲜血,脸上一阵苍白,真气又如缩头乌龟般收回了丹田之内任凭他如何调动也如一潭死水,无动于衷。 半晌,他才平复下体内的气血,望向了那还带着关心之色的柳昤双。 “咳!多……多谢昤双了!刚刚心神失守,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吓到你了吧?” 柳昤双眼角还有半滴挂着的泪珠,她摇了摇头说道 “徐大哥是为了护我!我又怎会怪你呢?来我扶你!咱们快回去吧,给你疗伤要紧。” 莫潇看着那搭在自己臂上的双手,虽是虚弱可还是立马撑着剑说道 “昤双!男女……授受不亲,我没事的,你放开我吧!” 说着还要用宽云铁剑当拐杖超前挪去,可柳昤双却小嘴一抿,面带愠怒之色,两手扶的更紧了,身子微微贴近,倔强的说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徐大哥,莫要做扭捏姿态,伤势要紧!快!” 莫潇闻言脖子一缩,鼻中淡淡的兰香好像乱心之毒一般,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就连背后的伤口都不觉得疼痛了。 眼见柳昤双是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坚持,两个身影搀扶依偎着向柳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无话,莫潇回过神来,心中却似地龙翻身一般震动异常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跟傻子一样?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先前小米儿而入魔的时候,皓月真气的纯净属性,可以帮他明心见性,可为何昤双只是与我触碰,便能轻易的压回我几乎入魔的真气,怪哉!怪哉!其中体会就连我自己都说不上来。” “还有我好像要抓到答案了,为何?为何又那么朦胧?” “不行!等会我要问个明白!” …………… 夜幕低垂,柳府内灯火阑珊,却掩不住一股紧张与忧虑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在听到忠伯告知柳昤双第一次带着莫潇出去就险些被掳掠走,柳源和秦婉仪大吃一惊。 本来想着招收护卫只是花钱买个心安,可谁曾想转头便发生了如此惊险的事情。 夫妻二人带着忠伯快步来到了莫潇的房间门口,刚好撞上了拿着金疮药,白棉布的柳昤双。 柳源和秦婉仪面带焦急之色,对着柳昤双问道 “双儿!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秦婉仪快步上前,用手在把住了柳昤双的手腕,双眼有些红晕的问道。 “这个高崇德!真是胆大妄为!平日里无法无天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欺负我女儿。” 一旁柳源面带阴沉之色,眼睛却也担忧的看着女儿。 柳昤双可没有心思再去谈论此事,如今房间内莫潇伤势还没有完全治疗完毕,她口中快速说道 “哎呀,娘!爹!女儿没事,你们快让开,徐大哥,他为我挡刀,受了伤还没上药呢!” 柳源看着女儿如此迫在眉睫的样子心下虽然有些不舒服,可嘴里还是说道 “双儿,家中有医师,为父去让人喊他,你也不用操心了,快跟爹细说说今天的事情。” 柳昤双面带忧色,口中快速回道 “徐大哥是习武之人,他的伤势岂是寻常医师可以诊治的?况且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我做!娘,你让开~” 说着她拨开了秦婉仪的手就要推门进入,可黑着脸的柳源终于忍不住呵斥道 “双儿!他行护卫之职受了伤,虽是有恩于咱,可那本就是他应当之责!你作为我柳家长女,却替他行疗伤之事,况且孤男寡女还可能有肌肤之亲,这成何体统!!快将东西放下,我随后便将那医……” 没等柳源将话说完,柳昤双便巧眉微立,琼鼻轻耸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哼!体统,体统!爹爹自己去提桶吧!就是要去,才不听爹爹的!” 柳源气的脸上由黑转红,口中忿忿的说道 “是不是对他有私情?不许!他只是你的护卫!你却如此对他,这要传出去,其他人怎么议论我柳家?” 柳昤双俏脸一甩,自顾自的推门而入,只留下了一句 “爹爹,您若是这么想,那女儿自是无可奈何!哼!” 听到这句话原本城府颇深的柳源嘴都要气歪了,看着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的门扉,他却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哎呀!夫人,你看看双儿!我……我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反倒是秦婉仪看着女儿急冲冲的样子,有些慈祥的笑道 “老爷,好啦~什么引狼入室?这孩子能为双儿挡刀,最起码我看着品行不差,况且双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来,你虽然一直教她知书达理,倒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这骨子里似你这般硬要她做什么,她就偏不做什么,老爷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柳源听罢也只能脸上表情精彩无比,最终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随后带着忠伯拂袖离去,只有秦婉仪眼中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随后含笑跟上。 房内………… 莫潇斜倚在木桌旁,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寒梅,透着一种脆弱而又不屈的美。身上的单薄中衣,被血渍斑驳,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更添了几分惨烈的气息。 那盆热水散发着袅袅热气,与周围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冬日里的一抹温暖,试图驱散这房间内的寒意与莫潇身上的伤痛。 柳昤双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她的步伐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中的莫潇。她将手中的棉布和金疮药缓缓放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对莫潇的细心与关怀。 当她的目光落在莫潇那痛苦而隐忍的表情上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 开口柔声问道 “徐大哥,好些了吗?接下来要做什么?” 莫潇嘴唇有些颤抖的看着柳昤双说道 “昤…双,有劳了,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可柳昤双却一口否决,她坚定的说道 “徐大哥,又在胡言乱语了,你伤口在背后,如何又能自己上药?” “这……” “好了,徐大哥,你且说吧,你是为了我受伤的,这种事情自然是我来帮忙啊。” “唉,好吧………” 莫潇对上那决绝的眼神,他也只能退却,却是若是一人治疗伤口却是多有不便。 他有些犹豫的说道 “昤……昤双,那就有劳你帮我褪去上衣至腰间,门口我已经用烈酒浇过,你帮我撒上金疮药便好了。” 柳昤双重重地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接下来的行动。 她绕到了莫潇身后,此刻的她,脸上突然晕生出淡淡的双颊红晕,脖子也微微发热,仿佛一颗熟透的蜜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显得格外可爱动人。 毕竟为男子脱衣这种事情她平生还是第一次做,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惊扰了正在忍受巨大痛苦的莫潇。 她伸出那双如细丝般柔软的小手,轻轻地触摸到莫潇那坚实的肩膀,宛如纫针般细致温柔。 然而,当真将那贴身的中衣褪下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暧昧的情绪却并未出现。 柳昤双的美目中充满了震惊——她看到的是莫潇那宽阔而白皙的背上两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更让她感到心悸的是,除了这两道醒目的伤口,他的背上还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有刀伤、剑伤,甚至还有被火灼伤的痕迹。 这些伤痕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但那些伤痕依旧历历在目,令人震撼。 她眼中噙着泪花,轻轻的将金疮药洒在了莫潇的伤口上。 “嘶——” 莫潇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禁皱起了眉,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无比,咬紧牙关,硬是没有让自己喊出声来。 上好了药柳昤双有些悲伤的为莫潇缠上棉布,房间内静似针落可闻。 莫潇此时大汗淋漓,他背对柳昤双将刚刚的忍耐已久的问题轻声问出 “昤双?” “嗯?怎么了,徐大哥?可是步骤有误?” 莫潇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 “我有问题想问,你可以跟我说实吗?” 柳昤双下意识的回答道 “徐大哥,你说!” 记忆一点点从莫潇眼前划过,他娓娓道来 “昤双?今日,你于那马蹄之前,明明无有还手之力,为何还要冲上前去,难道你不怕死吗?” “还有,若是知道自己挺身而出,会遭人非议,你……还会去吗?” 莫潇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他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答案。 反倒是柳昤双似理所当然般的说道 “我读书啊,我是柳家长女,希望可以帮上爹爹,所以有些事情我既看到了,那就想去做啊,书上是那么说的。”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至于闲人怎么说,可能当时会气急吧,可过后,为何还要为这些人生气呢,我又没有做错!那我为何要怕呢?” 此话语,犹如晴空霹雳,猛然间在莫潇的心湖上炸响,激起层层波澜。 它虽源自一位姑娘略显青涩的唇齿之间,却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如同一道轰雷,穿透了莫潇内心的阴霾,将他长久以来的积郁与困惑一扫而空。 莫潇的口中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挖掘出来的,带着一种恍然大悟的震颤: “我既无过,何罪加身?是了!是了!!” 他的语气由最初的迷茫逐渐转为激动,双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柳昤双望着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疑惑与好奇。她不明白,为何这样简单的话语,竟能让莫潇有如此大的反应。但 她也感受到了莫潇身上那股正在悄然变化的气息,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坚定与释然。 而莫潇,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心海之中,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对!对!昤双说的是对的,我为何要在意他人的看法!我所行本就是无愧于本心,无愧于天地!” 这时他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身影和那亲切的问话 “臭小子!你学什么剑?” 莫潇终于明白了徐谓侠一直做的,想教给他的——原来,剑道并非仅仅是为了旁人而行侠仗义,更是为了守护自己内心的光明。 当遇见那些看不过眼的事情时,即使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安一些,为了让眼前的世界更加干净一些,他也应该毫不犹豫地出剑! 所以徐谓侠和自己用同样的剑招,自己却一直比不过爷爷。 莫潇明悟了,他脑海中此刻清醒无比 “出应该出的剑,做应该做的事!这就够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柳昤双眼神中带着佩服和感激之色。 此刻丹田内枷锁尽去,莫潇可以感觉到只要他此刻运行功法,云涌境巅峰的实力将瞬间恢复。 在真气蕴身的滋养下,背后的药力和皓月真气的疗伤之效互相辅佐。让背后的刀伤都不再感到钻心的疼痛了,面色随即也平稳下来。 柳昤双见状,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宽慰,以为那金疮药已悄然发挥了效用,正欲轻声细语地询问莫潇的感受,却未料到他竟猛地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双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的脸颊瞬间如同初升的朝霞般绯红,心中既惊讶又羞涩,仿佛有千百只小鹿在胸膛里乱撞。 她本欲轻轻挣扎,欲从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抽离,但耳畔却传来了莫潇那略带激动的声音,那声音里似乎蕴含着无尽,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转而静静地聆听。 就听到莫潇语气有些高昂的说道 “昤双!你简直就是天才!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先前我因心境问题,体内真气受损,迟迟不能康复。我自山西行至郑州,被心中的迷茫一直折磨的寝食难安,销形立骨。” “又找不到解决之法,心中愁苦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唉!” 莫潇长叹一声,随后又转悲为喜对着柳昤双说道 “没想到昤双你早就看出我的异色,想必今日出行和刚才话语都是你为了解决我的心境问题而对症下药!真是环环相扣,既智且善!” 莫潇越说越开心,眼中几乎溢出对于柳昤双的钦佩之色 “昤双你蕙质兰心,老听爷爷说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见到你才知仅凭女子之身,你的聪慧,你的才智,便已让我佩服至极!” “真是柳暗花明,路遇贵人啊!!” 而听到莫潇妙语连珠的称赞 柳昤双 “嗯…………” …………………… 第83章 高府明乱危,情愫论温竹。 柳昤双此刻,脸颊如同初升的朝霞,红得几乎要溢出血色来,双眼闪烁着羞涩与不解的光芒,就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既娇艳又带着几分无措。 她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于莫潇那番深刻而超脱的话语,她感到既迷茫和惊讶。 说实话,她完全听不懂莫潇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看着他如此开心,喜悦言之凿凿的语气,不由得心中产生了怀疑 “我……我有这么厉害?我只不过想单纯的听个书而已呀!徐大哥的思绪是如何能想到这儿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莫潇见状,心中一凛,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辞可能过于唐突,不禁有些懊悔。 他连忙松开紧握的双手,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两人之间仿佛瞬间弥漫开一股尴尬而微妙的氛围。 二人宛如熟透的番茄一般,不约而同的离开了视线。不过莫潇心中终究还是激动,情绪喜悦无比。 柳昤双有些慌乱的说道 “徐……徐大哥,昤双恭喜你扫清魔障,伤口既已处理好了,我……我就先走啦!” “等会儿,吃食会送来的!” 说罢不给莫潇说话的时间,第一只受惊的白兔一般快步逃出了莫潇的房间。 莫潇愣在原地,不知怎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莫名到心底万物皆散,只留下了一个人影的一颦一笑。 他看向窗外,按理来说,此刻他伤势未愈,真气刚刚复原,应该凝心守神,好好修炼一番。 可窗外似能看到小荷青青,微露蝉鸣,却让他如何也提不起修炼的兴趣。 莫潇慢慢的站起身来,将身上衣物褪下,小心的洗漱一番后,就这么赤着上身坐在床上。 双眼无神又有意,蓦的觉得心烦意乱,无论如何观想皓月,可脑海中反复蹦出的则是他与柳昤双初见之时的场景。 “小姑娘还挺有趣!” 莫潇猛地回神,脸上有些烦躁之色,口中冲着窗外抱怨 “平日里也不觉得,怎么今儿个窗外这么吵?烦的我都没法好好练功了!” “唉!还是休息吧。” 莫潇趴在床上,等着下人端来了吃食吃过之后,依旧傻傻的发呆。也不怎么地,脸上却一直绷着笑意,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高兴,就连他自己说不出。 真是莫名其妙! 而另一处的柳昤双小碎步飞快的回到了自己楼层,在门口拽了好久的门却死活拽不开。 眼睛一直盯着门缝,好像要看出什么来。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屋门是推开的。 她手忙脚乱的跨过门槛,快速的将房门关好,背靠着门扉。身前饱满缓缓的一起一伏,耳尖还有未散的红晕。 柳昤双只觉得脸颊发烫,屋内寂静无比她可以听到自己怦然而动的心声。 她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口中呐呐自语 “我……我这是怎么了。呼!呼!” 可越是慌乱,耳尖就越是发烫。纷乱的心思让她也无处发泄只能不停的抱怨着莫潇 “都怪你!都怪你!” 目光转动之下她无意识的看到了屋中那床古琴之上。双唇微动轻语而出 “琴……琴瑟……哎呀!!我在想什么!” 柳昤双羞愤无比,即使屋内除了她别无他人,她还是感到羞赧难当。几个莲步便扎入了被窝之中,用锦被死死的掩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 秀拳微紧垂着被子,隐隐的从遮盖之下可以听出一声声娇怨 “都怪你!都怪你!都………” 显然今晚的柳家多了两个失眠的人。 ……………………… 不过今夜失眠的并不止两人而已。 郑州知府……… 楼台庄严,井然有序。 住宅内………… “啪!” 一个茶杯被摔得粉碎,高家正堂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身着素衣却脚踏官靴,他的身份不言而喻——郑州知府,亦是高崇德的伯父高昌宁。此刻,他脸色铁青,双眉紧锁,宛如怒目金刚,正对着眼前的高崇德发起一场猛烈的训斥。 “子明(高崇德的字)!” 高昌宁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高崇德的神魂之上,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爹将你托付于我,是希望你能在我的庇护下成长成才,而非在我的任地上肆意行事,胡作非为!” 高崇德此时犹如一只被暴风雨淋湿的败鸡,颤抖着站在伯父面前,头低垂着,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如纸。 他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激起伯父更大的怒火。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深知,在伯父的怒火之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责罚。 高昌宁见状,不禁长叹一声,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闭目沉思片刻后,再次睁开双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决绝与严厉。 “来日方长,我和你爹确是太久没有严加管教于你,以至于让你养成了这般恶习。从今日起,你便禁足一月,闭门思过!此外,罚抄家规一百遍,以儆效尤!” 高崇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判决。禁足与抄书,对于他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而言,无异于最残酷的刑罚。 旁边一个高大端正的年轻人,身穿儒衫,面带不忍的冲着高昌宁说道 “爹!堂弟这……” “不许为他求情!” 高昌宁厉声制住了自己儿子的话语,对着高崇德严肃的说道 “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圣上他……唉!江湖中邪道势力愈发猖獗,那魔门的爪子已经要伸到百姓之中了!” “各地皆有正邪之争,每日死伤不计其数!前些日子,山西那边的事,你们也应该听过的。” “可为何独郑州这边平静安宁啊?” 高崇德平日里只顾得斗鸡走狗,风流快活,哪管这些时局之事?如今面对伯父的问话口中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高昌宁眉毛一挑口中说道 “那是因为你大伯我官商勾结而致!” 听闻此言,一旁高昌宁的儿子高素安皱起眉头说道 “父亲,你这……” 就见高昌宁摆了摆手,随后坐到了堂中太师椅上说道 “安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爹我官商勾结不是为了求权求利,而是为了求平求静啊。” 他揉着眉心,语气中有着谆谆教导,却也夹杂着无奈之色 “我与那柳家主早在多年上任之前便已相识,算得上是故交。如今世道不平,我们这做官的和他柳家为商的说是不互相帮衬一把怎么能安稳的过日子?” “所以他柳家出钱,我才能调人,调物,调资!来保我这方百姓安宁,同时柳家也有生财之道!” 高昌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高崇德说道 “可你呢!才来几个月啊?原本你爹就是看着我这儿稍微太平点,还有我帮衬着你,我们不求你升官发财,你就是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便可了,可看你平日的样子!” “若不是伯父在这任知府上对百姓还算有点老脸!你这臭小子,早就给我抓到大狱里去了,知道吗!” “滚回去禁闭!” 高昌宁呵斥一声,高崇德不敢违抗只有弱弱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便灰溜溜的出了门去。 留下了一脸疲惫的高昌宁还在位置上喘息着,随后他对着一旁的儿子说道 “唉!这小子真会给我惹祸!安儿!” “父亲,我在。” 看着知书达礼却身形高大的高素安他还是十分满意的。高昌宁点了点头说道 “过些时日,等柳兄的气消了,你陪我去一趟柳家我要亲自登门致歉,顺便也为你把那件事提了吧!” 高素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喜悦对着父亲深鞠一躬,口中说道 “有劳父亲烦心了!” …………………… 时光如梭,转眼便已经过去了五日,这五日以来莫潇伤势稍稍恢复,依然可以开始练剑。 只不过,他和柳昤双之间却好像,盖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轻纱。 柳昤双见他低头错身就走,好像遇见了债主一般。而莫潇在柳昤双面前也是经常前言不搭后语,平日里才思非凡,潇洒恣意的感觉荡然无存。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口中的舌头仿佛是别人的一般,生疏无比。 这日傍晚,莫潇在柳昤双门前来回踱步,仿佛是在纠结着什么。为了不引起屋内的注意他还特别用真气隐去了脚步。 而屋内柳昤双靠在窗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屋外姹紫嫣红,她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持着墨笔,脸上尽是幽怨之色。 说是记录,可斑驳的书页上星星点点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字迹。 柳昤双想的出神,口中喃喃抱怨道 “木头!笨蛋!呆子!我不来找你,你就真的不来找我吗!哼!” 说着还用毛笔死死的按在了书页上,直接将一笔锋扎成了刷子。 忽然一阵轻叩门房的声音传来。 “咚!……咚!咚!” 屋外莫潇叠指轻弹,实际上面色绷紧,仿佛上刑场一般。 屋内,柳昤双则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娇躯轻轻一颤,瞬间花容失色,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抓着笔和本子的手上下挥舞,不知道往哪儿安放,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啊~” 一声轻轻的惊呼,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柳昤双终于勉强稳住自己,踉跄着来到桌前,将本子和笔小心翼翼地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口中勉强挤出一丝询问: “是……是谁啊?”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莫潇的声音适时响起,温柔而坚定: “昤双,是我。” 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让柳昤双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涟漪。 她连忙伸手理了理并不凌乱的发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冷和平静: “哦,是徐大哥啊,你有什么事吗?” 莫潇的手掌攥紧又放松,停了半晌又赶忙问道 “是这样的,我此处还没有好好逛过庄园,可……可否请姑娘为介绍一番………” 话音出口莫潇便后悔了,他双目紧闭,快速低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心中暗暗骂道 “我他娘的在说什么!我居然让本家小姐给我带路!” 可屋内的柳昤双那张倾城容颜上却绽起了喜色,好似微雪消融一般盛起了笑意。 “既如此,徐大哥稍等!” 莫潇紧紧握拳,面带振奋 “我他娘的就是天才!!” 随后,莫潇在门口静候,心中犹如小鹿乱撞,既期待又紧张。 不久,门扉轻启,柳昤双犹如仙子下凡,袅袅婷婷地走出,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可言喻的仙气,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每一步都轻盈如舞,仿佛踏在云朵之上,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两人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莫潇的眼中闪烁着惊艳与赞叹,而柳昤双则以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静静地回望着他。 最终,还是莫潇率先败下阵来,他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柳昤双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仿佛一位战胜的将军,优雅地来到了莫潇的身侧。她关切地问道: “徐大哥,你的伤势……可好些了?” 那声音温柔而细腻,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暖意。 莫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好……好多了,多谢昤双的关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和感激,仿佛是在向柳昤双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然而,这份温馨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莫潇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走廊顶上那精美的木雕上,它们栩栩如生,仿佛是稀世珍宝那般细细品味。 他随口说道:“那……那我们,就走吧!”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和急切。 柳昤双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她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盈地向前走去,显得格外娇俏可爱。 莫潇见状,也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两人的身影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二人自楼下开始在庄园内散着步,柳昤双每到一处景致便和莫潇介绍一番 “此处是万花齐绽。” “真是春意盎然,沁人心脾!” “此处是林山逐月。” “真是壮丽非凡,巧夺天工!!” “此处是巧燕归巢。” “真是栩栩如生!” “此处是丫鬟的住处。” “真是别……别开生面,别…来这了吧!” 柳昤双与莫潇二人,踏着悠闲的步伐,缓缓踱至居所的后方,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精心雕琢而又自然流露的园林映入眼帘。 围墙虽巍峨矗立,却似以柔和的线条勾勒,既界定了空间,又不失通透之感,让园内的景致得以巧妙延伸。 虽是围墙高耸,却并不拘束,其间树木花草肆意生长,却又不显杂乱,雅致盎然。 莫潇轻轻的环视着这片园林,目光如炬口中轻轻的说道 “梅……兰……菊……” 他细数着,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因为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园林中,最为显眼的植被,竟只有这岁寒三友。 不由得朝着柳昤双问道 “昤双!我有一问,其他景致莫说是见,在下就是听都未曾听说过。可昤双你阁楼的后院为何只种,梅、兰、菊?” “难不成这四君子中的竹你并不喜欢?” 柳昤双摇了摇头,面带温柔之色她走上前,眼神从这片生机勃勃的园林中扫过口中轻声说道 “并不是的,徐大哥。我也知四君子是以梅兰竹菊方成圆满,可我种了它们,又不想这四君子只在花盆之中,便圈了这片地让它们自由生长,故而只能如此了。” 莫潇大为不解,对着柳昤双问道 “姑娘自然恬淡之心真是可贵,不过竹为何不能与其并列呢?” 柳昤双摇摇头面带惋惜之色看着园中问道 “徐大哥!你没有养过竹子吧!” 听到这话莫潇抬眼思考一会儿,虽然自己和爷爷多为竹中练功,但还真就没有种养过竹子。 于是他也点了点头,这时就看柳昤双轻轻的在微弱的残阳下抚过来园中的兰草,她惋惜的说道 “竹啊,我很喜欢,可太霸道了!” “霸道?” 莫潇不解其意,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之言。 柳昤双又继续说道 “四君子中唯有竹不能与它们并种,竹子生长迅猛快捷,又直立冲天。 若是我在此园种下几颗竹,不消两年此地就尽皆竹林了!” 她的话语却是点醒了莫潇,除非入那花盆,否则已竹的生长迅速,怕是真就没有“梅兰菊”的活路了。 “唉!” 莫潇轻叹一声,可这时又听柳昤双说道 “我何尝不想找到一株温和的竹子来到我这园中,可差人去寻觅,至今还没有发现这样的竹子呢!” “走吧,徐大哥!有点累了,等着吃饭吧!” 她说罢便自顾自的朝着阁楼上走去,只留下了还在思索不语的莫潇。 他看着眼前这番美丽的景象口中有些希冀的轻喃道 “或许有呢?” …………………… 第84章 特殊体质,昤双习武。 暖阳温柔地洒落,如同细碎的金箔,轻轻铺满了阁楼后那片静谧的岁寒园。 园中,兰草丰茂,菊叶轻摇,似乎在低语着春意。 莫潇,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练功服,发髻虽略显散乱,却更添几分不羁洒脱。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锁定在手中那柄缠绕着朴素布条的宽云铁剑上,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剑尖轻点,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却蕴含着千钧之力。腰身发劲,长剑如影,呼啸破风。 没有运用丝毫真气,一套竹林剑法自然的挥洒而出,剑影交织下带起地上的落叶断草。 “破竹之势!” “林叶撕风!” “竹烟波月……” 此刻莫潇反复的使出这早已滚瓜烂熟的剑法。十五天的养伤与修炼,不仅让他的真气恢复如初,更让他的心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先前萦绕在他心间的心魔湮灭,迷茫在此刻也尽数打开,如今当他再次回首自己在大同府的那段经历,心中已没有了往日的波澜起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坦然。 莫潇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穿透了岁月的长河,直视着曾经的自己。 他开始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审视着自己在那些日子里所犯下的错误和因自大而产生的漏洞。 每一道裂痕,每一次失误,都被他一一剖析,直至其根源。 他明白世道无常,可人心却有冷暖。自己之前那种自以为可以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态度,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幼稚与可笑。 “自是轻狂智绝”,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如今明白了,这种轻狂与智绝,最终只会带来两种结果:要么是自己亲手将自己推向毁灭的深渊,要么是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拖累身边之人的沉重负担。 莫潇练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心中却越来越平静,显然已至恃动而守静之意。目光中似有隐隐锋锐闪动, “剑势,剑意,剑芒,不能使用真气这些时日才让我看清了自己,我算不得剑客,只不过是一个使剑的武者罢了,若是爷爷教我的是什么竹林刀法或者竹林枪法,估计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分别。” “剑!剑!剑!” 莫潇脑海中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他发现自己所相识的人中好像只有一个人配得上剑客之名 “凌云!抛开真气差异,他的剑,比我更加纯粹,更加真实!” 随后眼神微动 “爷爷?不!老爷子应当算是剑侠!而且两者之中,爷爷更偏向侠字多些。” “我的剑势取自于竹势,这个倒也明了,可剑意……剑意……” 莫潇在使了十七遍剑法之后,终于觉得身上肌肉疲痛不已,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在劈出最后剑,将土地上割出了一道又细又长的剑痕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脑中还在不断的想着“剑意”之事,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从前使剑所带的只是习剑的锋锐之意,可却称不上属于他自己的剑意。 这时,身旁一阵惊叹传入了莫潇的耳朵。 “哇!徐大哥,第一次看你练剑,这套剑法好厉害呀!你都没有用出什么真气,就把我眼睛都看花了!” 莫潇转过身,眼前一个曼妙出尘的身影出现在了拱门之下,正是柳昤双。 她面带崇拜之色,背着手朝着他走来。 听到柳昤双的话语莫潇无奈的笑笑说道 “嘿嘿,昤双……你也知道这两天在你身旁确实有些轻松了,陪着你都差点让我忘了自己是个习武之人,可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我也不能一直这么懒散下去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莫潇看着柳昤双的眼神中,却带着丝丝的宠溺之色。 柳昤双嘴角含笑,她歪着头,温柔如水的目光透过面前微垂的发丝看着煞是可人。让莫潇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漏跳一拍。 却听到柳昤双用着半询问半娇嗔的语气问道 “徐大哥?” “嗯?怎么了昤双?” “你……教我习武吧!” “好啊……啊啊什么!” 本来下意识答应的莫潇大吃一惊,他的眼中带着不解的神色问道 “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柳昤双撅起小嘴说道 “怎么?我不能练武?还是徐大哥想藏私,不愿教我?” 莫潇赶忙摆手以免误会,他解释道 “不是不是,并无此意。只是说大小姐诶,练武最好是童子之身,因为幼童的根骨经脉还未定型,正是习武基础的最好时候。” 柳昤双听罢态度有些失落起来 “那……徐大哥的意思是我已经不能练武了吗?” “并不是!” 莫潇摇了摇头,却见柳昤双右腮微鼓,显然有些生气,她使起粉拳轻锤了莫潇一下口中说道 “哼,干嘛这样戏弄人家!” 莫潇拎着剑行了一礼,脸上却是嬉皮笑脸的神色 “错了,是我的错。” 柳昤双看着示弱的莫潇也是笑靥如花,她脸色有些期待的问道 “那徐大哥可愿教我习武?” 莫潇抱着手捏着下巴思索道 “昤双,也不是说习武非是童子之身不可,只不过是我等这般年纪,经脉根骨已然有了定型之势。所以练起舞来遭受到的痛苦可能比幼孩之时多上很多。” 听到这话柳昤双更是自信的表示自己绝对可以坚持下来。 莫潇见到她态度如此坚定,也只好点头答应。 忽的柳昤双,双眸灵动的一转,口中似调笑着说道 “那徐大哥要不要让我喊你一声徐师父啊?” “咳咳!这就不用了吧。” “嘻嘻!” 莫潇让柳昤双去换了一身不那么宽大了衣服方便练武。 须臾之间,清风徐来,携一缕古风雅韵,一位英姿飒爽的侠女,步入了莫潇的眼帘。 她身着一袭紧致白色武袍,衣襟随风轻摆,恰似月下松涛,又若云间鹤舞,尽显其婀娜之姿。袍袖飘飘,仿佛能拂去世间尘埃,独留她一身清逸出尘。 阳光斑驳,洒在她的肩头,更添几分脱俗之气,宛如仙子临凡。 柳昤双面若桃花,眸含秋水,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与温婉并存的韵味。 她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令人心动的力量,直击人心最柔软之处。 他不禁心下感叹道 “真是绝世的不可方物。昤双,任何衣物都不过是你的陪衬,除你之外,其他女子也不过尘埃而已!” 柳昤双看着莫潇欣赏发呆的样子,心下不由得有些窃喜之色。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莫潇身边,用手轻挥,口中喊着 “师父!” 莫潇猛地回过神来,听到这声“师父”不禁有些好笑,随后又正色起来 “昤双,莫要调笑我了,来把手给我,我自你内关穴打入一股真气来确定你体内的经脉是否有堵塞,丹田是否无缺无漏,可作练武之用。” 言罢,莫潇伸出修长的手指,等待着柳昤双的回应。 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这番正经的话语却让柳昤双更加羞涩难当。 她的脖颈处开始泛起一抹绯红,如同初绽的桃花,渐渐地,那抹红晕蔓延至脸颊,直至整张脸都变得如同朝霞般绚烂,仿佛随时都会滴出血来。 柳昤双羞涩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如蝴蝶振翅欲飞。 莫潇对此莫名其妙,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只能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昤双?我有说什么无礼之语吗?” 柳昤双低头撵手,声音细如蚊蝇的说道 “徐……徐大哥,你要用真气走遍我周……身经脉啊?” 莫潇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 “是啊,万一你体内与常人有所不同之处,贸然习武,岂不是害了你?” 柳昤双继续扭捏的问道, “那不是昤双的身子里面都被你看光啦!” 柳昤双说完这话几乎都感觉自己七窍生出了白烟,她忽的转身背对着莫潇不敢回头,只觉胸口跳动很快。 听闻此言莫潇粲然一笑,转身来到了柳昤双身前, “呀!你干嘛!” 只见莫潇在柳昤双额头一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又羞又怒,眼前却出现了那张清俊中戏谑的脸。 随后便听莫潇耐心的解释道 “傻丫头!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什么呢?真气又不是眼睛,你用手去摸叶子的叶脉,就可以看到它是什么颜色的吗?” 柳昤双还是将信将疑,不过终究是羞意褪去 “真的?” “真的~赶紧的!听师父话,手给我!” 听到莫潇忽然严肃的话,柳昤双翻了一个白眼,还是将手伸了出来。 只见莫潇剑指轻点,手指上似有纯白如雪的流光滑动。柳昤双开始还有些好奇的看着莫潇指尖的真气,可忽觉一阵清凉之意自小臂而上席卷周身舒服极了。 莫潇让皓月真气在柳昤双的经脉中流淌,一点一点的运行至柳昤双四肢百脉,最后行入丹田。 脸上的郑重之色也慢慢变成惊奇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前所未有的事情一般。 柳昤双看着莫潇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股莫名的紧张泛起眼中不由的有些慌乱之色。 她害怕一会听到一个噩耗,更怕自己身体有什么隐疾。 而一旁莫潇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啧啧称奇。 “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脉如玉髓,温润无瑕,丹田似冰环,绝冷而清澹。体内无垢无虚,宛如孩童一般,只是少了那先天一炁。 怪哉!奇哉!况且好像很喜欢似皓月真气这般纯净的气息,怪不得可以轻易的压制将入魔道的我! 只是我却不知这体质究竟叫什么,爷爷曾经说过天生剑体,天生炽体,这种倒是头回遇见………” 半晌,莫潇不说话,柳昤双也不敢问,怕打搅了正在全神贯注“发愣”的莫潇。 慢慢的柳昤双身上的清凉之意归本溯源,慢慢消退而莫潇也面带复杂的张开了眼睛。 柳昤双紧张极了,可脸上还是保持着毫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 “怎么样呀?徐大哥?” 莫潇重重的点点头 “非但可以习武,而且……昤双!你是个天才!” 柳昤双立马破功,脸上的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开心无比的说道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一定不差!” 莫潇看着这个宛如仙子般正在喜悦欢呼的女孩也是面带喜色,随后那温暖的嘴里,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无比冰冷的话语 “是啊!!太棒啦!!昤双真厉害!快庆祝一下吧!去扎马步一柱香,等会教你挥剑五百次哦!去吧!!” 柳昤双只觉得陷入了幻觉一般,还以为幻听了,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过身来,就看到莫潇已经自顾自的扎起了马步。 对着柳昤双说道 “看着我的动作,双脚齐分,浑身经脉舒展,气沉丹田,身子下沉……” 柳昤双琼鼻微拱,憋着嘴轻骂了一声“坏人!” 然后还是带着幽怨之色,学着莫潇扎起了马步……… 两人在园林中认真的习武,虽然此刻稍显安静,但两个身影间却又别样的和谐融入了周围的景致之中。 …………… 而柳风阁内,一间古色墨香的书房内,柳源兴致盎然正在挥毫写字,而一旁则是正在悠然泡茶的秦婉仪。 两人面前的忠伯则是躬身详细的讲述了柳昤双正在和莫潇习武的事情。 柳源闻言,手中的毛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那原本流畅如水的笔画瞬间出现了些许瑕疵,但很快,他便调整了心绪,手腕轻转,瑕疵之处竟被巧妙地融入整体之中,仿佛本就如此,令人叹为观止。 待忠伯的话语落下,柳源也恰好完成了手中的书法作品——“大成若缺”。 这四个字苍劲有力,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哲理和韵味。 随后,柳源缓缓放下笔,笔尖轻触砚台,墨色晕开一圈又一圈,如同他心中泛起的涟漪。 他对着忠伯微微颔首,示意其退下,书房内瞬间被一层静谧所笼罩,只剩下他与秦婉仪二人。 柳源长叹一声,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一缕忧愁。 他望向窗外,又缓缓收回目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夫人,你看这世道,女子本应绣花抚琴,温婉贤淑,怎可沉迷于刀光剑影之中?双儿若是男儿身,倒也无妨,可她身为柳家千金,却与护卫共练武艺,这……这岂不是有违祖训,家风何在啊!” 秦婉仪闻言,轻轻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对丈夫固执的无奈,又藏着几分狡黠和柔情。 她轻移莲步,手执一盏精致的茶盅,茶香袅袅,如同她的心境一般细腻而深远。 她将茶盅轻放在柳源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劝慰: “老爷,你呀!还是个商贾思想,双儿夫婿的人选,要么同样大富大贵,与咱家门第平起平坐,要么家中有庙堂背景,可以相辅相成。” “要么便是江湖中那飞檐走壁可开山裂石的高手,也算给我柳家添个中流砥柱。” 她有些抱怨的说道 “可双儿是咱女儿,又不是你平日里卖的商货!你只考虑这些,终究是看不上徐莫那孩子身为一个护卫,却成了她中意之人。” 被夫人戳破了心思的柳源也不羞恼,反倒是有些颇为自然的说道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这阵子过了,双儿也就不需要护卫之人了,不能让那小崽子就这么骗走我的女儿!” 说到最后柳源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可看到秦婉仪那张端端注视他的眼神,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端起茶碗,轻啜一口,那茶香在舌尖缓缓绽放,仿佛也在提醒他保持冷静与理智。 秦婉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不失温婉。 她轻轻摆动宽大的衣袖,如同云卷云舒,优雅地转身向书房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她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在即将踏出书房的那一刻,她留下一句话,那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风中的细语,却又清晰地萦绕在柳源的耳边: “呵呵~老爷,咱们拭目以待哦~” ……………………… 第85章 药膳竹叶面,阴谋初现。 当归、白芍、何首乌、阿胶……数十种中药在莫潇手中的菜刀下飞快的变成了厚薄均匀的药片或是粒粒分明的块粒。 旁侧,鸡汤滚滚,如银河倾泻,沸腾间藏尽地之精华,岁月之韵。面条洁白如雪,于热浪中婉转腾挪,犹如仙子织就的素锦,流淌着食韵之美。 “呲啦”轻响,似晨钟暮鼓,香料跃入油锅,香气瞬间绽放,宛如古刹中的袅袅青烟。鸡肉片薄如蝉翼,羞涩滑入锅中,与香料共舞,炒至金黄,恰似月光洒落凡尘。 莫潇将药材依次放入,随后再加上肉末和香菇碎。将灶内的火焰用真气逼小随后盖上锅盖,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一旁的面条早已捞出放入了另一碗冷鸡汤中保存,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鸡油,封锁住了香气。 厨房内,斜阳西照,映衬出柳昤双那香汗淋漓的娇颜,宛如晨露微沾的桃花,虽显疲惫,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她轻倚于那张沉稳古朴的檀木桌旁,仿佛是古画中走出的仕女,静谧美好。 她的呼吸渐渐平缓,每一次调息都似是与这厨房内的烟火气息融为一体,眼眸中闪烁着不灭的光芒,紧紧追随着灶台旁那道忙碌而专注的身影。 那身影,在她眼中,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与向往。 自今日劳累习武结束,黄昏的余晖洒满庭院,柳昤双听闻莫潇要亲自下厨的消息,心中犹如被春风拂过,惊喜与感动交织心间。 她未曾想过,这位武艺高强、才华横溢的少年,竟还有如此温柔细腻的一面,能够为她洗手作羹汤。 而踏入厨房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柳昤双震撼不已。 莫潇身着简朴衣衫,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手法娴熟地操控着锅碗瓢盆,每一次翻炒、每一次调味都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妙的舞蹈,让人目不暇接。 那份自如与洒脱,让柳昤双心中的崇拜之情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溢出胸膛。 她发现自从认识莫潇之后,她眼中那出现喜悦的情绪比以往一年加起来还要多。 “徐大哥居然还会厨艺,真是了不得啊,你说是不是呀?” 柳昤双扭头冲着桌上的一只白毛小狗说道,“嗷!”那叫雪铃的幼犬哒哒的来到她的手边,粉嫩的小舌头舔着那纤细的手指。 此时莫潇也用手擦了额头的细汗,来到了柳昤双身旁说道 “小时候练武,特别是初期筑基之时,爷爷总是让我吃他做的药膳面,光有鱼肉,可是不够的,需要有药力滋养,这样身体才会更加强健。” “怎么样?这几天下来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柳昤双感受到了莫潇的周全和关心,心里暖洋洋的泛起涟漪。 “徐大哥,没事啦。有你看着我很安心。” 她说着含笑点头,就连身上的疲惫都少了很多。 莫潇和她相视一笑情愫悄然蔓延,任谁也不忍打破,就连“雪铃”都慵懒的枕着柳昤双的手腕打起了瞌睡。 当莫潇揭开锅盖的一瞬间,药香,肉香,香料的气味完美的交织成了一片迷人的海洋。 柳昤双深深的吸气,本就疲惫的她喉咙滚动,这股美妙的气味,几乎将她的馋虫的翻滚不歇。 自以为吃过了很多山珍海味,珍馐美食的柳昤双此刻也难掩对莫潇这碗面的渴望,狠狠的将口水咽下。 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莫潇面前锅的方向,恨不得下一息就立马吃上! 莫潇拿出五个大碗,将鸡汤内的面条分好,在将那碗药膳面汤依次浇入,放上先前准备好的羊肉浇头,随着一勺带着竹叶的热油“呲啦”一声洒在了面碗之上。 五碗热气腾腾的“药膳竹叶面”大功告成。 将三碗面装在一个托盘之上,随后亲自端着一碗带着诱人气息的面条放在了柳昤双的面前。 柳昤双看着那香气四溢,汤厚条白,竹叶漂浮的面条,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她的味蕾。 莫潇适时的将汤匙筷子放到了桌子旁,口中柔声说道 “饿了吧,快吃吧。吃饱了还对身体有好处。” “嗯,谢谢徐大哥!” 柳昤双的双眼眯成了月牙,紧跟着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虽然动作优雅可速度却一点不慢,一口面吹凉吸入,一口汤吸溜入唇。 “慢点吃,小心烫。” “嗯嗯!真是人间美味,这是我我迄今为止吃过最好的面条!” 柳昤双一刻感到了一脸的幸福,一股热流随着面汤的咽下也蔓延在四肢百骸,滋养着她那疲惫的身体。 莫潇则是喊来了门口的,下人,将托盘递给他,吩咐着给柳昤双父母和忠伯送去说明习武的情况还有以表谢意。 随后便也端来了自己的面碗,和柳昤双同桌共食起来。 莫潇细细的品味起来,孤身在外,经历颇多,此刻最让他感到亲切的还是这一碗自爷爷那学来的手艺。 “嗯,百宴不及儿时味!” ……………………… 而在柳家的另一处食屋内,当一个小厮,将三碗面条端到柳源秦婉仪和忠伯面前之时,三人脸上透着吃惊之色。 那三碗面条,不仅仅是食物,更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热气缭绕间,仿佛携带着山林间的清新与竹林的雅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 忠伯听着小厮转述着莫潇的话语频频点头,随后对着柳源带着笑意说道 “老爷,夫人。徐公子说昤双小姐习武,需要药膳配合才能养身,滋身,不伤身。所以特意做了他家乡的竹叶面,是药膳。” “而且徐公子还说,多谢老爷多日的照顾和收留,这面就算不习武对身子也有好处,希望咱们可以尝尝。” 忠伯说着频频点头,眼中越发的慈祥,显然他对莫潇这样的少年也感到十分欣赏。 秦婉仪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她轻移莲步,优雅地坐下,动作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分出一碗面条,轻轻推到柳源面前,眼中闪烁着对莫潇越来越深的认可与喜爱。 “老爷,您瞧这孩子,真是样样精通,既会武艺又能下厨,还如此懂得体贴人。真是不错。” 此时秦婉仪的心中对于两人的相处是不反对的,甚至对于莫潇还越来越满意。 此刻闻着面碗中传来的香气,这个温婉的妇人也露出了好奇之色。 柳源虽被那三碗面条勾起了强烈的食欲,目光几乎黏在了面碗上不愿挪开,但开口时语气却显得有些生硬与无奈。 “夫人啊,你们……唉!就算徐莫这孩子千般好万般优秀,咱们也不能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 “你要知道咱们柳家……” 柳源刚欲继续,却被秦婉仪温柔而坚决的声音打断了。 她惊喜地发出了一声轻呼,手中的筷子已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缕面条送入口中。 那面条在唇齿间轻轻一咬,便化作一股醇厚而滑嫩的滋味,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让她从未尝过如此美妙汤面的她不禁沉醉其中,享受至极。 “不错!这面,真不错。咱家的厨子,还真是远远比不上这手艺。” 秦婉仪边吃边赞叹道,眼神中闪烁着对莫潇厨艺的高度认可。她转头看向柳源,略带几分嗔怪地说道: “老爷,您要是再犹豫下去,这面可就要凉了。” 言罢,她又转向忠伯,语气中充满了关怀与温暖。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送来了三碗面,里面自然也少不了您的那一份。快趁热吃吧,您的身体也确实需要好好滋补一番了。” 忠伯闻言,连忙拱手致谢,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 “多谢夫人关心,小老儿也确实该好好尝尝徐公子的手艺,以表谢意。” 说着,他恭敬地走上前来,端起一碗面,退后几步,便站在那里吃了起来。那汤面入口的瞬间,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忠伯也不禁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当真是,厨艺高超!” 食屋内,气氛因柳源那略显尴尬的处境而增添了几分趣味。他站在那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仿佛是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饥饿感。 柳源的眼神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尴尬与窘迫交织在一起,让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咳咳……哼!” 他连忙用咳嗽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同时试图用一声冷哼来挽回些许颜面。 然而,秦婉仪那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却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所有的伪装,直接照进了他的心底。 秦婉仪一边轻轻吹着汤匙中的热气,一边以那双充满智慧与温柔的眼眸注视着柳源,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丈夫的调侃,也有对他即将品尝美味反应的期待 感受到了妻子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柳源更加不自然了。 他连忙找了个借口,故作镇定地说道:“也罢,既然是这孩子的一片心意,我便勉为其难地品尝一下吧。” 话虽如此,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迅速而优雅地坐下,将桌上仅剩的一碗面条揽到了自己身前,故作姿态的吃了起来。 “嗯!真香!!” 忠伯吃着面,看着桌上宛若市井夫妻那般毫无距离,惬意吃饭的样子,他也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嘿!这孩子,真不错!” ……………………… 与柳家的和谐相比,半个多月来高崇德的心情十分不美丽。平日里被禁闭在家中,不能踏出一步,除了几个老妈子在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半点荤腥都见不到。 书房内,光线昏黄而昏暗,高崇德的发丝因长时间的挣扎与愤怒而显得凌乱不堪,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他手中紧握着那杆毛笔,仿佛那是他唯一能发泄心中怒火的工具。 然而,面对眼前密密麻麻、细如蚊蝇的文字——四书五经,那些他从未真正用心去触碰过的学问,他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厌倦与绝望。 笔尖在纸上胡乱游走,留下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如同他此刻凌乱不堪的心境。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份煎熬,手中的笔被他愤怒地杵断,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啪!” 高崇德面容愤怒无比,满脸都是怨毒之色,口中污言秽语不停的骂道 “混账!都是王八蛋!狗日的!” 他的口中爆发出连串的污言秽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毒箭, 他的面容因愤怒变的扭曲,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焰火,仿佛要将这囚禁他的世界一举焚毁。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况老子还什么都没干!凭什么就要把老子关在这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他猛地一脚踢翻面前的书案,墨雨打得他一身斑驳,更添了几分狼狈与疯狂。 四周的书籍散落一地,每一本都像是无声的控诉,提醒着他曾经的放荡不羁与如今的落魄无助。他的恨意如同野火燎原,几乎要将整个屋子吞噬殆尽。 “来人!!给我来人!!” 他咆哮着,衣袍散乱,宛如一头被困的野兽挣扎。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屋外那冷漠的虫鸣与风声, 高昌宁下了命令一旦天黑,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紧闭的院子。 高崇德愤然推开房门,步入院中,但见景致素雅,整洁有序,此景非但未能平息其心中怒火,反而更添几分柴火。 他心中不仅怨恨那高昌宁之严苛,嫉妒高素安之优秀,更将亲父亦视为仇雠,恨之入骨。 然其心中,全然未省己过,不知自省,唯余满腔怨恨,无处宣泄。 他信步至屋前一株挺拔杨树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然间一脚踹向树干,力道之大,使得枝叶簌簌而落,如同秋风扫落叶,满院皆是飘零之景,却也映衬着他此刻心境之凄凉与狂躁。 高崇德的怒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怨恨和不甘: “该死!都该死!!” 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如同被愤怒扭曲的利刃,试图割裂这压抑的夜色。 天上明月凛然,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高崇德身后幽幽传来 “你想复仇吗?” “啊!” 高崇德浑身上下寒毛倒立,一股凉意自头顶凉到了脚尖。他发出来一道尖叫,同时整个人似烂泥般瘫靠在树上。 眼中赫然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只露出了那漠然如冰的双眼,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院中。 他的到来仿佛让周围空气都寒凉的起来,就这么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高崇德。 在意识到是个人之后,高崇德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声音颤栗的说道 “你……你是……何人!你要做甚!” 那黑袍人一歪头,须臾间便闪身到了高崇德一丈之内,宛若鬼魅一般。 “啊……啊!” 高崇德以为此人是来取他性命的当即便跪下身来,不断的磕头口中连喊“饶命!” 黑袍人点点头,口中阴沉的说道 “起来,我不要你的命。” 高崇德听罢,心中稍定,却也不敢违背命令,依旧半跪着抬起了头。 “高手?您这是?” “观你对高家有很大的怨气啊,高昌宁是你什么人?” 高崇德一听这话,立刻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 “回大人的话,高知府是我伯父。可我恨他!他把我关在这里!他该死!!” 愤恨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中,就连黑袍人都听出了他的恨意。 生死之间审时度势,高崇德听出了黑袍人对待自己伯父的不善,立马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实际上却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黑袍人口中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情绪 “很好!你是个可造之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高崇德的心上,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振奋。 “既然你有恨对于高家,那么我们便是自己人。” 黑袍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两人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高崇德闻言,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他连忙点头哈腰,口中不住地附和着: “是是是!这是在下的荣幸,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黑袍人看着眼前这个面带谄媚之色的高崇德,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许欣赏之情。 他微微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错!小子!你很聪明。我要高家的情报,包括他和柳家的往来,平日里的活动。若是办好了事情,这个郑州城,之后便是你的了!” 高崇德听到这话,宛如被天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一手遮天、权势滔天的画面和柳昤双绝美的容颜,在自己胯下承欢的样子。 可在甜枣之后便是一个大棒降下, “若是你不用心做事~哼哼!” 黑袍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这股彻骨的杀气让高崇德从幻想中猛然惊醒,他连忙弯下那高傲的头颅,一遍又一遍地保证着自己绝对会完美地完成任务。 黑袍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生硬地留下一句交代: “等你解禁,每三日就来这院中,子时以后我回来找你!” 随后,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的院落和跪在地上的高崇德。 随后他的脸上扬起了邪邪的笑意,踏着四方步扬眉吐气的又回到了房中。 “接下来,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月高晴朗,此间寂静。 只有那房中传来誊抄的声音,不疾不徐,怡然自得………… ……………………… 第86章 感情升温,山西面片。 莫潇的眼前,仿佛绽放了一朵由剑光编织的玉莲,那女子身姿曼妙,宛如自画中走出的仙子,每一动都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手中的木剑,虽无锋刃,却似蕴含着竹叶之息,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的轻吟,仿佛连风都为之沉醉。 柳昤双眼带沉重之色,手上轻持剑柄,虽说一套剑法有些生涩生硬,可毕竟是刚刚学到剑法第三天。 她手上剑影飞快的刺破空气,划出风声,每一下都气势汹汹的奔着面前之人要害冲去。 一剑跃起,莫潇双目微眯,认得出这招便是竹林剑法中的“竹烟波月”,这一招在她手中虽显稚嫩,却已初具神韵,剑尖所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淡淡的青色,如同竹林深处那抹最温柔的月光。 然而,面对莫潇那游刃有余的闪避,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两个身影,一黑一白,在岁寒园中翩翩起舞,如同两只交织的蝴蝶,穿梭于落叶与光影之间。 柳昤心中暗自嘀咕:“真是的!也不让让我! 莫潇等到柳昤双将剑法使出两遍,便瞬间抓紧时机双手一拍面前层层虚影尽数消散。 只见莫潇嘴角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而易举地用手掌轻轻嵌住了那柄还在空中划着不甘弧线的木剑。 而柳昤双,此时正站在他面前,双颊泛红,宛如初绽的桃花,正奋力地想要将自己的木剑从莫潇的掌握中解救出来。 但木剑却像被牢牢镶嵌在石缝中一般,任凭她如何使力,都未能撼动分毫。 “哼!不打了,徐大哥你欺负人!” 柳昤双终于放弃了挣扎,双手一松,任由木剑被莫潇轻松取下,自己则向后退了两步,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和无奈。 莫潇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他轻轻将手中的木剑抖了抖,随即随意地插回地上,仿佛这不过是一场轻松的嬉戏。 他转过身,面对着气鼓鼓的柳昤双,眼神中满是宠溺与鼓励。 “好啦,昤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套竹林剑法,你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记下了所有招式,并且能流畅地使出来,这简直是天赋异禀,令人惊叹啊!”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由衷的赞叹,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柳昤双心中的不满与气恼瞬间烟消云散。 可柳昤双忽的俏脸一扬,显然对于莫潇的夸赞十分满意可眼中还是泛着狐疑说道 “真的?徐大哥,真的满意吗?” “快说,不许骗我!” 柳昤双走上前来目若杏花初绽,直勾勾的盯着莫潇。 面对如此眼神莫潇率先败下阵来,他摸着头口中话语却是正色无比的说道 “剑法招式并无错漏之处,只不过昤双你初涉武道,需要知晓气力,传至剑尖用使七分留下三分。切勿拼尽全力! 否则,与经验丰富的江湖人对敌之时,可能会被抓住招式之间的空隙。若是余劲难收,防守不及便有可能瞬间落败。” “莫要小看了此事,在我对敌的吾者舟就有许多因不知收敛肆意攻击,随后被我找到了规律一击斩杀。” 闻听此言柳昤双低头沉思一会,随即也是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 “嗯!徐大哥,我知道啦!” 莫潇随后又对柳昤双继续说道 “莫要忘了每天晚上的真气修炼,柳昤,你的经脉丹田异于常人。即使是到了这般年纪,可仍然如同幼童一般干净澄澈。习武不会受到年岁的影响。 只不过真气一道需日积月累,不能一蹴而就,需苦练不辍,方能正是的,踏入武道。” 柳昤双略微有些无语,虽然她知道莫潇是真心待她心中也十分感动。只不过似这样的叮嘱,自柳昤双练武开始已经过去一个月中莫潇说了不下十次。 真如幼时请来的教书夫子一般啰嗦。 “好啦我知道啦,那徐大哥你先练着吧,下午我就自己回房修炼啦。” “呃……好吧。” 柳昤双对着莫潇娇声说道,随后便如流云轻舞般向着园外走去。 那张俊逸的脸上不由得低头一笑。目送着柳昤双的背影离开了视线,看着园中一片草盛木虬,阳光微暖,这几日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常常睁开双眼就会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 平日里脑海里满是柳昤双的影子。 一个月中柳昤双当真做到了当初承诺的那样,对于习武她坚韧不拔,即使有时会累到精疲力尽,偶有擦伤也没有任何放弃之色。 身体天赋也是卓绝,短短二十日马步,基础剑法,基础步法都已经熟悉。甚至夜晚也会主动去寻医书刻苦的记下经脉和穴位。 甚至除了练武休息一次也没有出去游玩过。如此心智真让莫潇佩服不已。 而莫潇也在柳昤双基础完成的当下便传授了她“竹林剑法”和“皓月真气”,毫无藏私保留。 只不过步法却并没有传授。并不是不想而是有顾虑,所以不能。 一是莫潇也没有搞清楚柳昤双经脉体质的真相,害怕徐啸天阳步的灼热真气可能会损伤到柳昤双的身体。 二是毕竟是爷爷的唯一家传武学,虽然徐谓侠并未禁止莫潇将步法传于他人。只不过二人关系如今还只是大小姐与护卫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月的光阴悄然流逝,莫潇的心田已被柳昤双那纯洁如雪的品性、坚韧不拔的意志、聪慧过人的才情以及温柔善良的性格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他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地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次皱眉,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而柳昤双,在与莫潇的日日相伴中,也被他那份潇洒不羁的气质、广博的学识、纯良正直的品行以及无微不至的体贴所深深打动。 莫潇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语,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与幸福。 她甚至开始在自己的日录中写下 “想来莫潇也是如徐大哥那般,俊朗洒脱的侠客吧!”这样的话语。 她的心中,莫潇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的伴侣。 两人之间的情感,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虽未言明,却已芬芳四溢。他们的眼神交汇时,总能捕捉到对方眼中的柔情与蜜意;他们的对话中,也时常流露出对彼此的关心与呵护。 然而,这层薄薄的轻纱却始终未曾被戳破,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份珍贵的情感,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打破这份宁静与美好。 但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情丝却已纠缠得越来越紧,两颗心也日益靠近。 莫潇发愣半晌见日暮低垂,才从脑海中的幻想和柔情之中脱离出来。 开始盘坐于地,仔细的思考着剑意之事。 “与爷爷和小米儿话语中谈及过,武学和武者心念息息相关。恕我为政,其实一套阴森诡绝的剑法写会显得浩然正大,只不过招式奇意罢了。” “若我为邪,即使像皓月真气这种如此清华正净的功法也有走火入魔之险。” 莫潇用手轻抚上绑着布条的宽云铁剑。隔着一层薄布,他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笔直的剑身以及锋上的锐气。 忽的莫潇眉头一皱,他的手上感到了丝丝不平的凹凸之感。 “宽云铁剑有三处卷刃了?唉!是了,我先前战斗之时虽是兵刃相碰,可终究隔着两方武者的真气。当我剑心蒙尘对敌之时,却实实在在金铁相交,所以宽云才会受伤有缺。” “委屈你了,宽云。” 莫潇眼中有些愧疚之色。他已然打定主意,剑意一日悟不出他便绝不去剑上布条。 这是莫潇自己的决心,也是对宽云铁剑的承诺! 紧接着莫潇继续闭目沉思起来,他让自己的心明神清仔细的思索起来。 月上柳梢头,莫潇一坐便是一个时辰。就连有丫鬟来到院内点蜡照明,他也依旧老僧入定一般不为所动,面带沉思之色。 其间莫潇几次都要抓到剑意的关键,可又忽远忽近,就是难见真容,这让他不禁心思有些烦躁。 “徐大哥~” 温柔的呼唤让莫潇从烦躁的情绪之中,立马退了出来。他抬头望去,只见柳昤双此刻已经换下了练功服,身着一袭青衫,发束轻挽,皎皎月光下,碧容如花,香风浮动似月仙落尘。 “这姑娘,容貌生的有些过分了。” 即使看了很多次莫潇每一次见到柳昤双,心中都还是会被惊艳到,无论她穿什么样的衣服皆有异常的清美。 “昤双?你这是?” 莫潇的目光慢慢的聚拢到了柳昤双手中提着的食盒之上。 柳昤双此刻反而脸上带起一抹忐忑之色,朝着莫潇婷婉的走来。口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刚刚听莲儿说,徐大哥一直在这坐着。一动也不动,就连饭食也没有去吃。我想着你应是肚子饿了,所……所以我就自己弄了点吃的给你送来。” 柳昤双不经意间的羞,却化作莫潇眸里的柔。 看着眼前的佳人,莫潇心中的烦杂之色立马一扫而空。嘴角忍不住咧开开心的笑容,心中感动不已 “你为我做吃的了?昤双你真的太好了!” 莫潇双腿气血一运,久坐酥麻的感觉随即消散一空。他飞快的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接过了柳昤双手中的食盒。 看到莫潇的喜悦,柳昤双却支支吾吾的说道 “嗯,我……我第一次做东西吃,所以可能没有那么……” “害~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肯为我做吃食,无论做的什么,在我这儿那便都是人间美味,这等心意,可是天下最独一无二的珍宝!” 莫潇豪迈的挥手说道。听到这话柳昤双心中稍定,脸上也泛起开心的神色说道 “那可提前说好了,你不许怪我!” “怎么会!” 莫潇决绝的表示着,随着盒盖的缓缓开启,一缕柔和的月光恰好洒落,映照在那只精致的青花碗上。 只见碗中热气袅袅升起,如同仙境中的云雾,带着一股淡雅而诱人的面香,悄然钻入莫潇的鼻尖。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仿佛这碗面片是他久别重逢的老友。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碗,那温度似乎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轻轻吹了口气,便拿起筷子,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面片送入口中。 一旁的柳昤双,目光紧紧跟随着莫潇的动作,心中虽已得到他的保证,但那份忐忑与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涌来,难以平息。 她终于忍不住,声音细若蚊蚋地问道:“怎么样?” 莫潇的咀嚼动作渐渐放缓,他的眼中闪烁着怀念与满足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味蕾都被唤醒了。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连忙赞叹道: “哇~昤双!真不错啊!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面片很久了?” “面……面片?” 柳昤双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转为喜悦。但紧接着,当她听到莫潇如此高的评价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不知所措的情绪。 她偷偷观察着莫潇的神情,试图从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而莫潇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自顾自地吃着手中那碗清香四溢、口感弹实的面片,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继续说道: “是啊!自从我离开山西之后,这面片真的好久没吃到了。真不错!要是再加点醋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柳昤双,眼中满是赞赏与惊喜: “昤双,这哪像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呀?你的天赋不仅仅是在习武之上,就连这生活之事也一通百通,真的了不起!嗯!好吃……” 听着莫潇的话语,柳昤双站在一侧,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心中庆幸和羞赧交加一团。 “啊……可我做的是面条啊!我是按着徐大哥的做法学的,可面擀厚了,火也大了,还煮过头了!然后……就成面片了………” “呼!徐大哥看起来不像是在安慰我,这么说本小姐还真有点天赋……还好……还好!” 柳昤双轻轻眯起双眸,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她温柔的视线之中。她静静地站在莫潇的身旁,宛如一位贤淑温婉的妻子,无需言语,那份陪伴便足以让人心动。 他偶尔抬头望向柳昤双,眼中闪烁着温柔与感激的光芒,仿佛在说: “谢谢你,为我带来了这份家的味道。”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相互呼应……… ……………………… 第87章 明悟凛苍剑意! 莫潇吃完了面,心满意足的将碗筷放下连连称赞柳昤双的手艺。那一言一语的赞颂之言让柳昤双羞红了脸。 为了不再延伸这个话题,柳昤双只能抱着好奇的语气对着莫潇问道 “徐大哥,刚刚你在想什么呢,很难吗?” 莫潇看了看立在地上的宽云铁剑,愁闷又上心头,长叹一口气说道 “唉!我习剑至今,传授你的剑法也算练至大成,只可惜我那只能算是剑法、剑术!” “如今我所思的便是那于术于招之上的意!” 柳昤双不明所以,重复了一句 “意?” “对!剑意!” 莫潇将宽云铁剑骤然拔起,虽然抱着布条,不过皓月真气运行之下似雪如霜的锋锐气息覆盖上笔直的剑身。 月光下宛如神兵仙剑一般,美轮美奂。 柳昤双点了点头眸中思?了一会儿说道 “徐大哥!我初涉武道,可能不太了解,不过要是你愿意可以跟我讲讲。” 莫潇看着柳昤双关心的表情,也觉自己或许是入了“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困境,或许他人的意见可以帮助自己拨云见日,更何况这等问题已然困扰莫潇多日,他也想找人倾诉一番。 于是莫潇则是郑重的说道 “好!昤双!多谢!我和你详细的说说……” 等到莫潇将自己心境的变化,和自己剑道上的困境一一讲明,约莫快一柱香的功夫,柳昤双没有打断。 等到听完了莫潇话语柳昤双,眼中若有所思,任凭月光轻轻的洒在两人的身上,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忽的柳昤双仔细的分析起来,莫潇见状立马侧耳倾听, “徐大哥你说如今你的招式已然练到了尽头,甚至竹林剑法还有新创招式对吗?” “没错!” 柳昤双背着手摘下一旁的一片叶子对着莫潇说道 “徐大哥,你说的是对的,你先前是在练剑!所以方能在剑法的枝条上生出新叶,可剑意于你心境有关,你要做的是悟剑!” “悟剑?” 莫潇若有所思,好像心中有些东西正在被轻轻拨开。 柳昤双坚定的点头对着莫潇肯定的说道 “我看唐诗宋词,如古之诗人,李白杜甫,东坡居士,易安大家,或许个人风格心中牵挂各有不同。可每首诗词却总有不同的心境。 再如书法一道亦是如此,名家林立纵是二王书之也非千篇一律。以笔法比剑法技巧可以练习,可行气,气韵却是独到的。” 柳昤双顿了顿指着莫潇手中的宽云铁剑说道 “徐大哥你被竹林剑法困住了,只记得如何出剑强横,只想着真气运行正确,这样是万难修成你说的剑意。” “我认为,徐大哥你现在不应该去想如何使出剑意,而是如何创造剑意,换言之剑之意,人之意,若是持剑之人都不明白剑向何去,意归何从。那又如何可以悟道剑意呢?” 莫潇的眼神,宛若晨曦穿透薄雾,渐渐变得晶莹剔透,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柳昤双的话语,则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闪电,轰然划破黑暗,将四周的一切瞬间照亮。 在他的脑海里,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思绪仿佛被这股力量点燃,如同夏日山林中的野火,迅速蔓延,势不可挡,烧尽了一切迷茫与困惑。 “对!字字珠玑,昤双!” 莫潇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对!说的对!就是这个!一语惊醒梦中人!哈哈哈!是了!”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而坚定地握住了柳昤双那细腻柔软的指尖。 这一举动突如其来,却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真诚与热烈。 柳昤双正全神贯注于长剑的解析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得微微一颤,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解。 然而,很快,她便感受到了那只手掌传递过来的温暖与力量,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她。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羞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禁低下了头,脸颊上悄然浮现了两朵红晕。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落在这静谧的小院中,为柳昤双那倾城之姿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柔美。 她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清丽脱俗,仿佛世间万物都为之黯然失色。小院中仿佛有百昙花同时绽放的错觉,香气袭人,清艳绝伦。 正所谓: 一剪秋水拂散惊慌,拂手挽下几丝情肠。 柳昤双心中不禁嗔道 “怎么忽的这样,我还没有许你呢!” 可看到莫潇那喜上眉梢溢于言表的样子柳昤双也由衷的为他开心起来。 莫潇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自然的放开柳昤双的手,将地上的碗筷放入食盒装好,一脸兴奋的对着柳昤双说道 “昤双!饶我一个晚上的时间!今晚不能和你聊天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莫要因为我煞了你的时光。好吗?” 莫潇眉飞色舞的对着柳昤双说着,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安静,如今,疑惑尽散,云开见日。 他有信心,只要给他思考的时间,一定就能彻底的解决问题,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剑意! 柳昤双懂事无比的点了点头,她知道此刻不干扰,安静的离去就是对莫潇最大的帮助。 随后眼中羞意散去,给了莫潇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后缓缓的提着食盒静步离开。 只留下了站在院子中独沐皓月的莫潇,脑海中正在掀起惊涛骇浪。 “勿困于招,勿留于势!返璞归真,只去归源。” 莫潇轻松的持着剑,仿佛又回到了徐谓侠第一次教他握剑的那天。 “刺,斩,抹,格。云,崩,点,绞。撩,抽,环,藏………” 无需丝毫真气的催动,他的身躯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宁静之中,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与和谐。 就在这份近乎无为的状态下,他缓缓抬手,剑尖轻点,一套基础剑法便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淌而出,没有丝毫的造作与刻意。 那英姿勃发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超脱世俗的韵味。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的本质。 自踏入江湖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画面,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在莫潇眼中浮现掠过。 “吾意心之所向, 不忍见寒凛凄苦心生寒, 只剩的手中青峰三尺三!” 这是见到霍家无辜性命遭受劫难之时的想法。 “寂幕沉沉终将明, 万里夜云月犹升!” 这是曾经的他,虽千魔环伺,可仍坚信的手握长剑,立于人前的决然。 吾生何惜至于善, 但走幽途去鬼酣。 无惧道消魂逆折, 恐惶剑泣秽光寒! 莫潇闭上了眼睛,心意已明,剑意筋骨已成!接下来便是淬其血,生其肉! “混圆境少数招式可以外放,破空则是可以全部招式离体数丈不散,我之真气凝炼无比,以如今,我这境界便可使出混圆境的杀伐之效,我意传之怎可绵延一丈开外呢?” 莫潇想起了自己一路行来的对手,暗器,链爪,飞锤……… 这些不都是以实物为舟,灌之真气为浪,可推至身前数丈之敌? 莫潇悟性当真绝顶,凭着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他便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似含生竹叶杀般巧控,我以剑意为刃,使之真气为链是否可以将我之决然化为杀伐之攻!” 莫潇浑身真气鼓荡而起月华凝聚,流光皎洁,宛如剑仙临凡,只不过这次曾经那暴散的剑气却被他完美的收入体内,就连地上的脆叶也未动分毫。 可以说此时莫潇剑意真气浑然天成,再无分裂之感。只是那双眸子却异常明亮,内似有万道剑气闪动。 “积月华之清冷,汇苍竹之韧锋!” “去!” 莫潇口中轻吟,仿佛剑仙的法咒吐出,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奇妙的韵律。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看似沉重笨拙,舞动间却慢得离奇,如同老牛拉车于岁月长河,却在这缓慢之中,蕴含着无尽的玄机。 剑尖所过,空间似乎被轻轻揉碎,层层剑影悠然叠现,非是速度与光影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如同无数把透明的利刃,在虚空中悠然舞动,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足以割裂虚空的锋锐。 手腕轻轻一颤,宽云铁剑仿佛活了过来,朴拙之中蕴含着千钧之力,前刺而出,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紧接着,莫潇手指微松,长剑竟似有了自己的意志,离体而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夜空,其速之快,犹如流星赶月。 剑光如矢,一往无前,而随后,竟有百道剑光紧随其后,犹如群龙戏水,又似百鸟朝凤,交织出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莫潇眼神冷峻,手起剑指外翻,横陈于右眼前,眸中的光芒仿佛能斩破一切虚妄。 “散!” 他低喝一声,声音虽轻,却似言出法随。 宽云铁剑,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剑身,在这一刻仿佛被解开了压抑许久的封印,剑身裹着的布条无风自动,一股恐怖至极的锋锐气息骤然爆发,于虚空中凭空划出一道耀眼的剑气,犹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 “铿——铮!!” 剑与空气的摩擦声,清脆而干净,如同天籁之音,又极为克制的没有轰鸣之声。 剑身周围的锋锐剑意,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而出,所过之处,无一物能挡其锋锐。 地上的兰草瞬间化为齑粉,数十棵菊树与梅树,在这股剑意之下,竟是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切割成大小不一、光滑如镜的木块,切口之整齐,犹如天工雕琢,叹为观止。 剑气流光四溢,交织飞舞,最终竟在空中凝聚成一轮明月,映照在莫潇的眼眸之中,那纯粹的锋锐,竟没有丝毫气流的扰动,唯有唯美与毁灭的极致融合。 随后莫潇手中一摊,对着眼前的明月轻唤一声 “宽云!回来吧!” 好似宝剑有灵,剑光似飞鸟还巢般快速的敛回了剑身之上,莫潇闭目凝神,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源自自己丹田的真气,正跨越数十米的距离,与宽云铁剑紧密相连,如同指挥着忠诚的仆从,随心所欲,如臂使指。 他轻轻一扯,仿佛是天地间最细腻的丝线,将那股真气与剑意紧密相连,牵引着宽云铁剑划破空气,带着破风之声,朝着他手中激射而来。 莫潇手腕一翻,稳稳地接住了归来的宝剑,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与豪迈。 莫潇“哈哈”笑着拿起腰间的酒壶,猛地灌入,酒液入喉,如同烈火般燃烧着他的胸膛,真当快哉! 豪饮之后莫潇看着面前已经成一片狼藉,好像被万把飞剑冲刷过一般。 随处可见的草木碎块,满地纵横着的剑痕,好好的园子里除了莫潇身后的草木幸免于难,在这方寸之间勾勒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场景。 那些原本挺拔的树木,此刻都倒在了他的剑下,无一幸免;就连那洁白的墙壁,也被他的剑气切割得伤痕累累,留下了无数深浅不一的印记。 他的嘴角苦涩的一笑,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到 “糟糕!太过了!” 莫潇看着手上还在轻吟似在欢呼的宽云铁剑,心中又转悲为喜,暗自沉思道 “此招新创,竹月相合,剑意为基。嗯……就叫………” “凛苍月降!” 看着天已然有些蒙蒙亮了,自己悟剑,明了凛苍剑意借此创出一剑,不知不觉一夜已过。 莫潇反应过来,似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臊眉耷眼的拎着剑朝着柳昤双的阁楼走去,背影有些凄然。 他要认错! “唉!这一院子,还都是昤双种的,他娘的!惹祸了!” ……………… 旭日东升,转眼便到了巳时。 柳家东门庄严壮丽,寻常不开的迎客门前。 高昌宁自华贵的轿辇中款步而出,他身着锦袍玉带,步伐稳健而自信,仿佛每一步都踏着晨曦的韵律。 紧随其后的高素安,手中紧握着两个被锦帛精心包裹的木盒,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待。 他们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一队衙卒,他们肩挑乌木箱,膀系鲜艳的红巾,如同喜庆的使者,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色,脚步轻快,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乐与期待的气息。 对着身旁的高昌宁说道 “爹!咱们此行可周全吗?” 高昌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我儿啊,你放心!凭着我和柳兄的关系,两家共结秦晋之好乃是双赢。 再者柳家长女和你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这婚约我和柳兄早就提过,他也是十分赞同的。” 高昌宁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儿子,此刻也已然到了成婚的年纪感叹 “儿啊,你爹我不求你能有个扬名立万,可在我们两家拂照之下可以成家立业,平安喜乐为父也就心满意足了。” “等会进去,切记看为父眼色行事,我知道你对那柳家千金爱慕已久,今日过后我们和柳家就是一家人了,日后你可要好好待你妻子啊!” 高素安面带喜悦,也有对于父亲的感激,他立马说道 “父亲放心!我对昤双姑娘真心一片,怎会负她!成家之后我们自当为长辈分忧,也让岳丈和父亲不必太过操劳!” 高昌宁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着前方对着身后的下人问道 “好了,东西都带齐了?” “回大人!齐了!” 高昌宁攥着儿子的手腕,一脸的郑重之色,对着身后说道 “来啊,前去叩门,说高昌德携礼赔罪来了!” “是!” …………………… 第88章 高家提亲双狐斗! 柳源面上洋溢着春风化雨之色,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忠伯将到访的高家父子引领至府中最为宏伟壮观的“松香楼”正堂,那里不仅宽敞明亮,更弥漫着淡淡的松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特意嘱咐忠伯要好生伺候,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客人的尊重与重视。 待忠伯躬身行礼,步伐稳健地退出柳风楼,那扇雕花木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就在这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流淌的片刻,柳源的身后,一阵轻盈而略带哀愁的脚步声悄然响起 “老爷?你终究还是决定了啊!” 秦婉仪带着幽怨的,踩着莲步来到了柳源的身后。 柳源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后立马也转变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肩膀轻颓,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 “唉!夫人,我也是无可奈何。此次高家前来我大体是知道他们的打算的。 只不过我们两家年年修好,在这郑州地面上,可得一时安宁,已经算是共进共退,同舟共济。” “况且,此次双儿年岁确实也已经到了,是有些事情也应该定下来为好。” 秦婉仪哪能不知道丈夫是在伪装,心中对于女婿人选怕是早有人选。多年商贾贸易下来柳源的脸上已经多了很多副面皮,或许他也不想巧面善变,只是习惯使然。 随即她对着柳源说道 “好了老爷,我知道你是真心觉得昤双托付给高家是个好的选择。唉!我们这妇道人家的又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是心疼双儿罢了!” 柳源被妻子戳穿了心思也不羞恼,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起来,此刻他的语气才像是一个父亲一般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知,双儿喜欢什么样的人?他自小便喜欢那奇人异事退,所谓的江湖之事更是感兴趣。女儿心思嘛!我这当爹的自然知道他想找一个盖世侠客或者当世英豪才能称心如意。 可如今世道下天下局势越来越不安生了,就连我们这种身不在庙堂,室不染江湖的人都能感觉到有场风雨即将到来。更何况是如徐小子那般的江湖人士呢?” 柳源的眼中闪过一抹浓厚的慈爱之色他沉声继续说道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高昌宁毕竟是朝廷命官会受到庇护。双儿是我的女儿,所以在这场斗争中,咱们不能独善其身最起码要保住她的安全!” “况且高素安那小子我也派人调查过,品行不错!据说还是个文武双全之人。以后很有可能也走上仕途之路,对于双儿来说,已经算是个良人了。” 秦婉仪看着柳源,面带心疼之色,她用手轻轻的挽住丈夫的臂膀,将头温柔的靠在那并不宽大的肩膀上,说道 “那女儿那边我去说吗?” 柳源侧头看着妻子那温婉的脸庞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这个消息只要告知她就好,不用额外再劝说什么。夫人,你知道吗?我何明知双儿和徐小子两人互有情意却不出手干涉?” “难道不仅仅是护卫之职,没有更好的人选吗?” 柳源沉默片刻说道 “这只是其一,双儿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所以她和徐小子之间我不另加干涉,这次婚约我也会定下来!” 他的语气开始威严起来,整个人充满了上位者的气息说道 “不要说我没给徐小子机会!若是他真能让双儿死心塌地,这江湖,那便让他们闯!我柳家也效仿祖上再疯一次又有何妨!” “况且我能感觉到那小子的身份可不是一般人啊!” 秦婉仪看着丈夫掌控全局豪气冲天的样子,脸上带着无限的爱慕之色。 她爱上柳源并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显赫,而是在手腕通天的同时还能,以最真诚的爱意保护着家中的每一个人。 “好了,夫人!我要换身衣服去见见高家父子了。今天的事不要跟双儿说的太细,要恨就让她恨我一个人吧。” “我……知道了,老爷。” …………………… 松风阁内,雅致而静谧,每一寸空间都透露出柳家不凡的品味与深厚的底蕴。 高家父子端坐于名贵的圈椅之上,那椅子以精选红木打造,雕工繁复而不失细腻。椅面上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色泽温润,触感极佳,让人坐上去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心。 忠伯站在一旁,面容慈祥,满脸堆笑,宛如春风拂面,给人以温暖与亲切之感。 他手持精美的瓷壶,壶身绘有细腻的青花图案,他轻巧地提起壶柄,那清澈的茶汤便如丝如缕般倾泻而出,落入面前的精致茶杯中,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高大人,劳您稍等片刻。我家老爷昨日沉迷于书海,夜不能寐,今儿早方得闲暇洗漱更衣。这杯中的,乃是今年早春采摘的明前龙井,叶嫩色翠,香气高雅,特地为您和公子解渴提神。” 忠伯的话语温婉而诚恳,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对客人的尊重。 高昌宁闻言,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他轻启朱唇,道了一句: “有劳了,替我谢谢柳兄。” 声音温润如玉,却不失威严的说道。 而一旁的高素安,则是表现得更为恭敬。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那动作流畅而标准,显示出良好的家教与礼仪。 “多谢老人家。”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为这静谧的阁内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忠伯笑盈盈的颔首点头退到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高家父子也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品着茶,欣赏着这阁内的每一处细节。茶香袅袅,与周遭的檀香、松香交织在一起……… 没一会儿,只听正堂门口,人未至,笑先行。 “哈哈哈!高兄!别来无恙啊。” 此时柳源已经换上了一身得体的白锦长衫,口含温和的笑意一边走入堂中,一边抱拳拱手对着高昌宁说道。 见到正主到来,高素安立马站起身来退至父亲身后,高昌宁也带着老友相见的喜悦神色站起身来冲着柳源连连行礼。 “柳兄!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大早上的讨扰了!” 柳源一摆手说道 “哎~高大人是见外了不是,高兄您这日理万机的能抽个闲来柳家,在下自是欣喜雀跃,无任欢迎!” “来!来,快坐!” 一番客套之后,二人尽皆落座。一旁的忠伯也是适时的用眼神命退了在场的下人,自己则是默默的站到了柳源的身后。 刚一坐下柳源就拿起一杯清茶徐徐问道 “高兄,今日来访可有要事与我商量?” 高昌宁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可依旧面不改色,听到问话立马泛起了一抹歉意,口中更是诚恳无比的说道 “柳兄啊,我这今日前来,是向您赔罪的。” 看着那张面带苦涩的脸,却好像知错能改的样子,柳源反倒是神情自若的说道 “哦?咱们两家这么多年来通力合作,无论是我这柳家经商还是高兄的官场都是一帆风顺啊。这赔罪从何说起?” 高昌宁知道越是这样,就更要真诚道歉,否则此事揭不过去,自己儿子的提亲之事都无法开口。 于是他苦笑着低下头说道 “柳兄大度,可我又岂是不明事理之人,前段日子我那混账侄子,居然鬼迷心窍冒犯了令千金。险些让我们两家多年经营毁于一旦,说到底还是我管教不严,真是惭愧无比。” 柳源老神在在,眸子中波澜不惊,还喝了一口茶后随意的说道 “原来是此事,高兄不必介怀,放于心上。毕竟双儿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况且我与高兄情谊深厚,两家更是同舟共济,些许小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听闻此言高昌宁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万幸柳昤双没有出意外,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两家之间可以说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虽说士农工商,可如今局势之下,若是得罪属柳家这般一州巨富,也确实够高昌宁吃上一壶的。 高昌宁的姿态放的很低,毕竟理亏在先又有求于人,所以这个郑州知府站起身来对着主位的柳源深鞠一躬,而高素安也跟着父亲行礼以表歉意。 柳源倒是不必不让,可口中还是客气的说道 “哎呀,高兄,你这是干什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高昌宁站起身来脸上却是郑重的说道 “我已经罚了那小子禁足思过。以后我也会严加看管,所以说柳兄气量非凡,但此事毕竟是我高家失礼在前,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就当给令千金赔罪了。 来人啊!” 高昌宁招呼一声,只见十来个衙卒抬着五口箱子井然有序的入了正堂,“砰!”的一声放在地上,显示着箱子内东西的份量。 随着高昌宁挥手示意,几个衙卒将箱子尽数打开,只见房间内骤然充斥着珠光宝气。 那五口乌木箱,古朴典雅,其上雕纹繁复,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与匠人的心血。箱内珍宝,熠熠生辉,珍珠圆润如月,玛瑙斑斓似霞,绫罗绸缎轻舞飞扬,瓷器首饰精致绝伦,更有山水字画另置一箱。 显然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一份重礼,高昌宁歉意的说道 “平日里,柳兄的资助我都用在郑州之上了。自然也没有闲钱拿出来,况且既是赔礼自然不能用柳兄之物再赠还柳兄。 所以这几箱东西还是我从山东老家里那边调过来的,还望柳兄不计前嫌,笑纳!” 高昌宁的算盘打的十分精细,虽然自己强行从家族中一次取了那么多财物,家里有些不满。 可只要自己的儿子迎娶柳家千金,自己便能得到整个柳家商号的支持,这几箱银钱的付出和回报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而已。 果不其然柳源也只是轻扫了一眼箱子便挪开了视线,反倒是将目光看向了高昌宁口中说道 “高兄言重了,我坐下细聊好吗?” “多谢柳兄!” 等到高昌宁落座,柳源语气平稳的说道 “高兄歉意,我感受到了。只不过看这些赔礼之物,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此事那么简单吧?” 高素安在父亲听着心中一跳,开始不由得兴奋起来暗道 “来了!” 高昌宁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柳兄料事如神,今日我等前来,还有一事,望柳兄成全。” “哦,高兄不妨明言。” “来!素安!见过你柳伯父。” 高昌宁正襟危坐,冲着身后说道。紧跟着高素安饶至堂中冲着柳源深鞠一躬,语气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侄高素安,见过柳伯父!” 柳源看着面前的青年虽是壮实高大,却身着儒袍,看着仪表堂堂。眉宇之间自有一股书卷之气,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口中语气稍微温和的说道 “哦哦,贤侄快快请起。嗯!这便是高兄的长子吧,果然是青年俊杰。不错不错!” 高素安心中一喜,随后又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道 “柳兄过奖了,今日另外一事除了来给令千金赔罪之外。还有就是希望替我儿向柳姑娘提亲!” 柳源听罢,先是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思索之色口中说道 “这……” 高昌宁此刻为了儿子也算豁出老脸,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柳兄,我们两家交好多年我与之官场,柳兄则行之商贾之道。我这孩子倾慕令千金许久,虽然前些日子略有误会,今日也算是尽去嫌隙。何不更进一步?两家共结秦晋之好,化远为近,转疏为亲。岂不成完满之事?” “不知柳兄意下如何。” 柳源故做迟疑的说道 “小女也确实到了该考虑这个的年纪,只不过我与令公子初次见面这………” 这时高素安“噗通”一声,双膝下跪,将原先准备好的帛金,聘书以及那锦盒双手奉上,口中话语真挚无比的说道 “伯父!素安对柳姑娘一见倾心,若是能娶到如此贤妻,定当倾尽所有,好生呵护柳姑娘,绝不让她受到半分委屈。若负此心,在下不到好死!天地可鉴!” “望……伯父成全!” 柳源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高昌宁也是躬身一礼口中庄重的说了一句 “柳兄!” 半晌………… “唉!” 柳源的长叹一声轻轻的送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在静谧的气氛下却显得异常响亮。他脸上带着些许欣慰和释然的说道 “罢了,罢了~你这孩子也算是情真意切。和我家昤双倒是良配,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吧。” 高素安面露激动神色,更是恭恭敬敬的将手中聘书放在了柳源身前的桌子上,随后又退后跪下端正的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伯父成全!” 这时高昌宁见此事尘埃落定,也是带起和善的笑容对着柳源说道 “哈哈哈!柳兄!真好,以后咱们也成亲家了。” 柳源站起身来,来到了高素安身前将他扶起,口中说道 “哎呦,快!贤侄请起!高兄,这也是水到渠成。咱们多亲多近才是。” 他拍了拍高素安的肩膀,随即换上一副热烈的表情对着高昌宁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高兄和贤婿就留下吃个便饭吧,我们好好聊聊。” 高昌宁频频点头,显然此刻心情大好,连忙相让着说 “是极!是极,柳兄,请!咱们喝两杯!” “哈哈哈哈…好!请!来人啊,准备开宴!” “来!这边请!”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正堂里只有忠伯面露难受之色。老人家摇了摇头朝着后堂走去 “唉!丫头,这次要看你自己咯!” ………………………… 第89章 黯然处,情销魂! 高家父子的爽朗笑声与柳源夫妇温婉的言语交织在一起,宴客厅内光影交错,觥筹之间,不仅流淌着佳酿的醇香,更洋溢着情谊的甘甜。 欢声笑语如同春日里最悠扬的风铃,清脆悦耳,让整个柳家仿佛被一层温暖而明媚的光辉所笼罩,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祥和喜悦。 可以说整个柳家都萦绕在热闹的氛围之中。 而柳昤双和莫潇今天却是早早的出门游玩了。正所谓劳逸结合,二人习武多日一直绷紧了弦,柳昤双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见到大早上等候在自己门前“负荆请罪”的莫潇之时,柳昤双也是哭笑不得。 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柳昤双也是又气又喜。一个院子而已她并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有些心疼自己种养了很久的树木罢了。 喜的是,得知莫潇悟出剑意,还是在自己的帮助下,让她暗暗窃喜,与有荣焉。 于是柳昤双借着此事莫潇提出了惩罚,那便是陪着她出门游玩。 莫潇苦笑着答应下来。 随后二人便稍稍准备,一早的就出了门。 柳昤双依旧是面戴薄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这次出门还带上来一个白纱斗笠,可以说将面目遮了个严严实实。 莫潇则是身着白衣趋步在后,二人走在郑州城内,柳昤双看着街道两旁好不热闹的市井场景也感到发自肺腑愉快。 她对于那些金钗玉镯不感兴趣,反倒是很喜欢一些手工编织的小玩意。还有看着烟火缭绕的街边食摊也十分感兴趣。 晨光初照,二人漫步至晌午,春日暖阳高悬,莫潇亦感微汗沾衣,燥热渐生。 他紧随柳昤双身后,双手不空,满载而归。衣物乃柳昤双精心定制,色彩斑斓,尽显其品味;手工织品,则小巧别致,蕴藏匠心独运。加之荷叶包裹的蜜饯糕点、香醇烧肉、软糯焖饼,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可以说莫潇现在疲态尽显,本以为自己区区一个护卫,出生入死都不皱眉头,可如今陪着柳昤双游玩却让他心力交瘁。 莫潇无奈调动皓月真气驱散浑身的热气,看着面前依旧健步如飞,袅袅飘然的柳昤双面带苦涩的说道 “我说,大小姐唉,您这千金贵胄的,一个早上了都不累的吗?” 柳昤双显然心情十分愉悦,虽然看不到任何表情可语调都在上扬显然此刻轻松无比 “怎么啦?徐大哥,我很好啊。先前可能会累,可是自习武之后体内有了些真气,我都觉得可以逛一整天呢!” 莫潇苦啊,好像被一大盆汤药淋下了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很有精神!呼……看来昤双真是用功了……” 莫潇有气无力的称赞道,柳昤双面纱下勾起一抹笑容。 莫潇脑子千回百转,手腕轻轻的蹭到了宽云铁剑,忽的灵光一闪,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口中说道 “昤双!” “嗯?” 她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他,而莫潇继续说道 “你习武也有些时日了,真气累积快达到了风起境初期,是时候给你去寻把武器了。那日我记得你有一匕首防身,而今,学了剑法写理,应有一把佩剑在身,这样才算得上是习武之人。” 柳昤双听闻此言眼神立马亮了起来,这城里她喜欢的东西自小也玩了个遍,只不过这武器倒是从未有过。 今天莫潇一提也瞬间引起了她的兴趣,口中喃喃道 “是啊,我还没有一把剑呢!走走!徐大哥,我知道城西有家铺子铁匠手艺好!忠伯跟我说过,咱们去看看!” 说着脚下步子又快了两分,莫潇眼中一喜,提起精神拎着东西跟上前去……… 申时…… 天光慢慢黯淡下来。柳昤双抱着一把淡青色的长剑,剑鞘用上好的鲛於皮包裹,虽然未有繁华花纹却看着优雅自然。剑身二尺九寸,剑宽一寸九分,窕细灵动,剑格流佩鸢纹,雅而不奢。 城西的“星记铁匠铺”果然名不虚传,见柳昤双使足了银钱,足足二百两银子! 铺子里的老师傅们纷纷喜笑颜开。 恨不得将整个铺子的老底都搬了个干净。用了一珍稀剑胚是以玄铁而锻,又融了百锻铁精,足足两个个时辰,在三位老道的铸剑师的同心协力之下,一把适用于女子的长剑“玉鸢”终于交到了柳昤双的手上。 因为天色稍暗,柳昤双此时已将轻纱挽起,只留出一双泛着新奇雀跃的眉目。 她抱着剑视若珍宝一般,忽的“仓—啼!”一声玉鸢剑出鞘三寸,可以看到剑身上映射出道道寒光,剑脊笔直自然,剑刃波芒微闪。 柳昤双越看越喜欢,而身侧的莫潇也面带“死里逃生”之色,看着一旁的时而拔出宝剑欣赏的大小姐,看着天色昏沉心中暗暗庆幸道 “幸好!天见可怜,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二人继续前行,此刻的街道已不复先前的喧嚣,百姓们大多归家休憩,小摊贩们也渐次收摊,只余下几抹稀疏的身影,在春风中摇曳生姿。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火红的夕阳画下一幅淡然和宁静。 莫潇望着柳昤双,她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新得的宝剑,那剑身寒光闪烁,仿佛蕴含着莫名的魅力。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提醒也有关切:“ 昤双,你需铭记那晚的誓言,莫让外物蒙蔽了心智。剑虽是你的,但剑意却非剑所能尽述。 我知此刻提及或许略显突兀,但仍需一问……” 他话音未落,那双深邃的眼眸已锁定在柳昤双身上,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你,究竟学的是什么剑?” 柳昤双闻言,从剑的世界中缓缓抽离,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新剑的喜爱,也有对莫潇话语的深思。 她并未急于回应,而是轻轻放下宝剑,双手交叠,陷入了沉思之中。春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也似乎在轻轻拂去她心中的尘埃。 莫潇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望着柳昤双那专注而坚定的侧脸,眼中满是羡慕。 他知道,这少女正站在武道之路的门槛上,很快就会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真是天才啊!” 他心中暗叹充满了由衷的赞叹。 “或许,用不了多久,昤双便能在这武道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幕,二人终是踏入了柳家的门槛。 家中景象与往日大相径庭,杂役仆从穿梭其间,步履匆匆,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忙碌,整个柳府仿佛被一股热烈的氛围所笼罩。 莫潇与柳昤双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不解。 莫潇目光扫过那些忙碌的身影,只见他们每经过柳昤双身旁,都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恭敬地行礼,眼中闪烁着敬畏与羡慕的光芒。 “最近家中可有何大事将临?” 莫潇忍不住向柳昤双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柳昤双闻言,也是一脸茫然,轻蹙秀眉,思索片刻后,无奈笑道: “徐大哥,我也不知呢。昨日一切如常,或许真是因我俩今日出游,错过了什么消息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却也难掩心中的好奇与期待。随即,她话锋一转,显得颇为豁达 “无妨,明日我自去询问爹爹便是。” 莫潇闻言,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柳昤双那张已显疲态却依旧绝美的脸庞上,此时她已将所有的遮掩卸下。 他轻声细语,如同暖风拂面 “昤双,今日便好好休息吧。习武之路,不急于一时。养精蓄锐,方能走得更远。” 这番话语,简单而真挚,却让柳昤双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甜甜一笑,眼眸中闪烁着感激与幸福的光芒: “徐大哥,谢谢你。我已许久未有过如此轻松惬意的时光了。” 言罢,她转身欲行,手中依然紧紧抱着那把新得的宝剑,仿佛那是她此刻最珍贵的宝物。 小丫鬟兰儿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柳昤双的房间缓缓走去。 夜色渐深,柳府内的灯火依旧通明,映照着她那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推开了房门,招呼一声让兰儿将东西放下,柳昤双便又摸出了压在枕头下的日录开始书写。 显然今天畅快的出游,还有心上人时时跟随陪伴,让她的心里十分的满足。 轻柔的将毛笔放下,柳昤双托着下巴,痴笑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此刻,屋门外,忠伯面带无奈之色心中叹道 “唉,这差事啊,要被丫头嫌了啊。” 老人摇了摇头,还是轻轻的叩响了柳昤双的房门。 “徐大哥!是你吗?” 里面立马传来一个欢喜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动静响起。忠伯硬着头皮说道 “小姐,是我。” 话语落下,三息后房门大开,只见面带惊讶之色说道 “忠伯?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可是爹爹有事情找我吗?” 在柳家若是大事,一般普通下人是没有资格前来找大小姐的,只有如忠伯这般似仆似亲的长辈前来通传。 所以柳昤双下意识的以为是柳源有要事找他。 忠伯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温柔地洒在柳昤双的身上。 “小姐,老爷有话让我转达给您,咱们还是移步楼下园中,找个清静之地商议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慈爱,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柳昤双轻轻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随手将屋门轻轻合上,那门扉关闭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跟随着忠伯的步伐,缓缓下楼,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二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庄园深处的一个幽静角落。 这里有一座精巧的假山,假山之后隐藏着一个池塘,月光如银,倾泻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星辰在轻轻摇曳。 偶尔,一两条小鱼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又迅速沉入水底,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柳昤双信步走向池塘边的一座小亭,那亭子古朴而雅致,她走到石凳前优雅地坐下,姿态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从容。 忠伯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最终站在了她的身侧。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起来,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柳昤双却并未被这份凝重所影响,她转过头,以一种轻松而自然的语气对忠伯说道: “好啦,忠爷爷,这里四下无人,您老坐下慢慢说吧。” 忠伯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走到石桌旁,动作中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从容与沉稳。 坐下后,他直视着柳昤双的眼睛,开门见山地问道: “丫头,你跟老头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徐莫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柳昤双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本来还觉压抑可突然听到如此问话,耳稍立马染起绯红。语态倒是镇定无比,只不过那心中小小的慌乱还是透了出来 “哪…哪有。忠爷爷,莫要打趣昤双啦。我只是把他当大哥而已,您也知道,家里闷得很,除了兰儿都没什么人跟我说话。兰儿还小,有些事情她不知道的。我就是跟徐…徐大哥聊聊天嘛。” 柳昤双话语镇定,思路清晰,只可惜忠伯人老成精,又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何不知道柳昤双此刻不过是以理藏心罢了。 忠伯摇了摇头,脸上每条皱纹都带起了愁苦 “丫头啊,你和你爹都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老头子跟着你爷爷一辈子了,你爹我放心的很,倒是你这丫头性子又倔,脑子还灵光。” “跟老爷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 说着忠伯的眼神中带起了丝丝追忆之色。柳昤双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忠爷爷?到底怎么了?” “唉!” 话语未起声先叹,只叹半点不由人。 忠伯看着柳昤双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爹给你定亲了。” ………………… 沉默,小小的亭子里,只剩下了一片安静,只有两旁虫鸣和叶子飞漱的响声。 半晌 柳昤双的语气平静无波,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哦,如此,是我这未来夫婿是哪家公子啊?” 忠伯看着柳昤双那碧玉无瑕的脸,此刻真是如“碧玉雕”一般生冷孤远,却不失任何礼节。 忠伯再叹一声随后说道 “是高家高知府的长子,高素安公子。” 柳昤双依旧波澜不惊,听到了这话只是眼神微微一沉,口中清冷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 忠伯见到柳昤双如此,心中当真是在滴血似的心疼,二人虽名为主仆,可多年了他早就将这丫头当做孙女般宠爱,可如今却……… 唉! 可有些话又不能不说,于是忠伯平稳了一下心态,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高素安公子,我今天见了,文武双全,仪表堂堂,而且品行不错。咱们柳家和高家多年交好,丫头你也到了岁数,高大人真心前来求亲,要不丫头你抽个空见见高公子?” 柳昤双充耳不闻对着忠伯平静的说道 “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成亲?” 忠伯见此,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喉咙之中,只是缓缓的说道 “一月之后,六月十五。” 柳昤双点点头,站起身来。此刻对于忠伯她端正的行礼,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说道 “忠伯,既如此。那就按照日子来吧,成亲前,我于高公子不便相见了。请告诉爹爹,昤双听从安排。” 随后也不管忠伯的反应,自顾自朝着阁楼走去。 只留下了形单影只的老人家身子显得有些佝偻,忠伯苦笑着说道 “丫头唉,对不起啦,这次爷爷帮不了你了。” ……………… 就在柳昤双和忠伯在亭子中说话的同时,一个下人叩开了莫潇的房门。 莫潇拿着剑将房门打开,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厮,他先是躬身行礼,手中奉上一个红贴。 “徐护卫!” “小哥?你这是?” 莫潇下意识的接过红贴却没有打开,朝着小厮问道。 小厮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爷命小的传话,下月十五,大小姐出嫁。请徐护卫在这一月中尽心值守,护佑大小姐安全。待到大喜之后,自有大礼奉上。” 莫潇脑海中宛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开,口中干涩无比,就连手上拿着那烫金的喜帖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时小厮继续说道 “这次大小姐与高家大公子喜结连理是大事,到时候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望徐护卫可以尽心尽力,保证大小姐和未来姑爷的安全。” “对了,老爷还说,切记珍重!” “小的告退。” 莫潇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就半倚靠着门,手中拿着喜帖不知所措,就连小厮什么时候走的他都全然不知。 “大小姐?成……成亲?” 一股莫名的心痛涌上心头,好似被人生生的剥去一块。原本温暖的春风环绕,下一息便被人揣入了冰窖一般。 “昤双?是昤双要和他人成亲了?” “为什么?她不能啊!她明明……” 此刻莫潇的脑海中全然凌乱无比,似一团浆糊一般。他缓了很久,终于强撑着站直身子,浑身明明无伤无痛,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还有所有思维。 “为何啊,他娘的!贼老天,老子踏入江湖惹你妈的了!为什么要夺走我的所有东西!” “去你妈的!” 他逼迫着自己去想,去思考,可无论如何推动,眼前却只有柳昤双的影子,挥之不去。 “对了!酒!” 莫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拿起腰间的酒壶 将里面还剩下半壶的竹叶青全部灌入了喉咙。 火辣辣的疼,都快要疼哭了,莫潇的右眼一滴泪花泛起,或许是门前的风太大了。 他忽然胸中泛起一片浪花,转而变成惊涛骇浪,直接推着莫潇朝着门外奔出。 他踉跄着步伐,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刀刃之上,疼痛与慌乱交织,连平日里得心应手的真气都忘却了如何调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飞速奔向那扇房间! “砰!砰!砰!” 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响,如同他此刻杂乱无章的心跳,却只能换来一片死寂的回应。 莫潇猛地回头,望向那灯火阑珊、祥和安宁的庄园,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与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他不再犹豫,一个腾跃,身形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疾掠而下,穿越过层层夜色与光影。 在这急速下落的过程中,与柳昤双共度的点点滴滴如同潺潺流水,清晰而又不可触及地划过他的眼前,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与不舍,如同下落的风,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扬起的沙尘,莫潇狼狈地摔倒在地,左腿与左肩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 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强忍着疼痛,迅速运功于掌,轻轻一挥,顿时,周围的沙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纷纷消散于无形之中,露出他那张焦急而无措的脸庞。 莫潇此刻宛如一个迷路的幼童一般,茫然而焦急的环视着周围,想要找到柳昤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踏入江湖以来,憧憬、狂妄、朋友、尊严、就连命都差点丢了。 可现在他只想要立刻见到她!见到或许还能抓住! 终于环视两圈之后,一个身影慢慢的从假山的方向走来。 莫潇看的真切,那身影就柳昤双! ………………… 第90章 钗头凤,阴雾生。 莫潇眼中一片朦胧的冲动,在柳昤双的那一刻又瞬间转变清明起来。 似拂开烟尘,她披着璨璨星辉,衣袂流云,她还是那么美,凄美得宛若一座孤城,被遗忘在天地之间,看不到有人进得城去,也不见得有人从城门出来。 荒野千里,渺无人烟,月光却偏只照这城头:规规矩矩的每块墙砖上都划满了,孤、冷。 初见心动,有如烈火乍焚,一触即止;常伴情深,偏似细雨落花,久而弥香。 可对于莫潇来说,初见的一面惊欢,怎抵的过久处柔肠。 此刻不外如是,柳昤双脸上的清冷,将他抛回了二人正式见面的第一眼。 五味杂陈瞬间冲醒了莫潇的心,他心中开始苦涩起来。 “呵?自本浪荡儿,怎觍入仙眸?万贯财于世,怎载入寒舟?” “我浑身左右不过长剑一条,真气于武道也不值一提,天下高手如黄河之沙。” “自古侠以武犯禁,我在高家眼里和匪患之流怕是差不多吧。” 莫潇的面容仿佛被月光轻轻抚平,所有的波澜不惊地收敛于深邃的眼眸之中,宛如一潭静谧的秋水。而柳昤双,她的双唇轻启又合,细微的颤抖如同初绽的花瓣,欲语还休。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被她巧妙地藏匿于眼底的清冷之后,谁也没有发现。 二人分别片刻,再见之时时却好像恍若隔世。 寂夜无声,彼此都是默然不语,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任凭微风从二人之间穿过。 良久莫潇说话了, “你要成亲了………昤双。” 柳昤双的淡笑,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只是发丝不停的纠缠着眉前,似在遮掩着什么。 “是啊,是门当户对的高家呢,徐……公子。” “哈……之真是不错!刚刚柳伯父还让我保护好你们的安全,确保亲事的顺利。” 柳昤双点了点头温婉的笑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笑,只是见过嫁做人妇的女子应当是如此吧。 “有劳了,徐公子……” “嗯!” 莫潇呆在原地,任凭柳昤双从他身旁经过只留下了风中淡淡的余香。很熟悉的香味,好像兰花盛开一般………… “昤双!” 当莫潇的呼唤响起时,柳昤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她停下了脚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站在原地,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答案。 莫潇绷着嘴,眼中挣扎无比,死死地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剩下的话语被硬生生按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昤双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敢转身,害怕一旦回头,就会看到莫潇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那将会是她无法承受的重量。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以至于布料都被她抓出了丝丝裂迹,点点红色如同血滴般渗出,映衬着她内心的痛苦。 一息,两息,三息…… 柳昤双终是开口说道 “徐大哥……好好休息吧!” 随后便一步一晃的朝着阁楼走去,只留下了原地的莫潇如同被遗弃的幼童一般失神的站在原地。 莫潇的耳边只剩下了喧嚣的杂声,或许不该但情绪酿成悲痛还是将他的情绪彻底灌醉。 就这么站着,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脱离于世界之外………… 阁楼之上,柳昤双闭上了泛红的双眼,视线从楼下收回,然后转身回屋。 她轻轻的关上门,看着桌上那把“玉鸢宝剑”还是在莫潇不断建议下帮助铸剑师傅们一点一点的锻成,就是为了给自己使用时可以得心应手。 “嘀嗒!” 强忍许久的泪滴,从无瑕的脸颊上滑落,点在地上,那响声显得格外清晰。 柳昤双走到桌前坐下,手温柔的从剑身上抚过,最后落在了桌上的一个白玉把手之上。 从未喝过酒的柳昤双,破天荒的拿起了昨晚送来的“桃花醉”,用一个茶杯倒了起来。 那梨花带雨的脸上嵌着一双惹人怜爱的水目,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咳!咳!哈……呼!” 酒液柔和中带着苦涩,点点花香此刻却比汤药还要难闻。柳昤双呛到了,可她却没有停下,不停的倒着酒水,一一杯一杯不停的送入口中。 直到脸上翻起两抹酡红,双眼迷离,她枕着右手靠在桌上,口中如怨如诉的咛喃着 “徐……大哥……你这个呆子!你为何不气啊,你为何不来拉我!难不成你心中真的没有我么……” “呵!那我就嫁,当着你面嫁给他……呜……” 柳昤双脸上带着悲凄,开始低声抽泣起来。烛火微摇,她看着那扇依旧破损的窗户,想出了神…… 声声低吟在房间内回荡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呵呵,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 高家府中也是一片喜色,高昌宁回到家中,脸上一直笑语盈盈的,儿子的终身大事敲定,高,柳两家珠联璧合,牢不可破。 可以说,今天是他赴任郑州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在厅中悠悠的饮茶,目光落到了一旁的两个身影之上。 只见高崇德,此刻面带微笑,眉宇之间已经没了半点浮躁之色,对着身前的高素安行礼朗声说道 “恭喜堂兄,贺喜堂兄。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兄长好事将近,和我那嫂夫人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先前给兄长和大伯添了不少麻烦,子明惭愧无比,还望兄长原谅。” 高素安听着堂弟真心祝贺的话语,也是开心无比,他坦荡的说道 “子明,你这就见外了,咱们本是一家人,就该相互扶持,哪有当哥哥的记恨弟弟这一说。 以前的事儿都随风而去,堂弟,如今,改过自新,为兄亦是喜不自胜。子明日后定然也是前程似锦,大有作为!” “啊!兄长大度,愿兄长和柳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哈哈哈哈!!” 高昌宁看着眼前兄友弟恭的场景,心中更是畅快非凡,就连口中的茶水此刻也变得格外的清香。 自禁闭解除后高崇德仿佛真的改过自新了一般,遣散了家里的美人,行为举止也变得端庄有礼了起来,这段时间真如一个翩翩公子一般。 他缓缓点头,冲着高崇德和蔼的说道 “嗯!子明,你能明心见性走入正道,我十分欣慰。所谓家和万事兴,在素安成婚之后。过个半年吧,我也为你讨户好人家,你也算给我弟弟有个交代。” 高崇德立马对着主座的大伯深鞠一躬说道 “多谢大伯,知子明定然不会让您和父亲失望!” 高素安和高昌宁见此都满意的笑了,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察觉到高崇德低头的瞬间表情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在抬头的瞬间又恢复如常。 夜半子时三刻……… 高崇德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原先囚禁他的小院子之中,探出脑袋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闭紧了大门。 来到了院中的树下,等待着。不一会忽听得一阵微风掠过,高崇德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袍人。 “大人!” 高崇德脸上一喜,来到黑袍人身前行礼说道。黑袍人干哑的声音从袍子里传出 “今日可有什么大消息?” 高崇德显然有些迫不及待说道 “嘿!回禀大人,这次可是真的大事啊,高素安那小子将会和柳家大小姐在六月十五日拜堂成亲。这是今天刚刚发生的事儿,高昌宁没有撒出请帖,但是我听说两家已经开始准备了。” “哦?哈哈哈!!” 听到这个消息,黑袍人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显然如此及时的情报对他来说确实非常重要。 黑袍下他看着高崇宁的目光十分满意,就如同一条好狗一般。 “不错!不错!本来想着先解决高昌宁那老东西,柳家之物唾手可得,想不到如此天赐良机,可将两家一网打尽!你这事办的不错,消息非常及时!说吧,事成之后想要什么?” 高崇德眼中暴起一抹兴奋的淫邪之色口中压抑着情绪恭声说道 “为大人办事是在下的荣幸,事成之后,只希望大人将那柳家千金交与我处置。” “嗯!可!这一次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你莫要露出破绽。事成之后自会得偿所愿!” 黑袍人几乎没多犹豫,便答应了他。这让高崇德心中更是一片火热起来他恶狠狠的想到 “兄长,这次小弟就却之不恭了!臭婊子!老子要当着高素安的面好好玩弄你!!” 随即口中连声保证着“大人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发现,保证大人的计划顺利进行!” 黑袍人轻“嗯”了一声,随后不再多言,只见高崇德眼前一花便失去了他的身影。 在无人的院中高崇德彻底撕碎了身上的伪装,他满面阴毒之色口中猖狂的大笑起来。 昏暗之下更显得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 日子如同指尖滑落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流逝了七日,柳家上下仿佛被重新编织的锦缎,恢复了往昔的宁静与秩序。 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暗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阁楼之巅,柳昤双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莲花,静静地坐在古琴之前。 她的手指如同轻盈的蝴蝶,在琴弦间翩翩起舞,勾、挑、拨、弹,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哀愁与深情。 左手轻撵复搓,如同细雨轻拂过心田,让那首哀怨的曲子更加缠绵悱恻,仿佛能触动人的灵魂深处。 琴声如泣如诉,穿透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化作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听者的心。 柳昤双的面色苍白,双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目光游离而空洞,仿佛被无尽的忧伤所吞噬。她的身体显得异常虚弱,精气神仿佛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然的气息。 一旁的兰儿,那个年仅十三四岁的贴身侍女,满脸忧虑地望着自家小姐。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与无助,却也只能默默地守候在柳昤双的身旁,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铮~哃~哃~” 空灵的泛音轻轻的落下,一曲终了。柳昤双坐在琴前,愣愣的出神。许久她缓缓开口对着身旁的兰儿问道 “兰儿,你跟在我身边都快十年了。我只想听你说句真心话,你说徐大哥心里真的没有我吗?” 小丫鬟听到柳昤双的问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哪里知道这些问题啊!心下焦急又生怕说错了话,只能有些拿不准的说道 “这……这,兰儿想着应该是有的吧……” 听闻此言柳昤双抿着嘴,眼中似有些微红泛起,她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他不肯留我?明明他知我心意的呀!” 兰儿低下了头,低声回答道 “兰……兰儿,不知。” 柳昤双眼中悲怨更盛,语气都有些僵硬 “你也学着他们哄着我玩,他就是心里没我!出这么多天了,才一次也没来找过我,难道我不出门寻他,他就不来吗?明明我们住所相离如此近!” 兰儿看着柳昤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口中细如蚊蝇的说道 “可徐护卫,这几天都……没有回屋啊。” 这话语换作以前的柳昤双段然听不真切,可如今她已经习武,真气存身之后耳聪目明。 于是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兰儿话语中带着一丝焦急 “什么?那他哪去了?莫不是他离去了?可他明明应下了爹爹的差事呀!” 兰儿看着柳昤双如此大的反应,好像被吓到了,一张小脸绷的通红,口中赶忙解释道 “不!不是!不是!小姐你误会了,徐护卫他这几天一直在喝酒!” “什么?” 柳昤双精神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喝酒?是喝酒吗?他在哪喝?” 兰儿赶忙点头说道 “徐护卫好像在七天前,就没有回过屋子了。找忠伯拿了好多坛酒,白天就在红丝池那的石头上喝酒,晚上也睡在那,就连吃食也是忠伯让人送到那去。” 柳昤双听罢顿时大惊失色。 红丝池,在庄园偏北的方向,那里的池子旁种满了红芍药,当下正值盛开之时,放眼望去花团锦簇,微风拂过似万缕红丝轻荡,池中流水青荷,阳光下清澈粼粼,十分好看。 最关键的是那里视野开阔,可以一眼看到柳昤双所在的房间! “几天啦?” “七天,小姐。” “呀!死丫头也不说一声!” 柳昤双眼中此刻满是心疼之色,飞快的整理好衣物。 快步推门而出,只留下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兰儿在原地看着那道倩影,可爱的笑了………… ……………… 第91章 表明心意,互诉衷肠。 柳昤双轻倚栏杆,眼眸微眯,红丝池的美景瞬间尽收眼底。 那鲜红芍药,如同火焰般炽热,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围绕着池子织就了一幅绚烂的赤霞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花瓣轻旋,如同粉色的飞蝶,在碧波荡漾的池中嬉戏,偶尔跃入荷叶的怀抱,藏匿于翠绿之下,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香痕,引人遐想。 池中那那块见方的大石,宛如清池的守望者,静静地承载着七八个酒坛,就这么坐落在池子中间。 而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大石头上那道不羁的身影——莫潇。 他发丝凌乱,眼神迷离,却透出一股子倔强与洒脱。他肆意地将酒坛高举过头,酒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淋湿了衣衫,也淋湿了那份束缚与忧愁。 在他的世界里,这一刻,只有酒,只有自由,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清冽的酒香消散在风中。 看着倒是豪迈无比,长饮一口之后,“砰!”的一声将酒坛放到了石头之上。 红丝池旁偶尔会有做事的下人经过,可一连七天这样,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且忠伯没有阻止,他们也不会自讨没趣的上前说话。 莫潇依旧醉了七分,反应也越来越迟钝起来,只是眼神中还难得的保留了一丝清明,显然他的理智不允许让他喝的烂醉。 不过身子确实有些不听使唤了,他口中嘟囔着什么。脚下有些虚浮的想要躺下,可惜石头上并非光滑如镜。他的脚跟一不留神踩入了左侧的浅坑之中。 随后身体便开始朝着左侧晃去,莫潇本能的想要站稳身形,双脚交错又并不流畅,在大石上摇摇摆摆,最终转了一个身却还是难以维持平衡……… “噗通!” 仰面朝天的拍入了池子之中,溅起了四散的水花。直到满池的清波归复平静,水上再见不到任何激荡,莫潇好像彻底沉溺在了池水之中。 柳昤双轻呼一声,一颗芳心也止不住的跟随莫潇跌了出来。她忍不住想要朝着红丝池奔去,可下一息 “砰!” 又是冲天的水花从池子中暴起,莫潇穿着被完全打湿的白衫化作一抹白光,从水中飞身而上。脚下步子轻点便落回了巨石之上。 只不过这次也没有完全站稳,身子向后跌坐而去。 “哎呀?怎……怎么回事?身上湿答答的。” 莫潇酡红着脸,还打了一个酒嗝。随后体内经脉中皓月真气瞬间从周身大穴喷涌而出。 “呲!!” 不消一会儿,身上的衣物就变得干爽起来,不过虽是无心可皓月真气纯净的特性还是将他体内的酒气也驱散了五六成。 莫潇的眼神也干净了很多,可他原本就是借酒浇愁,神志清晰之后伴随而来的依旧是绕不开,驱不散的忧愁。 柳昤双脸上带起怒色,右脚轻轻一跺,口中冷哼一声便回了房间。 烦忧似石子嵌床,想要躺下却总会扎的人浑身刺痛,鲜血淋漓。 喝酒不过是在这床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虽然石子总有刺破棉被的时候,不过终究可以睡个安稳觉不是吗? 莫潇显然不想要醒,趁着烦恼还没有完全扰乱他的思绪,他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晃荡起身边的酒坛。 “唉?酒呢?” 他挨个晃去,七八个酒坛都已经被他一晚不停歇的喝空。直到莫潇拎起了靠在大石边缘最后的一坛酒。 手腕上传来的重量让他脸上扯出笑意 “嘿!还有!” 他随意的撕开酒封,看着里面澄澈的酒液,正准备提坛畅饮。 突然!一阵破风之声传来,“铿—咔!” 莫潇鼻子一耸,一股熟悉的香气冲上心头。 嗯?不是酒香,是兰香! 紧跟着美酒在空中洒下,将他的裤腿全部打湿。 莫潇将视线落下,直至定格在柳昤双那冷冽如霜的身影上。 她立于池塘之畔,双手紧握长剑,姿态挺拔而决绝,宛如自天山之巅走来的雪莲,不染尘埃,清寒而孤傲。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却也掩不住她眼中那抹深邃的冷意。 玉鸢剑已出鞘,剑身修长,刃光闪闪,在阳光下更显锋利无比,仿佛能割裂一切虚妄。 莫潇的苦笑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他轻轻地将手中那半个破碎的酒坛抛向一旁的花丛,那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一般,无法挽回,只能任由其散落一地。 他对着柳昤双开口说道 “柳姑娘,为何阻我喝酒?可是会怕我悟了你安危之事?” “莫要担心,姑娘如今也是习武之人了,真有意外来临在下整齐一转,便能醉意全消。左右不会超过两个呼吸。” 柳昤双俏脸生怒的说道 “徐大哥,我并无阻你之意,只不过习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也荒废了多日,是该重新拾起来了!” 莫潇听罢倒也无话可说,忽的有带着笑意说道 “那么?柳姑娘可是要让我考校一下你的剑法有没有生疏了?” 柳昤双点点头,口中决然的说道 “不准你用真气!看招!” 话音落下,玉鸢剑上瞬间覆盖上淡青色的真气,恍若碧波漾动。 她脚下真气打了个回旋,将的身子快速的推起。虽然柳昤双并未练过步法,可依旧不影响她粗浅的使用真气从足下穴道喷出。 柳昤双面色如霜,身姿轻盈,宛若惊鸿一瞥,手腕轻轻一抖,玉鸢剑瞬间化形,剑光如织,绽放出一朵朵翠绿的竹叶,朝着莫潇疾驰而去。 她这招“林叶撕风”,使得行云流水,毫无生涩之感,显然已将此剑式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 莫潇望着那化作竹叶的剑光,心中了然,这剑法他再熟悉不过,每一招每一式都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微微一笑,应下了柳昤双不用真气的要求,身形微动,如同风中飘摇的落叶,捉摸不透,轻松写意地避开了所有竹叶的攻击。 然而,柳昤双并未因此气馁,她手腕再翻,长剑舞动,下一息,“竹烟波月”便如云雾般弥漫开来,竹叶纷飞,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封住了莫潇所有的退路。这一招变化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莫潇见状,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松避开。于是,他脚下一蹬,借助巨石的结实,身形一展,如同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落在了地上,与那漫天竹叶擦肩而过,惊险万分。 柳昤双得势不饶人,趁着居高临下之势,紧跟着一招“竹径通幽”朝着莫潇极速杀来。 一棵青竹凭空而生,柳昤双衣衫鼓荡直取莫潇胸膛而去。 “风起境初期?” 莫潇此刻当真有些被柳昤双的天赋惊讶到了,这才两个月不到她的真气居然已经积蓄到了如此程度。 不过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莫潇立马收回心神,眸中猛然一凝手上剑指一起,直冲柳昤双咽喉而去。 面对莫潇凶狠的眼神,还有那完全不做防守决狠的动作,显然是不管不顾要和自己拼命的架势。 柳昤双立马慌了阵脚,赶忙长剑回收,使出“胸有成竹”进行应对,只可惜此举刚好入了莫潇的圈套。 他嘴角勾起邪笑,趁着柳昤双余招未收,下式未起的空档一掌拍在了玉鸢剑身之上,即使不用真气可百斤的力道还是轻易的将她震的向后一个踉跄。 莫潇也不继续进攻就这么站在原地等着柳昤双稳住了身形。 “你!” 柳昤双的脸上带羞怒,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莫潇却半戏谑半正视的说道 “柳姑娘,拿起了剑,就不要怕血!否则真的碰上亡命之徒,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柳昤双好像被气的发抖,脸上盈着委屈的神色。莫潇看着心中一紧,怜爱的情愫一闪而逝。口中继续说道 “现在便有个好的机会,来吧,你刺我一剑,一来可以出出气,二嘛见了血以后可不许留情了哦!” 说着莫潇还真的微张双手让自己空门大开,用毫不设防的胸膛正对着柳昤双。 柳昤双面神一滞,随后仍然是冷峻的说道 “好啊!” “铿!” 剑刃无情的划破长风,朝着莫潇狠狠的刺去,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莫潇面带微笑,看着那道身影朝着自己飞掠而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长剑错身而过,修长的身子被冲的往后踏出了一步。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反而是一股温软如玉的触感猛然间撞入了莫潇的怀抱,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他瞬间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重心,唯有怀中的那份温暖,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莫潇的眼皮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小心翼翼地揽住了那让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人儿。她的发丝轻拂过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他沉醉不已。 怀中的软玉,淡淡的幽香在提醒他这不是做梦。口中有些颤抖的说道 “昤……双?” 忽的身前一片温热好像被打湿了一片,莫潇缓缓的低头只见柳昤双眸中泛泪,正在和自己对视着。 那纤细无骨的手指哪怕隔着剑柄也死死的抓着莫潇背后衣物不肯撒开。 “混蛋!你这个混蛋!” 柳昤双发泄似的嗔骂着莫潇让他心疼无比。也只能紧紧的环抱着柳昤双,在她耳边不停的说道 “对不起!昤双我错了!” 那温和的声音让柳昤双慢慢放松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相拥着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彼此一般。 忽的柳昤双脸上又泛起怒色,她抬起头来质问道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难不成真想让我嫁于他人吗!哪怕你那晚愤怒的质问我,我都有理由说服自己去跟爹爹反抗,可是你没有!为什么!” 柳昤双左手握起秀拳狠狠的砸着莫潇的胸膛,听的他脸上带起无尽的愧疚和后悔之色,心中想道 “原来昤双是这样想的,我真是傻子!” 他知道此时是解释清楚最好的时机,于是莫潇带着悲凉一点一点的诉说着 “可……我配不上你,你那订婚之人,高官之子,仪表堂堂又文武双全,我想着昤双你于他,应该会比我这个江湖剑客要幸福的多啊!” 柳昤双听着莫潇苦涩的话语,脸上也泛起了心疼的神情,她将脸轻轻的枕在那让人安心的怀中。口中柔柔的说道 “可我爹也好,你也罢,从来不问问我是否喜欢,可你们选的我偏不喜欢,我只信我的心。 徐大哥以后不要那么想了好吗,我再不相信还会有人是因为我的人,而非我的容貌对我好。” “你知道吗,每次你说我真的帮到了你,我都欢喜无比。可能开始只有一点点,可这些日子,你在我身旁,昤双真的很开心!比以往任何日子都要开心!” 莫潇听着柳昤双一字一句的流露着对自己的感情,心中的愧意更是升腾百倍而起。 他用力的抱着柳昤双柔若无骨的身子,鼻子深深的埋入了那柔然盈香的发丝之中,口中低沉而坚定的说道 “不会了,不会了!卿已许我真心,我便百倍相予柔情!相信我!” 柳昤双的心被莫潇那温柔的话语深深触动,仿佛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直涌向四肢百骸,让她觉得连骨头都酥软了下来。 她紧紧依偎在莫潇的怀抱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她暗暗想着,这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地方,比任何仙境都要来得真实而温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昤双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大胆,尤其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羞涩,脸上也泛起了片片红晕,如同朝霞映照在雪地上一般。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与一个男子相拥,这种感觉既新奇又让人心慌意乱。 那异样的火热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在这份深情之中。柳昤双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要晕厥过去一般。 而莫潇虽然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生怕自己的动作会弄疼了怀中的佳人。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又不敢乱动生怕弄疼了柳昤双。 突然,一道锐气轻轻的搭在他的腰间,让莫潇浑身一僵。 柳昤双从他的怀抱中脱离开来,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红晕。只见她用剑悬在莫潇的腰旁,口中带着些许俏皮的神色说道 “怎么样?这次输了没?” 莫潇赶忙配合的举起了手,口中求饶似的说道 “输啦,输啦!女侠太厉害啦!” “哼!这还差不多!本女侠原谅你啦!” 柳昤双将剑收回,看着莫潇那俊秀中带着憨厚的样子,口中轻声啐道 “笨蛋!呆子!我走啦!” 随后似仙子飘飞轻轻点点的朝着阁楼走去,只剩下在原地的莫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随后眼中带着开心和幸福的神色抱怨道 “女子真是小气!嘿!” …………………… 第92章 婚期将近,各方反应。 莫潇看着柳昤双离开的方向,心下宛如放下了一块巨石,可以说是愁来如山倒,愁去如抽丝。 心情的愉悦如同阳光下里初绽的花朵,绚烂而明媚,彻底驱散了他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朦胧醉意。 他轻轻摇头,目光从红丝池上那片狼藉——七零八落的空酒坛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既无奈又自嘲的笑意,低语道: “罢了,终究还是要靠我自己来收拾这烂摊子。” 言罢,他闭目凝神,丹田之中仿佛有清泉涌动,真气如同灵蛇出洞,在错综复杂的经脉间游走,完成了一个圆满的大周天循环。 随着这股纯净力量的流转,那些淤积在他体内的冗杂酒气,仿佛遇到了克星,被一一逼至四肢百骸,最终汇聚于喉间。 他微微启唇,一团凝聚了多日醉意的白雾,犹如被驯服的龙息,化作一道凌厉的气箭,嗖的一声,穿透了清晨的薄雾,直射出数尺之外,化作虚无。 那一刻,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酒香与解脱的畅快。 恢复了神智的莫潇,身形轻盈如风,一个优雅的闪身,便苦中带笑地落在了那块被晨光轻抚的大石之上,他卷起衣袖,开始收拾起来。 他和柳昤双都没有注意到,两人刚刚互诉衷肠的一幕,被在另一处阁楼上的人尽收眼底。 秦婉仪慢慢的将窗户关上,眼中尽是欣慰之色。 她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看起来有些旧了,上面的棱角都有些光滑,木头的纹路隐隐约约的有些混浊起来。 她挪步踏出了房门轻轻的关上。 门外,忠伯的身影挺拔而坚韧,仿佛一棵历经风霜仍屹立不倒的老松,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忧虑,那份对主家的忠诚还有关切,无需多言,已尽数写在了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和蔼可亲的脸上。 “夫人。”忠伯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秦婉仪的尊重。 他的脸庞因期待而微微泛红,但在面对秦婉仪时,那份恭敬与谦逊瞬间占据了上风,让他显得更加庄重。 秦婉仪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那笑容温暖如春风化雨,瞬间洗刷了忠伯脸上的担忧。 “久等了吧?老爷子。” 她的声音轻柔而富有温情的对着忠伯说道。 忠伯微微摇头,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劳累反倒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夫人,小姐那边?” 秦婉仪点着头,只见老人家身子都好像放松了下来。这时就听到带着丝丝喜色的声音说道 “还是您老估计的准确,知道昤双这丫头绝对撑不过七天。现在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或者当母亲的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忠伯躬身说道 “跟在老太爷和老爷身边这么多年,小老二识人总算是还有些准头。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徐莫那孩子也是真心不错。 最起码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有见过比他各方面都要再优秀的年轻人了。” 忠伯顿了顿,眼中带着慈爱继续说道 “况且,我也不想让丫头再怨我了,所以除了帮夫人,也算是小老儿的一点私心吧。” 秦婉仪忽的对忠伯蹲身行礼,将他吓了一跳 “唉,您这是干什么?您是主,我是仆,怎能给我行礼啊。” 忠伯连连虚扶,口称不敢。却见秦婉仪正色的说道 “昤双自幼您就当亲孙女宠她,我和她爹有时顾不上,还是您多加照顾,婉仪感激不尽。” “夫人言重了,这是小老儿的心甘情愿的。” 忠伯说罢,面泛怀念之色,好像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看着柳源一点点长大,随后娶妻生女。虽然他不是柳家人却在柳源夫妇还有柳昤双身上感到了家人的温暖。 随后秦婉仪将取出一个信封和手上的木匣一起交给了忠伯。而忠伯却在看到木匣的瞬间瞳孔忽现震惊之色,随后又带着疑惑问道 “夫人!这东西你哪来的?可是老爷给你的?” 秦婉仪摇了摇头,说道 “我从家中的祖祠那取的。老爷不知道。” “这……这不合适吧?” 忠伯当然知道木匣中有什么,那不仅是柳家后世的依托,更意味着曾经柳家那段光辉的历史。这木匣代代相传,而且被严格保密,只有柳家真正的掌权者或核心之人才可以得知 。 可如今却堂而皇之的被秦婉仪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如何不以郑重对待。 秦婉仪不紧不慢的说道 “其实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柳家除了咱们,剩下的那些旁支都散在各城。我们又只有昤双一个孩子,迟早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昤双若是嫁入高家这东西要么被其他旁支得了,要么就彻底的为他人作嫁衣。高家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子嗣还回到柳家管事?到头来我们这偌大家业也将成为他们的附庸罢了。” 秦婉仪的眼中不可阻挡的出现了浓厚的忧虑 “况且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稍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高家看似风光可谁也不知道何时灭顶之灾就会顷刻降临。” “忠伯,你也是老人了。徐莫和高素安选谁才最有可能让柳家昌盛悠远你应该知晓的。” 忠伯思索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选高公子或许能够盛一代,可风险同样很大。可选徐公子风险很低,可若是成了说不定可以让柳家几代都不用忧愁。毕竟老爷祖上也是来自那里。” 秦婉仪正色的交代道 “既您已经了解了,就烦请您将此物交给昤双,相信她看过信后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事也只能拜托您了!” “夫人思虑深远,小老儿知道怎么做了。” 忠伯郑重无比的将木匣和信件揣入怀中,随后又行一礼缓缓退下……… ………………… 莫潇终于将散落一地的空酒坛逐一归置妥当,心中那份迫切如同被闪电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驱使他毫不犹豫地朝着柳昤双的闺房疾驰而去。 每一步跃动,都仿佛是在跨越千山万水,只为那心心念念的佳人。 他身形轻盈,如同夜中流星,划破寂静的空气,瞬间抵达了三楼。 站在那扇雕花木门前,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门扉,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心跳的回响,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了这一刻的等待之中。 门内,传来柳昤双那带着羞涩与甜蜜的声音,如同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云层,温柔地洒在他的心田。 “笨蛋!是你吗?” 这四个字,简短却充满了无尽的情愫,让莫潇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所包围。 这让他不由得嘴角疯狂上扬,根本压抑不住。只能忍着先应答道 “……嗯!” “徐大哥~怎么啦?” “嘿嘿!咳咳!” 莫潇赶忙正色了心神,将要飞走的思绪快速抓回口中说道 “昤双,我已知你心意,嫌弃提取是徐大哥的过错!上你我之间产生误会,徒增两人神伤。” “不过你成亲一事,我是断断不能相让!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哪怕这次不择手段,是为了我自己,也无怨无悔!相信我!” 莫潇目若朗星,其间好像有道道锋锐闪烁。而屋中柳昤双听到他如此浓烈的心意也是扬起甜蜜的笑容,目光情意绵绵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半晌才回了一句 “嗯~我知道啦~笨蛋!” 莫潇亦是含笑离去,可手中抓握着剑柄已然有些发白足可见他心中的决心。 “呵呵!侠以武犯禁!这次老子要犯一次大禁了!爷爷你想不到吧你孙儿也有一天要行那抢亲之事!” 莫潇心中想着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修炼起来。 岁月匆匆,转眼间六月十日已近在咫尺,柳府内外洋溢着浓郁的喜庆氛围,犹如一幅缓缓展开的锦绣画卷。庄园被精心布置,每一砖一瓦都披上了红妆,宛如一位待嫁的新娘,羞涩而充满期待。 那些“囍”字,宛如繁星点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将整个庄园装点得如诗如画。 府中的下人穿梭其间,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他们的身影忙碌而有序,如同蜜蜂,在为这场盛大的婚礼采集着甜蜜的甘露。 然而,在这繁忙与喧嚣之中,莫潇与柳昤双却仿佛置身于一个静谧的世外桃源,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以及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愫。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两人便会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悄悄在花园中相会。 月光倾洒,为这幽会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花影摇曳,似乎在低语着他们的秘密,而风,则成了他们之间最温柔的信使,传递着无尽的情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隐秘的恋情开始在他们心中悄然生变。 最初的激情与刺激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彼此更深的依恋与渴望。 他们开始向往着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手牵手,肩并肩,共同迎接每一个晨曦与黄昏。 甚至于两人都无比的希望,成亲的日子可以早一天到来。 而忙碌热切的不仅仅是柳家,整个郑州都知道了柳家千金郑州第一美女将要嫁于高家公子的事情。 两家的请柬早就散了出去,巨富和高官的联姻显然对于百姓来说也算是脍炙人口的谈资。 况且婚礼的规模空前盛大,两家来了不少亲朋好友,让城内如今每天都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柳家商号遍布郑州,拥有数十家镖局,丝绸铺,典当行,甚至还有钱庄银号都是柳家的产业。 可以说整个郑州九成的银子都要过柳源的口袋再散出去。 而十七家商号的掌柜早就收到了消息开始忙碌起来,十几个个富态的商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着 “嘿!大小姐嫁人,咱们也应该有所表示,毕竟是娘家人。这礼可不能薄了!” 一个八字胡的掌柜听罢有些遗憾的说 “唉!我家那小子,小时候见过双儿那丫头一面,本来我还想着跟家主提一嘴,看看有没有可能让孩子们接触接触,可现在,唉………” 其他展柜听到这话立马反驳道 “柳赛皮!你的脸呐真的赛牛皮,怪不得就你的商号挣银子快,让家主赏识,就你家那小子黑的跟块炭似的,还想沾大小姐的光,知不知羞?” 那八字胡的柳赛皮脸上迸的通红,面对那展柜的挖苦也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 “去你妈的!老子为孩子考虑,有错吗?等着,老子用不要面皮挣来的银子好好筹一份重礼,气死你个兔崽子!” “呵谁怕你啊,贵有何用?要别出心裁才是!你等着………” 几个掌柜吵嚷了一个下午都是为了能在柳源面前出个风头,以此得到家主的认可,商场如战场。他们可还想着吞并管理更多的商号,这样才能过上更加奢华的生活。 与此同时,郑州城内对于柳昤双要成亲的讨论也是不绝于耳,往往酒楼里有人提上一句就立刻会受到在场所有人都回应。 “柳姑娘谁人不知?咱郑州有多少倾慕者简直数不胜数。去年柳姑娘刚到碧玉之年,青年才俊都快将柳府的大门推平了。只可惜柳姑娘心气太高,愣是三月都没有瞧得上的。” “唉,可惜这次柳姑娘都要名花有主咯!传说这柳美似天仙,就因为爱慕男子太多她都不常出门,每次出门都要带着面纱,以防不轨之徒!” 一个公子有些失落的喝下了一碗酒说道 “呵呵!爱慕有何用啊,不过单相思罢了,这次可是跟高大人的公子成婚。以后这柳姑娘可是高官夫人啊,岂是寻常人可以接触的?” “是极,是极。诸位兄台也不必难受,还不如趁着这次盛会把酒言欢,看看这门当户对的两人如何终成眷属,岂不美哉?” “这兄台说的是!来,喝酒!” “好!干了!” 只是在热闹扎堆的人群中,总会有这么一个面带冷笑独自一桌,不说话却自信的倾听之人。 他靠着窗边就这么小口小口的喝着酒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这样的怪人,显然数量不少,他们安静的守在每次话题开始的地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眼中冒出了危险恶毒的寒光………… ………………………… 第93章 良辰吉日,乱局! 六月十五日,天朗气清,阳光洒在了张灯结彩的郑州城内,对于百姓来说今天显然是个大日子。 刚过正午的街道上 而高家早就忙碌了起来,高崇德身着红袍,脸上也洋溢着开心无比的神色,口中大声吼道 “高家接亲咯!!” 这个曾经人憎鬼恶的纨绔少爷,今天却尤为老实,甚至在请示过高昌宁之后还主动揽起了喜队开道的任务,脸上更是毫无破绽一副喜气洋洋的神色。 随着一声长吼,高府内陆陆续续的跑出了二十几人的锣鼓队,开始敲锣打鼓,一时喜乐冲天,鲜花铺地。紧随其后的便是八抬大轿的花轿队,每个抬轿汉子都绑着红色的头巾,身上的衣服也是周正无比。 高府门前,高昌宁今天破天荒的穿上了一件庄严华丽的喜袍。往日了严肃的脸上此刻却怎么也藏不住笑意。 身旁的高素安更是意气风发,身着一袭华贵非凡的绯红长袍,那红,映照着他端正的脸庞,洋溢着吉祥之气。 长袍面料乃细腻丝绸所织,内敛而温润,其上绣工繁复,图案栩栩如生:龙凤翱翔,牡丹娇艳绽放,寓意新人和谐美满,福泽绵长。 长袍之外,轻披一袭金边勾勒的马褂,不失庄重,金色与绯红交织,尽显其尊贵非凡的身份。 腰间束以玉带,其上镶嵌珍珠颗颗圆润,光泽柔和,宛如月下碧波,既显身份之尊,又彰其风姿绰约。 高昌宁看了看高大的儿子脸上不住的欣慰他拍了拍高素安的肩膀说道 “今日我儿大喜,成家立业。日后切记,夫妻二人要琴瑟和鸣和睦珍重!” 高素安眼中带着对于父亲的感动说道 “多谢父亲!素安知道了!” 此时高崇德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颈带绣球。来到了二人面前,他脸上同样带着“真心实意”恭贺说道 “伯父,兄长!小弟,恭贺兄长今日成家,日后与我嫂子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兄长?时辰已到?您看?” 高素安对着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先生来到高崇德身前抱拳拱手说了一句 “堂弟!看到你如今也已懂事,兄长我也高兴,日后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今日还要有劳堂弟了!” “兄长说的哪里话来?马上请,可不要误了吉时啊。” 高素安晃了晃手,随后翻身上马,高崇德自然的牵过马绳,朝着迎亲队伍走去,口中高喊 “起轿!迎亲!!” “得嘞!!” 绵延半条街的队伍缓缓朝着柳家吹拉弹唱,热闹无比的走去。 街道两旁无数的百姓也纷纷走上街头送上了祝福 “嘿!靠,我大人的公子今个要成亲啦!” “别挤!让我看看!哈哈哈!高公子果然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要我说啊跟柳家大小姐那是天生一对!” “不错!不错!要不是高大人咱们哪来的太平日子!新郎官!这点薄礼算是咱家的心意………” 两旁人山人海的百姓中有很多都拎着礼物朝着高素安的迎亲队送去。而高素安则是一一点头微笑,对于礼物却分文不收,只说“要个彩头就行啦!” 这样的行为显然更得了民心,百姓们也纷纷欢呼起来,都说着“小高知府”日后一定是个好官! 人群里还有未成婚的女子,皆是面带倾慕的看着马上的高素安,恨不得嫁入高家的就是自己。 而正在马前牵马的高崇德表面上一副和和气气,眉开眼笑的神色。可听着百姓的欢呼,心中早就妒火中烧,恶毒之情蔓延整个脑袋。 他现在恨不得就将高素安的一切夺去,再让这群贱民付出惨烈的代价! 与此同时,柳家,布置好的喜房内。 正在安坐在铜镜前的柳昤双已然穿好了绯红嫁衣,那面料丝绸质地,光泽柔和,绣有凤凰、牡丹、莲花,寓意美满、富贵与高洁。 端坐在镜子前柳昤双面含笑意,痴痴的看着镜子,可镜子中倒映着的却是莫潇和自己的脸庞。 今天的嫁衣将她的风华绝代倾城容颜衬托的淋漓尽致,柳昤双自己都没有见过她这么美的时候。 一旁兰儿俏生生的站在梳妆台旁收拾着台上的胭脂余光中她那外披金凤霞帔,长及地面,随风轻摆,珍珠宝石点缀其间,增添仙气。 头戴宝石珍珠镶嵌的凤冠,凤凰展翅,与嫁衣相衬。 发髻高挽,珠翠金钗,尽显名门风范。红唇皓齿,眉眼如画,尽显娇媚动人。 小丫头看着柳昤双的样子眼中几乎都要冒出了星星 “哇!小姐!你今天美极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不是出嫁就可以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啊?” 柳昤双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 “傻丫头,你知道吗?今天开心的不是可以穿漂亮的衣裳,而是你安静的等着,便会有一个人来接你。” “哇!兰儿真是羡慕死小姐啦!” “你呀,也会有的。” 柳昤双幸福的笑着,她心中尽是甜蜜,因为她知道自己心中的人儿绝对不会骗自己,她盼望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夕阳温婉西下,天边渐染橘红轻纱,犹如新妇颊上绯红,预兆着此日最为温婉而庄重之序曲即将启幕。 郑州城之内,红灯高悬,轻轻摇曳间,洒落一地温馨与喜庆之光。 街巷间,人潮如织,欢声笑语编织成古老乐章,庆亲之民,老幼皆怀喜悦,尾随那浩浩荡荡之迎亲队伍,犹如一条斑斓彩绸,缓缓铺展至柳府东门。 柳府东门之前,繁华景象蔚为壮观,而此时身着喜袍的柳源夫妇早已做好准备,迎接到来的接亲。 红毯铺陈,犹如康庄大道,绵延百丈,其上金云并蒂莲绣纹细腻,寓意新人和谐美满,富贵绵长。 忠伯,柳家仆从,身着红色长袍,静立红毯之末,双手背后,目光穿透人群喧嚣,凝视路口,似能预知喜悦将至。 其面含慈笑,眼中闪烁着期盼之光,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古韵与幸福之息。 随着迎亲队伍渐近,喜乐之声悠扬而起,宛若天籁,穿透尘嚣,直击心田。 于此同时在柳家临近的一家客栈内,莫潇从木桶中跃出,真气将浑身的水汽尽数蒸干。 他走到了床前,将一件白色盘领袍穿在了身上,缎带淡蓝系在腰间,跟随着玉佩挂着的还有一个酒葫芦。 长袍细腻淡雅,花纹绣成祥云瑞气图,莫潇郑重的将头发扎的一丝不苟,甚至没有一根多余的发梢散出,发髻上用一根白玉簪子穿好,显得清秀儒雅。 莫潇此刻往日里那潇洒的剑侠儿样貌全然不见,而是变得温润如玉,气质雅静。 真如风流贵公子,好俊翩翩俏书生。 他将一旁的宽云铁剑插在了腰间,剑身上的布带都换成了柔和的白色,少了几分锐气。 想着这几日自己的安排莫潇心中激荡无比,他喃喃的说道 “昤双,久等了!我来接你了!这次老子便不讲理了!” 说着,莫潇身形一展,仿佛踏云逐风的孤雁,施展出那轻盈绝伦的徐啸天阳步,无声无息间,已从客栈的雕花木窗悠然掠出。 街道上的喧嚣与残阳映照,在他眼中化作了急待跨越的波澜,心潮澎湃,难以自抑。 他轻盈地跃过数道屋脊,每一次落足都轻盈得如同落叶归根,不惹尘埃。 终于,他几个垫步,宛若飞燕穿柳,轻松跃上了柳家那高耸的东门墙头,身形巧妙地隐匿于砖墙与瓦片交错之间, 心中,莫潇反复推敲着今日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精心雕琢的棋局,力求完美无瑕。 他俯视着下方,柳府内外张灯结彩,喜庆之气溢于言表,柳源与秦婉仪夫妇的笑容中满是对女儿婚事的期待与喜悦,这一幕,却让莫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与酸楚。 “伯父,伯母,请原谅潇儿今日之举,定会让二老承受不必要的非议。但请相信,这一切皆因我心之所向,对昤双的一片深情。 愿二老勿怪昤双,所有的风雨,我愿一力承担。”他在心中默默祈愿着。 莫潇的想法很周全,他要做的便是在柳昤双出现的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势的打败所有人,然后带着柳昤双离去。 只有这样高家才不会怨恨为难柳昤双的父母,将高家的所有恨意都背负在自己身上。 而江湖路远,待到日后修为高深之时,莫潇再光明正大的带着柳昤双回来求亲。 他无比的相信,只要自己能至断岳之境,相信无论是高家还是柳昤双的父母绝对不会反对。 更何况两人本就情投意合,用情颇深。 莫潇静静的等待着,就这么看着整个郑州都因为柳昤双的亲事都喧腾翻天,人人都涨着热情想要沾沾喜气,他则是沉默不语,脸上尽是珍重之色。 而莫潇不知道的是原本也应该出现在场保护新人安全的他,在秦婉仪的刻意放纵下并没有人过问,就连柳源此刻都沉浸在成亲的喜悦氛围之中。 柳家东门前,街道两旁,夕阳似乎比往常更加鲜艳,一抹不为人知的阴影悄然蔓延于屋檐之巅。 在那片被阳光遗忘的角落里,数道身影身披余晖,宛如幽魂般静伏于错落有致的瓦片之上,他们面覆骷髅面具,冰冷而狰狞,与周遭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从幽冥世界走出来的使者,与这屋顶融为一体。 每一具“死尸”般的身影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杀机,各式各样的奇门兵刃在残阳的微弱照耀下泛着幽光,长锤沉重如山,铁钩锋利似鹰,飞爪灵动如蛇,铁拐则透着出诡异的力量,它们静静地等待着,仿佛是在渴望着杀戮。 为首的骷髅头领,手持一柄漆黑如夜的长枪,枪尖隐隐有寒芒闪烁,他的双眼透过骷髅面具的空洞,射出两道凶狠而决绝的光芒,紧紧锁定着下方那正沉浸在喜庆氛围中的迎亲队伍。 喜乐悠扬,鲜花纷飞,却丝毫未能动摇他心中的冷酷决绝。 这长枪骷髅头领低喝一声 “小的们!等会记住了,定要等那大小姐和公子哥都出现的时候我们再上!公子哥要死的,大小姐可是要活的!” “明白!” 其余的骷髅面手下齐齐低声应和,随即四散而出,分别摸向了柳家东门相近的楼顶。 而此时迎亲队伍总算在两旁热烈的人群注视下来到了柳家的大门前。 高素安亲自翻身下马,迎亲队伍后方数十个小厮抬着六口木箱,飞快的赶到了他的身后。 忠伯,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管家,微微躬身,手轻轻的一挥,仿佛在为这盛大的场合添上一抹严肃的仪式感,他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 “姑爷到!” 这三个字,如同晨钟暮鼓,瞬间响彻了整个街道。 两侧的下人也整齐的纷纷张开喉咙,高声齐喊: “姑——爷——到!!!” 这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穿透了人群的喧嚣,直击人心,让整个郑州城都为之沸腾。 “哗!” 两旁的百姓,无论是衣着朴素的平民,还是衣着光鲜的商贾,都被这股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他们或鼓掌欢呼,或踮脚眺望,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与祝福。 这一刻,郑州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凝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场空前盛大的婚礼之上。 高素安稳住了紧张的心神,大步朝着柳家的方向走去。 径直来到了柳源和秦婉仪面前, “噗通”一声双膝下跪,身后抬着箱子的小厮也同步齐声下跪,将聘礼重重的放在了地上。 高素安面带恭敬之色却难掩满心的激动喜悦对着柳源夫妇说道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柳源走上前来搀扶高素安,他眉开眼笑口中大声的说道 “哈哈哈哈!贤婿快快请起!今日能看到你们二人共结连理,也算老夫余生幸事!素安啊!” “岳父大人,小婿在!” 柳源点了点头,看着高素安真诚的样子倒是十分满意的说道 “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好好待她啊!” 高素安听罢立马郑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口中大声说道 “我待柳姑娘之心天地可鉴!将来我妻,素安自当以命护之!” “好!!!” 周围的百姓也被这誓言感动纷纷出声叫好,而柳源则是上前将高素安扶起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啊,昤双托付给你我也算方向了!” “来啊!请亲上轿!!” “请亲上轿!!!” “新娘子来啦!!!” 柳源高喊一声,忠伯跟着下人立马招呼道,身旁锣鼓乐师立马卖力的吹奏着喜乐,在众人的凝视和高素德的望眼欲穿下。一个盖头掩面,身着凤冠霞帔,流光溢彩的曼妙身影在兰儿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柳家的大门。 虽然看不见容颜,可那华贵的嫁衣和飘然若仙的体态已经让人群炸开了锅。 高素安更是眼中一片迷恋之色的看着正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影。他没有看到身后的高崇德眼中几乎要喷出怨毒的火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消灭殆尽。 柳昤双心情忐忑的在兰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了高素安的车队此刻她心中紧张极了,一次又一次的期盼着心中的人儿可以赶快到来。 而一旁的屋顶上,所有骷髅面人影已经部署完毕,只见那长枪首领浑身泛起灰黑色的真气,眼中的血丝更是红的瘆人,他手中长枪一挥,数道黑芒直冲下方而去!! ………………………… 第94章 阴谋杀局!! 高素安看着面前被盖头盖住面目的似仙女般的倩影,眼中满是爱意和迷离,看着她在兰儿的搀扶下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口中轻声吐出两个字 “娘子~” 柳昤双身形一晃,却可没有回应,依旧这么朝着婚轿走去。而在人后的高崇德眼中一片火热不禁舔了舔嘴唇。心中激荡的叫着 “来吧!嫂子!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了!嘿嘿嘿嘿!!” 在两旁百姓和两家充满祝福的目光中柳昤双来到了喜轿七步之距离。高素安揣着温和的笑意将轿帘掀开一般,就这么等着自己未来的妻子到来。 “咻——轰!!!” 下一息,一道红光破空而来似天降陨星瞬间将整个婚轿冲成了碎片。高素安没有反应过来被气浪直接逼退数米,却瞬间稳住身形站在了地上。 “什么人!!” 高素安咆哮一声,自己的迎亲被打断,饶是他温润的心性此刻也怒火中烧。目光死死的盯着已经成碎片的婚轿处,想看清飞起的烟尘中的真相。 周围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齐齐脖颈一缩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有柳昤双站在原地,既不害怕也不退缩,就这么俏然而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烟尘散去,一把漆黑的长枪映入眼帘。高素安瞳孔一缩,感受到上面的需血煞之气,知道来者不善。他挪步走到了柳昤双的面前护住了她。 柳源脸色凝重的看着那击碎喜轿的长枪,而秦婉仪则是东张西望,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 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从两旁的百姓中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瞬间刺入人心。 “啊!!” “你们是谁!!” “不要不要!!噗!!” “快跑啊!!杀人啦!”” 众人目光凝向街道两旁,只见二十余个戴着骷髅面具手持兵刃的人影好似恶鬼一般逢人便砍,三个呼吸之间脚下已经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妈呀!!有恶人!!” “快逃命!!” “哇……娘!我要回家!!” ……………… 百姓们四散而逃,而那些假面人也不去追杀,反倒是朝着迎亲队的方向聚拢而来。 锣鼓队,抬轿的小厮……全都“噗通”的跪在地上口中高喊着“饶命”和“不关我事”的话语。 仅仅三息,柳家门前的百姓已经逃窜一空,只留下了无辜者的尸体散落满地。 莫潇立于墙上,手中紧攥着宽云铁剑的剑柄,变故来到太过突然,就连他都为之一惊,刚想下场救人,百姓皆已经逃走。 看着眼前的乱局他眉头紧锁,理智将他的冲动按在了原地 “该死!怎么哪都有这些人?现在木已成舟,其实我现在下去也于事无补。不行!我要吸取前车之鉴,且看今天这局是否还有幕后黑手!” 果然他刚刚思索完就见一个身影从空中飞掠而下,稳稳的落在了长枪之上。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那人影慢慢的抬起来头,只见他也戴着骷髅面具看不清面目,双眼狠辣无比好像猎物般看待身下的人群。 他双手异常粗壮,垂落近膝。慢慢的蹲下来,就这么盯着高素安。 高素安看着周围惨烈的场景,立马上前一步,他双眼微眯口中冷声质问道 “原来是白骨寇的余孽!怎么如今堂而皇之的看出现在郑州城内!你们就不怕我父亲派人围剿吗?” 高素安的话语在众人的耳中炸响,柳家之人和缩成一团的迎亲队伍,都开始变得不安起来,简神舟泛起惊恐,一段血腥的回忆萦绕心头。 在高昌宁未上任之前,郑州城外大小山寨林立,常常劫杀往来的商队,落单的富人。 官府因为人手不足,虽有征剿的念头可这些山贼却总是春风吹又生般杀不完,抓不尽。 就连柳家的商队出郑州都只能重金聘请镖局用血的代价才能完成一次次的通商。 而高昌宁来了之后和柳家合作,一个出钱一个出力,打通关系让巡抚征调了大量的官兵,在一次次的“清洗”之下终究是将郑州周边的匪患拔除了十之七八。 可唯有众匪之中的“白骨寇”是以流寇的形式聚集,行踪飘忽不定。故而才没能一网打尽,可没想到今天已成了过街老鼠的残余势力居然敢在此侵犯直接当街杀人。 这如何不让他们胆战心惊。 看着抱成一团颤颤巍巍的众人,长枪之上那人眼中说话了,口中语气更是嚣张无比 “哈哈哈哈!高公子!别来无恙啊!这些年,我们白骨寇多亏了你们照顾!” “今天趁着你们两家大喜的日子,我们特来为您和新娘子恭贺一番!你看看这满地的红色是不是特别喜庆啊?” “哈哈哈哈!!!” 话语落下围绕在周围的白骨寇们也发出了狰狞的笑声。 高素安向着身后低语一句 “昤双,莫要害怕!快回去,不要乱跑!” 柳昤双面目虽然被红盖所掩,却还是点了点头向后了几步,感受着这紧张的氛围,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高素安将袖子挽起,露出了精壮的小臂,朝着面前质问道 “白雄!莫要得意!我父亲能将你撵的四下逃窜,我也可以!况且你们今天逃不出去了,等到我父亲带兵来临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白雄立在枪上发出了肆意的嘲笑 “哈哈哈哈!!小东西你以为如今的普通兵卒还能困得住我们吗?我们还得多谢你了,把我们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让我见到了真正的大人物!” “今天你们的命和柳家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投名状!” 这时柳源踏前一步来到了人前,秦婉仪惊呼一声“老爷”却也跟随了上去。 柳源此刻身上的和气尽去只剩下了冰冷的威严口中说道 “无论你们要什么,我们柳家绝对不会给的!” “你们最好趁现在退去!不然!来人啊!” 就听他一声令下,柳家门内瞬间涌出五六十个手持长棍的家丁,每个人都身强体壮,步态沉稳,显然这些就是柳家平日里专门护宅看院之人。 白雄轻轻的跳下来,对于柳家人多势众的威胁他的眼中更是戏谑无比 “柳家主!我说了,今时不同往日,就凭这几个练过粗浅把戏的普通人?给我杀!!” 白雄一声令下,只见二十二个白骨寇身上居然立马血色气流喷动,手上的兵刃也萦绕起黑色的光泽。 高素安顿时脸色一变口中大呼道 “伯父!他们练过真气!不要枉送了性命!!我来拦住他们,带着昤双回去!” 柳源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眼中飞快的寻找莫潇的人影,可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心中不由得叹息起来 “这徐莫应该是伤了心了,才不告而别吗?唉!柳家今天难道注定要有此难吗?” 他斥退了家丁,眼中微微有些悲壮之色,看着女儿的背影说道 “双儿,快过来!回房去再也不要出来!!” 秦婉仪和身后的忠伯也是轻声呼唤着,可柳昤双却出人意料的将头上的盖头一把摘下,露出那张美玉无瑕的脸庞 她摇了摇头却是镇定无比就这么看着周围的白骨寇们。 那些恶人何曾见过如此容貌的女子也纷纷为柳昤双的容颜感到了震惊,随后又是满目的淫邪之色。 白雄看着口中嘟囔一声 “那小子眼光不错,嘿嘿,不过要让老子先尝了!!”紧接着,口中再次咆哮一声 “给我上!!” “杀!!!” “小美人儿!我来了!!” 手中刀光如寒月破云,凛冽至极,数道凶恶的真气犹如暗夜中的饿狼,咆哮着直扑高素安与柳昤双所在的方向,誓要将二人吞噬于无形。 高素安屹立如山,面不改色,衣袍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风鼓胀,猎猎作响,宛如战神降临。 他体内涌动着一股浩瀚无垠的浩然之气,这股气息纯净而神圣,如同初升日光的淡黄色真气,在他双拳间疯狂凝聚,璀璨夺目,犹如两颗即将爆发的星辰。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长锤、锋利如电的长刀、以及诡异莫测的奇门刺,高素安口中猛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响的暴喝: “是非人择,养吾浩然!” 这声音中蕴含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仿佛能穿透云霄,震撼天地。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惶惶拳劲犹如怒海狂涛,带着一股舍生取义、无畏无惧的磅礴气势,猛然间轰击而出。拳风所过之处,发出尖锐的啸声。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两个白骨寇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 而那身形壮硕、肌肉虬结的长锤人,却是依旧屹立不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他浑身风起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江河决堤,疯狂地汇聚于那双斗大的拳头之上,与高素安的拳劲激烈碰撞,爆发出纠缠混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白雄倚靠在长枪上,口中冷冷的说道 “风起境?想不到高家还生了你这么个文武双全的好手!” “好好好!看你能拦得住几人!来两个去抓那丫头!剩下的把我家的其他人给我废了!” 命令下达,两个分别手持勾爪和双拐的白骨寇立马发出“嗷嗷”的啸声朝着柳昤双摸去。 剩下的十四个白骨寇分别狞笑着朝着柳家众人包围而去。 这时柳家的下人们乱成一团,手持长棍的家丁倒是忠心耿耿的围在柳源和秦婉仪身前,虽然他们也面带惧怕之色,可手中长棍依旧坚定向前。 秦婉仪眼见两个白骨寇已经逼近柳昤双身前两米,口中担心的喊到 “双儿!!!” 那一声喊叫,让那两名风起境中期的白骨寇更加兴奋起来,朝着好像已经被吓呆的柳昤双邪笑道 “嘿嘿嘿!小美人!别怕!乖乖跟老子走,不然会弄疼你的!!” 那荡着勾爪的白骨寇,似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她的肩膀抓去,另一人也是目露煞光,铁拐点向了柳昤双的腿部。 ………… 而高素安此刻犹如身处狂风暴雨之核,与六大白骨寇的激战已至沸点。拳风呼啸,密如织锦,每一击皆携破空之势,煞刃交错,寒芒毕露,令人胆寒。 风起境战场,满目疮痍,碎石激扬,尘土与真气混为一色,混沌不堪,轰鸣之声震耳欲聋。 浩然之气虽浩荡,然面对六人轮番狂攻,亦显独木难支。 高素安虽全力以赴,浩然之气环绕周身,但时间推移,终感力有不逮,渐入苦撑之境。其抵挡愈显沉重,闪避之间,真气损耗甚巨,宛如流水般不断消逝。 正当生死一线,高素安耳畔忽闻身后秦婉仪之惊呼,那声音中满是忧虑与急切,犹如晨钟暮鼓,猛然间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柔情与斗志。他紧咬牙关,目中闪过决绝之色,双手猛然一振,力道如火山喷发,璀璨夺目,将周遭刺来的短刃一一化解于无形。 足下轻点,身形宛若游龙戏水,在六大白骨寇间穿梭自如。 每一次转身拧步,皆恰到好处地避开敌人凌厉攻势,同时寻觅破敌之机。终于,在一次精妙绝伦的身法变换后,他成功突破重围,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然而,这短暂的解脱并未让高素安心生懈怠。 此刻的他,额间汗珠滚落如豆,面色苍白如纸,显是真气耗损过度所致。 他担心的朝着柳昤双的方向望去,可眼前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下巴。 只听“呲啦”一声裂响,如同春日里最为绚烂的烟火,柳昤双身上的新衣瞬间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红绸缎,轻盈而飘逸,却又带着一种决绝与惨烈的美。 布片纷繁复杂,如同片片落花,巧妙地遮蔽了那两名白骨寇的视线,让他们在刹那间失去了目标。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竹般的剑影划破长空,犹如暖日里第一抹嫩芽破土而出,迅猛而犀利。 这道剑光穿透了纷飞的红绸,无视了空间的阻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那名飞爪白骨寇的咽喉。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割裂,绽放出竹叶般的冷冽寒芒,瞬间将其咽喉贯穿。 紧接着,剩下的剑光如同秋日里的落叶,虽轻柔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机,准确无误地刺向了另一名毫无防备的白骨寇。 剑光闪烁间,那白骨寇的身上便多了四道触目惊心的剑痕,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 白雄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的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剑术!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与肃杀之气。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就连那些正欲扑向柳家众人的白骨寇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那名飞爪白骨寇捂着脖颈,眼中的难以置信逐渐转化为绝望与恐惧。他呜哇呜哇地惨叫着,鲜血从喉咙的剑口中喷涌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洒落一地。 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眼神也逐渐涣散,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再无声息。 而那铁拐人则是飞快的点着穴位止住了鲜血,口中大骂道 “臭婊子!你敢阴老子!!” 他目光如炬,燃烧着要吃人的怒火,死死锁定前方。 五步之遥,柳昤双亭亭玉立,一袭青白素衣随风轻扬,宛如初绽的莲花,不染尘埃。她右手紧握长剑,剑身冷冽,未沾丝毫血腥,却自有一股凛然剑气,让人不敢直视。 左手轻抬,她优雅地摘下了头上的凤冠珠玉,那些璀璨夺目的宝石与珍珠,在她手中仿佛失去了光华,被她随意一抛,便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人敢去拾取。 三千青丝随风狂舞,如同黑色的瀑布,带着不羁的柔美。 淡青色的真气环绕周身,如同轻纱曼舞,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眼神坚毅无比,似女剑仙降临人间一般,清冷如月,美艳决然。 她口中轻声说道 “泥猪疥狗!真是恶心!” 柳源和秦婉仪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而身后的忠伯却是一脸的庆幸之色缓缓说道 “还好,大小姐跟着徐莫练武,总算有了自保之力!” 听到这话,柳源和秦婉仪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可依旧有些不安的看着柳昤双。 白雄沉着脸,将长枪拔起。他分明看到柳昤双的真气不过区区风起境初期,显然练武时间不长。 让他气愤的是那两个中期的蠢货居然因为被她美貌所惑,一个受了伤,另一个干脆就直接丢掉了性命! 他猛地一扯,脸上的面具如同碎裂的瓷片般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张布满交错伤疤、狰狞可怖的面容。 身上的气势逐渐升腾而起,已经带动了周围的气流将他地上的沙尘石子都推开。 他瞪视着柳昤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意,口闷声中说道 “好一个巾帼女侠!这两个废物!他妈的! 不过凭着你风起境初期的女子,不能改变今天的任何结局!” “呃啊!” 话音落下,就听异变横生,一道破空之声带起了一声惨叫,白雄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烈起来。 ………………………… 第95章 险恶人心,皓月降临 接二连三的变化如同疾风骤雨,令人目不暇接。就在那一刻,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如同夜枭的悲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牵引了过去。 柳昤双的眉微微蹙起,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刚英勇地挡在自己身前的高素安! “噗!堂弟你……” 高素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惊愕。他的肩膀上,一根弩箭深深地插入,箭头几乎要将整个肩膀贯穿,只留下一点寒光在肩头闪烁。 那突如其来的重击仿佛巨锤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气息瞬间跌落,嘴唇也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即使如此,高素安依然咬紧牙关,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怒火和决心的眼睛,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定向人群中那个邪笑着收回弩箭的身影。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的仇恨,仿佛要将那个人影彻底洞穿! 只见高崇德好像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再也看不见那端正温和的表情。 此刻的他,丑恶的灵魂犹如一股黑烟,似乎要从那扭曲的皮囊中挣脱而出,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他双手一摊,脚步踉跄,如同一个刚从地狱爬出的怨鬼,缓缓挪到了白雄身后。 白雄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怜悯也有嘲讽。 他凝视着高素安,缓缓开口: “如何啊?新郎官?这特制的破气弩,滋味如何?你没想到吧,向你们讨债的人,可不止我们这一波哦!”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箭矢,射向高素安的心窝。 “哈哈哈哈!” 白雄的笑声如同寒冰中的裂缝,既冷又刺耳,“对了,弩上可是涂有毒药的哦!虽然你的真气独特,但也足以让你感受到死亡的滋味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毒与残忍,就像是一个玩弄他人生命的刽子手。 高素安咬紧牙关,用丹田内残余的浩然真气勉强压制着肩上蔓延的剧毒。 然而,那剧毒如同贪婪的毒蛇,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脸色开始变得灰暗无光。 他强忍着剧痛,没有理会白雄的嘲讽,而是目光如炬地盯着高崇德,咬牙问道: “为……何!” 高崇德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口中发出疯狂的嘲笑: “哈哈哈哈!!兄长!!你凭什么!你文武双全,全城百姓都颂扬你,就因为你有一个当知府的爹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我呢!我即使是个纨绔子弟又如何?你还是没看清楚,如今这个天下,执刀者才是浩然之人!”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扭曲的态度,仿佛认为只有力量才是凌驾众生的一切。 “无论你之前拥有什么!现在都将被我夺走,包括我那美丽的嫂子!” 他的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那双火热的眼睛如同饥饿的豺狼,紧紧盯着柳昤双那曼妙的身躯,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噗!”高素安又喷出一口鲜血,眼神越来越迟钝,身子已经半屈到了地上。 白雄一挥长枪当下命令道 “废话少说!给我杀!!” 六道身影直冲高素安而去,数道杀气再下一息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砸碎。 柳昤双已经一个翻身站在了柳家众人之前,数道人影正在逼近。 眼前的大好局势在高崇德的眼中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称霸郑州为所欲为的场景了。 “死!!” 刀刃、长锤、圆刃划破空间,犹如死神之舞,只留下了呼啸的风声,仿佛天地间都为之战栗。 就连柳源都感到了阵阵绝望之色,他的心仿佛被寒冰所封,颤抖不已。 身前的家丁们,如同蝼蚁般渺小,拿着长棍于事无补地奋力挥舞着,企图以微薄之力阻拦那绝命一刻的到来。 他们的动作虽急,但在那汹涌的杀气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与苍白。 而柳昤双的眼神,却如深潭般平静。她手中的玉鸢宝剑,虽真气薄弱,却澄澈无比,犹如明月之辉,照亮了前方的凶煞。 她剑指前方,朝着那十五个白骨寇飞掠而去,犹如凤凰涅盘,决意以微薄之力,挑战那不可一世的强敌。 “唰!!” 就在这万险之际,突然没来由的锋锐之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绽起了寒毛! 那锋锐之气,犹如冬日之寒,透骨而入,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惊恐与不安。 仿佛在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之凝固。 “铿——锋!!!” 一道煌煌剑芒,犹如九天之上的神龙,骤然降临,划破苍穹,带着毁天灭地之威。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轮由残月晕开的剑光所吸引,那剑光清冷如寒月,却又锐利无匹,似能斩破世间万物。 “啊啊啊!!!” 十五个白骨寇,在这剑芒之下,犹如风中之烛,瞬间被劈飞而出。他们的身影在刹那间化为了琉璃碎片,波光粼粼,盈盈刃光,消散于无形之中。 紧接着,两具白骨寇的遗体如同流星般疾驰,直奔那正对高素安挥动兵刃的恶徒而去,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身上,宛如天罚降临,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这突如其来的剑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那剑光的威严与力量,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白雄也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烟尘弥漫的前方。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既有惊愕,也有恐惧。 只见黯淡的天穹下,一道人影身盈流光,宛如天神降临,屹立于柳家众人之前。 他的身姿挺拔而潇洒,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 “来者何人?!” 白雄看着身旁那些或多或少都被一剑重伤的手下,厉声喝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挫败。 只见那柳家人前,一位白衣飘飘、面容俊朗的英姿人物挺身而出。 他手中的长剑仍散发着清冷的光芒,那光芒与他的气质相互辉映,使他更显清冷如月。 “徐大哥!!” 柳昤双高兴极了,她如同小鸟般飞到了莫潇的身后,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而柳家人的眼中则是仿佛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满是希望的看着前方。 秦婉仪和忠伯都微笑着点头,仿佛一早便猜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睿智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柳源则是带起一抹苦笑,就这么看着莫潇,他的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期待,仿佛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人影既感陌生又觉熟悉。 莫潇的眼中柔情闪过,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而明亮。 他对着身后的柳昤双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告诉她: “有我在,你无需担心。” 随后,他又目视前方,准备应对眼前的敌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决。 白雄看着眼前傲然挺立的侠客,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那预感如同乌云般在他心头蔓延开来,让他感到一阵压抑的不安。 身后的高崇德却是一缩脖子,小声说道: “他是那柳家的护卫,专门保护那贱人安全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嫉妒夹杂着恨意,充斥着对莫潇深深的怨恨。 白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只见莫潇脚下徐啸天阳步刹那间炸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绚烂而耀眼。 一道银光在剑上扯出绚丽的光芒,直冲高素安的方向而去,那光芒如同闪电般划破长空,速度快得惊人。 包围着的白骨寇连根本抵挡不了这势若万涛、快如闪电的一击。就看那身影在众人眼中一花,仿佛是一道幻影般掠过,便已经立在了几乎要昏厥的高素安面前。 身旁血雾冲天而起,如同一片血色的海洋,几乎要浸满了整个天空,那场景既惨烈又震撼。 六个风起境的白骨寇如同糖葫芦般被一剑刺穿了身体,他们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哼唧”了几声就轰然倒下,那场景既悲惨又令人心惊。 莫潇的这一剑之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不已。 白雄和高崇德的嗓子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如同见到了不可思议的鬼神。 这样恐怖的一剑,无影无声,却恐怖至极,宛如死神之吻,轻轻掠过便带走了五条风起境武者的生命。 就连白雄自己,也自认无法如此轻松地做到。 他硬着头皮,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一般: “你………呼!!” “足下武功卓绝,为何要为这朝廷爪牙效命?若是似你等英豪与我们齐心协力,不仅可以向魔门表示忠心,日后飞黄腾达自不用说,就连脚下这座郑州城,也将是囊中之物!”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 而莫潇,却如同聋了一般,置若罔闻。他蹲下身子,手中如同裹上了霜雪,一把按在了高素安的身上。 那皓月真气与他本身浩然真气的特性相结合,驱散了那难缠猛烈的毒性,让高素安的气息都平稳了下来。 柳源和秦婉仪的心中稍安,他们看着莫潇,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佩。刚刚莫潇一剑斩杀五人的壮举,如同烈火烹油,让他们的信心大增,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身在几人前的家丁也纷纷议论到 “太好啦,小姐的护卫来了!咱们有救了!!” “我听说徐护卫一人便轻松打败了二十几个前来的武者!” “那是!徐护卫刚刚那一剑真是恍若天人!!咱们有救了!” 战场上的话语让白骨寇的众人脸上都难看无比,就连手上的兵刃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而莫潇,在稳住高素安的伤势后,便面色冷峻地将他扶起,随意地丢至路边。其动作干练利落,无丝毫拖沓,犹如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紧跟着他猛然回头,周身真气如同狂风中的旋涡,立马缠绕纠结,锋锐的气息直接化为了万千流光,犹如银河倾泻,璀璨夺目。 莫潇身形暴冲之下,竟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没有一个白骨寇胆敢抵挡,任凭他如破竹之势冲破了包围圈,来到了柳昤双的面前。 他的眼神从柳源和秦婉仪殷切的脸上划过,如同温暖的阳光拂过寒冰,带给他们无尽的安慰与希望。最后,他的嘴角扯着淡然的笑意,看着柳昤双说道: “昤双!你的表现甚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柳昤双郑重的点头,她不是不想帮忙,只是完全相信莫潇罢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莫潇的信赖和爱意。 随后,她来到了家丁的面前,似那九天玄女无喜无悲,长剑依然的俏立人前。 莫潇踏前一步,眼神中带着戏谑的看过所有白骨寇,包括白雄和高崇的脸庞。 他的眼神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让那无恶不作的白雄遍体生寒,仿佛被无形的剑气所伤。 就连高崇德也抵挡不了那灼然似剑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与莫潇对视。 更何况那剩下的十四个白骨寇更是被这空气中盘旋的剑意刺痛了双眼,不敢正视只有一人的莫潇。 半晌局面僵持下莫潇开口了 “你个云涌境初期?剩下一群风起境的土鸡瓦狗,也妄想掌控郑州加入魔门?” “真是笑话!今天我本只为一人而来,看来还得要宰几条狗了!!” 高崇德率先绷红了脸颊,双眼中满是血丝口中对着莫潇破口大骂道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那日两刀没砍死你!今日还敢在大人面前送死!!” 白雄身上气势一凛,手中长枪紧握并受到身后高崇德的干扰,反倒是眼中的野心向林间山火般难以遏制,心中反复权衡利弊。 面色几轮转变对着莫潇说道 “这位少侠,你也是云涌境的武者!我们今天只来找高家的事儿!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莫潇将长剑横在身前,目光在白雄身后瑟瑟发抖的无辜之人身上一扫说道 “高家?高大人?他们所行之事,虽然让我也心生不悦,可终究比你们这帮狗贼要好的许多,老子还是那句话!” “魔门的人!都—该—死!!” 白雄的耐心已然到了极点,口中怒而啸道 “既如此那便死吧!!” “轰!!” 长枪瞬息间幻化为一道炽烈的红光,犹如天际流星,划破长空,撕裂气浪,带着毁天灭地之威,向莫潇狂袭而来。 那残余的白骨寇仿佛响应了无形的号令,他们手中兵刃挥舞,口中发出“哇呀呀呀!”的咆哮,犹如狂风骤雨中的猛兽,奋不顾身地冲向莫潇。 ……………………… 第96章 凛苍剑意! 莫潇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淡然的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毫不在意地将宽云铁剑轻轻一横,那剑仿佛与他心意相通,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爷爷,这次的风头,该孙儿来出了……” 话音未落,他手上的皓月真气已然涌动,如同晨曦初照,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剑意,刹那间便冲开了缠绕在剑身上的布带。 那布带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凌空飞舞,宛如灵蛇出洞,而剑刃之上,寒光流转,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清冷而锋利。 莫潇双指轻抚剑身,动作温柔而充满敬意,宽云铁剑也似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轻轻嗡鸣,仿佛是在兴奋地回应着。 剑身之上,似乎流转着一抹淡淡的辉光,与莫潇的眼神交相辉映。 “老朋友,久违了!” 这一幕,让首次亲眼目睹莫潇出剑的柳昤双也不禁心生期待。他凝视着那呼啸而至的血色长枪,以及紧随其后,杀意逼人的十四道身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莫潇眼中径直射出似能透骨的锋锐。目光飞快的在所有敌人身上扫过心中已然明了 “一个云涌境,剩下都是风起境?看来此次是剑意对敌的最好时机!” 自他悟出剑意之后,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冲动,希望可以在真正的战斗中看到自己所悟的确切威力。 “就是此刻!” 长枪先行一步,幽暗的寒芒直冲莫潇面门而来。手中宽云铁剑轻轻一抖,脚下炸起四散的烟尘。皓月真气仅仅运行到了五成,剩下的便是凝聚的剑意跟随。 “势如破竹!!” “铿!!” 剑气呼啸,周边气流似螺旋归于剑身之上。虽是没有风起云涌的威势却如同利刃撩目般让人眼球发酸。 原本自信满满的白雄催动了所有真气,长枪几乎化作暗红的流星,而他更是紧随其后双手持枪分阴阳口中大喝一声 “转浊枪!受死!!” 莫潇不避不闪长剑刺出,眼前竹叶飘散,可剑在空中划出半勾残月耀眼的光芒让天地间的万物都失去了眼色。 只剩下了无限的皎洁,充斥在所有人都心头。 “叮!!” 而直面剑光白雄头颅内似钻入了千道利刃,将他的灵魂斩碎。枪尖和残月触碰的瞬间,泛起的剑气顺着枪杆带起了铁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虎口直接扯裂。 “该死!!” 白雄闷哼一声,爆发出了全身的力气,赶忙用腰劲强行顿住了身形。整张脸立马从开始的猖狂咧笑变得惊恐狰狞。 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出鲜血,状若疯魔,只为了在那剑光前挪出几寸以求苟活。 “呲啦!!啊啊啊!!” 剑啸长空,强行的躲避终究无法让他全身而退,那残月轻而易举的将白雄的肩膀划开,一道长及腰间的剑痕喷出了漫天的殷红。 白雄冷汗直流,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朝着一旁滚去。 莫潇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惊天的威力。剑光微闪,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绽放出无尽的风刃,宛如林海波涛,汹涌澎湃。那范围之广,仿佛能吞噬一切,极光闪烁,将周遭的一切都映照得如白昼一般。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沉重的落地声,那些冲杀而来的白骨寇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劈飞出去,伴随着阵阵痛苦的呻吟,整个场景宛如一场恐怖的噩梦。 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柳源和秦婉仪的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忠伯呆在了二人身后,口中不住的说着 “了不得!了不得!” “哗!!” 片刻的寂静过后,无论是柳家之人,还是原先缩成一团的迎亲队伍?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之声! “这这!你看到了吗!这是柳家的护卫!!” “啊啊!!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徐护卫真是深藏不露!武艺高强!!” “是啊!怪不得大小姐会选他做护卫!” 高崇德忽的一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缩在地缝之中,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眼中带着惊惧之色,看着身子也开始发抖。 柳昤双凝视着莫潇,那举重若轻、风轻云淡的姿态,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立于人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仰。柳昤双眼中的崇拜之色浓郁得几乎要溢出眼眶,她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骤然盛开,绚烂而短暂,却充满了无尽的赞美与倾慕。 “哼!这才是我钟意的男子。”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满足。 莫潇的眼神漠然无比,身上虽然没有丝毫的波动,周身也风平浪静,但那股决绝的气息却如同寒风中的利刃,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表情与衣着的温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呃……啊!!” 白雄将身子撑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他口吐鲜血,目光看向了莫潇妄图垂死挣扎一番说道 “阁下……天姿不凡,何不与我们一起?咳……咱们拿下郑州,再入那魔门……绝对不可限量!!” 莫潇听罢,看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许剑伤的白骨寇们,仿佛没有听到白雄的拉拢,脑中却反复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剑意所至,比我寻常用剑式强了最起码三成!接下来且让我看看剩下的招式到什么地步!” 随后莫潇轻弹剑身,踏步走向了白雄而去。 看着莫潇淡漠的样子,白雄惊慌失措,生死的恐怖在顷刻间化作鱼死网破的愤怒之色,他知道若是不放手一搏,今天怕是死无全尸。 于是这个亡命之徒攥紧长枪伤口上的鲜血已经将上衣浸透,眸子中渗着狠辣,口中用尽全力吼道 “一起上!不然咱们今天彻底玩球了!!杀!!” “杀!杀!杀!!” 剩下的白骨寇皆是死人堆中爬出的狠角色,当然知晓眼下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有活命的可能! 血气凝结,强弱参差的真气同一息升腾而起。他们眼含血丝,口中发出暴喝。 枪,刀,锤,刺,勾…… 兵器带起破空的响声,气势汹汹的朝着莫潇飞掠而去。 只见,左上飞锤右暗勾,翻飞利刃直刺吼,凶凶寇首当先去,赤枪盛血恶似稠。 莫潇四面八方,刃影纷纷,腥恶的真气将他全身大穴尽数笼罩,三丈不过瞬息之间,眼前便是一杆长枪拧成的毒蛇朝自己的心脏猛然刺来。 搏命之下白雄云涌境的修为展现的完美无缺,他有自信哪怕是初入云涌中期的武者也要被自己捅个对穿,一击毙命。 更何况周边十四个风起境的同时攻击,可以将面前的任何生命全都搅成肉块。 “死吧!!杀!” 这一刻所有白骨寇都忘却了生死,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杀意。 莫潇终于抬起了双眼,那双眸犹如寒潭深邃,闪烁着锐利而冷静的光芒。 他的身子瞬间融入了风中,仿佛与天地间的气息共鸣,那所谓的绝杀之局,在他的眼中不过破网缚蛟龙一般,可笑而微不足道。 剑意如潮水般先行,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汹涌澎湃。皓月之光紧随其后,犹如天之骄子,为这剑意披上了一层高雅的华裳。 霜雪凝聚于剑身,寒气四溢,仿佛能冰封万物,令人生畏。 须臾之间,莫潇的身周仿佛有苍竹破土而出,林叶随风飘飞,整个场景好像将现实拽入了一幅水墨画之中。 他的剑招每一式都如同画家的笔触,精准而富有力量,将眼前的空间点缀得宛如仙境。 “砰!呲!” “啊啊!!” “铿——呃!!” 本就处于云涌境巅峰的莫潇,此刻全力运行真气,再加上剑意的加持,使得竹林剑法的每一招都威力大增,犹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 就连随意飘飞而出的一片竹叶都能在将一旁的石板刺出一道黑漆漆的裂口。 宽云铁剑只轻轻一碰,那看似凶恶浑然的真气如同豆腐一般被轻松斩破。 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鬼哭狼嚎,让人心惊胆战。在场的众人都只能看到一个身影潇然登仙,脚踏残阳,随手一挥便是皓月横空,墨竹凌然。 在柳昤双的眼中再熟悉不过的“竹林剑法”一招一式都变得陌生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剑法居然也能如此的绚烂夺目。 眼前本该是一场杀戮,却似红尘仙落笔,白雁戏于林。 看着莫潇的身影,其他人的眼中带着叹为观止的迷离神色。可柳源和柳昤双父女二人脑海中好像被惊雷闪过一般。 柳昤双目若星光不自觉的对照着话本念出一句 “墨竹剑上皓月霜,邪侠影过恶鬼寒!” “剑光如月,恣意洒然……徐大哥……” 而在那战场之内,莫潇于三息之间,不多不少,挥出了十五剑。这十五剑,犹如天神之怒,不仅将围杀的攻势一一化解,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每一剑都轻易地刺入了所有白骨寇的身体之中。 剑意如狂澜,汹涌澎湃,一旦入体,便疯狂地切割着他们的经脉,犹如无形的利刃,在他们的体内肆意肆虐。 白骨寇们尚未反应过来,便已感受到体内仿佛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无法言喻的痛苦,让他们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 他们的皮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从内向外撕裂,道道剑痕触目惊心,鲜血如注,染红了战场。 而在这惨烈的景象中,白雄的遭遇尤为惨烈。 他被莫潇一招“剑过竹解”硬生生地将长枪斩为两截,那断裂的长枪如同他命运的象征,预示着他的悲惨结局。 随后,竹叶化作白龙,带着凛冽的寒气和无尽的杀意,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白雄甚至连惨叫都未及发出,眼中的光芒便已熄灭,化作一片死寂。 他的生命,在这一刻被莫潇的剑意彻底剥夺,只留下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战场上。 十五道躯体闷声倒地,有些已经毫无生息,剩下的零星两三个白骨寇还在扭曲挣扎着抽动着。 莫潇手持长剑,犹如离弦之箭,锐不可挡地穿越了白骨寇的阵营。 他的身影在空中穿掠而过,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眸子一定,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身后,已然留下了遍地的身躯,无声地诉说着他刚才那惊人的战斗。 他的气势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愈发磅礴。周身的剑意几乎凝聚成了实质,仿佛一柄柄无形的宝剑悬浮于空,锋芒毕露。 这一切,皆因他还有一招剑式并未使出,那是他力量的巅峰,是他心中的执念。 只见莫潇蓦然转身,动作迅捷而优雅。漫天的剑影利刃仿佛受到了他的召唤,眨眼间便归于己身,环绕在他周围,犹如群星拱月。 宽云铁剑之上泛起了内敛的光泽,那是剑意与剑气完美融合的象征,是莫潇剑意凝聚到极致展现。 这一刻,他仿佛与剑合为一体,浑然天成! 下一息…… “凛苍月降!!” 莫潇低喝一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紧跟着宽云铁剑朝着白骨寇的方向激射而去。 一剑出,百剑随! 众人面前只剩下了数不清的剑影,以及好像要斩落天穹的白光。 “嗡!!” 莫潇剑指外翻至于右眼之前,宽云受到了召唤似的,一道剑气瞬间洞穿了一个虚弱待毙的白骨寇。下一瞬,就看那长剑上登时流光溢彩,千道万道剑气呼啸而出,将数十丈内的空间尽数笼罩。 光影似流,旋转交织,一轮皓月就这么出现在了长街之上,当真是美轮美奂。 “铿!铿!铿……” 然而,在这绝美的风光之下,却隐藏着恐怖到了极点的杀机。 经过一个月的精心打磨,莫潇已经能够完全掌控那些离散的剑气,确保它们不会随意崩散,伤及无辜。 而在皓月之光的照耀下,白骨寇的下场就显得不那么美丽了。 交织的剑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们牢牢困住。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街面都仿佛往下一沉,无论生死,所有的白骨寇全都在剑光的肆虐下化为了碎片。 就连他们的血液也被斩成了肉眼不可见的血雾,飘散在空中,如同一片诡异的红雾。 皓月之光维持了五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所有的流光都开始飞速坍缩,如同潮水般规律地退回到了宽云铁剑之上。 那剑光仿佛有灵性一般,依恋着剑身,不愿离去。 最后,长剑在空中轻舞,如同一只灵巧的飞鸟。在莫潇的抬手一招之下,它划出一道银光,回到了他的手中,只留下了一道银丝在观战之人的瞳孔缓缓散去。 莫潇满意的点头,眼前原先白骨寇瘫倒的街面则空无一物,好像用一个巨大的圆勺在地上突兀的挖出了一个深坑。 只有繁杂的剑痕证明刚刚那凄然唯美的一剑真实存在过。 此刻,寂静无声!! 街上的所有人都好像被窒息了一般,仿佛灵魂也随着白骨寇的灰飞烟灭也一同离散还没有归来。 …………………… 第97章 携美相离,共赴江湖。 街上的人早就被刚刚的一幕震碎了心神,刚刚绝美风景让众人恍若身在梦中一样。 寻常百姓,未涉江湖,何曾目睹如此打斗之景?而迎亲队伍中人,先前匍匐在地,此刻方能颤颤巍巍起身,欢欣鼓舞,爆发出震天欢呼之声。 “哇!!太厉害了!” “学武!我也要学武!!” “天呐,老天爷保佑,我居然活下来了!!” “多谢少侠!” “多谢少侠!!” 一呼百应,就连柳家的护卫家丁,丫头兰儿都涨红了脸疯狂的对莫潇欢呼着。 高崇德缩着脖子低着头,任由迎亲队伍的人影将自己淹没,蹑着脚步希望可以浑水摸鱼彻底逃离这里。 此时高素安捂着肩膀,苍白着脸来到了莫潇的眼前对着他真诚的感谢道 “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莫潇面带复杂的看着高素安,自诩待人圆滑的他,此时面对这个差点抢走了自己爱人之人却支吾着难吐出半句话语。 五味罐打翻,莫潇求救般的看向了一旁带着戏谑笑意的柳昤双,显然看她的样子并不打算出言开解。 二人目光交换流转,高素安并不愚蠢,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不好的预感。 而柳源看着女儿和莫潇心眼相交的画面,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想着刚刚才确定的真相,显然对莫潇满意无比。 生意人嘛,货比三家,有什么不对吗?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儿喜欢的,那不是皆大欢喜? 三息之后……… 莫潇开言说道 “还没完呢,还有一个!” “砰!” 忽的脚下红光迸散,他的身影直化作一道白芒,一个眨眼便不管周围人惊诧的眼神冲入了人影之中。 “呃………” 风停,神定。众人才看到刚刚还在高素安身旁的莫潇此时已经立在人群尾后,手中死死的扣着高崇德的脖子,这个虚伪的恶少,此刻却面带哀求之色。 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手在空中不断的乱抓挣扎着去掰那嵌入自己脖颈的修长手指。 只可惜运用了真气的莫潇岂是一个虚浮纨绔可以撼动的。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面带怨恨,对着高崇德怒骂而出。无数“禽兽!”、“畜牲!”、“不得好死”诸如此类的咒骂不绝于耳回荡在街道之上。 还有几个大胆的乐师口中不停的怂恿着莫潇直接掐死他。高崇德彻底失去了希望脸上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他知道这次事情败露,自然是惹的群情激愤 ,就连自己伯父估计都保不了自己,更何况他还想要了高素安的性命。 莫潇看着身旁滔天的怒气,心中倒是微微有些欣慰的想到 “双双说的是对的!唉!幸好我出手便是一击必杀,不然让刚刚那帮恶人挟持了百姓,这事情倒是复杂了!” 想罢,就在莫潇心生杀意,欲动手之际,街道忽又震颤起来,犹如地龙翻身,预兆着非凡之事。 自那道路尽头,火把如繁星点点,摇曳生姿,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 身着皮甲,手持长枪的兵勇,如同铁壁铜墙,列队庄严,步伐铿锵,朝着柳家行军而来,气势恢宏。 在那兵卒之中,一匹黑马如龙腾空,其上高昌宁身披官服,面带焦急之色,策马如飞,犹如战神下凡。 领口还露出了慌忙之下未及褪去的喜服,双色之下更添一份紧迫与纷乱。 军队浩浩荡荡,如潮水般涌来,训练有素,行动一致。 随着一声令下,三百人的兵卒迅速分化为三支队伍,将整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犹如铁桶一般。 而在场的百姓看到高昌宁领兵到来,又发出了欢呼之声,如同春风拂面,温暖人心。他们纷纷对着高昌宁恭声行礼。 高昌宁原本惊怒交加的脸上此刻却泛起了不解之色,口中还是不住的说道 “快快!我儿和儿媳妇无恙否!!” “你们围住这里,不要让任何一个前来搅亲的恶人逃脱了!!” 兵卒们眼神一肃,口中齐喊道 “遵命!”紧跟着手中长枪猛地上前。几个领头的官兵,目如鹰隼,锋利的环视着场中的众人。 而莫潇掐着高崇德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扎眼。 “兀那贼人!将高公子放下!!” 一个手持刀刃的官兵口中大喝一声,带着十一个兵卒飞快的将莫潇围住。 百姓们见此情形,立马跪倒在高昌宁的马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哎呀!高大人,没事啦!” “是啊,大人容禀………” 片刻之后,高素安也面色惨白的走上前来,高昌宁的脸色已经漆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他轻轻的扶住高素安的身子,看着爱子虚弱的样子,心中就泛起一阵阵愧疚 “我儿!你伤势如何?都怪爹识人不明,想不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今天本该是你大喜的日子,是爹对不起你!” 高素安摇了摇头说道 “父亲不……不必自责,我已经无碍,谁也没有想到堂……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高昌宁命家奴照顾好,负伤的儿子,快步的走向了莫潇的方向。大手一挥便斥退了还在虎视眈眈的兵勇,他面带复杂的神色,看着悬在半空的高崇德。 这一会虽然莫潇没有刻意用力,甚至还用巧劲不让他被自己掐死,可还是让脚不沾地的高崇德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看着身姿挺拔,俊朗温润的莫潇高昌宁,先是正式的对他躬身一礼,随后面带感激之色说道 “少侠便是我那儿媳妇的护卫吧,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代郑州的百姓和我高家感谢少侠相护之恩。” “少侠可否把那畜牲交给在下发落,待结亲之后,我们两家自有重礼奉上!” 高昌宁的姿态摆的很低,而且是真心实意的对着莫潇感谢。 莫潇先是面带正色,待他话语落下嘴角却带起莫名的笑意说道 “高大人!你是个好官!我敬佩你,这人便还你吧!” 说罢手中一挥,便将昏迷不醒的高崇德像破衣一般甩到了高昌宁的脚下。 “多谢少侠!” 高昌宁松了一口气,看着脚下口吐白沫的高崇德说了一句 “来啊!把这个畜牲扔到地牢中!待到事情结束后我再审他!” “本官在此明言,此事我绝不徇私!必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高昌宁为官多年,名声颇为不错,在场的百姓也信服无比,口中高赞着“多谢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 高昌宁将事情处理完毕,对着众人抱拳拱手一礼。可他不知道的是莫潇刚刚将一道剑意悄无声息的打入了高崇德的脑中,剑意穿梭在头颅几个大穴之间。 高崇德怕是醒了也是个痴傻之人了。先前的教训告诉他,除恶不尽,后患无穷! 高昌宁对着莫潇摆手相请的说道 “有劳少侠了,虽是有恶人搅乱可今小儿的婚礼还要少侠相助。请少侠将柳小姐护送至高家,本官感激不……” “慢着!” 话语未落,莫潇当即出言打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目光齐齐的落在他那带着戏谑笑意的脸上。 只有柳昤双面带温柔之色,就这么看着莫潇好像要将他融化在如水的柔情之中。 高素安和高昌宁齐齐抬头,只不过表情不一,一个带着悲凄一个泛起疑惑。 “少侠?” 莫潇朗声一笑口中说道 “呵谁说抢亲的恶徒没了?这还有一个呢!” “哗!” 话语虽轻松说出,可送入在场所有人都耳中就似那天崩地裂一般。高昌宁强笑着对莫潇问道 “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潇见无数道目光震惊的看着他,可他依旧笑语盈盈的将视线转向了那道倩影之上。 随后在众人的面前将手指靠近嘴边,真气于喉部凝聚奋力一吹 “呼!!!”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如同利刃乘着真气回荡在小半个城内,紧接着,数道爆鸣之声从四面八方轰然炸起,犹如战鼓齐鸣,震撼人心。 众人耳畔轰鸣,心头一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 只见烟火犹如流星群般划破长空,摇曳着绚烂的流光,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冲天而起,划出一道道耀眼夺目的轨迹,犹如天空中的神笔在挥洒着无尽的绚烂。 “咻——砰!!” 烟火在空中轰然炸开,火树银花在空中炫丽绽放,犹如繁花似锦的仙境,霎那间,天幕之上五彩斑斓,美得令人窒息。 这烟火的美丽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倒映在了每个人的眼中,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般的世界。 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了微笑,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陶醉。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与愉悦的光芒,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 “哇!” 柳昤双檀口微张,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用头发想都知道,这是莫潇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惊喜。 心中满是感动之色,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甜蜜。她恨不得立刻投入他的怀中,感受那份专属温馨。 所有人的心都放松下来,柳源紧紧的将自己揉进怀中,低声说道 “他们会幸福的吧,夫人!你赢了!” 秦婉仪在丈夫怀中看着天上的七彩焰火,明媚的笑着说道 “双儿肯定会的,就跟我一样,你说呢?老爷~” “嗯!”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之时,莫潇动了!只见他身如惊鸿,一息之间就闪过了呆立原地的人群,在众人还沉浸在烟火的余韵中,未及回神之际,莫潇已经将柳昤双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温柔而果决,就像春风拂过枝头般温暖。 他双手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肢,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不分离。 感受着莫潇身上的温暖,柳昤双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贪婪的嗅着那熟悉的气息。 在相拥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俩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烟火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映照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与满足。 柳昤双口中喃喃的说道 “你来啦!真好!” 莫潇温柔的低语一声 “嗯!我们一起走!抓紧啦!” 话语落下,莫潇一个垫步拧腰,脚上一踏街旁的房柱,翻身到了屋顶之上。 柳昤双在爱人的怀中好像天旋地转,似乎忘记了自己也会武的事情,发出了一声娇呼。 “呀!” 她的惊呼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拽回到了莫潇身上。 看着闪动的彩光之下,莫潇怀抱着佳人,立在屋顶之上。看着柳昤双的将脸深埋之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胁迫了一般。只有柳源夫妇面带笑意的看着宛如神仙眷侣的两人去。 “徐护卫!你干什么!!” “天呐!高大人!他把新娘子抢走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无礼呢!!” 迎亲队伍,爆发出阵阵惊呼,他们痛斥着莫潇,仿佛他刚刚的白骨寇是同伙一般。 高昌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口中大声怒问道 “放肆!你要干什么!私掠民女,可是重罪!! ” 莫潇洒然一笑放声说道 “不劳大人烦心了,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最后半句说的极为大声,显然是对柳昤双父母的承诺。 高昌宁气的鼻子都歪了,手中指着房梁上的莫潇不断的命令道 “来呀,给我把他抓下来,快去!!” “遵命!” “慢着………” 兵卒们受到了命令立马整好队伍,正准备朝莫潇所在的屋子跑去。可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将手下制止。 “素安?” 高昌宁看到儿子,居然挣扎着站到了兵卒之前,他的身子有些佝偻,口中却坚定无比的说道。 高昌宁快速的上前扶住了儿子,眼中满是疑惑。 可高素安却释然般的摇了摇头说道 “父亲,算了……” 随后他抬起头发梢有些散乱,对着莫潇费力的吼道 “喂!抢亲那人!你叫什么!” 柳昤双微微的抬起头就这么看着莫潇的侧脸,柳源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 此刻除了天上绽放的烟花,没有任何人说话。 “高公子光明磊落,在下佩服!你问便答!” 就见莫潇听罢,昂首挺胸,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些许骄傲说道 “呵!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蜀中白猫!” “小米儿!!” ……………… 说罢,不去理会众人那惊骇的目光,抱着柳昤双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柳昤双环着莫潇的脖子,脸上有些微红还没有褪去。眼中满是喜悦的说道 “真好,和你一起,真好!”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光芒,仿佛柳昤双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他抬头仰望天上的璀璨星辰,仿佛在与它们共鸣,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此生定不负你!” “嗯!” 柳昤双感受着从耳旁掠过的晚风,看着天上还在绽放的绚烂,莫潇双眼如此的温柔澄澈,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漂亮,她不由得有些醉了,醉倒在了爱人的怀中。 今晚的城内,烟花响了很久,在窗前的百姓都观赏着,祝福着,他们知道今晚一对新人互相许下了终生。 只有一个小女孩,指着窗外的屋顶说道 “爹!娘!你们看!有神仙飞过去啦………” …………………………… 第98章 下江南!! 莫潇与柳昤双的骤然离去,如同戏剧中突兀的落幕,只留下两家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之中。 空气里弥漫着惊愕与不解,今日这接亲之事的波折,如同狂风骤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心中的震撼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四起。 “这……这……”言语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众人欲言又止,仿佛任何话语都无法描绘这份突如其来的荒诞。 迎亲队中的伙计们,平日里处理喜丧之事游刃有余,如今却也不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和错愕,仿佛踏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们偷眼望向高大人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庞,那神色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伙计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这紧绷至极的氛围,引发未知的风暴。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也变得缓慢而沉重,等待着未知的后续。 就在万籁俱寂,压抑无比的氛围如同沉重的铅块,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之时,柳家众人渐渐散去,只留下柳源与秦婉仪。 柳源带着秦婉仪,抱拳拱手,步伐中带着几分无奈,上前说道: “唉!高兄,贤侄伤的如此之重,还是身体要紧啊。快快进屋来,我马上命人去请最好的医师诊治!” 那语气诚恳至极,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试图驱散周遭的寒意。 然而,这温暖的话语传入高昌宁的耳朵,却没来由的刺耳无比,如同冬日里突兀的冰凌,刺破了表面的平静。 他沉着脸,目光如炬,说道:“多谢柳兄了,不过我们两家联盟之事?” 柳源闻言,立刻回应道: “无论我家小女有没有被那该死的贼人劫掠走,你我两家的事情永远不变!” 话语中“贼人”二字咬得极重,犹如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显然那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今日之事,乃是意外!莫要事后追究再寻后账!” 高昌宁看着被下人扶入柳家大门的儿子,自然听懂了柳源的弦外之音。他为官多年,从刚刚柳家的表现来看,如何不知道,对于这次亲事成功与否,柳源其实并不在意。 只要自家女儿跟了个好夫家,无论如何他柳源都是乐见其成。 无论是自己这高官大员,还是江湖之中的潜力新星,反正他们柳家都是不亏。 不然怎么会毫无表示,就连女儿都被人带走了却无动于衷? 高昌宁心中暗自冷笑,却也明白,此刻他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架到了空中。 可无论如何,柳家女儿的清白算是毁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娶这样的人过门,否则就要遭人非议,门风受辱! 他心中如翻江倒海,面上却强作镇定,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和紧锁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思索片刻之后,他略显僵硬地拱手回礼,口中冷声说道: “哼!小儿福薄,与令千金的亲事就此作罢!”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后,他转过身来,挥手命退迎亲队伍,还给了他们足够的工钱,算是对这场闹剧的补偿。 然而,官面上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好解决。在众人散去之后,高昌宁又唤来了府中的师爷,下达了命令。 “两件事,” 他沉声说道,“其一:白骨寇余孽肆虐归来,请求户部拨款安置受难百姓!此事关乎民生,不可有误!” “其二!江湖游侠小米儿,强抢民女,道德败坏,行为恶劣!发下海捕文书悬赏通缉!快去!!”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仿佛要将这恶徒的罪行昭告天下。 那精瘦的师爷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立马朝着高昌宁行礼,转身带着兵卒离去,执行这紧急的任务。 高昌宁看着街上此时红丝遍地,却了无人烟,不禁觉得肩头一阵沉重。 他摇着头,步履蹒跚地走入了柳家的大门,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这场亲事的波折,不仅让他颜面尽失,更让他看到了江湖与官场之间的复杂纠葛,让他不禁对未来的路感到迷茫。 话分两头,却说莫潇与柳昤双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星夜飞驰,终于来到了城外。 路旁的树林中,一辆马车早已静候多时,仿佛是夜色中的一抹神秘暗影,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二人飞驰几步,来到了车前。莫潇轻柔地将柳昤双放下,这时,他注意到柳昤双的俏脸苍白如纸,喉中一阵阵泛着恶心。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莫潇心中一紧,他慌忙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双双?刚刚战斗受了伤?” 说着,他手上赶忙运起雪白色的皓月真气,贴在了她的背上,试图用这股纯净的气息为她抚平伤痛。 柳昤双感到四肢百脉仿佛被一股清凉的泉水流过,说不出的凉爽舒适,胸中的闷意和恶心也退下了不少。 但她仍然心有余悸,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笨 我…………我刚刚好像杀人了!”说着,脑海中那血液喷涌的画面又涌上心头,让她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莫潇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明白柳昤双心中的困扰。 但对此事,他也没有太好的方法,只能从马鞍上取下一个水袋,递给柳昤双。他口中不停地安慰着说道: “双双,还记得你是怎么劝解我的吗?你杀的是恶人呀。这不是你的错,而是他们罪孽深重,本就该死……” 关心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柳昤双的心头,让她心神稍定。 但胃里的翻江倒海之感仍然难以平复,仿佛刚刚的经历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莫潇心疼极了,只能默默陪伴,用真气让她好受一些。忽的他突然抬起头面带感动的说道 “双双!我现在想想,你千金小姐,居然肯为了我舍下锦衣玉食!而我却连光明正大向伯父提亲的资格都没有!我……” 柳昤双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柔情,她用手轻轻的握上了莫潇的手掌,那柔若无骨的纤细却坚定的扣着。 莫潇有些愧疚的抬头,对上了那双映照自己倒影的双眸。这时柳昤双笑着说道 “笨蛋~你就是笨蛋!我不在意的,你比那些东西好上百倍……千倍!” “真的!” “你猜!嘿嘿!” 莫潇脸上喜色一滞,随后也憨笑道。可心底第一次感激起了老天爷,感叹着上天真待自己不薄。可以让如此,善良、美丽、聪灵的女子倾心于他。 柳昤双当然知道莫潇,此时突然这样提问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心中的甜意让她不再恶心。 二人相视一笑,情愫蔓延开来。莫潇看着天色已上树梢的月色,对着柳昤双说道 “双双,咱们上车吧,我来赶马,争取天亮之前到下一个城镇,可以好好休息!” 说着就要掀起轿帘,可手上动作却被柳昤双制止下来。 “双双?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潇一脸疑惑的问道,可月色朦胧下,那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庞却带着戏谑的笑意说道 “且慢哦~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呀!” “徐——大——哥!” 柳昤双目光射出让他心悸的审视之光,口中语气咬的极重,好像一把重锤敲在了某人的心头。 “嘶!” 莫潇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乍起,头皮都有些发麻,嘴里干涩无比。 内疚,后悔,做贼心虚的情绪在他的脑中交织重叠最后只剩下了四个大字 “吾命休矣!” 莫潇肉眼可见的扭捏起来,原本清俊洒然的脸上少见的泛起红色。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口中嗫嚅着对着柳昤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那……什么……我…你!不是啊,双双……你别多想……” 柳昤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蹙眉瞪眼,嘴角翘的老高,口中大声质问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叫什么!小米儿哈~~” 莫潇慌乱的勇气一颓,他双手一摊,似认命的说道 “好叭,我错了。我…都说,我不是什么徐莫,也不是小米儿。我嗯嗯嗯……是……莫潇!” 莫潇绷着嘴,似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立马心虚的低头左右摇摆,视线时不时从柳昤双脸上扫过。 看着莫潇那溜溜转动的眼神,柳昤双噗嗤一乐,笑靥如花的抓起他的手带着他转起圈来 “嘿!我猜到啦!你还想瞒着我,编了个化名!你一出手我就看出来啦,嘻嘻!太棒啦!!” 看着身旁宛若仙灵的女子,莫潇的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含笑着感受着她的喜悦,仿佛整个世界的美好。 然而,下一息,柳昤双的话语却让他措手不及。 “没想到我的意中人,就是莫潇,那个我崇拜的孤月邪侠!”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莫潇的嘴角一抽,面色一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他立马抽出手来,双掌合十,微微躬身,口中央求道: “姑奶奶,此事是我的错。你随便怎么惩罚我都行!但这破称号别再叫啦!”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尴尬,仿佛一个被揭穿秘密的孩子。 柳昤双的错愕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笑容。她口中柔声说道: “哦?是孤——月——邪——侠吗!” 她的声音拖长,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啊啊!!别说了,” 莫潇双手抱着耳朵,宛若一个孩童一般,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羞涩。 他似箭临身那样,飞快地窜到了马车后面,仿佛想要逃离这个让他尴尬不已的现场。 柳昤双不知道的是若是以“徐莫”身份,莫潇平日里还能掩耳盗铃,装作不知道说的是自己。 可如今好像被剥去去了所有衣裳一般,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前,让他无地自容,羞愧欲死! 然而柳昤双抱着手,步步生莲,袅袅的绕到车后面,对着莫潇说道 “谁让你骗我来着!说!堂堂孤月邪侠,在我这个倾慕你的小女子身边天天听着我赞颂你的话语,是否很开心呀?” 莫潇脸上凝成了苦瓜,此刻却也只能坦言相告 “哪有呀大小姐,提起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孤月也就罢了!我邪吗?我哪邪啦!老子向来光明磊落的。” “更何况,我剑心蒙尘,修为沦丧。就算我说我是莫潇,你信吗!” 柳昤双琼鼻一哼说道 “还不承认!话本里都说了,说你为救百姓不择手段,还谋划双向潜入!” “那是为了刺探情报!” 莫潇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还骗人假死,让你的朋友们担心!”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局势,伺机而动!” 柳昤双横眉微立稍作不满之色说道: “你还下毒!出手狠辣无情!” “那是敌强我弱,剑走偏锋。” “你你你!连兄弟都骗,让他独自逃生!” 莫潇双手一摊口中微叹,满脸的绝望: “唉!那是,无可奈何,只能如此。” “你……你还公然抢婚!带民女私奔!” “那是……你说的对。” 莫潇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举手投降,脸上挂着一副无奈而又宠溺的表情,宛如被顽皮小猫逗弄的无奈主人。 柳昤双则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像一只胜利的小狐狸,尾巴几乎要翘到天上,而莫潇则像忠实的跟班,紧随其后,眼中满是宠溺与纵容。 柳昤双摇着头,好奇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宛如探索未知天下的冒险侠女,她问道: “那你让小米儿扛了你做的事情,真的没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几分关切,宛如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莫潇垂头丧气地走到马车前,掀起轿帘,他理直气壮地笑道: “这小子差我一条命呢,怎么啦?我用他讨个媳妇怎么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宛如秋日里的落叶,带着几分萧瑟,几分洒脱。 “哼!再骗我你等着!孤月邪侠!” 柳昤双娇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光芒。 “好啦好啦!不会啦!” 莫潇连忙求饶,脸上满是诚恳之色,宛如一个真心悔过的孩子。 随后,莫潇坐在车上,轻挥辔鞭,那红棕马长啸一声,二人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朝着远处行去。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为这段旅程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期待,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诉说着二人之间的美好和希冀。 “笨蛋!咱们去哪啊!” 柳昤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几分期待,从轿帘中传出。 “下江南!” 莫潇的声音坚定而温柔,宛如一首深情的诗篇。 ………………………………… 第99章 醉狂歌剑法!! 天光大亮,晨曦如同细腻的笔触,轻轻勾勒出大地的轮廓。刚刚送走了高家父子的柳源,面容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默默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辛劳。 柳昤双与莫潇的离去,如同湖中的一叶扁舟,随风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而他,这个身为父亲的人,却需默默承担起二人留下的种种后续,宛如园丁细心整理被风吹乱的花园,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都需归位。 他安抚着每一位到来的宾客,贺礼如数退回,又额外散了些银钱作为赔礼,那不仅仅是物质的补偿,更是他对这场未完宴席的深深歉意。 在人前,他装出苦涩的模样,那苦涩如同深秋的最后一片落叶,带着无奈与哀伤。 忙碌了一夜,他总算安抚好了所有人。回到自己的阁楼前,只见天朗气清,鸟语花香,那美景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让人心旷神怡。 柳源理了理身上并不存在的皱褶,那动作似文人墨客整理衣襟,带着几分从容与淡然,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房门,里面秦婉仪早已沉睡,那静谧的模样如同一朵睡莲,恬静而美好。 这时,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柳源长呼一口气,又将房门轻轻关上,那动作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惊扰了其中的宁静与和谐。 转过身,只见忠伯手上拿着一个木盒,安静地等候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忠诚。 柳源微笑着颔首示意,那微笑温暖而不刺眼,充满了信任与感激。 忠伯微微躬身以表尊敬,随后,二人便安静地朝着外面走去,来到柳风阁外的小亭内,那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与宁静,仿佛是为他们的到来而特意准备的避风港。 早晨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让柳源身上的疲惫都缓解不少。他坐在了石凳上说道 “忠伯,辛苦了。其实您老大可不必陪着我折腾前后的,身体要紧啊。” 忠伯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却没见多少倦意 “老爷,人年龄大了觉少。不妨事的,况且您这一夜都没睡,我这当下人的如何能休息?” 柳源点了点头,大宅门办事也只能如此。平日里倒也没事,可昨天的场面之下若是无论是外人还是自家人,都盯着他们。必须小心谨慎才是,做为老管家的忠伯自然要做好表率。 思绪收回,柳源让忠伯坐下,此刻没人,他自然也不用在长辈面前摆家主的架子。 “怎么了?忠伯,可是还有分家有人闹事?” 忠伯摇了摇头,将木盒放到了石桌之上,推给柳源并解释道 “这是小姐房中桌上摆放着的,应当是给您的。” 柳源听罢,沉默不语。随后将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两个信封。一上面写着“父亲亲启”。另为“伯父拜上”。显然两封信显然是莫潇和柳昤双离去前写下的话语。 柳源也不避讳忠伯,直接先打开了柳昤双的信封。 信纸上洋洋洒洒的用娟秀的小字写满两页。柳源一目十行,很快便读完了女儿的话语,大体意思便是,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不愿因为外物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让他和母亲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 等到她二人成亲之日还会光明正大的回来。 这封信柳源在没拆开之前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毕竟知女莫如父。心情倒也没有多少波动,只是盼望着女儿平安。 而莫潇的信封打开之后却让他无法淡定 “伯父台鉴: 吾与双双擅自定夺,不辞而别,实有冒犯之处,望伯父海涵。吾自知尚未有迎娶昤双之资,犹如青涩之果,未熟而难登大雅之堂。然吾与双双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犹如夜空中璀璨之星,交相辉映,难以割舍。 吾誓必光明正大地前来提亲,给二老一个圆满之答复。另有一事相告,望伯父宽宥。 吾本名莫潇,只因些许缘由,并未刻意隐瞒,犹如浮云偶遮明月,月华依旧皎洁。望伯父大人勿责难。 身为护卫多日,或有失礼之处,犹如微风轻拂湖面,虽起涟漪却无恶意。 吾心有愧,不敢妄受恩赐。 唯愿伯父勿因吾之过而迁怒于昤双,她犹如春日里无辜之花朵,不应承受秋风之凛冽。 行走江湖,吾必以性命相护,犹如守护者珍视稀世之珍宝,确保她之安然无恙。望伯父大人明察吾之拳拳之心,犹如明镜映照真心。 待吾与双双成亲之日,再向伯父伯母赔罪,犹如游子归乡,终得拜见久违之亲人。 莫潇顿首再拜。” 字字句句,皆为吾内心之真情流露,满载对昤双之深情厚意与对未来之殷切期盼。 柳源看完了信,却一把就将手上的信纸揉成了一团。随后目光看向木盒,果不其然盒底安安静静的躺着十五两银子,除了用来买酒和烟火的花销。 莫潇两月的所有银钱都没有乱花一分一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木盒的底部。 柳源冷哼一声说道 “臭小子!拿这点银子换跑了我千金小姐!希望你这个名声大噪的江湖新星,可以真的做到你说的这些!” 这时忠伯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柳源深躬一礼,脸上带着些许愧疚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老爷!夫人,把那件东西给小姐了。我没有及时禀告,还望老爷责罚!” 柳源听到这话并没有露出什么生气的神色,反而是温和的将忠伯扶起。 “老爷?” “我早就知道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那东西不是落入高家便是便是落在莫潇的手上。两者相比之下还不如选个双儿中意的托付。 况且双儿在他身边有了那东西,也算在行走江湖之时,多了一份保障。 即使夫人不去做,我终究还是要给的。您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柳源看着亭外的景色,平静的说道。忠伯可以感觉到他对女儿的用心深远,背后更是浓厚的爱意。 随后忠伯道了一句“老爷早些休息。”就安静的退下。 柳源看着远方好像牵挂着什么,半晌才背着手,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 前往许州的大路旁,一辆大气而不失雅致的马车静静地停驻着,晨光中透出一抹柔和的光辉。 柳昤双缓缓地从沉睡中苏醒,她用手轻轻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仿佛是在拂去梦境的残影。 她轻轻掀开了帘子,只见莫潇正端坐在路旁的草地上,闭目凝神,打坐练功,宛如一尊静谧的佛像,与自然融为一体。 昨晚,他们赶路行至三更,星辰点点,月光如水。 两人经过一番商量,决定在这宁静的夜晚停车休息。 柳昤双安身于有软垫的轿子内,如同置身于温暖的港湾,安心地沉入了梦乡。 而莫潇则是选择在车外打坐守夜。 二人虽然已经彼此表明了心意,情感如溪流般潺潺流淌,但莫潇对她却极为尊重,如同珍视着世间最纯净的明珠。 即使在没有旁人的时刻,他也绝不会轻薄于她,任何行为都会先关注柳昤双的情绪,再细心地去做,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体贴。这份深情与尊重,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她跳下车来,看着那浑身散着流光的男人,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只要莫潇在,即使是第一次露宿街头她也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出现。 “笨蛋?” 柳昤双轻唤一声,莫潇随即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 “怎么了双双?这么早就醒了?是车里睡得不舒服吗?” 柳昤双摇了摇头随后轻盈地走到莫潇跟前,两手轻扣,带着一丝俏皮与亲昵。 她拽着莫潇的衣袖,仿佛带着春风的温柔,将他引领到了马车前。 这一次,二人牵手,没有激荡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只有柳昤双那单纯而真挚的亲昵情感,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媚。他们的心意相依,但在身体上,却带着一丝诚实的紧张,如同初次触碰的琴弦,微微颤抖。 莫潇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柳昤双那本该柔若无骨的臂膀,在这一刻却变得僵硬,好似失去了关节的灵动,透露出她内心的那份紧张与期待。 而柳昤双也能察觉到,莫潇的手心瞬间沁出了细密的汗液,那份细微的变化,如同他们心中涌动的暗流,无法掩饰。 短短的几米距离,他们却走得异常漫长。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契地挥舞着相握的双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适与紧张。他们的步伐一致,身影并肩,好像一对童年朋友那般。 来到了马车前,柳昤双微微一笑,对着莫潇语气中带着颇为关心的意味 “一晚上啦,你累了吧,笨蛋。跟我一起进去休息一下!” “可……” “哎呀,我这女儿家家的都不怕,你怕什么!好啦~” 柳昤双半拽着将莫潇推入车轿之中。对于马车来说这轿子已经非常宽敞,轿内铺设着柔软的织锦坐垫,色彩斑斓而不失雅致,坐上去如同置身云端,舒适至极。 四周挂着轻纱窗帘,既能遮挡外界风尘,又不失朦胧之美。 轿内一角放着两个包袱显然是二人的行李,玉鸢剑平放在软垫之上,显然柳昤双昨天考虑的十分周全。 两人坐下,看着莫潇局促的样子柳昤双有些感到好笑的说道 “怎么啦?我们又没干什么,你紧张什么?” 莫潇只觉得脖子下有热气腾出,二人在如此狭小的空间相处还是第一次。 特别是那幽幽的女子香气让他紧张无比。 “没啊,对了!双双!我们留下的书信伯父应该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气我没办法照顾好你,毕竟我一无所有。” 莫潇生硬的转移着话题,希望可以将气氛变得轻松一些。柳昤双则是用手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嘴角一扬,颇为得意的说道 “笨蛋!从今天开始嘛,本小姐就是你的债主啦!做为债主,怎么可能亏待了自己呢!” 莫潇不明所以,他还是觉得二人私自出逃还是仓促了一些,诸多方面没有处理妥当。 这时就见柳昤双拿起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银票。粗略看去里面都是千两的面额。 柳昤双开心的手拿银票摇着说道 “你看哦,这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咱走江湖不用愁啦!这些钱够花啦!” 莫潇被晃的有些目眩神迷,他没想到,哪怕脱离了千金之家,可柳昤双仍然是“千金小姐”! 不由得有些敬佩,口中说着 “嘿嘿,大小姐果然有钱,看来我这江湖游侠儿,要靠你啦!” “那是自然哦,要是你惹我生气,哼!那就没有饭吃!” “不敢,不敢~” 莫潇和柳昤双逗趣的聊着。她将银票放入包袱之中好像又摸到了什么一样,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莫潇见此也正色的看着她,只见柳昤双从包袱中拿出了一个年头已久的长条递给了他。 “这是?” 柳昤双用手指着木匣说道 “这是我家传家宝,听那帮恶人的目的,估计就是这玩意儿!我娘当时偷偷给我的。” 听罢莫潇面带沉思之色,用手摩挲着光滑的木纹,显然这传家宝已经不止一代的没有开启过,上面满是岁月的沉淀。 “给我的?可你家不是商人吗?能有什么东西可以专门给我?” 柳昤双耐心的解释道 “我娘说里面是一卷武功,是门了不起的功法!我柳家三代之上也是行走江湖的。当时还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这才有了后面我们家的商运兴隆。” “只不过我娘说,这武功很奇怪:女子练不了、天赋差的练不了、年龄大的练不了、悟性差的也练不了! 因为太苛刻了,只能一代一代的往下传。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现祖上荣光。并且留下祖训,在找到这卷功法传人之前。不许我柳家后辈,踏足江湖招惹是非。” 闻听此言莫潇点了点头,先前的一些疑惑尽数揭开。 “不得常言说穷文富武,以你们家的财力,却无人练习武艺而是埋头经商,这功法可真苛刻!” 柳昤双一耸香肩有些无奈的说道 “确实想达成这么多条件,继承祖传的功法难度有一些高。而我又是个女子,也无可奈何。我娘大概是觉得这一代只有笨蛋你,才是合适的人选吧!” 莫潇突然感到手中的木匣有些沉重,他用手指感受着匣子的边缘,果不其然有一条细缝工整的绕在看似如同浑然一体的木匣上。 他手微微用力,只听“卡啦!”一声,木匣的盖子被整个滑开。 二人皆是好奇的朝着匣内探寻。 而匣子内一卷泛黄的牛皮书卷正静静的躺在其中。 莫潇看着书卷上端正的篆文,口中不由自主的念道 “醉狂歌!” 柳昤双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边角有些残缺的书卷对着莫潇催促的说道 “你快看看!这是什么武功?” 莫潇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书卷从木匣中拿起,翻开了第一张书页。 只见上面用古拙的文字清晰的写着让他大开眼界的文字 “半梦半醒伴疏狂,碎仙碎月醉寒光。只叙一字留剑意,长叹燃血少儿郎!” ………………………… 第100章 练武!练武! “醉狂歌?” 柳昤双带着疑惑看向莫潇,可莫潇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手中的卷册之中。 见到莫潇面带严肃,认真无比,柳昤双也很懂事的没有再发出声响,而是安静的在一旁等候着。 莫潇展开书卷,开篇的四行小字已然给了他莫大的震撼。 “好狂傲的话!”他心中暗赞一声,继续往后看去,只见后续写着 “此卷剑法乃吾师兄——虚怀剑老,于江湖之中,习剑,悟剑,证剑,汇百家剑道真意,苦心感悟四十载终得所悟。后因本门凋零,只余我和师兄二人。剑法成后,师兄托付与我,独自一人杀上千机巧幻邪派,了解恩怨。 吾不忍师兄独自涉险故而跟随。终大仇得报,师兄伤势过重,安然离世。吾也因为驰援师兄,内伤难愈只余下两月寿命。 不甘传承断绝故而留下此剑法以待有缘之人。若后世修剑之人剑法大成得以名动江湖,我与师兄也含笑九泉,剑魂护佑。 切记剑法高深苛刻,吾自知没有资质习练,留下此言警醒后世,女子若修,十死无生! 悬法剑宗——断落血绝笔。” 莫潇摩挲着那手上的纸卷,显然这位前辈的故事已然百年还多了,自己一个江湖小子除了感叹之外,也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将这剑法发扬光大。 将前辈的传奇继续书写在这篇江湖之上! 莫潇正式的看到了剑法的内容: “醉狂歌剑法,立意取自,我来携酒醉其下,卧看千峰秋月明。 如云离碎,飘渺无迹,以酒聚神,以山势为剑,以奔雷做锋,恣意狂然。可堪天下至狂,至绝,至杀剑法。 主旨乃醉,狂二字,化气酿酒,落剑醉心,以狂招为杀敌。 剑法分为醉,狂,两篇。 醉篇记载剑招真气运行之法,每一式剑招都有专属的真气运行路径,否则威力大减。 狂篇记载剑招十六式,依次为:天融地乱,迷神,剑起,意分,刃往,措然,悲喜,愤决,浮生,执迷,无相,贪梦,噬泓,复见离散,阴晴轮转,狂醉沧然。 每一式剑招皆无固定标准姿势,只有模糊动作要求,灵活无比,又变化万千。 出招顺序即可随心编排奇险难测亦可按部就班,剑招连接极为顺畅,剑势层层堆叠,最后一剑威力巨大,目中所见,尽皆杀伐,霸道无比。” 莫潇依次看去,如痴如醉完全沉迷在剑法之中,就这么一个时辰过去了,柳昤双都静静的陪伴着,等待着。看到他脸上兴奋之色尽显,整个人的情绪亢奋无比。 这才试探性的轻声问道 “笨蛋?” 莫潇回过神来,拿着手中的书卷对着柳昤双面带激动之色的说道 “天才!悟出这剑法的前辈,当真是天纵奇才!” 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着 “怪不得你说女子不可练,愚钝之人不可练,悟性根骨缺一不可。否则强练这门剑法,当真是自寻死路!” 柳昤双也对这家传之物,好奇无比,朝莫潇问道 “剑法?” “对!绝世剑法!” 莫潇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我们一般所练剑法,都是剑招动作为重,真气的运行路径还是自身所练的功法决定。换言之,一个毫无真气之人,寻常剑法也可练会。” 莫潇将书卷递给柳昤双,继续说道 “可这门剑法不一样,若想练成,真气就必须按照它每一招剑式的独特路径运行,十六招剑法,每一招真气的运行路径都不一样。每一种运行路径,又能将这一招剑式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习剑之人每出一剑都要记起对应的真气运行之法,否则剑招威力大大下降。寻常武者记下三四种真气运行的顺序已经是极致,包括步法,身法,暗器的出法。” 柳昤双接过了莫潇的话说道 “可这剑法居然要一次性记下十六种,在战斗中要随时切换。还要配合你刚刚说的其他功法的运行路径,这已经不是一心二用。这已经是一心二十用了!” “可仅仅是威力下降,也不会损害所使用之人自己的身体啊?为何要点名愚钝之人不可修炼呢?” 莫潇摇了摇头,眼神变得锋锐无比的说道 “双双,你没经历过生死之战!战斗之中,瞬息万变!稍有差错,付出的就是生命! 这剑法强则强矣,可愚钝之人心思来不及转换出剑迟滞,或是仓促应对之下,真气运行出错导致剑招威力大减。这任何一种都足以让他们丧命当场!” “所以前辈用心深远,若是被平庸之人练了这剑法,那迟早会变成他们的催命符! 所以定下了严格的要求,就是为了不枉送剑客的性命,同时也保全了这剑法的名声。” 柳昤双低下了头以她的聪慧则是一点就通,而且想到了更多 “怪不得我家祖上得到这剑法之后,若是后代是愚笨平庸之人。就连知道传家宝究竟是什么都没有资格。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愚笨不堪,在看到,这剑法上书威力之后,肯定还是会难以自持强行去练,以后肯定会枉死他人剑下。” 莫潇深以为然,眼带欣赏之色的看着她,柳昤双被这火热的目光看到俏脸一红,口中有些慌乱的问道 “那……那为什么女子不能练呢?” 莫潇笑着说道 “你看它真气运行经过的穴道和经脉。女子身体为阴,且经脉薄弱于男子,而醉狂歌的剑意所产出的真气太过狂傲霸道,如在女子体内产生,非但不会阴阳相融,反而似水火对碰。 这样的话你体内的经脉都会被焚坏,丹田也会被刺穿,只有男子还得天赋超绝之人才能承受。所以女子也不能练习,这剑法修炼的条件当真苛刻到了极点!” 柳昤双听着如此严重的后果,也不由的为莫潇担心起来她焦急的问道 “可你练的皓月真气,不也是清冷如月吗?难道两者不会如你刚才所说焚坏经脉?” 莫潇心下一暖,正色的点头打消了柳昤双的顾虑 “不会,实际上,最狂歌剑法没有任何属性之分。只不过剑招剑意会引动阳性大脉催生阳气,这在我们男子体内是无妨的。可你们女子若是阳气太盛阴阳失衡才会导致刚刚所说的后果。” 说到这里为了让柳昤双安心,他还微微的抬起了脚,就看他腿部红光迸现,整个车轿中都变得灼热起来,随后他举起手,手掌上盈光流转,凝华如霜。对着柳昤双说道 “你看,我家传的步法需要走阳性大脉才能使出,但是并不妨碍我皓月真气的运行。只不过这一炽一寒是在我体内完成转变罢了。” 柳昤双忧虑尽消,将书册放入他的手中说道 “原来如此,那你要练吗?” 莫潇点了点头,扯出自信的笑容说道 “当然!难道双双你对我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你可是莫潇!若是凭你的天赋都练不出,那这破剑法就活该在这木匣子里吃灰!” 莫潇快意的笑了,二人心意流转,轿子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随后莫潇对着柳昤双严肃的说道 “此番我们下江南,前方迷雾重重,局势有可能会凶险无比!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这一路上我会认真习武,会带你多参加一些战斗!只有我们自身强大了才能同去同归,风雨无阻!” “知道啦!我会的!” 柳昤双也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义无反顾跟着莫潇离开之时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努力习武,争取可以和莫潇并肩而行,不离不弃! 随后,莫潇一刻也不耽搁,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趁着天色之正好,他抓起那把宽云铁剑,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上,开始了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练习。 而柳昤双也将马车安顿好,拿着玉鸢剑跟着莫潇开始练习。 经历了真实的战斗洗礼之后,柳昤双的竹林剑法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每一个招式都如同春风拂面般得心应手。 那把玉鸢剑在她的手中也不再只是一把华丽的装饰,而是真真正正地绽放出了凛冽的寒光,犹如冬日里的冰凌,锐利而冷冽,令人望而生畏。 莫潇持剑而立,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初次练剑的场景。脑海中不断的剑法的第一招。 “天融地乱,剑意迷离倒悬,好似天地混沌反复,身起似游龙,腕动如弦弓,剑似前,意半后,双足分踏,足尖微松,狂意心头起,醉剑舞朦胧。 经脉运行需,出气海,过神阙,穿章门,期门二穴,行至中府凝结,分化左右一入天突,一行中脘,劳宫盘旋,劲发而出。” 莫潇小心翼翼的将皓月真气引导而出,按照运行之法将真气汇聚到了手中。 果不其然经过特殊的运行之法,手中皓月真气产生了变化,原本如同月光的真气此刻好像披上了琉璃胄一般,坚毅璀璨的同时锋锐之息大盛。 “原来是这样,真气刺激隐穴,除了更加凝炼之外,却更加强横。几乎没有任何浪费,完美的将真气推出体外,只不过消耗确实有些大了,精气神都要需要受到消耗。看来境界提上之后这剑法会更加恐怖!” 他熟悉了几次之后,开始用宽云铁剑练习剑招。和以往拉开架子在出剑不同,这第一剑更像是临时起意。 只见他大步向前,手中长剑忽的刺出,整个人松散无比。 可又变化多端,剑招无定式,这让莫潇可以根据自己的出剑习惯肆意的驱使身体,可偏偏这一剑真如同天旋地转一般狂放无比的达到了他想要的地方。 莫潇认真无比,只是第一剑的动作,他足足刺了三百余剑。而每一次出剑,心中都会将穴道的运行之法默念一遍。 终于在半个时辰的熟悉之下,莫潇来到了一棵大树旁,准备正式运用真气出这一剑。 而一旁的柳昤双也停下了练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她也很好奇,这剑法是否真如书卷上说的那般威力惊人。 莫潇一身白衣,手持长剑,衣袍无风自动,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忽然,他身上升腾起一股狂傲冲天的剑意,原本盈动的流光此刻也变得咄咄逼人,犹如烈日当空,令人无法直视。 脚下一圈的青草,在这股气息的压迫下,纷纷断裂,向四周飞卷而去,犹如一群受惊的蝴蝶。 “天融地乱!” 莫潇低喝一声,眼中好像飞出利刃一般,身形一动,犹如蛟龙出海,朝着前方的树攻去。 他身披月光,体若流风回雪,手上宽云铁剑上好像泛起纯白的闪电,晶莹剔透的真气带着无比的锋锐呼啸而出,犹如天河倒挂,势不可挡。 只听“铿——咔咔!!”一道剑光好像惊雷落地,在空中发出干脆的爆鸣。 那剑气好像是用一杆无形的巨笔,在空中狠狠的扎下,再用力的写出一个“一”字。当真是势若奔雷,豪气无双,仿佛要将天地都一分为二! 眼前的大树在这道剑光下瞬间一分为二,树叶纷飞,犹如一场金色的雨。剑光如鸿,粗犷无阻地劈在了身后的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轰!!” 整个森林好像都晃了晃,惊动了成群的飞鸟,它们四散而逃,犹如一片慌乱的云朵。 莫潇身上气息平复,柳昤双瞪大了双眼,小嘴微张,满脸震惊之色,说不出的可爱。 二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那棵参天大树整整齐齐地倒在两旁,中间一条粗大的剑痕在地上蔓延数丈,就好像被一把擎天巨剑斩过一般。 “天呐!” 柳昤双发出惊呼,来到了莫潇身边,而莫潇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上的宽云铁剑,仿佛在说“这一剑真是自己使出的?” “笨蛋!你太强了吧!这样的剑法,当真是担得起绝世之名!” 莫潇看着眼前那条还在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剑痕缓缓的点头他感叹道 “确实,我的皓月真气本来就有将剑气变得锋锐之功效。若是再加上我的凛苍剑意,估计就算是混圆境中期也要被我一剑斩伤!这只是区区第一剑而已!” “要是用竹林剑法与之抗衡,除了含生竹叶杀。估计其他招式一息都撑不下去,估计只有凛苍月降可以在攻伐之效上超过这招剑式。” 柳昤双拉着他的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崇拜和夸赞 “那不是还被你练成啦!笨蛋你太厉害啦!” 莫潇微笑着看着柳昤双那张倾城的脸庞说道 “练成第一剑并不算太难,难的是在十六剑全部练完之后要能在对战之时用出。我刚刚试了,如果是用皓月真气就这么寻常使出。这剑招除了精妙一些,威力上并没有比竹林剑法强横什么。” 柳昤双温柔的笑着说道 “没事,慢慢来!我相信你!” “好!我们一起!” “嗯!”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如火如荼的练习着武艺,每天都会拿出两个时辰停下赶路,莫潇在练剑的同时不忘照顾好柳昤双的一切。 比如吃饭,打水,日常解惑,他都做的事无巨细。二人之间感情越来越深厚,一路上除了汗水,便是两人欢声笑语的声音。 ………………………… 第101章 练武,除恶,庙堂! 二人一边习武一边朝着杭州的方向赶去,十日时光匆匆而过。柳昤双的真气修为提升迅速,短短几个月的习武光景皓月真气便已经达到了风起境中期。 莫潇对此大为震撼,要知道常人要想达到风起境中期最起码需要一年时间。 而除了开始的高歌猛进,在中期之上,若想要达到风起境巅峰往往需要两年时间,而突破云涌境还需要更加强大的毅力。 而像柳昤双这样的情况莫潇对此还担心了一阵子害怕她是燃命取火,提前透支潜力获得的境界突破。可在莫潇轮番用真气探寻过她体内经脉情况之后也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那便是柳昤双因为体质特殊,虽然已经错过习武启蒙的最佳年龄,可经脉丹田却柔韧干净。 比之孩童习武,不用担心积蓄太快的真气撑破丹田经脉。再加上皓月真气和柳昤双的体质当真契合无比,同样的清冷无垢。 甚至契合程度要完全的超越莫潇和徐谓侠的身体。所以短短两三月就能突破至此。 两人得到结论之后不禁感叹“一啄一饮皆是天定!” 莫潇的真气功法与她特别合适让她于武道迅速成长,而柳家的家传剑法也总算碰到了够格的传人。 是的,莫潇的的确确练成了醉狂歌剑法。而且是十六式剑招尽数学会。 不过就如他所说的“剑招学完之后,才是剑法难点的开始。” 十六式剑招,功法各有不同。最后一剑的“狂醉沧然”更是天下无双,威力惊人。 配合凛苍剑意打出威胁到混圆境巅峰的效果。只可惜需要前十五招剑势铺垫,否则也达不到这样的功效。 而莫潇虽然已经熟悉了每一招剑式,可每次出剑都要凝心守神将真气按照专属的路径行走。 这样生涩的迟滞感让他十分不爽利。甚至觉得还没有竹林剑法用的得心应手。 而开始莫潇苦练了七天却也只能最多连续转换两剑。而之后的剑法便会有停顿难以连贯这让他苦恼不已。 最后还是柳昤双提出境界稳固想要进行真正的战斗这才点醒了莫潇。 “练剑,习武,最快的进步方法难道不是在战斗中学习吗?” 莫潇回想起,自己境界突破,悟出新的剑招,这些都是在什么在生死一刹逼迫自己迈过了迷障。 于是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柳昤双每到一个城镇都会沿途打听周围有没有强盗山寨。 从许州至颖州再到??应天溧阳县最后到湖州府。一路上的劫道强贼,土匪山寨全都遭了殃。 原本半月就能到杭州府的路程两人硬生生的不走水路,拖了一个多月。 两人一路上,柳昤双和莫潇足足拔出了十二波劫贼,逮到了六个江洋大盗。 最有趣的便是在颖州,投宿之时莫潇还见到了一个老熟人。那便是他刚刚行至郑州之时将他一脚踹入柳昤双房间的盗贼“林六”,他悲催的盯上了二人的马车,想要趁着夜色潜入客栈小院进行偷盗。 被正在房顶借着月华修炼的二人尽收眼底。 接下来的事情自不必多说,莫潇显然认出了他身上的气息。 柳昤双和莫潇二人一通暴揍之后,莫潇扯下了他掩面的黑巾,出了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 柳昤双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也是笑的捂嘴背身肩头微微耸动。 莫潇颇为好笑的看着眼前之人,林六正在“砰砰”磕头不停学着说着“大爷饶我一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诸如此类的话语,心中也没有多少愤怒。 莫潇看了看已经平复情绪却还是面带笑意的柳昤双问道 “如何?双双?” 柳昤双倒是觉得,多日来紧张的练武,除恶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事情让他们心神一松当真是不错。于是开口说道 “好啦,笨蛋。这人也只是贪财罢了,再加上若没有他,我们又如何相识?算不得大恶,留下他的命吧。” 莫潇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那林六倒也机灵,不等莫潇开言,便冲着柳昤双使劲的砸在自己的额头口中说道 “多谢姑奶奶不杀之恩!多谢姑奶奶不杀之恩!” 莫潇冲着柳昤双一摊手自然无比。柳昤双白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了几两碎银交给他。 莫潇接过俯下身子说道 “那日,虽然我抓到了你的行踪,不过你也以脱身为上。并不想取我性命,那日一言一行都证明你非是穷凶极恶之辈。犯下这偷盗之事实乃穷途末路之举。” “你也是习武之人,须知武者当有自身傲气。既然不想成为那帮艰险腐烂的恶徒,咱就好好习武坦荡而行,最起码你出手不用非得挑在这夜深人静之时,都对不起,平日里下的苦功,你说呢?” 林六面带茫然之色,心中一次次的质问自己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跑而已,哪他妈的管这些?不过是捡了本秘籍瞎练练,也没多少苦功啊?” “况且我不是不想当强盗啊,关键是老子怕死啊,没这个胆子啊。” 林六摸爬滚打,在市井中练了一手的偷盗绝技,只是为了活着。习武也是为了偷盗财物之时,可以更加方便而已。却从没有人告诉他,练武应该做什么样的人。 莫潇的话让他振聋发聩,一瞬间竟然有点点泪水涌入眼眶。 月下,莫潇和柳昤双二人一个挺拔而立,玉树临风。另一个美玉无瑕,宛若仙人。 他憧憬,他向往。回看脑中的记忆,除了偷盗财宝,花天酒地他竟然没有一次直起脊梁过! 不是被身上的财宝压弯了腰,便是去寻欢的路上因为身份的卑贱不敢直视道路。 “多谢少侠!” “砰!!” 他郑重的磕了个头,这次比先前的动作都要沉重,他没有接过莫潇递给他的银钱,尝试着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即使狼狈不堪,即使鼻青脸肿。在踏出莫潇小院的一霎那,他决定做一个绝不弯腰低头的人,一个真正的“武者!” 莫潇二人并未制止,就这么看他远去,今晚发生的事情带给柳昤双的不仅仅是开心,更多的是对于人性的沉思……… 这一路上,两人拔出了河南,南直隶到浙江行省的九个匪患山寨,包括“连山寨”、“青盲山二十匪”、“勤兽山团杀寨”数个盘踞城镇多年,让朝廷和百姓都焦头烂额,苦不堪言的凶恶匪徒。 他们多是亡命之徒,以劫杀来往商队,押宝镖局,大户人家的财宝女人为生。 柳昤双和莫潇自然毫不留情,肆意的淬炼着自己的武艺。 马车轮滚滚向前,马蹄声哒哒点点……… 还有最多一日,二人就能抵达杭州府,柳昤双除去修为精进,剑法纯熟之外也沾了不少恶人的血,褪去千金小姐的过往,成就了一颗真真正正的侠客之心。而莫潇也正式的将徐啸天阳布传给了柳昤双,见证着他想要和她相守一生的决心。 而莫潇的剑法进展也是喜人,他压低自己的境界,每次都凭借和敌人同样的真气修为对敌,绝不以力压人。 在多番惨烈的战斗之下,莫潇将醉狂歌剑法前五式已经可以挥洒自如,招式连接毫无阻塞。 几乎不用思考,只要身体姿势摆出相应的动作便可以顺势运行对应的真气路线。 天融地乱:似临时起意,却带久蓄杀意,是让人捉摸不透之起手剑招。 迷神:心随意走,剑随身动,变化多端,出其不意,攻敌于先。 剑起:剑身清浊恣意,承接御守,前方攻势。 意分:长剑两分霸烈,消融变化,攻守自如,应对万方。 刃往:至狂,至决!因敌所施,讲究一击必杀,却留余劲三分,以待后效。 每一招每一式都把莫潇的真气运用到了极点,配合上自身的凛苍剑意,更是随手奔雷动,裂空剑气展。 而且莫潇还发现,若是酒液入喉,还能将体内真气的强横程度再增上两成! 于是每到一处乡镇酒楼,莫潇总会打上一葫芦的好酒,用来辅以修炼余下的剑招。 只可惜,时间太短。剩下的剑招莫潇虽然可以单独用出,可还是无法衔接剑法之中。 而且莫潇可以感觉到五式之后再想要有所长进,难度倍增。 他实在想不到虚怀剑老前辈是如何的天纵奇才可以创造并且驾驭这样的剑法。 只学到三成!以他自傲的天资尚且如此,这剑法练到得心应手。 须臾间转换真气运行路线,甚至同时控制,三四种真气路径的使用在一息内可以灵活变换,这真让他惊叹无比。 而两人毫不遮掩高歌猛进,一路上除恶斩匪,自然也引起了江湖之中人的注意。 杭州府内西子湖旁的“杭仙楼”内无数江湖的底层人士正在激烈的探讨着 “嘿!这孤月邪侠,不愧是当前江湖最强的新星!据说他和玉仙人,居然仅凭两人就把连山寨在内的数个险恶山寨尽数剿灭!传说他们二人好似神仙眷侣,真乃江湖之幸运啊!” “对呀!今年风头最紧的便是那莫潇了,据说这孤月邪侠是孤儿身世,端的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颗侠义之心!” 这是一个操着江浙口音的大汉,在酒后当着朋友的面畅快的吹嘘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而一旁一个白衣秀士则轻摇纸扇,面带不屑的说道 “哼!不过北方的粗劣人罢了。那江湖乱不是应该?你看看咱们江南七府二十八省可有魔头作乱?” 虽是语气高傲,却反而也迎来了一片赞同之声 “那是!咱们这有苍生十武之一的何前辈镇着!那魔门的贼人哪敢进来啊!” “是极,是极!” 这时五道人影,齐声开口说道 “谁说的莫大侠是粗劣之辈的!咱们五个并肩子第一个不同意!” 话音落下五道云涌境气势冲天而起,直接横盖了酒楼内的所有声音。 只见那为首的壮汉冷哼一声,随即便带着其余四人一同上了杭仙楼二楼而去。 只剩下一个富态的掌柜,领着一干小厮,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息事宁人,不要砸了自己的买卖…… ………………… 而莫潇和柳昤双的影响远不止,只流传在江湖高远,就连庙堂之上也有波及。 广灵县知县遇刺奇案,最后在在刑部派人调查之下于,院中的水缸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山西大同府周围铁矿被揭露,一时间朝野轩然。而根据桩桩件件的线索将凶手都导引向一个江湖剑客“莫潇”。 骇人听闻的魔门大同府围杀一事,就将莫潇小米儿二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只不过不知为何就被当朝的嘉靖帝压了下来。 理由是“江湖竖子事,不入朝堂决!” 群臣也就不了了之。 而在郑州知府高昌宁上书刑部,下发海捕文书通缉莫潇的兄弟“小米儿”甚至人脸都是按照莫潇画的。 此时京城,大高玄殿后殿…… 这是当朝皇帝往日修炼起居之所,而殿后之乾元阁坤贞宇,实乃大高玄殿之精髓核心所在。 其名甚奇,乾坤二字交织其间,寓意深远。其构更妙,方圆相融,别具一格。 下为正方之楼体,象征地之稳重;上为正圆之楼体,带以回廊,寓意天之高远。天圆地方,乾坤一体,正合天地之道。 其圆顶高耸,与天坛祈年殿遥相呼应,蔚为壮观。蓝色琉璃覆盖其上,安稳端庄,大气磅礴,舒展自如。 楼体之内,嵌有皇家金龙藻井,华丽非凡,圆形神龛亦显尊贵之气,令人叹为观止。 而这雕栏画栋之间,一声拍桌之声显得尤为刺耳。 “砰!” 时年四十四岁的嘉靖帝朱厚熜,此刻身着道袍,虽面无表情,却眼带怒意,更显得如惶惶天威降世,而在夕阳之下。 在这天下之主大发龙威之时,居然有一个人影背着阳光只露出了一双深邃而平静的双眼,就这么站在皇帝的身前。 嘉靖帝的手下是一张海捕文书,上面画着的正是莫潇的脸庞。 半晌,皇帝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那张薄纸,口中冷声说道 “你选的人!你可真会给朕找麻烦!” 那背光人影听到了,皇帝的质问,也并不慌张。只是缓缓的抱拳以示尊敬。随后用听不出老幼,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皇上,您知道的。我只是在赌!” 皇帝的眼神愈发恐怖起来,直视着身前那人的眼神说道 “已经很多年了!就连朕都还未出生之时,你就已经在赌了!要不是你还能为朕留下点东西,你以为朕会义无反顾的去支持你那虚无缥缈的计划?这么多年,朕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你还有脸请求朕撤了这公文!” 而那人听到皇帝的责问,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现,反倒是语气平缓的说道 “对陛下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而我拥有的不正是,陛下最想要的吗?现在可以站在这里和陛下您说话就足够证明一切了。” 面无表情的嘉靖帝听到这话脸上终于挂起一丝羡慕的神色。只不过一闪而逝,谁也没有发现。 他忽然感到有些心力交瘁,身子有些佝偻的走到了一个蒲团旁缓缓坐下。 是啊,他为天下之主,最想要的,最渴求的,也是古往今来很多帝皇所希望得到的东西——长生! 修炼多年,只有眼前这个人,才在最接近他的理想,甚至他都有些羡慕对方! 片刻之后,皇帝还是挥了挥手说道 “行了!朕答应了!还有你的计划,朕希望你们能尽早完成!” 那人影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拱手一拳说道 “陛下放心,不会很久的。” “嗯,那便来吧!” “遵命。” 只见那人影身上泛起一股奇怪的波动,缓缓的走向了面带迫切之色的皇帝。 二人对话,偌大的阁楼内竟然没有半个侍卫宫女。只有轻纱幔帐,以及几个丹炉而已……… …………………………… 第102章 纵网轻布,初入杭州 杭州府内,城东一隅,矗立着一座巍峨之宅,名曰何府,犹如明珠凝于时光之河,散发着非凡之奢华气息,与周遭繁华街市相映成辉。 朱红大门,金光门钉镶嵌其上,门楣雕龙刻凤,细腻入微,栩栩如生,彰显主人家之显赫地位。 牌匾之上,两大字“何府”,气势如虹,令人敬畏。 跨过门槛,步入青石甬道,两旁珍稀花卉与古树参天,绿意盎然,花香四溢,宛若步入一精心雕琢之园林,令人心旷神怡。 院内建筑,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皆透露匠人之精湛技艺与主人之极致品味。更深处,乃主人寝宫与书房,布置典雅,书架之上,珍稀古籍与名人字画琳琅满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墨香与书香,彰显主人之深厚文化底蕴。 寝屋内,床榻之上,轻纱帷幔低垂,床边瓷器玉器,皆价值连城,艺术之瑰宝也。何府正厅,宽敞明亮,屋顶悬巨大琉璃盏灯,熠熠生辉,地面铺厚实织锦地毯,脚踏其上,软绵绵无声无息,倍感舒适。 厅内陈设,各式名贵家具,紫檀桌椅、宝石屏风,皆散发出淡淡光泽,令人目不暇接,心生赞叹。此何府,真乃人间之仙境,奢华之典范也。 此刻正厅两旁两个容颜俏丽身着华贵的侍女,分离两旁。 正中间坐着的是一位贵公子,约莫十七八的青年样貌。 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袍身以云锦为底,织就了繁复细腻的麒麟图案,金光闪闪,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袍袖宽大,边缘绣着精致的云纹,随风轻轻摇曳,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腰间束以一条玉带,玉带上镶嵌着数颗碧绿的翡翠,与袍上的金色相映成辉,更显其雍容华贵。 他头戴一顶束发嵌宝紫金冠,冠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中央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发髻高挽,发丝间隐约可见几根精致的玉簪,更添几分文雅之气。 足下踏着一双软底锦靴,靴面同样绣着繁复的图案,与身上的锦袍相得益彰。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高贵与风华。 与之鲜明对比的便是,厅内的座椅上歪歪斜斜的坐着一个满身匪气,满脸通红,虽算不上口歪眼斜可最令人好奇的便是那脸孔中的鼻子居然生着三个鼻孔,看着更显面目可憎。 他飞眉乍起,呼吸间似有淡赤色的雾气化作气箭飞射而出。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即使刻意收敛之下,还是藏不住身上的血煞之气,显然,两者皆是亡命之徒。 这时,那红面三鼻汉子抓起了一杯龙井香茗,粗放的朝着自己口中倒去。 随后又随意的将名贵的白瓷茶碗放到了一旁发出清脆的响声。看的那华贵公子微微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两个侍女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那那汉子干了一碗茶水,后畅快的长呼一声。随后大咧咧的声音说道 “我说,少爷!就您家老爷子对咱们照顾,派个人知会我一声就行了,您看您还特意请咱到您这深宅大院来。” 话语间唾沫横飞,那贵公子只是优雅的将盖碗放下,口中的声音平淡无比的说道 “赤焰,我并不想这么做,有些事儿还是见了面好交代。免得到时候我吩咐下去,你下面的人笨手笨脚的坏了我的大事。” 那名为赤焰的汉子一拍胸脯,放声说道 “他妈的,公子你放心!这点小事要办不好,老子真白费,这些年了!” 贵公子眼中一凝,口中问道 “所以说他们到了吗?” 赤焰嘿嘿一笑身子微躬,讨好似的说道 “我手底下这帮兄弟们,从杭州府出去五十里路都坐下了眼,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到!” “我说公子啊,不就是一从哪冒出来的小东西吗!还费您这么大心思?您一句话,我那帮兄弟就帮你把这小崽子料理了!” 而左后方手下也跟着搭腔说道 “是啊!咱们赤老大出手那自然是能将那小杂种碎尸万段,公子您就放心吧!” “哈哈哈!!” 赤焰颇为受用的听着手下对于自己的吹捧,放肆大笑起来。 那公子,面无表情静静的等待着他笑完,整个厅内慢慢的回归平静鸦雀无声。 “呃………” 赤焰也感觉到自己笑的太过放肆,于是骤然收拢了嚣张的表情,随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座方向。 只见那贵公子慢慢的站起身来,那动作纤尘不染,慢条斯理。他对着赤焰说道 “嗯,不用。你只需要完成好我说的事情便可以了。” “是。” 赤焰赶忙点头答应道。 突然,贵公子身上金色流光四溢,他轻轻抬手虚握五指,就见真气刹那间化作万条丝带一般,一息间便错过了赤焰的身体,直接将身侧的那名手下裹了个严严实实。宛如一个蚕蛹那样只留下了一双面带迷离之色的双眼。 口中还能发出阵阵不似痛苦的轻喝。 同一时间,公子身旁的两位侍女爆发出了云涌境的真气,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那手下身边,两人默契无比。 右边那人纤细的手掌带起掌风,将手下推入空中,另一个侍女则是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庞。 下一息,只见那被金带包裹的手下,双眼猛然充满了血丝。只发出半声苦痛,浑身抽搐一下便没了生息。 抚掌的美丽侍女,在金带退散的一霎那,还用真气垫在那悬于空中的尸体之下,就这么让他悄然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做完这一切,侍女从袖口抽出一块白帕,仔细的擦拭着右边的手掌。 紧接着二人又莲步婷婷的朝着贵公子离开的方向跟去。 只有一个淡然的声音回荡在赤焰的耳边 “下次,不许在我面前说粗话。” 地上冰冷的尸体,让赤焰和另一名已经瑟瑟发抖的手下,噤若寒蝉。 半晌赤焰口中才低声喝到 “快快!扛着他走!要不是这个傻子,就是老子挨教训了!咱们走!” “是!头!” 二人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雅厅,走之前赤焰还将桌上散乱的茶具摆放整齐,不敢有丝毫造次逾矩的行为。 …………………… 杭州府外,晌午过后,阳光如织,洒落一地金黄。 莫潇轻轻地将车马停下,车轿内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停滞之感,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凝固。 柳昤双那松软如春风的声音,缓缓自车轿内透出,带着几分慵懒与期待。 “笨蛋?我们到了吗?” 她的声音,宛如落叶轻拂湖面,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莫潇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座生机勃勃、阳光明媚的城墙上,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与坚定。 他轻声道 “是啊!双双,到了哦。爷爷说我应该可以在这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关于我自己的真相!” 柳昤双闻言,从车窗中探出了半个脑袋,宛如一朵初绽的花朵,带着清晨的露珠和生机。她笑道: “嗯!没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陪着!咱们进城吧!” 莫潇和她相视一笑,随后慢慢的朝着城门驶去。 一个月来,莫潇和柳昤双形影不离,两颗心早就紧紧的挨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一路上莫潇也和柳昤双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她所好奇的之前的故事。 而柳昤双也陪伴着他,偶有一些看法却总能让莫潇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况且她也特别希望可以帮助莫潇完成他心中的执念。 随后二人约定,等到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再回到清源县去看望徐谓侠。 两人进得城内,柳昤双也从马车中下来和莫潇并行。 今天,她依旧面戴白纱,那轻盈的面纱如同晨雾般朦胧,遮住了她那引人注目的容颜,却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仙气。 身上穿着一件与莫潇相得益彰的淡青色武袍,那袍子随风轻扬,宛如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将她温婉的气质与英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手中紧握着的玉鸢剑,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更显她的不凡。 头发只是用一根简约的发带稍作捆绑,几缕青丝随风飘散,更添了几分柔美。 而莫潇,他身着墨韵竹纹武袍,那袍子上的竹纹宛如水墨画般流转,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更添了几分豪放与不羁。 手持宽云铁剑,剑身沉稳,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坚韧不拔。发丝微动,身姿挺拔,自是俊逸非凡,卓尔不群。 两人牵着马车,刚入杭州府内的街道,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来往的江湖人士、文才商贾,全都面带赞叹之色地看着二人,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任谁都从心底赞叹一句:“真是天作之合!”他们的身影,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流连忘返。 柳昤双虽然面戴白纱,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好奇的眼睛却如同明亮的星辰,闪烁着她女儿家的心思。 显然,自北边来到江南之后,她也被这里的秀气典雅所深深吸引。 两旁阁楼虽不华丽,却烟火气十足,人来人往,只见多了很多白净面孔。举止也不似北边江湖人那么粗犷,女子身上的衣裳也素雅中透着精致,宛如一朵朵淡雅的水仙花,在江南的水乡中静静绽放。 道路两旁,清风拂柳,逐鸟常戏。那柳枝随风摇曳,宛如少女的腰肢般柔美;那鸟儿欢快地嬉戏,仿佛在诉说着江南水乡的柔情与美好。 这一切,都将江南水乡的柔情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旁不少江湖儿女正在窃窃私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 “这二位是什么来头?真是人中之杰!” “莫不是哪家公子带着女眷出来了?看着倒是第一次来咱们杭城的。” “好个少年郎!还有那女侠当真宛若天人一般。” 诸如此类的讨论传入了莫潇的耳朵。他只觉心情有些复杂,可又总不能掩面而逃。只能硬着头皮希望着快速找到一间客栈住下。 然后赶紧休养调整,随后立刻和柳昤双开始调查。 二人在街上四处寻觅着,终于拐过两条街后,两人找到了一家名为“朋来客栈”的投宿之所。 客栈门口看着干净有序,有三层小楼,进出的客人也不算太多。难得还多数都是行商样貌的穿着。 而且老板倒是个精细人,四十多岁的样貌还兼着账房先生正在柜台上拨拨打打。突然听到小二嘹亮的招呼到“有客啦~” 特地拖了个长音,示意一楼的小厮好生招待,同时也提醒着来人不凡。 果然老板扶着帽子,整个人如同窜猴一般快步穿过来往的客人。迎到了客栈门口。 果然他定睛观瞧,来的二人果然不凡。那相貌身姿无论男女,都是他平生少有。余光还瞥到了门口停着一辆有些风尘仆仆却难掩大气的车轿。 未及开言人先笑,他作揖向前。同时口中说道 “嗨呀呀,真是贵客登门啊。看着二位就不是常人呐!鄙人是朋来客栈掌柜的,二位能赏光,那朋来客栈当真成了蓬莱啦!” 一套好话说的一楼酒桌上吃喝的锦衣商人都暗自佩服。 而莫潇带着柳昤双刚刚走进来,才扫了一眼整个客栈一楼虽然不到座无虚席却也称的上生意兴隆,二十余桌只留了三两张空位而已。 柳昤双看着面前谄笑的掌柜倒是感到有些亲切,毕竟她自幼耳濡目染,这样的话语听了不知道有多少。 她想来,这客栈能做到“不满不溢,过犹不及。”想来面前的这个老板也算是深谙经营之道。 莫潇则是也带着笑意,同样回了一礼说道 “掌柜的,过奖了。我二人也算是路途迢迢,有些劳累了。此间可有客房可住?” 那老板每条褶子都噙着笑意,口中赶忙说道 “有!贵客登门自然是有的,小店有上房,梅、兰、竹、菊。客房,星宿二十八间,您看您二位是……” 莫潇转过头来看着柳昤双,而柳昤双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息后莫潇明白了对着掌柜笑道 “那就两个邻间吧,先住一个月!将我们的马车拉到院子里,给马喂点草。在送点酒菜上来。” “得嘞,狗子~收拾好竹兰二房,干净的嘿,两位客官入住了!” 掌柜的吆喝一声,赶忙躬身将二人往三楼迎。 莫潇一路行侠仗义,除恶务尽,积攒了些许银钱。 他慷慨解囊,仅取数百两作为路费,余下之财皆散于受难百姓,犹如春风化雨,润泽穷苦之人心田。 房钱付好,二人互道安好,便各自归房修整,宛如归巢之鸟,终得片刻安宁。 柳昤双轻置行礼,宛如落叶触地,无声无息。 她洁面如晨露,清新脱俗,就至莫潇房中,共享饭食。这桌酒菜,莫潇特命备至丰盛,以庆二人终抵杭州府。 鱼肉时蔬,羹汤糕点,摆满了整整一桌,香气缭绕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对于正式练武的二人来说,这并不算太多。 他们的胃口,早已被艰苦的习武和长途的赶路磨练得如同深渊一般,能够吞噬一切疲惫和饥饿。 桌前两人相依而坐,柳昤双用手捏着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笨蛋,嗯~这次怎么查起呢?” 莫潇看着她眼含期待的眼神,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有些好奇的问道 “双双,你怎么比我还兴奋?这路上也算是真真切切的行侠仗义了啊。” 柳昤双吃着糕点,腮帮子微微鼓起可爱无比的说道 “那不是人家想到了你上次去天火教那一遭吗!这次是我自己陪你唉,当然开心啦!” 莫潇为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入面前的碗中笑着说 “这一路上,我也没少打听据说江南这边最大的宗门便是锦华宗。而且听说除了江南省二十八府,这锦华宗还有着朝北方江湖蔓延的趋势。” “锦华宗?这么厉害?” 莫潇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据说江南这边繁荣魔门十年不见侵犯很大程度和锦华宗的强大有关。 而我爷爷的信中有猜测说,我的身世或许和锦华宗有关。 所以啊,我明天想着说看看能不能从江湖人口中再套到一些更加详细的线索。这么大的宗门,盘根错节,定然是高手如云。 等到线索凑齐之后我还要找一个人,然后咱们三个一起行动!” 柳昤双稍微沉思片刻,于是立马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你要找小米儿对不?” 莫潇面带欣赏之色的看着她说道 “是啊,我这兄弟也好久不见了,估计再见面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好啦,你也快吃点吧。吃完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二人有说有笑,杯盘狼藉之间,尽显欢愉之情。酒足饭饱之后,便命人收拾一番,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过后,他们便沉入了梦乡,一夜无话,安静无比,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这片宁静之中。 多日的奔波,让两人的身心都略显疲惫,但他们依旧留出一分警惕,以防不测。 然而,在这难得的安宁之中,他们终于放松了下来,睡到了日上三竿,仿佛连时间都为他们放慢了脚步。 阳光如同调皮的孩子,掠过了窗台,悄悄地洒在了莫潇的脸上。 他原本还在睡眼惺忪之中,却忽然听到了房屋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之声,那声音清脆而有力,宛如晨钟暮鼓,将他从朦胧中唤醒 “咚……咚咚!!” ……………………… 第103章 宴请。 轻叩门扉的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一缕细语,让正在床上安眠的莫潇整个人忽的弹起,宛如被无形之弦拨动,手上仍紧紧抓着那把宽云铁剑,剑身微鸣,似在回应他的警觉。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仍在竹字房内,门外的人影也如常人一般,没有丝毫真气的波动,莫潇便如释重负,心神渐渐松懈下来。 他就这么穿着中衣,脚步轻盈地来到门前,仿佛踏在云端之上。 打开房门,客栈的走廊外,一个客栈小厮正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如同守候着某种神圣的使命。 看到门开了,他立马将手中的请帖送上,动作敏捷而恭敬。 莫潇一脸疑惑,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口中却和和气气地说道: “小哥,你这是?” 那小厮礼数周全,手中拿着一封淡蓝色的请柬,宛如捧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回复道: “爷,门外有个大爷让我把这个给您。还交代了务必是您亲自接送。” 莫潇细细打量了那寻常的纸页,心想一个毫无真气的小厮都能安然无恙地拿着它递给自己,于是便彻底放下了戒心。 他接过请柬,递给小厮一块碎银,动作中带着几分洒脱。回到屋中,他先是轻轻地闻了闻请柬,只有寻常的纸张墨水味道,并无任何特殊之处,这让他更加安心。 随后他借着阳光缓缓的展开,只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 “初闻孤月邪侠伉俪二人,来在杭州,吾兄弟五人敬仰已久。且恕吾等冒失之罪,望能栈前相约一见。 无论久长,少侠二人自行方便即可,吾等倾佩,还望少侠赏脸一见。 河北郑山峰拜上。” 莫潇面带恍然之色。他将书页合拢,赶忙开始洗漱自身,穿戴好衣物。 抓着宽云铁剑立马来到了隔壁“兰”字号房间,可还未敲门,就见柳昤双已然穿戴整齐打开了房门。 莫潇倍感意外,柳昤双则是招他进屋坐下。 两人喝了一杯茶水之后莫潇问道 “双双?你怎么刚好起了?” 柳昤双倒是声如灵鸟一般说道 “本来还没有呢,刚刚我听到有人敲你房门,我担心便起来啦。” 莫潇泛起笑容,温柔的用手握住柔荑,柳昤双也很自然的与他十指紧扣。 随后他将请柬展开摊来到了柳昤双面前说道 “你看看,咱俩的名声传的够快的,眼下这几人已经在楼下候着了,怕是唐突还特地让一个小哥送上来的。你怎么看?” 柳昤双仔细的观看过请柬之后,思?了几息,随后展颜说道 “应该无事,这几人虽是江湖人,礼数还是周全。况且你呀,带着我行侠仗义全然不藏,被人想要结交实属正常。而且我当初不就是这样么?” 莫潇沉思着点了点头,说实话他自己对于这样的人也是颇有好感。 更何况在这杭州府内自己做为外来的侠客,多去结交一番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嗯,那咱们走吧!人家既然诚心相待,我们也莫要冷了他人心意。” “我都听你的,笨蛋!” 柳昤双挂起面纱,跟随莫潇出了房门。 下得客栈外,两人光明正大的拎着剑走出了客栈。 莫潇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及周围吆喝叫卖的小摊像是寻找着什么。柳昤双则是错开半个身位,面无表情眼中无比波的静静等待着。 忽然,天空之上传来了衣袍吹冽的声响。五道身影自街对面的胭脂铺楼顶飞落,瞬间落地无声,稳稳的站在了莫潇的面前。 两人打眼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雄壮汉子,半敞胸膛身着灰布衣,生的方脸圆目。微须乱扎,看着自有一番慷慨激昂之前。 身后四人年龄略小年近三十的模样手中还拎着几个木匣礼盒。 只见那为首的汉子,眼带激动之色。对着莫潇抱拳拱手朗声说道 “嘿!莫少侠!咱哥几个这番有理了,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二位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卓然超群。真是名不虚传!” 莫潇见此,赶忙拱手回礼说道 “嗨呀,在下莫潇,愧不敢当老哥如此赞许,我与双双初入江湖。只不过一毛孩子而已。在此谢过诸位好汉以此礼相待。” 柳昤双只是眼神稍缓,对于莫潇以外的其他男子她不想有任何情绪,只是冲着几人稍做抱拳拱手便不再说话。 郑山峰咧嘴一笑,对着柳昤双说道 “这便是玉仙人吧,听闻女侠一路跟着莫少侠行侠仗义。真乃天仙之姿,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柳昤双只是微微点头,口中声音有些清冷的说道 “过奖了。” 莫潇这是赶忙说道 “老哥,您这几位这是?” 郑山峰见到柳昤双的淡然反应也不恼,反而一拍脑袋,爽朗地笑道: “哈哈哈,你看看,光顾着自己了。莫少侠,来,我给你引见一下我的几位兄弟,他们也是仰慕少侠已久啊。昨天听说我今天要来拜访少侠,死活说要跟来。” “岂敢岂敢,” 莫潇连忙拱手回礼,谦逊地说道, “在下莫潇,见过各位好汉。敢问诸位好汉尊姓大名?” 这时,见到莫潇的问话,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仿佛见到了久违的知己。 郑山峰左侧的一人,身披蓑衣,一副渔夫打扮,可手上却是白皙无比,加上沉稳有力的气质,显然是个练家子。只见他缓缓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淡黄老实的面孔,眉毛稀疏,却透着一股坚毅之气,说道: “在下林民!见过莫潇少侠!平日里就练个武,打个鱼,逍遥自在。” 说着,他手中的两尾鲜鱼还颤了颤,向着莫潇表达着敬意。 莫潇拱手点头,含着笑回应道: “见过林大哥!林大哥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啊。” 这时,林民身后一个略显消瘦,长相颇为白皙的男子踏前一步。他头绑青带,身着白色素衣,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对着莫潇正式行礼。 他的言语中无不透着崇敬之情,仿佛莫潇是他心中的希冀一般。 莫潇拱手点头,含着笑回应道: “见过林大哥!” 他的笑容温暖而真诚,仿佛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 “莫少侠,在下吴彦。武功不强,散人一个。见过少侠!薄礼奉上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吴彦的声音温和而谦逊,透露出他对莫潇的深深敬仰。 “见过吴兄!多谢多谢,我和昤双也是散人,大家都一样!” 莫潇连忙回礼,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阳光洒落,让人感到温暖和亲切。 “哈哈哈哈!”郑山峰大笑着,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悦。 而莫潇笑着接过礼盒,颇有几分份量,显然是吴彦用心挑选的。他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情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哈哈哈哈,莫少侠。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兄弟!” 郑山峰笑着拉过右侧一个略带腼腆的青年。这青年只有二十五六的模样,身子骨匀称强健,宛如一棵挺拔的松树。 只是来到莫潇面前,他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搓着鼻子,眼神中闪烁着羞涩和期待。 “这位兄弟是?” 莫潇好奇的问道,只见那腼腆青年,清秀的脸上带着憧憬的对着他躬身说道 “在……在下,殷……潭,见过孤月邪侠。是……是喜欢少侠的话本,这些薄礼,还望邪侠…收……” 郑山峰哈哈一笑,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 “莫少侠,我这兄弟最是崇拜你,说是到了混圆境怎么样也得跟着你走江湖去!昨晚就这小子叫的最凶!” “哈哈哈哈!!” 几人放声大笑,就连柳昤双看着殷潭明明比两人大了不少岁数,此刻却面带不好意思的憨笑。她也有些忍俊不禁。 一时间街道上充满了快活和谐的气息。 莫潇赶忙接过礼盒,口中连连说道 “不敢不敢,殷大哥也是前途无量,咱们多多交流便是。” 随后莫潇的目光移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上。只见那人身背长剑,淡黄色武袍。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目若沉星,嘴唇轻薄。手中拎着礼盒,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莫少侠,在下何长卫!和你一样也是用剑的。” 神色虽不似那几人般激动却带着真诚,语气中莫潇还能感到一片火热。 莫潇也是不失礼数的行礼问候。 随后面带感激之色的对着五人,再次抱拳行礼。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口中说道 “多谢诸位好汉!莫潇初入杭州就得几位大哥如此厚待,吾代昤双在此谢过了!” 说着莫潇还要躬身行礼,这时却被郑山峰扶住了双臂。 就看那汉子开心的大笑,快意无比的喊道 “莫潇兄弟!哥几个没看错你!走!你和弟妹初来杭州,我们为你接风洗尘!” 莫潇点着头看向柳昤双的的方向似要征求她的意见。 只见柳昤双也眉眼弯弯的颔首示意。莫潇立马明白过来随即口中招呼道 “走!咱听老哥安排去!” 郑山峰说着,用膀子挎着莫潇带着四人,而柳昤双则是跟在所有人的身后。 几人乌泱乌泱地朝着西子湖旁的“映山楼”走去,宛如一群欢快的鸟儿,向着它们的栖息地进发。 一路上,几人的交谈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豪情与笑声,惹得来往的行人,无论是士农工商,都纷纷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仿佛被他们的欢乐所吸引。 郑山峰和莫潇的交谈更是毫无遮掩,只有爽朗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清澈而悦耳。 “我刚刚就跟弟兄们打赌,一眼就能看见兄弟你,你看这不!咱说是就是!没错吧?” 郑山峰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 “那是自然!老哥哥,你见的多识的广,等会儿可得给我好好说说!知道杭州府了,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莫潇的声音中透露出对郑山峰的敬仰与期待。 “哈哈哈哈哈,咱都说:知无不言吗!” 郑山峰的笑声宛如雷鸣,震得街道上的行人都纷纷侧目。 一群人吵吵闹闹,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了西子湖畔。 映山楼当真是“羚羊挂角分崇湖,镜水荷花已过春!” 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西子湖畔,熠熠生辉。当真是朋来客往,络绎不绝,俨然是杭州城内最为奢华高雅的酒楼。 几人有说有笑的上了四楼,就开始狂饮。叫了一桌子酒菜,还有杜康陈酿,竹叶青,女儿红……各色的名贵酒坛摆满了圆桌一圈。 “来!兄弟们!为莫少侠还有柳姑娘接风!干!!” “干!” 莫潇也抄起一个大碗将柳昤双身旁小杯中的佳酿一并倒入碗中。随后也是站起身来和几人满饮一碗。 “哈哈哈哈!莫兄弟好汉子!” “多谢几位大哥热情款待……” 他们推杯换盏,喜不自胜,仿佛要将所有的欢乐都倾注在这酒中。杯中的酒水宛如他们的豪情,汹涌澎湃,无法遏制。 柳昤双在他们跟前自是旁观者清,她看着着莫潇在酒杯间穿梭,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莲花,不惹尘埃。 在觥筹交错间,莫潇也能感觉到郑山峰和其余四好汉之间虽然武功没有自己强横,但都是值得结交之辈。 他们的豪情与义气,宛如烈火烹油,让人心生敬仰。 几人杯酒谈闲生,然而这莫潇却留了几个心眼。 在映山楼上,他有意无意地讨论着“锦华宗”的事情,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暗中窥探着猎物的动向。 然而得到的答案也让他颇为意外。郑山峰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对着莫潇解释道: “这边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咱们趁机多杀点混人!并不作数罢了!” 莫潇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的问道 “老哥这怎么说的?” 这时只见吴彦喝着酒,两旁的脸颊颇为红润的说道 “咱们这边啊,比不上莫少侠那里出头仗义的机会多,咱们啊,能够在锦华宗庇护下还活着就已经不错啦!” 莫潇和柳昤双,心中皆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 “你们怎么只凭着宗门吗?不告官府吗?” 这时吴彦有些无奈的说道 “前些年还好,这两年越来越过分。大魔头自然管不着!但是小鬼一年比一年难缠啊!” ………………………………… 第104章 喝酒,除恶。 吴彦有些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 “莫兄弟,锦华宗当真厉害。那宗主可是苍生十武之一。也是个响当当的高手。就是有他撑着,宗门大小遍布江南一带。 但凡有破空境的魔头来犯,无论是分部还是杭城外的宗门都会派出高手除魔。所以啊,你才能看到这太平的城中场景嘛。” 莫潇眼中思索着, “苍生十武?和安前辈一样?看来这次的事情棘手多了啊。” 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着 “嗨呀,吴大哥。那你们怎么不加入锦华宗?这行走江湖的多个宗门也多个庇护嘛。” 郑山峰一咧大嘴,其他四人也面带笑意,他朗声说道 “哥几个都是散修,学的的舞也都是些庄家把式。人大门大派的条条框框太多了,我们兄弟五人还是喜欢向莫兄弟这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哈哈哈哈!是啊,咱们兄弟同生共死。” 一旁的林民也是洒脱的说道。 “而且啊,大魔头都没有。但是山贼匪患却还是有的嘛,一个宗门护着江南多少也会有人手不足的时候,这样咱们这些泥腿子也有口饭吃嘛。” 看着几人真诚的笑容,莫潇不禁也开始有了其他猜测 “莫非这宗门真真切切的是个清白的名门大派?莫非爷爷说的我身世与其有关只是误会或者私人恩怨?” 留着疑问莫潇继续和几人畅谈。数十个酒坛渐渐空了,天色也微微有些低沉。 几人有意结交,莫潇也算是诚而相待,宴会期间主宾尽欢。 等到几人都醉醺醺的满身酒气,就连何长卫都将剑放下和莫潇拼酒,几人划拳到脸红脖子粗。 腼腆的青年殷潭早就抱着酒坛喝到了桌底。 郑山峰说到兴起还开怀大笑。 终于日落西山,宴席将散。五人互相搀扶着跟莫潇告别,并且相约着下次一同除恶。 柳昤双搀扶着满脸通红醉意明显的莫潇,有些嗔怪的摇了摇头。她原本想着说莫潇已经算是酒量极好之人了,可今日六个汉子放开了喝,尽兴的饮足足喝了快七八十斤。 不过柳昤双倒也没有多想,其间她也曾摘下面纱,露出了那张倾城的容颜。随后暗暗观察几人神态,看看是否有奸邪之辈。 只是除去开始一眼的惊叹,众人倒是神色清明也无冒犯调笑之意。反而一个劲的夸赞着她于莫潇般配无比,祝福两人百年好合。 这让她也觉得这几人倒是正气的侠客。 于是莫潇和他们推杯换盏,大饮欢乐,柳昤双也就由他并未阻止。 柳昤双扶着莫潇走过了两条街尾,她忽的感到身旁有真气波动。 只见莫潇脸上的醉红和迷离的眼神像潮水般褪去。仅仅几个呼吸就看莫潇右手升起一团酒气,打在了地上。 原本踉跄的步伐开始平稳,身板也挺拔了起来。 柳昤双有些惊讶的看着莫潇,口中不禁问道 “笨蛋?你怎么……” 莫潇扭了扭脖子,话语冷静无比的说道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防人之心不可无!行走江湖,无论如何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柳昤双看向那深邃的双眼不由得有些沉浸其中。莫潇微微一笑牵起她的玉手说道 “辛苦你了,陪了一下午,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吧?” 柳昤双摇了摇头,眼中爱意乘着月光闪烁 “还好啦,你说的是对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为了和他们喝酒。” 莫潇平复下体内运转的真气,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也是一方面吧,人家盛情相待。真心相交,我也不好冷落他们的意。况且今日所得还是不虚此行的,最起码上我们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靠运气进行调查。” “而且双双你刚刚展露真容之时,我也在暗中观察。这几位汉子倒是光明磊落,最起码我没有看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生了邪念的神情。想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柳昤双点了点头,只是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也怕自己的胡乱猜忌影响了莫潇的判断。 两人停下脚步,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莫潇说道 “没事儿,咱俩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值得威胁的。最起码今日下来我对几人也却无恶感,他们结交之意也是冲着我来的。在江湖上多五个朋友总好过多五个敌人,你说呢?” 柳昤双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二人穿过灯火阑珊的街道回到了房屋之中。 夜色朦胧,莫潇盘坐在屋内。将当下脑海中的情报进行汇总,得到了一些想法。 “先前我为暗处,所有行动都可以肆意布局。如今我和双双已然有了些许名气,若是还想要潜入锦华宗怕是不易。不若效仿先前,在江南除恶,等到锦华宗露出机会,我再潜入进去。” “虽然我的人确实无法隐匿行事,可我的目的旁人也是一无所知。不错!此次我和昤双下江南就是为了行侠仗义。 也不一定对待所有大门派都需要阴险算计,可以光明正大,徐徐图之。不需要刻意的去杀任何人,先看看这宗门的情况,再做计较!明天先去除恶,伺机探查!” 莫潇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大同府之时,那个智谋掌握,力挽狂澜的孤月邪侠! 第二天柳昤双和莫潇便又踏上了出城除恶的道路。 ………………… 杭州城外十里,青茹山巍峨耸立,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然而,此刻却有一道狂烈璀璨的剑气,如同天外流星,猛然划破这宁静的美景,将山寨的山门整个劈成了两半,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莫潇手持宽云铁剑,一身黑衣如墨,杀意凛然。 他身形挺拔,剑尖轻点地面,周身似有纯白色的火花闪动,宛如战神降临,气势逼人。 他一剑挥出,“天融地乱”,剑光如电,将苍狼寨的寻寨人连带着狰狞的石雕尽数切成了两半。剑气纵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什么人!来来来!强敌闯山啦!” 一个头戴狼头帽的山匪,口中大声的喊叫着,声音中带着惊恐和愤怒。 紧跟着,三十几个手持大环刀的凶恶身影乌泱泱的涌出了那残破的山门,他们凶神恶煞,口中不停的叫骂着,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为首一人更是三十余岁,面带疤痕,如同恶鬼一般。 他撑着云涌境中期的气势,手持狼牙锤,对着莫潇嘶吼道: “混账!你是谁!犯我山门,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山林间的鸟儿都纷纷飞走。 莫潇眼中带着冷意,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冷冷地问道: “你就是寨主?大当家的?”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让人生寒的杀意。 “砰!”重锤砸地,震出一个浅坑,那匪首大喝一声: “不错!老子便是……” 然而,他的话语却被莫潇直接打断。 “苍狼寨,盘踞两年。主以劫杀杭州出城商队,劫掠幼童,杀人无数,死的不冤。” 莫潇的声音冷漠而坚定,他眼睛一扫,便大体知道了这些匪徒的实力。三十几个匪徒除去了匪首其余最高不过风起境中期,根本不足为惧。 于是莫潇朗声说了一句 “头子给我,其他的你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目中无人的神态和不明所以的话语瞬间点燃了众匪的怒火 那匪首咆哮道 “你他妈找死!!给我上,给我削干净他的手脚拖回来!” “得嘞!兄弟们杀!” “杀!!” 众匪杀声震天,面露怒意的朝着莫潇冲杀而来。 ………………… “求求……求你!大侠!姑奶奶!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当的土匪!” 那匪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涕泪横流,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他不断地磕头,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没有停下,仿佛这样能让他多一丝活命的希望。 “砰!” “砰!” 一盏茶后,苍狼寨内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 三十个山匪面带惧色,全无生息,他们的身上多是三道剑痕,道道透体而过,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瞬间撕裂。 柳昤双纤尘不染,面带轻纱,宛如仙子降临。 淡青色的真气从她的玉鸢剑上缓缓消散,仿佛是她轻轻一挥,便将这世间的污浊都扫荡干净。 “铿!”的一声,剑归鞘中,她迈步走到了莫潇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而他们身前,原本桀骜煞然的匪首在满地的尸体之中对着二人用力地磕头,即使头破血流也不曾停下。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莫潇面带赞许地看着柳昤双,口中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不错啊双双,步法也入门了。没有沾上血,现在以你的武功风起境之中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骄傲和欣慰。 柳昤双听到爱人的话十分愉悦,不过还是将目光看向了匪首: “还是你教的好呀,他怎么办?”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 莫潇刚刚两剑斩碎了苍狼匪首全部的幻想。 一招“剑起”挡下前方所有攻势,一招“意分”直接将他铁锤斩断,剑气在他的胸膛撕开一个大口子。 亏的这山匪也是身强体健,没被一分为二。 他看向还在不断求饶的山匪,眼中有些意兴阑珊的意味。 醉狂歌剑法太过强横,这还是在莫潇不用剑意,不喝酒增威的情况之下。 云涌境的敌人往往皆是三剑之内便可解决,现在已经起不到磨练剑法的作用了。 莫潇摇了摇头,宽云铁剑上“咔嚓!”一声,剑气呼啸如匹练,带着萦绕着银白色的细雷,抹过了匪徒的身体。 “铿!!轰!” 就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发出一声,便已经被粗及半尺的剑气轧成了两半。 身后是又遭一难,被带起裂开的尸体,以及地上一条深深的剑痕。 莫潇有些无奈的说道 “唉,已经十天了。山寨也拔了快五六个了吧,锦华宗弟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柳昤双扭过身子朝着山下走去,口中说着 “赶紧走吧,你那几个兄弟估计又来找你喝酒了。” 莫潇收剑赶忙追上前去,下午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他来到柳昤双的身旁脸色有些古怪的说着 “我也不想嘛,双双你看哈,昨天我都拒绝了啊。可郑大哥老是央着他们四个来找我。我总不好一直不去吧!” “再说了,我这也没由头再推啦,难不成我跟他们说。我看似来除恶实际上是为了混入锦华宗?” 柳昤双白了莫潇一眼,虽然心知他说的是实话可还是忍不住的嗔怨道 “哼,那是~我看你啊这几天和他们喝酒倒是挺开心的!得了,这次我不去了哈,本小姐还要修炼呢。不许喝的烂醉回来,还要我照顾你!听到没!” 说着她还举起秀拳示威似的在莫潇脸前晃了晃。随即一甩头发,只留下了淡淡的幽香就朝着前方走去。 莫潇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边跟上去一边口中答应着 “是是是!大小姐,我早点回来哈!不喝太多嘿嘿………” 自那日之后,郑山峰总是带着吴彦几人来找莫潇喝酒吃饭,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豪气干云的郑山峰、坚毅朴素的林民、谦逊温和的吴彦、单纯内敛的殷潭以及和莫潇秉性相投,外冷内热的何长卫。 几人聚在一起,总是气氛热烈无比,直抒胸臆。就连一开始怀有戒心的莫潇也在三天两头的聚会之中将几人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虽然还没到完全交心的程度,可感情却也是真挚无比,日渐深厚。 而莫潇和柳昤双的扫荡周围山寨匪患的行为也受到了,杭州府内的一致称颂。 就连百姓都知道了有个“孤月邪侠”在守护城池的安宁,交口称赞下就连来往的客商都比之前多了两成。 映山楼内,莫潇此时已经完全放开,酒液似不要钱的往嘴里灌去。醉狂歌剑法不仅让他有了强横的实力,更把酒量撑的越来越大。 何长卫和莫潇碰了一杯,口中故作不满的说道 “莫兄弟!你这不厚道啊,行侠仗义也不带着咱们哥几个?” 一旁在吃菜的林民含着笑意说道 “嘿嘿嘿,老何?人家出马自有玉仙人跟着,带着咱们几个汉子做甚?是吧莫兄弟!” 说着还对着莫潇挤眉弄眼,甚是有趣。吴彦也拿着酒坛帮腔着 “是啊,你要是有心也穿个裙子,说不定莫兄弟明天就带你去啦!” “噗,哈哈哈哈!” 调笑的话语让一旁默默喝酒的殷潭喷了一地,随后也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去你的!” 何长卫没说过兄弟们,带着苦笑回了一句,就坐了下来。 莫潇赶忙说道 “何兄弟,这什么话。你们都是云涌境武者,这山匪我也知道,杀了一波过些时日又起一波。次次带着你们去不是大材小用嘛。” 郑山峰一拍莫潇的肩膀,胡须上还有挂着的酒珠不羁的说道 “这样,莫兄弟!你这些天忙累的,以后有解决不了的硬骨头告诉哥哥,咱帮你!” “是啊,千万别客气!咱们一起杀那帮狗子!” 莫潇看着眼前五人激昂的话语,心中也有暖流划过。他口道一声“多谢兄弟!”便端起一杯酒满饮而下。 惹得众人放声大笑,随后氛围依旧热烈。众人侃着天,郑山峰随意的和兄弟们说着城内的轶事,大家也出声附和,话语间吴彦说了一句 “据说明天,余杭那边锦华宗又运来一批刀剑,要不说大门大派呢,咱们没法比!” “那可不!咱们全城的铁匠铺都没那么多兵刃不是!” “老何!你的剑哪打的来着,我还想着再去看看………” 莫潇的眼神瞬间清明了三分,这句话一语带过就被其余兄弟的讨论掩盖过去。 他沉下心来,开始小口的喝着杯中的竹叶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表面上掩饰的很好,依旧陪着几人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 第105章 跟踪 月夜高挑,将杭城照的很干净,很宁静。 醉意朦胧的莫潇,身形稀松如绵,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口中含糊不清地摆着手,断断续续地拒绝了兄弟们好意的相送请求,那模样,就像是被酒香深深缠绕,无法自拔。 他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的客栈走去,步伐蹒跚,却在这无人注意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张通红的脸庞上,胡言乱语与咛喃交织,宛如醉酒后的狂歌,让人难以捉摸。 就在低头晃动的那一刹那,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清明,那清澈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醉意的迷雾,照亮他内心深处的真实。 然而,这短暂的清醒很快又被酒意淹没,他继续跌跌撞撞地前行。 一路上,莫潇甚至在草地上绊了个滚,杂草碎石沾在身上他也毫不在意。 这时任谁见了他也会认为这个青年已经醉成烂泥,还要挣扎着回家。 低下头的面目在昏暗的黑夜下更是模糊。 偶有几个行人走过莫潇的身旁,都是皱着眉头,赶快避开,生怕被这个醉鬼沾染了晦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与厌恶,仿佛莫潇是一个不祥之物。 然而,这正是莫潇所想要的。当他终于来到了客栈,推门进去时,那守夜开门的小厮见到他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但莫潇却毫不在意,随手扔给小厮二两银子,就摸着木雕扶手,慢慢地朝楼上走去, 小厮是个有眼力见的,他想要上前搀扶,莫潇却只是有些口吃的低语道 “没……没事!小哥你去吧” 紧接着就在小二略带无奈的目光中,上到了四楼之上。莫潇迷离的步态一晃,便来到了右侧那间挂着“兰”门牌的屋前。 有些瘫软的依靠在门扉上,三息之后屋内似有真气闪动,冰冷的锋锐穿破了窗纸贴在了莫潇的颈旁。 莫潇微微一笑,叠指轻弹剑刃。口中说道 “双双,是我。” 声音平淡的传入屋中,玉鸢剑微动,立马抽了回去。一道松气声尤为明显。随后便是细如蚊蝇的慌张的柔声 “你……别回头啊,我还没穿戴好~” “好。” 莫潇温柔一笑,用背靠着刚刚刺破的细缝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还有闲情用手挑下身上的杂草碎石。 一盏茶后,莫潇背后一松。整个人向后倒去,可他既不慌张也不拧身化解,就这么任由自己朝着屋内倒去。 他笑的很开心,因为他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熟悉的香味和体似温玉的温度让他的心神都放松下来。 柳昤双虽是女子,可毕竟习武之人。区区一个男子的重量她环抱的十分轻松。 俏目一白,莫潇有时宛如孩童的淘气让她暗自好笑的同时也会心怀甜意觉得亲切无比。 她口吐轻兰,在莫潇耳边说道 “好啦,笨蛋。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情语如丝立马钻入他的脑中,穿过一切死死的缚住了那颗剑心。莫潇瞬间清明过来,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莫名其妙的骤然升高。他一咬牙心中说道 “该死!完全防不住!” 于是丹田内真气流转,须臾间浑身的酒气便干干净净。他站起身子从那销魂蚀骨的怀抱中挣扎着站起身子。 回头看到了柳昤双在昏暗的烛火下,青丝垂肩。衣衫散乱间更惹几分风情,就这么站着就似乱心痴神的旋涡。 柳昤双眼带揶揄的神色看着莫潇那稍显慌乱的眼睛。 半晌她“噗嗤”一乐,让莫潇压力一松。柳昤双拉着莫潇的手来到桌子旁坐下。对着他问道 “好啦,你说说吧。光是喝酒,不至于让你这样。” 莫潇也随之正色起来,对着柳昤双说道 “有消息了,明日咱俩得出趟门了。余杭有锦华宗的商队进来。我也留心观察过城内并无宗派弟子往来的迹象。结合今日得到的消息来看,只有两种可能。” “如此庞然大物就在此地,却了无生形。要么是他们大隐隐于市藏匿手段高超,但这种情况难度太高。作为一个宗门来说,若是没有快速的反应如垂垂待毙又如何能执掌江南武林牛耳。” 柳昤双点了点头,也在细细分析着莫潇的话语。可她毕竟初入江湖对于其中的计谋局势却是半点也思索不出来。 片刻之后莫潇继续说道 “唯有一种可能!这庞大的宗门现在一定拧成了一股绳。自上到下都在全心的筹集着做同一件事!” 他言辞凿凿的说道 “所以这次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明日一定要去!” 柳昤双握着莫潇的手莞然一笑说道 “嗯,知道啦!我陪你。” “好!我先走了。” “不留下吗~” 听到柳昤双调笑的莫潇踏过门槛差点一头撞在走廊的木柱上。 他摇了摇头,落荒而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天色初明,晨曦微露,莫潇与柳昤双已用过早膳,身披不起眼的灰衣,宛如江湖中的隐士,悄然融入这宁静的清晨。 二人心意相通,特地施展轻功步法,趁着街道上人迹罕至之时,迅疾掠出城门,犹如两道轻烟,不一会已远在郊外。 莫潇手持地图,卷轴轻展,其上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尽收眼底。 两人心有灵犀,未言半句,便已决定弃马而行,以徒步之姿,朝向余杭的方向疾行而去。 日走天穹,在余杭县外。柳昤双和莫潇穿行在林间,两侧景物飞快后退。 为防止柳昤双没有跟上莫潇还牵着她,两人真气本就相融,步法更是同出一脉。 两个灰袍人脚踏赤光,如同踏着焰云,轻点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之上,瞬间腾空而起。 莫潇手中用力,将柳昤双轻巧地送上了前方的一棵大树,她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灵蝶戏叶,轻盈而优雅。 随后,莫潇再次拧腰垫步,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烁,几个借力便跃到了柳昤双的身旁。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轻功修为。 柳昤双酥胸在宽大的袍子中起伏,她的脸上还未消散长途奔波造成的酡红,宛如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小口小口地调息,真气也在慢慢恢复,仿佛一股清泉涌入心田,滋润着她疲惫的身躯。 莫潇轻拍她的后背,将真气渡给她,眼中却一丝不苟的盯着余杭县外的大路。 不一会就看那路的尽头尘土飞扬,似有车马翻动。 柳昤双有些惊喜的伸手一指,口中轻声说道 “笨蛋!来啦!” 可莫潇却宁心定神,说了一句 “且看看再说。” 等到车马走近,视线汇聚。的确是一条长如黑龙的车队。两侧护卫也是手持兵刃,肃穆以待。 只是莫潇微微的摇头,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他们虽是习武之人,只可惜步法虚浮气息薄弱,看似蓄势待发。实际上却绷着神,端着意。若是真有来敌,朝着队形薄弱处杀去,不消两轮绝对尸横遍野。” “大派的弟子护卫岂会这样?应当是外松内紧,随机应变。他们虽是护卫可就是太像护卫,反而没什么用。” 柳昤双收回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车队。想要得知莫潇说的是否属实。 果不其然,等到车队经过,车尾后明晃晃的招子上写着“拂松镖局”四个大字,再一次印证了莫潇的话语。 这只不过是个普通押镖队伍而引起。柳昤双有些丧气了,表情做沉思状安静下来。 莫潇叹了口气,面带安慰的语气说道 “唉!你莫要太深陷那些话本了,我们现在在走江湖。江湖之事,岂能尽如人意? 等待,错过,失意,遗憾只有这些才会如意而至,其他的我们什么也掌控不了。” 柳昤双再次打起精神,对着莫潇点点头。 二人继续恢复到了蹲守的状态。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转眼便到未时。 其间有三批车马声势浩大的从两人面前路过。只可惜,要么是普通的行商,要么就是官家运送的货物。 就连莫潇都感觉有些疲惫,只是柳昤双依旧不发一句抱怨,就这么陪着他,共同承担着煎熬的时光。 女子的耐心通常会好过男子,特别是在她们打定主意要去做一件事的时候。 若是这件事情是为了心爱的男人,那这耐心还能再翻上一番。 汗液如同细密的滚珠,在柳昤双那精致细腻的下颚边缘缓缓汇聚,晶莹剔透,闪烁着微光。 它们不甘寂寞地沿着她优雅的天鹅颈轻轻滑落,落入高山深处看不见踪影。 莫潇有些心疼的看着柳昤双简单的目光,口中柔声说道 “双双,你下去歇歇吧。没事的,剩下的时间我来吧。反正也没有………” 话音未落,就被她带着丝丝欢悦的话语打断 “笨蛋!你看那个是不是?” 莫潇猛地止住,立马回头看向道路的远方。 就看那路途迢迢外,一支鎏金华贵的车队朝着前方匀速行来。 虽然只是运送车马,可车轿上也是清一色的雕金嵌玉。车顶还用各色的玛瑙串做尖塔在阳光下扎眼无比。 “是了!如此招摇,若不是自己地盘上的车队那便是护卫中有高手坐镇。” 莫潇目露星芒,语气都有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激动之色 “我更偏向于,两者都是!” 柳昤双随着莫潇的话语看向了两旁行走的人影。 细观之下,但见车马三驾,宛若古帝巡游之微景,悠然行于尘世之间。两侧侍者凡十二人,恰似古卷中走出的仙从,布列有序。 六名少年郎,手持镶玉宝扇,风姿绰约,恍若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他们身上穿着绸缎金边、鼎纹绣饰的长袍,发髻高挽,白玉簪头,光华内敛。 虽未及弱冠之年,然面上已显露出从容淡定的笑意,步履间更是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气度,每一步都显得落落大方。 而六位女弟子,手持精巧纸伞,伞面绘有古朴图案,与她们身穿的流彩藕裙相映成趣。 裙摆绣有白玉钟纹,随风轻轻摆动,既灵动又庄重。她们身姿轻盈如柳,步履款款,每一步都仿佛在诉说着勾人的柔情与雅致。 面上神情若隐若现,时而娇羞,时而欢喜,犹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令人一见便心生怜爱。 男女侍从错落有致地围绕在车马旁,时而身形交错,既惬意又随机,充满了奇特的韵味。 然而,在莫潇那锐利的目光中,整个车队却仿佛是一个无懈可击的阵势,即便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丝空隙,也会在转瞬之间被阵型的巧妙变动所掩盖。 柳昤双不禁感叹道 “好家伙!这些哪是宗门弟子啊,感觉像是数个商会的少爷少奶奶出门踏青啊。” 莫潇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你看着他们随意走走是吧?可男女之间阴阳协调,气息同步。就连表情转化在每次变化中都改的丝毫不差。 虽然因为距离我感觉不到他们的真气,但我估计他们每人绝对不会低于云涌镜!” 柳昤双对着莫潇开解道 “我们只是跟踪,又不是劫杀。没事的!” 莫潇点了点头对着柳昤双最后嘱咐了一句 “小心行事!我害怕这车轿内还有高手没有现身!” “嗯!” 二人对视一眼,脚下运转真气,这次两人万分小心的落在了林间。 看着三十余丈外的车队彻底的经过了两人藏匿的树林。莫潇动了动嘴 柳昤双分明看清楚那口型正式 “小心!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悄然跟上。就吊在车队约十五丈的位置有些冒险的跟着。 还好路旁丛林茂密,再加上黯淡粗糙的衣袍想要发现他们也是不容易。 在车马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又井然有序的转向朝着杭州府的方向缓缓行去。 莫潇和柳昤双跟随着车队越走越远,足足一个时辰。车马运行可是不慢,特别是进入山路之后那赶马的弟子更是挥动马鞭让车队行快了一倍。 而身旁的弟子居然还是毫不混乱,十二人跟着马车的速度有序的变换着阵型。 此时莫潇脑海中大概算计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大概位于杭州城西五六里的样子。心底已然绘制出了一条路径,就连周围的景物也被他算在了眼里。 “吁!” “唏呖呖~~” 随着打马之人一牵缰绳,整个车队突兀的停在了一条小溪旁。那些“富家子弟”却面含笑意的倚靠着马车,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停止让莫潇飞快的拉着柳昤双藏入一块大石之后。 柳昤双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怎么了?” 莫潇探出半个脑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此刻和谐无比却宛如静止了一般的车队。 他压低了嗓子说道 “他们停了!而且停在了很奇怪的地方!我刚看过了,这周围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山路就是树,就连飞禽走兽的波动,也未曾听到!” 柳昤双预感有些不好的说道 “你说的对呀,一件事情若无其他意外,实行之人绝不该突兀的停止的!” “现在事出反常,必定是有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莫潇眼色有些阴沉的盯着前方,轻咬牙齿显得极为不甘的低语道: “有意外发生了!” 柳昤双也看着车队想要看出什么,口中问道: “是什么?” “就是我们啊!” “轰!!!”莫潇话音落下,就感到头顶一股磅礴的压力带起劲风朝着二人极速冲来!! …………………………… 第106章 山河恶蛟! 只听得一声暴喝随着恐怖的力道从天而降 “好胆!” 莫潇顿觉身上寒毛倒竖,危急关头他顾不上许多。脚下落叶飞散,飞快的怀抱着柳昤双朝着左侧窜去。 徐啸天阳步已然催发到了极致,他刚刚思索着两人的行踪已经暴露,肯定会招来袭击。 只不过自天而落,如此迅猛这他是没有想到的。 “轰!!” 一道由真气所化白里泛金的手掌直直的拍在二人刚刚藏匿的山石之上。 好像整个大地都被翻起,涌动而出的气浪带出三层震波,朝着四面八方荡去。 莫潇心中凝重,立马判断仅仅一次闪避根本无法全身而退!他揽着柳昤双身形不停,在两棵相邻的大树间飞掠。 气浪“咔嚓……咔嚓!”将方圆数十米的植被草木尽数崩断。 莫潇将一旁惊魂未定的柳昤双放下,用手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人心意相通,虽然有些慌乱。但此刻的局势也逼着她做出了判断。 “不能暴露!什么都不能暴露!” 莫潇冷着脸看着十丈外,那树木乱倒,一片狼藉。那一人多高的山石已然被拍成了碎块,地上还深嵌着一个硕大的掌印。 只见烟尘中,一个眼角含笑体态丰腴,的中年男子,身披一袭精工裁剪之绸缎长袍,袍面绣有细腻入微的云水图案,色泽温婉如玉,于日光映照之下,隐隐泛起柔和光泽,其头顶则戴一顶镶嵌美玉的瓜皮小帽,帽檐微微上翘,透出一股悠然自得之感。 很难想象这个如同商铺展柜的男子用那胖乎乎的手掌刚刚造成了如此恐怖的场景。 他看着面前遮掩面目的两人,虽面带笑意却毫无感情的说道 “两位是何人啊?在这江南地界上敢打我锦华宗的主意,怕是心有诡谲啊。若是正道的朋友还望露个面,也免产生误会不是?” 一双深邃的眼睛似要透过灰袍看清二人的真面目。 莫潇上前一步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 “我二人出道贵宝地,对尊派无有恶感,只有好奇。才多有冒犯,实际上我二人更想上得贵派拜访一番,才出此下策。望前辈见谅。” 那富态中年人呵呵一笑却眼冒寒光说道 “藏头露尾,暗处跟踪,还敢说是为了拜访?看来阁下也非正道之人啊。既然犯到我锦若环头上了,怕是难以善了了!” 莫潇心下一紧对着柳昤双轻声喝到 “快走!不可力敌!撤退!” 刚刚说完,就见那锦若环双手似蒲扇,身子微动间。丰腴的体态洒然向前,掌随身动。混圆境巅峰的气势一览无遗。 口中厉声喝道 “千锦馔玉掌!” 双掌之上温润的白色却带着万钧的力道,上面金丝缠绕。一丈高的大手印对着两人猛的倾覆而来。 柳昤双脚步轻点暴退而出,她知道这样的对手绝对不是她可以面对的。所以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绝对不能作为莫潇拖累! 莫潇沉着不乱,显然混圆境巅峰的压迫感还是很大的。 锦若环霎那间推着巨大的真气掌劲已经欺身近至五步之内。手掌直冲莫潇丹田而去。 显然即使不被这真气手掌打的骨断筋折也要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莫潇不再犹豫,心中清明一片。身上凌冽气息暴发,整个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他的眼中一轮圆月清冷,凛苍剑意——出! “含生竹叶杀!” 心中轻喝,决定不用剑招去跟这掌劲硬碰硬对抗。 只见宽云铁剑几乎要被雪白的剑气覆盖成了一柄流光溢彩的神兵。 竹叶再现,苍竹一点。 “叮!!” 剑尖直刺巨掌手心。掌风盖压,强横的力道原本要将莫潇强势的拍烂。只可惜他立如青松,身上真气纠缠交织,剑意化作无形的剑网将推来的气浪尽数拦下。 锦若环的大脸上露出一抹惊诧,他没有想到原本一掌就要震碎这人周身骨骼的气浪竟然被莫名其妙的方式消弭于无形。 他只能感觉到莫潇身上传来锋锐无比的波动却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呵!不够!区区云涌境!” 他眼中一横,手掌上真气驱使又浑厚了几分。果不其然两息之后 “砰!!” 那顶着自己手掌的长剑上真气横飞,剑光崩散。一看就是连同最基本的剑气都无法凝炼。 他臂膀一颤,想要拨开面前的剑锋,直取面前之人的心口。这次锦若环下了狠手想要彻底将这人打成残废。 可莫潇手持长剑微微一旋,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在锦若环惊愕的目光中。 “铿——锋!!” 那崩散的剑光居然化作万道利刃,在剑意的加持下。每片流光都带起数道无形的剑气,直冲他的面门。 “不好!被阴了!” 锦若环左手立马也拍出一掌,试图用浑厚的掌力护住自身。 只可惜漫天的剑刃,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呼啸着激射向他全身的所有角落。 他转身周身气流带起漩涡,双手将掌力揉成了磨盘。就看那剑气似荷叶拦雨一般,“砰砰砰……”的和他的白玉金丝真气相撞。 眨眼间锦若环的周围千刃交错,剑痕四散在残破的草地之间。 真气化作的圆球足足挡了十息左右,锦若环已然出了五十余掌。这才拦截下无孔不入的凛然剑光。 “呼!” 他将双手放下,心中暗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涌境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莫不是他就一个混圆境中期之人。特地伪装?当真是多事之秋!什么人都来了!” 等他真气平复双手自然垂落之时,眼前除了满地的剑痕印记已经草木断枝眼前显然空无一物。 让莫潇和柳昤双在谨慎对应下一剑道锦若环怒“哼”了一声。显然对于二人的脱逃他感到十分不悦。 冷眼环视一圈,便拂袖朝着车队走去。今天的事情他要好好的和上面的长老交代一番。 而距此百丈外的丛林之中莫潇和柳昤双正朝着前方飞奔。 “呼!太悬了,双双!刚刚那人幸好没有开始就尽全力相搏。不然难以脱身!” 莫潇感到身后并无真气流转,才悻悻的说道。柳昤双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有想到以往都是轻易取胜,自己脑海中一览众山小的女侠客形象今日被轻易的横压而过。 在此时逃亡的路上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即使莫潇在自己身前挡着还是有种大厦将倾的窒息之感。 她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掌说道 “笨蛋,咱们要斗的恶人都是这样的吗?” 莫潇冷着脸说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呵,这世界的恶人都比这高的多,况且刚刚那人也不一定是恶人!他只是做着他认为对的事罢了。” “动手什么的只是习武之人的习惯而已至于生死只怪自己没练好吧!我心疼的便是像你这样单纯善良的姑娘罢了。” 柳昤双仿佛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毕竟练武之前生活虽有诡诈但也算符合情理,哪像如此的一言不合便生死一刹 ! 两人逃至杭州府三里处,莫潇才敢带着她钻出森林来到大路。 二人将身上的灰袍一甩扔到路边,开始徐步朝着前方走去。 柳昤双将发带轻轻的松开,青丝在夕阳下飘飞,随后带起了面纱遮住了自己带着薄汗的容颜。 莫潇微微一笑,自感幸运无比,可以遇到这样的女子,愿意陪伴着自己。 两人的影子在黄昏的余晖中,如同被时光拉长的记忆,缓缓铺展在大路那历经沧桑的黄土之上,愈发显得孤寂而深邃。 直至,十二道如同暗夜幽灵般的身影,自四周的朦胧中悄然逼近,如同命运的枷锁,无声无息地将这对旅人紧紧缠绕。 飞沙走石,仿佛是大自然对这一场不期而遇的见证,声势之浩大,犹如天际呼啸的狂风,预示着危机的来临。 十二个身披恶兽纱袍的身影,手持寒光闪闪的钩索,如同编织命运的织女,交相抛掷间,一个四方铁链阵犹如黄泉路,横亘在大路中央,将前后的退路悉数封死。 莫潇用手轻轻的将柳昤双揽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变化并不能让他慌张,此刻目光扫视之下这大阵的四角十二人中居然有四个云涌境中期的波动。 “仓啷!”一声清脆的剑鸣,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柳昤双,这位温婉中藏着坚韧的女子,默默地抽出了腰间的玉鸢剑,剑光如水,映照着她紧锁的眉头和坚定的目光。 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了大阵前方那个壮硕如山的汉子,他的出现,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那汉子,面容赤红,三孔奇异的鼻孔中透出缕缕白雾,邪淫之色在他凶恶的神情中若隐若现,令人不寒而栗。 他轻拧着手腕,手中那把扇形的铁刃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两条赤龙纹雕其上,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吞噬一切。 莫潇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不弱于自己的气息波动,不由得慎重起来。 在这突如其来的包围,他并未选择退缩,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他用左手的小指头拿起酒葫芦,长饮了一口。 那动作看似轻佻,实则酒气在他体内经脉中流淌,如同烈火烹油,将他的醉狂歌剑法威力推向了极致。 右手松散准备时刻拔剑出鞘!看着面前之人,随意的说道 “怎么?诸位兄弟有事聊聊?” 为首那人嗤笑一声,嗓子粗放的说道 “自我此途通,天地散金铜!买命钱,你的!还有那小娘子留下,给我们兄弟乐呵乐呵,留你一条狗命!” “哈哈哈哈!!” “铿!!” 剑气呼啸,如同龙腾九天,苍雷随刃而出,仿佛天神震怒,一招“刃往”,宽云铁剑在空中划开一道银白色轨迹,带着丝丝外绽的闪电,在众人眼中只剩下了璀璨无比的一抹剑光。 莫潇,此刻不再啰嗦半个字。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经脉中皓月真气狂卷而出,如同江河决堤,势不可挡。 酒气,在这剑法中化作了最好的助威之物,这一剑,迅猛如电,霸道决然! 他的身子也在这一瞬化作了惊鸿,一息间就扯烂了铁链的封锁,那速度之快,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剑尖直刺那三鼻赤焰而去。 众匪徒都被这极速的一剑惊呆,而赤焰,这位混圆境中期的强者,也是面色凝重,手中刃扇连舞,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飘忽不定。 他的目光凝聚之下,一股死亡的气息油然而生,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这一剑,已经超越了云涌境的范畴,蕴含着古朴而强大的剑意。 就连混圆境的赤焰,脸面上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仿佛被那剑气所震慑。 “要退!” 赤焰心中暗叫不妙,他感受到了莫潇这一剑的毁灭性力量,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险境。 于是,他急中生智,将半人高的铁扇插入地面,以之为支点,凝聚全身真气,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刀芒。 那刀芒化作烈焰之刃,呼啸着冲向莫潇,所过之处,大地被撕裂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仿佛是大地的哀叹。 此刻混圆境中期的实力展露无疑! 于此同时,面对那十二名如狼似虎的匪徒包围,柳昤双宛若寒风中傲立的寒梅,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她虽仅处风起境中期,却在此刻化身为不屈的青竹,面对四个身着黑衣武袍、境界高至云涌境的强敌,她的双眸中未露丝毫怯意,唯有坚毅不拔的战意熊熊燃烧。 玉鸢剑上,淡青色的真气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淌,那是皓月真气独有的锋芒与灵动。 剑尖轻舞,宛若仙子飘飞,将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一一化解,正如“剑光如水月如霜,照见人间万种忙”的诗意。 而在面对境界超越自己的恶匪之时,柳昤双则是凭着徐啸天阳步的灵动恣意,在险之又险之中闪转腾挪保全自身。 “小娘子!何不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一个瘦骨嶙峋、长臂猿猴般的匪徒,狞笑着从人群中窜出。他手中的长枪上,真气凝聚成蚕蛹般的圆锤,闪烁着阴森幽暗的光芒。 那圆锤如同毒蛇吐信,直直的朝着柳昤双闪避的落脚点上挑而去,企图一举将她擒获。 然而,柳昤双却仿佛早已洞察了他的诡计。 她轻盈地一跃,如同飞燕凌空,巧妙地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同时,她手中的玉鸢剑也不甘落后,剑光一闪,便如同古代剑客的绝技,朝着那匪徒的咽喉刺去,速度之快,犹如电光火石,令人目不暇接。 而意外总是接踵而至………… ………………………… 第107章 千钧一发!! 莫潇这边眸子回头一看,柳昤双已然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周围绞索铁链让他脑海中浮现起一段段不好的记忆。 柳昤双身姿轻盈,一招“竹烟波月”犹如月下竹影,飘逸而精准,却在宽厚如山的刀背前黯然失色。 那刀刃之上,黑色的真气如毒蛇般蜿蜒,反噬之力让她的手腕仿佛被重锤击中,酸痛难当,仿佛连骨髓都在颤抖。 云涌境的使刀者,面带轻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对那失手的同伴说道: “哼,臭小子!整日沉迷于温柔乡,差点就在一个风起境的小娘子手下栽了跟头,我看你的枪,是时候该掰了!” 使枪者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眼中的杀气如同实质,锐利地刺向柳昤双,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臭婊子!拿命来!你们谁都别插手!”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住口!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另一个云涌境的恶徒,身形匀称,面容黝黑如铁,沉声喝止。 他眼神冷冽,犹如寒冬中的冰刃,随即一挥手,四名风起境的恶匪仿佛受到召唤,迅速移动,将柳昤双围得水泄不通,犹如困于笼中的凤凰,展翅难飞。 柳昤双柳眉轻蹙,目光如电,迅速扫视四周,心中暗自盘算着体内真气的存量。 一股焦急之情涌上心头,先前的连续施展徐啸天阳步,已让她的脚掌隐隐作痛,而丹田内的真气,更是如风中残烛,仅剩不到三成,危机四伏,前路未卜。 可周围狞笑着冲向自己的匪徒却都带着无情的凶气,八股混浊深浅不一的真气自他四面八方而来,此刻已经是危险重重! 而劫匪头子赤焰则是手拿铁刃,浑身真气化出了一朵烈焰凛然的花朵。整个身子横旋着朝着莫潇杀来。 周围升腾的温度让莫潇感到了危机,而分心察觉到柳昤双已经陷入危机,心中不由得有些急躁。 他咬着牙,决定冒个险! “竹帘寒苍!”他用出了不常用的剑式。郁郁葱葱的竹林幻影朝着赤焰笼罩而去。清冷的皓月真气在剑刃上弥漫而出。 赤焰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眼前的景象,取而代之的便是苍白的竹林。 以及消磨自己灼热真气的清凉。只是混圆境的他怎会如此的轻易被困住。手中铁刃似一把大扇,赤红色的真气瞬间暴涨成风刃。 霎那间便将幻景扯了个粉碎。他嘲笑一声,心中想到 “这小子想要帮那小娘子?等你到了,尸体都凉了!” 他的判断是准确的,在他破招之后,眼前果然再找不到莫潇的身影。只可惜他低估了柳昤双在莫潇心中的重量。 十丈之外,一息到达显然仅凭徐啸天阳步无法做到。于是莫潇打算拼命了! “竹林剑法——林叶撕风!醉狂歌剑法,醉狂歌——迷神!徐啸天阳步!给老子出!!” 丹田疯狂运转,在莫潇极怒的控制下却显得精妙无比,自上便分出了四条真气路线。向下炽热的真气运转成步法的劲力。 此刻莫潇手中宽云铁剑上左边半清澈如月,化作锋锐的竹叶。右侧纯白色的狂傲剑气带着桀骜的银电。两不相干的剑气,毫无关联的剑意,在皓月真气的顺滑过渡下竟然开始融合纠缠。 真气三种意境开始蜕变,竹林剑法的锋锐轻巧,醉狂歌剑法的狂放飘然,徐啸天阳步的炽烈恣意。 这一切都是为了可以在瞬息之间来到柳昤双的身边! 三种真气在莫潇体内穿梭融合,经脉的胀痛好像要将他整个人撕扯开来。只可惜莫潇此时根本不在乎这个! 莫潇整个人化作一把琉璃神剑,裂天斩地的毁灭气息引动了正在飞快杀向已然正在围杀柳昤双之人。 此刻战场中柳昤双万分危险。她真气已然耗尽,握着玉鸢的手都有些颤抖。面对八名匪徒已然避无可避,心中慌乱如麻。 “杀!!!” 震耳的吼声,带着将路径上粉碎一切的剑光骤然而至。长余三丈的琉璃宝剑内莫潇手腕已经挥成残影。飞舞的剑气在莫潇剑意的控制下组成了这璀璨极致的一击。 “该死!快退!!” “噗!!” 四名云涌境立马反应过来,拼命的将真气涌下脚底。已经出手的兵刃也被他们强行扯回。 那用着长枪的劫匪,脸色上绷成猪肝色,手抓着枪杆青筋暴起,朝着后侧掠去。 “呃………啊啊啊!!” 但见那无情的剑光,犹如狂风骤雨中的闪电,刹那间掠过,尚未及撤退的恶鬼便被其吞噬。 血光四溅,如同残阳余晖中的一抹凄艳,五个风起境的匪徒瞬间身首异处,魂归九幽。 剑气在体内翻腾,犹如龙吟虎啸,将骨骼肌肉悉数斩断,化作一段段残破的碎片。那尸体,如同被暴风雨摧残的枯枝,颓然倒地,化为一滩烂泥。 柳昤双周身环绕着盈盈剑气,犹如仙子披纱,美轮美奂。 莫潇面带焦急,站于她身前,口中喘息如牛,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有受伤吗?” “没事,笨蛋!你怎么样?” 柳昤双轻轻摇头,她分明看见,自莫潇身后,一条沟壑笔直深邃,如天堑般自十丈外延伸至自己脚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急忙上前,扶住莫潇那略显虚浮的身躯。两人相依相偎,互相搀扶,剑气逐渐消散,仿佛一场危机暂时落下了帷幕。 此时,四周传来阵阵惨叫与喘息之声。那五个云涌境的匪徒,或多或少皆已负伤。 其中三人持刀而立,胸口鲜血淋漓,剑气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见骨的伤口,触目惊心。右侧那枯瘦的恶匪,枪头已断,仅剩一条枪杆,右手掌被削去大半,正跪在地上哀嚎不已。 而那些离柳昤双稍远的风起境匪徒,也或多或少被这剑气撕扯得浑身布满细小的剑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狼狈不堪。 莫潇此刻状态稍稍恢复,压下了经脉中阵阵的疼痛。 而这时那赤焰则是脸上带着恨意,来到了二人面前。看着周围满地猩红的土地,以及滚在地上的头颅,他没想到莫潇居然真的出剑迅速无比,还损失了如此多的手下。 这让他怒火中烧,一张本就怪异的脸上此时更是涨成血红,头发也“呲呲”的冒着白烟。 一双赤瞳盯着莫潇,杀意已然要溢出来,口中压低的嗓音更显怨毒 “想不到我山河恶蛟,今日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身上跌了跟头!你们的命老子要了!” “给我上!抓住了他们任凭你们处置!” 赤焰怒喝一声,不再小看莫潇。身旁的手下本就是恨不得将莫潇千刀万剐,就连半掌的持枪人也强行用真气封住了伤口。左手拿着枪孤掷一注的朝着两人冲来。 刚刚的一剑彻底激活了这帮亡命之徒的血性。即使身受剑伤,那目光也透着要将莫潇和柳昤双千刀万剐的怨恨与疯狂。 “啊啊啊!混账!” “老子要剥了你们的皮!” 就看那赤焰“喝!”的一声高高跃起,双手紧握铁刃。血光带着决然的真气直劈两人的脸庞。当真是身先士卒! 看着一脸冷意的莫潇,口中高声喉道 “云涌境出这一剑,我看看你下面要如何?受死吧!” 真气流转,凶恶的人影将两人彻底覆盖。 莫潇面色冷静,他站在柳昤双的身前。雪白的真气覆盖剑锋之上,他眉头微紧,若是一人他尚且好办。 只可惜柳昤双此刻境界不高,无法独自逃生,这让他进退两难,心中反复的说着 “不妙!看来只能扯出口子先送双双离去!” 说着他已然心生决然的死志,只要能送爱人离去,他愿意付出一切。 柳昤双显然也感受到了莫潇的情绪,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终于泛起了慌张的神色,对着他试探的问道 “笨蛋你………” “等会逃了,别回头!莫要管我!” 急促的声音宛如生硬的糙米,让柳昤双难以下咽。不等她拒绝,下一息莫潇已经抓着她的手腕冲向了那高高跃起的赤焰。 手中长剑利空,一招“剑起”,刃旋翻飞。剑光清浊恣意聚成剑网试图挡下赤焰凶残的一击。 左手将柳昤双朝着包围圈外猛地一甩,百斤的力道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直接抛出。 莫潇清楚的知道周围已经无路可逃,想要让柳昤双离开必须从天上才有一线生机!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迎上了修为高过自己许多的赤焰,打算以命换命! 柳昤双带着哭腔惊呼一声 “莫潇!” 便在那力道中无可奈何的飞去。那剑网在仓促间直接崩碎,虽然抵挡了大部分铁刃的攻势,可自空而落的强大气浪还是打在了莫潇的胸膛之上。 莫潇闷哼一声,便口吐鲜血,被击落掉下。 而身下一群野兽正张着獠牙想要将他啃食殆尽。 那被莫潇重伤的而丢掉右手的匪徒,此刻面如恶鬼。满眼的疯狂之色,看到柳昤双抛飞而出,口中怒吼道 “妈的!休想走!!” 紧跟着手中枪杆带着血红的真气,啸出破空之声宛如箭矢朝着柳昤双飞射而出。 而其他人则是刀刃朝着下落的莫潇怒劈而去。 “双双!” “莫潇!!” 莫潇和柳昤双同时惊呼道,视线在空中忽望,从对方的眼底都能看出不舍以及浓浓的遗憾。 此刻已然成为了死局,莫潇或许还能逃生,可柳昤双在空中无处借力面对云涌境的一击则是必死无疑。 “赶不及了!” 莫潇心下焦急想要同样射出长剑替她解围却有力不逮,只能尽量的调整身形,长剑朝下有些疯狂的使出了“醉狂歌剑法” “天融地乱!” 白色的惊雷荡开云涌境三人的合击之势,只不过抗衡不过两息。周身风起境的匪徒便如同苍蝇一般手中叉刃刀爪朝着自己攻来。 最要命的是莫潇在空中借着剑式的反转几圈,想要远离。赤焰在空中又挥出一刀,红色刀芒直切他的腰间。 下一息,莫潇便会被一分为二。 “噗……嗤!”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起!一条长槊如同流星赶月,猛然间插入了一个正欲包围莫潇的风起境恶徒胸口,鲜血喷涌,犹如红花绽放于半空之中。 紧接着,一个雄壮的身影踏风而来,犹如战神降临,他高举巨斧,猛地朝天空挥出,斧风呼啸,震耳欲聋。 “叮!!”金属交击之声清脆响亮,回荡在空中。 “是谁?” 莫潇在空中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视四周。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手中判官笔飞快地点动,犹如蝴蝶穿花,那些云涌境的匪徒被其强行迫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驱逐。 紧接着,一条长鞭在空中舞动,化作一条灵巧的毒蚺,鞭尖利刃闪烁,寒光凛冽。 长鞭流动之间,便已捆住了三个风起境的恶匪,只听得“咔嚓!咔嚓!”之声接连响起,三个脖子深凹的尸体如同破败的布偶,缓缓躺下。 莫潇站定身形之后,只见半空中那刀芒如同烈焰般炽热,与那雄壮汉子的斧子正在角力。 然而,可惜那壮汉的真气波动显然只是云涌境,刀芒如同狂龙般压过了斧刃,气势如虹。 可就在下一息,一道剑光仿佛从天外飞来,须臾间便直逼赤焰的脖颈。 赤焰原本疯狂的眸子瞬间清明,他心知不妙,立马收手抵挡。 “砰!!” 剑光与刀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局势瞬息之间便乱成一团。 这一切,仅仅在三息之内发生,却如同惊雷闪电,令莫潇目不暇接。 待到众人落定,如雁行般分立两旁,莫潇的眼眸才终于捕捉到了来者的身影,犹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只见郑山峰,身形魁梧,手持一把宣花板斧,稳稳地落到了莫潇的身前。他咧嘴一笑,声音洪亮如钟: “嘿!莫兄弟!咱们没来晚吧!” 莫潇的眉毛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惊喜的说道: “郑大哥!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们!”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吴彦手持判官笔,翩然而至,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谦和的笑意,犹如春风拂面。 一旁,原本腼腆的殷潭,此时却仿佛换了一个人。 他将长槊从恶徒的胸口拔出,左手紧握蟒鞭,英姿飒爽。 他的眼神冷峻,与莫潇印象中的那个羞涩少年截然不同。他对着莫潇微微点头,声音坚定有力: “莫兄弟!” 而何长卫,则与赤焰对拼一招后,宝剑如同闪电般快速收回。 他站立在那群云涌境的劫匪之前,周身环绕着金色锋锐的剑气,偶尔发出爆鸣之声,震人心魄。 四人将莫潇护在中间,气势磅礴的升腾。 而赤焰眼中震惊无比,他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有些疯狂地叫骂道: “哼!还有四个小兔崽子,也敢来找死!” “还有四个小兔崽子,也来找死!” “不哦!是五个嘿!” 两道脚步由远及近,莫潇眼中泛着喜悦的神色,林民身披蓑衣,宛若山林间的隐士,肩上扛着一杆乌黑鱼竿,鱼竿之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晶莹,身旁跟着柳昤双一双眸子中喜悦和担忧交织,两人朝着莫潇的方向缓缓走来……… …………………………… 第108章 何长卫重伤! 莫潇的一颗心,在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却随着柳昤双的到来,猛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回了现实的躯体。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双双,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莫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柳昤双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对林民的感激之情,她对着缓缓走来的林民说道: “多亏了林大哥,他及时拦下了那致命的攻击。” 莫潇闻言,正欲抱拳拱手向林民表达感谢,却被对面赤焰的狂妄言语直接打断。 “原来是五个找死的混蛋!区区云涌境的小辈,还想翻天不成?今日,便让你们葬身于此处!” 赤焰的声音中充满了蔑视与疯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点点疯狂的火光,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只见赤焰整个人如同被赤铜浇铸的罗汉一般,虬结的肌肉绷带通红,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三个鼻孔同时哼出一声,三道焰云便如龙卷般打出,身子猛然拔高至九尺,宛如一个盖世魔神,屹立于众人面前。 “轰!砰!砰!砰!”随着赤焰的气息暴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发出阵阵轰鸣。 莫潇的眉毛一挑,他隔着数丈远的距离,都能清晰地听到赤焰那声如闷鼓的心跳,仿佛是在宣告着末日的到来。 而手下的残匪们见老大的气息暴涨,不由得气势大震,他们咬着牙齿,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全都咬碎一般。 “头儿的秘法使出,你们等着碎尸万段吧!桀桀桀!!” 一个残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恶鬼之音。 吴彦拿着判官笔,眼中毫无波澜,他对着林民说道: “笑的真难听,为什么恶人都出这样的声音?” 林民手中的鱼竿晃了晃,他张开了嘴,露出整齐的牙齿,轻笑道: “可能他们觉得恶心可以吓到我们?” “哈哈哈哈!” 郑山峰大笑着接过话茬, “老林说的不对!这帮崽子怕是娘胎里就他妈的没长好,才会发出这样难听的笑声!” 郑山峰的话语让一旁的何长卫和殷潭都扯出了笑容,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仿佛被冲淡了一些。 莫潇和柳昤双也在这片刻的轻松中,心神一松。 “王八蛋!受死吧!!给我杀!!” 赤焰被几人聊天打趣得怒火中烧,三尸神暴跳,脸色已经由红转黑,声音扭曲得如同野兽的咆哮,震得人心神俱颤。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暗红真气已经开始扭曲一旁的空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原地的地面瞬间炸成一个深坑,飞沙走石竟如流沙一般环绕在他那雄壮的身体之上,形成了一道恐怖的屏障。 须臾间,铁刃横斩而出,粘稠的真气融成扇形斩波,如同狂风巨浪一般朝着莫潇几人的方向汹涌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郑山峰和殷潭面无表情,全然不惧这恐怖的攻势。 他们猛地上前一步,两人的真气开始交汇,虽然只是云涌中期,但此刻却默契无比,仿佛融为一体。 郑山峰手中的宣花板斧在他一声怒吼下带着沉浑的真气骤然砸下,仿佛要将天地都劈开一般。 身后,殷潭一手蟒鞭螺旋而转,将前方的气浪硬生生钻出一个缺口,一手长枪如龙一往无前地扎向那刀芒的薄弱处,气势如虹,锐不可挡。 “啊啊啊啊!!” 郑山峰浑身坚实的肌肉鼓起,脚腕深埋地上,仿佛与大地相连,用手死死抵着那霸道的劲力,整个人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与此同时,林民和吴彦两人同时动身,如同两道闪电般冲向战场。 林民手中的鱼竿弯曲自如,其上丝线泛着奇异的光泽,显然锋利无比。他口中轻喝一声: “寒江独钓!” 便对着冲杀而来的风起境匪徒划出一点寒光,紧跟着便是“嗤嗤”的入肉之声,那匪徒的脚腕瞬间被斩断,身子却因为惯性朝前奔着,等反应过来已经栽倒在地,剧痛席卷全身。 吴彦手中的判官笔在手上飞旋盘空,脚步一踏,便冲着那四个云涌境的重伤恶匪杀去。 他身法高超,使得打穴功夫炉火纯青,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击中恶匪的要害,让他们痛苦不堪,哀嚎连连。 何长卫的剑鞘微微绽开,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剑光生澜,犹如秋水共长天一色,凌厉而优雅。 赤焰此刻气如长虹,凶烈擎天,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狂狮,随手一击便是接近云涌境巅峰的力量,令人心悸。 一整个大境界的差距,让郑山峰和殷潭尽管配合无间,默契非常,但在赤焰的几刀之下,还是被震得口吐鲜血,身形踉跄。 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不甘。 此刻,何长卫终于出剑了。 他的剑光凌冽,如同寒冰中的一缕阳光,划破长空,直冲那凶徒而去。剑尖在空中划开一条金线。 “不自量力!找死!!” 赤焰红着眼,仿佛被激怒的野兽,感到后颈的寒凉,他腰带万钧力道,转身一砸,拳劲如山崩地裂,与剑尖的锋锐对碰,将空间都炸开了一道裂缝。 莫潇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他紧紧盯着柳昤双,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没有办法坐视自己的朋友为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柳昤双自然明白莫潇的心意,她温柔的目光仿佛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她轻声说道: “去吧!你可是莫潇!我等你回来。”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莫潇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嗯!” 莫潇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向自己,也是向柳昤双诉说了一个承诺。 “铿!!” 一声清脆的剑鸣响起,莫潇手中的宽云铁剑上剑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醉狂歌剑法挥洒而出,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直冲赤焰的要害而去。 他的身影在剑光中闪烁,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成为了一道不可阻挡的锋芒。 霎那间场中拳影交织,剑气环绕。只见得:斧刃烈烈冲赤光,鞭旋枪透入恶刀芒。金剑飞若天坠星,醉狂青峰破蛟龙。 莫潇的加入让郑山峰三人压力大减。 “天融地乱,迷神,剑起,意分,刃往!!” 凛苍剑意与醉狂歌前五式的剑势相互叠加,犹如龙腾九天,汇聚成了一股混圆境中期的杀伐之力,锋利无匹。 即使是强悍如赤焰,也只能正面硬撼,用铁刃击碎那狂傲的剑气,仿佛是在与狂风巨浪搏斗,艰难地抵挡着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莫潇眸光一凝,最后一剑猛然劈出,宛如一剑天堑,将天地都一分为二。 那苍白豪放的剑气,竟然正面劈开了赤焰的暗红刀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穿透了黑夜的束缚。 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长余两尺的剑痕,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 “噗!混账!你他妈找死!!” 赤焰喷血的同时暴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他急忙用真气封住了伤口,防止鲜血继续流淌。 两侧的郑山峰、殷潭、何长卫三人见到他被劈伤,身上气息一弱,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好机会!” 郑山峰大喝一声,手中大斧猛然劈出,斧光如电,带着分山唯我之势,直取赤焰要害。 殷潭也不甘示弱,使出腾蛇盘株之技,鞭影如蛇,直扎赤焰双眼,意图迷惑他的视线。 何长卫则是负责一击必杀,他紧握长剑,身形如电,这是兄弟几人战斗的默契,无需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心意相通,他怒喝道 “贵胄!!” 只见那赤焰踉跄一步,眼球中三人的攻势转瞬而来,他仿佛被蝼蚁惊扰的怒龙,手中铁刃汇聚起浑身的真气,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你们找死啊啊!!山河恶蛟!!” 赤焰怒吼一声,刀芒几乎叠加成一条张牙舞爪的蛟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莫潇的方向疯狂砸去。 而剩下一个摆腿便甩出残影,气流飞散之下,何长卫的长剑居然被一脚踹飞,他腾出双手紧握双拳,对着郑山峰和吴彦的攻击奋力打去。 对于赤焰来说,区区三个云涌境的武者不过如同烦人的苍蝇一般,只能上蹿下跳,却对他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然而,莫潇的剑法却诡异无比,明明也只是区区云涌境巅峰,可一手剑法却闻所未闻的锋利,居然可以和自己抗衡,甚至有正面击伤自己的能力。 这让他难以接受,于是怒火倾泻的一击直冲莫潇而去,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倾泻在莫潇的身上。 面对那已经散发出混圆境巅峰气息的真气蛟龙,莫潇的丹田内真气如同被冻结一般,来不及转化为步法所用,此刻空门大开,他仿佛成了暴露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长剑横空,却来不及调动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蛟龙朝着自己撕咬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娘的!完了!” 莫潇暗骂一声,面露一丝绝望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他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柳昤双的心都要飞了出来,她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突然,任谁也意想不到的人影突然挡到了莫潇身前,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莫潇与那恐怖的蛟龙隔绝开来。 只见何长卫手中拿着剑,朝着蛟龙决绝地杀去,他的身影在蛟龙的攻击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无畏的神色。 “吼!!” 蛟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仿佛是在为何长卫的勇敢而震惊。 “老何!!!” 莫潇瞪的睚眦欲裂,看着自己好友被淹没在恐怖的攻击之中,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 “砰!!!” 两人的身子如同飘飞的柳絮落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莫潇噙着泪,看向了何长卫,此刻他衣衫破烂,胸前被烧焦似的乌黑一片,仿佛是从地府中爬出来的鬼魂一般。 他面色惨白,口吐鲜血,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莫潇用真气覆在何长卫的伤口之上,试图为他延续一丝生机。然而,心脉已经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莫潇咬着牙,脑子好像炸开一样,过往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他居然又让自己的朋友替自己踏入了鬼门关!这种无力与自责让他几乎要崩溃。 柳昤双缓缓步至莫潇身侧,满目悲凉,无言以对,唯余泪光闪烁。 殷潭与郑山峰悲呼之声穿透云霄: “老何!!” 其声哀婉,如泣如诉,痛彻心扉。 林民与吴彦自尸横遍野之中回首,目睹眼前惨状,双目赤红,怒火中烧,口中怒吼: “杀!!” 其声响彻苍穹,震颤九霄,满载复仇之焰。 四人齐心协力,犹如一股不可阻挡之洪流,向赤焰汹涌而去。 虽见手下已尽数陨落,赤焰却毫不动容,秘法之力已使其心神迷失,眼见莫潇众人悲痛,反生幸灾乐祸之心,嘲讽道: “区区蝼蚁,就该死去啊!” 言罢,他手中真气熊熊燃烧,犹如烈焰焚天,映照四周。 此秘法需以寿命为代价,换取实力之暴增,然此刻赤焰已深陷迷途,不顾一切。 他轻搓双手,气焰暴涨,周遭数丈之内,爆裂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天地亦为之震撼。 他大喝一声: “蛟河翻天拳!”其声震天撼地,拳劲如怒涛汹涌,壮丽如山石崩塌,正所谓“一力破万法”! 无论是判官笔索命杆,还是重山斧与绞蟒枪,于赤焰拳劲之下,皆如蚍蜉撼树,四人纷纷倒飞而出,犹如落叶随风,无法抵御这惊世骇俗之一击。 只是他猖狂忘形之时,地平线上,一轮明月与残阳缓缓重合, “他娘的!!” 莫潇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崩溃的愤怒。 “凛苍月降!!去你的妈的!!!” 他榨干了全部的真气,剑意从未有过的锋利,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宽云铁剑如同神罚一般,趁着他一式未尽,出拳的刹那,穿过了赤焰的胸膛,带起一片血雾。 决然的杀意此刻几乎化为实质,万剑相随,仿佛与莫潇的意念相连,在这苍黄的土地上肆意切割。 宽云铁剑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要与天地争辉。 “啊啊啊啊啊!!!!” 莫潇彻底扭曲了他的神志,他仿佛变成了一头疯狂的困兽,只想用自己的剑彻底的抹去眼前的一切腌臜。 “锋……轰隆隆!!!” 皓月横飞,宛如磨盘一般,将那涨得赤红的身体绞成了碎片。月光如刃,锋利无比,将赤焰的身体切割得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沉入长路的月光之中,那美轮美奂的景色之中,却渗透出让人灵魂颤栗的惊惧。 郑山峰四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撼。 “砰!” 一声巨响,血雾消散在天地之间,残阳被天边的山峦彻底吞没,黑暗笼罩在了这萧瑟的景色之间,仿佛是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 林民与吴彦相互搀扶,步履蹒跚,仿佛是两棵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老树,彼此搀扶着。 郑山峰与殷潭则沉默不语,面色凝重,如同两座沉默的山峰,静静地承载着内心的悲痛。 莫潇“铿”的一声,将长剑稳稳地插回剑鞘,那声音清脆而坚定,似他内心的回响。 他的人影焦急万分,人影焦急万分的将奄奄一息的何长卫抱在了身前。 一群人的身影伴随着焦急的步伐朝着杭州府内飞快奔去………… ………………………………… 第109章 至清心血 夜幕如墨,悄然无声地笼罩在古色古香的杭州城内,城东一隅,“临春堂”的招牌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古朴而庄重,这里是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人心中的疗伤圣地。 医馆的主人,松悠然,一位年逾花甲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赋予了他超凡脱俗的气质。 年轻时,他亦曾是那江湖中的一叶扁舟,随风飘荡,最终却因缘际会,沉醉于医术之道,四十载春秋,苦心孤诣。 三十岁那年,他携一身医术,踏入了烟雨朦胧的杭州府,开设了这“临春堂”,从此,医馆便成了他后半生的守望。 平日里,他不仅以精湛的医术治愈着寻常百姓的病痛,更以一颗慈悲之心,为那些江湖儿女抚平身上的伤痕,无论是内伤、毒伤,还是刀伤、剑伤,在他的手下,总能找到一线生机。 “砰!砰!砰……” 这一夜,临春堂的木门突然响起了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松悠然老医师,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素袍,从简朴的木板床上缓缓坐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淡然。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闻声从隔壁房间匆匆跑来,手中提着一盏摇曳生姿的油灯,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徒弟眼中虽然有些倦意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显然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他打了个哈欠来到了松悠然床前说道 “师父,又有人来掀棺了。” 松悠然白眉底下的眼神十分清明,他苍老细长的手随手将一旁挂着的医袍穿好。口中快速说道 “晨儿,老规矩。你去拿东西,我去开门,记得把烛火点上!” “哎!” 小徒弟将油灯放下,开始往前堂快步走去。他要去取的就是松悠然平日里为江湖人士治疗的随手之物——银针,净纱,金疮药。 松悠然的身子虽然有些清瘦但非常挺拔,他拿着油灯,步法沉稳疾行至医馆门前。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只见月光之下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五六人的身影。 只见莫潇抱着何长卫口中焦急的说道 “恳请老医师,救我兄弟一命!”身旁郑山峰几人也是神态万急的看着松悠然。 “唉!快进来吧!” 老者点点头让开身位,几人鱼贯而入。在医师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莫潇将何长卫放在了软榻上,松悠然才看清了来此几人的样貌。 榻上之人,胸口犹如被雷火所噬,焦黑一片,衣衫碎裂,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片片纷飞。 皮肉之伤,触目惊心,仿佛被无形的利爪撕扯,翻卷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臭。 随行的众人,高矮错落,气质迥异,他们的衣袍上沾满了尘埃与血渍,狼狈不堪,如同刚从一场恶战中挣脱。 然而,在这群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为首的俊朗青年,以及他身旁身姿绰约、曼妙如画的女子。 六人的脸上尽数盛满了担忧之色。 这时松悠然脑中千回百转,口中马上说道 “几位无需如此焦虑,这伤势虽重,但并非无药可救。你们不妨先出去稍作等候,保持冷静,老朽定会倾尽全力,为这位壮士施救。” 郑山峰林民几人抱拳躬身,闷声说道 “有劳医师!”几人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来到了前堂静坐。 而松悠然,则是接过了一旁小徒弟递来的毛巾,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开何长卫紧贴着血肉模糊的衣物。 皱纹布满的脸上,泛着凝重的神色。 莫潇和柳昤双沉默着,一旁往日里吵吵嚷嚷的四人此刻也像闷葫芦一般不再打趣。郑山峰这个如山的汉子沉着脸,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堂的药香让几人的情绪稍安,只是心中却依旧烦躁无比。 突然莫潇站起身来,对着四人深深的鞠躬口中说道 “多谢几位兄弟施以援手!救命之恩,终生不忘!” 柳昤双也跟在莫潇身后,行了一礼。 林民,吴彦脸色一呆,而郑山峰和殷潭赶忙走上前将莫潇扶起,正色的说道 “莫兄弟!何须如此!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既然赶上了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林民皱着眉开口说道 “是啊,咱们几人也想学着你去扫荡山寨。没成想遇到了那山河恶蛟,兄弟你和昤双女侠为民除害。咱们岂能袖手旁观!” “是极,老何替你挡去了那一招,定然和我们一样把你当做兄弟。此遭咱们无愧于心,你也不要自责了!” “莫……兄弟,帮你应该的!你不用这样。快……快!弟妹请起!” 几人来到莫潇身旁,在烛光下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真挚的情谊。莫潇含笑着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泛起暖意。 暗自庆幸着自己可以遇到几个坦荡相交的好汉。 柳昤双站在几人旁边,望着这一幕,心中也由衷地替莫潇感到开心。 她想,这便是话本中常说的“侠义”吧!这份情谊,这份担当,正是江湖中最宝贵的财富。 半个时辰后,只见松悠然额头渗着细汗,老人家行步匆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走到了几人面前。 看到医师的神色,几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莫潇上前抱拳,语气中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老人家?请问我那兄弟他……” 松悠然低眉,似无奈似惋惜的说道 “唉,病人的外伤虽然严重,但好在是习武之人。断了几根骨头,我已为其接骨续上,皮肉伤痕敷了草药也无大碍。只是……唉!” 看着医师这副为难的样子,郑山峰有些绷不住情绪的闷声说道 “如何啊,松老!你说吧,我们哥几个同生共死!” “没错!!” 吴彦几人也是硬声喝道。看着几人目光灼灼的样子,松悠然也摇着头坐下身子说道 “难啊……能医却难医啊,病人伤及五脏六腑,打入他体内的真气凶顽炽烈。再加上几乎由檀中注入经脉,此刻已成了火毒啊。” 莫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也是会医术之人,于是对着老人家问道: “火毒……天地阴阳自有法可解!既是毒,自然有解药!还请医师开出药方,无论天南海北,碧落黄泉,我都为您寻来!” 几人听到这话,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附和着说道 “是啊,是啊!” 每个人的语气中都透着坚定。 “唉!” 松悠然长叹一声,看着几人摇了摇头说道 “其他药物我这堂中也有,不成问题。只是有一位特殊的药材,那便……是寒山之上雪兔或者灵狐的活血!” “雪兔灵狐久居雪山之上,其血肉自是极净极清,其内寒性可解这火毒。只是……唉!! 你们除非是有飞天遁地之能才能须臾间去的话天山一趟,用这玉瓶取来这药材。否则三日时间一到火毒遍走全身这人也再无醒转的可能啊。” 松悠然捏着鼻子说着将一个玉瓶放在桌上,有些疲惫的说道 “所以老朽才说,此人能救! 可你们却救不了啊……诸位,节哀顺变吧!” 令人绝望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回荡在几人耳边,这几个汉子,尽皆面露不甘之色,他们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与无助都捏碎,却无处发泄。 明明有一线诊治的可能,却如同遥不可及的星辰,几人无力触及。 现在已至初夏,这整个南边,莫说雪山,就连晨霜都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更何况,天山距此千里之外,那希望如同远水,解不了近渴,让人心生绝望。 吴彦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与绝望,他从心底挤出的呐喊: “难不成,就这样眼睁睁的等着老何死吗!” “那你说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焦躁。 “这………”郑山峰开口,却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这沉重的氛围中凝固。 几人慌乱中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悲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好像被无形的网紧紧束缚,无法挣脱。 松悠然苍老的眼中泛起一抹不忍,他的眼神穿透岁月的尘埃,看到这些汉子内心深处的痛苦。 可他也确实无可奈何,这样的事情,他年轻时见的太多了。 只是如今这世道,能见到如此重情重义的一帮兄弟,实在让他惋惜无比。 “至净至清之寒血?老人家你刚刚说了“或”字?” 他抬起头发现那发梢散乱的青年站在了自己面前,语气莫名的说道。 想来也是个会医术的…… 念及此处松悠然耐心的解释道: “确实,也非是定物,只是天山雪狐、雪兔已经算是易得之物了。而且还需要的是心血!只有寒性纯净活物的心血才有功效。所以少侠你还是…………” 莫潇听完了老人的解释,忽的将一旁桌上的玉瓶一把抓在了手中,两人的动静瞬间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正在吵吵嚷嚷的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林民红着脸带着疑惑的语气对着莫潇问道 “怎么了?莫兄弟?” 一旁柳昤双的心思自莫潇站起身来就系在他的身上。 刚刚莫潇与松悠然的话语她自然尽收耳中。 冰雪聪明的她怎能不知道莫潇想要做什么,这时柳昤双眼神一变口中万分焦急的惊呼道: “笨蛋!你………” 她的惊呼,如同夜空中突兀响起的惊雷,让包括松悠然老医师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柳昤双为何做出如此姿态。 只见莫潇的眼中,仿佛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瓶,他的声音坚定无比,如同利剑般锋利: “至寒至净之心血?既然走兽都能承受,那人为万灵之长,又有何不可!!” 他怒喝一声,声音坚决的在药堂中回荡,震得人心神俱颤。 “莫潇!!” 在柳昤双的惊呼声中,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莫潇的身上蓦然绽起皎洁的流光,那流光如同月光般纯净,又如同寒冰般清冷。 霎那间,真气升腾,莫潇一身气势如同江河决堤般爆发而出,使得他的衣衫飞舞,柳昤双的双眼已经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然而,莫潇并未停下动作,他的右手泛起一团纯净无比的真气,那真气如同月光般虚握在他的手中,清冷的气息如同寒风般席卷整个药堂。 下一息,莫潇猛然拍向自己胸膛,那动作如同惊雷般迅猛,让人措手不及。 “莫兄弟!”几个兄弟惊的大吼出声,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惊恐,他们被莫潇的行为惊得脑袋似要都要炸开。 郑山峰几人面带焦急之色,正要上前阻止,可这时,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挡住了他们的行动,使得他们无法接近莫潇。 是柳昤双和松悠然! 柳昤双双颊垂泪的开口解释道 “他的功法叫皓月真气,清冷如月,至净无垢。他要用自己的心血做最后一味药材!” 柳昤双几乎是哽咽着向众人解释道。 一旁的松悠然放下枯瘦的手臂,眼中爆发出敬佩的精光,苍老的语气有些感慨着说道 “然也!少侠的真气当真如此!老朽行医一生还未用过此法疗伤治人!当真是天下无双!” “好清的气!好净的人!!” 几人明晰了莫潇的目的,那一刻,他们的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悲痛之情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们的心田。 他们也是习武之人,如何不知道心血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生命,更是武者修为与精气神的根本。 郑山峰一双虎眸此刻也有些泛红,仿佛被火焰灼烧过一般,透露出深深的哀伤与无奈。 他的嘴角紧抿,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半个字也吐不出,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此刻莫潇的双眼已经泛起了血丝。脑海中一阵阵的危机感仿佛在告诉他停下这疯狂的行为。 然而,何长卫那不顾生死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中,让他眼中的坚毅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 真气在莫潇的经脉中奔腾流转,如同江河汇聚于心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有一块肉被活生生的撕下,那种痛楚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开来。 脖颈上的血管暴起,如同虬龙般蠕动,发梢乱舞,飘飞在空中,如同狂风中的落叶。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仿佛一张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 只见莫潇咬紧牙关,发出“哈!”的一声低吼,一滴鲜红中盈动着丝丝光华的血液从口中缓缓吐出,那血液如同红宝石般璀璨夺目。 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用真气包裹住飘在了空中的这滴“至清心血”,随后缓缓送入玉瓶之中。 莫潇颤抖着将玉瓶交给松悠然,仿佛还在压抑着什么一般,低声问道 “这样……可否?” 松悠然接过还泛着寒凉之气的玉瓶,对上了那双清朗的眸子,口中郑重的说道 “放心!少侠交给我!” “嗯………” 莫潇听到了老人家肯定的答复,那一刻,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身的气势霎那间烟消云散,整个人宛如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捞出,疲惫不堪,虚弱至极。 他的面庞已无血色,苍白得如同冬日的雪,气息更是颓靡到了极点,就像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强撑着站立的身子直接瘫软下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莫潇!!” “莫潇兄弟!!” 柳昤双眼疾手快,立马上前将莫潇揽入了怀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 几位兄弟也快步走上前,围在了他的身旁,他们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担忧,生怕莫潇也出什么意外。 莫潇强行扯出笑容,那笑容如同破碎的琉璃,断断续续地说道: “有……有点……困了……睡会儿……” 说着,他的两眼一黑,便如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昏厥过去。 “莫潇!!” 众人面带不忍,看着倒在柳昤双怀中的莫潇,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哀伤,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时,松悠然走上前来,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潭水,看了一眼莫潇,对着几人说道: “他失了一滴心血,这是极大的损耗。先让他休息吧,放心诸位!这位少侠年纪尚轻,生命力旺盛,应该无有大碍。现在他最需要的是静养,让他的身体慢慢恢复。” 几人闻言,小心翼翼地将莫潇抬到了前堂的一张木床上,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 这时柳昤双走上去来对着松悠然施了一礼,口中说道 “拜托了,老人家!” “放心吧!交给老朽!” 松悠然也是正声说道。攥着玉瓶的手有些激动,他口中苍老的声音对着后堂说道 “雨儿!准备甲字第七方!老夫今日陪着少侠赌一把!跟阎王爷讨个人!” “是嘞!师父!!” ……………………………… 第110章 吕回回 杭州城内,喧嚣如织,市井之声不绝于耳,百姓们循着往日的轨迹,恬淡而安然地度日。 唯独那“锦华宗”之名,如同春日里最炽热的阳光,无处不在,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焦点。 城北一隅,欢仙居内灯火通明,几位江湖汉子围坐一桌,热气腾腾的谈论声与店内弥漫的酒香交织在一起。 “嘿,听说那每三年一度的锦华观澜盛宴,又要开始了,据说是前所未有的宏大!连那何公子,也将亲自下场!” 一蓑衣雨笠的侠客,声音低沉而有力的说道。 同桌的四人,闻言皆是神色一振,纷纷附和,言语间流露出对这场江湖盛事的无限憧憬。 “此言非虚!我曾听闻,锦华观澜历来都是江湖豪杰除魔卫道的活动,而这一次,更是藏着不为人知的大事!” 一位看似精明的中年人,轻抿一口杯中佳酿,一旁的同伴眼疾手快,立即为他斟满。 他缓缓开口,言辞间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我有一位兄弟,数年前参与除魔归来,他曾私下透露,锦华宗近年来的种种举动,皆与‘上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着,他眼神微眯,意味深长地向上一指,那动作似触及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众人闻言,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茫然无措。 见状,那汉子压低嗓音,如同耳语般对众人解释道: “东南边!‘上面’即将有大动作!”他的声音虽轻,却如惊雷般在众人心头炸响。 经过一番细思极恐的揣测,众人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这背后所隐藏的深重含义。一时间,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几位江湖人士相视一眼,皆默契地选择了沉默,随即话锋一转,聊起了其他话题,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 欢仙居内一片快活的气氛,这时一个说书先生走上了正摆在一楼堂内的木桌前,老先生身穿儒衫,精神矍铄。他的到来让正午的酒楼更加的热烈起来。 “周先生!来一个!” “周先生!今天说个啥呀!” 无论是江湖人士亦或是贩夫走卒,满带期待的语气对着说书先生打招呼。老先生也是微笑回应,步态轻松自得。 那周老先生正襟危坐,“啪!”的一拍惊堂木,全场压言,静等开口。 “醒木一响,咱书接上回!话说这凌云少侠当真是了不得,当日其眷恋的女子正是那大恶人玄霖之女——玄洛水!” “却说这玄洛水替凌云挡下一掌,当时是香消玉殒!可以说是红颜薄命啊。自孤月邪侠和白猫走后,凌云少侠一夜白头。 他重整了山西侠客,原本的江月楼等人,开始自大同周围扫荡群邪!玄意门已逝,痴情人犹在!” “今日的故事咱们就从凌云所带的势力——江月楼开始!” “好!!!” …………………… 酒楼内热火朝天,而这时一个小厮抱着一个瓷坛,走了出来。他的目光搜寻终于聚集到了欢仙居大门口倚靠着木柱的人影。 他快步走上前去,空气中飘飘的酒味让小厮皱起来眉头。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将手中的瓷坛放下呼唤道 “老方……嘿!老方!回神!别听了!掌柜的说了把这坛酱子送到朋来去!他上月的货到了!” “嗯……嗯?” 说书的声音灌满了那人影的耳朵,听到小厮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只见此人一身粗布麻衣,看着五十多岁出头的年纪。他发丝微散,皮肤焦黄粗糙。手上的皱纹和老茧证明着他平时的活计。 他沉迷听书无法自拔,此刻这个不修篇幅的老头才打着哈欠转过身老说道 “哈~~真是的,才停了一点呢。行吧,三儿!你回去吧,这事儿没问题,你放着就成。” “还有,不许叫我老方!” 那小厮敷衍的应和几声,口中却叮嘱道 “别摔了哈!到时候掌柜的可是很说过的!不然您啊还是换家馆子吃饭吧!” 他交代一声,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后又满脸堆笑的走进了酒楼内。 那老头站起身来,来往的客人脸上尽是调笑之意的看着这个正在伸着懒腰露出肚皮的人。 只因他长的太怪异了,五十多岁脸上也生了些皱纹,只是都集中在脸颊的两边。 他叫吕回回,孤寡老人一个。没什么长处,本身也就是生的奇怪。身高六尺,浑身上下也挂不住几两肉。 人如其名,整个人方方正正的样子。方脸如纸,方身似板。就连耳朵都有棱有角,混浊的眼神长在略塌的鼻梁上。骨架撑起泛黄的麻衣,两个肩膀显得“规矩”极了。 平日里,他没有别的爱好,只爱流窜在各个大馆子周围,为了听书而痴迷。 他独爱听写江湖志义、神鬼妖狐的话本,那些故事仿佛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他总想着自己也能如同楼中的周先生一般,在堂中来上一段,搏个满堂彩。然而,大字不识一筐的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他的创作热情。 吕回回眨巴眨巴了眼,努力将脸上的皱纹撑得平滑一些,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岁月的痕迹。他全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是弯下腰来,轻轻地抱起那个瓷坛。 平日里因为串楼听书,所以杭州城内的大小馆子也都认识他。于是,吕回回便多了个活计,便是替酒楼送东西,偶尔也给有钱人家代买送餐。 虽然赚不了几钱银子,但管餐饭还有免费的书听,他也怡然自得。 他抱着瓷坛,身子不壮硕还有些干瘪,只是腰板却挺的很直。口中喃喃的说道 “朋来?好像孤月邪侠来杭州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唉!本座要去看看嘿!” 吕回回咧嘴一笑,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步伐平稳毫不摇晃的朝着街头走去。 ……………………… 转眼已到了未时,朋来客栈竹字号房间内,莫潇从床上撑起身来。轻薄的中衣纯白无瑕,和他的脸色一样。 自那日献出心血之后已经过去了三日,皓月真气逼出的心血果然达到了入药的要求,效果甚至更为出色。 何长卫体内的火毒,在那至清心血的助力下,已被彻底清扫一空,如今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因伤势过重,仍需留在医馆中慢慢恢复。 而莫潇,他的身体本就无甚大碍,故而在昏迷了一夜之后,便被柳昤双细心地带回了客栈,以作休养。 “吱呀”一声轻响,屋门被轻轻推开,只见柳昤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从屋外款步而入。 她一见到莫潇正欲站起身子,连忙将手中的砂锅稳稳地放到了桌上。 随后面带心疼之色的上前搀扶住莫潇口中话语还有责怪的意味 “笨蛋!你干嘛呀!快歇着!起来干嘛!” 莫潇讨饶的一笑,看着柳昤双那担忧的神色柔声安慰道 “没事,我的身子也没受什么伤,失了一口心血而已,又不是残废,不用这样的。” 柳昤双一挑秀眉,语气强硬的说道 “那也不行!医师都说了,虽然你现在年纪尚轻,身子骨好。但心血也不是什么小事!精气神所系,比内伤还严重,想要恢复就要静养,什么都不要多想知道吗!” “好好好!都听你的。” 莫潇举手投降,感受着爱人强势的话语他也是心下一暖。缓缓的靠在了床头。 柳昤双来到桌前,掀开砂锅。药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莫潇的笑容凝固,他面带难色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只见柳昤双片刻就端着一个小碗,碗中黑黑的药液还散着热气。 她来到莫潇身前将汤药递给他,口中说着 “这是松医师开的方子,可以护心养脉,有利于你的恢复。以后在你复原前每天我都要去给你带一碗。快喝吧。” 莫潇咽了一口口水,整个人都显得抗拒起来,他抿着嘴。面前的草药味让他的眉头紧锁,就是迟迟不肯用手接过柳昤双手中的碗。 看着他如此扭捏的神色柳昤双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嘴角翘起俏皮的神色,口中问道 “怎么……哦!原来你怕喝药啊!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莫潇居然害怕喝药啊~” 莫潇在柳昤双面前展现了窘迫眼神有些躲闪,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 “谁……谁怕!我就是…不喜欢而已……” “呵呵呵呵!!” 柳昤双银铃的笑声让莫潇脸庞一阵阵发热,他还是接过了药碗。看着那棕黑色的药液,胸膛起起伏伏,嘴巴微张又闭合。却始终不肯将药液送入口中。 柳昤双不禁笑着催促道 “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来呀!快喝吧,忍忍就过去了,药性散了我只能再去打碗新的了哦!” 听到柳昤双的话,莫潇心下一横,捏着鼻子将汤药一股脑倒入了嘴中。 温热的药液席卷起浓厚的苦涩,在莫潇舌尖肆意奔走窜动。最后才不舍的流下。 “呕……呕!” 赶忙用手捂住了嘴,强行止住那无法控制的恶心。身子都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恨不得再去找那“山河恶蛟”打一架都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 短短几息,莫潇的额头居然冒出了一层细汗。柳昤双看到他喝药如此大的反应,自感好笑的同时都有些怀疑这药里是不是下毒了! 她接过莫潇手中颤抖的碗,放在一旁,轻轻的抱住了莫潇。眼神怜惜无比的说道 “不要你受伤了嘛,我看着难受。你都不知道前些天我的心都要停了。我也想帮你的,跟我说嘛……” 莫潇听到柳昤双的话语心中也暗自自责,他感到了身旁的柔软和那真挚的爱意用臂弯也抱着她。回应道 “好啦,我知道了。我也不想受伤,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无可奈何。而且又不是好不了,你也不用担心啦。” 柳昤双点点头,还是泛着担心的神色问道 “那你现在伤势的具体情况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想听!” 莫潇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无奈的笑了笑,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愿意让她担心。 “好,我实话说与你听。这次失了伤势虽然伤及经脉丹田或是皮肉筋骨。但心血的损失也着实伤了些许元气。近几天怕是都不能动用真气了,现在我一运行功法心口就会痛,好像人漏了一般。”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逆的,前感觉过了,只要这两天喝药补回来一点,我就能运功疗伤,加快复原!” 柳昤双紧了紧臂弯,对着莫潇问道 “好哦,那你要好好休息哦,线索的事情先不要着急。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莫潇答应下来,突然他又问道 “我那帮兄弟呢?” 柳昤双白了一眼,娇嗔道 “还想着跟他们喝酒啊,放心好啦!何大哥没事,跟你一样,还需要恢复。他们这两天老是想来看你不过被我婉拒了,我想让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再说!” “嗯!没事,我也想着这几天好好陪着你!” 莫潇柔声说道。柳昤双温柔地扶着他重新躺下,那双手如同春风拂过,带着无尽的暖意。 随后,她突然贴近,双唇在莫潇的脸庞上轻轻一点,如同晨露轻吻花瓣,留下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悸动。 “嗯!” 莫潇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吟,那突如其来的弹嫩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女子香风,瞬间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柳昤双便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转身,只留下一句 “你好好休息哦”,便如同逃跑一般,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嘿嘿嘿!” 莫潇终于反应过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荡。 他躺在床上,开始宛如一个傻子一般,嘴角挂着痴痴的笑容,笑声在房间内回荡,充满了甜蜜与幸福。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刚才的那一幕,心中泛着柔情的涟漪。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受了伤,竟然也值得了。因为那一刻的轻吻,已经足够让他忘却所有的痛苦与疲惫。 回味过后莫潇又静静的开始休息,其实有一句话他没和柳昤双说 “唉,可惜了,本来此战之后,应该能顺利的突破至混圆境了,现在又要缓一段时间了……” 是的,在跟赤焰战斗的同时莫潇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真气境界的松动。如果没有出此意外,只要再运行几个大周天,就能水到渠成的突破。 只不过为了救兄弟,莫潇失了心血。导致精气神被强行削去一截,他估计再吐几滴就要折损寿命了。 现在其余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静静的等待着恢复的那一刻。 …………………… 朋来客栈门口吕回回抱着坛子,走上了石阶。 他的眼神从混浊变得十分清醒,他抬头望向客栈一楼堂中,那里正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客人们或坐或立,或谈笑风生,或低头品味美食,一派和谐融洽的氛围。 吕回回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定的身影。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道 “让我看看哈,孤月邪侠在哪呢……………” …………………………… 第111章 橘皮老方 “嘿!瞅啥呢,老方?” 一个朋来客栈的小厮,轻巧地拍了拍吕回回那方正的肩膀,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 正置身于大堂中央,四处张望的小老头吕回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惊得一个激灵,身形猛地一晃,怀中的坛子险些脱手,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他急忙稳住身形,故作镇定地转过脸来,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努力挤出一丝沉静之色,对着小厮沉声道: “呐!欢仙那边吩咐送来的,我这不正刚到嘛!” 小厮瞥了一眼那坛子,随即招呼来厨房的伙计,将坛子稳稳接过。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用毛巾点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到: “豁,老方,看你这架势,是不想走啊?我告诉你,今天先生可不来说书,你想听也没辙,还是回去听那几段熟悉的吧……” 小厮见吕回回依旧伸着脖子,像只好奇的老猫般左顾右盼,不由得兴致大发,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想找几个江湖豪侠喝一盅?我可得提前说好,最近这世道可不太平,别想着揣着你那三两个破牛皮就找人攀谈。 要是惊走了客人,掌柜的可不会饶了你哈!” 吕回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双手一叉腰,整个人显得正气凛然,口中低声而坚定地说道: “扯淡!老子我什么时候吹过牛皮?只是你们自己没懂而已,江湖这个坛子,水深着呢,别惹着老人知道不!” 小厮看着那张一本正经、方正的脸庞,听着他言之凿凿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若不是知道你这老头的德行,没准还真被你给唬住了呢! 随后小厮继续说道: “您老说您年轻前也是跑江湖的豪侠?还有个百胜棍的名号?” “那是自然!要不是本座棍被偷了,怎么会被那帮恶人偷袭?沦落至此!” 小厮似笑非笑,看着吕回回面带回忆之色,颇为骄傲的回答。却没有出言向讽,而是继续问道 “呵,那您老年轻时,据说杀尽了河南三十二寇,更胜今朝的孤月邪侠。甚至还有魔道女千里寻夫?” “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不也退隐江湖了吗?” 小厮看着吕回回整个人开始变得眉飞色舞,还自比如今炙手可热的江湖少侠心下不屑。 “听说您老连锦华宗都有路子?就连何前辈远房亲戚都是您的晚辈?” 吕回回怡然自得,还欲卖弄一番 “那可不?小子我告诉你,何宗主都是我老朋友了,大少爷小时候我都抱过哩!” “那您怎么没让老朋友替您谋个差事哈?” 小厮嬉笑着一句话,将吕回回高昂的情绪瞬间噎了回去。只见他方脸微红,眼中开始露出些许窘迫之色。 口中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那……那是,本座低调。不……不想再沾惹江湖之事,你这后生!无端端扯上旁人做甚!” 见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厮笑的更开心了。这是平日劳累的活计中为数不多的乐子。 随后他摆了摆手,口中说了一句 “得了您老歇歇吧,赶明儿把这事啊,攒到您那话本里得了,没准还能多挣几钱银子呢,我干活去了哈,老方~” 说罢便只留下,满脸铁青之色却不知如何反驳的吕回回,朝着门口揽客而去。 吕回回冷哼一声,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道了一句“夏虫不可语冰!”腰杆子挺的笔直,眼神却依旧回到了审视众生的模样。 在每个江湖客人的脸上细细扫过,吕回回的视线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所过之处,总有些感知敏锐的人会不自觉地有所反应。 一桌身带兵刃、气势彪悍的镖师,猛地面带警惕地抬头,四人齐刷刷地看向那目光的源头。 在见到是吕回回之后,他们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下来,其中一个黑脸汉子,脸上泛起戏谑的笑容,对着吕回回喊道: “哟!老方!找你那魔道小媳妇呢!” “哈哈哈哈哈!” 大堂内顿时爆发出一片哄笑,同桌的镖师们都乐不可支地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吕回回,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数十双满带调笑意味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就连掌柜的也停下了手里拨弄的算盘,加入了这场无声的围观。 吕回回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挺了挺胸脯,反嘴说道: “什么老方!胡说八道!你们这些人没个正事,看我做甚!老子找人不行啊!”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露理直气壮的意味 被呛了一句的众人也不恼,反倒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吕回回问道: “哟?要不您老来一段?再跟咱们讲讲您那一人一棍砸烂了河南三十二寇的英勇事迹?” “哈哈哈哈!” 大堂内再次响起一阵哄笑。 “就是吕老头,跟咱来一段哈,刚刚下酒的东西没了。不听你扯两句淡,这酒水都没味了啊!” 一个镖师打趣道。 “哈哈哈,妙极,妙极!”众人纷纷附和,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热烈。 吕回回忽的平静下来,这样的事情他几乎天天都要经历。他明白越是争执,这帮浑人就越是热闹。 只见这小老头忽然变得渊渟岳峙起来,众人也有些泛懵。哄笑的声音小了不少。 这时就见吕回回沉着眼,嗓音都有些沙哑的问道 “诸位?那孤月邪侠可在这里,我与他是相识多年,也算的一个忘年之交?不知可否告知与我?” 听着那煞有其事的表情,众人先是猛地一滞。下一息 “哈哈哈哈哈!!!” 几个带头起哄的镖师笑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众人纷纷拍着桌子,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老方!这个不错!新创的牛皮可太响了,哈哈哈哈!!” 一个拿刀的侠客,甚至将含在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口中忍不住的调侃道 “哟!还忘年之交,老方啊。您老去过山西吗?你咋不说当日莫潇是受了你的指点才救下了大同的百姓哈!” “哈哈哈哈,孤月邪侠?百胜棍不会给他偷了吧……啊哈哈哈!好活!当赏!!” “对对对!赏了赏了!!” 说着但听“咻咻”几声,堂中的客人有的掏出铜板,有的丢出碎银,只不过这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便是鸡爪骨头,果皮,半块点心。 杂物纷飞全都朝着吕回回扔去,小老头顿时抱头鼠窜,口中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们这些人,无礼!尊老爱幼呢!礼义廉耻呢!!” “哈哈哈哈哈!” 吕回回越是叫喊着躲再来一条木柱之后,那些取乐的客人则是笑得越发放肆,欢快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客栈。 待到尘埃落定,吕回回头上挂着橘子皮冷哼着走出来,口中还嘟囔着 “一帮没见识的,胆敢冒犯本座,哼!真是罪大恶极!” 嘴上说着,身子却无比诚实的从一地的杂物中挑挑拣拣那为数不多的散钱。 大家伙也乐的这样,继续对着他调侃着 “老方!好身手啊,万刃加身就挂个橘子皮!” “哈哈哈,是啊,要不您老换个喝号得了,叫橘皮老方怎么样!” “哈哈哈哈………” ………… 客栈中的吵嚷自然传入了竹字号房间内。莫潇此刻正在倚靠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日光看着一本草木书,榻前还放着一张江南地界的详细地图。 柳昤双则是坐在他房中的一个蒲团上正在打坐修炼。身上淡青色的明媚柔光闪烁,好似仙子下凡,美玉无瑕。 自那日的生死危机之后她已经下定决心定要更加努力的修行,争取早日可以和莫潇并肩而战。 然而,楼下那阵阵欢腾叫喊的声音,却如同不合时宜的杂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柳昤双那绝美的容颜上,秀眉微微蹙起,仿佛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感到意外,又或是心中那份对修行的执着被打扰后的不悦。 随着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息渐渐收敛,那环绕的柔光也如同晨雾般缓缓消散。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满是毫不掩饰的不耐之色,缓缓的站起身来。此刻一个柔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双双,些许杂声而已,怎会搅的你心绪不宁?就连心法的运行都乱了?” 柳昤双眼中莫潇此刻身披单薄的衣裳,金辉洒身,映照着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俊逸中比平时多了几分惹人心疼的虚弱之色。 此刻莫潇依旧看着医书,也不转脸看她说道 “心要静哦,需要知晓,习武之人万不得已之下于战斗中须臾间突破都是寻常。练功更是要宁心守神,若是能到浑然忘我的顿悟心态才是最好的。” 柳昤双一瘪朱唇,娇俏的说道 “那不是刚刚听到楼下喊什么孤月邪侠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乱了行气?” “咳!咳!” 莫潇脸色一呆,有些尴尬的说道 “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柳昤双将面纱挂上一跺脚,口中说道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唉,莫要去啦……” “咔!” 话没说完,柳昤双已经推门而出。只留下了一脸无奈的莫潇。 一盏茶后…… 柳昤双又推开了门,整个人都透着冷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然。 莫潇回眸一瞥,心下一惊。自他与柳昤双相爱以来多是看到她温柔善良善见人意的一面。 如此泛着冷意的柳昤双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往日里都是对陌生人这样。看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的确让她十分不喜。 莫潇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了,双?怎么一下不开心了?” 柳昤双一身的冰山融化,转变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在莫潇面前她自然可以肆意的表现自己的情绪,她抱怨似的说道 “楼下那帮客人在打闹,有个老不……老人家!非说自己是你的忘年交!在跟他们吵呢!” 柳昤双“老人家”三个字咬的极重,随后她坐到了莫潇的身边说道 “哼!还你的忘年交呢!就是在骗人呢!气息虚浮,没有练过武!一把年纪了还胡吹一气,真……真是个老不羞!” 莫潇洒然一笑,看着柳昤双为她鸣不平的样子十分畅快,他眉毛一挑说道 “还扰了你修炼是吧!” “对呀!太过分了!老人家哪能这样嘛!” 莫潇摇了摇头,他和柳昤双心意相通岂能不知道她的性格?面对亲近之人的时候才会外露情绪。 若是寻常人柳昤双定然是守之以礼,越是平常之人礼数越周全。可却能让人感到拒之千里之外的清冷。 任你百方讨好,多献殷勤。面对你的始终是那守礼淡漠的态度。礼数就成了她最坚实的城墙,寻常人根本休想踏前半步! 这一点莫潇自和柳昤双相识便已经感受过了,此刻她张嘴克制住了自己的“恶语”依旧以老人家相称。 可见柳昤双心中是多么的不喜甚至厌恶。 莫潇开口安慰道 “好啦,人家就借我的名字侃天而已,又没做什么恶事。人老人家没个家人,否则怎么会如此呢?” 柳昤双听罢惊讶的转身问道 “真的?你怎么知道?” 莫潇伸了个懒腰,脸上反倒是带着些许感兴趣的神色解释道 “一个老人家要是有家人怎么会如此和一帮客人打闹?再一个他借着我的名号也没作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奚落,显然是个困苦人。说起来我倒是挺想看看我这个忘年之交的。” “哈哈哈!” 莫潇不自主的笑起来,踏入江湖那么久了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让他也十分的好奇。 柳昤双听完了他的解释,也不再烦躁了,口中忍不住的说道 “好叭,我不气了。笨蛋?你真的要见他?” “是啊,要不你替我叫一声?” 听到这话柳昤双扬脖子,口中脆声说道 “我才不要!” 莫潇在床上突然抱住了柳昤双不盈一握的腰肢,整张脸都埋到了她的腰间,贪婪的吸着那幽幽的兰花香。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柳昤双芳心一颤,脸上烧的像要滴下血来。 就听莫潇捏着嗓子说道 “求求你啦,我的好双双,你去嘛,帮帮我。我这一天没出门了,要闷死啦!” 柳昤双拗不过莫潇的请求,也只能败下阵来,她攥着裙摆低声说道 “好嘛,你……你等着嘛,我去说一声………” 女子的腰柔软无骨,显然也是她羞赧的地方,被莫潇温柔揽着的柳昤双身子都快要化了,只能慌乱无比的答应着随即立马站了起来。 莫潇“嘿嘿”一笑,面带无辜的看着柳昤双说道 “双双,你真好!” 柳昤双听罢轻啐了一声,她将旖旎的心思平复,然后又恢复了那清冷的样子推开了屋子的门……… ……………………………… 第112章 唇齿之间 吕回回与众人之间的交锋,犹如一场无形的剑舞,言辞犀利却又不失诙谐,仿佛他以一己之力,在这朋来客栈内织就了一张语言的网,网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他虽然身形单薄,宛如秋日里的一枝枯木,但怼人之时,那言语便如同利箭,嗖嗖而出,直指人心,却又在即将穿透对方防线之际,巧妙地绕了个弯,化作春风,逗得众人捧腹大笑,其技艺之高,直追当年舌战群儒、口若悬河的孔明先生。 客栈内,哄笑声、怒骂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仿佛是一场未经排练的戏剧,自然而然地为这客栈吸引了络绎不绝的客人。 掌柜的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对金钱的喜爱,也有对这场免费好戏的享受,真是乐不可支。 正当吕回回伸手抓起木案上的茶水,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牛饮,意图滋润那因激烈辩论而略显干涩的喉咙,准备再次披挂上阵,与众人一较高下之时,客栈内的气氛却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喧嚣的馆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兴奋叫好的男人们,此刻都像是被施了法咒一般,眼神中流露出痴迷与向往,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美景。 几十只原本叽叽喳喳的“鸭子”,此刻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齐齐偃旗息鼓,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吕回回的身后。吕回回刚刚咽下一口茶水,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满屋的老少爷们正用一种近乎渴求迷恋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一刻,吕回回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被剥去了衣裳,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虽历经风雨,见多识广,但面对这样一群男人的虎视眈眈,尤其是自己这个已年过半百的老头,也不由得感到一阵无所适从,两腿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咳!诸位………没犯病吧?我老了,不好这口,更何况还那么多人,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 话没说完只听身后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来 “老先生!可否借光楼上一叙,吾良人想与先生相识一番,不知可否赏光?” 吕回回一转身,眸中出现了一个清丽风雅,窈窕绝俗的倩影。身着青花长裙,面带轻纱谁看不见面目只露一双美目却有万种风情。 吕回回恍然大悟,原来满屋的男子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如此绝美的女子。 只是那话语虽然礼数周全,可一双美到窒息的双眸中只有一片清冷,宛如薄冰一般毫无温度。 而耳旁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男子交谈声 “这边是玉仙人吧!虽不见面目,可佳人如玉,浑然天成!金某活了大半生也未见过有此等风姿卓绝!” “那是!唉?玉仙人找老方干什么?她和孤月邪侠不是伉俪一对吗?莫非她移情别恋喜欢老的?” “你那耳朵长驴毛了吧!人姑娘都说了是她的良人要见老方,你别在这满嘴喷粪,玷污仙子!” 一个年少的富家子弟,面目震惊的说道 “那不是就是莫潇吗?难不成这老棒锤真的是那人的忘年交?” “呵!估计啊是莫少侠要教训他一顿!谁听他满嘴胡吹一气!” “有理啊,反正我是不信吕老头说的…………” 吕回回听到这些讨论,立马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心中也不由的忐忑起来。莫不是自己撑着架子言语间真惹了他人不快? 柳昤双显然对闲人没什么耐心,眼如平波的催促一声 “老人家若是不愿,那便不打扰了!” 听闻此言,吕回回立马一挺胸膛,干枯的眉毛都舒展开来。半侧着脸大声说道 “谁说的!莫少侠相邀,本座岂有相拒之理!烦请姑娘带路!” 柳昤双冷着脸,也不回话,只是一施莲步,飘然若仙的落到了楼梯之上落地无声,似在等着吕回回。 而吕回回自然是扬眉吐气,他心里想的是 “哼!打不了挨顿打!下来后看谁再敢嘲弄于我!” 随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吕回回昂首阔步,朝着二楼走去。路径上遇到了拥挤的客人口中还会客气的说着 “劳您驾,借过……借过!” 只不过神情却颇有倨傲之色。 众人就这么看着他别扭的走上楼去,直到背影都被隔板阻挡彻底消失。 而回荡在一楼大堂内的只剩下更为喧闹的讨论声。而风暴的中心无非就是,吕回回是否真的没有吹牛而是真的认识莫潇。 而大多数食客的观点则达成了统一的战线——“老方会被打一顿扔出来!”,甚至开了盘,赔率一比五。 而莫潇在屋内安静的等候着还披上了一件外袍毕竟是要见长辈不能显的太过随意,将离散的发丝微微的拢到颈后,坐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房门推开了。只见柳昤双宛如一阵风,径直走到了窗前任凭阳光洒在玲珑的身上不再回头亦不发一言。 紧跟其后进门的一个小老头,虽然有些沧桑不修篇幅那腰杆却挺的笔直,即使面带紧张的神色。 吕回回活了四十几年从未进过如此典雅的房间,屋内药香沁鼻只是床上那个撑着床的年轻人,让他目不转睛。 说是病态,胸膛却起伏有力,说是随意却坐的笔直似在等着一位尊贵的客人。 他苍白的脸上除了俊秀什么也找不到,只剩下一抹温和的笑意。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却没有想象中的严肃。许久莫潇可以感到吕回回的尴尬,他先开言说道 “老先生,在下莫潇,您也看到了,我受了伤。听见了您为在下与楼下的客人争吵故而寻您攀谈一番,略有唐突还请见谅。请随意坐吧。” 吕回回搓着自己那双沟壑纵横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张方正的脸上到有些局促起来,一边拱手行了个江湖礼,口中支支吾吾的说道 “莫……莫少侠,本座就是喝多了……嘴里没个把门的,惊了您清修。本座也就是崇拜少侠才……才……” “哈哈哈哈!!” 莫潇闻言突然畅快的笑起来,他没有猜错,这老先生果然很有意思啊。 “老先生唉,您别紧张。小子我就是好奇而已,您坐下说。” 随后还口中还大声的冲没有关严实的屋门叫道 “小二唉!” 朋来客栈“梅,兰,竹,菊。”四号房外白天都有小厮在走廊守候,只要开门叫一声便能唤来伺候。 “唉!客爷您什么吩咐?” 一个年轻小厮在门前回应着,莫潇豪爽的说道 “来一桌酒菜,要有番瓜(南瓜)!时蔬!其他鱼肉你看着上!再来两斤酒啊!” “哎!客爷稍等,稍后给您送来!” 小厮恭声一语,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呼吸更为急促的吕回回,只见老人家刚要坐下木凳又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尴尬无比。 这时柳昤双忽的转过身来,快步走到了莫潇的床前,轻轻的低了身子口中有些埋怨的说道 “你干嘛!这样了还喝酒!” 莫潇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啦,这老哥不是恶人,请一顿怎么了?就当我请我自己了,行不! 况且番瓜时蔬有助于我恢复,我不喝酒,只吃这些。你就别担心啦!我心里开心了,不是恢复的更好?” 柳昤双轻哼一声就自顾自一把抄起他床头的地图,来到床前的花瓶前看了起来。 莫潇无奈的笑笑,对着吕回回说道 “老人家,您快坐。我这做晚辈的也没什么招待的,请点薄饭淡酒和你聊聊天。” 吕回回看着莫潇那真挚无比的眼神,心中的不安也缓缓落下,感到手脚都放松了些许不再冰凉。他一屁股坐到了木凳上对着莫潇正色的说道 “莫少侠仁义!小老儿实在惭愧!莫名编排少侠,望少侠不要怪罪。” 莫潇将腿上的锦被拿开,也拱手行了一礼,口中说道 “老人家何必呢?些许小事而已。咱还是聊聊天,也算给小子解解闷,这酒菜就算是我的消遣吧。” 吕回回眼神一动,听到这话心下大定,心中不由得想道 “英雄出少年!孤月邪侠果然高义,怪不得于这世间盖压了当世那帮名门子弟!” 而后莫潇颇有兴致的问道 “老哥哥家里几口啊?我这初入杭州也是少见寡闻的,没啥认识的人物。” 吕回回一摆手,满脸不屑的说道 “哪有什么家人,咱们侠士,自四海为家!天下的亲友都死绝啦!退隐了在这杭城里讨口饭吃!” “老哥哥,那你也是跑过江湖喽?” 莫潇面带笑意的问道。吕回回一拍膝盖,脸面朝窗沧桑无比的声音从喉中传出 “怎么说呢,本座也年轻过一阵子!” “哈哈哈哈,小子初入江湖不久。就好听个热闹,您给我说说………” “……………” 酒菜上来之后,吕回回饮了几杯蒿酒,沉默片刻,话匣子便彻底的打开。两人虽无推杯,尽皆换盏,口中那奇闻异事谈天说地绕耳不绝。 是真是假莫潇这个身踏江湖之人一听便明,只是这老哥哥说的话实在有趣,让他听上句就必要去问前因后果 “莫少侠,你可知本座年轻时候,真当是威震北直隶(河北)! 本座那百胜棍真是,前点齐眉崩散气,乱打双肩只冲心!” 莫潇筷子夹着青菜放入口中,杯内杏汤都显得醇厚非常,令人陶醉,兴起处连声附和。 只是柳昤双在两人身旁看着那潇洒的聊天脸上一阵阵皱眉。显然对于莫潇和这个老爷子的畅谈十分不悦,却还是按下冲动只是在莫潇身旁看书修炼。 “哈哈哈哈,那老哥你那魔道小媳妇怎么来的?” 莫潇已经坐到了桌前和吕回回肆意交谈。吕回回也不含糊,他赤着脸,年长的脸上全然不见苍老的模样一手吃着酒一手拿着鸡,口中洒然的说道 “老弟啊,小媳妇个屁!人魔门少女,千杀万杀为了复仇!就在宿豫县(宿迁)!本座借几两银子来着!这小娘们追了老子几十里!” “尽放屁!要不是本座身受内伤高低给他就地正法喽!也算扬我正道不是?” 莫潇哈哈一笑,口中调侃着说道 “那你还敢说?不怕那小娘们来找你哈?” 吕回回显然有些喝多了搭在莫潇的肩上,简直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干髯都扎着莫潇的两旁瘙痒无比。拿着酒杯说道 “老弟啊!这女人啊,你要是骂她她才不会来寻你呢!懂不?” 莫潇看着翻着白眼的柳昤双点了点头说道 “老哥哥您这是怎么说的?” 吕回回吐着酒气脖颈往前,煞有其事的说道 “老弟啊,你知道不?这世间女子啊分几类啊! 天不收,地不收,只一人收!这是一类!” “天收!地收!男子不收!这是一类!” “还有一类,天地世间,男女老少皆收!可她收的只随意啊,一人?或者多人?男女?老少?凭着心意。只要随心,白首一人也可,万枕千人也可啊!” 吕回回的脸上前所未有的郑重,却立马转而为喜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像我,天不收,地不收,亲不收!友不收!师不收!子不收!万人嫌!万物嫌啊!哈哈哈哈!!” 他笑的眼泪都要洒出来了,只是口中的酒确实很苦,苦的让他难以咽下。 随后吕回回又自嘲的说道 “我见过了江湖多大,高手多高,但是也就是见过。参不进去,看不明白,活到现在也没的个天上地下的!” “不过嘛,站在门前也挺好,至少不闷嘛!” 莫潇沉默了,他只是讨个乐子。却没有想到触及了前所未有的灵魂,是他踏入世间从未见过的苦涩。 这时吕回回见他有些黯然,反倒是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哎~莫多想!我说的是那魔女便是天地不收,和我一样!所以我这臭老儿怎么也不肯再添麻烦不是?” “你可不一样,莫要想这么多!反正当我小老儿喝多了胡言乱语。好好去吧!” 莫潇抬眸一眼,吕回回已然站起身来。只见他打了一个响指对着他笑道 “喝多了!老弟,莫要多想了哈!我不是什么江湖前辈亦不是什么隐士高人,你就当我是个老骗子得了,哪有那么多好事啊!我曾经也想过呢!都是狗屁!” “多谢你请酒了哈!我也还你的乐子啦!” 莫潇看着吕回回推开门去只留下一句“等你好了再找你喝酒!”慢慢的阖上了眼。口中喃喃的说道 “吕老哥,我才是乐子,是你话中的乐子…………” 踏过江湖的人看得清吗?或许有些口述的人看的更清吧………… …………………… 第113章 恢复五成,暗自计较 “吭!” 一声轻响,房门悄然合上,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莫潇默不作声,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柳昤双则轻步移至他身旁,优雅地坐下。 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清丽脱俗的面容,见莫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风,恬淡宁静。 半晌,莫潇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双双,你觉得吕老哥这个人,究竟如何?” 柳昤双回想起方才在房中目睹的一切,吕老哥的言谈举止,在她眼中显得有些浮夸和不实。 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哼,他满嘴胡话,开口便是唬人之语。我实在是讨厌这样的人。” 莫潇闻言,目光转向桌上那半杯残酒,它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乜乜地发呆,口中轻声喃喃: “是啊,他确实如此。 但你可曾想过,这样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简单透彻呢?我欣赏他!最起码,他比天下大部分人都来得简单、清醒得多……包括我……” …………………… 自与吕回回相识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莫潇由于伤势原因被柳昤双强制不许出房门半步。饶是他心智坚韧,可少年跳脱还是觉得平日里无聊的紧。 就靠着吕回回来客栈送货的机会两人一阵闲扯,莫潇洒脱不羁,吕回回清醒随意这一来一去,两人倒真成了忘年之交。 可真和莫潇相识之后,这个平日里牛皮飞天的吕回回倒是在人前绝口不提自己与莫潇相识之事。 即便是与莫潇见面,他也总是趁着客栈没什么人的时候,找个借口偷偷地溜上楼来。 每当莫潇好奇地问及“为何”之时,吕回回却总是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深意,让人无法捉摸。 对此,莫潇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未深究。 他只是觉得,和这个老哥哥聊天甚为有趣,最起码可以压下他那颗想要看透一切、蠢蠢欲动的心。 “莫兄弟!咱们来看你啦!” 伴随着爽朗的声音,这晌午时分,屋门忽然传来“砰!砰砰!”的脆响,如同鼓点一般,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在莫潇的身体逐渐康复之后,柳昤双终于在郑山峰的恳切请求下,勉强同意了让几人前来探望。 于是,他们满心欢喜地买了酒菜,径直朝“竹”字号房奔来, 屋内,柳昤双静静地坐在软榻上,她将自己的花容月貌用面纱轻轻遮起,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神秘而迷人。 她看着正准备上前开门的莫潇,轻声说道: “不许喝酒!要是再受伤了,我可不管你啦!”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关切。 莫潇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嘴角翘起保证道: “放心啦,不会的!你不一起吃点吗?” 柳昤双摇了摇头,语气故作嫌弃的说道 “你们大男人聊的我可不听,还不如找个桌底修炼去!哼!” 莫潇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走上前去将房门打开。 只见屋外走廊上出现了四个人影还有……一个人形物体。准确的说是一个被白布带缠满上身的人。 此刻何长卫已然已然醒转过来,脸色随然带着虚弱可揽在林民的身上却不曾低头。 “郑大哥!几位兄弟!快快进屋,何兄弟伤病未愈快快请进!” 莫潇口中赶忙将几人让进来,而柳昤双则是跟几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郑山峰提着酒肉放在桌上,随后何长卫扯出一抹微笑对着莫潇说道 “莫兄弟,我都听说了。你耗费心血续我一命,现在还元气欠失,在下心中有愧啊……咳…咳!” 莫潇心中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满不是滋味的说道 “老何你何必呢?要不是因为我,你怎会生死之间走上一遭?若我明知可救却不出手,那才是天诛地灭!” 说着他的眼神还看向了剩下的林民,殷潭,吴彦几人,随后一抱拳行礼正声说道 “几位兄弟,诸如此类的话语就别说了。我和昤双路遭险恶,若是没有几位兄弟我早就化作灰灰了去,内子也会颠沛流离生不如死。几位兄弟!是我欠着呢!” 莫潇正要深鞠一躬,以表心中的感激之情,却见郑山峰那如苍松般苍劲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一股刚毅的力量,止住了他这一礼。 “哈哈哈哈!!” 只见四人尽皆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豪迈与不羁,就连何长卫都摇着头,眼中闪烁着笑意,仿佛也被这份欢乐所感染。 这时,吴彦上前一步,拍着莫潇的肩膀,他原本正经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莫名的笑意,说道: “莫兄弟,咱们可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和你过命的交情,还谢什么?若是你真的觉得有愧,那等你好了,多罚一坛酒便是!” “哈哈哈!有理有理!谢个屁!咱们不都活着吗?这说明这狗日的世道也没说非要爷们的命!老弟,你别矫情了,咱们来了,包括这老何,就是来找你喝酒来了!” 郑山峰爽朗地拍着胸脯,也让莫潇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 林民则是已经扶着何长卫坐在一张交椅之上,他手上还招揽着几人坐下,说道: “来!来!几天没喝酒,馋死我了,快快快!别在那谢来谢去的,赶快坐下,好好聊聊今天的事情!” “是啊是啊!老何和莫兄弟不能喝哈,你们别醉了灌人家酒!” 殷潭和林民斗着嘴,兄弟几人相视一笑,纷纷坐下。 莫潇也咧开嘴,嘴角扬起一抹欢快的弧度,端着茶杯,仿佛捧着一汪清澈的泉水,加入了这场热烈而欢快的问候之中。 “老何?你看看他们,就欺负我们俩,还买了女儿红!嘿!还有那竹叶青?过分了啊!” 莫潇故作委屈地说道,眼神中却满是笑意。 何长卫端着茶水,脸色一苦,仿佛被那苦涩的茶味所感染,轻轻与莫潇碰杯,口中郁闷无比地说道: “要不是伤还没好,这仨老蒜哪能是咱俩的对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哈哈哈哈!!馋死你和莫潇!来!老林,咱们喝!” 郑山峰的笑声响起,他举起酒杯,与对面挤眉弄眼的林民一饮而尽。 “嗯~十八年的竹叶青!等会再来女儿红!” 林民陶醉地眯起眼睛,仿佛已经闻到了那酒香四溢的美味。 “郑大哥,你大爷的!” 莫潇笑骂道,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几人放肆的喝酒。 竹字号房间内,发出了阵阵爽朗舒畅的笑声………… 另一屋子里,柳昤双静坐床上。身上皓月真气环绕,脸色平静无比,脑海中那日的画面不断的涌现。 她真气由穴位反哺丹田之中,或许是自习武以来顺风顺水,短时间内达至风起境中期,实力迅速增长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有些着迷。 可真当生死危机如暗影般笼罩而来时,这个纯真无邪的姑娘心中还是不免泛起阵阵慌乱的涟漪。 莫潇的受伤更让她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弱小会毫无反抗的丢掉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所以在莫潇静养的时间里,她几乎没有睡过觉,晚上都是用打坐练功代替。 甚至她还问莫潇要了“含生竹叶杀”的真气运转路线,每日练习不辍,只为了可以更快变得更强。 “辉意晃于形,绝意匿入锋。取竹烟之巧变,化影叶入繁华,竹解烈杀,含生绽死!意为寒苍,气过流转…………” 柳昤双本人都不知道的是因为体质特殊,一抹幽蓝如玄冰的真气正在丹田内悄然晕染,宛若一朵莲花盛开。 玉鸢剑脊之上片片剑气锋锐无瑕,只是左右摇晃不定,宛如青郁香花瓣在微风中摆乱。 柳昤双额头浮现薄薄的细汗,紧咬牙关,口轻喝道 “定!” 在她全神贯注的控制之下,剑光化形才颤颤巍巍的贴合在了剑身之上。只见玉鸢剑流光四溢,整把剑如同真如宝玉一般,淡青色的盈光闪动。 一息,两息,三息…… “呼!” 柳昤双周身之气势,宛若江河决堤,洪流瞬息间倾泻无余。 其手中之剑,剑身之上,一抹蓝色气线游走其间,似蛟龙潜渊,若隐若现,蕴藏些许磅礴之力。 随其气息翻涌,周遭气流宛若被无形巨擘搅动,刹那间狂风大作,吹开一丈有余。 但闻“噼里啪啦”之声响,犹如爆竹连天,震耳欲聋。 屋内烛台、摆设等物,在这股汹涌气流之冲击下,纷纷跌落,散落一地,宛如突遭风暴洗礼,一片狼藉。 片刻床帐停歇,一切归于平静,柳昤双身前饱满快速的起伏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自语一声 “这招是人练得?他是妖怪吗?三息!我就凝了三息!他还要在搏杀中使出?这还要下多少苦功啊!” 将眼前晃动的发丝拨在耳后,口中不由得对自己与莫潇的差距感到了忿忿不平。 这样的招式居然是他创出的! 若是她知道当时情况危急,莫潇只见过一次,用了一晚上便创造了这一招,并且三日掌握熟练,估计会羡的扯着莫潇的脸将血吐到他的头上! ………………… 待到戌时,月上柳梢,除了莫潇与何长卫因伤不能饮酒外,这场酒宴可谓是喝得酣畅淋漓。 兄弟们依依不舍地道别后,莫潇便吩咐人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随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邃的思索。 他轻启笔端,于纸上勾勒出一道简洁的讯息,随后,巧妙地用一颗饱满的梅子将其包裹,紧紧攥在手心。 他端坐在床榻之上,安然自若,仿佛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时刻。 “喵~” 窗外,一声夜猫的轻吟划破寂静,伴随着扑簌簌的声响,想必是那夜猫在丛林中穿梭捕食。 莫潇闻声抬头,眸中精光乍现,他并未调用丝毫真气,仅凭手腕轻轻一抖,那包裹着纸条的梅团便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精准地穿透了客房的窗纸,消失在夜色之中。 之后,他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坐姿,仿佛在静静聆听夜的低语,又似在期待着某个回应。 十息之后…… “咻!” 一道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一块“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莫潇的面门。 他左手迅疾伸出,如同捕风捉影,精准无比地用掌心接住了那飞来之物。 莫潇缓缓摊开手掌,只见一个纸团静静躺在其中,他轻轻展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小块坚硬的石块。 那石块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他的左手不禁生疼。他借着摇曳的烛火,凝视着那张皱巴巴的纸,左手还下意识地攥紧又放松,抖落了两下,仿佛在试图甩掉那份疼痛与困惑。 然而,他并未在意手中的疼痛,只见那泛黄的纸上,用苍劲有力的笔触写着一个字——“可!” 那字迹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的心跳不禁加速。 随后,窗外又传来一阵林叶晃动的声响,如同夜的低语,想来又是那夜猫在林间攒动,轻盈地纵跃而出,发出阵阵声响。 莫潇一把将纸揉紧,眼中似闪烁着火光。半月的修养他因心血所失的伤在皓月真气的疗愈下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只要真气调用不超过五成,就不会有事! 他再也按不下那想要得知一切的心,他想要知道自己的真相,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只不过,锦华宗现在滴水不漏!莫说现在还未全盛,就算是突破至混圆也不见得能毫无声息的混进去,毫无线索啊!” 莫潇皱着眉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回忆往昔看看能不能有破局之策 自今日始的记忆一点点回溯,一张张面孔浮现在眼前 郑山峰:“哈哈哈,莫兄弟!咱们进退与共!” 吕回回:“老弟!不是本座吹牛………” 柳昤双:“你来说说,你和那玄洛水之间的故事吧!” 秦婉仪:“你若是对我女儿真心,那江湖男儿还扭捏什么!” 莫潇摇了摇头,脸色越发难看,摒去无用杂念,记忆的画面朝着更远处探寻 方乖儿:“大哥哥!我长大也像你一样!” 玄霖:“本座玄霖!为玄意门门主,欢迎莫潇少侠为正道而拔剑而出!” ………… 徐谓侠:“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别死了就成!天不早了,你快出发吧。老子还要赶着摆摊呢。” 徐谓侠:“别喝了臭小子!等会别吐床上啊! 当初要不是路过霍家村,我也没个孙儿! 哎?臭小子醉啦?嗝……得了早点睡!明天还得出摊嘞!” 念及此处莫潇猛然睁开双眼,手上力道将被子攥的“呲啦”一声,口中一字一字的念道 “莫—家—村!” …………………………………… 第144章 推理,调查 莫潇浑身颤抖,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终于将最后一滴苦涩的汤药勉强咽下,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渐渐被一抹坚毅所取代。 他缓缓起身,一身黑色武袍如夜色般深沉,将他挺拔的身躯紧紧包裹,发髻一丝不苟,整装待发。 腰间,那酒葫芦轻轻摇晃,尽管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的双手灵巧地穿梭于丝线之间,一圈又一圈,细心地将它们缠绕在手腕上,再用护腕紧紧束住。 目光落在床头那把宽云铁剑上,莫潇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爷爷啊,命运弄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您老人家在冥冥之中助了孙儿一臂之力。锦华宗的路既然已走不通,那么,就从我自己身上寻找答案吧。世事如棋,局局新,每当我追问过往,爷爷总是眉头紧锁,难言之隐溢于言表……或许,一切谜团,都该由我自己去揭开。” 说完,莫潇毅然将宽云铁剑挂在腰间,那剑身沉稳,仿佛也承载着他坚定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却意外地发现,柳昤双已然整装待发,一身碧色劲装贴身而穿,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曲线优美,动人心魄。 她的青丝被高高束成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春风中摇曳的柳丝。 手中紧握的玉鸢剑,寒光闪闪,与她那半脸狐狸面具相映成趣,她站在那里,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莫潇面带尴尬,有些吃惊的张开了嘴巴,口中说道 “双双?你这是?” 柳昤双没有回话拿着剑柄搭在了莫潇的肩上,干脆的动作更让他底气不足了起来。 狐狸半面上一双媚眼,此刻审视中带着冷意,她无喜无悲的说道 “想要自己走?你伤好了?那我怎么办?”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要命,莫潇甚至背上生出了冷汗,平日里口舌灵巧的他现在却仓促用话语解释道 “哈……双双?不是啊……我是想着有别的法子查案,自己去一趟就得了……也没啥危险。不是去找锦华宗那批人,这不是你照顾我那么久了,想让你好好歇歇嘛………” 那心虚无比的语气更是让柳昤双不悦了起来,她一用力剑鞘横着莫潇的脖子就把他摁着向后推去。 莫潇忽的一谎也没有和柳昤双较劲,任由力道将自己推的踉跄向后,口中却讨好似的说着 “唉……唉……双双你干嘛呀?” 二人从门口一路退到了屋中的圆桌旁,莫潇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背靠着桌子边缘。 “嗒!” 柳昤双抬起脚踩到了莫潇左侧另一个圆凳上,左手撑着膝盖右手横着玉鸢,将莫潇的脖子推的向后仰去,却仍然不敢反抗,只是脸带求饶之色。 这时柳昤双用脚架着莫潇,眼中微露怒色,清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哼!老实交代!现在你也不真诚了?跟吕老哥学的?” 说着还一压,手中的剑鞘。莫潇喉咙滚了一滚,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双眸,似能感受到柳昤双吐出的香风。 他赶忙扭开头的口中慌乱的说道 “哎哟唉,大小姐谁惹你生气啦?刚刚说的是真的,我不去找锦华宗的人,没骗你。关键是这个情报是我回想起爷爷说过的,所以没有什么危险。不会像上次啦!” 柳昤双眼神稍霁,可她还是用剑柄挑起莫潇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 二人距离虽然暧昧可莫潇却眼带清澈,就这么坦然的注视着她。 半晌,柳昤双还是握着剑缓缓当没放下,口中冷哼一声,看着莫潇那张怡然自得的脸,狐疑的问道 “真的?” 莫潇自知理亏,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昨晚的猜测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况且,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片地方或许早已物是人非。” 说着柳昤双揽着莫潇的臂膀站起身来。 他看着柳昤双认真思索的眼神,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之上。 “哎呀,你干嘛呀!”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的顿时晕生双颊眼带羞怯。 莫潇此刻已经明白了她的担心,口中柔声的安慰道 “双双你真美呀,我怎么会嫌你是负累呢!好啦不气啦,那咱们一起去吧!” “真的么?” “当然,你那么聪明,肯定能帮我找到重要的线索!” 面对这真诚的话语柳昤双意识到莫潇真的不是有意想要丢下自己,心中升起暖意。眉眼弯弯的点点头,似与莫潇又似为自己鼓励的说道 “嗯!笨蛋!我肯定可以的!” 两人又依偎了一会,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此刻,屋外阳光如织,温柔地洒在大地上,金色的光辉穿透树叶的缝隙,斑驳陆离地落在地面上。 鸟语花香,初夏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清新,并没有丝毫的闷热,让人感到格外舒爽。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客栈,将客栈中那两匹雄壮的马匹牵出。 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期待,兴奋地踏着蹄子,鼻孔里喷出阵阵热气。他们跨上马背,出了城,朝着宽阔的大路奔去。 清风吹动两人的发梢,让他们感到十分舒适。 莫潇的衣袂随风飘扬,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脑海中已经清晰地浮现出杭州府周边村落的位置图。 虽然现在他除了知道“莫家村”这个名字以外,对其余的村落一无所知,但那份对身世的执着让他无所畏惧。 昨晚,他已经在昏黄的灯光下,对着地图推理了一番。 他知道,村落的形成必有道路相通,必有河流滋养。 而杭州府周边,村落星罗棋布,大小有百余个乡镇村庄,尽管庞杂繁复,但在他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从临近的几个村庄查起。 而此行的目标便是城外西北十里外——新窑村。 柳昤双和莫潇的马匹错开半个身位口中好奇的问道 “笨蛋,这城外的村子之数如此之多,仅仅知道一个名字,而且还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屠戮殆尽的村子。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莫潇策马向前,口中也是赞同的说道 “确实如此,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况且我也细细想过。一个普通的村庄,既无动人兴博的财富,也没有灵宝异材神功秘籍。却在十几年前便遭魔门中人血腥屠杀。” 说到这里莫潇与其竟有些哽咽 “据爷爷所说村中鸡犬不留,我……我娘,要不是帮我藏在了柴房的草药堆中。估计我也得被剁成肉馅了,所以我想了许久为何村子会被屠戮?” “为什么说不是因为财宝秘籍才遭到劫难呢。” 莫潇想着爷爷描述过的话语对柳昤双解释道 “爷爷当初捡到我时,不过,云涌境中期。他一路追查魔门线索无意间才经过了莫家村。当时他晚到一步,屠杀已经结束。村外没有大批护送人员,写没有超过于云涌境的高手在村中坐镇。” “是为了劫财劫宝,魔门!怎么可能只派遣这样的武者前去杀人!” 柳昤双沉默了片刻,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将莫潇话语中的信息一点点抽丝剥茧,最后好像是有所猜测,她的语气平静而睿智就这么穿过风中送入了莫潇的耳朵 “所以他们就是为了杀人而去!而且他们知道这村中,除了妇孺以外,并无习武之人。杀鸡焉用牛刀!云涌境的人对于村民来说,已是噩梦!” 莫潇被这句话瞬间击中了脑子,只见他“吁!”的一声立马勒住缰绳停下,脸色凝重的开始思索。 柳昤双也停在了他的身旁,一盏茶后莫潇剑眉一舒,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 他目光火热的盯着柳昤双的眼睛,口中凿凿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双双!你简直太聪明了!先前我太过于执着通过人来入手,刚刚你提醒我了!” “非是为财宝,非是为练功!那么如此庞大的势力为何独独放过了其余村庄只对莫家村屠杀?爷爷还跟我说过,在杀完那帮狗贼之后。 还在村子里发现了大量的火药,这肯定是他们提前潜入村子存放好的!就是为了杀了人,将整个村庄付之一炬,他们是在掩盖什么!能让魔门如此残忍行事,这定然是个惊天的秘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找到村子的位置!” 莫潇坚定无比,有了柳昤双的帮助他相信关于自己的身世必然会很快的水落石出。 二人继续策马奔腾朝着新窑村赶去。 穿林踏过崎岖蜿蜒的小路两人终于到达了新窑村外。莫潇和柳昤双翻身下马,眼前出现一个村庄匿于层峦叠嶂、翠竹环绕之间,若世外桃源,恬淡而和谐。 只见村庄村舍俨然,青砖黛瓦,错落有致地散布于广袤的田野与潺潺溪流之畔。炊烟袅袅升起,与晨光交织,绘就一幅温馨的景象。 溪流潺潺,清澈见底,几尾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溪边,几位老翁悠然垂钓,享受着这份宁静与闲适。 不远处,一群孩童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纯真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柳昤双呼吸着山间的空气,感到整个人都轻盈起来,此处农舍虽不及大城市那般繁华,却也有别样的留人之意。 莫潇目光锁定在了小溪旁的几位钓鱼老人身上,对着柳昤双说了一声 “你守住马匹,我去询问一番!” “好!” 随后稍稍整理下一下自己的衣物,就连宽云铁剑都交给了柳昤双。再踏步走向了一个正在专心致志垂钓的老人。 “大爷!您好啊?” 那老人,五十几岁的模样,鬓发皆白。黝黑的皮肤,和满脸的皱纹透露着沧桑。身上粗麻的衣物,虽有些陈旧却干净无比。 显然这是个,勤恳淳朴的农家老人。 钓鱼翁抬起了头,见到眼前,一位俊朗公子带着柔和的笑意微微躬身对着自己说道。 他立马站起身来,这边的动静也让一旁一同垂钓的老人家都带着好奇的神色看了过来。 那老人搓着手,看着这公子虽然语气温和也不敢轻待,眯着眼问道 “哟!这位公子,您找小老儿有何贵干?俺们都是本分的农人,也没啥可以帮您的。” 莫潇见他略显紧张,立马用手搀扶着老人坐下,也蹲在地上语气和善的说道 “哦,老人家您莫要慌张,我就是来问个路。我有一朋友,之前约我去他家看看,说是在杭州府这边的莫家村,您看我这第一次来这边,也不认识路,向您打听打听,莫家村怎么走啊?” 说着莫潇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递到了老人的怀中。 老人兴许上了年纪有些耳背,俯耳听完了他的话,却将银子连连推了回去,口中说道 “哎呀,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只是问个路嘛,我们这小村子总共就这么大也没啥要花钱的地方。快拿回去哈,让俺想想!” 莫潇笑着将银子收回,蹲着安静等待,老人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口中嘟囔着 “莫家村?村后那个?不对啊,那是罗家屯啊,真是坏记性……” 他摇了摇头又扭头朝着剩下在钓鱼的三个老头说道 “哎!老刘!老田!老于!这娃子来问路啊,你们知不知道莫家村在哪啊!” 几个老人家听到了这话,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那老人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莫潇说道 “那啥,俺们都没咋进过城,别的村子哈,还真不了解,不好意思哈娃子!” 莫潇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扯着微笑说道 “没事儿!谢谢哈老爷子!” “要不娃儿来咱家吃个饭?我在帮你好好问问?” 莫潇看着老人家纯朴真挚的眼神,也是婉拒了一声 “不劳您了,老人家好好休息。我去别处问问就好!” 说罢脚下轻踏一个飞身掠出数米坐回了自己的马上。 几个钓鱼老翁顿时目瞪口呆,口中惊呼到 “哎呦喂!这娃儿嘿……飞走啦……” 柳昤双眼见莫潇面带失望的飞身而来,她也随即上马问道 “怎么了?” 莫潇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似早有预料的说道 “走吧,下一个村子。没有那么顺利的………” “嗯!走吧!!” ……………………………… 第115章 柳暗花明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莫潇和柳昤双在这三天里,确确实实深有所感。 自新窑村踏出那一步起,两人便如离弦之箭,穿梭于一个又一个村落之间,马不停蹄,风尘仆仆。 他们访遍了不下十个村庄,每至一处,必先寻访村中那些年岁悠长、阅历丰富的老人,渴望从他们口中探得一丝半缕的线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们开玩笑。 得到的答案,要么是含糊其辞,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让人摸不着头脑;要么便是干脆利落的一句“从未听说过”,如同冷水浇头,让人心寒。 莫潇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气馁的涟漪。 他与柳昤双,为了追寻那朦胧的真相,早已抛却了舒适与安逸。 他们风餐露宿,夜以继日,甚至连客栈的温暖都未曾享受过。每当夜幕降临,便只能寻得一根粗壮的树枝,草草了事,权作休憩之地。 连日来的奔波,让两人的身影都显得疲惫不堪。 破晓时分,一缕阳光穿透了密林的缝隙,洒在了莫潇那略显憔悴的脸庞上。 在城西密林的一棵参天古树上,他与柳昤双仿佛被阳光唤醒,齐齐睁开了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莫潇轻轻抚去额上的露水,仿佛是在拂去心中的阴霾。 他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动作矫健而有力。 而身旁的柳昤双,则是刚刚戴好那张神秘的面具,遮住了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只留下一双清澈的眼眸。 莫潇看着这个柔弱的姑娘莫潇不由的有些心疼的说道: “唉!辛苦了双双,这两天东奔西窜的,到现在也没个准消息,当真是为难你了。” 柳昤双伸了个懒腰,带着些许还未睡醒的迷离说道 “没有的事啦,这样也挺好的,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在外面过夜。” 她的目光对上了莫潇那充满怜惜的眼神,心中的甜蜜冲淡了些许身上的倦意。 柳昤双看着日出的方向转而问道 “那么笨蛋,咱们今天去哪个村子呀?” 莫潇苦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的名单已经全部走访询问过,却还是一无所获,现在他也不知道下面二人的目标要前往何方了,只能缓缓的和柳昤双表明了情况: “呵!没有了,咱们回去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两天辛苦啦。我也想开了,这种事情急不来。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从锦华宗开始查起吧。” 柳昤双看着莫潇自嘲的神色,用玉手温柔的牵起了他的手掌,二人十指紧扣。 就看她俏皮的眨了眨漂亮的眸子说出了一个这些天来深思熟虑的最后一步 “不要失落嘛,笨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回去,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 莫潇宛如死灰的眼神瞬间恢复了些许神采,脑海中一阵阵思索,可终是一无所获,他看着柳昤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问道 “什么?双双你快说,我现在快笨死啦,看来还是要靠你!” 柳昤双嘴角扯出笑意对着他说道 “你那老哥哥呀!” “什么?” “你看哈,咱们都是在周围找寻是否有知情的老人询问,咱们去过的村庄都是民风淳朴,不谙江湖之事。 魔门屠村这类事情既然发生在杭州府,那更应该在城内去找啊!以前你那老哥哥,本就对江湖中事感兴趣,多年下来积累颇深。嗯,何不去找他一问?” 莫潇灵光一闪,不禁连连点头赞同道 “对!有理!吕老哥虽然爱吹牛,但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骗我的,毕竟我即刻去找,他犯不上嘛!” 他因为柳昤双的一句话立刻恢复了斗志,更带着迷恋的目光感叹道 “江湖上都传闻我智计百出,如今看来昤双女侠还真是鞭辟入里洞若观火!” 柳昤双拿着剑背在身后,脚步都轻快的似一只小鹿,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对于爱人的称赞,他自然喜悦无比 “那可不!要不是这两天你的推断,我早就跟你说啦!好啦,快走吧。你去找你那老哥哥喝喝酒,我也休息一番!” 莫潇咧开嘴笑着,拿着剑跟了上去。 “好!” 马蹄声声,清脆悦耳,莫潇与柳昤双策马扬鞭,骏马奔腾,又一次踏入了那座人声鼎沸的繁华都市。 莫潇先将柳昤双安全送回了朋来客栈,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无端消失多日,恐怕朋友们早已焦急万分。 于是,他调转马头,决定先前往郑山峰等人的住处,报个平安。 五人居住的燕萍别院,坐落在风景如画的西子湖畔,小院虽不豪华,却别有一番韵味。 走出院门,只见“映日荷花别样红”,那湖畔的荷花在阳光的映照下,似羞涩的少女,雅致非常,令人陶醉。 然而,当莫潇来到院子外,轻轻扣响门环时,却只见一个姓赵的老管家缓缓走出。 老管家面容慈祥,他告诉莫潇,五人已经于两天前就出去了,说是与江湖友人相会,还让他不要担心。 莫潇听罢,心中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礼貌地告退一声,转身牵着马朝客栈走去。一路上,他心中暗自琢磨: “大概是我不告而别,让郑大哥他们以为我又去走江湖了。也罢!虽然老何受着伤,但兄弟们都是云涌境的实力,在这地界上,也无需担心他们的性命之忧。我还是先去找吕老哥吧,与他询问一下莫家村的情况。” 想着,莫潇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待他回到了客栈,立马在人来人往的木门前就看到了那“为人方正”的小老头,正在拿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每喝一口脸上便泛起陶醉的神色,莫潇轻笑一声心中想到 “嘿!这次运气还算不错!省的我满城的酒楼去找了!” 他笑眯眯的来到了吕回回的身前,地下身子轻声喊道 “老哥哥!” “哎!” 吕回回动作一滞,酒杯中洒出几滴酒水。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了正在含笑的莫潇。 酒液从手腕上滑落,吕回回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将手抬起用嘴巴去嘬流下的酒,一边颇为不舍的舔着一边和莫潇问好道 “呀……莫…老弟啊!嗯~怎么了,这两天想找你说话来着,你都不在!跟老哥哥说说,你干嘛去了?” 莫潇将他搀起,口中说道 “老哥哥,我也想找你聊聊了!走!别在这喝呀,我伤好了些了,上去,我陪你喝!” 吕回回听罢露出了几颗缺牙,满脸的褶子起了兴致,可又转为了严肃的表情,对着莫潇低声说道 “那什么,你先上去!我把这酒啊存了!等会喝你的好的!” 莫潇无奈的笑了笑,答应下来。 老哥哥还是这脾气! 看着周围街上没什么人,他便先行走进客栈去叫酒菜。吕回回小心翼翼的喝完最后一杯,将酒壶盖好。 在门口等了片刻,才小心的走入了客栈的门。 竹字号房中,一桌子鸡鸭鱼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斟满酒杯。莫潇和吕回回相视一笑,便肆意的吃喝起来。 多日的奔波莫潇的馋虫早就被勾了起来,此刻面对拽着一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的吕回回他也食指大动,开始大吃大喝。 期间,两人谈天说地,话语间流淌着轻松与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欢声笑语飘散而去。 莫潇的心神也难得地放松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酒足饭饱之后,吕回回摸了摸那圆鼓鼓的肚皮,满意地打了一个悠长的饱嗝,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时,他才略有深意地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睿智: “这吃饭喝酒之时,咱们不谈正事。莫老弟,你这份心思,我领了!” 莫潇凝视着吕回回那双混浊却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喝了半坛好酒,稍显醉意,但语气却依然清晰,没有丝毫凌乱。他先是心下猛的一惊,随即化作满脸佩服,坦诚地对吕回回说道: “老哥哥厉害!这一次,我确实想请你帮我个忙。” 吕回回一挥手,满不在乎地笑道: “别客气啊,老弟!我若还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那说明这顿酒我没白喝你的!你且说来听听!” 听闻此言,莫潇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问道: “老哥哥,你可知晓杭州府外,有一小村庄,名曰莫家村吗?” 吕回回依靠在椅背上,眼中似有一道精光闪过,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脑海中无数关于江湖传闻的记忆浮现,一盏茶后。他倒了一杯酒放在了嘴前问道 “老弟你和这莫家村关系匪浅?这陈年旧事便是你下杭州的目的吗?” 莫潇看到吕回回意味深长的话语,心中一跳想到 “果然如此!双双说的是对的!吕老哥果然知道!” 随后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 “老哥哥,莫家村什么情况我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敢说有多了解自身的情况。只是这莫家村对我来讲真的很重要!烦请老哥哥告诉我!” 吕回回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于是微微颔首,既然莫潇如此决绝那么他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 只听他带着些许追忆之色说道 “快二十年了吧,当初我还想着真的去做个说书先生,可以点评江湖中奇人异事,谈天说地好不快哉!所以便在杭州附近各处搜罗打听有关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听人提过一嘴,魔门肆虐,我原以为彻莫家村是得罪了哪方魔头才遭屠杀,据说整个村子鸡犬不留。百姓也嫌那地方煞气就没有人再敢前往去那居住,怕再被魔头盯上。” 吕回回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至于你说的那村子,他就在杭州东南方位十里外的青灵山中,哦,现在叫缘临山!你要去寻,切莫小心!” 莫潇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听着吕回回郑重的语气,也思忖着点了点头。而后拿起一杯酒,对着他感谢道 “多谢老哥!待我查明一切再来与你把酒言欢!” 吕回回微笑着站起身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之后步伐有些摇晃的走向房门,口中感叹道 “好啊!莫老弟!你老哥哥没那么大本事,想了一辈子江湖!到头来能被江湖看着起的我只有你一个!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 莫潇送别了吕回回,原本想着去敲开柳昤双的门,但来到了兰字号房前,举起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不急,不急,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看着外面惠风和煦阳光正好,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 翌日中午,烈日高挑,两匹快马自杭州城内奔出并辔朝着东南而去。 两人经过一夜休整,再次踏上了调查真相的道路。 莫潇想着脑海中缘临山的线路和柳昤双从大路一直走向小路,在转而进入山路之中。 一路上,他们的足迹曾掠过一家名为“夕花”的小酒馆。 这家路边的酒馆,虽然规模不大,仅有两层简陋的小屋,但生意却异常兴隆。 酒招下,五张木桌整齐排列,客人们围坐一堂,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那酒招上,用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书写着: “千里迢迢酒水一解乏,好梦弥香过客一酒家。”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温馨与惬意。 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但大多都会停下脚步,打上几壶酒水,然后匆忙赶往杭州城。 莫潇显然没有心思去解决口中的干涩和柳昤双只是瞟了一眼便埋头赶路。 二人打马至缘临山下,小路的尽头郁郁葱葱,除了稍显平缓的地面,延伸进了茂密的丛林之中。显然这条小路原本的尽头本不该在此。 莫潇与柳昤双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十足地分别下马。 莫潇动作娴熟地抽出了宽云铁剑,剑身上泛着淡淡的寒光。 他丹田内真气流转,如同江河奔腾,运行功法的同时,莫潇还特地只使出了不过五分的功力,以免伤牵动伤势。 身上的光华盈动,宛如皎洁的月色洒落人间。他口中轻喝一声: “天融地乱!” 声音清澈下一道剑气如虹,白色如柱的狂傲锋锐呼啸而过,仿佛能够劈开一切阻碍。 一剑之下,面前的灌木草丛瞬间被粉碎。 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小路,莫潇和柳昤双的眼神凝重无比,她的手也攥紧了玉鸢宝剑。 莫潇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注意周围异动!马走不得了,我们得牵着。我在前方开路!” “好!你要小心!” 柳昤双竟然替莫潇感到紧张起来,毕竟她也想了解他。了解那无人问津却深埋多年的秘密! …………………………… 第116章 三条剑痕! 莫潇和柳昤双牵马匹,用剑气劈开前方的草木,躬身向前走去。和他想象的一样,前方的山路并没有大树阻拦,除了葳蕤丰茂的山丛,便是满地的石子。 莫潇一边用剑挥舞一边对着身后说道 “看来吕老哥说的没错,山路中看着郁郁葱葱,实则脚下一片坦途。想来多年前,这确实通往一片开阔。” 柳昤双牵着马,显然马匹对于这样枝繁叶茂的山路并不适应,总是轻哼着。 随着他们的深入,即便阳光正烈,柳昤双却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意,那冷意仿佛是从地底深处冒出来的,刺骨入髓,让人心生寒意。 她忍不住扭头查看四周,只见万籁俱寂,万物无声,连天上的飞鸟都似乎离他们很远很远,仿佛这片山林被一种莫名的凄厉所笼罩。 “笨蛋!我总感觉不舒服,这条路越走越不对劲了!” 她忍不住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莫潇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口中喃喃说道: “鸡犬不留,魔门屠村……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啊!”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他们又往山林深处走了大约半里地的样子,突然!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卡啦!”那声音突兀而尖利,让人的心跳瞬间加速。 莫潇猛地止住了脚步,柳昤双也立马虚步以待,双手紧握剑柄,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她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笨蛋?” 莫潇凝视着前方被一片高高的葱郁之色遮挡的视线,口中凝重地说道: “一路行来,全是石子铺就的山路,刚刚的动静却像是瓷片砖瓦之类发出的!我们……快到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像是在预示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他脚尖轻轻移开,低头观瞧,果然,半片残破的灰色房瓦映入眼帘,那瓦片上仿佛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他沿着足下向前搜寻,这样的瓦碎竟然零零星星地有数十个之多,全都毫不起眼地混在了满地的石子之中。 柳昤双可以明显感觉到莫潇看着前方的草木,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上前轻握他的手说道 “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们一起面对,去吧!看看你到底是谁!” “好!” 事到临头犹豫本就不是莫潇的性格,他一挥宽云铁剑。剑气如匹练,带着磅礴的气流狠狠的砸在了那道“墙”上。 “嘁哩喀喳!”之下,枝叶横飞,沙砾飞溅。宽于丈许的通道出现在了山路之前。 莫潇和柳昤双牵着马走上前去,终于看到了一个被藤蔓青苔包裹成绿团的残碑。 目光朝后看去,只见在山脚之下,除却茂密生长的草木。便是一个方圆百米的阔地。 地面上凹凸不平,似有过房屋存在过的痕迹。显然那一堆堆的小坡就是墙砖坍塌后被山上的生机覆盖。 莫潇凝着身,走上前去。看着那两米多高的残碑,用手将其上的藤蔓用力的扯下。 那巨石像是再也撑不住一般,朝着被藤蔓上的力道一带,竟然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最后“轰隆隆”一声,朝着左侧倒了下去。 柳昤双淡青色的真气横扫,将飞来的烟尘气浪吹散。 眼中的莫潇已经蹲下了身子,前方的倾倒的石碑上刻着浅浅的三个大字——莫家村! 那字迹已经被时光侵蚀的不太完整,就连“村”字都只剩下了半个。 莫潇轻轻的用手拂过,冥冥之中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随后他抬起头,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柳昤双很懂事的将马匹拴在了一旁的一棵树上,拿着剑跟上去。 绕开村碑,两人在朝着已经成了废墟的村庄走去。 一路上的石子漆黑,在小草丛生之中格外的扎眼,好像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 “砰!” 莫潇一脚踹出了铁器的声音,他用剑一拨。只见杂草中一把锈迹斑斑把手都蚀掉了的奇门兵刃出现在了二人眼中。 “这帮畜牲!” 柳昤双口中骂道,她转身四顾,看着周围绿意下的断壁残垣,甚至还有些残缺的布条散落满地。早已经污黑不堪,甚至两旁的树木也已经枯萎,树上丝丝红色飘扬。 无不显示着,在魔门的血腥屠杀之下,这平静的村庄居然就这么埋葬在了山脚之下已经十八年了。 莫潇看了一眼那枯朽的枝干说道 “想来是太多的血和怨,这地方树生不得了!” 他不是不愤怒,而是这周围的一切,让他迫切的想知道一切真相。 然后,出剑! 莫潇仔细观察着,这里村庄的痕迹当然不是区区数十年可以彻底抹去的。 两人在村中缓缓行走,四周的房屋早已尽数倒塌,只留下一片片残垣断壁,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祥和与今日的荒凉。 村子虽然不大,但从周围散落的残骸来看,昔日里至少也有十几户人家在此安居乐业,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们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土地。越是深入观察,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便如同幽灵般浮现得愈多。 瓷片、砖瓦、长满铁锈的农具、破烂的衣被、以及一些凌乱的白骨!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莫潇这里深埋着的真相估计会让他触目惊心。 “你看那是什么!” 柳昤双轻呼一声,将蹲在五丈外的莫潇唤来。 莫潇随着柳昤双剑鞘的方向看去,在一堆散乱的木块前砖瓦前,一个突兀的石堆上长满了轻轻摇曳的杂草。 莫潇看了一眼四周,残破的墙根意味着这是一户人家后方的院子。 “快走到头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莫潇拿着剑,心跳砰砰的加快。他走上前去,用手扒开了已经固实的石堆。 他手上包裹着真气化拳为掌,左右开弓,将石块拨开。眼前是一片土地,因为石块的镶嵌并没有任何绿意。 只露出了突兀的棕色,莫潇也不顾肮脏,直接散去真气徒手在磨盘大小的土地上挖掘起来。 土沙飞溅,柳昤双则是站在他的身后用手搭在剑柄之上蓄势待发,以防突如其来的敌人。 莫潇眼神坚毅无比,在向下刨了一尺之深之时,指尖触及到了一块坚硬的平面。 他的动作轻柔起来,掌心的真气旋动气流吹散了之上已经松软的泥土。 最后将所有遮挡尽数拨开,眼前的东西让他立刻站起身来。 柳昤双问道 “底下是什么?” 莫潇颔首示意,柳昤双打眼看去,只见浅坑的中间一个不规则的石板静静的镶嵌在坑中。 上面凹凸不平的三道痕迹。 “这时?” 柳昤双不明所以,莫潇语气有些急促起来他盯着石板说道 “剑痕!竹林剑法的剑痕!自上而下依次砍出!” “分别是林叶撕风,竹烟波月和竹径通幽!” 柳昤双小嘴微张,口中惊讶的说道 “那不是你爷爷……” “没错!我爷爷留下的!他早知道我会来,所以在十八年前便留下了这石堆!竹林剑法啊!若不是我来,即使是他人发现了这石板,也不明其意!” 柳昤双则是俯下身子,仔细的观看着石板上的剑痕。竹林剑法她早就烂熟于心,每招需要用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变化都已知晓。 所以这剑痕确实如莫潇所说正是剑法中对应的三招。 可柳昤双依旧疑惑对着莫潇问道 “那你也想告诉你什么呢?”她不明白如果只是这样莫潇不应该如此兴奋才对,毕竟只是剑痕而已。 莫潇的声音却带着肯定的意味说道 “剑痕的方向,代表我们要去的地方,最后一条剑痕。那里才是爷爷为我留下的真相!走!” 莫潇说着用剑一点,剑鞘上真气喷吐,“轰”的一声将石板打成了碎块。 随后飞快的走向第一条剑痕所对应的山路之中,柳昤双恍然大悟立马趋步跟上………… 二人走后不久,拴在废墟外那两匹原本安静的马儿,忽然间如同感受到了无形的威胁,开始躁动起来。 它们的马蹄胡乱踢腾,扬起一阵阵尘土,嘶鸣声在寂静的村中乍然响起,带着几分惊恐与不安。 只因缰绳被牢牢地拴在了那棵老树上,它们虽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这束缚。 它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瞳孔中映射出一道越来越近的黑光,那黑光如同勾魂的锁链,无情地破空而来。 “噗嗤!!”一声刺耳的声响划破空气,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两匹原本健壮的好马,在这一刻发出了绝望的喘息。 它们的身躯无力地摔倒在地上,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瞬间染红了满地的石子。那鲜红的血液在石子间流淌,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宛如十八年前那场灾难重现一般……… 二人已翻越了寒临山的重重阻碍,此刻正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着第一条剑痕方向一路狂奔。 他们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如同两道疾驰的箭矢,穿梭在林中惊动起一片飞鸟。 当他们来到一棵参天古树前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只见一把断刃,锈迹斑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的洗礼,孤独地插在了古树之下。 那断刃上残留着岁月的痕迹,仿佛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正在为莫潇而等待。 莫潇的目光扫过断刃,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马上领悟到了这标记的深意,沉声道: “下一个剑痕!走!” “好!” 柳昤双应声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一般。 两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运起步法,在山林中闪转腾挪,犹如两只灵巧的猿猴。 他们的身影在树木间穿梭,百米距离转瞬即逝。 当他们眼前出现一块山石,上面赫然刻着一道剑痕时,两人又迅速调转方向,朝着第二条剑痕疾驰而去。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这里四面树木耸立,宛如一片天然的屏障,将这片空地与外界隔绝开来。光山路就有五条之多,其间纵横交错,林叶遮掩。 柳昤双来到莫潇身旁,她的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任何显眼的标记出现,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断了。 思索片刻她看着别无二致的五条山路,指着右前方那条说道: “这里没有标识,第三招竹径通幽应该朝这边了!” 说着她便要运起步法朝着前方赶去,却被莫潇一把抓住了手。 “笨蛋?” 柳昤双疑惑的看向后方,就看见莫潇脸上泛着思忖之色,随后蓦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对!爷爷用心之深远不止这一筹!若是被与竹林剑法交手过之人发现了这石板,他们还是可以通过这剑痕找到他隐藏之物!” “所以他在此处没有留下任何标记,为的就是只有他亲受剑法之人才能通往正确的道路!” 柳昤双被他说的更是一头雾水,她看着周围山路问道 “难道第三招指的不是这个方向?” 莫潇摇了摇头,说道 “竹径通幽指的确实是这个方向,不过这不是第三招,而是第四招!” 柳昤双一点就通,脑中好像立马明白了莫潇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 莫潇肯定的接过了她的话 “竹烟波月和竹径通幽之间,还有一招御守之式你忘了吗?” “胸有成竹!” “没错!剑法的招式,他们或许知道。可剑招的顺序只有我们这种习练之人才最清楚!” 莫潇指着这几条山路,眼中升起怀念和敬佩的神色 “胸有成竹,意为回剑避收,在敌之后在顷刻反击,自然没有剑痕!爷爷故意选择这几式留于板上,就是只让我看懂!” “所以………” 说着莫潇身随心动,剑指一起,剑法流畅无比的展现。 一个飞身空中,手臂正用出那“胸有成竹”的剑式。待他洒然落地剑指的方向赫然朝向刚刚两人左后方的山路。 “朝这才对!” 莫潇肯定的说道,随后再次运起步法义无反顾的朝着招式指引的方向奔去………… 柳昤双紧随其后,两人如影随形,穿梭在山林之间。 果不其然,在翻过一个土坳之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 在一棵苍劲的古树下,一把锈迹斑斑的奇门麟角刃静静地插在那里。 “走!这边!” 莫潇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继续前行。 他们跟着最后一条剑痕的方向,穿林过溪,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此时,眼前的小路尽头,一座荒凉不堪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它静静地等候着什么,山神庙的四周,杂草丛生,荒草萋萋,更增添了几分荒凉。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他们知道,这座山神庙或许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目的地。 山神庙的牌匾已经朽的看不见字迹,只有两根褪色断裂的红柱,显得萧瑟无比,显然除了此时门前的莫潇和柳昤双。 这处地方已经数十年没人来过了。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的走了进去,莫潇手心都有些出汗,只能长饮了一口腰间的酒,用以迎接其间的真相! ………………………… 第117章 坟中襁褓,危机降临 山神庙已经破旧不堪,在里面抬头看去,尽是漏砖漏瓦。泥塑的神像也只剩下了半个脑袋,香案也已经坍塌,留下一地无人问津的香灰贡烛火。 莫潇用手撵着刚刚门框上沾染的灰尘,显然这已经多年没人来了。 柳昤双用袖子捂着口鼻,她的眼中满是愤懑,仿佛那怒火能点燃这沉闷的空气。 “你看看这!”她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估计也是当年屠村之后再无人敢来此啦!这帮江湖人士,满想着恩仇快意,却全不管身后事有多腌臜!” 她的言辞如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女子的心思,细腻如丝,这一句抱怨如同寒风中的一缕暖流,让莫潇的心中不禁一颤。 然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处理。 他凝视着这座老木撑柱、十丈见方的山神庙,目光如炬,一寸寸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社公伯母和土地爷的神像之上,那神像好像隐藏着某种秘密,吸引着他的注意。 莫潇身形一展,如同灵猫般敏捷地掠上了五尺高的贡台。 他伸长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泥塑的后方,仿佛要穿透那层泥塑,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果然! 三尊神像本应平放向前,但在外侧的伯母像的底座却有些略微向前倾斜,这细微的不整齐在面对泥塑前方时根本看不出来。 莫潇先是微微拱手以表尊敬,随后,他轻手轻脚地绕到神像身后,双手稳稳地扶住那沉重的石像,脚下猛地发力,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咔咔咔!!!”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百斤重的石像竟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座下一个隐秘的凹槽逐渐显露在莫潇的眼前。 这时,柳昤双也轻盈地跳上了贡台,与莫潇并肩站立,两人一同注视着凹槽中的东西。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来自过去的神秘。 “这就是你爷爷给你留下的东西?” 柳昤双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神庙中回荡。 莫潇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槽中的一个灰布包袱缓缓拿出。 那包袱仿佛承载着岁月的重量,上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两人跳下贡台,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莫潇轻轻地、缓缓地打开了灰布包袱。里面是一块木板,显然是用剑刃精心削下的,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柳昤双在一旁没有打扰,静静的等待着莫潇读完。 庙中光线昏暗莫潇的手上泛起皎洁的光芒。 只见木板上写着: “徐谓侠留记于此,静待吾孙亲至。” “孙儿,你能查到此处。老子很欣慰,说明后面的事情你若是知晓了,也有手段去解决。” 这句话中透露出一种豪迈与信任,仿佛徐谓侠就在眼前,用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注视着莫潇。 “我自山西来此,路遇魔门屠村,莫家村便是你出生地,那石堆处便是原本你的家!我于小院木屋草药筐中寻得你。” 这段文字如同一幅幅画面,在莫潇的脑海中浮现,好像让他亲眼看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院中女子已经遇害,应是你那苦命的生母,既然你能看到此言后事便由你去做! 我将你娘这人家葬在了庙后院中,坟旁坑中有你的身世,那是个惊天之秘!老子有心无力,你知晓后若是不愿,可回家来咱们爷孙再不踏入江湖,平安既可。 无论孙儿作何选择,莫忘本心,坚守正道!” “徐谓侠留书。” 莫潇看完眼含热泪身旁仿佛出现了那个豪迈老人,正对着自己叮嘱,这是老人家的关心,是十八年前便已经等候在此处的亲情! 将木板包好,柳昤双看到了莫潇的情况来到了他的身旁用手掌轻轻抚其背,柔声说道 “知道了?” 莫潇抬起头看着柳昤双点头说道 “嗯!去后院吧,我娘葬在那了。” “好!” 两人绕过神台,推开了山神庙那古老的后门。 门外,一棵枯树孤零零地矗立着,它的枝叶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瑟瑟发抖。 树下,一大一小两个坟包静静地躺在院中,它们被岁月遗忘,被杂草和落叶所覆盖,却依然坚守着这片土地,守护着那份深沉的思念。 坟山上,杂草丛生,落叶纷飞,它们像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随风飘荡,最终在这里找到了归宿。 一个石板斜放着,上面的字迹虽然粗糙无比,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它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母爱与牺牲的故事。 莫潇来到石板前,只见上面刻着“慈母莫婉之墓”几个大字,那字迹如同母亲的呼唤,让他瞬间泪如雨下。 他跪倒在坟前,双手紧紧地握着泥土,仿佛要抓住那份已经逝去的亲情。一旁的柳昤双见此情景,也默默地跪在了坟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砰!砰!砰!”莫潇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泥土上,每一次磕头都是在向母亲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泪水无声地滑落,却被那厚重的扣首所覆盖。 两人站起身来,开始清理坟上的杂草和落叶。 他们的动作轻柔而庄重,仿佛是在为母亲打扫家园。 清理完毕后,他们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那是对母亲最深的敬意与怀念。 最后,他们走向了另一个小小的坟包。莫潇用手一抨一抨地挖开泥土,只见深坑里躺着一个陈旧木盒,它虽然破旧不堪,却依然坚守着那份属于他的记忆。 莫潇将木盒取出,在柳昤双的陪伴下缓缓地打开。 木盒里放着一个灰色绣褓,它虽然破旧但缝制得尤为整齐。 莫潇颤抖着用手将绣褓拿起,哽咽地说道: “这边是我娘给我缝的第一件衣物,也是最后一件!”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 柳昤双没有说话,也没有开言安慰。她默默地用温柔的臂弯揽住了莫潇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莫潇感觉到绣褓内似乎还有东西,又在地上小心的打开了布片。 绣褓当间有一个小口袋,一封泛黄的书信插在其中。封口已经被打开过。 “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了,估计我娘的名字也是里面说的吧。” 莫潇将绣褓内的信封拿出,上面没有字迹。本想直接打开观看,可不知怎么的心头一悸。 愣在原地,柳昤双看着莫潇左右探寻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不看吗?” 莫潇摇了摇头,只觉得一股凉风由身下穿过,仿佛在推着他离开一般。 莫潇快速的将襁褓放好又埋入坟中,随后将信封揣在了怀里对着柳昤双低声说道 “回去吧,别在我娘的面前看这个。” 柳昤双点了点头,二人对着坟前又拜了三拜。随后快步朝着山神庙的前厅走去。 两人来到神像之前,莫潇的神情变得凝重而坚定,他对着柳昤双轻声说道: “此事已毕,接下来的我们就等消息好了!” 柳昤双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所以地问道: “等消息?谁的消息?你安排了人吗?” “等锦华宗的消息……”莫潇的话音未完,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打破了山神庙内的宁静。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流光如同闪电般刺穿了山神庙的房顶,瞬间将整个庙宇照得通明。 莫潇眼神一肃,只见贡案上插着一支箭矢,箭头上还在燃烧着熊熊火焰,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吞噬殆尽。 “不好!火药!” 莫潇惊得大吼一声,他一把将柳昤双推开,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护在身后。下一息,铺天盖地的箭雨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带着无尽的杀意与毁灭。 “嗤!嗤!嗤……” 箭矢破空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山神庙都撕裂开来。 柳昤双极速反应,她手持长剑,身形如同鬼魅般旋转闪避,每一次挥剑都能准确地格开飞来的箭矢。 然而,箭矢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带着烈焰从庙宇之外射来,又快又密,仿佛要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神像、立柱、房梁之上已经被扎得密密麻麻,火焰在箭矢的引导下迅速蔓延,将整个山神庙映照得如同地狱一般恐怖。 莫潇和柳昤双身上覆盖真气,手上挽起剑花,剑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那些箭矢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没有一支能够临近他们的分毫。 然而,更要命的是那些会爆炸的火药。莫潇的脸上睚眦欲裂,他怒目圆睁,口中怒喝道: “他娘的!谁想要老子的命!” “小心!!” 柳昤双惊呼一声,她紧紧地抓住莫潇的手腕,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莫潇感受到了柳昤双的关切,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他来到了柳昤双的身旁,一把带起她的腰肢,紧接着,所有的箭矢仿佛得到了某种命令,全都爆炸开来。 “轰!!”响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山神庙都震塌。 每支箭矢都像是一条饥饿的凶兽,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将房中的东西一一啃烂,火焰与硝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恐怖的炼狱。 火焰迅速蔓延到了房顶,周围翻起浓烈的黑烟和刺鼻的气味,让人窒息。 莫潇眼见一条撑柱已经摇摇欲坠,被炸得断裂开来。 飞快地朝着柳昤双砸去。 危机关头,他再顾不得其他,手上宽云铁剑真气暴增,皓月真气化作白色的苍雷,瞬间将那木柱劈成两截。 柳昤双紧张无比,她惊呼一声,又一轮箭矢如雨点般飞来。她全神贯注地运起步法闪避,同时口中快速说道: “不能在这了!要出去!”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话音未落,整个山神庙都开始颤抖起来,“咔嚓咔嚓!”石块带着火焰四处落下,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埋葬在火海之中。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莫潇原本满腔怒火,正欲冲去屋内进行反击,以牙还牙。 然而,在透光的窗户外,他瞥见了一群蒙面黑衣人,他们正搭弓齐射,箭矢如雨点般密集。 更令莫潇心惊的是,跟在这些黑衣人之后,还有一个散发着混圆境气息的男子,他如同鬼魅般快速朝着两人窜来,周身缠绕着浓郁而危险的真气。 “跑!后院去!” 莫潇大喝一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他用手中的宽云铁剑格开箭矢,那些箭矢在空中爆炸,震荡的力道让他脸色一白,手腕生疼。 然而,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继续挥舞着剑,为柳昤双争取逃脱的时间。 柳昤双脚下快速腾挪,她轻盈的身姿好似穿林巧燕般在箭雨中穿梭自如。她朝着刚刚的院子推门而入。 莫潇看到散落一地的泥塑碎块,心生主意。 于是,他一个翻越,在箭雨的空隙间停住脚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喝!”莫潇大喝一声,他手上猛地用剑一拍,半个巨大的神像身子腾空而起,朝着窗外飞出。 与此同时,他左手一甩,一条丝线弹出,上面有倒勾,稳稳地拽在了山神庙中仅剩的撑柱之上。 屋外的黑衣人,看着飞来的泥塑,并不退避。他们手上轻轻一抚,那泥像就好像被化了一般,轻易地散成了碎块。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冷漠与杀意,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毁灭殆尽。 那个散发着混圆境气息的男子,面带杀意地看着屋内的莫潇身影。 他周身粘稠的真气暴增出旋涡,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进去。 莫潇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走将必死无疑! 于是,他踏着徐啸天阳步,朝着后院猛冲而去。他的右手挥出剑气,迫开火焰,左手拽着丝线,用力地前拉。 另一条木柱比莫潇想象的要结实一些,他脖颈处青筋暴起,手上的肌肉凝若钢铁。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发力。 “给我下来!!”莫潇大吼一声,他的声音中皆是愤怒。 在那黑衣人踏入庙门的同时,木柱轰然倒塌。千疮百孔的山神庙,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屋顶房梁整个落下,化作一片废墟。 面对铺天盖地的砖块木柱,黑衣人轻骂一声“狡诈的混蛋!” 不过他也不再硬抗,只能不断的出掌劈开掉落中还在燃烧的瓦片。 莫潇则是化为一道了白光,如同闪电般冲入了后院。他的身姿矫健而敏捷,仿佛一道白色的流星,在箭雨中穿梭。 后院的四周也扎满了箭矢,地上坑坑洼洼的泥土被炸开翻起,一片狼藉。 柳昤双和莫潇并肩而立,应对着还在不断射来的箭雨。 流矢无情,“轰!”的一声将那坟前的碑位炸的粉碎。 “他娘的!杀!!” 莫潇一腔热血上涌,他的俊脸上此刻被狰狞的怒色所占据。 他紧握长剑,劈出一道粗大的剑气,仿佛要将这整个世界都斩为两半。 他的脚下泛着红光,就想冲去箭雨射来的方向,将这些畜牲砍杀的一干二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昤双先行一步拽住了他。她一巴掌打在了莫潇的脸上,清冷的真气瞬间让他止住了失控的心神。 耳旁传来了柳昤双的怒斥 “杀什么!你现在能杀谁!难道你要在你娘的面前死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莫潇猛地醒转过来,虽是杀意盈身,怒火中烧,可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眼中闪动恨意,口中说道 “对!先走!” 莫潇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紧紧握住柳昤双的手,两人朝着另一侧的围墙飞掠而去………… …………………………… 国庆快乐!!!! ps:国庆码字不易,望读者大大们点点五星好评,点点催更,给我更大的动力和支持!多谢多谢!! 第118章 夕花酒馆 莫潇与柳昤双,在白昼的照耀下,犹如两道疾驰的光影,翻过那高耸的墙垣。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自由的光明,而是一片乌云盖顶——大批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冷酷无情,仅余二十余丈,弓弦已紧,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莫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但面对如此绝境,他也只能无奈地对柳昤双低语: “入山林!” 话音未落,两人脚下仿佛踏上了无形的风轮,红光一闪,便窜入了那片郁郁葱葱的丛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他们的逃亡之路增添了几分紧张。 “铿——轰!!” 身后,火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宽云铁剑与玉鸢剑在空中舞出绚丽的剑花,将那些致命的箭矢一一击落。然而,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火焰在树干间肆虐,仿佛要将整片丛林都吞噬进去。 尽管是白天,但那片丛林在火焰的照耀下,却如同一片地狱。黑衣人们踩着燃烧的火焰,穿越火海,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密密麻麻的追杀者,足有百来之众,他们如同蝗虫过境,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莫潇与柳昤双在丛林中奋力奔逃,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带来丝毫的温暖。 他们凭借着那精妙绝伦的步法,在林间闪转腾挪,躲避着那如影随形的箭雨。 每一次双脚的落地,都仿佛是与无常的擦肩而过,而身后,总有一条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颤着扎入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 柳昤双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如同破败的风箱,发丝在奔跑中微乱,背上的衣衫已被汗水紧紧贴合,勾勒出她疲惫却坚韧的轮廓。 她虽已踏入风起境中期,但真气毕竟有限,在这无尽的奔波之下,丹田内的皓月真气已近枯竭,如同干涸的泉眼,再也挤不出一滴甘霖。 此刻,她全凭自身的力量,踩出那熟悉的步法,在箭雨中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不断闪避。 二人在林间疯狂奔跑,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杀手,如同附骨之蛆,甩之不脱。 莫潇感受到了身旁柳昤双的气息紊乱,急促得如同即将断裂的琴弦。 他心急如焚,赶忙牵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渡给她。二人心意相通,身法同步,共同低头闪过一排排如雨的流矢。 然而,逃窜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下来。柳昤双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接……下来,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 莫潇的脑海中如同翻涌的江海,飞速地运转着,不断地寻找着求生之策。 随着他们在林中的深入,一阵水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中,如同天籁之音,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脚下一点,加大了真气的输出,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带着柳昤双朝着水声的方向冲去。口中无奈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赌一赌吧,又借水逃生,却也是无奈之举。记住!等会闭住口鼻,莫要给淹杀了!” “好!”柳昤双坚定地回应道,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对爱人的信任。 穿过一片树林,水声逐渐变成了轰鸣之声,如同万马奔腾,震耳欲聋。莫潇心中一肃,知道前方或许不是普通的河流,而是一场生死存亡的考验。 他挥剑劈碎了拦路的枝叶,一条宽于二十丈的瀑布如同巨龙般映入眼帘,水流汹涌澎湃,气势恢宏。而身后的密林中,已经可以看见火光点点,锋锐的箭头如同毒蛇之吻,与莫潇擦身而过,危机四伏。 两人将剑绑好,轻轻吐了一口气,将手紧紧的握住,生死一瞬。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爱意和不舍。 “走!”莫潇轻喝一声,犹如战鼓催征,两个身影纵身跃下,白色的激浪霎那间如怒龙般将两人吞噬,只留下一串串翻滚的气泡,在日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那批黑衣人拿着弓箭,如幽灵般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崖岸上。他们往下看去,只见湍急的河水如野马脱缰,奔腾不息,而那两个人的身影,却已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些持弓的黑衣人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那混圆境的男子也在此刻走到了瀑布旁,他凝视着下方汹涌的河水,眉头紧锁,仿佛在寻找着那两个人的踪迹。 然而,最终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回去禀报吧!记着,莫家村遗迹给我运更猛的东西来!彻底抹干净!”他的声音冷酷如冰 “是!”黑衣人齐声应和,声音整齐划一,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而此时的莫潇,在河流中可谓是艰苦无比。 他用手死死地抓着柳昤双的衣服,仿佛那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他们的身体在冰冷的河水中随波逐流,仿佛两片无助的落叶。 莫潇还要用真气包裹在胸口的信封之上,不让它被河水打湿,那是他了解真相唯一的希望。 柳昤双虽然会水,但第一次跳入瀑布之中,难免有些惊慌失措。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但很快,她就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感受着四周湍急的水流,跟着莫潇在水中游去。 二人在下游两百米处,终于抱住了一棵生出岸边的老树,那棵树如同他们的救命稻草,让他们得以喘息。 他们挣扎着爬上了岸,瘫倒在地,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噗啊!”两人同时吐出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的郁闷和疲惫都吐了出来。 此时,他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除了莫潇胸口一块因为真气的覆盖而没有被打湿外,其余的地方都已经被河水浸透。 他们的头发贴在脸庞上,显得狼狈不堪。而柳昤双更是双唇苍白,微微颤抖,一身衣物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惊人的曲线,然而现在,谁也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事情。 两人互相搀扶着,在林中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驱散着身上的寒意和疲惫。 他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宁静与喜悦。 柳昤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死亡的边缘挣脱出来,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庆幸与劫后余生的神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呼!呼!笨蛋!我们……我们逃出来了。” 莫潇点了点头,他的心口一阵阵的疼痛,那是真气运用过度的象征,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扎。 他平躺下来,将那个珍贵的信封用一块小石头仔细地压在一旁。 他看向柳昤双,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眼中满是珍惜与感激。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是啊!我们活下来了!看样子,我们的马估计也要倒霉了,不过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 柳昤双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莫潇的面色凝重,他的眉头紧锁,也在在思考着这个难解的谜题: “不知道啊,刚刚我们这么走,前脚刚到,后面就有人跟来追杀。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 他一边运行功法,努力恢复着自己的状态,一边对着柳昤双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双双,你有感觉到吗?我总觉得进到杭州府之后,一切都很不对劲。就好像我们的行动都被一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一样,让人心里发毛。 这次的路线都是爷爷给我的,在这之前谁也不知道,这说明那批人自打我们来了这寒临山,就开始跟着我们了。 而且,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突然莫潇感到一阵阵的晕眩之意,只觉得天上的太阳都要掉下来一般。 奔波、思考、心神激荡、亡命逃脱之下莫潇的心身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终于在这一刻黑暗彻底将他的视线笼罩,话语未完就昏厥了过去,耳边柳昤双的惊呼声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听不见。 “笨蛋!笨蛋!莫潇!!” 柳昤双面露焦急,赶忙替莫潇搭脉。这么多天前往药堂,她也跟着松悠然学了不少医术,此刻却是派上了大用场。 “呼!心力憔瘁!真气使用过度!你怎么这么累啊,笨蛋!” 柳昤双满目的心疼之色,看着躺在石头上呼吸均匀脸色苍白的莫潇想要替他承担,却有心无力。 “不行!赶紧恢复!万一还有恶人那真的是上天无路了!” 柳昤双转而坚定下来,她明白任何着急担心都不如浑厚的真气可以保证两人的安全! 一息也不愿耽搁她立马打坐起来运行功法凝聚真气。 ……………………… 夕阳斜照,在杭州府外五里的小路上柳昤双面戴轻纱,身姿轻盈却步伐沉重,脸上蒙着轻纱,细密的汗珠在她的额间闪烁,宛如晨露微光,映衬出她坚毅的眼神。 她的背脊,虽纤细却承载着莫潇那仿佛千斤重的身躯,每一步都似乎在挑战着她的极限。此时两人的衣物已经被柳昤双用真气透干。算是少了很多负重。 习武之后让她的气力有所增进,但即便如此,莫潇那“死沉死沉”的体重,如同山岳般压在她的肩头,加之两人身上的衣物与两把寒光闪闪的剑,这一路四五里地的跋涉,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榨取殆尽。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山林间,只走那隐蔽的小径,生怕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即便偶遇村庄,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被那帮恶人再次追杀。 她没有寻求马匹的帮助,只是决然地用自己瘦弱的肩膀,背负着莫潇,一步步坚定地朝着杭州城的方向迈进。 当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即将隐没于地平线之下时,柳昤双的脚步已沉重得如同灌铅,每一步的挪动都伴随着牙齿紧咬的坚持。 终于,她来到了曾经路过的夕花客栈前,那熟悉的小酒馆此刻已散去了大批的客人,只余下两名小二,正细致地擦拭着篱笆内的桌椅,动作悠闲而宁静。 柳昤双的身体已近极限,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深知自己急需一片宁静之地以恢复体力。 于是,当那夕花客栈映入眼帘时,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 小二仿佛嗅觉到了商机,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咧开,露出一排虽不甚整齐却透着世故的黄牙。 那笑容里满是世故与热情,二十来岁的年纪,眼神中却透露出远超其年龄的老练精明。 “哟!客官,您这是打算住店吗?咱们酒馆可是出了名的干净整洁,酒香四溢,保准让您满意!” 小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几分自豪。 柳昤双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疲惫,她此时只想着快些休息于是干脆的说道: “来一间上房,酒菜你看着办,银子自然不会少你的!” “诶!贵客两位,马上为您准备上房一间呐!” 小二应声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职业的热情所取代。 他本想上前帮忙搀扶,却被柳昤双那清冷如霜的声音制止: “不用,带路便可!”她的声音虽淡,却十分坚决。 小二笑着点了点头,他引领着柳昤双穿过喧嚣的酒馆,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简朴却温馨的房间。房间虽不大,也不见华丽装饰,只有最质朴的实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一张床上铺着靛蓝色的被子,那颜色深沉却干净无比。 柳昤双轻轻地将莫潇放在床上,动作里充满关怀。 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小二,说道: “这是房钱和酒菜钱,你先下去吧。” 小二接过银子,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敬意。 他轻轻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留下柳昤双与莫潇在这宁静的房间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与休憩。 “呼!笨蛋呐,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我守着你!” 柳昤双来到床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莫潇的脸庞,虽然很累但她心甘情愿。 “原来话本上说的故事,都是假的,江湖……确实也就那样……” 她喃喃自语,望着他那张清俊却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良久轻声抱怨道 “真是个冤家!日后若是敢负我,本小姐就……就掐死你!哼!” 柳昤双的左手一甩轻轻的碰到了床边奇怪的触感由指尖传回让她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 虽是口中抱怨,她还是谨记莫潇的叮嘱——行走江湖谨慎为上! 慢慢的翻开被单,木制的床板边缘出现了两条刀痕。 柳昤双的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 “平日里江湖人士也经过此处,屋外的桌子刀来剑往下有剑痕也算正常,这床下怎么会有刃痕?” 她的眼中闪动警惕的神色,随后将窗子打开,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莫潇不知在想着什么。 很快,小二端了酒菜上来。路边酒馆没有那么多讲究,烧鸡,白藕,几个馒头还有一壶老酒。 小二十分懂礼,将酒菜放下之后没有多问便退了出去。 柳昤双给了赏银,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愣神。 随后拿起馒头在鼻尖轻嗅,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吃了下去。 夜幕低垂,转眼间就到了子时。客房内的灯也熄灭了,整个夕花客栈仿佛都沉浸在了宁静的夜色之中。 然而,在一楼的后厨内,却传来了一阵“噌噌!”的磨刀声。 两个小二,一个五大三粗的厨子,还有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掌柜,正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们的脸上都透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正在密谋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掌柜搓着手,金镯子在他的手腕上晃得让人眼花。昏暗的烛火下,他那张肥腻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那小娘们睡了!嘿嘿!兄弟们!这等货色千年不见啊!那身段!嘿嘿嘿!!” 掌柜的嘴角都要甩出口水,那张充满邪淫的脸上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贪婪和欲望。 摸着刀的厨子和小二也带着迫不及待的笑意,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个美丽的女子据为己有。 那引路的小二说道: “我刚刚听了!屋里没声啦!估计她和他那小情郎睡的正香呢!送菜的时候那男的还是没醒,估计啊是被仇家打昏了跑来躲藏的!” 磨刀的厨子用手拨了拨寒光乍现的尖刀,目露凶光,闷声说道: “掌柜的,咱们到时候一起玩吧,把那小子的头摆在那婊子面前怎么样?” “哈哈哈哈!!老沈!你好恶心啊!我是干不下去!” 另一个小二枯瘦无比,在哄乱的笑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人把后厨内染血的衣物从一张大方桌上扔到角落,那掌柜的一指桌子,狞笑道: “二啊!等会药劲要猛,一个病鬼不算啥,两人都带着剑呢!主要是那小娘们!一定要倒了再去挑她的手筋!完事了就在这玩儿!” 枯瘦小二连连称是,随后就阴恻恻地将一包药粉掏出,对着几人说道: “等着吧!晚上耍个痛快!” “嘿嘿嘿嘿!!” 几人的面目在晃动的烛火下显得狰狞恐怖,宛如恶鬼一般!厨子手中尖刀闪烁,那寒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腥还有残忍。 不知道这次,那锋利的刀刃将会染上谁的鲜血! ………………………………… 第119章 黑店 月高黑风夜,杀人放火天! 枯瘦如柴的小二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滑下门檐,宛如夜色中的幽灵。 他微微地、几乎是虔诚地拨开了二楼那层薄薄的窗纸,仿佛揭开了期待已久的礼物。 月光如细丝般穿透,映照出一桌散落的碗筷,它们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光,诉说着方才的盛宴已散,食物被一扫而空,只余空寂在深夜中徘徊。 他心中涌起一阵难窃喜,仿佛是猎人见到了陷阱中的猎物。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芦苇杆,如同他眼中的凶光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他 将准备好的迷药,如同倾注所有恶意一般,全部送入那无声的夜色中。 袅袅白烟,如同幽灵的轻纱,飘飘荡荡,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整个房间。 枯瘦小二眼中的凶光更甚,他向后一掏尖刀,蹭着麻布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他心中的恶意一般冰冷。 他将利刃藏在背后,安静地等待着,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一盏茶后,屋内依旧是寂静无声……… 他眼见时机成熟,心中不由得火热一片的想道 “多此一举!老沈的药够猛了,只要吃了一口菜,一头牛都给放倒!还准备啥迷烟啊,嘿嘿嘿,小娘子,我来啦!”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得意与贪婪。 他目露凶光,用刀尖轻易地便挑开了柳昤双的房门,那门在他手中仿佛如无物。 他捂着口鼻,踏步进去,虽是对自己的手段自信无比,但此刻还是压着脚步,猫着腰,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月光下,屋内显得有些昏暗无比。做为这客栈的小二,他自然是对每间客房熟悉无比,仿佛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刻印在他的心中。 柳昤双的房间是他精心挑选的,这里曾经是一个死亡的陷阱,吞噬过不少自诩强横的江湖豪客。他们的生命,如今都化作了这屋内的一缕尘埃,随风飘散。 在杭州城外,还不是被他一餐好料、一管迷烟,在床上丢了脑袋? 他心中暗自得意,那细长的小眼睛在今夜看得格外清楚,仿佛能穿透黑暗,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衣柜旁的衣架上晾着一件薄薄的纱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木床上鼓鼓囊囊,好像是躺了两人的样子,那轮廓在月光下显得诱人无比。 一把剑立放在床边,一个酒葫芦挂在其上。 “嘿!得手了!” 那小二的声音低沉而猥琐,带着难以抑制的得意与贪婪。 他缓缓走向那件淡青色的纱衣,那纱衣轻柔地挂在衣架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其上,泛起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泽。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几乎是癫狂地捻起一片衣角,在鼻下轻嗅,仿佛能够感受到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那香味如同深山中的兰花,清新淡雅,却又让人心神荡漾。 他的脸上流露出痴迷的神情,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晶莹,那是对罪恶的渴望与对美好的玷污。 随后,他转头,脚步轻盈而急促,朝着床边挪去。 他的眼中闪烁着寒光,手中的利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刀尖蹭着衣角缓缓向前延伸,仿佛是在寻找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死吧!” 他低声咒骂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恶意与决绝。手中的利刃快速划破被面,发出“呲啦”一声刺耳的布片撕破声作响,却未见鲜血喷涌。 他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嗯?”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左手猛地一揭被子,只见两团被褥轮廓出现在月光之中。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剑鞘如同破空而来的流星,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捅他的心窝。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黑影如龙携带着透骨的寒意直点檀中穴! 手上的刀尖无力地斜插入地板,发出一阵颤动,比他的心更加慌乱。 “嘶……哈!!” 他感到喉咙一痛,紧跟着一根长棍狠拍面门,紧接着是一阵扑面而来的残影和惨叫声。 他的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砰”的一声拍到了地上。 “铿!” 剑刃弹出剑鞘之声响起,清脆而决绝。 一抹剑尖盈动着淡青色的流光,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直直的抵在了他的后颈之上。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下巴上传来裂骨的疼痛,喉咙上的火辣几乎让这个恶人窒息。 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五体投地地平趴在地上,感受着死亡的气息在颈后游走。 满口的鲜血涌出,如同他内心升腾的悔恨与恐惧,此刻小二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彻底暴露,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哀求道: “大……大侠!我也是被逼无奈!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啊!” 一个冷漠彻骨的女声在寂静的房屋中响起,宛如寒冬中的冰凌,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起来!” 小二听罢,立刻抹着带血的嘴唇,一骨碌爬了起来。 眼前,剑锋如毒蛇般抵着他的咽喉,锋锐的剑气甚至已经将他的皮肤刺出一抹殷红。他举着双手,不敢移动分毫,生怕那冰冷的剑锋会瞬间夺走他的生命。 屋内,月光如水,洒落在柳昤双的身上。她面带轻纱,身着劲袍,手持长剑,目光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小二, “女……女侠……都……都是误会!我………我……噗!” 小二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恳切的祈求之色,支支吾吾地说着,口中还不时喷出一口鲜血。 柳昤双皱起眉头,声音冰冷如霜: “出去!说你已经得手了!叫他们过来!” 她的语气冷酷无情,即刻下达一道生死令。 “啊?” 小二闻言,心中一阵惊愕与疑惑。然而,剑刃上流光一盛,死亡的气息瞬间将他的疑惑打散。 他立马仰着头,微微点头,口中满是讨好之色: “是……女侠,我这就去说!” 紧接着,柳昤双便用剑抵着他的喉咙走出了房门。他们来到了二楼走廊。 楼下厨房中,灯火昏黄,三人正围坐一桌,酒香与话语交织成一片喧嚣。 许是因楼上久无动静,那沈厨子猛地一砸酒碗,“砰”的一声,碎片四溅,如同他内心的焦躁与不满。 他口中骂骂咧咧,言辞粗鄙不堪: “日了!这小子不会吃独食吧!那么久连个屁都不放一声!娘的,真是急死人了!” 掌柜的则显得从容不迫,他揭开自己脖子上的衣扣,露出斑驳的胸膛,老神在在地说道: “不会!他那小身板,估计得日死过去才罢休!”言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屑与轻蔑。 “哈哈哈哈!掌柜的高见!”一旁的小二附和着,笑声在厨房中回荡,充满了得意。 这时,只听半掩的门外传来一阵呼唤: “进圈啦!来逮嘿!” “哈哈哈哈!二儿得手了!今晚哥几个亮亮本事!” 掌柜的立马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大笑着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仙女承欢的模样。 几人快步走向厨房的门口,那厨师甚至连裤子都已经松了一半,眼中闪烁着欲火与贪婪。 而在二楼上走廊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那小二被剑尖顶到了木柱上,咽了一口掺着鲜血的口水,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那……什么女侠?我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然而,话音未完,只听几声狞笑自下而上的传来,让人心惊胆战。柳昤双的眼神一沉,眼中杀意四射,剑锋果决的一送! “嗤……呃!!” 玉鸢剑的剑锋无情的刺入了小二的喉咙,剑气将他的身后贯穿出一道剑痕,面带惊恐的尸体瘫软的倒下。 下一息…… 一个身影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横摆着跃下,窈窕的身子紧随着剑刃的轨迹,宛如一道优雅的弧线。 皓月皎皎之气仿佛被其引动,化为满屋青竹,光影交错,飞光剑影闪动整个客栈, “啊啊啊啊!!” 惊恐的惨叫声在客栈中回荡,伴随着剑气的肆虐, “林叶撕风!” 柳昤双轻喝一声,剑招瞬间在肥腻的厨子身上破开一道血痕,散乱的剑气如同风卷落叶,带起一阵阵寒凉的死意,卷过左右的人影,桌椅暴散,筷碗齐飞,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柳昤双经过这一日,心头的怒气已经积攒到了极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冷的杀意。 此时唯有以剑泄愤,方能平复内心的波澜! “含生……竹叶杀!!”她低吟一声,赤云轻踏,倩影环绕。 她一蹬木柱,身化带些许气流缠绕,宛如仙子下凡,美丽而又危险。 玉鸢剑身,冰蓝色的圣洁剑气覆盖其上,只有瞬息之间,便好似风雪于剑暴散而出,剑气如龙,奔腾不息。 柳昤双眼带杀意,决绝无比,她的剑招已经摒弃了莫潇原本谋而后动、出其不意的方式,转而以一种剑气漫天、磅礴飞舞的方式,朝着几人穿身而过。 “嗤嗤嗤!!!” 无数的冰刃在柳昤双的锋上绽裂而出,似冰莲盛放,西风烈雪! 那掌柜小二和已经死绝的厨子,被剑气直接洗礼而过,身上无数细密的血痕能出现。 在黑夜中炸出一片血雾,柳昤双眼中面色一凝,脚下运起徐啸天阳步猛地踢出。 三个身影如同被巨力抛掷的石子,瞬间飞出,“啪啦!”一声,他们穿过了窗户,砸飞一片木屑,仿佛是在为这场战斗画上了一个血腥的刻章。 窗台透出皎洁的月光,它静静地洒在后院,照在那三具已经失了生息的身体上。 他们无力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浑身血光,好像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一匹毛驴惊得连连啼叫,它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哀愁与恐惧。 柳昤双的眼角沾染一丝血光,衣袂轻摆,秀发飘散。长剑横空刚好点进月光,脸上的轻纱飘下,檀口轻诉一声 “干净了………” 将长剑缓缓回鞘,柳昤双踏步而出,她的身姿宛若仙人一般,轻盈而飘逸,瞬间便掠回了二楼。 她拽着走廊上的尸体,如同拖拽着一片无生命的布偶,毫不费力地将其拖到了屋内的窗前。 拽着走廊上的尸体拖着来到屋内的窗前,真气流转脚下发力也让那闯入房间的应死之人整整齐齐的躺在了院内的尸体旁。 随后卷起挂在衣架上的轻纱衣物擦了擦手,随意的扔出窗外。 “吱呀”一声打开衣柜莫潇正轻缩着沉睡着,柳昤双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的喜色口中喃喃说道: “这次!真能好好休息了!” 她轻轻地点起火烛,那晃动的光明仿佛带着温暖,驱散了屋子中的阴冷与黑暗。 她将莫潇温柔地抱回床上,他熟睡的模样如此安宁,这让她心中的戾气终于得到了释放,此刻的她显得轻松无比,仿佛所有的重担都已卸下。 看着莫潇那舒展的睡颜,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神色,轻声说道: “你说的对,江湖没什么好的,人也不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仿佛是在对过去的自己进行告别。 休息了片刻后,她知道后续的事情还需要靠她一人去解决。 此刻的柳昤双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周全与冷静,就好像莫潇依然在她身旁陪伴着她一样。 她从无人的客栈中找来了笔墨,在招子上写上了“暂不营业”的字样挂在了门口。 接着,她将四处的房门紧锁,仿佛是在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在院中,她找到了清水,仔细地洗漱着,仿佛是在洗去一身的疲惫与尘埃。最后,她才缓缓地推开了一楼厨房的门。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几欲作呕。 柳昤双记得说书先生曾讲过: “天下不过,烂泥砧板剁腐肉!” 这句话此刻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让她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恶心与愤怒。 她死死地扣紧了双手,仿佛是在抑制着呼之欲出的喘息声,想要将眼前的一切付之一炬,用烈焰让这污秽与罪恶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 第120章 伤势恢复 眼前,那厨房仿佛一幅被红色沾染的恐怖画卷,血污如暗夜中的暗流,悄无声息地爬满了墙壁,每一滴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颗细小的骷髅头,岁月的尘埃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沉寂的黄纱,静静地躺在角落,像是幼儿纯真笑容的残骸,引人遐想又令人心悸。 衣物散落四处,宛如战后的战场,每一件都浸透了血渍,刀口的痕迹如同无声的控诉,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亵衣。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序幕。当柳昤双鼓起勇气,用剑鞘轻轻捅开木台下的柜门时,一幅更为触目惊心的画面跃然眼前——柜内,一碗碗眼球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有的已干瘪枯萎,蛆虫在其中蠕动,仿佛生命的最后嘲笑;有的则依旧鲜嫩,血迹斑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臭。 这股恶臭如同无形的拳头,猛地击中柳昤双,使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几欲窒息。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灶台的边缘,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低头一看,竟是一张人皮,边缘卷曲,紧紧地包裹着灶台的一角,甚至还能清晰地摸到其上未处理干净的毛发,如同死神的低语,在耳边回响。 “呕!” 一声干呕打破了死寂,柳昤双的胃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里面翻江倒海,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束缚。 待这股强烈的生理反应稍稍平息,她的心中却升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与杀意,恨不得立刻冲向后院,将那些尸体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完成。 “鬼地方!但愿这帮畜牲不吃人肉!” 烛火下一个倩影在厨房内翻箱倒柜,搜出一堆金银财物她随意的丢在一边。 几坛人脊泡酒让她几次想要呕吐而出,这个坚韧的姑娘见过了人心险恶之后总算是冷静下来。 开始冷静漠然的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筐鸡蛋,五根萝卜,一颗白菜,还有十张面饼,还有在几番确认下确定的一只羊腿。 至于挂在梁上已经熏的焦黑油亮的腊肉柳昤双就连触碰和分辨的欲望都没有。 “年深日久,烟熏火燎之下鬼知道那是什么肉!” 准备好一切之后,柳昤双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厨房内那现成的锅具充满了嫌弃。 她毫不犹豫地劈下一个铁架,将其巧妙地支起,作为临时的蒸屉。 随后,她轻盈地走向后院,从井中打起一桶清澈的水,开始了她的烹饪之旅。 在这荒凉而诡异的环境下,任何器皿的使用都显得尤为小心谨慎。 她并非惧怕迷药,而是对那些或许曾沾染过不祥之物的碗筷感到深深的膈应。 柳昤双眼珠在屋内一扫,决定用前厅桌子上的茶碗当做铁锅进行烹饪。 她拿来长剑在桌上铡着原材料,随后丢到壶中隔水蒸熟,再撒上一抹粗盐了事。一旁还串起羊腿在火焰上炙烤起来。 将面饼和白菜蒸熟,羊腿还需要一段时间。柳昤双就先行吃了两张大饼便开始打坐修炼。 羊腿炙烤完成后她继续吃,就这样吃了两顿,丹田内的真气终于在食物的反哺下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呼!” 美目中闪烁着如星辰般温柔的柔光,柳昤双此刻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光彩,仿佛是从云彩走出的仙子,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真气的恢复与满足的进食,如同甘霖滋润了干涸的土地,让她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如同轻盈的燕子般飞上了二楼。 在床前,她静静地凝视着还在安稳睡眠中的莫潇,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梦境,直抵他的心灵深处。 她轻轻地将他扶起,双手如同春风般拂过他的背脊,一股充满生命气息的真气自掌心涌出,如同涓涓细流般汇入莫潇的经脉之中。 他的头发上甚至飘出了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两人的身影在柔和的光芒中共同泛起了一层和谐而神秘的光辉。 柳昤双沉着冷静,嘴唇紧闭,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她的鼻子微微调整着呼吸,皓月真气在她的体内飞速运转,如同潺潺清流般直冲莫潇的丹田之处。 二人的功法本属同源,莫潇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体内已经存有了少许的真气。 此刻,在柳昤双的全力推动下,这些真气如同水过冰川般相互交融、带动,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疗伤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莫潇的身体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仿佛枯木逢春,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一夜无书,柳昤双就这么对莫潇进行精心的呵护。 翌日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屋内,似乎能听到屋外鸟鸣风动,清风带着自然的韵律,轻轻吹动了莫潇的发梢,那鼻尖的微痒如同呼唤,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 他干涩无比的口中喃喃自语,陌生的屋顶、陌生的床榻,让他的神志在回归的同时,也带来了那份习惯性的警惕。 他不动声色地缓缓转头,用那双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清朴的客栈之中。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香气让他感到安心之外,一抹细若游丝的腥味,却如同暗流涌动,让那颗本来安宁的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似在显示着未知的危险。 莫潇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先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 他无比自然地运行起功法,竟无任何迟滞之感,真气在经脉中流畅地打了一个圈后,他惊讶地发现,除了腹中有些饥饿之外,内外都并无任何受伤的痕迹。 更是令他感到怪异的是,就连心血缺失的精气神,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助他。 了解过自身的情况之后,他拧转身形,忽的从床上弹起。 他利落地在空中翻身下床,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屋中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桌上,一副空了的碗筷静静地躺在那里,显然是有人用过餐食;自己床边,葫芦静静地守候着,可那宽云铁剑却已不翼而飞。 “嗯?昤双!” 莫潇鼻子轻嗅,那熟悉的香气如同昤双的倩影,在脑海中浮现。 他再朝着地上看去,一条清晰的血迹如同指引的线索,直引窗前, “不好!昤双有危险!” 眼前种种的一切,如同拼图般在莫潇的脑海中拼凑出了一个最坏的可能。他的脸上带起了焦急的神色。 一个跃步,他来到了窗台之前,向下望去。 而映入眼帘的画面,更让他坐实了内心的推测。 只见楼下的地上,摆放着四具生机全无的尸体,他们面带惊恐,一击毙命,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残酷的往事。 “该死!!” 莫潇怒喝一声,双拳紧握,垂在窗檐之上,那力度大而沉将木头“咔嚓”一声打出裂缝,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昤双的担忧与愤怒。 莫潇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转的飞快。 “我来此处,应该是双双带我来的,可为何屋内会有血迹?莫非是她为了引走前来追杀之人调虎离山?还是说她与敌人打斗之中跃下窗台,随后被人掳走?” “不对!屋内除了血迹并无打斗的痕迹,香气未散说明双双还并未走远。不行,我要去寻她!” 莫潇此刻再也顾不上许多,就要踏窗而出,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窗檐之上。 可就在这时 “吱呀!”门开了! 柳昤双端着一个食盘,顶开了半掩的门,就看到莫潇弓步蹬在窗台之上蓄势待发。口中忙惊呼一声 “笨蛋!你醒啦!你要干嘛去!” 莫潇听见动静立马回头,和柳昤双打了个对眼。 “呃………” 场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哈哈哈!!那什么,我刚刚醒了,看到院里有口井想着打水喝来着……哈哈哈!!” 莫潇将脚收回,用蹩脚的理由解释着刚刚自己的行为。 柳昤双看出了他的局促颇有些俏皮的神色说道 “怎么啦?见不到我这么着急呀?” 莫潇听到这话反倒是正色起来来到柳昤双的身前接过食盘放在桌上,随后在一声惊呼中,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口中坚定的说道 “是啊,我着急啊。” 柳昤双感受着他温暖的臂弯,也温柔的揽住了莫潇的腰,舒服的靠在他的怀中宛如一只猫咪一般。 “嗯!我也是!” 在温存过后,柳昤双让莫潇坐下吃东西。自昏迷之后水米未打牙,他早就饥肠辘辘。 看着盘内五张面饼,三个鸡蛋,还有炒菜,半只羊腿。虽然称不上色泽诱人,但也冒着热气。 随即坐了下来开始大吃起来。 柳昤双就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的看着,吃到一半莫潇忽然想起什么对着柳昤双问道 “对了!咱们这是在哪儿?” 柳昤双原本微笑着的容颜立马变得冷淡起来,口中淡淡的说道 “夕花酒馆。” 莫潇发觉了她的情绪的变化,不由得有些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我记得好像我们去莫家村的路上,经过了这,对吧?” “辛苦你了!那么远的路,照顾我这个昏倒的拖累很难吧?”语气中满是心疼的感情。 柳昤双脸色稍霁,不过却点了点头没有接话,这让莫潇更加疑惑 “当时瞥了一眼,这地方还行啊,这有什么不妥吗?哦!” 莫潇恍然大悟起来,他对着柳昤双言之凿凿的问道 “是昨晚追杀的人来了吧?还是宽云铁剑被偷了?唉!没事儿,行走江湖还是小心点为好,你人没事就行!这房间还行,挺素静的,是遇上黑店了,连个安宁觉都没有睡!” 他还想对着柳昤双叮嘱一番,以免日后他不在身边在这上面吃了亏,特别是柳昤双的样貌要是引起奸恶之人的觊觎可就危险了! “跟你说啊双双,这江湖险恶,人心诡谲。这样单纯的姑娘很容易………” “已经在了!” 柳昤双没好气的打断了莫潇的“谆谆教导”。 “什么?” “我说!已经在黑店里了!笨蛋!” 本来心情就烦躁,柳昤双此刻更是气的一跺脚转过头去。 “啊!”莫潇惊的张大了嘴,饭也不吃了,赶忙站起身来。警惕的环视四周,挡在了柳昤双的身前。 柳昤双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也扑哧一乐,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拉着莫潇坐下,将昨晚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 从她如何发现房间的问题,通过自学的药理分辨出了酒菜的问题。再到用真气闭气,卷走了屋内的迷烟。 莫潇吃着东西,不由听的入神,看着柳昤双眼中异彩连连,口中下意识的问道 “然后呢?” 柳昤双一指窗台努嘴说道 “呐,整整齐齐!窗外楼下,四个恶人脏了我的剑!哼!” 莫潇挑起眉毛,口中称赞道 “怪不得!刚刚我看着楼下,还以为你在恶斗之后被人掳走了!原来那四头畜牲是你杀的!干得好!双双!” 柳昤双勾起笑意,眼神带着些许得意的说道 “哼!那是!就这几个废物还想谋害本女侠!” 莫潇看着她得意的神色,心中虽是自豪,但还是有些细节想让她知道 “嗯~虽然女侠做的很好,但是哦,要记住。黑店的器具不能随便用哦,特别是刀,现在这菜应该没事,但以后你要………” “当然啦,我可没用这的刀,我用剑看切的哦!” 柳昤双更是自得无比的说道好似对着莫潇邀功一般 “这菜,这肉我都检查过啦,还是用在一楼的厅内做出来的,不用担心啦,我不会那么笨啦!” 莫潇话被打断,看着女孩开心的神色,心中感叹 “昤双确实聪明啊,无师自通!这些还是爷爷要我一定记下的!” 不过还是轻咳一声,对着她赞叹道 “你能想到这里真的很好!嗯……玉鸢剑轻薄用来切菜也算合适。” 柳昤双听到这话理所当然的反驳道 “才不是嘞,我的剑宝贵的很!我怎么舍得用玉鸢切菜嘛!” 莫潇一怔,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那用的是………” “当然是你的宽云铁剑啊!也很锋利呢!” “……………” 莫潇只觉得眼前的饭菜也没有那么香甜了。 ………………………………… 第121章 无端阴谋,众矢之的 吃完了食物,莫潇仿佛重新汲取了力量,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 他正欲与柳昤双商议次日启程的事宜,忽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碗碟都跳了起来,也让柳昤双不禁悚然一惊。 “啊!你怎么了?为何如此惊慌?” 柳昤双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莫潇。 莫潇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仿佛被某种紧迫的事情所困扰,他焦急地说道: “坏了!我险些忘了重要的约定!该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嗯?” 柳昤双一头雾水,却见莫潇已经急不可耐地走到床头,将酒壶匆匆挂上,那匆忙的模样让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昤双连忙站起身,追问着莫潇。 莫潇一边拉着她朝楼下快步走去,一边简要地解释道: “我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杭州城内!回头再跟你详细说明!现在快走!你把剑带上!我来处理这家客栈!” “哦哦,好!你等一下!”柳昤双对莫潇有着绝对的信任,见他如此焦急,也没有再多问,两人迅速各自收拾起来。 莫潇在客栈中忙碌着,他将棉被和衣物倒上灯油,小心翼翼地裹在了承重的木柱旁。 那厨房内的惨状,他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此刻人死灯灭,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决心,他要将这家黑店从路旁彻底抹除,以免让更多的无辜旅人遭遇不幸。 一盏茶后,两人在屋外碰头。此时,莫潇的右手紧握着宽云铁剑,剑身泛着寒光,左手则高举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火光映照着他俊逸的脸庞。 他和柳昤双对视一眼,看着夕花酒馆的招牌以及还在风中飘荡的酒,心中还有块恶气需要彻底发出。 “那驴呢?双双?” “放心好啦,我已经放生啦,除了我们这鬼地方内外都没有任何活物啦!” 听闻此言莫潇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手中一甩,火把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精准无比的飞入了敞开的窗户。 “走吧!” “好!” 两个身影朝着杭州的方向疾掠而去现在也不回头看那孤零零立在路旁的酒馆一眼。 屋内火把飞到了放着棉被的木柱之下。“轰!”的一声火蛇熊熊燃起飞快朝着木柱蔓延。 一阵阵“噼啪”的爆裂声在风中格外刺耳,火势在半炷香内吞噬了整间客栈。 风助火势,在干燥的黄土之上,木质的房屋如同干柴一般泛起滚滚浓烟。 客栈毁灭的速度快的让来往的路人根本来不及施救,也只能灰土土脸的快速从烟中穿过,紧捂口鼻。 他们不知道这家酒馆内的罪恶,在来往之人惊骇的目光中。“夕花酒馆”烧了一个下午,最后在夜色下轰然倒塌,只剩一堆残破砖瓦。 和满地黑灰埋葬在路边的还有那不为人知的罪恶以及枯萎消散的灵魂。 柳昤双和莫潇朝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杭州城奔去。一路上柳昤双经过了此遭她的徐啸天阳步更加纯熟。 除了因为本是女儿身,运行体内阳性大脉行气不畅外,单说步法境界也已经登堂入室挥洒自如。 所以莫潇将真气使出五分,柳昤双也能勉强跟上。 两人速度飞快几里路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莫潇手搭剑柄之上,沿途还在不断警戒四周。 下午的日光已不似正午那般炽烈,虽然尚未至夕阳西下,但天色已悄然暗沉,仿佛一幅水墨画渐渐晕开了夜色的笔触。 杭州城依旧沉浸在繁华与祥和之中,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叫卖之声此起彼伏,贩夫走卒、文士商贾,各式各样的身影在街道间穿梭,两人没有片刻犹豫,立刻踏入了这座熟悉的城池。柳昤双戴着面纱,微微喘气,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她转头看向莫潇,轻声问道: “呼……好啦!到了,笨蛋!到底怎么啦?” 柳昤双调息平复,眼前的祥和景象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然而,这份安心并未持续太久,一股莫名的恶感悄然涌上心头,如同乌云遮蔽了晴空。 她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这股恶感的来源,只是恢复了淡漠的眼神,不自觉地朝莫潇靠近了几分。 莫潇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正要开口解释,却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那些来往的江湖人士,他们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朝着自己二人的方向瞟来,仿佛隐藏着什么目的。 那些眼神一触即走,但莫潇却看得分明,那一道道眼神中明显透露出无比紧张的情绪。这让他心头疑惑更重。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莫潇毫不犹豫地抓起柳昤双的手,带着她来到了街道旁一棵不起眼的杨树之下。 然而,这样的举动却好像打草惊蛇一般,原本还藏匿着注视两人的江湖客,竟都将手抚在了腰间的兵刃之上,眼神更是紧紧跟随,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变故。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四周。 柳昤双冰冷的目光正想着抬起朝着四周射去,谁知这时莫潇却低声说道 “别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嗯?” 柳昤双看到了莫潇那离散的眼神飘向远方好像在欣赏着天上的云彩。 柳昤双立马反应过来,两人在杨树下,看着远方没有任何行为。看样子也轻松无比。 街道上的行人依旧,只是江湖客们也好像回到了原先暗暗瞟视的样子。 这时莫潇吐出一口气,故作漫不经心的姿态靠在树上右脚还在地上踢着石子。 可口中话语却严肃无比的低语道 “没错了,我们刚刚进城就被人盯上了。而且奇怪的是,他们的眼神虽然凶恶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的怒和怨。应该不是派人来的杀手!” 柳昤双似做无意的转头,按下心中的不安。话语间也是恍然的语气 “确实,杀手和奸邪之人的眼神不是这样。我们这两日除了在莫家村也就是除了一个黑店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对我们?” 她百思不得其解,若说二人因为样貌引人注意她是认的,可这几日既无树敌也无招摇行事,怎么会如此呢? 莫潇不愿在这样的目光中在等待写下去了,于是当机立断对着柳昤双低声说道 “走!先出城去!” “嗯!明白!” 柳昤双亦是知道无论这杭州城发生了什么,都对两人不利,特别是自己的境界不高的情况下很容易成为莫潇的弱点。 两人说说笑笑,仿佛闲庭信步,若无其事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行去。他们的神情轻松自然,丝毫没有被周围紧张气氛所影响,自然免不了引来周围江湖人士的一顿注目跟随。 随着他们一步步接近城门,那紧张的气氛也愈发浓烈。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城门还有十余丈之遥时,只见莫潇食指轻轻一弹,指向城门,柳昤双立刻接到了他的暗号,两人眼神交汇,心有灵犀。 刹那间,两人脚下的气流暴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驱动,化为两道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出城门。 他们的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破长空,令人目不暇接。 就连一个挑着扁担、步履蹒跚的老伯,在出城时也被他们带起的风吹散了头上的斗笠,斗笠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那帮街上的江湖人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二人消失在城门之外,才猛地起身,想要追去。 然而,当他们看着城门外一望无际的大路,哪还有二人的身影?只能不甘心地摇头作罢……… 城外,百丈外莫潇拉着柳昤双来到了了路旁。 这时柳昤双停下对着莫潇问道 “城中奇怪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莫潇的眼中泛起锐利的剑光,他已经烦透了眼前一片迷雾之下却有无数的人想要他的性命。所以他打算前去直面一切! 于是他缓缓说道 “双双!你先在城外找间客栈落脚吧,或者村庄也行!我要回去!” 柳昤双听到这话上立马拽住了莫潇的衣角生怕他下一息就不管不顾去闯那龙潭虎穴。 “那怎么行!万一是你仇敌的陷阱呢?” 莫潇用手温柔的摸上了她的脸庞,看着那双星眸笑着说道 “不会的,我想明白了。那日他们前来杀我无非就是要掩盖什么。杭州城内人多嘴杂,他们怎么会在那里动手。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有别的事情与我有关,我认为应该是个误会,所以还是要去解决的。而且就算我们现在一走了之,难道永远不入这杭州城了吗?” 柳昤双听罢虽然知道他别无选择,可心中一阵阵的担心还是让她不忍就这么放任莫潇一个人前去。 “那……那我陪你!虽然我现在不强,但是可以在城外接应!” 莫潇的脸上泛起自信的神色,随后洒然的说道 “也好!不过你要在此处休息。双双,你为了我一夜没睡又四处奔波,我心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修养一番。” “而且我不是一个人!你放心好了!” 为了安她的心莫潇也做出了妥协。柳昤双听罢稍稍放心下来,她对莫潇有信心! “好!我等你!” “好好休息哦!我去了!” 莫潇叮嘱一声,长喝一口好酒,随后转身潇洒而去。他没有运用步法就这么昂首挺胸,面不改色的再次走入了杭州城内。 这次他直接来到了街道显眼的空地上,没有躲藏也没有慌张。莫潇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可街道上的江湖人士并不这么想,面对莫潇再一次的到来,甚至是站在原地“挑衅”他们也不再掩藏自己的目光甚至议论纷纷起来。 一个青年侠客面带恨意手中攥着茶杯指节泛白的和同桌之人交谈 “哼!这莫潇!犯下如此恶事!竟敢还有脸回来!” 一位腰带短叉的中年人跟着冷笑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闭目养神的莫潇回答道 “我看估计是先安置好自己的女人去了!可笑!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进这杭州城?简直混账!” “就是!估计之前的名声也是捏造的!呸!什么邪魔!真是畜牲!” 另一个江湖豪客长须凛然,满脸正气的对着莫潇骂道。 ……………… 当街十几个江湖人士议论纷纷,话语之间极尽轻蔑侮辱的口气。 他们的话语并未收声,自然一点不落的传入了莫潇的耳朵。 虽然他闭目养神面无表情的样子,心中却升起万千疑惑 “什么情况?我干啥了?我害的谁家破人亡吗?这次我查的身世难道不是我家破人亡吗?为何他们要这么说?” 经历了广灵县的事,他已经不会因为他人的看法内心产生什么波澜而怀疑自己。此刻只剩下想要窥探真相的决心! 街上的行人仿佛被无形的风卷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寻常百姓的身影。 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那些江湖人士还在原地,他们或站或坐,骂声连天,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预热。 莫潇静静地站立在街道中央,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他也在等待,等待着幕后之人自己浮出水面,揭开这场风波的真相。 果不其然,二十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莫潇的四面八方窜出,将他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他们的动作迅捷如风,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莫潇吞噬。 “哈哈哈!咱们的兄弟到了!动手!!” 那长须豪客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人心头一颤。他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紧跟着,“噌!噌!噌!!”街道上四处响起了的兵刃出鞘之声。 那些江湖人士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准备与莫潇一决生死。 “呼!莫潇!孤月邪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街道上响起整齐划一的叫喊之声,声音冲天而起,震得两旁的商家都纷纷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生怕被这场哄乱卷入。 莫潇暗道一声“来了!”随后睁开眼,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手搭上宽云铁剑,剑身发出淡淡的轻吟,仿佛与他的心意相通。 他环视四周,只见他周身各个角度都站满了人,零零散散三十多人的样子。 他们或是拿着刀剑利刃,寒光闪烁;或是双拳紧握,摆出拳架,肌肉紧绷;还有四个点在小摊的蓬顶,手上甩着长鞭,鞭影如蛇。 虽然他们的武器各异,年龄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看着莫潇的眼神都喷着怒火,仿佛在审判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一般。 莫潇先是抱拳行礼一圈,随后朗声说道 “诸位好汉!在下初入杭州,认识的朋友不多,自认在杭州城内也没什么敌人。我前两日刚出城去办事,为何刚刚回来就被喊打喊杀?莫潇不解,不知哪位可以上前说个明白?” 一白面剑客挺剑踏出一步,面带狰狞的恨意对着莫潇骂道 “好个没有树敌!莫潇!你这邪魔当真无耻至极!敢做不敢认吗!” “是啊!好个畜牲!听说此子诡计多端!现在不要面皮大家莫要给骗了!” “吼!” 莫潇看着周围群情激愤的江湖人士,当真是有苦难言,他无辜到了极点,显然不愿和这些人无端的战斗,于是他真诚无比的说道 “唉唉唉!诸位,你们左一句邪魔,右一句畜牲。关键在下真的不知道啊,哪位可否跟我讲讲,哪怕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莫潇再次拱手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可这边江湖人士可没有好好说话的耐性,一个壮汉手持长斧“砰!”的砸在地上,口中大声说道 “五个村庄!短短三日!江南内这些年都没有那么大的血案!你这畜牲还装作不知?” 莫潇一脸不解,看着几欲动手的人们,赶忙问道 “什么村庄?什么血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那白面侠客却直接打断了莫潇的话语,口中大声说道 “兄弟们!这贼人!还在狡辩刚刚他送人出去或许是叫人去了!万一他的同伙回来救走了他咱们江南就永无宁日了!” “孤月邪魔!”他冲着莫潇厉声喝道 “今天若不擒下你,不知道又有多少性命多少冤魂死于你手!” “兄弟们!上!诛杀邪魔!!” “杀!!” 几人大吼道,一石激起千层浪。四面八方,三十二个武者齐声应和,紧接着全部朝着莫潇杀来! 眼前的景象让莫潇的脸色也沉下来,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要陷害他,这帮江湖侠客便是幕后之人手中的刀! “好局!我要动手杀人,以后正道江湖再无我容身之地!那真是千百张嘴说不清啊!” 莫潇“仓啷”一声抽出宽云铁剑,真气喷吐霜雪盈身。他眼中波澜不惊可心中的杀意快要跳出来了。 不是面对这帮围杀之人,而是对于那狠毒的真凶感到愤怒。 嗔怒在身,自然要发泄出来。面对周边破空而至的各式兵刃,各种招式。 莫潇冷漠彻骨的说道 “他娘的,好啊!都不听人说话是吧?别怪老子手狠了!” 下一息剑光璀璨,风卷残云! …………………………… 第122章 江南三才宿老 “杀啊!!” 呼声震天,如同狂风中的怒涛,汹涌澎湃。 “替天行道!诛杀邪魔!!”誓言坚定,犹如寒铁敲击,铿锵有力。 莫潇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围攻而来的侠客,个个身上带伤,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位白面剑客,修为也不过风起境巅峰,却难以反转两方巨大的实力差距。 “天融地乱!” 莫潇低吼,声音如同闷雷,震撼人心。 他手中的宽云铁剑,剑气呼啸,如同虎啸龙吟,破空而出! 那十一名侠客,带着决绝的杀意和仇恨,如狼似虎地扑来。 刀枪剑戟,暗器流星,如同繁星点点,却都带着致命的寒光。他们的兵刃,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将莫潇周身所有要害锁定。 眉心,喉咙,心口,肋下……每一处都像是被幽鬼的目光紧紧盯住,只要莫潇稍有迟疑,便会瞬间被捅成筛子。 然而,那雪白的剑气却如同蛮荒巨兽,横冲直撞,无可阻挡。莫潇看出这些侠客并非奸邪之人,因此手下留情。 他运用皓月真气,使出的醉狂歌剑招并未凝炼,而是如洪水般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原本足以裂地的剑光,威力虽大减,但范围却扩开极大,如同惊涛拍岸,席卷一切。那剑气,如同银色的琉璃,披在莫潇的剑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铿!!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抹银白色的剑气从莫潇的剑上挥出,如同巨龙腾空,瞬间变大,变宽! 大到足以将面前的所有人都包裹进去,甚至将地上的石砖都掀起,如同巨石从天而降,朝着众人砸去。 “呃啊啊啊!!”那十一名侠客,惊恐地尖叫着,齐齐运起真气防守。 然而,他们的兵器上却猛地传来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如同山崩地裂,将他们的关节直接重伤。 他们来得快,去得更快,瞬间整整齐齐地人仰马翻,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毫无抵抗之力。 这不过是莫潇攻击的序曲而已,向他汹涌而来的敌人,远不止眼前这些。 莫潇猛地抬头,只见一条快如闪电的软鞭,如同毒蛇吐信,直逼他的双目而来。 他的身后,数十道破空之声与叫骂之声交织在一起,如同狂风中的乱叶,纷乱而嘈杂。 “还敢还手!!真乃邪魔!”敌人的怒吼声充斥整条街道。 莫潇一咬牙,眼中闪过一抹狠色。他双手一挥,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如同潮水般涌出,瞬间覆盖了他的双掌。他一把抓住甩来的鞭子,手上猛地发力,如同猛虎擒羊,势不可挡。 “给我下来!!” 莫潇怒吼一声,震耳欲聋。 两名用鞭的武者被莫潇带起腾空,他们的脚下红光乍现,如同火龙升天。 莫潇腰身拧转,带起一脚猛烈的后摆腿,如同巨浪拍岸,威力无穷。 “归去!” 莫潇怒喝一声,徐啸天阳步的猛烈腿法瞬间发动,带动着漫天的气流,如同飓风席卷一切。 他才不管踢到多少敌人,反正就是重重一脚,用来泄愤,也用来震慑这些敢于挑战他的敌人。 那摆腿甩出的残影,宛如蛟龙翻动,矫健而有力。 身后的十六个人影,尽数被莫潇强大的气劲踹得飞倒而出,如同稻草人般翻滚在街道上,卷起一阵阵尘埃,场面惊心动魄。 转身一周,莫潇双腿稳稳站定,宛如一座山岳。 左右两边,四个武者如影随形,他们手持尖刀,暗器在手,如同四匹饿狼,朝着莫潇的侧腰猛扑而来,意图一击毙命。 莫潇的眼神一凝,却好似没有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般。 他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两个被自己拽来的持鞭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宽云铁剑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刺出。 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剑身轻易刺破二人的护体真气,一左一右,用力拍在两人的脸上。 那力度之大,似要将他们的脸颊拍碎。 “噗!噗!” 两声沉闷的响声,二人喷出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两侧分别砸去。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宛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无力且无助。 前来刺杀的用叉侠客眼中忽的一顿,只见一个黑影如同巨石般朝着自己飞速砸来。他想要高声提醒身旁的同伴,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自己……”话语未尽,剩下的“人”字被生生卡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那四个两侧攻击的江湖人士,被莫潇抽飞来的人影带着暗器,如同陨星落地,砸得结结实实。 三十二个武者,一个照面便都滚到了地上,如同被秋风扫落的枯叶,狼狈不堪。 莫潇手中拿着两根鞭子的末端,轻轻一抖,一条鞭子的把手便落在了他的手中,宛如玩物一般。 “嘿嘿嘿!!” 莫潇低下头,看不清面目,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发出令人心悸的笑声。 街道上,一片狼藉,躺满了前来“除魔”的江湖人士。他们或伤或残,或死或昏,宛如一场噩梦后的战场。 而莫潇,却没有任何行动,就这么站在原地,身子有些摇摆。 而那长须汉子,用斧头撑着地,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的虎口一阵生疼,仿佛要裂开一般,但他却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目光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可他一张大脸还是死死的盯着莫潇,不肯退后一步,口中大声咆哮着 “起来!!邪不压正!!老子跟你们同生共死!!” 激昂的话语让其余的武者也立马撑着身子站起身来,皆是面目通红的附和道 “说的没错!此子强横!但为了天下苍生!吾辈岂可畏死!!杀!!” “杀杀杀!!” “邪魔!拿命来!!” 这一刻好像莫潇才是大魔头一般。可莫潇呢对于这些话语充耳不闻,反倒是自顾自抬起头来,看着左手鞭右手剑。 喃喃一句道 “爽啊!那么接下来………” 看着悍不畏死,怒气冲冲的三十二名侠客即使是伤痕累累依旧朝自己冲杀而来。 莫潇也不客气,他的不满早就该发泄出来了。 所以他非但不闪,反倒是咧着嘴爆射迎去。 随后就是一边倒的战斗(殴打)。 夕阳下,莫潇身姿闪烁恣意无比,飘然的躲开杀来的利刃。右手长剑轻易的破招,然后拍在了三个武者上身。 左手长鞭抡成银蛇,狠狠地破开身后武者的真气,抽在了他们身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莫潇虽然不会鞭法,但他那一膀子三百斤的气力全部抡在了长鞭之上,足以破开风起境的真气招式,无有抵抗之力。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只见莫潇在刀光剑影中穿行,利器雨中过,寒刃不沾身! 满地的刃痕,摧折的兵刃,记录着这场战斗的惨烈。而此刻,却是莫潇一人的狂欢,他如同战神附体,无人能挡。 “啪!!啪!!啪………”满街的啪击声不绝于耳,如同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莫潇追着那三十二人,用剑身和长鞭胖揍,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哀嚎。 “啊!” 一个武者发出痛苦的呼喊,却被莫潇一剑拍飞。 “邪魔是吧!” 莫潇冷笑一声,剑光闪烁,又是一名武者倒地不起。 “啪——啊!!” 长鞭挥舞,带起一阵风声,抽在一名武者的身上,让他发出惨叫。 “围杀是吧!!” 莫潇怒吼一声,剑光如电,瞬间破开一名武者的护体真气,将他击飞出去。 “啪——噗啊!!” 长鞭再次挥出,带着莫潇的愤怒和力量,抽在一名武者的身上,让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替天行道是吧!!” 莫潇冷笑连连,左右开弓,剑鞭齐施,打的那些排队挨揍的武者发出惨绝人寰的呼喊。 他们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摔落,宛如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无力且无助。 “围杀是吧!!他娘的!!糙面团不抽不老实是吧!!” 莫潇怒吼着,剑光如龙,长鞭似蛇,将那些愚蠢到被人蒙蔽的江湖人士一一揍醒。 “大爷的!!” 莫潇最后一声怒吼,剑光闪烁,长鞭挥舞,将最后一名敌人也击倒在地。 此刻的街道,已经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倒下的武者和摧折的兵刃。 此刻莫潇笑得快意无比,而那白面剑客终于忍受不了了。 在被宽云铁剑三次抽倒在地之后,趁着身体恢复些许状态,口中大声叫道 “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 说着他疯狂抓着剑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手上长剑一拧,只听一阵轻微的机括转动声响起。紧跟着“咻咻!!”两枚泛着黑光的毒针对着莫潇面门直射而去。 莫潇余光看到,镇定无比的用宽云铁剑轻易的格开。 随后就看到那白面剑客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哇呀呀”举剑朝自己刺来。 莫潇眉毛一挑,有些不悦的左手一甩。 长鞭带着呼啸之音“砰”的弹飞了他手中的长剑,接着莫潇手腕一抖长鞭仿佛有灵智了一般一个回旋便将白面剑客的身体绑了个严严实实。 莫潇一拽将他拉至身前,那白面剑客依旧伸着脖颈奋力挣扎,还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 然而莫潇自然没有惯着这名江湖人士,抄起右手的宽云铁剑抓着剑柄猛地砸他的脑袋,嘴里不停的说着 “咚!咚!咚!” “士可杀是吧!不可辱是吧!好好的剑不练!非搞这些是吧!!” “他娘的,骂老子一条街了!!大爷的!!” 那白衣侠客被莫潇砸的满头青包,眼冒金星。最后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一盏茶的功夫,满地的江湖正道捂着身体,哀嚎四起,已经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莫潇泄了愤心情好了很多,脑中已经在思索着今天的事情了 “布局的人真毒啊,我要是出手稍重杀死了,这些正道侠客。 自然是彻底没有回头路了,若是不战而逃更是会被扣上做贼心虚的帽子,无论以后再怎么辩解都没有用了!我要是死了估计后面的人要喝酒庆祝了!为今之计,只能迎头而上见招拆招!” 想通了一切他的眼神镇定下来,刚想着说出心底的话,就看那长须壮汉又撑起身子,只不过还坐在地上喘息着对莫潇恶狠狠的说道 “别以为装模作样的饶我们一命你就能褪去邪魔的名头!就是我们死了!还有别的正道人士回来杀你澄清玉宇!呸!” 莫潇歪了歪头看着他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这邪魔名头自然有来处! 既然我没杀了你们求带我去看看你们后面的人!我也想看个清楚,到底谁要除魔鬼道取了我的性命!” 撑着长刀的武者撑起身子有些晃动,满脸的红印,浑身的阵痛他依旧没有害怕的对着莫潇喝道 “邪魔!有人会有公道的!打赢我们算不得什么!可敢去映山楼!到时候自有人下决断!!” “呵!真有意思!老子行的正走的直!也让我看看老子犯了什么罪!” 众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言语上分毫不让,对着莫潇炝火道 “走!!你算个男人就别退缩!” “对!莫潇!你不杀我们,咱们也跟你一起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你!” “走!!” 听闻此言莫潇一口答应,随后带头朝着映山楼走去。 一路上三十二个侠客,彼此支撑着趋步跟上。 莫潇既无防备也没有警惕心。他依旧相信着这帮悍不畏死拼守正道的侠客不会背后伤他,最起码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不会。 事实也确如他预料般的那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映山楼内。此时正值傍晚。杭州城内最大的映山楼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让莫潇不由得多加了几分凝重 “看来来头不小啊,到底是谁!” 就在他与那些江湖人士在富丽堂皇的一楼大眼瞪小眼之时。 门口突然熙熙攘攘的叫喊声传来 “您几位终于到了!” “什么?来了?是江南三才老人吗!” “是啊!天爷!这无法无天的畜牲终于有人收了!!” 这声呼喊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解脱,好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漫长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莫潇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哄乱的话语中包含的信息。他口中低声念叨着 “三才老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仿佛是在思索着这三位老者的来头与实力。 这时,人群如同潮水般散开,三个老者缓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第123章 百口莫辩!生死一瞬! 三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映入眼帘,莫潇只觉三道目光好似泰山压顶,朝着自己摁来。 为首那名老者乃是“断江凭栏”仇霖华,年岁已高,须发如雪,面容却依稀可见往昔的英姿飒爽。 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袍上绣有江河奔腾之景,寓意着他一生与枪共舞,背负一杆大枪,古朴无华,枪把上雕刻着繁复的图腾,善使刚猛烈决的枪法故而人称——断江凭栏。 仇霖华精神头很好,他盯着莫潇脸色阴沉,紧接着声如洪钟,先声夺人对着莫潇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生的倒是好皮囊!想不到却是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贼子!哼!” 莫潇心虽有火气却暗自压下,还是具决定先礼后兵,他用力的抱拳拱手语气却是平平淡淡的说道 “三位老前辈想必已经隐退江湖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主子指使让三位前辈在此候着小子?” 仇霖华见他平淡的模样不由得更加生气,正欲反嘴相击。这时身旁另一位老者说话了,语气倒是颇为平顺好似师长开言一般 “看来小友还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们确实隐退了。本不该再过问江湖之事。 不过因你而死的亡魂侥幸逃生的无辜之人都求到我门上来了,你说我们这些老骨头怎能不动弹一番?” 莫潇侧头看去,开言之人乃是“乾平道人”柏溪子,白发披肩,仙风道骨,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超脱世俗的淡然。 他身穿一袭云白色道袍,袍上绣有仙鹤展翅,随风轻扬,宛若仙人降临。手中紧握一根龙头拐杖,拐杖上镶嵌着几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隐隐的流光。 莫潇一一抱拳拱手,却看着另一个老者问道 “三位老前辈想必是德高望重,主持江南正道,乃是众望所归吧!只是我离开杭州城不过几日,自问心无愧。 刚刚进城就遭无端围杀,最后还有您三位前辈特地前来与我为难!” “我且问问我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莫潇神情肃穆,掷地有声,他没有做过自然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第三名老者虽已鬓发稍白,但体魄依然强健,肌肉隆起,犹如古木逢春,焕发着勃勃生机。他身穿一件暗金色劲装,衣襟上绣有猛虎下山,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跃出,震慑四方。他的双手宽厚有力,指节粗大,都似乎蕴含着山崩地裂之力。 他乃是“罡龙神拳”李泽,乃是三人中年纪稍轻江湖宿老。 只见他虎眸猛然一睁,犹如深渊中的猛兽觉醒,眼中似有万把利剑瞬间凝聚,锐利无匹,直指莫潇,厉声喝道: “我也不管你是有意嘴硬,还是当真一无所知!既然你如此渴望死个明白,那就如你所愿!” 他的声音如同晨钟,震得人心神激荡。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莫潇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沉重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帮江湖人士在得到命令后,迅速从那映山楼的客房中退了出来。 他们身后,跟着十来个身着破烂、遍体鳞伤的男人,这些男人皆是农村汉子,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韧的光芒。 他们大约都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当被带入一楼堂内,见到莫潇的那一刻,几个农村汉子的眼神瞬间变得狂热而充满恨意。 他们不再像之前被江湖人士带出时那样唯唯诺诺,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所激发,对着莫潇疯狂地辱骂起来。 “你这个畜牲!狗日的!竟敢如此欺压我们!” 他们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冤屈和痛恨都倾泻而出。 “他妈的!还敢出现!还我婆娘的命来!” 一个汉子怒吼着,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要将莫潇千刀万剐。 “来啊!!恶贼!老子跟你拼了!!” 另一个瘸腿汉子咆哮着,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要冲向莫潇,与他同归于尽。 莫潇看着这一帮朴实的农夫,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些人,竟然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了如此大的恨意,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搏。他只能低头不语,心中暗自思量,渴望了解更多的事情真相。 随后……拔出剑来杀敌除恶!顺便为自己出口恶气!! 这时李泽说道 “压制下来!” 那帮寻仇的农家汉子身后纷纷点去睡穴将他们点昏在地。 莫潇腰叉长剑摊着手问道 “所以我到底犯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们都对我有如此深仇大恨,可否明言!” 柏溪自眼神中似要滴出水来沉声问道 “你自己杭州出城是否踏遍周边村落!” “没错!我调查而已!” 仇霖华“砰!”的一声拍烂一张木桌,又从怀中掏出一两银钱放在废墟之上说道 “新窑、阳化、杵臼、杨家坪、格民………这些村庄你是否走过!” 他厉声问道。 莫潇自然是点头应下,从他口中说出的村落,都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每一个都是他与柳昤双仔细踏寻的地方,对此他并不否认。 “在下只不过朝着村内问路而已,请问这可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之事!” 莫潇悠悠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朝着面前人问道。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脏水自己绝对不接 ! 可这时李泽却闷声说道 “你探寻十余村庄,后脚便遭劫掠,男女老少横尸遍野!若不是村中青壮逃出来!你这用心险恶怎能被人发觉!” “莫潇!此事你认不认!!” 听闻此言莫潇低下头来,话语虽然短不过他的脑中已经计较千万: “怎么会这样!又是屠村!亦如莫家村一般!到底是谁!!为何要无端陷害于我!!” 他的手指握着宽云的剑柄有些发白。思?即几息后莫潇看着面前的三位老人言辞恳切的说道 “无论贼寇是谁!在下必当扫净邪魔!!我这就将他们赶尽杀绝还个朗朗乾坤!” 听闻此言李泽冷笑着说道 “当真的大言不惭!!!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莫潇无论是天下无双也好,逞一时口舌也罢!” “今日必然不能与你随意走脱!” “束手就擒吧!”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撕裂,不给莫潇任何喘息的机会。 李泽老人身上的混圆境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地暴散而出,将一旁的座椅瞬间撕裂成碎片,化作漫天飞舞的木屑,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吼!!”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龙吟声,仿佛天际的雷鸣在耳边炸响,震颤着每个人的灵魂。 李泽老人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欺身上前,双手化为龙爪,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和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奔莫潇的面目而来,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莫潇还想开口辩解,但眼前已是拳影憧憧,密不透风。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山崩地裂般的力量,让他无暇他顾。 劲风如刀,吹散了他的发梢,衣袂飘飘。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莫潇只能快速抽剑抵抗,剑光如电,划破长空,与李泽的拳影交织在一起,碰撞出火花四溅。 “胸有成竹!” 他低喝一声,丹田内息奔涌如潮,身子却略微回缩,仿佛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剑上顷刻间覆上了一层纯净的真气,宛如寒冰覆盖,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和刺目的光芒。 而那李泽身后的两名老人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莫潇看着李泽刚烈无比的拳法,心思流转之间,剑光已经毫无预兆地覆盖在长剑之上,犹如龙蛇舞动,灵活异常。 他身形飘逸,剑招变幻莫测,与李泽的拳影交成一团。 “铿!!” 金属交击的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李泽手中真气浑厚无比,混圆的拳影更是宛若猛龙过江,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压着莫潇不断后退。 高手交手,时间必然是短促的。稍不留神之间,便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代价,则是自己的性命。 一招“含生木叶杀”,只见得一剑光纷飞,犹如落叶飘零,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剑光不偏不倚,直冲着李泽的面门射去,仿佛要将其一分为二。 然而,那虬结的拳面和莫潇锋锐的剑气相碰,却打出了乒乓作响的声音,是两股力量在激烈地碰撞和较量。 “还不受诛!恶贼!” 仇霖华高喝一声,声音如雷贯耳。他长枪带起木屑飞舞,冲着莫潇闪烁而来,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要洞穿一切。 身后柏溪子的龙头拐杖也是四舞纷飞,真气浑厚无比,拐杖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莫潇。 三人配合默契,宛若一人。天地人三才之阵霎那间便将莫潇围住,仿佛是一个无解的牢笼,让他无处可逃。 阵中,莫潇全力挥洒“醉狂歌”剑法,剑招如醉如狂,却又不失精妙和准确。 他勉强抵挡着三人的围攻,然而,他的努力却仿佛是杯水车薪,无法抵挡三人的强大攻势。 龙头拐杖和罡龙拳劲震得他脸色苍白,五脏六腑好像翻江倒海一般,痛苦难当。 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不愿放弃一丝生机。 身后,一点寒芒如同流星划过长空,瞬间甩成风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莫潇横扫而去。 “该死!” 莫潇心中暗骂,硬着头皮和一个翻身躲开,但混圆境三人的合击阵法岂是如此好躲的?那寒芒如同附骨之蛆,紧紧跟随,让他无处可逃。 “轰隆隆!!” 只听映山楼内座椅翻飞,每次震荡都让莫潇口吐鲜血,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一般。 他无论是剑法还是身法,都已经催发到了极致,但无论如何还是难以抵抗这三人的强大攻势。 一旁观战的江湖人,也都被这惊人的战斗波及,踉跄着退出门外,口中喊着为三位宿老助威喊话。 “前辈!诛杀邪魔!!” “是啊!此人不死,江南无宁日!”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其中,一个绣带的狐媚男子,靠在门框上,还朝着莫潇甩出狠辣的钢针,那钢针带着破空之声,犹如毒蛇出洞,直取莫潇要害。 莫潇低头躲过,脸色越发苍白,本就处于劣势的他此刻面对偷袭更是雪上加霜。 混元境出手,定然是威力十足。即使莫潇苦苦支撑,也不过凭着步法进行牵制,更何况三人亲密无间的战斗之法? 只见李泽轻喝一声,声音如雷鸣般震响在莫潇的耳畔。 “万物轮转!天地皆明!!” 随着他的喝声,拳影化为一条纯黄色的恶龙,张牙舞爪地抵抗着莫潇唯一的抗衡手段。 那恶龙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要从虚空中跃出,将莫潇吞噬一般。 两侧的老人,一把长枪横扫,紧跟着异木拐杖上幽绿的宝石爆发出骷髅虚影,直冲莫潇面门而来。那骷髅虚影带着阴森之气,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要索取莫潇的性命。 “呼!” 破风袭来,莫潇的宽云铁剑在空中抡成残影,但攻势直打他丹田而来,显然这一击就想要了他的性命。莫潇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一击的厉害,但却无法躲闪。 “噗!!” 一口逆血喷出,莫潇此刻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他百口莫辩,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落入圈套之中。 眼前无论是凛苍剑意还是最强的醉狂歌都无法对三人的阵法产生一丝威胁。 “砰!咔嚓!” 在一旁恨不得五马分尸于他的侠客来说,被拳劲飞打出去撞在门框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见莫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身前江湖宿老如影随形。必要让他丧命于此! 仇霖华、李泽、柏溪子三人配合无间,宛如一体,口中低喝着“诛杀邪魔!”他们的名声在这帮风起境的侠客中已经成了江南正道的金字招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接我一招!!” 柏溪子拐杖点地,真气如潮水般翻涌,气流卷起莫潇,如同浮萍一般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仿佛要将他埋没。 莫潇挣扎着爬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三位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手中五式剑招甩出,剑气化作惊雷,强横地阻隔了他正欲撤离的路线,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只见一旁的李泽已经蓄势待发! 莫潇环顾四周,看着半掩着朝向西湖的窗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 他恨不得夺路而逃,只求一线生机, “此事看来说不通了!偷偷来此,我还不知道是为何!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 莫潇心中怒吼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不甘与愤怒。 他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想着不管不顾,直冲映山楼的窗户而去。 眼见离那窗户近在咫尺莫潇立刻就能逃出生天。 可突然! 下一息,异变降临了……… …………………………… 第124章 何争 莫潇此刻犹如一只灵猫,在重重围困中凭借着那飘逸无匹的身法,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裂口,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他回首望去,只见三位江湖宿老如同幽灵般紧随其后,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快速掠来,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他娘的,先走!”莫潇心中怒骂道 只见他反手一挥,剑光如电,仅剩不多的剑气如同怒龙出海,瞬间将窗框劈得粉碎,“咔嚓”一声,清脆而决绝。 众人见状,岂能不明白他的意图?纷纷怒吼着朝他围堵而去,仿佛要将他困在这无尽的杀戮之中。 “不好!此子要逃!若让他逃脱,日后我们恐怕都会家破人亡!” 那浑身是伤的持鞭武者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快去!拦住他!”另一个江湖人紧随其后的提醒道。 他们运起各色的真气,如同彩虹般绚烂,朝着莫潇砸碎的窗户踏去。然而,三位混圆境的高手尚且还未赶到,那些原本就带伤的江湖人士又怎能超过莫潇那如同鬼魅般的步法? 只见莫潇身形一闪,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宽云铁剑在手中舞动,如同龙吟虎啸,格开了所有飞来的兵刃。 他一条腿踩在窗口下,身形一窜,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身后,三股真气如同怒涛般汹涌而来,柏溪子、李泽、仇霖华的真气荡出毁灭的流波,映山楼的侧墙在这强大的力量下,瞬间崩塌,“轰”的一声巨响,木屑横飞,漫天的碎屑如同雨点般落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几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潇躲开招式,身形马上消失在视线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黄色的人影仿佛自天际划破长空,化作一道金灿灿的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莫潇的背后飞身而去。 这一幕,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莫潇本人。 他嘴角刚勾起一抹微笑,暗自庆幸自己即将逃脱,却猛然间发现,眼前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了无数条散着金光、却如绸带般柔软的剑气。 这些剑气在空中轻轻摇曳,仿佛是无形的舞者,正编织着一张致命的网。 “不好!” 莫潇心中一凛,立马意识到这是某位高手的招式。这招式之诡异,无声无息,简直骇人听闻! 他急忙举起长剑,试图格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手还没有完全抬起来,他就感到一股锋锐的气息已经划破了手腕上的衣服,冷冽的剑意让他浑身一颤。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仿佛被这些剑气团团包围,无处可逃。 无可奈何之下,莫潇只能将皓月真气灌注于剑中,带出凛冽的苍剑意,试图来抵抗那逐渐收紧的黄金剑气。 两者相碰的一刻,空气中仿佛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声音不似剑鸣,反倒像是一口古钟在莫潇身旁被猛然敲响,震得他耳膜生疼。 “咚!!”一声巨响,让莫潇感到头昏脑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他只能任由自己落在了地上,无法挪出一步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那原本柔中带刚的灿金剑气,在两相碰撞之下,竟然转而变得如同柳枝那般柔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什么?” 莫潇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那些剑气竟然贴在自己外放的真气之上,仿佛与它们融为一体。 那些剑气在空中飘飞,如同飘絮一般轻盈,却将莫潇的身体捆了个严严实实。他奋力抵抗,却发现那些奇怪的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轻易地就将他的真气侵蚀。 “该死,这是混圆境的强者!”莫潇脑海中刚有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的身体除了一双眼睛外,浑身骤然发紧。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泛着金光的蚕蛹一般,被那诡异的剑气紧紧包裹,无法自拔。 即使是剑气禁锢下,莫潇却有感到万分的奇怪。这些真气化形如此精准而且只是紧紧的束缚住自己,也没有疼痛传来。 可他正在思考如何脱身之时,忽然心底莫名的出现了一抹满足的暖流。 即使被越发收紧的身体却有阵阵暖流划过。 莫潇的眼前,一幅画卷缓缓展开,真真切切地呈现出一幕令人震撼的场景。 “一摆天地!!” 随着这声高呼,两侧敲锣打鼓之声冲天齐鸣,震耳欲聋,花雨纷飞,如同梦幻般美丽。入目之处,满是喜庆的红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热烈的色彩所包围。 莫潇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流光溢彩的华贵长袍,显然,这是自己成亲的地方。 他心中一惊,却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眼前,秦婉仪身着贵妇人的装扮,端庄典雅,和一旁同样华贵无比的柳源稳坐高堂,气势威严。 而主位上,徐谓侠破天荒地穿着正式,身上的麻衣早已换成了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胸前还挂着一个鎏金玉佩,显得既怪异又庄重。 这时,身旁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亲切。 “笨蛋!快拜堂啦!发什么呆!” 莫潇惊讶地转头看去,只见身侧的女子好似仙女下凡,身穿红衣,头戴一顶镶金红盖,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柳昤双。 “哦哦,好!!” 莫潇连忙回过神来,做好准备,翻身下跪。一旁的证婚人又高喊一嗓子,声音洪亮如钟。 “一拜天地!!” 莫潇和柳昤双一起下跪,磕头对着开始拜天地,动作默契而虔诚。 “二拜………” 然而,就在这喜庆的氛围中,莫潇的心口却忽然一痛,一股纯白色的光芒猛然浮现,璀璨而轻柔,仿佛能净化一切邪恶。 在堂中所有人的惊呼声中,那月光越来越亮,好像邪祟被纯净的法力缓缓抹去。 莫潇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周遭正在消失的一切。秦婉仪、柳源、徐谓侠,哪怕是摘下了盖头、带着凤冠霞帔的柳昤双,他们的脸色都变得狰狞起来,仿佛要将他吞噬在这幻境之中。 他们朝着莫潇飞身抓来,仿佛是要将他永远留在此处。 莫潇虽然痛苦不堪,但身体中被绑缚的感觉、退散的温暖,让他立马明白了过来——这是幻境!而且是让他不知不觉都陷入其中的幻境! 他咬紧牙关,皓月真气自心口发出,虽然痛苦难当,但他却立马引导着真气遍布全身。 瞬间,莫潇清醒过来,一双眼睛发着淡淡的皎洁之光,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幻。 而在映山楼的众人眼中,只见一道身影轻描淡写地对着莫潇微微一招,原本如离弦之箭般爆射而去的莫潇,竟立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仿佛被织成了金黄色的蚕蛹。 随后,那身影轻轻一带,两个身影便如同落叶归根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一楼的大厅之中。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三位宿老定睛观瞧,只见来者身着麒麟锦袍,腰系玉带香囊,金冠上嵌着一根带着幽蓝宝石的玉簪,熠熠生辉。 他模样年轻无比,英俊非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吞而高贵的气质。 他面含笑意,仿佛在等候着什么。这时,从映山楼二楼又飞来两个人影,如同仙女下凡般轻盈飘逸,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两个同样身着华贵长裙的女子落于少年身后,带来一把雕龙刻凤的太师椅。 左侧面容俏丽的侍女,将一条名贵的毯子轻轻地盖在太师椅上,然后对着前方躬身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 “公子!好了!” “嗯!” 贵公子轻轻点头,没有摆任何架子,便优雅地朝着太师椅坐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刻,三名江南宿老连忙连地上的莫潇都不看一眼,快步来到了那公子身边,恭敬地行礼,口中齐称: “公子!”他们的声音中充斥着敬畏。 然而,面对这三位宿老的恭敬,那英俊的少年只是含笑对着他们轻轻一扫。 这三个老头立马吓得浑身一哆嗦,仇霖华马上弯着腰,声音中带着惊惧地说道: “是老朽办事不利!害的您亲自出手!还望公子定罪!” 柏溪子和李泽眼见为首的仇霖华这样说,也纷纷开口自揽罪责,声音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三人请罪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整个大厅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而躺在地上的莫潇,此刻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场中的江湖侠客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心中不禁暗自揣摩起他的身份。 “莫非他就是幕后之人?” 而眼前三名刚刚逼得抱头鼠窜的江南三才老人居然正对着一个年少公子请罪。 他的心一瞬间沉了下来。 这时那贵公子只是轻轻一按手,三名老人都像是被捂住了喉咙一般,立马止住了口中的话。 整个映山楼内鸦雀无声,众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半晌那贵公子温润的说道 “好了,不怪你们~他不是抓回来了吗?” 一句话让三个老人家如释大赦,纷纷行礼道谢。 反倒是莫潇身上此刻已经没有了金色的真气束缚,他撑着地慢慢的坐了起来。 不避不闪的直视着主座的贵公子,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看到莫潇自己站起身来,那公子脸上也颇为惊讶,不过立马又平淡下来。他看着莫潇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 “居然没有沉迷?不愧是你啊!” 莫潇踏步上前,对着他冷淡的问道 “你究竟是谁!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吧!” 那贵公子伸起修长的手指无关紧要的甩了甩,对着莫潇直言不讳 “确实!这一切都是我主导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争,觍为锦华宗少主。” 他看着莫潇虽是脸上彬彬有礼的模样,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根本不带隐藏的不屑。 “锦华宗统领江南正道,一直是鞠躬尽瘁,没有任何魔门邪道的高手胆敢进犯,不过莫公子区区云涌境武者堂而皇之的在杭州周边进行杀戮! 是不是未免也太不把我们锦华宗放在眼里了吧!” 何争看着他,平淡的说出了质问道话语。 一言落下在场的江湖客都对莫潇怒目而视恨不得立马让他血溅五步!只不过威慑于何争的态度无一人敢开言。 莫潇体内暗暗运行功法恢复真气,脸上亦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先前三位老人家说的村庄,我确实都去过,只不过是去询问一些东西而已。之后我便离去了,怎么会屠戮村庄!” 何争慢条斯理的报出了几个人名 “吴彦,郑山峰,殷潭……这几人你可认识?” 莫潇听到五位朋友的名字先是一怔,更加不解,不过还是坦然说道 “我自然认识,五位好友皆是我在杭州相识!甚至在杭州城外击杀那山河恶蛟,我们还有并肩作战过命的情谊!几位皆是好汉不顾生死前来救援!” “怎么?你设局还要把我兄弟捎上!” 莫潇义正言辞的说完,就感觉场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由自主的环顾四周,看到所有人的手都死死的攥在了兵器之上。 还在疑惑之时,就听那何争鼓着掌,一张俊脸当即冷了下来对着莫潇说道 “认了就好,这五人五年前本是江南五恶,犯下累累血债,因其几人从未暴露身份,而且极为狡猾从不于高手放对,所以我们也难以除恶。知道他们被我锦华宗弟子抓个正着。” “只不过那几名弟子境界也不高,所以只能牵制却不能取他们性命。还是让几人跑了,随后我锦华宗高手连续追杀半月有余,可还是让这几人逃出了江南地界! 没成想莫大侠入杭州还带回了这几个祸害!” 何争轻蔑的笑笑 “呵!还和他们成了兄弟!” 莫潇静静的听完,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隐隐有了猜测。不过他却不能听信眼前这人的一面之词。 他拼死压下心中的情绪,口中低声问道 “那既然你们几年前没有知道他们身份。如今五恶齐来,你怎么能确定这几人身份就是当年的恶贼呢!” 听闻此言,何争却丝毫不慌,身子舒服的靠着椅背说道 “作案方法和当年如出一辙,甚至死者身上的伤口都是原来的印记。”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对着莫潇一字一字的说道 “最关键的是——几人认了!” “什么!” 莫潇不可置信,将何争的话语再重复了一次 “你说他们这次没有隐藏!就是我……那几人!” 何争笑了,看着莫潇一副气血上涌,震惊的表情他笑得十分畅快。 “哈哈哈哈!!” “没错啊!莫大侠,这次他们不仅没藏,甚至还在将我们前去救援的弟子尽数打残!” “而且他们还放下话来!五年之耻必保!况且他们说与你是好兄弟,你会像在山西一般,用毒计将江南搅的天翻地覆!让我们引颈就戮!” 何争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眯着眼,手中运起真气似有金球滚动,口中冰冷的说道 “你前脚去了村庄,后脚村庄遭屠!显然是你们沆瀣一气,你来踩点,几人施恶!莫潇啊莫潇!你还说与你无关!” …………………………… 第125章 心思散乱,蜀中白猫 “你……你说什么?\"” 莫潇的声音颤抖,如同秋风中摇曳的枯叶,满载着不可置信与惊愕。何争的话语,犹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猛然间撕裂了他内心的平静,留下的是千疮百孔的痛楚。 这一刻,莫潇的心口仿佛被万千细针同时穿刺,每一根都携带着过往记忆的片段,狠狠地扎进他的灵魂深处。那些与兄弟们并肩作战、畅饮言欢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如镜花水月,触不可及。 莫潇往昔的欢声笑语,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讽刺,切割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何争望着莫潇,那张原本坚毅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身形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挺拔,摇摇欲坠,如同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舟。 何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得逞的快意,仿佛刚刚饮下了世间最甘美的琼浆玉液,畅快淋漓。 “你刚刚都听到了,不是吗?” 何争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漠而冷酷,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穿透了映山楼的每一个角落,也深深刺进了莫潇的心房。 “此事罪恶罄竹难书,罪恶滔天,而你——莫潇,却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难道你不该死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莫潇的心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讽刺与绝望。他经历过无数的风雨,从未因他人的目光而迷茫,也从未因道路的艰难而退缩。 但此刻,面对朋友的背叛,甚至是过命兄弟的陷害,他的心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悲愤。 “难道他们就是为了这样才刻意与我相遇?可要杀我,为何又要如此大费周章?” 莫潇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喉咙仿佛被巨石压着,难以喘息。 “显然,这是精心策划的局,旨在败坏我的名声,引我入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 “可当初,为何要救我?他们若是邪魔,那为何要助我斩杀江南恶蛟?他们若真是被人陷害,为何作恶时要留下我的名号?” 千万个问题如同旋涡一般,在他的心头盘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他找不到任何逃脱的出口。 只有那份被兄弟背叛、陷害的痛苦,如同寒冰一般,深深地冻结了他的心。 众人见他沉默不语只觉他是自知理亏所以无言开口,只是何争可没有安静等待的耐心。 “既然你无话可说,做下这些事情之时就应该想过今日的下场!” “赎罪吧!邪魔!” 只见何争衣袍轻轻摇曳,仿佛微风拂过湖面,霎那间,璀璨的真气如潮水般溢散开来,将他整个人映衬绚烂无比。 他真气运行,使出“锦衣天下”步法,三丈之距,不过须臾之间,身形快若闪电,留下一道道绚烂的残影。 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此刻却化掌为爪,仿佛洒金点点,在空中撕出五条金线,那金线坚韧不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金铁相交之声凭空爆鸣,震耳欲聋,何争的五指散出凌厉的爪势,如同猛兽的獠牙,朝着莫潇的颅顶狠狠扑去。 莫潇正沉浸在自我挣扎的深渊之中,忽然间,生死之机在心头猛然生起,让他毛骨悚然,仿佛被寒冰从头顶浇到脚底。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抬头,锋芒已在分毫之间。 他手握宽云铁剑,剑光快如闪电,势若苍雷,直冲前方撩出,带着一股决绝。 “铿!!” 剑爪相交之下,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撕裂开来,暴散的气流四处飞溅。 莫潇脚下的地板,在崩碎的剑光爪势之下,如同纸片般被轻易撕裂。 何争包裹真气的手掌和剑身扯出火光四射,那强横且锋锐的剑意,如同利箭般刺得他小臂生疼,仿佛要穿透他的骨肉。 一张无瑕的脸上,此刻却泛着惊愕之色。 何争没有想到,莫潇在真气境界落后,先手之机丢失的情况下,仓促出剑,竟然还有这样的威力,让他也不得不暗自恼火。 莫潇抬眼怒视,双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的真气原本不多,但在如今悲愤交加之下,却更显强横。 一招“刃往”,他才将将抵挡住了何争突如其来的一击。 然而,接下来,何争眼中狠色尽显,混圆境的浑厚真气灌注全身,仿佛一头觉醒的猛兽。 “砰!” 的一声,莫潇脚下踏出两个深坑,尘土飞扬。 他左手一起,又是奇诡的一抓,直取莫潇面门。那金玉爪凶狠异常,若是被击中,必是颅碎皮开,血肉模糊。 莫潇沉稳不乱,强行冷静下来。他青锋疾回,手腕飞速变化的同时,荡起浑厚的剑网,如同一张巨大的盾牌,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剑光乍起,“剑起”一式虽然拦下了何争的爪击,但真气毕竟落后于人。那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和猛烈的力道,如同巨浪般将莫潇击飞出去。 他在空中长剑点地,划出一条深深的剑痕,身子软如棉絮般卸去力道。一个翻身退步五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何争双手自然垂落,眼带莫名的意味看着莫潇,可就在这时那两名容貌娇俏的侍女齐声开口轻喝道 “放肆!还敢冒犯公子!” 语气愤然,两名侍女身上居然也绽出云涌境的真气,人手一把短剑从身后抽出。 两人的喝斥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三名宿老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还要负隅顽抗!” “看来这魔头是气急败坏了!” “咱们并肩子上!我就不信!有何公子与三位前辈今日还能让他走脱!” 嘈杂的话语落下,所有人正准备一拥而上将莫潇杀死之时,何争却伸起来手将所有人拦下。 莫潇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辩解来说已经是苍白无力的。 只能冷眼看着所有人手中紧握宽云铁剑。 这时就看那何争说道 “退下!我亲自来!不要插手!” 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正在蠢蠢欲动的江湖人士也好还是江南三才也都立马止住了身形。 莫潇皱起眉头,十分疑惑的将目光落在了何争的身上。 只见那副原本淡然的模样,此刻已经变成了难以抑制的兴奋神情,何争的眼眸中闪烁着傲然的光芒,他看着莫潇,口中低声喝道: “受死!” 话音未落,他的爪已化为掌,好似万条金带瞬间覆盖其臂,飞快交织之下,金光消散,真气萦啸,如同龙卷风般肆虐。 何争飞身上前,混圆境的修为在这一刻一览无遗,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烁,让人难以捉摸。 顷刻间,他的臂膀甩出残影覆盖,一个丈余大小的晶莹剔透、宛若玉雕的手掌在虚空中凝结而下,那手掌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人心生恐惧。 “馔玉!” 何争低吟一声,语气中满是迫不及待,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莫潇在这招之下死去时那不甘的神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事实也如他预料的一般,轮番缠斗之后,莫潇本就消耗巨大,刚刚两招已经将他丹田内的真气消耗一空。 现在即使强出招式,也是真气不足,威力大减,如同强弩之末。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一掌,莫潇只能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朝上刺去!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即使明知无法阻挡这一击,他也绝不束手待毙! 长剑飞空,何争招式带起的风压让莫潇寸步难行,他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挣脱。 他眼中那白玉手掌已经越来越近,心中也泛起绝望之色,他暗叹一声: “唉!去也!就当我识人不明,还了这债吧!” ……………………………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股炽烈的热浪自莫潇身后飞卷而出,紧跟着他的眼前出现了五道熟悉且残暴的血色爪痕,那爪痕赤如鲜血,带着无尽的毁灭之息。 “吼!!” 虎啸之声震耳欲聋,更让何争睚眦欲裂的是,自己的面前蓦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猛地挥出一爪,与掌印和爪痕在空中碰撞。 血色的锋锐,竟然丝毫不弱,直接拦住了他必杀的一掌。 “嗡!” 只见血光漫天,赤焰升腾,爪痕凭空盛了三分,居然将何争的“馔玉掌”给直接切开,那霸道的爪气得理不饶人,还要朝着何争的身体撕下。 只见他目光微定,身子轻侧,便轻易地躲开了这一击。 爪风在他身后的地上划出五道焦黑色的浅沟, 局势瞬息万变,让人目不暇接。就在众人都以为莫潇要被何公子一招抹杀,大快人心之时,居然还有人前来援救,替莫潇拦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是谁!” 莫潇身前一个蓝白长袍的青年站立,他温润如玉,没有何争那般华贵却带着一股入沐春风的气质。 清秀的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着,右手置于身后隐藏,左手自然垂在身前,显得轻松惬意。 “公子!” 两名侍女“苍!”的一声将真气覆盖在短剑之上来到了何争的身前对着眼前二人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便拼命的架势。 莫潇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自己真正的兄弟不会让他失望的。 小米儿似笑非笑的站在莫潇身前也不率先开口就这么看着何争。 何争甩了甩手掌又回到了之前万物不入眼的漠然状态,他抚开身前的侍女,看着小米儿的说道 “其势汹汹,其爪烈烈!你是蜀中白猫!” 这句话虽是询问可语气却十分肯定。 “哗!”这些江湖人士又是一阵吃惊,想不到和莫潇齐名的少年侠客也来了。不过看样子却是为了帮助莫潇而来,这让众人心底不禁泛起了低咕。 小米儿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何争身上,用十分温和的声音说道 “有眼力!不愧是这一代的锦衣荣华公子!不过嘛,今天的事情咱们还得好好论论!” “呵!呵呵哈哈哈!!!” 何争忽的笑了起来,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其余人也顺势归位。 夜色低垂,终于映山楼内点起了烛火。 在众目睽睽之下,何争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兄弟,也有同生死的义气。不过你看看今日之事!你还想为他出头?不知道这是助纣为虐?还是说你想对抗整个江南正道?” “小米儿,你……” 莫潇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他冷声打断 “闭嘴你!” 随后又转而对着何争继续说道 “你说的没错,那江南五恶确为他朋友,况且莫潇前脚走的村庄后脚被劫杀你们算在他的头上也无可厚非。” 小米儿双眼微眯扫视这在场的众人朗声说道 “可!诸位若真替枉死的百姓考虑,为何不去抓那五恶,他们姓名已露,行踪浮现。反倒是将诸位好汉聚集来次,好似审判一般去杀莫潇!” “诸位不觉得荒唐吗!” 小米儿的目光真如虎眸般瞪大,绽放出的威慑让楼内的三十余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也不由得对他的话语产生了深思。 小米儿目光似箭落在何争身上,继续说道 “少宗主,你费尽心思把莫潇摄来这里就是为了替天行道?还是当众杀了他?若是你真的为正道考虑难道不应该让锦华宗的弟子去杀那五恶吗?” “难不成,锦华宗堂堂江南魁首大派,居然在那五个云涌境的恶贼显露之后已经连续屠戮了如此多的村庄却无可奈何吗?” 小米儿话音落下,莫潇面带恍然之色,不禁对于自己兄弟的心思有了刮目相看的转变! 而一旁的江湖人士也低声议论起来,目光则是小心翼翼的朝着何争的方向瞟去! 确是此事有异常,作为镇守江南正道的锦华宗却没有半点反应。也难怪他们狐疑。 何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口中冷冷的说道 “本宗正准备大事暂且抽不手来!也确实是我等失责! 但白猫你如此说来,想必是替莫潇找好了退路!不妨说来,给在场的好汉一个交代!” 小米儿听闻此言嘴角带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只是下一刻!异变横生! ………………………………… 第126章 严先生 小米儿言辞铿锵,目光坚毅,对着众人一席话说罢,嘴角勾起一抹不屈的弧度。 又特意咧了莫潇一眼,眼中闪烁着些许愤懑的意味,随后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何公子倒是痛快!那我也索性敞开心扉,直言不讳!我这兄弟,虽有时脑筋转得慢了些,看错人也是常有的事,但我愿以我的名声为誓,为他担保,他绝非那等宵小之辈,绝不会做出此等卑劣行径!” 何争端坐于椅上,面容沉静如水,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而他身旁的仇霖华,却是冷笑连连,言辞如利箭般射出: “呵!你蜀中白猫,怎知自己不会看错?这莫潇若真欺瞒于你,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笑掉大牙了!” 白猫轻轻摇头,衣袂随风轻扬,宛如一朵悠然自得的云,缓缓踱步至莫潇身旁,伸手轻轻搀扶着他,语气坚定而温柔: “于你们而言,或许只是多了一个江湖败类,多一个铲除的对象,也算是为武林正道做一份贡献。但于我而言,他是我兄弟,是我深信不疑的人!” 莫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小米儿却并未看他一眼,只是继续坦荡地说道: “既然欠了债,那就要还!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即刻出发。锦华宗若抽不出人手,也无妨!我们哥俩去便是!我会紧紧盯着他,三天之内,必将那五人带回,给诸位好汉一个满意的交代!”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正把玩着扇子的何争身上。柏溪子见何争依旧面无表情,心中便已了然他的用意。 他不动声色地与李泽、仇霖华两位宿老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莫潇与小米儿都以为局势已稳,胜券在握之际,只见那李泽猛然间一声怒喝,震得屋梁微颤: “巧言令色!以为今日还能轻易脱身吗?真是可笑至极!” “嗡!” 一股磅礴的真气瞬间荡漾开来,三人身形暴起,直冲三才阵轮转,那气势,仿佛九位混圆境高手同时出手,龙头拐杖带着呼啸风声,直取两人下盘。 李泽脚下步法诡异莫测,左摇右晃间,龙爪化拳,拳风呼啸,带起声声龙吟,直逼小米儿周身关节要害。 而仇霖华则是一杆大枪在手,枪尖寒芒闪烁,瞄准的正是两人的双目与心口,那气势,如山石般沉重,横推映山楼内,无人敢挡。 三人在何争的注视下,更是卖力无比,誓要以雷霆之势困住小米儿,再阵杀莫潇! “快退!” 小米儿虽然口中侃侃而谈,但心中却一直保持警惕,面对三人的突然暴起,他早已有所准备。 他一把抓住莫潇的肩膀,脚下暗红光华一闪,木板瞬间炸开,两个身影如同离弦之箭,飞退而去。 两人默契的后退,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配合得天衣无缝。 虽然被小米儿带着,但莫潇恢复不多的真气还是被他抽出,长剑一挥,劈出了一道凌厉的剑气。 小米儿左手赤红爪势狠狠向下抓去,爪痕如血,助势剑气,两道流光直取三才阵中。 “哼!不自量力!” 其余两位老者见状,依旧飞身上前,仿佛根本没有看见那两道流光一般,仇霖华长枪旋转,带起风卷残云,对着冲来的剑气爪势一个上挑。 “轰!” 一声巨响,仿佛天旋地转,杂糅着的真气飞起三米高,直直的撞穿了二楼,恐怖的力道让整栋酒楼都抖了三抖! “天啊!这还是混圆境的实力吗!” “老子十年的拳法练完,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废物!!” 江湖侠客们纷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依旧成一个窟窿的屋顶,忍不住惊叹出声! 而何争身旁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把华伞,轻轻打在他的头顶,拦下了掉落的木片灰尘。 何争则是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事不关己,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欣赏着扇面上的字画,仿佛这一切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场中的战斗如火如荼,三名宿老出招狠辣,阵法运转得完美无缺,宛如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将小米儿和莫潇困在其中。 小米儿和莫潇被迫四处逃窜,如同两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急于寻找逃脱的缝隙。 然而,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两人想要破窗逃离,无疑是难上加难。每当小米儿试图靠近窗子,总会有一杆闪烁着精光的大枪,如同毒蛇出洞,拦住他的去路。 更何况,小米儿还带着真气耗尽的莫潇,他的七煞残虎爪虽然凶烈霸道,但在三名宿老的围攻下,也只能起到牵制之效。 一楼除了何争周身三米内干干净净,其余的桌椅碗筷早已被毁得支离破碎,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一干江湖人士也是贴着墙,不敢上前半步,生怕卷入其中,瞬间身首异处。 莫潇被小米儿带着,丹田内已经有一抹绿色的真气在缓缓流动,助他极速恢复。他抬头看着头顶通往酒楼二层的大窟窿,低声说道: “上去!不然我们走不了的!” 小米儿心领神会,立马摆出一副与三人决一死战的架势,实则暗暗靠着一根朱红色的柱子,寻找逃脱的契机。 突然,小米儿狞眉立目,双爪齐出,口中吼道: “天虎落苍!”只见三只血色猛虎仿佛从虚空中奔腾而出,带着滔天的气势,直扑三名宿老! “找死!”李泽浑然不惧,双拳化作金色龙首,正面迎击那奔腾而来的血色猛虎。 仇霖华则是一抖枪杆,寒芒闪烁,直打小米儿面门。而柏溪子则是硬拐如锤,朝着莫潇狠狠砸去! “当!!!”拳爪相交,金铁交鸣,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小米儿脖颈后仰,如同灵猫般躲过那锋利的枪尖。 而一旁的莫潇,终于通过运转功法,恢复了一些真气,在老者诧异的目光中,徐啸天阳步施展而出,轻易地避开了那凶猛的一锤。 就在二人即将准备飞身逃离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时,一声怒斥如同惊雷般瞬间打断了正在缠斗的五人。 “住手!” 这声怒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莫潇原本并不放在心上的态度瞬间收敛。 然而,这个平平无奇的声音却让三名成名已久的正道前辈立马收回了汹涌澎湃的真气,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嗯?” 莫潇疑惑不解地看向来人,只见一楼中间站着一个长相威严端正,身着素色儒衫的中年男子。 “啊!是严先生来了!” “严先生!” “您来了!” 周围的江湖客显然认识这位中年男子,纷纷开口问好,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那严先生也一一微笑点头示意,回应着他们的敬意。 小米儿看见来人,脸上瞬间露出了放松的笑意,对着莫潇说道: “不用跑了,今天这事可以解决了!” “哦?这严先生什么来头?”莫潇好奇地问道。 “你看着就好!”小米儿神秘地一笑,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莫潇点了点头,紧接着,让他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原本那个身份尊贵、不可一世的何争,在严先生面前却仿佛变成了一个乖巧的孩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立马来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前。他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敬畏。 “您怎么来了?我这在处理江湖事呢!” 何争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严先生环顾一圈,看着满目疮痍的酒楼,最后一双眸子中带着严厉的光芒,直直的盯着何争。 那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让何争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公子此刻却心虚无比,眼神不断闪躲,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事情。 几息之后,严先生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很平静: “江湖事?江湖事难道不是天下事的一部分吗?既然是天下事,那天下的理自然就能管!何争,你觉得呢?” 何争闻言,立马点头如捣蒜,口中应承着说道: “是是是!您说的对极了!先生您快请坐!” 说着,他还要将严先生让入那尊贵的椅子,却被严先生轻轻挥手拒绝了。 莫潇看着何争在严先生面前的态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一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时,严先生朝着两人缓缓走来,他虽然没有放出任何气势,但步态却平稳而端正,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的心头。 莫潇和小米儿也立马拱手见礼,声音中带着敬畏和尊重: “在下山西莫潇,” “在下蜀中小米儿,” “见过严先生!” 严先生长相平凡,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仿佛能够看透世间万物,洞察人心。 他平淡的双眼看过两人,轻轻点了点头,这并不是轻蔑,而是一种完全的平等和尊重。莫潇可以感觉到,在严先生的眼中,他与地上的木板、墙上的尘埃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这世间万物的一部分。 这时,严先生转身开口说道,他的声音让人心生安宁的力量: “你们过来,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出手的。” “好!” 莫潇和小米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他们仿佛从严先生的话语中汲取到了莫名的底气。 就连穿过那三位宿老布下的三才阵时,那三个原本气势汹汹的老人都恭敬地给严先生行礼。 等到严先生随意地抽掉毯子,轻轻地递给何争,然后他坐下,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刚刚的话语,我在门口都听得清清楚楚。小米儿说得对!何争,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何争听罢,脸色瞬间一变,赶忙鞠躬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敬畏: “严先生,我错了!我应该先解决那五恶的!现在我就回去派人……不!我亲自去……” “好了!”严先生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转过身来,直视着何争那慌张的双眼,语气中带着审视的严厉: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爹让我来教你,有些事情,你不能自毁根基,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 何争赶忙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严先生教训完何争后,转而看向了莫潇。他沉吟片刻,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 “莫潇!” “我在,严先生!” 莫潇赶忙应声,对于这个普通的中年人,他心中充满了敬重。不仅因为严先生一言救了自己,更因为严先生的气度令人折服。 严先生看着他,眼神平静而深邃,深邃的仿佛能够读懂一个人的一切: “你在山西做得不错,也无愧于‘侠’这个字。不过这一次,你是心有诡计也好,真的交友不慎也罢,与之前功过相抵。三日之内,将他们抓来。我给你做担保,这事儿便了结了,可否?” 莫潇闻言,上前深深鞠躬,口中说道,声音中带着感激和坚定: “多谢先生给我自证的机会!” “嗯。”严先生轻轻点头,然后继续补充说道: “话要说清楚,若你真是他们的同党,江南这地界,你走不出去!” “勿谓言之不预!你可明白?”严先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正色的警告。 莫潇和小米儿坚定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明白!” 事情说完,严先生站起身来。看着众人说道: “那么三日之后便再次公证!诸位自便,何争!” “我在先生!” 何争立马来到了严先生的身后,恭恭敬敬的等着下文。 “回去晚课的量翻一倍!算是罚你的,还有!走之前把银子给人老板,不要留下烂摊子!” 何争面色一苦却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连连称“是!”紧接着严先生带着莫潇和小米儿两人走到了门口的街道之上。 看着月光散在青石板的地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严先生淡淡的说道 “你二人自去,光你们好自为之!” 莫潇和小米儿拱手说道 “多谢严先生,莫潇必不负所托!” ………………………………… 第127章 白猫泄愤 两人几个闪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繁华街道的缝隙,最终来到了一条偏僻寂静的街道。 月光稀薄,为这条无人问津的小径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小米儿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轻轻回响。 莫潇则像是被千斤重担压在心头,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思绪。 直到他们的身影停在一处斑驳的矮墙之下,一抹倩影如同月光下绽放的百合,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那是柳昤双。 “笨蛋!” 柳昤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却更多地是担忧与释然。她那双担忧了许久的眼眸,在莫潇出现的瞬间,仿佛点亮了整个世界,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 在小米儿那阴沉得几乎能凝固空气的目光中,她毫不犹豫地飞奔向莫潇,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紧紧依偎在他的怀中。 “没受伤吧? ”莫潇的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寒冰,他轻轻摇头,手指轻柔地穿梭在她的秀发间。 “没事,真气恢复一番就可以了。” 他的话语里满是安慰,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以后不许抛下我!” 柳昤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坚定无比。 “嗯!”莫潇的回答简短而坚决,是对她最深沉的承诺。 随后,他忽地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对柳昤双介绍道: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蜀中白猫小米儿,你肯定听过啦。” 小米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在昏黄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勉强。柳昤双则报以温暖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我认识啦,刚刚就是他在城外找到我,说带你出来在这集合的!真是个可靠的朋友。” 莫潇闻言,恍然大悟,上前用力拍了拍小米儿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怪不得!多谢啦,兄弟!这是你弟妹柳昤双,你叫她昤双就好啦!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故友重逢的喜悦,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小米儿的脸色已经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说完了吗?”小米儿的声音冷冽如寒风,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怒意。 “啊?”莫潇下意识地转头,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疑惑,却未曾料到,迎接他的竟是一个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拳头!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气中炸响,如同惊雷划破夜空。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毫无防备的莫潇身形一颤,脚步踉跄,最终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笨蛋!”柳昤双惊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愤怒。她的玉鸢剑瞬间出鞘,寒光闪烁,直指小米儿,眼眸中怒火中烧,她无法理解为何小米儿会突然对莫潇出手。 她的身上即将泛起真气,挺剑欲攻,却被莫潇伸出的手轻轻拦下。他的手掌温热,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不要动手!双!” 莫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嘴角流出一缕鲜血,映衬着他那苍白却坚毅的脸庞。 他凝视着紧握双拳、怒目而视的小米儿,缓缓说道, “我兄弟要打我,必然有他的理由。即便是没有理由,让他打我一顿出出气,也未尝不可。” 说完,莫潇倚靠着墙壁缓缓坐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刚刚已经感觉出来了,那不过是肉身力量打出的一拳而已,除了疼痛之外,并没有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看着莫潇那副洒脱不羁的样子,小米儿都被气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不该打吗?我想打你很久了,莫潇!” 柳昤双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幕,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端倪。她将剑缓缓收回鞘中,选择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显然,她并不想插手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不过,她的心中仍然对莫潇为什么会挨揍感到了一丝好奇与不解。 莫潇倒是爽快,他一摊手看着小米儿说道 “那你说说呗,是当初我骗了你?还是只身犯险,让你担心啊?” 小米儿看着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脑海中出现了一段不好的回忆………… 那日,自山西逃出生天之后,小米儿除了助江月楼的凌云一臂之力,肃清大同周边玄意与天火的余孽外,便如同孤雁南飞,遵循着心中的约定,踏上了前往杭州的漫漫征途。 在杭州城内,他行事谨慎低调,默默等待着那个约定之日的降临。 时光荏苒,三个月的光景悄然流逝,直至一日,小米儿所居小栈下传来的一阵喧嚣,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他悄无声息地步下楼梯,只见一群百姓与江湖人士簇拥在门口的告示板前,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沸水一般沸腾。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高官家中竟也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们可识得此人?”一位朴刀斗笠的侠客沉声问道。 “自然认识,那不是蜀中白猫嘛!初入江湖便一鸣惊人,谁曾想他竟会如此行径!” “嘿,这倒是长脸了,通缉文书都贴到咱们杭州来了。若是有幸相见,我定要好好问问他,那小娘子究竟有何魅力!” “哈哈哈哈!说得好,能让这白猫神魂颠倒,想必非同一般呐!” 小米儿听得一头雾水,心中疑惑丛生:“我被通缉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我到底做了什么?” 为了探明真相,他悄然返回楼上,略施巧手乔装打扮一番,方才再次下楼,挤入人群,定睛一看那告示板上的海捕文书。 “我他妈………”小米儿心中暗骂,只见那海捕文书上画的人,他岂能不识?那分明就是他视为“好兄弟”的莫潇的容颜! 一旁赫然写着:江湖人士小米儿,强抢民女私奔,袭击朝廷命官,胆大妄为,罪大恶极,即刻追捕归案! 周围的江湖人士仍在议论纷纷,言辞间满是对小米儿的不屑与嘲讽。 “这小米儿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偏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一个豪客对着旁边的同伴挤眉弄眼道: “男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有什么不对!咱们得留个心眼,万一他逃到江南来,咱们好逮住他,说不定官府还能赏咱们个一官半职呢!” “去去去!就你?什么官?专抓淫贼的官吗?” “哈哈哈哈!!” 一旁的小米儿听得怒火中烧,拳头紧握,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他瞪着画像上那张俊朗的脸庞,恨不得立刻冲到莫潇面前,一爪子将其撕得粉碎! “好好好!你自己去找姑娘逍遥快活,黑锅一点不落全甩给我是吧!格老子滴!莫潇!你给老子等着瞧!” 自此之后,在通缉令尚未撤销之前,小米儿还真就如同一只夹着尾巴的猫,行事更加谨慎小心。莫说去除恶务尽,就连与人报名号都畏首畏尾。 在客栈中练武时,时常能听见过往的客人一口一个“淫猫”地叫着,让小米儿心中的不满与压抑达到了顶点。 然而,正是这份压抑与不满,化作了小米儿修炼的动力。他更加卖力地修炼,不知不觉间,竟突破了混圆境中期,实力更上一层楼。 这股风头直到海捕文书彻底撤去多日才慢慢的降下来。他也带着满腔怒火的天天在城门前盯着,希望莫潇可以早点到来! ………………………… “哈哈哈哈哈!!” 莫潇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随口一说,竟然真的让小米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通缉令上,这戏剧性的转折让他忍俊不禁。 “噗!呵呵呵!!” 一旁的柳昤双也是笑得花枝乱颤,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为这空旷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生机。 小米儿的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握双拳,指节间发出“咔咔”的声响,眼神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他再也无法忍受莫潇那肆意的笑声,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拳头便如同雨点般落在了莫潇的身上。 “你他娘的!还笑!!好笑吗!” 小米儿的声音低沉而愤怒,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砰!砰!砰………”拳头与肉身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伴随着莫潇的惨叫,构成了一曲独特的“音律” “啊!别打脸啊!他娘的疼死!” 莫潇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试图躲避小米儿的拳头。然而,小米儿的拳头却如同石块一般,准确地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无处可逃。 “…………” 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莫潇的惨叫和小米儿拳头与他身体亲密接触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响。 柳昤双抱着剑,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仿佛在看一出大戏,对于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兴致。 一柱香后,小米儿终于停下了手,神清气爽地抖了抖发酸的手腕。他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莫潇,只见莫潇已经鼻青脸肿,嘴角还残留着点点鲜血,模样甚是狼狈。 莫潇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身来,用手揉着胸口,抱怨道: “嘶………至于吗?不是没事了吗,打了我那么久……啊疼!”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 小米儿看着莫潇那猪头般的模样,心中积压多日的怨气终于散去。他露出了笑容,拍了拍莫潇的肩膀,说道: “你该!老子还嫌打你少了!要不是看在弟妹的份上,我把你头发全烧了!” 他的声音中虽然还带着几分怒意,但更多的却是释然和欢笑。 他瞪了莫潇一眼,转而对着柳昤双说道 “弟妹啊,你别担心,这家伙皮厚着呢!” 柳昤双笑着点头来到莫潇身旁搀扶着他,口中话语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让你当初乱说吧,该!这次还丢我一个人自己犯险,就该揍你一顿长长记性!” 莫潇眼中带起一抹绝望,口中哀嚎道 “完啦,连你也不心疼我啦!” “哈哈哈哈!!” 小米儿和柳昤双对视一眼,看着正在佯装受伤的莫潇笑得十分开心。 打闹结束后,小米儿还是替莫潇治疗了伤势,毕竟不久后还有战斗需要面对! 在朋来客栈中莫潇点了一桌酒菜,三人喝酒聊天。只见莫潇将一颗石子放在桌上,对着正在撕鸡腿的小米儿说道 “我说当初扔进来怎么这么大手劲?合着想打我很久了吧?” 小米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 “哼!要不是还不到时间,第一天你进杭州的时候我就想冲上去揍你了!” 柳昤双优雅的吃着,听到两人的对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什么意思?笨蛋?你们刚来就联系上了?” 莫潇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佳酿,脸上带着陶醉神色说道 “是啊,当初我在路中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能在杭州这边跟他联系上!” “那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见面呢?” 小米儿脸上带着正色说道 “当时你们去余杭回来,我们就以石子飞讯的方式联系,莫潇想要与我一明一暗。他负责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在明面,我暗中调查!” 柳昤双点了点头,思索着小米儿的话,这时莫潇放下酒杯希冀的问道 “如何?有线索吗?” 小米儿点了点头,颇有些不忿之色 “有问题!锦华宗的宗门位置,势力情况我都知道了,不过你知道你在这屋子里短短几日我给你扫了多少垃圾吗?” “哦?” 莫潇不解其意的看着他,小米儿发泄似的喝了口酒说道 “足足十一波杀手!而且周围有很多暗哨我还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你惹到谁了!怎么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柳昤双握住了莫潇的手,莫潇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对着小米儿继续问道 “那何争是什么情况?还有严先生是谁呢?” 小米儿为莫潇解释道 “锦华宗横盖江南庞大无比,门下弟子更是遍布南方江湖。而那何争便是锦华宗宗主的独子,也就是现在的锦华宗少宗主。人称锦衣荣华公子。” “严先生本名严端,是他的老师。据说从小便是他教导何争的。 不过不是武艺,而是经史子集的道理。严先生本人没有丝毫真气,不过知识渊博为人坦荡,常有孟尝之心。故而被锦华宗上下尊重,就连何争也不敢放肆分毫。” 听到这话莫潇的心中也对严先生多了几分佩服,能以非习武之人的身份,让江湖人士与百姓尊重,他的品德显然是值得令人信服的。 “嗯!有严先生担保,看来此事倒是可以完满的解决了。” 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悲意,最后皆化苦酒送入喉中。 “唉!” 柳昤双和小米儿谁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陪着莫潇。除了并肩作战,没有人可以有方法消除他心中被友背叛的痛苦。 ………………………………… 第128章 龙槛村 三人心中并无杂念,如同清风拂面,各自悠然地步入房间,沉浸于宁静的休憩之中。 莫潇,在小米儿那神奇真气的温柔包裹下,犹如枯木逢春,不仅实力迅速复原,就连那因心血缺失而留下的创伤,也在那抹碧绿色真气的轻抚下,悄然愈合,令人叹为观止。 次日,晨曦初破,莫潇、柳昤双与小米儿三人,仿佛经过一夜的甘露滋润,焕然一新,神采奕奕。 莫潇手握宽云铁剑,剑尖轻颤,仿佛也在为主人的重生而欢歌。他望向小米儿,眼中满是惊叹与感激,笑道: “哎呀呀!真是不可思议,今日我竟完全恢复了!说实话,我至今仍对你的真气感到震惊,它怎能拥有如此神奇的治疗之效?” 小米儿闻言,笑容微微一滞,却如春风化雨般迅速恢复了温柔,含糊其辞地回应: “这……乃是我师门的秘密,潇哥儿,嘿嘿,你懂的!” 莫潇爽朗一笑,大手一挥,尽显豁达之态。他深知,真正的兄弟,无需探究彼此的所有秘密,只需那份默契与信任便已足够。 见小米儿似有难言之隐,他自然不再深究。 柳昤双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紧紧握住莫潇的手。 她的心中,既为爱人的恢复感到无比的喜悦,又对莫潇与小米儿之间那份深厚的兄弟情谊充满了好奇与羡慕。 “哎呀,笨蛋!还有小米儿,我已经叫了吃食,咱们先吃点东西再出发吧!” 柳昤双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的莺啼。 莫潇闻言,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沉稳的模样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三人围坐在莫潇的房内,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热气腾腾的面条,金黄酥脆的大饼,还有三碟色香味俱佳的肉菜,三人食指大动开始吃了起来。 席间莫潇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小米儿问道 “唉!对了!小米儿龟龟呢?安前辈有来找过你吗?” 小米儿正在观察着一张地图,听到这话口中下意识的说道 “在我屋呢,安前辈上个月来过了。说你不在他没意思,说着不好玩在等你先回来,再比。” 莫潇眼神有些空洞的撕扯着手中的饼,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柳昤双这时一双大眼眨呀眨,显然对他们口中的人与事都十分的感兴趣。 昨天最后莫潇还是将自己识人不明,导致五恶滥杀无辜的事情以及自己二人与江南侠客的约定。 柳昤双表示一定要跟随莫潇,毕竟她也算此事的亲历者。最终柳昤双坚定目光下,莫潇和小米儿也只能点头。 小米儿凝视着地图对着莫潇开口问道 “怎么样?潇哥儿?今天有想好去哪里找他们?” 莫潇眼神一肃用手直直的指着地图上一个偏远的村庄说道 “昨晚我痛定思痛,想了一夜。他们显然是明目张胆的陷害!目的为了坏我名声!这样一开始目的不纯,从他们做下此事的那一刻,我与他们便恩断义绝!” “如今只有不共戴天之仇!先前的村庄都是按照我语双双踏足的痕迹去进行挨个屠杀的,可如此,毫不遮掩甚至敢于袭击前去阻拦的江南侠士在我看来,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莫潇心头枷锁已去,此刻已经不为这段本就虚幻的兄弟情义所拖累,只剩下了冰冷的理智和清晰的分析 “如他们所愿,此事闹得极大,估计到今天中午之时,整个杭州城聚拢的江湖人都应该知道了,我和严先生的约定。” “姑且算他们已然知道了昨日之事,那么龙槛村便很有可能是他们藏身或下一个目标的村落!” 莫潇将拳头紧握,他明白这样偏僻的村庄。 几乎完全隐于山脉之中若他是五恶此刻不敢出现在杭州城内也不愿离去,那么最好的藏身之地只有这个看似毫不起眼又是他与柳昤双探查的终点! 更何况莫潇将自己抽离到旁观的身份,还有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测需要这次行动作为佐证! “好!那么我们即刻出发!” 小米儿和柳昤双无条件的信任莫潇,听到他的推断之后。立马决定行动! “好!” 三人眼神交汇,心有灵犀,瞬间起身。 小米儿身形轻盈,迅速取来了三匹骏马,其中一匹正是莫潇熟悉的“墨盒儿”,它毛色黝黑,眼神灵动,见到主人亲昵的低头蹭了蹭莫潇的脸。 随后,三人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堂堂正正地策马而出,马蹄声踏破清晨的宁静,朝着余杭方向狂奔而去,如同一阵疾风,卷起了路边的尘土,留下了身后一道道复杂的目光。 龙槛村的偏僻,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突出。 即使莫潇和柳昤双曾走过一次,也依然觉得眼前的小路蜿蜒曲折。 仿佛没有尽头,而人迹罕至的山脉中,更是清静得有些令人心悸,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五十四里的路程,对于三人来说。他们策马从早晨一直骑到了下午,阳光从头顶逐渐西斜,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莫潇领头,手持宽云铁剑,剑光闪烁,如龙蛇舞动,轻松劈开了眼前的树枝,牵着马匹,带着二人走上了一条崎岖的上山路。 行至半山腰,小米儿突然眼神一凝,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口中快速说道: “不对!”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莫潇和柳昤双纷纷转头看向小米儿,只见他鼻子轻嗅,动作宛如一只在林间探寻的白猫,每一个细微的气息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忽然,他面色一改,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他迅速将手中缰绳甩给柳昤双,一个纵跃来到莫潇身前,急切地说道: “前方百米外有血腥味!这是厮杀的气息!快去!要不然来不及啦!” 莫潇听罢,心中暗自惊呼一声“不好!”,随后立马将缰绳也甩给柳昤双,声音低沉而急促: “双双,你先安置马匹!我和小米儿先行一步!他们动手了!!” 柳昤双深知事情紧急,她牵着三匹马,眼神坚定地说道: “嗯!你们小心!我随后就到!” 话音落下,只见徐啸天阳步和天虎十三扑同时发动,莫潇和小米儿,也如同两道疾风,一白一红两道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两道优美的弧线,极速朝着山上冲去。 空中只留下了他们的残影,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三息之间,莫潇和小米儿已经穿梭至百米开外,他们的身影在山林间忽隐忽现,如同鬼魅一般,只留下了风中的残影。 两人身形如电,疾驰而过两个折角,眼前的景象瞬间证实了他们的不祥预感。 一个曾经宁静祥和的村庄,如今已被熊熊烈火吞噬,火光冲天,映照着天际,仿佛地狱之门被猛然推开。 眼前的惨状让莫潇和小米儿心如刀割,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窟。 他们的瞳孔被怒火冲得通红,血丝密布,可怕至极,那是对残忍暴行的深深痛恨与愤怒。 “啊!!娘!!”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那是半截孩童发出的最后喘息。他无力的小手垂落,仿佛生命的烛火在瞬间熄灭。 而郑山峰,那个往日里在杭州城内豪迈慷慨的汉子,如今已变得冷漠无情,他的大手紧紧抓着孩童的头发,如同恶魔的利爪。 殷潭,那个曾经腼腆的笑容,如今已换成了变态的神色。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红光,仿佛杀人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他一脚将衣衫不整的妇人踢倒在地,妇人的脑袋瞬间崩碎炸开,鲜血四溅,点缀着这个恶魔凶残的灵魂。 林民手上的鱼竿上,竟然穿着五具尸体!男女老幼,都像一条鱼儿般悬在锋利的钢线之上,他的脸上冷漠无情,仿佛这只是他的一场游戏。 他对着殷潭劝说道:“你小子!就知道玩!快走了!若是被人追来,又要麻烦一阵手脚。” 殷潭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林兄嘴上说着,可自己玩的不也是很开心吗?此为最后了哦,咱们也该退出江南了。 在下可是知道,北边还有几个村庄刚好还能折腾折腾。” 吴彦慢条斯理地拿起判官笔,用左手轻轻地弹去上面一个鲜血淋漓的眼球,他的动作轻松自在,仿佛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他一身儒衫,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出暗红的颜色,衣角还在向下滴着鲜血,口中说着 “嗨呀,没劲,就这么几个人。扫兴!” 一旁的何长卫倒是干干净净,他只是抱着剑靠着一面矮墙,口中催促道: “莫说闲话!走!” 他的眼神冷酷无情,显然刚刚旁观了一场血腥的屠杀,却毫无动容。 五人形态各异,却都无比显示着他们的残酷与冷血。在整个村庄燃起冲天大火,滚滚黑烟之下,入目皆是残肢断臂,血泊满地。 一个祥和平静的村庄已经成了废墟,墙头还摆放着几颗死不瞑目、面带惊惧的头颅,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不甘与愤怒。 莫潇的脑海仿佛被万钧雷霆轰击,每一道思绪都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震颤。 即便他早已在心中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释怀,但当那令人心碎的一幕真切地展现在眼前时,无尽的悲愤仍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紧握的宽云铁剑,在刹那间绽放出苍白如冬日初雪的真气,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冻结。 一声“咔嚓”,宛如天际炸响的惊雷,剑气凝聚成流光溢彩的琉璃甲,紧紧包裹着莫潇的身躯,将他衬托得宛如谪仙降临。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法熄灭——杀死这帮可恶的狗贼,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畜牲!受死!” 莫潇的怒吼在山林中回荡,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爆射而出,所过之处,气流被撕裂成狂暴的旋涡。 “受死吧!天融地乱!!” 随着莫潇的怒吼,一道粗壮的剑气自他手中的长剑上奔腾而出,宛如一条银色的巨龙从深海中腾空而起,带着无尽的威势和毁灭的力量。 “不好!是莫潇来了!大家小心!” 吴彦的惊呼声在夜空中响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紧张。 眨眼之间,那道长达数丈的白雷剑光已经斩至他的身前,仿佛要将一切阻挡都化为齑粉。 殷潭的眼中闪烁着狰狞的光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扭曲疯狂的笑意。 他一手长枪猛点剑光,试图阻挡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另一手则挥舞着长鞭,如同毒蛇出洞,直冲莫潇的面门而去,企图一举将莫潇击败。 “铿锵!”兵器交击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两人的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荡,产生了耀眼的火花。 他们都是云涌境的强者,虽然尚未达到巅峰之境,但合力之下也能稍稍抵抗莫潇这含怒一击所释放出的恐怖力量。 郑山峰怒吼一声,他手上的板斧荡起浑厚的真气,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撕裂。 他浑身肌肉紧绷,如同即将爆发的猛兽一般。他纵身一跃,如同泰山压顶般直朝着莫潇狂劈而下,试图一举将莫潇劈成两半。 林民则在一旁阴恻恻地笑着,他的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他手中的鱼竿轻轻一挥,丝线在空中抖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诡异的角度和速度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中的恐惧,直奔莫潇的脚踝而去。 这一击残忍无比,只要莫潇稍不注意估计逃不开断腿的命运。 可盛怒之下的莫潇并不是没有理智,相反除了情绪的暴怒。他的心思此刻更是宛如冰霜般寒冷漠然。 “迷神!” 皓月真气毫无阻碍的转化为醉狂歌剑气,宽云铁剑被莫潇用一个奇异的角度带起。 手腕轻抖,剑影如织美轮美奂。脚下步法催动到了极致,轻易的躲开林民的丝线。 一剑荡开长鞭,下一剑御守万方 “剑起!” 两剑疾出,攻中带守,随心自如。 “砰!!!” 莫潇宛若看着一个死人的眼神盯着曾经的好大哥郑山峰,他二人在空中对碰一招错身而过。 “啊!” 剑光在他胸膛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剑痕,正在流出殷红的血液。 郑山峰惨叫一声,落在地面。血气更让他变得疯狂,口中怒吼着 “莫潇!!” 手中拎着宣花板斧朝着莫潇冲来,吴彦和殷潭也击散了眼前的剑气,面带杀意的看着莫潇。 可莫潇不想说任何废话,剑势宛如浪潮在他的经脉中流转威势一浪强过一浪。 面对朝着自己左右两个方向冲来的四人。心中轻吟一声 “意分!” 莫潇没注意到的是,一旁还未出手的何长卫,缓缓拔出了怀中泛着寒光的长剑! ………………………………… 第129章 何长卫重伤逃离! “意分!” 莫潇体内真气犹如洪流奔腾,肆意喷涌,激荡起四周的空气,发出阵阵轰鸣。 眼前,吴彦、殷潭、郑山峰、林民四人犹如四头猛兽,朝着莫潇左右两侧猛扑而来,妄图通过左右夹击之势,彻底将莫潇置于死地。 然而,他们却未曾料到,在醉狂歌剑法前两招的剑势堆叠之下,这第三招已然是发生了质的飞跃,远远超越了云涌境巅峰的威力,踏入了混圆境的范畴。 “醉酒狂歌,左右二分,心神散乱,自如与归!” 莫潇低吟一声,手中的宽云铁剑瞬间绽放出冷冽的光芒。剑光一左一右,从剑身两面激射而出,犹如两条银色的蛟龙,在虚空中穿梭游弋,直刺向两侧的敌人。 莫潇的眼中漠然一片,但心中却涌起一阵感叹: “此招真是奥妙无穷!无论是剑意还是剑招,都充满了迷惑性。看似只有一剑分化为二招,实则最强的剑势依旧隐藏于长剑本身之上!” “接招吧!” 郑山峰狂放的身影舞动着手中的板斧,犹如一头下山野兽;林民则手持鱼竿,鱼线曲直如一,宛如一条灵活的毒蛇。 然而,当他们感受到那两道剑光中蕴含的霸道剑意时,浑身寒毛立起,两人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林民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必须拦下!否则,我们都会死!” “吼!” 二人眼中,一道剑光犹如闪电般极速放大,数丈之遥转瞬即逝。 那锋利霸道的剑意,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平滑如镜的剑痕,仿佛要将大地一分为二。 两人避无可避,只能大吼一声,使出最强的招式,朝着那剑影直直打去! “碎云杀!” 郑山峰的斧刃挥出,万钧力道倾泻而出,犹如山崩地裂。 “千鳞巧化!” 林民的鱼竿抖动,鱼线化为万条毒蛇,嘶嘶作响,宛如一片死亡的沼泽。 “铿!铿!铿!” 真气相撞之声震耳欲聋,两人皆是咬紧牙关,面色痛苦。 他们一边抵挡着那霸道锋锐的剑光,一边还要承受莫潇凛苍剑意带来的刺痛,那刺痛如同千万根银针扎入经脉,让人痛不欲生。 而另一道剑光所应对的殷潭和吴彦二人,情况也并不乐观。 吴彦的判官笔走奇诡偏锋之路,此刻幽暗的钢刺飞点如雨点般落下,却未能撼动那粗大的剑光半分。 殷潭则是双手紧握长枪,全力抗衡。他原本张狂扭曲的脸上此刻已经泛起了怒色,口中大声吼道: “吴彦!你他妈的!快点!老子撑不住了!” 吴彦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未曾料到,同为云涌境的莫潇,居然能够以一敌四,还游刃有余。 “妈的!拼了!” 吴彦双手紧握判官笔,带着一声凄厉的“鬼哭”之声,直直打在剑光的薄弱之处。 判官笔上仿佛有血光涌动,那是他体内真气燃烧到极致的象征。 “砰!” 一声巨响,剑光竟然崩碎!殷潭和吴彦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轻松之色。而另一旁,郑山峰和林民也势均力敌地泯灭了眼前那强横的剑光。 一时间,四人皆是气喘吁吁。 只不过莫潇岂会如此愚钝的坐实自己的招式被破解? 就在四人苦苦支撑,对抗上一招那短暂得如同三息般的时间里,莫潇已挺剑而出,与四人错身而过。 他带起的竹叶飘飘,如同秋日寒风中的落叶,带着凛然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一片片剑光宛如灵智初生的精灵,完美地贴合在了宽云铁剑之上,闪烁着寒芒。 甚至,那“意分”一招所积蓄的剑势,也在此刻融入其中,使得剑锋猛颤,连莫潇自己都感到难以驾驭这把带着寒竹叶杀的利器。 他足下轻点,力量从地底涌出,腰身随之带动,长剑如游龙般回抽。 莫潇的脸色冷酷,眼中闪烁着寒光,他深知斩杀四人远不如活捉他们来得有用。 于是,他刻意没有使出醉狂歌的下一式“刃往”,而是换成了剑光崩散的含生竹叶杀。 “势必要一举废了四人丹田!”莫潇心中暗自决定,手中长剑已蓄势待发,准备横斩而出。 而一旁的何长卫眼中,莫潇两招抗衡四人,进而错身而过,趁着四人余势未尽、难以反应之时,准备斩杀他们。他心中暗自冷笑: “就是此时!”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长卫一直隐忍在旁,没有直接出手,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他身上的纯净金气环绕,气势升腾,竟已达到了混圆之境。 长剑出鞘,一抹闪动的金丝在空中带出尖锐之声,宛如天际划过的流星。 “鎏金!”何长卫低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冲向莫潇,剑锋直指他的喉咙。 然而,莫潇却只是冷笑一声。他如何不知道五恶中还有一人没有出手? 即使何长卫的剑锋已经离自己只有一米之遥,他也全然不顾,依然用剑朝着郑山峰四人斩出了含生竹叶杀。 仿佛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一般,这一幕让何长卫也感到惊愕。然而,在交战间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思索太多。 他只能抛下一切杂念,只剩下纯粹的杀意继续送剑而去。 “虎横舟!虎落苍!!” 何长卫低吼一声,剑势如猛虎下山般凶猛。然而,就在这时,一只血色的炽烈手掌自上而下猛拍在了他的剑刃之上。 竖直向下的力道让他几乎抓不住剑柄,整个人都被震得后退数步。 一道强势的红柱出现,将何长卫的长剑压得深深刺入了土地之中。 他惨叫一声,下一息,一道虎咆震响山林。 眼前五道燃烧的空气扭曲成爪痕,朝着他的胸膛残暴地掠下。 “噗!!” 口中鲜血横飞,即使是混圆境的护体真气,在霸烈的爪劲下也如豆腐般被撕裂。 何长卫的胸口鲜血淋漓,肌肉焦黑翻起,被力道带着飞倒而出。 小米儿眯着眼睛,这是他与莫潇之间的默契。 他垂着手回头望去,只见宽云铁剑上的剑气璀璨无比,宛如一道半圆形的光幕直冲正在回神的四人。 那剑气中带着的肃杀之意,让四人脸色大变。 “身后!一起出手!!” 身后吴彦回眸一眼,立马惊的魂飞魄散,口中立马吼动其余三人。 “大爷的!杀!!” “卑鄙!!” 四人开口咒骂,可手上招式却一点不慢,四人齐心协力。 共同出手打算拼命抵抗剑光,剑气又快又急范围极大。在村中残骸带动气流吹散,石子崩飞。 可真当金铁相交,其上传来的力道却大不如原先分化的两道剑气。 吴彦脸上一喜,飞快的说道 “兄弟们!强弩之末!不足为虑!崩碎它!” “好!!” 几人顿时士气大振,手上输出的真气都浓烈了不少。 “铿……砰!!”一道道裂缝带着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他们的耳中。脸上泛起张狂的微笑死死的注视着面前持剑而立的莫潇身上。 只不过此刻扬起笑脸的除了他们还有莫潇和莫潇二人。 “散!” 低语清晰而干脆,从莫潇戏谑的语气中说出,带给吴彦不好的预感。 飘散的剑光并没有像上一道剑气那样消散于天日之间。反倒是化作雪白的竹叶在四人面前反反复复的起落。 几人的眼眶瞬间变大,紧跟着便是,剑光纷飞,血雾漫天。 “嗤嗤嗤………” “啊啊啊啊啊啊!” 莫潇收回笑意,长剑一引。带着凛苍剑意的竹叶在几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如同雨打细沙,无孔不入。 四人双眼一黑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痛楚蔓延全身。 即使是郑山峰那强壮如牛的身躯都被激射的剑光打的伤痕累累。 莫潇刻意避开了要害,加上剑意后含生竹叶杀的剑气可以精细操控不再只能凌乱的朝前刺去。 丹田双眼,手筋膝盖。 四人身后的的一处还在燃烧的房子被击的瞬间木屑横飞火光四溅。 一片尘埃落地,只见郑山峰,林民,吴彦,殷潭四人已经跪坐在地上,口中吐着鲜血。双眼渗血已经失明,四人原本云涌境的气势宛如泄气了一般飞快坠落。 “砰砰!”几人瘫软的倒在地上,其余人都沉默不语只有殷潭在哀嚎的同时还在不住的咒骂 “莫潇!你这个畜牲!你对兄弟下手!啊啊啊!!虚伪!!你不得好死!!” 莫潇踏着沉重的步伐上前,战斗过后他带着复杂的眼神走上前来。 “啊!” 用剑身砰的一剑抽在殷潭那不断咒骂的脸上,一下将他的下巴打断,让他只能“呜呜啊啊”的嚎叫却发不出一声。 反倒是郑山峰,林民,吴彦三人倒在地上显得十分平静。 鲜血覆盖了已经黑红的土地,莫潇在冲天的火光前冷冷的问道 “为什么?” 郑山峰应是感受到了莫潇的前来,这时就连殷潭也不发出声响,几人的眼眶流着血液显得凄惨无比。 郑山峰口中干涩的说道 “莫兄……莫潇!你来了啊!” 莫潇点了点头,看着周围四人宛如行尸走肉,明明凄惨无比却还“瞪着”意味撑起身来对着莫潇问道 “怎么?念着旧情?不杀我们吗?” 莫潇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语,只能沉下心来继续重复的问道 “江南五恶!回答我!” “噗!哈哈哈哈!!”林民听到这话直接双手张开躺倒在了地上,疯狂的笑着。吴彦带着笑意,用手指指着自己说道 “莫潇啊………莫潇,我们生来就该是恶人啊,你有的选吗?我们可没得选呐!” “要乖呀只能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或许说你不该来行走江湖!” 说完这话三人都倒在了地上,只是轻微的喘息,并不反抗,也不求饶。 仿佛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莫潇的思绪突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房屋倒塌声猛然打断,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望向小米儿所在的方向。 “轰!!” 尘埃飞扬中,何长卫艰难地从一堆废墟中撑起身体,手中紧握着长剑。他此刻衣衫褴褛,胸前伤痕交错,还在向下滴着鲜血。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小米儿,声音低沉而凝重: “蜀中白猫?想不到你也成了莫潇的马前卒吗?” 小米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屑: “呵!和你们背后那些人可不同,他是我兄弟,和你这凶恶头子有着天壤之别!” 说着,他迈步向前,步伐坚定而有力。莫潇则在一旁冷冷地开口: “混圆境?真是想不到,我这一口心血救下的人,竟然是五恶之首?你隐藏的够深啊!” 何长卫的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挣扎,他扫了莫潇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哈哈!在这局棋中,我们不过都是棋子而已。你以为你们能逃得掉吗?” “可笑!!” 何长卫满口鲜血,声音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他猛地一挥手,手中长剑深深插入一堆瓦砾之中。 随着他浑身真气的灌注,那些碎块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天女散花般朝着小米儿的方向爆射而出。 紧接着,他身形如风,趁着两人视线被遮挡的瞬间,一个窜身便扎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小米儿手缚狂风,劈开眼前飞散而来的碎块,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甘。眼见何长卫消失无踪,他暗骂一声“大意”,随后便想追身而上。 然而,莫潇却及时叫住了他: “他已经认了!你去抓他又怎么样?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岂不更麻烦?” 莫潇的目光冷静而深邃,他看着眼前瘫倒一地的四人,语气决然地说道: “他既然提到了背后之人,那我们的目标就是让他们付出代价!只要抓住了鱼头,鱼鳞自然也跑不了!” 小米儿听罢,收起了身上的气势,来到了莫潇的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莫潇的目光先是沉重地扫过村庄的废墟,那里曾经的宁静与和谐已被残酷的现实撕裂得支离破碎。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与无奈。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民四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在江湖上认识的兄弟都是这样的人吗?” 莫潇看似轻松的语气,可带着难以掩饰的落寞说道 “是啊!” 随后莫潇语气一松,转而他的眼睛看着小米儿说道 “也不全是啊,至少你也是我江湖认识的兄弟!” ………………………… 第130章 最终判决 柳昤双一身青绿武袍,如同春日里最鲜嫩的叶子,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来到了龙槛村外。 眼前的景象却如同地狱般惨烈,满目疮痍,尸山血海,热浪滚滚,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让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莫潇和小米儿已经找了一根绳子,将四道身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紧紧绑住。那四人,竟是郑山峰、林民、吴彦、殷潭,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柳昤双快步走到莫潇身前,她的目光如同利剑,却未曾落在被缚住、虚弱至极的四人身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 “你们结束了?” 莫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一旁的小米儿仍在环顾四周,警戒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柳昤双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对着莫潇说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从邻近的村子里买了一辆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仍尽力保持着平静。 莫潇微笑着点点头,他自然可以看到柳昤双眼底的担忧。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我们没事。虽然跑了一个,但暂且用这个洗刷我们的清白吧!” 小米儿扽着手中的粗麻绳,将四人踉踉跄跄地朝着村外赶去。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落寞。 柳昤双和莫潇一路上沉默不语,他们的心情如同被乌云笼罩一般沉重。 押送曾经引以为傲的四人,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柳昤双瞥了林民一眼,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她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罐一般复杂,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难以言喻。 回想起自己初入江湖短短两月,此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击碎了她心中的幻想。她转头看向莫潇那有些落寞的侧脸,心中暗自想道: “若是没有你,这天下,我是半点不肯再入了!唉!” 来到马车前,小米儿手上劲力一起,将四人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车轿。随后自己也一骨碌地钻了进去。 莫潇抬眼一扫,他明白小米儿的意思。无非是由他看押,自己和柳昤双来赶车。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二人心中难受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痛苦和挣扎深埋心底。 柳昤双上了马车,对着莫潇投以信任的目光。那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莫潇将自己原本骑的三匹马拴在了车轿之后,随后又翻身上马。他手中缰绳一挥,大声喝道: “去!” 马蹄点点扬起尘土,车轮滚滚朝着山间的大路行去。 一路上马车因为人员众多的原因也算得上平稳,但莫潇和小米儿的无间配合却没有以往那么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莫潇只觉得好累,累的他不想去了解一切,只想着回到爷爷身边好好睡上一觉。 “老爷子,你以云涌境闯江湖十来年,想来很累很累吧!” 莫潇出了一口浊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他将马车朝着杭州城行去,四十五里路程,他却不疾不徐地赶着车,只是欣赏沿途的景色。 黄沙山林在他眼中仿佛失去了色彩,变得索然无味。 明明来时的路他却赶到了黄昏才看见那高耸的城墙。夕阳的余晖洒下,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袍。 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此事未尽全功。想要解决看来没有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那些江湖人士自莫潇三人明晃晃的出城之后,便占据了路边所有的茶摊肉铺。 甚至左右二层的酒楼茶馆都有着头戴蓑笠的江湖客撑着窗檐等候。 而莫潇和柳昤双赶着马车如此显眼,街道两旁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莫潇的身上。 他们神态各异,有的面带不屑之色,有的脸上疤痕交错却面带怒意。 街上的行人早就被这肃穆的气氛惊的一干二净。 马车旁,几个腰插刀具的武者已经将手搭在了刀柄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上的莫潇。 反倒是莫潇翻身下面和柳昤双手掌紧握,抬眼看去。一个个武者都带着不善的眼光。左右分而站立宛如一个个护卫,将道路引向了灯火通明的映山楼。 光线昏暗夕阳的暖色和半露刀鞘的寒光显得肃杀无比。 街道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只剩下了 “吱呀吱呀”的车轮滚动声。莫潇和柳昤双并肩而行,手牵缰绳平稳的来到了映山楼前。 酒楼大门敞开着,可以让莫潇一眼看见其中的场景。 除了屋顶那刺眼的大洞和墙上斑驳的窟窿依旧还在,其余的陈设已焕然一新。 桌椅换上了新的面貌,那木质的花纹在残阳下熠熠生辉,看起来比之前的档次更加高了不少。 五十余位江湖人士围坐桌前,他们的桌上,长短兵刃交织成一道独特刃线,而中间的好酒好菜,香气四溢,那些身着各异、神情不一的武者们,手执筷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但他们的眼神却早已穿透了丰盛的宴席,牢牢锁定在了酒楼外的莫潇身上。 莫潇眼神一肃,心中的警铃瞬间响起,他开始更加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柳昤双同样冷漠地环视四周,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正在尝试着洞察一切。 “五十三个武者,其中敌意明显的有三十六人!” 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莫潇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酒楼内富丽堂皇的一楼厅内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 桌上只有美酒而无佳肴,仿佛一位孤独的君王在等待它的臣子。而正对着这张圆桌的,则是一张长桌,上面酒菜齐全,瓷器典雅无瑕,酒具上描金画蓝,璀璨夺目,彰显着奢华。 就在莫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感时,一个手持短剑的俏丽侍女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脸上的冷漠仿佛寒冰一般,让人心生寒意。莫潇从她沉稳的步态和绵长的呼吸中,隐约感受到了她的实力不凡。 他猜测,此人或许不会高于混圆境,但也绝不会低于云涌境中期。 就在莫潇心情凝重之际,那侍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冰冷无比: “莫潇,请落座!公子和严先生稍后就到!” 言毕转身就走不做任何停留,柳昤双厌恶无比。虽然她对陌生人士也不假颜色,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不过她终究会把对方当做人来看待。而眼前的侍女看自己二人宛如猪狗! 不!是比猪狗还要下贱的腌臜! 莫潇轻拍柳昤双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随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也不发一言,最后带着柳昤双在众目睽睽的目光之下来到了堂中圆桌坐下。 眼前珍馐香气扑鼻,琼浆玉液晶莹剔透,显然都是庖厨下了大心思准备的宴席。 柳昤双不屑一顾,莫潇无心动筷只是安静的等待着。 映山楼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在两人进入堂中的那一刻。一旁五十三个江湖客也不再举杯,只是冷眼旁观者。 甚至大多数的手都不动声色的摸到了桌上的兵刃之上,大有一言不合便群起而攻之的意味。 待到日落西山,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随着三才老人的入场来到,临近门口站定,似要守护住出口。 莫潇心中一凛,浑身紧绷起来,心下道了一句 “来了!” 紧跟着二楼之上,两个身影走下来。所有江湖人士都起身行礼 “严先生!何公子!” “来了!今日之事且看如何解决!” “恳请严先生裁决!” 严端和何争一前一后缓步到了长桌前,严先生行了个读书人的礼,而何争则是抱拳拱手向周围旁观之人示意。 莫潇和柳昤双也站起身来,对着严先生行了一礼。 众人打过招呼尽皆落座,严先生坐于主位。何争端端正正的坐在下垂手,面无表情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模样。 严先生看到莫潇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眼前,气度坦荡。也不禁点头流露出赞赏的眼光。 可口中还是肃穆的说道 “莫潇!你今日说到做到,真的履行约定能来此直面此事!不错!我姑且叫你一声,莫少侠!” 莫潇深吸一口气,对着前方抱拳说道 “严先生言重了,我只不过因自己识人不明,自负其责而已。称不上什么侠义举动。” “嗯~”严先生沉吟一会,也是赞同了他的话语,也不耽搁直接说道 “有理!那么将人带上来吧!” “砰!!” 话音未落,门口的车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掀翻,四道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划出一道道弧线,狠狠地摔在了众人眼前的地板上,激起一片杂乱与惊呼。 “什么?!” “该死啊!!” “是那几个贼子!!” 群雄的目光瞬间凝聚,犹如万箭齐发,直指那四道瘫软在地的身影。 霎那间,映山楼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冲天的杀气如狂风暴雨般腾盛而起,让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 五十二个武者,每一个都露出了狰狞的面容,眼中闪烁着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光芒。 “仓啷”的出鞘声此起彼伏,占据在整个映山楼内。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无端端地压盖了场中的喧嚣与愤怒。 那是何争的声音,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让众人口中的怒骂瞬间平息,只剩下一张张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发出声音的脸庞。 整个映山楼内,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莫潇目光转到那贵气逼人的公子身上。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可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这时何争用修长的手指对着地上还在喘息却惨不忍睹失明虚弱的四人说道 “我怎么记得五恶是五人啊?”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对着莫潇的眼神更是不屑! “啪!”长桌拍响,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 “阴阳怪气什么!好好说话!” 何争浑身一抖,再无半点倨傲之色。对着莫潇正正经经的问道 “敢问!莫少侠!还有一人呢!难不成你徇私放走了他!” 众人也反应过来,一双双逼迫的眼光直指莫潇。 莫潇的心苦涩起来,却还是朗声说道 “何长卫他本是混圆境却装作云涌境与我相交,我……让他逃了。” “什么!!” 江湖侠客群情激愤,开始纷纷声讨起莫潇 “当初就不应该放他走!” “你这个邪魔还有什么狡辩的!” “我就知道,此人道貌岸然!严先生,恳请让我们诛杀此獠!以卫正道!” 声浪叠叠皆是“诛杀此獠,以卫正道!”叫喊声几乎要将房顶掀去。 “好了!” 严端充满威严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眼睛,让他们都有些畏惧的低下了头。 就连何争也不敢言语正襟危坐。这是一种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眼神,无论男女,无论老少。 在严先生面前都如同第一次面对长辈一般。即使光明正大却也会心虚半分。 等到压下所有人的杂乱,严先生用手捏着自己的鼻梁,语气中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莫少侠啊,唉!待我思索片刻!” ……………… 一片寂静,无人敢打扰。一炷香的时间,映山楼内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安静的等待着严先生做出最终的决定。 一杯清茶入喉,严先生轻吐一口浊气。对着莫潇说道 “也罢,一日未到。你便抓来这四个恶人。足矣证明此事你确是识人不明,而非割袍断义之举。” “不过,此事虽尽未了。你的态度是其一,是因你明明知道自己此遭或许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敢前来。不错不错!” 严先生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许,但话风一转又说道 “佛语有言:缘起缘灭!此事因你而起自当因你而结。这样吧!” 严先生的目光宛如苍穹盖顶一般,让莫潇紧张万分。这是连面对“阴绝魔”都从未有过的压力! “这几人要杀了!死在你的手上!伺候剩下那恶贼再出现作恶!无论天涯海角,碧落黄泉都是由你前去除恶!如何?” 言毕,他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的江湖人士拱手朗声说道 “诸位好汉在此做个见证!莫潇已然表明自己非是同流合污的邪魔之人,我们若是随意打杀岂不自损正道之力?” “不知在下此理?然否!!” 严先生的话语宛如刀刻斧凿,直打众人心灵。想要朝着莫潇泄那无名火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连何争也无言以对,只能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 “莫少侠,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的身上,柳昤双的手心都攥出了一把汗。 莫潇猛地一抓腰间的宽云铁剑,真气爆发发丝飞散,清俊的脸上冷酷无比,眼中似盈动一轮皓月。 这时就听到瘫倒在地上的郑山峰大喝道 “莫潇!老子不怕死!来啊!你要是忘了!你的命是我们兄弟五人给的!就他妈来啊!” “噗!”吴彦一双血眸盯着莫潇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莫潇!咱们对不起天下!怎对不起你了!哈哈哈是兄弟就送我一程!!” 莫潇身上的真气已经发生了波动,脸色挣扎无比。 “莫兄弟………放过我,噗啊………兄弟!” “砰!砰!砰!” 殷潭嘴角淌血,挪动着膝盖对着莫潇磕起了头。 林民则是瘫在地上,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弟妹!莫兄弟要送我一程啊,祝你们百年好合!哈哈哈哈哈!!来吧!” 柳昤双的也皱起了眉头,她明明知道这四人该死。可为何心中一阵阵难受,甚至死命压抑着自己想去劝阻莫潇的冲动。 可……下一息 惨叫响彻云霄,人头滚滚!真气的呼啸让众人震撼! 这是莫潇和柳昤双都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 第131章 杀伐果决,事后计较 莫潇紧握着宽云铁剑,剑尖微微颤抖,面对着地上痛苦呻吟的四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那蓄势待发的一剑,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迟迟无法落下。 周围的旁观者如同饿狼般虎视眈眈,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与期待。 何争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那阴谋得逞的得意之情转瞬即逝, 随即他对着莫潇发出了最后的质问: “怎么,莫少侠还顾及着那所谓的兄弟情谊?难道你真的忍心下手吗?” 就在这时! 车轿内的轿帘轻轻晃动,宛如一阵阴风拂过。 紧接着,数道劲风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直扑莫潇身后的穴位而来。 莫潇此刻心神激荡,脑海中万千思绪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面对那又快又急的石子,他的身体刚要做出反应,一颗石子便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后腰的督脉,让他浑身的真气瞬间变得紊乱不堪。 莫潇只觉身后一疼,刚要转身出剑格挡,却见三颗石子宛如流星追月,精准无比地打在了剑身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颗石子清脆地击中剑格,另一枚则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砸在了剑柄末端。 莫潇下意识地抓紧了宽云铁剑,只听“嗤啦”一声巨响,剑上所蓄的剑势宛如江河决堤般汹涌而出。 那锋锐无比的剑气瞬间削去了郑山峰和吴彦两颗硕大的头颅,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人头滚落在地。 莫潇的真气骤然一收,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对着后方只吐出了一个字: “你……”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如同猛虎下山般呼啸而来。 那身影强横的气浪迫得莫潇不得不退后两步。 此刻的小米儿,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杀意,仿佛能吞噬一切温暖与光明,整个人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温润与平和。 他手捏烈焰,犹如地狱归来的复仇使者,矗立在还在绝望嚎叫、跪地求饶的林民与殷潭面前,那场景,宛如判官勾魂的降临。 他冷冷地瞥向莫潇,那眼神中交织着复杂难言的情感——有决绝,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莫潇被他这一瞥看得心头一紧,欲言又止,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柳 昤双与莫潇并肩而立,两人的心中都明白接下来即将上演的悲剧,但内心的挣扎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们牢牢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深渊边缘,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巨轮无情地碾过。 小米儿环视四周,声音冷冽如寒风刺骨: “莫潇已除两人,那是为了扞卫正义。接下来的,他若不忍,若心有亏欠,便由我来出手,了结这段因果。” 他转向莫潇,目光坚定如铁: “现在,由我来杀!莫潇,你若要拦,便考虑清楚!” 那充满杀意的目光,如同利刃,直刺向地上仍在苟延残喘的林民与殷潭。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凶厉的真气在小米儿修长的身躯周围萦绕,为他披上了一层血色的战袍,。 殷潭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求饶之声戛然而止,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强撑着身子,目光空洞地“望”向面前的小米儿。林民则惨笑连连,声音沙哑: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这便是你的义气吗?” 小米儿语气淡然,却透露出义无反顾的坚决: “你们对莫潇有救命之恩,他难以下手,所以我替他做出决定。滥杀无辜,血债累累,但我并无你们所背负的那些可笑枷锁。所以……” “你们,该上路了,不是吗?” “嗤!!砰!!” 气流如刀,炽热的爪痕划破空气,宛如天际划过的流星,小米儿右手一挥,将毫无反抗之力的两人头颅整个撕下,四个恶人的首级在血泊中滚动,画面残忍而震撼。 四周,江湖人士见状,仿佛心中的恶气得到了释放,纷纷欢呼起来,庆祝五恶去其四,正义得以伸张。 “太棒了!五恶除四!剩下那个翻不起风浪了!” “哈哈哈哈!大快人心!老杨!娘的,你的仇报了!” “呸!临死前还做这些恶心姿态!真的该死啊!” “…………” 小米儿抖了抖手,侧身看向莫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柳昤双面带不忍,但很快恢复平静。 而莫潇,手紧紧攥着宽云铁剑,几次想要上前,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脚步沉重,无法挪动半寸。 他的脸上露出凄然之色,心中暗自思量: “那分明是一个破绽百出的攻击,只要我愿意,完全可以阻止。小米儿如此做,是为了让我释怀,让我熬过这一关。今日之事,至此也算有了个了结。” 莫潇的情绪逐渐平复,长舒一口气,目光扫过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小米儿,这份复杂的情感,如同夜色中的迷雾,难以捉摸,难以名状。 “你………呼!!” 而小米儿则是环视着周遭的众人,他的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剑光,最终凝聚在了严先生与何争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无退让的坚定之色,那理直气壮的气势,竟让一向咄咄逼人的何争也不由自主地闪避了几分。 严先生则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心中权衡着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好汉,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 “此事已然如此,这四人的性命也已在诸位眼前消逝。那么……我仍认为, 莫潇的‘孤月邪侠’之名,名副其实!尽管他有过错,但那不过是少年心性使然。此事,就此了结!” “先生!” 何争猛地回头,质疑之声脱口而出,却被严先生那如寒刀般锐利的眼神生生压了回去。 小米儿则是爽朗地拱了拱手,随后转向莫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么?还不走吗?还是说要把我打趴下才肯罢休?” 莫潇面无表情,他缓缓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中,带着柳昤双向门外走去。这次他的步伐没有任何急躁,却也没有人前来阻拦。 柳昤双的耳中悉悉索索可以听到这些江湖人的细语,而小米儿则是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何争突然出声叫道:“莫潇!”这一句惊的所有人都不明其意,紧张万分。 只见何争一歪头,看着莫潇那颓然的身体说道: “杀友证名?你可心安?” 莫潇沉默不语,只是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甚至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他也全然不知。 柳昤双冷笑一声,漠然看向何争,小米儿则是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何公子!如此行事,你可心安?呵!何争!” 何争沉默不语,所有人都陷入一片沉寂,包括严先生都注视着眼前的几人。 “唰!! ”两个信封飞向莫潇和小米儿。上面金线环绕,显得尊贵无比。 两人真气鼓荡间,皆接下信封却没有打开观看,这时何争说道: “你们!此事已毕,我以锦华宗少宗主的身份邀请你们,来参加锦华澜观!莫潇!” 何争眼中闪过战意的火焰,看着莫潇那冷然以对的目光说道: “孤月邪侠!你不是想查我们锦华宗吗?光明正大地来吧!” 莫潇稍一扭头,直视着何争的眼神道: “好!我一定去!” “恭候大驾!” 莫潇和小米儿攥着请帖走出映山楼,他们的背影在月光下下显得格外落寞。 小米儿看着高挑的圆月说道 “怎么样?莫哥儿?怪我吗?” 莫潇轻笑一声此刻他已经释然的说道 “怪个屁!没你都不知道怎么收场!说实话,我下不去手是真的!但你替我做了决定!多谢!” 小米儿面带嫌弃的摆摆手说道 “别他妈扯淡了!兄弟之间不说谢!” “好了,弟妹你说咱们去哪?” 柳昤双眉毛一挑,口中话语柔软而坚定的说道 “这是阴谋啊,我建议笨蛋,你当着我们的面去读读你娘给你留下的东西吧!” 莫潇听罢摸了摸胸口的衣衫,小米儿疑惑的目光看来。他也解释了一句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现在该揭开一切的时候了!咱们走!” 莫潇言毕,三人掠着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 是夜,杭州城外,顾山巍峨矗立,其势绵延五十里,犹如巨龙盘踞于大地之上。 山林掩映之间,宫宇楼阁若隐若现,砖瓦之间,尽显精致与考究,宛若匠人心血所凝,又似天工妙手所琢。 顾山之巅,云雾缭绕,飞鸟走兽乐在其中,或翱翔九天,或嬉戏林间,一派生机盎然之景。 山林间,明黄色衣衫的人影闪烁,恰似一幅流动的山水画卷,渔樵耕读之景,于此得以尽展,屋舍俨然,错落有致,犹如人间之仙境。 顾山之中恰似一处世外桃源,远离尘世之喧嚣,与世隔绝,却又华丽非凡,傲然于世,自有一股超凡脱俗之气。俯瞰之下,一座高山静静矗立,虽不显山露水,但在月光之下,更显尊贵与神秘。 顾山主峰金钟之上,殿宇巍峨,气势恢宏。大殿之内,侍女环绕,轻盈穿梭,替换灯火,即将熄灭之光得以延续。 侍女们修为高深,皆已达云涌之境,身着金丝霞袍,宛如仙宫仙子,翩然自得,美不胜收。 主座之上,一位中年男子端然而坐,身着素衣,面容威严中带着慈祥。他右手轻抚金牡丹座柄,那金牡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将绽放。 他目光深邃而睿智,注视着眼前的何争。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而庄严,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在这金碧辉煌的“金钟殿”内,此刻,何争立于此地,面对中年男子,其不敢颤动分毫显得十分谦卑恭顺。 半晌,那中年男子终于开口,言语间慢条斯理,宛如春风涤尘般柔和,润物无声。 “此事,你急了。” 何争闻言,赶忙抱拳躬身,语态中满是崇敬之色。 “对不起!爹!我没有想到老师也牵涉其中了!” 座上中年男子微微一侧头,话语中听不出丝毫喜恶,淡淡地问道: “所以呢?你想证明什么?严先生说的不对吗?” 何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跪倒在地,鼻尖几乎贴着白玉板地面,恭声说道: “父亲!我只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莫潇毁了我们!” 中年人的眸中突然闪烁着刺眼的金色光华,宛如烈日当空,不疾不徐地说道: “太愚蠢了,这次的计谋哪怕成了,逼他走了另一条路你怎么办?莫潇这小子的天赋你能看得到,换言之,你像他如此年岁之时,能以弱胜强,做出山西那等事情来吗?” 何争一时语塞,表情扭曲,仿佛心中有无数的怒火和不甘在燃烧,却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他只能咬着牙,对着座位上的中年男子说道: “父亲!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动他!难不成您还另有打算!” 话音落下,大殿内除了跳动的烛火摇曳生姿,已经空无一人。主座上的中年人轻轻挥了挥手,说道: “没有!自他成名以来,已经人尽皆知,你啊……想的过于复杂了!” “此次事情不成,我已经后续安排了。帖子他接了吗?” 何争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决绝之色,回应道: “接了!他会来!” “嗯~~” 那锦袍中年人的声音无喜无悲,宛如秋风扫过落叶般淡然,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不要插手了,即使他走到了最后,本座也能让他死在前去的路上!” 何争听罢,眼中闪出浓烈的杀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口中干涩地说道: “放心!父亲!他没有走到最后的可能!” 而在另旁的朋来客栈内,在小米儿和柳昤双的守护下莫潇掏出怀中的书信开始读了起来。 ………………………………… 第132章 终得真相 一番毫无喘息的忙碌过后,莫潇与柳昤双终是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封被悠悠岁月尘封了十八载的信笺。 信封之上,斑驳的痕迹犹如历史的低语,诉说着往昔的沧桑。 莫潇之手,颤抖不已,犹如风中摇曳之烛光,难以自持。 柳昤双那敏锐之目,捕捉到了他内心的波澜。她轻柔地将自己的纤纤素手搭在他的肩头,无声地传递着坚定的力量与无尽的陪伴之意。 一旁的小米儿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条鲜艳的红带,右手流转着绿色的真气,犹如春日里勃勃生机的绿意,逗弄着悬挂在空中、四肢微微摆动的小乌龟。 然而,他时不时瞥向莫潇的目光,却透露出内心的动荡与不安。 随着泛黄纸张的缓缓展开,一段关于莫潇身世的秘密逐渐显露于世。 “接下来就是真相揭示了,我要看看我到底是谁!” 莫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与决心都凝聚于这一刻。 那娟秀的小字清秀整洁。在纸张之上跳跃、交织,编织成了一段段陈年的往事。 莫潇读之甚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斤,压在他的心头。尽管他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嘴角,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整个屋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除了莫潇略显急促的喘息声外,再无其他声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令人心生窒息之感。 终于,莫潇读完了信件。他猛地一挥手,左手紧握成拳, “砰!”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具都微微颤动。“卡啦!”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个精致的茶壶瞬间化为了碎片,仿佛也象征着他内心的崩溃与愤怒。 “笨蛋!怎么了?” 柳昤双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温柔与担忧,轻轻拂过莫潇的心头。 她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眸紧紧盯着莫潇悲愤交加的眼神,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小米儿也放下了手中的“玄德”,默默地来到了莫潇身旁坐下,用他那稚嫩的小手轻轻拍了拍莫潇的背,仿佛在无声地安慰着他。 看着兄弟那挣扎无措的表情,他十分理解地拍了拍莫潇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道: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了。你只要告诉我之后要怎么做就可以了。就……跟以前一样,我们共同面对。” “不!” 莫潇的眼神突然变得决然,他将手中紧握的信纸轻轻放下,对着身旁的两人,声音沙哑无比的说道。 “我要说出来,这些事情已经被掩藏太久了!它们像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夜不能寐。” “好!” 小米儿和柳昤双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郑重。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聆听和陪伴,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莫潇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先是猛灌了几口酒,那酒液如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喉咙,似在给自己打气,也有发泄的意味。 他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更加深邃,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绪,对着两人缓缓说起来: “我娘名莫婉,我确确实实是莫家村的孩子。不过………不过!!” 柳昤双看着他挣扎无比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掌,试图传递给他一些温暖。 莫潇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决定,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悲凄: “我爹……叫何辛浮!” “什么!” 小米儿惊叫一声,那声音仿佛被风撕裂般尖锐,引起了柳昤双疑惑的目光,她赶忙问道: “怎么了小米儿?这个名字是谁?你认识?” 莫潇也目光灼灼地看着小米儿,像是在求证一件事情。 小米儿有些发呆,他心中的震惊无法言喻。他将自己所知的告诉两人,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 “何辛浮是锦华宗的宗主!是……上一代的锦衣荣华公子!而且十年前就已经是守域境的强者了。” 柳昤双檀口微张,吃惊地看着莫潇,声音不自觉地放大道: “那那……不是说!” 莫潇阴沉地点点头,接过了她的话语: “没错!何争,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嘶!!” 二人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小米儿皱起眉头,对着莫潇问道: “你是私生子,可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呢?” 莫潇冷静下来,言语间带着无尽的悲凉: “我娘告诉我,十八年前,在村外的她救了一个人。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娘将他背回了村子悉心照料了三月。那人恢复了伤势后,自报姓名,他正是我……我爹!何辛浮!” “我娘和他日久生情,自然男女相濡之下便有了我。何辛浮临走前答应我娘,等他禀明家族便回来迎娶………” 莫潇说到这里,右手攥成拳头,死死地抵在桌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柳昤双和小米儿看着莫潇愤怒无比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同情和愤怒。 他们没有追问,只是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莫潇将心中的痛苦和秘密都倾诉出来。 “可……仅仅一年后!她等来的不是何辛浮的迎娶,而是一群恶贼的屠村惨剧! 我娘,她虽未涉足江湖半步,却在临难之际,以飞快的手速写下此书,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我藏匿起来。” 莫潇的声音颤抖着,他拿起桌上那张字迹潦草的第二张纸,那纸上的墨迹仿佛还残留着她母亲临死前的绝望与挣扎。 “她说,那些人,是魔门中人,和何辛浮曾提及过的追杀他的那一批人,如出一辙!” 莫潇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那开头的娟秀小字,每一笔都透露着母亲对他的深深爱意。 而到了第二张,字迹变得潦草杂乱,那是母亲在临死前,用慌乱的手,写下的绝笔。 小米儿突然站起身来,他的脸色凝重如铁,目光紧紧锁住莫潇,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 “所以,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是吗?” 在柳昤双那充满疑惑的目光中,莫潇的两行泪水悄然滑落,他闭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你先说。” 小米儿心领神会,他们知道,只有将情报汇总,才能逐渐揭开事情的真相。 他在屋内缓缓踱步,声音低沉而有力: “何家,原本不过是江湖上一个不起眼的三流家族,除了有钱,并无什么特别厉害的人物。 然而,这一切在何辛浮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家主修改了传家的功法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由少年何辛浮发扬光大,这才有了如今的锦华宗!” 莫潇没有打断,只是红着眼,双手死死地抠着桌角,仿佛在拼命压制着什么。 小米儿继续说道: “二十年前,一个如你这般璀璨的江湖新星横空出世!他身着锦衣华服,举止谦和,可衣食住行无不奢华典雅。年仅二十岁,就已经是混圆境巅峰的高手。 他为人温润如玉,行侠仗义,抵抗魔门,故而得了个‘锦衣荣华公子’的美名。 此人,便是何辛浮。然而,不知怎的,十八年前,他却落入了大批魔门高手的围杀之中,生死未卜。” 莫潇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低沉,仿佛要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小米儿继续说道: “一年后,他归来时,已经突破至破空境,继续除魔卫道。同年,他迎娶了江南春尧商会的长女锦月。 也是在那一年,何争出生了,他是何辛浮的独子。 在两家庞大的财力支持下,锦华宗自江南拔地而起,如今已是江南八府最强大的正道门派了。” “砰!”小米儿双手撑在桌子上,与莫潇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所以,你的推断是什么?” 柳昤双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很多地方她并不明白,但那份震撼和紧张感却让她无法忽视。 她的眼中莫潇抬起头来,语气阴沉的说道 “两个可能!” “其一,我爹他恢复之后没有来得及,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莫家村就遭屠戮!之后只能继续在江湖上发展自己的势力保卫江南。” “其二!何辛浮觉得我娘不配!故而借刀杀人!想要抹除一切,因为如果我娘的存在被江湖人士知晓,那么当时尧商会的长女就不肯嫁给他。没有巨大的财力支撑,锦华宗连建立都是一件难事!” 柳昤双眼中闪动思绪,口中轻轻的说道 “何争同年出声?说明他爹和那商会长女早就私定终身,不然怎么会那么着急的成亲?” 莫潇点了点头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所以我偏向于后者!而且有一个最大的作证!” 小米儿和柳昤双的目光都看向了他,而莫潇拿起手中的书信说道 “我爷爷捡到我时,说了村子中早有火药。那帮人的目的就是抹除一切! 可莫家村只是一个偏僻村庄,从无有涉及江湖之事。既然如此莫魔门劳师动众的行为根本解释不通,只有一个可能!” 莫潇将书信拍在了桌上,看着小米儿的眼睛闪动着恨意 “我那自江湖来到生父!将这场劫难带到了这个偏僻的村中!” “呼………” 小米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道 “如此说来,可以指使魔门中人,看来这锦华宗也烂了!而且如今整个江南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恐怖!” 柳昤双好像回想起了什么也对着小米儿补充道 “我和莫潇前去拿到这封信之时,就有黑衣弓弩手围杀,而且用的是火药!” 她的话语落下,房间内诡异的安静下来。好像万吨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半晌莫潇喃喃自语 “怪不得,我看那何争有莫名的感觉,如此说来。此次的事情也是我这‘好’弟弟为我设下的局啊。” 柳昤双点了点头,小米儿则是抱着手眼中的冷漠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当年何辛浮不想让这一切被人知晓,那么莫潇你成名之后。他怎么会容许你查到真相?这次的事情就是要毁了你!” “哼!” 莫潇冷哼一声他此刻已经完全看清,口中讥讽道 “先是派人和我相交,甚至出演了一起救命之恩!我就说当初我和双双怎么这么凑巧会在归途之中被人伏击!原来都是刻意为之而已。” 莫潇站起身来,眼中一片冰冷 “好啊!只要我查下去,五恶再出去杀人,留下我的名号。那我自然百口莫辩!名声已成邪魔,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诛杀于我! 若是如现在一样我大义灭亲,也能毁我的心!日后无论如何都是孤独一人!他们自然有多的机会杀死我!好啊!真是好局!!” 莫潇说到最后低落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小米儿来到了莫潇身边安慰着说道 “可他们没算到,你早就让我暗中行事,不然那天估计要将你强行打杀了!如今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你也不应该缠心于此,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小米儿用力地拍着莫潇的肩膀,无声的表达着安慰和支持。 柳昤双也温柔地走上前来,轻轻地揽住了莫潇的腰,她的声音柔和如潺潺清流: “说的对!你又没有错!接下来应该考虑的是怎么解决,怎么面对你的生父!” 莫潇感受着身边好友和爱人给予的温暖,一股暖流仿佛冲破了心中的阴霾,黯淡的情绪逐渐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尖利起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有些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这锦华宗,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除魔卫道,我们都必须要走上一遭了!” “放心,有我们在!” 小米儿的声音充满了信任,他紧紧握住莫潇的手。 莫潇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桌上的两张请柬上,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的脑海中,一个个计划如同繁星般浮现而出,串联成一条清晰的思路。 “看来这次是私事了!” 他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小米儿已经暴露,接下来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锦华宗的真正目的!” 柳昤双补充道,她可以和莫潇感同身受,自然气愤无比。 “对!见招拆招!” 莫潇紧握双拳,目光看向了靠在墙上的宽云铁剑之上,长剑轻吟了一声! 夏日炎炎,东风已至! ……………………………… 第133章 小坛子 次日晌午之后,三人神色凝重地坐在桌前,面前的饭菜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滋味。 杭州府的天气也仿佛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情,渐渐地阴沉下来,细雨如丝,轻轻地敲打着窗户,让街上原本喧嚣的叫卖声逐渐消散,小贩们纷纷收起摊子,猫着腰,匆匆往家赶。 在鸿运客栈小米儿的房间内,三人围坐在桌旁,茶香袅袅,却掩盖不住他们内心的焦虑。 他们选择在这里交谈,是因为自昨日之后,三人已经达成了共识,需要低调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莫潇和柳昤双趁着天色暗沉,换上了朴素的衣物,宛如两个普通的行人。他们运用着轻盈的步法,只在屋顶上跳跃,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小米儿的住处。 屋内房窗紧闭,小米儿还在窗外设下了陷阱,一旦有人偷听,必然会触发机关,到时候破窗而出的将是凌厉如电的剑气和炽烈如火的爪风! “你知道宗门的具体位置吗?” 莫潇摩挲着手中那张金线交织、用上好丝绸包裹的请帖,请帖上用端正的字体写着“锦华澜观”四个大字。 小米儿凝视着窗外的方向好像可以穿透遮挡直至远方,缓缓吐出两个字: “在城外顾山上!距此三十里,有独门方法隐藏。一般人不得其路,只会绕开。” 莫潇和柳昤双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莫潇的眼中闪烁着思绪的光芒,声音低沉道: “暂时没有,我不确定他们犯下的罪行是否足以扳倒这个庞然大物。 况且,就目前来看,锦华宗也没有弄得江南这边天怒人怨。反倒是还维持着正道秩序多年,使得魔门不敢进犯!唉,这真是一块铁板啊……” 三人都沉默了,他们深知仅凭三人如今的力量,想要颠覆锦华宗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之间的差距,就如同泰山与卵石一般,任凭莫潇再有手段也难以施展。 沉默半晌之后,莫潇突然站起身来,他的表情变得柔和。 在柳昤双和小米儿惊讶的目光中,他微笑着说道: “好了,时间还没到。这非一日之功,最起码在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再多的谋划都是无用的。” 柳昤双看着洒然的莫潇,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她柔声问道 “那你现在去哪?” 莫潇拿起酒壶对着两人摇了摇,眼中闪过一丝不忿的神色: “喝酒去!找我那老哥哥去!我就不信了,交个朋友还都是心怀诡谲之辈!走不?” 小米儿闻言站起身来,饶有兴致地说道: “走!这次我也看看去!” 柳昤双自然无异议,她知道莫潇说的是谁,也明白五恶对莫潇的伤害有多深。 现在莫潇需要的是发泄! 城南经过西子湖,来到钱塘江旁,席席的风穿过江面,吹动三人灰色素袍的衣角。 柳昤双虽然头戴斗笠,衣着黯淡却怎么也掩盖不了袅袅莲步间的婀娜身姿。 而莫潇和小米儿就显得普通很多,两人好像船夫一般穿着灰暗的衣物,带着蓑笠低着头,大步在雨中走去。 入得街道,除了路上行人偶尔会因为柳昤双的身姿回眸两眼,却只能看到被油纸伞遮住的头发以及一抹毫不起眼的面纱,他们也就直接略过不再注视。 而莫潇和小米儿两人则是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大步朝前走着。没有任何会对两个身披渔蓑之人投来别样的目光。 ……………………… 吕回回的家很贫苦,一间小院子靠着歪脖子树。树上还没有长出新枝,所以显得光秃秃的。 院内雨点化出泥泞,连石砖都只剩下几块。三丈见方的小院内除了两三个光秃秃的竹竿,几张竹椅,剩下就只有一口盛着清水的大缸在木桌子旁。 还有正缩在树下躲雨的一条吐舌黄狗。 屋子是用土砖堆砌的,据吕回回自己说来,这是祖产!翻不得新!以至于土墙的皮都缺了几块也没有修缮过。 一个小院一间土屋,和周围考究端正的屋子显得格格不入。 那黄狗四处张望,好像是天上的雨滴减缓了掉落,耷拉的耳朵都立了起来。 撑起不瘦的身子,一个轱辘甩掉身上散着的雨水,在小院内踱步起来。 先是四处嗅嗅,最后在那破旧的木门前抬腿撒了一泡狗尿。 可这时,一个干涩的声音却尖利无比的将那条黄狗惊了一个抖 “歪狗!傻狗!本座还想着下场雨,院子里干净点!你它妈的,又在门口滋尿!” 吕回回手里拿着扫把,从屋里赶出来就打。 那黄狗抬起前爪扬了两下,便吐着舌头头也不回的钻去了屋子后头。 吕回回一张老脸上气急败坏,站在原地也没有去追,只是冷哼一声的抬起了脚,看着被泥土沾湿的布鞋骂道 “倒霉玩意,养你?早知道当初就给你卖给吃狗肉了!呸!” 吕回回蹑着脚尖,踏在院中仅有的石砖上回了房中。屋内也就是几件汗衫收到了床上散落着。 一个木桌上放着没点燃的油灯,桌角还垫着两块石砖平稳。 上面孤孤单单的放着一个瓷碗,半杯残酒只剩个碗底。 吕回回将鞋子换下,换上一双草鞋,在一览无遗的屋子里找了一个角落把布鞋一扔,打算天气好了再换洗。 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摇摇晃晃的端起酒杯。 方正的脸上悠然自得,天气不好他才懒得在城外的酒楼间跑呢,万一跑丢一只鞋可亏大啦。 “呀,莫兄弟最近有事啊?也不知道上次有没有帮上忙,听说杭州城里好像出了一档子事这不知道和我这兄弟有关系吗?” “嗯~~” 吕回回一口干尽碗底的酒,咿咿呀呀的打算回到床上趁着酒意睡个好觉。 可这时小院的木门被轻叩出“砰砰”声。 “得了,这鞋先甭洗了嘿……” 吕回回听到了敲门声,又弯着腰,从墙角捡来鞋子穿上。快步来到了木门前。 “来了嘿!谁啊!” “吱呀——”一声,颤动的门扉缓缓开启,仿佛是古老时光的轻吟,将吕回回从静谧的屋内引领至了朦胧的街道之上。雨雾如细纱,轻轻笼罩着这条略显冷清的街道。 低头望去,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映入眼帘,他衣衫褴褛,身上的衣物全是泛黄的补丁,领口袖口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 他瘦弱的小手紧紧抓着一根木棍,就这么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小花,随时都可能被无情的风雨摧残。 沾着雨水的枯瘦小脸,此刻正仰着头,用那双充满渴望与祈求的眼睛盯着吕回回。那双眼睛,宛如星辰,虽然被雨水打湿,却依旧明亮无比。 “咚!”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个石子在吕回回的眼中精准无比地砸到了男孩的脑袋上,瞬间,小小的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 然而,男孩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呼痛,他只是紧紧抓着木棍,眼神中带着祈求的神色,死死地盯着吕回回,似要将自己的决心与渴望全部传递给这位老人。 吕回回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他赶忙走出门外,几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在街角一哄而散,如同受惊的小鸟,瞬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吕回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怜惜,他蹲下身子,用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大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声音柔和而坚定地说道: “呀!娃儿啊,这大雨天的,你咋来了?” 小男孩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吕……吕爷爷,我想着跟你习武。” “啊?” 吕回回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懵然。他那在江湖上无往不利的脸皮,此刻竟如同被烈火炙烤一般,热腾腾地有些烧红。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那双充满感慨与复杂的眼睛,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勇敢而坚定的小男孩。 眼前的小男孩叫“小坛子”,是那日和莫潇喝完酒后,回家的路上头昏脑胀差点栽到河中淹死。 幸亏被这个乞儿给拽住,拖回了破窑房内替他送上一碗水。醉倒又睡了两个时辰直至天黑。 待到吕回回醒来还有些醉意,就看到“小坛子”在门口祈祷被一帮同龄的孩子欺负。 骂他没爹没娘,是个杂种。吕回回何许人也自然是开言维护。 虽是本身没什么大本事,可嘴皮子倒是强横,再加上喜欢听书攒的江湖理,连哄带吓之下,将一帮熊孩子吓得落荒而逃。 自此这一孤一寡便相识了,吕回回对“小坛子”颇为照顾,跑楼挣得银钱也会买些吃的送给小男孩。 可小男孩不肯白吃,次次非要跟在吕回回身后拎点东西。 常初入酒楼,自然听了说书先生几句书,也生了习武的心思。 可自己乞儿一个,一无所有。城中除了其他乞丐花子就是吕回回,听到每次他对这江湖之事都口若悬河便心动不已。 趁着雨天路人少,乞讨难求,自然就想着来找老吕学武。 从地上捡了一根又长又直的木棍叩响了吕回回的家门。 吕回回此刻心底尴尬无比,若是寻常人他定然扯个谎随意圆过去。可面对带着期盼眼神的小坛子,他愣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吕回回揽着孩子进屋,可小男孩目光一直盯着,只见一张老脸上,虽没有变色,却紧锁着眉头。 小坛子嘴巴一瘪,有些自卑的语气对着吕回回说道 “您是不是看不上我,我……没钱。” 泪汪汪的双眼望着吕回回,让他一阵心慌。张开懵人的话语就要说出,可话到嗓子眼却变了味儿 “没……没有呀,哎呦……你这娃儿!你看哈爷爷也没钱,我怎么看不起你呀。” 吕回回急得满头大汗,即使是舌战满酒楼的人他都从容不迫。此刻别无他法的,只能赶紧揉着男孩的头说着别的话语 “你这娃子,有什么话晴天说嘛!这淋了雨害了寒病可怎么办?快快进来!给你烧点水,擦擦身子啊!” 小坛子听着吕回回关心的话语,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老人。 吕回回在院后面寻了两根粗劈柴,烧了一脸盆的水。把一块灰布巾沾湿递给男孩。 小坛子也很懂事的接过热毛巾,仔细的擦着自己的脸。 吕回回站的笔直,洗漱后正在用力搓着灰巾的小手。 忽而有些试探的问道 “娃儿啊,你跟爷爷说说,为啥要跟我学武啊?” 小坛子头也没抬,继续洗着灰巾说道 “跟你说过的!年轻的时候可厉害了!十来个人都赢不过你!” “想着练了武,不像您那么厉害,把那些揍我的孩子打跑就好啦!” 听到这话吕回回的声音更加小心的问道 “那你有没有怀疑过………我在………骗你?” 小坛子小心翼翼的将脸盆放回木架上。看着吕回回摇了摇头说道 “不会呀,吕爷爷为什么要骗我?我又没钱。” 吕回回看着孩童天真无邪却有些瘦黄的脸,叹了一口气。 找来一条凳子坐下,小坛子快步走上前来,握着吕回回粗糙的手掌,又一次希冀的问道 “那爷爷我能和你学吗?” 吕回回心中权衡着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小乞丐如此的相信他。可这也是让他挣扎的地方。 “难不成胡乱教一气?这不是害了娃儿吗?这个我怎么说呢,唉!” 小院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唯独那黄狗摇着尾巴突然跑到了木门前,仔细的嗅起来。 “咚!” “汪!” “咚咚!!” “汪汪汪!!” 一阵敲门声传来,小坛子一下躲到了吕回回身后。黄狗却如临大敌对着敲门声一声一吠。 吕回回也纳闷了,他嘴里嘟囔着 “怎么回事儿?今儿我这儿怎么这么热闹?谁呀?” 他开嗓问道,只见在声声犬吠中一个声音让吕回回心中喜悦起来。 “吕老哥!我啊!莫潇!我来看你来了!” 吕回回看着缩在自己身后还探出头来的小男孩,嘴巴一咧乐了! …………………………… 第134章 莫潇欲传武 “哈哈哈哈!兄弟,我来了嘿!” 吕回回的笑声如春风拂面,带着无尽的爽朗与热情,他大步流星地迈向自家的木门。 一把将门推开,还不忘踹了一脚正狂吠不止的黄狗,那黄狗在空中划出一道滑稽的弧线,翻滚着落在了地上,吠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嘿呀!莫兄弟!多日不见呀!快快快进屋来!!” 吕回回的语气如同夏日里冰泉,清凉解渴,让人心生欢喜。 莫潇手上拎着酒,看着吕回回那热情洋溢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有些不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 小米儿刚想踏步进门,却见那小黄狗弓着身子,颤抖着对他低吟,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踏入这片领地。 他那温润的脸上顿时一僵,就连脚步都有些踌躇不前,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柳昤双顿感好笑,低声说道 “白猫还怕狗啊,没事儿。家狗一般不咬人!” 吕回回见此赶忙挥着手驱离小狗,这才让小米儿眼神稍稍平静下来。 随后老人招呼着小米儿和柳昤双进了破旧的小院。 等几人真正进了门来,吕回回却开始左右看着自己的家,反倒是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了挠头,对着莫潇几人说道: “嘿嘿,不好意思,我这祖宅,比较老旧了。还没来得及翻新,各位将就将就哈!”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自嘲,却也让莫潇三人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与朴实。 小米儿对着吕回回笑笑,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无他,任谁见到这个“为人方正”的老人,都会忍不住多瞧上两眼,想要更多地了解他。 莫潇则是拎起手中的酒坛子晃了晃,对着吕回回道: “老哥哥诶,我这事儿办完了,就想着来寻你。想着跟你好好喝一口,不讨扰吧?” 吕回回闻言,眉开眼笑,打心眼里的欢喜说道: “嘿!莫老弟!你这话说的,你来我这小破地儿,我才不好意思呢。快快快!坐下,说坐下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拿院内的椅子。 可这时,小坛子却是眼疾手快,立马窜身上前,搬来椅子,放到了莫潇的身前。 几人都带着惊奇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孩童。 “好根骨!” 莫潇和小米儿暗自叹了一声! 吕回回则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嘿嘿,城里的孤儿今天看我来着,这不你们赶上了……嘿嘿嘿。” 莫潇自然明白,毫不嫌弃的摸了摸小坛子的脑袋对着吕回回说道 “这娃灵啊,跟我小时候似的!” 小坛子搬着剩下的凳子,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而小米儿也是微笑以对,柳昤双虽未摘下面纱却弯起漂亮的秀眉说道 “谢谢你呀,小弟弟!” “嗯!没事姐姐!” 小坛子又是一侧身躲到了吕回回的身后。几人落座,莫潇和小米儿将吃食酒水摆满一桌,在小院子里也不在乎泥泞就这么围起圈来。 莫潇首先对着吕回回介绍了一番小米儿的身份。 老人家自是崇敬万分连连施礼,都被小米儿笑着还礼带过。 几个油纸展开,烧鸡烧肉素菜点心应有尽有。看的吕回回和小坛子连连咽口水。 “那……那个,娃儿啊,去屋子里窗下的碗拿来!” “哦!好!” 趁着小坛子进屋的时间莫潇饶有兴趣的对着吕回回问道 “老哥哥你们俩这是?” 吕回回哈哈一乐随后脸色变得愁苦起来道 “这不是小坛子也收入欺负,让本座这小老头管管平日的闲事嘛,这小子非得拜我为师,我还没言语呢,这不,你们来了。” 小米儿则是盈着笑脸说道 “原来是令徒啊,看着就聪慧!” 他说着不禁想到自己的师徒情谊语气中有些怀念。 柳昤双则是看着小米儿,又对搓手的吕回回笑着说道 “吕老哥,你这也算是后继有人嘿!你这一肚子故事,这孩儿应该能学个十成十!” “嗨呀!” 说到此处吕回回反而苦笑着摇了摇头。 莫潇则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咋啦?老哥?这孩子不是孤儿吗,怎么?你不肯教?” 吕回回听罢刚要开口,这时小坛子已经抱着一个竹篓,里面都是瓷碗来到了四人面前。 “师父……哎呦!” 小坛子兴高采烈的话还没说完,脚下被参差的石砖一扳,连人带碗跃了出去。 莫潇眼疾手快宽云铁剑快如闪电直接挑住了晃动的竹篓。 小米儿更是迅速,一个闪身便接住了前扑的小男孩。 吕回回反应迅速,立马走上前去口中嘟囔着说道 “哎呦,你这娃儿。小心些!摔坏了本座可养不起你!” 嘴上说着,可身子则是一把揽过小坛子清瘦的身躯。 “对……对不起!” 小坛子有些愧疚,在吕回回的臂弯里低下了了头。 莫潇和小米儿赶忙摆手说着 “没事没事……” 柳昤双翻了一个白眼,看着面前三个男人慌张的神色。无奈站起身来,伸手牵过吕回回怀中的小男孩柔声问道 “饿不饿?” 小坛子看着面前温柔的眸子,眼睛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肉食,眼中泛起渴望的神色。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立马晃着小脑袋表示拒绝。 莫潇看着将挑着竹篓放在地上,他二话不说从烧鸡上扯下一大块,递给小坛子说道 “呐,娃儿吃吧!没事,别饿着自己。” 小坛子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气味的烧鸡腿,口水咽下。他十分想要伸手接过可还是先回头看着吕回回那张方正的老脸投去疑问的神色。 吕回回见此心中一暖想道 “唉!这娃儿怕是铁了心要拜我了………” 口中也是对着小坛子安慰道 “没事,你吃吧!爷爷朋友够啦!” “嗯嗯!”小坛子听到吕回回的话才接过了莫潇手中的鸡腿,随后小心翼翼的吃起来。 那样子仿佛在吃什么珍稀御餐一般。 莫潇看的心疼坐回桌子旁。可黄狗好像嗅到了烧鸡的气味一个攒声奔到了几人身边,吐着舌头眼睛亮晶晶的等待着施舍。 可小米儿却吓了一跳,他离黄狗不远,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居然害怕的有些发抖说道。 “吕………吕老哥!那什么,帮个忙呗?” 莫潇和柳昤双倍感好玩,口中还调笑着说道 “哦豁,吕老哥呀我这兄弟怕是不行啦!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狗啊!哈哈哈哈!” 莫潇放肆的笑着,他自幼和徐谓侠摆面摊自然不怕城中的狗。而柳昤双则是自幼养狗所以心中更是轻松无比没有任何压力。 唯独小米儿脸色难看无比,他强撑着不用真气还安稳的坐在竹凳上,双脚都缩到了极点。 口中低声说道 “我小时候被狗咬过!莫潇!快快快!!” “哈哈哈哈!!!” 小院子里一时充满着快活的气息。就连啃着鸡腿的小坛子也满嘴流油的露出了笑容。 最终还是柳昤双拿了烧肉里的几块骨头丢给黄狗,又让它闻了闻自己指尖的气息。一边撸着狗头一边带离了小米儿的身旁。 几人终究还是在那个布满岁月痕迹的破旧院子里,围坐一起,就着简陋的酒具,喝上了几杯好酒。 吕回回,目光温柔地落在小坛子身上——那个正一边就着干馒头,一边嬉笑着逗弄着专心啃骨头的黄狗的孩子。 他轻声对莫潇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这娃儿,是个乞儿,曾几何时,我也曾受他救助。说起来,他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 记得前些日子,小坛子受人欺凌,我这老骨头一时冲动,随口一说……” 说到这里,吕回回叹了口气,仿佛那些过往的辛酸与无奈都凝聚在了这一声叹息之中。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对莫潇三人坦露心声: “没想到,那些欺负他的熊孩子竟被吓跑了。而这娃儿,却整天心心念念地以为我会武艺高强。 你看这大雨倾盆,他非要蹚着雨水来拜我为师,这可真是让我为难啊!” 吕回回摊开双手,脸上满是无奈与尴尬。 小米儿听闻此言,也忍不住长饮一口酒,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打趣道: “敢情您老根本不会武艺啊?” 吕回回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或许是因为酒水的作用,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不……不是不会,只是……只是这些年都忘干净了。我这多少年都没跟人动过手了,你说说,这娃儿的事儿,我可怎么办呢?” 小米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莫潇打断。莫潇看着吕回回为难的神色,低声说道: “没事,老哥,我懂的。幸亏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事,不然我心里还真得难受好一阵子呢!” 吕回回和小米儿闻言,都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 而一直没有喝酒的柳昤双,却瞬间明白了莫潇的心思,心中的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见莫潇笑而不语,抓起酒杯,对着小坛子朗声喊道: “娃儿!小坛子!” 小坛子一个激灵,立刻抬起头,看到是莫潇在呼唤自己,便小碎步上前,躬身行礼。 莫潇豪放地抓起腰间的宽云铁剑,递给小坛子,口中说道: “娃儿,帮个忙嘿!拿着!” 小坛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双手颤抖着接过那把沉甸甸的铁剑。 他自幼流浪,为了练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根笔直的木棍。 哪里见过如此真正的兵器?当那黑色皮革包裹的剑格、精致的宽云铁剑入手的那一刻,他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震撼,整个人呆立当场,腰杆绷得笔直,不敢有丝毫颤动。 吕回回惊讶地喊道: “唉,兄弟,你这是?” 就在这时,“铿!”的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一剪秋泓乍现,三尺寒芒闪耀! 莫潇抽出青峰长剑,侧步拧身,一个华丽的翻转踏在众人前方。 长剑轻吟,霎那间剑影翻飞,带起阵阵风声。 须臾间,游龙过云,剑光如织,令人眼花缭乱。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 莫潇口中低吟着基础剑式,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洒脱无比。 他的剑法虽未使用丝毫真气,却已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令人叹为观止。 所谓内行看门道,柳昤双虽已涉足武学,但时日尚浅,对于那更高深的武学境界,仍如雾里看花,难以捉摸。 而小米儿,早已步入混圆境之列,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浑然天成,基础的刀枪剑戟在他手中更是游刃有余。 基础剑法他也是会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个人喜好而专修了爪法而已。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院子中莫潇所施展的基础剑式上时,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阵惊叹道 “沉着却不失清灵,精准而留有余地!每招每式堪称完美,还不是仅仅动作上的准确,而是剑法上留有万千可能!潇哥儿!如此年纪当真是了不起!” 一套基础剑法施展完毕,莫潇挺身而立,气质卓然,颇有宗师风范。 这并非他刻意为之,而是他在再次施展这套基础剑法时,竟然在剑道上有所感悟,仿佛触摸到了武学更高层次的门槛。 柳昤双、吕回回和小坛子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即便是柳昤双也被莫潇的剑法所惊艳,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小坛子更是紧紧抓着剑鞘,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这时,莫潇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抹轻笑,对小坛子问道: “想学吗?娃儿,你拜吕老哥为师,我就教你!” 吕回回听罢,嘴巴张得老大,他原本只是想让莫潇露一手,好圆了小坛子拜师的心愿,然后再向兄弟借点银钱送娃儿上学堂。 可莫潇这一句猝不及防的话语,让他顿时不知所措。 “不是……兄弟……我这……你也知道的……哈!” 吕回回涨红了脸,脸上四面八方的皱纹都在说着为难。 可莫潇不管这个,他接过小坛子手中的剑鞘对着他说道 “我会的你师父呀也会!不过他的年龄不小啦,教你容易累着,怎么样,跟我学呗?” “嗯嗯嗯!!!!” 小坛子兴奋的快晕了过去,看到了莫潇的本事,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师父可是个能人! 随即猛地点头答应,随即在吕回回惊诧的目光中就跪了下来,刚要磕头拜师,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且慢!!” ………………………………… 第135章 代授武艺,真正情义 “嗯?” 莫潇、小坛子、柳昤双与吕回回四人,脸上皆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惊异,目光不由自主地循声投向那声音的源头。 只见小米儿踏着踉跄的步伐,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仿佛刚从一场沉醉中归来,缓缓步入了小院子。 他对着小坛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深意,轻声说道: “娃儿,你看吕老哥年事已高,还让他操持那把沉重的剑供你练习,岂不是太过为难老人家了吗?” 言罢,他双手轻轻下垂,看似未动真气,但浑身的气势却骤然凝聚,眼中原本的朦胧醉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虎视鹰扬的犀利眼神。 薄薄的嘴唇轻轻说道 “且看!” “嗤!” 紧接着,他的身形动如脱兔,瞬间化掌为爪,十指如同被铁匠精心锻造的铁钩,轻轻一挥,便带起阵阵撕风之声。 他的双手时而如鞭般柔韧,时而如蟒般凶猛,脚踏轻盈如同灵猫穿梭院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凌厉的爪法,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探冲撕扯,獠钻勾断,扣拧分拍,掐送膀乱!” 十四式基础爪法在他手中施展得行云流水,每一招都恰到好处。 他的身侧微风猎猎作响,卷起点点雨水,小坛子和吕回回看得目瞪口呆,眼中闪烁着震撼的神色。 莫潇则显得从容不迫,他手持宽云铁剑缓缓回到桌旁,轻轻端起一杯酒,细细品味着其中的醇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米儿的身形骤然拧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夜空,最终一式爪法犹如破晓的曙光直击院中那棵老树。 “咔!啪!” 五指如同锋利的钢刀,轻而易举地嵌入了湿润的树皮之中,仿佛撕纸般轻松。 他轻轻一带,木屑纷飞,五道深达寸许的爪痕赫然出现在树干上,如同五条狰狞的巨龙蜿蜒而上。 “哇!” 小坛子瞪大了明亮的双眼,眼中闪烁着惊叹的光芒。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小米儿正停在院中邪魅一笑的身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崇拜与向往。 小米儿自是得意无比的说道 “怎么样娃儿?学这个怎么样?我代吕老哥教你!” 这下小坛子为难了,脑海中不断出现两人使剑使爪的身姿。 在他看来这些本事简直难以想象,让他抉择自是抓着脑袋眼中泛起为难之色,不知如何是好。 莫潇眉毛一挑,嘿!想抢? 他面带笑意的看上柳昤双,一眨左眼示意柳昤双也该露露绝活了。 柳昤双蕙质兰心冰雪聪明,立马就明白了莫潇的意思。 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既娇艳又带着一丝调皮。 她檀口轻启,竟模仿起犬吠之声,那声音虽出自人喉,却几可乱真,清脆中带着几分稚气: “汪!”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犬吠”,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小米儿正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武艺展示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瞬间弹射而出,一个灵巧的窜身,躲到了老树的阴影之后,只留下一串惊慌失措的喘息声。 与此同时,院中那只真正的小黄狗也被柳昤双那逼真的叫声吸引,哒哒地小跑过来,尾巴摇得如同拨浪鼓,兴奋地回应着: “嗷!汪!!汪!!汪………” 一连串的狗吠声在院子里回荡,让小米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双手紧紧扣着树干,口中连声呼喊: “莫哥儿!快!把狗拉走!给狗拉走啊!!” 莫潇见状,嘿嘿一笑,朝柳昤双投去一个会心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柳昤双机智与调皮的赞赏。 柳昤双心领神会,轻轻一招手,将还在兴奋地吠叫的小黄狗唤到了身边,她温柔地抚摸着小狗毛茸茸的脑袋,小黄狗立刻安静下来,吐着舌头,眯起眼睛,发出“哈哈”的喘息声,享受着那轻柔的抚摸。 吕回回和小坛子都被几人的行为惊呆了。特别是柳昤双那以假乱真的狗叫声让两人都以为院子里又进狗了。 莫潇来到了小坛子面前微笑着蹲下身来,口中轻轻的问道 “怎么样呀?学哪个?” 小坛子看面色难看的小米儿来到了桌旁坐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对着莫潇说道 “学这个!那个怕狗!!” “噗嗤!!” 柳昤双笑得很明媚,小米儿倒了一杯苦酒入喉,他面带遗憾之色听着小坛子脆脆的声音。甚至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郁闷的喝着酒。 莫潇眉看眼笑,他对着小坛子说道 “那好哦!娃儿你拜师!我教你!” “嗯!” 吕回回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合适。 只能面带为难之色的看着莫潇口中支吾着“不是,兄弟……我这……” 这时小坛子也不管身下的泥泞,下跪磕头对着吕回回就是“砰砰砰!”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 口中大声说道 “师父在上!” 话音落下,吕回回的忽觉眼中一酸,口中颤抖着立马将小坛子扶起身来口中答应着 “哎!我的徒儿………” 小米儿端起酒杯对着吕回回淡笑道 “恭喜了!老哥!喜得佳徒啊!” 他自是真心实意的对着老人家恭贺道。吕回回也是赶忙低头拿来酒杯连连称谢。 小院中一片祥和。待到几人说说笑笑的落座,小坛子也被小米儿拉到了饭桌之上,在他面前放了一堆肉食。 小男孩吃的满嘴流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看着吕回回的背影满眼的感激神色。 因为师父的存在他吃到了从未吃过的美食,还能学到高深的本事! 显然这是他打记事起最幸福的一天! 而一旁吕回回拽着莫潇来到了老树下对着他轻声说道 “莫老弟!我跟你坦白了,我不会呀!我不会武啊,这娃现在拜了师管我喊师父,可我除了这张嘴,没别的本事教他呀!” “老哥哥我孤寡一个,父母亲人早就死绝了,我我收了小坛子就算有个后!可……你说我咋办呀!” 莫潇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口中说道 “老哥哥,不是说了吗,我来教,你不知道这娃儿根骨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我和小米儿刚刚使的,不过是最基础的武功。” “放心,以这娃娃的聪慧,只要勤加苦练也能成一方好手!现在他还小,先让他把我这基础剑法练着,等过两年我再回来,把真气功法教给他!” 吕回回自然明白莫潇的意思,小坛子天资不错,只要有人传授自然可以稳步学成本事,只是自己这跑嘴一生,难免有些苦涩。 “兄弟……多谢了!老哥哥我无以为报啊!” 莫潇则是从怀中掏出三百两银票都是除恶之时攒下的,他隐秘的递给吕回回说道 “呐!老哥这你拿着,学武得耗银子,那娃儿身子骨有点弱。这三年你就拿着银子给他吃点好的,你也是! 我走前会给你列个单子,城内我会打点好,你到时候就让小坛子去医馆抓药,顺便学学人体经络穴道。我有认识的人!” 说着莫潇一把将银票放入吕回回的手中。 吕回回摩挲着手中他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银钱不禁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他左手把着莫潇的手臂,口中颤抖的说道 “兄弟!老子他妈无以为报啊!” 莫潇见此乐了,用手拍了拍吕回回逐渐躬身的后背口中说道 “老哥哥!干嘛呀!不至于哈,这些东西对我们习武之人真的不算什么,您上次还帮了我大忙!我有提过谢吗?咱们兄弟不讲这个,你也甭谢了哈!” 吕回回为了不让小坛子发现异样,只能目光泛红死死盯着莫潇却拼死不让自己发出异响,只能不住的点头。 他这辈子苦涩惯了,聊了一辈子江湖,谁能想到上天垂怜还真让他在江湖上交到了真朋友。 莫潇笑而不语,等到几人吃饱喝足,他也对着小坛子和吕回回告辞,并且说道 “走了哈!明天来教你哦!” ……………… 门前满脸期待的小男孩与吕回回目送三人在街角消失。 这时吕回回板起了脸,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和郑重对着小坛子说道 “徒儿!” “哎!师父!” “你既拜了我为师,有些规矩我得给你讲清楚!” 小坛子牵着吕回回的手仰起头来,随即郑重的点头。 “嗯!” 吕回回眼中看着街角莫潇离去的方向说道 “莫兄弟,教你武艺。我乃你的师父!他的本事是大的!教你的本事,本座也会!但是你可给我答应好了,学武是为护佑自身,若是欺男霸女做下恶事!本座绝不留情!” 小坛子立马站的笔直,对着吕回回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江湖礼口中大声说道 “弟子知道!师父放心!!” “嗯~” 木门关上,吕回回领着小坛子在院中收拾时口中呢喃着说道 “门外看门内还真不错………” …………………………… “门内说门外还望好人多!” 莫潇一边在江畔走着,口中对着小米儿和柳昤双说道。 “嗯?什么意思?” 柳昤双疑惑的问道,小米儿倒是颇有体会的说道 “你做这一切不单单是因为那娃儿适合练武吧?” 莫潇点了点头说道 “江湖啊!我才短短出来不到一年,就看到他娘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说书先生口中这天下可有滋味了!” “真他妈放屁!” 小米儿深感赞同道 “所以你希望那娃儿……不对!是下一代可以干净些吗?” “嗯!希望吧!如果有可能的话!” 莫潇默然的点头,他想着自己的身世不禁有些凄然。 小米儿这时又问道 “我刚刚一直很奇怪的是,兄弟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这老哥哥不是如同五恶一般的人呢?还尽心尽力的帮他圆那个不堪一击的谎?” 这时莫潇倍感好笑的看了一眼柳昤双对着小米儿说道 “你不理解?” “确实不懂。” “嘿嘿!所以说有的时候得姑娘家的心思才够细腻,更何况是双双呢!” 莫潇嘴角露出炫耀的神色说了一句 “你说给这笨猫听听吧!” 说完便自顾自往前走去,小米儿不解其意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掩嘴而笑的柳昤双。 柳昤双也背着双手,脚下步子轻快了很多对着小米儿解释道 “次五恶这样的人,无求而至,甚至没来个源头,似一心跟你交朋友那可是比狐朋狗友还要不如呀,兄弟之间连个欠的东西都没有哪算的真心!” 小米儿的眼中泛起思索的神色,这时柳昤双继续轻快的说道 “莫潇呀与吕老哥本就是意外相识,若不是他临时起意哪有如今往年之交啊。当初找到莫家村还是吕回回提了一句。这莫潇便是欠下了。” “如今莫潇投桃报李,给他个体面,替他授艺。这不是还而是情!笨蛋要的是纯粹的情义,至少比刻意来的让人舒服的多嘛!” 柳昤双说完就快步追上了莫潇的脚步,小米儿眼中闪烁,脸上一乐自语道 “啊~原来如此啊。自我和莫哥儿相识便是我欠他了,之后种种我与他交织不清说不上谁欠了谁。不过嘛这才是真兄弟。嘿!” “莫哥儿还是你看的明白!” 随即脚下猛然发力,瞬间朝着前方窜出十米,手指并起,一个耳光直打莫潇后脑勺。 “啪!” “你他大爷的!笨猫你干嘛!” 小米儿一翻白眼看着气急败坏的莫潇毫不相让的说道 “他娘的!你小子还骂我!刚刚你这龟孙是不是放狗吓我!卑鄙!抢老子的活!” 莫潇眼带轻佻,面脸不屑的说道 “呦呦呦!急啦?堂堂混圆境蜀中白猫怕狗耶~也不害臊!” 小米儿听罢嘴都气歪了,立马抬手欺身上前口中说着 “嘿!你他妈的!邪侠怕苦,药都不吃!还好意思说我!狗贼!受死!!” “呸!你个上了通缉令的淫猫!” 两人在江边追打成一团。 “你个骗子!莫潇!你骗我多少次了!你良心不痛的吗?” “呵!骗你会痛?该!谁让你欠我的!” “他娘的!受死!!” 柳昤双眯着眼睛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个孩童般的身影你追我赶。 月光直照江水,闪动波光粼粼。风吹动的是少男少女欢快的心…………… …………………………… 闲章夹缝:关于人物 还要感谢你们提出的宝贵意见与建议。在这个创作的过程中,我深知自己还有许多不足,是你们的反馈,让我得以不断进步,不断完善。无论是情节的设计,还是人物的刻画,甚至是文笔的雕琢,你们的每一条评论,都是我宝贵的财富,首先,感谢你们给予的信任与陪伴。 在武侠小说的浩瀚长河中,每一滴水珠都承载着作者的梦想与读者的期待。你们的每一次点击、每一份留言、每一个深夜里的默默守候,都是我前行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是你们,让这孤独的创作之旅变得温暖而充满意义。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你们愿意放慢脚步,走进一个又一个刀光剑影、爱恨情仇的故事,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其次,感谢你们赋予角色的生命。在我笔下,每一位侠客、每一名红颜,都不仅仅是文字的堆砌,他们是你们心中那份对正义的追求、对爱情的渴望、对自由的向往的化身。是你们的想象与情感,让这些角色跃然纸上,拥有了鲜活的灵魂。当你们为他们的悲欢离合而动容,为他们的英勇无畏而喝彩时,我深知,这不仅仅是对故事的认可,更是对我们内心深处那份纯真与热血的共鸣。 写书的过程中,我也常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有时候,是情节的设计让我绞尽脑汁,有时候,是人物的刻画让我苦思冥想,还有时候,是文笔的雕琢让我反复推敲。 主角团人物就不说了,后续会继续壮大,然后也请放心我不会去写什么ntr这种狗屁剧情,男女主都是正常发展。 再说一下边缘人物的线,我不想把除了主角之外的人当成nps所以尽量写出人物形象和设定。 哪怕一章就死的人物我还是希望鲜活一点,毕竟世界很大。 关于主角的武器我这边说一下,后续会有新的兵器加入,莫潇现在是属于一个新手保底进江湖的状态,哈哈。 类似于时代背景,毕竟是历史武侠,所以肯定会出现历史人物的。说实话这是比较大的挑战。 这边我先叠个甲(保命)。我尽量还原,不做大幅度的人设删减,然后依附于剧情去进行创作,如果有些时间线对不上也请见谅。 至于剧情我想说的是,目前主角陷入的局很大。故事线很长,我打算到两百五十万或者三百万字完结,基本上不会断更。 而且本书已经有完整大纲,所以读者大大们不用嫌弃章节少,但故事字数不会低的哦。 我尽量的好好写完这个故事,用最好的文笔和详细的字数去写完。 读到现在的小伙伴还请不要着急,因为剧情需要时间慢慢起来。 ps:感谢读者:纯萝卜,捉龟仙人,子卿,枫叶,蛋白蔡,晴雨折花,杰哥。 还有很多小伙伴,我会后续感谢哦,感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让我有信心写完本书。 写书不易,希望大家可以帮帮忙给我持续更新的动力! 多谢!!!! ……………………………………… 第136章 情报汇总,日常训练 夏日盈盈,暖阳如织,金辉洒落,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杭州城外,葱郁的山林间,鸟鸣声声,清风徐来,带着树叶的沙沙声和泥土的芬芳。 在这片静谧而充满生机的山林之中,吕回回面前的小坛子已经经历了一场蜕变。 经过莫潇几日来的精心照料,用肉食和药材滋补,他那原本枯黄的面容渐渐饱满,眼中也闪烁起了生命的活力。 小米儿和莫潇两人,初为人师,满心欢喜,兴致勃勃地为男孩安排着一切。 他们为小坛子换上了小巧精致的武袍,那武袍虽非华丽,却是由上好的兽皮制成,耐磨耐脏,更添了几分英气。 小坛子穿上武袍后,精气神瞬间提升,仿佛脱胎换骨。 他仔细洗漱,将披肩散乱的长发扎成了一个小小的马尾,垂落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 然而,对于小坛子来说,这身衣物太过珍贵,他从未穿过如此好的衣物。 在莫潇让他穿上的那一刻,他浑身不自在,就连步子都小心翼翼,生怕弄脏了这份难得的礼物。他的脸上写满了局促与不安。 莫潇和小米儿见状,相视一笑,用温暖和鼓励的眼神引导着小坛子。 在他们的开导下,男孩渐渐地接受了这一切,开始融入自己新的身份。 此刻,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小坛子仍然跪在吕回回面前,神情专注而恭敬。 吕回回则依旧穿着自己那泛黄发旧的衣物,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欣慰的笑容。 莫潇曾提议为吕回回也做一套新衣,但吕回回却双目一瞪,豪爽地笑道: “给我做做甚!我还要干活计呢,这钱还是给娃儿攒着。他还得长身体呢!” 话语间充满了对小坛子的关爱与期望。 莫潇听到吕回回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好作罢。 此刻,莫潇站在吕回回左侧,对着小坛子说道 “好了,如今你身子恢复了些许,咱们就要正式开始习武了。现在做为老哥哥代教你武艺之人,你喊我一声师叔就成啦!” 小坛子两只眼睛水灵灵的,可爱无比。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灵气,他懂事的点点头,先是对吕回回磕了一个头口中说道 “师父!” 又转身对莫潇磕头说道 “师叔!” 莫潇满意的点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就看小坛子并未停止磕头的动作,先是对着柳昤双磕头道了一声 “师叔母。” 听得柳昤双眉开眼笑,面露慈爱之色。随即继续转身对着正满脸期待的小米儿郑重的向下一磕 “砰!” “二师叔!” 小米儿笑容凝固。 “噗嗤………哈哈哈哈!!” “灵啊,娃儿!说的好唉!” 小米儿冷冷的看了正在大笑的莫潇一眼,憋了半天才对着小坛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好嘞,快快快,起来吧!” 小坛子抠抠自己的后脑勺,并不知道眼前的大人正在乐什么,但气氛却是轻松愉悦。他也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嬉闹过后,莫潇转而变得严肃起来对着吕回回问道 “老哥哥,娃儿有大名吗?” 吕回回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娃儿你姓潭是吧?” “嗯!” 吕回回一拍脑袋对着莫潇说道 “那是了,娃儿就姓潭没大名,所以取了个小坛子的小名儿,我想着之后问问说书先生帮忙取一个。” 小米儿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拜了师就不能一直叫小名了得取一个,嗯……” 吕回回面露难色,按理来说这事由他这个师父来做最合适不过。 只可惜他这一肚子杂墨,说说故事斗斗嘴还行,可取名却是捉襟见肘。总不能把话本里的有名侠客囫囵个拿出来按在小坛子身上吧? 所以他只能将目光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己兄弟。 莫潇自然明白,又将目光看向了小米儿,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默契的读懂了对方眼中的话语 “不是,你看我干啥?” 柳昤双这时走了出来,温柔的声音悦耳动听。 “还是我来吧!好吗?小坛子?” 小坛子看着那充满慈爱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狠狠的点头说道 “嗯!谢谢师叔母!” 小米儿莫潇和吕回回也放下心来。莫潇自然对自己的爱人了解无比。 作为深宅千金,柳昤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必然是精通的,区区取名小事自是不足挂齿。 只见柳昤双沉眸踱步,不多时口中缓缓吟诵道 “欲行甘雨四天下,且隐澄潭一顷间。小坛子你出身穷苦可心清神正,望日后你能初心不改,坚守正道。” “今后你名为潭澄天吧!可好?” 几人对柳昤双都是佩服的紧,短短几步便能取出一个有深意的好名字,足见她的才学高深。 而小坛子,先是一愣。他并不明白柳昤双前面话语中的诗句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口中反复的念叨着“潭澄天!潭澄天!” 蓦的水雾盈眼,一股温暖和喜悦穿透他小小的身躯。他没有父亲,甚至母亲在脑海中的记忆都已经模糊。 自出生起除了一个“小坛子”的小名他什么也没有。可此刻莫潇三人都关心,柳昤双怜爱的目光让他鼻头一酸,有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我有名字啦!我叫潭澄天!嗯………” 潭澄天低着头不由自主的抽泣着,柳昤双看的心酸,走上前来将他缓缓扶起。 替他擦干眼泪,感受着周围温和的目光他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木剑,暗自发誓 “一定要好好学武,以后绝不辜负潭澄天这个名字!” 日上三竿,阳光如细丝般穿透树梢,斑驳地洒在练剑的二人身上,为这静谧的山林添上一抹生动与活力。 莫潇身姿挺拔,一招一式地将基础剑法传授给潭澄天,他的剑法流畅而有力,仿佛每一击都蕴含着山川的坚韧与河流的灵动。 潭澄天小小的身子紧握着木剑,学得格外认真。他 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要将每一个动作都烙印在心底。他的根骨天资果然不凡,莫潇仅仅演示了三次,潭澄天便能将剑法模仿得七七八八。 虽然动作还带着几分稚嫩的笨拙,但那份专注与执着却让人心生敬佩。 莫潇挑着眉毛,眼神中满是赞赏地看着潭澄天一丝不苟地完成基础剑法的练习。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为能遇到如此聪慧又努力的弟子而感到欣慰。潭澄天的眼神精光熠熠,仿佛完全沉醉于剑法的世界之中。 “嗯,第一遍三,六,七,十二式不对,急了。” “第二遍,六七两招连接有问题,起势不稳。” “嗯第三遍,单独剑招不错,毫无出彩的动作,笨拙了。” “第四遍,有点意思!” 小米儿安静地走到莫潇身旁,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与赞许,他静静地望着空地上那个挥剑的孩童,随后用肩膀轻轻碰了碰莫潇,低声道: “眼光不错!这娃练剑虽然还赶不上你的风采,但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天资的?” 莫潇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微笑,转而反问小米儿: “那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小米儿的目光再次落在潭澄天身上,他缓缓说道: “观察他的双目,神灵心活,闪烁着不属于穷苦人家的灵动之光,且无气虚之相。这样的根骨,无疑是天生的练武好材料!” 莫潇闻言,神色变得有些怀念,他轻轻叹了口气,对小米儿说道: “我和你的方法不同。我小时候曾被绑架过,那段经历让我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的了解。 你看潭澄天这娃儿,虽然面黄肌瘦,明显是历经苦难,但脚下灵巧,手无僵直,和我当年被冻僵时一样。若非根骨经脉强健,恐怕早已夭折。 更何况,他的四肢长度均衡,脊柱挺拔,神志清醒,毫无痴愚之感。” 莫潇的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密的分析,他的话语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振奋: “这两日我仔细观察,发现他的根骨并不局限于任何一种兵器武学,而是对所有武学都有着极高的适应性。 经过滋补之后,他体内的平衡达到了我前所未见的境界,无论是根骨经脉、力量还是灵活性,都堪称完美!” 小米儿听着莫潇激昂的言辞,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刚刚没有抢先一步,让潭澄天学习自己的爪法。 他笑道:“真是便宜你了,这孩子学成之后,踏入江湖必定是魁首人物啊!” 莫潇笑得更加开怀,而两人身后的柳昤双正盘腿而坐,闭目凝神,沉浸在练功的世界中。 唯有吕回回如坐针毡,他虽不会武功,却也在暗暗记下潭澄天的每一个动作,生怕莫潇离开后,自己被徒弟问起时露馅。 此时,潭澄天已经拿着木剑,将前两招各自使出三百下,浑身大汗淋漓,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小嘴紧抿,毫不松懈地完成着下一招的练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那稚嫩却坚韧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小米儿眼中带着凝重而深沉的神色,对莫潇缓缓说道: “莫哥儿!我前些日子费尽心思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锦华宗每三年举办一次的锦华澜观,是整个江南乃至南方武林的盛会!届时,各路英雄豪杰将汇聚一堂,分组比武较技,一展身手。 我们虽然无需遮遮掩掩,但必定会遭遇重重阻力与挑战!” 莫潇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既如此,为何我前段时间初入杭州之时,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关于锦华宗的任何消息?既然是盛会,又为何要如此隐秘?” 小米儿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烁着疑惑与不解,对莫潇说道: “六年前的情况并非如此,不过最近这两届却是每次在开始之前都藏得严严实实,仿佛生怕被外人知晓。甚至整个杭州周边的弟子都会回到宗门,全力协助筹备,直到锦华澜观圆满结束。” 莫潇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心中却如波涛汹涌,思绪万千。他暗暗想到: “隐藏!他们为何要如此低调行事,反而要等到盛事将近才肯公之于众?看来必定是有什么人或势力让锦华宗上下心生忌惮,所以才不得不选择隐藏。” 莫潇想到这里,又转头问向小米儿: “你可知,此次比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米儿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确定与猜测: “比武胜利者自当会得到丰厚的奖励,名次高者还能有机会加入锦华宗,成为宗门的一员。 只不过,我打听到一般的强者也大多出自锦华宗之手,普通江湖散人又怎能与宗门培养的高手相提并论?” 说话间,莫潇走到正在练剑的男孩身侧,用宽云铁剑轻轻地将他略微走形的动作纠正回正确的姿势。他口中继续对小米儿问道: “那之后呢?比武结束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米儿的脸色闪过一丝难色,似乎有些犹豫与不确定: “目前的目的我还没有完全打听清楚。不过,六年前的锦华澜观结束之后,宗门高手曾带领一众胜出者外出荡魔,扫平了不少邪恶势力。 所以在江南地区,几乎看不见大魔头的身影。这次所有胜出的高手,应该也是共同去做同一件重要的事情吧。” 莫潇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头顶的曜日被一片厚重的云团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仿佛连天空也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事而蒙上了一层怪异的气氛。 莫潇沉默片刻,眉头紧锁,仿佛在心中构建着一个个阴森恐怖的假设。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如同毒蛇,悄然爬上他的心头。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小米儿,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紧迫。 “有没有可能,和玄意门那个惨剧一样,参与者要么被同化,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要么就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莫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小米儿的心上。 小米儿闻言,整个人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 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深深的恐惧。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如莫潇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整个江南,无论是无辜的百姓还是武者,都将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他们的命运或许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化为累累白骨,再无生机。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九死一生,不,简直是十死无生了!” 小米儿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可怕景象! ……………………………… 第137章 暗夜袭击,天堑之渊!! 小米儿和莫潇自信息汇总之后总是心事重重,甚至柳昤双前来询问莫潇也赶忙扯开别的话题不想让她担心。 只不过两人不知道的柳昤双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 心中只是打定主意陪着莫潇同生共死罢了。 莫潇三人在城外搭了一个小屋子,和吕回回与潭澄天住了下来。 主要是因为男孩刚刚习武,需要有莫潇在身边指导。 小米儿也好像预感到什么一样,也将基础爪法教给了小澄天。 他想着即使自己和莫潇死在了这条路上,下一辈的江湖也还有个盼头。 月圆之夜临近,莫潇和小米儿间紧张的思绪越来越严重。甚至白天教导武学之时莫潇都会在小澄天面前发愣。 “师叔我先休息啦!” 潭澄天带着些许疲惫的笑容,可眼神却诚恳无比的对着莫潇说道。 日落西山,孩童先是给莫潇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就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莫潇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他抱着剑,呆呆的站在原地。 身后柳昤双袅袅婷婷的走上前来,脚步平稳气息悠长。显然体内真气已经进步,风起境巅峰的颈口已经触到。再有一段时间便能轻松突破。 他看着莫潇看着远方惆怅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的安慰道 “笨蛋!别给自己太多压力,都会过去的,还有我们呢。” 莫潇点了点头,手臂一揽将柳昤双抱在了怀中,感受着她发梢上幽香,口中对着她夸赞道 “双双,你最近进步很快啊。含生木叶杀也已经掌握了,想来云涌武者也能过过招了。真好!” 柳昤双将头深埋进莫潇的胸膛,十分满足的感受着爱人的温暖口中说着 “还好啦,我只是想着多帮你一点而已,你跟我说实话!若是身世你已经查明了,前去锦华宗真的只是为了解决私事吗?” “为什么总是要把这溃烂的江湖放在心上?难道我们好好的不就够了吗?” 莫潇低头看着柳昤双带着怜惜之色的美目,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双双你也能感觉到吧?这天下的奸邪之人已经将魔爪伸向了百姓人家。我们尚且可以苟且偷生,或可以逍遥一时不管不顾。” 莫潇的思绪飞的很远 “可之后呢?事已至此,我们可以逃的了吗?我也不想管,可那些人不放手,不放过我啊!” “若我逃了,总有一日,这墨染的大缸会找上我们的后代,若是沉珂不医治怕到时候只能割肉蚀骨了!” 柳昤双紧紧的环住莫潇的腰,眼角闪烁一抹晶莹。口中喃喃的说道 “可我不想你那么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莫潇摸了摸他的头,目光坚定的说道 “别无他法了,若是我和小米儿不去拼一把,估计日后人的苦难就无穷无尽了!” 两人的身影在斑驳中有些落寞和孤寂。 身后临时削成的木桌子上,三个肉食都是莫潇白天的时候在山中打来的,座位旁吕回回呼唤着两人前来吃饭。 柳昤双抱带着抱怨的眼神从莫潇怀中脱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哼!你到时候死了,让小米儿给你收尸吧!你说的太多了,江湖我不喜欢!” 莫潇看着柳昤双轻盈的脚步不由得露出苦笑口中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无可奈何啊!双双!” ……………… 是夜,莫潇与柳昤双共处于一间简朴的木屋之中,而小米儿、吕回回与小澄天则在另一间木屋安然休憩。 木屋的一隅,莫潇巧妙地开了一扇窗,以草帘轻轻遮掩,任由夜风悄然渗透。 窗外,山林间万籁俱寂,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凝固。天空中,明月高悬,星辰点点,恬淡无比。 练武的草地上,一片宁静祥和,唯有那已熄灭的篝火仍在袅袅升起白烟,与皎洁的月光交织成一片梦幻般的景致。 莫潇因多日的苦思冥想,精神已疲惫至极。 入夜后,他与柳昤双浅聊了几句,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平日里,哪怕身处繁华喧嚣的城内客栈,他也会保持一分清明,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然而,今夜却有所不同。一股莫名的凉风悄然从窗外溜入,轻轻拂过莫潇的耳畔,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这种感觉仿佛从头顶蔓延至全身,将他平日的紧张与疲惫一扫而空。 多日的疲惫宛如千斤巨石般压在他的眼皮上,让他无法抗拒地陷入了沉睡。 然而,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嘈杂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夜的寂静,宛如惊雷般在莫潇的耳畔炸响。 他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股恐怖的杀气在刹那间将他全身的寒毛竖立如针。 莫潇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的困倦瞬间被锐利所取代。他一把抓起床头的宽云铁剑,“仓啷”一声,青锋出鞘,闪烁着寒光。 一个闪身间,他已穿着中衣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屋内另一张木床上时,却只见空荡荡的床铺,柳昤双的身影已消失无踪。 昏暗的光线下,莫潇的脸色瞬间变得慌乱无比。 “昤双!有敌人!” 莫潇耳朵一动听到了外面的脚步之声。目光一凝那已经完全敞开的草帘。 没有任何迟疑,莫潇脚下的徐啸天阳步如同龙腾九天,红光乍现,这股力量在屋内坚实的土地上猛然一震,竟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坑洞,尘土随之飞扬! 紧接着,莫潇身形如同矫健的灵狐,一跃而出,剑随身动,剑光如龙,他稳稳地立于屋前,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未沾染丝毫血腥的气息。 然而,那股如烈火般炽热的杀气却如影随形,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心间,让他如临大敌。 “你是何人!” 莫潇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宛如龙吟虎啸,宽云铁剑上白雷交织,犹如天际的闪电,他的气势如狂风骤雨,席卷四周,脚下的杂草在这股力量下纷纷低头。 “醒了?” 一个声音在夜空中飘荡,似森罗鬼狱的呼唤,既深沉又清晰,如同千年古刹中的钟声,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神秘。 这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耳边倾诉,让人无法分辨其男女老少。 莫潇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竦然,他从未听过如此诡异莫测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千年石洞刮过的风声,既沉闷又清晰,声音层层叠叠,却又不失其本质,宛如一道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响,震得他心间一颤,仿佛灵魂都被撼动。 莫潇的眸子中似有剑意飞出,整个人都如一柄出鞘的宝剑,他郑重无比和宽云铁剑人剑合一。 皆是因为莫潇的面前的画面几乎让他震惊的魂飞魄散。 然而,当他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了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场景。小屋外,月光如水,斜照在一个被黑雾笼罩的身影之上。 这身影宛如从黑暗中走出的幽魂,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莫潇无法看清其面容,只觉得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正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吸入无穷的毁灭之中。 “你他娘的!!” 莫潇的手紧紧握住长剑的剑柄,指尖因愤怒而微微发白,他心中杀意缭乱,皆因却那人影竟随意的扼住了小米儿的咽喉。 小米儿双眸紧闭,四肢无力地垂落,如同被抽离了生命的玩偶,身上竟无一丝血迹,显然是在毫无防备之下骤然遭受了袭击。 身后的树下,柳昤双、吕回回、小澄天三人皆静静地倚靠着树干,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梦境,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若非莫潇还能依稀感受到他们微弱的气息,他几乎要以为他们都已经遭到了面前这位神秘人的毒手。 仇恨与杀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莫潇的心头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眼前的形势根本不容他有过多的思考。 他必须迅速作出决断,否则小米儿和其他人的性命都将危在旦夕。 “你该死啊!!” 莫潇暴喝一声,声音中满是的愤怒与绝望。 璀璨夺目的剑光瞬间撕裂了夜空,宛如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皓 月真气毫无保留地从他体内倾泻而出,如同江河奔腾,势不可挡。 莫潇身上的凛苍剑意犹如锋利的刀刃,割裂了四周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他虽然愤怒到了极点,但并未完全丧失理智。 他深知,眼前的敌人能够悄无声息地制服小米儿这个混圆境的武者,其真气修为必然高的惊人。因此,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凛苍月降!!” 莫潇大喝一声,全身的力量在这一刻凝聚到了极致。 身侧,百道剑影如同鬼魅般环绕着他,宽云铁剑宛如一颗流星,带着凝华如霜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芒。 剑身上还环绕着闪烁交织的苍雷,耀眼无比。 一剑出,百剑随! 眨眼间,三丈之遥转瞬即至,宽云铁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刺向那人影的胸口。 可那人却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动,面对莫潇那可以撕裂大地的一剑,他既不躲避也不闪烁,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股令人魂飞魄散的冷漠。 紧跟着,天地间仿佛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隆隆!!!” 这声巨响,如同亘古凶兽猛然睁开双眼,释放出无尽的恐怖气息。 莫潇的眼前,林间的阴影下,一双眸子突然绽放出一抹血色的红光,那红光犹如地狱之火,燃烧着千年的杀戮。 在这一刹那,莫潇仿佛看到了滔天的血海,尸骨堆积如山,无数冤魂在哀嚎,无数生灵在绝望中挣扎。 那人的气势骤然爆发,如同擎天巨柱,屹立不倒,将整个森林都笼罩在一片压抑与恐惧之中。 莫潇能清晰地感受到,整片森林都在颤抖,天地在悲鸣,万物在哀嚎,仿佛都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宽云铁剑在距离那双眸子仅有两尺之遥的地方突兀地停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 不过半息之间,那柄曾经锋利无比的宽云铁剑便如同一支干枯的树枝般,被无情地震飞出去,直愣愣的插入了一旁的树干之中。 漫天的剑影,宛如秋风中的落叶,被那股恐怖的气势瞬间湮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砰!!!!” 莫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仿佛有万座大山倾泻而下,将他死死地压在地面。 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跃起的身子猛地坠落在地。鲜血与泥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冲入他的鼻子。 他的胸膛、下巴、脊柱都像是被巨锤狠狠砸碎般疼痛难忍。 此刻的莫潇,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被死死地压在地面,浑身上下哪怕是一根发丝都被压得动弹不得。 他的眼神中开始泛起绝望之色,这是天堑之渊!! 那神秘人,将小米儿随意的丢在一旁,好似揉在了风中一般。就这么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息已经站到了莫潇一丈之遥。 终于风停天静,只有被震飞的落叶飘散在空中,却未靠近那人周身一米就转瞬枯黄化为了细末消散的无影无踪。 莫潇口中流出一丝鲜血,他挣扎的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来。 想要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可那人虽近在咫尺却始终被一抹幽暗的光影笼罩,让他怎么也看不真切。 “你……是谁!要干什么!” 莫潇咬着牙问道,可那人只是看着地上不得动弹的莫潇没有说话。 一根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中慢慢抬起,轻轻一点……… “啊啊啊啊!!!” 莫潇好似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包裹全身不禁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而他的周身陷地三尺。 莫潇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精疲力尽,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口中却还是断断续续的说道 “呃啊!要……我的命?放……放他们走,我听凭处置!” ……………………… 月光被乌云笼罩,林间安静无比,无数虫豸,鼠鸟都躺在草地之上已经失去了生息,方圆百丈内飞鸟落羽走兽断绝! 林中几人的命运,也仿佛被黑云笼罩,生死难料! ……………………………… 第138章 中秋佳节,片刻宁静 “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他们的性命吗?不用担心,他们此刻正性命无恙。而我,只是特意来看你一眼罢了。” 一个冰冷而空洞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无情地萦绕在莫潇的耳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莫潇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挣扎着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神秘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莫潇,那双深邃的眼睛好似能够穿透他的血肉,直视他的灵魂。 莫潇感到自己的经脉骨骼在对方的注视下变得透明,仿佛被剥去了所有的秘密。 注视了半晌,神秘人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口中话语有些愉悦的情绪: “怪不得会选你作为目标,你这副躯壳确实不凡,堪称完美!” 莫潇听得莫名其妙,心中依旧挂念着远方的爱人好友,他强忍着内心的焦虑与恐惧,再次问道: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然而,神秘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般,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徐谓侠的孙子?嗯,不错不错!看来你确实有资格。 让我来看看,你和何争之间,到底谁才更适合成为那个人吧。” 莫潇闻言心中一震,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你认识我爷爷?!你到底是谁?!” 此刻的莫潇已经顾不得其他,他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追问。 纵使身上的压力如同山岳般沉重,几乎要将他的骨骼都压成碎块,他也依然要抬起头,妄图用锐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看清对方的真容。 神秘人似乎被他的执着所打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呵呵呵!还不到时候啊,莫潇。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今天你无法展现出让我满意的实力与潜力,那么你的朋友、你珍视的一切,包括你的爷爷,都将不复存在!” 莫潇闻言如同遭受了雷击一般,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资格?!我究竟陷入了什么局中?!告诉我!!” 然而,神秘人似乎已经失去了对他的兴趣。他轻轻一挥手,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再次恢复了宁静,静得连一片树叶的飘落都能清晰地听见。 只有莫潇大口的喘息之声在空地上回荡。 “呃!” 莫潇低吼一声,他感到体内的真气如同被释放的洪水,汹涌澎湃地恢复了流转。 他猛地弹起身来,脸色悲愤交加,环顾四周,却只见飘飞的落叶和前方的一片空寂。 枝干上,宽云铁剑依然镶嵌在那里,剑身上还残留着莫潇未消散的丝丝缕缕的剑意,如同他心中的疑惑和不甘,久久不散。 莫潇剑指一起,长剑轻颤,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砰”的一声被莫潇召回手中,剑尖微微颤抖。 一股无名之火在莫潇胸中熊熊燃烧,却无处发泄。他紧握长剑,目光如炬,似要将这黑夜燃烧殆尽。 “爷爷从未提起过,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只对我进行压制,却不伤我分毫?” 莫潇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他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在黑夜中咆哮着。 他带着疑惑和焦急,赶忙走到树下查看柳昤双、小米儿、吕回回和潭澄天四人。只见他们只是昏厥了过去。 莫潇真气在几人经脉中流转,他又惊又喜地发现,他们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就连被掐着脖子的小米儿,也只是被真气冲击了睡穴导致昏迷,并无大碍。 今晚的事情让莫潇彻底感受到了天下的广阔和自己的渺小。 相比于安莫道的汹汹威势,这神秘人带来的压力好像倾天掣地一般恐怖。 莫潇仿佛是一只蝼蚁,神秘人的强大让他感到绝望,只要对方稍动指头,便能将他彻底碾碎。 这是什么境界?难不成比断岳境还要高吗? 他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 孤独的月光洒落在莫潇身上,映照着他沉重的心情。 他一人将吕回回和潭澄天搬回了木屋中,动作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而柳昤双和小米儿则是静静地躺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莫潇盘坐在原地,满脸凝重,仿佛一座石雕般一动不动。 他在思考着什么?是神秘人的身份?还是自己的未来?在这漫长的黑夜中不断的思索着。 ………………………… 就这样一夜过去,清晨的薄雾笼罩在翠绿的林间,这个早晨只有花香,没有鸟语。 小米儿的眼皮轻轻颤动,仿佛被微风拂过,随后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霎那间,他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惊愕。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背靠着那棵熟悉的树。 “我……这是?莫潇!” 小米儿猛地坐起身,目光四处搜寻,最终定格在一旁正闭目调息的莫潇身上。 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昨夜的片段一一拼凑。 他环顾四周,又看到了另一棵树下昏睡的柳昤双。 莫潇察觉到小米儿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眼,脸色阴沉如水。 “我在这里。你先调息一下,等双双醒了再说。” 看到莫潇安然无恙,小米儿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没有多问,立刻运转功法,开始检查自己身体的状况。 一股股暖流在体内流淌,确认无碍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不久,柳昤双也悠悠转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于眼前的处境感到十分困惑。 她大惊失色,连忙感受体内的状况,试图找回失去的记忆。 待到两人的真气都已平复,莫潇才神色肃穆地问道: “你们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柳昤双摇了摇头,她的记忆仿佛被一片迷雾笼罩,无论如何努力回忆,都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笨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昨天晚上睡下了,怎么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焦急。 莫潇将昨晚的遭遇一一讲述给柳昤双听。当听到自己等人被神秘人袭击,且那人仅凭气势便能压得莫潇动弹不得时,柳昤双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小嘴微张,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对于莫潇的武功,她是了解的。虽然他曾遇到过强敌,但从未有人能展现出如此恐怖的威势。 这让她不禁对那个神秘人产生了深深的惊惧。 小米儿则显得相对冷静。他沉声道: “我知道一些。这应该是用真气打穴的手法,在不惊动你和莫潇的情况下让你们昏迷,然后再用真气将你们搬运到这里来。” 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米儿的脸上,希望着他能给出更多的线索。 莫潇皱着眉头问道: “你跟他交手了吗?” 小米儿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嘲道: “交手?我也配吗?当时我刚好还没睡着,只觉窗外有股劲风袭来。吕老哥和小坛子就凭空消失了。 我追出去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清就被他用真气镊在手里了。后面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莫潇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望着小米儿,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与无奈: “不错,此人的武功之强,境界之高,实乃我生平仅见。他仅仅用一个眼神,便将我的最强招式崩散,我能感觉到,他若要取我性命,绝不会比踩死一只蚂蚁更加费力。” 柳昤双闻言,神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搀扶住莫潇,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那你……你没事吧?你到底是怎么摆脱他的?” 莫潇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并未摆脱他,是他自己离开的。说实话,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如此做?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莫名其妙,让人捉摸不透。” 莫潇给了柳昤双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而小米儿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眉头紧锁,仿佛在努力的想要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他为何要如此行事呢?你也说了,他认识你爷爷。可若是自家的前辈,又何须如此神秘兮兮,光明正大前来相见不就好了吗?这其中,定有蹊跷。” 莫潇回想起那晚那铺天盖地的杀气,以及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血眸,心中不禁又是一颤。他断定道: “此人定是敌非友!我后来曾质问他,我们究竟卷入了什么局中。可他却没有丝毫回应,显然与我们并非同道中人。 我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无缘无故地盯上我,却又如此离奇地放过我们?” 小米儿闻言,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他是魔门中人?” 莫潇闻言,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此事太过离奇,简直如同无根之萍,让他无从推测起。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但此事必定与锦华宗脱不了干系。他既然要让我与何争去争,那我也只能顺了他的意。事情结束之后,幕后黑手总会现身的。” 话音落下,三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默默地回到了屋中,各自陷入了沉思。 莫潇的心思异常沉重,心头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越缠越紧。他不断地在心中自问: “他究竟为何会认识我爷爷?老爷子只不过是个云涌境的武者,又怎会与如此强大之人有所交集? 而且,他从未向我提及过此事。还有,他为何要在我们行动之前突然现身?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除了莫潇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当场昏迷,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这显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莫潇不禁暗自思量: “他究竟是想看看我?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他的眉头紧锁成一团,反复在心中思量着,希望能从记忆中找到一丝线索。然而,却一无所获。 不过,三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没有将此事告诉吕回回和潭澄天。 他们仿佛约定好了一般,将那晚的遭遇深埋心底,就好像那晚真的只是平静地度过了一样。 就这样,莫潇和小米儿继续教导着男孩练武,而柳昤双则更加努力地修炼着。他们都默默地等待着那个幕后黑手的现身。 时光如潺潺流水,悄然无声地流转,转眼间便迎来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莫潇与柳昤双携手步入繁华的城内,精心挑选着各式美食,为这团圆之夜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期待。 而小米儿,则早已在柔软的草地上架起了一口小巧精致的小锅,袅袅炊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吕回回与小坛子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这场筹备,他们忙碌而快乐地穿梭在草地与林间,为这场盛宴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四人在这团圆之夜,远离了江湖的纷争与喧嚣,在杭州城外的山林间对酒当歌,大快朵颐,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小坛子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香气四溢的羊腿,吃得满嘴流油,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几人忘却了世间的烦恼与忧愁,只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之中。 “莫老弟!我跟你说!想当年,本座在河北那可是横扫绿林,威名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吕回回高举着酒杯,与莫潇和小米儿分享着自己年轻时的辉煌与传奇。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几分豪情与洒脱。 然而,除了小坛子这个纯真的孩子以外,其他三人只是将吕回回的故事当作有趣的话本一笑置之。 在如此盛大的节日之下,谁不想听听那些荡气回肠、扣人心弦的故事呢? 它们就像是一剂温柔的慰藉,让人的心灵得到片刻放松。 这晚,只有快意,没有恩仇。仿佛江湖本该如此一般…………… 八月十五之后,莫潇三人又在山林中停留了两日,交代完小澄天后续的修行道路之后,便收拾好东西,赶着柳昤双的马车往锦华宗而去。 锦华澜观之日已近! 这日早晨,天光正好,杭州城外的大路上,车轮滚滚,三匹马并辔而前,柳昤双在车轿内休息,莫潇抓着墨盒儿的缰绳身侧坐着小米儿。 小米儿正在和莫潇说着什么 “那日不是见到了安前辈吗,你可曾记得我说过的苍生十武?” 莫潇回忆了一瞬随即点点头, “我记得,你说过这是当世武林中明面上最强十人,而且都是横盖一方的绝顶人物。” 小米儿沉声的说道 “没错!如今我要跟你仔细说说这江湖之中最强的势力宗门!” 莫潇立马严肃起来,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陷入的可能是个席卷整个天下的局中,想要在此间脱离枷锁,这些江湖中的情报是一定要牢牢记住的。 小米儿口中低声说道 “天下武林中,除去隐世门派,已经不入世的苦修之人。总共分为以下的格局。” 他的声音煞有其事的吐出了几个字 “一门!五宗!十武!” ………………………………… 第139章 剑道境界,终至顾山 小米儿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冰刃,字字清晰而沉重,直接切入主题: “一门是什么,无需多言。” 莫潇轻轻点头,接过了小米儿的话茬: “没有想到魔门,居然是那天下第一的势力。” 小米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的色彩: “魔门最早出现在百年前,那是一个由魔君横空出世的时代。他体内的力量并非真气,而是名为魔气的诡异力量。他以绝强的实力,将万千邪道收归一门,掀起了一场两年的魔门之祸。 那是一场被称为‘血染天穹’的浩劫,两年后,魔门却突然一空,纷纷避世。江湖因此为之一空,高手十不存一,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 莫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入了那个尸山血海的年代,眼前浮现出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小米儿继续说道: “没人知道魔君的过去,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就连那些被他欲除之而后快的邪门歪道,也只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魔君’! 就这样,魔门高手隐世不出,但仅凭着手底下的那批渴望进入魔门的邪道弟子,也足以搅得这江湖鸡犬不宁!” 莫潇叹了口气,他感到自己现在仿佛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他无奈地问道: “那五宗又是什么?” 小米儿伸出手指,对着莫潇细数江湖之中最大的势力: “那五宗分别是江南的‘锦华宗’、川中的‘长青门’、西北的‘炼铁宗’、西南的‘境英门’,以及江北的‘澍葵派’。这五宗分割了整个江湖,乃是天下正道最强的门派。” 莫潇忽然心生疑问: “那少林武当呢?他们可曾位列其中?” 小米儿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也在为这段历史而感慨: “百年前,少林武当确实是江湖的魁首。然而,魔君孤身一人,直接将两个门派打废。现在,他们只能封山隐世,苟延残喘。 说实话,要不是魔门在暗中筹划着什么,估计现在的这五个宗门根本无法存在。” 莫潇深感魔门的强大与可怕,他经历了许多事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江湖新丁。 仅仅一个“阴绝魔”都差点让他们兄弟二人陷入生死绝境,他根本无法想象整个魔门究竟有多么强大。 小米儿看到莫潇沉默下来,而车轿内的柳昤双也悄悄拉开帘子,仔细地听着这江湖上的情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 小米儿继续给莫潇介绍道 “接下来就是苍生十武了,排名第一的自然是魔君,这个称号已经威压这天下百年了,谁也不知道现在的魔君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人。 不过他绝对是早就踏入了断岳境,至于有没有更往前一步则是没人知道。” “剩下还有五人就是五大宗门的掌门,其他的暂且不说,你生父何辛浮就位列其中,不过他乃是守域境的强者据说已经极为接近断岳境,外界猜测他是专心发展宗门势力才落后了境界。” 莫潇点点头,这是目前他能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守域境想要杀我们也不过抬抬手罢了。” 小米儿赞同的点点头, “确实,剩下除去这六人还有四位,就是咱们认识的癫痫疯魂安前辈、天路霸道——练路绝、血铠浮屠——铁无双、还有就是十武中唯二的女子天璇剑仙——李瑶光。” “铁无双将军是朝廷中人,镇守辽东,不涉江湖。其余都是散人高手,咱们能见到一个已经撞了大运了!” 这时柳昤双惊奇的声音传出 “女子也能这么强吗?” 莫潇也是好奇的向小米儿投去目光,小米儿开言感叹道 “瑶光剑仙被誉为三十年来剑修第一天才,她的北幻七星剑曾一战之内斩杀四名同境的魔门高手!年过四十便轻易的达到了断岳境。最关键的是,这剑法是她自己创的!” 柳昤双小嘴张大,满脸的震惊之色,她练过莫潇所创的剑招。她自己莫说自创,就是拾人牙慧有样学样都很勉强,更别说自创武学成为苍生十武。 小米儿和柳昤双的目光都满带希冀的神色看向莫潇。 正在赶车的莫潇还在感叹之中却被两人的眼神看的心中阵阵发慌。 “你们看我干嘛?” 小米儿包含深意的说道 “自创武学不难,很多自以为练了几年武功的人都能搞出两招,只不过狗屁不通罢了。 我说过莫哥儿你的天资是我平生仅见唯二之人。况且你的创的剑招可不是糊弄,而是实打实杀招!看来你有望超过李剑仙啊。” 柳昤双的爱慕和小米儿的坚定几乎让莫潇浑身鸡皮疙瘩都乍起来。 他忽然想到几人被强者袭击那晚,如此如魔如神的高手都称赞过自己的天资。 “难道我的天赋真的很好?” 莫潇很明白,敌人的称赞往往才是最中肯的。 这让他心中好像有一颗种子轻轻埋下,口中咛喃道 “天下第一剑修吗?” 随即他坚毅的双眼对着小米儿问道 “关于剑道境界你了解多少?” 说着,莫潇的双眼中仿佛有星辰闪烁,一抹剑光在其中悄然盛放,隐约间,可以看到一柄无形的宝剑悬于其中,似乎随时都会破空而出。 凛冽的苍之剑意毫无保留地展现而出,刺骨而冰冷,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凝固。 小米儿看到莫潇此刻的模样,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断,他转而对着柳昤双,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解释道: “昤双,你可曾知晓,莫哥儿的天赋究竟有多高?” 柳昤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轻轻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莫潇,仿佛想要从他那双盛满剑光的眼眸中寻找到答案。 小米儿感受着那让他都心生生死之感的剑意,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我虽然不练剑,但师门中的长辈曾与我提及,剑道境界由招式而起,先学其形,再悟其神。 除去所练剑招本身的意境之外,再往上便需要寻找属于自己的意境,那便是剑意!” “剑意? ”柳昤双重复了一遍,显然她的武道境界还没有走到这一步所以一无所知。 “没错,剑意!” 小米儿再次强调,目光坚定。他转向莫潇,正色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取形态,是为剑形;之后取势,名为剑势;萃其锋芒,是为剑芒!锋芒之后,以己身真意灌注剑上,任何剑法都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这才是真正的剑意!而再往上,据我所知的还有一境。” 莫潇和柳昤双都听得如痴如醉,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个字,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剑道奥秘。 小米儿脸上带着向往之色,口中悠悠说道: “那便是剑魄境,生魂剑魄!达到此境,哪怕是用最基础的剑法,哪怕只是随手一弹,也带有开天之威,足以震撼天地!” 莫潇和柳昤双作为剑修,不禁心生惊叹。在小米儿的话语中两人明晰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剑道之路。 这时,小米儿惊叹的目光再次看向莫潇,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而你,莫潇!在我们初见之时,便已达剑势之境,甚至在对剑道境界毫无了解的情况下,跳过了剑芒境的桎梏,直接领悟出了自己的剑意! 这样的天赋,最起码百年内都未曾有过!哪怕是李剑仙,也是在破空境之后才领悟的剑意,那年她三十岁!” 听完了剑道境界的描述,莫潇心中豁然开朗。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能力而自傲,反而更加坚定了提升实力的决心,心中默默想着: “我应该可以更快靠剑道提升实力,早日突破到小米儿所说的‘剑魄境’。说不定增加此行胜率。” 柳昤双则是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口中夸赞的说道: “哇!笨蛋你太厉害啦!”柳昤双开心无比,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莫潇。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双双你肯定也可以的!” 莫潇笑着说道,不由得心中增添了几分信心。 “才不是!你随手创的剑招我要学好久呢!剑势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到达!” 柳昤双嘟着嘴靠在莫潇的肩头可爱极了,对此莫潇也腾出手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我教你!” “好呀!” 小米儿看着两人打闹,对着莫潇说道 “好了,剑意虽然跟境界无关,但我们想要撼动锦华宗确实要再强一些才行!” 两人郑重的点头,柳昤双更是直接缩回了车轿内开始修炼起来。 ……………………………… 随着马车在大路上越行越远,路上的车辆马匹却从四面八方的小径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越聚越多。 这些江湖人士,个个身怀兵刃,看似行走间波澜不惊,实则眼神闪烁,难掩内心的激动与兴奋,仿佛正为了一场即将到来的争夺而蓄势待发。 莫潇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如波涛汹涌,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江湖人内心深处的暗流涌动。 他们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对这场盛会的渴望与期待,那股蓄势待发的气势,如同即将喷薄的火山,令人心生凝重。 莫潇与小米儿相对无言,只是默默地赶路。 然而,当路途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近百名江湖武者如同乌云压境般聚集在那里,他们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莫潇勒紧缰绳,将马车缓缓停在了人群的后方,目光紧锁在前方的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位富态无比的中年男子,身着华贵的绸缎,揣着手,面脸堆笑,正是那日他跟踪锦华宗车队时交手过的混圆境巅峰高手——锦若环。 他身后左右,十位男女分别站立,如同众星捧月,每人都穿着考究,钟鼎金纹华丽无比,彰显着锦华宗的尊贵与威严。 锦若环候在人前,如同一尊弥勒佛般笑口常开,朝着前来的侠客频频点头示意。 随着天色渐暗已经过了中午,他温和有礼的声音通过真气的扩散,如同春风拂面般送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好汉,各位女侠,欢迎来到锦华宗参加锦华澜观,也谢过诸位为正道出一份力!” 言罢,他与身后弟子连连拱手行礼,那份谦逊与客气,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着锦华宗的风范。 来此的江湖人士,亦有近百之众,他们纷纷响应,叫好声此起彼伏,汹涌澎湃。 “客气了!同守正道,乃是我辈之责!” 一位身材魁梧的江湖豪客,声音洪亮如钟,响彻云霄,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赞同与喝彩。 “没错!!” 众人齐声附和,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林间的枝叶都震的抖动不止。 “咱们今日能聚于此,皆是借了何宗主的光啊!!” 又一位江湖人士高声说道,言辞中充满了对锦华宗宗主的敬仰。 “是啊!!” 众人再次齐声应和道。 锦若环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灿烂无比。 等到嘈杂声稍弱,他继续开口说道,声音温和而有力,如同春风拂面。 “诸位英雄好汉,锦华澜观因人数众多,故而望各位包容。现在,有收到请帖的好汉,请递给我右手边的弟子;前来助拳比武的好汉,请劳驾来我左侧登记。” 他的话语清晰明了,让人一听便懂。 “只要参加锦华澜观之人,比武期间的所有衣食住行,都由本宗承担。”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与慷慨,让人心生敬意。 锦华宗一摊手,左右两侧的弟子都带着得体的笑容走上前来,耐心的等待着。 “锦华宗高义!!” 众人齐齐欢呼,那声音如同夏日里的雷鸣,随后,他们便有序地一个接一个找到了相应的队伍等候着。 此时,柳昤双戴着面纱,手持长剑,缓缓下了轿子。 她步履轻盈,如同仙子下凡般优雅,霎那间便引动了周边江湖人士的惊艳的目光。 不过她置若罔闻帮着莫潇和小米儿牵着马车,远远地来到了右侧人群的后方。 莫潇侧向小米儿低声说道 “我与双双在明!” 小米儿点头,表示明白。他们要查清楚定然不能都展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柳昤双又恢复了她那宛如孤城般清冷的气质,也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这时一个英气的人影缓缓的靠近了正在交流眼神的三人………… ………………………… 第140章 马灵霄 一个马尾高束、面容略显黝黑、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来到了柳昤双的身旁。她的眸子犹如夜幕璀璨的星辰,透出一种奇异的透亮。 她的头发浓密乌黑,宛如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而在那如墨的发丝之下,却是一张透着淡淡红光的精细面庞,如同初升的朝阳映照下的晨露,晶莹剔透。 女子身形高挑挺拔,几乎与莫潇齐肩,身着一件紧身的黑袍武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左右两侧的耳垂上挂着醒目的绿松石耳坠,如同翠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腰间吊着一个紫色的花香包,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而在她的腰后,两把小巧精致的斧刃插在皮套之中。 莫潇看她的左袖口宽大,遮住了全手,而右手则是只着半袖,露出那均匀修长、好似墨玉雕琢般的手臂。 他的目光凝聚在这位女子身上,不禁被她的身形吸引了目光。 这女子并不似江南女子那般柔情似水,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烈火凛冰般令人震颤的美。 她踏步来到莫潇三人马车面前,抱拳行礼,声音干脆利落,宛如苍凉的萧音入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三位!也是来参加锦衣澜观的?” 听到这句问话,三人皆是目光汇聚。看到如此墨玉般的美人立于身前,莫潇和小米儿皆是心下感叹一句: “好一江湖侠女!” 两人的眼中闪烁着欣赏与敬仰的光芒。 而柳昤双则是扫了一眼这位女子,虽然被她的外貌所诧艳,但一听是江湖人就立马失了兴趣。 他的目光随即移开,不再停留在这位女子身上。 还是莫潇需要站在明处,他一拱手对着这女子回礼说道 “是啊,风尘仆仆。赶远而来,侥幸受了帖子,便来为正道助拳。敢问女侠这是?” 那女子口中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对着三人说道 “在下马灵霄!女侠不敢当,来自安定卫,前来亦是与诸位一样来参加锦华盛会!” 莫潇脑海内思索一阵,“安定卫”是在甘肃行省吧? 那真是千里迢迢了! 莫潇思考了半天,确实没有认识眼前的姑娘,此时因为江南五恶的事情让他对于过于热情的陌生人带有十足的戒心。不过还是不能失了礼数,他还是平稳的问道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等帮上忙的吗?” 莫潇的话语不偏不倚,反倒是戳中了女子心思。 刚刚,马灵霄本也在众多江湖人众之中静静等候。 然而,就在柳昤双缓缓下车的那一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边,宛如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这也引得马灵霄好奇地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人群之后,三人立于马车之前,他们的风姿卓绝,端的是不凡。 其中,那位引动众人目光的女子,宛若空谷中的幽兰,又似雪山之巅的寒莲,独自绽放,虽平和却自带一股高远之意,令人心生敬畏,只敢远观而不敢靠前。 她的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仙子降临人间。 而她身侧的男子,样貌也颇为不俗。 稍远处的男子身着宽大的青袍,发髻高束,他的面容温润如玉,带着一股书卷气,可眼神却坚毅无比,灵动中透着如火般的霸道,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的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令人叹为观止。 而靠近那位玉人的牵马男子,腰系长剑酒壶,身着黑色武袍,这样的装扮在天下间如黄河之沙般数不胜数。 然而,这男子面容清俊,眉宇间自有一股丰润正气所在,令人一见难忘。 他的气质潇洒不羁,眼神却冷静深邃,宛如冬末的最后一支梅花,在寒风中傲然挺立,既坚韧又孤傲。 这三人的出现,仿佛为这片江湖之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马灵霄看着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好奇,她本就是性格豪放直接之人,于是立马上前,想要结识这三位不凡之人。 此刻,面对莫潇那略带探寻的问话,马灵霄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羞赧,她坦然地直视着莫潇的眼睛,直言相告: “没有所求之事!我看三位气质超然,心生仰慕,故而想来结识一番。”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豪爽与真诚,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诚意。 而她的眼睛则不断地往莫潇的方向瞥去,好似要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地刻印在心底。 小米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轻地撞了撞莫潇的肩膀,用一种只有莫潇能听懂的眼神示意他。 “马姑娘倒是坦诚啊,嘿嘿嘿!兄弟你怎么想?” 小米儿憋着笑意问道。 莫潇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明显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一句话,让莫潇和马灵霄都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之中,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莫潇干笑着扯开话题,试图化解这份尴尬: “这……可以啊,马姑娘也是第一次来参加锦华澜观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干涩,显然是在努力保持镇定。 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此刻的他并不想招惹任何女子,因为他的心中已经装满了柳昤双。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此生只有双双就够了! 莫潇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坚定。 柳昤双站在一旁,自幼因为容貌出众而经历过种种风波的她,自然是知道莫潇的容貌会吸引很多异性。 然而,她对自己有着充足的信心,只是淡淡地转过头去,看着山上的风景,至于她心底如何思索的,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看着莫潇略带讪笑的表情,马灵霄也踏前一步,站在了柳昤双和莫潇三步之外的地方。 她的眼神中带着满目的欣赏,口中缓缓的说道: “没有!我之前参加过一次锦华澜观,只不过当时实力还太弱了,风起境的实力根本无法走到最后。我也不想勉强自己加入,就等着实力提升到云涌境巅峰再来!” 莫潇一嘬牙,姑娘坦诚的语气几乎让他生不起揣测的心思,可心中的谨慎还是得出了结论。 “马姑娘参加过一次!盛会难度很高!她与我同境界!” “这姑娘好像有点缺心眼!” 可莫潇还是点着头称赞道 “姑娘倒是直爽!我相信此次绝对会大放异彩的!我等也庆幸可以结识似马姑娘这般正道女侠!” “嘿!这算啥!还有更多的你不知道呢!” 马灵霄一听莫潇的赞叹,马上眉开眼笑。甚至一个踏步挤入了柳昤双和莫潇身间,让柳昤双一阵皱眉。 一阵紫霞仙(牡丹)香直入莫潇的鼻尖,马灵霄的身上的女子香味冲的莫潇目眩神迷。 赶忙朝着小米儿的方向稍挪一步拉开距离,口中不停的说道 “这样吗?马姑娘……看来是经验丰富咯……哈哈……” 哪怕有过异性示好的莫潇此刻也对这热情似火的女子感到了头皮发麻,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小米儿。 谁知这个贱人毫无反应,甚至开始拍打起身上的尘土,仿佛事不关己。 这时马灵霄则是一个扭头对着柳昤双说道 “这位妹妹是?” 柳昤双不冷不热的口中轻吐道 “郑州柳昤双。” “这样啊,不知道妹妹你也是来参加锦华澜观的?” 柳昤双不想与这女子沟通更多的话语,可又碍礼数教养的原因说道 “嗯!陪他来的。” 听着柳昤双不咸不淡的语气,马灵霄也没有生气,则是顺势转头对着莫潇问道 “敢问尊姓大名!” 莫潇赶忙回礼,在真假名中抉择最后还是打算说了实话 “山西莫潇。这位蜀中小米儿!” 小米儿也是拱手道 “马姑娘,咱们初来杭州,还望你能多多照应,毕竟我这兄弟可是想了许久了!” 说着他还向着莫潇挑练了挑眉毛,言语中满是嘲弄之色。换来莫潇的几欲杀人的目光。 马灵霄听罢甚至伸出手拍了拍莫潇的肩膀豪放的说道 “哈哈哈!没事!孤月邪侠没事就问我!” 听到莫潇的名字行走江湖的她也是一阵惊讶。口中说着眼神不停在柳昤双和莫潇二人之间游走。 莫潇则是耸着肩膀躲让着,此刻虽然不好意思可小米儿的眼神倒是提醒他了,与参加过的马灵霄相识或许可以得知更多的情报,以用来后续的活动! 柳昤双看到前方的队伍已经只有两三个人,她对着莫潇冷冷的说道 “请帖!” 莫潇立马反应过来,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一个激灵从怀中掏出了何争的给的帖子。 徐啸天阳步 而马灵霄在三人前方,从包裹中拿出帖子很顺利的经过了那批女弟子的检测,甚至有两个男弟子被着她英气逼人,的容貌所吸引眼光久久不散。 马灵霄经过了检查果然站在了锦若环不远处安静的等待着莫潇三人。 莫潇沉下脸色将请帖递给面前这个宛如公子的锦华宗弟子,他接过了那烫金精致的请帖显然一愣,眼中冒出精光,随后立马侧着头对着锦若环的耳边说了一句耳语。 锦若环的眼神骤然一变,随即隐秘恢复到了那和善的表情。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异常。 很快小米儿和柳昤双带着马车也来到了马灵霄的身旁。 莫潇和小米儿沉默不语,马姑娘则是和柳昤双聊了起来。 “妹妹多大了?” “不到二十。” “你真好看!我能叫你昤双吗?” “随意。” “那好你叫我灵霄姐就行!” “嗯!” 马灵霄完全没有在意柳昤双脸上的不耐之色,依旧盈着笑脸问道。 柳昤双虽是心中不悦,可因为教养和本性善良的原因还是语态平和的和她交谈。 马灵霄指着柳昤双腰间的玉鸢剑赞道 “妹妹习剑吗?” 柳昤双点点头回道 “嗯!跟着莫潇学的,他教的很好!” 话里话外满是疏远之意,马灵霄却毫不在意的夸赞道 “你的剑漂亮,不像我从小只有家传的斧子。这样活脱脱不像女孩子家家练得!” “这样……你家习武比我强。” “…………” 而一旁的小米儿则是面无表情,口中语气却带着极尽戏谑的对着莫潇低语道 “声东击西!还想知己知彼?这姑娘倒是厉害哈!要不要我跟弟妹说说,让你们完婚后给你纳个妾?” 莫潇左右看看对着小米儿张嘴不出声,小米儿分明看到他口中说出了四个字 “去你妈的!” 这时群雄近百人终于完成了校验。密密麻麻的武者分成两队,一左一右。 锦若环噙着温和的笑容高声说道 “今日已毕!请诸位跟我入宗门歇息!明日便锦华澜观正式开始!!” “好!!!” 说着锦若环便带着大路上的群雄朝着顾山内走去。 山路愈走反而愈宽给前来的车马留足了空隙。 莫潇的心思沉下他将柳昤双搀上马车前檐,心中想道 “说是藏!实则无人可见!此处山脉高远锦华宗当真是强横!” 而在他与小米儿沉思之际,马灵霄却自然的坐在了柳昤双的身旁对着莫潇问道 “莫少侠!” “嗯?马姑娘何事?” 莫潇面带微笑的回头说道 “你和昤双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 马灵霄则是继续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你们认识多久了?” 莫潇在小米儿和柳昤双的注视下坚定的说道 “一年不到!不过我此生只认定她了!” 莫潇此语像是宣告,马灵霄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即转向了身旁的佳人。 而柳昤双也是坚定的眼神,她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莫潇的话语 “我此生只认定他了!” “哦……哈哈哈!” 这个爽朗的女子,终于坐在车檐上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只有小米儿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莫名。 众人在带领下,穿山越林,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奇怪。 莫潇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感到浑身的酥软起来,仿佛空气中烟雾缭绕下皆是金粉弥漫之感。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庞大到让他呆立的宗门!! ………………………………… 第141章 锦华宗!有钱!! 众人穿过重重山林,顾山下的山林经过改造已经如同迷魂阵一般。 如果寻常人一股脑往上走必然会绕到山腰后侧,再走就又下山了。 只见锦若环径直走向了草地之上的一颗巨石之下。 莫潇几人眼中一花,那圆润的身影却灵巧的像一只轻蝶。眨眼间便到了嶙峋的石头之上。 他一脸郑重地蹲下身来,口中大声说道:“诸位!欢迎来到锦华宗!!”话音未落,一把通体金色、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宝剑在巨石中缓缓抽出,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苏醒。 剑尖虽未离开巨石,但那股磅礴的气势已经让众人脚下的土地震动不已,仿佛地龙翻身,柳昤双也不得不用精妙的步法稳住身形。 马灵霄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叹的神色,她抱着手低声说了一句: “即使看过一次,还是令人惊叹啊!” 这句话刚好被莫潇、柳昤双和小米儿听到,他们的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好奇。 与此同时,山腰靠上的位置突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所有的山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地面联动数米,宛如一扇巨大的屏风在地底精密的机括下缓缓向左右拉开。 莫潇看似平静,但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震撼,他不断地思索着: “真是恐怖啊!这样的改造远比用蛮力掏空一座山更加艰难!我该说不愧是拥有十武之一的江南第一宗门吗!” 等到掩映的树木宛如整齐的士兵般向左右分开,一条整齐平整、宛如天梯的石阶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直达山顶。 两侧还有平缓的石坡,虽然略显粗糙,但却给人一种质朴而自然的美感。 这时,寻侠才发现原来顾山比看上去要巍峨得多,刚刚以为的山顶不过是视线被遮挡所造成的假象罢了。 众人正前方的石阶朴素无比,没有任何装饰,但块块石砖却整齐得如同被精心雕琢过一般,还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锦若环翻身跃至众人前方,那宝剑又转而没入了石中。他盈着笑意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请吧!” 一双双震惊的目光回过神来,两队人马踏上了宽余两丈的石阶。 而车轿马匹则是跟着走上了石坡。 莫潇用力拉着缰绳,三匹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蹄声轻响,缓缓踏上了那条看似平凡却暗藏玄机的石阶。 然而,当他的脚掌刚一接触到那石阶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猛然袭来。 这哪是什么普通的石阶,分明是一块块上好的墨玉,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而深邃的光泽。 莫潇心中不禁暗自惊叹,此宗门果然财大气粗,竟以如此珍贵的玉石铺就登山之路。 然而,这份惊叹还未在他的心头停留片刻,一股莫名又熟悉的感觉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酥酥软软、仿佛置身于温柔乡中的感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变得朦胧而梦幻。 “这地方还不错啊………嗯?” 莫潇的心中猛地一怔,他意识到自己正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幻境之中。 这种感觉,与他之前被何争用奇怪招式陷入幻境时的感觉如出一辙!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剧痛传来,瞬间唤醒了他的神志。 “皓月真气出!” 莫潇心中低吟一声,体内的真气如同霜雪般清华流淌,迅速在经脉中奔涌起来。 他身上的金色光芒迅速消褪,眼神也变得坚定而清澈。 他环顾四周,只见许多江湖侠客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影响,脸上流露出对阶梯之上的向往之色。就连跟在他们身旁的马灵霄也不例外,眼神变得沉醉起来。 莫潇心中焦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昤双,只见她的眼神带着迷离之色。 他毫不犹豫地手指轻弹,一道纯净的真气如同流光般朝着她打去。 真气融入柳昤双的穴位之中,瞬间引动了她体内的皓月真气。 她身上流光一闪而逝,眼神也恢复了清澈与高远。然而,当她看向莫潇时,眼中却带着些许的疑惑。 “我……刚刚怎么了?” 柳昤双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莫潇心中推测着原因,刚欲开口解释,却听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声音。 “这是锦华宗的独门功法,有蚀骨销魂之效。他们用这玉石做阶,其上就可以附着真气,用来悄无声息地让前来宗门之人对其充满好感。” 小米儿不知何时来到了前方,他拽着车檐,目光冷静而锐利,对柳昤双和莫潇解释道。 莫潇和柳昤双闻言点了点头,他们看着身旁那些被幻境所迷的人们,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无奈和感慨。 “这锦华宗的手段果然高明,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陷入了他们的幻境之中。不过好在只要用自身真气抵抗一下就能恢复清醒。” 莫潇低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色彩。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着身旁那帮带着莫名笑意的人群。 莫潇也算是看明白了,无非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队伍继续前行,来到了阶梯的尽头。一片宽阔的空地,两侧奇花异草,丰茂葳蕤,倒是颇有一股恬淡高远之意。 前方一扇这扇大门由千年古木——铁杉制成,质地坚硬,色泽沉稳,仿佛蕴含着山川的坚韧与大地的厚重。 大门之上,雕刻着苍劲有力的图腾,既有龙腾四海、凤舞九天的壮丽景象,也有剑指苍穹。 每一刀每一凿都透露着华贵豪迈。这些图案在阳光的斜照下,仿佛能隐隐发出低沉的龙吟凤鸣,令人心生敬畏。 大门的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其上书写着三个大字——锦华宗,字迹端正有力牌匾四周镶嵌着金光闪烁的洒金饰边,与大门上的雕刻相得益彰,更添几分大派的气魄与威严。 大门两侧,站立着两尊细腻柔光的玉雕大鼎,可以说光这两尊玉雕所价值的银钱对于寻常江湖人便是天文数字。 “真他娘有钱啊!” 莫潇不禁感叹一句小米儿深感赞同。柳昤双倒是没有任何惊叹之色,甚至眼神中还有丝丝不屑。 她柳家产业亦是遍布郑州周边各省算起来不会比锦华宗一个江湖宗门少多少。只不过虽是商人却门风高雅,所以看到如此场景未免觉得俗气了不少。 殊不知这正是锦华宗向外人昭示的底气所在! 马灵霄听到了莫潇的感叹,嘴角一勾侧脸看了他一眼,口中不禁调笑道 “这才哪到哪?” 莫潇听罢摸着鼻子避开了她的目光。 …………… 随着大门打开,众人得以窥探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真相。 莫潇三人的眼神开始凝重起来。眼前出现的场景带给三人的冲击实在是前所未见。 门后的地板,竟是由一块块温润如玉的白玉镶嵌而成,它们排列得整整齐齐,直铺开一条通往未知领域的大道。 那白玉之上,仿佛还流淌着淡淡的月华,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满高贵的气息。 大道的两侧,矗立着高耸的白玉镶金云柱子,它们蔓延至道路的尽头。 一个数百米的广场上人来人往,有提早到来的江湖人士,也有手上抓着兵刃的锦华宗弟子。 可谓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两座偏殿矗立在广场的两侧,它们建起了三层高楼,金砖玉瓦交相辉映,雕梁画栋之间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古典韵味。 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大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而在那白玉道路的尽头,顾山的主峰巍峨耸立,如同一位威严的君王般俯瞰着众生。那 主峰之上,云雾缭绕,金碧辉煌,仿佛是天宫降临人间。阳光下,那山峰上的草木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散发着奢华至极的意味。 四周的山峰上,一座座阁楼拔地而起,它们或高或低,错落有致。那青龙负金、碧波展翼的壮丽景象当真是“金碧辉煌映日边,尊贵奢华胜仙源!” 莫潇仿佛真的看到了话本中的天庭,这里的奢华与贵气远超他的想象。 宫廷的礼制在这里似乎变得微不足道,取而代之的是肆无忌惮的奢华与壮丽。 仅仅是站在门口,他们就能感受到一股金山银海、碧玉天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又让人心生敬畏。 “哇!!这边是锦华宗吗!!” “天!这气魄,这底蕴!!当真是人间绝景!!” “是啊,天下可有其他宗门可有如此尊贵之相?大宗不可及,那些小宗门更是如同废墟一般啊!” “江南第一大宗是这样的门派!不行这次我一定要靠着锦华澜观加入!!” “同入!同入!!” 百人的惊叹声自进门的那一刻此起彼伏,而这时莫潇三人也将惊呆的心神稍稍平复。 一旁马灵霄抱着手对着三人露出了飒爽的笑容 “哈哈哈!怎么样?我说了吧,刚刚门口已经很低调了!” “确实!”柳昤双罕见的回了一句,让马灵霄的笑容更加灿烂。 莫潇苦笑着没有说话,马灵霄还以为他在震惊中无法自拔。只有小米儿和柳昤双知道这是莫潇无奈到极点的表现。 小米儿理解无比,毕竟这样的宗门带来的压力确实太过沉重了,光是看着就让人望而却步,更何况还要与之为敌呢? 江湖中人对于钱财向来是弃如敝履的,因为会武之人无论善恶赚钱都相对容易的多。 境界越高越是如此,可今天小米儿和莫潇总算是领教了什么叫。 钱有时多到一个地步,真的可以成为实力! 看看十武中只有何辛浮一个境界稍低却傲立江南就明白了。 而面对众人的惊叹,来往的人早已见怪不怪。毕竟这样的事情几乎是每次来人都会发生。 锦若环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参观的时间还有很多,此刻请跟随带领弟子去给诸位安排住处,今天大家吃好喝好,好生休养。后日正式开锦华澜观!” “好!我等谢过!” 江湖侠客皆是拱手致谢,他们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而对于那些境界不高的武者来说,虽然自知比武胜出无望,可能来这样的宗门住上一晚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他们还是决定先暂时低调行事。于是三人随波逐流跟着前方的人群朝着一座侧峰走去。 锦华宗有专门放马车的地方,在弟子的带领下一辆辆马车停在了峰下的马厩内。 莫潇和柳昤双则是拿着行李包袱跟着锦华宗弟子来到了住的地方。 宗门的豪奢,在住宿的安排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不凡与尊贵。 他们被引领至一处宽绰精致的院落,那里,三间厢房并肩而立,其设计与布局,即便是与杭州城内最上乘的私人宅邸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屋内,陈设之物皆是精挑细选,上好的器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每一处角落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与雅致。 窗外,绿意盎然,与室内的细腻相得益彰。 然而,莫潇的心情却并未因这份奢华而轻松,反而更加沉着。 尤为让他在意的是,马灵霄的个人小院,竟恰好位于他们住处的隔壁,这一巧合,让本就敏感的氛围更添了几分微妙。 柳昤双的心情,也因此而蒙上了一层阴霾。她望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黄昏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抹淡淡的忧愁。 收拾完行囊后,她与莫潇相约在同一间屋内碰头,共同商讨接下来的打算。 而小米儿则是先去准备一些东西,说是之后再来。 莫潇坐在柳昤双对面,他先是为她倒了一杯香茗。随后来到了她的背后温柔的揉着她肩膀上的穴道,试图替她磨平今天的疲惫。 谁知柳昤双绝美的脸上却面无表情,她捏杯子喝了一口,随后晃荡着剩余的半杯香茶。 莫潇刚刚在想其他事情,此时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他柔声问道 “怎么了?双双?是不是太累了?” 谁知柳昤双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呵!孤月邪侠好大的魅力啊!人都上赶着找你来了哈。” 不知为何,夏日的黄昏格外的寒冷…………… ………………………………… 第142章 白猫易容,一明一暗 锦华宗侧峰厢房锦院内,莫潇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平日里清晰如泉的思路此刻竟如被狂风吹散的落叶,凌乱不堪。 他面对柳昤双那冷若冰霜的话语,心中宛如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只能无助地辩解道: “没有啊,双双!我真是冤枉啊,你看我,这双手空空,什么也没做呀!” 柳昤双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自下而上地仔细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说道: “嗨哟,咱们风流倜傥的莫潇少侠呀,刚才那位姑娘可是跟我们一路哦,上石阶、入宗门,都紧紧跟着你呢。 怎么?难道是佳人有意?甚至还特意来我们旁边?要不你去接触接触,说不定能为我们搞点情报回来呢?” 莫潇尴尬地干笑两声,脸上的苦涩似要溢出来。 “不是,这跟我有何关系啊!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虽然心中无奈,但莫潇深知柳昤双的担忧与醋意,都是他深深在乎的体现。 他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柳昤双那细腻无瑕的面庞,如同触碰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原本还在阴阳怪气的柳昤双,瞬间脸颊晕红,耳尖也泛起了羞涩的红润,显得异常可爱。 “哎呀你干嘛!我说正经的呢!别动手动脚的,哼!” 柳昤双梗着脖子,假装生气地翻了个白眼。 莫潇却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一头秀发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你放心,这样的事情我本就无心去做,自从决定与你共度此生后,我更不会去做。我会与她保持距离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 柳昤双微红着脸,感受着莫潇有力的心跳,她心中的醋意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之色,她娇嗔地说道: “你可不许负我啊,我真的很担心。” 莫潇的目光坚定如磐石,他深情地说道: “绝对不会!此生此世修,你便够了,双双或许你不知道吧。” “嗯?什么?” “年少见卿惊鸿影,伺候倩倩皆浮沉。” 柳昤双听得如痴如醉,她直直地看着莫潇,眼中满是自己的倒影。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与甜蜜,她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嗯!我知道啦!” 两人对视了几息许是感觉到气氛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女子的羞赧还是让柳昤双先败下阵来移开了眼睛。 “那这情报怎么去寻嘞?” 柳昤双嗫嚅的问道,莫潇见状也不再逗弄她,继续替她按着肩膀上的穴道,口中自然无比的问道 “那自然是有人去套咯!” 柳昤双眼珠子一转,噗嗤一乐,似四下生花明艳动人。她岂能不明白莫潇的意思,口中还没好气的说道 “人家好歹还帮你蹚这浑水,你就这么坑人家?” 莫潇挺直腰杆,理直气壮道 “怎么了?男女之事,怎么能叫坑呢?万一促成这一段姻缘,也省的你胡思乱想嘛!” 听闻此言柳昤双居然沉思几息随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的!就这样!” 二人在屋内悠然闲谈,时光悄然流逝,日落西山,余晖如细碎的金色绸缎,轻轻铺洒在顾山外。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道清晰而恭敬的声音,宛如春风拂面,温柔又不失庄重: “三位贵客,请用膳!” 随着话音落下,几个身着黄色衣衫的杂役,手捧雕花食盒,步履轻盈地步入院中,他们动作娴熟地将食盒中的佳肴一一摆放在那张汉白玉桌子上,随后便井然有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院子。 莫潇轻轻起身,目光温柔地望向柳昤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轻声说道: “我去拿,等他来咱们一起吃。” “好!” 柳昤双回应着,看着他的背影她满足无比的勾起了笑容。 锦华宗的食物,当真是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八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桌上摆满了江南小菜,它们如同江南女子般秀气而精致,每一道都让人赏心悦目。 玲珑鱼球晶莹剔透;精烹荷鸡色泽金黄,香气扑鼻;莲子羹白绿相间;鸽子参汤浓香四溢。 此外,桌上还有两三盘点心水果,还有三壶好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柳昤双看着桌上的佳肴,不禁感慨万千。她并非因为菜肴的豪华而惊叹,而是被锦华宗那待人如宾的态度所打动。 她轻声说道: “这样的菜虽然称不上宴席,但若是一个宗门,一次能招待数千人,都如此用心,当真是令人钦佩!” 莫潇则用筷子轻轻地点着每一样菜肴,在鼻尖轻嗅,他的动作专注而仔细,行走江湖多年,他深知小心无大错,每一步都需谨慎。 经过一番检查,他缓缓说道: “嗯!都没有毒,看来因为人数众多,他们并未特别注意到我们。而更大的可能是,即使注意到了,他们也不屑用这样的方式来坑害我们。” 柳昤双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你说的对,从门口那石阶的奢华,到这宗门的富丽堂皇,再到如此精致的菜肴,以及他江南第一宗门和苍生十武的名头,若是我之前未曾了解过真相,也会毫不犹豫地想要加入这样的势力。” 莫潇说罢,又拿起桌上的三壶酒,轻轻地闻着那醇厚的香气。 他的眼神中既有欣赏也有忧虑,仿佛能透过这酒香看到未来的风雨。他轻叹一声,说道: “嗯~好酒,酒越好,这事儿越难啊!” 莫潇感慨的倒上一杯,开始品尝起来。 然而,正当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语。 “咚咚——咚!” 这敲门声与往常不同,带着一种莫名的节奏和力度,让柳昤双不禁有些怪异地看向门口。 寻常人叩门,大多是一声接两声,怎会有人如此敲门? 她刚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莫潇,却见他瞬间放下酒杯,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已经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他起身走上前去,轻轻打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皮肤微黄、浓眉大眼的汉子,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宽鼻厚唇,看上去普通无比,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挑夫。 然而,莫潇却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热情地迎着他进屋,口中还说道: “快来,等你半天了。饭都送来了,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 柳昤双见状,心中顿时生出警觉。她并非不相信莫潇,而是对这位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子心存疑虑。 她静静地注视着这位男子,试图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中找出些许端倪。 那男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说道: “怎么了,弟妹?不认得我了?” 听到这声音,柳昤双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不就是小米儿的声音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是小米儿? “不不不,你是?小米儿?” 柳昤双眨了眨眼睛,带着惊诧的语气再次确认道。 她宁愿自己听错了,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看似普通的汉子会是那个公子般的小米儿。 莫潇看着她吃惊的脸庞,颇有些自豪地说道: “自然是真的!怎么样?双双,我兄弟这易容术可以吧?当初他化成了一个凶烈男子潜入天火教用的也是这个!” 小米儿顶着一张糙脸,却姿态端庄地坐下。 他的这副模样让柳昤双感到一阵阵不适应,眼中明明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然而,当她想到这是小米儿用易容术变出来的模样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意。 她惊叹道: “了不起了不起!这模样,谁能看出来?当真是厉害!” 小米儿倒是淡然自若地拿起筷子,对着两人说道: “没什么的,行走江湖会这个高低还算有点用处。咱吃饭吧,你验过了吗?” 莫潇笑着点了点头:“验过了,没毒。吃吧!” 言罢莫潇落座,柳昤双一边小口的吃着菜,眼神中止不住的好奇还是朝着小米儿看去。 莫潇见她这么好奇,他的心思也被勾起来了,说实话他只是见过也确实不知道。于是他喝着酒开口问道 “对呀,兄弟,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这玩意是怎么弄的?是宗门秘术吗?还是什么功法?” 小米儿翻了个白眼,他左右看着两人,朝着自己大眼瞪小眼。甚至都想用手来触碰自己的脸,无奈,他只能说道 “草木灰,蚕丝,温檀木,还有一些草药我可以跟你们说,剩下的东西和手法………” 小米儿的脸上虽然易容却还是能做出那恶意满满的神情说道 “现在吃饭……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看着他的眼神,莫潇和柳昤双都打了一个寒颤,立马识趣的不再追问。 柳昤双随即朝着莫潇问起了别的话题 “怎么突然要易容?还是现在?” 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对着她解释道 “今天我们谈了一明一暗,来参加此次盛会之人众多。我想依靠名气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吾身。小米儿白天参赛,闲暇之余可以依靠这张脸去探查消息!” 小米儿接过莫潇的话说道 “所以今天我做了这装扮,也让除了他之外的相熟之人,看看是否能看出破绽!” 柳昤双恍然大悟直摇着头说道 “看不出,真的看不出!” 小米儿继续说道 “容貌可改,可气息难藏。这易容术,若是真气修为高过我太多,还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所以还是要小心些,不能引起高手注视,所以莫潇必须要吸引他们的视线!” 柳昤双明白了二人的计划觉得没有什么漏洞,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莫潇对着小米儿问道 “这次人数如何?” 小米儿喝了口酒沉声说道 “三千余人,两百多带请帖的都上次的好手。是不过第一轮估计要去掉将近一半的武者。” “你是如何打算的?” 面对小米儿的提问莫潇也将心中的想法坦言相告 “如此强大的宗门,还在正道第一的位置,必然不会是铁通一块!” 小米儿思索了起来 “你是说?” 莫潇言之凿凿的说道 “玄意门的事情给我的经验,伪善的门派固然高层糜烂腐朽,可总会有真的心怀正道之人!” 说到这里莫潇的语气开始带着些许悲伤 “比如………他们!” 小米儿也十分感慨的说道 “更何况是如此大的宗门,这样的人估计不会太少!你是想里应外合?” “没错!” 莫潇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 “这也是我要强势一些的原因,没本事,怎么交朋友?” “行!就这么干!” ……………………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将食盒收拾好,放在了院子门口,明天自然会有杂役前来替换。 皎月高挑,月光洒在了院子中的石砖之上,两侧盆兰轻摆,山上自有地赖鸣叫,恬静怡人。 柳昤双早些睡下,而小米儿在房中卸下了自己的易容装扮,正要休息却被莫潇偷偷的拽入了院子中间。 此刻他身着白衫单衣隐隐可以看见他那精壮的身躯,额前的发丝还未干透。小米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同样穿着单薄衣衫的莫潇低声问道 “怎么了?莫哥儿?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昤双的面说的吗?” 莫潇听到他的问题,忽的望向了天空的月亮,满脸深沉的说道 “兄弟?” “怎么了?” “你喜欢女子吗?” 院内一片寂静……… 小米儿口中微张,那口型分明是粗鄙之语。 “你是不是有病?就说这个?这不是废话吗?我他妈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啊!” “滚蛋!我睡觉去了,听你在这放屁!” 小米儿一摆手就想要离开,莫潇看他要走立马停止了自己装模作样的行为,右手一抓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 “啊?” 小米儿先是一愣,他转过头将莫潇从头看到脚,最后目光落在了他抓着自己的手上,脸色瞬间惊恐起来! ………………………………… 第14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米儿望着莫潇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全身的寒毛不由自主地竖立起来,鸡皮疙瘩也随之而起, 他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急忙想要挣脱莫潇正紧紧扣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不……不是这样的!你千万别这样!我得跟你说清楚,我……我不好那一口,而且你还有弟妹要照顾呢……” 莫潇听到这番话,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小米儿在说什么。 但随即,他迅速反应了过来,满脸嫌弃地对着小米儿啐了一口。 “呸!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拽你出来是因为我看上你了?你脑子被酒淹了吧?” 小米儿看着莫潇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怒意,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问道: “那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有话直说!不然我真的要去睡觉了。” “哎,别别别,真的有急事!” 莫潇急忙说道,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他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对小米儿低声问道: “我是说,你有没有看上哪个姑娘?” 小米儿听到这个问题,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 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在宗门内修行习武,之后行走江湖的种种经历,见过的女子确实形形色色、数不胜数。然而,却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心动。 他如实地摇了摇头,对着莫潇说道: “这个还真没有,没骗你。况且现在事情还没解决完,我哪有心思去想这些啊!” 莫潇一听这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他赶忙循循善诱地劝说道: “这事儿可大了去了!你得赶紧留意着点儿!你看看我,比你小都找到心仪的姑娘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小米儿听着莫潇那苦口婆心的话语,不禁点了点头,觉得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莫潇见小米儿并未露出太过抵触的神色,心中一喜,赶忙趁热打铁地说道: “那什么,你觉得马姑娘怎么样?” “啊?” 小米儿被问得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马姑娘那别具风情的容颜,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体态也是凹凸有致,犹如烈焰附于寒铁之上,既惊艳又独特。 他不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并无多余的想法,但不妨碍他欣赏这位女子的美。他低声说道: “马……姑娘确实很美,单论容貌或许比不上弟妹,但那份与寻常女子大相径庭的气质,却让她和昤双美得各有千秋。” 莫潇心中暗喜: “嘿!有戏!”他面色不动声色地附和道: “对啊!你说的很对,说实话这样的女子,莫说见,我想都想不到……而且听她说的境界还不低哦……” 然而,莫潇的话音未落,便迎上了小米儿那怪异的眼光。他立马止住话语,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了?” 小米儿轻叹一口气,随后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莫不是移情别恋、喜新厌旧了?人昤双可是抛下了万贯家财和你出来闯荡的,数次险些丧命,你可不能如此做人!” 说到最后,小米儿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严厉。莫潇听到他的话语,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知道诤友可贵,但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说的是你!你扯我干嘛!你傻啊,我他娘是在给你牵线呢!” 小米儿闻言惊诧不已,他打眼看了看自己,疑惑地问道:“啊?” 莫潇捂着脸,心中满是无奈。但为了所求于人,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对小米儿说道: “兄弟,马姑娘对我有意。双双都感觉到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往日里这种情况,我倒是可以上前套套情报,但现在你看……” 小米儿这才恍然大悟,他没好气地看着莫潇说道: “所以这好差事就落到我头上了是吧?” 莫潇被戳破了心思,只能尴尬地笑着说道: “你看哈,你郎才女貌!套情报什么的只是顺带,主要是万一你俩成了,我和双双都高兴不是!” 小米儿眯缝着眼睛看着莫潇,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让莫潇一阵心虚。半晌他才说道 “行吧,下次你直说就成。这姑娘我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情报之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嘿!多谢兄弟仗义相助!” 小米儿笑骂一声 “滚蛋!” 便步法一动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莫潇心中的紧张稍松,但转瞬间,脸上的嬉笑之色如同晨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估摸着已是一更时分,夜色如墨,星辰点点。 随后,他轻手轻脚地回到房中,怕惊扰了两人的宁静。 他轻柔地穿好衣物,将那把宽云铁剑轻轻系在腰间,衣袍随风轻摆,带着一丝不羁与洒脱。 他的手中似乎若有若无地拎着一根红带,被他巧妙地藏入怀中。他蹑手蹑脚地走出自己的院子, 这里是锦华宗的西峰,山峰平缓,不陡不险,上好的石板铺就的道路,两旁皆是打磨得光华无比、雕刻着钟鼎祥文的灯火石柱。 这些石柱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烛火蔓延往下直到那宽大的广场。 一路向下,莫潇看到了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他们或急匆匆地赶路,或悠闲地漫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致勃勃的兴奋神色。 他们交错而过,互相拱手示意,莫潇也微笑着回礼,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毫无破绽。 他笑着应对着所有人,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真诚。在昏暗的灯火下,众人只能看到一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孔,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自西峰下来,莫潇来到了广场上。广场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行走着,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在夜空中回荡着。 莫潇就像那观赏的旅人一样,收敛起浑身的气息,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他静静地行走在夜幕中,与暗色融为一体。 莫潇细细品味着锦华宗这如诗如画的夜景,每一盏灯火、每一座宫殿都仿佛在他的心中勾勒出了一幅绚丽的画卷。 然而,在这美景之下,他的心思却如同暗流涌动,不断地在脑海中勾勒出每个侧峰的位置。 “侧峰十三,除去本门弟子住所的五峰,剩下的八峰皆是辉煌金阙的宫殿!真是狡猾至极!这些宫殿的用途竟然完全无法分辨,当真是好一番算计!” 莫潇心中暗骂,眉头紧锁。寻常宗门,藏经阁、丹药房、武库等重要之地,都会高悬牌匾,再不济从房屋样式也能猜测一二。 但在这里,尽管楼宇并不掩藏,甚至夜中都是金光灿灿、灯火通明,他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各个宫殿的用途。 “真是一气拉平啊!只有门内之人才能知晓其中的秘密。我想知道,只能亲自进去一探究竟了。 但估计里面肯定有高手镇守,贸然进去估计要死无全尸!” 莫潇心中暗自盘算,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就在他在广场上游荡之际,一队人马悄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广场四周,虽然没有人员把守,但每过一柱香的功夫,总有一队身着锦衣华服、手持长剑的男女晃荡而过。他们步伐轻盈,谈笑风生,看似松散无比,实则井然有序,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八男五女,阵容整齐。” 莫潇心中暗自点数,目光紧紧跟随。为首的是一个长须老者,年近半百,面容慈祥,只有他背着手,身着白色的素衣,与身后的男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好似村头大爷遛弯一般,悠然自得地跟在那帮男女之后,但无论前方的队伍如何变化,他始终保持着二十步的距离,不多也不少。 莫潇心中瞬间明了,这批人定是锦华宗内部的巡逻弟子。 如此盛会,门派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放任数千江湖散人在宗门之内肆意妄为。他暗暗点头,心中对锦华宗的凝重又多了几分。 那老者平静无波,不徐不疾没有任何气息威势泄露,可莫潇却赶忙转开了双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老人毫无真气波动却能如此想来深不可测!唉!今晚的事情怕是难办咯!” 莫潇故作轻松地转过身去,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微笑,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突然穿透夜色,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他正缓缓离去的背影。 那长须老者,尽管眼神中透着几分混浊,却仿佛能洞察人心,直视莫潇的灵魂深处。 “哦?有趣?老夫居然被人注意到了?看来此子并非寻常武者啊,且让我细细打量一番!” 老者轻轻捋了捋一缕长须,口中发出因年迈而略显沙哑的“咳咳”两声。 前方正在翩然微笑交谈的十三个宗门弟子,动作突然一顿,但仅仅一息之后,他们便又继续前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继续向前。 长须老者凝视着莫潇离去的方向,略微歪头,那双混浊的眼眸仿佛在一瞬间云开雾散,变得清澈如琉璃般璀璨。 在他的注视下,莫潇的身影宛若夜中的烛火,虽微弱却清晰醒目,无法隐藏。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莫潇已经朝着西峰马厩的方向走出百米。 可在老者眼中他一身的气息宛若夜中烛火,般清晰醒目。 那略带单薄的身子,每一步都似乎轻如鸿毛,略微一抖,便如同风中柳絮,揉碎在了夜色之中。 他留下的,只有缓缓散去的残影,而广场的地面,依旧光洁如新,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老者跟着前方的可疑身影保持着五十余步之遥。月光之下却朦胧无比,气息收敛无人发现。 莫潇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被跟踪,只想着完成今天的事情,他白天安置马匹之时已经观察过了。马厩之后有一块郁郁葱葱的树林。 其枝繁叶茂只有自然生长之感,无有斧凿修剪痕迹。 他猜测这是因为马厩的原因,此处少有弟子前来修剪。更何况锦华澜观在即怎么会弟子专门注意此处的修缮? “当真是天助我也!想来多了计划也能安然实施!呵!何争,还有我那父亲!有什么我都一并接着!” 莫潇身形轻盈,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魂,巧妙地绕开了看守的杂役,一个闪身便跃上了马厩的屋顶。 锦华宗果然财力雄厚,就连马厩的棚顶也铺设着上等的砖瓦,坚固而稳固,让莫潇无需担心失足坠落的危险。 他拧身弯腰,轻盈地落在了马厩侧面的一棵大树上。 穿过一个略显拥挤的石缝,他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片茂密的林中。此处乃是西峰侧面,紧邻后山,然而遗憾的是,穿过这片树林仅百米之遥,便是那令人胆寒的万丈悬崖! 莫潇在林中站定,仿佛一尊静默的雕像,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身后那位老者如同鬼魅一般,如影随形,已经悄然来到了那片树林之外,离他仅剩三十步之遥! 可莫潇依然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在阴影下摆弄着手中的东西,那点点月光在他指尖闪烁,宛如夜空中的皓月在林间绽放。 老者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心中暗自思量: “好啊,果不其然,还是有老鼠溜进来了!哼,让老夫看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他的职责便是确保锦华澜观的正常运行,若有强敌来犯,他便会凭借敛气之法迅速上报宗门,群起而攻之。然而,对于如此时这般的“老鼠”,他便会便宜行事,自行解决! 此刻,老者三指背于身后,一抹幽深如渊的光华悄然环绕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蓄势待发的时刻准备着,只要弄清楚了眼前人影的真实目的,便会立即施展雷霆一击,将这只“老鼠”彻底消灭在夜色之中!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外如是。 这晚锦华宗西峰的隐秘之处,只见一抹紫光闪烁须臾。 紧跟着的就是无声无息的鲜血漫天! 林叶晃动! 只不过此处的异变,就连近在咫尺的马匹都还在睡的香甜……… ……………………………… 第144章 锦华澜观开始! 翌日,柳昤双已经洗漱完毕,拿着玉鸢剑来到了莫潇的门口。 她有些奇怪,往日里莫潇会早早的起床,甚至练武之后会在自己门口等候,可今日已经日上三竿却还看不见他的身影。 屋门紧闭外柳昤双有些犹豫,原本准备敲门的手也悬停在了空中。 “昨日太累了?怕不是太累了吗?” 柳昤双暗自猜测,可这时小米儿已经穿戴好衣物站在门前和她打上了招呼。 “怎么?莫哥儿还没起啊?” “对,他可能太累了吧。” 柳昤双猜测的说道,小米儿听到这话则是脸色瞬间从轻松转为凝重。 “自我和他相识,每日几时起他总是最为准时,除非是重伤昏迷。否则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什么?” 柳昤双立马慌了心智,小米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上前来将柳昤双护到身后,右手背在身后,“嗡!”的一声转变成赤红的爪势。 左手缓缓的朝着房门推去…… 可还未触及门扉,屋门开了。 “哈~” 莫潇稀松着睡眼,打着哈欠。和两人撞了个满面。 他有些惊讶,看着门前的两人问道 “怎么了?大早上的?” 两人看到莫潇的那一刹那终于松了一口气,柳昤双还不住的上下打量着莫潇看他是否受伤。 “我没事哈,昨晚思考问题睡晚了,没事!” 莫潇走出房门,看到他确无异常,小米儿和柳昤双也就不再关注。 “双双,我们好好修炼,不用出门以免引起警觉,兄弟马姑娘就交给你了!” “好!” 小院内一片祥和,莫潇和柳昤双拿着剑开始对招,小米儿则是穿戴整齐平复心情,出得门去朝着马灵霄的小院走去。 穿过朱红色的墙垣与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清新雅致的小院,宛如世外桃源,静谧而祥和。 然而,小院之中却别有一番景象,飞沙走石,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似有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酝酿。 在这风暴的中心,一个倩影如灵豹般跃动,左手紧握一把短斧,上下翻飞,动作矫健而优美。 浓密的青丝随风飞舞,如同黑色的瀑布,为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紧致修长的双腿在院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半圆,每一次踢腿都伴随着气浪的奔涌,发出沉闷的声响。 马灵霄她突然低头,一抹寒芒瞬间逼开她如瀑般飘散的黑发,牛皮包裹的韧绳绕过半曲的手肘,宛如银龙出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击前方。 紧接着,马灵霄单脚落地,身子后仰,右脚如同闪电般踢出,整个人横立在地面上,宛如铁索横江,巍然不动。 紧紧包裹的黑色武袍将她惊心动魄的娇躯勾勒得淋漓尽致,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坚韧与力量,就连一旁的小米儿也刹那间被她的风采所晃神。 “砰!!!” 一声巨响,寒光如电,瞬间贯穿了前方一棵粗壮的槐树,留下一个腕口大小的窟窿。 气息逐渐平复,马灵霄顶着腰弓站直了身子,她那双如宝石般的眸子锐利的朝着一侧看去 突然发现了院门口正缓缓走来的小米儿。 她的发丝贴在带着光泽的黝黑脸颊上,一双眸子由锋锐转而变得惊讶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马灵霄迅速收起短斧,将它插在腰间,右手轻轻一抖,树干中又崩起一抹寒芒。 在小米儿还没看清的时候,那抹寒芒便已经被她收入腕中,动作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哟!这不是小米儿兄台吗!怎么大早上的就来找我啊?” 马灵霄的嗓音爽朗而热情,她一边抱拳一边朝着小米儿走来,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若不是胸前呼之欲出正在弹动的饱满小米儿几乎都要以为面前的是一个豪爽的男人。 “咳咳!”非礼勿视小米儿赶忙离开双眼,脸上带起了温润如玉的笑容拱手回礼道 “马姑娘!这不是我们有缘啊,你替我们引路,现在还住在我们隔壁,我这不是特地来找你套个情报!” “我们三人第一次参加锦衣澜观,没什么准备。还是希望着马姑娘多多照应!” “呼吁!”马灵霄用袖子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哈哈哈,好说!我也有事情问你呢!” 小米儿和她相视一笑,这样直率的姑娘显然还是少用心眼为好。 “那我们屋中聊聊?” 小米儿微笑着问道,却被她拒绝了 “还是在屋里说吧,刚耍了一套,热的够呛。我吹吹风~” 马灵霄丝毫不避讳的扯着自己的领口,露出了优美的颈线。 看着她浑不在意的样子小米儿也爽快的应了下来。 二人在院中桌旁落座,马灵霄率先开言说道 “我知道你们仨,孤月邪侠莫潇,他的心上人玉仙人柳昤双,你嘛……蜀中白猫小米儿对吧!” 小米儿苦笑着拱拱手,这成名之后行走江湖太过乍眼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试探的问道 “但不知马姑娘想了解什么,你也是爽快人。应当知道小鲜事,我作为兄弟的不能说。” 马灵霄摆摆手,将一条腿直接踩在了坐下的凳檐上,就这么豪迈无比的说道 “不会不会,我想问的确实不是那帮说书人口中说的事。不过也绝对不是你们行侠仗义,或者是此行目的什么的。不会让你难做的!” 小米儿眉毛一挑,心中替莫潇略微感到些许不妙。 “那姑娘想说什么?” 马灵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一抹娇羞转瞬即逝,随后看着小米儿的眼睛坦然相告 “我们那边女子直接,没那么多弯弯绕,我说的是私事。也就是我与柳昤双还有莫潇之间的问题。” 小米儿心说一声 “果然如此!” 心下不禁有些为难起来,他现在还宁愿两人扯些别的,这样说不定不用交换就可以多得到一些线索。 半晌,小米儿看着马灵霄不退让的目光,只能暗道莫潇自求多福。 “唉!罢了!马姑娘你说吧!” 马灵霄听到这话笑的十分明媚,她也直言保证道 “你放心!这是我们仨的事情不让你难做,而且你想问锦华宗的事情只要我知道的绝对坦言相告!” 小米儿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随即马灵霄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玉仙人和莫潇感情如何?” 小米儿毫不犹豫,直接说道 “情比金坚!”语气干脆无比,末了还补上一句“有生死相依的情谊!” 马灵霄倒也不气馁继续问道 “他二人可有夫妻之实?” “呃……”这直快的问题让有心里准备的小米儿也犯了难。思索片刻只能说道 “应该没有,他们虽然感情深厚不过毕竟还相识不久。莫潇不是那样随便的人,昤双亦然!” 马灵霄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嘴角勾起笑容继续问道 “那二人可曾定下婚约?” 小米儿苦笑一声,只能如实回答 “怎么可能?我那兄弟是江湖游侠儿,自小连爹娘都没有。他们是私定终身,谁给他们许下婚约啊?” 马灵霄抱着手,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满意无比。随后拍着桌子对小米儿说道 “好了,这便可以了。小米儿少侠,问你想问的吧!” 小米儿听着她语气都有些悠然,他愁的直嘬牙花子,可人姑娘一无强迫,二无下作手段。摆明了要光明正大的争上一争,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横加阻拦。 “万一………弟妹换人了,或者多加一个………唉!算了!莫潇自己决定吧!” 小米儿甩了甩脑袋,压下纷乱的思绪对着马灵霄问道 “我们想要知道,这次锦华澜观的强敌有谁?明面上宗门的实力如何?” 马灵霄恍然大悟的样子,略微思索之后对着小米儿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你们境界不同是需要注意几个人的………” 两人聊至中午,有人送来吃食,马灵霄还想拉着小米儿一起吃饭,被小米儿婉拒之后。脸色凝重的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此时莫潇和柳昤双已经练武完毕,正等着小米儿开饭。 他面色凝重的坐下,先是在柳昤双和莫潇两人之间古怪的看了一眼。 先是对着自己猛灌了一口酒,对着莫潇说道 “事情麻烦了!你确定还要查下去吗?” 莫潇听到这话,柳昤双也投来关切的目光,他心中感到不妙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对着小米儿说道 “你知道的,于公于私这次我都不可能退让!你说吧!” 小米儿将在马灵霄那边得到的情报尽数相告。 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 一日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当第二日的辰时悄然降临,日光温柔地拂过锦华宗的山峦,为这座巍峨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咚~咚~咚!!!” 那悠扬而厚重的钟声,如同远古的回音,穿越时空的壁垒,回荡在整个宗门之内,连那悠悠白云都似乎被这雄浑之声所震撼,轻轻颤抖着散开。 锦华澜观,终于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两千名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在宗门杂役的引领下,如同潮水般朝着广场汇聚而来。 他们浩浩荡荡,每一步都踏着对对名利的向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之色。 广场的前方,一位身披钟鼎斗篷的雄壮男子巍然屹立。 他年约四十有余,却身高近九尺,浑身肌肉如同虬龙般盘踞,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磅礴气势。 他,便是锦华宗的大长老——何破云!他的存在,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一夫当关。 在他的身后,三男两女五位身份尊贵的人物紧随其后。他们衣着不凡,绫罗绸缎缠身,却不显一丝俗气,反而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三位中年男子,各自手持锦剑、古琴、铁书卷,他们的眼神平易近人却夹杂着俯瞰众生的轻蔑。 而那两位极美的妇人,模样一般无二,显然是姊妹双生,她们蛇腰轻摆,一左一右挂着一抹明黄的缎带,如同两朵盛开的莲花,在几人中熠熠生辉。 在何破云的身旁,还站着一位满盈笑意的圆润富态男子——锦若环。他搓着手,眼中也是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七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广场的前方,他们的气势却仿佛压盖了千军万马。 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名散人踏入广场,那原本就人声鼎沸的广场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喧嚣。 交谈声、欢笑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直冲云霄。而这一切,都预示着锦华澜观的正式开启。 莫潇,柳昤双,小米儿三人隐在最右侧的人群边缘看到了最前方昂首挺立的七人。 莫潇心中一凛思索道 “这便是大长老?破空境巅峰武者!身后的五人也是混圆境巅峰的高手啊,据说宗门供奉更是不计其数,遍布整个江南锦华宗分部!” 就在他感叹之际,何破云已觉察时辰已到。他身形一震,宛如猛龙过江,半息之间,便轻盈地跃上了那高耸的白玉柱。 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与天地相融,气势滔天。 紧接着,一阵浩大的钟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如同远古的回音,穿越时空的壁垒,传入每个人的耳畔,震人心魄。 随后,何破云那威严庄重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宛如九天之上的神只在宣读法令: “锦华澜观,正式开始!诸位,请安静!!” 伴随着他的话语,一股玄黄色的真气从他体内汹涌而出,裹挟着声浪,如同风暴般蔓延全场。 仅凭一人之力,他便轻松压制住了两千多人的喧嚣之声,令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 此刻,何破云双手抱胸,眼神平淡如水,仿佛这样的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 广场上的人群,尽管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但目光却更加灼灼地盯着他。 那充满压迫感到声音继续响彻所有人的耳边 “每峰的武者跟随锦华宗弟子,前往澜观亭!参加第一轮比试!!” “诸位!请!!” ………………………………… 第145章 首轮比试——澜观亭 莫潇三人从善如流,就这么安静的跟在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柳昤双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倩影正是马灵霄。 柳昤双回头轻轻一瞥,冷淡无比。莫潇同样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只有马灵霄宛如没看到柳昤双的眼神一般一如既往的徐步跟着她。 小米儿疯狂和莫潇打眼色,示意他注意,可莫潇就如同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眼神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侠客们陆陆续续的朝着左侧的山峰后行去。一路上有锦华宗弟子 分立两侧不断指引。 山路被宗门修建的十分宽敞,甚至并排走两匹马都绰绰有余。 两千人分成了左右两批,在不同的线路朝着山峰后侧走去。 整个顾山比莫潇想象中要大的多,左边的侧峰之后居然是一整片连接的山脉。 石阶蜿蜒向下,行了三百米的样子,两侧的道路更加宽敞了起来。 众人隐隐可以听到汹涌的水声,越来越近。 眼前一环高耸的围墙映入眼帘,左右边缘看不见尽头,细细观看材质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深色的墙面上镶嵌了错落有致的点点翠玉,好像星河环绕眼前。 一个巨大的拱门上,金丝楠木雕刻三个大字——澜观亭湖! 左右还有两幅苍劲的对联,右书:天上圆月此中亭;左书:江潮起落归此听! 莫潇和小米儿的心思开始凝重起来,反倒是柳昤双比较轻松。三人已经商量好了,修为稍低的她此次需要做的是为两人策应。 原本柳昤双还颇有微词,直到莫潇和她说 “此次我显露人前,可能会有诡谲阴谋来袭,小米儿已经入局!我们三人不能都在危险之中,双双你在局外旁观者清,到时候可以提醒我们!” 所以此次柳昤双虽参加却绝不争强,反正因为有莫潇的存在她也可以作为陪同的身份继续留在锦华宗。 前提是,莫潇也必须入围! 围墙内一四百人的方阵已经在前方等候,他们穿着锦袍和霓裳,显然是锦华宗派出的弟子。 无论男女样貌都十分出众,举止也典雅端庄。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莫潇缓缓步入围墙之内,眼前的景象令他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宽广无垠、直径达四百丈的圆形湖泊,水汽缭绕。 微风拂过,湖面波光粼粼,湖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如同蛟龙翻滚,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轰鸣,震撼人心。 在湖心之处,一座宽余六十丈的巨大比武台巍然屹立,其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与图腾。 比武台四周,湖面上还巧妙地搭建起三座高达百米的金边石台,石台上三座亭子檐角飞扬,琉璃玉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三座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湖面上,为这壮丽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华贵与庄严。 再往下看,一条条粗如童臂的铁链从岸边延伸至石台。 “风起境武者来此!!” 锦若环一指引了一个弟子从两千人中分出了一半的浩大队伍离开。 柳昤双和莫潇小米儿示意后手上抓着玉鸢剑跟随在队伍的末尾朝着一个石台的岸边走去。而她一动自然有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注视在了柳昤双的身上。 即使她已经覆了面纱遮盖了面目,可窈窕的身姿总是会吸引一干心怀淫邪之人的觊觎。 柳昤双目光冷如冰霜,似要飞出剑光,冷淡的态度让那帮风起境的汉子也只能悻悻的转过了头。 “云涌境的在这边!!” 锦若环亲自带队,莫潇与小米儿低说一声小心,也跟在人群中朝着另一侧的石台方向走去。 目光还确认了柳昤双无恙之后才大步向前,身侧不知什么时候马灵霄依旧与他并排前行。 看着莫潇的举动马灵霄微笑着说道 “这么担心她?莫少侠不担心将她护的太好了?柳姑娘独自行走江湖可是会吃亏的。” 莫潇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也是美到极点的女子竟然和他一样朝着柳昤双的方向收回了目光。心中不由的有些不悦,可面上却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 “我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的。” 洒脱的说了一句,莫潇便不再看她,直直的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计划开始了! “混圆境的诸位,且跟我来!” 何破云闷声说了一句,带领着剩下的三百余人走向了最后的那个石台岸边。 原地还留着四个气息深厚的男子正安立原地。 他们眼神轻蔑,对于他们已至破空境的武者来说,这数千人也不过弱者而已。 所谓的比试更是小儿打闹,四位年过四十,样貌各异的高手眼中只剩下彼此。 空气中都有暗流涌动,气浪翻涌。 午时已到,曜日大亮。 在众人交头接耳的话语中,只见湖面上积蓄已久的汹涌猛然间喷出数条三十余丈高的水柱!似蛟龙出海,势不可挡的环绕在几个石柱中间。 “哗!!” “开始了!!” “快看!!来人了啊!!” 紧接着,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一抹耀眼的金光犹如流星划破长空,于空中掠出一道道绚烂的虚影,那修长的手掌轻轻拍落,仿佛携带着无尽的辉煌,洒下漫天金粉,回旋的掌力温柔地拂过喷涌而起的水柱, 那人影周身环绕着一层如同晨曦初照般璀璨的金丝真气,他轻盈地穿梭其间,犹如林间自由翱翔的燕子,又似雨中翩翩起舞的蜻蜓,每一次移动都充满了灵动与优雅。 百丈之遥,对他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一个纵跃,他便巧妙地借助水柱之间的反震之力,身形拔高,如同凌波微步,踏水而行。 当他终于稳稳地落于湖中,众人才得以一睹其真容。 那是一位俊美非凡的公子,他手持一把精致细腻的伞,伞面绘有淡雅的水墨山水,与他周身环绕的金光形成鲜明对比,他轻轻旋转伞柄,伞面上的水珠便随着他的动作似雨帘落地。 只见他身披一袭锦绣风袍,袍身基底乃云锦织就,其上绣有繁复细腻的蛟龙环鼎图腾,金光熠熠,尽显其尊贵之躯。 袍袖宽广,边缘以云纹绣饰,随风轻扬,飘逸间流露出一股超凡脱俗之气度。 腰间束以玉带一环,其上紫玉镶边,与袍身金辉交相辉映,更显其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头戴束发嵌宝白玉冠一顶,冠上精雕细琢,花纹繁复,发髻高耸,挽于顶际,发丝间隐约可见精致玉簪数点,更添几分儒雅风流,温文尔雅之态毕现。 此人正是面带温润的何争,而他的到来直接点燃众人的情绪。 “天呐!这边是锦衣荣华公子吗?当真是天人之姿!” “当真是武功高强啊,不愧是十武之一的独子,舞象之年!已至混圆境当真是厉害至极!!” “何少宗主天之骄子啊!!” 不少前来的江湖女侠也向他投去了爱慕的目光,一个个面带羞怯,恨不能下一息就与他拜堂成亲。 这时四百锦华宗弟子包括,何破云几位长老,皆是齐齐恭声喊道 “少宗主!” “少宗主!!!” 面对所有人火热恭敬的目光,何争嘴角勾起悠然自得的笑容,他只用一只手轻轻虚按,澜观亭湖内顿时为之一静。 不少江湖人士皆是露出了憧憬的神色,这样的威势,这样的地位让人羡慕无比又自叹不如。 水柱暂歇,何争也将手中的伞收起拿在手中。看着台下的人头攒动他先是略微抱拳行礼,随后朗声说道 “八月十五月圆夜,八月十八江观潮。时逢上钱塘大江潮起,我锦华宗顾山内的这一片湖也会翻涌不止,甚至有刚刚诸位看到的水龙喷吐的奇观。 故而锦华澜观在此举行,在下何争欢迎各位江湖同道来本宗参加此次盛会!” 何争话音落下,立马引动千人齐声叫好附和,随后何争点点头用真气将声音传遍整个湖泊 “诸位!我锦华宗觍为江南正道派多年,虽为此方安定做出些许绵薄之力。然今时魔焰高涨愈演愈烈,除去邪魔还有外敌入侵。 故而仅凭一宗之力是远远不够,所以此次锦华澜观,一为比武较技切磋武艺,二为除魔行动选拔驰援!望诸位尽力而为,共守正道!” “现在,锦华澜观第一轮!开启!!” 何争的声音宛如狂风过境席卷在场每个人的心中,在这数千武者心中点燃起汹涌的火焰。 “是!!!” 何争点点头,他的目光在云涌境人群的前方缓缓扫过,仿佛正期待着什么。 莫潇不似身旁人那么慷慨激昂,只是冷眼静静的盯着比武台上的身影。 何争身姿轻盈,宛如风中柳絮,翩然转身之际,脚步轻点于那晃晃悠悠的铁索之上,仿佛漫步云端,几个闪身间,他已优雅地跃出波光粼粼的湖泊,纵身上了湖边那座巍峨的观战楼。 观战楼外延的观台上,左右两侧各立一名侍女,她们身姿婀娜,面容清秀,手中轻摇着团扇替何争扇风。 一张宽大的椅子置于观台中央,旁边是一个精致的茶台,上面摆放着各式茶具,热气腾腾,茶香四溢。 瓜果点心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茶台周围,色彩斑斓,诱人垂涎,显然这是为何争精心准备的观战之所,既舒适又惬意。 就在这时,何破云身形一动,浑身真气汹涌澎湃,犹如江河决堤,浑厚如壁的真气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道璀璨的金光,直冲比武台而去。 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有山岳之重,却又轻盈如风,将脚下的石板踩得微微震颤。 与此同时,身后五位长老也是各展神通,一道道流光异彩纷呈,共聚于何破云身旁,他看着众人用闷声如雷的声音说道 “第一轮比武规则,刚刚诸位已经分好了境界。每一重境界对应一个澜观亭,一柱香之内你们要通过铁链上得石台。待香燃尽之后还立在石台上之武者方算过关。” “在此期间,跌入湖中者,败!” “原地不动者,败!” “香熄而未上台者,败!” “上台昏迷者,败!” “除此之外,武者间可用任何手段,但不可伤人性命! 伤人性命者,以命相偿!” 何破云的眼神似凶兽一般,恐怖无比带着无尽的威严,他刚刚说出的规则就是金科玉律般印在众人心中,所有人没有任何异议。 “另外提醒一句,刚刚的湖中水柱,不过是我宗在湖中设计了机关阀门所以可以暂停。等会开始之时,锦华宗弟子会彻底打开机关,整个湖面将异动无比,诸位各自小心!” 何破云说完,在数千武者沉声应对之法,或者跃跃欲试的同时,锦若环揣着手满脸堆笑的来到了还停留在原地的四个破空境武者面前。 他略微躬身的说道 “四位前辈都是破空境的高手了,这第一轮嘛自然不用去争了。请诸位移步观战楼,和少宗主共赏盛会!” 四人听到这话,彼此对视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 一个冷面的拿刀老者点了点头,对着锦若环行了一礼说道 “有劳了!” “有劳了!!” 剩下三人分别是赤手空拳,身背长棍和一个腰配弯刀的武者,他们也齐声说道。 随后跟着锦若环身后的一个侍女缓缓离开。 很快,一口造型古朴、气势恢宏的巨大香炉被数名壮汉小心翼翼地抬了上来,稳稳地放置在比武台的中央。香炉之上,一根长香明晃晃地插着。 何破云目光如炬,扫视着湖泊旁那些已经气息翻涌、碰撞,到处响起爆破之声的武者们。 他们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蓄势待发,整个比武场都弥漫着紧张而炽烈的气氛。 他缓缓抬起手,一抹赤色的真气腾然升起,犹如火焰般炽热,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得沸腾起来。 这股真气如同烈日当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对于何破云这个境界的武者来说,即使没有修行炽烈的功法,只要稍稍调动体内的阳性大脉,也能打出如烈焰般凶猛的掌风。 “咚!!” 自他的身上再次荡起那浑厚悠远的钟声,如同古寺中的晨钟暮鼓,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比武台的中心。 莫潇也开始调动体内的真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手也轻轻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剑未出鞘,但已锋芒毕露,仿佛随时都能斩断一切阻碍。 而在一众爆发着气势的混圆境武者中,小米儿显得毫不起眼。他只是将手轻轻拿在了身后,但那只手却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热。 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息就是恶战来临!! ……………………………… 第146章 摧枯拉朽!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 “不能杀人吗?看起来凛苍月降和含生竹叶杀不能用了。不过也没事了,既然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我身上,这次也我就不藏拙。” 莫潇眼神变得犀利无比,表面上是洒然无比的模样,甚至还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可右手已经轻轻的搭在了宽云铁剑之上。 何破云举起手,那团如火焰般的真气朝着长香飞去。 同时口中用所有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现在!开始!!” “咚!!!” 钟声浩荡,如同远古的回音,在天地间缓缓荡漾,紧接着,数千武者的气息仿佛天雷勾动地火被点燃,骤然间爆发开来。 各色真气交织在一起,犹如彩虹般绚烂,而冲天的怒吼更是震耳欲聋,几乎要将整个顾山撼动得摇摇欲坠。 在云涌境的数条铁链之下,那些武者犹如一群饥饿的饿狼,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紧紧盯着石台的方向,仿佛那里有着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第一轮比试,老子要一举拿下!”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无尽的霸气与自信。 “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容易!” 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 “冲!!” 伴随着一声声怒吼,原本还松散站立的七百余人开始飞快地朝湖边凝聚,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 突然,“铿——轰!!!”一声巨响,仿佛天地都被撕裂开来。 “啊!!这是什么!!” 一个武者惊恐地尖叫着,他看着自己手背上正汩汩流淌的鲜血,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解。 锋锐的气息夹杂着翻涌的气浪,瞬间吹得一群修为稍低的武者人仰身飞,他们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推倒在地,向后滑行了整整十米。 “是谁!!好强的气息!已经接近混圆境了吧!!” 一个武者惊恐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到底是谁!!!” 众人纷纷惊呼,他们的目光在四处搜寻着那个强横的存在。 “想不到此次还有如此强敌!!” 一个老者感叹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凝重。 众人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条铁链前的一片三丈空地上。 那里,莫潇如同一柄神剑出鞘,他的发丝随风飞散,身上仿佛有万千剑形虚影环绕,每一道剑影都闪烁着寒光,令人心悸。 还有淡淡的墨色竹叶在空中飘过,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神秘。 他嘴角勾起一抹恣意的笑容,眼中却已经化为了一片如月的盈光,清澈而深邃。 自那晚被那神秘人用气势压制的动弹不得之后,莫潇心有所悟,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武者体内真气外放的瞬间,未尝不能成为一种功法手段! 此刻莫潇的身上的黑色衣袍飞动,凌厉潇洒! 竹林剑意!凛苍剑意!云涌境巅峰气息!出!!! 莫潇心中喝道,眨眼间唤醒了沉睡在他体内的无尽剑意。 一股股凌厉的剑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与他的气息相融,化作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 “诸位,此路不通!不寻他路,嘿!自负其责。” 莫潇笑得平淡,语气轻松,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无形的刀,瞬间点燃了在场数百武者的怒火。 “好胆!!小子你是谁!!”一个手腕缠带的中年汉子怒吼道,他的手腕上回旋起幽暗的真气,如同一条毒蛇般对着莫潇恶狠狠地扑去。 他们的目光中喷射出熊熊毒火,几乎要将莫潇燃烧殆尽。 那些武者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仿佛要将莫潇生吞活剥。 “乳臭未干!口出狂言招致众矢之的,你受死吧!!”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咆哮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湖面中回荡。 “对!!先解决了他!!” 众人纷纷附和,转眼间,近百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化作一道道残影,直冲莫潇而来。 真气冗杂,招式各异,整个战场仿佛被一片混沌所笼罩。 那些武者们各展所长,企图将莫潇淹没在这片攻击的海洋中。 然而,莫潇却如同仙人般洒然踏步而起,他的身影在攻击中穿梭自如,百人围攻的战圈将莫潇身后的铁索占满。 剩下的武者或是选择观望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或是不顾莫潇的挑衅,朝着一旁的五条铁索窜去。 从容的避开了数道暗器,莫潇出剑了! “转锋为盖,剑横八荒!” 莫潇心中默念,宽云铁剑横举前方。他的身影挺然站立,此刻,他不再隐藏实力,只求酣然一战! 周围闪烁着苍白的奔雷,那是莫潇体内招式外放的征兆。 他的剑意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战场,让所有朝他奔来武者都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压力 “天融地乱,竹烟波月!” 醉狂歌剑法和竹林剑法分先后而出,一道粗烈的剑气环绕白雷粗如三尺,他不再压缩锋利的真气而是任其在宽云铁剑上喷吐而出。 莫潇眼神如电,目光流转下大体从攻来的武者气息做出判断。 “大都是云涌境中期,还有几道初期的!” 如今他的剑气凝则可伤混圆中期,放则似排山倒海无处可躲。 长剑挥出,毫不避让的迎上了冲向自己的身影。 “好快!!” 那执剑青年瞳孔一缩,口中轻喝道,可已经来不及变招。 眼前的剑气带着分天之势,无数长剑虚影跟随其后! “砰!!铿!!!” 剑光之后,剑意所化竹叶飞舞空中,好似竹林骤生,遍地而起。 就连冲上前的云涌境中期武者都感到一股大力自前方铺盖而来。 完全无法阻挡,两招剑式跟随,散落的竹叶竹枝划开他们的真气,在身体上割出细小的剑痕。 “噗!!怎么可能!!” 那使拳的汉子,翻倒而出,口中大喷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翻倒在地。 霎那间莫潇前方尘土飞扬,兵器落地“砰砰”的脆响不绝于耳。近百人的围攻,在莫潇两招之下皆是无功而返被横斩在地。 鲜血淋漓,染满湖边的土地,一时间本该拥挤无比争先恐后的湖边竟多出了一方二十丈余的“净土”!圈外武者不敢上前一步。 要知道这不过是莫潇出了一次手而已。打人先打胆! 众人都知道若是七百人一拥而上莫潇也只能饮恨当场,可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武者都是踌躇着不敢上前迎接莫潇迎头的一剑。 “不会吧!他这是云涌境巅峰!!” “这招式说是混圆境巅峰都不为过了吧!” 一旁还在观望的武者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那………那条链子我不去了,还是冲其他的吧!!” 一个手持铁钩的武者面带惊惧颤抖的说道,一旁哪怕是同为云涌境巅峰之人也凝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莫潇放下长剑,面带淡然的看着面前哀嚎不止的近百武者,转而朝着左右两侧的铁索看去。 已经有不少武者凭借着轻盈如燕的步法,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上了铁索,向着那诱人的石台疾驰而去。 江湖武者杨贺,下肢粗壮如松,身子却单薄如纸,三十出头的年纪,尖眼豆鼻,面容精瘦,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 他善使奇门兵器牵魂梭,江湖上熟识的人都戏称他为“荡虎蛛”,显然是个轻功了得的高手。 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莫潇那惊世骇俗的身手吸引过去,心中暗自窃喜,手中勾刃一甩,稳稳地勾住了铁索前端。 身子轻轻一掠,便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朝着石台的方向猛掠而去。 眼见着最多三息便能登上那梦寐以求的石台,他嘴角的胡须不禁微微抖动,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仿佛那胜利的果实已经触手可及。 “老子拔得头筹!!嘿嘿!” 他得意地低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狂妄的自信。 然而,莫潇只是略微转头,朝着湖面淡淡地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了如指掌,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快快快!杨贺要上去了!!”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道。 “该死!这狡猾的家伙竟敢钻空子!快给他打下来!!” 另一武者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在小心翼翼戒备或是谨慎地在铁索上保持平衡的武者们,瞬间发现了杨贺的企图。 他们纷纷高喊着出手阻止,其中不乏一些轻功同样高绝之人。 刹那间,数十道身影腾空而起,如同群鸟齐飞,脚步轻点,手持刀剑朝着杨贺直飞而去。 数道流光带起破空之声,激射而去,为了阻止他人登上石台,这些武者已经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杨贺的速度极快,只轻轻一拽手中的绳子,便如同一条游鱼般在铁索上轻盈地穿梭,巧妙地避开了飞来的暗器。 眼看着石台在自己眼中越来越近,就连澜观亭牌匾上的三个字都开始清晰可见,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狂喜。 “得手了!这帮蠢蛋!!” 他得意地大笑着,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水面猛地翻涌而起,三丈宽的漩涡如同一张巨大的嘴巴,自水面飞快升起,湖水汹汹,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龙吸水的场景震撼人心,紧跟着湖中所有石台的四周都升起了猛烈回旋的水龙。 水汽飞旋,震声盈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那杨贺极快的身法在空中根本无法避让,“砰!”的一声巨响,他被那凶猛的龙卷无情地吸入其中。 “咕噜咕噜!!!” 他在水中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一瞬间天旋地转,七窍进水,强横的甩动之下,他在水里就翻起了白眼,最终昏厥过去。 “不好!!快闪开!!!” 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划破长空,带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腾空的武者们此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云涌境武者虽能带动气流,却也会容易被那肆虐的气流所裹挟。 更何况,这是那高达百米、气势磅礴的龙吸水! 它如同一只巨兽,张开了它那吞噬万物的巨口,将一切敢于靠近的生灵都卷入其中。 二十余人在空中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他们无处借力,只能绝望地朝着那激流打出攻击,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他们就像空中漂浮的浮萍,在无可阻挡的水汽带动下,身体如同陀螺般飞旋而出,最终无力地坠落。 甚至有几个武者,在这三个龙吸水之间如同蹴鞠般被抛来抛去,他们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最终无力地拍回了岸边,当即倒地不起,生死未卜。 铁索也开始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正在上面移动的人也纷纷陷入了困境。 反应快的还能勉强用手抓住铁索,然而那沾满了水汽的铁索又粗又滑,如同一条泥鳅般难以捉摸,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勾住。 而那些悬在空中的武者,更是如同活靶子一般,成为了水龙的下一个目标。 他们的下盘不稳,被晃得东倒西歪,最终无力地跌落水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你妈的!!” 一声怒骂响彻云霄,却显得如此无力。 “不要啊!!!” “老子不甘心!!”这是最后的挣扎,却也无法改变那注定的命运。 如同下馄饨一般,武者们纷纷落入水面,“噗通!噗通……”的声音此起彼伏。 纵使他们手段万千,但在天地之力面前,也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而一旁静立以待的锦华宗弟子们却早有准备,他们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握着一条条黄色的绸带。 当看到那些在水中挣扎的弟子时,他们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绸带,将那些弟子一把拽回了岸边。 一个个落水狗般的武者被拽了上来,他们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们被划分到一边,有的人还在不停地叫嚷着,打算再来一次,然而当他们面对锦华环那似笑非笑的眼睛时,却也只能乖乖地安静下来。 周边几个混圆境的弟子更是蓄势待发,他们的气息如同山岳般沉稳,让那些想要造次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莫潇心里计算着水面波动的时间,突然看到眼前的人群一片死寂,都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是不是要谢谢我拦下你们?” 心思被说中的周围侠客互相打量几眼,脸色难看起来。 一个使短锤的汉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少侠武功某家敬佩!不过独占一条路径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不如这样,足下先请。上得台后我等绝不再对你出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少侠也不想被围攻吧!” “对!!说的好!!” “这么多人,凭什么你独占一路!” 众人附和道,大有莫潇不同意便群起而攻之的架势。 而莫潇依旧轻佻的笑着,此时他已经心智坚定,岂会被言语所迫。 心中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环视着众人说道 “在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方才已经说过了——此路不通!至于群起而攻之嘛………” 莫潇将剑缓缓举起,甚至有些兴奋的说道 “诸位可以试试!若让此剑尽兴,千万吾亦相迎!!” 话音落下,莫潇面前,举目皆敌,杀意冲霄! ………………………………… 第147章 长剑风起,邪侠自得!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口出狂言!”那汉子一声怒喝如雷鸣般炸响,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抖。 几个身影如影随形,迅速集结,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仿佛要将莫潇生吞活剥一般。 “哥几个并肩子上!让他知道什么叫寡不敌众!!” 领头的大汉挥舞着手中的短锤,如同一头狂暴的猛兽,直冲莫潇而去。 “吼!!” 他的吼声仿佛能撕裂空间,紧随其后的是三十余道散发着云涌境中期气息的身影,他们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迅速向莫潇靠拢。 而层层叠叠围绕在这根铁索前的人影越来越多,仿佛一片汹涌澎湃的人海。 毕竟云涌境中,能真气离体之人少之又少,而身后的石台周围肆虐的龙吸水更是让他们望而却步,心生畏惧。 与其在这静静等待,不如先齐心协力拿下眼前的强敌,否则即使到了台上厮杀时,心中也会留下不安的阴影。 一时间,莫潇成了众矢之的,十二道流光如同流星赶月般袭来,直取他周身大穴。 紧跟其后的是刀枪剑戟各色兵刃,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仿佛要将莫潇剁成肉泥。 拳脚裹挟着凶猛的真气,如同狂风骤雨般向莫潇袭来,已然至他身前两尺处。 而此刻,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莫潇胸中好似被一点星火点燃,全身热血沸腾。那翻涌的气浪、刺痛的杀意无不让他血脉喷张。 “就等此时!” 莫潇邪魅一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口中轻喝一声: “天融地乱!!” 霎时间,青峰绽放出耀眼的白雷,如同苍龙在天际翱翔,带着点点雷鸣震撼人心。 那白雷仿佛拥有撕裂一切的力量,在空中疯狂舞动,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得支离破碎。 目光一凝,长剑好似带着江河大江,剑意和真气相辅相成下,就带起一抹白芒消失在了原地。 “哈哈哈!!得手了!!” 那汉子狞笑着将手中锤子落下,气势汹汹的划过眼前的身影。却如镜花水月般消散在眼前。 众人一个踉跄,眼前已经空无一物。 “什么!残影!!” 来袭的武者猛然意识到,可为时已晚,脑后已经传来阵阵刺痛。 莫潇一个错身,发舞飞扬,衣袂猎猎。他脚踏红光,眼带决然的战意 “迷神!剑起!意分!刃往!!!” 醉狂歌剑法洒然而出,天融地乱宛如天堑一剑,直接将数十个未及反应的武者劈飞。 “噗啊啊啊!!!” “噗通!噗通!!” 一道道身影在空中弯成大虾,直直的排入湖中,又被湍急的湖水来回冲击,最后无力挣扎只能由一旁的锦华宗弟子救起失去了资格。 迷神一剑攻敌于先,莫潇四周剑气崩散,如痴如幻好似一朵白莲绽放。 徐啸天阳步踹出一点红蕊,直直的蹬在一个正欲抽身离去的偷袭者脸上。 他惨叫一声,四肢皆被剑气撕出道道剑痕!!整个在地上拖出一卷烟沙,同向后翻滚的同时带动的力道还卷倒了几十个来攻的武者。 “铿!!铿!!铿!!” 剑起半招拦下所有攻击,莫潇脚下一沉,踏出两个脚印。眼中似有锋锐剑气左右分出,紧跟着防守之后便是反击! 两道剑光一道灿如琉璃,一道清冷如月,自宽云铁剑左右两面爆发而出。 “嗡!!” 两道光在凛苍剑意的加持下纵出二十余丈,霎那间哀鸿遍地,身影漫天。 那不是主动避让的身法,而是被莫潇的恐怖剑气劈飞上天的武者! “刃——往!!” 前四式的剑势积攒之下最后一剑尤为璀璨,莫潇好似天神下凡,宽云铁剑上璀璨的剑气太过霸道已经不住的颤抖起来。 当然还有莫潇克制不住的兴奋! “当心哦,下一杯!有点烈!” 莫潇口中朗声说道,毕竟他不想屠戮失去资格,只不过为了震慑群雄而已。 “来了!来了!!” “会死的!快退!!” “该死!这是什么剑法!!” 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此刻站在莫潇身前,那帮云涌境的武者恨不得多长了两条腿,步法在这辈子前所未有的运行到了极点。 “铿——嗡!!!!” 莫潇猛然挥剑,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唯有他手中之剑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高余数十丈,宽余十米的剑光,犹如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与美玉交织,闪烁着雷霆,朝着前方迅猛暴射而去。 “咔咔——轰!!!”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瞬间撕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更令人震惊的是,剑光之后,竟然有四抹透明的巨剑虚影紧紧相随,它们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嗡!嗡!嗡!!嗡!!” 地面在剑光的肆虐下发出哀嚎,狂风也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呼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那宛如天罚一般的纯白剑光,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斩成了两段,一切阻碍都在这股力量面前化为虚无。 “轰隆隆!!!” 气流在剑光的冲击下纷纷崩散,近百名来不及脱离剑光范围的武者,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被直接抛飞出去,人人相碰,前方满是悲惨的景象。 剑光如脱缰的野马,纵出百米,直冲澜观湖的围墙而去。 那玄铁灌注的内墙,在剑光的冲击下宛如棉花一般,瞬间凹下数尺,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风静无声,五百名还在场的武者仿佛见了鬼一般,狼狈地缩在两侧,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佛要飞出眼眶。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震撼,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这………这他妈的是云涌境?!” 有人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无法置信的颤抖。 “嘶!!” 全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只见莫潇剑尖之前,一条幽深的剑痕在地上划出一道小小的峡谷,仿佛是大自然的一道伤痕,令人触目惊心。 前方已经再无任何遮挡之色。 一个武者抱着手,碰了碰一旁同样保持拔剑姿势的同伴,声音微颤的说道 “他……他没有……口出狂言啊!” “咕噜!” 他的同伴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剑,口中咽了一口唾沫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脑海中一个名扬江湖身影和眼前微笑而立的青年融为一体。 “他!他是!莫潇!!!” 持剑剑客嘶哑的声音宛如暮鼓晨钟,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震起千涛骇浪。 “什么!他是孤月邪侠!!” “天呐!莫少侠吗!难怪有如此剑术!!” 武者们面面相觑,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在得知真相后一阵庆幸。 “据说混圆境的高手他都玩死了不少!我们还妄图让他退让?” “唉!去休!罢了这条路当真通不过了!”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九成的武者决定不和莫潇这个大妖孽争锋。 剩下一成的武者则是还在脑海中挣扎,想要上前领教可脚边那条如渊的剑痕还在散发着凌冽的气息让他们迟迟不敢踏出一步。 刚刚大放厥词妄图围攻莫潇的使锤汉子,已经醒转过来。 他瘫在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不过此刻更多的是他只觉自己可笑无比。 想用人多威胁莫潇? 孤月邪侠的名号就是踩着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杀伐扬名天下的。 “咔嚓!” 观战台上,何争脸色阴沉无比,手中酒杯已经被碎成了薄片。刚刚莫潇的最后一剑他亲眼目睹,自问就算是自己对上也得九死一生! “野孩子!你该死!!” 他口中不说,实则心底已经开始暴吼了起来。 而此处的盛势也吸引了其他石台旁的武者。 风起境之人只是震撼惊叹,这一剑的强大,而混圆境的武者们则都感到头皮发麻,一想到此时莫潇不过云涌境就有如此实力,若是境界相通岂非视自己也如无物? 念及此处他们不由的心生惊悚之色。 而锦若环则是在一旁依旧笑盈盈的揣着手,只不过富态的脸上双眼看着莫潇早已眯成了一条缝不知在想着什么………… 莫潇出完这一剑,当真是神清气爽!自学会醉狂歌剑法之后,还从没有机会如此畅快的展现自己剑法的威力。 对于凛苍剑意增幅下的最后一剑他也满意无比。 看着左右两边的数百武者竟然被自己吓得动也不敢动,他笑了。挑起葫芦喝了一口美酒。 锦华宗的竹叶青,极品!! 随后收剑归鞘,自顾自的品味起来。 看着莫潇没有下一步行动,他们口中稍松一口气,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而跟着武者们的心同时落下的还有莫潇身后那归于水面的汹涌。 “咦?停了!” 一个武者当即反应过来惊呼道,而莫潇也随着水花稍缓身子动了! “砰!!” 徐啸天阳步自脚下绽起炽热光华,莫潇身若惊鸿。身子融入弥散的水汽之中,他似身披皎洁的月光,一息便是三十米开外,脚下轻点铁索,一个转身飘飘然落在了石台之上。 “孤月邪侠上去了!我们快上!!” “他不会阻拦我们了!上啊!!” 数百人瞥见那香炉的长香还剩下三分之二,时间还比较充裕。纷纷朝着其余的五条铁索而去。 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然而这一切与莫潇已经没有关系了。 因为去吕回回家时他经过钱塘江边,还记得大潮起落的间隙时间。 “既然此处的水涌是因为潮水,那必有起落!” 莫潇嘴角勾起微笑看着眼前丈高的亭子,上书牌匾——澜观亭! 作为第一个上得石台之人,他自然不徐不急。 石台很大足有七八十米成圆,莫潇看着台下还在尽力拼杀的武者。 缓缓抽出了宽云铁剑, “铿!!咔啦咔啦!!” 一道剑痕画做的圆圈出现在了莫潇周身的台面之上,约莫十米之距。 随后倚靠着澜观亭的撑柱,莫潇靠坐了下来将宽云铁剑放在腿上拿起酒壶悠然自得的饮了起来。 “想来有了刚刚那一剑,上得亭中的武者们应该不会不开眼来找自己吧!唉,安逸啊~休息休息~” 莫潇一边喝酒一边运功恢复体内去了大半的真气一边观赏着四周又起的龙吸水奇观,还有………在空中“自由翱翔”的武者们。 喝了两口酒,莫潇还笑着转过头对着观战台一举酒葫芦,敬了一口。 “咔嚓!!” 又一个羊脂玉的酒杯在何争手中碎成了渣渣。 他的眼中盛满阴毒之色 “好好好!莫潇!我们来日方长!在此地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何争压下心中的怒火,换了一个酒杯也倒了一杯佳酿,对着莫潇的方向回敬了一杯,随后便不再看他。 然而,比武较技的战火并未熄灭,反而在不断的升级。不久之后,修为更高、武艺更为高强之人也纷纷踏上了石台。 起初,场地还算宽敞,众人各自寻得一处角落,默默调息,恢复着消耗的真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仿佛大战前的宁静。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武者涌上石台,一股新的风暴悄然酝酿。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锐利而警惕。 ……………………… 长香已经燃烧到了仅剩三分之一,澜观亭内早已陷入了一片混乱。 暗器如同流星般横飞,每一名上台的武者都拼尽了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鲜血四溅,牙齿散落,破碎的兵刃如同秋天的落叶,铺满了整个场地。 然而,在这混乱之中,却有一处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净土。 那位独自饮酒的黑衣侠客,他的周围十米之内,竟然没有一人敢于涉足。 所有武者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即便是被打落石台,也绝不愿意靠近他所画的剑圈一步。 在这片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莫潇却显得异常从容。 他甚至还怡然自得地击剑哼唱着小曲,时不时还酌上一口美酒,观赏着亭外的景色。 发梢微动,清俊洒然,这恣意的模样甚至让台下正在看管淘汰之人的锦华宗弟子都心中暗生敬佩。 甚至好几个女弟子都向着莫潇投去了爱慕的眼光。 其他石台,柳昤双和小米儿的情况各不相同。不过都没有莫潇那般轻松…………… ………………………………… 第148章 各方战况 澜观亭内,气流崩散,喊叫之声,拼杀之声连绵不绝。 两个武者显然已经打的忘我,真气碰撞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砰!”一个浑身衣衫破烂的武者被震的倒退数步跌入了那地上所划的剑圈之内。 “你这个狗杂种!!” 伤痕累累的脸上沾满了鲜血,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刚刚和眼前的对手拼杀了五十四招,因一式漏洞而被一掌击退。 眼前盈满邪笑的武者双掌起起伏伏,正踏步朝着此方走来。好像盯上了已经觊觎许久的猎物,云涌境巅峰的真气加上细腻的心思让他在混战之中保持着不败之地。 “我他妈………嗯?” 那汉子满脸不忿欲要起身放手一搏,只不过一抬眼便对上了莫潇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身踏那剑圈之中。 他回想起刚刚那惊天一剑,冷汗从眼角滑落,心头的怒火被一盆凉水浇灭,全然不顾身后的威胁。 先是抱拳拱手,嘴角强扯起些许讨好的笑容,恭恭敬敬的退后挪步了出去。 而追击的武者,看到此景也有些惊恐的垂下了手,口中怒气冲冲的说道 “丧门星,老子还想站着呢!我们重新打过,莫惹无妄之灾!” “莫少侠!您好生歇息着,在下当心出手便是!” 说着还对莫潇微鞠了一躬,莫潇也没在意只是颔首示意,然后转过头去继续欣赏风景。 两人间莫潇没有计较也松了一口气,随后退后挪步丈余才开始骂骂咧咧唇枪舌战一番之后又打成了一团。 “呵!” 莫潇轻笑一声将剑彻底靠在了柱子上,他顿感无趣,甚至想要睡上一觉,不过还是耐着心等待着长香燃尽的那一刻。 柳昤双的战斗更显简单,她自知自己习武时间不长,根本没有争抢上铁索的举动。 不过福少自来,祸却常在。尽管已经用轻纱遮掩了面目,也毫无争抢比斗之心,可毕竟,身姿窈窕,气质出众总是会吸引一些贪婪好色之人的觊觎。 长香刚刚点燃,在所有风起境武者都向着石台奔去的那一刻。 一个满脸横肉、袒胸露背、毛发竖立的壮汉,如同一只从深山老林中窜出的猛兽,瞬间将目光投向了柳昤双。 那武者面带邪淫之色,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弧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仗着自己风起境巅峰的修为,如同一只饿狼般朝着柳昤双猛扑而去。 “比武?那玩意儿先放一边!美人儿,来陪大爷我好好乐乐!!” 他粗犷的嗓音中充满了淫邪与得意,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直取柳昤双的脖颈,企图强行制住她,以满足自己那龌龊的欲望。 柳昤双面容平静如水,双眉轻蹙,眼中闪烁着厌恶的光芒,如同看待一只令人作呕的爬虫。 面对这样的无耻之徒,她没有丝毫犹豫,更不愿浪费任何一句废话。她身形轻盈一转,如同风中柳絮,朝着那猛然袭来的身影,干脆利落地拔出了腰间的玉鸢剑。 “铿!!” 玉鸢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青绿色的真气如同春水般滑过剑锋,瞬间展露出锋利的锋芒。 秀气的竹叶在空中漫天飞舞,最终如同飞燕归巢般,飘飘洒洒地归于剑身之上,剑身之上清冷自然地散发着翠碧的光辉,宛如一颗璀璨的翡翠。 “去!” 柳昤双口中低声喝道,声音平静无波,与她一同伸出的,是那盛满剑光的长剑。剑光如龙,破空而出,直指那壮汉的咽喉。 “雕虫小技!!” 壮汉已然欺至柳昤双身前两米之处,身上泛起淡红色的真气,如同燃烧的火焰。 他大手一扣,稠如鲜血的真气环绕指尖,对着那迎面而来的又快又急的剑气,悍然伸出大手,企图将其生生捏碎。 玉鸢剑上的真气已经蔓延至剑尖两尺之长,在无法真气离体的情况下,这是柳昤双借助长剑所能达到的极限。 然而,面对那壮汉浑厚的真气,玉鸢剑上的剑气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铿!!” 一红一碧两股真气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那壮汉粗大的手掌上的真气显然更加浑厚,对于他而言,区区风起境中期的攻击,就如同挠痒痒一般,根本不能让他感到任何一丝威胁。 “别反抗啦!哈哈哈!!” 壮汉猖狂地大笑一声,右手用真气死死固住直奔自己心口的剑气,左手骤然一拍,如同拍飞一只苍蝇般轻松。 “砰!!” 清脆的剑鸣响起,玉鸢剑上的真气瞬间破碎四散飞出,如同碧玉漫天竹叶纷纷扬扬,端的是好看无比。然而,这却只是那壮汉眼中的一场笑话。 “嘿嘿嘿!老子来啦!” 那粗糙干黄的大脸甩着口水,满脸都是迫不及待的神情。他毫不在意崩碎的剑光,只是大步流星地踏向柳昤双,仿佛已经将她视为囊中之物。 然而,柳昤双依旧是无喜无悲,心中如同古井无波。她冷静地计算着真气的用量,进行着恰到好处的控制。 一旁的有心之士虽有想出手之势,却碍于战况焦灼,不愿就此淘汰;或是惧于壮汉修为高深,不敢轻易涉足。 他们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看着这场即将爆发的激烈战斗。 不少武者已经在暗自叹息,一个姑娘要横遭祸事。 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下一瞬,漫天剑光化作剑雨,好似千刀万剐,万刃临身。 在那恶人踏出第二步毫无防备之时,似被青绿色的丝线环绕,点点落叶皆是剑锋。 “嗤!嗤!嗤…………” 当是时,红光迸显,血肉横飞。剑气毫无阻拦的撕扯着汉子的身躯。皓月真气是锋利在他的经脉内展现的淋漓尽致。 “啊啊啊啊啊!!!” 眼泪鼻涕齐出,万刃加身之下他变成了一个血人,再无刚刚肆无忌惮的嚣张之色。 “含生竹叶杀!” 柳昤双冰冷的说道,这是她习得此剑招后第一次使用,不过心中却畅快无比。 片片竹叶环绕眼前之人的身躯片下薄薄的血肉,剩下的剑气钻入他的体内在丹田经脉内炸开。 在柳昤双的精细控制下,剑气虽多却没有狠决的彻底,对比莫潇每次出此招就为取人性命而言。 惩罚奸邪之人此招也恰如其分! “铿!”玉鸢剑缓缓归鞘,眼前一个已经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目的人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身下还流出阵阵恶臭。 若不是口中还在不停的呻吟哀嚎,众人都以为这个武者已经成了烂肉一块,魂飞魄散了。 随后锦华宗弟子带着嫌弃的眼神确认了他还没死之后就用黄布包裹拖出了澜观湖的围墙。 “还不错!估计治好要个一年了,而且经脉丹田已破,还想作恶?下辈子吧!” 柳昤双面无表情,心中有些快意的想到。 而一她淡然的行为自然也引动了周围武者们惊骇的目光。谁能想到一个宛如仙女般的姑娘居然刚刚只是一招将一个风起境的壮汉给“凌迟”了! “太狠了!这女侠惹不起惹不起!” “是啊,莫去看她!等会给你来上一剑!!” “还是想着冲上石台再说吧!” 正在等待着龙吸水的众人议论纷纷,对柳昤双也产生了畏惧之心,默契的不去招惹孤芳独立的柳昤双。 可以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昤双也用强势的行为杀鸡儆猴,让自己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 混圆境的武者过招反倒是没有莫潇那边如此激烈,毕竟只有三百人相争,大开大合真气横飞的碰撞倒是不多。 毕竟武功招式混圆如一少有破绽,也有杀招可以离体隔空伤人,武者们的争锋更偏向于互相戒备,出手试探,只有自认一击必胜之时才会全力出手,霎那间便能决出胜负。 可以说,风起境武者真气不多也无法离体且散修多招式松散杂乱不堪,打起来毫无章法可言。 混圆境武者心态谨慎,步步为营,少有碾压之况。虽是每次出手都声势极大却频次不高。 真要论比武的精彩程度还得看莫潇那石台上的厮杀,运气,冲动,热血。都让武者之间的比试看人目不暇接。 小米儿一挥手掌,稍稍放松自己的手腕。他刚刚凭借着霸道的爪势已经将二十几个武者击落水中,脚步轻点也凭借着天虎十三扑轻易的上了石台。 “轰隆隆!!” 刀气和枪势强横的交错,最后在空中互相消弭,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眼前一男一女两个武者刚刚交手一招便停下手来戒备着看向周围都在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武者们。 “真难受啊,还不能全力出手!” 小米儿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他已经被三道目光盯上,而且感受气息也都是混圆境中期之人。 “示敌以弱,方能出奇制胜。” 小米儿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的身形微微一侧,故意露出一个看似毫无防备的空档,而实际上,在宽大的衣袍之下,他的双手已经悄然变幻,暗红如血的颜色如同地狱之火,在指尖跳跃。 “就是现在!”他的心中低吼一声,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果然,三道身影化为残影,只在一息之间,便已经逼近到了小米儿三米之内。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闪烁出寒光。 “一斧,一弓,一长鞭!” 小米儿身形一动,如同踏入了虚幻之境,他高高跃起,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 他的余光捕捉到了那朝着自己疾射而来的身影,箭矢如墨,箭尖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显然已经淬上了剧毒,裹挟着深沉的真气,如同一条毒蛇,破空而来。 大斧在空中划出一道灰蒙蒙的气刃,如同灰云压顶,一招“力劈华山”,势要将小米儿劈为两半。 而那条长鞭,则如同一条狡猾的毒蛇,鞭身上的倒刺闪烁着寒光,让人看了不禁心惊肉跳。它仿佛有了灵智一般,蜿蜒曲折,直攻小米儿的下盘。 冷俊佝偻的老者,眼神如鹰,搭弓离弦,一箭射出,箭矢如同山岳般沉重,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如山岳般壮硕的汉子,侧翻着身体,大斧横劈,气刃如刀,撕裂空间。 而那位阴冷的道士,手中长鞭轻旋,如同一条肆虐的狂龙,带着呼啸的风声,扑向小米儿。 三人不约而同,都是为了狩猎小米儿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平庸”武者。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小米儿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既然要低调展现实力,便不会让自己的爪芒变得炽热耀眼。他凭借着霸道的劲力,强行镇压对手! “虎泉阳!反斑尾!!” 小米儿低吼一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辣之色。他的双手快如闪电,在空中扯出一道道“呲啦”的声响,如同刀尖划在了金石之上,火星四溅。 浑身暗红色的真气流动,左右同时出爪,只见一头血虎虚影在小米儿身后若隐若现 “吼!!” 五道暗红色的爪芒干净无比却带着恐怖的气息尽一爪将飞来的箭矢抓碎! “什么!”那老者惊呼一声,还没等他搭弓射出第二箭,小米儿的动作更快。 右爪不停歇一个下掠回身狠狠拍在了飞来的斧刃之上。真气凝炼无法拍碎却可以使其祸水东引朝着那道士飞去。 长鞭不出意外的被强横的斧刃真气碾压了回去! “什么!” “怎么可能!!”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可小米儿不给两人喘息的时间。只见他一息之间身子柔软到了极点,脚下一步便到了那佝偻老人身前。 “不好!” “下去!!” 小米儿左手手背猛的抽出,老者手中长弓根本来不及举起,只觉脸上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似炮弹般飞倒而出,十分凑巧的扎入了正在肆虐的龙吸水之中。 随后脚步不歇,前步探身使出“灵猫探!”对着使斧汉子双爪其出! “噗呃!!” 十指紧扣他惊恐的脸庞,真气一荡便昏厥了过去,双脚在他的胸膛上蓦的一蹬又一个身影被抛飞下台。 道士刚刚避开斧刃劈出的真气,长鞭还未收回,面前已经出现一只血色猛虎在他的眼中越来越近。 小米儿好似猛虎下山,双脚没有落地,凭借着脚下的反蹬之力对着道人错身而过。 “嗤嗤!!!” 道袍破碎,身前不深不浅十道爪痕让他当即失去了战斗之力。小米儿用了“震惶爪”的技巧将百虎齐啸灌入了他的耳朵,此刻那道人已经口吐白沫瘫软倒地。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三名混圆境武者就这么被小米儿毫不花哨的击败,这让周围的武者们顿时不敢小瞧这个出手毫无威势之人。 小米儿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又回到了原先警惕的模样,实则在用体内的特殊真气快速恢复起来。 “唉!他娘的!留手累人啊!不过这样锦华宗高层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了!” 小米儿心中暗自想到, “不行得挂点彩!不然还是太过强势了!”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悄然浮现。 有了!学莫潇!! ………………………………… 第149章 尸体发现。 “到此结束!!诸位停手!!” 橙红色的香尾熄灭,何破云“轰”的一声,荡开一阵恐怖无比的气势。口中宣判着本场比武的落幕,也将那帮还未上得亭中的武者的心打入了谷底。 三方石台之上的武者尽皆住手,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一番比拼厮杀过后,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身上沾满了血迹,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轰!!!噗!!!” 龙吸水落回水面,湖上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翻涌不出的水花和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气旋萦绕在石台之下。 小米儿此刻状态不算很好,真气只剩下三成,浑身的气势也已经低迷无比,一道骇人的刀痕撕扯开他的衣物,在他的腰间还有鲜血在若隐若现的向外流出。 他靠在柱子下,大口的喘息着,就连面目都苍白着可怕。鲜血和汗水染红了小米儿的衣衫,此刻他环视着石台上为数不多的站立之人。 显然其余人的状态比自己好不到哪去,即使小米儿此刻看起来摇摇欲坠,可其他人看他的目光甚至还带着丝丝的敬佩之色。 毕竟小米儿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凭借着“毫不出众”的身法,以及朴实无华粗浅招式却硬生生的送走了三十余位同境界的武者。 甚至在和最后一个混圆境中期的剑客对拼之时,不惜以伤换伤,同归于尽,也将对方打落石台。 可以说小米儿此刻虽然狼狈,却无人可以轻视,虽不畏惧但很尊重。 “呼!!还行啊!好歹撑到最后了,再要一会儿我可真就忍不住全力出手了!” 小米儿看似嘴唇泛白微微颤抖尽显虚弱之色,实则内心暗自窃喜。因为他知道只要周围的武者相信了自己身受重伤,那后续的藏拙行事才能更加合理。 甚至他看向其余的石台,就知道和莫潇的行为对比,自己简直不能太过普通,“孤月邪侠”的名头此刻就是最好的掩护。 “好了!诸位莫动,在亭内好生休息片刻!接下来便是查验入围之人!没有上得石台之人后续可以在盛会比武期间选择继续留下观战,或者一切自便!” 何破云的声音慷慨激荡这时却没有引起任何附和。台上之人多已精疲力尽,摇摇欲坠。 而淘汰之人则是垂头丧气,苦笑着议论纷纷 “哎呀!差点!老子差点就上去了!只可惜棋差一招,漏了破绽啊!” 一个云涌境武者坐在地上,对着身侧同伴抱怨道,语气间满是抱怨之色。 “得了吧!你这叫技不如人,这没什么好说的,好生练习,来年再战便是。你看看我! 刚踏到铁索之上便一头扎进了水龙之中,毛线没干就稀里糊涂的被扔到了湖中!真他娘的点背!” 一旁浑身湿漉漉的武者,则更为不忿,手指抠地抓起一片泥土。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再来一次。 “………” 柳昤双则是气定神闲的站在台下,她本就无心争抢,没有上得石台入围,但一个人站在湖边的石头上和台上的莫潇眉目传情,怡然自得。 可一个人影的出现让柳昤双的心情立马沉了下来。 只见云涌境的石台之上,也算的上是人头攒动,云涌境武者入围的数量显然不少于百人,他们也是心力交瘁狼狈不堪。只有剑圈内的剑客秋毫无犯,甚至连衣物都没有沾上丝毫污秽。 莫潇略感无聊的伸了个懒腰,对着柳昤双的方向比了一个拇指的手势,随后甚至手中用真气捏出一朵雪莲对着她示意。 看的柳昤双心中一阵窃喜,表面上则是泛起了白眼。还比这手势让他当心,不过嘴角却勾起了无人察觉的弧度。 直到………… “咻!呼!!” 莫潇只听得自澜观亭之上传来一阵衣袍凌乱吹动之声。 “那是什么!!” “是个人!!” “好家伙!她在我们头顶?” “大爷的!这样也算吗?这样投机取巧也算吗?” 只见一个倩影矫若游龙,真气黑光闪动,丰腴的躯体修长有力的长腿在空中旋转,手中拉着一个绳索,自澜观亭的顶部洒然荡下。 英气逼人的脸上经过空中还带起一抹审视得意的笑容,看着石台内鲜血染面,伤痕累累好似战场上钻出来的的败兵一般。 绳索绷劲下,这个高挑的身影稳稳的落到了莫潇的身侧。让他都带起了些许惊讶的目光。 “这这姑娘!当真美的别有风味啊!” “是啊!是啊,和江南女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进到剑圈内啦!” “莫不是是莫少侠给她出计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巧妙过关?” “很有可能!可两人是何关系呢?” 即使精疲力尽却依旧抵挡不了这帮武者的好奇之心,众人议论纷纷。 莫潇向左侧稍移了一步保持距离,随后看着身旁略带得意之色的马灵霄说道 “姑娘倒是聪明,用这种方法避了一场恶战。” 马灵霄收回绳索挂在腰后,对着莫潇也略感佩服的说道 “莫少侠你才是摧枯拉朽霸道异常啊,本姑娘可没有你这样的强横,区区比斗而已,不想和这帮没卵蛋的男人打。” “咳咳!”莫潇摸了摸鼻子,也被她这番豪放的言论惊到了。 他略带尴尬的扯开了话题 “也只有你敢这样干了,若是男子用这种方式立于他们头上估计下一轮要成众矢之的了啊。” 马灵霄听罢一撩乌黑浓密的秀发带起一股香风对着莫潇展颜一笑颇有豪情万丈之气概 “那就让他们来!就是碰到了你,本姑娘也得拼一拼!” “哈哈……豪气,豪气!” 莫潇面对她目光灼灼的目光,连连干笑着附和。显然不想与马灵霄有更多的交谈。 君不见,台下已经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射自己,让莫潇有些惊慌。 一盏茶后,锦华宗的弟子已经查验完入围之人的身份,并且还给他们发了一根绸带。 何破云立于众人中央朗声说道 “今日一战,诸位豪侠手段高超,可谓是百花齐放。本座在此宣布入围之人数。” “风起境武者:三百三十一人;云涌境武者:两百零八人;混圆境武者:一百五十三人。” “诸位手中的绸带乃是次轮凭证,三日之后吾等继续锦华澜观的比试。” “诸位辛苦了!好生休息!愿诸君武道昌隆!” 拿到绸带的武者们皆是满脸的兴奋之色皆是高声回复道 “多谢长老!” 而失败者则是在垂头丧气的结伴出了澜观湖,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莫潇下的石台,一眼就看到了小米儿虚弱凄惨的模样,他也被吓到了,面带担心之色飞掠而去搀扶住了他的臂膀。 柳昤双也来到两人身侧。 “怎么样?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 小米儿面带憔悴,可眼中满是喜色的低声说道 “别张扬,你的反应非常好,我不过示人以弱,他们注意不到我,才方便调查!” 柳昤双和莫潇立马反应过来,心中虽是稍稍安心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三人就这样走在人群之中,没有引起任何过多的注意。回到了西峰的住处,经过一番洗漱之后。 吃过了饭菜,莫潇和柳昤双商量着后续的行动。小米儿本想着乔装一番洗漱前去打探消息。 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马姑娘?你怎么来了?” 小米儿胸前还裹着白布,实际上他早已经痊愈,伤口都已经结痂,只是演戏做全套。里面还敷上一层活血化瘀的草药掩盖。 马灵霄看了小米儿一眼,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我来找柳昤双,她在吗?” 小米儿立马有所猜测,他不愿牵扯他人私事只不过现在大计在即,更不愿马灵霄掺和进来把事情弄的复杂。 于是小米儿只能正色的说道 “她和莫潇在一起呢,马姑娘你确定现在要找他?我看你还是转天再来吧。” 小米儿的话语已经十分直白,可谁想到马灵霄却根本毫不在意的模样,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朝着院中走去还摆着手说道 “你懂什么?姑娘家家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哼~” 小米儿拳头握紧几次又松了下来,最后面带苦涩的心叹一句 “唉!莫哥儿,你好自为之吧!”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锦华宗主殿,巍峨矗立于宗门主峰之巅,犹如云端之上的仙宫,雕梁画栋间尽显匠心独运,每一笔每一划都似乎在诉说着辉煌与荣耀。 主殿大门之上,一块牌匾赫然在目,其上书有“金钟殿”三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金光闪闪。 站在此处,整个宗门的美景尽收眼底,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此刻,大殿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主座之上,一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端坐其上,他身着淡黄色的素衣,衣袍之间交织着细如发丝的金线。 他手把玩着一枚温润如玉的扳指,眼神宛如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无法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锦若环恭敬地站在大殿中央,他的身后,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锦若环先是恭敬一礼随后口中说道: “老常死了,死于昨夜戌时在东峰林中发现的。身上无明显伤痕,想来是瞬间毙命。我猜测是内功所至,只是属下修为浅薄并没有探查出什么线索。” “昨夜巡查的弟子我也问过了,说是行至白玉前场之时老常突然要自行巡查,之后便不知所踪。” 中年男子听罢,沉默片刻,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如同春风拂面,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知道了,你去吧。” “是!” 等到锦若环退出主殿大门,他才悠悠的对着何破云说道 “你怎么看?” 何破云身材魁梧,肌肉虬结,宛如铁塔一般屹立不倒。他的思路却极为清晰,对中年男子说道: “宗主,老常和我一样也是破空境强者,虽然年老体衰,但一身真气却是货真价实。想要瞬间毙命于他,绝非易事。就算是我想杀他也要三十招之后,而且必然死无全尸。 恕我直言,宗门中能做到此事的,除了您,恐怕再无他人。” 中年男子闻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去探探吧。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高手凌驾来了我们锦华宗。” 何破云应了一声,迈步来到尸体前。他双手呈掌式,一团凝如锻钢般沉重浑厚的金色真气在他掌心汇聚。 他轻轻地将这团真气拍在了尸体的丹田处。 就在这时,一抹隐秘的紫光在尸体上闪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恐怖到极点的气势陡然爆发开来,如同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何破云这个破空境强者竟然被一瞬间弹飞数米之远,他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沉重的步子向后退出三步,虎眸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尸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猛然间像一颗炮弹一般炸开。血肉化为齑粉,四散飞溅。 其间还夹杂着一抹无形的波动,如同惊涛骇浪般直奔主座之上的中年男子而去。 “宗主!!” 何破云焦急地怒吼一声。只见那坐着的身影一瞬之间同样爆发出弥漫整个主殿的真气。他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粘稠而压抑的金色真气,宛如实质一般。 他轻轻一挥手,金色的流光朝前散去,“咔!!”的一声脆响传来。 紧接着,一股凝如实质的威压降临在整个大殿之中。 那强横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大殿都压垮一般,何破云在这股威压之下也难以生出反抗之心。 三息之后,风平浪静。主殿内再没有任何动静,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和那一抹挥之不去的震撼。 “宗主………” 何破云快速上前想要询问什么,却被座上之人平静的话语打断 “没事,你也去吧。锦华澜观不能有误,这事情我亲自来吧。” “这……是!” 何破云听到他的话语也只能恭敬的离开了金钟殿。 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那中年男子悠长的呼吸声。 他的眼睛深邃到了极点看着自己略微颤抖的手,缓缓放下。 半晌一声冷哼传遍殿内,烛火依旧燃的明亮。 那张白玉所制,金丝檀做底的尊贵座椅上已经空无一物,仿佛那人影从未出现过。 ……………………………… 第150章 双美比武! “哼!我看你与那马姑娘在台上聊的可欢快了!她还特地落了你的身边?已经当着我的面了吗?” 柳昤双坐在桌子旁目光冷冷的看着莫潇,像是审判犯人一般。 看的他心中发毛,口中赶忙说着 “哎呦!姑奶奶唉!没有的事,你也看到了,她都从天上飞下来的,管我什么事呀,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去的。” 莫潇面带无奈的说道,虽然听到他的解释柳昤双自然能分辨是真是假,只不过一想到那副场景她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我不管!你以后离她远点!” “是是是!你放心我肯定……” 莫潇话还没有讲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两人皆是疑惑的望去,莫潇口中回了一句 “小米儿?怎么了是有新的情况吗?” “是我啊!马灵霄!” “咔!”好似惊雷乍起般这爽朗的声音让莫潇心中一阵阵难受暗道一声“不好!说曹操曹操到了!” 眼见柳昤双原本平缓下来的眼神再一次变得阴沉下来,口中不冷不热的说道 “距离?呵呵?人家都上门了,想来又是你做的好事吧!” 柳昤双哼了一声,口中语气越发的不善。让莫潇感到头疼无比,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些不忿之感。 “唉!罢了!我与她说清楚!也让双双你安心就是。” 说着走上前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看着门外俏然而立的碧人,莫潇开门见山的说道 “唉!马姑娘,夜月至此所为何事?我们也算不得熟识吧?有事情不妨明言便是!” 马灵噙着微笑的脸在听到莫潇近乎无礼的语气立马僵硬了起来。在看着屋内面无表情的柳昤双和脸色难看的莫潇她也立马反应过来。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有退去的神色,反倒是大步一迈进入了屋内。 “唉!!马姑娘……” 莫潇来不及阻拦马灵霄已经踏步来到了柳昤双身前。他不解其意,只是口中赶忙阻拦着。 柳昤双看着眼前大大方方的马灵霄,反而平静下来,只是用一双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直视于她,看样子毫无退让之色。 “哈哈!昤双姑娘,我是来寻你的。” 柳昤双马灵霄爽朗一笑,听语气不似做伪,可她虽是自感有些疑惑却丝毫不让的站起身来说道 “哦?不知马姐姐深夜至此意欲何为?” 柳昤双虽是没不想与之交谈,可毕竟自小知书达礼,修养礼数周全,还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马灵霄也不恼,反倒是自顾自坐在了刚刚莫潇所坐的凳子上。 她捏起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好似意有所指的对柳昤双说道 “柳姑娘一看便不是寻常那柔弱的折花小姐,能如此陪着莫少侠闯江湖的,不知是学何武艺?” 柳昤双冷冷的看着半晌说道 “所以你想了解什么?” 语气中已经带着警惕之色,莫潇看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无形的沼泽。 毫无气息外泄却让他感到了窒息的压迫感。 马灵霄瞥了莫潇一眼,轻笑着说道 “我只是不明白似你如此美丽的女子,为何要陪着他蹚这潭浑水?” 说着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面带轻佻的神色。 “所以你是想说你可以陪吗?” 柳昤双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没有丝毫退让。 “嗯……”马灵霄做思考神色,蓦的伸了个懒腰,展现出她那惊心动魄的身躯,颇为随意的说道 “那么,柳姑娘。要不要姐姐教教你啊?虽然我不是什么大高手,但修为可不比莫少侠差哦~” 莫潇眼见两人之间的局势就要控制不住,想要开言制止。 “不行!昤双她习武不过半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莫潇焦急的话语说出,却迎来了柳昤双那锋锐如刀的目光,令他生生的止住了剩下的话语。 “好啊!不过你要以势压人吗?” 柳昤双转而朝着马灵霄看去,没有丝毫畏惧,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情敌已经打上门来了,她自然不会畏惧,但以力相拼显然不智。故而要替自己找些优势。 “呵呵呵!那是自然,妹妹你风起境中期,那我自然也不会使用超过此上的真气。如何?” 马灵霄带着些许欣赏的眼神笑着说道。 “走吧~” “走!” 莫潇眼见两人拿着兵刃走到了院中,还想说什么可柳昤双口型分明说着“闭嘴!看着!” 他也只能作罢,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拿着宽云铁剑站在了一旁。 …………………………… 夏风轻拂,带着夜的凉爽与宁静,月光如洗,温柔地倾泻在典雅的院落之中,给每一寸土地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柳昤双与马灵霄,两位绝代佳人,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静静地立于月光之下,一者清冷如雪山之巅的寒玉,散发着不容侵犯的高洁之气;一者飒爽如风中劲草,洋溢着不羁与自由的气息。 柳昤双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流光,如同夜幕星辰,为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 随着“仓啷”一声清脆响动,玉鸢剑缓缓出鞘,剑身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寒光凛冽,她的眼神中既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蕴含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专注。 而马灵霄则显得更为随性,她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仿佛这场对决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场小游戏。 她随意地从腰间抽出那把短斧,斧柄末端的缠绳随风轻轻摇曳,墨色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马尾绑束的长发如同黑百灵的羽毛,在夜风中自由飘扬,展现出一种别样的英姿飒爽。 “柳姑娘,请指教!” 马灵霄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领教对方的实力。 柳昤双不再多言,身形骤动,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青色的真气在她周身涌动,卷起片片锋利的竹叶,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的剑招“破竹之势,竹烟波月”一出,整个人便化作了一根在月光下摇曳生姿的翠竹,剑锋直指马灵霄的肩膀,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马灵霄见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玩味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皓月真气所展现出的攻伐之效不容小觑! 于是,她低喝一声,短斧飞快旋转起来,漆黑的真气如同墨云般覆盖其上,带着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威势,向着前方的翠竹横荡而出。 “铿!!” 两股力量在空中猛然相撞,火星四溅,剑锋与斧刃的交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柳昤双只觉手腕一阵酥麻,她立刻意识到,与马灵霄硬拼力量并非明智之举。 于是,她当机立断,剑光一闪,再次施展出“竹烟波月”,剑招如春临大地般在空中展开,一片片竹枝仿佛拥有了生命,灵活地躲避着斧刃的攻击。 “叮叮叮!!” 一息之间,柳昤双已经连续出剑三次,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卸去了斧刃上的透劲,使得马灵霄的攻击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柳昤双则借着这股力量,脚下生根,身子向后仰去,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一个转身便轻松避开了带着烈风的斧刃。 随后,柳昤双长剑一挺,剑鸣清脆,剑尖所指,锋芒毕露! “剑过竹解!” 随着她脚下骤然爆发的力量,身子几乎化作了一道颤动的互关股,穿梭在月光与竹叶的缝隙之间。 玉鸢剑上青光闪烁,以至快至极的速度,划破了空间的束缚,直逼马灵霄胸前一米之内。 “喝!来!回风望月!!” 马灵霄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却毫不慌张,修长的双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阵阵劲风,妄图以一脚之力,踢在柳昤双那疾如闪电的剑身之上,将这股凌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然而,柳昤双岂能让她如愿? 她手腕微转,剑刃横置,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只要马灵霄敢踢来,那锋刃便会如同切割纸张般,轻易废了她的腿!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灵霄竟侧身一闪,硬生生地停住了踢出的一击,剑锋与她的脸庞擦肩而过,仅差分毫,两缕乌黑的发丝随风飘落,如同秋日的落叶,带着几分萧瑟与凄美。 与此同时,马灵霄手中的绳子猛然绷紧,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破空之声自身后骤然而至,直取柳昤双要害。 柳昤双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这竟是马灵霄的佯攻之计! 她不得不放弃了此刻乘胜追击的优势,长剑回荡,腰身如弓,玉鸢剑与飞斧再次碰撞在一起,发出“铿铿”的金属交响。 “胸有成竹!” 柳昤双心中默念,双手紧握剑柄,做出了御守之式,身形如同风中柳絮,轻盈而灵动,飞快地回守化解了这精妙绝伦的一击。 飞斧被她挑飞,马灵霄一个拧转,绳子牵引之下,一抹寒光再次被她稳稳抓在手中,仿佛这飞斧就是她延伸的手臂,随心所欲,收发自如。 柳昤双则是藏剑于后,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虽然此刻两人真气境界相当,但马灵霄那经过岁月锤炼的身体强度,显然更胜一筹。 莫潇站在一旁,紧握着剑柄的手心竟罕见地渗出了汗水。 他以独到的眼光,清晰地看出了柳昤双与马灵霄之间的差距——这并非真气修为的高低,而是练武时间的深厚积累与沉淀,如同古树与幼苗一般。 “可以了吧!两位?” 莫潇忍不住开言说道,可两个佳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马灵霄看着眼前的柳昤双心中也不禁感叹道 “习武半年就有如此功夫!当真是不凡!”想着还看了一眼莫潇,思索着如果同样的招式由他施展自己能否挡下。 不得不否认的是见过了莫潇首轮比武的招式,目前自己是万万不能抵挡的。 她轻叹一声恶狠狠的想到 “莫潇真是个妖孽,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柳昤双则是没有想那么多,她玲珑冰心,波澜不惊。此刻只想着——出剑!! “叶影叠嶂!竹径通幽!林叶撕风!” 没有丝毫停留,三招剑式洒然而出。一时间竹叶纷飞,月光似雪! “来到好!北苍寒!!” “铿!!” 两位绝色女子在院中,身影交错,好似青莺与鹞鹰环飞,双色的真气碰撞或清冷秀丽或飞沙狂烈。 三十一招后,两人分立左右。马灵霄浑身已经生出了细汗,胸膛起伏气喘吁吁。 而柳昤双脸色苍白,持剑的素手都微微的颤抖,脚步虚浮摇摇欲坠。 莫潇一个闪身扶住了柳昤双的腰肢,皓月真气流淌入她的体内。马灵霄见此收起了兵刃,看着前方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你还来吗?要不和我试试!” 这时只见莫潇清俊的面容带着些许怒意,“吟!”一股剑意冲天而起。 他的眸子闪动一轮残月,好似万道利刃飞出。让马灵霄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她能感到莫潇是真的怒了,锋锐到极致的气息一瞬间就锁定自己,好像下一息就要将的灵魂她撕碎。 这一刻她才感觉到,那些面对在莫潇身前的武者压力有多大,根本提不起半点争锋之意! 即使混圆境都没有这种恐怖的威势! 就在马灵霄不知从何作答之时,柳昤双脸色稍微红润她直视着她平稳的开口说道 “我输了!” 马灵霄苦笑道 “柳姑娘说笑了,我像你这么大估计要被你一剑杀了,更何况你练武才半年不到而已。只要体魄上去,输的估计是我啊。” “你明天还来吗?” 柳昤双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坚毅的问道。 “双双?” “嗯?” 莫潇和马灵霄都不解其意的看着她。片刻后马灵霄开心的笑了 “来啊,咱们多切磋切磋嘛!” “我等你!” “咯咯咯!好哦!” 马灵霄洒然一笑,随后没有管莫潇的表情,自顾自的走出了院子。 莫潇扶着柳昤双来到凳子上坐下,一边为她调息着一边不解的问道 “双双?你为何?” 柳昤双则是一把拽住了莫潇的衣领将他脸拉至面前。 她吐气幽兰,让莫潇顿时心猿意马。这时听到柳昤双坚定的说道 “你们做你们的大事!我要习武!她不是来抢你吗?本小姐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做!哼!” 莫潇赶忙摆手说道 “怎么可能!她要是敢伤你,我必让她百倍偿还!至于我,她想都不要想!” 面对眼前爱人慌乱的保证,柳昤双也开心的笑了。心中不快尽去,在莫潇的脸上轻轻一啄。随后快步回到了自己房中。 留下莫潇跟傻子一样咧着嘴笑着。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小米儿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满意的点点头……… ………………………………… 第151章 收集情报,小道消息 “含生竹叶杀!” “卷云烈风!!” “砰!!!” 院子中气浪翻涌,火光四溅,两道倩影交错间将地面撕扯出道道刃痕。 门前莫潇靠在房柱上一脸的无奈之色,身旁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说道 “她俩已经几天了?” 小米儿身着白衣抱着手来到了莫潇身侧清秀的脸上满是好奇。 “连续两日,切磋五场。都是双双输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说咱俩都没怎么切磋过,她们两个女子哪来那么大斗心?” 小米儿撇了撇嘴说道 “弟妹想要进步嘛,至于马姑娘陪着她玩……嘿嘿嘿……”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米儿的目光让莫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扯开了话题 “昤双……进步挺大的。现在已经能撑过一百多招了。” 小米儿恢复了严肃的神色,看着柳昤双的剑法越发凌厉,甚至某几招已经不输莫潇的感觉。不仅感叹道 “莫哥儿你有福气啊,柳姑娘一心一意又天资聪颖,这样的姑娘系情于你是你的福气。” 莫潇眉毛一挑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他明白小米儿话语中的深意,开口说道 “你呀,眼里容不得沙子,重情重义,睚眦必报。当然见不得相交的兄弟是一个负心忘义之人对吧?怎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小米儿满意点点头,对于莫潇给自己的评价照单全收。他拍了拍莫潇的肩膀说道 “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只是你这皮囊也端的俊俏了些,才会引得狂蜂浪蝶前赴后继。” 莫潇耸着肩对小米儿连连叫屈的说道 “你且看看!昤双这模样,这身段,这天姿,这家世!我才是那个应该担心的人吧?” 小米儿略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呵!你还在这叫上苦了,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你呀,做梦都能笑醒!” 莫潇咧嘴一乐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的时候没有笑过?” “他娘的!你真欠!” “过奖过奖!” 莫潇嬉皮笑脸的用手搭上小米儿的肩膀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你呢?兄弟啊~你这堂堂蜀中白猫,我可不信没有女子倾心于你!跟哥们说说,喜欢啥样的。我可以帮你留意啊!” 小米儿用肩膀怼了莫潇一下口中不耐的说道 “去去去!老子还用你操心?自己烂摊子都没有解决呢!还帮我?” “更何况………” 说到这里小米儿沉默了,莫潇可以感到好似万钧压力压在他的心头,没法说也不能说。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路上只是陪着自己战斗,可他却不知道小米儿的任何目标。 看着小米儿沉默的脸,莫潇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深究,因为如果他想说自然会告诉自己。 “唉!众生浊棋,求和无地。生路无去,别无他寻………” 小米儿目光看着天边的云彩轻声咛喃道,这次换莫潇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的说道 “没事儿!咱俩都应该死了好几回了,管甚么狗屁呢!” 小米儿微微扬起一个笑容,随后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干嘛去?” “乔装!找线索!” “小心!” “好!” 莫潇看着他的房门轻轻的关上,叹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又回到了依旧打斗正酣的两人身上。 又过二十招后,柳昤双终是体力不支,停下了招式。莫潇适时的跃上前去帮她调息。 马灵霄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大步的走上前来。也帮着莫潇扶起柳昤双的手臂。 莫潇感到奇怪的是,两人数次交锋下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少了很多,现在柳昤双居然没有反抗受了她的好意。 这让莫潇直叹 “女人心海底针……” 莫潇扶着柳昤双来到院中的桌子前坐下,而马灵霄则是还站着,左右拉伸着手脚放松紧绷的肌肉。 “不错啊,昤双姑娘!一百三十五招了!这才两天,姐姐都觉得再来几次风起境中期完全制不住你了!” 马灵霄看着柳昤双逐渐恢复的脸色毫不吝啬的直言夸赞道。 而柳昤双倒是无喜无悲,平淡的说道 “姐姐客气了……多谢你这两日一直给我喂招,我现在还差的远。” 这时莫潇感到柳昤双体内恢复了少许真气,再往后就是她自己运功调动恢复,这样有利于真气的累积叠加。 他便收回了手对着柳昤双关切的问道 “怎么样双双?可有所得?” 柳昤双看着莫潇心中一暖,但还有外人在场依旧神色不变的说道 “我没事,估计突破也快了。” 马灵霄看着两人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了莫潇的身上口中朗朗说道 “莫少侠?” “嗯?” 莫潇侧起一眼投去疑惑的目光,马灵霄则是带着笑容说道 “我帮柳姑娘修炼两日,不知道你可否帮帮我呢?” 柳昤双和莫潇的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这时又听到马灵霄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与你真气境界相同,互相切磋总会各有所得,明日过后第二轮锦华澜观就开始了,也理应好好准备准备才是。你觉得呢?” 莫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柳昤双。 柳昤双脑海中思绪飞转而过,最后点了点头对着莫潇说道 “你去吧,熟悉熟悉各个流派对你之后的比武也有所帮助!” 莫潇虽疑惑可听到她如此说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柳昤双虽然不舒服但是心中早已不是那个扭捏的大小姐。 与其掩耳盗铃,强行干涉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可以让马灵霄彻底死心。更何况她十分信任莫潇,又或者说她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行吧!马姑娘,那就多多指教了,我们点到为止!” “好!” 马灵霄见柳昤双同意她与莫潇比武也兴奋的笑起来。 待她稍作休息之后,便率先来到了院中站立。 莫潇递给柳昤双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他手持宽云铁剑,步履从容地走向前,剑鞘未启,却已彰显出不凡的气度。 “怎么?莫少侠这是看不起我吗?” 马灵霄见状,眉头一挑,直接抽出两把短斧,紧紧握在手中,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战意,仿佛要将对手吞噬一般。 莫潇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坦诚与直率: “我观察了你两日的招式,这场切磋对你来说,确实存在不公。既然意在交流,拔剑与否,又怎能影响我们之间的较量呢?”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再客气!” 马灵霄闻言,双眸骤缩,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意,真气在她体内汹涌澎湃,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光,那是一种深邃而不带丝毫邪恶的气息。 随着她一声低喝,一道道旋风自她脚下腾起,如同怒吼的巨兽,朝着莫潇铺天盖地而去,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一切阻挡之物撕成碎片。 然而,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莫潇却显得异常从容,他只是轻轻泄露出一丝剑意,便如同在身前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狂风巨浪挡在了三尺之外,剑意悠然,风轻云淡。 “风卷残云!” 马灵霄娇喝一声,手中的短斧猛然挥出,带起一股狂暴的风暴,向着莫潇席卷而去,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莫潇眼中精光一闪,身形如同游龙般左摇右摆,在风暴中穿梭自如,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璀璨的剑光自剑鞘中猛然喷吐而出。 “天融地乱!” 伴随着莫潇的低吟,剑光与斧影在空中激烈碰撞,尽管两人都只是云涌境的修为,但他们的战斗却爆发出了混圆境强者般的威势。 柳昤双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如今的她,早已被莫潇那流畅而自然的招式衔接所吸引,仔细观察着他那轻松恣意的打法,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对剑道的深刻理解,让她受益匪浅。 就这样小院之中又开始了一阵剑影斧声………… ……………………………… 日过晌午,阳光如细丝般温柔地洒落,为锦华宗十三侧峰之东的通路镀上了一层金辉。 一个国字大脸、相貌平平却带着庄重之意的汉子,踏着沉稳的步伐,正朝着峰上那些江湖人士的住所缓缓走去。 此处山峰更显平缓,平地楼阁错落有致,更为密集,山间的空地上,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地看着两名风起境巅峰武者比武。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如同两道交织的闪电,让人目不暇接。 场外,一圈人围在一起,开了个小赌局。他们或站或坐,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 一个师爷模样的武者,手持一把扇子,高声吆喝着,声音洪亮如钟,回荡在空地上空。 他身前的地上摊着一块红布,上面用浓墨重彩写着两个人名,一左一右,正是场上两人的盘口。 “买定离手嘿!赔率一赔一!这场是山东好汉冯子良对阵河南郭飞!” 师爷模样的武者吆喝得越发起劲,看着场中两人已经开始对杀武艺,众人也热情高涨,纷纷下注。 有的押注冯子良,有的押注郭飞,还有的犹豫不决,在两者之间徘徊。 “我买十两!老子也是山东的!” 一个粗犷的汉子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豪意。 “哼!花拳绣腿!我买郭飞!三十两!” 一个瘦削的青年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哎哎哎!还有我,我也压了!”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下注的行列,场面热闹非凡。 小米儿也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他快步凑了上去,好奇地打量着场上的两人。只见台上两人,一位模样周正的青年,使一把长柄勾镰。 他的武功走的奇诡路数,招招取人经脉和刁钻的死穴,宛如一条毒蛇在草丛中穿梭,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眼皮发酸。 另一人则是个精壮汉子,样貌看着圆头炸须,颇有粗犷之意。 他左右手分别使一盾一刀,走的中庸呼应的招式。一攻一守之间,只见他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很好地招架住了那勾镰的奇攻。 他的刀法刚猛有力,盾法沉稳厚重,两者相得益彰,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屹立不倒。 小米儿饶有兴致地凑近那位师爷模样的男子身旁,他的声音憨厚老实,如同田间的泥土一般质朴无华。 “庄家?” 他轻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哎!兄台?可是要下注?” 那师爷模样的男子转头一看,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财神爷一般。 小米儿揣着手,从袖口缓缓拿出一块碎银,不动声色地递给这人。那开盘的武者接过银子,笑容愈发热情。 这时,小米儿也笑着拱手一礼,随后问道: “敢问庄家,场上这两人为何而战?” 那庄家轻轻摇了摇扇子,对着小米儿一指那正使着勾镰猛攻的青年,说道: “那人叫冯子良,首轮未进,心中不忿。看到郭飞不顺眼,便出言挑衅,二人便打了起来。而且还有约定,如果郭飞输了,也要退出比赛,这样方能证明那冯子良只是运气不好,非武艺不精。” “而郭飞赢了,冯子良就要将全部家当银钱输给他,当作赔礼道歉。” 庄家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小米儿点了点头,说了声“原来如此”,他环顾四周,只见替两人助威的武者已经聚集了近五十余人,下注两人的银两也相差无几,场面热闹非凡。 “庄家,俺也来玩玩!” 小米儿闷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精光。 以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眼前比斗的两人到底谁能赢到最后。 随后,他先是递了十两银子给庄家示好,又毫不犹豫地拿出三十两押在了“冯子良”的名字上。 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庄家虽然不知道小米儿想要干什么,但平白收了银子,自然乐得眉开眼笑。 他看着眼前的汉子,觉得亲切了许多,赶忙对着小米儿恭声说道: “在下董言,不知兄台有何事见教?” 小米儿也是好声好气地回答道: “哦!董兄!在下云力!也是个好赌之人,就是想着和你问问这次锦华澜观开盘可有消息?到时候压谁合适?” 董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心道“原来这人是来盘小道的!不过价钱合适嘛,告诉几人也无妨!” 想着便一开折扇,挡住了小米儿和他的面目两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 第152章 贰轮开始! 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悠悠然逝。七百余名武者,手持绚烂绸带,犹如一道道流动的虹光,汇聚向澜观湖畔的比武台,气势如虹,场面蔚为壮观。 小米儿、莫潇与柳昤双三人,亦悄然混入这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小米儿与莫潇低声交谈,彼此传递着探得的情报,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两日,我多方打听,得知那些姓何的高手,皆是锦华宗之人。他们暗中操控比武,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胜出者皆出自锦华宗门下。” 小米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莫潇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量。忽地,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沉,低声说道: “那……何长卫,想必也是锦华宗的人了!” 提及何长卫,莫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那个曾让自己心血缺失的身影,如今却成了自己深陷此局的关键。 小米儿见状,继续说道: “锦华宗所学功法,名曰金钟玉鼎真气,是一门极为奇异的功法。据说,此功法如丝如缕,极为缠人。修炼之人需自幼锦衣玉食,方能生出潢天贵胄之气。 更可怕的是,交战之中,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不知不觉地沉沦于金玉繁华之中,御守无用,心智被蚀,犹如润物细无声。”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显然对这门功法颇为忌惮。 莫潇闻言,恍然点头,回想起当初自己真气衰竭,被何争一招制住的情景。若非皓月真气的特殊属性,他恐怕也会不知不觉地沉沦其中。 想到此处,他不禁为锦华宗的势力之强而恍然。 这门功法,对于宗门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招揽武者的利器。 难怪锦华宗能够如此势大,想来是交手之人不知不觉中被迷了心智,最终死心塌地地投入其门下。 莫潇心中一颤,但随即又生出一番计较。他看向小米儿,说道: “没事,我的真气可趋天下多数异种真气,辅以锋锐之性,想要对抗金钟玉鼎真气应该也不难。更关键的是你啊!” 小米儿闻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自信地对莫潇说道: “放心好了,他们真气虽难缠,但所谓一力破万法。只要我们不要让他们真气缠身,自然也不足为虑!” 莫潇点了点头,但就在这时,一阵嘈杂之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他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人群涌动,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湖边一个长袖公子被众多锦华宗弟子环绕着,他缓步而行,其姿容若春日和风,拂人心田。 身被淡色长袍,衣袂轻扬,色如朝雾,既不张狂亦无沉闷,恰映其超凡脱俗之气。 面如雅玉,眉目如画,眸光深邃而明亮,含情脉脉,笑则眼角微扬,暖意融融,亲切而不失庄重。 鼻梁挺直,唇若丹砂,嘴角常挂温文笑意,宛若春日暖阳,柔和而不刺眼。举止投足,尽显教养风华,步履不急不缓,每一步皆似精心筹谋,既无张狂之态,亦不失尊贵之姿。 与人言谈,声若清泉,语速平和,言辞得体,总能慰藉人心,令人如沐春风。 手持精致折扇,轻摇之间,扇面山水花鸟隐现,宛如画中仙人,超凡入圣,不染纤尘。即便是简约配饰,于其身亦能焕发光彩,彰显独特韵味。 此温润之人,不仅外貌出众,眼中更怀慈悲之心。 “蓝师兄!” “大师兄来啦!这次比武还望多多指教!” “是啊!有大师兄在咱们必拔的头筹!” 那公子要环佩剑,面对众多弟子的问好也毫无倨傲之色口中谦和的说道 “哈哈,这次比武咱们尽力而为便可,不说较技强弱,不落咱们宗门风头便可,切记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他拱手温和的说道,还不停的安抚着众人。 莫潇看的异彩连连,他可以看出不远处的公子自然是说的真心实意,倒是生出些许欣赏。 小米儿顺着莫潇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众星拱月之人对着他凝重的说道 “这是宗门大弟子,也是何辛浮的关门弟子——蓝轻语。混圆境初期,在弟子中威望很高仅次于何争!可能你走到最后就要碰到他!” 莫潇点点头他侧过头对着小米儿说道 “我之前就想过,若是一个宗门从上到下全都是道貌岸然之徒作奸犯科之辈是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势力的。” 莫潇说罢柳昤双和小米儿皆露出深思之色。 “就像玄意门?” 小米儿思索着问道,莫潇的眼中泛起睿智的神色说道 “不错,哪怕正邪勾结。可天下的武者终归还是有聪明人,锦华宗为江南最强宗门,如果从上到下都烂透了我是不信的!” 听到这话小米儿也抱着手点点头赞同道 “不错!哪怕是玄意门也会有江月楼那帮正派之人,可你又如何确定眼前之人不是那些奸恶之辈呢?” 莫潇摇了摇头,看向蓝轻语的方向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初见之下应该不是,后续还要仔细观察。如果真的为人正派或许咱们还能多一个助力!” “嗯!” 莫潇从他的身上转移开来,心中开始莫名的难受起来。因为他知道第一轮是由何争监管主持,第二轮很可能他就能看到自己真正的生父何辛浮了! 柳昤双看出来莫潇的忧虑和忐忑不禁将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上,口中柔声说道 “左右查个真相!无论真相如何我豫剧院在你身侧!” “你放心没事的!” 莫潇略带感动的看了柳昤双一眼,随后三人便静静的等待起来。 巳时三刻……… 湖面平静无波,澄澈的湖水倒映着苍穹的蓝色。 突然,锦若环安静下来,蓝轻语也停止了和锦华宗弟子的交谈。 众人的目光在刹那间被观战楼上跃出的几道流光紧紧吸引。 何破云,一马当先,浑身沐浴在暴动的玄黄色真气之中,犹如一颗划破天际的陨星,带着无尽的威势与霸气,直掠向湖中的比武台上空。 他的身影在空中荡起层层褶皱的波纹,仿佛连空间都被其强大的真气所撕裂。 “咚!!!” 一声浩荡悠远的钟声骤然爆发,回荡在天地之间,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莫潇的眼中,只有一个巨大的金钟虚影呈现,那是由真气凝结而成的实质,金钟上的玄奥花纹清晰可见,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与力量。 “轰!!!” 金钟好似一头洪荒猛兽般砸落在地面,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何破云满脸敬重之色,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人物的敬仰与期待。 这强横的真气,就连那四个破空境散修都感到惊悚不已,他们深知,这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他口中大吼道:“恭迎宗主!!!” 一声震喝,当真是一呼千应。湖边数千锦华宗弟子,包括蓝轻语在内,都面带尊敬之色,口中齐声高喊道: “恭迎宗主!!” 下一息,莫潇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只见云层之中、山巅之上,好似金绸漫天飞舞,整座顾山周围的天地之气都为之震动,仿佛连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这一刻而欢呼。 “唰!!” 祥云破开,金光灿烂之下,一个中年男子宛如仙神降临般缓缓落地。他霎那间被金气环绕,富贵逼人,仿佛是天边般的人物,高远如神像,令人心生敬畏。 所有人衣衫摆动,衣角皆不由自主地朝湖中心飘去, 就看那中年人,肤洁无暇,薄唇挺鼻,目若朗星自带流华之光,气如碧玉少见淡雅颜色。 他一身金白相间柔丝长袍,上绣金钟玉鼎锦纹,后带披风于耀光中猎猎飞舞,宛如一位降临凡尘的仙人,令人心生敬仰。 他带着淡然之色,眼中却带有包含万物的高尚气息,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 “他………是我爹吗?” 莫潇在人群中握紧了双拳,指甲都深深地抠进肉中却浑然不知。 真当见面之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与矛盾的情感。 柳昤双看到他小臂上青筋爆起,只能用柔荑轻轻握住他的手,希望可以让莫潇得到一丝安慰与温暖。 下一刻,只见一抹金光自湖面而来,乘风破浪下好似金鹏掠空,一个闪身便站在了中年男子身侧。赫然是那身着锦衣华服、手拿折扇、说不尽风流之气的何争。 “参见何宗主!” “参见何宗主!!” 无论是四周观战的武者还是已经准备第二轮的侠客都抱拳拱手口中高声呼喊见礼。 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回荡在天地之间,彰显着何辛浮在江南的威势与地位。 何辛浮微笑着点头示意,他浑身守域境的真气骤然爆发,好似一把金剑刺破苍穹,直指天际。 他双手轻压竟让数千人鸦雀无声,足见其在江南的威望与实力是何等的强大与深不可测。 他的声音好似春水怡人,缓缓的流淌如所有人的耳旁 “本座何辛浮,在此感谢诸位远道而来替我江南这边正道大义出手!” “吼!!” 众人热切回应,这时何辛浮继续温和的说道 “首轮过关的武者,你们手中自有我精华宗的绸带。接下来便是分境比武就是于这些石台之上!两两相遇,优胜者方可进入第三轮。本座期待诸位可以走到我的面前,盛会之后锦华宗必不亏待各位!!” “好!好!好!” 拿到绸带的武者都是摩拳擦掌,脸色涨的通红的看着何辛浮。这让他眼中浮起满意的笑意,何争也在他一旁频频点头。 随后何辛浮看了一眼何破云,口中继续说道 “诸位!若是优胜者进得第三轮,本座自会告知优胜之人的奖励,我锦华宗弟子也一视同仁。无论武功秘籍,灵宝异材,神兵职位,吾必全力满足!” 莫潇三人看着比武台中心的人将周围的武者,无论老少强弱都说的面色涨红,带着渴望与兴奋的目光不由觉得心下一凉。 “唰!唰!!” 话音落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何争与何辛浮便纵着灿烂的金色真气飘然而去直飞那象征着身份的观战楼中。 这时何破云踏前一步,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这个如荒古凶兽的汉子要说规则了。 “诸位,有几条和先前一样!踏落石台、无力反击昏迷不醒、自动认输者——败!” “时间为一柱香!诸位可能会遇到数轮比武,无有轮空!直到百人入围!此外,我锦华宗弟子也会入场!亦如寻常武者对待绝不姑息偏袒!愿诸位共同监督!!” 何破云的话语郑重无比,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信服,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这时何破云一招手,一群身着鸣黄色的锦华宗女弟子手中抱着一个圆木签桶翩然而至,她们步态袅袅的来到了众人身边。 只听得何破云的声音好像要震破云霄的喝道 “接下来所有人!三台分立!以绸相换!抽取相互比武之人!” 而锦若环也在人前维持着秩序,除去了三分之一首轮淘汰便愤然离开的武者,他还需安顿好余下想要观战之人。 于是他笑着高声说道 “诸位请吧,咱们稍远一些,宗门已经为所有人都安排了最佳的观战地点哦!” “多谢锦大人!” “有劳了!” 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他低声说道 “莫要忘了咱们计划!” “放心!我懂得!” 小米儿立马回应给了莫潇一个安心的眼神。 之后莫潇又扭过头来对着身侧柳昤双说道 “留意看台上的变化,还有周围锦华宗弟子的数量!” 柳昤双听罢点了点头,她无比相信莫潇。虽是观战却也打起来了十二分精神。 而此刻看着眼前逐渐松散的人群他的目光朝着观战楼看去显得深邃无比……………… …………………………………… 第153章 各方反应,首轮比试 在一轮抽签过后,莫潇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号次。 “云涌乙组三十六。” 莫潇看着浮现在自己手中的小卷轴缓缓的说道,显然纸上的墨迹已经干涸皲裂,纸张也已经泛黄。 这抽取号位之物已经沉珂多年,反复使用在多人的摩挲之下变成了这般模样。 三个石台之上已经有各个境界的武者两两一组开始了比拼。 而何辛浮与何争将观战楼的外台扩了数十米向外此刻正正襟危坐的在台上观看着所有人的情况。 而在何辛浮左侧最靠近的位置赫然是那“严先生”。下垂手才是何争。 严端云淡风轻的对着何辛浮行了一个读书礼,口中有些不解的问道 “宗主啊~此等剩事当是你们江湖武者的狂欢,在下只知道读书写字雕章啄句,这等场面在下当真是一窍不通啊!” 谁知何争率先站起身来抱拳行礼恭敬的说道 “老师,大战在即。此番不过为了之后做个准备。此番不仅仅是比武以争高下,更重要的是优胜之人心智需要坚定,不能有见风使舵之辈。” 严先生听罢好像有了些许猜测一般,眼神刹那换锐利了很多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何辛浮也冲着这个相貌平平毫无修为的中年人拱手说了一声 “有劳了,严先生!” 三人落座,仔细的观察着每个上台之人。 小米儿也拿到了自己手中的号次。 “混圆丙组八十一号!” 小米儿低声对着莫潇说道 “你应该会在我之前上台,切记强敌。我打探到了云涌境中有需要特别注意之人。何如海云涌境巅峰,善使剑法。我估计你肯定要和他撞上!” 莫潇眼中了然之色闪过,他知道经过了第一轮自己绝对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无论如何都会被关注。 柳昤双也充满关切的眼神看向了他,莫潇对这两人点头示意,口中说着让他们安慰的话语 “无碍,这次无论是谁我都要强势击败!这样你才能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莫潇仔细观察着云涌境石台上比武之人的一举一动,希望可以收集更多的情报。虽然他看似已于此境中无敌可此刻行事成熟不少的他也不敢丝毫有自傲轻狂之心。 马灵霄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三人周围,先是和柳昤双打了一个招呼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于是来到了莫潇左侧口中颇有些调笑的神色 “怎么了?你也会紧张?” 莫潇听到这洒然的声音余光中出现了马灵霄那异美众人的容颜。 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这三日来柳昤双和她比斗数次,在高压的战斗之下居然顺理成章的突破到了风起境巅峰,这让莫潇不得不承了她的情。 而莫潇自己也和她打了两次,每次都是用摧枯拉朽的剑招十招内打的马灵霄毫无还手之力。 平心而论,自己确实有以强欺弱的嫌疑。这让莫潇心起愧疚之意。更何况自己的态度也因为柳昤双的原因更是对她不冷不热。 只不过马灵霄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让莫潇感到亏欠。于是他的语气也稍微平和了一些说道 “马姑娘你的飞斧投索之术已经属于上承,如无意外。那批普通的同境之人是奈何你不得的。而我不一样,毕竟枪打出头鸟,锋芒太露了自然会被多方所阻止。” 莫潇说完,语气中有丝丝无奈之色,柳昤双则上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口中柔声说道 “没事,我相信你!况且你的武功混圆境初期都难以抵挡,其实不必太过担心。” 莫潇看着身侧的那双星眸眼中也泛起点点柔情。 马灵霄看着亲昵的两人自讨了个没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的离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至下午。湖面上依旧水汽弥漫,不少败者的兵刃衣衫散落在湖边。 “云涌乙组三十六!” 随着锦华宗弟子一声叫喊,莫潇给了身侧两人一个眼神示意。随后站起身来腰挂宽云铁剑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属于自己的石台。 今天的莫潇换上了一身青白武袍,上绣着清风明月腰系丝绦。一头飘散的长发也被他束成了发髻。酒壶微摆衣衫轻柔,带着数不尽的风流之气。 这是莫潇刻意为之,目的便是要引人注目。 果不其然,在他踏出人前的那一刹那,无数双眼睛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不仅仅有云涌境的武者,其他境界的等待之人,锦华宗的弟子,甚至于鹤立鸡群的锦华宗大弟子蓝轻语的目光也朝着此处聚集。 “那就是孤月邪侠吗?” 蓝轻语的眼中闪动一丝好奇与战意,身侧的弟子赶忙回道 “没错大师兄,据说此人首轮以一人一剑震慑群雄,即使上得亭中也无人敢侵犯!散修中来说当真是!”那年轻弟子的脸上带上了崇拜的神情。 “倒是个可以结交的人呢。” 蓝轻语喃喃自语道,他能感受到莫潇深藏在体内锋锐气息。莫潇将左手轻轻的搭在剑柄之上,右手还轻松无比的抓起酒壶边走边喝着。 现在他对于酒葫芦的依赖越来越大了,醉狂歌剑法的剑气在体内酒气的加持下会更加狂暴,所以莫潇基本上属于一天一壶,酒不离口的状态。 众人看他如此轻松写意的样子也不禁窃窃私语道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碰上他!” “就是说啊,莫少侠应该去混圆境组嘛,跟咱们争什么!” “嘶!还是一对一啊,一对百都不一定可以打赢吧!” 坐在原地的武者们皆是庆幸无比,如果第一轮就碰上这么个煞星那真是背到家了。 观战台上的三人神色各异。严先生倒是十分欣赏莫潇,无关境界。他只是觉得此人心性人品俱佳,若是早些认识自己必要收入门下好好指导或许会有更大的成就。 何争则是妒火中烧,他不理解明明已经定计可以让他身败名裂,凭什么只是首轮略微出手又让莫潇博得了如此声望。 何辛浮倒是面色如常,只不过阴沉的眸子展现出他此刻并不平静。 “想不到当年一时疏忽,还留下了如此纰漏,寻常废物倒也罢了!哼!有如此天资,本座岂能留你!” 他的心中对初见的莫潇产生了杀意,对他而言莫潇只不过是年少之时犯下的错而已,是不能让众人知道的存在。 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潇脚步轻点,铁索轻轻晃动他再次上了石台。迅猛的身法又让一众争锋之人感到压力颇大。 澜观亭内,利刃留下的痕迹交错满地,鲜血风干留下暗黑色的血渍。 眼前一个长槊的青年,正严阵以待,看到莫潇走入亭中不由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名为孟庭,云涌境中期武者,家传槊法曾是军中搏杀之术。首轮之时凭着血勇硬生生的扛住了三名同境界的武者围攻,最后留在了台上。 本以为此次比武虽走不到最后但最起码多败几人,以此扬名。谁能想到首轮上来就碰上了他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 握着一杆檀木长槊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石台边缘一个锦华宗女弟子,看着莫潇恣意潇洒的模样,双颊升起一抹红晕。 不过立马止住了自己怦然而动的心,口中柔声说道 “两位,云涌甲字三十六对阵乙字三十六!开始!” 说罢目光还对着莫潇那俊朗的面目扫了一眼,才恋恋不舍的纵下了石台。 莫潇微笑着将酒壶悬在腰间,毫不介意的一抹嘴角滴下的酒液。随后看向了眼前之人。 只是普通的一眼,孟庭却如临大敌。腰马合一,一钻入槊杆力透槊尖微微弹动。 “莫……莫少侠!久仰了!” 他鼓起胆气,眼神坚定的看向了面前之人。他学的军中武艺,即使明知不敌也绝不会缴械投降。 莫潇看着他,一眼便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眼中带起了一丝欣赏的神色。 “兄台所学是军中武艺?” 孟庭一愣,他原以为自己会被孤月邪侠嘲讽一番,毕竟第一轮之时莫潇表现何等的狂傲霸道。此时突然一问倒是让他有些愣神,随后点点头说道 “我家传武艺,军中所悟!” 莫潇大感亲切,对着孟庭温和的笑笑,紧接着将宽云铁剑取下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孟庭见他此举面带不忿之色,口中咬着牙问道 “莫少侠你是看不起我吗!难道我连让你出剑都不配!” 莫潇眼见他误会了也不恼,只是笑笑解释道 “非也,说来巧了。我家老爷子祖上也是军中之人,传我武艺之时也有一套军中腿法。今天见兄台颇感亲切,也想以此较技一番。” 孟庭听到这话,心中怒火消散,他看着莫潇情真意切的眼神心下思索着:“以他的修为完全不用如此,看来不是戏弄于我。” 口中微微一松,也带起笑容说道 “好!邪侠!请指教!” 莫潇轻轻颔首,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孟庭犹如猛虎下山,槊带烈风,横扫而来,气势如虹,仿佛能劈开万军,所向披靡。 淡红色的真气在他周身流转,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带动着地上的石子残片,如同狂风扫落叶,直奔莫潇而来。 军中槊法,本就为以少胜多而生,自带一股千军辟易的霸气。观战之人无不热血沸腾,仿佛置身于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中。 莫潇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暗暗为孟庭喝彩。 然而,他脚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面对孟庭的横扫,他骤然暴起,炽热的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让人心惊胆颤。 莫潇的目光如电,瞬间捕捉到了槊尖的行进轨迹。他无需退让,双腿肌肉紧绷,如同钢铁铸就,硬生生地踢在了槊杆之上! “砰!!” 一声巨响,两人手脚皆是青筋暴起,迸发出纯粹的肉体力量。军中武学本就重体魄轻真气,而徐啸天阳步大成之后,莫潇的脚下力道恐怖无比更胜双臂。 两人脚下的地面瞬间碎裂,长槊在恐怖的力道下被弹开,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枯枝。 孟庭脸上涌起一阵潮红,但他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兴奋。 他原本以为莫潇即使弃剑不用,也会以真气境界压人。 但刚刚他看得分明,莫潇就是凭借纯粹的肉身力量荡开了自己的攻击。一股热血涌遍全身,他不由得大吼道: “莫少侠爽快!再来!” 莫潇脚下生风,也带着一抹微笑,口中对应地说道:“来!” “孟家槊法!涤荡战尘!吼!!” 孟庭低喝一声,手中长槊仿佛赤龙出海,翻腾跳跃,凝练的劲力甩出大片气浪,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席卷而来。 长槊舞花,直冲莫潇而去。临至身前,一个下劈,气势汹汹,直取莫潇头颅。 这一击之威,就算是百炼精铁也要被打成凹陷。 然而,莫潇却并未选择硬抗,他身子轻晃,如同柳絮飘摇,差之毫厘地与长槊错身而过。霎那间,已至槊杆中段。 “何妨吟啸且徐行!”莫潇大步流星,身法却极为巧妙。他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即使漫天箭雨,他也能闪避无误,更何况只是一条长槊呢? “不好!” 孟庭看着莫潇已经欺身而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紧跟着立刻抽回力道,如同猛虎收爪。 对于枪矛槊戟这样的长兵刃而言,被近身显然已至险地。在这危机时刻,他右 手猛地朝后一拉,长槊收回五尺。右手攥紧槊杆前端,立马化长为短,应对作战。 可莫潇并不会给他先出手的机会,右脚化为残影,一个顶膝直打孟庭心窝。 危急关头孟庭慌乱以槊杆挡身,“砰!”的一声透骨的力道震的他虎口发疼。 莫潇嘴角轻笑显得飒然无比,因为这招之后紧跟着便是连绵不绝的腿法。 双腿疾如狂风烈如赤焰,朝着孟庭周身关节猛攻而去。 “砰!砰!砰!砰!” 原本强壮的小臂不住的颤抖,失了距离的优势孟庭只能不断的抵挡莫潇霸道的腿法。 “吼!黄沙!!” 孟庭一声怒吼,一股旋风积于枪上,双手猛把槊杆,身后长出的部分已经带起席卷万方的气浪朝着莫潇腰间砸去。 此招化槊为棍,以震颤之力伤敌,可谓是“擦之即伤,触之即死!” 莫潇略感凝重,突然变招一个仰身铁板桥,躲过这攻击。 刚刚抬头一股危机传来,只见孟庭决然的将头做锤,想要和莫潇互相伤害。 “好烈的人!” 莫潇立马拧转腰身,侧身轻点,一个翻身和他拉开距离。 “喝!来!” 孟庭浑身赤红,散发出阵阵白烟,满脸战意的看着莫潇。 而莫潇依旧风轻云淡的站着,只是脚下的红光已经蔓延至小腿之处。 “血勇为先!好战法!来!” 莫潇赞了一声,随后身子蓦的化作残影。 石台上红光迸现,吼声震天…… ………………………………… 第154章 白猫夜行 风过留痕,澜观亭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让所有观战之人无不心惊胆颤,他们目睹的这一战,其残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杆断槊折,孟庭手中的兵器已面目全非,千疮百孔之下,是他的不屈与坚韧。 血液与唾沫交织在一起,从孟庭那已近乎破碎的嘴角缓缓滴落。他那原本精壮的身躯,此刻却布满了淤青与焦黑,那是战斗留下的烙印,每一道伤痕都在诉说着他刚刚经历过何等残酷的斗争! “呃……莫少侠!我……还能战!” 孟庭佝偻着身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他的两条手臂却如同狂风中的残枝,虽摇曳却坚决。 他那鼻青脸肿的脸上,只剩下一双坚毅如铁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那宛若神只般的莫潇,眼神中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远在十步之外的莫潇,一身衣袍纤尘不染,就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半分。他的面色虽然淡然如水,但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江海,难以平静。他紧咬着牙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不过是一场比斗而已,难道你也渴望那虚无缥缈的武功秘籍,或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孟庭闻言,发出一阵干涩而沙哑的笑声,血沫随之喷吐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嘲讽: “呵!哈哈哈哈!!莫少侠啊莫少侠,你身为军中后代,竟如何问出如此浅薄的问题?”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悲壮与苍凉, “咱们生死虽无关个人荣辱,但总是为了那大义家国!如果此战是为了除魔而已,我自当义无反顾,百死不悔!” 莫潇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他沉默不语,凝视着眼前这个首轮便让他陷入鏖战的敌人。 他深知,若不用徐啸天阳步,只需出剑两招,便可轻易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孟庭那坚定的眼神却让他陷入了沉思,他开始质疑自己步法的存在意义。 三息之后,莫潇终于平稳了心神。他对着孟庭缓缓说道: “无论如何,此关我必须通过。抱歉!在下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悯。 孟庭闻言,洒然一笑。斜阳下,他那不显雄壮的身影显得更加悲壮与孤独。 他猛地踏开脚下的血液,仿佛要将这一切的苦难与屈辱都踩在脚下。他迸发出粲然的赤色光芒,如同夕阳下的最后一抹余晖,悲壮而壮美。 “绝无战退!杀!” 孟庭血灌双瞳,发出了最后的怒吼。他浑身红光迸现,整个人仿佛化身为血雾中的狂龙,千突万拳如同雨点般直冲莫潇周身关节打来。 这是孟庭舍命的一击,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他不屈的意。 但在莫潇的眼中,这一切却仿佛被时间拉长,变得缓慢而笨拙。莫潇的眼眉骤然一肃,“唰!”一道如风的身影在石台上掠过,莫潇脚尖轻点地面,如同凌波微步,轻松避开了孟庭的所有攻击。 他的五指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锋芒,无声无息间砍在了孟庭的后颈之上,孟庭的眼神瞬间翻白,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量,一头栽倒在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唉!” 莫潇轻叹一声,他深知,这不仅仅是胜利者的感慨,更是对天赋差距的无奈。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赢得这场战斗的,只知道,天赋的鸿沟让这一切变得如此简单。 “无论如何,此战之后,他都会有所突破。” 莫潇心中暗道,他深知,孟庭的槊法攻伐防守都有着独特之处,甚至可以说毫无破绽。 然而,这一切在莫潇面前都显得如此无力,他需要更强的压力,来助自己突破自己的徐啸天阳步! 莫潇自感索然无味,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他如同一片落叶般轻轻飘落在石台上,面对柳昤双那喜悦的笑容,他的心思却异常沉重。 而另一边,小米儿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的对手是一个修炼阴寒真气的男子,善使一套铁链勾网,那冰冷的铁链在男子手中如同游龙般灵活,以弱克刚,让小米儿苦不堪言。 小米儿的七煞残虎爪原本霸道无比,但在这阴寒真气的克制下,那灼热的爪气仿佛被冻结,霸道凌冽的爪风一旦落入勾网之中,便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 小米儿本就藏匿实力,此刻更是束手束脚,难以施展。他 只能凭借着自身特殊的恢复属性,与对手展开了一场消耗战。最终,在对手脱力倒地之时,他才艰难获胜。 然而,因为伪装的原因,小米儿在胜出之后还要假装力竭扶柱不起。 而莫潇的光芒太过耀眼,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看台之上的小米儿。 他朴素的衣着、毫无花哨的招式,即便是锦华宗的弟子也未曾将他放在眼中,只当他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散修。 当莫潇与小米儿前后脚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甚至没有引起半点波澜。只有柳昤双跟随在莫潇身旁,亲眼目睹了小米儿从虚弱到红润、从弯腰到站直的全过程,心中不禁暗自惊叹。 莫潇给小米儿倒了一杯茶,轻声说道: “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我能感觉到,今天观战台上至少有五道目光在注视着我们。” 小米儿运行着功法,身上细密的伤口快速结痂,清秀的面容上虽然还残留着争斗之后的灰尘,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缓缓说道: “有那么简单吗?我估计你下轮就要遇到强敌了!时不我待啊!前些日子我故意输给那董言银子,就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这次我要更多!” 莫潇和柳昤双闻言,纷纷点头,对着小米儿说道: “万事小心!”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般自三人的小院中窜出,消失在夕阳之下。 而马灵霄又再次来到了院子的门口……… …………………………… 小米儿继续乔装一番,几乎没有任何停歇马不停蹄的朝着其他侧峰溜达而去。 他知道此那些散修此时正在兴奋的交谈着今日的比武,无论是观战的散修还是已经上台的武者都难免在美酒的作用下侃侃而谈胡吹一气。 果不其然,当小米儿来到东侧山峰院落之时,董言正坐在一方山石之上,周围熙熙攘攘的围满了大批的武者。 只见他侃侃而谈对着众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孤月邪侠莫潇何等人也!可以说咱们散修新星啊!当真是横空出世无人能挡!我看哪云涌境的名额非他有一席之地!” “再说那混圆境的何明亮一把花蕊刺也是独树一帜,据说乃是大师兄蓝轻语手下第一人,今日的比拼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那对面的丙字二号早就被捅成筛子了!” 小米儿眯着眼睛挤入人群,本想等到众人散去之时再套取情报,只是脑后莫名的浮现一股凉意。 他的眼前幸好有一把背着大刀的武者,寻着刀面上的反光,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灯柱后一双冰冷的眸子正在紧盯众人。 小米儿立马低下了头,小心翼翼的不敢在看那目光射来的方向他立马意识到。 “有人在监视!或许是我或许就干脆是这帮散修!” 小米儿眼珠子一转决定试探一番,只见他不动声色的朝着人群边缘移动,直至自己的身形被人群彻底遮掩,才慢慢的回头通过人群的缝隙观察。 果不其然,那令他背后发凉的目光彻底消失。心下的判断果然没错,他细细思索过后想着 “看来我不是被特意监视,如此看来最起码我乔装来此没有引起特殊的注意!莫哥儿的注意是对的!” “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看看能不能抽丝剥茧在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小米儿隐于人群中的气息更加淡然,宛如石子落入了沙滩之中无声无息。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抹绚烂的橙红,余晖洒在董言那慷慨激昂的身影上, 待他一番高谈论阔,点评完所有耀眼的武者之后,人群如潮水般散去,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小米儿脚步轻盈,仿佛一片随风飘落的羽毛,跟随着大批的人流走向一个不知名的别院。 他的眼神在人群的掩护下显得柔和而平静,但一旦身后的目光消散,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仿佛能刺透一切。 他特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随后步法一纵,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掠向刚刚那监视者所在的花丛。 一阵闷响传来,一朵娇艳的月季被他撞得支离破碎,花瓣四溅,如同破碎的梦。地上的沙土中若隐若现地显露出一个脚步踩踏的痕迹,那是他追踪的线索。 “这边!” 小米儿心中默念一声,弓着身子紧紧地贴着一旁的山壁,朝着气息消散的方向幽幽窜去。 他的动作轻盈而迅速,几乎不发出半点声响,以免引起锦华宗高手的注意。 几个压步飞掠之后,小米儿终于在修剪整齐的山林之中看到了前方三十丈处一个锦衣华服的身影。 小米儿背靠一棵桂树,粗布的衣袍下满是滚落的汗珠,晶莹剔透,如同清晨的露珠。 汗水浸湿了他的伤口,让还没有完全愈合的地方火辣辣的刺痛。然而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疼痛,继续前行。 夜幕降临,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小米儿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身至锦华宗主峰之后。 这里的空气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从气息波动上,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出自己暗自跟随之人的修为明显不下于自己。 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警惕。然而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混圆境的武者检查这些毫无防备的散修,呵!当真是谨慎啊!” 小米儿在心中冷笑一声,“不过他们应该想不到老子还能发现!” 随后他又是轻步跟踪一阵,直到眼前的武者来到了一个身着深黄色的青年身侧停下。 那是一个凉亭,四面透风,绿茵环绕,宛如一个世外桃源。然而小米儿却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悄然躲在一棵大树之后。 他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有巨大的危险在等待着他。 于是他当机立断,过人的指力再度展现。只见小米儿十指绷紧,死死地抠住树皮,仿佛要将整棵树都握在手中一般。 他像一只松鼠一般灵活地攀上了枝干,动作轻盈而敏捷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他静静地悬挂在枝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的凉亭和那两个武者的一举一动。 此刻风忽然刮了起来,小米儿深吸一口气,瞬间闭住了气息。待林中风稍缓,他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林中之人的交谈 “毫………无……外……” 这时另一人又说道 “村庄……城镇…核查……” 小米儿听的眉头紧锁,心中在拼命的分析着。这时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传来 “如无意外……账房内……何三的东西要封存!” 小米儿瞳孔一缩,“这是何争的声音!”他心中好似泛起万丈波涛!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账房,何三……”这些关键的话语。 又一阵清风吹过,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已经在树上闭气二十息了,再不走必然要暴露! 当机立断,趁着林叶作响。小米儿在树下慢慢下挪,最后甚至俯在了地上。手脚并用朝着身后慢慢爬行而去。 何争原本轻松的神情在月光下忽的凝重,耳尖微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声。 “嗯?有东西在亭外的林中。” 反倒是身侧的锦华宗弟子恭敬的说道 “少宗主,在下也听到了。四足动物而已,或许是山猫。顾山已入夏,如此宝地有些生灵实属正常。” “嗯……” 何争沉默片刻,也觉有道理就不再理会,继续交谈着。 殊不知,百米外的山道上小米儿大口的喘息,额上的冷汗甚至有些刺痛眼睛。 不过平复之后,他的心中也是一阵汹涌澎湃,至少现在知道了自己调查的方向到底如何。 “账房之中有大秘密!还是先回去和莫哥儿讨论一番再做计较!” 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甚至用上了步法朝着西峰的方向疾走而去,直至再也看不见,融入了众人之中………… ………………………………… 第155章 强敌 莫潇此刻正陷入了一个极为微妙的尴尬境地,眼前,马灵霄与柳昤双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剑,彼此交织、碰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尽管经过数日的切磋与交流,两人的关系已稍有缓和,但只要莫潇在场,三人之间就像被无形的火药线紧紧相连,一触即发。 马灵霄似乎对这种微妙的平衡乐此不疲,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小窝安扎在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小院中。 然而,这份微妙的平衡却让小米儿感到无比压抑,无所适从。 夜幕降临,马灵霄再次踏入了柳昤双的视线。 她刚踏入院内,正坐在莫潇腿上,与他倾诉衷肠的柳昤双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鹰隼,瞬间向她投射出锋锐如刀的目光。 而莫潇,他的眼神中则闪烁着厌恶的光芒,对这位不速之客没有丝毫的好感。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尽力保持距离,这位女子却仍穷追不舍,仿佛完全不懂得何为廉耻! 他只能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马姑娘,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马灵霄却仿佛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走到两人对面坐下,从茶桌上随意取了一块糕点,细细品味起来。 这时,柳昤双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地看向马灵霄: “如何?还想再战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马灵霄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 “战!为何不战?” 话音未落,柳昤双便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腾空而起,拿起手中的剑朝院中的空地走去。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深厚的武功底蕴。而莫潇则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战斗之中。 然而,就在两人打斗得如火如荼之际,莫潇却突然感到后腰位置传来一股破空之声。 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一块圆润的石子,那石子正是从小米儿的屋子中飞来的。 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解脱的契机,不再关注院中的比斗,而是快步推开了厢房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窗台半掩,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小米儿的身上。 他已经卸下了乔装,露出了一张清秀而略显焦急的脸庞。 现在正坐在桌子旁,双手紧握成拳,眼神中充满了激动。 “如何?你好像很急?” 莫潇压低了嗓子来到他的身边问道。 小米儿微微抬起头,目光严肃地看着他: “你应该还有计划吧?告诉我!” 莫潇猛然一怔,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点头: “看来今晚你确实得知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啊!” 小米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一半一半吧。不过我还是想先听个保险的计划。两方都是迷雾的话,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好!既然如此,我也该好好说说我的计划了……” “……………” 等到院中的交战之声慢慢小了下去,夜晚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莫潇从屋中走出,眉头紧锁显得格外不平静。他看着已经收剑正在喘息的柳昤双走到了她的身边,马灵霄已经离开。 柳昤双身上泛起盈光,慢慢调息着。莫潇自觉的伸出手搭在了她的后背上将真气渡给她。 这时柳昤双突然问道 “你好像很紧张?” 莫潇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如实的说道 “事情复杂了,唉!锦华宗此行比我想的要更困难些,而且我们最强也不过区区混圆境而已。” 柳昤双搭上了莫潇的小臂,用红晕未退的可爱笑脸看着他说道 “笨蛋!你别急,你已经很棒了,你看看我。我也是着急的想要提升境界,可以帮上你的忙,只是我现在也太弱了些。” 莫潇脸上带起温和的微笑,突然对着柳昤双说道 “咱们?去走走?” “嗯?” “带上面纱!” “好!” 柳昤双虽感疑惑,不过还是在调息过后遮住了自己脸庞任由莫潇牵着自己的手朝着院落外面走去。 锦华宗夜晚的山上也是灯火阑珊,放眼看去大有一片祥和井然有序的景象。 两侧进行修剪的树木,道路也是被下人打扫的干净整洁。入目的建筑虽不高大却精致无比,时常有几个江湖人士还在屋外的空地上喝酒说笑。 莫潇带着柳昤双看似随意无比,实际上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双耳之上。 “嗤…嗤……”果不其然,当他和柳昤双走出院子的那一刻,不远处的树枝传来一片晃动之声。寻常莫潇只当是风吹林叶之声,可此刻细细留心之下倒觉得也太过巧合。 此刻的柳昤双因为刚刚打斗一番的原因,衣物贴合肌肤。在月光下展现出了惊人的曲线。 她半倚靠在莫潇身侧也感到宁静的夜舒心无比的说道 “突然让我陪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莫潇也不隐瞒,脸上轻松无比,好像在欣赏美丽的山景。 “十丈开外,有人监视。是男是女我不好把握,所以我与你共同出现,现在看来是个男人!” 柳昤双眼睛眯成一条缝隙,看着温柔无比,实际上左手却悄无声息的抚上了他腰间软肉,然后猛地一拧! “嘶!” 莫潇吃痛的倒吸一口气,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她温柔无比的脸庞。 “所以我还想着说你这呆子,开窍了。会讨我欢心了,谁想还是一场算计,要不要我把马姐姐也叫来,这样好感受的更深?” 莫潇只觉柳昤双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起来,口中有些干涩。他赶忙轻轻的搭上了那软嫩的肩膀,将娇躯轻轻环入怀中说道 “怎么会,我只是验证一下,刚刚小米儿跟我说的而已。现在已经知道了,便不用去理会。说起来咱们也很久没有单独出来走走了,咱们看看山上的风景也不差!” 柳昤双环上了他的腰,将脸深埋在莫潇的怀中,贪婪的深吸着那令人安心的气味。 “嗯!不要担心我们都在!” “好……” 莫潇紧绷的心弦放缓了下来,两人享受着片刻的美好,宛如一对寻常夫妻般有说有笑的开始游览起侧峰的景色。 “看看看!他娘的!老子携美观赏,你们就在树上吃风吧!” 莫潇畅然笑着喝了一口酒,他牵着柳昤双的柔荑有些恶狠狠的想到。 “想来之后要常常出来啊,目光聚集在我这,小米儿才好行动……” 今晚的夜,山上总有的人心中不太平静。 ………………………… 次日,锦华澜观的比武大会继续进行,莫潇、柳昤双与同伴们再次来到了波澜壮阔的澜观湖边。 此次,每个石台下的武者数量骤减一半,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稀疏,但剩余之人个个眼神炽热,摩拳擦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柳昤双敏锐地感受到了莫潇身上散发的严肃气息,她温柔地注视着他手中紧握的、刻有“云涌乙十九”字样的令牌,轻声细语地叮嘱道: “小心为上,按你所说,首轮不过是牛刀小试。此番的对手,定不会如此简单。” 莫潇迎上她关切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放心。这次,他们或许会派来云涌境巅峰的武者作为我的对手。若我能再次突破重围,恐怕真正的阴谋就要浮出水面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望向观战台上那三道身影,好似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随着何破云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庄重宣布“比武开始”,石台上顿时火光四溅,两两武者间的比拼如火如荼地展开。 这一次,云涌境的石台上,一个时辰尚未过去,便已更换了四组对决,比武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云涌甲十三对阵乙十九!武者上台!!” 一声清脆的宣告打破了短暂的宁静,锦华宗弟子的话语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莫潇紧握宽云铁剑,向柳昤双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石台掠去。 他的身影如风,瞬间吸引了所有武者的目光。 即便是那些已经淘汰的江湖人士,也兴致勃勃地关注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毕竟,莫潇的比武总是充满了看点,令人热血沸腾。 还未上台,观战台上的锦华宗弟子已经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他们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是七师兄!想不到第二轮就要和那邪侠正面交锋了!” “师兄,必胜!” “那是自然,区区一散修,怎能与我们宗门功法相提并论?” 锦华宗弟子的讨论声迅速传遍了整个比武场,引起了其余武者的注意。 他们纷纷打听莫潇对手的身份,得知真相后,也开始高声呼喊起来,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助威。 那首轮被淘汰的孟庭,裹着纱布站在人群中,高声喊道: “莫少侠,给我们争口气!莫要被他们小瞧了!” 他的话语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周围江湖人士的激情,他们纷纷应和,对着莫潇高声喊道: “是啊,邪侠不必留手!让他们看看江湖剑客的手段!” “对,咱们北方武者也不弱于人!” “上啊!” 他们的声音激昂无比,仿佛自己也要上台一展身手。 莫潇微笑着,对着身后的武者们抱拳行礼,随后身形再次一动,如同闪电般朝着石台掠去。 观战台上,何争摇着手中的酒杯有些玩味的看向莫潇的方向。这时耳边何辛浮逼音成线的声音传来。 “这是你安排的?” 何争微微转头看向了身后不动声色甚至还和严先生交谈几句的何辛浮。 随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紧接着何辛浮的声音再度传来 “也好,若是如海输了。下轮也就送此人走吧!” 何争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然后狠狠的点点头,脸上也泛起了丝丝遗憾之色。 毕竟他可是很想要亲手打败他! “不过嘛很可惜,此战过后,你也就走到这了!” 何争目不转睛的看向了石台之上的两个身影。 莫潇跃上那古朴的石台,只见亭中央端坐着一位身材匀称、气息悠长的青年,他拥有一双阔眼,正闭目凝神,盘坐于地,细致地擦拭着腿上那把非同凡响的剑。 那剑的宽度竟达十寸之巨,剑脊厚实,仿佛能承载山河之重,剑身雕花镶金,尽显华贵之气,而剑锋则雪白如霜,寒光凛冽,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烦恼。 青年睁开眼,目光如炬,扫过莫潇腰间悬挂的宽云铁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但那声音却如同春风拂面,悦耳至极: “你上轮的比斗,我略有观瞻,可惜少侠未曾出剑。不过,这也无妨,此番就让我亲自领略一番你那一剑撼百人的风采。” 言罢,他缓缓起身,那宽剑“铿”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显然其重逾百斤。 然而,青年却如同拎起一片羽毛般轻松,稳稳地站在莫潇对面,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显然是个气力超凡之人。 莫潇望着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战意,正色问道: “哦?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声音冷冽如寒风: “在下何如海,乃师尊座下七弟子。我本早该突破境界,只因等待阁下,修为才被刻意压制。 此番在云涌境的战台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怕死的就大声喊出来,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剑!” 莫潇感受着何如海那冰冷如霜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他娘的,你找我作甚?又不是我拦着你突破?真是可笑至极!” 此言一出,何如海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浑身真气涌动,如同晶石般灿然有光,棱角分明,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整个战台。 他森然一笑,声音低沉而有力: “好极了!莫少侠,请指教!” “哈哈!请指教!” 莫潇大笑一声,随手咽下一口酒,右手猛地搭在宽云铁剑的剑柄之上。 那迫人的气势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还未及身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清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角,宛如仙人临风而立。 “何如海对阵莫潇!此战开始!” 一声高喝之下,观战的所有人目光尽皆汇集到了云涌境的澜观亭内! ………………………………… 第156章 剑势?剑意! 柳昤双攥紧了衣角,眼中一刻也不敢离开莫潇所在石台的方向。这时马灵霄在她身边说道 “怎么?担心他?不过这次的对手确实有些强横啊。” 柳昤双看了她一眼,马灵霄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 不过柳昤双随即冷冷的说道 “你跟他打过,应该知道莫潇有多强吧?” 马灵霄眼神闪过一丝羞怒,随后叹了一口气释然的说道 “确实,他确实是天纵奇才。和他同境界的武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真奇怪明明是个散修却能强到这个样子。” 柳昤双眼中带着爱意,她的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与莫潇相识,纵使什么都没有他也凭着自强不息的努力一点点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他应得的,你不知道他练武有何等的刻苦。” 两人来江南的路上,莫潇不是在修炼便是在悟剑,甚至就连他现在都不知道莫潇什么时候会冒出几招从未见过的惊人招式。 在他身旁柳昤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之感。 马灵霄笑着点了点头,她目光灼灼直视着柳昤双轻笑了一声 “呵,所以啊,正因为他如此优秀,我才更不甘放弃!” 柳昤双目光漠然的看向了她那英姿飒爽的脸庞。口中淡淡的说道 “那就来,看看你能不能得到。” ……………………… 石台之上,两位剑客的身影如同山岳般矗立,剑尖尚未交错,但那股汹涌澎湃的气势已在虚空中激荡起骇人的尖啸,宛如狂风骤雨前的预兆。 何如海的气势,宛如煌煌天日,厚重而华丽,仿佛能压垮世间万物。 而莫潇的剑气,则如寒冰初凝,锋锐至极,清冷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孤傲,让人一望便心生怯意。 观战的武者们,即便是站在远处,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仿佛两人的目光和气势已经将他们穿透,体无完肤。 “这便是剑客之间的较量吗?” 一位江湖武者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撕成碎片!” 另一位武者附和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震撼。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战斗终于爆发! “馔玉剑一——锦潮浪!” 何如海低吟一声,仿佛是在唤醒沉睡中的巨兽。 他手中的巨剑瞬间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剑气,那剑气如同怒海狂涛中的金色巨蟒,翻腾不息,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 他一步踏出,身形横跨数米,手中的巨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莫潇斩去。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莫潇眼神锐利如鹰,脚下徐啸天阳步施展得淋漓尽致,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左侧掠去,巧妙地避开了何如海这凶猛的一击。 “力气我自然不惧,但我的剑若与这巨浪相撞,恐怕也难以承受!” 莫潇心中暗自思量。 就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声巨响传来,一道数米长的剑痕赫然显现,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大地一般触目惊心。 然而,何如海并未就此停手,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在一招结束之际,手中的巨剑已经再次横斩而出,三道金色的剑气如同蛟龙出海,直奔莫潇的肩膀、心口和大腿而去。 “天融地乱!” 莫潇低喝一声,宽云铁剑骤然出鞘,剑身上瞬间浮现出白色的苍雷,如同九天之上的雷电降临人间。 他手腕微动,剑光如电,瞬间抹过了飞来的三道剑气。 “铿!铿!嗤!!!” 金属交击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莫潇的剑芒霸道而璀璨,直接将何如海的剑招切得七零八落。 那些被切散的剑气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四处飞散,但即便如此,它们依旧带着惊人的杀伤力,划破了空气,朝着前方飞去。 何如海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莫潇居然能够如此轻易地破解了自己的招式,甚至还能有余力进行反击。 “馔玉如封!” “砰!”剑尖震碎地面,就这么立柱于身前。金光似蚕吐成茧霎那间包裹剑身。毫不避让的与莫潇的剑光碰撞。 “咔咔咔!!” 皓月真气虽然锋锐,可毕竟被消耗了一阵,后继难续。何如海的馔玉剑气柔软坚韧又细密无比。 三息消磨之下,这一剑的攻击被化于无形。 莫潇,绝非甘于被动挨打之辈,尤其在这等剑术对决中,他渴望以更凌厉的攻势,一举突破自我,让剑心跃升至新的境界! “迷神,意分!!” 伴随着一声清啸,莫潇身形如同鬼魅,借着何如海防守的瞬息破绽,一个灵巧的踏步闪至其左侧,双剑招齐出,剑势犹如江河决堤,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 刹那间,石台之上剑气纵横,犹如万雷齐鸣,震得观战者耳膜嗡嗡作响,心惊胆战。 “不好!!” 何如海的脸色瞬间凝重,往日的轻狂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惊愕。 他何时曾被如此紧迫地压制?何时曾感受过如此密集的攻势? “战便战!吾剑如山,何惧风雨!” 何如海怒吼一声,眼中金光闪烁,仿佛有火山即将喷发。 “喝!馔玉削金,浮坎山林!” 他手中的巨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尽管如门板般厚重,却在他疯狂的舞动下变得如同柳枝般轻盈灵活,剑气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正面迎击莫潇的剑光。 “砰!锋!!” 金白两色剑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如同星辰陨落,四溅的火花与剑气肆意崩散,将周围的地面与石柱切割得千疮百孔,每一道剑痕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嗯!!” 何如海只觉喉咙一甜,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手腕更是被震得生疼,仿佛要断裂一般。他心中暗惊: “该死!这小子怎么一剑比一剑沉重,一剑比一剑凌厉!我会败?” 尽管勉强接下了莫潇的攻势,但何如海的五脏六腑已如受重锤,疼痛难忍。 他深知,若继续这般被动防守,必败无疑。于是,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疯狂。 “噗!庚辛剑势,起!!” 一抹殷红悄然爬上他的嘴角,那是他决心以命相搏的证明。 何如海怒吼着,将全身的真气凝聚于剑尖,那巨剑如同被点燃的炮弹,带着熊熊烈焰与金丝缠绕,直冲莫潇而去,瞬间粉碎了莫潇的攻势,撕开了一道缺口。 何如海的身影化为一道金光,剑风鼓荡,如同狂风骤雨,直逼莫潇而来。 “胸有成竹!剑起!” 莫潇低吟一声,双手握剑,两套剑法中的御守之势瞬间展开,手腕内关穴中两道真气如龙腾跃,覆盖于长剑之上,使得剑光清浊交织,宛如晨曦初照下的湖面,既清澈又深邃。 竹叶在风中翩翩起舞,与剑光交织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就在这一刹那,那宛如陨星般的一剑划破长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与莫潇的剑光猛然相撞。 “铿!!!砰!!” 金属交击的巨响震耳欲聋,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莫潇的脸色瞬间凝重,眼前金光如潮,一股野蛮至极的巨力通过剑身传来,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震碎。 然而,莫潇的反应却异常迅速,他手腕微转,长剑一松,剑尖轻点地面,借着这股巨力,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顺着剑光刺来的方向飘然而去,看似被这一剑强行轰飞,实则是以退为进,寻找反击的契机。 “呼——轰!!” 地上犁出一道一尺宽的凹陷,气浪翻涌,飞沙走石,仿佛一场小型的地震刚刚发生。 何如海额头渗出汗珠,胸膛快速起伏,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弥漫着烟雾的石台。 “锋!”一抹剑风如闪电般划破烟雾,只见莫潇正稳稳站立在石台边缘,除了身上衣物有些散乱,并无任何伤痕。他的眼神平淡无比好似幽潭般平静无波。 “你这是剑势?而且使用秘法让自己的攻击强行达到混圆境中期的强度?哼,你可知道,这样做会让你近期难以突破吗?” 莫潇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何如海的心头。 何如海听闻此言,浑身气势再度鼓荡,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没错!可境界终究是会修回来的!我所领悟的馔玉剑势,足以让你止步于此! 莫潇,你不过是一个散修而已,如何能与我这宗门天才相提并论?” 莫潇将宽云铁剑横置于身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原来如此,就剑招而言,杀伐之效上你确实不及我,但在力道方面你却占据优势。再加上你的剑势,威力确实不俗。只是……” 说到这里,莫潇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把长剑的虚影,半勾残月映照在他的眸中,使得他看起来神圣如仙,仿佛与天地共鸣。 何如海被莫潇的目光锁定,只觉浑身被万千利刃所包围,后脊升起一股莫名的凉意。他心中暗自打气: “不可能的!他也不过云涌境巅峰而已!肯定是虚张声势!待我碾压了他!” “吼!!翻金玉浪!!受死!!” 何如海怒吼一声,只见一把丈许长的金色巨剑横空而来,带起的风压气势逼人,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地上更是被震出了道道裂痕。 可莫潇依旧淡然无比,好似全然没有看到一般站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莫潇被吓呆了?” “唉!想不到孤月邪侠也止步于此了,大宗门就是不一样啊,刚刚那一剑比混圆境初期还强!” “是啊!可惜了莫少侠了!” 台下观战的武者议论纷纷,而观战台上何辛浮面不改色的拿起茶杯,何争则是浮现起满意的笑容。 唯有柳昤双和小米儿丝毫不担心,甚至小米儿还打趣的说道 “莫哥儿就喜欢这样,在敌人以为胜券在握时再以绝对的实力或者计谋逆转一切,不得不说……” “真是太精彩了!” 小米儿甚至击掌叫好。 ……………………… 石台之上面对强至混圆境中期的一剑。莫潇口中缓缓的吐出没说完的下一句话 “来看看剑势之上的风景吧!” “凛苍剑意!出!” “刃往!” 莫潇的衣袍在那一瞬仿佛被时间凝固,静谧得能听见风停止呼吸的声音。 紧接着,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天地间最锋利的斩天神剑,锐气冲霄,足以切割虚空,轻易撕破了何如海那如铜墙铁壁般的馔玉剑势。 宽云铁剑之上,苍白的雷霆犹如怒龙奔跃,长剑表面覆盖上了一层璀璨夺目的琉璃光华,宛如一把仙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芒。 一道与身前那遮天蔽日的巨剑截然相反的白芒,如同刺破夜空的破晓之光,带着无与伦比的锋锐与速度,直刺前方。 “铿!!!锋!!!” 剑鸣之声震耳欲聋,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火花四溅,众人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耀眼至极的白光,以及那仿佛能冻结灵魂、穿透心灵的锋利气息。 一剑出,百剑随! 漫天的虚空剑影骤然浮现,宛如繁星点点,每一柄剑都带着足以撕裂天地的骇人剑气,它们仿佛拥有了灵性,随着莫潇的意志舞动,如同他的手臂一般灵活自如。 “什么!!!” 何如海那猖狂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觉到自己凝聚了全身心血的剑势,在莫潇的剑下竟然如同一匹绸布般被轻易撕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抹白芒已经呼啸而至,穿透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直刺胸膛。 血花飞溅,伴随着一阵剧痛,何如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未等他发出惨叫,漫天的剑影便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将他全身的剑势与真气彻底贯穿,随后,那些剑影又如同无情的刽子手,将他的身躯也一一洞穿。 “噗!噗!嗤!嗤………” “啊啊啊!!” 何如海只来得及发出两息短促的惨叫,便被周身环绕的痛苦彻底席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昏厥过去。 莫潇刻意控制之下,除了宽云铁剑在他胸膛处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以外,其他的剑影并未刺向要害,只是贯穿了他手脚的肌肉,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随着莫潇缓缓挺住了长剑,气浪依旧翻涌向前,那把巨剑“吭啷!”一声巨响,无力地砸在了地上。 而何如海则是被道道剑光直接带出了石台,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掉落向了波光粼粼、波涛起伏的澜观湖中。 莫潇不疾不徐的将长剑收起,看着地上虽然厚重剑刃却被打磨的锋利无比的巨剑,叹了一口气说道 “都说重剑无锋啊………你的剑又重又利,伤人伤己啊…………” 锦华澜观贰轮,云涌境石台胜者——孤月邪侠莫潇!! ……………………………… 第157章 后续影响,探查情报 台下的观战之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格,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除了其他武台上还回响着激烈的打斗之声,所有人的目光,犹如万箭齐发,全部聚焦到了莫潇所在的亭中。 “哗!!” 足足两息之后,众人才如梦初醒,反应过来。 一个武者颤颤巍巍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刚刚那是什么?何等强大的剑法!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璀璨而令人心悸!” 身侧的同伴也深感震撼,目光中闪烁着惊恐,用带着惊悚的语气说道: “天啊!之前他都是玩闹吗?何如海居然输了,我感觉他每一剑都蕴含着山崩地裂之力,足以把我拍成肉泥!” “太恐怖了!莫潇!我若是遇到他,恐怕也会直接选择认输吧!还省的遭罪!” “是啊是啊!我也是散修,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云涌境武者啊……” 周围无数的惊叹之声传来,如同浪潮一般汹涌澎湃,连绵不绝。 就连锦华宗的子弟也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台上,何争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口中喃喃地说道: “何如海……输了?”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狂躁的情绪,但实则内心已经暴怒到了极点,想到: “他怎么会那么强!如果让这个杂种进入混圆境,岂不是就连我都被他随意抹杀!这绝对不能容许!我绝对不容许!!” 严先生反倒在见识了一场精彩的比斗之后,对莫潇更加欣赏起来。 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欣慰,与一旁的何辛浮说道: “不错啊,这年轻人不但心性过人,练武天赋也堪称天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觉得呢,何宗主?” 何辛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口中淡淡的说道: “确实,很不错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幽深无比地朝着莫潇看了一眼,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跃石台上的锦华宗弟子,看了一眼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何如海被人从湖中打捞出来,又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莫潇,不由得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口水。他颤抖着声音宣布: “此战莫潇胜!” 莫潇对着他颔首示意,随后身形如同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落下了石台。 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锦华宗弟子,看着他那令人畏惧的身影,纷纷议论纷纷,眼中满是敬畏。 而端坐在湖边等待着比斗的蓝轻语,深深地看了莫潇一眼,心中思索着: “不错,如果没看错的话。那破开老七的一剑,正是剑意!就连我想胜过何师弟,不用真气压人的话,都要费一番手脚。莫潇……你果然是个好对手!” 而莫潇则完全不顾众人的议论和目光,只是径直地朝着柳昤双走去。沿路上的武者纷纷让道,不敢挡在他的身前, 莫潇一脸轻松的来到柳昤双的身旁,而她却眉头微皱,看着正离去的马灵霄的背影出神。 “怎么了?他又来烦你了?” 见她这样莫潇也收敛了笑意,口中问道。 而柳昤双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莫潇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安抚: “没事儿,晚上再说吧。小米儿已经过去了!” 莫潇听闻此言,脖子不由自主地一伸,目光紧随着小米儿的身影。 此时,小米儿已经如同一只灵巧的小猫,低调而迅速地穿过人群,朝着混圆境的观战台走去。她的步伐轻盈,身形矫健,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而他的对手早已经在台上等候,或许是因为莫潇的光芒太过耀眼,小米儿的对手只是一个混圆境初期的武者,显得相对平凡无奇。 莫潇见状,心中随即放下心来,显然他的计划已经奏效了。 他深知自己已经暴露,而且因为比武需要登记身份,所以小米儿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匿参加。 既然逃不过,那么他就决定让自己的行为彻底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相信,就算是何争、何辛浮等人知道了小米儿的加入,也会因为对自己的忌惮和针对,而忽略掉小米儿的存在。 “不错,他们没有将小米儿放在心上!这样最好!” 莫潇心中暗自庆幸,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随后,莫潇便牵着柳昤双的手,引领着她来到了一个人员稀少的角落。 他的举动引得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柳昤双看着莫潇正兴致勃勃地和自己说着刚刚那场战斗中的细节之处,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敬佩。 突然,她疑惑地问道: “你不担心你兄弟吗?” 莫潇脸上一怔,随即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说道: “担心什么,不过一个初期而已。他要是全力施展,那人撑不住他一招!”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小米儿的信心。 说到这里,莫潇靠近了柳昤双的耳朵一些,低声说道: “现在我们不能离开,他们都看这边。小米儿才能更好地表演。因为我不确定高手能不能看出他的深浅。”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智慧的光芒。 柳昤双眼珠一转,她立马明白了莫潇的意思。她带着笑意点了点头,说道: “好!后面的对手会越来越难,你要好好休息!”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莫潇的关心。 “放心吧!” 莫潇表示明白,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热火朝天。 莫潇随意自然的模样还引起了数十道目光正在有意识地朝这边瞥来。 他们或许是被莫潇的自信与从容所吸引,或许是被他与柳昤双之间的甜蜜与温馨所感染。 “砰!”随着小米儿“艰难”地用手背一掌击昏了自己的对手之后,莫潇和柳昤双两人不再犹豫,立马朝着澜观湖外走去。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干净利落,第二轮的比武就这么过了。 也不知怎么的柳昤双一路上的脸色不怎么好,甚至眼神有些飘忽。而莫潇则是细细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院落之中,柳昤双和莫潇说了一句“我去休息了。”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而莫潇点了点头正站在院落的桌子旁死死的看着手中的宽云铁剑。今天这一战的体悟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一番。 没一会儿小米儿萎靡着身子走了进来。 踏入院子的那一刻,满脸的虚弱之相一扫而空。腰杆也直了起来,他明白莫潇此刻的状态也没有打扰则是静静的盘坐在一旁调息着静待。 一柱香后莫潇“铿!”的一声长剑归鞘,眼中带着些许明悟的光芒对着小米儿说道 “怎么说?” 小米儿浑身的真气归于丹田,他对着莫潇说道 “其实差不多了,今天你这一战引起震动不小,我今天晚上再去找那董言一次估计可以捞出更多的线索了!” 莫潇点点头看着小米儿有些残破的衣衫,不由得有些感动。他开口说道 “你也是辛苦了,让你陪着那帮散修玩闹。” 小米儿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 “谁让我欠了你的命呗,都小事儿。你之前陪我玩命的时候不也没有说啥吗?” 说着站起身来,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回身朝着自己屋内走去,留下了一句 “行了,我去睡会。等会吃饭叫我!” 莫潇轻笑一声,随后看着院子中的盆花开始愣愣的出神,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 月上柳梢头,三人用过了晚饭之后,便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莫潇在院中淬炼剑意,柳昤双在屋内修炼真气,小米儿则是乔装一番无声无息的摸了出去。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戌时。锦华宗内的灯火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一个纸团悄无声息地划破了夜的寂静,精准无误地飞向了正沉浸在悟剑境界中的莫潇后腰。 莫潇反应迅速,一把将其擒住,目光随之转向了小米儿所在的房屋方向,心中已然明了。 他轻轻收起长剑,脚步轻盈,如同幽灵般穿梭于夜色之中,无声无息地推开了小米儿的房门,又小心翼翼地将其合上,整个过程宛如一片行云流水,未惊起一丝波澜。 屋内,一片昏沉,蜡烛未点,窗户半掩,为这昏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幽邃。 莫潇左手轻抬,一抹柔和而明亮的月光仿佛被他的意志所牵引,悄然浮现,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莫潇心头一震。小米儿虚弱地靠在桌边,气喘吁吁,仿佛刚从一场生死边缘的搏斗中挣脱出来。 他的衣衫残破不堪,伪装剥落,脸上满是泥土与灰尘,头发上还挂着几片落叶与小树枝,显得格外狼狈。 莫潇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右手轻轻搭在小米儿背后的经络之上,温暖的真气如同春日暖阳,缓缓流入小米儿的体内,替他恢复着消耗殆尽的真气。 “怎么回事?怎么如此狼狈?你受伤了?”莫潇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小米儿身上泛起点点翠光,那是他体内真气在莫潇的帮助下逐渐恢复的迹象。 他轻轻摇了摇头,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说道: “没有受伤,但差点丧命了!” 莫潇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小米儿继续讲述。 只见小米儿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仿佛撕下了一层伪装,再次露出了那张清秀的脸庞。 他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尘土,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 随后,他伸出两根手指,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两件事。首先,我探查到下一轮比赛将采取二对二的形式,而且与你同境界的武者可以请任何人出手协同作战。当然,你也可以任意选择。” 莫潇闻言,眉头紧锁,追问道: “协同作战之人没有限制?” “没有限制!”小米儿的回答简短而坚决。 莫潇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他缓缓说道: “这意味着,实际上下一轮比赛不是我与那云涌境之人单打独斗,而是可能会与高境界的强者交锋!” “甚至有可能是破空境的强者!”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深的忧虑。 小米儿听到这话,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他可以想象到因为今天的比武,锦华宗那边会如何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莫潇前进的步伐。 几息后,莫潇随即继续分析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下一轮应该只有我有这待遇,这样既可以给其他选手交代,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达到他们的目的!” 小米儿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知道吗,下一轮锦华宗就只会派一人上场,不用说肯定是你啊,而且他们的弟子可以请一个高手协助岂非合情合理?” “是啊,这就明摆着欺我这个散修,看似公平公正。实则妥妥的阳谋!哼!” 莫潇收回了手和他对立而坐,而小米儿语气稍稍降低脸上的表情转变的更为严肃 “接下来是第二件事情,我打探到锦华宗有四处侧峰之后好像有禁地!时常会有破空境的强者巡逻,我估计那日说的地图线索就在其中一个密室之中。” “只是这几处禁地都没有人进出,因此我不好确定!本来想着查验一番,差点被一个破空境的长老发现。我将他引出山去,在山中隐匿了数里才回来的。” 说到这里小米儿还有些气愤的说道 “不然我怎么会如此狼狈!我要是出手必然暴露,连带着你想要搞清楚一切就不可能了!” 莫潇脸上满是愧疚,他再次感到了实力带来的差距让他捉襟见肘。要做什么事情也只能像耗子一样暗中行事。 小米儿见他这样也开言安慰道 “没事兄弟,这天下本就是这样的。你还是要好好想想怎么过眼前这一关吧!” 莫潇脸上转而变得冰冷无比,他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本不该是这样的!” “唉!” 小米儿叹了一口气,眼中也在思索着什么,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帮助莫潇渡过眼前这一关。 莫潇站起身来,对着小米儿说道 “去洗漱一下吧,好好休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破局的,相信我!” “好!” 两人沉默不语,心情都有些沉重。显然今晚的消息对二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两人并肩朝着房门走去,可下一息又在门前齐齐停下了脚步…… 门外有脚步声音!! ……………………………… 第158章 修罗场 “嗯?” 二人齐齐停住了脚步,屋外明显有两个脚步之正在屋前相会。 小米儿和莫潇可以感觉到有一个无比熟悉的气息,正是柳昤双! 小米儿看了一眼莫潇,突然来了兴致对着他用低沉的气声说道 “弟妹在见谁?你不想听听?” 莫潇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他口中生硬的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是马灵霄吧,她耳上的铃铛声我听得出!” “哦豁~” 小米儿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闪射出难言的兴奋目光,嘴巴都“哦”成了圆形。 “嘿嘿,兄弟啊。你自求多福啊~嘿嘿!” 莫潇咬着牙,他看不清小米儿脸上的表情,都能感觉到此刻他那恶劣的兴致有多高涨! “不行!我要阻止!” 莫潇低语道,正要推门。却一把被小米儿拉住他的手臂直接环绕在莫潇的肩膀上锁住了了他。 “你干嘛!” 小米儿用左手蹭了蹭鼻子,带着坏笑说道 “我认为现在还是别出去吧,她俩的脚步可以听到,对话肯定也能听清,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们的对话吗,后面即使要做什么也更加安然啊!” “嗯………” 小米儿感觉到莫潇还是犹豫不决,继续低声说道 “你现在出去,她俩最多就是不了了之,然后呢?斩不断理还乱啊兄弟!别后面闹了误会,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潇听到小米儿的话,本准备开门的手也放了下来。他心中权衡一阵,自然明白小米儿说的有道理。 不过心里就是一阵阵不舒服,可这里是小米儿的房间,难道还让他出去吗? 无奈之下只能点了点头说道 “行……吧。你安稳点!别漏了!” 小米儿当即打着让他安心的手势,两人躬下了腰撅起屁股附耳猫在门后听了起来。 “你身上好脏!挪一点!” 莫潇没好气的说道,小米儿撇着嘴点点头,侧开一步。 随后站起身来将窗户纸悄无声息的戳了一个小洞,好歹让月光洒落进来。 莫潇也有样学样,小心翼翼的开了个口子小心的注视着外面。 只见宁静的院中,月光如细碎的水银般倾泻而下,将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一层干净的雪白,宛如梦境中的银纱。 皎洁的月光下,柳昤双身着一袭青衣,轻盈飘逸,宛如山间清泉,此刻未带面纱,清雅绝俗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无瑕,好似精心雕琢的玉璧。 玲珑的双眸中,仿佛蕴含着山巅薄雾般的清冷与深邃,令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世界。 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宛如轻絮飘舞,带着几分不染尘埃的仙灵之气。 她的身子不胖不瘦,恰到好处地衬出匀称的弧度,宛如云中仙子,玉中精灵,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即使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远与清冷,却依旧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怜爱气息,如同雪山之巅的一朵孤莲,清冷而绝美。 而如果说柳昤双的美是风中自然绽放的玉兰,清新脱俗,那么马灵霄就是一朵盛放的墨菊,铿锵有力,独具魅力。 殷红的双唇如同烈焰般镶嵌在暗润透红的脸上,丹凤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高挺的鼻梁更是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 浓密的发丝被她扎成马尾,两缕发尾如黑绸般搭在左右肩前,随风轻轻摇曳。 一身黑色的武服紧紧包裹着她饱满耸立的山峰,勾勒出那豪放而又不失柔美的曲线。 马灵霄此刻既有墨玉的温润与深邃,又有巾帼英雄的烈然与坚韧。 她的嘴角勾着一抹勾人的笑意,如同暗夜中的繁星,璀璨而迷人。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却又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在这样的月色下,两人的相逢让整个院落都仿佛被点亮了一般,比漫天繁星更加明艳动人。 小米儿见此情景,不由地对莫潇竖起大拇指,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这样的女子,寻常人莫说使之倾心,就算是相识都算难的。 莫潇翻了个白眼,不知不觉他也染上了柳昤双的平日里的表情。 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院中的两个身影……………… 这时柳昤双看着身前三米之遥的墨美人,率先开口说道 “什么事?马姑娘。白天为何要约我来。” 柳昤双的语气平静无比,但那冷意却是连屋内莫潇都打了一个冷战。 这就是柳昤双的特殊之处,即使礼数周全,态度随和也能让人感到显而易见的疏离,甚至习武之后面对厌恶之人那语气好像能把对方的灵魂都冻上。 马灵霄倒是不甚在意的笑笑她看着柳昤双的双眼,好像也在压抑着什么。口中说道 “我要说什么你应该有猜测吧!” 柳昤双一个字也不想听,说了一句“可笑!”就要转身离去。可这时马灵霄继续说道 “离开他!” 那语气坚定无比,好像早就下定了决心一般,干脆无比的说道 “离开莫潇!” 柳昤双眼中闪过一丝恍然的神色,她大概能猜到这次马灵霄约自己应该就是戳破三人之间的关系。可纵使早有准备还是从心头窜出一股怒火。 她盯着马灵霄那毫不退让的眼神,一股寒意透出。 “呵!你终于忍不住了吗?不知廉耻的说出来!” 莫潇的脸苦成一团,他有些庆幸自己听了小米儿的建议没有贸然跑出去戳破这一切。不然机智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正当他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身侧,小米儿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强啊兄弟!还得是你!双美绝色尽收!” “去你妈的!” 莫潇骂了一句,继续看向窗外。 听到这话马灵霄抱起了手,倒是坦然无比的说道 “你和他成亲了吗?你是他妻子吗?既不是,我为何不坦言相告。说起来你和他不过相识数月,也称不上日久情深。” 马灵霄踏前两步,整个人都散发着磊落的魅力。 “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敢争取我的中意之人呢?” 柳昤双本就不善与夺言之人争辩,可她依旧寸步不让盯着眼前这个宛如雌狮般的女子说道 “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得偿所愿!” 马灵霄作为北方人修长精致的小腿让她比柳昤双高了半个头。 眼中满是侵掠如火的情愫,口中话语不再压抑的说道 “所以我才来问你啊,离开莫潇!” 屋内………… 小米儿:“兄弟!教教我!” 莫潇:“滚!” 屋外的柳昤双感到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好像莫潇真就是她盘中餐一般。 这样的态度让她气愤,语气控制不住的带着几分不耐的说道 “让我离开?呵!我说了!你要做什么我阻止不了,但如此要我后退你是痴心妄想!” 柳昤双也勾起一抹冷笑,她有自己的思量。自己和莫潇的情意怎么会被这么轻易的打散?至少她不相信。 况且要是莫潇真的移情别恋她就当瞎了眼,相让这样的男人出去有什么值得可惜吗? 她或许会伤心,但绝不会后悔! 可马灵霄却认为柳昤双已经默认,言语中带着一丝喜悦的说道 “这么说你会离开他!我想做的你不会阻拦吗!” 柳昤双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一刻也不想在院中停留的说道 “我说了,你可以试试!我不会阻拦!” 说着就想拂袖离去,可马灵霄却像是得到了最好的承诺一般。 猛地抓住了正欲离去的柳昤双手腕。 “嗯?” 柳昤双浑身青绿真气泛起,正想反手给她一掌,可下一息一声轻呼响起。 整个人跌入一个弹软丰腴的怀抱之中。 马灵霄一把将柳昤双拽入怀中,居高临下的眼神泛着春意对着怀中的玉人说道 “所以你会离开莫潇和我在一起吗!” “……………” “啊?” 小米儿:“啊?” 莫潇:“啊?” 整个院落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远处传来的虫鸣。 小米儿最先反应过来,一股荒诞的笑意自下而上蔓延全身。整张脸绷的通红,他拼死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右手猛地拍在莫潇的肩上,那力度之大甚至手指都抠入了他的肉中。 随后颤颤巍巍的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小米儿憋的脖颈青筋暴起,他发誓现在哪怕去跟十个武者打一场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莫潇嘴巴微张,即使肩膀传来生疼的痛苦都毫不在意。一张脸惊呆成了雕塑,眼中万千思绪交错,最后只剩下了两种情绪——震惊和茫然! 柳昤双整个人呆若木鸡,全身都僵硬起来。 她下意识的抬头便看到了那张美丽中带着爱意的眼神。心中的慌乱直接冲散了她本要爆发的真气。 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脑海中就只有一句话回荡 “她喜欢的是我!!!!” 她本欲挣脱可此刻马灵霄的双臂好似钢铁般牢固,她就像是一只小白兔般被环抱着瑟瑟发抖。 这时马灵霄紧抱着柳昤双好像拥抱着整个世界一般,口中深情的说道: “我自幼就最烦那帮男子,他们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为什么要被他们骚扰?直到我遇见了你,昤双! 你应该也是自小在那些特殊的目光中长大!你的容貌不该被男子占有!和我一起吧!我们女子本该不依附于人!我想和你相守一生,我想………” 听到此处,满脸扭曲的莫潇再也忍不住,一个起身站直了身体! “砰!!!” 一声巨大的踹门声传来,紧跟着马灵霄便感到一阵破空之声传来直逼自己的脑袋。 她从容的仰头躲开,飞快的朝着右侧看去。 “马灵霄!你他妈放开双双!” 莫潇眼睛瞪的通红,刚刚剑鞘被他全力的砸出,宽云铁剑已经出鞘,上面覆盖着霜雪般的真气。口中暴喝着踹开屋门从房中走出。 身后小米儿拽着他的左手,口中不停的说着 “哎!兄弟!不至于!不至于!!你别……别………” 院中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的一惊。 马灵霄下意识的一松手臂,柳昤双好似受惊的猫咪瞬间弹出数米,俏脸通红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整个人好像丢了三魂七魄,美目瞪大看着众人。 马灵霄看到莫潇出来,脸上闪过一丝羞赧随后一挺酥胸,毫不退让的看向了莫潇口中大声说道 “偷听女子说话!你也算男人!” 莫潇一听,顿时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起冲天。口中不停的骂着 “老子的院子!你他妈!抢老子的人!我说你个混蛋不安好心!天天找双双比武!小米儿!你撒开我!我他娘的砍死她!让我砍死她!!” 柳昤双终于回神,赶忙踏着碎步来到莫潇身前环着他高举长剑的手说道 “笨蛋!哎呀!没有,她误会了!我也误会了!你别急啊!!” 马灵霄将手搭在了腰后的双斧之上,冷眼相道 “莫潇!你们男人也就这样,你也是云涌境巅峰被称为天骄,老娘也行!你凭什么就说昤双是你的!” 莫潇听到这话蓦的冷静下来,他将长剑放下,眼神阴沉无比。 他的双眼直视着马灵霄说道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喜欢女子也好,看不上男人也罢!天下女子你爱找谁随你!双双你想都不要想!老子废了你!” 看着莫潇噬人的眼神,马灵霄“噗嗤”一乐。随后用带着爱慕的火热目光看向了柳昤双说道 “昤双!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你的心是属于我的!” 言罢,转身就走。依旧如风一般,干脆恣然! 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小米儿也稍稍松开了莫潇的手。 莫潇的神情阴晴不定口中五味杂陈的说道 “松开!” “哦!!” 柳昤双第一次没来由的感到心慌,放开了莫潇的右臂。站在原地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莫潇不言不语的走去拔出了嵌入墙壁的剑鞘,“仓啷”一声收回了长剑。 然后目光中带着气愤,扫了柳昤双一眼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还在绷着笑意的小米儿和正在风中凌乱的柳昤双在院中呆立。 月夜寂静无比,跳动着的是人不安的心…………… ……………………………… 第159章 隐秘行事 一片落叶轻轻滑过柳昤双精致的眼前,如同一只不安分的蝴蝶,惊扰了她原本就无措的神情。 她的目光在那一刻凝固,直到她看到了正凝视着夜空,陷入沉思的小米儿。 “小米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嗫嚅。 “啊?哈哈……哈哈!” 小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拉回了现实,一时间只觉得头大如斗,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后悔。 他暗自懊恼,自己为何要凑这个热闹,现在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着。 柳昤双见小米儿如此反应,心中更加慌乱,她略显无措地说道: “那什么,要不你去看看莫潇?”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 小米儿却吊起一双眼睛,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手摊在胸前,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屋内退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是在逃避什么。 柳昤双眼睁睁地看着小米儿消失在屋内的黑暗中,“咔嚓!”一声,房门紧紧关闭,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此刻,院落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而寂寞。 一股难言的委屈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淹没。 白天还为马灵霄的事情心中不舒服,对莫潇又怨又气,可谁能想到那么快自己反倒是成了理亏之人。 她回想起这几天来马灵霄的无事献殷勤,每日都来寻她。 甚至为了进步,她还主动向马灵霄出手,这一切的一切既让她后悔又难堪。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莫潇,如何解释这一切。 “哎呀!怎么这样!” 柳昤双气得直跺脚,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觉得心中乱糟糟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思索了半炷香的时间,她还是决定朝着莫潇的房间走去。叩响了他的门 “砰砰!” “吱呀……” 门没关?似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柳昤双缓缓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生怕惊扰了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只见莫潇正倚靠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眼前的窗棂上还悬吊着“玄德”小乌龟,它好像也在静静地陪伴着他。 莫潇衣衫散乱,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嘴角挂着一丝酒液,早已打湿了衣衫,他却浑然不觉。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落寞。 “笨蛋?” 柳昤双的声音轻柔而细腻,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她莲步轻移,缓缓靠近窗台, 莫潇闻言一愣,回眸望向柳昤双,只见她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美,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心疼。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显然已经醉了六七分。 自从练了醉狂歌剑法之后,他的酒量早已今非昔比,基本上可以说饮酒如水千杯不醉。 但此刻的他却明显没有动用任何真气剑意抵抗,一通怒饮之下,醉意早已涌上心头。 莫潇低下头,月光将他的背影照得更加落寞。他的口中话语也变得神志不清起来: “双……双?哈哈哈哈!你来啦!要不要来一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 柳昤双的眼中满是心疼的神色,她赶忙上前去一把夺过莫潇手中的葫芦放到了桌上。 “唉?” 莫潇手中一空,双手还在空中虚捞着,却一把被柳昤双拽入了怀中。她想用的怀抱温暖而柔软驱散他心中的所有阴霾与孤寂。 “笨蛋!你干嘛!喝那么多酒!” 莫潇醉意盎然,甚至还打了一个酒嗝,口中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是……默认了嘛?还和那娘们拥在一处。还抱我做甚!” 柳昤双听罢,眼中也闪过一丝羞怒,口中说道 “哎呀!你怎么这么想!刚刚我没反应过来啊,你也知道那人什么境界!我都呆啦,怎么……怎么反抗的了嘛!” 说着说着柳昤双都有些委屈了,说实话这样的事情她自小到大莫说见听都没听过过,更何况有朝一日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念及此处她也有些焦急,眼眶都红润了起来。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惹人怜爱。 只是莫潇朦朦胧胧的靠在柳昤双肩头没有看到罢了。 “那……那你……还让她陪你练武那么多天!你的剑法是我教的!我也可以教你啊!” “嗝!况且我比她更强吧!” 莫潇好似一个孩子一般在柳昤双怀中抱怨着发泄自己的不满。让柳昤双都不由得“噗嗤”一乐破涕为笑。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莫潇,此刻她竟然被一股爱意充满了脑袋。 不由自主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莫潇的头发,口中温声细语的说道 “那我不知道嘛,我还以为她中意的是你,就想着打她出出气呀。” 莫潇不依了,他也攥拳冲天口中叫嚷着说道 “好!现在到我了!他娘的!别让我在比武台上遇到她!老子给她屎打出来!” 柳昤双忍俊不禁,也只能安抚的说道 “好好好!你也出出气!” “……………” 两人又温存一阵,直到莫潇靠在柳昤双怀中昏昏欲睡。 柳昤双心下一松,脸上也泛起无奈之色,她将莫潇鞋袜脱掉。抱到了床上在用被子替他盖好,夏夜还是有些清凉的,更何况又是在山中。 看着莫潇那俊秀的脸庞偶尔发出的呓语。柳昤双温柔的一笑,轻轻的俯下身子在莫潇的嘴唇轻点一下。口中轻声说道 “好好休息,笨蛋!” 随后便走了出去,出门前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其实还有个缘由没有和他明言,她知道莫潇最近太累了。自己需要战斗才能变强,但又不忍心再去麻烦莫潇。 和马灵霄对战也只是想着,可以更快变强从而追上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罢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柳昤双将门关好便回房去了。 房屋中一片静谧,只能听到莫潇平缓的呼吸声。 以及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眼! 是的,莫潇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睡着,甚至眼中毫无醉意。真气在体内打了一个旋儿,就让他的神志恢复了清明。 只见他缓缓地坐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真是的,这事啊,不瞒着你们还真不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可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绝。 “说起来,马灵霄你个黑娘们,还想抢老子的女人?哼,迟早得抽你一顿!” 他口中嘟囔着,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仿佛那马灵霄就在眼前,正挑衅着他。 一边自言着一边弯下身子,他开始在床底摸索着什么,动作熟练而迅速。 不一会儿,“咔咔咔”的声音传来,三个沉甸甸的酒坛被他从床底拉了出来,每个都足有一二十斤重。 这些酒坛里装的,可都是他用钱差人从锦华宗买来的好酒,每一滴都珍贵无比。 “呵!” 他一手一个,怀中还抱着一个,将酒坛稳稳地放在了屋内的实木桌子上。那桌子仿佛都在颤抖,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重量。 手中轻轻一挥,三个酒封应声而开,顿时满屋都飘满了浓郁的酒香。 那清澈的酒水映着天上的明月,仿佛与月光交相辉映。三个酒坛中隐隐约约地漂浮着什么, “啊~真香啊!嘿,希望能成啊!” 他感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紧张。紧接着,他伸出手来,一左一右两只手上分别泛起一绿一白的双色真气,宛如两条蛟龙在空中盘旋。 一抹真气散发着勃勃生机,宛如春日江水般温暖而充满活力;一抹真气则好似月华凝霜,清冷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这两股真气在他的手中交织、融合,随后,他全神贯注地将双手相合,轻轻地对着一坛酒水灌注而去。那真气宛如琼浆入湖,在酒坛之中泛起点点微波,使得一坛子的酒水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了起来。 甚至随着真气的注入,酒水还散发着点点荧光,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一坛酒水耗费了他大半的真气,他足足灌注了半炷香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的身上都泛起了细汗,仿佛在进行着一场艰苦的战斗。 然而,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口中含了一颗丹药,如法炮制地继续对着剩下的两坛酒运送真气。那丹药是闲暇时间炼制的,可以让他恢复体内的真气和滋养身体。 就这样,经过快一个时辰的折腾,他终于颤抖着停下了手。 此刻的他,脸上一阵苍白,身体也显得异常虚弱。他只能无力地坐在凳子上,开始调息着身体,恢复着消耗殆尽的真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经到了子时。他穿戴好衣物,将一块擦拭脸庞的毛巾轻轻地放在了铜盆边缘。 那毛巾上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突然,他的嘴角笑了。 口中轻声的说道: “哦豁,来啦?要不喝一杯?” 只见莫潇的身后,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宛如鬼魅的站在了窗台之前! 若不是阴影,全然不会有人能发现这房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莫潇心中一松,随后转过身去………… ……………………………… 锦华宗主峰的金钟殿内,何辛浮正坐在主座之上悠闲的看着一本“史书” 面前正是锦若环面带笑容的汇报着什么。 “这么说,他答应了?” 何辛浮随意的问道,手中还是依旧轻轻的翻动着书页。 “没错,您许他的条件让他没有办法拒绝。不过一个散修而已,怎么能蚍蜉撼树呢?” “嗯~那剩下的散修反应呢?” 锦若环赶忙继续说道 “在下已经言明了,这次我锦华宗只会派出一个弟子进入下一轮。况且还有一批倒了霉运的武者不肯离去,他们也是希望下轮还有出战的机会。” “毕竟是自由组合嘛,多一个人也多一番胜算不是吗?” 锦若环笑眯眯的拱手一礼。何辛浮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有闹事的就丢出去,但不可伤人性命。毕竟都是我正道中人。” “赢了的武者自由奖励,要物,要财,还是想留下都随他们。愿意走的也不必为难。那些败了的武者也要好生招待,不可倨傲待人。 衣食住行没什么可省的,让他们舒心便是,我锦华宗不缺这点银子。” 锦若环点点头,口中说了一声 “宗主高义!” “嗯!你去吧!” 锦若环禀告一声便走出了主殿,只剩下何辛浮看着书口中叹了一句 “多事之秋啊~” …………………………………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锦华澜观第叁轮开始了! 这一次依旧在澜观湖,只不过这一次来到湖边的武者显然比第贰轮要多得多。 而且他们的兴致都高涨无比。所有武者都是两两一组,境界之间相差不大。 毕竟多为散修又只有三日时间,即使是有相熟的高手想要赶来撑场,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更多的武者就去寻找那些已经在前两轮淘汰的武者组成队伍。 这让所有人都振奋无比,甚至那些本来再无表现余地的散修都高喊着 “何宗主高义!”。 这让在人群中的莫潇三人感到恶心无比。 小米儿有些担心的看着莫潇说道 “要不要等会我陪你上去?” 莫潇看着周围众人眼中狂热的眼神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别了,上次就说过了。我这次碰上的绝对是个大高手,你上去也于事无补,还会暴露自己得不偿失!” 一旁的柳昤双眼中带着不安,她刚想开口,她的手就被莫潇轻轻的握住。 莫潇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好好的,不要想那么多。你放心我也请人了。只是他还没到而已。别担心,我不会事的!” 柳昤双咬着牙,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她心中很难受,却也无能为力。 莫潇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最后转而望向了天边的方向。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 第160章 神秘助力 何破云依旧踩着沉稳的步法落在了湖中心的圆台之上。 他的出现直接让周围众武者熙熙攘攘的声音落了下来。只不过每个人眼中爆发出的火焰与战意确是更加升腾。 他翻手一压将所有的声音按下,口中雷厉风行的声音荡遍了澜观湖的每个角落。 “三轮规则已定,诸位想必已经知晓了,时不我待。只要诸位过了此轮自然有丰厚奖励,四轮,五轮都有机遇,望诸位全力而为,愿各位武道昌隆!” “好!!!” 在数千武者的叫喊声中,第三轮的比武正式拉开序幕。 参赛的武者十分自然的在属于自己的石台下抽签。 莫潇拿到了一块“甲字号二十七”的牌子。他倒是不甚在意,因为无论数字几何,又或是早晚出场。他的对手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次倒是小米儿最先上场了,他请的同队之人也是前两轮被打落的武者。 也不过是个混圆境的使刀散修。二十五六的蜀中人,两人算是同乡,小米儿花了五百两请他出手。 四人在石台上打的难解难分,小米儿依旧保持着寻常散修都水准,爪法已经以朴素力道为主,甚至还会化爪为拳掌相击。 反正都是手上功夫,他变换起来确实得心应手。莫潇第一次观看了全程,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小米儿隐藏之后的武功当真是稀松平常,最起码在那些飘散着各色绚丽真气,或者百家比武风格之中显得毫不起眼。 可他就偏偏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滴油一般。无论对手作何攻击,或者实力参差他就是比对方强上一线。 甚至都要付出点代价才能“艰难”取胜。 看着小米儿满头大汗,身上衣物都褴褛不堪的样子甚至还有红色的血液渗出莫潇就感到一阵阵心酸。 “也亏得小米儿真气特殊不然,这三天两头在身上划上这么几道口子,也会集腋成裘啊。辛苦了,兄弟!” 莫潇和柳昤双握着手坐在人群之中,这次的比武异常激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观战台上,何争,何辛浮,严先生。依旧是不动声色,碰上几个出彩的好手才会聊上几句。看起来倒是一片公平祥和。 马灵霄摇曳着身姿来到了柳昤双的身旁,看向了两人牵着的双手,眼中毫不掩饰的羡慕之色。 只不过这次莫潇的却更烦躁了,他本想站起说话。可柳昤双却死死的拽了她一下。 示意他不要乱动,可自己则是冷冷的对上那双眸子。 “你……来干什么?” 柳昤双一说话,就暴露了内心的慌乱。这不是害羞,而是一种好似被轻薄了之后的愤怒。 毕竟那天夜里的事情恍若昨日还历历在目。 马灵霄看到柳昤双愿意跟自己说话,突然呵呵一乐,显得心情不错的样子说道 “怎么?他能在你身边我不行吗?” 柳昤双听到这话,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 “你说错了,是我在他身边!而且我和你没有关系,请你自重!马—姑娘!!” “姑娘”二字咬的极重好似意有所指,莫潇都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柳昤双那面纱轻覆却目光冷冽的眼神。 “天!双双也能这么言辞暴烈吗?” 自莫潇和柳昤双相识以来,和平常人以礼相待却带着绝无退让的距离。与厌恶之人她更多则是冷眼旁观,不想有任何联系。 也只有这样走入柳昤双心中的人才能看到她女儿家情绪的一面。 可如今面对马灵霄的“调息”她能直接回绝,甚至言语锋芒毕露。这让莫潇惊讶的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感动。 “她为了是证明给我看!” 马灵霄听到这话眼中闪过稍许的失落之色。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低声说道 “我是女儿身又怎么样,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这天下的所有男人都要值得托付!也只有你可以让我倾心以待!” 说着还战意十足的看了莫潇一眼,好似挑衅一般。可已经明白柳昤双心思的莫潇此时又怎会生气。 反倒是毫不在乎的攥着柳昤双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便不再理会。专心的看向石台上的比武。 柳昤双一字一句对着马灵霄火热的话语回复道 “和你是否是女子无关,只是我的心早就给了他,你不用多想了!” 马灵霄点点头她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又深深看了柳昤双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转眼马上要至午时,只是今天的天空有些多云,太阳的光辉并不是很璀璨。 反而在湖中显得有些暗沉。前面二十多场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显然下一轮就要到早上的最后一场比斗了。 “云涌甲字二十七号;丙组二十号,两两上台!你们有一盏茶的时间准备!!” “请上台!!” 锦华宗的裁决之人一声令下,只见云涌境的武者们之中一个人影好似大鹏展翅,一个垫步化作一道金光直冲石台之上。 只见他锦衣华袍,手戴着金丝缠手套。小臂虬结有力,十个身高八尺的方脸大汉,快三十的模样。一看便是使用拳法之人。 落地就抱拳等候,身上气息显然不弱于之前的何如海显然也是个云涌境巅峰高手。 同时间,一个面戴金面,手持长剑的男子步入了观战楼二层的房间之内。他冲着窗边的位置,一拱手,声音中带着敬意: “前辈!到时间了!此次有劳了!” 窗前,一个抱刀老者微微颔首,他的眼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锋芒,似能斩碎人灵魂,令人心生敬畏。 他并未回头,只是口中平淡地说道: “知道了,切记你们所承诺的,否则,一个了无牵挂之人的怒火,我想你们绝不愿意承受。”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整个屋内都仿佛被一股彻骨的寒意所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一滴冷汗从金面人的下巴上悄然滑落,他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座刀山,正朝着自己无情地碾压而来,令他心生恐惧。 “前……前辈放心!我等不会食言,虽然有难度……但只要有消息,必然派人相告!” 金面人声音颤抖,显然被老者的气势所震慑。 老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下一息,眼前所有的幻境都消散得无影无踪,金面人的身体仿佛刚从水缸中捞出一般,湿漉漉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他大口喘息着,再一抬眼,窗台的方向已经空无一物,老者已然离去。 此时,莫潇已经来到了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抱着手闭目以待,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莫潇也没有自讨没趣,就这么抱着剑倚靠在柱子上,安心等待着。 突然,一道道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传来,仿佛有无数利刃在空中划过。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好奇的目光,心中暗自猜测着即将出现的高手。 “高手!来了!” 莫潇微眯双眼,只见一个灰袍身影在空中轻踏几下,那平静的湖面仿佛被两把无形的尖刀划开了两道整齐的口子,激起层层涟漪。 好似有万千刀刃在那人脚下聚集,飞掠而来,带着无边的锐气与磅礴的气势,仿佛一座山岳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眨眼间,莫潇的眼中便多了一个人的身影。眼前的老者长相清濯,约莫五十余岁的年纪,鬓角已经泛白。 他面无表情,依稀可以从眉宇中看出些许阴鹜之气,令人心生敬畏。 仔细观瞧下,莫潇认出这人便是直过首轮的破空境老人! 他的怀中抱着一把修长的刀,朴素的刀鞘乌黑泛亮,显然已经历经了无数岁月的洗礼。一身干净却褶皱的灰袍穿在他身上,十分符合一个散修高手的装扮。 “啊!三师兄!是三师兄出战莫潇吗!” “不知道行不行啊,何沙师兄跟如海师兄都是云涌境巅峰,可以制住那孤月邪侠吗?” “应该可以的,别忘了。那老前辈,看样子是宗门请的助臂啊!” “不错,刚刚那气势绝非小可,莫潇这次悬了!” 锦华宗弟子议论纷纷,也让一众散修放下心来。 毕竟这么强的外力撞上了莫潇,那不就证明自己安全了吗? 何沙睁开眼睛,先生对身侧的老者一拱手,恭敬的说道 “有劳前辈了,在下何沙乃是师尊座下三弟子。” “嗯。” 老者抱着刀也没看他,只是半阖目养神,回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何沙知道似这样的散修高手脾气多多少少有些古怪。 随后才看向了莫潇的方向说道 “莫少侠,久仰!此战虽然对你不太公平,但也非我所愿。你尽力的不留遗憾便可。” 何沙的声音中正平和,可一字一句间皆是不可一世的傲气,仿佛这战的结果已经尽在他的掌握。 莫潇微笑着拿出酒壶敬了对面一口,也没呛火。口中淡淡道 “没事,比武较技嘛。能请到前辈出手那也是本事,江湖之事哪有那么多公不公平。” 何沙听到这话以为莫潇依旧束手投降,满意的点点头抬了一句 “莫少侠不愧是扬名天下的江湖新星,心胸宽广啊~” 莫潇笑而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而在观战台上的何争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喜悦,有兴奋还夹杂着丝丝的………不甘? “可惜啊!真想亲手击杀你!也罢自作孽不可活啊!” 何争终究还是稳重的,他放下了躁动的心,顺从了父亲的安排。 而台下之人看着莫潇身侧始终空空荡荡以为此战没有人来帮助他,也议论纷纷。甚至一个首轮被莫潇淘汰的武者开始哄然嘲笑起来 “你们说莫潇是不是找不到人帮他啊!哈哈哈哈!!” “哼!我看也是!让他如此出风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唉!刚过必折啊!估计这次邪侠是难咯!散修怎么比得过宗门底蕴啊!” 各人神色不一,而对柳昤双和小米儿而言那多数的嘲笑讥讽之声尤为刺耳。 两人握紧拳头,冷漠的怒视着周围的人,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不能冲动!!” “不能冲动!!” 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小米儿与柳昤双低下了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哈哈哈哈………” “哈……哈——” “哗!!” 所有讥笑之声戛然而止,正在放肆的众人就好像见了鬼一样。他们的脸上绷的透红,微张的嘴表示着震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柳昤双和小米儿察觉到周围的异变猛地抬头注视向石台的方向。 身侧的武者们颤颤巍巍的恐惧道 “他……他是谁!!” “他怎么上去的?” “我没看到啊!我刚刚一直盯着石台,一眨眼他就在台上了!” “天啊,这是何等人物啊!!!” 武者们耳聪目明,可不知什么时候,莫潇身旁出现了一个宛如鬼魅化作实体的黑袍人影。 他站在莫潇身侧显然是与他同队之人。 “嗯?” 何沙与那老者皆是一愣,因为他们也没有看到眼前之人是如何上台的。而且毫无气息展露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是看眼花了。 看着莫潇似笑非笑的眼神,何沙镇定下来他有些轻蔑的说道 “莫少侠,你不是以为找个善于幻术隐匿之人便可以虚张声势蒙混过关吧?” 莫潇耸耸肩说道 “你猜?” “哼!不知所谓。” 可真的是这样吗? 那抱着刀的老者眼神变得凝重,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台下的柳昤双来到了小米儿身旁,低声问道 “莫潇什么时候找的人?你知道吗?” 小米儿却将手枕在脑后,慵懒的靠在了一棵树上,他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语气轻松无比 “哈哈,不用担心啦。我并不知道,但这小子每次搞这种我们都不知道的花招,那必然是十拿九稳了。” 听到这话柳昤双眼中思索一阵口中似确认般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 小米儿对着柳昤双点头确定 “没错!这一战,咱们必胜!” ………………………………… 第161章 胜局反复,助力出手!! 观战台上,何辛浮的脸庞瞬间掠过一抹惊骇之色,犹如夜空流星,一闪即逝,随即被他以高超的演技巧妙掩饰,仿佛那惊骇从未存在。 他的手指深深嵌入金丝檀木座椅的把手之中,力量之大,竟让坚固的木质把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宛如古老树干上被岁月刻画的痕迹。 这一切,皆源于那黑袍人登台的一刹那,其身影快若闪电,即便是何辛浮这等高手,也只捕捉到了一丝模糊的残影,如同晨曦中飘忽不定的雾霭,令人捉摸不透。 “此人究竟何方神圣?!” 何辛浮心中暗惊,声音低沉而充满疑惑。 与此同时,莫潇感到腰间一轻,低头一看,原本悬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已空空如也,仿佛被无形之手悄然摘去。 他猛地转头,只见酒葫芦已落入身旁黑袍人的手中。 黑袍人并未高举酒葫芦,只是轻轻拔开封口,淡绿色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有灵智了一般,在空中翩翩起舞,交织成一道道细长的水线,最终汇入宽大的黑袍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酒葫芦中装的并非他最爱的竹叶青,否则定要心疼一番。 “双方武者已到齐,比武正式开始!” 随着锦华宗弟子的一声令下,石台上的争斗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何沙心中对建功的渴望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吞噬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不仅享受着身份地位带来的精神愉悦,更因身旁破空境强者的存在而信心爆棚。 然而,作为武者,他深知比武中假借外力、依靠宗门势力是可耻的行为。 因此,他沉声对莫潇说道: “既然莫少侠自有妙计,想必不愿假借他人之手。那我们不妨先比斗一场,分出胜负后再让身后助力相助如何?” 莫潇闻言,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他看向身旁的黑袍人,一个轻佻的声音在耳边低语: “哈~你小子可让我玩得尽兴了!其他的都听你的,嘿嘿嘿嘿嘿!” 莫潇心中顿时明了,此时他正需要足够的刺激和压力来助自己突破混圆之境。于是,他眉毛一挑,对着何沙轻笑道: “求之不得。” 何沙一愣,没想到莫潇竟如此坦然无畏,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慌张。但他迅速将这股慌张压制下去,对身旁的老者恭敬地说道: “洛老,可否成全?” 老者洛青秋微微眯眼,心中同样有些发虚。他完全不清楚对方助力的底细,不敢轻易放言。 因此,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过是相助之人,你欲如何不必问我。老朽只关心最后你能否获胜。” 何沙闻言,心中感激不已: “在下感激不尽!” 而洛青秋则保持着老江湖的谨慎与冷静,静观其变。他知道,在未知面前保持警惕与谨慎才是最珍贵的保命之资。 莫潇与何沙的眼神骤然间变得肃穆而深邃,这场比斗已经远远超越了单纯的武艺较量,它仿佛成为了两人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战。 在莫潇的眼中,这不仅仅是对抗,更是他倾尽所有、费尽心思想要跨越的鸿沟即是——混圆境! 无论面对何种敌人,莫潇都愿意不择手段,荡涤前路,只为那一线胜利的曙光。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既然如此,请吧!” 何沙同样以坚定的眼神回应 “请!” “铿!!!”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森罗万象在眨眼之间变幻无穷,拳刃相交,爆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火花。 石台上,沟壑纵横,声浪如潮,一金一白两道真气如龙腾虎跃,激烈碰撞。 拳骨与剑锋虽未直接相接,但凝练的真气之间,却隔着两位武者永不言败的坚定信念。 “咔咔!!砰!!!” 莫潇一式“破竹之势”挥出,万千盈月墨竹仿佛被狂风席卷,瞬间被一股金焰漩涡所吞噬。 两人之间的战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两棵青松,屹立不倒,毫不退让。 “邪侠的剑法,也不过如此啊!” 何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闪烁着炽热的战意。 莫潇冷哼一声,目光如炬: “那下一剑呢?” 掎角之势顷刻间破灭,何沙身形如高楼拔地而起,每一层都带着闪耀的雅光,那是高位者的拳势,仿佛他生来就应该凌驾于众生之上。 而莫潇长剑轻舞,醉狂歌剑与竹林剑法真气相融,一剑出,莫名而神秘,只剩下那孤苦伶仃的身体,以及一个不屈不挠的灵魂在燃烧。 “当!!” 长剑如梭,似光掠影,莫潇的剑法如同月光刺破云层,斩落晕染的黑暗。 何沙则大势相压,拳势沉稳而威严,仿佛要将天地都纳入他的拳掌之中。 拳剑相错,骨肉之声“砰砰”作响,身影在交错间消失,剑刃铿锵脆音不绝于耳。 莫潇停下身形,吐出一口浊气,用左手稍稍将散乱的发丝拨到脑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还是跟拳武者比斗更为过瘾!” 何沙指尖轻点手臂上的剑痕,嫣红的血液滴落,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嘴角露出狂热的笑容: “在下亦然!!” “千纵入索!!” 何沙十指一握,手臂肌肉紧绷如弦,骤然间蓄力而出,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金线缠丝、真气成圆,每一缕都如同攻城锤般沉重而凛然。 莫潇沉着应对,他压下了自己的剑意,仅凭着精妙的剑法与何沙周旋。 徐啸天阳步赋予了他爆裂无比的速度,一道拳风自他鼻头掠过,让他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 然而莫潇却仿佛浑然不觉,拳风贯通始终,在石台上砸出一个宛如铁柱砸豆腐般的黑洞。 两道剑光白银缠电,一左一右直逼何沙的眼睛和心口而去,如同两道银色的闪电划破长空,令人心惊胆颤。 这是莫潇为了绝杀的一剑! “我换了!!” “砰!!” 何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侧身一闪,硬生生扛下了那道如银色闪电般劈来的剑光。 剑光自他右侧肩胛骨穿透而过,鲜血喷涌而出,彻底废了他的右手! 然而,这剧痛并未让何沙退缩,反而激发了他更加疯狂的战意。 他欺身而上,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一拳重重地崩在了莫潇的下颚之上。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被这一拳撕裂,发出“噗哇!!”的巨响。 莫潇来不及反应,长剑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整个人却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上飞倒而出。 他的口中绽放出一坯血雾,那是他来此第一次受伤。 “啊!!!” 何沙怒吼着,手指如电般轻点自己的穴道,让右肩的伤口不再渗血。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喘着粗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而莫潇,在受到如此重击之后,于空中猛地将宽云铁剑下刺,试图以借出剑之力稳住身形。 一个后空翻腾挪之下,他后退三步,用剑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噗!” 莫潇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下巴传来阵阵碎裂般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那眼中好似有淡淡的月光在闪烁,丝丝剑意在流转,那是他对剑道的执着。 何沙怒视着莫潇,胸膛起伏不定,声音沙哑地吼道: “莫潇!哈…………你在干什么!这就是你的剑法吗?你他妈怎么赢过七师弟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你这乡野贱浑也敢妄称剑客!你再藏什么!!” 何沙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轻蔑。 莫潇沉下眼眸,他忍耐着,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和屈辱。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而沙哑,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力量: “我就是这样………嘶!!你可以打死我啊!” 他倒吸一口凉气,将下颚的疼痛压制下去,手中宽云铁剑上覆起阵阵烟波,那是他内心不屈的火焰在燃烧。 无论他人如何嘲弄、如何讥讽,莫潇始终初心不忘。下一息莫潇出剑了 “竹烟波月!!!” 万千墨竹常盈月光,道道鎏丝缠绕冲透风中森然。 只见那好汉儿咬牙愤懑走,只叹那剑客刃无双。 石柱千疮皆是洞,武台地上叶落霜。 高人两立轻弹指,双目紧看拳剑煌。 金武拳脚落剑侠侧,剑客挺剑竹纵光。 影起影落百战血,刺阳直照咬齿郎。 一左一右分两立,强敌烈日一招芒!! “一招定胜负,如何?!” 何沙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刚从无尽的战斗中挣脱出来,他的身形气喘吁吁,浑身上下布满了千裂剑痕,每一道都闪烁着寒光,记录着战斗的残酷与激烈。 莫潇则显得鼻青脸肿,口歪眼斜,喘息间带着眩晕之感,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有一股不屈的力量在支撑着他。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只要再坚持一瞬,那生死之间的逼迫,那逼迫己身到极限的一招,就能让他突破至混圆境,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于是,他扯着脸,露出一抹倔强的微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好啊!来啊!” 一语落下,两人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齐动,云涌境巅峰的气息在此刻如同狂风骤雨般交错碰撞,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得支离破碎。 “剑过竹解!!” 何沙的拳风呼啸而出,如同金光覆天,他的双脚在石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足迹,双拳齐出之下带起赫赫盛势,一股厚重如山的拳风直扑莫潇面门而来,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莫潇目光流转,即便生死悬于一线,他依然保持着冷静与理智。他眼中,何沙的招数虽然猛烈无比,却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毫无章法可言,更不凝炼。 “若是搏命一击,又怎会如此庞杂繁复?!” 莫潇心中暗自思量,顷刻间反应在拳风剑光相临的一刹那。 他极速变招,如同灵蛇出洞般将三分真气回旋到自己体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拳风如浪涛般汹涌澎湃,剑光则如翠竹般坚韧不拔。 两者相交之下,爆发出刺耳粗涩的响声,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不出所料,莫潇的宽云铁剑在皓月真气的锋锐之下,轻易地切开了前方的拳风,剑尖如同毒蛇吐信般直逼何沙咽喉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莫潇瞥见了何沙嘴角勾起轻蔑的冷笑,随即一声冲天的怒吼传遍澜观湖的每一个角落 “洛老!出手!!!” “呼!!!!” “铿!!!!!!” 抱刀而立的洛青秋,那双昏昏欲睡的眼神猛然间睁开,犹如万刃齐出,锋芒毕露。 蓝色的气势如潮水般汹涌,瞬间覆盖了整个石台,将风起云涌的景象都压制得黯淡无光。 一道斩天裂地的刀意冲天而起,宛如巨龙腾空,直接将澜观亭的顶棚一分为二,木屑纷飞,仿佛经历了千刀万剐般的痛楚,这股气势之强,让莫潇的神魂都为之震颤,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长剑。 然而,这仅仅是洛青秋的气势所迫,尚未凝聚成实质的一击。 “凛苍月降!!” 莫潇大喝一声,毫无保留地将长剑刺出,剑意凝聚于剑锋之上,犹如天地之力汇聚,这是他最强的一剑,剑影漫天而起,直冲那如蓝玉碧霄般的刀意。 然而,在这股恐怖的刀意面前,莫潇的剑影就如同螳臂当车,风中落叶般被无情地吹散,还未凝聚成形的一击就这样胎死腹中。 洛青秋眼中闪过一丝赞叹,随即又快速地坚定起来,他的眸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仿佛要将莫潇彻底吞噬。 “斩!” 洛青秋低喝一声,一抹白刃出鞘,霎那间犹如极光划破夜空,绚烂如注,耀眼夺目。 莫潇只觉得眼前一把天穹之刃轻易地碾碎了他的剑意,这股完全无法阻挡的伟力,仿佛一剑可分阴阳,一刀能开混沌的刀罡,铺天盖地地朝着他袭来,带来的只有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莫潇嘴唇轻动,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轻吐道 “到你了!玩吧!!” 观战已久的黑袍人忽然身形微颤,一股疯狂热烈的笑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引动周边湖水汹涌澎湃,山中群鸟惊飞离散。 “呜……桀桀……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黑袍人的笑声阴冷而疯狂,仿佛来自阎罗殿的呼唤。 下一刹,一道紫光自黑袍人周身崩裂而出,如同星辰陨落,空间都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被褶皱成层层叠叠的波纹。 下一瞬,黑袍人就这么从容不迫地站在了莫潇的身前,面对那无边恐怖的刀罡,一只修长的手掌缓缓抬起……………… ………………………………… 第162章 出手!威压天下!! 煌绝刀罡横贯长空,其锋芒毕露,犹如远古开天辟地时的一声脆响,令万物震颤,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那霸道锋利的气息撕扯得粉碎。 这一击,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人们纷纷侧目,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恐惧。不少人暗自希望,那莫潇能在这一击之下,彻底陨落,成为这场战斗的牺牲品。 然而,更多的人则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他们期待着这场战斗的每一个转折,每一个高潮,仿佛这是一场无关生死的游戏,只供他们消遣娱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不算宽大的人影悄然出现在莫潇的身前,挡在了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刀罡之前。 伴随着这道人影的出现,一阵癫狂而肆意的笑声在空中回荡,那是何沙的笑声,他笑得那么得意,那么狰狞,让人心底发寒。 而何沙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石台对面的莫潇二人,那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他们已经是自己掌中的玩物。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何沙如愿以偿。 只见那黑袍人影伸出了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掌,静静地面对着那宛如天堑般的刀罡, “铿!!!” 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之声骤然响起,宛如天地崩塌,万物失色。 在那狂暴的刀罡之下,那宛如蚂蚁般的手掌却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稳地将其迫停在了半空之中。 空中金铁撕裂之音不绝于耳,就连那平静的湖水都被这股力量分化得泾渭分明,形成了一道道奇异的波纹。 而那原本令人窒息的刀罡,此刻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握住,无法再寸进分毫。 “怎……怎么可能!!” 石台下的观众震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在做梦吗?!!!” 有人喃喃自语,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已经失去了对现实的感知。 “此人到底是谁!!怎么拦下了!!” 更多的人在惊叹,在疑惑,他们想要知道这个神秘的黑袍人到底是谁。 而何沙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在了脸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那先前的凌云壮志、狂傲之态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胜利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和恐惧。 紧跟着,一阵劲风拂过,黑袍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猛然吹飞,露出黑袍之下一个带着喜悦声音的男音,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与不羁。 “有趣!” 话音未落, “嗡…嗡……嗡!!!” 一股疯狂的气息从天而降,仿佛天穹崩塌,紫云翻涌,遮天蔽日,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紫色之中。 那男子手掌上紫中带黑的真气已经粘稠如墨,宛如实质,五指轻轻一扣,好似紫雷蔓延,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咔咔咔………”无数条细密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迅速蔓延在那高达百丈的刀罡之上,将其分割得支离破碎。 刀罡仿佛一块巨大的瓷块,寸寸崩碎,摇摇欲坠,最终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巨响,彻底碎成了数块。 然而,那些锋锐的刀光并未四散崩飞,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宛如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没有丝毫离散之意。 “你也试试吧!” 男子戏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下一刻,他的另一只左手轻轻摆动,仿佛是在抚摸空气一般,向前方缓缓推去。 众人眼中,一道肉眼可见的紫风骤然刮起,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将那些刀光都染上了点点紫意,宛如紫色的风暴在肆虐。 “嗡……呼!!” 漫天的碎裂刀罡仿佛被赋予了灵智,它们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如同狂风携叶,凌厉而迅猛地朝着洛青秋暴射而去。 洛青秋的反应略显迟滞,他刚刚从刀罡崩碎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息,他的眼中就出现了带着紫意的刀光,正在极速放大,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作为刀客,他最能感受到那股锋芒毕露的寒意,霎那间涌上心头,让他心生警觉。 他心中低喝一声: “不好!可能会死!!” 当即做出判断,自己无法与这股力量正面抗衡。 于是,他手上一尾长刀绽放出玄蓝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璀璨夺目。 他左右翻飞,浑身的真气宛如决堤的江河,尽数汇聚于刀锋之上,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碎星!!” 他怒吼一声,刀罡繁重绚烂,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璀璨的星空,如梦似幻。每一点星光都带着可以斩碎一切的刀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然而,那紫芒刀光却如同飞鸟入网,一头扎入了那片绚烂的刀光之中,似要被吞噬一般。 “嗯!!” 洛青秋嘴角留下两抹鲜血,体内一阵翻江倒海。不仅仅是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包括骨骼脏腑、经脉血液,都像是被爆竹炸裂一般绞痛不止。 更恐怖的是那力道,虽然看似无序随意,但只是余波从刀刃上传来,便震得他几乎要将刀脱手而出。 虎口手腕处针扎似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惨叫。 “呃啊啊啊!!!” 洛青秋的眼神变得惊骇欲绝,他当即抽身而退,借着力道向着左侧飞掠而去。 同时,他还不忘提着何沙的衣领,避开那无法阻拦的一击。 “砰铿铿铿!!” 刀芒繁星宛如一匹脆弱的丝布被轻易地划破,飞速破出的除了夹杂着深紫的真气碎片,还有飞旋而出的缕缕掌风。 那些掌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将周围的空间都切割得支离破碎。 掌风飘然而去,余势未消朝着澜观湖外的一座山头打去。 随后便是 “轰!!!!” 顿时飞沙走石,众人只觉得地面一震,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不……不是吧!!山碎了?” “她妈的!莫潇请了个神仙吗!” 一名散修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血来。 “这还玩个屁啊!” 身旁的一个汉子惊恐的说道。 那滚滚落下的山石,碎裂折断的树木无不显示着这是一场灾难。 对于这些混圆云涌境的武者而言,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范围。 毕竟听人说武道强者可以碎山断江可远不及眼前这山崩地裂! 风止暂歇,整个澜观湖都像是被法咒定住了一般。就连惊叹之声都渐渐小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莫潇身前的人影身上。 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长袍的质地似乎透露着古典的韵味,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内衬是一件洁白光华的锦衫,黑白对比鲜明,更凸显出他清秀的面容。 发丝略显凌乱,几缕青丝垂落在额前,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红眸,闪烁着洞察世间的邪性光芒。 他的眼神中略带癫狂,却又不失清秀之美,仿佛是一股清流在混沌中涌动。 何辛浮手指紧紧抠入座椅的把手之中,几乎要将其捏碎。 他看清人影的一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几乎就要破了自己的养气功夫。脑海中的疑问宛如潮水般涌来 “莫潇这小子!怎么会认识他!!” “怎么可能!!这个疯子怎么可能会帮这个杂种!!” “他为什么不会被一掌拍死!!”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会脱离他的掌控。 为今之计何辛浮只能冷眼相看,静观其变。他面无表情的坐着不发一言,实则眼底已经杀意翻腾。 何争惊的直接站起身来,就连酒水打翻沾湿了衣衫都没有在意。一张俊脸绷的通红,不甘,愤怒,不解,嫉妒。数种表情在脸上闪过,片刻之后只化作一道长息,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 终究他还是没有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失态。 甚至随即有些恐惧之情升起,这种恐惧感的产生让何争自己都暴怒无比心中咆哮着 “我……我怕了!!可恶啊啊啊!!!”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一无所有之人,还有这样的底牌!!” “我竟然害怕他让这人杀了我!!不可能的!我是何争!我不会输的!!” 与众人惊惧交加更甚的可以说是台上的一老一少了。 可以说洛青秋和何沙已经脸如苦瓜,那表情就好像是死了老娘一般。 “呼!呼!!” 终究还是身为破空境的洛青秋回过神来,对着正玩味着笑容的男人恭声说道 “前……前辈!在下洛青秋,不过散修而已。不知道您这是………” 一张老脸再不复原先的阴鹜高冷,反倒是带着丝丝悔意,不过很快就消散不见,眼神坚定肃穆起来。 “哦?哈哈哈!!月亮小子?咱这是干什么来啦?” 安莫道拿出离霄刃刺开始漫不经心的修起了指甲。 莫潇已经将宽云铁剑收起,双手背在身后。步态轻盈,脸上也带着笑容说道 “呵,安前辈。咱们来玩的哈!小子我玩不过他俩,你看看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嘿!这叫比赛不?” 莫潇说完,对面两人已经冷汗下来了。尤其是洛青秋,一帮小辈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刚刚那一掌稳稳的断岳境修为啊! 而且一看就是随手打出,不然自己连剩下点血沫都算这前辈手下留情了! 安莫道眉毛一挑,环视了四周一圈。无论是似何如云这帮破空境强者又或者是周围的江湖散修,以及其他两个石台上比斗的武者都被惊的一动不敢动。 就好像看到了一片紫日,紫日之中,满是尸山血海,地狱森罗!! “哈哈哈!!好呀,你这个小刀客还行,刚刚那招勉强说的过去,就……嗯……好散好散,没劲!!” “喜欢玩哈!!刚好我应了月亮小子的法子,怎么样咱们玩玩哈~” “嘿嘿……哈哈哈哈!!!” 安莫道说着说着又开始疯笑起来,他好像无比盼望着什么事情发生一般,眼中死死盯着洛青秋的方向。 “那……那个!洛老,要不咱认输………” “放屁!!老子才出了两刀,你们锦华宗答应我的事情说不作数怎么办!!你要走你自己滚下去!老子做下的承诺必须完成!!给我带个话,我如此!你们亦如此!” 何沙刚想开言认输,便被洛青秋暴怒着打断。他畏惧但更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不管身侧之人涨红的脸色,这个老者又一次将手摸在了刀柄之上。 莫潇笑着对着安莫道说 “怎么样?我就说他敢吧!安前辈,这把你输了哦?回去要罚三杯~” 安莫道的笑容戛然而止,骤然变得冷峻无比,他转过头。眼神死死的看着莫潇。 可莫潇依旧依附和善的笑容,甚至口中说道 “不许赖账哦,不然以后没得玩咯!” 一息…… 两息……… 三息………… 安莫道脸上一垮,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嘛!你这小子,老子愿赌服输!!怎么样还来不?” 莫潇自然点头“来啊!这次赌什么?” 安莫道揉着下巴,思索片刻随后泛起一抹坏笑对着莫潇传音入耳 “嘿嘿嘿!!看看这拿刀的小子最后一招是什么样的眼神,我赌他是害怕!还是三杯如何?” 莫潇深深的看了洛青秋一眼,点点头自无不可的低语道 “好!那我赌是遗憾。前辈我加一杯!” “来!” 安莫道点头答应,对着洛青秋说道 “那……那个谁!我和小子玩你哈,嘿嘿嘿!赶快赶快!出刀吧!” 洛青秋眼中一丝挣扎一抹决然低喝一声 “在下!领教!!” “长转斗星!!” “铿!!!” 莫潇则是将目光玩味的看向观战台的方向。 他的眼神与何争何辛浮于空中相碰。 何辛浮倒是波澜不惊依旧似一潭深水。反倒是何争那怒而不甘的眼神简直让他畅快的想要痛饮一杯。 唉!可惜,酒给前辈喝完啦~ “光明正大的找人算计老子?你们找高手?老子给你们找个祖宗来!玩啊,看看谁能玩过谁!” “嘿嘿……哈哈哈哈哈!!!” 莫潇恣意妄为的露出笑容,眼中带着锋锐的剑意,就这么看着他们。 而台上洛青秋和安莫道的交手也开始了…………… ………………………………… 第163章 一刀,一掌! 只见那刀光犹如连绵不绝的银色绸缎,在空中肆意舞动,随意的一挥,便如同锋利的剪刀,将空气撕裂出一道道肉眼难见的裂痕。 破空境强者的真气凝炼程度,犹如精钢铸就,比云涌境高出了十倍不止,而且,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地离开身体百米之外,犹如神只挥洒的臂膀。 可以说,任何一个破空境的强者,都拥有着以一敌千、横扫千军的能力,他们的存在,足以让无数人为之颤抖。 然而,在安莫道面前,这一切却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甚至不需要使用武器,只是轻轻一弹指尖,那带着浓烈怨气的招式,便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瞬间崩碎在洛青秋的刀罡之下。 一抹紫色的幽光,犹如毒蛇出洞,带着致命的剧毒和扭曲的空间,璀璨蔚蓝的刀光虽然璀璨夺目,却只能减缓它的速度,却无法阻挡它的前进。 这道紫色的幽光直直的打在洛青秋的腰腹之上,将他打得像一只弓虾一般向后飞去,口中喷吐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天空。 洛青秋的面容扭曲着,眼中瞪起了满目的血丝,犹如地狱中的恶鬼, 显然此刻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腹部衣物已经被真气绞得粉碎,虽然皮肤还是光滑如初,没有丝毫伤口,但体内却仿佛有万虫蚀骨般的疼痛,让他几欲昏厥。 “哦?三招啦,嘿嘿!你这小子,刀玩得还不错嘛。不过,你就不怕死吗?” 安莫道甩了甩手,脸上带着一丝好奇和戏谑,看向三十米开外正在强撑着身体的洛青秋。 “啊!!你他娘的!!” 洛青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浑身骨骼断裂九处,真气也已经所剩无几。 再加上那无孔不入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然而,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在他心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仿佛在呼唤着他,那是他的信念,是他的坚持。他死死的攥紧已经满是缺口的长刀,仿佛这是他的唯一依靠。 鲜血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染红了刀锋,为其增添了几分妖异与狂放。 洛青秋的双唇紧抿,牙齿间发出“呼!呼!呼!!”的沉重喘息,眼中除了安莫道那冷漠的身影,再无其他。 刀刃逆着滴落的血液,犹如被猩红的轻纱轻轻覆盖,更添几分凄美与决绝。 “来!!” 他一声怒吼,声音中带着不屈与决绝,满是鲜血与伤痕的身体瞬间跃起十余丈,犹如浴血的凤凰,朝着下方斩出一刀。 那一刀,仿佛极光在夜空中舞动,万道血色星辰紧随其后,将整个天地都染成了血红。 百米刀罡犹如怒龙出海,一刀裂开整个澜观亭的顶棚,遮天蔽日的威势让人胆寒,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颤抖。 然而,面对如此恐怖的招式,莫潇却毫不惊慌,甚至眼中还闪烁着对剑意的渴望与追求。 他想要学习,因为他知道,除了真气量的提升可以增强实力外,前辈高手的技巧运用方法也会带给他触类旁通之感。 安莫道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颇有兴致地点评道: “这招好看!不错哦,最后了呀。看我一掌吧!”话音未落,“轰!!!” 的一声巨响,一道浓烈的紫光冲天而起,凝成光柱,直接冲散了团积在顾山之上的云层,让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震。 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一种颜色——紫色!! 那紫色如此浓烈,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进去。整个天空方圆百丈都似碧霄撕裂,日月坠空,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秩序与规则。 安莫道狂笑着飞快甩出一掌,那虚无的空间就像一张纸一样被他轻易地揉皱、撕裂。这一掌,没有名字,只是随意而出,却展现出盖压百倍的恐惧与威能。 现场之人除了站在他身后的莫潇外,无不如坠冰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修为低下的武者更是被如风暴般弥漫的悲伤、惊恐、怨毒、愤恨等负面情绪所包围,无法自拔。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中,被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所吞噬。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位于高台之上的严先生和何争,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何辛浮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轻轻一挥手,整个观战台上好似金丝缠绕包裹,直接阻隔了那连绵不断、狠毒无比的真气。 那金丝犹如天罗地网,将一切危险都隔绝在外。 再看那比武台上,空中石子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飘飞而起,紧接着便在这股力量的碾压下,化作了齑粉,飘散于风中。 此时,一只百丈大小的巨掌凝聚而成,由纯粹的真气构筑,其上利爪锋利如幽冥鬼魅之爪,闪烁着寒芒,自下而上,猛然拍去,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巨掌栩栩如生,仿佛跨越了真实与虚幻的界限,既非实体,又非虚幻,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奇妙存在。 它毫不避让地迎上了那如银河倒挂、极光陨星般璀璨的刀罡,两者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那擎天巨掌仿佛拥有开天辟地之力,直接将天际破开了一个窟窿,而那绝世的刀罡,在这紫色的真气洪流中,瞬间湮灭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反观那巨掌,却纹丝不动,继续朝着半空中的洛青秋拍去。 此时的洛青秋,四肢已然垂下,宛如空中浮萍,在这即将到来的巨掌前,显得格外渺小与无助。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骨骼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拍出体外。 然而,在死亡降临的这一刻,洛青秋的眼中却只剩下了一丝懊悔,余下的尽是坦然与宁静。 他口中喃喃低语,仿佛是在诉说着什么未了的心愿: “封儿……”随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安然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这时,莫潇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焦急与恳求: “安前辈!留他一命!” “哦?” 安莫道正沉浸在杀戮的喜悦之中,突然被莫潇的声音惊醒。虽然他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果断地收回了手。 随着他手掌的放下,那巨掌也毫无征兆地消散于空中,就连一丝微风都未曾惊动,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莫潇看着这一幕,心中大开眼界,不禁感叹道: “收放自如啊!而且毫无反噬之兆,当真是举重若轻,已达化境!” 就在他思考的功夫,洛青秋已经浑身崩裂,成了一个血人,七窍都在向外流淌着鲜血。 他无力地从空中坠落,仿佛一片凋零的落叶。莫潇眼疾手快,一个踏步飞身而上,稳稳地接住了这个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老人。 洛青秋微张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仿佛是在感激莫潇的救命之恩,但随后他便直接昏厥了过去,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安莫道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莫潇身侧,表情有些难看的对着莫潇问道 “小子!这怎么算。刚刚的表情你也看到了吧?我们俩说了都不是,你说这次算谁输谁赢?” 莫潇心中快速飞转思绪口中说道 “嗯……谁让前辈你那一掌这么强横的。现在只能算平手了,回头我俩各自罚如何?安前辈你不会耍赖吧?” 安莫道一抱手,犹豫一阵最后猛地点头说道 “怎么可能!小子,你等着!结束之后咱们就去!” “行!” 莫潇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后看向了已经宛如烂泥般倒在石台上的何沙说道 “哎呀呀!何兄弟真是不好意思,看来在下的帮手比你找的稍微强一点哦!” “怎么样,还要继续下去吗?” 莫潇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穿透了何沙的耳膜,直刺他的心灵。 这一次,何沙的脸上除了深深的恐惧,再无半点其余的神情,就连那怨毒的恨意,也如同被冰霜冻结,不敢有丝毫的显露。 他口中连忙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我认输!!” 莫潇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向台下的锦华宗弟子口中淡然的说道: “如何?还不宣判?” 那名锦华宗弟子抬头望向莫潇,只见他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触目惊心的景象吓得他浑身冷汗如雨,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死活不愿意再跃上台去宣判。 最终,他只能在台下,用颤抖的声音草草喊了一声: “云涌石台莫潇胜!!” 喊完之后,他连忙低下头,如同逃难般窜入了人群之中。莫潇就这样顺利地通过了第三轮的比武。 这一次,没有热烈的讨论,没有欢呼和惊讶,整个比武场只剩下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而安莫道则感到有些无趣,他打了一个哈欠,从怀中掏出“孟德”,轻轻的逗弄着。他看向莫潇,说了一句,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我先去了哦!” 随后,他身形一纵,化作一道璀璨的紫光,瞬间消失在天穹之上,只留下一抹令人震撼的余影。 “呼!!” “啊!!!” 直至莫潇下台五息之后,所有人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接下来的所有话题,都不可避免地聚焦在了莫潇的身上。 “那是何人啊?天呐!不是说莫少侠是散修吗?怎么身后有如此高人庇护!!” “不知道啊!看样子,即便是破空境的强者,也接不住他一掌啊!这究竟是什么境界的强者?!” “有这样的前辈站在身后,我看谁敢动莫潇少侠一根汗毛啊!” “是极是极!!” 人们疯狂地交谈着,眼神中透露出崇拜和畏惧交织的光芒。 何争在观战台上大口地呼吸着,身上也冒出了冷汗,他半晌才终于忍不住,对着自己的父亲低声说道: “爹!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何辛浮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沉默了片刻,才给何争回了四个字,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无能为力!” 何争的拳头攥得青筋暴起,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压抑着内心的恐惧,问道: “那个前辈究竟是谁,您知道吗?” 何辛浮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锁,颇为头疼地说道: “苍生十武之一的断岳境强者——癫邪疯魂安公子。他叫安莫道!” 何争听罢,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地坐倒在地。他又如何不知道这样的人物究竟有多强?现在,他对于自己和莫潇之间的较量,只感到了丝丝的绝望。 反倒是严先生,依然正襟危坐,即便是刚刚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也没能让他的眼中展露出丝毫惧色。 他反而颇为不喜地说道: “这人的气息真乱,我不喜欢!” ……………… 莫潇将洛青秋交给了一个锦华宗弟子并嘱咐道 “这个前辈的伤你们应该可以治愈的吧,我刚刚用真气吊住了他的伤势。你们赶紧处理一下!” 眼前那名样貌年轻的锦华宗弟子,不敢正脸看莫潇只是颤颤巍巍的和人接过洛青秋,口中连连称“是!”眼中都带着害怕的神色。可以说现在整个锦华宗没有人敢招惹这位大爷! 莫潇点点头就朝着澜观湖外面走去。 柳昤双和小米儿早就等候多时两人抱着手皆用一种审判犯人的目光盯着他。 莫潇无奈的低下头笑笑,自说自话一句说道 “完犊子了,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果不其然他刚一靠近,两个身影一左一右就将他箍住,小米儿搂着他的脖子,柳昤双环住他的腰间。两人齐声问道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的事!” 莫潇苦笑着挣扎开来,赶忙辩解道 “干啥呀!我这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那什么,小米儿你跟双双说了安前辈的身份了?” 小米儿还没有说话,柳昤双已经开口道 “我知道了哈!想不到你还有个大前辈做好友啊!堂堂的断岳境武者!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莫潇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也颇感无奈的说道 “唉!这就是我不敢让你俩知道的原因啊,主要是怕你俩有性命之忧!” “嗯?” ………………………………… 第164章 首轮之前…… “你什么意思?”柳昤双不解的问道。眼中满是不解,反倒是小米儿若有所思。 三人便朝着住所走去莫潇一边解释道。 “那日………” …………………………… 莫潇的记忆宛如倒退的潮水,缓缓回到了那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首轮比试之前。 刚刚踏入西峰厢院,在自己的小屋中,他轻轻从怀中抽出那条牵着玄德的红色丝带。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喂养,玄德小龟龟已经与他建立了深厚的默契。 当那可爱的脑袋刚刚悬在空中,就像一颗探出云层的明珠,两只眼睛如同温润的宝石,闪烁着水灵灵的光芒,深情地伸向了莫潇的方向。 它的四只脚也缓缓地伸出来,在空中欢快地扑腾,仿佛在向莫潇表达着亲近。 莫潇轻松地笑着,指尖泛起一抹充满生机的碧绿色光辉,那是他修炼多年的真气。 玄德仿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脖子伸得老长,一口一口地啃食着那指尖的真气。 然而,就在这次喂养的过程中,莫潇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乌龟绿豆般的小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紫色的光华,那光华神秘而强大却又令莫潇熟悉无比。 “这是?安前辈的真气?” 莫潇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和疑惑。他将玄德翻了过来,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图案,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再次将玄德翻回龟背,莫潇的目光落在了那已经呈现淡淡紫色的纹路上。 莫潇暗自思索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决定深入探查一番,揭开这个谜团。 右手缓缓凝华而起,清澈的皓月真气如同流水般覆盖在了玄德的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探查乌龟的体内情况。 莫潇使用皓月真气包裹着整个龟壳,莫潇细细地感受着。 在他的感知中,乌龟的骨骼血肉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缓缓展开。 他仿佛能够触摸到乌龟的心跳和呼吸,感受到它生命的律动。 “果不其然!” 莫潇心中一震。他感觉到了在乌龟的心脏处一团紫色的真气格外明显。 那紫色的真气团不过豆子大小,却像一颗蕴含着无尽力量的种子一般深深地附着在乌龟的心脏之上。 它仿佛是一层保护罩,守护着乌龟的生命之源。 而每当莫潇的真气喂食乌龟时,这团紫色真气便会自动吸收一部分,然后轻易地转化成为这颗种子的原料。 “这只乌龟的寿命少说五十年以上,有前辈的真气相护活百年也是未尝不可。” “难道说是因为我和小米儿以真气喂养,给了前辈灵感?” 莫潇不禁感叹安莫道的修为高深,竟然可以将自己的真气存于动物体内,甚至到达共生相护的作用。 而且在探查之下,自己凝炼至极的皓月真气一旦被龟龟吃下,便会有三成真气毫无抵抗的完成转化。 想来是安莫道的真气强度太高,除非是修为相当或者高过他否则根本无法阻拦。 “真是厉害啊!” “不对!” 莫潇脑海中以往的经历一点点闪过,他将小米儿的话语串联起来。 “安前辈首次丢失了玄德为何直到我和小米儿天火教大战才寻来?而小米儿带着它在途中赶路之时都能准确的找到玄德的位置?” 莫潇抽丝剥茧,最后判断出了唯一一个可能 “上次丢失之后,安前辈便种下了真气种子,一方面是为了护住龟龟,另一方面应该算是留下了真气坐标,只要发动功法哪怕隔着千里之外也能寻觅而至!” 莫潇又忽而想到什么,赶忙摇头说道 “不对,不对!以安前辈的心智,应该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想着虽是可以找到玄德来玩而已吧!” 念及此处,莫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破局之法就在眼前啊,何争,何……辛浮!锦华宗!你们势大?我当驱虎吞狼你又当如何!” “不过,我也算是如履薄冰了!唉!权当一试!” 莫潇轻轻地将龟龟放置在桌上,那双温暖的手掌缓缓覆盖在龟背之上,他体内流转的真气如同涓涓细流,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乌龟的体内。 这一次,他的目的并非简单的喂养,而是要将自己的纯净皓月真气,全部引导向那颗神秘的紫色真气团。 他心中虽然并无确切之法能与那真气种子沟通,从而唤来安莫道,但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只要让这团紫色真气吸收自己的真气,使其不断壮大,便能引发某种未知的异动。 于是,莫潇开始不断地注入真气,“喂养”着玄德龟龟体内的那颗神秘种子。 在他的感知中,那紫色的真气仿佛一团被干柴点燃的火焰,在乌龟的体内缓缓燃烧、升腾,释放出无尽的热量与光芒。 龟背上的纹路也仿佛被紫色的鲜血所灌注,它们如同古老的符文,被激活了一般,开始闪烁着盈盈的光芒。那光芒闪烁得越来越快。 玄德也仿佛被这开始升腾的力量所激活,开始兴奋地用四肢乱舞着,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砰!” 一股强烈的反震之力猛然传来,将莫潇迫得连连后退几步,他的手中也自然而然地切断了真气的输送。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之色,因为他知道,这一刻,他或许已经成功了。 只见玄德此刻真如一只灵异的神宠,全身萦绕着淡紫色的光辉,就连那双眸子也变得如同紫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莫潇平息着体内激荡的真气,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玄德,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五息之后,那淡紫色的光芒渐渐消褪,乌龟又恢复了到原先的样子。 只是经历了这一场奇妙的蜕变后,玄德仿佛有些疲惫了,它慢慢地缩回了自己的头和四肢,静静地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 莫潇立马上前检查一番,发现龟龟只是睡着了。心中立马有了判断 “不管安前辈有没有不管安前辈有没有收到这里的信息,今天晚上都要出去一趟了!先探查一波锦华宗的情况,如果安前辈收到了那么赶来也要时间的吧! 我得先找一处僻静之地!” ………… 远在百里之外的余姚县,一片茂密的红杉林中,夕阳如血,洒落在一位孤傲的身影上——那便是安莫道。 他正斜倚在一块巨石之上,闭目小憩,仿佛与世隔绝,唯有那夕阳的余晖和微风轻拂的树叶声陪伴着他。 巨石周边,地面布满了斩断缺口的兵刃,宛如一片废墟,鲜血将土壤浸染得触目惊心。 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安莫道随意游走四方,偶然行至此处,却遭遇了一群山匪的劫路。 然而,对于那些不自量力的山匪来说,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此刻,安莫道正沉浸在梦乡之中,但突然间,他心头一动,被某种传来的信号唤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伸了个懒腰,随后一歪头,目光看向了东南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哈哈哈!玄德叫我了!嘿!孟德,你说咱们去不去?” 他自言自语道,手中还牵起另一只龟龟,仿佛在与它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尽管龟龟并没有回应他,但安莫道却听得异常认真,仿佛真的能从龟龟的眼神中读出答案。 片刻之后,他猛然点头,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好嘞!咱出发!!” 话音未落,一抹紫光闪过天际,天穹上的云雾被驱散,一道流光如同划破苍穹的闪电,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 是夜,莫潇在广场上探查一番之后,便来到了偶然发现的西峰后侧那片茂密的树林中。 正在空地上安心等候的莫潇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锦华宗的破空境供奉“老常”跟踪。 老常隐藏在三十步之遥的暗处,他手上泛起的浑厚真气如同暗涌的波涛,目光如冰锥般冷冷地刺向莫潇。 他紧绷着神经,等待着莫潇展露出自己目的的那一刻,以便发动那凶狠的一击。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莫潇仍旧只是静静地站立,仿佛一尊雕塑,没有丝毫的异常。 老常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他心中暗骂: “好个小老鼠!行事如此鬼祟,老夫也不想再陪你耗下去了!先废了你,再慢慢审问!” 正当他准备发动攻击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微风,紧接着,一个人影便如鬼魅般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有人!” 老常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他立刻运起浑身真气,整个人干瘦的体内仿佛酝酿着风暴之力,转身就要爆发而出。 幽暗的真气如同乌云般包裹着他的全身,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足以销蚀钢铁的暗绿真气,他动如惊雷,猛地回身就是一掌,打定主意无论是谁都要顷刻毙于掌下,以免打草惊蛇。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捕螳,亦有弹弓在后! 一只修长的手如同破晓的曙光,直接冲破了他的护体真气。那破空境的真气在这只手面前,宛如淡烟一般被随意吹散,五指直接抓在了老常的脸上。 老常必杀的一掌才刚刚抬起,却只见一抹紫光便顷刻间灌顶而入! 他的双目瞬间瞪大,血丝蔓延,无尽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侵袭着他的全身。 “嗯!!!!” 他连大声叫喊都做不到,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唰!” 一抨血雾在他的头后散开,如同盛开的彼岸花,凄美而致命。 他还未发出的招式在此刻戛然而止,只剩下那苍老的手无力地落下,如同秋天的落叶,最终归于尘土。 这个破空境的强者就这样身子瘫软下来,生机如同熄灭的烛火,飞快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安莫道好似甩一件破衣服一般,随意地将尸体扔在了地上,随后大步朝着莫潇走去, 莫潇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绽放着温暖的笑意,先是恭敬地拱手行礼,随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地说道: “安前辈!你来了!” 安莫道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随后他突然欺身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 “月亮小子!是你叫我?” 莫潇憨厚地笑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赶忙从怀中拎出那活泼灵动的玄德,说道: “对,是我让玄德去请前辈来着。” 安莫道听罢,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接过玄德,轻轻地逗弄着,嘴里嘟囔着: “啥事啊!我可是赶了百里的路来的哦!而且刚刚还顺手宰了个……应该是人吧,他好像要对你出手来着。你要是没啥事就找我,嘿嘿嘿!!” 安莫道的笑声中带着几分邪异,口中微微露出了不满之色,仿佛对莫潇的打扰感到些许不悦。 莫潇听到自己有人跟踪,心中猛地一跳,不过他迅速调整好状态,脸上露出颇为兴奋的神色,说道: “我找前辈玩哈!天天就玄德陪我,闷死啦!” 安莫道一听,突然抬头,目光冷冷地看着莫潇,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压,让莫潇感到压力倍增,仿佛被洪荒凶兽盯上了一般。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突然,安莫道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嘿嘿地笑道: “有趣!有趣啊!这么多年了,就你月亮小子主动找我玩嘿!!不错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哈哈哈!!” 紧接着,安莫道的语气又变得癫狂起来,他说道: “可老子话说前头了,你要是不好玩!老子……老子就带着玄德找别人去!” 莫潇的额头上不禁流下一滴冷汗,不过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他循循善诱地说道:“不知道前辈有没有玩过行酒令啊?” “啥?” 安莫道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莫潇笑得很灿烂,他好像已经找到怎么驱使这头猛虎,不!不对而是天灾般的前辈了! ………………………………… 第165章 解释缘由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安莫道的眉毛轻轻一挑,那张脸庞上满载着期待的神色问道, 莫潇盈着笑意问道 “安前辈你有可以隔绝闲杂人等的招式吗?” 安莫道的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他左手一挥,宛如流水般的真气挥洒而出,一层紫色的半圆形护罩,如同仙神的法阵,直接笼罩了整个森林。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草木枯糜,方圆数十米的生机被无情地剥夺,草木都变得枯黄起来,宛如被秋风扫过的荒野。 这层半圆形的薄膜在空气中缓缓淡去,直至肉眼再也看不见,就像是一场幻境,悄无声息地浮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莫潇有些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前辈这个不会被人发现吗?” 安莫道古怪着表情思索片刻,口中缓缓道出: “只要不比我强的人都无法破除!接下来,你可以说说了吧!咱们应该怎么玩哈!” 听闻此言,莫潇心中大定,他的眼中立马泛起生动的快意。 “等着哈!我去拿酒!前辈你别急,有人打扰就劳烦前辈出手了!” 莫潇说完,抽身冲向了自己的厢房,速度快得如同离弦之箭。 在树林之外,莫潇发现了那一摊烂泥般的尸体,他的眼中满是思索之中的光芒。 “此处当为我与前辈相商之所!这尸体怕是要弄去别处了!!” 莫潇心中暗想,手中动作一点也不慢,直接抓着老者的尸体消失在黑夜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鬼魅无声无息。 ………………… 待莫潇归来之际,但见安莫道依然端坐于草地之上,双手轻抚着那两只悠然自得的龟儿,神情恬淡,宛若凌驾于红尘之外的逍遥仙人。 “前辈!我来啦!此酒乃我精心挑选的十年陈酿,佳酿难得,咱们今日便来个痛快!”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少年般的雀跃。 安莫道闻言,抬首望向莫潇,眼中闪烁着丝丝的兴趣,对这即将到来的游戏已迫不及待: “哦?如何玩法?” 莫潇一笑,神色认真: “玩归玩,你我皆不可用真气,如何?” “好!快说!” 安莫道答应得爽快,催促之意溢于言表。 莫潇也不犹豫,当即一把掀开酒封,对着安莫道细细讲解起来。酒香四溢,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经过了一夜的痛饮,两人喝了个昏天黑地。 自小生在市井的莫潇十分了解民间的那些酒桌游戏,五花八门的规则之下,安莫道这个断岳境的大前辈亦是有输有赢。 失去了真气,两者拼酒之间自然靠的是运气,而莫潇凭借着自己的机智与狡黠,将这位疯了的狮子哄得服服帖帖。 于是乎,莫潇那天晚上就喝多了,待他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直到小米儿和柳昤双堵门,他才悠悠醒来。 首轮比武结束之后,莫潇在闲暇之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安前辈的疯病是否可以被治愈呢?” 此念头一起,他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每日从锦华宗买了好酒,还差人花了百两银子去收集了数十味药材。 深夜,他独自在屋中面对满桌的药材思索起来,眉头紧锁,仿佛在破解一个复杂的谜题。 “安前辈可以将真气附于生灵之上,那死物是否可以呢?我的皓月真气清正干净,有驱邪明心之效。若是化于酒中辅以药材是否可以缓解甚至去处安前辈的多年沉珂?” 想到这里,莫潇坚定了眼神,拿出一个小碗倒入一杯佳酿。 随后开始尝试配比药材加入酒水之中。最后在注入自己的真气,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势必要弄出可以稳定前辈心神的酒水。 直到两天之后,在第二轮比武开始之前,莫潇总算是完成了药酒的配比。 只不过由于自身真气强度的问题,即使是用最大配比的药材,也只能保持半天的药性。 但莫潇并没有气馁,他为这种酒取名为“明魄”,压低了最大程度的药味,在皓月真气的加持下清凉可口。 有清明心神的作用………… …………………………… “所以你真的治好了安前辈那纠缠他四十余载的疯病?” 小米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眉头微蹙的问道。 柳昤双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莫潇,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等待着他的回答。 莫潇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一丝复杂与深沉: “那疯癫之症,已深深植根于安前辈的神魂之中,犹如一沼泥潭,杂草丛生,他的心志,便如同那淤泥中的青莲,虽本性高洁,却难以摆脱周遭的束缚与污染。” “我所做的,只是用那明魄酒,试图冲刷掉一些淤泥,但沉疴旧疾,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清除。” 莫潇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 柳昤双闻言,眉头微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即便如此,你依然成功地让安前辈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不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敬佩,她佩服莫潇的智慧和勇气。 莫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这几日,我与前辈共饮佳酿,同玩游戏,总算是让他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而且,通过多日的相处,我们之间也建立起了不错的情谊。” 柳昤双继续笑道: “那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让我和小米儿知道这件事,还说什么是为了我们俩的安全着想?” 莫潇感受着两道审视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 “前辈的精神状态,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他那样的人,实力冠绝天下,却如同一个孩童般纯真无邪,又手牵着数头猛虎野兽。我与他相处,都要小心翼翼地引导,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若是让你们俩得知此事,万一有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触怒了他,他可能会随手一掌,将你们拍成血雾。 到那时,我连阻止的手段都没有。”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的沉重与担忧,让柳昤双心尖一颤。 小米儿接过莫潇的话语,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所以啊!与其让一个人知道而另一个人不知道,不如都不说,由莫潇暗中行事。这样既能保护我们,又能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莫潇点点头,感叹道: “堵不如疏啊!前辈的癫狂,就像是一股狂躁的洪流,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冲向哪里。 我现在所做的,只是为它定下了一个河道,让山洪稍稍平静。你们还是先不要插手,莫要做那‘中流砥柱’,以免横生枝节。” 三人一路畅谈,眼见着就要走回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他们畅行无阻,所有人都绕着莫潇走,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路上,小米儿又抛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的眼眸带起兴奋的光芒: “那接下来,我还需要继续查探吗?不如直接驱使安前辈横推了这里,正所谓一力破万法,有这么个大高人在,你还费心算计什么呢?” 莫潇闻言,不禁揉了揉眉心,神色中带着一丝挣扎与无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关键在于,我还没完全摸清锦华宗的底细,哪些是应杀之人,哪些是无辜之辈。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掀翻整个棋盘。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啊!” “万一安前辈杀红了眼,他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到时候整个顾山都可能陷入生灵涂炭的境地。 而且,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也都会付诸东流。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查下去,查清真相,在决定如何行事!” 小米儿和柳昤双听着莫潇的解释,思考片刻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有理!” …………………………… 安莫道早已在莫潇的屋内静候多时,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三坛散发着莹白幽光的酒水之上,往昔的种种记忆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 他忽觉自己痴愚了半生的心灵,在这一刻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 那些纷乱的情绪,不再像脱缰的野马般在脑海中肆意奔腾,而是如清泉般潺潺流淌开始变得安宁下来。 这几日与莫潇的相处玩闹,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半晌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仿佛是对这世事无常的一种嘲讽,又仿佛是对莫潇深深的赞赏。 “莫小子!你很不错!嘿嘿嘿!”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三人回到院中,莫潇给两人打了一个手势。便冲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颇有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柳昤双还有些担心,小米儿倒是抱着手说道 “你知道莫哥儿为啥要酿酒给他前辈喝吗?何不直接炼丹熬药呢?这样效果不是更好?” 柳昤双思索片刻对着小米儿说道 “药汁丹药味道太大,似安前辈这样的人估计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心神出了问题的。他不会喝的!莫潇他以酒带药可以更好的让前辈接受,达到治疗的功效?” 小米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昤双继续问道 “还有呢?最关键的是什么?” 柳昤双低眸不语,将思绪往更深的地方发散而去。 “以酒会友,可近人心吧。还有就是醉狂歌剑法可以让他酒量大增,这样即便是和安前辈喝酒也能有来有回!” 而听到这话小米儿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最关键的是莫哥儿他呀,一滴药都不肯尝的!怎么试药啊!” “哈哈哈哈哈!!!” 小米儿说罢大笑着转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步调轻快了许多。柳昤双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心中的担忧也消弭了不少,她眉眼弯弯粲然一笑,整个院落都像是泛起了明媚的春光,动人无比。 ………………………………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第三轮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金钟殿后的书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何争那张如丧考妣的脸庞映衬得分外凄凉。 他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站在正在品茶的何辛浮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焦虑。 他忿忿不平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父亲!莫潇如此跋扈,我们岂能坐以待毙?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走到所有人面前,将我们锦华宗的名声毁于一旦吗?” 何辛浮轻轻放下茶杯,眼神平和而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悠然自得地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着急的样子: “急什么?上还有轻语坐镇,再者说,最后还有你兜底。难道还怕了那个散修不成?” 何争闻言,攥紧拳头,显得十分不甘: “孩儿也想堂堂正正和他打一场,让他知道我们锦华宗的厉害!但他这次明显来者不善,显然是有所准备。 我们下一轮难道不需要再改一番规则,让他止步于此吗?” 何辛浮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何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教诲: “我让严先生教你读书识字,更教你为人处世之道,难道你就学会了这些阴谋诡计吗?” “父亲!我……” 何争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好了!” 何辛浮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锦华宗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要记住,诡谲手段只能逞一时之勇,绝非长久之计。这样的手段用一次就够了,再用便是自掘坟墓。你赢了又如何?失去的又仅仅是一场胜负吗?” “你不用担心,锦华宗的底蕴根基,岂是一个散修所能轻易撼动的?至于莫潇嘛,我自有计较。” 何辛浮的语气终究还是温和下来,他上前拍了拍何争的肩膀,口中说道。 “你记住!欲成大事,当借大势!势大了自然便是正道!至于那些肮脏的手段,不是你应该去使用和算计的。” 说完何辛浮便转身离去,只有何争站在原地,双手的指甲都深深的嵌到了掌中都不自知。 然而出了门的何辛浮立马变得面无表情,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金光,随后背着手就这么幽幽的消失在道路尽头。 “驱虎吞狼?呵呵!好计策啊!” “那么……” 没人可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若是将这个江南正道的最高掌控者当成了可随意算计之人,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 第166章 四轮之前 第二天日上三竿,莫潇还带着朦胧的醉意推开了房门。 本来还有些神志不清的他在看到了院中的场景之后立马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杀意。 只见柳昤双面色为难的正在说着什么,面前则是马灵霄。 “马姑娘,唉!我说了你的心意我也十分感动,只不过我确实不不喜欢你啊!” 马灵霄摆摆手,看样子豪爽无比的说道 “没事没事,你迟早会看清自己的心意的!我也可以等你嘛!” 莫潇直接走了上去一把揽过柳昤双的腰肢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中。 看着柳昤双一声娇呼,马灵霄的目光也十分坦然的对上了莫潇。口中带着些许讥讽之意说道 “怎么?莫少侠就这么害怕吗,我们姑娘家家说两句话都不行?” 莫潇则是冷冷的回应道 “呵!若是寻常姑娘,我自然管不着。但是我们家昤双涉世不深却老有人贼心不死,你说我是不是要看着一点呢?” “哎呀!笨蛋!马姐姐没有恶意的啦。你不用那么激动的!” 柳昤双双颊微红,在莫潇的怀中低声说道。 而这样的话语传入了马灵霄的耳中显然多出了几分意味。她泛起灿烂的笑容说道 “就是!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小肚鸡肠!整天脑子里就想着占有,还不如我这个女人磊落!” 莫潇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自然不会被轻易的惹火,口中却针锋相对丝毫不让的说道 “你自己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不然也不会大白天的来我们院子了不是吗?” 马灵霄被噎了一下,不过立马反应过来目光看向了莫潇怀中的柳昤双说道 “呵呵,我是来陪昤双姑娘练剑的,就和之前一样!怎么这样不许吗?” “不许!之前算是劳驾你了,不过双双的剑法是我传授的,自从学武以来一招一式都是我看着练成的。你想教她?先答应我再说吧!” “你!!” 听到这话马灵霄的俏脸气的黑中透着红润。想要下意识的反驳却发现根本无话可说。任凭她气的如何模样莫潇也始终一双冷眼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片刻之后,马灵霄平静下来对着莫潇冷哼一声随后和柳昤双说道 “昤双,你不用管他!你就是你,不是谁的物品!你想找我随时都行,我没他那么小气!” 说罢直接扭头就走根本不看两人的反应,干脆至极。 等到马灵霄消失在院门外之后。柳昤双慢慢的从莫潇怀里脱出,眼神有些埋怨的神色说道 “你不用这样的,马姐姐也不是坏人。她……她也没做什么。” 听闻此言莫潇收回冷冽的目光转而变得温柔起来,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院中的凳子上坐下。 柳昤双则是自然的坐在了莫潇的腿上任凭他环着自己的腰肢。随后莫潇叹了一口气又问道 “怎么?你还真的想过和她一起吗?” 柳昤双听到这话,白了莫潇一眼。攥起小拳头轻捶了莫潇的胸口一下口中娇嗔的说道 “怎么可能!笨蛋,你担心的过头啦!” “我只是觉得马姐姐也没什么恶意,若不是她对我有爱恋之情。作为女子做个朋友也确实不错。毕竟我走江湖除了你都没有认识的朋友啦!” 莫潇听到这话也平静了心神,沉默片刻点点头说道 “确实,委屈你了。若是无那份意确实不错。” 柳昤双扭了扭莫潇的脸,满脸都是娇俏之意口中说道 “好啦!别担心哦。我去练剑啦!” 说完便转身回房去取剑了。她的身影离开莫潇笑容还未收回,目光就看到了靠在院墙上笑着的小米儿。 “咳咳!你回来了?” 莫潇摸了摸鼻子有些僵硬的说道。小米儿很自然的走来笑着回答道 “大早上乔装去了一趟。呵呵,经过你那一吓,我们住处周围的探子都撤掉了。我辛辛苦苦的替你探查真相,你倒好大早上就在打情骂俏还给我看!” 听到小米儿的抱怨莫潇也无法反驳,只能赔笑着将酒壶递给他。 小米儿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忽然觉味道不对。 酒水甘洌清甜,带有丝丝药香。入口还有冰凉之意,十分畅快。 “嗯?这是你那明魄?” 莫潇一挑眉抱着手说道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还有明心驱邪之效。” “嗯~”小米儿再次举起那葫芦,轻轻抿了一口,酒香在唇齿间缭绕,随后他优雅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嘴角,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安前辈呢?” 莫潇伸了个懒腰,骨骼间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扭了扭脖子,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说道: “走了啊,昨天酒尽人散,他就飘然而去。我总不能每次比武都让前辈如影随形吧!不过,这狐假虎威的计谋倒是颇见成效,至少他们现在明面上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了。” 小米儿闻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也是,况且安前辈这样的大高手,又不是你的授业恩师,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莫潇一把夺回葫芦,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 “所以说,我这不是在帮他治病嘛!”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 “你知道吗?安前辈的疯病,其实并非什么疑难杂症。若是刚疯那会儿,能及时喝到这酒,说不定几个月就能痊愈。但如今,四十年的疯癫岁月,早已将这病症根深蒂固,都是这该死的世道拖成了沉珂!” 小米儿轻轻拍了拍莫潇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慰: “是啊,你也不要太过急躁。毕竟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安前辈的病情,肯定能慢慢好转的。 我猜想,在他实力不强之时,或许是因为独自修行,无人问津;而等境界上去了,又因为疯疯癫癫,喜怒无常,除了你,又有谁敢接近他,更别说为他治病了。” 莫潇的烦躁情绪逐渐褪去,他转而看向小米儿,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怎么样?可有探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米儿一耸肩,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嗓子压低,仿佛生怕被他人听见: “有!那些禁地,晚上再去探查,白天连个藏身之处都找不到。还有第二件事情,第四轮比武将采用擂台赛制。 经过前三轮的筛选,剩下的武者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原来的十分之二了。比武将先进行破空境武者的较量,然后才是风起境、云涌境,最后是混圆境的武者。” “风起境的武者需要随机挑战锦华宗派出的云涌境武者,无需击败对方,只要撑住一柱香的时间即可。云涌境、混圆境的武者也是以此类推,都将与超越自身境界的武者进行比武,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考验。” 莫潇听罢,脑海中迅速思索着: “越级挑战吗?有趣!不知道此番我能否在压力之下,借此机会突破境界!” 紧接着,他又对小米儿问道: “那我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人吗?” 小米儿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有的,锦华宗的二师兄何明亮,混圆境中期,武器是一把花蕊刺,善用刺法‘锦绣纫决’,以及何辛浮亲传的‘鼎鸣步’。估计后面还会出现蓝轻语,也就是大师兄,他也是混圆境中期的武者。” 莫潇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然后便是那位少宗主何争了吧。他的招式我亲身体验过,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破开他的真气。” 小米儿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所以,你这个引人注目的目标,一定要撑过前两轮的比武。不然,我探查起来可就困难了啊!” “嗯!我明白!”莫潇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我的剑法有所突破,心中稍稍有了底气。我会再找寻别的方法,看看能不能临时突破,增强实力。” 说完,莫潇向小米儿打了一声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潜心修炼。 …………………………… 一日时光,恍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莫潇与柳昤双皆沉浸于修炼的海洋,如同两块沉默的磐石,唯有进餐之时,才会偶尔泛起几丝交流的涟漪。 其余时光,他们皆是一心向武,打坐冥想,仿佛与世隔绝。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莫潇静坐于床榻之上,屋内未燃烛火,却有一股皎洁的流光自他体内溢出,将四周映照得幽幽发白,宛如月光洒落人间,静谧而神秘。 然而,这如月华般的真气却突然一阵恍惚,仿佛遭遇了无形的阻碍,紧接着,那银白色的真气便如同晨雾般消散,重新归拢于莫潇的体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眸猛地睁开,其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 “该死!爷爷所言非虚,这功法果真是残缺不全!即便我能侥幸突破到混圆境,可心法境界却始终无法圆满。 如此,又如何能发挥出其最强大的威力?更何况,随着境界的不断提升,这残缺的心法将导致皓月真气中杂质越来越多,如同明珠蒙尘!” “真气不纯,又如何能走到武道尽头?” 莫潇的脸上浮现出难看到极点的神情,眉头紧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陷入沉思,苦苦思索着解决之道。 “仅有四层啊! 第一层:月影飞云,如梦似幻;第二层:如棱似冰,锐利无双;第三层:千里皓月,普照万物;第四层:银光落雪,纯净无瑕!” 他伸出手掌,一朵由真气构筑的雪莲在掌心缓缓绽放,美轮美奂,宛如仙境。整个屋内的温度都因这雪莲的绽放而降低了几分,寒意逼人。 这四层境意在他来到锦华宗不久之后便已经到达。皓月真气愈发凝炼才能够融入酒水之中保持半日真气特性。 然而,莫潇却深知,这四层意境虽已圆满,但皓月真气的凝炼程度却仍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 他清晰地感受到,混圆境或许还无影响,可若想要达到破空境,仅凭这残缺的四层心法意境是绝对无法掌控如此庞大的真气的。 更令他头疼的是,莫潇并非不想领悟新的意境,也并非不想补全这皓月真气的桎梏。 只是,即便是寻常的突破招式,都需要在僻静之处闭关数月方能达成。更何况是推陈出新、凭借自己的悟性去补全一本残缺的心法? 可就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时间。若是强行补全不伦不类就这么将就的练下去,后面走火入魔都算是好的。 “保不齐可能会经脉尽断而死啊!” 莫潇此时苦涩无比,想通过提升心法境界从而增强真气强度的想法就此破灭。 最起码现在不行!! 正当莫潇在房中苦思冥想,试图寻找破解困境的钥匙之时,一颗石子如同暗夜中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越半掩的窗台,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 “砰!” 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声响,石子钉入门柱之中,震颤着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宣告着某种讯息。 莫潇的心中猛地一凛,立马反应过来。 “嗯?是谁?小米儿是否遭遇了危险?”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让他心急如焚。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他迅速拿起床头的外袍,手腕轻轻一甩,那柄立靠在桌沿的宽云铁剑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卷入手中,剑柄上还挂着他的酒葫芦,但在这一刻,他已无暇顾及,只能一并带走。 随后,他的脚下红光乍起,宛如一道红色的闪电,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屋中,只留下一抹未散的余韵。 来到窗外的空地上,莫潇的心中涌起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觉, 他顺着这股预感的方向,一个拧身垫步,轻盈地跃过了围墙,宛如一只矫健的猎豹,在夜色中穿梭。 西侧峰后,精修的树林掩映着月色,此刻已至子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在冥冥之中的感应下,莫潇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距离自己院子两百步的一片枫林之中。 这片枫林在月光的照耀下,此刻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 刚刚踏入树林,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便冲入莫潇的鼻子,这是一种令人不悦的气息,让他皱眉。 莫潇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整个人宛如一张即将发射的弓弦,紧绷着前行。 他的右手轻轻地搭到了剑柄之上,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之中,突然!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飘然落在莫潇的身后,无声无息,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 第167章 托付! 莫潇已然感觉到了,身后突如其来出现的人影。他毫不犹豫就要回身出剑!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而自己甚至没有丝毫反应,就足以说明其实力远高于自己之上! 来不及做过多思考,唯有全力一击放手一搏! “凛苍剑意!剑过竹解!含生竹叶杀!” 霜干寒如玉,风枝响似琴! 刹那间,墨竹漫天飞舞,剑痕裂地而出。璀璨明亮的竹叶在一息之间飘飞聚拢,犹如一片墨色的海洋在狂风中翻滚。 剑才拔出半尺而剑招已然形成。这一剑的速度极快,快的就连莫潇自己都跟不上。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轨迹,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目光未转,锋气已至!若是寻常混圆境初期武者,怕是都要当场饮恨!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一股强横无比的刀意瞬间弥漫两人周身百米,将树木震得飘落枝头。 那枫叶还未落地,便被切割成大小均匀、切口光滑的小块,散在风中,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窗花。 莫潇只觉得肩头一沉,已经拔出一半、正散发着凛冽气息的宽云铁剑,便再也出不得鞘。 好似一座刀山蛮横无比地碾压着冲入莫潇的脑海,让他的思维都变得迟缓。 “嗯!!” 莫潇发出一声闷哼,剑意被强行碰散,招式打断的反震让他十分不好受。嘴角缓缓流出一滴鲜血,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滴落在地。 顾不得体内伤势,莫潇依旧开始惊骇地想到: “是谁!为什么我毫无反抗之力!该死,草率了!不该贸然出来的!” 就在莫潇被震得退后几步、撑着剑喘息之时,一个略显虚浮的苍老之声传来: “小子,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嗯?” 莫潇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只见面前背着刀、浑身上下都裹着布条的老者散着满头灰暗干枯的头发,正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正是那破空境刀修——洛青秋! 此刻他手上正拿着一方长方形的东西用布条包裹着,显得神秘莫测。 怎么样?这样的描写和修辞是不是让这段文字更加生动了呢?希望你喜欢! 莫潇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老人显然没有在动手的意思。于是收起了剑抱拳行礼道 “洛前辈!原来是您。” 洛青秋点点头,脸上的阴鹜气息消散了少许。在月光下这个老人轻呼出一口浊气,后退几步随意的靠在一棵树坐了下来。 莫潇有些好奇,还是上前恭声询问道 “洛前辈?您这深夜唤小子前来所为何事?” 嘴上虽然恭敬,可还是对面前的松散的老者保留了一份警惕。 只要稍有不对莫潇,积攒在腿部的真气可以顷刻间爆发步法带他逃离。 洛青秋自然也看出了莫潇的紧张,口中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还防什么!老夫这一身伤不就是你打的吗?哼!” 他的脸稍显苍白,显然刚刚凝聚气势的一瞬也勾动了体内还未痊愈的伤势。 听闻此言莫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马走上前去口中带着讨好的意味说道 “洛前辈,哪能啊?您老人家功参造化,小子我这不是投机取巧扯个虎皮做大旗嘛。不是冲您哈,只是想着要赢而已………” 洛青秋也不怪罪只是摆了摆手一指莫潇的剑示意了一下。 莫潇先是有些发愣,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将酒壶摘下小心翼翼的抵了过去。 洛青秋见他视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模样,嘴角也勾起无奈的笑意。 接过酒葫芦晃了晃,毫不避讳的拔开封口,就往口中倒去。 “嗯?这酒?” 佳酿入喉,洛青秋立马有了了非比寻常的感觉。体内还在隐隐作痛的穴位好像被冲刷过一遍。竟丝丝舒爽之意。 “小子?这酒你酿的?” 莫潇不好意思的笑笑,口中连连说着“献丑,献丑了!” 看他这个油滑的样子,本来心情不错的洛青秋当即说了一声 “屁!你当老夫没见识吗?且不说这酒本身滋味极佳,就这去处体内邪意真气的功效,我活了那么些年都没见过!你小子倒是好才情啊。” 莫潇听得连连赔笑,主要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位爷大晚上的找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这时洛青秋继续问道 “我们散修啊,无权无势。整天如履薄冰的,惹了仇家鬼知道哪天,睡着觉脑袋就掉了。你这酒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让安前辈替你出手的理由?” 莫潇对他前半句话也深感认同,只是后面涉及到他自己的隐秘自然不会坦言相告,只是口中说着 “只是一方面吧,不过能对两位前辈有帮助,这已经算是小子的荣幸了!” 洛青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复杂情绪都融入了这一声悠长的叹息之中。他 终于看透了莫潇,这个看似潇洒恣意,实则狡黠如狐的小子。莫潇的身上,就像被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让人难以捉摸,更找不到一丝破绽。 “不过嘛,这样更好!最起码我眼光不错!” 洛青秋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笑意,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欣赏与玩味,他直愣愣地盯着莫潇,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让莫潇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寒毛直竖,冷汗涔涔而下。 莫潇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 “前辈?您今晚来不是来寻仇的,也总不会只是跟小子说这些吧?” 听到莫潇的问话,洛青秋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夹杂起了一丝遗憾的低落。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 “小子,老夫来谢谢你啦。要不是你那一嗓子,安前辈那一掌我就真的身化白骨咯!” “不过老夫还是要问你一句,小子!为什么要留我一条命?” 洛青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看穿莫潇的内心。 莫潇微微一笑,从容地接过洛青秋手中的酒葫芦,也盘坐在地上,饮了一口。 那酒香在唇齿间流转,他随后肯定地说道: “因为前辈有憾!还不到前辈走的时间。我能感觉到,前辈是为了什么条件才出手的。以刀修的傲气,怎么可能因为什么财宝武功就从一个散修而替宗门卖命?说白了,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洛青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区区一个云涌境的武者就能搅得一方江湖天翻地覆。 他畅然大笑着说道: “好好好!哈哈哈哈!!好小子!所有人都没看透你啊,你的心计比你的剑更可怕!!” 莫潇含笑端着酒葫芦,向洛青秋敬了一杯。 洛青秋收回笑容,看着莫潇,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这样的好苗子,怎么就去练剑了呢?他缓缓说道: “你知道吗小子,今天是老夫习刀二十年来为了你第一次破戒喝酒。” 莫潇点点头,很自然地将酒葫芦递给他,说道: “我明白,都说刀法刚猛无铸,大开大合。实际上,越是习刀的高手,越要追求精准。既然要精准,手腕就不能有丝毫抖动,故而酒是沾不得的。” 洛青秋闻言,不禁又高看了莫潇一眼,口中喃喃自语: “可惜……可惜……” “前辈?”莫潇疑惑地问道。 洛青秋回过心神,对着莫潇说道: “我的小徒弟也算我的养子,和我失散了。我找寻了他十余年了,也怪我大意,当年只顾着和魔门崽子拼杀,让他和我走散了……” 莫潇沉默片刻,随即说道: “于是前辈想借着锦华澜观让锦华宗为你找人吗?估计当初达成的交易也是这个吧?” 洛青秋眼中闪烁着愧疚的神色,点了点头: “是啊,我只是个散修,天涯路远,人海茫茫。我一个人去寻无异于大海捞针,甚至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其他宗门我没有办法搭上,只有锦华宗这个机会了。” 莫潇了然地点点头,口中淡笑着说道: “怪不得当时前辈拼死不认输!” 洛青秋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哼!我辈刀修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们不遵行?反正老夫拼尽全力了,哪想碰上你这么个小怪物!” 莫潇带着些许尴尬的神色摸了摸鼻子,口中赞道: “前……前辈真烈!” 洛青秋瞪了莫潇一眼,随后语气又缓和下来: “小子,老夫欠你一命!这事,我认!你要我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月光如银,洒落在枫叶林中,给这片萧瑟的林地披上了一层萧瑟的面纱。 这一句话之后,两人之间便陷入沉默只有酒杯相碰的细微声响和酒水滑入喉咙的咕咚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回响。 皎洁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 直到,洛青秋的声音沙哑却悠远,淡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洛封………” “您徒弟的名字?” 莫潇轻声询问,目光中却带着肯定。 “对!” 洛青秋简短有力地回答,眼神中似乎藏着无数过往的风雨与记忆。 莫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仍存疑惑,于是他再次望向那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为什么您要把这个事情交给我?” 洛青秋轻轻蹭了蹭背后的老树,脸上洋溢着淡淡的醉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小子,绝非池中之物。我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而你这样的后辈,却是头一次遇见。 说句玩笑话,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能突破至破空境,你莫潇,又怎会甘于平庸?” 莫潇闻言,低下了头,肩上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即便是他也感到了更甚往昔的压力与责任。 就在这时,洛青秋温暖而略显颤抖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小子,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只是想要一份保险罢了。即便你现在拒绝,我依旧会铭记你的救命之恩。” 莫潇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最终,他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虽然无权无势,只是个漂泊的散修,但前辈的托付,我必铭记于心,定会替你留意!” “好!” 洛青秋爽朗大笑,笑声中满是欣慰与期待,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莫潇,一字一顿地说道: “记好了,他叫洛封,现在应该十六七岁了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差不多。我捡到他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他的右眼,有一道疤,那是他练刀留下的。” 说着,洛青秋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布裹,递给了莫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这是我家传的宝刀,也是我毕生所学的结晶。我的刀法,我只传了他三层。你若找到他,替我教给他,让他继续传承下去!” 莫潇接过布裹,双手微微颤抖,他郑重地凝视着洛青秋的眼睛,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洛前辈,你放心!只要我莫潇还有一口气在,就定会将此物亲手交给他,让你的刀法,在这世间继续闪耀!” 两人的身影在树下被拉长,上面尽是飘落的枫叶。 洛青秋笑了,他站起身来看着天上的明月感叹道 “我这一辈子,没想着练刀来着。只是小时候拿刀防身,练着练着几十年了……后来就再也放不下了……我不是喜欢刀,只是舍不得而已………” 说罢他回眸看了莫潇一眼最后说了一句 “还是那句话,小子我欠你一条命,你想什么时候找我都行。我的屋子在东峰的锦陶怨三层!” 话毕,老者似脚下荡起星泓,一个闪身就消失在莫潇的眼中。 在风中的洛青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刻意和莫潇说自己的毕生所学在刀匣之中。 若是莫潇忍不住打开学了,怎么样也白白得了一个天资妖孽的徒弟! 若是不学,自己又不亏! “嘿!老夫赚了!” ………………………… 莫潇拿着刀匣站起来,脸上满是古怪之色,随后笑着说道 “谁说刀修刚直的?狡猾的老爷子!” 收好一切莫潇,脑海中泛起万千思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开始好好休息。 ………………………………… 第168章 蓝轻语 三日之后,第肆轮比武如期开始了。 莫潇身着一袭青衫,宛若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长剑酒壶轻轻摇曳,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他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肩头,一根玉簪轻轻挽起,更显得他清俊非凡,笑容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洒脱。 柳昤双紧随其后,她的容颜宛若天人,气质高雅脱俗,仿佛远山之巅的薄雾,又似春水映过的隐莲,清新脱俗,让人一见难忘。 她的步伐轻盈,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优雅与从容,所过之处,无不引起众人的惊叹与赞美。 两人并肩而行,宛如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让人羡慕不已。 他们的出现,仿佛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不自觉地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 当两人踏入澜观湖的那一刻,更是引起了众多目光的聚焦。 莫潇感受着周围艳羡的目光,心中暗自得意。 他知道,柳昤双的容貌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而他与柳昤双的亲密无间,更是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望而却步。 小米儿则带着斗笠,隐匿于混圆境武者的人群之中。 他的气息完全收敛,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经过特殊处理后的皮肤显得干枯蜡黄,让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锐利,时刻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时至午时,一阵金雾自山巅而来,如同金色的海洋般汹涌澎湃。金丝环绕成千波浪潮,于天幕之中倾泻而下,瞬间惊动了全场。 莫潇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清晰地看到金雾之中有七道身影裹挟着万千气势而下,宛如陨星坠地,震撼人心。 何辛浮身着金丝仙鹤袍,头戴镶玉紫金冠,立于人前。他的面容白皙微须,气质高远之上,仿佛一位天胄之子。 他身旁的何破云则如同凶兽般凶猛无比,让人望而生畏。经过几日的打探莫潇依旧得知了何辛浮身后其余五人的身份。 “锦剑二长老”段鹤,破空境中期的一个高傲剑客。黄头金须四十出头的模样,自有一股傲然之气。 “澜琴三长老”非玉,破空境中期的白面柳眉士。淡雅却悠远身背古琴流苏闪异。 “丹书四长老”白墨,破空境的长须书生,手持玄墨竹简。身着暗金黑袍,身子有些佝偻显然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已至五旬。 剩下那模样一般无二的姊妹双生妙妇人,名曰:玉水仙,明水仙。乃是江南中前十年最负盛名的女武者。两人修为一般无二皆是破空境初期修为。 有诗赞曰:双霞飞袖绸丝带,一抹仙气断魂肠! 两女手下,数千浪荡子,满江邪意人。当的算的上一时女中豪杰。谁知也加入了锦华宗成了四五长老。 在所有人的惊叹目光中,何辛浮平缓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即不刺耳也不响亮但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承蒙诸多侠士,各位英豪经过三轮的精彩较量。先让我锦华宗门人大开眼界,江南正道有诸位相助,当真是天下之福,万民之幸!” “宗主过奖了!!” 所有散修都拱手连声称道。众人齐声叫好。 随后何辛浮继续说道 “昨日,破空境散修的较量也落下帷幕。四人皆是正道前辈散修中的豪杰!所以本座自然不会以一场胜负,一时强弱所刻意割舍我们除魔力量的强势助力。” “那么剩下的诸位当以境界而分,已证明过同境之中出众之人。自当入这第肆轮比斗。” 说着何辛浮稍一拱手,只见五百人的锦华宗弟子,整齐划一。脚步轻易安然的进入众人的视线。 这是何辛浮继续温和的说道 “散修之比,已然落寞。接下来的应当是我锦华宗与诸位的互相验证。”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开始高昂起来。 “诸位!学武之人自当奋勇向前,此一关的规则你们已经知晓!希望各位武道昌隆!直取魁首!!” “吼!!” 莫潇面带凝重,是为这些天来看到的锦华宗恐怖的号召力所震动。 这样的威势,莫说本身横盖江南七府的庞然势力,就这一呼百应的散修声望都让他感到心中凛然。 莫潇眉头微锁不禁想到 “这宗门当真是如玄意门的道貌岸然门派?不对!可真是这样魔门岂会无动于衷?如若是他真的乃堂堂正正的名门正派,怎么发展到如此强大?” “也不对啊!魔门盖压江湖百年凶威赫赫,其底蕴无法想象,怎么可能压不住区区江南的一个势力?” 莫潇发现自己越是靠近真相就好像越是投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最起码他现在完全没有下定决心,到底是要铲除锦华宗还是只去除毒瘤而已? 随着第肆轮的彻底开启,所有武者都摩拳擦掌。毕竟能走到这一步的武者,最起码在散修中不算愚笨之人。 莫潇也拿到了属于他的一块号牌,由镶金丝的檀木制成上铁钩银划的雕刻着——云颠落雪四个字。 小米儿手上拿着的则是“混动妙绝!” 这次比武的地方变成了最中心的湖中武台。先是风起境武者挑战云涌境的锦华宗弟子。所以赛程还是需要很久才轮到莫潇。 他自然不着急毕竟可以给小米儿有更多的时间溜出去调查情报何乐而不为呢? 莫潇和柳昤双就在原地卿卿我我引人注意就够了。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剑法技巧之时,一个温和而清晰的男声如同春风拂面般轻轻传入了莫潇的耳畔,让他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随即与柳昤双一同将视线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这位便是名震江湖的孤月邪侠莫潇吧?” 只见一位身高六尺、气宇轩昂的青年,身着一袭华美无比的蓝色锦袍,如同一位翩翩公子般抱拳拱手立于两人身侧。 他的身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与湖间的水色融为一体。 莫潇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青年的脸上。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潭水,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青年的脸庞秀美异常,以至于莫潇初见之下,竟误以为是一位绝色女子。鼻梁挺直如峰,唇若丹砂,面如雅玉,更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慈悲神色。 若非脖颈上那明显的喉结在轻轻蠕动,莫潇恐怕真要恍然失神了。 “不敢不敢,这位兄台是?” 莫潇自然不是无礼之人,他迅速收敛心神,脸上盈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对着面前的青年说道。 “在下蓝轻语,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与莫少侠有交手的机会。” 蓝轻语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行为举止端庄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感。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锦华宗大师兄?” 莫潇闻言不禁微微一愣,显然对蓝轻语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 他的目光在蓝轻语身上扫视了一圈,似乎在试图探寻这位大师兄的深浅。 蓝轻语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从容。他说道: “不过入门早一些而已。都是师父苦心教导,师弟们也很刻苦啊。” 莫潇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他随手挑起酒壶,打开瓶塞,一边畅饮一边问道: “不知轻语兄台寻我所为何事啊?” 蓝轻语闻言泛起一丝苦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歉意。他对着莫潇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 “我那三师弟之前行事的确有些过分了,包括少宗主在杭州城内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在下替宗门给莫少侠道歉。” 莫潇和柳昤的眼中都闪过了古怪的神色,他们没想到蓝轻语竟然会如此坦诚地道歉。他们迅速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扶正在躬身行礼的蓝轻语。 然而,蓝轻语的身形却如同虚幻一般消散在原处。他一个撤步带动手臂上精妙的晃动,竟然如同一条泥鳅般灵活地脱离了莫潇虚扶的双手。 他的身子向后两步,结结实实地给莫潇鞠了一躬,脸面朝下,真诚无比。 “哎,蓝兄……你这是何必呢!” 莫潇见状不禁长叹一声,他心中对蓝轻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站直身子,坦然无比地说道: “莫少侠没事儿,你既然说了我是宗门大师兄。这门内的不妥师弟的错事,在下应当道歉,不必介怀。” 此句一出,不止是莫潇,就连一向冷漠孤傲的柳昤双都高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 她心中暗自思量: 这位锦华宗的大师兄果然非同凡响,不仅实力高强,更有着一颗宽广的胸怀和一颗坦诚的心。 随后,又听到蓝轻语继续说道: “锦华澜观所为的事情绝对是为了正道,我只是不想似莫少侠这般的少年英豪心存芥蒂。最后还不是那邪魔外道落了侥幸?” 莫潇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他看着眼前之人毫不避让的双眸,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开口。他沉默了两息,只能干巴巴地拎起酒壶对着蓝轻语说道: “蓝……蓝兄,喝酒不?” 谁知蓝轻语居然真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杯,还仔细地擦拭了一下,说道: “好啊,能和莫少侠共饮是在下的荣幸。” “咳咳!请!” 柳昤双在一旁发出“嗯?”的一声轻呼,带着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横扫。 她彻底不明白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两人只不过聊了短短数语而已。 两人找了一个小亭子坐下,路途中来往的锦华宗弟子也频频对着蓝轻语打招呼。 然而,当他们看到莫潇时,却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一般,马上转脸避开,快步离去。 莫潇喝酒柳昤双自然跟随,虽然她没有兴趣共饮,只不过两人的对话她是一点也不愿意落下。 莫潇为蓝轻语倒满一杯晶莹的药酒,酒液入喉清冽醇香。 “嗯?莫少侠这酒?” “哦,我自己配置的,有些药性。” “哈哈哈哈,少侠真是奇人啊,想不到还有这等本事。” “不足挂齿,不过蓝兄为何想要和我相识?按理来说咱们之后还可能锋刃相见啊。” 莫潇看似随意洒脱的问道,实际上眼神却一点也没有离开蓝轻语的眼睛。 蓝轻语抿了一口杯中佳酿之后说道 “只不过对于莫潇之前做的事情多有佩服而已,说句实话。咱俩换换,就算再来十个蓝轻语也绝对不可能有莫兄弟这样的手段和勇气。” 莫潇连连拱手口称“过奖”。 ……………… 不知不觉一葫芦酒就这么见底了。两人之间多是莫潇问,蓝轻语答,可他却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坦荡无比,毫无犹豫搪塞之色。 这让怀着别样心思的莫潇都感到了些许的惭愧。 “后面宗门还有些事,莫兄。我先走了哈。” “蓝兄自便!在下今日与君相交当真是心中快意。” “哈哈哈,在下亦然……” 说罢蓝轻语便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人群中走去。 只有莫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思着坐下。 这时柳昤双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 “你在想什么?” 莫潇下意识的张口回答道 “我在想他是怎么样的人……嗯?” 说到一半莫潇立马反应过来对上了柳昤双那张似笑非笑却让人心寒的眼神。 “双双?你怎么了?” 柳昤双来到石桌前,摇了摇那已经空了的酒葫芦。口中澹澹的说道 “我看那蓝公子也是风姿卓绝,容貌非凡呐~” 听闻此言莫潇的脸色立马难看起来,他有些好笑的拽过柳昤双的柔荑说道 “你这丫头想什么不正经的呢!” 谁知柳昤双轻轻一挣,用手指点在了莫潇的额头上,她翻了个白眼语态莫名的说道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不是也没想到马姑娘是冲我来的吗?呵~” 说罢衣袂飘飘转身离去,只留下淡淡的兰草幽香在莫潇鼻尖环绕。 莫潇人直接傻了,却也无法反驳。最终口中宠溺的说一句 “小东西!还挺记仇!呵!” ………………………………… 第169章 熟悉之感何明亮 果不其然,第一天的风起境武者比武,便在比武台上如火如荼地展开,各路英豪轮番上阵。 然而,这场激烈的战斗对于莫潇和柳昤双而言,却如同嚼蜡,难以提起兴趣。 两人虽然心知修炼重要,却也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打坐修炼,只好无奈地望着台上的比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这时,小米儿却显得机敏异常。在第二场战斗刚刚开始之时,他便悄悄溜出了澜观湖,如同一只灵巧的山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人群中,向着锦华宗的后峰而去。 他独自一人,在锦华宗内四处探寻,悄无声息地掠过巡查弟子的耳目,顺利地来到了后山。 在一座峰峦之上,山壁精细雕刻着漫天神佛,小米儿左右顾盼,浑身气息收敛至极点,和周围环境浑然一气,若是不直接观看绝对不会被人感知到。 “四个山峰已去其一!靠近西峰后山的,乃是存放武功秘籍之处,自然会有高手巡视。” 小米儿心中暗自思量,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身子柔软无比,落地无声,如同一道幽灵般潜回了整个宗门的后方。东峰向内的后侧,山石奇诡,却被锦华宗以大功夫雕琢成一只安定的貔貅巨兽,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小米儿的目光透过半遮的林叶,宛如一道利剑般穿透了黑暗,落在了镇守在那一处曲折小路尽头的身影上。 只见一个人影端坐在小路之中,一身装扮宛如朝廷中人,面前一个小桌摆满了瓜果梨桃,而这个男人赤面利眼,身形壮硕,到有几分威严之色,如同一座铁塔般屹立不倒。 小米儿自上而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自在无比,心中却暗自戒备。 “娘的!差点犯了大错!又是一个破空境武者!看样子使得应当是手上功夫的!罢了罢了!此处不方便探查,退去别处罢!” 小米儿心中暗惊,急忙低头退去。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喝酒的壮汉已经捏着酒杯,眼中绽起一道红芒,嘴角似笑非笑地冷笑着,深邃无比的眼神如同深渊一般,紧紧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小米儿如法炮制,几个闪身靠着“天虎十三扑”的精妙步法,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般绕开了巡查弟子的眼线,来到了南峰下侧的一处隐秘山林而去。 山林间风声呼啸,天云如墨。 与此同时,在巍峨的观战台上,今日严先生竟未现身观战,使得这观战楼上仅余左右两位模样俏丽的侍女,她们身姿挺拔,手持长剑,宛如两朵娇艳却带刺的玫瑰,静静地守候在那里。 在何辛浮身后,一个身着金面白衣的身影正恭敬地对着他拱手说道: “宗主,您的推测果然无误。在下已经查探到莫潇与安莫道相遇的地点,而常长老遇害的第一现场,极有可能也位于西峰后山!” 何辛浮悠然自得地撕去一瓣橘子上的橘络,仿佛对台下的真气碰撞、激烈比斗毫不在意。他淡淡地开口问道: “争儿,对此你有何看法?” 何争斜靠在背后那张白玉镶嵌的椅背上,脸上挂着一丝慵懒之色,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惫懒之意: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最关键的是要弄清楚莫潇的真正目的,以及他是否会对锦华澜观所准备的大事产生不良影响。” 何辛浮微微点头,目光波澜不惊,他对着身后的金面长剑人吩咐道: “你继续暗中监视莫潇,务必查清他的真实动向。他来者不善,势必会对宗门造成损害。若此次任务再失败,你便自裁谢罪吧!” “是!”金面长剑人应声退下。 然而,何争却显得有些不解,他疑惑地问道: “爹,为何还要单独派他监视莫潇?若真要动手或捕获他,孩儿愿意代劳!”说着,何争的眼中闪过一丝战意。 何辛浮轻轻摇头,眼中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争儿,你这些年主理宗门事务,为父深感欣慰。你娘走得早,外门产业一直由锦家在打理,有空你可以回去看看……” 何争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眼中充满无奈的宗主父亲,他深知其中的艰辛。 就连身为守域境强者的父亲,在记忆中也有向那毫无修为的朝廷小太监低头赔笑的时候。 想到这些,何争不禁心中感慨万千。朝廷又怎会容忍一个宗门直接统领整个江南的武者势力?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湖旁观战的莫潇和柳昤双二人,他们鹤立鸡群,气质出众。何争口中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会赢!” 与此同时,莫潇的眼神也自然地望向了观战台的位置。然而,他到底在注视谁,却无人知晓…… ………………… 四日之后,澜观湖中一声高喝引动了所有人的注意。 “云颠落雪比武上台!!!” “哗!!!” 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在观战武者的惊叹目光中站起身来。身边无数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嘿!你们说这次莫潇能不能撑过一柱香啊?若是被扫出来那可就丢人咯!” 一个江湖武者幸灾乐祸的说道,身旁的一个同伴则是冷冷的说道 “树大招风,听说这次的是二师兄。堂堂锦华宗被打了脸还能让他的好?” “呵呵?又如何?莫潇少侠背后是谁?在这嚼舌根?当真是不知死活!” “你!” “……………” 似这样的争论与起伏,莫潇向来不以为意,只是对于众人频繁提及的二师兄,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谨慎之情。 先前的战斗经历让他深刻体会到,如果此刻的自己与蓝轻语正面交锋,胜率恐怕并不乐观。 然而,这并未让莫潇心生退缩之意,反而更带一抹战意。 莫潇的步伐开始变得摇摇晃晃,仿佛醉酒一般。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他拎起酒壶,身形一跃,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比武台上。 与此同时,在澜观湖靠近山石的角落,董言已经扯着嗓子吆喝起赌局来,一时间,众多武者纷纷围拢而来,热闹非凡。 赔率方面,莫潇一赔三,而锦华宗的二师兄则一赔一。 尽管莫潇在前几场比赛中表现出色,但总有一些人热衷于看天才陨落的戏码,因此并不看好他。 莫潇上台之后,一个面容清丽、气质脱俗的女弟子站在武台正中,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传遍四方。她对着莫潇正声问道: “莫潇少侠,比武之前,吾代表宗门要问,对战混圆境武者,你可要放弃?” 莫潇眼眸微垂,脸上带着一丝恣意的飒然之色,仿佛对这场比武并不十分在意。然而,当他开口时,语气却坚定无比: “不用,我战!” 女弟子闻言,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赞赏之色。 她一个踏步,身化一抹轻柔的柳絮,直接纵跃出去百米之远。 比武台边,一口香炉上插着一支明晃晃的长香,香气袅袅升起,为这场比武增添了几分庄重与肃穆。 那女子手中掷出两块火石,相交之下,火星四溅,瞬间点燃了长香。 莫潇正想开口说话: “未请教……”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道金光已经带着恐怖的声势从远方冲来,宛如一道金色闪电,瞬间逼近莫潇。 莫潇在这女子扯出比武台的一瞬间,才刚刚看见眼前三十丈外隐约的人影。然而,下一息,那金光已经近在咫尺,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力而来。 好似金丝盘旋,莫潇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宽云铁剑出鞘!! “天融地乱!!” 皎皎雪白乱银霜,锋刃苍雷错光寒! 呲啦!!! “铿!!!”莫潇直接翻身飞倒而出。徐啸天阳步在空中拉出两抹弧光,青衣剑客猛然落地踏出七步方才稳住身形。 气流奔涌,吹动衣袍贴身,一击之后莫潇方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 只见眼前之人身着一袭精致的锦袍,袍身以深邃的玄色为主,上面绣着繁复而华丽的金色云纹图案,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袍摆随着他的步调轻轻摇曳,如同流水般灵动,自有玉树临风之感。 他的发丝乌黑而浓密,被精心地梳理成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支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玉簪,更添几分尊贵与雅致。 二十五六的青年面容清癯俊逸,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鼻梁高挺,唇色淡红,宛如画中仙童一般。 然而此人手指修长而白皙,左手轻轻握着一把镶嵌着宝扇面上绘着山水花鸟。右手隐藏于宽大的袖袍之下并未露出分毫。 他光是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温文尔雅的风度。 看着莫潇那略显狼狈、措手不及的模样,何明亮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猫捉老鼠般享受着这份掌控全局的快感。 “呵呵,在下乃师尊座下二弟子,何明亮。恭候莫潇少侠多时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傲慢,似早已将这场比武的结果收入囊中。 面对何明亮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莫潇只觉手腕一阵酸涩。 他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何明亮,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兄台如此作为,似乎有些不妥吧?” 然而,何明亮只是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纸扇,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至极的微笑,言语间自然至极: “莫少侠说笑了,武台之上,各凭本事。况且在下身为宗门弟子,自然要尽到守护宗门荣誉的职责。虽然我也很赏识少侠的才华,但终究不能因私废公,不是吗?” 看着笑语盈盈、胸有成竹的何明亮,莫潇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但心中却已经变得锋利无比。 眼前的何明亮,和他脑海内的另一个人人影重叠。 他的心中不禁暗叹: “好熟悉的感觉啊,又一个伶舟弃吗?果然,我所料不错,锦华宗内部良莠不齐,善恶并立。这样的对手,比完全的邪派还要难以捉摸,更难解决!” 就在莫潇沉思之际,何明亮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他身环金线,眸泛明光,手腕轻轻一抖,便是利刃破空之声。三道虚幻的刺刃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灿然浮现,直指莫潇的眉心、心口和手腕。 莫潇只觉眉心、心口、手腕处传来阵阵刺痛之感,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同时扎刺。 须臾间,何明亮已经横跨数米,一息之间便是三道狠辣无比的招数! “花蕊刺?” 莫潇心中暗叫一声,手中长剑已经来不及刺出。危急关头,他只能凭借深厚的内功和敏锐的直觉,一招“胸有成竹”已经使出 剑光如梭,叶影飘飞,与何明亮手中的刺刃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砰!”两声清脆的响声。 然而,剩下的一招莫潇却避之不及。一条血线在空中划过,他的肩膀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口子,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将他的青衣染得通红。 “嗯!”莫潇嘴角一抿,发出一道低沉的闷哼。他还没来得及后撤拉开距离,何明亮已经带着更加得意的笑容,手中的花蕊刺晃成一片残影,如同鬼魅般逼近。 小臂回收,一股气流带动四周数米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明媚的金光环绕之下,莫潇突然感到浑身阵阵发紧,一股强烈的吸力扯着他的身子向前方投去,如同飞鸟入林般无法抗拒。 “金钟玉鼎真气!”莫潇心中一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 刺刃已然逼至身前两尺之处,只要再有半息时间,他就会被当胸而过。 云涌境的护体真气在混圆境的凝炼招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更何况这是何明亮趁人不备的一击!莫潇的皓月真气被轻易地突破仿佛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何明亮的眼中已经浮现出不屑之色。眼前的莫潇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只能以势压人、以强欺人的平庸之徒。 散修就是散修!毫无章法可言!! 观战的柳昤双也攥紧了手,一颗心完全拴在了比武台上。 只是莫潇又岂会让他如愿?他已经下了决意! 利刃临身他的眼中一轮弯月浮现,好似一把神剑般的气息冲天而起!! “就用突破的醉狂歌剑法,来解决此战吧!” ……………………………… 第170章 酣战!! 眸中剑光如烈焰肆意燃烧,浑身四散而出的剑意犹如狂风骤雨,让皓月真气变得锋锐无比,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莫潇心中低喝一声: “迷神!剑起!意分!!” 刹那间,身起琉璃光华,白芒雷霆炸跃于剑身之上,犹如龙跃九天,震撼人心。 他脚下的烈焰暴起,犹如火凤重生,炽热无比。 如此剑法,在剑意的加持下,威力已经无限接近于混圆之境,犹如天崩地裂,势不可挡。 何明亮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一招被莫潇轻易破除,心中一阵惊愕。 然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莫潇居然还敢主动出击,犹如猛虎下山,气势汹汹。 何明亮脑海中思绪飞转,但他脚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一圈虚空金环浮现,只听“当!!” 的一声巨响,他的身子好似一抹螺旋幻影,朝着后方疾速拧转而去。这是他的独门步法“鼎鸣步”,声如滚钟,步如鼎立,刚烈无比。 何明亮的双腿犹如巨柱般“轰隆”一声嵌入地面,将地砖崩碎,震得石子四溅。 他身形如钟立,不偏不倚,落地生根,稳如泰山。 目光间,一阵苍雷过境,莫潇的身影直接化作白色电光,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他呈“之”字形须臾间横穿三十米的距离,手中的宽云铁剑在空中带起百道无形剑影,犹如螭龙戏水,壮观无比。 何明亮双眼眯起,暗道一声:“好快!”下一个眨眼,气流凝成的风刃便滑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刺痛的痕迹。 “锦绣纫诀!绽花彩玉!” 何明亮手中精致无比的花蕊刺仿佛被七彩绚丽真气所包裹,瞬间四射出美丽无比的光芒。 花香四溢,他的手腕眨眼甩出三十一刺,刺刃精确无误地点在莫潇的剑尖之上。 一朵彩莲在台中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然而,这惊艳的美景却似轮盘一般旋转,释放出无尽的威力。 两道霸道的剑光和十余丈的真气莲花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花瓣相错间,剑锋打出火花四溅,虚空中更是光芒闪烁,无数细密的花瓣飞快成形,和漫天剑影猛烈地互相湮灭。 莫潇手中两道刃光蓦然合而为一,才勉强用剑尖顶住了何明亮的刺刃。 一声清脆的“叮!!!”响起,紧接着是“咔啦!!!”的碎裂声。地面上又是一片狼藉,莫潇两人周身百米都充满了剑痕和刺刃打出的黑洞,犹如一片废墟。 一剑一刺在空中相交,尖峰相差无几的相撞角力,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围观的武者看得心惊胆战,一阵阵牙齿发酸,不禁感叹于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不差嘛,这剑法居然真的有混圆境中期的威力了。莫少侠,前途真可谓是不可限量啊。” 何明亮笑意盈盈地夸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与赞叹。 然而,面对这夸赞,莫潇的一颗剑心却犹如磐石般不为所动。 他身上纯白的真气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跳动的雷霆更是狂躁得好像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只可惜,真气的纯度还是云涌境而已,和真正的混圆境相比,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啊。” 何明亮突然双眼一眯,眼角散出数道金丝光芒,犹如神只俯瞰众生般审视着莫潇。 他的话语依旧是不疾不徐、不温不火,但手中刺刃却轻轻一转,再一点去。 莫潇的宽云铁剑原本向前的刺击,竟被这股力量打得剑锋偏离,朝右侧空档的位置带去。 莫潇反应极快,立马受力变招。 然而,就在这短短一瞬之间,何明亮竟似鬼魅一般,右手的刺刃绽放出炽烈的气息,犹如流星曳尾,直冲莫潇眉心而去! 紧急时刻,莫潇只能无奈放弃手中的长剑,身形暴退。 这一举动,也让何明亮不由嗤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 “作为剑修,剑在人在!轻易地放弃长剑?真是可笑至极!” 他手中动作丝毫不慢,继续横扫带起一波刺刃,犹如狂风骤雨般向莫潇袭来。 莫潇腰身发力,一个后空翻完美避开那金色的真气。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脆响,剑尖坠地。然而,莫潇的声音却随着风传入了何明亮的耳朵: “凛苍月降!!” 随着这一声低喝,宽云铁剑并没有无力地落下,反而在何明亮身侧飞快地抖动起来,好像拥有了灵智一般。 紧接着,“铿!!!”的一声剑鸣响彻云霄,宽云铁剑上骤然闪烁出玄奥的盈光,犹如仙器般璀璨夺目。 莫潇剑指立于眼前,整个人平稳落地,宛如山岳般沉稳。他口中轻吐一字:“现!” 随着这一声令下,万千剑影凝为光华,在何明亮眼前极速旋转。锋刃交织间,剑气如梭,密不透风的真气切割着空间,一轮圆月骤然浮现于空中! 这时,何明亮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股死亡气息自颅顶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喊道: “该死!!这招!!” “轰隆隆!!!! ”比武台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好似下陷了一尺有余。 皎洁的月光清冷高远,与漫天飞射而出的碎块烟尘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幅不似人间的画面。 这一刻,整个比武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所有人都被这一招所震撼,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哗!”所有人都为这招所震撼,台下的武者已经开始欢呼惊叹! “孤月邪侠啊!这招叫凛苍月降吗!何等的瑰丽!” 一位女侠赞叹道。而她身侧正站着马灵霄,她抿着嘴唇显得十分不服气的样子。眼中却满是台上一轮明月的倒影。 “他还会这样的剑招吗!该死!岂不是说我成了混圆境都比不过他!昤双………” 而感叹这招威力的又何止她一人。一个混圆境初期的武者眼中也凝重无比的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 “这招式!我等沾到真是尸骨无存啊!” “没错,这剑意过于锋锐了!绝非寻常真气可以抵挡!!莫潇少侠果然天纵奇才!” “他不会直接赢了吧?”有散修不可置信的说道。 “铿!铿!铿………”而台上的剑光明月还在缓缓下沉,好似太阳西斜一般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只留下了遮挡视线的漫天烟尘。 所有人都满怀希冀地望着比武台上,期盼着莫潇能够创造出一个令人惊叹的奇迹。 然而,正在比武台左侧的莫潇,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喜悦之色。他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那重重烟尘,凝视着前方。 刚刚那一招,他毫无保留地倾尽全力,甚至因为剑并未飞射出去,而是自然垂落,使得剑身上的凛苍剑意愈发浓郁。 然而,即便如此,一股深深的不安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来!” 莫潇低吟一声,剑指轻轻一招。宽云铁剑犹如飞燕还巢,瞬间捅破了烟尘,直直地飞回了他的身侧。 然而,就在下一息,一股傲然的气势猛然迫开烟尘,席卷而来。 “喝啊!!!”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何明亮的身影从烟尘中冲出,犹如一头狂怒的猛兽。 “果然!” 莫潇眯着眼睛,紧握着手中的剑,严阵以待。只见何明亮周身百米之内,已经出现了一个浅坑,仿佛被锋利的刀刃切过一般,光滑无比。 而此刻的何明亮,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只剩下了布条挂在身上。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痕,头发散乱,早已不见那曾经的优雅淡然之态。 然而,他的神情却异常开心,甚至咧开嘴冲着莫潇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咔!咔!砰!!”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何明亮手中的花蕊刺寸寸崩碎,断裂成了无数碎块。但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将原先的扇子左右一撕扯,扇骨一分为二,化作了两柄金光透亮的短刃。 “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柄短刃犹如两道金色的闪电,弹射而出,直指莫潇。 只听何明亮狂傲地对着莫潇喊道: “你这招确实不错!废了我的刺刃,只可惜呀莫潇!这招已经没有作用了,而你的所有情报我都已经烂熟于心了!接下来,我想看看你怎么用那五招剑法,还有带着竹叶的剑法来打赢我!” 莫潇心下一沉,他自然明白何明亮话中的含义。 凛苍月降这一招,对于同境界甚至高于己身的武者来说,确实拥有足够的杀伤力。然而,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速度! 除非是在初见之时,利用对手的措手不及发动突袭,否则以混圆境中期武者的速度而言,只要稍加预判,就可以完全避开这一招的攻击。 显然,何明亮已经洞悉了这一切,绝不会再给他施展这一招的机会。 因为此刻,他的身后气浪升腾,真气翻覆,满场的霞光犹如落日烧云般绚烂夺目,美不胜收。 何明亮眼神一凝,在原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转而朝着莫潇侵袭而来。 没掠出三丈远,他的周身便有一朵真气金花绽放,璀璨夺目。不过两息之间,这朵金花仿佛化作了一卷花丛般蔓延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比武台。 “纫绣百盛!姹锦嫣红!!” “唰!唰!唰!!” 蔓延盈光刺刃优美且致命,花蕊当中每一蕊红点都带着可以穿金断玉的力量。 莫潇只觉四面八方都是百花齐放却满是利刃错生的万箭穿心之感。 上下左右,东南西北,没有一处不被这真气锦花占据。令他无处可逃! 莫潇自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手腕一转,剑影如梭。十二式竹林剑法、醉狂歌剑法轮番使出。 他的目如灿星,手似幻影。每一剑都带着十分的力量和锋利的真气点在相继临身的花朵之上。 “铿!砰!铿铿………” 比武台上一时间,花瓣翻飞,金光四射,墨竹浮现,苍雷相错。 事实证明,不仅仅女子比武好看,男人动手亦可以优美无比。 两人交手越来越快,可终究在真气上还是何明亮更加强横一筹。 每一次相交,都震的莫潇手腕生疼。 然而何明亮一边左右开弓的出手,口中一边张狂的说道 “莫潇!认输吧!止步于此你足矣自傲了!哈哈哈!!” 莫潇只是压制下体内震荡的力道,口中淡淡的说道 “滚!” “你找死!” 实际上他在等,等到剑势积攒到可以彻底爆发的时机! “噗!!”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腰间的酒葫芦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荡起在空中,紧接着,一片花瓣如同闪电般击碎了酒葫芦,晶莹的碎片四散飞溅。 晶莹剔透的酒液随着气浪飘散在空中,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洒落半空之中。 然而,莫潇的眼中却绽放出别样的光彩,他吃力地用剑招应对着何明亮汹涌不停的攻势,同时深吸一口气,口中带起真气,引动一股强大的吸力。 那泼洒的酒液竟然在吸力的作用下,被逼成一条细长的水线,汩汩地流入他的喉中。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何明亮看来无异于羞辱。他的丹田内功法运转到极致,手中的短刃如同闪电般刺出,速度又快了三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泻在莫潇身上。 此刻,那百花齐放已经不再柔美阴狠,而是带着一种狂暴之感。每一朵金花都如同强弩之末,又似炮弹般凶猛,打在地上便留下一个幽深的黑洞。 而何明亮感受着莫潇剑尖上的力道,眼神得意无比。心中仔细的估计着 “三息!最多还有三息!!” 而莫潇抵挡着真气花蕊的冲击,被逼迫的不断后退,还要闪避其他方位飞来的花瓣。 他的心中亦是在沉着的计算着 “三息!还需三息!!” 一息…… 两息……… 三息………… 何明亮大吼出声, “受诛!锦气东来!!喝!!” 所有真气归于一处,一朵十丈有余的花苞骤然绽放。而中心的正前方就是莫潇!! “已经到了!醉狂歌!!” 莫潇心中低喝,宽云铁剑上这次却绽放出了完全不同于先前的恐怖剑光!! …………………………… 第171章 八招剑法,煌若神罚 就在何明亮至强的一招使出之时,所有人的心中其实都已经有了结局。 何争的嘴角露出笑容 “真是可惜呀,明明时间已经过,非要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看来他不过是一欺软怕硬之辈。” 何辛浮用手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对着身侧的儿子教导的说道 “看到了吗?固然携胜之威可以让习武之人变得更强。不过若是自傲骄狂反而得不偿失。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是阴阳一体,我们中庸至极便已成王道。” “之前你对他出手棋局失败也是好事,争儿。你出生自此太过顺风顺水,纵是天姿聪颖也难免有会生暗自骄狂之心。观他行事你要引以为戒啊。” 何争眼中带着思索的神色,随后对着父亲恭恭敬敬的说道 “孩儿谨记!” 在人群中端坐的蓝轻语目光灼灼的看着武台上的那个身影。他总觉得莫潇不会止步于此,而自己与他必有一战! 果不其然!! 那蕴含着恐怖威势的花朵,仿佛自九天之外携带着无尽的风暴,已经逼近至莫潇不足一米之处。 然而,在何明亮的视线中,所能捕捉到的,唯有那双冰冷如霜、深邃无波的眸子,宛如寒潭。 酒气在剑意的激荡之下,飞快地穿梭于经脉之间,与真气交织融合。 先前所积蓄的威势,此刻在莫潇的长剑之上奔涌而出,化作凝若实质的火焰,炽热而耀眼。 “刃往!!”莫 潇低喝一声,长剑如龙出海,木桶粗细的剑光势若奔雷,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硬生生地砸向何明亮的金花。 然而,那金花却如同磐石般稳固,剑光如同狂浪拍礁,却未能使其有丝毫晃动。 何明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道: “果不其然!第五招,便是你的极限所在!” 他的这招“锦气东来”,正是为了针对莫潇的剑气所创。 那看似绚烂的花瓣,实则是他最为柔软的金丝真气层层叠叠包裹而成,犹如绵里藏针,最擅长消磨那些杀伐凌厉的招式。 此刻,莫潇仿佛被一辆战车推着,步步后退,距离比武台的边缘已经不足十余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潇脚下的徐啸天阳步突然发生了变化,那炽红的真气转而化为明媚的青色。 莫潇的身体在众人的视线中开始变得模糊,宛如水中的倒影,渐渐地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残影!那是残影!!” 台下的一名混圆境武者惊呼出声,眼中瞳孔急剧收缩,试图在台上寻找莫潇的身影。 “什么?!” 何明亮也是心头一震,当即反应过来,双手迅速交叠,自那花蕊之中扩散而出的真气猛然爆发,漫天的花瓣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倒转旋转于他的周身,警惕地撤后数米,全神贯注地戒备着。 这是他意料之外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对莫潇的了解和掌控。 虽然徐啸天阳步高明无比,但还不至于让一个境界远高于莫潇的武者感到束手无策。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莫潇的速度明显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这样的速度明显是莫潇有了新的招式! 措然!乃是醉狂歌剑法的第六招! 是为身藏剑锋,游神奔走之剑,以酒气入体,提高自身速度,对敌反应皆提高五成以上。 “铿!!”一道裂空之声骤然响起,尖锐而刺耳,仿佛能撕裂空间,让人不禁寒毛直竖,心惊胆战。 “在上面!”伴随着一声惊呼,何明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然而,他已然来不及抬头,只能凭借着本能,将双刃舞动成一片残影,金色的花蕊花瓣在刹那间倒转而上,如同怒放的金色烟花。 “呼!!!” 金光耀眼,冲天而起,犹如烈日当空,照亮了整片天地。 真气激荡,水汽被荡开,高达百米,形成一道壮观的水汽墙。 “没打到?” 何明亮下意识地抬头寻找莫潇的身影,脸上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惊慌之色。 然而,莫潇却如同融入了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何明亮心生疑惑之际,莫潇已经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宽云铁剑轻轻点在向上打来的真气之上,借助反冲之力,如同鬼魅般落在何明亮的身后。 首次尝试如此迅猛的速度,也让莫潇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但他很快便握紧剑柄,清了清心神,眼中锐利如刀,六层剑势叠加之下,体内的真气几乎要暴走而出。 在凛苍剑意的压制下,莫潇可以精准无比地出剑。 他心中低喝一声:“悲喜!!”两道剑芒一左一右,居然以相冲的方向在莫潇手中同时使出。 一股骤然而至的莫名意味自剑身上散发而出,仿佛能勾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波动。 何明亮只觉得后颈生寒,双刃交错回身猛劈,他此刻还是不信在真气相撞之下莫潇会比自己更强! “轰!!”一股巨大的颤力传来,一上一下,两股力道同时冲入何明亮的体内,让他感到一阵难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 他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可能!!” 何明亮不可置信地向前望去,然而莫潇的身影又悄然消失在原处。 忽的一个喜悦之情挑动他的情绪,让他不自觉轻笑出声。 可下一瞬,喉咙梗塞,难受异常,一阵鼻头发酸,不知为何悲从中来。眼角甚至闪烁出泪花,周身的真气也开始混乱起来。 原本凝练如织的花瓣开始若隐若现,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灰纱所笼罩。 莫潇踏着步法,绕开何明亮的视线,看着他周身的异样变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悲喜:捣乱相反两剑,诡谲无比,剑走偏锋。以酒气入体,化入隐窍,使其哭笑不得,心神散乱! “七层剑势!” 莫潇知道下一剑,若是使用“凛苍月降”或者“含生竹叶杀”会有七成把握可以得手,只是这两招杀伐过甚,不好留手! 何明亮毕竟不是横练的体修,走的也是奇,快的路线。在如此情况下若是被这两招的剑气透体而过那将必死无疑! “也罢!试试第八招吧!!” 莫潇的脸变得通红,脖颈上血管凸起,眼泛红光带有些许迷离之色。 “呼——”一股酒气倒卷散于空中。莫潇两鬓的头发飘散而起,整个人都散出白色的气息。 一息酝酿之后莫潇动了! “愤然!” “轰隆隆!!”好似晴天炸雷劈响,让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何明亮瞬间清明了神志。 刚想调转真气猛然回头之下,一把环绕苍雷的巨剑已经自上而下斜刺而来。 “这是什么!!怎么可能!!” 他举起双刃歇斯底里的怒吼道,金亮的真气尽数奔涌而出,朝着巨剑刺去!! 愤然:以酒助剑,以情增威,剑身惊雷可蔓延地面,踏雷而行,亦可以阻拦多数暗器!随后凝势成剑!霸天绝地!! 那真气凝聚而成的刃剑,以剑意为骨,流光溢彩,璀璨夺目,仿佛将宽云铁剑放大了数十倍,足有二十丈之巨,在何明亮的眼中,它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岳,遮天蔽日。 整个比武台上,雷蛇游走,电闪雷鸣,剑痕交错,仿佛一幅末日景象。 莫潇的一剑,犹如天威神罚,带着无尽的威压与毁灭之力,将刃前刚刚聚集形成的花瓣瞬间切碎泯灭,化为虚无。 何明亮的双腿被遍地的苍雷麻痹,如同陷入了泥沼,一时间竟无力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一剑逼近。 “铿!!轰!!!” 一道如深渊般的剑痕横贯比武台,将其一分为二,直接蔓延至两侧尽头,飞散起的烟尘如乌云蔽日,遮住了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一片混沌与震撼。 “不,不会吧!” 锦华宗的一个弟子声音颤抖,几乎要叫出声来。 “二师兄不会……他怎么可能输?!” 另一个弟子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莫潇怎么会有如此实力!!他的实力没有极限吗!!” 观众们纷纷惊呼,眼中满是震撼。 锦若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握起,青筋暴起,眼中带着一丝忧虑与愤怒,死死地盯着比武台。 “亮儿若是有事……老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心中咆哮充满冷冽的杀意。 “呼——” 一阵风声渐起,吹散了台上的烟尘,露出了两人的身影。众人几乎要屏住呼吸,不敢眨眼地看着台上的两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一把长剑稳如泰山地悬停在何明亮的鼻尖,剑尖轻吟。 何明亮已经侧开了脸,目光呆滞地对着莫潇的剑身,眼中满是恐惧。 剑尖所指之处,正是那绵延整个比武台的剑痕。 莫潇终究是没有直接将这样一剑直接使向何明亮,而是用剑势将他震开,一丝剑意带着真气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天枢穴。 何明亮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滴落一滴鲜血,眼神空洞地看向莫潇。 刚刚他差点就死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此刻更是被锋锐的剑意所迫,一动也不敢动。 莫潇缓缓地收回了剑,目光深邃而平静地看着何明亮,口中淡淡地说道: “剑意入天枢,你最起码三日不可动用真气。承让了。” 言罢不管愣在原地的何明亮,自顾自的走到台边对着锦若环说道 “我胜了,不知可否宣判。” 锦若环笑语盈盈,他先是和莫潇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观战台上的何辛浮没有说话。 无人可以看到他转身之时眼中的冰冷。 何辛浮站起身来,他的眼神环视澜观湖边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的武者们。口中平淡的话语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莫潇胜!另外,此战比武台损坏严重,后续的比武在混圆境的石台上继续。这几日就会修复,请诸位耐心等待。” 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带着一脸阴沉的何争拂袖而去。 莫潇看了一眼地上已成碎块的酒葫芦,心中也是一阵惋惜。 “唉,又要换新的了………” 说罢自顾自跳下了比武台,朝着柳昤双的方向走去。 临近佳人,柳昤双看着的肩膀满目都是心疼之色。她一把牵住莫潇的手几个闪身便带着他离开了澜观湖。 只留下了一片哗然的众多散修,已经咬着嘴唇颇有不甘的马灵霄注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走在通往厢院的路上,柳昤双正运起青绿的真气覆盖在莫潇肩膀之上,口中温声细语的问道 “怎么样?还疼不疼?” 莫潇倒是浑不在意的说道 “没事,回去小米儿的真气一转就好啦。”听他的语气颇为轻松喜悦。 柳昤双点了点头眼中转而变得崇拜的望着莫潇清俊非凡的侧颜说道 “笨蛋!醉狂歌剑法你使的太强了,估计现在混圆境中期你都可以杀死了吧。” 莫潇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今天第八剑的威力他也十分满意不过却没有被强大的力量迷失了心神,他认真的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今日最多占了一个出其不意,他以为我的剑法只到五招为极限,所以没有打断多是以强横真气压人。刚好给了我凝聚剑势的机会。” “况且战斗中饮酒,这一次已经属于侥幸了。如果他今日可以谨慎一些,凭着身法游走攻击此战我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柳昤双笑得很开心,她眸若秋水,眉似远山好不动人的说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宗门弟子底蕴虽强,可在行走江湖这一方面真的比不过散修。” “特别是你所涉及的战斗如此惨烈,无论是群战,还是一对一的比武。他们都远不及你!” 莫潇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庞,让柳昤双耳尖稍红。他口中温柔的说道 “看来还是双双有见地,这样想起来。我爷爷还真的教了我很多,这些可不是宗门之中容易学到的。”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向了西峰,莫潇的目光最后瞥向了顾山后方的位置,心中有些紧张的想到 “也不知道小米儿怎么样了……” ………………………………… 第172章 宝山,财宝,官刀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缓缓低垂,将天际最后一抹余晖吞噬。 小米儿,身着朴素灰袍,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他低垂着头,步伐坚定,悄无声息地迈向顾山后那神秘无人的第三处禁地。 林间小径,被精心修剪的树木静静地矗立着,枝叶间偶尔漏下的月光,斑驳陆离,为这幽深的禁地增添了几分诡异。 就在这幽暗的林间,一队身着锦华宗服饰的弟子,踏着整齐的步伐,巡逻而过,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既庄重又威严。 小米儿心中暗自思量: “已去其二,看来,这禁地之处所放何物,今日可以揭晓。” 他深知,前两个禁地,虽未深入探究,但根据种种迹象,不难推断,一处定是藏着珍贵的丹药秘籍,而另一处,则极有可能是何家的祠堂,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秘密。 眼前,山峰巍峨,曲径通幽,好似刻意雕琢的迷宫。 山腹之中,一个山洞赫然呈现,洞口被薄雾缭绕,如同仙境入口,令人难以窥其全貌。 即便是禁地,那华贵雍容的气息仍难以掩饰,山洞内壁,隐约可见精细的雕刻与光滑如镜的壁砖,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 小米儿心中紧迫,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瞅准时机,趁着巡查弟子交换的空档,身形一跃,如同灵猴般攀上枝头,双手紧紧擒住枝干,一个摆荡,紧接着拧身踏地,朝着洞口猛冲而去。 “唰!”的一声,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天虎十三扑的身法赋予了他惊人的爆发力,点点盈光在他周身闪动。 一名正在巡查的弟子,突然转过身来,却只见一团模糊的光影,在夜色中聚拢翻飞,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萤火虫,美得令人心醉。 “嗯?萤火虫?” 他疑惑地喃喃自语,随即,那份好奇便被职责所取代,他再次融入阵法之中,继续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小米儿紧贴着那温润而略带凉意的墙面,心脏如同擂鼓般砰砰直跳,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诉说着紧张与不安。 他侧脸望向那幽深无尽的黑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埋怨,低声自语道: “每次都是我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莫哥儿,你这人情可真够大的啊!” 尽管心中满是埋怨,但一想到那坚定的目的,小米儿还是咬了咬牙,摸索着黑暗,一步步向前探去。 “噌!”的一声,一道焰火骤然升腾而起,虽然短暂,却足以照亮前方的黑暗,为小米儿指引方向。 他沿着曲折蜿蜒的小径前行,约莫两百步后,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两个人影穿着灰黑衣袍,如同幽灵般死死地贴在一堵石料大门的两侧。 他们的身形与墙面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还真难以发现。 小米儿心中顿时警觉起来,暗道: “该死啊!软的不行,要来硬的了!” 念及此处,他右手猛然伸出,手指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接扣进了石墙之中。 在点点红光的环绕之下,“铿!”的一声闷响,手指竟然硬生生地嵌入了三寸之深。 在小米儿灼热而霸道的指力下,一块石料竟被他从石墙中抠了出来。他的眼神如同闪电般锐利,真气热烈地灌注进那块不规则的砖块之中。 他计算着力道,呼吸逐渐平稳而深沉, “还有十五步!走!!” 小米儿心中默念一声,随后一道红光如同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出,硬生生地砸在了山壁之上。 那红光在空中一个反弹,直接打向了左侧守卫的面门。 “嗯?” 那原本低头含胸、仿佛与山壁融为一体的锦华宗守卫猛地抬头。 他手中金光闪烁,丝丝金线在空中浮动,化为一个漩涡,试图将那道红光吞噬其中。 然而,红光却并未如他所愿被吞噬,而是在空中慢慢迟滞了下来。这时,两双眼睛才终于看清了真相——原来是一块已经被烫得通红的砖块,正在缓缓颤动。 在外力的刺激下,其内包裹着的真气瞬间爆发出来。 “砰!!” 一阵炸响响起,锋利的石块四处纷飞。两名守卫先是惊愕一瞬,随后立刻泛起真气阻拦。 他们意识到,此处已经有侵略者潜入, 只见右侧那名护卫眼神坚毅,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一个金铃,正欲摇动以警示同伴。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面前的空气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 紧接着,一声低沉而威严的低吟在两人耳畔响起,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颤着他们的心神。 “震惶爪!” 伴随着这一声低吟,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猛然钻入两人的脑海,霎时间,他们的身影开始左摇右晃,脚下不稳, 还未等他们来得及调动真气,试图稳住身形,小米儿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两人之间。 他气势汹汹,宛如一头下山猛虎,双爪炽热如焰,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直扣二人头颅。 炽热的爪风在两人的皮肤上发出“呲呲”的声响,仿佛要将他们的肌肤灼烧殆尽。 狂暴的真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疯狂地灌入两人的体内,使得他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小米儿的摆布。 “噗咔!!”两声清脆的响动传来,两颗脑袋如同被巨锤击中的西瓜一般,猛然对撞在一起,瞬间迸发出红白相间的汁液。 最终,两具尸体无力地瘫软在地,再无声息。 小米儿双手一松,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低声说道: “混圆境?呵!不过如此。” 他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仿佛对这两人的实力不屑一顾。 随后,他开始在两人的腰间仔细搜寻起来。 一番摸索之后,一把古朴的钥匙终于被他捏在了手中。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了眼前那扇玄铁灌注的石门。 找到锁眼后,小米儿轻轻一转钥匙,只听“咔啦啦”一阵响动,石门缓缓而开,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了一般。 一阵冷风迎面袭来,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宛如战旗在风中飘扬。 小米儿谨慎无比地用手泛起真气,形成一道屏障拦在口鼻之前,以防万一。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细细地观察着门后的景象。 幸运的是,并没有任何奇险的机关射出,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但在黑暗之中,却闪烁着点点荧光,宛如璀璨的星河一般,神秘而迷人。 突然! “嗡!嗡!嗡!嗡!” 四道声音同时响起,四团壁火骤然亮起,照亮了小米儿的眼前。那火光跳跃着、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四团壁火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绚丽的光幕,将小米儿笼罩在其中。 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都心头一跳,昏黄的烛火在古老的石壁上跳跃,将每一寸空间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色光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沉郁的气息,若隐若现之间仿佛能嗅到一股腐朽的气味。 一个宽余五十丈的石窟内,金银财宝堆积如山,金色的元宝和银色的锭子交相辉映,如同太阳与月亮的交辉,照亮了整个地窖。 小米儿有些呆呆的步入其中,眼前已经目不暇接。 宝石如星辰般点缀其间,红的宝石如同燃烧的火焰,蓝的宝石深邃如海,绿的宝石则如同森林深处的翡翠,它们被巧妙地镶嵌在金银器皿上,或是串成精美的项链、手链,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珍珠帘幕轻轻垂挂,每一颗珍珠都如同清晨露珠般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泽。 小米儿紧紧的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金山银山,宝石成沙。蓦的他弯下了腰拨开最底层的金银,抓起一串铜钱。 上面已经锈迹斑斑,而他鼻子中的腐朽气味正来源于此。 此刻就算心智坚定的小米儿也感到了茫然无措,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 “真他娘的该死!这钱都生锈了!” “这里是堆放财宝的库房?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吗,仅凭这一个商会,一个宗门怎么可能?有此金山之财!莫潇推测的没有错这警花中果然不干净!” 小米儿一边朝内部探寻着脑海中细细开始推断 “这宗门建立已然是穷奢极欲,以这堆砌的财宝来看,他们还是有更大的图谋!处心积虑,多年谋划呀!” 这些财宝对于小米儿来说,虽然震撼,但却不足入眼。他小心翼步地观察,脚下突然被一阵羁绊所牵连。 低头看去原来是几串珠宝玛瑙串成的项链。 小米儿被财宝缠住脚腕,也只能无奈的弯下腰来小心肝的解开。 指尖触碰中无意摸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触感。 不似金玉反像铜链环锁,他仔细的拨开缠绕的珠宝。映入眼帘的是黄铜所制的链子,连接之处被厚厚的宝玉掩盖。小米儿小心翼翼的脱出足来,手中一提。 只见一把两尺长短的刀被他提了起来。 这把刀十分考究,其刀上有鞘裙,裙底织有排穗,有鎏金腊银三点玉石装佩,提在手上颇有厚重之感,一看便是来历不凡的贵重之物。 小米儿“仓啷”一声拔出刀来只见,这刀形似雁翎却有反刃。刃闪其芒锋利无比。 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刀身底部镶嵌有螭龙云纹。 拿着刀鞘摸索下左右还有两排凹陷的小字,小米儿借着宝光细细观看口中不禁读出声来 “嘉靖御赐!” 再翻过刀鞘另一面写着 “尚宝朱卿!” 小米儿瞬间反应过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绣春刀!锦衣卫指挥使朱宸!” “这刀怎么会在这呢!!” 一团疑云笼罩在小米儿的心头,这处秘境处哪怕出现什么神功秘籍他都不感到惊讶,可这把明晃晃的绣春刀却让他胆战心惊。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将刀藏在身后,正准备回身撤离,却哪成想门口的烛火竟开始微微晃动。 “有风?有人!!” 小米儿眼神一凛,不再有丝毫犹豫,他将那把开启石门的钥匙轻轻一甩,让它隐没于满室的金银财宝之中, 紧接着,他几个垫步,身形轻盈如燕,朝着金山内部疾驰而去,寻找着最佳的藏身之处。 原本,小米儿只打算将身体藏匿于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之中,静待巡查之人离去后再寻机逃脱。 然而,当他来到石窟的尽头时,却意外地发现额前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小米儿心中一动,当即恍然大悟: “此处乃是山体之内!铜币受潮生锈,有风进出,绝非密室!” 他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快速判断着。 凭借着微风传来的方向,小米儿双手猛地拍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一个上撑倒踢,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提气转身,宛如一只灵巧的壁虎,紧紧地扣在了墙壁之上。 他的手指泛着淡淡的红光,那是真气在指尖流转的痕迹,他快速地向上攀爬,三丈高的石壁对他来说仿佛只是小菜一碟。 终于,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了他的鼻尖。 此时,密室门口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地响起,伴随着那两个守卫被发现时的叫骂之声,整个石窟仿佛都为之震动。 小米儿心中一紧,更加奋力地攀爬,甚至浑身的真气都爆发而出,犹如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 他猛地蹬住山壁,向上翻身,一息之间便飞掠了两丈之远。 双手一撑,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石洞就在不远处,那洞口刚好够一个人通过,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他留下的一条逃生之路。 透过洞口,他还能隐约看到外面那美好的夜色, 小米儿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不再犹豫,一个蹿身便蹬了出去,仿佛一只飞鸟一般。 然而,当他飞跃空中,看清脚下的那一刻,却忍不住叫骂出声: “我去你大爷!!”眼前竟是那百丈悬崖,宛如一道天堑,横亘在他的面前。 此刻,他正在空中无处借力,又急速坠落,生死一线之间,小米儿当机立断,一抽腰间的绑带。 那绑带被他手腕一甩,真气灌输其中,让原本柔软的绑带瞬间变得有力无比,宛如一条灵蛇般绕在了一块突兀的石柱之上。 手上奋力一拽,他的身子好似荡秋千一般,直直砸在坚硬的山壁之上! “呃啊!!我去你妈的!莫潇!你要不请我喝顿酒,老子弄死你!!” 小米儿心中疯狂的骂着,刚刚腰腹之间被砸的火辣辣的疼痛。 “呲啦!!” 谁知心神一松,腰带失去了真气维系,直接被锋利的石柱撕裂。小米儿整个人又向下滑落而去。 “该死!!妈的!!”小米儿再骂一句,手上赶忙运起爪法,猛地朝山壁抓去! 十道爪痕泛起火花向下延伸了数十米,小米儿终于将身子稳住,他伸出泛红是右手,口中“嗯啊”着吹了吹。 怀着满肚子怨气,他低下了头,可眼前细细观察下让小米儿也大吃一惊! ……………………………… 第173章 情报分析 小米儿向下看去,眼中只剩下星星点点。烛火晃动下乃是一方村庄。 于夜幕低垂,广袤大地被其轻柔揽入怀抱。月光似细丝,破云而出,倾洒而下,为这幽寂之夜披上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 远山连绵,月华如练,映照之下更显柔和深邃,犹似巨龙蜿蜒,盘踞此地。 山脚下,村落安卧于月色之中,犹如明珠镶嵌,柔和之光温暖人心。 灯火阑珊,点点星光,宛若夜空繁星点点,为这静谧之夜添上几分生气与活力。 山间梯田之上,稻田沐浴月光,泛起淡淡银光,宛若银色海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微风轻拂,稻苗摇曳生姿,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远处,溪水清澈,于月光下潺潺流淌,如银色丝带,将宁静之夜装点得更加迷人。 亦有溪水闪烁,晶莹如玉,犹如璀璨宝石,为这静夜增添几分灵动与盎然生机。 村落与周遭自然相融,绘就一幅和谐美丽之画卷。 于这宁静之夜,时光仿若凝固,令人得以细细体悟生活之美妙与真谛。 此景如画,淡雅如水墨,引人遐想,心生敬畏,仿佛能洗净尘世烦忧,让心灵得以片刻安宁与放松。 “顾山下有村庄?好一处世外桃源!” 小米儿紧贴着崎岖不平、布满青苔的山壁,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在石缝间轻盈地跳跃、抓握。他的指尖燃动的火焰深深的扣入山壁之中。 在他山猫般的眼力下每一次触碰都精准无误,时而抬头仰望那高悬于夜空中的明月,月光如细丝般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他的脸上。 汗水滴落间又低头凝视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心中却无丝毫畏惧, 他以一种近乎动物般柔软的姿态向下攀岩,身体随着山势的起伏而灵动地扭曲、伸展。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狂暴和精准。 月光在他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落在石壁上, 当终于脚踏实地,小米儿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恶战。 他迅速环顾四周,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夜色,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小米儿如同一抹幽魂将浑身的气息隐藏至极点,脚步轻踏,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几队锦华宗弟子的巡逻路线间。 他利用夜色和嶙峋的地形掩护,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就像一条游走在黑暗中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向着围墙的角落靠近。 当他来到锦华宗围墙的角落,有一处稍显低矮的墙壁。 “走!今天必要搞清楚这里的玄机!” 紧跟着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在步法的猛烈推动下,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松地跃过了围墙,稳稳地落在了围墙外的山地上。 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坚定地望向山脚下那片灯火阑珊的村庄。 他穿过锦华宗的范围。来到了一条蜿蜒曲折、布满碎石的小径,步伐轻盈而迅速。 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但他的内心却如同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所点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眼前的村庄虽然已至深夜,在小路上还是能看到零星的村民走动。 而篱笆墙的外沿一个石碑在月光下尤为显眼,小米儿轻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挺直了腰杆,步伐矫健,大步流星地朝着那石碑指引的方向走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神色。 当他真正踏入村庄的那一刻,几束温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的身影,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审视。 然而,这份淳朴的气息,以及小米儿敏锐的感知,让他迅速做出了判断: “没有真气痕迹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村庄。” 他漫步在狭窄而曲折的巷弄间,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夜色,洞察一切。 两侧的屋舍错落有致,青瓦白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祥和。偶尔,农家汉子的讨论声随风飘来,带着几分粗犷与真挚: “听说这次锦华宗的比武大会真是热闹非凡,高手如云啊!孩子她娘,等咱家娃儿再长大些,我攒够了银子,也送她上锦华宗去拜师学艺,将来也能出人头地!” “当家的,你这又是何苦呢?让孩子去受那份苦,还不如留在家里安安稳稳。要我说,练什么功夫,都不如在家来得安全。” 农妇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手中针线穿梭,为丈夫缝补着鞋垫。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咱们也不能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村子里啊。等时候到了,再做打算吧。” 汉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期待。 小米儿虽是个外来人,乔装打扮后虽不算英俊非凡,但那份从容与自信却让他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穿行在村庄之中,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和谐,心中那份急躁与不安渐渐平息。 走过村庄内的两条街道,他的目光突然一凝,只见不远处,一位老者正倚靠在一棵老树下,借着朦胧的月光,手捧一卷古籍,摇头晃脑地诵读着。 小米儿心中思索片刻,立马快步走上前去开始搭话 “老伯!您好哈………” ……………………………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轻轻拂过静谧的院落时,莫潇已在屋内缓缓收拢着体内澎湃的真气,宛如江河归海,宁静而深邃。 门外,一阵清脆悦耳却又不失激烈的真气相撞之声,如同晨钟暮鼓,预示着新的一天已悄然拉开序幕。 这熟悉而又略显嘈杂的声音,无疑是马灵霄与柳昤双二人再次沉浸于武学切磋之中。 对于马灵霄这位不请自来的女子,莫潇的心中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惊讶与戒备,取而代之的是对她深深的无奈。 他自然相信柳昤双的感情,反正也只是比武,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莫潇在屋内洗漱完毕,一身素衣,整洁而雅致,仿佛与这清晨的宁静融为一体。 他轻轻推开门扉,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夹杂着淡淡的竹叶香与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小院子中,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翻飞,真气碰撞所激起的涟漪,柳昤双的剑法尤为引人注目,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竹林的真意,皓月真气在她的特殊体质下更显锋利与清冷,如同寒月下的竹叶,既柔美又致命。 青竹碧叶间,狂风携雨的气势呼之欲出,剑光如龙,划破长空,莫潇站在一旁,目光如炬,时而点头称赞,时而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嗯!这招‘林叶撕风’后接‘竹烟波月’,意境深远,妙不可言!若能将真气再凝练至剑尖之上,其威力必将更上一层楼!” 他心中暗自赞叹。 然而,就在这时,莫潇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小米儿那略显孤寂的屋子。 门扉的一阵轻微抖动,虽微不足道,却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的他心神一动。 “嗯?小米儿回来了?” 莫潇心中一动,眉头微微皱起。一夜未归的小米儿,让他不禁心生担忧。这次探查究竟有何发现,竟让他如此时辰才回来? 想到这里,莫潇不再犹豫,快步走向小米儿的房间。 小心地推开房门,莫潇踏入室内,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猛地一颤。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男子正不顾形象地抓起桌上的茶壶,疯狂地往干渴的喉咙里倾倒茶水,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渴望。 莫潇心中焦急,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自然而然地抬起,准备运起真气为疲惫不堪的小米儿治疗。 然而,小米儿却突然一个摆手,将他温柔的好意挡了开来。 他一口气喝完整整一壶茶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随后又拿起桌上的糕点,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起来。 “嗯……那个……我饿死了,你再给我拿点吃的来!” 小米儿含糊不清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脱力般的疲惫与急切。 莫潇闻言,立刻转身出门,没有丝毫犹豫。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迅速端来了一碟香干果、一盒精致的糕点,怀中还紧紧抱着一壶真气灌注过的好酒,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小米儿面前。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用那双充满关怀与担忧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小米儿狼吞虎咽。 小米儿仿佛被饿鬼附身一般,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连一块碎屑都没有留下。 等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饱嗝后,这才皱着眉头,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对莫潇说道: “呼!昨晚我算是忙坏了,得到的情报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只是有些杂乱无章,我需要你帮我好好分析分析。” 莫潇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精光。他缓缓坐了下来,直视着小米儿,静待下文。 小米儿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去,从背后掏出一件让莫潇意想不到的东西——“砰!”的一声,一把精致的绣春刀赫然出现在了莫潇面前。 他的声音开始低沉而平缓地讲述起来。 莫潇听得异常仔细,半炷香的时间里,他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他只是静静地拿起桌上的绣春刀,细细地端详起来。 从刀柄到刀刃,从刀身到刀鞘,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就连刀鞘内侧那细微的雕刻与纹路都没有放过。 等到小米儿终于讲述完毕,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最后莫潇开口了 “所以你是说从锦村家家户户都是原先别处迁来居住的?” 小米儿点点头眼中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错!而且这个村子常年受到锦华宗庇护,可以算得上安居乐业世外桃源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一般大宗门倒是也会有庇护一方的习惯。不过这样从头开始的建造一个独一无二,独属于宗门的村庄倒是少见。” “我想的是要么锦华宗声名远播,自然也会有百姓前来寻求安定从而庇护。要么………” 莫潇沉思着接过了小米儿的话语说道 “要么是锦华宗有其他目的!不然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怎么可能如此大的顾山脚下只有一个村庄呢?” “没错!” 小米儿随后又拿起了桌上那把刀对着莫潇说道 “而这刀,宫廷所赐。常人可没有办法获得。可却在锦华宗那摆满金银的藏匿之处。我真的想不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莫潇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过还未经证实。不敢将如此惊世骇俗的结论告诉小米儿。 这时小米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莫潇问道 “你还记得玄意门的库房吧,那里也有天火教多年搜刮行事的罪证,你说会不会………” 莫潇听罢,摇了摇头说道 “情况不一样,玄意门和锦华宗根本没有办法比。而且你都已经看见了,如此累积财富显然已经足够宗门最起码五十年的运转。所以他们的图谋显然更大!” “而且………”莫潇接过小米儿手中的绣春刀说道 “这个东西虽然稀有也算不上什么贵重之宝。可却放在库房之中显然不是仅仅当做黄白之物所用的。” “他们更像是………在等着什么,等一个惊天巨变!未雨绸缪罢了。” 莫潇站起身来,他抱着手目光直视着小米儿,随后低声对着他嘱咐道 “如果不出意外,剩下那处禁地中必有线索,你后续潜入之时务必看看有没有那么几样东西………” 小米儿听的很仔细,也将莫潇所说之话放在了心里。 他总觉得莫潇有猜测,可不知道在顾及什么却不敢明言。但是他也没有追问,等到探查之后,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 等到交代结束之后小米儿赶忙将浑身的乔装换了下来对着莫潇说了一句 “我睡会儿,过了午时再说!等会饭菜放窗台上得了!” 莫潇点点头口中到了一句“辛苦了,兄弟!”便走出了院子。 他缓缓转头看向了顾山的主峰,眸子变得深远无比,心底坚定的说道 “下一场!我一定要胜!” ………………………………… 第174章 蓝轻语的实力!! 小米儿因着探查禁地的重任在肩,于下一场比武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认输,随后他的身影如同林间轻风,掠过众人视线,未激起丝毫波澜。 莫潇的计谋已然奏效,此刻,他只需现身澜观湖畔,便如同磁石吸引铁屑,万众瞩目皆聚焦于他一身。连带柳昤双,也因身为莫潇的伴侣,而收获了意外的安宁。 安莫道的现身,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对柳昤双心怀不轨的念头烟消云散。 就连锦华宗内部的长老们,也私下里告诫各自的弟子与朋友,莫要轻易招惹这位新晋的风云人物——莫潇。 时光如白驹过隙,两日转瞬即逝,莫潇再度踏上了比武台的中央。他身着玄黑武袍,其上绣着繁复的云纹,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星辰;宽云铁剑横抱胸前,剑身反射着冷冽的光芒,腰间悬挂的新酒葫芦,更是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自比武以来,莫潇未尝一败,他的名字在散修间的赌局中如同明灯,照亮了无数人的希望。 江南的散修们,无论修为深浅,都将他视为精神的支柱,期待着莫潇能一路披荆斩棘,最终问鼎桂冠。毕竟,锦华澜观的桂冠多年被宗门弟子垄断,莫潇的出现,无疑为江湖散修争得了一席之地,扬眉吐气。 莫潇立于台上,风采卓绝,连破空境的强者都不禁侧目,心中暗自赞叹。然而,莫潇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锦华宗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多年来行事滴水不漏?难道背后真有更大的势力在暗中操控?朝廷?不,绣春刀的存在显然与原主家族的变故有关,若仅为吸纳人才、谋取财富,又怎会留下这等可能成为罪证的宝物?” 台上的莫潇,外表看似恣意潇洒,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唯有那眼中的精光,一闪即逝,无人察觉。 “莫少侠?莫兄弟?” 一阵温柔而清晰的呼唤,将莫潇从沉思中唤醒。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蓝云金丝袍的温和公子正微笑着向他摆手,脸上洋溢着真挚与耐心。 蓝轻语作为锦华宗的大师兄,此刻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不刺眼,没有丝毫的不悦与催促。 “莫兄弟,比武即将开始,若有心事,不妨留待较技之后再细细思量,可好?” 蓝轻语的话语,如同清泉流淌,让人心思平静。 莫潇连忙回过神来,侧首一看,只见长香已点燃,青烟袅袅升起。他当即对蓝轻语抱拳赔罪,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 “抱歉,是在下失态了。蓝兄,你不但未趁人之危,反而出言提醒,真乃君子之风,令人敬佩。” 蓝轻语闻言,笑容更加灿烂,他轻声道: “比武非生死相搏,自当光明磊落。好了,让我们全力以赴,一展所学吧!” “请了!” 莫潇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将手轻轻搭在剑柄之上,目光中充满了对眼前这位秀美如画的男子的凝重。 浑身真气流转之下莫潇想道: “这锦华宗的大师兄,的确是个坦荡君子,或许,真的值得结交一番。” 蓝轻语见到莫潇已经严阵以待,也从背后缓缓的抽出了一把带着玄文浮雕的精美长剑。 长剑宛如一剪秋泓还没有真气覆盖,在日光下便已寒气森森。显然端的是一把好剑! 蓝轻语对着莫潇展露了一个笑容说道 “本来我想着和莫少侠同境切磋,不过看了你与二师弟的比武之后。在下就知道若是轻视于人那才是对莫兄弟的不尊重。” “所以在下当全力以赴,少侠若是撑不住,可以告知于我。毕竟只是比武而已,不能损了正道新秀。少侠以为如何?” 莫潇自无不可他也郑重的说道 “蓝兄你光明磊落,真气也是你多年苦修所至。只盼与君全力一战,无论输赢都不负此行!” “好!” 莫潇冥冥之中有些预感,他心中马上有些东西要冒头而出,只是差一个契机而已。 蓝轻语嘴角勾勒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随即静默不语,他周身流转的真气宛如深邃靛蓝中蕴藏着点点金光,清澈纯净,宛若山间潺潺流动的清泉,悄无声息地覆盖上了他紧握的长剑。 莫潇细心体悟,只觉那同样浑厚精纯的真气已然达到了混圆境中期之境。 然而,蓝轻语的真气并未如先前对手那般汹涌澎湃,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细腻,如同春日里温柔的微风,拂过面颊,又仿佛无孔不入,悄然间拨动着他的心弦。 一股淡淡的感觉悄然升起,潜移默化地挑动着他的心神,使他眼前这位挺立的男子莫名地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然而,莫潇丹田内皓月功法却在此刻自动运转,一股冰凉的清流瞬间涌遍全身,让他的心境重新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感觉……” 莫潇猛然间忆起,先前被何一招擒住时,那股能拽人入幻境的诡异真气。 只是,何争的真气霸道强横,而蓝轻语的真气却淡然细腻,让人难以生出丝毫恶感。 蓝轻语在目睹莫潇周身泛起银白如霜的真气时,也并未急于出手,只是含笑静静地看着他。 他不愿在真气境界上以强凌弱,更不愿率先出手抢占先机。 “这……真的让我心生惭愧啊。”莫潇清醒过来的瞬间,便不再犹豫。电弧闪烁,白雷激越,他低喝一声: “天融地乱!” 第一步,积攒剑势!剑光如注,真气化雷,粗犷猛烈的剑气直奔蓝轻语胸口而去。 莫潇一出手便是全力,一剑挥出,势若奔雷! 蓝轻语轻抚长剑,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他手腕微颤,看似缓慢的剑影实则带出了层层残影。他低吟道: “环虚金断!” 两剑相错,莫潇一招刺剑直取蓝轻语胸膛。 然而,蓝轻语却以剑气轻松阻隔了锋锐的皓月真气。虽然招式攻杀之下,蓝轻语的招式略显逊色,但他境界高深,已然捕捉到了莫潇出剑时的破绽。 一瞬间,目光如电,眼神交错。 蓝轻语的金剑已然压下莫潇的招式,翻手一拨,将剑引至地面,不偏不倚,他化持剑为握拳,一拳正击在莫潇胸口。 金丝环绕,宛如针线般无孔不入,刺痛着莫潇的胸膛。 “砰!”莫潇的身影向后飞倒而去,胸前火辣辣的疼痛被皓月真气的清冷所覆盖。 他手持长剑,落于蓝轻语前方三丈之处,心中已然沉重无比。 “第一回合便已吃亏,此人真气、招式、战斗经验皆堪称完美无缺!” 莫潇想到这里,眼神愈发凝重。就在他思索调整身形之际,蓝轻语已然动了。 一抹残影猛然浮现,剑光如星尾划过夜空,璀璨绽放着金焰! 蓝轻语的剑光带着令人折服的神威,在空中扯出一道耀眼的金线,仿佛要将天地都一分为二。 莫潇沉着冷静,立马举剑相迎! “铿!铿!铿………” “迷神!” “金玉环霄!” “剑起!意分!!” “天胄伏人!” “刃往!含生竹叶杀!!” “金耀断虚!!” 两人刹那间交手五十余招,比武台上剑光如织,凌厉异常,每一击都仿佛能撕裂空气,真气相撞的瞬间,犹如烟火在夜空中炸裂,绚烂而危险。 刃气崩散间,将已经修补好的地面切碎成一块一块,宛如破碎的棋盘,散落一地。 一个锦华宗弟子站在湖边,望着台上的激战,不禁感叹道: “这还是混圆境的较量吗?即便是真正的混圆境中期强者加入,恐怕也要被一剑枭首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撼,显然被两人的实力所折服。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发出惊叹之声,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战斗。 莫潇区区混圆境的实力,却展现出了超越寻常武者的威势,让人不得不感叹孤月邪的天纵之才。 然而,正在战中的莫潇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的醉狂歌剑法虽然强横,但蓝轻语的剑法却更加纯熟,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莫潇被逼得连连后退,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凝重之色。 他深知,如果不能找到突破口,自己必将败于蓝轻语之手。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徐啸天阳步的真气高涨,脚下炽热足力炸裂,试图以一个后旋踢直接踩住对方的兵刃。 只可惜,蓝轻语的动作极快,仿佛预判到了莫潇的意图。 他一个抽剑转身,轻松避开了莫潇的摆腿。 紧接着,翻手蓄势已至,一抹剑光如同闪电般撕裂足前的地面,直奔莫潇而去。 “转金斩玉!!” 蓝轻语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剑柄在转身之间左手换右手,仿佛舞蹈般自然。 一剑之下,似光点如梭,比武台上一道金素以真气化形,犹如一条金色的巨蛇在空中盘旋。 莫潇见状,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了。于是,他翻手舞出剑影,剑尖落地,苍雷狂怒!银蛇奔走,苍雷炸裂,剑光闪送之下一息之间便蔓延全场。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焦灼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所撕裂。 莫潇六层剑势之后的一招“悲喜”更是威力惊人。两道剑光如同双龙出海般一左一右朝着蓝轻语的长剑两侧攻杀而去。 然而,蓝轻语作为锦华宗大师兄,心觉颇为敏锐。他一个错身爆发真气,从两道剑光之间跃过,仿佛游鱼般灵活。 紧接着,他脚下绽出威势,一个侧步转身,好似一个钻头般迅猛。左脚踹向莫潇胸口而去,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莫潇见状,赶忙使出一招“胸有成竹”,体内真气顺势流转,试图抵挡这一击。 然而,“砰”的一声巨响之后,莫潇还是如同一只虾般向后飞去。他的背脊直接撞到了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才停下来。 自比武以来,除去气血比拼之外,他还从未在交手之间如此狼狈过。 蓝轻语见状,轻笑着说道: “莫少侠剑气锋锐。不过腿法在下也略懂一点,师门所授——软玉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之色。 然而,莫潇并未就此屈服。 他撑起身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如同燃烧的火焰,映衬着他坚毅不屈的眼神。 莫潇撑着剑缓缓站起,目光如炬,直视着周围欢呼的锦华宗弟子,眼中沉下一点坚毅,口中坚定地说出一个字…… “来!!” 说罢,他剑抵地面,整个人如同陨星般旋飞而出,腿法凌厉,势如破竹。 刹那间,红光漫天,犹如火焰在夜空中绽放,周边空气都因为徐啸天阳步的猛烈冲击而扭曲变形,仿佛连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所撕裂。 蓝轻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左脚轻轻踏地。 他的脚上好似蕴含着千柔万击之力,盈光闪烁,宛如踏在云端之上。 真气相碰之下,两人的腿脚相交,爆发出阵阵暴音,犹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一金一红两个身影在比武台上化为残影。 两人的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要将比武台撕裂,释放出震耳欲聋的威势,让整个比武场都为之震撼。 莫潇心下一沉,小腿传来酥麻之感,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他脑海中分析着自己真气强度的不足,在与蓝轻语的对决中,他不得不耗费大量的心神来卸力,才能勉强与之相抗。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足底相交,莫潇身形暴退,足足退后十步才稳住身形。 而蓝轻语只是旋转身体,用剑在地上斩出一道深深的剑痕,便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神情自若。 莫潇感到脚下一阵酥麻,心中暗叫不妙。 他明白,短时间内自己已无法再运用步法。此刻,他面临着巨大的压力,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虽然不温不火,但剑法精湛无比,几乎找不到什么破绽。 就连腿法也因为真气的优势而高上自己一截! 沉默一息之后,莫潇并未放弃。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之色。 “含生竹叶杀!!” 莫潇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 剑光刹那间在剑身上凝聚,犹如璀璨的星辰般耀眼。 他的身体直接化作一道残月盈光,以半旋之势刺向前方。 这一刻,比武台上绚丽无比,仿佛星河灿烂,光芒万丈! ……………………………… 第175章 战至极点! “铿!!”剑锋之上,白芒如龙,翻飞而去,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 莫潇脚踏玄妙的步法,身形轻盈如风,剑意凝聚全身,仿佛与剑融为一体。 加上先前积攒的七层醉狂歌剑势,如今的“含生竹叶杀”更为恐怖,每一片附着在剑身上的剑光都犹如云涌境巅峰武者全力一击,锐利无比。 凛苍剑意在空中凝聚,化作百道剑形虚影,宛如百位剑客同时出剑,剑影重重,气势磅礴。 莫潇身化月光,直冲蓝轻语而去,剑光闪烁,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蓝轻语看到猛然逼身上前的身影,不惊反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手上的长剑在真气的覆盖下,变得柔软如丝带,随风飘动。在外人看来,此刻蓝轻语就是拿着一把软剑迎敌,姿态优雅而从容。 莫潇感受到蓝轻语身上散发出的压力,心中一凛,知道这一战非同小可。 他目光决绝,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之前从未使用过的“杀招!”。 这一剑,已经不是为了比试,而是对敌,剑意锋锐如匹练,直逼蓝轻语的咽喉而去。 漫天剑影随剑而出,剑意先至,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面对如此凶猛的一招,蓝轻语依旧从容不迫,飞快地抬起剑,口中轻吐道: “削金馔玉!” 说着,他手中长剑一抖,霎那间金光闪烁,数以千计的细密剑气犹如繁星点点,爆发而出。 这些剑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金色的剑网,与莫潇的剑意在身前两尺处碰撞在一起。 “砰!铿!铿!!” 金丝如织,剑影纷飞。一道剑影就能斩断数十道剑气,然而蓝轻语的金丝剑气却似江水连绵不绝,源源不断。 漫天的剑意仿佛投入了坚韧的蛛网之中,最终在金波浪潮中被消弭殆尽。 剑光遮挡视线,让蓝轻语一时间看不清前方。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剑犹如从九天之外降临,杀意冷然,极快无比。 原来刚刚那些剑意先行不过是莫潇于战中的迂回之招,而此刻宽云铁剑带着耀眼的白芒,已至蓝轻语身前不足半米。 剑刃临身,蓝轻语心中微微一惊,然而手上动作却全然不慢。 他长剑化为绞式,浑厚精纯的真气似泄洪一般灌注剑身之上,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嗯!挺沉!” 蓝轻语手腕一颤,仿佛被一头巨象冲撞了一般,脚下一沉,双脚直接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然而他看似瘦弱单薄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摇晃,要知道莫潇单臂的力量已经超过三百斤,如今已然无限接近四百斤。 再加上真气身法的爆发,这样一剑单凭力道就足以抹杀大部分的同境界武者。 然而蓝轻语脖颈上血管微微凸起,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变化。 他仿佛早已料到莫潇这一剑的威力,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莫潇对于蓝轻语可以接下他这一剑本就没有丝毫意外。他只是用尽全力的刺剑而出,剑尖闪烁着寒芒, 双剑相抵,直接爆发出强横的威压。 金丝白芒飞溅,两人周边的地面直接寸寸龟裂,仿佛无法承受这样的碰撞。 蓝轻语微微一笑,此刻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莫潇的力量。 忽然手中长剑一动,竟然在真气的裹挟下化作一条金蛇,蛇口直直的奔莫潇手腕而去。 金蛇身形矫健,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软剑!!” 莫潇瞳孔一缩,心中大惊。 要是被这样刺中手腕关节,他的右手直接就废了! 紧急之间他快步后撤,然而蓝轻语的手中驱使的“金蛇”却没有停下,硬生生的一口咬在莫潇还未来得及抽出的剑身之上。 只听得“铿!!”的一声巨响,剑身真气飞溅而起。 莫潇的剑光仿佛一根竹子被强行轧断一般,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莫潇看着环绕两圈的剑尖直接刺在了宽云铁剑之上,反而心中一喜。 紧接着,莫潇轻轻一转剑柄。 一条白芒瞬间爆裂开来,两人之间飞舞着尽是破碎的剑光! 可这时蓝轻语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的招数他清楚,只是破解的一剑怎会达到能够破坏莫潇如此凝炼剑光的程度! “不对,有诈!” 他立马心生警觉,与此同时。莫潇已然转身,挺剑而出,其势如破竹! “含生竹叶杀!” 伴随着他低沉的吟喝,半息之间,剑光于空中倒转,犹如万箭齐发,又似白瀑坠崖,带着锋锐无匹的破空之声,直朝着眼前之人爆射而去。 这招“含生竹叶杀”,莫潇有十足的信心。 他深知,即便无法赢得这场比试,也定能让蓝轻语吃个不小的暗亏。 然而,面对这极快极密的剑光,蓝轻语心下一沉,却并未慌乱。 他手中长剑一引,宛如流水天降,夕阳避山,动作优美而流畅。 精美的长剑在他的手中舞成残影,只见一个蓝色身影周身一转,混圆境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而出,犹如江河奔腾,势不可挡。 而且,他的招式化形极快,几乎可以说是展露及出招。 一个近一丈高的金茧,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诞生。 这金茧,是由无数细若发丝的剑气环绕周身而成,宛如磨盘旋转碾压,将莫潇的“含生竹叶杀”所袭来的剑气尽数接下。 “呲呲!!!” 一阵阵引人心生寒意的声音响起,那些原本凶猛无比的剑光,在碰到这柔软的剑气盘旋磨灭后,终究化作稀碎的剑气碎片,消散于天地之间。 莫潇的面色瞬间难看无比,他缓缓放下手中长剑,目光凝重地注视着眼前这猛烈旋转的金茧。 这金茧,他熟悉无比。当初,何争就是用这样的招式,让他动弹不得,陷入了绝境。 突然,金丝暴散,面前的金茧爆发出耀目的光华。 细丝般的剑气松散碰撞,对着莫潇崩来,犹如万箭穿心,令人心惊胆颤。 莫潇心中一惊,他看得分明,地上的石子都被这些丝线切成了两半。 想不到这一招竟然攻守自如,如此厉害。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回剑御守。 “胸有成竹!” 他低喝一声,长剑立身,真气爆发。翠绿色的真气在身前升起一丛茂密的竹林,这是他第一次将剑法真意完全灌注在防守剑招之上。 然而,蓝轻语的剑气却是锋利无比,直接如同细线划豆腐一般,将这竹林分割得支离破碎。 莫潇已经来不及撤退出他的攻击范围,只能飞快地用宽云铁剑抵挡下要害穴位经脉的剑丝。 每一道剑丝都犹如毒蛇吐信,令人胆寒。 呼!!! 风止雾散,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只见蓝轻语依旧带着笑意站在原处,身上除了衣服有些许褶皱之外,并无任何损伤。 然而,时丈外的莫潇看起来却凄惨无比。他发丝凌乱,俊俏的脸上也沾染上了细细的血丝。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切割得出现了整齐的切口,露出里面白皙精壮的肌肉。 最关键的是,莫潇的腰腹之间两条细密无比的剑痕正在渗出鲜血,左腿上也带着密密麻麻的伤痕。 “哗!!”周遭观战的武者更是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到不可阻挡的莫潇,竟然仅仅几个交手便手段尽出,吃了如此大亏! 这场比试的结果,似乎已经悄然定局。 一个云涌的武者有些疑惑的问向身侧混圆境的好友 “莫潇为什么不用那一招凛苍月降?” 那混圆境的武者眼神凝重的说道 “不用?是用不了?锦华宗的大师兄之前就已经看过那招,在真气境界占优势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中招的!况且长剑离手莫潇必败无疑!” “原来如此!看来此战莫潇悬了啊!” “是啊……毕竟真气差距的鸿沟不是几招剑式可以抹除的。” 人群中柳昤双不自觉间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 而几家欢喜几家愁,观战台上。何争惬意的从侍女手中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口中,他十分欣赏莫潇此刻的惨状。 更关键的是,心中那属于胜利者的快意让他差点笑出声来。 “蓝师弟比我稍弱半程,莫潇啊,看来我们之争不用比了~” 而何辛浮更是频频点头,对自己弟子的表现感到十分满意,心中思索道 “轻语进步很快啊……挺好!这样争儿接位也好有个助臂。” 莫潇大口喘着气,脑海中一阵晕厥之感。他定了定心神,看向面前蓝轻语的方向满眼都是凝重之色。 丹田内真气已然只剩下三成左右,一边调动着真气止住伤口心中一边叹道 “蓝轻语的剑法力气和我伯仲之间,步法境界都高于我!该死!这就是大门派的天才吗!” 小米儿曾经说过自己是百年难遇的天资。眼前站立之人让莫潇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宗门底蕴! 那何争又会有多强呢? 感受到莫潇的眼神,蓝轻语倒是摸了摸鼻子说道 “先前在下历练之时,遭遇过魔门弟子的埋伏。差点丢了半条命,为了防备奇门暗器才用出了这一招。” 语气中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意味 “莫兄弟你的剑意确实厉害,不过在下也习剑十年。意境未得,但是这化剑成丝的功夫也还勉强拿得出手。” 听到这话莫潇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蓝兄不用妄自菲薄了,剑意因缘际会不可强求。你的剑法以柔克刚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蓝轻语点点头,看着莫潇的眼神也带着倾佩之意劝说道 “莫少侠,能走至此处已然是天纵奇才。我以大欺小以弱凌强本就胜之不,无奈吾不能辜负师门期许,我也不愿意你在受伤了。” “不如你认输可好?此战过后,在下登门致歉。少侠要打要骂我,绝无二话。” 莫潇笑着摇了摇头,对着蓝轻语拱手一礼。他可以听出对方说的真心实意,全无讥讽之意。 甚至眼中看向自己带着的慈悲与不忍也真挚无比。 “哈哈哈哈!!蓝兄弟,你啊真是君子。说起来刚刚到现在最起码你有三次机会可以一招打落我,我也想承你的情。” 莫潇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解开了外衣,轻轻放置在身旁,随后又拿下了腰间的酒葫芦。 此刻,他只着一身透白却已染血的中衣,孤独而坚定地站立于比武台上。 他的目光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直射向蓝轻语,口中淡笑着说道: “只是,我也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啊。蓝兄,多谢了!” 说罢,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潇仰头畅饮。 那清澈的酒液如甘泉般入喉,他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与痛苦都随着这酒液一同吞下。 半壶酒下肚,他拿起酒葫芦,毫不犹豫地当胸浇下。 烈酒过体,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袭来,让莫潇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宛如虬龙盘踞。 然而,他紧咬牙关,未发一声,那份坚韧与毅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此刻,莫潇的脑袋因为疼痛和酒液的发散反而更加清醒起来, 阳光透过衣物,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精壮的胸膛,以及那一道道伤痕累累的剑痕。 在阳光的照射下,莫潇的脸上反而生出一丝笑意,他抽出衣带,毫不犹豫地将手死死地绑在了剑柄之上, 这一刻,莫潇的身姿在众人眼中变得更加高大,这个青年剑客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口中对着蓝轻语洒然笑道 “久等了,刚刚这几息就算你还了!我们继续吧!” 蓝轻语持着剑,眼中满是对莫潇的欣赏和倾佩。 不得不否认,作为宗门大师兄所见过的同龄之人何止千万。但即使是和自己宗门齐名的其余四宗中的天骄也没有眼前莫潇的胆气。 他第一次见到了年纪轻轻便如此激昂豪迈的洒脱侠客。 劝说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面对这样的对手,他给予的所有尊重便是举起了自己的长剑全力一战! “莫少侠!小心了!” “哈哈哈哈!!!来!!” 两人浑身又泛起了各色的真气,如同骄阳般炽热又如同湖水般澄澈! 这一幕不仅仅深深的震撼了江南的散修,就连锦华宗弟子也对莫潇由衷的敬佩起来。 马灵霄看着台上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只是觉得和他相比自己显得太过渺小。 侧身看向人群中满是爱意的柳昤双,这一刻她喃喃的说道 “昤双姑娘……或许他真的比我和你更加相配吧…………” ………………………………… 第176章 胜!! 曜日的光辉如同熔金般倾泻在比武台上,将两个对立而视的人影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 “呼!呼!!” 莫潇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此刻的他,状态凄惨至极,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剑伤,每一道都如同蜿蜒的蛇痕,狰狞而触目惊心。 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一把扯下那堪堪挂在身上、已被鲜血染红的布条,任由其随风飘落。 发髻散乱在风中,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荒草,原本清俊的脸庞此刻满是风干的血迹和汗水,然而,他的双眸中,除了那份坚毅如初、犹如磐石般的剑光外,还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莫潇紧紧地攥着那把因颤抖而微微摇晃的长剑,依然倔强地撑立在地上。 他的身躯已经虚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在刚刚一盏茶的时间内,莫潇与蓝轻语之间已经展开了三十七次惊心动魄的交锋。 每一次,都是对方技高一筹,莫潇只能凭借深厚的剑意短暂地抗衡。 然而,每当他的真气稍显不足,便会被对方那化剑成丝的绝技轻易切开,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尽管交手的时间短暂,但对于处于劣势的莫潇来说,这场战斗的心神损耗丝毫不亚于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的眼神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 而眼前的蓝轻语,尽管身上也渗出了薄汗,呼吸急促,身前的衣服被染成红色,一条狰狞的剑痕横亘在他的胸膛之上,但他的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他已经用真气强行闭合了伤口,但侵入体内的剑气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让他不得不耗费大量的心神去压制。 这一剑,是莫潇积攒了七层剑势、以凛苍剑意施展的醉狂歌剑法第八招所留。 即使是蓝轻语这样混圆境中期、真气深厚的强者,也无法轻易用剑气将其消弭殆尽。 他硬生生地挨了莫潇这一剑,虽然真气和伤势上略占优势,但这一剑毕竟造成了内伤,让他的眼中也浮现出了痛楚的神色。 台下的柳昤,双眼已经泛起了泪花。面纱下的嘴唇紧紧地绷紧着,她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想要出声劝说莫潇认输的冲动。 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矛盾,既希望莫潇能够坚持下去,又担心他会在这场战斗中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而一众江南武者,更是对莫潇的坚韧与不屈充满了钦佩之情。 就连锦华宗的弟子们,也面带不忍地看着台上那个浑身染血、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身影。 他们知道,这一刻的莫潇,已经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为了江湖散修的荣誉而战。 “刚刚来一剑,叫什么?”蓝轻语嗓子低沉的问道。 莫潇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 “醉狂歌剑法第八招——愤然。你呢?可以告诉我,你的剑法名字吗?” 蓝轻语抬剑剑锋指向莫潇轻声说道 “削金环虚剑。” “好剑法!” “呵,你也是!” 两人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只不过莫潇嘴角淌出的鲜血让他看起来有些瘆人。 “那么莫兄,最后一招了!可还接否?” 蓝轻语的身上再度泛起细如发丝的剑气。他盯着莫潇的眼神灼灼的问道。 “有何不可!” 莫潇踉跄一步,随后站直身体。现在他每动一下,浑身都传来了巨大的痛苦。但他依旧举起了剑,身上开始闪烁起白光。 只是因为真气的枯竭,莫潇身上夹杂着剑意的皓月真气是如此的淡薄。 甚至还带着丝丝红色的血光。 莫潇脑海中无奈的想道 “得!又亏气血了!这两天炼制的丹药一点都没浪费,回去就能用得上。” 武者在穷途末路之时,通常会燃烧心血或以血灌瞳仁的方式来强行战斗。不过这两种方法都是会亏损本源,可以说是在消耗寿命。 但单纯的调动气血却不会,不过还是会引起战后的虚弱。 而寻常武者想要调动气血融入真气是不可能的,除非有特殊功法。而刚好徐啸天阳步就可以达到这样的功效。 只是到了这一步莫潇也不过燃命取火而已。 就在莫潇举起剑的一刹那,蓝轻语动了! 他暗喝一声 “金蛟环虚!!” 好似金光掠影,又如流星赶月。十丈的距离一息之间便横跨而过。 长剑带风,整个人金丝剑气环绕好似龙卷降临。一条蛟龙翻腾而出近二十丈。 朝着莫潇撕咬而来,蓝轻语的目光锁定在莫潇的胸口。这一剑不是为了取他性命,而是为了彻底击败眼前之人! 对于可以将剑气凝丝的他来说,刚柔自若已经是举重若轻。 莫潇看着眼前不可阻挡的蛟龙,一滴血滴落空中。 忽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鬼使神差的举剑平刺而出。 “砰!” 没有任何意外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力掀翻至半空。翻涌的气浪将莫潇往台下抛飞。 在所有人眼中此刻已成定局。 只是莫潇感觉到了耳畔风声开始变慢,两侧模糊的景象也开始清晰。 回忆似走马灯般闪过眼前,那是他首次练武的场景。在一个雄壮老人的身侧一招一式的举着木剑挥砍, 再然后境界提升,少年长大。 “竹林剑法、皓月真气、徐啸天阳步、含生竹叶杀、凛苍剑意、醉狂歌…………” 一道道身影都是自己,一招招剑式在脑海中滑过。 “原来我已经会的那么多了吗?这是我的天资?” “不!这是我的缰绳!!” 每一次疼痛抽着身上逼迫着他越走越远。 一股莫名的明悟涌上心头,无数个身影,无数段记忆在莫潇眼前重合。 此刻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明,眼神也开始变亮 “招式真气相合,功法自行,武韵贯通,集五谷之灵!天地之气!达平衡守一之境!争锋万物!” 莫潇脸上流露出一丝愤怒,心中暴吼道 “破!!” 强大的意志,唤醒了这具接近凋零的躯体。 原本干涸的丹田内竟然开始形成一个气旋,自气海,神海入心脉。 原本早就枯竭的真气居然在这一刻重新在一呼一吸之间于体内澎湃而出!! 混圆境!到了!! “嗯?” 蓝轻语踏身向前却敏锐的感知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下一刻已经飞至比武台边缘的莫潇周身瞬间泛起凝炼如冰刃的苍白剑光。瞬间撕开了逼迫身体的气浪! 莫潇眼中一定,在空中腰身拧转,宽云铁剑猛地回转刺向地面。 “咔咔咔!!!” 青峰带着剑气轻易的刺入石板,直接切割出一道一米的剑痕。莫潇手腕一顿,剑柄一转。 就这么强行将身体停住,一个摆腿稳稳的站在比武台边缘。 “什么!!莫少侠还能一战!!” “天呐!还有异变!!” “他究竟是什么妖孽!!” 莫潇的动作立马引爆了围观的武者。众人立马兴奋的叫出声来,而柳昤双也十分不平静的呼吸有些颤动。 完全不敢眨眼的看着台上! “砰!!”何争一拍椅子的把手,面带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 可这时何辛浮阴晴不定的语气传来 “坐下。” 何争咬着牙,对着父亲行礼道了一句 “是!父亲!”随后面色阴沉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 莫潇可不敢耽搁,他感受着体内涌动震荡的八层剑势嘴角带起了笑意 “谁说同样的剑招不能出两次?” 没错,虽然他还没有办法熟练的用出醉狂歌第九招,但叠加的剑势可是实打实的! “愤然!!” 此刻体内仅仅恢复到三成的真气倾泻而出。凛苍剑意在空中瞬间凝聚成型,甚至虚影已经开始凝出了剑身若隐若现的铭文,不再虚浮透明。 而混圆境初期状态下莫潇的所有招式如臂挥使,体内桎梏消失。此刻出剑更是比原先畅快了不止一倍。 半息间,带着苍雷覆地,原先那剑意为骨,流光溢彩的宽云铁剑更是化成了三十丈。 上面更是燃起刺目的白色火焰。 莫潇对着蓝轻的方向爆射而出!而原地雷光与红芒闪现!这时徐啸天阳步的炽热在地上踏出了焦黑的浅坑。 今日他要! “凛苍剑斩金蛟龙!!” 莫潇怒吼一声,整个人已经完全包裹在灿烂剑气凝聚的巨剑之中。 蓝轻语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眼前莫潇这一剑比先前使出强了一倍有余!! “不好!可能真的会死!!” 他不敢留手,那金色蛟龙,开始瞪起龙目,浑身鳞爪飞扬。此刻栩栩如生。 一龙一剑眨眼间碰撞一处。 “轰隆隆隆!!!” “吼!!” “铿!!!” 一声剑鸣炸响当空,紧跟着一阵龙吟宛如哀嚎。整个湖面开始颤抖翻腾,自比武台四周直接震出了炸起百丈的水柱!! 霎那间震耳欲聋水汽弥漫,整个澜观湖内都好像下起一场暴雨。就连太阳都被阴影遮挡。 可观战的武者没有人去管滴在身上的雨水,而是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金一白颤动的中心。 终于,随着弥漫的水汽缓缓散去,整个比武台宛如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碎裂成了四块不规则的碎片,尘埃落定之中透露出一种苍凉与悲壮。 莫潇与蓝轻成如同战场上的残兵,掎角之势半跪于地。 然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那位正口吐鲜血、摇摇欲坠的金剑客身上。 “大师兄!!” 锦华宗的弟子们忍不住齐声呼喊,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担忧。 蓝轻语的胸膛前,两道“乂”形剑痕醒目刺眼,如同两道狰狞的伤疤,宣告着战斗的惨烈。 第二道剑痕更是从肩膀一直裂至腰胯,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不要命地往外淌着,染红了他的衣襟。 “噗啊!” 蓝轻语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中似乎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他颤抖着手指,艰难地点在自己的穴位上,试图用内力封住伤口。 然而,那狰狞的伤口上虽然金丝闪烁,强行闭合,但他依旧脸色痛苦无比,仿佛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 刚刚那一剑,不仅带着更强的剑气,更是彻底引爆了先前压制在他体内的酒气。 此刻,他的浑身经脉仿佛被万刀划过,疼痛难忍。即便是他这样的心智,此刻也脸色苍白,难以忍受这非人的痛苦。 更不用说,他刚刚已经失了一些气血,身体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而莫潇同样不好受。 他刚刚突破境界,还未稳固根基,就又全力出手。 此刻,他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他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强撑着身体没有昏厥过去。 可以说,莫潇的那一剑,不仅是对蓝轻语的致命一击,更是将两人的境地拉到了同样的水平线上。 两人都用剑强拄着身体,画面,既悲壮又震撼,让人心生敬意。 十息后,终究还是蓝轻语压制了伤势,颤抖着站起身来。 他看着同样直视着自己的莫潇断断续续的说道 “莫……兄!我……还有一剑之力!看来此战!依旧是锦华宗胜了!” 莫潇双手抓着剑柄,整个人摇摇欲坠,挣扎了两次才站起身来。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口中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 “呼!呼!没错,你出这一剑,我挡不下了……不过………” 莫潇抬起沉重的手一指比武台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个小亭,其中摆放着一个香炉,上面的长香早已熄灭。 莫潇笑着一指自己,口中最后说出来三个字 “我…胜……了!!” “哦哦哦哦!!!!” “哗!!” 话音落下整个澜观湖几乎要被欢呼声掀翻!! 在场所有散修都面色赤红,浑身气血翻涌。此刻无论是男女老少,风起云涌混圆境的武者口中尽皆高喊着 “莫潇!莫潇!莫潇!!” 何破云一个飞身上前,他虎眸深深的看了莫潇一眼,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将口中的话语传播天际 “此战!莫潇胜!!” “莫潇!莫潇……莫……” 众人的欢呼在莫潇耳边模糊,在结果宣布的一瞬间。他的眼中被四面八方黑暗覆盖。 他的身子终于也向后倒去,直至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在众人热血沸腾的呼唤他的名号万千激昂之时,只有柳昤双一息也不愿意等待,她只想带着他离开这里。 让他好好睡一觉……… ………………………………… 第177章 战后恢复 在莫潇指向长香的那一刻,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比武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让他打赢对手啊! 只不过因为先前莫潇的表现太过于妖孽,好像没有极限。所有人这才把他的战斗看成了旗鼓相当,要战而胜之的比武。 蓝轻语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柳昤双那背负着昏迷莫潇的坚定身影,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苦笑。 他内心的敬佩如潮水般汹涌,低声自嘲道: “是啊,他才云涌境,而我,又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赢得这场比斗呢?真是可笑至极!从一开始,这场比斗的胜利者便是你,莫兄!” 蓝轻语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燃起熊熊斗志,犹如烈火燎原般炽热: “下次比武,我们再一较高下!这次,我蓝轻语,认输了……” 他深知,若非莫潇在战斗中奇迹般地突破至混圆境,即便是混圆境初期的实力,自己恐怕也会如同何明亮那般,败得彻彻底底,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作为锦华宗的大师兄,他胸怀宽广,气度非凡,绝不会因嫉妒或怨恨而迷失自我。 相反,他将莫潇视为激励自己不断前行的强大对手! 当柳昤双背负着莫潇缓缓走下比武台的那一刻,周围的欢呼声瞬间戛然而止,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武者虽然都用狂热的目光注视着那个浑身伤痕、昏迷不醒的英勇男子,但此刻,他们却出奇地安静整齐,自觉地为两人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柳昤双沉默不语,只是带着莫潇,脚步沉稳而有力,动作轻柔而又迅速,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而轻柔,朝着澜观湖外大步走去。 在夕阳的余晖下,柳昤双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他背着莫潇,手持宽云铁剑,步伐坚定地回到了西厢房。 在莫潇静谧的房间里,柳昤双小心翼翼地将他安置在桌子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的梦境。 她轻步走到莫潇的床前,手指在枕头下轻轻摸索,片刻后,三个温润的白玉瓷瓶映入眼帘。 这是莫潇在战前预感可能受伤时,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丹药。 柳昤双轻轻旋开瓷瓶,分别取出一粒丹药,化入温热的茶水中,那茶水瞬间变得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将药水缓缓喂入莫潇的口中,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比的温柔与细致。 随后,她细心地擦拭着莫潇那受伤的躯体,将他轻轻地盘坐起来。 柳昤双那双修长的手上泛起了充满生机的真气,犹如春日的暖阳,轻轻拍在了莫潇背后的任督二脉处,为他疗伤。 柳昤双的真气与莫潇同根同源,仿佛是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 此刻,莫潇刚刚突破,丹田内犹如一口枯井,亟待滋润。 随着真气的不断灌入,那皓月功法也仿佛被激活,疯狂地运转起来,将每一丝真气都转化为莫潇恢复的力量。 丹水的药性也开始快速散发至莫潇的四肢百骸,补充着他那因战斗而受损的身体。 莫潇的头顶渐渐散发出了阵阵白烟,仿佛是他体内正在经历一场重生。 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流血,开始结痂。 然而,柳昤双的境界终究有限,真气不够浑厚。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她的脸色便开始变得苍白,汗水如细雨般打湿了她的衣衫。 但她的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莫潇,那份坚定与执着令人动容。 所幸,莫潇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柳昤双喘息着拿来了草药和纱布,为莫潇细心地包扎伤口。 最后,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将莫潇轻柔地放在了床上,看着那宛如婴孩般沉睡的莫潇,柳昤双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了稍许埋怨之色,但更多的是心疼与怜爱。 她轻轻地握上莫潇那还沾着血渍的手,将头靠在了床头,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他,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这一觉,莫潇仿佛沉入了轮回的梦境之中,过往一切在脑海中交织。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黄昏的余晖洒满房间,他才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嗯……唔……” 眼皮朦胧地撑开,莫潇从沉睡中苏醒,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恍惚,好像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撑着略显沉重的身体,在床上缓缓坐起,目光扫过身上缠绕的白色纱布,鼻尖还萦绕着阵阵药香,那是柳昤双细心为他包扎的痕迹。 “我回来了?是双双帮我换的药吗?” 莫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第一时间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 他发现自己的真气虽然有些虚浮,但境界确实已经突破了,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没有什么内伤,看来这次战斗虽然凶险,但也让我有了不小的收获。” 莫潇忽觉身上粘腻不适,赶忙小心翼翼地拆下绷带。 当他看到那些原本狰狞的伤痕此刻已经好了七成,只剩下些许红色的结痂和淡淡的痕迹时,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应该是小米儿的真气吧……还要谢谢蓝兄手下留情啊……” 莫潇心中暗自感慨。他深知小米儿的真气治疗功效非凡,这次能够恢复得如此迅速,除了小米儿的功劳外,还因为蓝轻语的剑气除了几道入体稍深外,其余都是皮外伤。 而那些打入体内的剑气,也早已被皓月真气的祛异功效悄然抹除。 “咕噜噜……” 莫潇的肚子突然传来阵阵抗议声,提醒他战后的虚弱并非仅仅通过睡眠就能弥补。 他立刻驱使着发软的双腿,踉跄地走向屋内的水缸,简单地洗漱一番后,换上一身干净的外袍,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 此刻的他已经饿得眼冒绿光,仿佛能吃下一头牛。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是小米儿和柳昤双! “他真的会醒吗?我看他受伤很重啊。” 柳昤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差不多了,我中午又帮他调理了一遍。或许之前受这样的伤还要多睡一会,但现在肯定已经差不多了,你就放心吧弟妹。” 小米儿的声音温和中带着自信。 话音刚落,两人便拎着四个食盒,满心欢喜地走进了院子。 当他们看到莫潇已经站在那里时,两人先是愣了一下,小米儿立马反应过来,赶忙接过了柳昤双的手中的食盒,眼中带着戏谑的色彩看着莫潇。 “双双,我…………” 莫潇眼神有些愧疚,道歉的话语还没有出来就感觉到一道香温软玉投入怀抱。 柳昤双紧紧的搂着他的身体,眼神死死的看着他说道 “你怎能如此!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想让我孤身一人吗!” 柳昤双质问的语气带着哭腔,转眼间就要梨花带雨。莫潇顿时心中一疼,他温柔的环住她的腰肢。 口中嗓音带着愧疚说道 “对不起,双双。让你担心了啊,都是我不好……” 莫潇的眼神也有些挣扎,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是无能为力。 柳昤双还想说些什么,可透过衣袍的缝隙看到了胸膛的伤疤,口中颤抖的问道 “笨蛋!还……还疼吗?” “没事,放心……小米儿的真气你知道的,医治功效天下无双!” “嗯………” 两人在院中依偎着低声倾诉爱意和思念。莫潇胸前的衣衫都被柳昤双的泪花湿了一大片。 直到……… “咳咳!!那什么,弟妹啊。他的伤是差不多了,但是不吃东西身子虚可补不回来了哦。” 这时莫潇的肚子也十分给面子的“咕噜咕噜”直叫。 莫潇抬头望去,只见院子中的桌子上已然摆满了一桌丰盛的佳肴,鸡鸭鱼羊应有尽有,足足有七八道色香味俱全的好菜,甚至还有满满一盆热气腾腾的馒头,那诱人的香味直扑鼻端,令人垂涎欲滴。 柳昤双也意识到了伤员需要补充体力,她俏脸微红地松开了莫潇的手,赶忙拉着他来到了饭桌前。 三人相继落座,莫潇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仿佛能吞下一整头牛。 他拿起筷子,一顿风卷残云般的狂扫,手上的筷子如同出鞘的剑一般,甩出阵阵残影,速度之快,竟比他在比武台上的出剑还要迅速。 然而,尽管吃得飞快,莫潇却秉承着细嚼快咽的原则,绝不囫囵吞枣。 他以一种并不野蛮,却极为迅速的方式进食,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他能感觉到体内每一处都在散发着满足和欢呼。 柳昤双和小米儿则是看着莫潇吃得如此投入,也不着急,两人相视一笑,纷纷选择优雅地加入这场“美食之战”。 虽然她们的动作也不慢,但与莫潇相比,还是显得从容许多。 “呼!!”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即将被远山吞没,莫潇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此时的他,脸上已经红润了三分,眼中也闪烁着神采,似重新焕发了生机。 柳昤双见状,微笑着将餐具和食盒放到了院子门口,随后转身沏了一壶热茶,轻轻地放在了莫潇和小米儿的中间。 直到吃完了饭,小米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看向莫潇,说道: “行啊,挺厉害啊。我都听说了,你可真是狠狠给散修争了一口气,而且……还突破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显然对莫潇的进步感到意外。 莫潇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长舒一口气,将心中的疲惫都随着茶香飘散而去。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噼里啪啦地发出爆音,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嫩芽在舒展身姿,重获新生。 “是哈,运气。蓝兄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哪有这个机会。若是他一开始就抱着决心,估计我根本撑不到突破的那一刻。” 莫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和感慨,他深知自己的进步离不开对手的成全。 柳昤双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开心地看着莫潇。 “你突破啦!” 莫潇含笑点头,那笑容温柔而深邃。 柳昤双眼中的爱意更甚,仿佛要将莫潇整个人都融入其中。 小米儿见状,微笑着和柳昤双解释道: “莫潇是厚积薄发,按理来说早就应该突破了,但是世俗牵绊太多,所以算不得清修。不过这样也好,于战斗中突破,他只会更强。毕竟……” 莫潇接过小米儿的话,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难以言表,只可意会。双双,你后面可能也会遇到的,我只希望你能守本心,不要慌乱,自然水到渠成。”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中的迷雾。 听闻此言,柳昤双的眼中开始细细思索起来。 她可是全程见证了莫潇战斗的人,对莫潇的实力和心境有着深刻的了解。 要想感悟生死之间的奥秘,对于她来说也会轻松许多。 小米儿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说道: “你这次是运气好,虽然伤势颇重,但还好没有什么太难缠的内伤。再加上正逢突破体内生机旺盛,所以我的功法于你此次事半功倍。”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显然对莫潇的行为感到后怕。 “但终究有些冒险了啊。” 小米儿再次强调道。 莫潇看着小米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兄弟的关心他深感感激。 更何况他如何不知道今天的饭菜如此丰盛肯定是小米儿特意准备的呢?各类肉食蔬菜都有,就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快速恢复。 “嗯!没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次估计可以稳胜混圆境中期了,而且我还有所得。这样我们成事会更加方便。” 随后,莫潇和小米儿隐晦地打了一个眼神交流。两人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立马谈笑着和柳昤双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可就在这时这时一个身影从院外走了进来,而柳昤双则是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站起身来。腰间玉鸢剑“仓啷”一声出鞘。 面色冰冷无比的喝道 “你来干什么!”言语间还满是敌意。好像下一刻就要挺剑而出。 还没有进门的莫潇小米儿也被惊动,听到剑鸣声的一刹那同时转过头来。 小米儿的手甚至已经背在了身后,因为现在莫潇还未恢复。三人间只有他有实力御敌。 而莫潇的眼神却轻松下来,他毫不设防的走向柳昤双,轻轻的将她高举的长剑按下,温柔的轻抚她的脸庞说了一句 “放心吧,没事的。蓝兄没有恶意对吧?” 说着看向门口那个那个同样缠绕着绷带的人影——蓝轻语! ………………………………… 第178章 身邪影子正! 蓝轻语闻听莫潇之言,心中宛如巨石落地,轻松了许多。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歉意与释然, “莫少侠,我本是觉得此次比武胜之不武,故此前来致歉!” 言罢,他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姿态诚恳而谦逊。 莫潇见状,并未伸手阻拦,而是静静地等待他完成这一礼数,而后才缓缓伸出手,将他扶起。 蓝轻语抬头,目光与莫潇那双清明的眸子相遇。 莫潇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怨恨,反而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仿佛春风拂面,温暖而飒爽。 他轻声说道: “蓝兄,比武本就是一场较量,我们之间没有怨恨,可好?” 蓝轻语望着莫潇那真挚的语态,心中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 他暗自思量,此人虽是散修,但无论是武功还是气度,都丝毫不逊色于宗门内的弟子。 他心中暗自决定,果然此人值得结交! 此时,蓝轻语从衣袖中缓缓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向莫潇。 那瓷瓶晶莹剔透,宛如一块温润的白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说道: “莫兄弟大度,但这一身伤痛终究是因我而起。这是‘锦川化浊丹’,宗门赏赐的疗伤丹药,对内伤恢复有奇效。还请笑纳。” 柳昤双闻言,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哼!真有那么好为何你自己不吃?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吗?” 她的目光锐利如剑,仿佛要穿透蓝轻语的内心。 小米儿听到这话,也将目光投向了院门外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莫潇见状,赶忙解释道: “不会的,蓝兄不屑做这样的事情。若真要动手,比武之时他就不会听我啰嗦那么多,直接出重手便是了。” 蓝轻语闻言,苦笑不已。他对着柳昤双拱手说道: “玉仙人有所不知,下一场乃是莫少侠多半要面对我们少宗主。何师兄的实力比我高上一筹,而我之后应该是没有比武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我想着为何不赠予莫少侠呢?”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莫潇,语气温和而真挚: “一来为在下自己赔罪,二来你可以快速恢复,刚好也和少宗主公平对决。” 柳昤双正欲出言讥讽,却见莫潇一把抓过蓝轻语手中的瓷瓶,直接打开封口,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倒去。 那动作迅速而果决,仿佛是在向众人展示他的信任与决心。 倒完了,他还将瓷瓶在空中抖了抖,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粒丹药,才低下头来,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感激。 “莫潇!!” “莫少侠?” 蓝轻语和柳昤双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的发出了声。 谁想到莫潇却笑得恣意无比,对着柳昤双说了一句 “你看吧没事?好啦。蓝兄?多谢!要不你进来坐坐?” 蓝轻语听到莫潇的话语,立马收带着些许敬佩之色对着莫潇叹服道 “唉!莫少侠不愧是被整个江南散修寄予厚望的人物。这等豪气在下自愧不如。” 说着又朝着柳昤双和小米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既然歉意已经表明,在下也不好打扰少侠休息。等到锦华澜观结束之后,我再来找莫兄喝酒!” 莫潇也抱拳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蓝兄也好好修养,此间事了。说不得在下还要向蓝兄讨教剑法。” “好说好说,这样我就先走一步。告辞!” 莫潇含着笑意的将蓝轻语送走,可柳昤双却不乐意了。 她撅着嘴,可满眼都是担心的神色,快速走上前来拉着莫潇问道: “你怎么那么鲁莽!不是你教我要谨慎行事的吗?怎么样?那丹药是否有问题?” 莫潇脸色平静无比,甚至看到柳昤双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却感到无比的幸福。 这时,小米儿似笑非笑地抱着手走上前来,他并未言语,只是径直伸出一只手。 莫潇也自然而然地将刚刚握在手上的瓷瓶递给了他,两人的动作默契而流畅,心有灵犀。 一旁的柳昤双看着二人的举动,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 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见莫潇轻轻一挑眉,对着她说道: “你看小米儿手中是啥?” 柳昤双好奇地转过头去,只见小米儿手中的瓷瓶里静静地躺着三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暗金药丸。 那药丸在夕阳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嗯?这是………” 柳昤双的脸上流露出可爱的疑惑,她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这时,小米儿却笑着指了指莫潇,说道: “你个家伙!装的好像啊,莫哥儿?” 莫潇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而柳昤双则更加疑惑地问道: “你刚刚没吃?你骗他的?那你刚刚还晃了晃,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掉出来啊?” 莫潇嘿嘿一笑,说道: “欸!不能叫骗!行走江湖嘛,谨慎要紧咯。但是人家的面子还是要照顾一下嘛。”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无奈,让柳昤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米儿细细观察过丹药之后,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缓缓说道: “弟妹啊,这个家伙鬼灵得很呢,连我与他初识都被他算计来算计去。他怎么可能如此萍水相逢甚至还刀剑相向之人直接交心呢?” “这人啊,看着潇洒不羁,实际上心眼比谁都多!” 小米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敬意,让莫潇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柳昤双听闻此言,心中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刚刚还………” 小米儿将瓷瓶托在手心,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用真气将瓶中的丹药吸在瓶底吧?” “哦~原来如此!哼,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啊!” 柳昤双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 莫潇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还能说些什么呢?他只能苦笑着摊着手,无言以对” 随后,他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 “如何?这丹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显然对这颗丹药的效果十分关注。 小米儿点点头,在两人的目光中说道: “应该不假,我刚刚闻了闻。体内真气运行都快了三分,里面用的珍稀药材药性都挺猛的,但应该不是毒药。”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和自信,让莫潇也松了一口气。 莫潇拿过一粒丹药,仔细地观察着。刚刚自打丹药出了瓶口,三人的院子里就盈满了浓郁的药香,那香气仿佛能渗透到人的骨髓里,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飞快地在脑海中闪过几味药材的名字,说道: “有理!毒药都讲究的是无色无味害人无形,甚至要安身静心让人放松警惕。这么招摇的丹药……看来蓝兄倒也是个坦荡君子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让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柳昤双此刻对于蓝轻语的恨意已经转变得复杂无比。 她想起之前对蓝轻语的误解和敌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最后不知怎么的她狠狠的瞪了莫潇一眼威胁着说道: “你好好休息!再受伤本姑娘不伺候了!哼!” 说罢扭头便走,好似彩蝶飞去只留下淡淡花香。 “呃…………走吧,先去屋里聊聊!”莫潇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和小米儿说道。 显然,他醒来之后,与小米儿交换情报成为了头等大事,。 两人迅速来到小米儿的屋中,莫潇在仔细确认了那丹药无误之后,毫不犹豫地吞服了一粒。 他闭目凝神,一边运转着功法,将体内的食物与丹药转化为精纯的内力,一边侧耳倾听小米儿那如同连珠炮般的话语。 原来,在莫潇昏迷的这两日里,小米儿并没有闲着。 他瞅准了锦华宗内部巡逻弟子空虚,没有特别的高手坐镇的时机,将宗门内部的情况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他锁定的关键人物,竟是锦华宗的大账房——何三先生! 这位何三先生,是个年过花甲的精明老头,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如果将他混在杂役中,都会被人当成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扫地老人。 他的穿着极为朴素,平日里成千上万的金银过手,却好像丝毫不动心。 小米儿是通过了诸多的蛛丝马迹,才逐渐将这个隐藏极深的人物挖掘出来的。 他发现,这位何三先生不仅掌握着锦华宗的经济命脉,更时常出入宗门的禁地,而且畅行无阻。 就连那些镇守禁地的破空境供奉,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莫潇听到这里心已经有了猜测他对小米儿说道 “原来如此,或许表面上锦华宗牢不可破,甚至因为一统江南正道多年,如此庞大的势力想要在明面上找出他的腌臜之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想要维系住一个势力,无论大小,银钱总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是如锦华宗这样的万金流水过!” 小米儿其实明白莫潇的意思,但心中还有些不解的问道 “最后一处禁地里面是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账房对吧?只不过我还是不理解,如果说要藏匿宗门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什么是帐房?而不是库房?” 莫潇手指轻点着桌子,他的眼中此刻锐利的有些吓人 “如此奢靡的宗门,如此强大的门派!要想长久无论是大事小事都应该事无巨细。而想要维持住宗门的体面运行,账目实际上可以看出很多问题!” “有些隐性信息不需要付诸于纸面,只要支出收入的银钱上有波动实际上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小米儿好像听明白了他举了个例子说道 “就比方说锦华宗的账目上出现了大笔的财宝收入,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时间点去搜寻对应的事件!从而前往调查对吧!” “没错!”莫潇坚定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他们的账房不仅仅记着账,实际上是记录了自锦华宗问鼎江南以来江湖上所有大事件的标记!” “我们顺着线查下去………” 跟着莫潇的话语小米儿恍然大悟的说道 “所以锦华宗将所有外露山峰的阁楼都建立的富丽堂皇别无二致就是为了让外来之人无法分辨其真实作用!禁地也是亦然! 那么多禁地!就连锦华宗弟子都不能靠近派了高手看管,实际上真正的宗门禁地只有这一处!” 莫潇缓缓伸出左右手,十指轻轻相连,宛如太极图中的阴阳两极,对着小米儿沉声道: “一阴一阳,世间万物皆遵循此道。无论是明里暗里,他们早已布下重重机关,环环相扣。 若非此次锦华澜观之行,若非你我二人因特殊原因前来,恐怕宗门的真相将永远沉睡于黑暗之中,无人知晓!” 然而,小米儿却紧锁眉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莫哥儿,面对这样一个宗门,这样的势力,若换作是我,出手之际必会斩草除根,不留丝毫痕迹。没有铁证如山,又如何能让世人信服?” 莫潇闻言,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小米儿: “但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锦华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天下人又怎会轻易将其视为巧合? 毕竟,江南江湖一家独大的局面,早已让无数人心中生出不满与戒备。我战胜蓝兄的那一刻,全场的欢呼……………” “便是证明!!” 小米儿一时间怔住了,他有些恍然,这一刻他才清晰的认识到了江湖上不可能有取错的称号! 孤月邪侠!! 真他娘够邪的!! “那……你这算是私仇还是为了苍生?” 小米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莫潇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我也是散修,不是吗?于私,我要查清楚,为何我那混蛋老子会做出这等事来! 于公,若锦华宗当真光明正大,我归宗认祖之时,也好真正为正道出一份力,让这世道更加清明!” “砰!!” 这时莫潇一拍桌子,将正在沉默不语的小米儿一惊,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张阴险中带着桀骜的脸庞 “你他娘的说说!就何争陷害我,何辛浮比武中操纵手段那鬼德行!他们没有问题?” “你!信!吗!!” 小米儿终究还是被莫潇说服了,对比锦华宗做出道貌岸然的事情他还是相信莫潇。 最起码莫哥儿他 影邪但身正啊!! ……………………………… 第179章 行动开始!! 小米儿凝视着莫潇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他轻声问道: “所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呢?”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 莫潇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身体姿态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他目光坚定地望向小米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们还是有助力的哦!” 小米儿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窗台上那只正努力攀爬的小乌龟,他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 “安前辈吗?”语气中带着敬意。 然而,莫潇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用了,安前辈的神志刚刚好起来,我不希望再给他增添麻烦。我有别的办法!” 小米儿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问道: “你下一场还要比吗?关键是,我看见那一处禁地有破空境的供奉守护,要孤身想进去,简直是千难万难。” 莫潇双手抱胸,缓缓走到窗台前,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眺望着远方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们趁着比武的中间空档去就行了,我估计还是有机会的。毕竟,还有这么多武者要参与比武,而且,我们还有外援!” 小米儿再次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开始制定起详细的计划来。 屋外的夜色如同泼墨般深沉,月光洒落,给这片连绵的山脉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显得格外寂静而神秘。 两人一阵探讨之后,莫潇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疗伤。 蓝轻语给的丹药果然是疗伤宝物,两个时辰后,莫潇已经感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 在小米儿真气的帮助下,他的恢复速度更是迅猛无比。甚至可以看到,肉芽在伤口蠕动,将伤口逐渐愈合。莫潇的真气也在飞快地积攒着。 混圆境的他,此刻真正感受到了修炼时从未有过的顺遂与畅快。在皓月功法运转的同时,他脑海中的剑法招式也在快速地舞动、变化着。 莫潇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每一息之间都快速地变得更强。 直到深夜,他猛地睁开眼睛,此刻除了窗外的虫鸣和风声外,没有任何人会在此时在宗门中走动。 哪怕是巡逻的宗门弟子也早已进入了梦乡。 莫潇已经睡够了,他迅速穿戴好衣物。看了一眼放在床边的酒壶和长剑后,他还是暗自决定: “算了,此事还用不到剑!” 紧接着,他直接从窗户掠出房间,直奔着北峰而去。那是高层和破空境武者们的居所所在之地。 ……………………… 又是一日而过,莫潇已经拿到了下次比武的木牌。 但三人都心知肚明他的对手也只有何争一个人选了。 锦华宗自然也不会做出让莫潇这位混圆境初期的武者去与破空境长老对决的荒谬之举,那无疑是自取其辱。 而莫潇与小米儿、柳昤双心中所料,何争身为少宗主,更是宗门最后的尊严所在,他绝不会轻易现身,更不会在比武初期便暴露实力。 然而,时间不等人,莫潇深知这一点,他心中已有了决断。于是,在这寂静的夜晚,他决定付诸行动!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两人身着一袭紧身黑袍,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锦华宗的屋檐山石之间。 莫潇紧跟在小米儿身后,步伐轻盈无比,宛如踏风而行。 过了子时,两人终于来到了顾山的后峰禁地之处。 此刻,锦华宗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每一盏油灯都像是守夜的明灯,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然而,在莫潇与小米儿眼中,这些灯光却如同刺眼的利剑,让他们更加警惕。 在一株被精心修剪、枝叶繁茂的大树上,莫潇低声向小米儿询问: “你确定了他的行踪吗?” 他的眼神如同深渊般深邃,紧紧地盯着前方。 小米儿则像一只黑猫般端立在枝头,他的眼神犀利如夜枭,仿佛能穿透黑暗,洞察一切。 “碰碰运气?呵,连续两天,那何三都要出入账房,我猜测,锦华澜观期间的开销可是不小哦!”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不失谨慎。 莫潇闻言,微微点头,他的目光如同星辰般遥远明亮,仿佛已经穿透了夜色,看向了前方。 此刻夜色如墨,悄然笼罩着宗门禁地。 月光稀薄,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这片雍容华贵的土地上,为禁地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与远处山涧细流的潺潺水声交织在一起。 宗门禁地内,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 然而在这幽静的夜晚,宗门弟子十二人个个身着金丝锦袍,手持长剑,步履轻盈,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穿梭于山后,执行着巡逻的任务。 六男六女疾行于青石小径,或跃上屋檐瓦片,身姿矫健,轻功了得。步法之间就如莫潇先前看到的一般浑然不乱保持着一定的阵法。 每个弟子都步态沉稳,显然都是云涌境之上的高手! 对于莫潇和小米儿这等散修来说大宗门弟子的底蕴当真恐怖! 虽然几人看起来懒散无比甚至宛如一个队踏青的富家公子。 可无论男女的眼神都锐利如鹰,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好似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这让他们压力倍增!! 终于在一番等待之下,那一队巡逻弟子终究还是走过莫潇和小米儿眼前。 两人屏气凝神没有被发现! 禁地在山体内,此处好像特殊布置过,周围的树木花草无不在掩饰此处有个山窟。 甚至莫潇仔细看去,通往禁地的小路在月光下都只有隐约的轮廓。他不禁有些佩服小米儿。居然可以在层层巡逻中找到此处路线。 小米儿低喝一声: “走!” 说罢,他脚下发力,真气流转,如同猛虎下山般迅猛,却没有使用任何步法,只是凭借着纯粹的脚力向前冲刺。 一道黑芒在空中旋转,飞快地掠入通往禁地的小路上。 莫潇紧随其后,动作也十分迅速,一个转身,脚下真气微微发烫,如同离弦之箭般跟随着小米儿钻入了小路旁的花草之中。 小米儿低下身子,和莫潇闷声说道: “往此处前去七十丈就是账房所在!门口有一个破空境的武者镇守,不离开半步!” 他的声音低沉无比,莫潇点头示意,口中低声道: “不着急!主要是看那何三先生出现否!我估计想要进账房也得硬闯了!” 小米儿一边向前摸索着,一边犹豫地问道: “怎么样?那你杀不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莫潇翻了个白眼,跟在小米儿身后,口中反问道: “何三有真气吗?” 小米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感觉出来,花甲老人!要么就是大高手!要么就是寻常账房先生!” 听闻此言,莫潇的眼神反而阴沉下来。他幽幽地说道: “如果有真气怕是我们想走都费力啊!若是无真气打晕便是!” 说到这里,莫潇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抓住了小米儿的衣角,让本在专心潜行的他浑身一个激灵。 “你干嘛?” 小米儿惊道。莫潇有些着急地说道: “乔装的东西呢!你还没给我!” 小米儿这才恍然大悟,赶忙转过身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他一边嘟囔着 “谁让你着急的,还要瞒着昤双!别动!” 一边拿出布包里的一张“大饼”,粗暴地盖在了莫潇脸上。随后,他手中燃起温热的真气,开始为莫潇易容。 莫潇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收紧他的脸皮。片刻之后,除了眼睛之外,一副嘴歪鼻斜、满脸胡渣的样貌出现在小米儿眼前。 莫潇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问道: “赶紧!认得出来吗?” 小米儿看着莫潇的假面,忍俊不禁地说道: “行了!反正是假面你还要多好看!你爷爷都认不得!” 说罢,他赶忙转过身子,继续向前摸索而去。 莫潇也没有在乎这许多,只是无语地跟随在小米儿身后,两人如同夜色中的幽魂般,悄无声息地向着账房逼近。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个灰暗的山洞,可以说锦华宗在此下足了功夫。 山壁上毫无华丽装饰甚至就连灯柱都没有设置。仔细观察下都只能在山壁上发现半圆形的一圈缝隙。 甚至石门紧闭外侧和山壁浑然一体,甚至小路尽头的草木都没有仔细修剪过,看起来就像是一处久无人来的山丛。 莫潇环视着四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此处确实人迹罕至,位于锦华宗主峰的左侧的后方。 而正面就是主殿和装点的富丽堂皇的偏殿。 哪怕是真的潜伏之人入宗门也只会被眼中闪耀的建筑迷惑从而下意识探寻。 而莫潇和小米儿在锦华澜观特殊情况下才能抽丝剥茧发现此处的奇异。 此刻两人距离石壁二十余丈,不过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两人瞳孔一缩,果不其然在此处山壁之前一个一位老年高手盘坐于枯败的草地之上,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袍角被夜风轻轻吹起,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 他的面容枯槁,双眼深陷,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嘴角始终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双手轻轻交叠,置于胸前,手指微微弯曲,如同鹰爪一般锐利。 他的呼吸沉重而有力,每一次吐纳都似乎在吸取着周围的阴邪之气,使得他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浑浊而压抑。 望着山壁前那位身形佝偻的老者,小米儿的声音有些沉重,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墨鸦老人!该死!上次来此,并非此人!” “哦?” 莫潇亦是眉头紧锁,目光如炬,远远凝视着那位老者,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小米儿以气声细语,那是他所能发出的最微弱之音,却字字清晰,直击要害: “河北散修,墨鸦老人,亦正亦邪,行走在两方边缘。二十年前,便已步入破空境强者之列,手段狠辣,尤喜折磨对手,虽未滥杀无辜,但对敌之残忍,为正道所不容,故名声狼藉,为人所不齿。 多年未曾露面,江湖中人皆以为他已被仇家所戮,未曾想,竟投身锦华宗,成了其麾下供奉!” 莫潇闻言,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老者,只见其周身真气阴冷难抑,仿佛冬日寒风,刺骨入髓。他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断言道: “此人,命不久矣!” “咦?” 小米儿闻言,面露疑惑,毕竟武者一旦突破破空境,几乎可超脱病痛,寿元悠长,活过八旬亦是易事。 莫潇仅凭一眼便下此断言,着实令他费解。 莫潇见状,解释道: “你我皆能轻易敛息,隐匿气息,而他,却如烈火烹油,浑身气息难以自持,观之面相气血衰败之相昭然若揭,显然已是油尽灯枯,寿元无多!” 小米儿闻此,心中的忧虑稍减,他深知莫潇医术非凡,遂开口提议: “且等着吧!待会儿我前去引开墨鸦老人,你则趁机在何三现身时将其擒获,潜入其中搜集情报!” 莫潇心中微动,欲要交换任务,但念及小米儿实力更胜一筹,更适合应对一位破空境强者,终是沉默片刻,郑重点头: “记住,二更时分,院内碰头,无论发生何事,务必全身而退!” 小米儿轻轻拍了拍莫潇的肩膀,简短有力地道了一声: “好!” 两人约定既定,便默默守候于阴影之中。 小米儿计算的很精确,没过一柱香的功夫。 一个花甲老人便徐步走来…… ………………………………… 第180章 账本,地图! 在银白的月光倾洒之下,一条隐秘曲折的小道悄然延伸至未知的尽头。 在那里,借着皎洁无瑕的光芒,莫潇与小米儿终于看清了那位花甲老人的面容。 他看似极为平凡,身着一袭淡黄色的素袍,双手悠然背于身后。然而,腰间那别致的小算盘,却暴露了他那不凡的身份。 莫潇与小米儿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彼此心中已然明了。 他们知道,这一刻已经到来。 趁着老人缓步走来的距离尚有五十余丈之遥,二人心中暗自盘算着。 小米儿当机立断,从腰间迅速掏出一块石子,脚下运气,施展出天虎十三扑的步法,身形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墨鸦老人的方向极速掠去。 他的身法快若流星,却落地无声,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接近境地门口十丈之处。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浑身力气,施展出暗器的打穴手法,石子如同离弦之箭,直朝着镇守在山壁门口的老者心口飞去。 小米儿的身体紧绷到了极致,石子出手的一刹那,他已然做好准备,脚下一阵发力,身形如同脱兔般飞快后撤。 再有三两息的时间,已经远在五十米开外。 “呼!!” 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破空之声,好似箭矢一般直奔前方而去。 原本正盘坐于地的墨鸦老人忽然猛地睁开眼睛,眸中幽绿的火焰仿佛跳动了一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嗯?” 他低声轻吟,随即浑身墨绿色的真气骤然爆发,如同狂风骤雨般汹涌澎湃。 那石子还未飞至老人周身三尺之地,便被瞬间震碎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有入侵者?小虫子!” 墨鸦老人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冬日里冷冽的寒风,刺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枯瘦的脖子好似干尸一般僵硬而迅速地转动着,朝向石子打来的方向。 眼前幽暗的山林中,一阵草叶晃动,显然是有人刚刚逃离此地。 “找死!” 墨鸦老人怒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阴寒的杀意。 下一瞬,只见他一声“呀!”的乌鸦啼叫,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小米儿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再看原地,已经消失了老人的身影,只剩下两片黑羽缓缓落地,如同黑夜中最后的叹息。 “嗡!!” 谁也想不到如此阴鹜的老者此刻却爆发出了浑厚到足以震碎大地的威势。他直接化作一道黑芒,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朝着小米儿逃离的方向荡去。 莫潇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心中暗自惊叹于小米儿的果敢与决绝。 在小米儿动手的一瞬间,他也将自身气息压制到极点,就连呼吸都变得细长而微弱,让心脏的跳动放缓至几乎无法察觉的程度。 这样才不会引起那位破空境武者的注意。 “接下来!该我了!” 莫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何三老人。 这个账房先生依旧是闲庭信步,好像遛弯的大爷一般。一盏茶的功夫才从小道上走到了山壁门前。 “嗯?今天老乌鸦没在?换人了?” 看到原本该镇守禁地的墨鸦老人不在。他精明细长的双眼却也带起一抹疑惑。 两人年龄相仿,一个镇守账房一个管理账目。一来二去之下自然相处十分融洽,何三好像想到了什么。 随后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纠结此事。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缓缓拿出一颗晶莹剔透、雕刻着繁密而神秘纹路的琉璃球,那球体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随后,他的左手在嶙峋的山壁上反复摸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隐藏的机关。 片刻之后,何三的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琉璃球,直接朝着一处看似平凡无奇的山壁摁了过去。 在莫潇的眼中,那处山壁竟然如同一块柔软的幕布,被轻轻一摁便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若非亲眼所见,哪怕是真的能够找到此处,想要进入其中也是难如登天,更不用说那些对这里一无所知的寻常外人了。 “咔咔咔!!!轰隆隆!!” 一阵沉重的巨石运转之声骤然响起,伴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何三自若地退后了几步。 眼前的三丈高山壁开始剧烈地颤动,抖落了许多沙土和碎石。 紧接着,那山壁竟如同活物一般,朝着左右两侧缓缓开启,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内部隐隐约约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光,引人遐想。 莫潇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下暗道一声“就是此刻!” 他浑身真气凝聚在脚下,徐啸天阳步被他发挥到了极致,猛然间爆发出强横的速度。 整个人好似被红光所包裹,须臾间已如狂风携叶般逼近了何三的身后。 就在山壁完全开启,何三刚刚抬起脚打算进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身后的一道劲风袭来。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到了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擒住了他的脖颈。 他连惊呼都未及发出,一股巨力便从背后涌来,将他整个人像是被拎着的袋子一般直接带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何三只感觉耳边传来了山门闭合的轰鸣之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哎呦!” 何三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而莫潇则是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刚刚他已经迅速地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只见山壁内部两侧都嵌着火把,火光摇曳,照亮了一条通往幽暗深处的道路。 “你……你是谁!!”何三声音有些颤抖的抬起头来,对上了莫潇那张凶神恶煞口歪眼邪的脸。 而莫潇压低了嗓子,让声音听起来沉闷沙哑。 “老子叫什么你不用管!现在我问你说!否则!!” 说着“仓啷”一声莫潇怀里抽出一把尖刀寒光逼人。 “好……好汉!小老儿不过一账房先生,对江湖事什么都不知道……您…您………” “闭嘴!”莫潇厉喝一声,用寒冷的刀侧拍了拍何三的脸。一瞬间老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紧跟着莫潇一把将老人拽起,用刀挟持着何三问道 “那里面有什么!” 何三冷汗都下来了,他赶忙装作一副颤抖的害怕模样。心中却飞快的想着脱身之计。 莫潇看着道路深处冷声问道 “这里面通向那里!说!” 何三赶忙扯出一抹笑容,面带讨好之色的说道 “里面就是一些烂账本什么的……好汉可是要金银财宝,还是武功秘籍,小老儿知晓他们存放在哪里………” “铿!!”莫潇没有听他废话,毕竟时间宝贵。他回手一刀直接在一旁的石壁上斩出了一道刀痕入石三分。 直接将何三吓得腿软止住了口中的话。随后莫潇看了身后的石门一眼口中阴沉的说道 “这山壁要离开怎么弄?” 何三哪还敢多言,他伸出手指向了右侧石壁第二个灯柱说道 “拧一下就行。好汉饶命!” 莫潇点点头,一把将老人拽至身前说道 “你带路!再敢多言!杀!” “好……好!”何三瞥了一眼悬在脖子处的利刃。不敢升起一点别样的心思,只是颤颤巍巍的朝着前方带路。 超前五十米,幽暗的小道豁然开朗。眼前一个被掏空的石窟映入眼帘。 石窟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十二个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已经积灰的账簿。 一侧还有三张并起来的书桌,上面只有一个熄灭的油灯,还有便是一套大算盘下压着一册摊开的画卷。 何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将油灯点燃。随后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试问道 “好……好汉?” “砰!” “呃!” 莫潇缓缓的收回手,何三刚刚转过身便被他一个手刀砍在脖颈处击昏了他。 紧跟着他快步走到了桌子前拿起桌上的油灯,开始翻看起账本。 果不其然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每一笔宗门财款的收入和支出。 而每一笔后面的款项都记着名字,有何三的,有何争何辛浮的,其上还盖着宗门大印。 还有一些莫潇第一次看到的人名,可无一例外的每个名字都姓“何!” 莫潇掏出一个灰布,将桌上的账本直接收录进去现在根本不是探究的时候。 在这之后莫潇将莫潇放在了那十二个书架之上。 开始拿着油灯开始看起来。 “乙巳年,甲辰年,嘉靖一五十四年………” 莫潇可以看到一本本书册上被灰尘轻盖的字迹,每一本都对应着年号。 “嘉靖一五三十……嘉靖……一五三二年!” 莫潇计算着自己出生的日子,一把将眼前五六本账目都收入囊中。 随后又在这十二的书架间搜寻,将一些重要节点的年份账簿拿走。 直到来到了最后一个书架,莫潇发现了有些许不一样的地方。刚好此时的油灯熄灭了。 他的右手升腾出明亮雪白的真气。 “嗯?此处不是账本吗?” 他蹲下身来,看到书架的最后一层,一卷一卷的摆满了很多牛皮纸卷。 莫潇抽出一个,缓缓展开。在真气光芒的照耀下他看清了牛皮纸卷上的内容。 “这是………地图?” 眼前一幅详细的会稽山阴地图跃然纸上。 “这是………绍兴府?为什么此处要存放江南其他地区的地图?看样子很多年了啊。” 莫潇细细观察下,只见在地图上标明的十二处村庄之上都用朱笔画上了一个小圈。虽然年深日久有些黯淡但是仔细观察下还是可以发现印记。 “这是什么标记?兴和村,永安村,潭家村………” “等等!”莫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紧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莫家村呢!” 只是眼前数十幅地图堆叠,他已经来不及一一查看,只能一把全部抽出,打包带走。 作为这一切莫潇将包裹背在身后,他活脱脱像个盗贼。 心中却莫名其妙有些不安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想到这里他的直接运起步法蹿出去。 几步疾驰,又回到了山门关闭之处。按照何三的话语扭动石壁上的台柱。 “轰隆隆!!”莫潇心中一定,看着眼前缓缓打开的石门,暗自庆幸刚刚何三没有说谎话。而自己除了恐吓也没有实质性的对其造成伤害。 万一困死在此处那真是冤枉了。石门外依旧宁静的有些可怕,看来墨鸦老人还没有追寻小米儿回来。 不过时间已经不多了,莫潇根本不敢赌。或许下一息就会有破空境强者前来。 等到山壁开出了一个缝隙之时,莫潇背着包袱飞快的窜出去。 一息不敢暂停,莫潇脚下生风,朝着西峰飞奔而去。 凭借着夜色路途中也毫无波澜,一个跃身便飞入了自己房间。 “呼!呼!”额头上有汗珠滑落,突然感到心力交瘁。比大战了一场还要疲惫。 而柳昤双依靠在莫潇的床头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身影进来一把抓住了手中的长剑。 “笨蛋?”柳昤双眼睛盯着莫潇的脸有些不敢确认的问道。 莫潇点点头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没事,我拿到了!现在按照计划行事!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柳昤双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那现在我们还要等多久?” 莫潇沉默片刻下定了决心说道 “我在这等小米儿!你先去!拿着这个给你!” 说着从一大包包袱中拿出了一个账本揣在身上。剩下的交给柳昤双。 柳昤双赶忙上前接过,眼中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你?” 莫潇语气有些急切的催促之色 “没事!你快去!我们不能一起行动,若是被发现我们都出不去!你赶紧先按照我们之前的路线离开!” 柳昤双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没有过多计较赶忙带起面纱,拿着长剑包裹从窗户飞跃而出! 莫潇看着柳昤双离开这才放下心来,来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解渴。 随后从床头的枕头下拿出数个白玉瓷瓶,除了自己炼制的丹药还有蓝轻语送来的。 莫潇一把将丹药全部装入怀中,背起宽云铁剑和一个木匣。来到了窗前耐心等待起来。 他的眼神深邃无比,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可心中的不安之色越来越强烈。 “静!太静了…………” ……………………………… 第181章 终相见!相认? 在柳昤双离去之后,他背起那柄宽厚的云铁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与他坚毅的气质相得益彰。 身旁的木匣古朴而神秘,这是一个老人的嘱托。也是此行他的底牌之一! 他来到窗前,身姿挺拔,宛如一尊即将出征的雕塑,静静地等待着,目光穿越夜色,深邃而遥远。 四周静谧得可怕,连风都似乎屏住了呼吸,这份宁静中蕴含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莫潇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逐渐上涨,他低声自语: “静,太静了……仿佛暴雨将至,让人心生寒意。” 莫潇的眼神回到了行动之前。他知道这次潜入偷取资料基本上已经等于和锦华宗撕破脸皮了。 他明白自己和宗门之间总有掀桌子的一刻。只是当着众多散修,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好明面上动手,只敢在私底下做一些小动作。 但自己过关斩将招摇无比,估计何辛浮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只要过了何争的比武,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遭受到大势碾压。 所以此时在两场比斗的空档期出手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而且自己临战突破估计在他们眼中已成心腹大患!而对于威胁来说江湖上最好的方式便是斩草除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面对何辛浮的态度莫潇已经冷了下来。 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更是如此。 莫潇已经有十成的把握确定,自己的“生父”已然视自己为仇寇!而且母亲的生死,莫家村的覆灭应该和何辛浮脱不了干系。 “他已经有了何争了啊,年纪轻轻天赋异禀,显然是嫡子的最佳人选。而我不过一个错误一处阴影而已。” 他还是个孤儿! 莫潇悲从中来,可此时显然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 他摇了摇脑袋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几口。 “现在只希望小米儿可以尽快赶来吧!” 三人在行动之前已经定计,柳昤双先行将行李车马送至宗门之外。 毕竟锦华澜观期间每天都有比武失败的武者离开想要做到这点并不困难,甚至只要花几钱银两。就能让宗门中管理车马行李的杂役帮他们运送出去。 所以现在柳昤双拿着莫潇获取的情报已经在前往宗门外十里处几人行李存放的路上。 而莫潇的嘱托远不止此而已,三人已经约定好了先由柳昤双打马朝北方走去,回到郑州住下。 而自己和小米儿则是调虎离山,只要确定无人发现追来再前去让三人汇合。 此刻三人的计划一切顺利,就等着小米儿归来! “咻——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尘土飞扬,一个人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 狼狈地砸破了莫潇房间的窗户,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浑身沾满了沙土,发丝凌乱,显得格外狼狈。 是小米儿!! 莫潇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一颗萦绕着淡淡药香的丹药已经出现在他的掌心,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塞入小米儿的口中。 “哈呼!!他娘的!这老小子追了我十里地!要不是他年老体衰,我步法高明,今天真的要栽在这儿了!” 小米儿一边艰难地咽下丹药,一边满头大汗地抱怨着,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莫潇一边用力扶起他,一边听着他的抱怨,眉头紧锁,口中焦急地问道: “如何?还有真气吗?” 小米儿挣扎着站起身来,拿起莫潇腰间的酒葫芦,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大口,这才缓过劲来,说道: “没事!真气还算充足。就是不能彻底甩掉他,还要藏匿身形,有些耗费心神!” 听闻此言,莫潇更加不敢有丝毫耽搁,他一把夺过小米儿手中的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一抹嘴角的水渍,眼神坚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还在虎穴之中!赶紧走!那老头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回来也不会比你慢多少!万一引动其他的宗门高手,我们怕是真的走不脱了!” “快!” 莫潇低喝一声,率先朝着前方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小米儿听罢,心中一凛,连忙跟上。 他明白,如此宗门势力在发现两人所做之事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走!!” 小米儿低喝一声,紧随着莫潇的步伐,两人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踏着窗台飞掠而出。 借着朦胧的夜色,他们在阁楼殿宇间飞快穿行,身形矫健如飞燕。 或许是此行两人真的交了好运,经过一阵闪转腾挪之后,他们竟然顺利地跃出了锦华宗的围墙,如同鱼儿跃出水面般重获自由。 莫潇和小米儿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眼前看不见尽头的石阶,莫潇当机立断,带着小米儿朝着与柳昤双相反的方向奔去。 两人奔出百丈之外,飞快地朝着山下掠去。 可就在这时,莫潇只觉身后猛然间金光万丈,如同日出东方,将整个顾山都沐浴在一片璀璨的金辉之中。 那金光耀眼夺目,仿佛连天际的星辰都为之失色。 两人一回眸,只见山上的锦华宗此刻每所宫宇楼阁都闪烁着金光,犹如点点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显然是所有烛火都被点亮,将整个宗门照耀得如同白昼。 莫潇心中一惊,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口中焦急地对正在和他飞速赶路的小米儿说道: “快走!我们被发现了!宗门估计要派人搜捕我们了!!” 小米儿点点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月黑风高,怎么可能整个宗门都灯火通明呢? 显然,这是宗门发现了他们二人的行踪,故意为之。 两人埋头赶路,脚步如飞,直到奔袭到一条河边。 河道蜿蜒绵长,自锦华宗的方向流下,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在夜色中闪烁。 小米儿突然停下身来,脸色十分难看,他口中缓缓地道了一句: “坏了!他们来了!” “什么?” 莫潇还没有停下脚步,打算跟随着河流一路逃离锦华宗的范围。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几道身影泛着金白相交的光芒便径直从空中落下。 “轰!!轰!!轰………” 六道身影带着让人压抑的恐怖气势,直接炸开莫潇四周的地面,就连河水都被炸起了道道水柱,百米的地面都在颤抖。 莫潇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无比,好似被一只荒古巨兽盯上,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立马止住了脚步,背后的冷汗滑落,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这时,三个身影冲破烟雾。一个藏昂大汉环着双手,胸前鼓荡的肌肉几乎要将身上的衣物撑破,正是何破云! 紧跟着,莫潇又看到了两个美妇人,长相样貌一般无二,显然是锦华宗内的破空境长老。 她们花容月貌,在月光下好似幻境中的仙子一般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万种风情。 然而此刻,她们却似笑非笑地一左一右包围了莫潇和小米儿生路的两个方位,仿佛要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半卷疏狂,半生血杀!小友赶路要谨慎啊!” 一道清朗厚重的声音从烟雾中走出,一个长须书生手持玄墨竹简,身着暗金黑袍,年近五旬,眼神深邃而睿智。 显然此人便是宗门四长老“丹书老人”白墨! 随后,莫潇和小米儿的正前方三道身影在月光下尤为乍眼。 何辛浮身着衮金长袍,面带微笑似春风拂面,然而一双眼睛却毫无感情地扫视向小米儿和莫潇,让他们遍体生寒。 他的左侧是何争,昂首挺胸,一番淡然之色。可是步态神情却自带一股盛气凌人、居高临下之色,仿佛视莫潇为蝼蚁一般。 右侧则是在两人身后的一个金面长剑人,不言不语,冷漠站立,如同一座雕塑般毫无生气,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态和境界。 这七人将莫潇和小米儿团团围住,仿佛要将他们困死在这绝望的境地之中。 这时,莫潇仿佛在体内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强行压制着那股激荡的情绪,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何辛浮那双深邃而淡漠的双眼。 他的眼神中既有不甘,又藏着深深的疑惑与痛苦。 他口中紧咬着牙关,声音低沉地说道: “呵!何‘宗主’!深夜至此,拦住我们的去路,究竟有何见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对何辛浮身份的不屑。 “宗主” 二字被他咬得极重,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即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听出来。 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潇和何辛浮身上,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就连一向冷静的何争,此时也紧紧地盯着这一幕,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然而,面对莫潇的质问,何辛浮却仿佛没有丝毫的动容。 他突然泛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怀念与感慨,是在看着一个久违的亲人。 “一转眼,你都那么大了啊。” 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温情与感慨,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辛苦了。” 说着,他还伸出手来,示意莫潇向前,仿佛要亲自看看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 莫潇看着何辛浮那充满愧疚与期待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愤怒又疑惑,既想冲上前去质问个明白,又害怕得到自己不愿接受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屠村!为何要连娘的性命都夺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压抑。 然而,没等何辛浮开口,何争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高傲的讥讽,直接踏步上前怒喝道: “哼!村野贱种!满嘴喷粪!真是可笑至极!我父锦华宗荡魔江南,乃是正道之首,数十年如一日护卫了无数百姓性命,江湖安定!”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村庄遭屠,乃是魔门邪道所为!你怎知父亲没有进行复仇!哼!” 莫潇听闻此言,看着何争那副高傲动怒的模样,心中却升起了一丝疑惑。 他仔细打量着何争的眼神与表情,发现那其中的愤怒与坚定并非作伪。 他心中的判断开始动摇,但他并没有理会何争的挑衅之语。 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何辛浮那张满带愧疚的脸庞,声音颤抖却阴沉地吼道: “那你呢!何宗主!父亲!!你当年究竟为何要做出那样的事情!” “父亲?” 这两个字从莫潇的口中说出,仿佛带着千斤重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与不可思议。 两名美少妇和两位长老都瞪大了眼睛,带着惊诧与疑惑的目光看向何辛浮。 他们自然知道莫潇的身份与来历,也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与地位。 莫潇,这个只出现一年便博得了“孤月邪侠”称号的江湖新星,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让人惊叹不已。 他所做的事情在众人看来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而在锦华澜观中的表现更是历历在目,他的智慧与勇气、他的剑术与轻功都让人印象深刻。 众长老不得不承认的是,除了少宗主何争之外,近万弟子中再无比莫潇更加优秀的同辈。 如今听到莫潇对于何辛浮的称呼,原本气势汹汹前来围杀的气势霎那间泄了下来。 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何破云都忍不住看向了宗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面对莫潇的质问何辛浮沉默半晌,随后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你终于肯叫我了吗?你要知道你应该叫‘何潇’,只是阴差阳错我们失散了。当年是为父确不知情,才让你娘……唉!” 莫潇面色开始变得纠结无比,而小米儿则是不动声色的将右手背在了身后。 距离锦华宗百丈之遥,在金光招摇之下,莫潇的心情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 这是父子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相见,而之后的道路也只在莫潇一念之间! ……………………………… 第182章 将计就计? 就在这万籁俱寂,旷野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幔轻轻覆盖,连风都屏息之时,突然,莫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一抹不合时宜的阳光,既温暖又带着几分凄凉。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何争,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与释然: “哈哈哈,何争,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吗?你看看你的名字,是否该换个字,方能与我‘莫潇’二字相映成趣呢?” 何争闻言,双目瞬间瞪得滚圆,仿佛两颗即将脱壳的杏仁,他自然明白了莫潇话中的深意。 那“争”字,若换成“铮”,便与莫潇的“箫”字遥相呼应,一箫一铮,仿佛天作之合,却又因命运的捉弄而各自命运。 白墨老者轻轻拨弄着下巴上的胡须,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微微点头,似乎对莫潇的提议颇为赞同。 这一刻,所有在场的人心中都恍然大悟,原来莫潇与何争,竟都是何辛浮的亲生骨肉。 何争紧咬牙关,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胸膛中燃烧,却无从发泄。 而何辛浮,这位身负家族重任的父亲,此刻却一脸诚恳,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温柔,仿佛要将所有的父爱都凝聚在这一瞬间的呼唤中: “你是我的大儿子,回来吧!回到为父的身边来,我会将过去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让你了解这世间的真相与苦楚。” 面对亲生父亲的深情呼唤,莫潇低下了头,暗夜中,他的面容被阴影深深笼罩,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无人能够窥见其内心的真实情感。 他的内心如同狂风中的大海,波涛汹涌,过往的仇恨与眼前的亲情如同两条汹涌的河流,在他心中交织、碰撞,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之中。 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紧紧锁定在莫潇身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四位破空境的长老也收敛了气息,安静地等待着,他们深知,此刻的莫潇,正是这场风暴的核心。 然而,在这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唯有小米儿面色如常,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静静地站立着,体内浑厚的真气如同被点燃的沸水般沸腾燃烧,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直达事物的本质。 他默默地注视着这场家族纷争的发展,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 莫潇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决然地迈开步伐,朝着何辛浮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步步,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也跨过了心中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时,众人的神色各异,好似画彩般斑斓色彩。 小米儿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四位长老的脸上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似乎对莫潇的这一举动早有预料; 而何争,则在自己的父亲身后紧紧抿着嘴,满脸都是不忿与不甘,宛如一头被激怒的小兽,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就在何辛浮的嘴角刚刚勾起一抹微笑,看着莫潇的身影朝自己越来越近之时,突然间,一道剑光宛如江过惊鸿,刹那间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胜过了身后那抹金光。 那一道剑光,是那样的皎洁无瑕,那样的纯粹而神圣,仿佛能够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莫潇的宽云铁剑在虚空中迸发出恐怖的虚影,一剑出鞘,犹如银河倾泻,好似天幕低垂,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剑影之下。 他浑身的混圆境初期真气在此刻瞬间爆发,如同火山喷发,势不可挡。 一道剑光直逼何辛浮的胸膛而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 在场之人无不比莫潇境界高深,可如此一招却没有人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剑光便已至。 只是瞬息之间,莫潇暴起真气,周身六道气旋环绕,如同六座火山般巍峨耸立,开始疯狂地积压碰撞。 面对近在咫尺的剑光,何辛浮的笑容还未完全收敛,右手已然如同烈阳破江,刹那间凝如实质的威压降临,将剑光牢牢锁定。 一团金灰色的真气旋出现在剑光之前,与剑光相撞,发出 “铿………轰轰!!!” 的巨响。众人只觉得天塌地陷、日月倒转,凶残无比的剑气卷过剑光,属实令人惊诧万分。 “宗主!” 几个长老不由自主地呼出了声,可换来的只是一阵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自信。 虽说烟雾飞卷、气流如刃,但何争与那金面人却是浑不在意地站在原地,任凭剑气加身,仿佛那些锋利的剑气对他们来说只是微风拂面般无足轻重。 果不其然,万千利刃好似水波般荡漾开来,莫潇的剑意在凝聚之下愈发强大。 纵使是混圆境中期的高手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抵挡,可此时却好似天降神罚一般,一股莫名的威压自剑光中心爆发而出。 “嗡!!!” 莫潇收回剑的手只感到肩头一沉,自上到下好像被万千蛛网束缚一般,就连手指都抬不起半寸。 他脸色微变,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眼前的何辛浮收回了泛起真气真气的手掌,口中的话语依旧平静如水,只是没了之前那种温暖的亲切情感: “看来我的儿子对我的误解至甚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感慨, “没事,本座自有解释的手段!” 莫潇身形飞倒而出,落在小米儿身侧,手掌被震得微微发麻。 然而他浑身的剑意却在这一刻彻底挣脱开真气的束缚,如同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 而诸位长老眼神一肃,虽然没有接到何辛浮的指令,但还是自觉地摆开阵型包围住两人周身。 莫潇脸色难看好似已经预料到了此时的情况看着何辛浮面无表情的脸说道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吗?对你来说我只是一杂种!就不应该活在世上!” 而何辛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他先前的话语说道 “我有苦衷,不过你残害宗门就是我所不容的了啊!” 小米儿听闻此言是觉得眼中热烈无比,满嘴的银牙咬碎脑海中不断想着 “真是无耻啊!莫哥儿说的没错!不能为己所用就要斩草除根!!” 这时莫潇一歪头说道 “你已经有何争了,他是嫡子啊。是你应该拥有的儿子!显赫家室!门当户对!世人说起来总比我这个山野村夫要强的多啊!” 何辛浮,何争同时眼神微眯,可两人的表情却毫不相同。 莫潇手上的宽云铁剑覆上了如雪的真气,小米儿爪式紧绷!! 拼死一战惨烈激发!! “且住!!” 突然一声厉喝止住了正在蓄势待发的几人,就连何辛浮都微微侧目。 在两方的注视下,何争阔步走到人前。他的眼睛直视着莫潇其中更是盈满了战意。 众人不解其意,只见何争则是淡淡的说道 “无论你今天做了什么事情,天亮之时总要有一个结果。生也好,死也好!我们的比武怕是没有办法等到最终的时刻了!!” “所以,无论此事之后如何,今日我只想领教一下‘孤月邪侠’高招!顺便为我的师弟们出口恶气!” 何争的脸上带起自信的笑意,发丝散乱之间只死死盯着莫潇。 他知道无论如何,晚上的战斗都没有任何波澜,那为何不趁此机会完完全全的战胜莫潇去此心魔! 随即朝着身后问道 “父亲?可否?” 何辛浮听闻此言也是澹澹的点头,他对何争已有足够的信任。 今晚之事已成定局他不介意到底是谁出手。 而在得到何辛浮的首肯之后,何破云为首的四位长老,皆齐步往后撤去。 为两人留出了百米的空地。 可莫潇却看着何辛浮说道 “将计就计?我就觉得今天晚上太过于顺利了,如此庞大宗门。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怕是何三也是你故意放出的诱饵吧?” 何辛浮则是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账房先生是真的账房先生,只是今晚后要换一个而已了。” “本座万没想到,我的在外遗子居然是个奸邪盗贼之辈!真是失望啊~” 面对何辛浮的话语,莫潇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但是眼中已经转变的再无任何感情好似坚冰般寒冷清澈的说道 “好啊,一门之长啊,出手怎会动辄师出无名?” 小米儿恍然大悟,此刻已经完全理解了两人的话语,只是眼神开始变得凝重无比。 显然自己的行动看似天衣无缝,每次潜入都是运气使然,实际上则是锦华宗刻意放纵所至。 不然仅凭莫潇和自己两个不过混圆境的武者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潜入锦华宗? 锦华澜观期间看似松散的宗门实际上是最为严密的时刻! 这时何辛浮看着莫潇的眼睛好像对待一粒砂石一般冷漠。口中淡淡的说了一句在场所有人都清晰无比的话语 “争儿!拿下这个孽障!” 莫潇听罢,对着身侧的小米儿低语一句 “你退开,恢复真气!我们打完之前他们不会动手的!找机会,注意!!” 听到莫潇的话语,小米儿立马反应过来,自顾自背着手朝后走去。 不为别的只是相信莫潇而已! 而何争淡笑着好似胜券在握,他看着莫潇浑身上下绽放起丝丝缕缕细如毛发的金光真气。 那明亮的光泽和柔软波荡的割裂之声显然比蓝轻语的修为更加浑厚! 何争轻笑着说道 “你抗衡蓝师弟确实了不起,不过区区野夫把式也妄想和我抗衡吗?莫潇啊,若你识相的话就弃投降,我可以替你给父亲求情呢!” 他的话语中满是轻蔑和不屑,就宛如莫潇是他手中的枯叶一般随意蹂躏。 而莫潇只是将长剑缓缓抬起,他知道今晚只能放手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此刻风止云歇,月光朦胧,金光璀璨。 一滴露水滴在了葱郁的地面!! 莫潇和何争两个身影动了! “天融地乱!!” 而何争侧身狞笑,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道苍白而莹润的剑光,犹如幽灵般骤然降临,瞬间照亮了观战之人的脸庞,将他们的目光牢牢吸引。 此刻,莫潇的剑势如峰,剑芒似电,混圆境初期的真气在他体内流转,更加凝炼而强大。 同样的一招,在凛苍剑意的加持下,仿佛拥有了引动天地之力,轻易地引动周边空间鼓荡,掀起一阵阵气浪。 醉狂歌剑法,已然在莫潇的手中发挥出了抗衡混圆境中期的威力! 这一剑,好似天边一点惊雷奔走,刺透万层云朵雨幕,带着无尽的威势与霸气。 宽云铁剑在莫潇手腕身躯精密的带动下,犹如一条游龙般在须臾间绽出三十六种变化, 每一种变化都充满了剑意与韵味。剑势更是宛如惊涛骇浪,席卷四面八方,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就在他抬手的顷刻间,周围地面飞快地朝着四周布满剑痕,仿佛被无数利剑切割过一般。 就连小米儿都能感到脖颈周边好似一把利剑在盘旋,令人心惊胆颤! 而何争直面莫潇的刺招,只觉眼前压力倍增,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眼前只剩下一道惨白的光芒,莫潇的剑招快如闪电、烈如火焰、霸如猛虎、狠如毒蛇,根本不给他留有任何余地! 然而,何争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一身的混圆境真气已至中期极限,招式之间更是无缺无漏,宛如天衣无缝。 宽云铁剑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一抹闪电,而他挥手间即是漫天烈阳,万道金丝在他手中凝聚,锋锐无铸却又柔软似蚕丝,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 分毫间,何争好似上穷碧落下黄泉般追击莫潇,五指似利刃,好像本该就在虚空一处等候多时。 两人之间的交锋愈发激烈,剑光与金丝交织在一起,发出 “铿——铿——铿!!!”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莫潇手腕一坠,剑气在地上划开一道纵向二十余丈的深痕,直从何争侧面掠过,带起一阵阵尘土飞扬。 观战的小米儿瞳孔一缩,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只见宽云铁剑被何争的真气绕成一团金茧,莫潇的长剑被束缚得动弹不得。 而何争侧着身子,狞笑着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 第183章 宿命回响!! 而莫潇那一剑,岂是凡尘招式所能媲美?它不仅是剑,更是天地间一股不屈意志的化身,一剑既出,百剑相随,绝非虚言。 虚空中,数百道苍白盈光的真气长剑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瞬间凝聚。 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莫潇的凛冽杀意与超凡剑意,它们如同离弦之箭,目标直指何争那脆弱的咽喉。 “铿!铿!铿……” 剑刃与金丝的交响,如同天籁之音与地狱之鸣的交织,金光与月华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数交织的丝线剑刃。 小米儿目睹此景,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讶,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战斗,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何争头顶,那三百道剑光被细如发丝的金色剑气紧紧束缚,如同被囚禁的星辰,无法再进一步。 他怒吼一声,“破!”周身真气汹涌澎湃,临近身侧的剑光在他狂暴的真气冲击下,瞬间湮灭于虚无,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雷光与金光在宽云铁剑上闪烁。 莫潇眼中淡然如水,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手中的长剑猛然一震,一股蛮横的力气自剑身迸发,那是纯粹肉体之力的展现,粗暴而直接地崩开了何争的真气压制。 剑尖微颤,仿佛在低语,诉说着必胜的信念。 何惊心中一凛,他虽以五指真气如丝,牢牢捆住了莫潇的长剑,但剑上的锋锐与汹涌激荡的力量仍让他手腕隐隐发麻, 于是手上真气流转,金丝倒悬,左手幻影如织,撕裂空间,直取莫潇面门。 那金丝成鞭,盘龙绞柱,与小米儿的凶烈炽热截然不同。 爪势一出,遍布天地,莫潇满眼皆是那宛若鹰爪坠落的影象,它们谈不上炽烈,也说不上阴狠,却仿佛天地间最无情的锁链,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那五指撕裂胸膛的命运。 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人,以及他们之间那无尽的剑光与爪影, 五道,十道,百道,千道!! 庚金之气,凌厉无匹,主宰杀伐,宛如天际流星,划破长空,汇聚成无尽的金色风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每一道都蕴含着足以令山河震颤的恐怖力量,直取莫潇要害。 何争的双眸明亮如炬,口中轻吟: “馔玉流光!!” 话音落下,他的真气不再是金丝,而是化作了流星落月,带着煌煌天威,犹如星河倾泻,瞬息之间便已临近莫潇周身,仿佛要将他彻底淹没在这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莫潇岂能坐以待毙? 他手中长剑一挥,目光如电,穿透那漫天金幕,直视何争。 此刻,他的眼前已被庚金之气所充斥,一片金芒闪烁,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金色炼狱之中。 小米儿见状,心中不禁一凛。 他明白,这样的真气威势已经完全超越了莫潇之前的所有对手,甚至在爪法上也找不到丝毫破绽。 他不禁为莫潇捏了一把汗,担心他能否抵挡住这铺天盖地的攻击。 然而,莫潇却显得异常冷静,混圆境的真气修为让他拥有了远超之前的反应速度。 面对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爪气,他依然保持着内心的清明,毫不慌张。 “层层叠叠,金钟玉鼎,不过是想消磨我的心智罢了。” 莫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殊不知,皓月真气可驱避天下异种真气!” 言罢,他猛地一声大喝: “凛苍剑意,起!!” 瞬间,满身的苍茫气息喷薄而出,宛如万道虚影剑光汇聚于头顶之上,莫潇仿佛一把出鞘的神剑。 剑气凌厉如霜,带着恐怖的杀意,宛如圆月初升,刺破黑暗,照亮天地。 “铿!!” 爪剑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莫潇的脚下竟直接陷地三尺,可见这一击之威猛。 他脸色一肃,能感受到这一爪不仅融合了周边离散的真气,更蕴含着纯粹的沉重之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好重!!” 莫潇心中低喝一声,眼中却无丝毫畏惧。 “够硬!!” 何争同样感受到了一股剧痛从手中传来,长剑与爪气的对碰让他的手掌也阵阵发疼。 而何辛浮静观眼前两道身影激烈交锋,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反倒是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销金爪法,配上他独创的 “流宝光华锁” 真气技巧,如同精密的机械,将招式碰撞后离散的真气巧妙回收,循环往复,无缺无漏,每一分每一毫的真气都会被收拢身中,绝不浪费分毫。 何争攻势如潮,左手衣袍随风鼓荡,一股混融无比、似能斧凿天地的气息骤然涌现,仿佛天地间的伟力都被他凝聚于掌心。 莫潇余光一扫,刚刚硬抗一爪,还未及喘息,便见一只玄玉般的手掌遮天蔽日般袭来,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宛如苍穹压下,令人窒息。 那手掌修长细腻,宛如玉雕石刻,温润中蕴含着无尽的威能,骤然拍去,带起氤氲内敛的光彩,却厚重如瀑布倾泻千尺,令人心生敬畏。 “馔玉掌法!!” 何争低喝一声,掌风如雷,直逼莫潇。 “醉狂剑起!!” 莫潇长啸回应,长剑剑意吞吐间,彻底撕裂了包裹环绕的金丝真气,宛如清琉璃般的三尺剑芒,寒光如落月,直刺何争。 “轰!!! ”两人掌剑相交,瞬间碰撞出百尺爆裂光华,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烟火,绚烂而危险。 两抹不同颜色的真气在夜空中交织成气团,剑意清冷无双,如同月光洒满天下,照亮每一个角落;掌意温润如玉,带着横扫众生的天威。 相撞的瞬间,气流崩散,剑痕满地,掌印坑洼,方圆百米之内都充斥着毁灭的气息,仿佛连空间都被撕裂。 两招之间,剑意掌势互相消弭,最终化作一道真气化鸿,直冲苍穹,绵延百丈余高,如同巨龙腾空,震撼人心。 何争与莫潇如同两颗被猛烈弹出的炮弹,同时飞倒而出,又在空中灵巧地翻身落地,稳稳站定。 两人各自退后三步,目光如炬,战意盎然,仿佛要将对方的气势彻底吞噬。 他们的气势凝聚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炽热的氛围。 刚刚交手的这两招,如同电光火石般短暂而激烈,却让在场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底蕴深厚的何争已是混圆境中期的高手,而初入混圆境初期的莫潇,却凭借着超凡的剑意与锋锐的真气,与他打了个难解难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因为众人都知道,在两人分出胜负之前,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绝对不会停下。 “锦衣荣华步!!” 何争突然大笑一声,心随意动,紧跟着脚踩金莲,身形如同游鱼跃出水面,又似蛟龙出海,刹那间已经欺身而上,距离莫潇只剩下五丈之遥。 他的速度之快,如同鬼魅,叹为观止。 随着他身法的展开,周身旋转如梭的真气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宽大袖袍下的双手更是如同灵蛇出洞,齐刷刷地挥出! 爪是销金爪,错金断玉,仿佛能够网罗天地万物;掌乃馔玉掌,浑厚精纯,掌力所至,万物归服。 莫潇眼中精光闪烁,面对何争这气势汹汹的招式,他丝毫不乱,手中宽云铁剑陡然挺立而出,宛如定海神针般屹立不倒。 扬剑的瞬间,一左一右两道剑芒陡然出现,如同两条银色游龙在空中盘旋飞舞,剑身两侧直接刺出两道变化,正面迎接攻来的招式。 “意分!!” 莫潇低喝一声,这是醉狂歌的第四招,在他突破之后,同样的剑招已经拥有了截然不同的威力。 他的剑法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竹林剑法中的“剑过竹解”与醉狂歌剑法中的“迷神”两式巧妙融合,一柄长剑在他的变化下竟然使出了两道剑光。 一清一浊,两道剑光在空中交织缠绕,如同阴阳相生相克般和谐而神秘。 锋锐清恣的剑光如同清风拂面般柔和却又不失犀利; 霸道凛然的剑光则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而势不可挡。 两道剑光与何争的销金爪、馔玉掌猛然相撞,空气中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仿佛有无数金石交击之声交织在一起,震颤着周围每一寸空间。 销金爪锋利无比,爪风所过之处,竹叶纷飞,草木断裂, 却在触及剑芒的一刹那,被那清澈如水的剑光轻轻巧巧地卸去了大半力道,余威虽在,却已无法穿透莫潇构筑的这道剑网。 而馔玉掌则如同山岳般厚重,掌风呼啸,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与那道霸道凛然的剑芒碰撞时。 两者竟僵持不下,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气浪,向四周扩散。 使得周围的竹林都为之摇曳,竹叶沙沙作响,仿佛连周边天地都在为这场激烈的交锋而颤抖。 莫潇身形未动,却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形微转,宽云铁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剑尖轻点地面,借力再起,如同游龙出海,剑光一闪,竟是直接突破了何争的攻势,直指其咽喉要害。 这一招,既是竹林剑法中的灵动飘逸,又融入了醉狂歌剑法的迷幻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何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哼一声,身形暴退,同时双手快速变换手势,爪掌并用,化守为攻,再次向莫潇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竹林间,剑影与爪掌交错,光影闪烁。 “快!!快!!快!!!” 莫潇整个人融入风中,手中长剑愈发的迅捷,他好像看到了原本繁杂碰撞的招式清晰可见,在眼中慢了下来。 同时也明白了,一味的以真气招式相碰毫无意义。对手本事与他就相差无几这样只会浪费力气。 “我是剑客!!我要更快!!” 摒弃一切,只求剑尖所达!! 凛苍剑意!! 突然莫潇手上剑招一变,下一刺的目标直取何争胸膛咽喉而去。 “噌!!!”,这一剑没有任何招式而言,莫潇只是顺着招式间的空档将醉狂歌剑法积攒的剑势,刹那间凝聚的凛苍剑意倾泻而出。 没有剑招只剩直刺,此剑毫无跟脚可言,无来由,无立意,无有玄奥繁杂的变化。 只有一个目标——送入敌人的身体! 纯粹无比换来的是诡异莫测的剑路,以及迅捷如电的速度!! 何争突然感到一股生死危机直上心头,眼前一花,手中一松却感觉身前肌肤莫名的刺痛寒冷! “不好!!” 生死一刻,何争不再保留,手上爪变握势,身体转身急停。 刹那间周身剑气横飞,侧腰拧身间一道寒芒在耳边划过。 “呼!!”的一阵风声响起,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剑,可剑光再闪,比他的目光更快半分!! 几缕青丝被宽云铁剑斩落空中,但一道剑影在漫天真气的覆盖下冯虚御风,在身下抽出一抹金光,直奔莫潇脸颊而去!! “噗呲!!” “铿!!!” 两道身影分立而站,何争身前的衣裳被彻底劏开。露出了里面萦绕着奇异光泽的软甲,绽放出点点金光。 而莫潇的左肩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正在渗出鲜血。 “什么剑法?” 莫潇看着何争冷声问道。 只见眼前的何争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弹出了一把宝剑。 此剑两尺六寸,剑身上镶嵌三颗红,绿,蓝彩宝石,剑刃灿金好似焰火缭绕,通体雍容华贵却利芒璀璨,显然是一把无上宝剑! 剑名:“金雪!” 就是刚刚何争在闪躲间,展出此剑刺伤了莫潇。 这时何争却带着笑意,眼神平淡的说道 “我亦是剑修!怎么样?我的贵气环虚剑如何?” 说着还用左手拨弄了身前被斩开的衣服继续说道 “你是第一个与我战中,刺中我宝华丝衣的剑客啊。” 莫潇听着一字一句无不是宗门的豪气,已经占据大势的嘲讽。 不过口舌之上他也绝对不弱于人! 说着莫潇平持剑尖对准何争莫然的回应道 “我没什么宝衣神兵,不过宽云铁剑胜你正好!” 何争沉下眼来,口中冷笑道 “找死!” 说着手中金雪剑上三道异彩光芒闪烁,他的身侧升腾起了高余十丈的幻景……………… ………………………………… 第184章 金钟玉鼎真气 莫潇的眉毛轻轻一挑,如同天际掠过的一抹流云,带着几分玩味地审视着何争手中那把精致得近乎虚幻的长剑,调侃道: “袖袍藏剑?你这谨慎的姿态,倒真是让人心生好奇。刚刚那剑法,若你真是个剑客,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在何争的展现中,爪法凌厉如鹰击长空,掌法沉稳似大地厚德,身法灵动若风穿林梢,无一不彰显着他深厚的武学底蕴。 而长剑,只在他最后关头才惊鸿一现,仿佛是在说,他的爪法,已是无需剑来衬托的强。 莫潇眼中的戏谑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意欲争锋的狂热之火,那是剑客之间特有的眼神,炽热而纯粹。 然而,何争对此却是不屑一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凉意: “剑客?将毕生精力和天资倾注于一门武学,甚至将自己的情感寄托于一柄剑上? 真是幼稚可笑。对于你们这些散修而言,或许专一就是你们的唯一出路吧。”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左手如同游龙般在剑身上游走,层层爪势如潮水般覆盖其上,剑尖上的一点血液被轻轻抹去。 何争随即说道: “我非剑客,我是武者。爪也好,掌也罢,不过是我追求更强之路上的工具罢了。 只要能让我在这场战斗中获胜,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分力量,都是我可利用的武器。” 何争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那是一种睥睨万物、高贵而冷漠的气息,仿佛他生来就站在了世界的顶端,俯视着众生。 这股气势,既非剑意的锋利,也非邪气的阴毒,更非霸气的狂放,但它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莫潇的剑意。 “所以啊,中庸之道,方为王道。我养的,是那份至高无上的贵气!” 何争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然,他享受着来自莫潇的屈服,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莫潇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心中迅速盘算着,很快便捕捉到了何争气势的特点。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低沉无比的说道: “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长爪拳腿,都不过是你手中的工具罢了。 但你的真气,却如同透心蚀骨的寒风,润物无声地侵蚀着我的剑意。金钟玉鼎,真是可怕至极!” 何争傲然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与自豪,他享受着来自下位者的敬畏与屈服。 随后,何争的眼中闪烁起点点金光,那光芒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他静静地注视着莫潇,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臣服于自己脚下的对手。 而实际上,他的真气已经如同无声的雾气,悄然弥漫,覆盖了两人比斗过的每一寸土地。 那雾气中蕴含着一种难以察觉的锋利,如同无数细小的丝线,正悄无声息地朝着莫潇的脑袋里钻去。 这时,何争的声音在莫潇的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奇异的平和: “怎么样?要认输吗?你应该知道,大势所趋,王道难阻。 凭你那区区剑意,又能拦下几时呢?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何不束手就擒? 说到底,你也是我跟出同源的哥哥,我不想看到你继续挣扎下去。” “放弃吧,回去吧~这并不算丢人~” 何争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好似沼泽,他已经胜券在握,就静静的等着莫潇低头认输。 此时,无论是何辛浮还是四大长老,他们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对何争的自信和期待,他们好像早已预料到此战的结局。 然而,小米儿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他所掌握的情报中,早已知晓了锦华宗核心心法——金钟玉鼎真气的恐怖特性。 那是一种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迷失的心法,练此功者,无不是从小便沐浴在钟鸣鼎食、锦衣玉袍之中,以天地之间的尊贵之物,培养心中那一口潢天贵胄之气。 金钟玉鼎真气,虽不盛气凌人,但却以势压人。 它如同最无形的蛊毒,比天下任何毒物都要隐秘、可怕。 与之战斗之人,会无时无刻不受到金玉之气的影响,那种气息如同甜蜜的陷阱,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醉、迷失。 战斗越久,便越会对这种气息难舍难离,仿佛被金银权势侵染了心智的人,会无限地追求并以此为欲。 金钟为牢,荡人心神;玉鼎为器,烹调贪念。 这是无尽的深渊,吞噬着每一个踏入其中的人的灵魂。 然而,这却是天下之人为之疯狂追求的毒,他们渴望拥有那份尊贵与权势,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向牢笼! 小米儿抿着嘴,眼中满是担忧。他望着莫潇,发现莫潇的眼神已经不再锋利,甚至气息都有些急促起来。 那金钟玉鼎真气的威力,已经悄然在莫潇的心中生根发芽,侵蚀着他的心境意志。 他看了一眼周围甚至带着同样笑容的四位长老,又回头瞥了一眼正在闪烁着金光的宗门方向心中不由得想到 “锦华宗!只要入了就再无退出的可能了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比邪道的控心手法还要狠毒!” 无需压迫,无需威胁,但就像是所有人心甘情愿的将连着意志的金线交到了何辛浮的手中。 这样的宗门弟子远比忠心耿耿的死士还要可怕! 一息,两息,三息……… 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莫潇。他明白如果莫潇沉沦了,那么自己定然不可能逃出生天。 而此刻莫潇的耳朵中,何争的声音好像变得悠远轻柔无比,甚至无缘无故升起叹服之意。 脑海中不停的闪烁着尊贵生活的美好画面,仿佛触手可得…… 何争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莫潇单膝下跪对着自己口认失败俯首称臣的场景了。 只可惜……… “嗡!!!” 突然!莫潇的身后出现了数百把长剑虚影,凛苍剑意的锋锐清冷好似皎月降世!! 瞬间将那朦胧的飘然之感斩灭的干干净净。 莫潇的眼神立刻恢复清明,随后扬着笑意再一次举起了剑!! “怎么可能?” 何争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莫潇说道。周围的四位长老亦是带上了惊异的眼神。 而莫潇摇了摇脑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呵!金山银海?锦衣玉食?不好意思,我刚好认识这样的人。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 说到此处莫潇的眼神也泛起一抹温柔之色。 相比于何争的不敢置信,小米儿眼神中满是笑意。他自然明白莫潇说的是谁。心底也恍然大悟的暗道 “对呀!这情报我早就跟莫潇说过了,他怎么可能没有应对之策呢?” 莫潇的眼中泛起一抹回忆之色,先前,他也曾问过小米儿,关于锦华宗真气的问题。 在得到金钟玉鼎真气的情报之后,也是感觉到颇为棘手。毕竟这样诡异的真气,他也是头次遇见。 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心智就一定可以抵抗,这连绵不绝的精神侵蚀。 冥思苦想了许久之后终于在见到柳昤双的那一刻他找到了方法! 以己心换她心!! 毕竟在柳昤双的家中待过,同为家缠万贯的柳家却不似锦华宗这般张狂外放。 反倒是懂礼仪,知分寸,明是非。故而柳昤双将自己自小到大的想法和莫潇细细的表明了。 可以说现在莫潇是顶着柳昤双的心态与何争进行战斗。 再加上千锤百炼的剑心,以及纯净高冷的剑意。 总算是彻底斩除了,异种真气对于心境的影响。 而对此何争却感到了愤怒,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可恶!!”说着就要运起十足的真气出手彻底解决莫潇。 可这时一个声音逼音成线送入了他的耳中。 是何辛浮! “争儿,莫要质疑。他只不过封存了心境而已。你所练的真气,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破除。说到底是因为他身负剑意,而刚好你的真气修为还不够强大而已。” “记住!以势压人,惶惶天威!” 何辛浮的眼神何其毒辣,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莫潇为什么可以抵御金钟玉鼎真气。若换是自己出手,就算他神志呆傻都可以让他沉沦其中,蚀骨夺魂! 而听到这话的何争眼神立马回到了高远平淡,随后浑身金光一绽,好似万千柳絮回旋空中,口中澹澹说了一句 “受死吧。” “砰!!!” 紧跟着,他的身形在原地猛然爆发,犹如一头被囚禁的狂龙挣脱束缚,腾空而起。 一柄宝剑上缠绕着绚烂的金霞,犹如天边最耀眼的仙剑,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金碧交织、绚烂夺目的剑痕,将天地都映照得一片辉煌。 “呼!” 的一声,漫天的气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百米之内,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气势凝固。 莫潇的眼前,瞬间出现了千万道剑光,每一道都足以将他凌迟粉碎,犹如漫天星辰坠落,璀璨而致命。 “自惭形秽!!” 何争低声喝道,他的双眼中闪烁着流霞般的光芒,金丝剑气犹如无孔不入的毒蛇,向着莫潇席卷而去。 这一刻,他仿佛化身为一尊尊贵的帝王,掌控着八方玉浪,主宰着众生的生杀大权。 莫潇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抹自卑感,仿佛在面对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然而,就在这时,剑意临身,将他的心绪变化瞬间压制,犹如一股清泉洗涤着他的心灵,让他重新找回了自我。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灿然一剑,莫潇的双眼已经彻底的变成了纯白色,犹如两轮皎洁的明月,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心此刻已经如同寒冰般冰冷 “迷神!意分!刃往!!” 莫潇低喝一声,周身大穴的真气犹如火山般喷薄而出,与剑意融合成了一柄琉璃般清澈透明的真气长剑。 那宽云铁剑上,一点苍色雷霆闪耀,犹如天罚降临,周身仿佛有无数擎天剑刃骤然升起,将天地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在莫潇的腰身带动下,手中长剑犹如云雾奔腾,又似雷霆震动! 三招剑式在分毫间已经使出,犹如三道闪电划破长空,毫不畏惧地对着何争的长剑迎身而上! “铿!!铿!!!铿………” 剑与剑相碰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金石相交,火花四溅。 两人的身影已经成了残影,一金一白,长剑在空中飞快交错相碰,犹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织,将天地都映照得一片璀璨。 “轰!!!” 一声巨响传来,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 风在呜咽,大地在颤抖,仿佛连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撕裂。 此刻地上,树林中遍布了密密麻麻的剑痕,每一道都深深刻入土地,犹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两人随意碰飞的一道剑气,都能轻易地斩杀云涌境巅峰的武者。 “贵气凌人!销魂渡骨!!” 何争转身再出两招,此刻好像青天翻覆,莫潇手腕一震口中一甜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好重!!这不是力!这是势!!” 刚刚一瞬间,何争的独门招式流宝光华锁直接摄住了自己方圆三十丈离散的真气。 再配合浑厚的贵气大势狠狠对莫潇出了两剑。 而更让他感到棘手的是,金丝真气已经好似万千金鳞毒蛇环绕上了莫潇的宽云铁剑! “不好!!” 来不及多想!莫潇借着大力,转身抽剑,随后在空中带起几片竹叶。 紧跟着无数道雪白的剑光眨眼间飘飞聚拢向剑身,终究是锋利的剑光隔断了缠绕而上的金蛇!! “呲啦!!铿!!!” 一剑刺出快如闪电!!苍雷攀附间荡开了周围阴魂不散的金丝真气。 点点竹叶覆雷光,剑起惊鸿破金芒!! “含生竹叶杀!!” …………… 在场之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交手的两人,所有人心知肚明。 何争与莫潇的战斗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 第185章 一叶扁舟 莫潇的这一剑,亦是蕴含了他全部的剑意,剑尖所过之处万千奇异的金线都被撕裂,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裂缝。 那“含生竹叶杀”不仅速度快若流星,更在雷光的掩映下,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生机,每一片竹叶都仿佛拥有了独立的意识,随着剑势的起伏,灵活地穿梭于金丝真气之间,将它们一一绞碎。 两者相碰之下,果不其然。剑上的剑光肆意崩散,又在莫潇的控制下猛然朝着何周身而去! 何争见状,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莫潇竟能在如此绝境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武者,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双手剑爪齐出,挥舞万千残影。精准的格开这致命的漫天剑光。 同时,他双手快速出手在剑招的空隙间,口中念念有词:“花容似玉,锦衣天下!” 随着话音落下,一圈圈五彩斑斓的光环从何争周身散发而出,迅速扩大,企图将莫潇连同他的剑法一同封锁在这片小天地内。 光环所触,空气凝固,连空间都似乎为之颤抖,竹叶与雷光在触及光圈的瞬间,速度大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 莫潇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何争的特殊剑招,一旦被困,后果不堪设想。 他咬紧牙关,体内真气涌动至极限,剑尖猛然一点地面,借助反弹之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一道划过天际的烟火,直冲云霄,试图以这种方式摆脱封禁的束缚。 “措然!悲喜!!” 莫潇在空中厉喝一声,手中宽云铁剑挥舞出密密麻麻的剑影,每一剑都蕴含着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剑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与下方的金绞剑光硬撼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 两者碰撞,光芒四射,整个战场仿佛被点亮,四周的山石、树木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碎裂,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而在这混沌之中,两道身影依旧交织缠斗,不分胜负,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心惊胆颤。 “砰!砰!” 两道身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疾速飞倒而去,最终一左一右稳稳站定,尘土在他们身后扬起,仿佛为他们划下了对决的界限。 莫潇不动声色地一抹嘴角,悄无声息地吞下三颗泛着淡淡光泽的丹药。 他的真气虽然消耗不大,但在这局势诡谲的战场之上,他深知不能单纯地将此视为比武较技。 他必须尽可能地保持住自己的最佳状态,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 刚刚那五十招的比斗,两人的剑法如电光火石般交织,莫潇的剑法灵动飘逸,更高一筹;而何争的真气雄厚磅礴,占据优势。 再加上两人都身怀诸多武学绝技,使得他们的实力极为接近,难分伯仲。 在双方全力出手的情况下,竟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莫潇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过脸颊,映衬着他坚毅的面庞。 而何争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场中风停暂歇,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 他们目光灼灼地看着彼此,眼中闪烁着毫不相让的火焰,仿佛要将对方燃烧殆尽。 莫潇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波涛,思绪万千。 对于和何争的胜负,他固然在意,但他思考更多的则是如何在这局势中脱身。 他知道此刻自己的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何争的眼中,战火几乎要喷出眸子,他的面容扭曲而狰狞,跟莫潇战平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耻辱。他只想要彻底地击败眼前之人! 就在何争还欲向前再战一场的时候,何辛浮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好了!争儿,回来吧!莫要浪费时间了,明日锦华澜观还要继续。如此缠斗毫无意义。” 何争听闻此言,眼中的战意逐渐退去,他不得不否认的是现在自己想要短时间内彻底拿下莫潇根本不可能! 回头看到父亲眼中的正色,他也只能略做挣扎的道了一声 “是,我明白了。” 说着便走回了何辛浮的身旁,可目光却没有从莫潇身上离开。 莫潇和小米儿心中一紧,暗道一声“来了!”,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了! 握着宽云铁剑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谋划是否可以奏效。 若是不行怕是……… 这时何辛浮眼中的温和尽去,一股淡漠的威严悄然浮现。此刻莫潇在他眼中再看不到任何温度,显然所有的幻想皆已经破灭。 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只是那个万人之上锦华宗宗主,守域境的苍生十武之一——何辛浮! 他的语气好似审判犯人一般,对着莫潇说道 “束手就擒吧孤月邪侠。你趁着锦华澜观期间潜入宗门禁地,其心诡谲。你可知罪!” “我锦华宗镇守江南正道多年,以为已经澄清玉宇天朗气清。故而以锦华澜观选拔下一代正道新侠。却没有想到引狼入室,此人却还是我的遗子!” 说道这里何辛浮的眼中竟然渗出点点泪花,看着莫潇的目光满是不忍,随即却话锋一转他的语气比霜雪还要冰冷的说道 “然!为了正道我也只能大义灭亲。莫潇你已经堕入邪道!我不能让你手中的任何情报落入邪门歪道手中!” 莫潇两人看着何辛浮“情真意切”的表演几乎都要吐出来。 小米儿再也忍不住了口中出言讥讽道 “真是好手段,想必莫哥儿的一言一行所有举动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下吧。想要师出有名,再以雷霆之势出手彻底抹除所有威胁!” 莫潇脑中灵光一现,看向何辛浮的目光也变得冰冷凝重。 他赶忙运转起体内的真气,开始恢复心中已经明了了一切。 “怪不得!怪不得会那么顺利!要不是我吸引了万千目光,估计第四轮就会被强行拿下了吧!” 何争则是抱着手,好像在看一只困兽正在苦苦挣扎,他决定再告诉莫潇一个真相 “对了哦,莫潇!你们走不了了,而且那边你的女人柳昤双也别想离开~” “他娘的你说什么!!” 莫潇顿时睚眦欲裂对着何争一阵质问,欲要直接动手却被小米儿拉住了手臂。 “你这样可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小米儿低声说道。 莫潇听闻此言胸膛大幅起落,现在他的担忧于事无补。只能赶紧想着如何逃出生天! 可何争则是非常满意莫潇此刻愤怒,老神在在的看着他还面带笑意。 这时何辛浮却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看着两人说了一句 “动手!擒下他!!” “轰!轰!轰!轰!!!” 四道恐怖到极点的真气骤然爆发,如同四颗璀璨的星辰在莫潇和小米儿周围炸裂开来,瞬间好似天地为之颤动,所有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凝固。 连时间在这一刻都放慢了脚步。地上的石子在这股力量的碾压下化为碎块,林间的溪流也被迫改道,流水冲刷着裸露的沙石,发出清晰的声响。 “嗯!!嗯!!” 莫潇和小米儿齐齐一声闷哼,周围好似万座山峰连接倾轧而来,那粘稠的空气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他们的胸口,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骨骼在摩擦中发出细微的声响,心智开始眩晕,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昏迷。 莫潇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四个破空境强者的威势有多么恐怖,他们的力量仿佛能够颠覆整个天地。 白墨手持竹简缓缓浮动,他的一举一动都仿佛牵动着天幕的运转,身后一卷巨大的真气书卷缓缓展开,透露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然而,他的声音却异常温和,仿佛是在安抚两个年轻人: “莫要反抗了哦,老夫本也不愿以大欺小。” 而两个美妇人则是“咯咯咯”地发出了迷人的笑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姐姐玉水仙一舞衣袍,如同仙子凌空出世,她的声音空灵而悦耳: “孤月邪侠也算是少年奇才啊,只是入了邪道,可惜了好一副皮囊啊。” 妹妹明水仙则浑身环绕着彩丝盘旋,好似彩云齐飞,袅袅透出点点玄韵,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俏皮: “姐姐,莫要调笑了。这等诡谲男子就应该好好惩戒一番!” 何破云则更为直接,他浑身气势化于一处,一口百米高的金钟骤然浮现于众人眼前,金光闪闪,犹如神只降临。 而他自己已经悬浮其中,好似荒古巨兽的肌肉虬结,眼泛金芒,透露出无尽的力量。 他双手随意一握,便传出阵阵爆音,能够震荡空间。 莫潇和小米儿两人背靠背,感受着周围不断压迫向自己的气势,他们也知道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于是,他们调动起全身的力量,升腾起一白如皎月、一赤如血焰的真气,如同两朵盛开的莲花,在黑暗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小米儿有些困难的朝着周围已经准备出手杀灭自己的四长老说道 “你……们难道不怕!安前辈寻来吗!若是莫潇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锦华宗也将不复存在!!” 听闻此言,四人的动作齐齐一顿,看向了何辛浮。但只见他却冷冷的说道: “狐假虎威?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让安莫道对你们多有护佑。可他终究是个疯子!不知隐匿行踪,在这江南若锦华宗想要搜寻一人当真是轻而易举!” “不用期盼了,安莫道三日前已经离开了杭州府!就算是断岳境强者也不可能须臾间来此救援!” 说着,何辛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无情的弧度,再次下达了那冰冷刺骨的命令。 “擒下他们!!” “是!!” 一声令下,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 四周的空气骤然凝固,紧接着,恐怖的真气如同怒涛般在空中汹涌澎湃,凝聚成各种狰狞的形状,令人心生畏惧。 四人随意翻手之间,便有莫大的威势散发而出,如同四座巍峨的山岳,让人无法直视。 莫潇感受着周围沉重的威压,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迅速转头看向小米儿,低声而急促地说道: “合击!突围而出!!” 然而,话音未落,何破云已经如同猛虎下山般出手! “断谷钟鸣!!” “当!!!” 一声钟鸣,仿佛能震碎人的心神。 紧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猛然踏前一步,双拳齐出,犹如两道金色的闪电划破长空。 两腕之间瞬间激荡出玄奥的金色真气,如同金色的火焰在燃烧,照亮了整个天地。 这是他的功法“钟山断谷真气”正在喷薄而出,每一丝真气都蕴含着毁天灭地开山断谷的力量。 随着钟鸣的响起,地面开始寸寸碎裂,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冲击。 紧跟着,拳风如龙,凝聚成实质的炮弹,汹涌澎湃地朝着小米儿与莫潇轰来,带着无尽的威势和杀意。 三十米的距离在何破云这一拳之下不过一个眨眼,拳风猛烈得仿佛能将一切化为齑粉。 莫潇与小米儿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他们脚下齐齐爆发出万千力道,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速后退。 天虎十三扑和徐啸天阳步运转到极点,两人在提前戒备之下才将将闪躲开这一拳的范围,惊险万分。 “咔!咔!咔!轰隆隆隆!!” 地面瞬间塌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这一拳,直接贯通百米,将一片树林中间开出了一个十丈成圆的大洞。 何破云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两个区区混圆境的武者居然真的避开了自己出了七分力的一拳。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和不甘,仿佛要将两人彻底摧毁。 而此刻,白墨老人也不再留手。他竹简一展,霎那间,好似万层金涛玉浪汹涌澎湃,整个天地都仿佛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 挥手之间,上下左右五十丈内皆是叠叠的真气,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在翻腾,带着无尽的威压和毁灭之力。 “金波卷浪!喝!!” 小米儿与莫潇在这金色的海洋中如同一叶扁舟,显得格外渺小和脆弱。 他们眼见着就要被如同汪洋般席卷的真气淹没,生死一线间,这时两人双手一碰,功法运转下,浑身真气相融灌注至一处。 “绝不坐以待毙!!” “虎落苍!!” “愤然!!” 两人的眼中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随后身形调转却没有迎上白墨老者的招式,而是身化残影朝着明水仙而去!! ……………………………… 第186章 两方危机! 蓝轻语败在莫潇手上的当夜,在金钟殿内,何争直接推开了大殿的门,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何辛浮面前。 看着高高在上看不清神情的何辛浮,他也只能耐着性子拱手问道 “父亲!那莫潇已经来到了,之后定然是孩儿亲自出手了了!” 听到何争言语中的急切,何辛浮则是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的书页,眼神平淡的问道 “怎么?吾儿怕了?” 何争则是冷哼一声,眼中理所当然的说道 “哼!孩儿不怕。只是他们行动或已至宗门内部隐秘之事。孩儿想的是似这种心怀诡谲,不辨是非之人为何要留着?” 何辛浮听罢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笑意随后暗自道 “争儿过于单纯,毫无心计可言,唉!幼鸟少翔,入林难测啊!看来此事之后要安排争儿历练一番了………” 何辛浮面对幼子的问题还是耐心解答道 “你可知莫潇此刻已经是木秀于林了?” “确实!” 何争想了想答道。何辛浮则是温声细语的继续说道 “本座自然知道他心怀不轨,好像当初本座犯的错都要一次清算,而无论锦华宗的好坏他都要破坏宗门。” 说着何辛浮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说道 “但为了正道苍生,我这孩儿因为对我的恨意入了邪道,为父也难辞其咎!” “虽然不忍我也只能将计就计而伸大义杀之!” 听到父亲这话,何争顿时释然了,确实,莫潇已成焦点。 要是强出手镇压,锦华宗名声必然受损。那还不如等着莫潇一行人自己露出破绽。 到时候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抹除这个神憎鬼恶的遗子! 而自己的少宗主地位将牢不可破! 想到这里何争的嘴角勾起笑容,他对着何辛浮行了一礼便恭敬的出去了。 而脑海中算计的是:自己乃锦华宗少宗主,自然代表着下一代江南正道魁首。 如今莫潇只要死去,何争再无同辈敌手。不仅解决莫潇的同时宗门的声望会更加强大。 可谓:“一箭三雕”之计! “将计就计!妙呀~” 何争的身影变得轻松无比,就这么含着笑意回到了自己,雕梁画栋的房屋之内。 “大幕渐起呀………” ……………………………… 是夜,月隐星藏,一片幽邃的黑暗悄然铺展。 柳昤双在莫潇那精准无误的路线指引下,手提沉甸甸的包袱,身姿轻盈地穿梭于各个宗门的巡查之间。 她的步伐宛如游龙戏水,灵动而稳健的运行踏前,每一次腾跃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那些巡逻者的视线。 她的身法更是如同鬼魅,时而贴墙而行,时而借树影掩护,每一次转身、每一次闪避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仿佛她本就是夜色的一部分。 她轻易地凭借着那玄妙的步法,如同一只夜行的黑猫,悄无声息地跃上了高高的围墙。 墙头之上,她微微一顿,一身黑色的紧身武袍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 面纱轻掩,只露出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闪亮无比。 跃至极墙外,柳昤双并未急于行动,而是谨慎地环顾四周。 夜色如墨,在宗门的密林深处更是寂静无声,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她的心跳如鼓,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让一丝慌乱扰乱了她清晰的思维。 “看来两人是得到了不少的线索!” 她心中暗自思量,眼神更加坚定, “现在我先出发的话,决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于是,柳昤双第一次像个小偷一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预设的方向摸索前进。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除非混圆境的武者根本无人可以捕捉到柳昤双的步法。 她时而利用锦华宗内的高低起伏,时而借助夜色的掩护,每一次移动都显得那么悄无声息,仿佛连空气都没有被惊扰。 一边运起步法赶路,一边她将莫潇给她的丹药含在口中。 那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仿佛一股暖流涌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时刻保持着最佳的战斗状态。 夜色中的柳昤双,就像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彼岸花,既美丽又危险。 向前赶了十里,柳昤双来到了一处绚烂的花丛之前。 月光下,一匹黑马正悠闲地在花丛中咀嚼着花瓣与草叶,偶尔抬头,以那双明亮的眼眸望向夜空,发出“希律律”的轻吟,似乎在等候着着主人的到来。 不远处,一辆充满贵气的马车静静停靠在一棵参天古木旁,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洒在车身上。 柳昤双的心中涌起一股兴奋,看到马车,她已经看到了逃离此处的希望。 正当她准备跃上马背,策马离去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呼啸之声,如同狂风骤雨般从身后的山林中汹涌而出,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瞬间笼罩了这片花丛。 柳昤双只觉遍体生寒,翠绿的真气瞬间从体内涌出,如同绿色的薄雾,将她紧紧包裹。 长剑“叮当”一声出鞘,剑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柳昤双的心中暗道一声 “不好!” 此刻顺着异响她迅速打眼望去,只见马车之前,一个浑身漆黑紧袍的人影静静伫立,宛如一尊从幽冥中走出的勾魂使,散发着让她心悸的寒意。 他身形高大,肩宽背厚,宛如一座行走的山岳,压迫感十足。 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发丝垂落额前,随风轻轻摇曳,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面容冷峻,如同冬日里凝固的冰面,没有丝毫表情,双眼深邃如渊,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狠辣,仿佛随时准备将一切阻碍化为齑粉。 “怎么会还有人追来!” 柳昤双细细观察着,实际上手中长剑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身着一袭紧身黑衣,衣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似夜色中的魅影,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 黑衣之上,绣着繁复而暗玄的宗门图腾,暗金色的线条在月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泽,腰间束以宽边黑带,其上挂着各异的暗器与毒药瓶。 这人………好似不是人! 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仿佛随时准备将敌人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最为让柳昤双感到不安的,莫过于他手中紧握的那柄长钩。长钩寒光闪烁,钩身弯曲如新月,刃口锋利无比,点点震动的真气波动中充盈着杀意。 眼前的人,何刃! 他直视着柳昤双的眼睛,那双眸子冷漠如锋,仿佛能割裂灵魂,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话语生硬干涩,宛如机械般吐出: “柳姑娘,锦华澜观还未结束!莫要私自离开!此为宗门安危!” 柳昤双周身都感到了来自何刃的强大压迫,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与坚定,冷冷地回应: “让开!我已经不是比武之人,首轮便已经淘汰!如今,我要回家,不许吗?” 然而,何刃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对她的请求毫无反应,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此为宗门安危,且留下!” 柳昤双心中的怒火被点燃,她刚想要讥讽道: “怎么……你们锦华宗如此霸道?就连想要出去都……” 话语未完,却被何刃直接打断: “吾乃何刃!此为宗门安危,留下!!” “你!” 柳昤双被大宗门之人的蛮横无理气得语塞,心中的不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举着长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之中。 前路已断,交涉无果,此刻唯剑而已! “嗡!” 长剑出鞘,剑吟如莺,柳昤双出手便是杀招。 抬手间,千百竹叶飞舞,宛如绿色的精灵,轻盈地落在剑刃之上,瞬间与剑融为一体,释放出惊人的威力。 剑如惊雷,划破夜空,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决绝,刹那间逼至何刃身前。 然而,何刃却早已洞察一切,他爆发出碾压一切的真气,长钩轻轻一震,便将来势汹汹的剑招轻易化解。 那竹叶在钩尖的轻触之下,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散,宛如一场短暂的绿色雨幕,转瞬即逝。 柳昤双不甘示弱,她转剑如风,绽放出漫天剑光,直奔何刃而去。 刹那间,万千光华好似雨落,剑影重重,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然而,何刃却如同山岳般屹立不倒,身形未动分毫。 此人竟然只是微微侧头,避开了擦过的余劲,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仿佛这一击对他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微风拂面,根本不足以动摇他分毫。 “宗门之危,杀!” 何刃的声音冷漠如极地寒风,字字如冰锥,穿透柳昤双的心房,留下刺骨的寒意。 柳昤双的剑光在浑厚的灰气中溅起点点涟漪,宛如雨打残荷,虽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靠近何刃那仿佛被寒冰包裹的身形。 每一次剑尖的颤动,都像是无助的哀鸣,诉说着自由的渴望与束缚的痛苦。 “这!” 柳昤双心中惊骇,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冷漠的宗门死士。 何刃手中的长钩缓缓抬起,指向一侧,冷酷地宣告着柳昤双的归宿。 他歪头看向她,眼中的淡漠仿佛能冻结灵魂,让周围的草木都枯败殆尽。 柳昤双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浑身的真气沸腾如万刃齐发,她不明白为何踏入江湖之后,连最基本的自由都被无情剥夺。 她翻身若惊鸿,踏地而起,一剑横空,冷声问道: “好!好一个宗门安危!难道为了这所谓的宗门,这天下之人,江南侠客都是你们手中玩物吗?” 柳昤双强压下怒气,冷笑一声,剑尖垂地,实际上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心中不断着思考着脱身之策,于是她故做横眉立目的说道: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柳昤双今日便在此立誓,总有一天,我会破除所有魑魅魍魉,让这天下见证我的自由与不屈!” “哼!” 说着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宛如夜色中的魅影,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宗门边缘的密林疾驰而去。 她借助对地形的洞悉,不断穿梭于树影之间,试图摆脱何刃的追踪。 然而,何刃身为宗门死士,不仅实力优越于同辈之中,更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 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计算过一般,无声无息间拉近了与柳昤双的距离。 “呵,想逃?痴人说梦!” 何刃的声音突然在柳昤双耳边响起,宛如鬼魅降临,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真气波动自背后袭来,让她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手掌紧紧扼住咽喉无法喘息! 先前被发现之时虽然柳昤双状态未损,但面对混圆境的武者,她深知自己无法力敌。 于是,她心生一计,打算先以调虎离山之计迷惑何刃,再凭借高超的步法回到此处,寻找逃离的机会。 两人你追我赶,终究是何刃的修为更高,步法上也极速逼近柳昤双。 而来到一处陡坡之前,柳昤双立刻抽剑回击,浑身真气倾泻而出,手中剑法也如银河皓月般飞舞! “竹烟波月!” “竹径通幽!” “剑过竹解!!” “………” 可是她明显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手中长剑如同狂风暴雨般连出二十一剑,每一剑都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直逼何刃要害而去。 剑光闪烁间,竹叶纷飞,烟雾缭绕,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凌厉的剑意撕裂。 然而,面对这如潮水般的攻势,何刃只是淡然地抬起头,轻轻挥动手中的勾刃,便如同傀儡般轻而易举地挡下了所有攻击。 他的身形稳如泰山,金石不入,水火不侵,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对他造成丝毫伤害。 点点香汗从柳昤双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未曾对眼前之人造成分毫影响。 她的每一剑都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任何波澜。 而何刃却低眉而笑放松下举起的左手,看着周围细密的剑痕。 随后骤然间浑身绽起螺旋状的真气。弥漫数十丈的灰暗的气无不带着毁灭与杀伐! 只见他口中轻喝一声: “受诛!” 勾刃直接破开柳昤双的护体真气冲着她娇嫩的脸颊而去。 下一瞬便是骨肉分离!魂断人亡!! ……………………………… 第188章 命悬一线 看着那环绕着森然杀气的勾刃如同判官的铁笔,无情地朝着自己脆弱的脖颈处划来,柳昤双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仅有风起境的真气,在这凌厉的攻击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仿佛下一息就会被撕裂得粉碎。 眼前那毫无感情的眸子,犹如寒潭深渊,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吞噬其中。 柳昤双的眼中泛起了绝望的涟漪,她心中黯淡地想道: “对不起,笨蛋,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帮到你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永别……” 她缓缓地闭起了双眼,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两道破空之声犹如天籁之音,自她身后骤然响起,划破了这死亡的寂静。 “砰!砰!!” 两声巨响,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柳昤双突然感到腰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缠住,身子猛地腾空而起,向后坠去。 她惊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两把飞斧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盘旋在空中,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宛如墨玉般的真气带着狂放不羁的气势,强行阻拦了何刃那致命的一击。 在绳索的牵引下,两把飞斧在空中灵活地调整方向,一左一右直奔何刃的肩胛两侧而去,犹如两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蛟龙,欲要将他吞噬。 “还有人!” 何刃手中传来一股强烈的震劲,他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暗道一声。 然而,他的动作却丝毫不慢,手中灰暗的气旋环绕,犹如旋风般快速旋转,手腕一甩,便使出了一招“拨草寻蛇”,轻易地挡住了两把飞斧的攻击。 而柳昤双则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跌入了一个温热而弹软的怀抱中。两侧的身影同时翻身落地,稳若泰山。 飞斧也在空中飞旋着,如同归巢的燕子,回到了右侧之人的手中。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 何刃冷冽地举起勾刃,指向那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月光下,一个浑身黑衣紧袍的曼妙躯体虚步落地,后侧的马尾随风飘荡,宛如话本之中走出的巾帼将军。 这墨玉美人的脸上无不透着英姿飒爽,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她正是马灵霄。 “马姐姐?” 柳昤双赶忙从她的怀中站起,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询问之色看向了正在含笑的马灵霄。 “我刚刚去院子里找你,还是想着和昤双你表明一波心意。但看到你们都不在,就猜到可能出事了,刚好出来看看。” 马灵霄虽然双手拿斧严阵以待,但眼神中却颇为开心。 她生性直爽,根本不屑于做扭捏之态,直接对着柳昤双坦言相告。 “多……多谢马姐姐救命之恩。” 柳昤双俏脸微红,低声说道。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与羞涩,面对马灵霄的大胆言论,她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而见到柳昤双这副模样,马灵霄的心都化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好像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可此时的情况却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岌岌可危。 何刃仿佛一尊无情的杀戮之兽,根本不在乎来人和柳昤双之间的温情纽带,他的脑海中只有那冰冷的任务指令! 他的目光宛如寒铁打造的利刃,穿透夜色,直刺向马灵霄。 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捞出的冰块,毫无感情地砸在地上: “云涌境巅峰?找死!” 话音未落,他的膝盖微微一曲,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浑身的杀意酡红成一团,遮掩住他原本的面容。 此刻的他,已经化身为一个纯粹无比的杀戮机器,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向前方的猎物。 马灵霄的脸上恢复了冷静与凝重,将柳昤双护在身后。口中低声嘱咐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此人境界修为高于我,等会我拖住他!你先走!” 柳昤双刚想开口反驳,却听到那何刃吐出一口浊气,那声音带着点点魔意,全然不似人声,更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 “走?那么都要留下!!” “轰!!” 话音落下,方圆十米之内,气旋骤起,仿佛有千百只恶鬼在咆哮、在挣扎。 凝练刺骨的杀意如同汹涌的海浪般涌来,让人心生寒意,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下一瞬,何刃便眼冒红光,化为一道残影,如同鬼魅般冲来。 他的速度之快,仿佛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只留下一道道残影在空中闪烁。 “走!” 马灵霄一声大喝,手肘一阵巧力,直接将柳昤双向后送飞数丈。 她的动作之快、之准、之狠,仿佛已经经过千百次的演练。 随后,双斧升腾起晶莹剔透的纯黑真气,她口中怒喝一声: “烈云西风!!” “锋!!” 飞斧烈烈,虽是短斧却带着千军辟易、开山裂石之势。 在空中甩动间凝结出两把三丈长的漆黑巨斧,如同两条黑色的巨龙在空中翻腾、咆哮,呈缭乱之势挥舞着朝何刃斩去。 然而,那何刃却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他眼中红光一闪,在空中一个拧身侧转,刚好从两道斧光之间闪过。 同时,手中灰暗的刺刃如同闪雷般划出,虽然毫不张扬却带着凝实无比的真气,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开来。 “归于墟!” 何刃话语落下,勾刃上泛起一阵诡异的波动,荡起的涟漪连空间都显得扭曲起来。 一刃转为三十六招虚影,如同三十六只恶魔在空中舞动,毫不避让地对上了那真气化作的巨斧。 “铿!铿!铿!铿!!!” 金属交击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有火花四溅。 马灵霄瞳孔一缩,手腕连接的绳索一阵紧绷,那传来的触感让她暗道 “不好!” 三十六招虚式却招招抗在了自己的斧光之上,仿佛有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须臾间,何刃已经逼身至马灵霄两米之遥,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摸。 “嘶——” 好似毒蛇吐信,在空中只有一声轻息。却迅捷无比,下个转眼就要刺入美人咽喉之上。 柳昤双定身抬头看的心中焦急万分,口中不自觉的出声喊到 “小心!” 可冰冷的锋刃已经割的马灵霄皮肤上隐隐作痛。当机立断她不再犹豫,一个下腰抬腿整个人呈平桥之势站立。 小腿轻轻一抖,一道精光闪烁的暗器瞬间破空而出,如同流星划过夜空,飞快地射向了何刃那双闪烁着残忍光芒的双眼。 何刃一击不中,身形微微一侧,转而抬手,手指轻轻一弹,便轻易地将那飞来的毒镖弹落在地。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随后,他左掌猛然抬起,带着一股阴暗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真气,犹如乌云压顶般拍向了马灵霄。 那真气中蕴含着无尽的邪恶与阴冷,仿佛要将马灵霄彻底吞噬。 马灵霄反应迅速,她抬腿如鞭,那修长的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好似蛟蟒出海一般用力缠住了何刃朝着自己丹田拍来的一掌。 她的腿肌紧绷,力量惊人,试图将何刃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然而,何刃浑身的真气仿佛至烈的剧毒,两人刚一触碰,那阴冷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涌入马灵霄的体内。 她只感觉周身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剧痛难忍。 “嗯!!!” 何刃的真气所带的力量强大无比,让马灵霄内脏震荡不已,嘴角忍不住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的光芒。 “找死!” 何刃感到左手被制,脸上露出一丝暴怒的神色。他大喝一声,随后周身的杀意真气在半息间迅速收拢回体内。 他的身形再次变得平静无波,但那股死亡的气息却愈发浓郁,仿佛随时都要将马灵霄彻底吞噬。 马灵霄心头一紧,她深知自己此刻已经陷入了生死危机。她暗道一声“该死”,随后立刻放开了何刃的手。 她的左脚猛地踏地,借助这股力量一个空翻向后撤去,一息内已经拉开数丈! 谁知下一息…… “轰!!吼!!!” 狂暴的真气骤然从何刃体内爆发,脚下的地面出现了蛛网密布般的细缝数十丈。 马灵霄心中庆幸,若是继续强行制住他,那自己必然被这外放的真气震的浑身经脉尽断骨骼破碎! 可还没等马灵霄落地,何刃已经用那猩红的眸子锁定了她的落点。 手中勾刃直接出击,他的身影再一次投入黑夜的风中!! 而马灵霄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双斧环身。调动周围真气,顿时她的身侧黄沙漫天,狂风如刺。 “狂旭西沙!” 她低喝一声,这是她双飞斧招式中的御守绝技,能够调动满地的沙尘,以武学意志凝结成坚不可摧的壁垒。 黄沙在她的意志下化无形为有形,如同怒涛般翻涌,磨灭着周围的杀气,专门克制那些阴毒的真气武学。 马灵霄对自己的这一招充满信心,虽然何刃的真气比她强大,但从刚刚交手的两招中,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出此人专修阴狠杀人的功法。 然而,世事无常,就在她全神贯注于防御之时,一道腥风自她身侧闪电般掠过。 何刃的身影竟然没有丝毫停留,直奔柳昤双而去! “什么?!” 马灵霄在空中猛然回头,只见那闪烁着冷冽杀意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柳昤双的娇躯。 两人相隔不过数十丈,对于混圆境擅长刺杀的何刃来说,这不过是须臾之间的距离! “该死!!” 马灵霄心中焦急万分,却已经来不及出手相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危机逼近柳昤双。 而柳昤双眼前一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凶煞的勾刃已经如影随形般袭来。 她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手中玉鸢剑立即盛起翠绿的剑气,宛如一道绿色的屏障。 “胸有成竹!!” 她娇喝一声,剑法如同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她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就算是云涌境初期的武者攻来,也有足够的防守之力。 然而,何刃的境界远高于柳昤双,他手中的勾刃如同游龙般穿梭在锋锐的竹枝间,只是轻轻一荡再一勾。 只听“铿”的一声清脆响声,勾刃上生出的环刺如同毒蛇般猛然出击,直接将柳昤双手中的玉鸢剑挑飞!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柳昤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无助,她看着手中的空荡,随即立马冷静下来。 危急时刻,柳昤双绝不愿坐以待毙,她的身姿柔似飘絮,轻盈灵动,翩若惊鸿。 脚下迅速运起徐啸天传授的阳步,一个垫步后撤,身形如同鬼魅般飞跃出一丈开外,巧妙地躲过了何刃的致命一击。 何刃见一击不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脚步一踏,身形如影随形,又是一记绝杀紧跟其后。 空中骤然凝聚起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带着无尽的寒意与死亡的气息,向柳昤双的脖子狠狠抓去。 “灭生爪!!” 他低吼一声,掌成利爪,犹如地狱中的恶魔伸出索命的魔爪,誓要将柳昤双的生机彻底断绝。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细线突然如同灵蛇出洞般缠绕在何刃的手腕之上。 紧接着,一股巨力猛然传来,如同山洪暴发,让何刃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一道寒光随后如影随形般飞至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意。 何刃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勾刃进行格挡。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紫色的毒雾瞬间笼罩了他的面门,带着刺鼻的气味和致命的威胁。 “不好!” 何刃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当即屏住呼吸,止住脚步,然而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烟气。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而那真气凝聚的手掌依旧带着柳昤双难以抵挡的威势向她打去,如同泰山压顶般令人窒息。 可下一瞬,血雾漫天,绝望笼罩……… ……………………………… 第189章 多少幸?多少悲? 就在绝杀一招即将临面的千钧一发之际。 柳昤双的视线中突兀地闯入了一个人影,那人的眸光温柔而深邃,宛如暗夜中最璀璨的星辰,带着一种纯粹到令人心颤的爱意,直击柳昤双的心房。 那双眸子,明亮的闪烁着不灭的光芒,将柳昤双的灵魂深深吸引。 在这一刻,她仿佛读懂了什么,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颤动。 星辰不分男女,那爱意自然也不分界限,它超越了世俗的风月之情,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深沉的情感。 流星划过夜空,虽短暂却绚烂,它并无罪过,只是遵循着自然的法则,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柳昤双的眼眶在这一瞬间湿润了,晶莹的泪光在眸中蔓延。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对自己怀有如此深情厚意,这份爱超越了亲情、爱情、友情的范畴,成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存在。 她望着马灵霄挡在自己面前的身躯,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这份爱,无关风月,却比风月更加动人;无关身份,却比身份更加重要! “砰!!” “噗!!!” 白骨利爪带着无情的杀意,带着无尽的寒意与凶残,狠狠地砸在了马灵霄的身躯上。 混圆境的凶恶真气在她体内肆虐,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让她吐出了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那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尘土中。 强横的劲力带着她瘦弱的身躯飞倒而出,如同断线的风筝,愣愣地往后方砸去。 柳昤双的眼中满是泪水,她不顾一切地飞跃而起,如同一只勇敢的凤凰,冲向那坠落的身影。 她紧紧抱住马灵霄,带着她一同来到了马车旁。 马灵霄的面目已被发丝遮盖,凌乱而破败,口中不停地淌出暗黑色的鲜血,如同夜色中流淌的暗河。 她的神色有些涣散,但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柳昤双看着怀中的她,绝美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痕,悲凄之情溢于言表。 马灵霄在柳昤双的怀中仰起脸,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柳昤双的脸庞。 她的手指如同枯枝般颤抖,但那份温柔却如同春风拂过。 她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了笑脸,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柳昤双的柔情: “原来,你的怀中也是这么温暖……噗!莫……莫潇真的好运………” 说着,她又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如同凋零的花瓣,染透了她的衣襟。 柳昤双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腰,为她输送着真气,但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崩溃: “为何啊!你为什么要如此!我不该啊……灵霄!不应该………” 马灵霄的气息此刻已经迷乱不堪,虽然有柳昤双的真气灌注,但刚刚那一掌已经伤到了她的经脉。 她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说出每句话,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不舍。 然而,此刻听着柳昤双的话语,一股没来由的喜悦却如同清泉般冲刷了她体内的剧痛。 那沾满血点的脸上绽放出别样的凄美,好似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耀眼黑牡丹, 散发着令人心碎的美丽。她轻声说道: “不……应该……什么?与你相识吗……呵!可惜啊………” 下一瞬,她强撑着身躯坐起身来,手边的双斧紧握。 她看着眼前摇头晃脑向前踏来的何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转头看向柳昤双,眼中闪烁着不舍与深情: “昤双!你会记得我吗……” 柳昤双听到这话潸然泪下,她不住的点头口中话语带着哭腔说道 “我会!马姐姐,我们快走吧!” “噗!”马灵霄浑身剧痛的喷出一口血,可心底却前所未有的高兴。 只不过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虚弱。她缓缓的说道 “那……那就好啊,莫潇可以陪你一辈子,而……我能在你心中留下………便好了。” 马灵霄开始挣扎的站起身来,其实在她踏出锦华宗的那一刻实际上就已经猜到了今日的结局。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反而自生一股莫名的……喜悦。 柳昤双深深地埋下了头,此刻她的怀中已经是最重要的人。 自踏入这纷扰江湖的那一刻起,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痛的滋味。 那是一种被无情撕裂、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淋漓的绝望。 她的心灵,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痛楚难当。 她紧紧地拥抱着马灵霄,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她,试图用自己那并不宽阔的身躯,去温暖那个已经重伤垂危、身体渐渐冷去的女子。 她的双手,颤抖着,却坚定地环抱着马灵霄,不愿放手。 巨大的痛苦让柳昤双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口中不停地呢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马灵霄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柔和柳昤双急促的呼吸,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而决绝。 她深知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于是拼尽全力,将丹田内最后一丝真气喷发而出。 心脉中一股暗红色的生命力开始顽强地在已经残破的经脉中流淌,为她的丹田输送着最后的养分。 那是她的生机!此刻马灵霄要用生机换真气! 她轻轻地挣脱了柳昤双的怀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她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中了我调配的毒……还有一些时间……丫头,你快走吧……” 柳昤双此刻满心都是悲伤和不舍,却也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刻不容缓。 她不愿离去,可是理智告诉她,如果不能当机立断,今晚她们两人都将命丧于此。 于是,她飞快地捡起剑,手起剑落,直接斩断了系在马车上的缰绳。 随后,“啪”的一声,她用力地用剑身抽打着墨合儿,那匹骏马吃痛之下,撒开蹄子就朝着山下小路狂奔而去。 然而,此时的何刃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不正常的黑紫色,显然已经中毒颇深。 但他的双眼依旧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般凶狠,凭借着强大的真气,他强行压制住了体内迅猛蔓延的毒素。 他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但依旧挡不住他想要杀灭柳昤双和马灵霄的决心。他低沉地吼道: “奉……命!抹杀!!” 紧接着,一道长啸骤然间爆发而出,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下一息,带着灰暗之色的锁链就从何刃的身上瞬间化形而出,如同幽狱之门被打开一般,令天地变色。 “砰!砰!砰!!” 八道真气所化的链锁延长百米,仿佛天罗地网般席卷而来,要将准备逃离的柳昤双彻底困住。 或许是毒药的影响让他的招式产生了偏差,那八道真气锁链居然只是钉死在了柳昤双周围的土地之上。 但即便如此,气流对碰之下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柳昤双体内受到了震荡。 她含泪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举起了手中的剑。 她转身看向了何刃,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和决绝。她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如此想要杀死一个人的念头! 而下一瞬,一道带着血色的纯黑身影朝着何刃飞身而上!! “久漫黄沙西风烈!!” 马灵霄双斧飞荡,在月光下一片嶙峋山川拔地而起!! “战骨峥嵘映寒月!” 马灵霄的双斧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似乎要将空气撕裂,月光在她的斧刃上跳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火焰,生机化作血色真气此刻已经超出了原本招式的威力,轻易的可以伤到混圆境的何刃。 何刃则如同一只疯兽,满脑子都只有杀戮,多年的死士生活让他可以在刀光剑影中下意识穿梭避让。 随着战斗的深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天地都在颤抖。 鲜血在空中飞洒,如同绽放的红莲,为这场战斗增添了几分惨烈与悲壮。 马灵霄的双斧越来越重,每一次挥动都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但她的眼神也开始带着疯狂之色,口中怒喝道 “狗杂种!赌命啊!!” 而何刃的回应就是勾刃则越来越快,每一次出击都如同闪电般迅疾,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虚弱的神色。 毒气蔓延了!! 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他的体力接近极限,但他依然咬紧牙关,气浪飞舞着他的黑发状如癫狂。 在不远处的柳昤双看着周围逐渐变淡的真气锁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她知道,这是何刃在生死搏杀中已经无暇顾及此处的表现。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长剑,剑光如残月般划过夜空,带着一股冰冷而决绝的气息。 “铿!铿!铿………” 一剑之下,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锁链牢笼被直接斩断,柳昤双终于获得了自由。 然而,当她看向战场时,却发现马灵霄与何刃已经战斗至最后关头。 两人的身上都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也染红了这片土地。 马灵霄的大腿和臂膀被勾刃撕扯下了一大块血肉,但她却依然屹立不倒,毫不退让的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 而何刃虽然毒气满身,可他的真气却开始变得更为疯狂,口中不断咆哮着 “该死!!你该死!!” 就在这时,何刃突然爆发出一阵兽吼,他抓住机会,一招挡开了劈向自己的双斧,然后勾刃直取马灵霄的头颅。 然而,就在他即将得手的时候,柳昤双斩断的真气锁链却让他手中一滞,一股反震之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 马灵霄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全身的力量在此刻凝结,斧化残影,如同一道极光划分夜幕。 这一招“力劈华山”虽然简单无比,但在此时的马灵霄手上却如同天降奔雷,轻易地劈开了何刃的护体真气,直接斩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呃………啊啊啊!!” 一斧之下直接斩在了何刃头颅之上,直入五寸!! “噗噗呲——” 一阵惨叫伴随着温热的血液泼洒在天地间。 而马灵霄虽然也受了重伤,但她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她做到了!拼尽所有,终于守护了自己心中的爱人! 可下一瞬,还没来的及换一口气马灵霄只觉得眼前一片殷红。 即使斧劈入脑,何刃在最后还是本能想要执行宗门给他的任务! 只见他运起了混圆境的全部力量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她的丹田处!! “噗!!!” 再是一口血雾凌空暴散,马灵霄好似一个破篓一般被巨大的力道踢的向后抛飞而去!! 柳昤双刚想转身离去,却猛然间目睹了两人之间那惨烈至极的对招,她的心瞬间被撕扯开来。 她悲呼一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猛地飞身上前,在空中以一种近乎于祈求的姿态,轻轻接住了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黯淡无光的马灵霄。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踏!踏!踏!” 柳昤双的脚步沉重却平稳,她抱着这具千疮百孔、脆弱不堪的躯体,向后连退三步,才勉强卸下了她身上的力道。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不敢有稍大的动作,生怕让马灵霄再受到一点伤害。 可这一次,柳昤双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的温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降低,就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生机正在迅速地流逝。 “昤……昤双?” 夜色低沉,叶影婆娑…… 满脸血污的马灵霄几乎看不清柳昤双的脸庞,但她的声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我……有些……累了,昤双。他死了,我……我们休息一下吧……” “好!!好!!” 柳昤双连忙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滑落。 她没有再去看何刃的方向,只是紧紧地抱着马灵霄,缓缓地走到了一棵树下,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上。 被斧刃劈烂了的头颅,即便是大罗神仙降临,也无法唤回何刃那已经逝去的生机。 这个死士,在被毒雾侵蚀之后,就这样尸骨不全地死在了马灵霄这个云涌境武者的手中。 月明星稀,夜色如墨,血迹斑斑的尽头,柳昤双和马灵霄静静地靠在树下。 周围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她们,也不会有人来追杀她们……… ……………………………… 第190章 傲尽天下须眉路! 对于锦华宗而言,派遣一位混圆境的死士去追杀仅处于风起境的柳昤双,无疑是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已经算狮子搏兔,全力以赴。 若非马灵霄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柳昤双的命运或许早已注定,十死无生,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声无息地消逝。 然而,危机虽解,却是以另一条生命的消逝为代价。 马灵霄此刻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散,她虚弱地倚靠在柳昤双的怀中,如同一片即将凋零的花瓣。 柳昤双不顾一切地向她灌注着真气,试图挽回这即将逝去的生命。 然而,马灵霄的内脏已受重创,浑身经脉断裂,她就像是一盏即将耗尽油料的灯,光芒微弱,生命之火摇曳欲灭。 此刻就算是小米儿的特殊真,都无法支撑起这具残破不堪的身躯。 柳昤双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让哽咽之声溢出唇齿。 马灵霄低垂着头,连抬眼的力气都已失去。 她吃力地开口,声音微弱而颤抖: “其……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 “我……与你……只能是现在这样……” 她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无奈与哀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诉说着命运的无奈与苍凉。 柳昤双摇着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哽咽着说道: “不,不应该啊!为什么要为我这样,我……我们……”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好似是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马灵霄的声音开始带着些许波动,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话语柔和而释然: “不该吗……我们……是……女子是吗?呵!可这样又如何,天生我女儿身,又如何……这坎儿,我早就过了……” 马灵霄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更多事情,她只能在柳昤双的怀中蹭了蹭脑袋,用尽最后的温柔说道: “你……不也一样吗?昤双?也可以……为了莫潇入了这凶险……差点丢了命………” 柳昤双听到这话,心如刀绞,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莫潇和马灵霄,两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却都因自己的弱小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她想要改变这一切,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马灵霄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她反而变得释然无比。 她喘息着的话语开始平静下来,眼神好像是在告诉柳昤双,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需过于自责。 这一刻,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凄美,她们的故事如同一首悲伤的诗歌,诉说着命运的无常。 “我早知如此啊,昤双你不必愧疚的。本姑娘做了就是做了,无需多想。” 柳昤双突然意识到这是马灵霄回光返照的最后时间,口中不停的说道 “灵霄!下一世……换我……” 马灵霄却笑着接过她的话,此刻她还是不愿意让她爱的人为她为难 “换下一世,我是男儿身。如何也要跟莫潇再争一争你!哈哈哈哈!!” “噗!” “灵霄!!” 又是一口暗红的鲜血喷出,柳昤双几乎要窒息了,除了满脸悲凄的看着她却无可奈何。 马灵霄呓语般的说道,她的身体已经快要完全冷下来。 “让……我再……看看你吧……” “好!” 柳昤双将她轻轻的靠在了树下,随后立马来到了她的面前坐下。 马灵霄撑开眼皮,月光下柳昤双清丽绝俗的脸上刮满泪水,似梨花带雨又如温玉凝珠。 她艰难的笑着对柳昤双说道 “真好………最起码现在你的……眼中有我……” 柳昤双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掌,此刻相顾无言,两人在最后的时间就要将彼此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一抹灰暗覆上了马灵霄的眸子,悠扬飒爽的声音最后一次飘扬在柳昤双的耳边 “君生……女子我亦然,但叹不生男儿郎,傲尽……天下须眉路,终愿相守……与君还……” 马灵霄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她看着柳昤双的眼睛缓缓的闭上。嘴角还若隐若现带着一抹笑意。 一阵惊雷在柳昤双心中炸响,一股痛苦至极感觉刹那间从心口绽出,瞬息蔓延全身。 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柳昤双悲伤的好像眼泪都像是多余,她颤抖着用手抚摸着马灵霄的脸颊。 “灵……灵霄?” “嗯!!”一抹鲜血从她的嘴角滑下,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如堕深渊。 在马灵霄彻底失去生息的那一刹那,就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 无措之后,一股逆血自心口喷涌而出。 柳昤双眼前一暗,就这么昏死在了她的身边…………… 夜晚的顾山很宁静,静的可以彻底埋葬了一段感情,一个女子的感情…… …………………………… 另一边………… 在那绝望如墨、危机四伏的绝境之中,莫潇与小米儿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绽放出他们最后的耀眼光芒。 小米儿的“虎落苍”犹如猛虎下山,带着无尽的血煞和霸烈; 莫潇的“醉狂歌愤然一剑”则如同醉酒仙人挥剑问天,带着一股不羁与狂放。 两人的合击,仿佛银河倾泻,九天神雷落地,银白的雪花与赤红的江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雪绚烂至极的画面。 他们的真气在这一刻相融,化作一条赤色狂龙,在空中翻腾咆哮,带着焚天煮海的磅礴之势。 那狂龙的鳞片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宛如火焰中的红宝石,直奔那美貌女子——明玉仙而去。 明玉仙虽然修为稍逊于其他长老,但一身破空境的修为却不容小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她虽心中惊慌,但下意识地施展出 “千袖花芳乱”。 漫天彩丝如霓虹般倒卷而出,好似天边的彩虹骤然降临,将赤色狂龙紧紧包裹。 然而,这股暗红之力却异常凶猛,仿佛能吞噬一切。 小米儿和莫潇只感到手中一阵剧痛,随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但他们的眼神却更加坚定,浑身剑意与真气灌注,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 赤色狂龙在长啸声中震动乾坤,小米儿也咬着牙,眼中绽放出点点红光。 她的发丝微散,散发出一种疯狂与不屈的气息。她灌输的真气已经尽数燃烧,化作一股凶残的意境汹涌而出。 终于,在一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赤色狂龙彻底撕碎了那彩虹般的束缚。 剑光如龙,直奔明水仙的面门而去。 然而,明水仙却仿佛全然不觉,双手如流水般转荡,真气化作红圈,随后又转变为橙光色的浑厚之气。 两股真气相撞,一股震波肆虐四方,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摧毁。 小米儿和莫潇准备以绝强的真气突围,但眼前这美妇人却随意一招便抗衡了他们的攻势,令他们震荡在原地不得动弹。 然而,真气如龙,两人的力道随着包裹而来的丝带反震而出。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下,明水仙竟也口吐鲜血,身形踉跄。 “妹子!!” 一声沙哑的呼喊响起,玉水仙转身而至,看到妹妹受伤,眼中满是愤怒与悲痛。 她手中的丝带迅速收回,一道明亮的真气环绕而下,化作一抹流光直奔明水仙而去。 而小米儿却在这关键时刻,周身真气猛然而出,仿佛火山爆发般汹涌澎湃。 她的身体被这股真气托起,宛如一位降临凡间的仙子,准备使出最后的招式。 而运使真气的小米儿,周身仿佛被一股沸腾的熔岩所包围,真气如火山般猛然喷发,炽热而汹涌! 她的双眸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仿佛要将这天地都燃烧殆尽。 然而,玉水仙的真气却与妹妹明水仙同根同源,如同海浪般连绵不绝。她拂袖之间,千万条彩带如同灵蛇般舞动,将小米儿和莫潇死死地缠绕住。 彩带之上,浑圆境的真气流转,让他们动弹不得,仿佛被囚禁在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牢笼之中。 就在这时,白墨老人的书卷如同龙卷风般席卷而来,带起无数的树木草叶,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莫潇眼前一凝,只见周围已经被浑厚的真气所化的书卷紧紧包裹,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书海之中。 两人的身体被死死禁锢,而何破云的真气则如同雷霆般灌入,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 一声钟鸣撼天掣地,如风暴般席卷而出,玉水仙的真气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与何破云的真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莫潇眼前一片白茫茫,浑身上下被一股莫名的震动所席卷,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 何破云的真气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死!!” 何破云暴喝着,挥手之间带动恐怖无比的真气,破空境巅峰的实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片天地金光无限,翻云覆雨,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吞噬进去。 玉水仙在看到妹妹的招式之后,也不再犹豫。 她眼眸间闪烁着金光,显然也是金钟玉鼎真气的修炼之人。 一息之间,她使动真气绽放开漫天彩霞,与妹妹的招式相呼应,形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白墨老人的书卷此刻化作星河,与双霞齐飞,直接封住了莫潇和小米儿的前路。 何破云对着两人再度挥出一拳,拳风如虎啸龙吟,天地震荡,仿佛要将这空间都撕裂开来。 金丝缠绕成风暴,切割着空间朝着两人席卷而来。小米儿双手颤抖,与莫潇并肩作战, 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看来今日是栽了!” 小米儿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决绝。 然而,莫潇却手握宽云铁剑,浑身透出剑意,眼神平静无波。 他仿佛已经看穿了生死,看淡了这一切。 “准备!” 他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仿佛是在对小米儿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什么?” 小米儿浑身的真气暴动而起,赤色的焰火燃烧在他的身上,双爪萦绕着血煞的气息。 他已经拼尽了全力,抵抗着这四周的招式,仿佛要将这生死之战进行到底。 而观战一旁的何争则是嘴角微微上扬,他眼中闪烁着兴奋。 此刻百米之内星河倒卷,四个破空境强者齐齐出手的威势更是引动天地之间百丈真气,形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死!!!” 姊妹长老咆哮着冲两人挥出彩带,如同两条怒龙般在空中翻腾。 莫潇环视着这一切,他的脑海中却异常平静,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小米儿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只是下一息……… “铿!!!”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刀鸣,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震彻了整片天地。 小米儿的眼中,一道星空银河骤然奔流,璀璨夺目,宛如宇宙初开时的壮丽景象。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刀光宛如九天之外的神迹降临,煌煌刀意如寒风刺骨,直透人心。 万千彩带在这股刀意下纷纷崩散,化为虚无,就连白墨老人的脸色也为之骤变。 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自周围的书卷上传来,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甚至喷出了一口鲜血。 何破云原本信心满满,打算一拳抹杀小米儿和莫潇二人。 然而,此时眼前却好似有千山万刃的刀光猛然撕裂了他的拳势。 那璀璨的刀光不仅让他的拳峰感到阵阵疼痛,更让他头顶生寒,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刀意所吞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随后,月光下一声长笑震天彻地: “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一个身披月光的老人如同天神降临,满身刀气飞旋,如同狂风暴雨般在土地上撕裂出道道刃痕。 虽然年龄已高,但他的身影却如年轻时的狂风暴雨,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霸气。 “莫小子!!老子来啦!!”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狂傲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纳入他的怀抱。 须臾间,一阵压力自上而下骤然降临,似极光耀眼又似星芒闪烁,将整个夜空都照得通明。 何破云的真气在夜空下仿佛被一块无形的豆腐般切割碾压,瞬间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而其余三位长老的招式也在这阵刀光中化为了齑粉,消散于无形。 而在场外的何辛浮,手中浮动着恐怖粲然的金色真气,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他喃喃自语道: “天不生你!命寿此终!你该死了!!” 一股粘稠到极致的真气波动自他的身上爆发而出,如同海浪般汹涌澎湃,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进去。 …………………………… 第191章 拳与刀! “多谢前辈仗义援手!” 莫潇与同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春日里温暖的微风,带着无尽的感激之情,齐齐抱拳说道。 小米儿的目光落在了那位老者身上,正是那位破空境刀修——洛青秋! 他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芒,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纷扰。 他的周身,刀意如潮,汹涌澎湃,令人心生敬畏,头皮发麻。 洛青秋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和二人打过招呼。 然而,何破云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老者却是怒不可遏。 他周身的气势猛然爆发,金色的气旋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得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 两位强者的气势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音,犹如天际传来的闷雷,震撼人心。 地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塌陷了三尺有余,尘土飞扬。 何破云横眉怒竖,双眼中喷射出冰冷的火焰,口中冷冷地说道: “洛老,您何必趟这趟浑水?莫非是欺负我锦华宗无人?!” 洛青秋却只是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接落在了莫潇背后的木匣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似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孩子一般。 随后,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宝刀,那动作轻柔而深情,仿佛是在轻抚着自己的爱人。 然而,转瞬间,他的神色又变得阴鹜冷峻。他直视着何破云,毫不退让地说道: “这小子已经应了我的差事,现在还不能死!况且,我不过是一个无牵无挂的散修而已,你们锦华宗虽然是大派,但也休想管到我头上!” “哼!” 洛青秋冷哼一声,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霸气。 他猛然散发出自己的通天刀意,那刀意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直接将还欲以气势压人的明水仙和玉水仙两人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纯粹的刀意与杀气交织在一起,犹如实质般弥漫在空中,让那对姊妹高手明水仙和玉水仙即便身为同境界武者,也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心悸。 洛青秋的底蕴修为之强横,显然已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小米儿对于洛青秋的到来,心中充满了诧异。 这位老者的出现,显然并非因为他。他疑惑地看向莫潇,只见他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心中不由地暗自嘀咕: “他娘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洛青秋有了交情?老子居然一无所知!!” 莫潇满脸凝重地回过头,看到了小米儿那充满疑惑与不解的眼神,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 然而,大敌当前,他无法详细解释,只能略带心虚地低声说道: “前辈是我请来的保障,之前我的预感不太好,所以……” 小米儿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视周围,试图寻找一丝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然而,四周被敌人紧紧包围,生机渺茫。 此时,何破云正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他看着洛青秋那丝毫不退让的态度,显然要力保莫潇两人,眼中彻底被怒火与凶煞之气所覆盖。 他缓缓抬起手,双掌虚握,粘稠的真气在手腕旁迅速凝聚成明亮的气旋。口中暴喝一声: “既然如此!!本座这就送前辈上路!!” 然而,就在何破云即将动手之际,他身后的何辛浮却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比,平静的不带有丝毫感情: “洛青秋,你与宗门作对,难道就不想通过我们之手搜寻你想找到的人吗?” 一旁的何争则是紧握双拳,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莫潇身上,想不明白这个毫无背景底蕴的野孩子,为何能有如此本事,让一个个高手都愿意为他卖命。 他原本期待着看到莫潇彻底失败的场景,但现在,这一希望再次化为了泡影。 而洛青秋听到何辛浮的话语,却显得坦然无比。 奇怪的是何辛浮居然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点恐慌反倒是有一抹释然,紧接着就听洛青秋说道 “当初老夫承诺是出刀阻止这小子比武,换你们搜寻相助。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至于你们失不失信老夫自然无法控制。” “不过此事老子问心无愧,这小子老子也得保!就和之前比武台上一样!亦是出刀而已!!” 自从托付了莫潇自己养子的事情之后他冥冥之中觉得,或许与锦华宗之间的交易也可有可无了。 而洛青秋的话语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 而小米儿则看着老者手持长刀霸气冲天的身影眼中不由得有些敬佩! 恩怨分明!言出必行! 他自然是欣赏这样的人! 而何争看着老者的样子,眼神有些心虚,他的脸色有些发烫,没有心气再去说些什么。 而在何争身侧手持剑金面人看向了三人的眼神有些波动,透过面具可以看出他的心中莫名有些挣扎。 听闻此言,反倒是何辛浮平静无比,对他来说无论洛青秋怎么选今晚的结局都不会改变,不过多费一些手段而已。 何辛浮的眼中宛如看待蝼蚁般轻蔑地扫过了洛青秋、小米儿与莫潇三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宛如来自九幽的判决—— “杀!!” 话音落下……… “轰!!轰!轰!!轰!!!” 四道真气在同一时间如火山喷发般爆发而出,将夜色撕裂得支离破碎。 白墨的眼中闪烁着金丝,书卷再次展开,身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数张写满的书页在虚空中上下飘飞,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明水仙与玉水仙两姐妹则更加绚丽夺目,她们的身姿轻盈如仙子,漫天绸带如同两道绚烂的彩虹。 两色的光芒中带着浑厚的真气,轻轻一抖,便让空气都发出了炸响之音,好似连空间都被她们的力量所撕裂。 然而,即便是破空境初期的这两位女子和破空境中期的长须书生白墨,也无法让洛青秋的神色有丝毫的凝重。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寒芒凌冽的刀,看似松散地抓着,但实际上却稳如磐石,没有丝毫的颤抖。 刀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直指眼前这个肌肉鼓荡宛如铁塔般的男人——何破云,一个破空境巅峰的强者! “你该死了!!” 洛青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宛如来自远古的呼唤。 “吼!!” 何破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巨兽。 “当!!!” 一声钟鸣骤然响彻九天,宛如天地间的警钟,随后双拳直接化作残影,宛如陨星坠落,带着无法阻挡的威势,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极为耀眼的金光。 双拳尽出,那势如奔龙,看似简单朴素的招式却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力量。 “断谷!!” 何破云眸子中金光摇曳,口中暴喝道。 “嗡!!!” 霎那间,百米内的真气都被瞬间调动,拳风如狂风骤雨般无法阻拦,带着极快的速度毁灭着路径上的一切东西。 莫潇和小米儿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口苍天巨鼎,盘旋着、轰鸣着朝着他们碾压而来,带着绝望无比的威压。 而就在何破云发动攻势的同时,明水仙、玉水仙、白墨老人也毫不犹豫地悍然出手!! “双霞仙入虹!!” 伴随着两姐妹清脆悦耳却充满杀意的娇喝。 四道绸带在真气的催动下瞬间延伸,宛如四条百米长的灵蛇,仅一个呼吸之间便冲天而起。 随后如同飞鸟还巢,带着凌厉无匹的攻势,自上而下朝着小米儿和莫潇两人疾速包裹而去。 那些柔软的丝带此刻却快如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声,其威力之猛,足以让任何被击中之人骨断筋折!! 小米儿的眼神瞬间凝重,他深知这一击的恐怖,当即体内真气汹涌澎湃,炽热而凶厉的气息弥漫开来,口中低喝一声: “莫潇!” “好!!” 莫潇的回答简洁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 在几人出手的瞬间,他手中的宽云铁剑已经凝聚了锋锐而清冷的剑光,宛如秋日寒霜,令人心悸。 凛苍剑意也在他周围天地间骤然爆发,化作百柄漂浮着的真气长剑,它们好似有灵智一般,围绕着两人周围盘旋,剑雨蓄势待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墨的书页飘飘洒洒,宛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然而就在它们即将落地的瞬间,却霎那间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带着一股奇异的波动,悄无声息地涌向两人。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仿佛自九幽而来,带着足以冻结万物之威,将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吞噬殆尽。 “长转斗星!锋化银河!!” 伴随着这声冷喝,一道璀璨至极的刀芒犹如破晓之光,骤然冲天而起,瞬间凝芒成罡,化作一座巍峨壮观的刀山,拔地而起,直指苍穹。 紧接着,刀罡之中仿佛星河倒转,光芒万丈,震啸之声回荡在寰宇之间,令人心悸不已。 拳风与刀罡在空中猛然碰撞,犹如两颗流星相撞天际,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可以通谷断江的双拳,碰上了一把仿佛能斩断天地的绝世好刀,两者之间的碰撞,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咔!咔!咔!!!” 空中不断传来刺耳的脆响,那是空间在互相挤压中破碎的声音,宛如天崩地裂,令人胆寒。 两人的招式相碰所释放的余波,带起了百丈高的气浪,周围树林中的高大树木在刹那间被折断撕裂,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不堪一击。 地面更是被震得沟壑纵横,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犹如巨兽的獠牙,露出狰狞的面目。 而这一切,都只是两人相碰的一招而已! 然而,在这恐怖的气浪反震之下,莫潇与小米儿却如同置身于一片宁静的避风港,丝毫无损。 原来,玉水仙姊妹和白墨的真气波动竟然在阴差阳错之间,抵消了袭来的震力,将他们护佑在了安全的范围之内。 两招互相湮灭,最终拳风和刀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破云见一招不成,眼神愈发凝重起来,心中暗道: 眼前的老头虽是散修,却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强者! 那锋利的刀意至今还让他感到皮肤阵阵刺痛,遍体生寒。 为了尽早解决小米儿和莫潇的事情,他决定全力以赴,速战速决! 于是,他双腿一震,脚下仿佛有金光流转,那是他的独门步法“庚金步诀”! 伴随着一声轰鸣,原地再度被撕裂,只留下了两道刀刻斧凿般的印记。 而他本人已经化作一道金光,几乎是贴地飞行般,一息间横跨二十丈,带起狂乱浑厚的拳势,朝着洛青秋欺身而上! 洛青秋看了一眼身后的莫潇和小米儿,随手挥出一道刀罡打去。 随后,他衣袍猎猎作响,满头长发随风飞舞,那阴鹜的气息已然全然不见。 此刻的他,仿佛真的成了一座刀山,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刀意。 喷薄的刀意让空气中都充满了金铁之声,他眼神凌厉如刀,握着长刀面对何破云的来袭。 作为一个刀修,他自然是不会避让近身缠斗! 紧跟着,他满身好似闪动着点点星光,一连七点,手中长刀已经化作一道白芒匹练,飞快地穿过了那七点星光。 下一息,每道星光璀璨之下竟然骤然都爆发出了一道刀罡!刀罡美轮美奂,宛如天降极光,绚丽夺目。 “铿!!铿!!铿…………” 七声刀鸣随着刀罡迸响而起,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紧跟着,洛青秋手中那如匹练的刀光快如闪电,一刀斩向了何破云的脖子。 他的杀意让他的真气更加锋锐无匹,甚至还带着点点血色。 须臾间,他用出了自己的绝技——“七星化极斩”! 此招刀法专攻体魄强横、招式霸道的武者。 以刀意引动天地之力,刀罡为星,手中刀藏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 最终,这些变化化为一刀!至极、至快、至绝! 这一刀之下,其境似要将天地都劈为两半! 而何破云却根本无所畏惧,他自然感觉到了这一招的凶险。只见他的衣服和皮肤之间突然出现了薄如蝉翼般的薄膜。 细细观察下就可以发现这是由千丝万缕的金丝真气互相排列交织组成! 这也是他足以直面眼前这名老练刀修的倚靠!! 双手似蒲扇,在空中挥出道道残影,又是一声巨大的钟声震荡而出………… “当——” ………………………………… 第192章 双侠合击剑! 那拳风与刀罡相碰,竟产生了奇异的共鸣,空气中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层层刀罡居然在眨眼间被何破云瞬间拦下,而最后更是双手一撑就这么用肉掌拦在了洛青秋的刀锋之前!! “铿!!!!” 洛青秋的刀光在接触到那层金丝薄膜时,发出尖锐的啸声,仿佛利刃划琉璃,让人心生寒意。 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刀势狂烈,刀罡迸现何破云身后的土地瞬间裂开百米刀痕。 可肌肤和刀刃之间竟然拉出一阵耀眼的火花,洛青秋眼神一缩。自己如此恐怖的一刀居然连何破云的护体真气都打不破产! 如丝缕御守法!这是何破云的护体御守功法,须臾间真气化丝,宛如万千细小的磨盘,磨灭掉任何锋利的攻击。 可以说除了消耗颇大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紧跟着何破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双眼在钟声的回响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双拳炸裂出肉眼可见的强大真气。 他低喝一声,身体周围的金丝薄膜瞬间光芒大盛,仿佛化为了一张金色的网,竟然顺着洛青秋刀锋缠绕而上妄图直接束缚住这个刀修。 “好刀法,果然名不虚传,但你今日一战结局一定!!,” 何破云的声音在钟声中显得格外洪亮,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之色。 洛青秋面色凝重,他并未料到何破云竟有如此手段,能够轻易化解自己的刀技。 随后当机立断,长刀下压,练刀几十年,刀意早就被他打磨的无坚不摧。 “砰!砰!砰………” 那金丝真气在洛青秋的刀意下瞬间断裂!! “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洛青秋冷哼一声,身形突然变得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在何破云的周围快速穿梭。 他的长刀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刀意更加凌厉,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切割开来。 何破云见状,也不敢大意,他稳如玉鼎,双手好似两条金龙飞舞,体内的真气如同沸腾的江水,汹涌澎湃。 “如丝如缕!断谷金钟!!”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那层金丝薄膜瞬间化为无数金色的光点,围绕着他的身体快速旋转,形成了一道金色的风暴。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刀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战斗所撕裂,产生了阵阵的爆鸣声,天空之中的云层都被二人的过招震荡出如水的波纹。 何破云虽然好像一个人形凶兽,浑身上下无不被凶悍的招式包裹,可速度终究是洛青秋更胜一筹! 而如丝缕御守法真气损耗过于巨大就连何破云也不敢一直使用。 更多的碰撞也都是使用拳势碰撞刀锋。 就在两人交手过三十招后!洛青秋突然身形一顿,他找到了何破云拳法的一个微小破绽。 他眼神一凝,长刀猛然挥出,带着无尽的刀意和杀机,直取何破云的肩颈要害而去。 何破云面色大变,他没想到洛青秋竟能在这关键时刻找到破绽。但他反应极快,身体在空中扭曲,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致命一击。 然而,洛青秋的刀意却如影随形,紧紧缠绕着他,让他难以摆脱。 这场战斗,已经陷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而另一边,莫潇与小米儿面对那铺天盖地、宛若灵蛇狂舞的丝带攻击,莫潇长剑之上猛然爆发出耀眼如烈阳般的光芒,化作了一道道细小却锋利无比的剑气, 它们在空中交织、盘旋,与周围盘旋的真气长剑遥相呼应,共同编织出了一道密不透风、坚不可摧的剑网。 “剑起!!凛苍剑意!!” 莫潇低喝一声,声音中蕴含决然的冷锐! “叮叮叮……”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此起彼伏,四道绸带与剑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如同繁星点缀夜空,绚烂而短暂。 百道剑光在空中倒卷如龙,齐齐刺向了丝带之上,每一剑都蕴含着莫潇的全力一击。 丝带看似柔软,但在两姊妹的真气灌注之下,此刻却变得比百炼精钢还要坚硬,莫潇的剑意化形攻击虽然凌厉,却只能将丝带砸出点点凹陷,却根本无法将之斩断! 交手的瞬间,莫潇立马感觉到剑刃上传来一股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他脸色一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显然以他混圆境初期的修为,对碰高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两人联手招式,还是过于勉强。 而小米儿也没有袖手旁观,他浑身真气沸腾,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 在莫潇出剑的同时,一声虎啸震彻苍穹,宛如神兽天降。 “吼!!” “虎落苍!!虎泉阳!!” 小米儿双爪绽放出灼热的真气,一股凶煞的血气喷薄而出,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瞬间,他浑身的真气骤然在身后化出一头血虎虚影,那血虎双眼如炬,獠牙毕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威。 双爪齐出,十道血红的爪痕如同闪电划破长空,直接撕裂气浪,蔓延十丈之远。 这些爪痕紧跟着莫潇的剑光之后,如同猛虎下山般飞向了丝带中心,誓要将之撕成碎片。 “铿——” 一声巨响,明水仙和玉水仙脸色微变,她们没想到莫潇和小米儿的攻击叠加之下竟如此强横,她们破空境的攻势竟然被两人合力抵挡得如此艰难。 然而,两人并未就此罢手,相反,她们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决与不甘。 只见她们双臂如水般轻抚,四道绸带在空中猛然一顿,随后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活地变换着方向,再次朝着小米儿和莫潇攻去。 这次,绸带上的真气更加浓郁,攻击也更加迅猛,如同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 莫潇和小米儿眼中更是五彩斑斓一片,那绚烂的光芒闪得他们眼睛生疼。 小米儿和莫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们并未退缩,反而彼此间的配合更加默契无间。 “意分!刃往!” 莫潇低喝一声,手中的宽云铁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挥舞得越来越快,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 再出两剑,剑光如织,与周围的剑气融为一体,苍雷炸裂,真气宛若雪降琉璃,璀璨夺目。 两道剑光一左一右自宽云铁剑上腾空而起,在空中纠缠、交织,仿佛两条游龙在云中穿梭。 眨眼间,这两道剑光便化为二十丈粗裂狂放的剑气,如同两道天堑般横亘在空中,直接呼啸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而小米儿则全身真气沸腾,炽热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他的双爪齐出, 紧随其后。一抹血气在空中炸开,点燃了周围的空气,他口中暗喝一声: “万虎破!烈骨燃!!” “吼!!吼!!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虎啸声,百头血虎在真气化形之下宛如奔腾下山般无可阻挡,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明水仙和玉水仙席卷而去。 每一头血虎都蕴含着小米儿全力一击的力量。 剑影随行,血虎奔腾! 莫潇的剑光与小米儿的血虎交相辉映,而第二招的“烈骨燃”直接融入了莫潇的剑招之中,让他的剑光眨眼间猛涨一倍,其上闪耀的雷霆都变成了暗红之色,仿佛被鲜血染红了一般,带着无尽的杀戮之意。 自天火教一战之后,二人的合击之术再现,而此刻的莫潇与小米儿已经有了威胁到破空境强者的能力! 他们的实力在生死磨砺中得到了质的飞跃。 “嗡!!!” 剑光与丝带相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终究是锋锐霸烈至极的剑刃超越了柔软的丝带,只听 “呲啦!!!” 一声作响,明水仙的丝带居然被莫潇的剑光直接撕裂,化作一片片碎片在空中飘散。 燃烧着血煞奔雷的真气此刻已经膨胀至百米之巨,好似斩灭千山万水、越过碧落黄泉的绝世凶器,朝着明水仙美妇人的心口奔去! 那恐怖的剑气中带着无尽的杀戮与毁灭之意。 “妹妹!!” 玉水仙眼见她们的攻击居然被莫潇二人的招式撕裂,那恐怖的剑气正飞向明水仙,口中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急喝。 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水仙被剑气吞噬的悲惨一幕。 可玉水仙自己眼前却被奔腾的血虎缠住无法脱身。 她每挥出一击,手中的丝带便会荡灭五六只血煞凶虎,但剑气夹杂的血虎太多了,根本不是一时片刻可以灭完的。 她拼尽全力地挥舞着丝带,试图抵挡那些血虎的攻势,但她的力量却有些力不从心。 而明水仙也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的招式会被两人突破,于战斗中犯了轻敌大忌。此刻剑光已至眼前,她的性命危在旦夕! 即使是破空境的她被如此锋锐的剑气斩过也会重伤当场甚至命丧当场! “该死!!” 明水仙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正在逼近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墨老人的书卷残片宛如神兵天降,无声无息地席卷而来,化作一道黑色的屏障,横亘在明水仙与那致命剑光之间。 “燃墨千秋!!” 白墨老人低喝一声,他的声音虽略显沙哑却带着诡异的杀意。 此刻的他,虽然稍显狼狈,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刚刚他的攻击被洛青秋弹来的刀罡阻拦,刀修的刀意难缠无比,居然对他心神造成了一定的震荡,让他失神了数息。 但清醒过来的瞬间,他便看到了莫潇和小米儿那雷霆万钧的合击,于是毫不犹豫地前来支援明水仙。 “想要以弱弑强?何等狂妄!!” 白墨老人的身影虽然瘦弱佝偻,但此刻却爆发出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如同沉睡的雄狮猛然觉醒。 破空境中期的真气修为,让他此刻面对两人的合击面不改色。 书卷残片之上,闪烁的光华流转,宛如被熊熊燃烧的黑炎所点燃,化作绵延不绝的山火,朝着那凌厉的剑光攀附而去。 “嘶——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战斗的余波如同狂风骤雨般肆虐开来,直接掀飞了明水仙的身体,让她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翻滚。 而小米儿和莫潇两人也赶忙脚下运起步法,身形如同鬼魅般闪烁,躲避着肆虐的余波。 刹那间,烟尘四起,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莫潇与小米儿背靠背站立,一剑一爪举起,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四散而起的黑烟, 莫潇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我好像感觉到了精神波动!那老人的攻击好像可以攻击我们的心神。”他 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显然已经察觉到了白墨老人攻击的诡异之处。 小米儿亦是严肃地点点头,他口中飞快地说道: “幻境强者!小心!!你的剑意可以破除!必要时候用皓月真气唤醒我!” 莫潇表示明白,就在这时,烟尘破开,无数书卷残片开始环绕两人旋转翻飞。 它们宛如一群黑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意味。 “呼!!!”莫潇吐出一口浊气,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清冷的白色。他调动凛苍剑意和皓月真气,将自己的心神紧紧包裹。 此刻的他,宛如一尊冰冷的玉雕,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而萦绕两人飞舞的书页之上,开始泛起阵阵无形的诡异波动。 那些文字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从四面八方飘飞而来,宛如一群黑色的幽魂,在空中游荡。 莫潇面无表情地看着自空中飘飞而来的文字,宽云铁剑上剑意涌动,他对着一个文字飞快斜斩,剑光如电,瞬间划破长空。 “啵!” 那带着流光的文字瞬间破灭,化作了一点黑焰在空中燃烧而起。那火焰宛如黑夜中的鬼火。 “嗯?” 突然,身后一道破空之声传来。 莫潇下意识低头一躲,谁知下一瞬五道血痕横斩空中。 “吼!!”紧跟着一声虎啸在莫潇耳边炸开。 “不好!!小米儿失了心神!!” 莫潇一个转身,就看小米儿眼中已经一片血红,他满含杀意的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好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你该死了!!臭小子!!” 紧跟着玉水仙的一声娇喝落下,带着点点彩光的丝带破开头顶的烟尘,再次朝着地面的两人打来。 莫潇手握宽云铁剑,脚踏红光烈焰,他的眼眉微皱,口中话语有些急切的说道 “这下难办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丝带已经袭来,最要命的是小米儿还毫无避让的反应只知道向着四周胡乱鼓舞利爪!! ……………………………… 第193章 毁天灭地!! 莫潇长剑一引,犹如雷腾九天,他脚下猛然爆发出一阵轰鸣,仿佛大地都在颤抖,身化残影,快若闪电,朝着小米儿直冲而去! 头顶的丝带随风鼓荡,绚烂如彩虹,但每一击都蕴含着深厚的真气,如同蛟龙出海,直奔二人头颅而去,气势汹汹,令人胆寒! “啊!!吼!!” 小米儿红着眼,浑身真气紊乱,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四周烈刃纵横,双爪乱舞,气刃飞舞,仿佛四面皆敌,压迫得人心神俱裂。 然而,四周的书卷残片依旧盘旋,附骨之毒无时无刻不在以一种神秘的阵法影响着小米儿的心智,让他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 只见莫潇身化白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他目光如炬,瞄准了小米儿双爪挥舞的空档期,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左手盈动着浑厚的真气,宛如皓月当空,一掌劈在了小米儿的脸颊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嗯?” 小米儿朦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下意识地看向莫潇,却如同稚子一般单纯不识,仿佛被迷雾笼罩的心灵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清醒。 而莫潇则愤怒地大喝一声:“醒来!!”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小米儿的耳边,左手化掌猛然拍在了小米儿的脸颊上,将他措不及防间拍了一个回旋,最终于空中飞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紧跟着,漫天丝带如同灵蛇出洞,直逼莫潇的身体两侧而来,速度快得惊人! 一个晃眼之间,霎那间又是两道丝带自一前一后奔波而来,如同两条银色的蛟龙,这时明水仙已经缓过心神,朝着他挥出了致命的招式! 此刻的莫潇可谓是四面楚歌、无路可退! 然而,在危急之间他却毫不畏惧,长剑轻舞如同蝴蝶穿花,浑身真气带着最为锋锐的气息喷薄而出,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斩断! “悲喜,剑起!!” 莫潇低吟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决绝,一左一右,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疾驰而出,手中的宽云铁剑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力,剑光闪烁,照亮了四周。 徐啸天阳步施展,身形如同鬼魅,巧妙避开自上而下的丝带攻击,丝带所过之处,原先莫潇所站之地瞬间崩塌,一个大坑深不见底,尘土飞扬,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 两道虚影在步法和剑法的完美融合下,变得凝实如真人,两侧翻涌而来的丝带如同狂风暴雨,却都被一道剑光轻易斩断。 “砰!!!砰!!!” 两道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响彻云霄,仿佛连九天之上的星辰都在颤抖。 相碰的震荡之力让莫潇在两道剑光之间摇摇欲坠,眼神迷离,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强横的力道自两侧汹涌而来,剑刃之上仿佛被扭曲了空间,莫潇的右手青筋暴起,血液如同江河奔腾,汹涌澎湃。 然而,破空境的真气攻击岂是如此好接的? 相碰之间,莫潇只觉胸口一闷,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如同凋零的红花,染透了衣襟。 “该死啊!!” 一声怒吼,响彻天地。这时,白墨的身影如同幻影般冲破气浪,手中书卷挥舞间,光芒万丈,墨焰如涛,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受死!!” 低沉而有力的喝声,如同判官的勾笔。 万千书卷碎片带着诡异的波动,宛如狂风携叶,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就在这危急关头,小米儿的脑海之中原本混沌无比的思绪幻境仿佛被一股寒冰之力瞬间冻结,须臾间,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仿佛一头觉醒的猛兽。 “灵猫探!炽断苍!!” 血红的身影如同流星般炸开土地,化作一只矫健的老虎,身姿矫健,一个飞跃便来到了莫潇身后。 手中瞬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巨大爪芒,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四周。 这是七煞残虎爪的最后一招,也是足以超越小米儿本身实力的攻击。 烈风缠绕下,爪芒凝若实质,血色几乎要染红了天地。 带着燃烧的真气和锋锐霸道的气势,猛然掠向了莫潇身前的黑焰波涛。 “铿!!!” 一声巨响,五指撕裂长空,霎那间扯出百米长的裂痕,与白墨的真气悍然相碰。 两者之间互相消弭,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而那黑炎闪动的烟波,悄无声息地带着无形的精神波动,飘向了小米儿那脆弱的脑海。 莫潇周身弥漫的剑意瞬间察觉到了这股异样,他手起剑指,如同闪电般飞快地点向了小米儿檀中大穴,同时,一股皓月真气汹涌而出,灌注至小米儿的全身。 小米儿的眼眸中红光再次迅速蔓延,仿佛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所吞噬。 然而,莫潇的真气却如同清白的月光,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小米儿的体内,与那红光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在小米儿的脑海中,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激烈地碰撞,一股是冰冷的火焰,一股是炽热的寒冰,它们分毫不让,互相撕扯着。 真气间的积压与碰撞,让小米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开来。 他挥出一爪后,不自觉地站在了莫潇身后,身体不断地挣扎着,仿佛要摆脱这股痛苦的束缚。 这时,莫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在小米儿的耳边响起: “他的真气强度高于我!你要帮我!小米儿!!!”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小米儿心中的黑暗,唤醒了他正在痛苦中不断挣扎的意识。 小米儿的身体逐渐稳固下来,心口处仿佛绽放出一朵碧色的花蕊,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息喷薄而出,自下而上涌入他的脑海。 这股生命之气如同甘霖般滋润着他干涸的灵魂,让那即将被湮灭殆尽的皓月真气瞬间接受到了新的力量,开始飞快地在他的体内蔓延开来。 一股冰凉之息瞬间氤氲在小米儿的周身,仿佛夏日里的一缕清风,吹散了他体内的暴躁与狂热。 这时,白墨周身环绕着万千盈光书卷页,缓缓来到了二人身前十丈处。他沙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看来……你们两人合击之下,真有破空境的实力啊,老夫倒是小看你们了。” 莫潇与小米儿互相搀扶着,莫潇的嘴角还挂着鲜血,显然他刚刚被丝带夹击所受的伤害还没有恢复。 而小米儿则是摇头晃脑,努力让自己的神志更为清醒一些。 莫潇看了一眼小米儿,撑起身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站位周密的三人,反唇相讥道: “呵!可笑!堂堂破空境强者的精神攻击,居然动不了我们分毫?我要是您啊,早些找地方歇着去吧!” 小米儿一边继续灌注着自己的真气,壮大体内的皓月真气以对抗那源源不断袭来的精神攻击,一边沙哑地附和道: “是极!莫哥儿的真气你无可奈何,此战你家主人怕是不应该带你出来吧!” 两人一唱一和,讥讽之词如同锋利的刀刃,让这个长须书生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 他无法反驳的是,莫潇的皓月真气确实如同他的克星一般,让他感到无比的棘手。 若不是仗着真气浑厚,恐怕他早就被莫潇一剑枭首了。 而明水仙听闻此言,眼中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焰,满是对莫潇刻骨的仇恨。 她与姐姐对视一眼,仿佛交换了无声的默契,随即口中娇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莫要拖延!白先生之下,还有吾等巾帼不让须眉之辈!!” 话音未落, “丝焕千虹!!” 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叱,三道绚烂如彩虹般的丝带划破长空,带着凌厉至极的气势,同时向莫潇和小米儿袭来。 玉水仙秀美的脸庞此刻冷若寒霜,双手一卷,丝带随之舞动,如同灵蛇出洞,伴随着阵阵音爆之声,震得空气都为之颤抖。 双方浓烈的真气碰撞之下,地面仿佛承受了炮弹的洗礼,塌陷万方,尘土飞扬,一片狼藉。 凝结着七彩霞光的丝带,犹如天际划过的流星,直奔莫潇和小米儿的头颅而去。 这一刻,莫潇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不再有任何犹豫。 八层剑势在体内汹涌澎湃,狂乱的真气骤然间化作银白色的苍雷,在剑身上闪烁跳跃,仿佛雷神降临。 “嗡!!” 的一声,宽云铁剑之上,剑光再次归复平片,却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小米儿同样不甘示弱,十指在空中轻轻一扯,赤丝如同灵动的火焰,真气浓缩到了极点。 他回身拧转,身形如同鬼魅,直扑玉水仙面门而去! “愤然!!” 小米儿娇喝一声,手中的赤丝化作一道炽热的火焰,直奔目标而去。 “炽断苍!!” 莫潇也在此刻出招,雷蛇在地面游走,炸开点点石沙,方圆三十丈内,雷霆密布,仿佛末日降临。 一把虚空巨剑刹那间在莫潇头顶成形,长达三十余丈。 凛苍剑意所化的剑影也“砰砰铿铿”地归复于巨剑的剑身之上,剑意滔天,令人心生敬畏。 莫潇这一招已经倾尽了全力,而小米儿的最后一爪也带着残暴至极的气势挥出。 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融合,白雷转化为血色雷霆,苍天巨剑猛然狂增数十米,已然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 此刻,整个顾山风起云涌,漫天的剑意如同狂风暴雨般飞舞,带着骇人的威压,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去!!” 小米儿与莫潇齐声喝道,两人的真气本就超越同境的武者,混圆境中期加上混圆境初期的真气叠加之下,居然有了破空境中期恐怖的威势。 莫潇运使长剑横斩而出,那苍天血剑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直接斩向了白墨和玉水仙姊妹三人。 “轰!!!” 一声巨响,震天动地。三人的攻击居然被这一剑荡平,三条丝带瞬间被雷霆撕得粉碎,化作漫天的碎片。 莫潇与小米儿心念相通之下的合击之力,远超于单个破空境武者的招式。 而白墨老人更是毫无阻拦此剑的能力,他原本擅长精神攻击,但在失去了真气优势之后,面对这惊天一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临身。 他的双眼在精神攻击的反噬之下渗出了点点血泪,显得异常凄惨。 在巨剑临身的瞬间,他也打算运起步法逃离此招,但为时已晚。 莫潇和小米儿在看到自己的合击一剑之时,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然而,一阵空虚之感却从他们的丹田油然而生。 这一招,他们用了十之七八的真气,希望能够一招击退眼前三位锦华宗长老,以此使用步法逃出生天。 而事实也如两人预想到的那般,玉水仙和明水仙眼中带着点点惊恐之色,口中大喝一声: “不好!!快走!!” 话音未落,她们便身形一闪,向远处逃去。 白墨老人也强忍着精神反噬的伤痛,运起步法,紧随其后。 只是方圆近百丈的巨剑岂是那么好的? 眼见着带着毁灭和杀戮的血色雷霆就要加身之时,一个人影挡在了三人之前 “金钟玉鼎!!” “嗡——” 突然间,两人眼前金光万丈,直接照着那黑夜,宛如白昼。万千金色丝气飞扬,肉眼可见,每一道金色真气都在空中瞬间化为剑形。 “唰”的一声自莫潇两人目光所见之处,金色的剑气自地而生,绵山边野无孔不入。 一股威压自苍穹而降,周边空气都在此刻变得粘稠无比。金色的 真气带着无与伦比的压力让小米儿和莫潇如芒在背。 一个并不高大人影不知何时就站在了那把真气所化的巨剑之前。 他的身影风姿绰约在万千雷霆之中闲庭信步一般抬起右手轻轻的碰上了那足以横扫千钧的攻击。 而一口金钟瞬间拔地而起甚至高于百丈,紧跟着便是 “当!!!” 地面都被磨灭的出现了一圈沟渠深不见底。 而此人正是一直在场边观战的锦华宗宗主———“何辛浮” 守域境的他几乎已经站在了江南的武者的顶点,小米儿和莫潇如此威力的剑招不过挥手可去而已! ………………………………… 第194章 惨烈脱离!! 何辛浮守域境的真气,如同被禁锢的洪流,刹那间在他的体内爆发而起,掀起的气浪将方圆百米内的空气都凝固成一片死寂。 他的身形宛如磐石,屹立不倒,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脱俗之态。 只见他轻轻抬起手,指尖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力,轻轻一捏之下,那原本肆虐如狂的血色雷霆,便如同遭遇了无形的铜墙铁壁,瞬间崩溃瓦解。 雷霆之力四溢,却在接触到何辛浮周身那层流转着金色光芒的护罩时,如同雪花触碰到了熊熊火焰,瞬息间便化为了虚无。 莫潇与小米儿目睹此景,脸色大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控制,即便是他们倾尽全力的一击,在何辛浮面前也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仿佛只是蚍蜉撼树。 “轰!” 随着雷霆的消散,一股更为强大的反噬力量如狂风暴雨般冲击而来。 莫潇与小米儿只觉体内气血翻腾,如同江河决堤,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们踉跄后退,每一步都踩得地面龟裂,尘土飞扬,宛如末日降临。 直到数十步外,他们才勉强站稳身形,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而何辛浮,依旧站在那里,衣袂飘飘,不染尘埃。 他的眼神深邃如夜空,望向莫潇与小米儿的目光中既有失望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 “你们,本有可以臣服于我前途无量,何苦自寻死路!” 莫潇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声音沙哑而坚定: “何辛浮!老子……誓死……不退……”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再次染红了他的衣襟,如同盛开的彼岸花。 小米儿则更为干脆,他迅速地吞服下莫潇给他炼制的丹药,手中已经开始积蓄起赤红的血光,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燃烧殆尽。 而白墨、玉水仙姐妹则是赶忙抱拳躬身,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向宗主请罪!此等贼人还未拿下!” 他们的身形在何辛浮的威压之下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何辛浮摆摆手,他的眼神毫无表情地看向了莫潇,声音冰冷而威严: “吾儿,你已经穷途末路。说实话,本座也不想要对你出手。不过你等危害宗门、算计正道,乃是天下所不容的。” 莫潇喷出了口中一口鲜血,随后满脸都是不屑之色的说道: “呸!什么东西!你视自己为正道,所行之事却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对遗子痛下杀手!当真是虚伪至极!!” “我娘当初看上了你真是瞎了眼!我左右不过想要个真相,今日方知你是何等的虚伪!!” 莫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向何辛浮的心脏。 何辛浮看着莫潇口吐鲜血、眼泛恨意地看着自己,也彻底的狠下心来。他出手更无半点怜悯与犹豫,刹那间金光如柱直破苍穹! 那金光璀璨夺目、耀眼无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 顾山数里的天地间都能看到那喷薄而出的金光,它如同神明的怒火般炽热而猛烈。 莫潇与小米儿对视一眼,瞬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含义——死战而已!他们毫不畏惧地迎向何辛浮的攻击。 宽云铁剑上再起雷霆,赤红利爪吟荡虎啸! 两者在空中交汇融合,霸天绝地、如虎添翼!好似神虎坠于天际、仙剑贯穿苍穹般震撼人心。 莫潇与小米儿用出了全部的力量与意志去迎接这场生死决战。 一头血虎咆哮而出身后两柄仙剑闪烁雷霆之光,它们如同复仇的使者般向何辛浮扑去。 何辛浮在那接近百米的招式间隙中,宛如沧海一粟,渺小至极,可他非但不显丝毫慌乱,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由衷地赞叹道: “真是好剑法!好爪功!” “只是……” 他的话语轻轻落下,犹如微风拂过湖面,却瞬间引发了一场天地色变的风暴。 所有人眼前的金色光芒在刹那间凝聚成一点,宛如天际坠落的流星,化作一口金钟疯狂旋转,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紧接着,一抹淡碧色的光华自九天之外轰然落下,那是一口高达百丈的玉鼎,碧光流转! “砰!!砰!!砰——轰………” 三口玄玉鼎如同天外飞仙,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直直地砸向大地! 鼎身上雕刻着玄奥的铭文,金丝光华闪烁! “铿——啪———” 血虎剑光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瞬间毁灭了两口玉鼎,而临近何辛浮的那一口玉鼎却猛然扩张数丈。 真气旋转爆发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两人的招式牢牢阻挡在外,不得寸进。 随后,一股反震之力汹涌而出,半弧形的震波如同怒涛拍岸,席卷四方! “当!!!” 莫潇和小米儿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力量抛飞而出,宛如被狂风撕扯的破烂衣衫,毫无抵抗之力。 他们两人在空中翻滚,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内脏在巨力的压迫下痛苦不堪。 小米儿一把拉住莫潇的小臂,翠绿色的真气如同春日的暖阳,缓缓灌输给他。 莫潇心领神会,当即运起体内的皓月功法,与之交相辉映,形成一幅阴阳相合的画卷。 他们的身体仿佛成了天地间的黑洞,疯狂地吸收着四周离散的真气,归于己身。 此刻,白墨、玉水仙、明水仙三人看到何辛浮已经出手,都静静地垂放双手,开始调养真气运行。他们深知守域境武者的恐怖实力,那涌动的真气根本不是破空境武者可以插手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认为区区混圆境的小米儿和莫潇能在守域境武者手下逃生。 金光逐渐消散,一只巨大的手掌瞬间在两人眼中放大,仿佛从九天之外伸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一掌横亘百丈,铺天盖地,犹如神罚降临,让莫潇和小米儿无处可避、无处可挡! 这一刻,哪怕两人再强横的招式,亦或是合击之数的致胜剑招,在这只巨掌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于事无补! 两方一红一金的真气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显然,莫潇二人的招式因为真气修为的差距根本无法抗衡何辛浮的恐怖力量。 何辛浮调动天地之间的真气,再加上他本身就不弱的真气修为,此刻的他更是周天之内,无敌于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铿!!!” 一道清脆而悠长的金属交击声骤然响起,震动天地!! “吾星断穹!!!” 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怒吼,一道璀璨的刀光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自下而上,瞬间蔓延百米,将黑暗一分为二。 莫潇的眼中,只见一道青紫交织的极光冲天而起,如同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锋锐强横的气息在空中激烈碰撞,宛如狂风骤雨,一刹那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几人所在的百米范围内,地面“轰隆隆”作响,仿佛被无形之力撕裂,陷地三尺,尘土飞扬。 白墨与玉水仙姊妹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秋风扫落叶般被振飞而出,身形踉跄。 而莫潇与小米儿更是首当其冲,直接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抛向空中,如同断线的风筝。 两人的内脏在剧烈的震荡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皮肤在气流的撕扯下开始裂开,鲜血如泉涌般渗出,浸湿了衣衫,染红了一片。 “轰!!!” 两人的身影在震波的推动下飞出百米之遥,莫潇在空中怒吼一声,声音中带着果决: “走!现在!!” 小米儿闻言,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朝山下甩去。 两人的身影在林间化作两道飞燕,飞快倒退,留下一串串残影。 此刻,洛青秋那沾满鲜血的身影如同烈刃出鞘般屹立在何辛浮之前,一把断了的长刀在他手中绽放出狂烈无比的刀罡,犹如烈日当空,生生地拦在了玉鼎之前,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被洛青秋一招打退的何破云站稳身形,眼中怒火熊熊,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傲然挺立的老人生吞活剥。 他双臂衣衫破烂,肌肉虬结的双臂上布满了刀痕,每一道都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何辛浮则是不言不语,他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动,感受着小米儿和莫潇的离去。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恼,但更多的是杀意与决然。 他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老人,口中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 “白墨长老!水仙长老!!” “在!!” 白墨与玉水仙姊妹齐声回应,声音坚定而有力。 何辛浮冷声道: “追杀!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寒冷的决绝。 “吾等遵命!!” 三人闻言,身形化作三道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 随后,何辛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洛青秋身上。他看着那千疮百孔却仍扬起无上刀意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此刀,今日要彻底断了啊……” 洛青秋却嗤笑一声,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这命啊,本该在比武台上就被莫潇那前辈抹去的。今天,老夫算是还了!接下来,无论如何!” “何宗主!你今天过不去了!!” 洛青秋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山谷中回荡。 他长刀飞扬,发丝随风飞旋,点点血丝如同红梅般绽放在刀刃之上。 万千星河在他的刀意中染上了嫣红,仿佛连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 “杀!!!”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挥手一荡之间,血河漫天,杀刃飞荡。 破空境巅峰的真气在刀意的融合之下,斩出点点血色星辉,如同流星雨般划破长空,将这片天地渲染得一片猩红。 面对实力高于自己的敌人洛青秋手中只能且唯一可以出得一招便是刀法中最为常见的一式——斩! 千萃血芒化星河,点点寒光照彻空! 血光如星河倒卷,刀罡似匹练波涛! 何辛浮轻描淡写地挥动手臂,却瞬间有千缕万缕金丝从指尖流淌而出,它们如同活物般灵动,通天彻地,顺势而上,直逼那足以斩杀守域境初期强者的一刀。 面对这惊天一击,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淡然与从容。 他的手掌在空中挥舞,宛如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百丈巨手在金气环丝的灌注与聚集下,陡然间凝聚成型。 这巨手金光闪闪,仿佛是用最纯粹的黄金铸就,带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 与此同时,那些万千金丝也如同一道道闪电,迅速将刀罡紧紧包裹,宛如一颗巨大的金色蚕蛹,闪耀着神秘而耀眼的光芒。 守域境,这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境界,代表着方圆之内,真气所能调动之处皆是无敌。 何辛浮此刻所展现出的实力,正是对这一境界的完美诠释。 他随手一击,便仿佛将整个天地都纳入掌中。 万千土地在他的力量下被掀起,仿佛大海中的波涛翻涌。方寸之间,金光闪烁,如同无数星辰在夜空中绽放。 而远处,幽钟长鸣,声音悠扬而深邃。 “轰!!!” 一声巨响,黑夜中金光盖压刀芒,如同日出东方,瞬间将黑暗驱散。 那铺天盖地的金光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整个顾山都笼罩在其中。 飞虫在金光中粉碎,飘叶在气浪中弥散,一切都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与渺小。 ………………………… 夜幕如厚重的帷幕,低垂而压抑,偶尔被风轻轻掀起一角,露出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点点星光。 震动之下,柳昤双仿佛被世界遗忘在了一棵古老的树下,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直到半个时辰的流逝,才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砰!”所打破。 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鼻尖传入淡淡的血腥气,柳昤双的精神开始回归…………… ……………………………… 第195章 逃出生天! 她的秋眸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如同两颗被遗落的明珠,逐渐从麻木中苏醒,湿冷的寒意从肌肤渗透至心底,唤醒了她沉睡的感官。 她呢喃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微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现在我……” 她轻声自问,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张宁静却染满鲜血的脸庞上——马灵霄,这个爱慕着自己的女子,如今却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每一幕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她的心头划过,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握住一片虚无。 “灵霄…………” 她的声音低沉而哀伤,仿佛是在呼唤一个遥远的梦。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了一阵阵“淅沥沥”的马蹄声,那是墨盒儿,莫潇的坐骑,竟然没有离去,“哒哒”地朝着她赶来。 她站起身子,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 她不能就这样让马灵霄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她不能让这份情意在黑暗中消逝。 她深知,此刻虽然暂无追兵,但天亮之前,一切都可能发生。 “我不能在这消沉等死!” 她低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她的决绝。 她想起了莫潇的话,那个总是能看清世间黑白的人。是的,这天地之间有太多不公与黑暗,她不能停下脚步,如今柳昤双也有了出剑的理由。 看着双手沾染的鲜血柳昤双口中喃喃的说道 “我总算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带着剑走江湖了………” 柳昤双拿起地上的玉鸢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可她的口中却满是苦涩。 她轻柔地将马灵霄的娇躯抱起,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墨盒儿的背上。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远处的金光灿顶,好似看到了平生里最为厌恶的东西一般。 夜色依旧深沉,但柳昤双的心中却满是痛苦。将马灵霄的身体轻轻的搭在马上…… 她独自一人,骑着墨盒儿,打马下山。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 另一侧,金光如同破碎的梦,纷纷扬扬地离散,一把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砰!”地一声沉重落地,其上流淌的血迹何其惨烈。 何辛浮轻轻放下手,动作悠然自得,仿佛刚刚只是拂去了一片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的锦衣裘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没有一丝皱褶,如同他内心的平静与冷漠。 白墨老人与玉水仙姐妹,他们的身影站在血泊中若隐若现。 然而,这鲜血更多地属于他们的敌人。 何破云半裸着雄壮的身躯,上身衣物已被刀罡所带起的锋锐气流撕得粉碎,如同他内心的愤怒与不屈。 他的眼中闪烁着郑重,那是对眼前这位即将陨落的老人的深深敬意。 几人的眼前洛青秋周身被一圈黑红的鲜血所环绕, 他的胸膛已经彻底塌陷,口中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溢出。 他的宝刀已经断裂,如同他破碎的生命。 然而,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双腿也未曾弯曲,他依然佝偻着站着。 他的脸上,苍白与鲜血交织,再也看不到当初的霸气凌厉。 此刻的双眸中只有混浊与即将熄灭的生机。 但在这生命的尽头,他依然坚持着,用含糊不清的话语诉说着最后的誓言: “小……子……欠你的命……我……还了……” 一阵清风拂过,如同温柔的抚慰,为洛青秋缓缓地阖上了双眼,也为这场悲壮的战斗画上了句号。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一代刀修,破空境强者洛青秋——战死!! 享年五十三岁!! 何辛浮的眼神宛如深邃的夜空,无喜无悲,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了面色复杂的何争,声音低沉地问道:“争儿!” “父亲!” 何争听到何辛浮的呼唤,连忙从洛青秋那已无生气的躯体上移开视线,恭敬地应答,眼中带着一丝忐忑。 何辛浮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审视与期待,缓缓问道: “你觉得洛老的尸身应该如何处置?” “嗯?” 此言一出,不仅何争,连何破云以及剩下的三位长老也带着探寻与好奇的神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完美的少宗主。 何争的脸色微微挣扎,双拳紧握,仿佛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他刚刚虽然未参与战斗,但却完整地目睹了洛青秋与何辛浮之间的生死较量。 洛青秋那破空境巅峰的修为,配合着高深莫测的刀法,确实恐怖无比。 然而,破空境巅峰与守域境之间,虽看似只有一线之隔,但实际上却如同天堑鸿沟,难以逾越。 何辛浮的金钟玉鼎真气浑厚无比,仅仅是稍稍动手,便轻易地化解了洛青秋的凌厉刀罡。 而洛青秋虽然拼尽全力,但在对抗何辛浮的同时,还挥出了数刀,阻拦住了正准备追杀的何破云四人。 然而,在真气化丝带的特殊牵扯之下,年事已高的洛青秋终究还是后继无力,最后一招再也无法发出足以斩断金丝真气的刀罡。 何辛浮只是一掌,便将他长刀击断,掌力穿透身体,直接震碎了他的胸膛。 这一切,都让何争心生震撼。 他见识到了,即便是在散修之中,也有着如此心气高绝之辈。 洛青秋那重视承诺、言出必行、宁折不弯的气魄,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灵。 原本应当对这个阻拦了众人的“罪魁祸首”感到愤怒与怨恨的何争,此刻心中却并无此等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他抱拳躬身,对着何辛浮说道: “人死债消,洛前辈和我们本无仇怨。既然他一意孤行,也为此付出了生命,以我看来,还是让老人家入土为安的好!” 这时,万籁俱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没有人敢率先打破这份沉寂。 几息过后,何辛浮开口了,那声音平淡至极,让人根本无法揣测其内心的喜怒: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何争咬着牙,坚定地继续说道:“是的!父亲,孩儿愿意自己出钱替前辈入葬!” 听到他坚定的声音,何辛浮突然笑了。 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和煦。 何争抬起头来,发现无论是何破云、白墨老人,还是玉水仙、明水仙两位长老,都用一种欣赏与赞许的目光看着他。 “哈哈哈哈!不错!” 何辛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你说的没错,人死债消。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何争听罢连忙跪下,口中恭声说道: “多谢父亲成全!” “嗯~看来跟着严先生学习的选择是对的!” 何辛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肯定。 不知为何,听到这“严先生”三个字,何争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令人心悸的往事。 紧接着,何辛浮看向了他身后亦跪下的金面人,口中直接说道: “你把洛老的尸体带回去吧,找人收拾一下。让争儿选个地方下葬就行了。” “是!” 金面人恭敬地应答。 “多谢父亲!!” 何争再次躬身行礼回答道。 随后,那金面人将长剑挂在腰上,将洛青秋的遗体背在背上,还细心地将地上的断刃拾起。 他跟在何争的身后,一同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与悲伤的地方。 几人何辛浮满怀笑意的脸在两人背影消失在林中小路尽头之后骤然又变得面无表情,不露喜怒。 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气势露出。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环视一圈却让除了何破云外的三位长老压力倍增。 良久,何破云来到了何辛浮身旁,闷声说道 “宗主!那两个小子怎么办,估计现在应该在十里之外了,再折腾下去天要亮了,锦华澜观不能断!” 何辛浮看看天色已经快要破晓了,虽然没有擒住莫潇两人,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他对着何破云冷声说道 “无事,江南地界都是锦华宗的地盘,发下令去。孤月邪侠与蜀中白猫心怀不轨,投身邪道。除了我们锦华宗的人以外,让那些散修也去缉拿。” “生死不论!只要擒下莫潇我锦华宗自有赏赐!” 说到这里何辛浮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 “让墨鸦也去吧,多带点人。若是解决不了那他也就不用回来了!” 他的语气冷的好像冬日的寒风。可以想象之后莫潇两人将会遭到整个江南的追杀! “明白!” 四大长老齐齐拱手答应,随后何辛浮一挥袍子,带着四人消失在了原地。 ………………… 在顾山那延绵不绝、郁郁葱葱的山林之外十里处,两道黑影如同夜色中的鬼魂,脚下踏着诡谲的红光,在密林间飞快地穿梭,留下一串串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莫潇与小米儿此刻显得极为狼狈,他们的气息紊乱而急促,刚从一场恶战中脱身,灰头土脸,发丝凌乱,连回头一顾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拼尽全力向前奔跑,只为那一线生机。 他们的真气已经接近枯竭,一路上全靠莫潇不断从怀中掏出珍贵的丹药。 然而,这些丹药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无法完全恢复他们消耗的真气。 在这片幽暗而密集的林间,他们一口气奔跑了近十五里,连方向都来不及仔细辨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远离顾山,只为活命。他们的身影在树影间忽隐忽现,如同被夜色吞噬的孤魂。 随着天边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天色开始微微放亮。 莫潇与小米儿终于“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树枝因他们的重量而微微颤抖。 他们浑身大汗淋漓,仿佛刚从水中捞出一般,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这是真气运用过度的明显征兆。 两人紧贴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 “呼!呼!!” 偌大的林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大口的喘息声。 莫潇一把拽下酒壶猛灌几口,随后将葫芦甩给了小米儿。 小米儿用手指死死扣着枝干,接过酒葫芦,直接将剩下的半壶药酒喝完。 莫潇向身后看去,仔细观察之下确无追来的痕迹,这时他的心也稍稍放松,对着小米儿低声说道 “他娘的!栽了!差点就交代了!” 小米儿自然明白莫潇说的是什么,自以为天衣无缝,谁知道一举一动都在人家注视之下。 “这……不怪你,你的身份太特殊了,我要是何辛浮也要盯着你的!” 莫潇眼中闪烁着怨恨的神色,手指几乎要攥出血来 “我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人!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没什么狗屁苦衷!就是他害了娘!” 小米儿还想着开言安慰却突然想到什么,口中话语有些不安 “洛前辈他………” 莫潇听到这话,原本愤怒的表情转为了悲伤,他看向顾山的方向,刚刚出逃之时那震天的刀鸣他也听的真切。 有那么多高手在,甚至还有一个守域境的何辛浮,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莫潇心不由的一颤,行动开始之前他找到洛青秋不过求个保险而已。 谁知道这竟然成了两人的救命稻草!! 一股巨大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摸了摸背后的木匣,声音低沉无比的说道 “洛前辈……凶多吉少了……” 小米儿看着莫潇的情绪开始不对劲,立马拍着他的肩膀为他送上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听到这话莫潇抬起头来,看向那双满是信任的眸子,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消沉的时候。 小米儿和柳昤双也因为自己的原因惹上了一个庞然大物,可以说三人的性命都在莫潇一人手里。 他的心中涌过一道暖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后面的事情。 两人从树上跃下,开始快步朝着山路走去,半晌莫潇说道 “只能先潜回去,离开锦华宗的势力范围再说,我们现在还太弱了,搬不动他们的大腕子,先沉寂一段时间吧!” “好!” 小米儿思索之后也同意莫潇的话。两人逃出来除了洛前辈的一命换一命,已经算是走了大运了。 现在看来,两人的行动还是太过于鲁莽了。 一路朝着山路行走,小米儿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背后的路。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太阳升起却毫无暖意,甚至让他的身体更冷了几分…………… ……………………………… 第196章 宫愁 江湖,多数时候宛如一锅热油,在熊熊烈焰的舔舐下,尽管总是被烟熏火燎的气息所笼罩,表面却依旧维持着那脆弱的平静,但是一切波澜都深藏不露。 锦华澜观,作为南方武林的璀璨盛事,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江湖的版图之上,其光芒之盛,甚至因为锦华宗的赫赫威名,使得整个江湖的武者,无论身处何方,都或多或少对其有所耳闻。 这是一场汇聚了五宗十武乃至庙堂高人的空前盛会,其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然而,就在这江湖的油锅中,一颗水珠悄然落下,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南武林,这个曾经宁静如水的地方,此刻犹如被烈火点燃,整个江湖为之沸腾! 杭州府内,映山楼巍峨耸立,大堂之中,高台之上,一位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穿透人群,直击每个人的心灵。 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三层楼内,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人都穿着武袍,手持兵刃,英姿飒爽,显然都是习武之人。 然而,这些平日里可能因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武者们,此刻却异常地安静,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之上的说书人身上, 皆因说书人口中的消息太过于震撼,而其口中之人自然便是——莫潇。 “啪!” 一声清脆的醒木声,犹如惊雷乍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那说书先生,轻打醒木,手捻白须,口中咳了两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 随后,他放声说道:“ 诸位可知此次锦华澜观,最出风头之人是谁啊?” 此问一出,犹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说书先生的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这时,一楼大堂内朴刀客场下,一位身着劲装的武者轻笑一声,立马回答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那孤月邪侠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仰,引起数十人侧目。 而同桌的同伴闻言,自然也是笑着赞同,纷纷点头。 而说书先生则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说的没错,据说莫潇此人也算是风姿卓绝的天纵之骄。这次更是在锦华澜之中大放异彩,摧枯拉朽,无人能敌,势如破竹地冲至第五轮。”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将莫潇的英勇事迹娓娓道来。 在场的人闻言,都是心生向往,好像亲眼见证了莫潇的辉煌时刻。 “可以说,在往年的散修之中,这是绝无仅有的。也算是给那些无背景的武者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说书先生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感慨,他也在为莫潇的成就而骄傲。 “好!!” 话音落下,所有散修武者皆高声叫好,不少人因为莫潇的行为而满饮一大杯,纷纷伸起大拇指称赞莫潇乃是盖世英豪前途无量,不负孤月邪侠的称号。 而对于说书先生来说,对于听众的反应也感到满意。 他只是笑而不语,静等嘈杂声减弱。 再开口时,却是话锋一转,嘴角带着些许玩味的笑容说道: “但是!孤月邪侠莫潇却并没有参加最后一轮的比试。”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原本在世人看来,锦华宗少宗主何争与孤月邪侠莫潇的最后一战,是奠定谁是年轻一辈第一人的战斗。 可如今,莫潇却缺席了战斗,使得锦衣荣华公子不战而胜。 “诸位可知是为了什么嘛?”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或者热烈喝酒的武者尽皆停下,他们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为何?” “先生你快说啊!” 他们纷纷开口询问,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甚至要将说书先生生吞活剥只为了求一个真相。 说着,还有不少武者向一旁的小厮奉上了银钱,以求能够更快地听到答案。 “咳咳!” 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自然也没有再卖关子。他直接说道: “皆因为在最后一轮之前的一个夜晚,莫潇联合蜀中白猫小米儿潜入了宗门禁地,窃取了锦华宗许多宗门秘辛,其中还有几本武功秘籍。”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与痛心,言语中透露着为莫潇的堕落而感到难过。 “后被宗门中人发现,莫潇二人居然打伤了看守的护卫逃离。而此消息从锦华澜观出来的散修也有证实。 那晚整个宗门金光大放,所有弟子长老供奉都进入了战斗状态。现在江湖上皆传莫潇已经坠入魔道!!” 说书先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与神伤之色,显然他也不愿意看到似莫潇这般江湖新星做出如此事情。 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雷鸣震响击在众人的心上,让人心生震撼。 话音落下,直接在人群中惊起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纷纷。 二楼一个富家书生般的青年最为气愤,“砰!”的一声直接将一个茶碗拍成齑粉口中暴喝着说道 “放屁!!莫少侠岂是这样的人!!” 这青年虽然看着年轻眼神却极为坚毅,口中言之凿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酒楼 “真是可笑的无稽之谈!莫潇少侠岂是这样的人!想当初为民出剑以一救万!虽是手段狠辣那也是对于邪魔歪道!” “随后又忍辱负重潜身广灵石矿!解救庶民,这样的人若是真的要投身魔道那魔门怕是要全力栽培。锦华宗势大不假,但诸位扪心自问若是你们天资纵横又心怀诡谲直接去那最强的势力不是更好!” 青年的话语条理清晰,虽然语态激动却并无偏颇之处。这让楼内的武者眼中都带起思索之色。 “更何况,孤月邪侠作为江湖新星,他的故事人尽皆知。当初他与蜀中白猫也是潜入了天火教才能破除那惊天阴谋,如今同样的手法潜入就不能是取证调查?”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折扇少年突然握住了公子哥的手腕,口中低声说道 “慎言!兄弟!!” “哼!” 谁知那青年公子却不管不顾,甚至站起身来一身黑色长袍显得风流倜傥,在二楼环视一圈继续朗声开口 “再加上莫少侠他若是真想潜入攫取利益又怎会如此高调一路高歌猛进?” “诸位!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未知全貌切不可有失偏颇,否则岂不是冷了一位盛名侠客的心!” 说到这里青年公子拿起一杯酒,对着众人敬了一杯 。 而数十名心有所感的武者也举起酒杯回敬。 而他的话语宛如一阵风一般直接让在场的侠客们炸开了锅。但凡心怀正大的武者或者百姓口中也不自觉说着 “是啊,这位少侠说的有理!” “莫非是锦华宗………” “嘘!!你不要命啦!!” 而在那公子敬完酒之后,一拍栏杆,一个转身在空中轻踏灯台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说书先生的高台之下。 落地如针坠,气凝混如一!! “好俊的轻功!” 一旁的江湖人士不由的叹道。 这时那青年公子面带恳切之色对着说书先生拱手躬身问道 “敢问此时莫少侠身在何处?” 话音落下,楼中又陷入了些许安静,那说书老人,看着青年眼中也带着欣赏之色说道 “老朽不知,不过这位少侠难道是莫潇的好友?” 青年公子摇了摇头,口中直接说道 “在下欣赏莫潇少侠,曾经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至于说好友,我这个初入江湖的小子哪配得上啊?” “嗯~”说书先生点了点头,发现似这位持剑公子这样的目光还有好几处。 于是他沉声着说道 “孤月邪侠虽不知所踪,但锦华宗那边已经放出话来。整个江南除了本门弟子,任何散修武者只要擒回莫潇,无论死活。 皆可以得到宗门所赐黄金十万两,天宝地材一株!任选破空境之下武学一门!” 青年眼中一怔,他可以猛然感觉到整个映山楼无数道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好像风暴的旋涡已经自周身蔓延。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淡淡的饮酒声,以及那些带着贪婪的眼神。 “砰!!”一声拍桌之声响起,青年回头看去,只见那个朴刀汉子猛然站起。 对着青年拱手说道 “去他妈的武学,这位公子,老子名沈淮!西北来的!” 公子宫愁,眼前这位身着狼皮、身高八尺有余的虬髯壮汉,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散发出一种野性的魅力,不由得让他心生一阵莫名的好感。 他连忙拱手回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 “在下宫愁,见过沈大哥!山西人士,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 沈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 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宫愁,虽然身形单薄,但站得异常挺拔,宛如一棵青松,透出一股不屈的傲骨。 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如雷鸣般回荡在大堂之中: “哈哈哈哈!好!老弟!一看你就是个爽快人!咱们雅间一叙,好好聊聊!” 宫愁看着沈淮眼中那不加掩饰的真诚与热情,心中顿生好奇。他微微一笑,向二楼一招手,那折扇少年便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垫步跃至两人身侧。 他对着沈淮一拱手,笑容温和而亲切,配上那双少见的桃花眼,仿佛冬日里的一缕和煦阳光,让人心底涌起一股暖意: “在下单秋,见过沈大哥!久闻沈大哥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宫愁微笑着向沈淮介绍道: “沈大哥,这是我幼年同窗,如今陪我一同行走江湖。他虽年少,但武艺高强,智勇双全,” 沈淮生性豪爽,闻言更是大喜过望。他直接拍着宫愁的肩膀,大笑着吼道: “好!好!今日能结识两位英雄少年,真是我沈某的荣幸!小二唉!!!” “来啦!!” 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一个小老头从大堂的阴影中走出。他肩带毛巾,满脸堆笑,虽然年迈,但站得笔直。 沈淮直接甩出一锭银子说道 “开个雅间!” “得嘞!楼上雅间伺候了!!” 话音落下,好像被定住的映山楼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只是这气氛却莫名的有些凝重。 而那说书先生也是一拍醒木口中豪气万丈绘声绘色的说道 “嘿!闲谈已尽!今日且听峨眉山月歌!!” “………” 等到那小老头鼓动着眼球替宫愁,沈淮三人进了二楼的雅间,那数道视线才从这个方向彻底消失。 而进得房门,沈淮还没有来得及坐下直接率先开口对着宫愁说道 “宫兄弟,我是个粗人。但是也蒙我师父教我多年,哪个是狗日的什么是朋友我还是分的清的!” 看着宫愁单秋两人有些错愕的眼神,他直接说道 “我就直说了,孤月邪侠老子不服他!但敬他!奶奶的,他能救的我也能救!但就一条!老子不信他会做出什么肮脏事!你信不信!” 眼见沈淮的口水都要喷到脸上了,可宫愁的眼神却明亮无比,他并没有躲避却是一抱拳拱手说道 “沈大哥!在下亦然!我绝对不信莫潇是坠入魔道,为己为私才潜入锦华宗的!!” 单秋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拱手说道 “没错!我也不信!我跟愁哥都是这样想的,本来还想着赶去锦华澜观见莫少侠一面,只是谁能想到现如今变成了这样!” 沈淮听罢哈哈大笑,看起来畅快无比的说道 “好啊两位兄弟,果然是明理之人!” 说着沈淮去桌子前倒了一杯酒说道 “今天的事情,你们也听到了。锦华宗如此丰厚条件,莫潇少侠怕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老子就看这天地下不公!!” “有这事情,无论如何老子也要帮一手的!” 宫愁听闻此言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 “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房间内沉默下来,来到了精雕的木桌前,开始倒酒。 只是不知道,此时映山楼内已经是另一副景象,任凭说书先生口灿莲花,却依旧没有熄灭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房间内……… 三人坐下,开始攀谈起来。几杯佳酿下肚,沈淮突然歪着头对宫愁笑着问道 “宫兄弟?你刚刚没说实话吧?” “嗯!” 听闻此言,就连正在举杯的单秋,都看向了面色挣扎的青年公子………… …………………………… 第197章 烈火烹油!! “嗯,” 宫愁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那情绪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转瞬即逝,紧接着,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淡,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波动只是错觉。 半晌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最终,在沈淮和单秋专注的注视下,宫愁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大哥,我本是太原府人士。在山西广灵县那昏暗的矿场附近,我曾被一伙凶恶的山匪劫掠,最终被无情地卖入牙行。 幸得孤月邪少侠出手相救,我才得以脱离苦海,并学得了这一身足以自保的武艺。” “原来如此!” 沈淮闻言恍然大悟,而单秋的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思索之色,似乎在试图拼凑出宫愁背后的故事。 “先前人多眼杂,为了安全起见,我未能坦诚相告,实在抱歉!” 宫愁说着,举起酒杯,对着沈淮和单秋轻轻一碰,随后一饮而尽,以示赔罪。沈淮则大度地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兄弟,咱们行走江湖久的,早就习惯了这些。少言命长嘛,无事!” 说着,沈淮狂放地大笑了几声,眼神中充满了对宫愁的赞赏: “兄弟,你可真是好运啊!莫潇少侠这次可算是救了个天纵奇才!!” 连单秋都不由自主地侧目,好奇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友。 宫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这时,沈淮的眼神已经醉了三分,但他依然意有所指地说道: “刚刚宫兄弟施展的功夫,看起来至少也有破空境巅峰的实力了吧? 据我所知,莫潇少侠入江湖还不及一年,而你短短数月便能有此修为,可真是让老哥我汗颜啊!” 听到这话,就连和宫愁一同长大的单秋都惊呆了,他口中不自觉地重复着: “不……不是啊,你逃出来之前没有修为的吗?我还以为莫少侠只是助力于你而已。” 宫愁无奈地苦笑道: “哪里有什么修为啊?你还真以为我是从小习武、故意藏拙连你都瞒着吗?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我自幼对于习武毫无兴趣,若不是这次莫少侠出手相助、让我大彻大悟,我又何必受那寒暑苦练之苦呢?” 听闻此言,沈淮和单秋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沈淮或许碍于身份不便多问,但单秋却毫无顾忌地追问道: “日了魂的!你这到底是怎么练的?据我所知,就算是魔功也不可能短短几个月就练到你这个境界啊! 我十二岁就开始习武,现在才勉强达到风起巅峰!你这是什么神功啊?!” 宫愁看着眼前两人探究的神色,心中并无惧意。 他深知自己的修为确实惊世骇俗,寻常武者自幼习武,短则五载、长则十年才能有如此境界,而他却在短短数月内达到了这个高度着实是恐怖。 听到好友那略带酸涩却满是羡慕的语气,宫愁的脸上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轻咳一声,只能坦诚以告。 “我的武功嘛,说起来真是惭愧,全是靠家里老爷子费尽心思,花钱请来的高手传授的。” 说到这里,宫愁的眼中闪过一丝对往昔的回忆,那回忆里既有对老爷子深深的感激,也有对自己曾经不够努力的自责。 “至于境界的提升,那更是机缘巧合了。” 宫愁的眼中开始闪烁着追忆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时刻, “当初,我心生着对莫潇少侠的敬仰和,独自开始跟随他的路线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在一处险峻的山壁下发现了一株奇异的神草。 那草叶宛如八瓣冰轮,晶莹剔透,却无生花之迹;草茎则挺拔如剑,散发着淡淡的剑气。” “当时的我,真气稀薄,境界低微,几乎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但那股对武学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抗争,让我毫不犹豫地吞下了那株神草。 谁知,那一夜之后,我竟然奇迹般地拥有了野兽不侵、寒气不入的能力,修为更是突飞猛进,直接突破到了风起中期。 之后的修炼之路,也如同顺水推舟,毫无阻碍。” 说到这里,宫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仿佛还在为自己曾经的冒失和幸运感到不可思议。 “说来真是惭愧,我现在所学的剑法都还没有练到家呢。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恐怕我还在杭州府外,与那些盗寇们厮杀呢。” 言语间也是充满感慨。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沈淮和单秋都深深地被宫愁的奇遇所震撼。 他们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宫愁的好运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馅饼,让人羡慕无比。 然而,沈淮毕竟是生性豪迈之人,他很快就从这种复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看着宫愁那坦诚而真挚的眼神,他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大笑一声,声音爽朗而豪迈: “哈哈哈哈!兄弟啊,你这奇遇可真是让人羡慕不已!看来老天爷真是有眼啊,好人终有好报!” “想当年莫少侠救你一命,让你下定决心习武。如今你又有了这番奇遇,这岂不是命中注定? 今日你为了孤月邪侠仗义执言,更是让我们这些兄弟都为你感到骄傲!妙哉!妙哉!” 沈淮说着,再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单秋也笑着附和道: “是啊!兄弟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放心!我和沈大哥都不是那种多嘴的人,你的奇遇我们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句!” “没错!来!我们干一杯!” 宫愁也展颜一笑,拿起酒杯与两位好友碰杯相庆。 然而,就在沈淮放下酒杯的瞬间,他的虎眸猛然暴睁,仿佛两道烈焰喷射而出,整个房屋内的气流瞬间变得凝重如铁。 他那山岳般魁梧的身子骤然挺立,一股汹涌澎湃的橙红色气浪自他体内翻涌而起,如同火山爆发般震撼人心。 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震得屋内的灯柱剧烈摇晃,纱布随风翻飞,三人周身连空气都在颤抖。 下一瞬,单秋与宫愁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后撤出三步,警惕地注视着沈淮。 只听“呲啦”一声,一把短矛从单秋的袖口刺出,其上流动着灰暗的真气,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而宫愁则是长剑半出鞘,剑锋锐利如冰,吞吐之间散发出苍白色的盈光,直指沈淮。 两人都以为沈淮要对他们动手,然而沈淮的眼神却并未看向他们,而是如同猛兽锁定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这样的举动也让宫愁和单秋恍然大悟,明白了异变的源头或许并非沈淮! 随即,三人如同三座巍峨的山峰,以“品”字形站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那映衬着挺拔身影的门口。 “出来!!” 沈淮暴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他手腕一拧,仿佛有千钧重力被其牵动,整个房间的气流都随之动荡起来,形成层层波荡的漩涡。 “啪!!” 的一声巨响,房门直接被一个人影撞开,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朝着沈淮脚边飞去。 原来是云涌境中期的沈淮直接牵动周身气流,在手心凝聚起一个强大的气旋,强行摄取那门外偷听的人影。 “铿!!” 的一声清脆剑鸣,宫愁的长剑已出鞘,一道寒光如同烈日掠过薄冰,端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好剑,此刻正悬在沈淮脚边那人的咽喉处,剑尖微颤,寒气逼人。 “什么人!!在此偷听!!” 宫愁虽然纯善,但经历了广灵县的事情后,他也学会了杀伐果决,对敌人毫不留情。 他的声音冰冷无比。 单秋则是目露凶光,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不断扫视着地上那人的周身大穴。 而沈淮看似毫无动作,浑身不动如山,实则左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在了朴刀之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宫愁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即用左手一拍,荡起一股气流又将敞开的屋门关上。 他紧跟着剑尖往前一顶,将地上那人逼得无法动弹。 “唉唉唉!!” 一道苍老且慌张的叫声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这时几人才看清原来地上这人正是刚刚领他们上来的小厮。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惊恐之色,身体抖如筛糠。 宫愁感到疑惑不解,手中长剑稍稍一松,但语态依然不善地问道: “你是映山楼的伙计?一把年纪了为何要偷听吾等说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之色。 这时单秋也目露凶光地附和道: “快说!!不然吾等手下可不留情!!” 透露出透骨的杀意。 那地上的老者眼见房门已关,原本抖似筛糠的身子突然镇定下来。 他细小的眼睛却毫不混浊,反而闪烁着一片深邃的光芒,好似一潭幽湖一般。 宫愁突然愣住,心神好似被这样一双眸子吸了进去。 直到两根手指轻轻的拨开了抵在喉上的剑锋。 “嗯?您是?” 这时沈淮突然对着他行了一个江湖礼,口中带着些许敬重问道。 老人站起身来,不疾不徐的整理一下衣物。他嘴角含笑环视了四周一圈伸出手来拿起桌上的十年花雕满饮一口,一张老脸上的褶子都得到了舒展。 随后他方方正正的脸上带着些许郑重,抱拳还手说道 “好说,我不才乃是莫潇那小子的忘年大哥!” “本座吕回回!!” ………………………… 锦华澜观已经结束三日了,似映山楼这样的事情,整个南方武林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锦华宗放出的条件太过于丰厚,足以昧了一个散修良心。更何况江南本就是锦华宗的地盘,更让一批摇摆不定的散修武者心生忌惮。 或是讨好,或是畏惧。只要来到此境内的江湖人士或多或少都会留意莫潇与小米儿的行踪。 然而阴阳分明的是,也有许多武者也在发了疯似的寻找莫潇的身影。 他们多是参加了锦华澜观散修。自那日蓝轻语战败之后,孤月邪侠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信仰。 大批的云涌混圆境的武者根本不信锦华宗的说辞,虽是江南风声鹤唳他们也绝不人云亦云。 如此下来也是带动了一批心怀正义的江湖人士赞同。 现在整个南方武林的散修分为两派,一方将莫潇推至邪魔,口中高喊着“除魔卫道”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带着私心。 而另一派人则是坚守本心,他们寻找莫潇只为了探求一个真相,若是需要之时也可拔剑相助。 这波动荡自杭州府传出,短短几日内便有席卷整个南方的事态。 酒楼内,街道中时常有两伙武者因为孤月邪侠的事情一言不合拔剑相向。 可以说因为莫潇一人的原因,整个江南都被搅动的鸡飞狗跳,死伤无数。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小打小闹的争斗,已经快要演变成大波武者的火拼。 无论是锦华宗这方的武者还是莫潇那边的侠客都知道此事总会有爆发的一天!! ………………… 杭州府侧常安镇外的一处矮山上,在一汪泉水旁一个山洞内显得宁静无比。 进得洞穴深处,两个火把照亮堆满干草的地面。 只见莫潇此刻盘腿而坐,剑放膝上,浑身的月光缓缓收拢体内,他睁开了眼睛。左手慢慢的抚在了剑上。 脚步声越来越急促,直到一个满脸伤疤的汉子举着火把身背包袱映入眼帘。 “打听清楚了!” 小米儿来到了莫潇身前放下了包袱,呲牙咧嘴的将粘在下巴上的胡须撕下,口中说道 “情况严重啊!!” 莫潇眉毛一挑,将长剑放在地上站起身来。弯腰拿过了包袱,里面装着几包荷叶,以及两壶好酒。 他摊开荷叶拿出里面的烧鸡馒头,眼神却没有离开小米儿的眼睛说道 “所以锦华宗始终没有露面吗?” 莫潇打开了一壶酒闻闻,随后仰头喝下,小米儿卸去乔装露出了那张清秀温润的脸庞。 随后也就地而坐,撕开一只鸡腿拿在手上,点了点头说道 “炸了锅了啊,莫哥儿!这次闹得太大了。锦华宗可是庄家,他们慌什么?只要坐等收了咱们人头就行,在江南翻的再凶也改不过天去!” 莫潇吃着东西眼中泛起思索的神色。 将另一壶酒递给小米儿后两人便沉默不语。山洞内只有吃饭以及偶尔酒壶碰撞的声音。 ……………………………… 第198章 常安镇内……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盘腿而坐,于夜色中升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开始烘烫着换下的衣物,暖意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小米儿突然转头,目光灼灼地对着莫潇问道: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还有我打听过了,弟妹应该没事。我打听到了锦华宗还在私下追捕柳昤双。” 听闻此言,这几天一直在担心的莫潇终于放下心来。对于柳昤双是否可以逃离他还是比较相信她的。 毕竟自己和小米儿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只要柳昤双不公然现身,想要逃离江南应该还是比较轻松的。 随后莫潇的眼神开始变得深沉,望向一旁地面上散落的地图,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目前我还是没有看出锦华宗究竟要做什么。你之前打听的消息只是说宗门会和朝廷有所关联,这也是锦华澜观如今存在的意义。” “但是……” 莫潇的话语一顿,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小米儿见状,心中一紧,赶忙追问道: “还有别的势力?” 莫潇叹了口气,脸色变得凝重无比: “我这两天走访了周边地图上的村子,两处都已被魔门摧毁。家破人亡,鸡犬不留!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 他脑海中思绪纷飞,却始终看不透何辛浮到底想要做什么。两方下注却实实在在地保证了江南的安定,这背后显然隐藏着蹊跷。 小米儿听到莫潇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他眉头紧锁,目光闪烁,试图从莫潇的话语中捕捉到更多的线索。 然而,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潇继续问道: “我想的是先去郑州找双双汇合,然后安定下来。等到我突破破空境之后,再去调查清楚这一切。” 他顿了一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反正账房的东西我们都已经拿到了!你觉得如何?” 小米儿听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看了看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苦笑了一声: “是啊,就算现在求得了真相又能如何?贸然找上锦华宗也是个死,还不如先隐藏一段时间。哪怕过个十年八年,咱们出山后又岂会惧怕任何不平之事!” 莫潇看着小米儿的表情,顿时洒然一笑。他垂着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自嘲着说道: “哪有那么宏大!什么苍生正道?还是天下格局?老子才没有这个兴致呢!”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而决绝: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等到一切水落石出之时,我定要拎着何辛浮——我那亲爹的头,给我娘磕一个!” 小米儿则是完全不在意莫潇的话语,自顾自地躺在了一堆干草上。他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了一句: “累死了,我睡一会儿!” 莫潇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洞内一片宁静祥和,只有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发出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等到莫潇处理完杂务之后,他也盘坐下来,开始修炼真气。 夜色渐深,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悠长,好似与这片宁静的天地融为一体。 这时已经过去了一柱香的功夫,小米儿却半睁开眼睛余光看向了正环绕着银白真气的莫潇心底暗道一句 “尽他娘的放屁!莫哥儿!你放不下的……老子才不会选错人!!” ……… 日子过得犹如指尖流沙,悄无声息地从缝隙中滑落,转瞬即逝,两日的时光便已飘然而逝。 这座隐秘的山洞仿佛是世外桃源,人迹罕至,镇上的居民们平日里根本不会涉足这片荒芜之地,因而为两人提供了一处难得的安宁之所,让他们得以喘息、休整。 莫潇荡平山寨所得的数百两银钱,,为他们在周边的镇子上打开了畅通无阻的大门。 这些银两不仅确保了他们的日常生活无忧,更为他们提供了各路消息的汇聚。 在这两日里,莫潇全力以赴,将自己的修为境界巩固得坚如磐石,状态也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闲暇之余,他还炼制了几瓶多用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精心策划,于下午时分轮流出门,悄无声息地查探着江湖上的风吹草动,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好充分准备。 两日之后,当晨光初照,两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晌食,精神焕发,以巅峰状态走出了洞口。 莫潇摇身一变,化身为一名富态的商贾,那张原本清俊潇洒的脸庞被精心装扮得肥头大耳,眉毛稀疏,他身着一件素底印花的黑色锦袍,尽管夏日炎炎,汗流浃背,却更显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而小米儿则将自己的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成了一个疤脸黑汉,发丝杂乱无章,穿上一身粗布衣物,活脱脱一个穷苦护卫的形象。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犹如行商与护卫的组合,毫不起眼,绝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宽云铁剑和木匣子被巧妙地裹成了一个长条包裹,与衣物、账本等物品一同用素色长布挂在了一头从村里买来的驴背上。 莫潇牵着缰绳,口中轻唤一声,小米儿则紧随其后,拿着长鞭,两人一同朝着山下走去。 山路蜿蜒曲折,渐渐转为平坦的大路。 莫潇的表演愈发入木三分,他收敛起往日的锋芒,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一双眸子眯成了一条缝,仿佛此时真的成为了一个沉浸在商贾生涯中的富商。 这是他从锦华澜的锦若环那里学来的精湛演技。 而他们的目标,正是那座被群山环绕、却因开采出一条大路而成为前往锦华宗唯一路径的常安镇。 常安镇虽然不大,却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而显得举足轻重。群山环绕之中,一条大路蜿蜒而出,直通锦华宗,使得这座小镇成为了江湖人士心中的重要驿站。 于镇之央,马车络绎不绝,轮转石板,发出清越之音,与远方偶传之马蹄声相和,好似天籁之曲。 行者比肩继踵,或衣锦绣之服,熠熠生辉;或着粗布之衣,质朴自然。彼辈或行色匆匆,或悠然游于摊贩之间。 小贩们竞相展示自家珍奇,有香气扑鼻之糕点、色彩斑斓之绸缎、精巧细腻之瓷器,更有琳琅满目之古玩杂项,令人眼花缭乱,不暇细观。 时有行人驻足,与摊主议价,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于这熙攘之街,茶馆犹为独特一景。众人于此品茗谈天,或对弈为乐,尽享难得之暇时。而走街串巷之艺人,亦不时为路人献上精妙绝伦之表演,引得掌声雷动,喝彩连连。 两人踏入常安镇,目光所及之处,平日里罕见的江湖人士如今竟举目皆是,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他们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紧张。 小镇的喧嚣与繁华,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推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小米儿悄然收拢长鞭,来到了莫潇的身后,压低了嗓音,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微妙的平衡: “直接去往郑州吗?” 莫潇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从眼缝中捕捉到许多武者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血煞之气。 这气息,让人心生寒意。他心中暗自思量,即便是如此偏僻的小镇,也难以逃脱江湖的纷扰与动荡。 正当莫潇欲点头答应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吵嚷声,那声音如同夏日午后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他侧目望去,只见酒楼的窗口处,几个身影正激烈地争吵着,言辞之激烈,仿佛要将彼此的心肝肺都掏出来一般。 “你放屁!!狗日的!莫潇少侠岂是如此之人!当真是狗眼看人低!谁都是狗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怒吼道,其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羞于似你这般与邪魔之人为伍之人争辩!说来说去,还不是贪墨那些金子。各相坦诚一些岂不快哉!在这充什么盖世豪侠!” 另一个声音冷嘲热讽,言辞犀利如刀。 “真是恶心!!”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声清脆的桌面碎裂声响起,紧接着便是碗碟破碎的声音充斥整个酒楼。 那原本清晰的声音,在愤怒与绝望的交织下,变得沙哑而嘶吼。 “你老子碎了你!!看看谁恶心!!” “找死!!” 轰隆隆!! 一阵烟尘自酒楼窗口喷涌而出,直接吹入莫潇的鼻下,让他不禁咳嗽起来。 随后,一阵武器碰撞的动静夹杂着气流飞旋的声响,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行走在街上的两人震惊无比。 谁能想到,这样的事情竟然随时随地都在眼前发生! 莫潇低下头,遮掩住那因愧疚而微微扭曲的脸庞。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看来我该去一趟了啊!谁知道因为我的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但更多的是无奈与自责。 然而,就在这时,莫潇却发现左侧的酒馆正是他们乔装之后常来的地方。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小米儿一把抓住他的小臂,手中发力,仿佛要将他拉回现实: “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样的事情因你而起,但天下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你管这一处,救不了天下人!” “万一暴露了行踪,死在了这里,之后还有武者相争,你便白死了!” 小米儿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直刺莫潇的心房。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竟咬出了鲜血来。 平日里,听闻江湖之事,他总能保持冷静与理智。但如今亲眼所见,他的心中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坐视不理。 而此刻的小米儿却显得格外冷静。 他手中的长鞭在空中一甩,劲力之下,直接缠住了莫潇的腰间。一边口中低语道: “走!” 一边暗自发力。跟着毛驴的步伐,半拉半拽地将莫潇拖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仅仅走了半条街,然而,另一处,另一个说书先生的话语,透过门窗灌入了莫潇与小米儿的耳朵。 “如今江南此处两方之势已成掎角定局。” 这是一个稍许,年轻的声音迫不及待的问道 “敢问先生是哪两方势力?” 那少许年长的说书先生不疾不徐地说道 “是那为了讨得锦华宗欢心也好,又或是为了黄金万两绝世武学的那一批人。与之对应的是一方坚信莫潇乃是真侠客的拥趸两方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酒馆里,另一个声音突然感慨的说道 “大战?这江湖为了一个人掀起波澜的事,已经许多年未见了。可这一次莫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真不知如何收场啊!” 莫潇和小米儿听到此处,也不再较劲挣扎。手中五指紧握,甚至要捏出血来。 请跟着,那说书先生的声音幽幽地传出楼内 “收场?客官说笑了!江湖传言呐,两批人马正在往杭州府外青留山而去!那架势出有上百人居多,据说两方人马都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三日之后便要论个明白,打个清楚!” “各位客官,今日来此我也刚好凑个热闹吗!” “…………” 随着说书先生话音落下,酒馆内当即人声鼎沸,辩论之声络绎不绝。 两人在酒馆外听的如鲠在喉,莫潇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小米儿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直到被毛驴带动着向前走去。 毛驴“哒哒”的行至正午,走出了安常镇。拿着两张大饼不言不语的各自啃着向前走去。 莫潇的眼神彻底黑了下来,而小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只是心中的确不是滋味。 迟到漫天黄沙,青叶飘散的大路自脚下蔓延,眼前一望无际。 好像只要再向前一步,两人就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莫潇心中千回百转,不然猛地回过头来看向小米儿 “你方才听到了吗?” 小米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眼神还像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似这样的事情,这些天没一个二十,也有十七八了!若是放到整个江南怕是尸山血海,骷肉成林了!” 莫潇突然面目狰狞低吼的说道 “可这他妈都是我造成的啊!” “凭什么无缘无故?上一群与我毫不相干的人,送出性命!” 小米儿抬头看向那耀眼刺目的太阳缓缓说道 “那我们呢?我们难道不是无缘无故送命的吗? 这天下值得你这样吗?” 莫潇绷着脸,虽然易容过后,但眼神之中却带着无穷的杀意与决绝 “我说了,这是私仇!!” 随后他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悲凄之色 “可他们不该为此送掉性命,或许应该说……不应该把命放在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小米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怕是又要变了吧?”三是疑问的口气。在言语间,字字句句都透露出肯定的神色! 莫潇带着感激的眼神看向小米儿说道 “是啊!!咱俩得为这帮笨蛋走一遭了!!” 小米儿蓦的展颜一笑 “行!!走!!” ……………………………… 第199章 最可怕的两个人 在临近钱塘江之畔,隐匿于葱郁之中的一个小巧院落,便是吕回回那焕然一新的居所。 得益于莫潇的慷慨解囊,这方天地已彻底告别了往昔的破败与荒凉。 昔日漏雨的土坯小屋,现已蜕变为坚固的瓦房,挺立于蓝天白云之下;院墙亦被拓宽至十丈之距,围起了一片宁静与安详。 曾经泥泞不堪的小径,如今已铺设上整齐划一的青砖。 在这片被精心打理的院落里,新增了几根铁木支柱,它们如同岁月的守护者,身上镌刻着斑驳的划痕。 支柱旁,一片梅花桩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日头已高悬中天,炽热的阳光洒满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的热烈与躁动。 在院落的正中央,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坚韧不拔地挑战着自我极限。 他身着粗布衣衫,汗水浸透了衣襟,却仍旧咬紧牙关,在梅花桩下扎着稳健的马步。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滴落在青砖之上,瞬间蒸发,留下点点斑驳的痕迹。 潭澄天,这个稚嫩却坚毅的男孩,他的小脸因长时间的努力而憋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但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呼!呼!!”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感到心肺火辣辣的挣扎。 终于,在坚持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一股暖流自脚底涌起,直冲头顶,那是体内潜力被激发的征兆。 潭澄天感受到了这份变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踉跄着向后靠去,直至依靠在了一根梅花桩上,才缓缓坐下,大口喘息着,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休憩时光。 潭澄天虽然非常疲惫,但仍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每一次吐纳都似乎在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 “呼……呼……师父还没有回来吗?” 他轻声自语的说道。 这时,院内那只小黄狗摇着尾巴,“哒哒”地甩着舌头,欢快地来到了男孩身旁,绕着他欢快地蹭着。 潭澄天低头看着肚子鼓鼓囊囊的黄狗,眼中满是喜爱,他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 黄狗则伸出舌头,舔舐着他因汗水而湿润的手指。 小男孩就这样一边坐着调息,一边逗弄着小黄狗,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潭澄天摸着狗头的动作渐渐停下,他站起身来,眼神中恢复了坚定与力量。 小澄天已经完全融入了吕回回的家,平日里亲切地称呼吕回回为爷爷,但在习武时,则尊称他为师父。 吕回回深知潭澄天年幼且初涉武学,加之之前身体瘦弱,因此他拿着莫潇赠予的银子,除了修缮房屋外,更多地购买了肉食与药材,为小徒弟调理身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习武与食材的滋补,小澄天的身体逐渐壮硕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蜡黄枯瘦。 他的个头虽然还不高,但眼神已经变得有神,皮肤也开始红润,整个人焕发出了活力。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潭澄天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他有了安稳的住所,不再需要天天讨饭,更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吕回回真心实意的关爱与教导。 这一切都让潭澄天更加坚定了要好好习武、练好本事的决心,以便将来能让爷爷过上好日子。 抱着这样的信念,潭澄天刻苦努力地完成着吕回回布置的所有训练。 即使在吕回回不在的时候,他也会对自己更为严格,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 休息片刻后,潭澄天自觉地走入屋内,不多时便抱出一把木剑。 这把木剑是用紫光檀所做,样式与宽云铁剑一般无二,虽然不重但却十分结实耐用。 小澄天拿起剑的那一刻,眼神立刻变得专注而锐利,他来到铁木柱前,开始认真地练习剑法。 “呼!呼!!” 木剑在风中带起阵阵风声,潭澄天的手臂毫不颤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 抽、带、提、格、击、刺,点、崩……基础剑法已经被他练得烂熟于心。 甚至随着木剑使出每一招每一式,那拿着剑的小小身影上还流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仿佛他已经与剑融为一体,剑随心动、心随意转。 就这样,院内剑起的风声连绵不断,直到潭澄天的手臂有些发涨、腰身也有些酸痛才停止下来。 此时的他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但眼中却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就在他打算收起剑的时候,院中原本在休憩的黄狗突然站起身来,来到了院门前开始狂吠起来。 “汪!汪!!汪!!” 那急促而有力的吠声打破了院内的安静。 潭澄天马上警觉起来,他赶忙将剑收到身后,快步来到院门前却没有说话。他紧盯着院门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着来者的身份。 果不其然,几息后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传来: “小坛子!!本座回来啦!!”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宠溺,让潭澄天原本警觉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喜悦起来。 他知道,那是他的师父——吕回回回来了。 他立马上前开门,看到了吕回回立马恭敬的说道 “师父!!你终于回来啦!!” 吕回回一张方脸上透出些许疲惫,但看到自家徒弟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愉悦起来。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坛子的头笑着说道 “快去洗洗,本座带吃的回来了哦!” “嗯!好的~” 小坛子很开心的看了看吕回回左手拎着几个荷叶包。 立马将门关上,跑去屋内洗漱准备。 而吕回回却透着欣慰的笑容来到院子中的石桌旁坐下。 想起这两日来到事情,他也有些自豪。眼神突然带着思索的神色看向了天边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道 “无论如何快走吧!兄弟!别在回来了……老哥哥我啊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没一会小坛子已经洗漱完毕,换好了一身干净的素色短袍。 吕回回也将买来的食物摆满石桌,有一只烧鸡,五个烧饼。还有一碟素菜,虽然走了一路但还保持着温热。 吕回回将一个烧饼递给小坛子,又撕下一个鸡腿放在他的面前。 小坛子十分懂事的接过,口中甜甜的说了一句 “多谢爷爷!!” “哈哈哈!好!快吃吧!” 吕回回托了这孩子的福,这一段时间也吃的不错。身子都壮实不少,此刻他倒出一杯酒开始喝起来。 这时小坛子小口的啃着烧饼问道 “爷爷,昨天您去哪里了?” 看着满嘴油光的潭澄天,吕回回叹了一口气说道 “娃儿啊~还记得莫潇师叔吗?” 小坛子愣了一下,随后猛然点头眼神中满是崇拜的神色说道 “记得!师叔可厉害了!爷爷说过莫师叔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很厉害呢!” 说着还拿着鸡腿做出一个剑式,比出冷酷的神情。随后小脸一松口中话语带着些许恭敬的说道 “师叔给了我名字,我是潭澄天!” 吕回回笑着点点头,他脑海中想了想对着小坛子说道 “这次你师叔遇上事情了,一帮坏人要去打他!” “啊! 听到这话小坛子“噌”的站起来,他看向吕回回焦急的说道 “那师父,我要去帮师叔!帮他打坏人!” 吕回回洒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娃儿啊,这事儿。你师父我啊昨天就去帮了。所以才没回来,所以你呢就好好习武长大。日后也成为师叔这样的大侠知道吗?” “嗯!!” 潭澄天咬着鸡腿,心底下定决心不让师父失望,紧跟着口中嚼着肉带着崇拜的语气说道 “师父真厉害!!” 吕回回这次没有心虚,反而怡然自得的喝了一口酒显然心情不错。 “爷爷!爷爷!那帮坏人都是谁啊!为什么要去打师叔?” 这时潭澄天突然看着吕回回问道。 而这一句话让吕回回本来愉悦的心沉了下来,他在思考着如何回答小坛子的问题。 沉默片刻后,吕回回对着潭澄天说道 “这次抓你师父的就两个人,他们名为‘贪’还有‘利’!” “但这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两个了啊………” ………………… 杭州府往东,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匹瘦削的毛驴吃力地拉着马车,车轮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身后的车上,两个人并排而坐,他们的身影随着马车的摇晃而轻轻摆动,怡然自得。 莫潇依旧保持着那副商人的装扮,但他的眼神却如同锋利的刀刃,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锐利。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凝视着前方那未知的命运。 然而,毛驴前行的方向却与他心中所想的汇合之地背道而驰,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米儿的面容看似凶神恶煞,但那双温和如水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紧握着缰绳,声音低沉地问道: “还有两里路,你有什么计划吗?” 莫潇的手指轻轻摸索“玄德”的背壳,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先观望吧,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莫潇说到这里,眉头也紧锁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这次我连上棋盘的能力都没有啊,只能带着你瞎混了。” 然而,尽管莫潇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小米儿的心气却没有丝毫减弱。 他用力拍了拍莫潇的肩膀。 随着毛驴的前行,一座郁郁葱葱的高山逐渐映入眼帘。 那山势陡峭,林木葱茏,然而,当驴车行至半里之外时,路面上却出现了斑驳的血迹和断掉的兵刃。 那些血迹如同盛开的红花,在灰褐色的路面上显得格外刺眼;而那些断掉的兵刃则如同被遗弃的勇士,静静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惨烈战斗。 莫潇突然低声喝道:“下车!” 小米儿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翻身下车,目光交汇在一起,眼神中都充满了凝重和警惕。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了,它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扼住了两人的喉咙。 那血腥味如此浓烈,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染成了红色,让人无法呼吸。 小米儿迅速从马车上拿出两个包袱,从中掏出两件宽大的灰袍和一个木匣。 他将灰袍递给莫潇,无需多言,两人都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他们来到一处茂密的丛林中,将驴车系好。然后,两人往脸上一抹,将乔装卸下。 随后,他们将灰袍穿在了身上,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宽云铁剑被莫潇紧紧地系在腰间,被袍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突然,一个水滴落在了小米儿的手背上。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未时的天空竟然开始灰暗起来。 阳光不再刺眼,微风也变得狂躁起来。 那些乌云如同奔腾的野马,在天空中肆意驰骋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小米儿幽幽的说道: “莫哥儿!下雨了啊!” 莫潇看了一眼天上的乌云说道 “走吧,下雨了也挺好的。可以洗的干净些………” 说罢两人开始解放开浑身的真气,脚下炸开了恐怖的力道,直接在丛林中化作两道残影。 直奔青留山下而去。植被逐渐由绿变成了丝丝点点的红。 随着路线的深入,莫潇和小米儿的耳边甚至可以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感受到真气碰撞的颤抖。 “轰隆隆隆!!” 一阵阵血气爆发在莫潇眼前,直到翻过一个土坑。 一片石头林映入眼帘,入目皆是高余两米的巨石,上面爬满了青苔,满地的碎石蔓延百丈。 而在青留山下,巨石林中两拨人马分开两立。 而在两方的中间,两个身影齐齐到底,鲜血撒遍周围三米。空气都变得粘稠,两波人马都带着无尽的煞气。 这里仿佛是古战场一般充满了肃杀之意。 雨滴点点落下,莫潇和小米儿的眉头紧锁,眼前的江湖争斗显然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预想。 这时候只见左侧那方武者领头的那人开口了。 “哼!还不退去吗!!!尔等莫要执迷不悟!!让吾等散修做了那宗门的手中刀!!” ………………………………… 第200章 青留山之战 青留山下,两批江湖人士已经剑拔弩张。天空中也飘起了零零碎碎的雨点。 随着左侧那名壮汉的暴喝,无数的武者“仓啷”一声将手中刀剑出鞘。 沈淮虎眸圆睁,手持朴刀身后站着宫愁和单秋。两人并立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那为首之人。 只见眼前出现一个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细长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狡黠。 他的眉宇间微微上挑,眼神闪烁不定,仿佛时刻在计算着旁人的心思。 一袭锦衣粗布,质地考究,却掩不住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邪魅与不羁。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到他的脖颈处锦衣之下是略显粗糙的皮肤。 头上的发髻也有些不够工整,给人一种不够协调的怪异之感。 他名为寿晚,云涌境中期修为。自北方赶来,短短几日便聚集了百来人的散修。而目的则是大张旗鼓的寻找莫潇和小米儿,抓了两人前去领赏。 而身后百人都是在这几日经过寿晚的游说之下四处搜寻,虽然没有殃及无辜却也是所到之处不得安宁。 听到沈淮的话语,谁知寿晚淡然一笑说道 “刚刚你我放对,不过平手而已,怎么?你沈淮又凭什么挡了大家伙除魔卫道的心思?”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散修全都一呼百应。 “是啊!你们不敢招惹莫潇那个魔头就一边去!” “呵!是非不分!锦华宗的人都已经披露了莫潇的罪行,你们还执迷不悟!” “一群歪魔邪道!!” 沈淮和他身后的武者们都面色难看起来,可之时宫愁直接踏前一步,口中朗声说道 “是非功过,不在幽幽之口!我相信莫少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尔等听信大宗门一面之词也就罢了!” “可真正想着除魔卫道之人又有几个!说白了!不就是贪图那些赏赐吗!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好!!” 宫愁的话语也引起己方这边的附和欢呼。而原本有些摇摆的散修也重新抓紧了手中的兵刃。 这时沈淮也开口了 “莫潇少侠做的事情我不提了,江湖上谁人不知。不算上之前的荡寇除魔之举,就锦华澜观之上力挫锦华宗入室弟子,扬我散修威名此事老子也是敬佩的紧!” “你们打着除魔卫道的口号,实际上却是把一个江湖奇侠往魔道那边逼啊!” 沈淮声如洪钟,言辞恳切而理直气壮,毫不畏惧地面对着寿晚等人咄咄相逼。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真相的追求,对莫潇的信任,以及对侠义的执着,使得他们无惧无畏在此站立,不掺杂任何利益。 那寿晚却冷笑连连,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嘲讽: “你们这么说,反倒是显得我们有眼无珠了?哼!是错是对,争辩无用!现在你们要维护的莫潇,还不知在何处躲藏,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宫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厉声怒斥道: “你放屁!!莫少侠岂是你这等小人所能污蔑的?!” 两波人马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沈淮浑身泛起橙红色的真气,宛如残阳余晖般炽热而耀眼,脚下的石子在真气的激荡下开始颤抖,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颤抖。 他冷眼扫视着寿晚等人,声音低沉而坚定: “寿晚!看来你们是说不通了!!” 寿晚丝毫不让,身上爆发出一股股透明的真气,带着浓郁的血腥气息,宛如地狱之门被打开,令人不寒而栗。 他手腕一抖,“呲啦!”一声,两把锋利的腕刃从袖口弹出,闪烁着寒光,直指沈淮等人。 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带着雨点猛然刮起,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战斗而怒吼。 “杀!!!” 寿晚一声令下,身后百名散修如潮水般涌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干死这帮是非不分之徒!!” 他们怒吼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与仇恨全部倾泻而出。 “吼!!” 沈淮等人也毫不示弱,同样爆发出强大的真气,朝着寿晚等人冲去。 厮杀一触即发!两波人马彻底爆发真气,宛如两头猛兽在雨幕中激烈交锋,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交织成一幅悲壮的画面。 莫潇在茂密的丛林中,双眼赤红如焰,浑身散发的剑意凌厉至极,将周围靠近的树叶瞬间切碎,仿佛连空气都在他的剑意下颤抖。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挺剑而出,冲入那正在为他而自相残杀的战场。 然而,就在这时,小米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冲动。 “嗯?” 莫潇突然被拉住,猛地回头,疑惑地看向了小米儿。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低吼道, “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我而争斗不休吗?此事因我而起……” 小米儿的脸色严肃而凝重,她真气一转,瞬间压住了莫潇那锋利如剑的气势。他打断了莫潇的话语,道: “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听到小米儿的话,莫潇也冷静了下来,他目光深邃地看向了山下已经开始短兵相接的众人。 小米儿凝视着那寿晚,缓缓说道: “寿晚此人我略有耳闻,虽然是散修,但在江湖上却以自保能力闻名。然而此次他却主动掀起这场风波,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 莫潇闻言,细细思索起来。他回想起了刚刚那为首之人与寿晚对话的样子,突然之间,他仿佛发现了什么端倪。 “他的衣服虽然华贵,但他却撑不起来!” 莫潇一字一句地判断道,“就好像这辈子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一样!” 小米儿点了点头,接过他的话道: “没错,他的发髻和站姿都显得那么生硬、怪异,显然是新学的。看来,是有人请他做了这些事!” 话音落下,莫潇心中猛地一惊,他差点就中了敌人的奸计! “看来这是锦华宗的人故意为之!” 莫潇咬牙切齿地说道, “必须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想到这里,莫潇立刻转过脸,对小米儿说道: “你先隐藏起来,作为我们的奇兵。等会先由我出面,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好!” 小米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也知道,两人之间,由自己作为后手,无疑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就在两人谈话的微妙瞬间,沈淮这边已猛然挥动长刀,八道璀璨的刀芒在雨幕中划开,犹如晚霞映照江面,绚烂而致命。 “照残阳!!” 伴随着沈淮的怒吼,每一道刀光都仿佛蕴含着夕阳的余晖,将雨丝切割得支离破碎。 而寿晚,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势,脸上却毫无惧色。 他双手紧握两把散发着腥煞之气的腕刃,卷起周身数米范围内的水汽,形成一道朦胧的水幕,迎着刀光悍然攻去。 “赤双杀!!” 寿晚低吟一声,双刃如同两条毒蛇,带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与沈淮的刀光激烈碰撞。 “铿!!砰!!!” 金属交击的巨响与水汽爆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两人之间的力量达到了微妙的平衡,一时难分高下。 “你的刀,在雨中弱了啊!!” 寿晚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阵阵麻痹感,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便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沈淮面不改色,突然收刀归鞘,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寿晚心中一凛,以为沈淮要认输放弃。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灼热如火的刀光骤然凝聚,快若闪电,直冲寿晚面门而来。 “该死!拔刀术!!” 寿晚大惊失色,连忙将双手交叉,腕刃挡在身前,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砰!!” 一声巨响过后,一个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正是寿晚。 沈淮的这一刀,不仅速度快若闪电,凝炼至极,更蕴含着霸道无比的劲力。雨水滴落在他的刀上,瞬间被高温蒸发,化为虚无。 沈淮持刀而立,雨水顺着他的刀尖滑落,他狂傲地笑道: “喝!苟延残喘之徒,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然而,尽管沈淮此处战斗占优,但四周却杀声震天,无数金铁相交之声此起彼伏,鲜血如流沙般透入充满的地面。 与此同时宫愁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急之中,他与单秋共同面对的是一名云涌境中期、气势骇人的持棍武者。 尽管这位武者的真气境界并不出类拔萃,但其浑身散发出的威压却如同山岳般沉重,令人心悸。 单秋施展的打穴功法,在对方的长棍之下显得苍白无力,每一次攻击都被稳稳挡下。 而宫愁,尽管他的真气锋锐如剑,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但在这位持棍武者面前,却难以找到突破口,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那持棍武者,黑脸炸髯,宛如一头下山猛虎,口中一声怒喝: “劈山棍法!!” 言罢,手中长棍化作道道残影,携带着风雷之声,直接打碎无数被振飞而起的石块,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前突进。 两息之间,他已挥出十八棍,每一棍都直指宫愁与单秋的关节要害,若是被击中,定当骨断筋折。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棍影,宫愁身形轻盈如燕,浑身银光流转,脚下轻点地面,如同落叶点水般飘然后退。 这正是他重金习得的高明轻功——叶点水步法。 同时,他手中长剑瞬间凝聚起冷若冰霜的剑气,一剑挥出,剑影如涟漪般荡漾开去,与棍影交织在一起。 他并未选择硬碰硬,而是借助步法的优势,以剑气化解了打来的棍影。 而单秋,同为云涌境的他,手中短矛旋转如风,灰暗色的真气瞬间化作一道锋利的丝线,直奔持棍武者的檀中穴而去。 他脚下如同泥鳅般灵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层层棍影。 然而,持棍武者眼中怒火中烧,骤然间爆发出如同巨石般压迫的气势。 他手中长棍猛然一挥,使出一招横扫千军。这看似简单无比的招式,在此刻却无比有效。 他手上发力,长棍竟被他抡得曲折如蛇,呼啸的风声直奔单秋腰部而去。 “不好!!” 单秋心中一惊,赶忙收手俯身,险险避开了这以伤换伤的一击。 然而,那持棍武者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左手迅速擒住棍尾,一个变招下劈,直直砸向了单秋的头颅。 “砰!!” 一声巨响,单秋虽然在最后关头抬起了短矛挡住了这一击,但棍上强大的力量仍让他如受重锤,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单秋!!” 宫愁见状,心中大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顾不得自己的境界低微,脚下一点,长剑荡起盈光,寒气逼人的剑光直冲持棍武者的咽喉而去。 这一剑,名为“山风破寒”,剑光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山风与寒意。 持棍武者回眸一看,只见无数冰棱随着剑光刺目而来,那是宫愁剑上寒气凝结的雨滴,被剑光带动,如同锋利的冰箭般飞来。 破空之声传来,他凝目不屑一笑: “雕虫小技!!” “劈山!!” 长棍一抖,直直的奔向剑尖而去。真气灌注在棍末,好似炮弹在空中刺出炸音。 那真气蛮横无比,宫愁已经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压力,心中开始泛起绝望之色………… 此刻沈淮那边也处境危急,因为在打退寿晚之后,谁知一个混圆境初期的中年武者打伤了数名散修之后盯上了他。 那长相普通的混圆境武者随意挥出一掌,便崩碎了漫天刀光。 沈淮的“残阳落日刀”虽说也是一门上承武学,可真气差距下也无法斩出可以对抗混圆境的刀气。 这时寿晚恢复过来,身子化作残影眼中带着怨毒的神色,脚踏巨石朝着沈淮后心奔去。 “受死!!!” 而那混圆境的武者,亦是化掌为爪,直接抓碎了沈淮的刀气。手腕一抖朝着他的头颅撕扯而去。 这一瞬间,沈淮、宫愁、单秋三人都陷入了生死危机……… 下一息,一道剑光似月光洒落,又似惊雷腾世!! “铿!!!” ………………………………… 第201章 现身,传授! 一道剑光犹如神只之怒,自天际轰然降临,又似九天之上的天雷猛然劈落,震撼人心。 那剑光璀璨夺目,仿佛自开天辟地以来最为辉煌的一剑,其光芒耀眼,令人目眩神迷,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星河之中,无法自拔。 “天融地乱!” 一声清朗而充满力量的怒喝之声,如同雷鸣般传遍所有人的耳中,让正在以命相搏的武者们为之一愣,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那剑光犹如一条银龙,贯通战场,直接破开万千雨幕,其锋锐无比的剑气在地面斩出一道长达百米的剑痕,如同天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寿晚的腕刃已经如影随形般逼至沈淮的后颈,而前方那混圆境的武者双手犹如铁钳般抓向了他的头颅,生死一线。 而宫愁眼前,一根长棍如同巨蟒般迅猛袭来,眼看就要将他打烂头颅,危机四伏。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那一道剑光犹如天降神兵,霸烈无匹地横斩于战场之中,其威势之猛,令人心惊胆战。 紧跟在剑光之后的,是百道剑影如影随形,犹如花叶乱舞,令人眼花缭乱。 “铿!!!”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惨叫之声,以及剑气入肉的恐怖声响。 三道身影在这剑光之下如同纸糊般被劈中,那混圆境的武者反应最为迅速,赶忙运起真气双掌齐出抵挡,然而,在凛苍剑意的锋芒之下,他的真气仿佛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撕得粉碎。 同境无敌,绝非虚言! 而寿晚则因为角度偏差,直接被崩碎了双刃,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抛飞到一边,生死未卜。 最惨的还是那名持棍武者。 他原本一往无前的身躯,在这霸烈的剑光之下, 直接被一剑拦腰截断,就连多余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清冷的剑气自丹田击碎了全身经脉,连挣扎一下的余地都没有,当即惨死当场。 “停手!!!” 一声冷冽的喝止之声响起,灰袍人一个剑尖点地,犹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地飞身跃至宫愁身后的巨石之上。 他那一身灰袍在风雨中轻轻飘动。而那遍布全场的杀气,在剑意的驱使下,硬生生地逼退了原本厮杀的众武者们,令他们不敢妄动。 “铿………” 最后一处兵刃相碰的声音响起,两人瞬间分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青石上的人影之上,仿佛在这一刻,只站在那里他就是整个所有人的中心。 沈淮和单秋眼中带着疑惑而宫愁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那熟悉的真气和自己所修如出一辙,心中不由得激动起来眼含期待的看向了他。 就在这时,寿晚蔓延怨毒的神色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口中咆哮道 “你是何人!修这般武艺相助于这帮助纣为虐的邪魔,到底是何居心!!” 说着还喷出一口鲜血,而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灰袍人却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 震动着周身雨滴散乱,丝丝殷红自宽云铁剑上滑落。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呲啦!!”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那人直接将裹于身上的袍子扯下。 虽是水汽弥漫,虽然灰暗无比,但是所有人还是看到了那张清恣俊秀的脸庞。 “哗!!!” “莫潇!!!” “什么!孤月邪侠!!!” “他来了!!” 在两方人马的喧哗声中,莫潇踏步于众人之巅,长剑微垂,浑身上下好似一柄神剑冲天出鞘,让人无法直视。 这一刻无论是寿晚那方的武者亦或是沈淮那边的侠客都由衷的钦佩眼前此人的风姿卓越,天下无双! “莫少侠!!” “莫少侠!!” “你来了!!!” 最先兴奋起来的是莫潇身后的侠客,他们视眼前之人为精神信仰无不眼神狂热的开口吼道。 即使是最为理智的武者也在莫潇出现的那一刻感到了浑身热血沸腾。 他居然真的来了!! 而寿晚为首的散修眼中同样是一阵火热,不过不是因为莫潇此人,而是仿佛看到了黄金万两,神奇武学在向自己召唤!! 在大雨磅礴之中因为莫潇的到来,在场的众人好似被下了定身法咒一般,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一处! 而这时寿晚却站直了身子口中质问于莫潇 “正主来到啊!听闻邪侠也是散修出身,不若当着大家的面讲个清楚!毕竟这江湖新星刚刚还杀了一个同道呢!” 此言论当真阴毒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场中死不瞑目的那名持棍散修。 而宫愁作为被此人差点斩杀的目标当即就要开口相击,而莫潇却直接将自己的声音传遍了所有人的耳边 “我今日敢来不是因为江湖上所谓的非议,于我这个独行之人而言尔等打生打死与我何干!” 话音落下立马有十几道真气爆发而起,但莫潇的话没还有说完 “你们是散修,我也是散修。若是我真的做下如此恶事,所谓的偷去宗门机密,坠入魔道也好,野心昭昭也罢!” “跟你们他娘的废什么话!!” 莫潇眼带愤怒的口中咆哮道 “诸位想取了我的性命去领那宗门赏赐我并不怪罪你们,不过是枉做了人家手中刀还真是可悲!” 话音落下便有一个散修举着剑指向了他,口中厉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无等冤枉了你!又或是锦华宗在信口雌黄?” 听闻此言莫潇面不改色的说道 “信口雌黄说不上,我的确潜入了锦华宗禁地,不过那是为了探寻真相,还我正道的天日昭昭!!” 这话语传遍所有人,寿晚眼见有人眼中开始摇摆不定,心下一慌。暗道一声“不妙!”口中赶忙说道 “锦华宗镇守江南数十余年,你不过一后起新秀,纵有些许成绩但也不是你污蔑江南正道魁首的理由!!” “今日!我等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个坠入魔道的狗贼!!” 说着浑身真气凝结于手中直接吸取了周边离散的水滴化为利刃。 而在这蠢蠢欲动之间,宫愁看着雨中莫潇的毫不退让的眼神,忍着疼痛对着眼前众人怒吼道 “你们放屁!!先前说莫少侠不敢现身,此刻,现身与尔等解释却依旧刀刃相见!还好意思说,为了正道!简直是混账!!” 说着浑身银光流动,寒冷的真气逸散而出。 而沈淮也不甘示弱,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潇,身带狂放之气的上前说道 “是你们要听解释的!现在人来了,你们又要打!!真是可耻!清者自清,吾等自然站在天地公理那边!!” 雄壮的声音落下,两波人马又打算开始死斗,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莫潇赶忙散发剑意摄住众人口中说道 “诸位!且听我一言!今日已经有了人命却是我散修中人。非是莫潇所愿!但在下左右不过想查明一个真相而已!” “若是锦华宗无懈可击自然不怕调查,若是真有诡谲,难道还不许我为这天下之人讨一个公道吗!!” “况且我也知晓,在场之人有不少是为了我莫潇人头而来。是是非非公道自在人心,似这等见利忘义之人………” 说到这里莫潇长剑映雪,万剑盘身冲天而起浑身的气势再毫无保留的爆发。 “那便来战!” 这言辞凿凿的话音落下直接使得那众侠客战意凛然全然不惧!! “好!!!” 寿晚手中一指青石那人说道 “道貌岸然之徒还敢如此猖狂!该杀!!” “呵!!!” 莫潇眼带不屑的看向寿晚用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的话语,眼睛身下无数道贪婪的眼神射向自己,口中说了最后一句 “尔等做了他人手中刀!战则战矣!若是生得异变!则生死由命!切记……” “回头是岸!!!” 莫潇吼出最后一句,却直接引动寿晚大喊一声 “除魔卫道!!杀!!!” 紧跟着,便是一呼百应,人头攒动。各色的真气直接冲破了雨幕直奔莫潇而来。 其中不乏混圆境的武者隐于其中!! 而沈淮单秋也立马反应过来,眼冒凶光,周身风起云涌真气凝炼口中高喊道 “杀!!” 百人齐声的一个字,犹如惊雷炸响,充满了对莫潇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们义无反顾,如同潮水般冲向了眼前这帮被利欲熏心的武者,誓要守护心中的正义。 而宫愁,同样热血沸腾,正打算运起真气向前冲锋之时,一只坚实的手臂轻轻拍住了他的肩膀。 “嗯?” 宫愁猛地回头,只见莫潇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身后,面带微笑。 “恩公!!” 宫愁当即反应过来,眼中闪烁着对莫潇的火热,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 莫潇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赏: “当年我没救错你!你的真气与我同根同源,可是自悟而出?” 宫愁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和谦逊,低头说道: “承蒙恩公再造之恩,在下不过是胡乱揣摩而已,莫少侠不要怪罪便好!” 然而,周围杀声震天,显然不是叙旧之所。莫潇目光一凝,语气简短而有力: “无需多言!心中坚守正道,你的武艺便不算白学!!” “嗯!” 宫愁重重点头,正欲提剑而出,却被莫潇眼疾手快的左手剑指快如闪电般直接点向了他的丹田。 就在这时,数道破空之声骤然传来,暗器如雨点般密集。 莫潇余光一瞥,本欲出剑格挡,却见沈淮已经挥出凌厉的刀光,尽数将飞来的暗器拦下。 莫潇与沈淮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随后那壮汉挺身而出,挡在二人身前。 他一身刀气宛如沉阳残霞般绚烂,挥出凌厉的刀芒,拦下了一道道攻杀而来的招式,为二人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此刻,宫愁只觉全身一阵清凉遍布,浑身经脉好似被清泉洗涤,舒适无比。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低沉而神秘的低语,宛如天籁之音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我知你以我真气为悟,自创吐息之法强于己身,可终究是残片,不得心法入门。我今日将皓月真气功法传授于你,望你此事之后修炼有成,可行侠仗义,剑指天下!!” 话语如晨钟暮鼓般在宫愁的脑海内回响,振聋发聩。 他看向莫潇那双清明如月光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震撼。 没等他过多思考,耳边已经响起了莫潇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让他定身而记。 “宁则守心意,兑端皓月起,气海化长空,天突咽清气,紫宫坠檀中,巨阙印天池,灵墟与神封,朗朗托百骸,天泉至中冲……” 莫潇的声音快速而清晰片刻之后便将皓月真气功法尽数传授给了宫愁。 看着正在吸收明悟的宫愁,莫潇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与赞许的光芒。 就在刚刚,从密林深处初次目睹此人动手的刹那,莫潇便敏锐地分辨出他的真气与自己如出一辙,只是相比之下少了几分澄澈与凝炼,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 在宫愁出手的那一瞬间,于空中须臾的停留里,莫潇的记忆如同被点燃的烛火,瞬间照亮了过去——他认出了这位富家公子,正是在广灵县牙行自己曾出手相救的那个人。 这份突如其来的缘分,加之宫愁那颗坚定不移的心性,让莫潇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亲近感,决定倾囊相授。 在莫潇的眼中,这位富家公子仿佛是自己过往的倒影,那种感觉超越了年龄的界限,是恍然间灵魂深处的某种相似,让他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莫潇定身而立在宫愁身前,宛如山岳一般,手中长剑猛然挥起,苍白的雷光在剑尖跳跃,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曙光,璀璨而神秘。 伴随着“铿!”的一声清脆剑鸣,紧接着是“砰!”的巨响。 两名被利欲蒙蔽双眼的武者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在空中喷洒出一大口鲜血,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大约半盏茶后…… 已经击退了数十名偷袭武者的莫潇看到宫愁的眼中恢复了清明的神色,不由得探过身子在他的耳边说道 “……………” ……………………………… 第202章 再陷险境! “此事蹊跷,莫要再因我伤及无辜!等会我为你们打开缺口,你们速速退走!” 莫潇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坚定。 宫愁一听这话,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 出于对莫潇的信任,他并未多想。毕竟,莫潇刚刚还接受了他的武学传授,这份情谊让他毫无保留的选择相信。 几息之后,宫愁郑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恩公,我信你!!” 莫潇当即爆发出全身的真气,强大的气场让在场的散修们如鲠在喉,手上的动作纷纷一顿。 他朗声开口,声音在雨中回荡: “你们要寻我,我此刻便在这里!不是要替天行道吗?不是要用我的人头去拿赏吗?来战!!” 莫潇的发丝在风雨中散乱,但真气却如护盾般将滴在他身上的雨水震开。 宽云铁剑在他手中闪烁着寒光,如同白雪映照,他脚下轻点,身形如同鬼魅般朝着人数众多的一处冲杀而去。 速度快到人眼都无法捕捉,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那些散修们听到莫潇的挑衅,眼中瞬间被红光覆盖,脑海中满是黄金万两和武学秘籍的贪念。 他们不惧生死,纷纷朝着莫潇冲去。 “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破风刺!!” “鳞杀剑法!!” 武者们在雨中尽情施展着强横的武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致命的威力。 然而,就在沈淮一方的侠客们准备相助莫潇之时,却被宫愁用剑挡住了去路。 “嗯?宫兄弟?” 沈淮一挥朴刀上的鲜血,疑惑地看向他。 宫愁低声说道: “莫少侠方才跟我说此事有诈!让兄弟们快快撤退!迟则生变!!” 沈淮和单秋闻言,脸色大变。就在众人还在犹豫之际,一声剑鸣响彻天地,只见粗犷而霸道的剑气自莫潇的剑身绵延而出,长达百米。 他的身后,一轮残月清冷地浮现,与这狂风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潇的眼神冷漠无比,剑气一卷,就将最快朝自己杀来的十一人斩得飞倒而出。 剑光锋锐无比,随后凛冽的剑意更是紧随其后。 百道剑气虚影刺破雨幕,将十几人的攻击彻底粉碎。 对于混圆境的莫潇而言,随意的一道剑意就足以杀人。 只听“嗤!嗤!嗤……”的入肉声不断响起,伴随着漫天血花飞扬。 不过几息的功夫,第一波上前冲杀莫潇的武者已经全数重伤倒地。 而莫潇却在雨中浑身泛着淡淡的光辉,雨水无法侵扰他分毫,屹立不倒,毫发无损。 不过这只是攻击的序曲而已,一波清扫之后,那源源不断的武者还是朝着莫潇涌来。其中不乏混圆境武者。 “铿!!!” 莫潇冷漠的用剑挡住了两把攻来的长刀,回眸一瞥还愣在原地的沈淮众人,口中暴喝道 “走!!” 看着莫潇那双坚定的眼睛,众人看向了沈淮,沈淮也带着挣扎的神色口中低语了一声 “走!!” “大哥!!” “沈大哥!!” 见还有人犹豫,宫愁也跟着吼道 “走!!等会若有险情我们在此只能拖邪侠后腿!!” 话音落下,那些原本打算助拳的协助者们才缓缓地向后退去,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莫潇身形矫健,一剑挥出,剑芒如龙,击飞了一名企图偷袭的武者。 他环顾四周,只见一双双贪婪的目光在雨幕中闪烁,宛如择人而噬的野兽,令人不寒而栗。 他心下不由地暗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真是无可救药!说不得,我还得下重手了!” 说到这里,他手中的长剑突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变得似琉璃般晶莹剔透,剑身上的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无尽的威能。 就在这时,周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鸦啼,那声音穿透了雨幕,直击人心。 紧接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回荡在夜空之中。 “走?你们走不了了!!” 伴随着这声长啸,一股极为庞大的气势自天空之上盖压而来,如同泰山压顶,让众人瞬间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 “哑——哑——” “砰!!!” 莫潇所站之处的地面猛然炸开,仿佛被无形之力撕裂,石子如同利箭般四散激射,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散修瞬间被石子洞穿,鲜血喷洒,倒地不起。 “是谁?!” 莫潇身形一闪,瞬间拉开十丈距离,目光如炬,锁定了那道迫开雨水、宛如幽灵般的人影。 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袍角镶嵌着精致的黑色羽毛,在风雨中轻轻摇曳,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乌鸦,于昏暗之中透露出狰狞之感。 他的面容枯槁,双眼深陷,眼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宛如深渊中的恶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尽管他年岁已高,但周身那股阴冷的气息却令莫潇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这种心悸的感觉,他上次遇到还是在面对阴绝魔的时候。 “老夫墨鸦,奉宗主之命前来擒你!” 墨鸦老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同从阎罗殿传来。 如今的莫潇已非昔日可比,招式混融如一,体内真气积攒量更是大幅度提升。 面对破空境强者,他虽无必胜把握,但自保逃命还是有信心的。 莫潇长剑横在胸前,目光冷冽,周身萦绕的剑意宛如一把无形的神剑,直接将那压迫而来的阴冷杀气切割开来。 空气中传来“呲呲”的爆鸣声,那是雨滴在剑意之下炸裂的声音。 “你们布下此局,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让在场的武者都感到一丝疑惑。而沈淮和宫愁则是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墨鸦老人脸上的笑容如同尸鬼般恐怖,瘆人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那日宗门内,你还真是天真啊,小子!要不是上令所需,你那朋友出手的那一刻就该死了!” “不过这次嘛,你可没有那么好运了,嘿嘿嘿嘿!!!” 墨鸦老人的笑声诡异而刺耳,宛如砂纸磨沙般令人心底发紧。在场的散修们无不心惊胆战,噤若寒蝉,生怕触怒了这位恐怖的强者。 若非墨鸦老人自报家门,他们还真以为这位老者是魔门中人。 不过莫潇剑心已及坚毅无比,他绝对不会被话语影响口中冷然而对 “老子想走仅凭您老还没法阻拦吧!” 看着莫潇那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墨鸦眼中的冷意看向了沈淮众人 “小子你确定?这帮散修助纣为虐,在下觍为锦华宗供奉,为守江南正道,也只能斩草除根了。” 话语说的平平淡淡但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言语中那恐怖的杀机。 莫潇瞳孔一缩,看着有些惊慌的众侠客,沉下脸来说道 “有我在,你一个人动不了他们!” 看着莫潇眼中盈动的炽烈剑意,墨鸦却冷冷地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想要以命相抗,再让他们四散而逃?真是天真至极!谁说只有老夫一人前来的?” 随着墨鸦的话语落下,只见七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巨石之上跃下,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无声却充满压迫感。 “砰!砰!砰!砰……” 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沈淮众人周边的气流瞬间变得狂暴起来,飞沙走石,泥点飞扬。 这七人身着灰袍,面容被宽大的兜帽遮掩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窥见其真容。 然而,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那浑身的煞气犹如从地狱深处透出来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显然,这些人都是锦华宗精心豢养的死士,他们经过严格的训练,杀人如麻,否则不可能有如此浓烈的杀意和煞气。 莫潇感受着这些人的气息强度,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他心中明白,自己又踏入了一个绝境。 七个与他实力不相上下的死士,再加上一个破空境的墨鸦老人,这场战斗无疑是九死一生。 “铿!!” 的一声清脆声响,七把短刀同时出鞘,闪烁着寒光,犹如七条毒蛇般吐露着信子。 那七人齐齐朝着沈淮众人踏出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之上。 方才经历过一场战斗的众人此时真气最多不过五成,面对这使用杀伐阵法的死士,他们心中充满了绝望。 那七人在灰袍下透出的凶光让不少人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沈淮提着朴刀上在此覆上橙红色的真气,他大吼道 “莫潇!你不用管我们!他们欲是如此,岂非证明我等都是对的,老子撼守正道绝对不退!” 宫愁和单秋齐齐上前一步于沈淮并肩 “吾等不退!!” “没错!!” 果不其然一呼百应之下,这帮侠客在此振奋了斗志。 不过那七人却没有受任何影响,只是拿着短刃朝着众人齐步迈去。 “且慢!!” 莫潇一声大喝,让他们停住了脚步,墨鸦老人抱着手眼中带着戏谑的微笑立在原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莫潇,这时莫潇却对着墨鸦老人说道 “你这一次来本来就是为了我,那么,何须费这些事?我留下放他们走便可!” 话音落下,还没等墨鸦反应,宫愁已经红着眼对着莫潇吼道 “不可啊!莫少侠!!” “是啊,不可啊!!” 一言出百言随,这些来此的侠客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们看着莫潇的身影纷纷说道。 甚至几个已经开始爆发真气,打算和眼前的死士放手一搏了! 莫潇摆了摆手,看了宫愁他们一眼,口中淡笑着说道 “你们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境地,我刚刚说过此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要因我而终!” 说罢不管宫愁沈淮众人如何反应,他只是将剑指向了墨鸦老人说道 “如何?我留下,让那七人围住我,放他们离去!我想你们名门正派也不想落个滥杀无辜残暴无道的罪名吧!” “嘿嘿嘿——哈哈哈哈!!” 墨鸦看着莫潇,仿佛早有预料一般,狂傲的笑声穿荡在青留山下。 而莫潇此举就连寿晚那方的一些武者的心中感到了摇摆。 随后墨鸦看着莫潇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还想说些什么可当即就被莫潇打断 “前辈你看看,让他们离开还要让我自废丹田?是这么想的吗?” 这时换作墨鸦惊讶了,他刚刚确实为了保险升起了这个念头就被莫潇道破,只见眼前的剑客带着洒然的笑容说道 “若是锦华宗如此行事,估计前辈你回去也要被何辛浮废掉了吧。他可不容许任何污点破坏宗门大忌呢!” 墨鸦脸色黑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 “难道这小子知道了宗主谋划?” 随后眼中带着杀意口中冷冷的命令道 “哼!围住他!让那些人走!等会老夫要亲自取他性命!!” “是!” 七位死士拿着短刀来到了莫潇周身五丈处。可以说现在莫潇八个方向都被锁死绝无从内突围的可能! 而莫潇此时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他的判断没错! 锦华宗可以擒他,可以杀他!但是不能做出阴毒之事,至少面上不行。 说明他的真有颇大的谋划,刚刚一诈通过墨鸦老人的反应就可以得出。 随着生死危机的解除,那百名侠客全都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莫潇。 此刻无穷的悲愤,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 莫潇用行动证明了他们没有相信错人,只是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恩公!!” 宫愁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对着莫潇说道,一旁的沈淮也是绷着脸,满脸的悲伤。 莫潇眼见他们还要拖沓,口中厉声喝道 “快走!!难不成还要让我白白送命吗!!” “他娘的!滚!!!” 莫潇面带焦急之色的咆哮,终于还是沈淮低着头在雨中看不清面目,口中低吼一声 “走!!” 说着运起步法朝着青留山的山道奔去。众人脸上带着挣扎也开始互相搀扶着离去。 一盏茶后,莫潇的身后空空荡荡只有七个人形杀器围绕着他。 天空的雨水变得细长,这是快要停雨的前兆。 而墨鸦老人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看向莫潇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好了,该送你上路了!!!” ……………………………… 第203章 环环相扣 墨鸦老者浑身骤然间爆发出了幽绿色的真气,那真气犹如团团幽冥鬼火在夜空中舞动,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气喷薄而出。 他的气势撼天彻地,仿佛一位从地狱归来的魔神,令得方圆百米之地地动山摇,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地上原本还带着殷红的血迹,在这幽绿色真气的笼罩下,竟在顷刻间变得黑臭,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侵蚀。 眼窝深陷的墨鸦老者,绿色光芒闪烁的双眼直视着莫潇,他阴恻恻地抬起手中那团燃烧的火焰。 “好了!该送你上路了!能逼得宗门如此重视,你也足以自傲了!”墨鸦老者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切割着空气。 莫潇环视周围的七道人影,体内的剑意犹如沸腾的熔岩,汹涌澎湃。 经过了刚刚几招激烈的拼斗,他不知不觉间已聚集了七层“醉狂歌”剑势,整个人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利剑。 而那些墨鸦老人身后的散修们,眼见大战一触即发,他们深知自己这些最高不过混圆境的武者根本无法插手这场恐怖的战斗。 空气中那股几近粘稠的枯败之息让他们感到窒息,每一次呼吸都是与死亡的亲密接触。 不知是谁在惊恐中喊了一句“走!!”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澜。 那些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百人纷纷拉着身旁重伤的同伴,开始朝着青留山外仓皇逃去。 只留下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和已经破碎的兵刃,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墨鸦老人对于这些散修的退走浑不在意,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拿着长剑的俊秀剑客——莫潇。 在他看来,这些散修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来时他不在意,去时他又何必赶尽杀绝? 莫潇抬起手中的长剑,正面迎上了墨鸦老人的眼睛。他口中淡笑着说道: “走了好啊,不过想要我的命,您老也别太自信了!”话音未落,他轻喝一声“愤然!!” 紧接着,雷蛇腾空而起,如同愤怒的巨龙般直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然而,墨鸦老人只是干笑一声。 他干枯的双手一抹,浑厚的真气自脚下蔓延而去,犹如山火降世般汹涌澎湃。 莫潇以剑气化作的雷光猛然撞在了他的护体真气之上,却只见那半透明的绿色真气化作半圆的罩子,就这么随意地挡住了那飞快奔腾而来的闪雷。 “铿!!! ”一声巨响,一白一绿两股力量抗衡了片刻。 而周围,各色的真气如同绚烂的烟花般汇聚于地面,形成一道道坚实的屏障,抵挡住那遍地肆虐的雷霆。 那些真气流转、交织,将雷霆的力量牢牢锁住。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墨鸦老人那双深陷的眼窝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他低沉地吐出一句: “不差!” 话音未落,眼前一把四十余丈长的巨剑已经冲天而起,璀璨如琉璃胄,凝聚到了实质,银白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天地,仿佛连星辰都为之失色。 一息之间,在凛冽的剑意和醉狂歌剑势的累积之下,莫潇施展出了霸天绝地的一招——“愤然!” 这一剑,犹如开天辟地般朝着墨鸦老人的咽喉刺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连空气都被其一分为二。 面对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墨鸦老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然而,这抹惊讶很快便被冰冷的杀意所覆盖,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找死!!” 紧接着,墨鸦老人双手一摊,低吼一声: “血鸦啼夜掌!!” 瞬间,好似万千冒着血光瞳孔的黑鸦在真气的凝聚下化形而出,它们在空中盘旋、嘶鸣,带着无尽的恐怖与死亡的气息。 转瞬之间,幽绿的光芒从天而降,一只狰狞的黑鸦自墨鸦老人的掌上拍出,它张开着巨大的翅膀,利爪如钩,带着阴冷恐怖的啼鸣飞向了莫潇的剑。 双方的真气在这一刻碰撞得火星四溅,不必退让,莫潇的剑意与墨鸦老人的血鸦之力在空中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那五十丈的巨鸦扬起利爪,每一只都仿佛能撕裂空间,带着破空之声直直的奔向了那漫天剑影。 “铿!!铿!!铿………” 黑羽与剑意在空中互相碰撞,发出金石相交般的清脆声响。 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真气波动,让整个战场都为之颤抖。 而那璀璨夺目的剑光,犹如划破夜空的流星,终于与血鸦在空中激烈相撞。 “轰!!!” 一声巨响,震彻云霄。 剑意霸道凛然,犹如烈日当空;掌势阴冷绵延,仿佛寒冰蔓延百米。 两者的碰撞,仿佛天地都为之震颤。 “咔咔咔咔!!”空间仿佛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的冲击,开始破碎交织,发出阵阵碎裂的声响,宛如寒冰在烈日下逐渐消融。 莫潇全盛状态下的一剑,足以斩断混圆境中期强者的生机,甚至对混圆境巅峰的强者也能造成重创。 然而,这次的对手却是破空境的武者,实力之强,超乎想象。 血鸦啼鸣之下,那璀璨巨剑的光辉逐渐黯淡,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自宽云铁剑上蔓延开来,迅速侵蚀着莫潇的右手。 “噗!!” 一口鲜血从莫潇口中喷出,紧跟着那漫天剑光骤然崩散,如同破碎的梦境。 墨鸦老人狞笑着,手臂一拍,万千幽绿的掌风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莫潇的死穴打去。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莫潇手中长剑一转,腕子一抖,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 他再次挥出一剑,剑招凌厉而决绝。 “含生竹叶杀!!” 原本已经离散在空中的剑光,好像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引,瞬间在空中重新汇聚,宛如天女散花般绚烂多彩,又似冰雪落地般轻盈飘逸。 它们朝着墨鸦老人的经脉死角爆射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察觉到周围剑意波动的墨鸦老人,脸上露出一抹惊色。 然而,作为老一辈的武者,他的心境沉稳如山,并未在战斗中显露出丝毫惊慌。 他当即变招,双手在身前划开一道圆弧,快速挥出两掌。 一左一右,真气化形之下,两翅展开三米有余,宛如铜墙铁壁般将己身护佑得密不透风。 “砰!!砰………” 无数剑光和那双翅相撞,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 虽然剑光漫天倾泻,却终究无法突破墨鸦老人的真气屏障。 而莫潇也趁此机会得到了喘息之机。他一个翻身落地,稳稳地站在那里。 伸出手一抹嘴角淌出的鲜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沉着的杀意。 然而,就在这时,那七人竟同时上前一步,再次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杀气萦绕在四周,让莫潇感到极度不适。他深吸一口气。 而在黑羽的空隙之间,墨鸦老人冷冷的话语传出。 “好剑法!不过老夫可没有那么蠢!你们上!给我废了他,等会我要好好炮制他。” 莫潇顿时凝重的抬起宽云铁剑,左手将一颗丹药扔入口中咬碎。 这七人可不是散修都是混圆境中期往上的死士,是锦华宗用心培育的杀戮机器!! 这让莫潇的压力骤增,他知道墨鸦老人的目的。车轮战,毕竟破空境强者出手太过狂暴,如果其他人参与其中极有可能被两方相撞的力道碾碎。 就如刚刚一样,七位死士也只是在地面策应,却没有出手围攻。 更何况自己不是普通的混圆境武者,为了断绝自己的生机彻底让他留在这里。 死士和墨鸦老人交替出手,无论交手的人是谁但总会有另一方强援看顾。 莫潇在七个身影皆拿出短刃身上泛起了猩红的杀气。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对着墨鸦老人说道 “老鸟!你的如意算盘可打的真响啊!不过老子他娘就喜欢跟你们这帮十分不分道貌岸然的宗门狗斗个明白!” 墨鸦并没有被莫潇的话语激怒,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最后的泄愤吗?莫潇看来江湖上你的传言名不副实啊,想不到最后一刻竟是这样的丑态!” 随后看着莫潇那张依旧肆虐嘲笑的脸,墨鸦老人有些不耐烦了口中杀意凛然的说道 “废了他!” 七道身影瞬间化作残影,朝着莫潇扑去! 而莫潇剑气惊澜,剑气呼啸而出。 当真是:竹叶飘散舞惊雷,雪月徐啸剑意飞! “剑过竹解!意分!!” 宛如水墨画一般的竹枝却萦绕着苍雷,一阴一阳,两抹剑气横扫而出! “铿!!!” 面前三名死士同步同调,齐齐短刃齐出。浑身上下的血色真气混圆如一,出手!格挡!招式!全部分毫不差。 整齐的好似一个人一般! 而三人的出手绝不是三个混圆境武者相加那么简单,三三得九! 莫潇的手腕一酸,在同境之中还从未有过给他如此压力的战斗。 不再犹豫,右臂肌肉绷紧,将剑招使到极致! 好在皓月真气的凝炼,醉狂歌剑法的霸道,竹林剑法的凌厉,再加上凛苍剑意的加成。 总算是将三名死士逼退! 可剑还未收回,余下的四名死士已经来到莫潇身后,短刃快如闪电,直冲他的要害。 再想回招已经不可能,而墨鸦老人看的分明,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宗门出手,不同凡响!! 莫潇纵使可以抵挡几人的攻势又如何,这四面八方,通天彻地都是想让他死!! 下一息……… “嗤!!” “啊啊啊啊啊!!!!!” 只见一抨鲜血散落,紧跟着惨叫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短刃狠狠的刺入身躯,凶厉的真气瞬间搅碎了心脉。 “砰!砰!!” 两具死尸倒地!! “何七!!你疯了!!” 墨鸦老人的眼中满是震惊, 只见须臾之间一个死士,短刃调转狠狠的刺入了身旁同伴的心口。 随后一爪炽热凶烈的真气直接横扫至其余两人腰间。将攻杀向莫潇的人影拦腰截断!! 紧跟着那名灰袍人直接一一拽莫潇衣领向后抛飞而去。 莫潇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脚下步法跟随着飞跃而出。 两人心有灵犀,不再做任何停留! 在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瞬间,直接化作两道残影朝着密林蹿去! “走!!” 莫潇两人运起步法,一息间窜出十丈。 余下刚刚站稳身形的三名死士,齐齐看向了墨鸦老人。 “蜀——中——白——猫!!” 苍老的口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今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死士中已经被小米儿潜入!! 为的就是此刻!! 感受着莫潇的真气方向,墨鸦老人快速下达了命令 “留下一人发动传讯,让宗门其他人来!其他人随我追杀!!” 他的眼中恨意和杀气已经快要溢出来,谁能想到明明是十死无生的绝路却硬生生让莫潇逃了! 这不仅戏耍了墨鸦的人格更是对锦华宗的挑衅!! 这是这个破空境强者绝对不能容许的!! “走!!” 他低吼一声,背后真气鼓荡须臾间化作黑色的双翅。 脚下一转整个贴地飞射而出,而剩下的三名死士,不再犹豫立马跟上。 留下一人站在原地,剩下两人朝着莫潇和小米儿的离去的方向掠去。 林中小米儿已经撕下了身上的灰袍,他和莫潇两人穿梭在林间丝毫不敢停留。 身后树木炸裂,那阴冷的煞气如芒在背让两人不敢做丝毫停留。 所幸的是两人在林间逃窜的经验丰富,十分熟练的越过一个个障碍。 脚踏枝干间毫无滞塞,可以说此时两人是拼尽了全力逃离。 虽然已经逃离死局可莫潇却并不乐观,他们两人自锦华宗逃出,若是不露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此刻已经被锦华宗盯上,再想像之前一样无声无息的逃离江南怕是难于登天了! 接下来绝对是,无所遁藏,举目皆敌!! ……………………………… 第204章 车希芳 对于柳昤双而言,她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命运最残酷的玩笑。 即便是与莫潇在黑店遇袭的那一刻,虽然危险突如其来,但她依旧能保持冷静,不至于手足无措。 然而,马灵霄因她而死,这位风华绝代、天资绝色的女子,竟如此香消玉殒! 她一次次地在心中呢喃,试图寻找答案: “这怎么可能!为何会如此!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女子,对我心生爱慕,就只能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吗?” “这究竟该如何解答?!” “我的心何解?!” 雨幕中,她头戴斗笠,面容倾城绝世,却显得异常落寞。 她牵着缰绳,步履沉重地朝着自己的家乡走去,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哀伤。 不知何时,手中的玉鸢悄然滑落,她甚至未曾察觉。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只知这是杭州府北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 她低下头,费力地捡起那把似乎有千斤重的佩剑,墨合儿在一旁啼叫,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悲痛。 夕阳西斜,余晖洒在这个小县城上,为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然而,在这光辉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苍凉与哀伤。 “是有人在娶亲吗?看来我竟赶上了这样一幕。” 柳昤双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入了镇中。只见来往的居民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那便是那座张灯结彩、红灯笼挂满短街道的府邸。 此刻的她,已经无心关注这些世俗的繁华。 在她眼中,即便是风华绝代又如何? 千千代代、万万代代,又怎能避免那些悲剧? 她静静地看着两方街道的商人,如同忙碌的蚁群,捧着精美的礼盒,朝着那座气势恢宏的高宅大院奔去。 他们的逐利之心赤裸裸地展现,竟连她这个风华绝代、倾倒众生的佳人,也在这喧嚣之中被轻易忽略。 一股悲凉之情悄然在她心中蔓延,仿佛她也是这尘世中一抹微不足道、随风飘摇的浮萍。 这,正是行往郑州的必经之路。高宅大院门前,悬挂着两个威严大字——“葛府”。 柳昤双询问过镇上的摊贩后,得知这“葛府”乃是当地最大的地主葛家,权势滔天,仿佛整个“宏木镇”都是他的领地。 而今日,正是葛家大公子迎娶车家小姐的日子,整个镇子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然而,透过密集的人群,柳昤双却看到了府中窗台上那双悲凄的眸子。 清风拂过,帘幕轻掀,那双眸子如同被囚禁的鸟儿,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一个老伯在柳昤双身侧摇头叹息: “这闺女啊,就是为了冲喜,为了给两家再生个男娃儿。真是造孽啊……” 话语未尽,柳昤双已经感受到了众人心头的无奈与沉重。 腰间的玉鸢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发出一声清脆而激昂的剑鸣,“铿”! 柳昤双隐于人群之中,心中五味杂陈。 前方的迷障还未扫除,她又如何能够插手这件事呢? 然而,这世间的不公却如此真切地展现在她眼前,让她无法袖手旁观。 她紧握着长剑,看着喜轿在敲锣打鼓声中缓缓前行,心中升起一股谋划之色。 她转身隐入人群,小镇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但百姓们的叹息声却如同寒风中的落叶,让人心生凄凉。 “唉!这车家小姐要给糟蹋了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好歹葛家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几个老农嚼着舌根,谈论着这场婚事。其中一个老农问道: “那让你家闺女去填这窟窿你去不?” 另一个老农连忙摆手: “别了!咱哪里配得上啊……” 在一片喜庆之中,却隐藏着人尽皆知的悲凄。 柳昤双将墨盒儿托付于一处客栈,随后身形一闪,提着剑如同流星般飞掠而出。 车府……… 红烛高照,映照着古色古香的闺房,绣鞋轻轻放置在床中央。 金钗斜插于云鬓之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嫁衣如火,映衬着女子娇艳的脸庞,更添几分妩媚。 她是车府的长女——车希芳,此刻正被下人逼迫着,在镜前细心地梳妆描黛。 她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然。 昏黄的光线透过珠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房间中,为这喜庆的氛围添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喜娘的低语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催促着她快些准备。 凤冠霞帔穿戴整齐,红帕轻轻遮住了她的面容,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闪烁,那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无助。 她的呼唤“爹!娘!”如同冰冷的坚冰,让人感到陌生与疏离。 车希芳的父母听到呼唤,心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车希芳的父亲却摆出一副凝重的神情,口中柔声说道 “吾女啊!此次你许与葛家,可以说是天赐良配!等日后家族飞黄腾达,你也算为你弟弟出了份力!” 车父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车希芳放下眉笔,转身看向自己的父母,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她感觉自己在父母眼中就像一件尘封已久的货物,等待着被出售。 “所以爹娘也是这么觉得的吗?难道不知道葛家是什么货色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那是对命运的抗争与不甘。 车父闻言,立直了身子,顿时严厉地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入了葛家就要好好当他的媳妇!今夜大婚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 车希芳听到父亲的话语,面如死灰,只是身子无法察觉地一颤。她对着铜镜轻声说道: “女儿,知道了!望弟弟飞黄腾达,我们一家自然无忧矣。” 说完,车父便拽着车母离开了婚房,留下车希芳独自一人。 她招手禀退了侍女,如同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 突然,一个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后。车希芳刚要惊呼出声,却感觉一双手指已经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眼前的黑衣人凹凸有致,展现出完美的曲线,显然是个女子。 虽然被黑布遮住了面目,但那双眼睛却如同秋泓般深邃,灿若星辰。在黑夜之下,那双眼睛宛如明媚的月光,给车希芳带来了一丝莫名的安慰。 车希芳的心不由自主地定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神秘的黑衣女子产生信任感。 在她的注视下,车希芳不再感到半点慌张。 随后面前着黑衣女子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遮布。 车希芳的眼睛当即瞪大,好像屋内的烛火都明媚了三分。 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无瑕,艳丽绝俗的脸庞。她发誓此生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可以映照着她自惭形秽!! “姑娘是?” 不由得她的话语都柔和起来,而眼前这黑衣女子眼中却带着点点哀伤的神情说道 “我不是何人,同为女子而已。你知道今日你的出嫁为你父母搏的了多少银钱吗?” 听到这话 车希芳的神情骤然冷静下来,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知道!只因他们养我那么大,价格必然是不低的。” 说到这里她又苦笑着说道 “可是幼弟还小,现在已经是我报恩的时候。” “这位姐姐,本事无双。到底为什么潜入此处呢?” 柳昤双冷着眼睛,口中话语却是简练的说道 “我只问你一句!” “姑娘愿否?” 听到这话,车希芳的眼睛顿时一暗。 愿意吗?怎么可能愿意! 她不是货物,只不过自小她自己便明白了自己的意义不过是让弟弟有个好去处而已。 女郎年芳一十八,托弟而已待出嫁! 就似这悲凄之色涌上心头,却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句 “等着!” “咻!”的一转眼,屋内已经再无那道窈窕身影。 “姑娘!” 年希芳轻呼一声,只是眼前一花却再也看不见那道身影。 “小姐?门外的丫鬟听到屋内的动静,也飞快的赶来,只是应对她的只是淡淡的一句 “无事!” ……………… 整条街道上,敲锣打鼓之声震耳欲聋,张灯结彩之景绚烂夺目,葛家的势力在这片宏木镇上可谓是只手遮天。 他们掌管着镇子上七成的生意,财势滔天,就连那镇长和朝廷命官也不过是他们家族豢养的走狗,对他们唯命是从,欲要予取予求,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是一个财主对于这座镇子的真实写照,他们的权势和财富如同乌云般笼罩在镇民的心头,让人难以喘息。 而此刻的葛府,更是被装饰得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处处洋溢着喜庆的色彩。 然而,在这喜色之下,却充斥着看不到头的傲慢与冷漠。 只见下人左右分开,列队至街尾,却迟迟不见任何一个葛家人的身影出现,仿佛这场婚礼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易,新娘也只是一件等待交付的货物。 两侧的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虽然镇子上敲锣打鼓,热闹非凡,但诡异的是,却没有人能够感受到丝毫的喜悦氛围。 这喜庆的场面,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抗议,一场对葛家权势的控诉。 当太阳彻底落山之后,街道两侧的火把也逐一亮了起来,将夜色中的葛府映照得更加明亮。 这时,一个面目虚白、脚下疲软的青年出现在了葛家门口,他便是葛家大公子——葛文。今日的他虽然身着大红衣衫,但那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虚弱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他的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望,仿佛正期待着觊觎已久的猎物一般。 一个时辰后,终于,街尾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喜乐之声,紧跟着,一个装饰华丽的喜轿缓缓出现在了葛文的眼前。 他搓着双手,一张白净的脸上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猥琐之气,口中喃喃自语: “嘿嘿嘿!娘子啊!!” 那模样,好似已经迫不及待要将新娘据为己有。 一个时辰后……… 终于街尾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喜乐,紧跟着一个喜轿缓缓的出现在葛文的眼前。 “嘿嘿嘿!娘子啊!!”他搓着手,明明一张白净的脸上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猥琐之气。 直到喜轿行至路中…… “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喜轿行至街道中央之时,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夜空,那惨叫声之响,甚至盖过了喜庆的乐声,让整个街道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两旁夹道庆祝的人群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葛府的方向。 葛文一脸不耐烦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喜服的下人满脸惊慌地奔到他面前,神色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 “成何体统!本少爷大婚之日,你竟敢如此放肆!” 葛文愤怒地呵斥道,袖口一甩,那张苍白的脸上瞬间盈满了狠决的杀意。 那下人浑身颤抖,不敢有丝毫耽误,在葛文耳边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少爷!老爷和夫人……死了啊!!” “什么!!” 葛文闻言,不由地惊惧出声,随即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一把揪住下人的衣领,双眼怒睁,口中怒吼着问道: “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被葛文的反应惊得目瞪口呆,乐师们也停止了吹拉弹唱,整个街道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喜轿停在街道正中,无人注意到轿内新娘拽着裙子的手轻轻颤抖,她的身子也在微微一震。 葛府内,当管家领着葛文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葛文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只见本该端坐上座的高堂此刻却眼带惊惧,口含鲜血地靠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葛文的父母,两个中年男女,此刻满身皆是喷溅的血液,他们的脸上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双眼圆睁,表情扭曲,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爹!!娘!!!” 葛文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悲伤。 他一个箭步冲到房屋中间,扑倒在父母身上,泪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染湿了衣襟。 一个时辰已经够久了,足够一个人调查清楚葛家的罪证! 就在葛文正在哭爹喊娘之时,屋内却响起了一阵剑鸣 “铿!!” ……………………………… 第205章 见卿似吾过时年! 葛文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劲风如闪电般飞速打来。 紧随着尖锐的剑鸣之声的,是无情的锋刃,在冷月下泛着森然寒光! 这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公子哥,此刻哪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噗嗤!!”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仿佛被无形之力猛然掀起! 随后,只剩下一具腔子,如同破败的布袋般,瘫软地倒下,鲜血狂喷,染红了周围的空气。 温热而腥臭的血液,如同喷涌的泉水,直接溅射在管家和门口一众下人的脸上,他们惊恐万状,被无形的恶鬼之手扼住了咽喉。 “啊啊啊啊!!” “杀人啦!!!” “少爷和老爷都死啦!!!” 原本还萦绕在门前的众人,此刻如同惊弓之鸟,顿时一哄而散。 丫鬟小厮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连滚带爬,争先恐后地逃出了葛家,场面混乱至极。 而柳昤双,灰袍之下的一双眼睛,此刻冰冷得可怕,宛如冬日里最寒冷的冰锥。 她凝视着葛家三人的尸体,眼神中竟涌现出一抹猩红的戾气,如同地狱之火在燃烧。 然而,特殊体质的她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丹田内一股寒气悄然蔓延,宛如蓝冰般迅速扩张,将那股戾气逐渐压制。 很快,柳昤双猩红的双眼便恢复了正常,宛如深邃的夜空,恢复了平静。 随后,她从衣袍中缓缓拿出一个账本,那账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葛家这些年来做过的所有混账事。 巧取豪夺、强抢民女、勾结官府……甚至还有以人血炼丹,妄图延年益寿这等丧尽天良、悖逆人伦的恶行。 葛家在这座县城里,如同一只巨大的毒瘤,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已然是个土皇帝般的存在。 若是没有柳昤双如此直接爆裂的方式介入,当地的百姓不知还要在这黑暗与恐惧中挣扎多少年。 将手中的账本随意地丢在尸体上,柳昤双拿过立在屋内的烛台,一把火点燃了窗台桌椅。 火光熊熊,迅速蔓延,将葛家的罪恶吞噬在烈焰之中。随后,她身形一跃,如同轻盈的燕子般飞跃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在街道上,车希芳已经从婚轿中缓缓走下,周围的随从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她望着慌乱无比的人流,以及从葛家中逃离出来的下人那惊恐的神色,心尖不禁一颤,仿佛有某种预感告诉她,此事就是因她而起。 “先前那位女侠么?” 车希芳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迷茫。 看来,这个亲是结不成了。她抬头望向葛家方向,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映照在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凄凉与决绝。 她踌躇了片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决定,随后,她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此夜,注定不会平静。 与此同时,车府内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整个府邸炸成了一锅粥。 车父的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愤怒,时而担忧。 他原本指望着嫁了女儿可以傍上葛家,一飞冲天,好给自家儿子谋个前程。 但如今,新娘还没有入府,就传来葛家老爷、夫人被人杀死,就连葛文也当场毙命的噩耗。 车希芳的母亲看着自家丈夫那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地开口劝解道: “老爷,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另作打算吧。可能是那葛家平日里太过霸道,才招了仇家。想来若是我们女儿嫁过去了,此事还会殃及我们。” 听到这话,车父的脸色稍稍变好了一些,口中喃喃地说道: “有理,有理!夫人说的对啊,看来芳儿这夫家也要再去寻寻了。此次幸好没有嫁入葛家,不然真就遭殃了。” 然而,庆幸过后,车父又继续对着夫人说道: “这次葛家陨落,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个机会啊。吞下他们的势力,说不得芳儿还能再往上嫁嫁!” 言语间,他眼中已经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 这时,门外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来,口中喊着: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嗯?她人呢?” 车父当即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那下人支支吾吾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道: “小……姐她,直接回房了。” 听闻此言,车父当即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满之色: “这丫头越长大越不懂事了!” 夫人却上前安抚着说道: “许是今天被吓到了吧?没事,老爷。过两天我再跟她说说。” 车希芳的母亲眼中泛起了心疼的神色,但涉及家族之事,她也只能忍痛割爱。 在这个家中,她又能决定些什么呢?只能默默地为女儿祈祷,希望她能平安度过此劫。 “有劳夫人了。” …………… 在红帐未解、喜花点缀的闺房内,车希芳端坐于铜镜前,那张清丽的脸庞在镜中映得格外分明。 她的双眼无神,仿佛失去了焦距,只是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思绪万千,却又如同一片混沌,不知在想些什么。 桌上下人送来的饭菜依旧冒着袅袅热气,可那碗筷却整齐地摆放着,一口未动。 饭菜的香气与车希芳此时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早已没有了进食的欲望。 此时的车希芳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婚服与首饰,将它们交给了下人。 她知道,这套衣服迟早还是会再次穿在她的身上,只不过身旁的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希望的人。 但对她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差别,她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 折腾了大半天,此时已是戌时,往日的车希芳早已经沉入了梦乡。 然而今天,她却不知为何毫无困意,甚至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放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 “踏!”窗台传来一阵异响,将车希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下意识地看去,眼前的场景让她差一点惊呼出声。 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前,身着黑衣,如同一抹暗夜中的幽魂。 除了那双闪烁着寒光的漂亮眸子外,她的面容被完全遮挡在黑布之下,给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感觉。若非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透露出女子的柔美线条,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女子。 此刻,这女子手持长剑,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车希芳的面前,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让人心生寒意。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车希芳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惊喜。她低声问道: “女侠?是你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柳昤双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一头青丝如同瀑布般飘散在空中,随风轻轻摇曳。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车希芳还是被柳昤双的容貌所惊艳。 即使她一身黑袍、风尘仆仆、还带着血腥味,也掩盖不住她那风华绝代的容貌与飒然的气质。 在月光的映衬下,她如同一位降临凡间的仙女般美丽动人。 然而,那双眸子却毫无半点感情色彩,冰冷得如同寒冬中的冰凌。尽管其中难掩一丝悲伤之色,但却更添了几分凄美。 让车希芳心头一疼。 “这位姐姐,经历了什么!” 想到这里,本来还有些局促的车希芳,大着胆子站起身来看着柳昤双说道 “女侠姐姐,今天这个事?” 柳昤双看着她直接说道 “是我杀的,不过不完全是为了你,他们确实该死。” 口中话语虽然冰冷,但车希芳却听到了一丝希望。她赶忙答谢道 “多谢女侠!小女这里还有些吃食,我未曾动过。女侠奔波了许久,不如来用一些吧。” 柳昤双摇了摇头,她本来也只是看车希芳一眼。随后口中交代了一句 “我还有事,就不就留了。余生为你自己而活吧。”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可谁曾想她刚要运起步法,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声抽泣之音。 原以为这个姑娘是喜极而泣,可用余光一瞥,才发现车希芳双眼垂泪,绷着嘴不住的摇头。 显然此时的情况非她所想,她不由得转过身来走到了车希芳身前,语气稍稍平缓的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在见到女侠没有离去的那一刻,车希芳一边抽泣着一边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无……无事……女侠,自去便可……” 见她呜咽不断,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柳昤双突然崩起了脸,面无表情的冷喝道 “说!” “嗯?” 车希芳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孩,怎敌柳昤双这般对待。当即止住了哭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着她似小白兔一般受惊的身前,柳昤双的脸色也稍微柔和了下来。 看向了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口中说道 “腹中的确有些饥饿了。姑娘若是不建议,先让我吃点吧。” 车希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中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她下意识的拽起柳昤双的衣角口中说道 “女侠!快用吧!” 说着两人来到饭桌前。 车希芳虽然身不由己,但是吃穿用度在家中还是一流的。 饭菜很丰盛,有鱼有肉有绿蔬看着做法也是考究的。 只不过这些对于柳昤双而言都是平凡之物罢了。 随着两人的落座,车希芳自然的将碗筷递给柳昤双显得乖巧无比。 而柳昤双也放下了剑,直接接过吃了起来。跟着莫潇踏入江湖之后,不知不觉间她的作风也变得和之前大不一样。 不是柳昤双不谨慎,只是她面对车希芳生不起怀疑的感觉。 虽然腹中饥饿,但柳昤双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大小姐。习惯还是让她吃的十分斯文,只是动作快了很多。 车希芳看着柳昤双有些失神,她原以为这只是个行走江湖的落魄女侠。 但放下剑,拿起筷子却自带一股优雅之气,显然这不是出身草莽或低贱之家可以具备的。 等到柳昤双吃到了八分饱,放下碗筷的那一刻,车希芳才轻声细语的问道 “女侠姐姐,吃好了吗?没有的话我让下人再做一点来。” 柳昤双摇了摇头,她看着眼前这个宛如邻家妹子的姑娘,再次问道 “你刚才哭泣,到底为何?” 听闻此言,车希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会,最后长出一口叹息 “唉!虽然这次女侠你仗义出手,除了恶。但小女的情况是难以改变的。” “父亲大人,始终认为我这个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那么何不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家。这样无论如何家族都能水涨船高,况且他还等着弟弟光宗耀祖呢。” 柳昤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但车希芳的语气已经从开始的黯然变成了悲凄的说道 “无论是谁,都由不得小女做主。但是好在女侠这次帮我拉出了一个火坑。” “小女已经不胜感激,不敢妄想更多了。” 说着对柳昤双就要行礼相谢,可还没有躬下身子便被一双手臂托了起来 “女侠?” 柳昤双摇了摇头说道 “我叫柳昤双,你可以唤我姐姐。” “姐姐?” 一股惊喜的情绪开始在车希芳脑海中蔓延。她原本黯淡的眼神骤然闪烁起了些许光芒。 看着柳昤双那不似做伪的认真眼神,车希芳立马扬起了笑脸说道 “姐姐,我叫车希芳。今年刚好十六。” “嗯!” 柳昤双郑重的点点头,她确实比车希芳大了些许。不过此刻因为行走江湖让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郑州的千金小姐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柳昤双不知为何脑海中泛起了对于莫潇的思念。 很想,很想!! 若是他应该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吧。 半晌柳昤双看着车希芳缓缓开口问道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武?” “啊?”车希芳看着柳昤双的眼睛,双眼不由的再次泛起了水雾,口中颤抖的问道 “初次相见,姐姐为何要对我那么好?” 柳昤双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眼中带起怀念的神色说了一句 “或许你跟我很像吧,都差点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 “只不过有个笨蛋将我带走了而已………” ……………………………… 第206章 各方反应,林间小屋 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时光如同流水般匆匆逝去,这三个月里,江湖上风起云涌,未曾有过片刻的安宁。 莫潇与小米儿的事迹,如同烈火燎原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南大地,甚至越过千山万水,传入了北方那些宗门高墙之内,让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也不得不为之侧目。 而在锦华宗内,一处温暖如春的暖阁之中,何争身着华丽的狐裘,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水。 他的身旁,两侧不断有下人穿梭其间,送上各式各样的精美菜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他手持羊脂玉杯,轻轻抿了一口热酒,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丝暖意。 然而,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却紧锁着眉头,仿佛心中有着千头万绪,难以解开。 就在这时,一个富态的商人模样的中年人,身着一身环翠棉服,脸上盈着笑意,缓缓步入了暖阁之中。他便是锦华宗的总管锦若环,一身商贾打扮,却难掩其身上的气度。 “锦总管,事情办得如何了?” 何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但那眼睛的余光却紧紧锁定在锦若环的身上,好似要看穿他的心思。 锦若环笑眯眯地拱手行礼,温声细语地回答道: “回禀公子,已经发现了那二贼的踪迹。我们的弟子已经迅速前往,此番前往的武者,最低的也是云涌镜巅峰的实力,定能将那二人手到擒来。” 何争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但他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追问道: “那领队的是谁?” “领队的是墨鸦老先生。而且,他也已经发出讯息,让二长老也过去了。” 锦若环回答得滴水不漏,言辞之间透露着对宗门实力的自信。 锦若环话音刚落,就看那何争再次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后,他五指轻轻一弹,扣在桌子上,“叩!叩!”清脆的响声在暖阁内回荡开来。 随后他依旧风轻云淡的问道 “已经三个多月了,已秋转冬了啊。想不到区区两个混圆境的武者居然可以逃窜那么久。” 锦若环听出了何争的怒气,他拿起玉质的酒壶为少宗主满上一杯酒,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少宗主也知道,他们不是寻常混圆境。好几次墨鸦供奉都要直接斩杀,却被那莫潇使了障眼法逃离了。” “只不过虽然数次逃脱,可是闹得越凶,就会引动更多的人。现在不管是对于我们的人而言,还是那些想要拿他们头颅领赏的散修来说。这两人都是无处遁藏了!” 何争眼神闪过一丝精光,许久他缓缓的问道 “稳妥吗?” 锦若环这次语气却一转说道 “少爷,年关将至。宗主让您多去陪陪夫人。其他的事情还是无需担心的。” 何争点了点头他明白,锦若环的意思,估计这两三日之内就会有结果。 随后何争挥了挥手说道 “你且去吧,母亲那边我稍后就去请安。” “在下告退。” 何争拿起酒杯再饮一口,心底除了喜悦和安定外不知怎么的还多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顾山上寒风呼啸,唯有那闪耀的金鼎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光。 …………………… 此刻哪怕气温骤降,杭州府中无论是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裹上了厚实的衣物。 唯有那关于的话题依旧火热。街边的酒馆内,一桌带着刀剑的江湖人士正在扯着嗓子讨论着关于两人的消息。 “听说了吗!先些个日子扬州府城外枫林之战?” 搭桌的同伴,喝了一大口酒口中立马激动的说道 “可不!据说那一战孤月邪侠和蜀中白猫仅仅两人,杀灭了三十余名锦华宗弟子,那些想着拿赏的散修更是死伤无数!” “依我看来,莫潇和锦华宗已成死敌了啊!” 原先出声的同伴不屑的扫了桌边几人一眼说道 “早就成死敌了好吧!宗门那边发出如此悬赏摆明了告诉我,江湖上的人。那莫潇做下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 “不过嘛,孤月邪侠也算是天纵奇才。他先前做的事儿都佩服的紧!” “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呀!我看啊,这趟浑水不想找死的,就莫要去蹚了!” 周边的武者听罢也纷纷附和道 “兄台言之有理!!” 但也不乏一些散修武者,眼中还是冒出了火热的目光,举着酒杯开口问道 “敢问那孤月邪侠现在到了何方地界?”显然他们已经蠢蠢欲动,打算看看能不能前往搏个前程。 而那名散修也没有耽搁,他看着窗台外感慨的说道 “前些日子的动荡人尽皆知,他们现在已经到了…………” ……………………… 南直隶江苏,一座高山之上。 这座山离城镇足有二十里的路程,巍峨崎岖。植被驳杂,只是进入冬天之后大多数的枝干都显得光秃秃的。 圌山五峰相连,据说是宋时名将陈兵驻扎于此。而如今的主峰也是军事重点,朝廷派了把总率军驻守。 而此刻,西北一峰蜿蜒的山路上,宛如修罗场般尸横遍野。 满地的尸体与残肢,在冬日里被觅食的山兽啃噬得面目全非,只余下白骨森森,与周遭的枯叶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枯黄枯瘦的枝干上,喷溅的血迹如凄厉的红花绽放,刀剑的痕迹交错纵横,如同悲鸣的伤痕。 被拦腰截断的树木更是数不胜数,经过一夜的寒风侵袭,血液凝固成暗黑的冰晶,若非是冬日严寒,此地早已成为瘟疫之源。 惨状自山脚绵延而上,直至百米之外,让本就刺骨的山路更添几分阴森与寒意。 在山腰一处隐秘的丛林间,一个古朴的木屋被猛然撞开,房门如同脆弱的纸鸢般四散飞溅,“砰!!”的一声巨响,惊扰了林间的寂静。 两个身影狼狈不堪地跌入屋内,尘土飞扬间,冬日的晨光虽不刺眼,却映照出两人身上的腐朽与疲惫。 小米儿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身上的袍子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旗帜,破破烂烂,满是兵刃留下的口子。 透过这些裂口,隐约可见结痂的伤口如同扭曲的疤痕,诉说着一路的艰辛。 而被他搀扶着的莫潇,更是凄惨无比。肩膀上的衣物被彻底撕碎,露出新包扎的棉布,渗出的血迹与白色的棉布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 其他地方也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有的已经快要痊愈,有的却只是用真气强行愈合,此刻仍在不断泌出鲜血。 两人气喘吁吁地撑起身子,莫潇握着已经崩刃的宽云铁剑,手指因长时间的战斗而微微颤抖。 往日的恣意潇洒,此刻都化作了眼前的狼狈与挣扎。 外面寒风呼啸,如同无数怨魂在哭泣。好在两人及时躲进了木屋,否则真气耗尽之下,不过一个时辰就会被这无情的寒风吞噬冻杀。 自青留山现踪以来,锦华宗便如同饿狼扑食般紧咬着两人不放。三月之内,他们绝不停歇地追杀着莫潇与小米儿。 在江南地界之上,锦华宗之人更是肆无忌惮,每追至一处都会有众多散修相随。 再加上源源不断从各个宗门分派赶来的弟子,可以说莫潇和小米儿已经陷入了绝境,无处可逃。 就这样,他们毫无喘息之机,只能相互周旋配合,一刻不敢停歇。 甚至一日之间要面临三次生死战斗。若非小米儿功法特殊、莫潇步法高绝且准备了足够的丹药,他们早已身死数十回了。 昨夜仓皇出逃的两人来到南直隶镇江府,却根本不敢居住于城内。原本想着寻一山洞落脚乔装打扮,却还是被在外的散修发现。 最后一呼百应,那些散修如同红眼的恶狼般围杀而来,还引动了附近的锦华宗弟子赶来追杀。 二人状态不佳,只能凭借身法边走边退。 昨日行至圌山附近时,终究还是被人追上。莫潇和小米儿拼死一搏,血战至深夜。 幸好来人的修为并不算高,这一战直至深夜才杀得血流成河,两人最终才侥幸脱身。 只是可惜那近三十余人终究无法赶尽杀绝,还是有几个擅长轻功的散修逃了出去。 此刻的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撑着找到了一处土坡之下仅仅修整了一个时辰。 原本还想着转向脱身,可因缺食少粮、三月下来疲于奔命,莫潇的身子终究还是顶不住了。 小米儿只能带着他一点一点朝着山上走去。现在下山无疑是死路一条! 小米儿运气不错,还在山上捡到了一些冻死的野物。只能说今年的冬风来势汹汹更为迅猛。 此刻莫潇撑着疲惫的眼睛环视四周,发现了木屋内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估计是入冬之后,百姓便不再上山。 木屋内杂乱而简陋,除了两个柜子紧贴墙壁外,中央一张破旧的木桌下随意堆放着一些干柴,零星散落的杂物更添了几分萧瑟。 昏暗中,几张兽皮随意铺在桌上,透露出这里乃是一位猎户在山林中临时搭建的栖身之所。 莫潇喘息着粗气,目光扫过这简陋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他身旁的小米儿,脸色苍白,断断续续地呼唤着他: “莫……哥儿……呼!!呼!!” 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着来到木桌旁坐下。莫潇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猎……户打猎……的地方!我们先回回真气,然后休息一下。”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两枚丹药,颤抖着手与小米儿一人一粒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在两人枯竭的身体内肆虐,疯狂汲取着药性,仿佛干涸的海绵终于迎来了甘霖。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半盏茶的功夫后,小米儿的丹田内终于积攒起一丝微弱的真气。而莫潇的伤势更重,丹药的药性几乎全部化作了滋补他身体的养分。 小米儿看着仍在调息的莫潇,强忍着疲惫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几只冻僵的野兔尸体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刻,两人饥肠辘辘,连日的战斗让他们消瘦得几乎只剩下皮包骨。 他拿起柴火,用真气点燃,火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木屋。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拿起莫潇的宽云铁剑,将地上的野兔串起,架在火堆上炙烤起来。 火堆的温暖让屋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莫潇的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大约一炷香后,剑上的三只野兔已经被烤得焦黑一片。 小米儿顾不得烫手,直接从剑上取下兔子递给莫潇。 窗外寒风呼啸,两人之间却连一句言语都没有。他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莫潇接过兔子,费力地撕去外面焦黑的毛发,虽然烤得粗暴,但里面的肉好歹是熟了。 两人狼吞虎咽地撕扯着兔肉送入口中, 那炙烤的兔子味道腥臭难闻,肉质又干又柴,但他们却没有停下饥饿已经让他们已经食不知味。 片刻之间,三只兔子就被两人吞入腹中。 虽然这点食物只是杯水车薪,但小米儿好歹有了站起来的力气。而莫潇则是分秒必争地开始尝试运转体内的皓月真气。 天见可怜!小米儿在木屋中搜寻一番后,居然在第二个柜子里发现了两条已经风干的鹿腿,用干叶紧紧包裹着。 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他拎着鹿腿兴奋地来到莫潇身前,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吃!!” 就这样,一个时辰后,两人各拿着一只手臂长的黑色鹿腿啃得津津有味。 那鹿腿肉质鲜美、卤香四溢,让两人的身体迅速恢复起来。 小米儿在吃完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在莫潇背后打入了一道充满生机的真气。 那真气和莫潇的皓月真气互相勾动、蔓延至他的全身。身上的伤势在真气的滋养下开始缓慢修复着。 在两个时辰之后两人开始低声的交谈起来。 莫潇一心二用,一边运功,口中说道 “这里虽然隐蔽,在茫茫大山深处。可锦华宗人多势众他们一寸一寸的搜寻过来,终究还是会被发现的。” 小米儿苦笑一声说道 “我估计我们来时的山下早就被包围了,也不知道多久我们就会被发现。” “是啊。” 两人突然沉默了,看着屋内那团燃烧跳动的火焰,最后小米儿看着莫潇问道 “莫哥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莫潇洒然一笑说道 “盖上兽皮睡觉!” “然后……送死!” 小米儿听罢,看着莫潇坚毅的眼神,最后也扬起了温和的笑容。 “好!” ………………………… 第207章 风雪不来我自来!! 就这样,莫潇和小米儿两人静静地蜷缩在木屋中,火堆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在他们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庞上,他们靠着木屋斑驳的墙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瞬间,他们便沉入了梦乡,那沉重的眼皮是通往宁静世界的闸门,一旦合上,便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这些日子以来,不眠不休地逃亡与战斗,莫潇甚至连拿出“玄德”召唤安莫道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激发龟体内的真气种子,需要海量的真气作为支撑,莫潇深怕在安前辈到来之前,自己就已耗尽生命之火。 而玄德,那只陪伴他们度过无数艰难时刻的龟龟,或许也因天气的骤变,进入了漫长的冬眠,仿佛连它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 木屋外,寒风如刀割般呼啸,但木屋内,莫潇和小米儿却睡得异常安稳。 他们的呼吸深长而均匀,此刻将所有的疲惫与痛苦都随着梦境飘散。 在他们一呼一吸之间,体内的功法开始自动运转不息,一绿一白两色真气在他们身上交织、涌动,如同晨曦中的轻雾,给这寒冷的木屋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温暖。 三个月余的追杀之路,他们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每一次的生死较量都是对极限的挑战与突破。 而他们的实力在生与死的边缘得到了恐怖的飞跃,那些曾经的敌人成为了他们成长的垫脚石。 莫潇的修为已经逼近了混圆境中期的壁垒,但身体因连续的战斗而亏空,伤痕累累而无法突破。 而小米儿,在战斗中更是从爪势中领悟出了“煞血爪意”,他的爪芒如今已凝练如实质,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已经有了威胁到破空境强者的可怕力量。 莫潇的醉狂歌剑法也已突破至第十剑的巅峰,徐啸天的阳步更是达到了“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至高境界,两人的配合如同天衣无缝的舞蹈,让敌人无处可逃。 正是凭借着这份默契与实力,他们才能在锦华宗分派的破空境长老的追杀下,凭借着莫潇的智谋与两人的完美配合,将其阴死。 然而,这一切并未让墨鸦老人退缩,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他敏锐地察觉到两人在追杀中的成长与蜕变,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胁。 于是,他紧急向宗门求援,让实力更为强大的二长老段鹤前来参与围剿。 …………………… 就在半月之前……… 杭州府北边的白晖城内,车府最近笼罩在一层奇异的氛围之中,皆因车家大小姐车希芳的反常之举。 这位往昔里性情倔强、对家族安排多有不满的千金,竟突然变得温顺如羊。 不仅对父母的每一个指令都言听计从,还时常以甜言蜜语哄得车老爷心花怒放,家中上下无不称奇。 唯一有些不同的则是,车家大小姐入睡的时间变早了,而且食量大增。 一般只要日落用过晚膳之后,车希芳就会和父母告安。屏退所有下人,回到闺房入睡。 这一变化,不仅让下人摸不着头脑,就连跟随她多年的贴身丫头也满心疑惑。 然而,对于车父而言,只要女儿能变得乖巧听话,为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些细微的变化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自然不会过多干涉。 这夜,戌时刚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悄然从阁楼的窗台翻身而出,如同夜色中的猫,步法轻盈而迅速。她轻巧地绕过院中巡逻的下人,一个闪身便翻出了高墙,朝着县城外疾驰而去。 白晖城地处偏僻,城中并无会真气的高手,那些武馆所传授的也只是些强身健体的庄稼把式,根本不足挂齿。 而这位女子的身形虽然略显稚嫩,但腾挪之间却颇有几分章法,她成功地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一路疾驰,最终来到县城外的一处山林空地之上。 月光如水,澹澹洒落,为这片山林披上了一层银纱。车希芳拨开挡在身前的枝干,看到了那一袭灰暗斗篷挺拔风姿的冷酷女子。 柳昤双身上紧紧的裹着黑色的武服,勾勒若隐若现的曲线。 身上的斗篷厚实无比,还是她托车希芳购买的。对于女子而言一袭斗篷或许不够。 可奇怪的是柳昤双修炼真气之后,哪怕是只着夏衣在寒风中也不觉得寒冷。 想不明白的她便不再探究这个问题。 车希芳穿着厚实的衣物,走向了柳昤双。她的眼中满是崇敬之色,虽然此县城地处偏僻,但终归还是在江湖之中,更何况还坐落在江南。 她自然听过了莫潇的故事,而自那晚之后车希芳也知道了眼前这女子就是跟在孤月邪侠身侧的玉仙人。 在明晰柳昤双身份的那一刻,车希芳心中满是震惊,惊喜,激动。 一想到这自己随着一位活生生的江湖女侠习武,而后可以改变命运的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就这样两个多月好似在梦境之中一般。 车希芳来到了柳昤双身后,看着她轻唤一声 “柳姐姐!我来啦!” 柳昤双见到了车希芳的到来,一张如冰似雪的俏脸也稍稍融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少女点点头而已。 随手将玉鸢剑丢给她,没有过多言语,只是口中说了一句 “练剑!” 就后撤几步开始盘坐修炼,这两个月的柳昤双也也即将突破至风起境巅峰。 车希芳也知道了柳昤双的性格,乖巧的应了一句“哦!”就脱下棉服露出了里面的武袍。 月光下一个稍显单薄的人影,开始一丝不苟的习练一套剑法。 “破竹之势!” “林叶撕风!” “竹烟波月!” “胸有成竹!” “………” 剑影森森,片片竹叶翻飞带起呼啸之声。淡淡竹影升起刻下道道剑痕。 车希芳的天赋一般,最多只能算作中上。好在女子体内经脉骨骼柔软轻盈,她们的习武适龄年纪比男子范围更广。 两个月下来,一套剑法也被她耍的有模有样,而且真气修炼也已经达到了风起境初期。 没错柳昤双已经教给她一门心法。不过不是莫潇的“皓月真气”而是一本名为“紫幽诀”的功法。 这是她和莫潇下江南荡寇之时剿灭了一个山寨后无意间发现的。 当时二人还翻看了一下,不过此功法算不得上乘内功,而且真气性质有些阴冷,与皓月真气的清冷完全不同。 所以没有练习价值,莫潇和柳昤双看过之后便找一山洞丢弃了静待有缘人。 柳昤双天资聪慧,过目不忘。原本也只是想着看过就算了,哪能想到此时还能有些用处。 至于皓月真气自然是不能随意传授的,至少在经过莫潇同意之前不行。竹林剑法倒是无事,一门外功剑法而已。 一个时辰之后,车希芳浑身香汗淋漓,酸胀的放下了手中的剑。这时候柳昤双也站起身来带着赞许的目光点了点头。 车希芳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她的面前期盼的说道 “怎么样姐姐?” 柳昤双依旧是清冷的说道 “不错,这剑法你再专心练上半年估计算得上登堂入室了。透过内功心法的修炼,不可落下。平日里在房中无事之时多多练习,积攒真气。之后再看一些医书,对你的修行会有帮助的。” 车希芳笑得眉眼弯弯,她将玉鸢剑递给柳昤双。 随后盘腿坐下调息,片刻之后她抬头看着柳昤双那张凝望着天边的脸。 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柳姐姐?你是不是担心莫少侠了?” 柳昤双转过身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道 “你有他的消息了吗?” 车希芳回想了一下,赶忙说道 “这些天如果在城里留意打听,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说。孤月邪侠和蜀中白猫前不久在扬州大战一场好像死了很多人。” 听到这里柳昤双的心不由的揪了一下,但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车希芳看着柳姐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有些心慌赶忙说完了剩下的消息 “不过他们没有被抓住,这些个日子好像是往南直隶那边去了。” 柳昤双心情稍缓,但冥冥之中,她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看着眼前一脸单纯的车希芳,柳昤双愈发的想到了自己和莫潇的往日种种,最后化为一声轻叹。 “唉!” “希芳,你也踏上了修行之路。彻底的变成了一个习武之人,似你这样的不公事,天底下真的太多了。希望你勤奋练习,姐姐,祝愿你在那一日来临之时可以有拔剑而起,斩断一切的能力!” 听闻此言车希芳猛地站起身来,她听出了言语中的离别之意 。 一瞬间她双眸噙泪,喉咙中一阵哽咽的拽着柳昤双手掌说道 “柳姐姐……你要走了吗?” “我舍不得你!自小到大只有姐姐你与芳儿萍水相逢却对我那么好。” 车希芳真的不舍,柳昤双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帮她逃离了苦海更是传授她斩破樊篱的武功。 听到这话柳昤双口中一阵苦涩,她又想起了那个让她心痛的倩影,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半晌之后柳昤双知道她必须要走了,于是正了正心神说道 “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江湖路远,你我总有再见之日。”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车希芳道。 “这上面之事,是姐姐的嘱托。我现在不方便露面。还要劳烦妹妹去替我完成了。” 车希芳接过信封放入怀中藏好,她坚定对柳昤双说道 “放心姐姐!无论何事我都替你做到!” 柳昤双脸上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她说道 “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说着她摸了摸车希芳的脑袋最后说道 “好了,丫头,保重啊!” 话音落下,柳昤双带起斗篷上的帽子,脸上遮上黑纱。脚下运起红光一闪,身子已经飘然而出。 两三息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车希芳面带悲伤,痴痴的看着柳昤双去的方向,终究还是没有叫出声来。 …………………………… 木屋内,火堆熄灭。 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莫潇和小米儿齐齐睁开了眼。 莫潇率先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浑身一阵筋骨爆鸣。身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只剩下了淡淡的伤疤。 鹿肉和小米儿真气的双重作用下,恢复效果当真喜人。 莫潇拿起腰间酒壶猛灌几口,不过里面灌的是清水。一路逃亡他的酒早就喝完了。 小米儿这时也站起身子,接过来莫潇的酒葫芦喝了几口。 两人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竟然已经恢复了五六成,总算是有了反抗之力。 莫潇耳朵一动,听到了屋外的枝条倾轧的脚步声音。 他看着小米儿淡笑道 “你看,他们来了!还算不错,让我们睡了个安稳觉!” 小米儿抖落手腕也是温润的笑道 “是啊,莫哥儿这次咱俩可是要露大脸了。” 莫潇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真气波动,以及屋内的寒意说道 “你想做的事没做成,还把昤双拉进来了,他娘的江湖!” 小米儿反倒是一如既往的来到了莫潇身边和他并肩说道 “后悔吗?” 莫潇狰狞的脸忽的一松,他回忆起和小米儿两人相识直至今日最后摇了摇头说道 “老爷子问过,为什么要学剑?终究还是这天下太多,看不过眼的事啊。再说了,这次是私仇!” “倒是你,兄弟。你后悔吗?” 小米儿一耸肩笑着说道 “不悔!谁让老子欠了你一顿饭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莫潇和小米儿看着彼此顿时齐声大笑。那笑声豪迈激昂,透过木屋直冲云霄。 听着屋内酣然畅快的笑声,已经包围至木屋十丈处的锦华宗弟子纷纷抽出了兵刃严阵以待。 突然天空一暗,一团幽绿色的火焰自苍穹盖顶而下。 “轰隆隆!!!” 一个身影直接在地上踏出了一个深坑,从烟尘中墨鸦老人满脸盈着杀气走了出来。 口中沙哑的说道 “好小子!还真能跑啊!不过今日就算是你们插上了翅膀,再难飞出天去!” 随后对着身边的锦华宗弟子问道 “都安排好了吗?” 那名弟子抱拳恭声说道 “放心吧,供奉!这山下全都是我们的人。混圆境中之上的弟子来了百人。二长老最多还有半天就到!” “半天?” 墨鸦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这两个小东西,滑溜的很。半天足够他们恢复实力了。到时候再起什么岔子老夫可就要以死谢罪了!” 说着他看向屋内眼中泛着阴冷的杀意说道 “派人结阵!我要顷刻之间把他们搅成肉泥!!” “遵命!!” 五十道身影皆是混圆境武者,飞快的在木屋周围站定,齐齐的爆发出金色的真气。 每个人的气息交相呼应凝成一处,他们步伐一致气息同调当真是坚如磐石。凭此阵法,混圆可杀破空! 寒风再起,穿过山间好似鬼哭狼嚎。 木屋内,莫潇拿起了桌上的宽云铁剑。用手轻轻的拂过了沾满血迹的剑鞘。 突然他朝着小米儿问道 “如今是何时节了?” 小米儿抬起头算了一下说道 “立冬已过一月了。” 莫潇又问道 “那为何不下雪啊?” 小米儿想了几息摇了摇头说道 “ 这......我不知。许是这人间太混浊了些吧。” 莫潇看着木屋门外的方向喃喃的说道: “既如此,我便让这天下,干净些!” 弹剑轻吟此门开, 莫道寒风入我怀。 凶虎恶煞皆草木, 风雪不来我自来!! ……………………………… 第208章 凛苍……竹叶杀! 五十名锦华宗弟子,手持闪烁着寒光的兵刃,宛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他们身周三层轮盘环绕,彼此间的真气流转生生不息,宛如一个整体,朝着那孤零零的木屋席卷而去。 眼见还剩下三丈之时,木屋仿佛承受不住这庞大的压力,“砰”地一声瞬间破碎。 紧接着,一柄长剑如同惊鸿一瞥,激射而出,带着银白苍雷与点点月芒,犹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那白芒摇曳,瞬间膨胀至数十丈粗细,宛如一条银色巨龙,直朝着锦华宗弟子奔去。 下一刻,剑鸣之声响彻天地,“铿”地一声震耳欲聋。 锦华宗大阵临危不乱,九名混圆境弟子步法流转,如同舞蹈般优雅而协调。 他们朝着那白芒齐齐刺出一剑,九剑之上金丝环绕,层层叠叠,好似江河波涛连绵不绝,带着无尽的威力与决心。 “呵!” 九名弟子脚下一沉,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 大阵之前,剑尖对碰,气流崩散,仿佛连空间都被撕裂开来。宽云铁剑上萦绕的剑光几乎已经闪耀到了极致,让这几人双目流泪,却依然坚定不移。 只是这锦华宗大阵浑圆一体,硬生生地停住了这一招飞剑! 然而,就在这余下的弟子正要运转阵法,朝着白芒射来之处绞杀而去之时,一阵清朗的啸声直接响彻云霄。 “凛苍月降!” 话音落下,宽云铁剑上雷霆奔走,瞬间壮大至手腕粗细!紧跟着白芒骤然暴增,千万道几乎化作实质的剑气瞬间交织、萦绕、切割! 剑光如梭,余发锋锐。眨眼间,一轮皓月便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明月皎洁无瑕,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然而,当这三十余丈的剑意皓月出现的那一刻,却直接吞没了那九名阵法弟子。 锋利的剑光下,这九人只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就似投入了磨盘一样被千刀万剐,皮碎骨消。 一息之后,那明月竟转变成成了殷红之色,许是那漫天的血雾沾染在了剑光之上,形成了一幅凄美而悲壮的画面。 血月降世! 天地间仿佛都为之色变,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让人心生畏惧。 墨鸦老人面目狰狞无比的咒骂一声 “该死!!倒是忘了他有这招!”剩下的便是不可置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莫潇此刻还能有如此真气!! 而另一侧,就在其他阵中弟子刚刚反应过来,打算填补阵法空缺之时,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猩红的双眸在众人眼前猛然睁开。 那双眸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与嗜血的渴望,令人心悸。 一股浓烈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笼罩方圆数十米,每个人都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恐惧与绝望交织。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从烟尘中传出,宛如血虎降世,震撼山林。那虎啸之声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狂暴,令人心生畏惧。 “炽断苍!!” 伴随着一声怒吼,十道赤如凝血、烈若骄阳的爪痕瞬间撕裂天空,如同天堑一般自上而下朝着阵法另一处凶猛杀去。 爪痕交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令人胆寒。 “不好!!!” 锦华宗弟子十二人见状,立马做出应对,正准备运起真气相抗。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漫天血雾中却忽地浮现出一幅幅恐怖的画面,令他们心生惧意,手中兵刃都不禁颤抖起来,周身真气瞬间离散。 “煞血爪意!!” 小米儿在生死之间,终于悟出了与莫潇一般的爪意。 他将震惶爪融于杀气之中,形成了这残暴至极、为杀而生的爪意。那十二名弟子眼前顿时幻化出万虎奔腾撕咬而来的场景,虎啸之声震耳欲聋,令人胆颤心惊。 虎作为百兽之王,本身就有震慑生灵之威势。如今这十二人首次遇见小米儿的爪意,顿时措手不及,被震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息,一阵入肉声传出,紧跟着便是残肢飞扬落地之声。 十二人多数竟被拦腰撕扯断裂,凶残至极。 即使是运起真气稍好的锦华宗弟子,也被爪芒撕裂了手脚,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抛飞出去。 然而,最恐怖的还不止于此。小米儿的爪法已然阳极生阴,原本该飞掠而出斩落地面的血芒,居然似有灵智一般,就这么突兀地调转了方向,最后朝着小米儿的双手飞来。 血光一闪,那坚如金石的十指再度燃起熊熊烈火,宛如五柄被锻得通红的钢刀,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只两招,莫潇和小米儿便以全力出手,强行破开了锦华宗大阵。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还在坚守阵法的武者内心不由产生一阵强烈的惧意。 这时墨鸦冷静了下来,他闪烁着幽绿的双眸状如恶鬼口中阴冷的话语传遍了每个人的耳中 “先前有木屋遮挡,他们不过仗着初见之威!给我上!!绞杀了他!!” 话音落下,已经出现了缺口的大阵立马有新的弟子上前。 莫潇一招手,宽云铁剑呼啸飞来被他稳稳的接住。一甩上面的血迹他和小米儿对视一眼 “杀!!” “好!!” 无需多言,而已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为杀而已!! 此时,山间云雾缭绕,却掩不住那满山遍野的敌意,莫潇粗粗环视一周,只见包围两人的锦华宗弟子密密麻麻,不下百人。 尽管他刚刚一招之下,已有二十条性命丧生,但在如此众多的敌人面前,仍是杯水车薪,难以扭转局势! 更何况,那破空境的墨鸦老人正在一旁冷眼旁观,虎视眈眈,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来不及多想,莫潇心念一动,趁着大阵还未完全融合,他身形一闪,下一剑已经如闪电般刺出,直指那十二人的空档之处! “愤然!” 随着他一声低喝,剑意萦绕,雷蛇奔走,仿佛有雷神助阵,二十余丈的巨剑瞬间凝聚而成,一剑刺出,天地为之色变,好似天崩地裂,万物皆要毁灭! 小米儿紧随其后,她双手之上血雾凝聚,宛如绸布般翻滚,又似万千冤魂煞气缠绕,令人心生寒意。 “虎落苍!” 他怒喝一声,神剑冲天而起,血虎咆哮而出,天地间只剩下那震耳欲聋的剑鸣与咆哮声,仿佛要将这山川大地都撕裂开来! 然而,锦华宗弟子们反应迅速,他们不再惊慌,而是纷纷凝聚真气,准备迎敌。 “十个挡不住,那便三十个!” 随着一声怒吼,三十个锦华宗弟子顿时爆发真气,金丝飞旋,每一丝都闪烁着寒光,锋利无比,足以分金断玉。 一个金色旋涡骤然形成,好似一张血盆大口,朝着剑光爪芒狠狠包裹而去。 “咔咔咔!!!”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莫潇那霸道凛然的剑招和小米儿那凶残无比的爪式,在旋涡之下开始寸寸消弭,仿佛被无形之力所吞噬。 这正是锦华宗的护宗阵法——千丝流锁阵! 其威力之大,足以湮灭世间万物,哪怕是破空境强者的招式,也无法寸进一步! 就在这时,一阵荡波卷来,如同狂风巨浪,直接将莫潇和小米儿两人冲飞而出。 就在这危急关头,余下的二十名锦华宗弟子已经结阵以待,两团金色气刃如同两道金色闪电,朝着抛飞空中的两个人影左右绞杀而去。 莫潇和小米儿在空中无法借力,但他们却凭借着惊人的身法和默契,尽力调整身形。 眼见那恐怖的气刃已然逼近两人三尺之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人突然腿出残影,足底生风,仿佛踏空而行! 紧跟着真气向冲,红光一闪,两人竟在空中蹬开数十米之远,翻身落地的一瞬间,锋锐和炽热再度爆发而出! “砰!!” 几乎是在半息间完成,两道流光如同两道流星划破天际,直奔前方而去。 “炽断苍!!” “凛苍……” 血虎咆哮,一马当先,其爪芒炽烈无比,犹如燃烧的火焰,直奔墨鸦老人面门而去。 这一招,在煞血爪意的全力灌注之下,威力惊人,已经有了伤害到破空境强者的恐怖能力。 然而,墨鸦老人却只是眼皮微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招,他显得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只见一团幽绿真气自他体内汹涌而出,好似鬼火一般炽烈,瞬间爆发至百米开外。 这股真气中蕴含的阴冷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幽羽掌!!” 墨鸦老人低喝一声,双掌齐出,快如闪电,毫不避让地拍向了那血红的爪芒。 “砰!!” 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只见一只百米大小的墨鸦凭空出现,闪动着双翅,鼓动着空间,荡起层层波纹。 双爪与双掌在空中激烈相击,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 这股力量之强,直接将周边三十米范围内的树木拦腰截断,枝叶纷飞,尘土飞扬。 不出所料,小米儿的爪芒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之下,被直接粉碎,化为了虚无。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一爪之后,还有一剑!不,是百剑相随! 只见莫潇手持宽云铁剑,身形如电,剑光闪烁。 剑身上叠加着层层剑光,好似琉璃甲胄包裹,清冷而锐利。他身形一转,剑尖直指墨鸦老人咽喉而来。 墨鸦老人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心中暗自说道 “还是这一招么?居然还有真气施展!不过,老夫已经有所防备!” 真是愚蠢!! 剑鸣清脆,墨鸦老人瞬间化掌为爪,浑厚的真气凝结之下好似恶鸦扑杀,空中化出一尖利鸟爪。 他目光如电,不偏不倚的用爪扣在剑尖之上。 随后手腕一震,破空境的真气直接崩散了宽云铁剑上的剑光。 墨鸦老人笑着想到 “老夫怎会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墨鸦脚下爆发真气触之即退。他刚刚感受过这一招的威力,即使是他的真气也不敢说在那轮明月之中做到万无一失! 他此时崩碎剑光抽身就走,显然莫潇的攻击就无法打到他。 一片竹叶不知何时飘飞在了墨鸦老人眼前。 “竹叶?这地界,这季节哪来的竹叶?” “不好!!” 墨鸦老人脸色巨变,莫潇口中冷冽的吐出后半句话 “……竹叶杀!!” 那漫天被崩碎的剑光,并没有交织却带着数千剑影,好似万箭齐发流光溢彩笼罩向墨鸦老人的身体。 没错!莫潇心计深沉,他猜到前一招“凛苍月降”之后,只要自己再出飞剑必然会被认定还是这招。 但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再加上小米儿双重佯攻之下将两个杀招融合故而完成了这一剑 “凛苍竹叶杀!!” 霎那间,凛辉意晃于形,绝意匿入锋。 取竹烟之巧变,化影叶入繁华,竹解烈杀,含生绽死!意为寒苍,气过流转直取敌命!! “哑——” 墨鸦老人当即双臂成翅,真气化形数丈黑羽包裹己身。好似雨打芭蕉,又如炮临城墙。 真气相撞下山间只剩下了一明一暗的光华。 “嗤!嗤!” 可终究是仓促应对,哪怕破空境真气可以抵挡莫潇的剑光。 可未来得及笼罩之处两道剑光还是透过了墨鸦老人招式的缝隙实打实的刺入了他的身体。 左肩右腰之处直接被穿透两道鲜血,黑色的武袍下出现了细密的剑痕。 “啊啊啊啊!!” “你二人该死啊啊啊!!” 多少年没有感受过疼痛了,墨鸦老人的咆哮之下浑身真气暴动,方圆百丈好似幽冥一般燃起绿焰,地面骤然也开始结冰。 一身破空境的真气再无保留全部倾泻而出。 墨鸦老人本就寿命无多,越是如此的老人越发怕死。在被莫潇刺中的那一刻,恐惧,愤怒,怨毒彻底烧断了他的理智。 两人齐齐落地,莫潇召回宽云铁剑一挥,皓月真气宛如雪莲般在地面绽放。月光消解所有误会暂时阻隔了那阴毒的真气波涛。 只不过那些锦华宗弟子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名正在掠阵的弟子惊慌的大吼道 “墨鸦供奉!!冷静啊啊!!” 只因有数十人双腿被那阴寒的真气侵入双腿。一股剧痛瞬间蔓延全身让他们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可那嘶吼的劝阻声却被一个修罗般的声音直接覆盖。 “血鸦戮骨掌!!!” “哑!!!!” ……………………………… 第209章 穷途末路! 伴随着那如地狱般低沉的吼叫,墨鸦供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双手十指曲张,漆黑如墨的真气凝聚成一只只狰狞的鸦影,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 一招之下范围极广,直冲莫潇两人而去。 可盛怒之下的真气根本没有分别敌我,只要在墨鸦老人前方的一切都将被摧毁。 莫潇和小米儿对视一眼,立马运起步法,同时不断出手抵挡飞来的鸦影。 “虎泉阳!” “剑起!!” 凭着皓月真气的特性,总算是没有让那阴毒的真气入体,但是那由破空境强者挥出的万钧力道却是无法抵抗。 “噗!!” “噗!!” 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最终飞倒而出。 然而那万千墨鸦掌力却根本没有停下,那五十多名大阵弟子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掌力狠狠拍击在那些身上。 “噗嗤!噗嗤!” 真气所化的鸦掌穿透护体罡气,留下一个个血洞,寒意顺着伤口侵入骨髓,使得那些弟子脸上的惊恐迅速被冻结,转而化为一片片死灰。 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在被这股阴毒的力量蚕食。 “不……不要啊……” “呃啊啊啊啊!!!” 绝望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却丝毫无法阻止墨鸦供奉的杀戮。 他的双眼赤红,仿佛已经完全被仇恨与疯狂所支配,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积压的怨念全部倾泻而出。 瞬间,地面被鲜血染红,哀嚎声此起彼伏,回荡在狭窄的山谷之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绝望。 墨鸦老人的一掌之威,竟在坚硬的山石间轰击出了一个百米宽的空旷区域,碎石飞溅,尘土飞扬,宛如末日降临。 莫潇与小米儿反应迅速,落地的刹那,迅速抓起地上的尸体作为盾牌挡在身前。 然而,墨鸦老人的掌力霸道至极,“砰!砰!”两声巨响过后,那些尸体如同脆弱的纸片,瞬间被掌力撕扯成血雾,四散飞溅。 莫潇目光如炬,快速分析道: “他命不久矣了!破空境强者,连招式的目标都无法精确控制,显然是力量失控的征兆!怪不得之前他出手都会让弟子掠阵!” 小米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迅速扫视周围,发现了逃生的空档,大喝一声: “走!!” 二人不再迟疑,身形一闪,犹如两道清风,朝着茂密的林间掠去,速度快若闪电。 墨鸦老人一掌过后,仿佛从疯狂的杀戮中惊醒,看着眼前宛若修罗场般的景象,他的脸色骤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他能够预见到,回到宗门后,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惩罚与责难。 想到这里,他浑身一颤,恐惧与后悔如同寒冰般侵入他的心田,最终化为一股滔天的怨毒。 “老夫要你们的命!!!” 墨鸦老人怒吼一声,双膝弯曲,犹如一只巨大的黑鸦,猛地跃起三丈高,双手瞬间化为翅膀,带着破空之声,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莫潇和小米儿逃离的方向。 剩下的锦华宗弟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恐惧,但他们依然保持着冷静与秩序,井然有序地窜入树林之中,寻找逃生的机会。 其中两名弟子,迅速拿出腰间的烟管,真气一激,一股黄烟冲天而起,显然是准备调动山下包围的所有弟子前来支援。 “想不到,就为了这两个人,死了那么多师兄弟!!” 一个年轻些的锦华宗弟子,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怒。 而另一名弟子显然年长一些,他看着年轻弟子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后拿起长剑,浑身金光一闪。 便化为了一道残影,犹如追风逐电般追杀而去,誓要为死去的师兄弟讨回公道。 林间,小米儿与莫潇在枝干间轻盈穿梭,他们的身影忽隐忽现,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枝干之上,仿佛与这片枯林融为一体。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锦华宗弟子,犹如拦路虎般挡住了去路。 “烈骨燃!!”小米儿低喝一声,爪芒如火焰般炽热,瞬间划破空气,直击对手。 “剑过竹解!” 莫潇紧随其后,一剑如清冷而锐利,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要害。 两人都没有选择声势浩大的招式,而是以求速战速决,节省真气为要。 “莫……呃!!” 一名弟子刚欲开口怒喝,却只见莫潇的剑锋已经如闪电般刺入他的口中,鲜血四溅。 与此同时,小米儿的一掌也如重锤般落在另一名弟子的头颅上,只听“咔嚓”一声,头颅瞬间碎裂。 “云涌境巅峰!!”小米儿面色凝重,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迅速运起“天虎十三扑”,身形如虎添翼,紧跟在莫潇身后。 莫潇感受到身后那股如芒在背的恐怖气息,心中不禁一沉。 他抬头望向山下,只见人影绰绰,正迅速逼近,将他心中的侥幸彻底击碎。 “往山顶去!居高临下,不致被围攻之势!我们背水一战!!” 莫潇果断地做出决定。 “好!!” 小米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双手如刀,抠入一旁的山壁,身形犹如一只灵猫般敏捷地向上爬去。 莫潇则更为直接,他脚踏一棵大树,身形纵起,如同大鹏展翅般向上飞去。 同时,他向下挥出一剑,剑气狂卷,形成一股强大的推力,助他向上飞去。 “休走!!!” 刚刚离开原地的两人,耳边骤然传来墨鸦老人的怒吼声。 紧接着,一股掌力鼓荡而来,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整个林间。 “轰隆隆隆!!!” 霎那间,尘土飞扬,小米儿所在的山壁直接被开出一个十丈大洞,深不见底。 小米儿被震得身形一晃,但他迅速稳住身形,继续坚定地朝上攀爬。 莫潇也毫不示弱,他用剑狠狠地插入山壁,稳住身形后,继续飞快地朝上攀登。 墨鸦老人阴鹜着脸看着眼前破碎的山体,他抬起头来,只见身后已经赶来了大批的锦华宗弟子,人数不下百人。 他们如同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来,气势汹汹。 “往上跑?穷途末路!!上!!” “遵命!!” 锦华宗弟子们齐声应答,如同百兽齐鸣般震撼人心。随后,林间窜起百道金影,他们如同金色的箭矢般射向山顶,誓要将莫潇和小米儿置于死地。 而莫潇和小米儿则自山壁上得平地后,继续一路向山顶狂跃。 行至一处峭壁前小米儿和莫潇已经气喘吁吁,莫潇拽着一根干枯的藤蔓缠在腰间。 小米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呼……呼!!你拿……这个干什么?” 莫潇摆了摆手只回了一句 “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调息了几息,继续拽着下垂的藤蔓朝上攀爬。 直至一盏茶后两人爬了将近十五丈的高度终于来到了顶端。 此刻寒风呼啸,十分寒冷。 莫潇看了一眼周围,眼前除了光秃秃的枝干抬头就是灰暗的天空。 小米儿朝下看去,只见山脉连绵不绝,细细观察间发现整座山间林内都是点点金光。 “这座山被他们占满了啊。为了我们还真是大费苦心啊。” 小米儿感叹的说道。 而莫潇则是从怀中掏出一把红彤彤的小果子递给小米儿。 “嗯?这是什么?你哪来的?” 莫潇毫不顾忌的直接坐在地上,一边往嘴里扔着小果子一边回答道 “寒梅,刚刚上了山坡在丛里看到的,我就切一把揣起来了。” 小米儿眼中大感意外,但也不疑有他将果子中的草叶挑挑拣拣,随后一把扔入口中。 “想不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有这雅致。” 小米儿嘟囔一句,清甜多汁,就是因为冬日的原因导致有些寒冷但真的味道不错。 莫潇咽了一口口水,调息着说道 “快上路了,怎么也得吃点甜的吧!” 小米儿呵呵笑了一声说道 “有理!!” 吃完了果子,小米儿和莫潇开始守在峭壁的崖口。一边运转功法,一边严阵以待。 一盏茶后,呼啸的破空之声从远处传来。 随后便是真气爆发运转,多人攀崖的声音。 “来了!!” 小米儿和莫潇眼中凝重无比的看向崖口。 “咻!!” 只见一个窈窕身影直接一拽壁石跃了上来。 身着明黄锦袍,身子高挑是个清雅的女剑客。 只是她人还在空中,小米儿就烈然一爪撕风而去,莫潇也毫不留情一剑此处剑影相随。 那女剑客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突然美眸瞪大,血芒剑光在眼前极速变大。 “锦……”刚吐出一个字,就听“呲啦!!”顿时娇躯被一分为二,就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道剑影已经穿头而过。 两截残躯在空中无力的坠落。 莫潇和小米儿满脸的冷酷毫不留情,还是那句话——这是私仇!! 正在攀登的锦华宗弟子,见到尸体落下,有相熟的好友凄然吼道 “孙师姐!!!” “好个恶魔贼子!!当真是无法无天!!” “杀!!!” 莫潇和小米儿的惨烈手段彻底激怒了前来围剿的锦华宗弟子。现在他们同仇敌忾,加快了攀登的速度。 几乎是几息之间,便有数道人影如同鬼魅般运用步法来到了崖口的位置。 然而,他们并没有贸然冒头,而是五人聚集在一起,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攻击。 终于,当五人齐聚一堂时,他们齐齐飞跃而上,如同五只展翅的金色大鹏,气势汹汹地朝着莫潇和小米儿扑去。 然而,他们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战斗中居高临下的优势。 只见莫潇和小米儿两人眼神冷冽,早已洞察了他们的意图。 眼见五人带起气旋,浑身金丝真气交织凝聚一体同时飞跃而上,口中大喝道: “千丝流锁阵!!”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吼:“贼子受诛!!” 依旧是那可以毁灭一切的旋涡,只是此刻却小了很多,只有数十米大小。 这是三个混圆境和两名云涌境巅峰所能做到的阵法极限。 然而,这次飞来的并非剑招也非爪芒,而是一块一人高的巨石! 这块巨石在莫潇和小米儿两人合力之下,如同离弦之箭般奋力掷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五人砸去。 “什么!!” 五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金丝真气已经开始将石块分解消弭。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五人在空中也感到万千巨力加身,跃前的身子一顿! “快避开!!” 到底是阵法弟子,当机立断,立马撤回真气。 随后,他们伸出手来轻拍巨石之上,借力朝着崖岸飞去。五道身影矫健无比,半息间就要上得崖岸。 然而,在空中他们似乎忘了小米儿还有莫潇的存在。 只见小米儿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上前去,一招“震惶爪”挥出,趁着五人悬于空中之时,以虎咆贯脑让其神魂难守。 与此同时,莫潇也是身形一动,如同一只灵动的燕子般穿梭在五人之间。 他一息内挥出五剑,直送咽喉,剑光如寒月般冷冽,带着森然的杀机。 竹叶飘飞之下,五名弟子当场毙命! 他们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空中坠落,砸在了崖岸之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莫潇笑着和小米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默契。 此刻他们的真气已经不足两成,除了倚仗地势之外,只能采取消耗最少的招式来应对敌人的攻击。 五个人齐齐的来,齐齐的死,齐齐的落! 整整齐齐!! “砰砰!!” 眼见又有五名师兄弟落下砸成了肉泥,锦华宗弟子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开始疯狂地向上掠去。 而墨鸦老人此时赶来,面色难看的看着崖下的尸体。刚刚他搜寻了另一处峭壁,谁知就这么一会儿又死了六人!! “啊!!!”他杀意冲天,直接双翅震颤,直冲崖口而去。 十五丈对他而言不过瞬息之间。 莫潇心中一凛赶忙说道 “守不住了!走!!” 小米儿点点头两人继续朝着枯林跑去。 而墨鸦老人踏在崖口,眼中立马锁定了小米儿和莫潇逃跑的方向。 没有片刻停歇,他的速度已经快的好似一道幽绿色的闪电…… ……………………………… 第210章 烛煌!! “噗啊!!”一名锦华宗弟子,满脸不可思议,双眼瞪大,死死盯着眼前那张冷漠如冰、毫无表情的脸庞。 莫潇身形踉跄,艰难地从尸体心窝抽出宽云铁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 小米儿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自己的脸色却因耗费真气而更加苍白。 一抹绿光犹如流星般窜入莫潇的丹田,带给他一丝短暂的舒缓。然而,疲惫依旧如影随形。 “已经所剩无几了啊,真气……” 莫潇低着头,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小米儿强打精神,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周围三具残破不堪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此刻,黄昏已至,天边晚霞如血,两人在这片枯林中艰难腾挪,总算是阴死了三个前来搜寻的锦华宗弟子。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右侧方向,杀意滔天,显然有恐怖之人即将来临。 “走……吧!我们要告别了!” 小米儿喉咙干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莫潇沉重地点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继续朝着林间挪去。 片刻之后,墨鸦老人如同凶兽般撕裂半片枯林的树木,飞跃而至。 看着眼前的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他心中一阵结郁,怒气冲冲。 一次一次,他们总能以各种方式从自己手中逃脱,甚至利用宗门弟子作为掣肘。 如今,在这圌山上,又死去了那么多门内弟子,他深知,回到宗门必将面临何辛浮的恐怖手段。 然而,在看到地上尸体的那一刻,墨鸦老人也终于明悟,自己太急躁了,一次次想着快速杀死莫潇,反而被对方利用。现 在,莫潇两人已经无路可退,他只需稳扎稳打,取下二人头颅即可。 “前方已无生路!!此事终要结束!!” 墨鸦老人心中暗道,带着身后十名混圆境中期的锦华宗弟子,缓缓向前踏去。 而莫潇和小米儿则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枯林,此处寒风更盛,吹得衣袂飘飘。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可以看见日落夕阳,那温柔的余晖洒满天际。 眼前,百米宽阔的空地只有两侧带着些许巨石古树遮掩,宛如一片寂静的舞台。莫潇突然低声笑道: “前面就是悬崖了,而且可以看到半面数十里外的城镇啊。” 小米儿轻咳一声,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脚下仿佛有了力气: “快!快!还能看看日落!” “哈哈哈!!走!” 莫潇大笑一声,两人快走几步,终于立于山巅。 此刻,夕阳温柔地沉入地平线的怀抱,天边绽放出绚烂的绯红,犹如织锦般细腻铺展,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这凄美绝伦的日落景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不舍。 余晖轻抚过每一寸山峦,将世界镀上一层淡淡的忧伤金辉。 夕柳昤双风轻吟,携带着远方的低语和不舍的眷恋,穿梭在静谧的林间,似乎在诉说着白昼与黑夜交替的永恒。 此刻在两个残躯眼中,群山被暮色轻拥,万物皆沉浸在一片温柔而凄美的宁静之中,仿佛是大自然在用最绚烂的方式,为即将逝去的一天举行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 “真他娘美啊!!” 莫潇拄着剑感叹道,小米儿一抹腹中,强行将一个伤口用真气逼合。 “是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日落之美,不在于其绚烂的极致,而在于那份引人深思的、稍纵即逝的凄婉,让人在沉醉之余,也不免心生淡淡的哀愁。 两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可以看到这样的美景已经没有遗憾了。 一盏茶后,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而刺耳的“咔嚓!”声,那是枝干在强大力量下被无情碾碎的声音。 紧跟着,宛如汹涌浪涛般的黑雾迅速蔓延,遮天蔽日,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莫潇毫不犹豫地拄剑而立,皓月真气交织而出,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真气屏障,抵挡并消弭着这如潮水般的攻势。 墨鸦老人满脸杀意,犹如地狱中的修罗,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缓缓来到了两人十丈之外。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的万丈悬崖,以及狼狈不堪、浑身残破的莫潇和小米儿,嘴角突然爆发出桀骜不驯的笑声: “哈哈哈哈!!!” 这笑声干哑而残破,犹如阴风贯耳,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 这是墨鸦老人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展现出如此畅快的笑容,被两个小虫子反复戏弄三月之久,锦华宗弟子死伤无数,就连他自己也曾在莫潇的剑气下受伤。 如今,一腔怨毒即将得到宣泄,他怎能不放肆地大笑? 然而,面对这令人心悸的笑声,莫潇和小米儿却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恐惧的神色。 好像早已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笑声逐渐落下,墨鸦老人的脸上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神色,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快挣扎吧!再出几招!等会老夫折磨起来才会更加畅快!!” 说完,他挥手对身后的十名弟子命令道: “你们退开二十丈!互相警戒!!” 他不愿再给这两个小虫子施展诡计的机会,决定独自一人彻底解决这两个让他头疼不已的敌人。 此刻的墨鸦老人,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毒蛇,一步步朝着莫潇两人走去。 他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莫潇举起剑,剑身沐浴在月光下,真气如溪流般流淌于他周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辉。 他眼神坚毅,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断,沉声道:“上路了……” 小米儿点了点头,此刻右手却紧紧捂着小腹的伤口,鲜血透过指缝滴落。 但他的左手却再次变得炽热无比。 他眼神坚定,声音中带着一丝坦然: “好啊兄弟!” 墨鸦老人见状,却不急不躁,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散开的真气如同百川归海般迅速凝入身体。 此刻,他浑身好似黑玉雕琢而成,光华内敛,七窍之中更是向外喷射着墨绿色的烟火,宛如幽冥之火,既神秘又令人心悸。 “鸦绘焰躯!!” 墨鸦老人低吼一声,将全身真气绷至极致。 此刻,他的身体仿佛一枚蓄势待发的利箭,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无论是闪转还是腾挪,都可以在瞬间做出最精准的反应。 他冷冷地看着小米儿和莫潇,仿佛在等待着他们出完最后一招,然后再将他们彻底捏死! 此刻已经无需多言,唯战而已! 哪怕是只剩下残躯,也要将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毫无保留地浇向眼前的敌人! “呼………” 莫潇:“最后一剑了!” 小米儿:“最后一爪了!” 两人脑海中记忆流转,自学武开始的一招一式在脑海中浮现。 “轰!!!” 此刻两道血气乍起,直接将大地震裂。小米儿和莫潇此时都环绕着血色的真气。 墨鸦则是看着两人身上的气势毫不意外的说道 “炼血化气?哼!燃命取火而已!!” 他无动于衷就这么看着,毕竟两方的差距太大了! “皓月真气……竹林剑法……含生竹叶杀……凛苍剑意……凛苍月降……醉狂歌剑诀!!” 莫潇的身后一轮血月升起,他双目赤红显然已经血灌瞳仁打算搏命!! “铿!!”数十道血色长剑自身后升腾而起盘旋周身。闪耀的雷霆也变成血雷闪跃在剑身之上。 脚下的土地上已经被撕裂道道剑痕! 一旁的小米儿亦是如此,煞血爪意升腾而起,血雾蔓延周身数十米,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一双赤瞳好似燃起鲜血,他不再理会小腹的伤口,任凭鲜血淋漓,将他的衣衫染红。 灼热的爪意将鲜血蒸腾,他的头发都变得殷红,如同怒狮一般飘飞在空中。平日里温润的脸庞此刻变得狰狞恐怖,仿佛恶鬼降临。 “吼!!!” 一头十余丈的血虎在他身后震彻山林,那是他体内真气凝聚而成的兽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无需多言,莫潇挺剑而出!!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能看到一抹血光直冲墨鸦而去。 “凛苍月降?还是之前那个招式?” 墨鸦临危不乱,双手一震。 “哑——” 一声悠长而浑厚的啼鸣响起,百米墨鸦展翅高飞,其羽翼遮天蔽日,真气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直接拍向了莫潇。 与此同时,他的眼眸如同深渊般深邃,紧紧锁定着莫潇的剑锋,似乎还在精准地判断着这一剑的奥秘。 一柄猩红的长剑自空中凝聚,从剑尖开始,迅速蔓延至剑身,其速度之快,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其凶猛之态,仿佛要撕裂一切阻碍! 莫潇的眼中此刻已容不下他物,心中所想唯有将这长剑送入眼前敌人的咽喉。 招式?哪有什么招式!!只是最普通的一招而已。 这一剑,既是起点,也是终点;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莫潇没有再使用任何剑法技巧他将习剑至今的所有招数归一,到头来只剩下了一招——刺!! “铿!!!!” 黑羽与血剑猛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几个锦华宗弟子赶忙运起真气堵住双耳,那奔腾的血雷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几乎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啊啊啊啊!!!” 莫潇怒吼着,他的双目如同溢出鲜血般骇人,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 他想将长剑再入一寸,然而那一寸却如同天堑般难以逾越。 墨鸦老人也看出了这一剑的奥妙,这返璞归真的一剑已经足以斩断混圆境巅峰的强者,就算是破空境初期的高手也要受到重创! “砰!!” 墨鸦老人后退两步,他的双足在地上踏出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连大地都在承受不住两人的力量。 他看着眼前杀意凛然的血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了一声: “到此为止了!” 话音落下,他的右手化掌为爪,如同鹰隼般迅猛而精准地扣在了剑尖之上。那一刻,真气血剑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所撕裂, “咔!!咔咔!!”当即出现了裂痕。 紧跟着墨鸦一个转身抽掌,顿时黑雾漫天,如同夜幕降临般昏暗。 他的左手一掌直接击碎了血剑,宽云铁剑也在这一刻“咔!”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恐怖的掌力如同狂风暴雨般拍在莫潇的胸膛上,“噗哇!!”莫潇如受重创的飞鸟般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墨鸦嗤笑一声言语中带着轻蔑。 “呵!就搏命一击而言,也不过如此。” “是吗!” 突然!墨鸦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浑身染血,血化怒焰的人影! 是小米儿!! “什么时候!!” 这次墨鸦终于惊骇了,小米儿已经身至他一米之遥! 只见小米儿一咬嘴唇,疼痛让他的头脑变得清晰,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慢了下来。 一个声音在心底浮现…… “我所学的不多,除师门所授,一门心法内功,一门身法和一门爪功以外就只剩下一些似易容这般对战斗毫无作用的本事。” “我不是莫哥儿,一个散修可以悟出那么多招式,除此之外计谋和心智都如此优秀。和他相比我的确算不上天才。” 念及此处小米儿眼中只剩下了决绝!! “但是!就算是头猪跟在这样的天纵奇才身边也该长些本事了啊!!” 墨鸦看向了小米儿那双疯狂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多了一丝惧意。 一道红光蔓延至方圆百米,周围的温度瞬间升腾,哪怕在这季节,也直接叫枯木卷曲,大地龟裂!! 小米儿抬起双手看向了墨鸦老人那张惊慌的老脸,他狂傲的咆哮 “老家伙试试这招!!!” “啊啊………吼!!!” 我以我身化灯烛,煌煌血焰炼苍天!! “此招名为………” “烛煌!!!” ……………………………… 第211章 猫鼠终局 “呲!!!呲!!呲!” “什么!!” 那汹涌而至的热浪,如同狂暴的熔岩洪流,瞬间将人吞噬,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炼狱之中。 墨鸦老人见状,怒吼一声,浑身真气汹涌澎湃,化作一道黑色的屏障,挡在身前。 小米儿双爪紧握,犹如掌控着炽热的金乌之力,轻轻一挥,身后九个火团迅速凝结成赤色的光点,宛如九颗璀璨的曜日。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须臾间,九头燃烧着熊熊怒焰的血虎化形而出,它们咆哮着,一息之内便撕咬在墨鸦老人那用真气包裹成的黑色真气圆球之上。 “燃!!!” 此刻,小米儿浑身遍布曲折的血管,其间闪烁着明黄色的光华,犹如燃烧的火焰在跳动。 他眼如耀日,璀璨夺目,口喝一声,仿佛要震碎天地。 紧跟着,九头血虎骤然爆发出了冲天的怒焰,宛如九道燃烧的流星划破天际,须臾间汇聚成一只百米神虎,啸着万丈火焰自下而上,将那黑球一口吞下。 “轰!!!” 一团火云升腾百米,犹如火山爆发般壮观,直接将地面烤得龟裂焦黑,四周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变形,好似世界末日般满目焰红,一片混沌。 然而,小米儿的攻势并未停下。他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一咬舌尖,鲜血喷涌而出,疼痛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双手迟钝地化作爪形。 “吼!!” 最后一声虎啸震耳欲聋,小米儿已经开始遍布裂痕的五指,犹如锋利的刚刀,直接撕入了那足以沸腾一整片湖泊的烈焰之中。 “嗤!!!” 一阵入肉之声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显得那么不起眼,但小米儿已经开始黯淡的眸中却泛起一丝释然。 怒焰荡开黑暗,犹如破晓的曙光照亮大地,让原本昏暗的天空又迎来了光明,宛如白昼。 “墨鸦供奉!!!” “不!不会吧!!” “这招式!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 周围赶来的锦华宗弟子,无论男女,都开始惊慌失措。口中沙哑声音此起彼伏。 此刻,周围的空气中再无一丝水汽,仿佛连空气都被燃烧殆尽,让他们好似坠入了一片无尽的万里黄沙之中,干燥而绝望。 在场的武者,即便是在这寒冬之中,也瞬间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焰火将熄,一声沉重的吐血声传入众人的耳朵,紧跟着便是一阵带着丝丝疯狂笑声,犹如孤狼在月夜中的最后一声嚎叫。 “噗啊!!哈哈哈哈!!!” 这时,众人才看到,在那焦黑的土地中心,小米儿无力地垂下双手,两只手都已经扭曲变形,黑如焦炭,还在冒着袅袅黑烟,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枯枝。 他上身的衣物已经被彻底焚毁,露出了伤痕累累的乌黑身躯,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 小米儿此刻还保留着一丝神志,没有昏厥过去,但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在看到眼前的黑雾退散之后,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死意,那是一种无悔,是对命运的坦然接受。 这一招,他毫不保留,倾尽所有,此刻即便面临死亡,也无怨无悔!! “哈哈哈哈!!” 墨鸦老人嘴角染血,状如恶鬼,头上的发丝都被烧得卷曲不堪,身上的黑羽裘衣也光秃秃地变成了灰暗的颜色,犹如一只落败的乌鸦。 他的胸膛上明晃晃地出现了五道焦黑的伤口,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的嫩肉。 刚刚那一招,竟然瞬间将他胸膛伤口涌出的鲜血烧干,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而几息之后,幽绿的真气淌出,将伤口尽数覆盖,犹如幽冥之地的诡异力量在修复着他的身体。 墨鸦扯着嘴角,看着眼前还撑着站立的小米儿,冷笑一声: “你真是不差啊!想不到最后一击,还有此等威力!”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小米儿身后,口吐鲜血不止、跪撑着半柄残剑的莫潇。眼中绿焰幽晃一下,杀意终究还是蔓延而出,犹如毒蛇般冰冷而致命。 “你们两个,倒是无憾了!!” 说着,右手再次鼓荡起浑厚的掌力,犹如遮天盖地一般朝着小米儿头颅拍去,掌风呼啸,仿佛要将一切都毁灭在这股力量之下。 已经是奄奄一息的小米儿,侧着头看向莫潇,全然不管头顶笼罩的掌力。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声音微弱无比: “兄弟!先走一步!” 莫潇看出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 就在小米儿合眸赴死的一瞬。 “砰!” “咻!!” 一声炸响与一道破空之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直奔墨鸦老人头颅而来!! “什么!!”破空境的修为让他瞬间反应过来,直接调转掌力迎上了飞来之物。 下一息就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化作银光直接来到了小米儿身边,将他架起,一个踏身边拉开距离,来到了莫潇身侧。 锦华宗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把弓弩和一把火枪落在原地! “是谁!!” 那枪弹和弩箭被真气瞬间撕裂,墨鸦老人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着锦华宗衣袍的女弟子架着莫潇和小米儿两人 。 那张脸,平凡至极,淹没在人群之中便再难寻觅,可以说毫不出彩,宛如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昤……双?” 莫潇不知哪来的力气,强撑起身子,那熟悉而又独特的味道瞬间涌入他的鼻腔,他在了解不过了! 那是他心中难以忘怀的牵挂。 小米儿眼中却满是悲凄之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走!!” 还没等锦华宗弟子的惊愕之情消散,柳昤双便已经吐出一声急喝,双手快速渡给两人真气,想带着他们逃离这危险的境地。 “哑!!” 可就在柳昤双脚下运起真气,打算逃离之时,一团墨鸦犹如黑色的闪电,一击重重地击在了她的丹田之上!! 那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风起境的柳昤双,在带着两人的情况下,又如何能与墨鸦老人那老辣狠绝的出手相抗衡呢?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噗啊!!!” 一团血雾从柳昤双口中猛然喷出,她浑身的真气在这一刻直接被打散,犹如秋风中的落叶,再无半点抵抗之力。 那汹涌的掌风如同狂暴的洪流,将三人齐齐抛飞向崖边,生死一线。 “昤双!!” 莫潇喉咙一甜,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的口中却依旧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小米儿用手肘艰难地抵着地面,目光紧紧地盯着口吐鲜血的柳昤双,不停地摇头,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划过他那满是尘土的脸庞。 柳昤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掉,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奔走全身,让她几乎昏厥过去。 但她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撑着玉鸢剑艰难地站起身来,一把扯下了脸上的伪装。 那一刻,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暴露在众人眼前,那是何等的美丽,何等的动人。 然而此刻,这张脸庞却显得凄美无比,如同凋零的花朵,令人心碎。 莫潇站起身子,刚刚柳昤双渡给他的真气让他体内的剧痛稍缓。他拉着柳昤双口中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 柳昤双也撑起身子顺便将小米儿拽了起来,说道 “这不……想你了吗……噗!!” 说着又喷出一口鲜血,她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眼睛看着莫潇却满带温柔。 “是啊!!女娃子!!你来干什么!!” 墨鸦老人狞笑着踏前一步,看着眼前的柳昤双说道 “本来看你一阶女流,找个地方逃命老夫也懒得搭理,非要为你这情郎回来送死!当真是愚蠢!” 柳昤双没有理会他的话口中看着莫潇轻吐道 “同生……共死啊……你带我出来的,可别…想着一个人…走了啊!” “笨蛋!” 莫潇笑着从将宽云残剑收入鞘中,挪步走到了小米儿和柳昤双两人身前,他用手温柔的握上了她手中的玉鸢。 两人同持而立,莫潇左手撑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小米儿。 将剑指向了墨鸦老人说道 “有……吾兄弟……与爱人在侧……我无憾了!” 小米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尽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却一同盯向了眼前这绝不可能打败的敌人。 此刻结局已定! 而柳昤双则是脸颊滑落一滴鲜血,在地面摔得粉碎。她的素手也紧紧的握在剑柄之上! 同生共死!! 莫潇则是一挑眉毛,看着墨鸦轻佻的说道 “老……不死的!我们路上等你啊!” 墨鸦看着三人的神态,眼中一闪怒意,他口中冷冽的说了一句 “不知死活!!!” “受死吧!!” “哑!!!” 那展翅的血鸦怒啼着,犹如燃烧的火焰划破夜空,带着无尽的杀意向莫潇三人涌来。 然而,面对这恐怖的攻势,莫潇和柳昤双却全然不惧,他们挺剑一步。 毫无真气的剑锋,在这一刻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它们与墨鸦老人挥出的一掌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仿佛停滞,只有剑与掌的碰撞声在夜空中回荡,震耳欲聋。 柳昤双原本甜蜜的笑容,在这一刻瞬间转变成了惊诧,她的目光如同闪电般射向莫潇,眼中充满不解………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崖边顿时飞沙走石,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 方圆十丈内,就连地皮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掀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待的风止暂歇,悬崖边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在夜色中静静地诉说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墨鸦老人和众弟子赶忙走向前来,他们的目光在夜色中闪烁,紧紧地盯着那深邃的悬崖,仿佛要从中看出些什么。然而,那悬崖之下,只有无穷的黑暗与沉寂,仿佛吞噬了一切。 一个锦华宗弟子盈着笑意抱拳恭喜道 “墨鸦供奉!这悬崖壁立千仞!足有百丈,而且毫无植被生长,看来这一次他们是粉身碎骨了!!” “是啊!是啊!!” “恭喜供奉!!” 墨鸦听罢众人的言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理应如此!” “走吧!” 随后便想回程复命,只是没走两步还没来的及运起真气。他突然怔在原地动弹不得,脸上蜡黄如纸! “墨鸦供奉!!您怎么了!!” “墨鸦供奉!!” 身旁的弟子见此情形赶忙焦急的吼道。原本还想上前搀扶的弟子却突然被幽绿的气浪震翻。 “额啊啊!!!” 紧跟着一声惨叫震彻山巅,三息之后就见那墨鸦老人似一个皮球一般泄气。整个人瘫软着跪坐而下,头颅一低就没了动静。 “供奉?”一个弟子赶忙,上前探查。发现墨鸦老人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墨鸦供奉去世了!!!” “供奉!!!” 周围三十余人,赶忙围了上来。眼中满是悲凄之色,哀嚎之声络绎不绝。 是的,破空境的墨鸦老人本就命不久矣,而在奔波三月,不间断的追杀之下,也终于心神寂灭,油尽灯枯! 正所谓:老猫捉残鼠,残鼠归西,老猫疲毙!! 就在这时,自打天空之上,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犹如流星般飞速坠落,带着无法言喻的威势,直接于地上撕裂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剑痕,尘土飞扬,剑意凛然。 锦华宗弟子纷纷转身回望,只见一个黄头金须的中年剑客踏着悠然自得的步法,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入人群,直至墨鸦老人那冰冷的尸体之前。 “参见二长老!!” “参见二长老!!” 锦华宗弟子们认出了此人,正是终于赶来的宗门二长老“段鹤”! 在听完弟子的详细报告之后,段鹤抱着他那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先是来到了悬崖边。 他身形一跃,如同大鹏展翅般向下跳去。 一盏茶后,一道耀眼的金芒再次冲天而起,落在了崖边。 段鹤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与高傲。 “确实必死无疑了。” 随后目光又看向了墨鸦老人的尸体,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老东西,损了那么多人才办成事情,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段鹤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仿佛墨鸦老人的死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哼!” 段鹤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让周边弟子噤若寒蝉。 他伸出手来,屈爪虚握,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而出,将散落在地上的半截宽云铁剑瞬间摄来。 那断剑剑尖卷曲,剑刃崩裂,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记录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段鹤用真气摄着断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包裹。递给身侧是弟子,口中冷然说道 “放出风去!孤月邪魔莫潇、蜀中白猫小米儿、还有那妖女柳昤双已经伏诛!我锦华宗供奉,为守正道和其同归于尽。” “我不想再听到江南地界再有其他的声音!!” 话音落下,周围弟子赶忙躬身齐道 “遵命!!” 段鹤轻蔑的看了一眼墨鸦老人,自顾自的朝着山下走去,只留下一句 “哼!把这老东西带回去,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是!!” ……………………………… 第212章 后续……真相! 锦华宗内,白雪纷纷扬扬,宛如仙境。终于,这场期盼已久的雪还是悄然而至,将整个顾山装点得银装素裹。 雪罩金顶,熠熠生辉,暖阳洒落,却只是为这雪景增添了几分柔和。 在锦华宗后山,一处名为“月阁”的暖宫内,丫鬟们身着厚实锦服,忙碌地穿梭其间。 她们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显然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暖阁主人而倍感欢欣。 月阁顶楼,香气袭人,令人陶醉。无论是走廊的转角,还是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放着五彩斑斓、娇艳欲滴的花朵,宛如置身于万春园中,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锦华宗专人于冬天培育的各种鲜花异草。 一袭淡雅的裙摆轻轻搭在上好的波奇地毯之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清新脱俗。 香茗之间,一张温柔明媚的脸庞若隐若现,令人惊艳。 这位美妇人年约三旬,眼角虽有几丝皱纹,但肌肤保养得极为细腻,风韵犹存,宛如少女般动人。 此刻,她正心情愉悦地品尝着由锦华宗少宗主亲手泡制的茶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美妇人正是南春尧商会的会长长女——锦月。她十八岁便嫁给了何辛浮,如今以一个女子之身,管理着遍布江南八府四省的庞大商会,布匹、珠宝、酒楼、地产、商号无所不包。 可以说,锦华宗能有今日的惊人底蕴和辉煌成就,与锦月家中的扶持密不可分。 何争眼带温存之色,对着美妇人轻声说道: “娘,这一年辛苦啦!” 他的声音宛如春风拂面,字字透露出关心之色。 锦月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何争的眼神中充满了思念。她柔声说道: “争儿,在你父亲身边可好?” 话语间充满了无尽的关怀与牵挂。说着,她还用手仔细地替何争整理了一下衣袍,动作轻柔而细腻。 何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轻声说道: “娘,你放心。宗门很好,有下人忙着,却无事需要我们操心。” 接着,他对着锦月问道: “娘你也是哦,商会的事情不要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 如今无论江湖还是商界,何人胆敢忤逆我们? 所以娘啊,您就安心地多住儿子这边几天吧。我和爹爹也能好好陪着您。” 锦月温婉一笑,拿起桌上一块精致的糕点递给何争说道: “儿啊,我和你爹撑着这偌大的家业,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等我争儿你长大了,也要娶个贤惠的夫人,到时候交给你们,我和你爹就不用这么累啦。” 何争十分享受着这温情的时刻,他点点头接过母亲递来的糕点说道: “谢谢娘亲。” “嗯,争儿平日里要多吃些才是。” 锦月的话语充满了母爱,看着何争充斥着宠溺。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个趴在地上更换香薰的侍女悄然完成了任务,站起身来。 她站在锦月夫人的身后,对着何争打了个隐秘而急促的手势。 何争看到手势,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心中却猛地一凛,仿佛被一股寒风穿透。 他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对着锦月夫人恭声说道: “娘,我忽觉室内有些干燥,想去沐浴一番,去去身上的乏意。” 锦月夫人不疑有他,自然是笑着点头答应: “去吧,冬日里确实会有些干燥。让下人们多添一些花露,也好让你沐浴得更加舒爽。” “那娘亲好好休息哦。” 何争泛着笑意回应,随即带着那名侍女走出了房间。 他一路走下暖阁,来到了室外。漫天飞雪如同彩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何争站在雪地中,凝视着飞舞的雪花,才缓缓开口: “说吧。” 身后的侍女轻轻应了一声,口中快速说道: “消息传来了。” 随后,她一招手,在暖阁外另一个侍女已经端着托盘等候多时,托盘上盖着一块洁白的布巾。 何争轻轻一抽布巾,一把血迹斑斑的断剑映入眼帘。断剑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依旧能够想象出它曾经经历过的惨烈战斗。 何争瞳孔猛地一缩,当即认出这便是宽云铁剑。随即,他的眼中泛起一阵复杂的神色,嘴角吐出了一个字: “说!” 那侍女听罢,不敢有丝毫怠慢,慢条斯理地将二长老带回来的消息禀告给何争。 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事无巨细,仿佛要将整个事件的经过都呈现在何争的眼前。 当听到圌山一战损失了近五十名弟子,以及墨鸦老人已经寿终战死的消息时,何争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愤怒之色。 他怒喝一声:“废物!哼!” 听完了所有情报之后,他再次看向那柄断剑。 断剑上的缺口和血迹仿佛在诉说着莫潇的悲壮。 何争的眼神变得凝重而深邃,他快速说道:“沐浴!更衣!” “明白!” 侍女应声而去,迅速为何争准备沐浴更衣的事宜。 一柱香后,何争穿着一身纯白裘衣,腰系丝绦,从自己的楼中走出。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为他点缀上一抹纯洁与高雅。 此刻的何争明眸皓齿、气息淡雅,一身白衣衬托下更是长身挺立、风度翩翩,好一位绝世公子! 在锦华宗一处雪皑皑的衣冠冢前,宽云断剑缠着红丝被插在地上,丝带随风飘荡。 此刻,除去风雪交加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好似寒风也在为他们呜咽。 锦若环托着一壶酒站在何争的身后。 他收起了那笑眯眯的神态,脸上罕见地露出了肃穆无比的表情,他静静地站着。 何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锦若环赶忙肯定的说道 “是的少主,所有情报自他初入江湖以来也好,又或是生我们都经过核实过的。” “唉……” 何争再叹一口气,他接过了锦若环手中的陈年佳酿,缓缓的浇在了断剑之前。 他原以为自己会有一种久出恶气的畅快之感。 可真的听到完了莫潇的所有事情,再看向地上这柄断剑之时,何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断剑前何争站了许久,他眼神平和的好像终于释然了一般淡淡的说道 “若是自小在一个面摊旁长大………” “我不如他………” ……………………… 自那一日过后莫潇伏诛的消息在锦华宗的刻意传播下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而江湖人的态度多是站在锦华宗那边的,毕竟是江南正道魁首。影响力自然是无与伦比的。 就连莫潇的称号也从孤月邪侠真的传成了孤月邪魔。 三人成虎,让原本中立的散修也口诛笔伐起来。 “哼!我就说!锦华宗何等大宗门,如此歪魔邪道岂能撼动!” “呸!什么邪侠!莫潇这贼子先前行事就能看出来何其残忍狂傲!现在不过是原形毕露而已!” “死了好了!锦华宗又为了我江湖除了一个大害!!” “没错…………” 诸如此类的话语遍布各个城镇中的酒楼之内。 白晖城内,当那关于三人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的瞬间,一个少女的动作骤然凝固。 她手中的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使,剑光闪烁间,速度陡增三分,凌厉至极。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剑影之下,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脆弱——那被剑锋无意间劈碎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悄无声息地洒落,却无人目睹这哀伤的瞬间。 杭州府内,一处幽静的小院中,一个年幼的习武孩童满脸愁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师父深深的担忧。 他试图用自己稚嫩的声音,去劝解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师父,不要再借酒消愁,不要再让愁苦的泪水滑过沧桑的脸庞。 青留山一战,对于那些散修武者而言,无疑是一场难以忘怀的噩梦。 特别是站在莫潇身后的沈淮、宫愁等人,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无奈与黯然。 在强大的威势面前,他们只能被迫离散,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出路。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甘与遗憾,但他们也明白,这就是江湖的残酷现实。 而那领头的三人,据说已经朝着北方而去。 他们的身影虽然渐行渐远,但那份侠义之心却没有熄灭。 他们决定去投奔一个略有薄名的散修组织。 只为了荡魔而存的组织!! 一场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莫潇三人就好像是去年划过天空的流星,纵然辉煌却终究还是转瞬即逝。 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被泯灭成茶余饭后的一句笑谈而已。 死去的侠或许被人铭记,可死去的魔会有人记得吗? 可真的是这样吗? ………………………… 圌山绝崖之上…… 莫潇与柳昤双同持玉鸢,他的眼神闪过点点疯狂之色,脑海中开始疯狂的算计起来! “赌上这一把!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在她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轻轻地迈出一步,脚步中带着决绝,将他的身体以及柳昤双和小米儿一同推向了未知的命运。 而就在那怒鸦携带着滔天杀意与毁灭性的掌意即将触碰到剑尖的千钧一发之际。 莫潇却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脚步一松,硬生生地止住了柳昤双和小米儿向前的冲势。 他借着那排山倒海的巨力,主动向后倒去,宛如一片飘零的落叶。 “轰!!!” 掌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冲出崖岸数十丈,卷起漫天烟尘,将视线遮蔽得严严实实。 莫潇位于最前方,承受了最大的冲击力,三人之中,他坠落得最为迅速,小米儿和柳昤双紧随其后。 “呼!!呼!!” 耳畔风声呼啸猎猎。 柳昤双满脸疑惑与不解,她看向身旁的小米儿,小米儿已经虚弱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柳昤双面带凄然,她不明白莫潇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就在这时,逆着风声而来的破空之声却异常刺耳。 “砰!” 一块石子精准地击中了柳昤双的昏穴,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或许她已经猜到了莫潇的意图,但此刻已经无暇顾及,口中焦急地吐出一个字: “莫……” 然而,“潇”字还未出口,她就已经昏厥过去。 莫潇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深知再不出手,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迅速抽出腰间的藤蔓,那藤蔓是他先前在崖底收集的,此刻在小米儿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小米儿本已昏沉的脑袋此刻却仿佛被点亮了一丝灵光。 他心底泛起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想到: “又是这一套!他早就开始算计了啊!他娘的!!” 小米儿眼睁睁地看着莫潇口吐鲜血,手臂带着藤蔓奋力一笼。 “咻——砰!!” 小米儿和柳昤双在空中背靠背相撞,藤蔓紧紧缠绕着两人的身躯,让他们不至于在空中乱飞。 “哈……哈哈!” “哈哈哈!!!” 莫潇瞪大双眼,泪水滑落,口中发出癫狂的笑声。 他轻轻一拽藤蔓,将柳昤双和小米儿紧紧揽入怀中,自己则垫在两人的身下!! 从决定逃离那座山头的那一刻起,莫潇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的结局。 他一路留心搜寻,最终提前取下了藤蔓缠绕在腰间。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柳昤双也会赶来。 “既然……如此……就让我用生命来试试吧!看看能否救下你们!” 他喃喃自语着,带着两人迎上了墨鸦老人那绝杀的一掌。 此刻,莫潇还能隐约看见天空中那点点星辰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惜……无有明月啊!” 但此时自入江湖之后最重要的两人都在自己身前,他已经满足的扬起了笑脸。 “嘿!!” “这样吧,可惜不能尽孝于爷爷身前了………” “除此之外……才是……真的无憾了!!” 随后莫潇再猛然用力,将柳昤双和小米儿推离了自己的身体,这样跌落之时莫潇可以做肉垫有个缓冲。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莫潇终于合上了双眼,出剑至此,他有些累了。无论是行侠仗义也好,还是找寻自己的真相也好。 他都想要好好睡一觉了, “这天下……真累人……” “这江湖……真烂啊…………” 三人的身影彻底跌入黑暗之中再也消失不见,除了一声闷响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 第213章 山谷,木雕 “嗯……呃!!” 一声沉重而艰难的喘息,仿佛是从深渊中挣扎而出的呻吟,从小米儿的喉咙中迸发出来。 他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四周一片漆黑,沉重而压抑。 身子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沼泽,粘稠而沉重,每一次挣扎都只是徒劳地陷得更深。 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从四肢百骸蔓延至心底,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脑海中,最后一刻莫潇舍身救他的画面不断闪现。 “为何!!为何!!” 小米儿在心底歇斯底里地质问,声音在空荡的黑暗中回荡,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说好的同生共死,你他娘的为什么又自作主张!!” 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声的呐喊,在心中激荡。 “嗯!!” 猛然间,小米儿的眼睛仿佛被一道强光照亮,瞬间睁开。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简陋却充满古朴气息的木质屋顶,斑驳的纹理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疼痛依旧蔓延,但在这份疼痛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我……没死?” 小米儿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他尝试着驱使被白色丝带轻轻缠绕的手臂,那丝带如同温柔的抚慰,上面隐隐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令人心旷神怡。 环顾四周,堆放了各种草药的木屋。 “怎么可能,我居然获救了!” 小米儿喃喃自语道。 感受一下体内的状况,小米儿不禁皱紧了眉头。 浑身二十几处暗伤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经脉受损严重,尚未愈合。 虽然得到了救治,但丹田内仅恢复了两三成的真气,如同干涸的泉眼只能勉强维持着生命的微弱流动。 一阵阵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冲刷着他的脑袋,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饥饿、疲惫、虚弱……这些感觉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 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小米儿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置信。 因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处在何等破碎的边缘。 从百丈悬崖一跃而下,能够活着回到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小屋不大,除了一张小床和满地的草药就什么也没有了。阳光自小窗子照射进他的脸上,让他的心神冷静了下来。 一个让他喜悦的猜测涌上心头。 “若自己得救,那莫潇和昤双难道也……” 念及此处小米儿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扯着剧痛的身体飞快的下床。口中忍不住喊叫道 “莫潇!!” “昤双!!” “你们在吗!!” 说着,小米儿轻轻推开了木屋的门,顿时眼前光芒大放,犹如初升的太阳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等到彻底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仿佛踏入了一个世外桃源。 只见眼前赫然身在一处幽深的山谷之中,两侧山峡高耸入云,高达百丈,这个季节竟然郁郁葱葱,遍布着繁茂的树丛,宛如绿色的海洋。 谷内平坦开阔,方圆千米之内,绿草如茵,犹如一块巨大的翡翠镶嵌在山谷之中。 远处还有一大片松柏林,苍翠欲滴,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 最关键的是,此处好似极少落入风雪,反倒枝头叶尖挂满了晶莹的露珠,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珍珠般点缀在绿叶之间。 小米儿拖着疲惫的身体,小心翼翼地走到地面,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土地好松软……嗯?这气温!” 他感到脚下的土地如同海绵般柔软,而空气中的温度也让他感到惊讶。 练习他这般功法之人,本就对温度敏感,现在已至寒冬腊月,但在这山谷中居然毫无凌冽寒冷之意,反倒是一种爽快无比的感觉。 风中带着湿气,远方隐隐有波涛交叠的水声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小米儿一步一步走在山谷之中,两侧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暖阳透照,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当真是美不胜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自下而上有一股暖流缓缓升腾而起,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股暖流所包围。 一呼一吸之间,都感觉到清心的畅快,仿佛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欣赏美景,虽是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依旧泛起如虎视般的锐利。 他一寸一寸地看过山谷内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在左侧的山坡下,一棵苍天大树映入眼帘。 大树足有三十米高,需要七八人环抱的粗壮身躯拔地而起。 枝繁叶茂,颇为惊人,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一首悠扬的乐章。 而引起小米儿注意的则是树下一个木屋,正紧闭着房门,让他侧目。 “莫非这是救助我之人的居所?” 小米儿心中暗自猜测,带着这样的疑惑,他缓步走上前去。 来到了木屋前,他先是轻叩了两下房门,随后他恭敬地说道: “在下小米儿,感谢前辈相救之恩。但不知……” 小米儿还想询问一下莫潇两人的下落,只是眼前的木门在一阵风过后,居然晃晃悠悠地打开了。 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 “前辈?” “前辈??” 小米儿壮着胆子再喊两句,可惜屋内毫无应答。 没有办法他只能抬起脚慢慢的进入屋内,简约素雅的陈设映入眼帘。 靠着墙放着一张供桌上面香炉摆放,左右有瓜果梨桃陈列其上。 可怪异的却是,原本贡台上应该垂贡的画像居然被卷了起来。 左侧是楼梯应该通往二层,贡台中央放着一张木桌。有茶具安放。右侧则是一张朴素的小床。被子枕头叠的整整齐齐。 从布料上看来已经许多年头了,被子洗的有些泛白褶旧,但却十分整洁。 贡台之下有着三个蒲团,左右两侧已经积灰,只有中间那个显然还有人坐过的痕迹。 “难道莫潇他们在二楼?” 小米儿也知道自己无礼,可心中的担忧之情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抱拳在屋内说了一声 “抱歉前辈!” 随后就打算向二楼去,可是刚走了三步眼睛就被地板吸引让他不得寸进。 “嗯?这是!” 小米儿无意间低头,目光被地面上的一抹异常所吸引——那是几滴干涸的血迹,颜色已黯淡成深黑,显然已有些时日。 血迹被细致地打扫过,若非他细心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看到这些血迹的瞬间,小米儿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挥之不去。他有种预感,这些血迹与莫潇息息相关。 血迹点点滴滴,连成一线,直通屋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小米儿被深深牵引,再也无法迈出向前一步。他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再次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沿着血迹的轨迹,走出了木屋,黑色血迹蔓延到了大树的右侧。 小米儿步步紧跟,枝叶在头顶摇曳生姿,但他却无暇顾及,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关于莫潇的线索。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心跳随着步伐的加快而加速,紧张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什么人!!” 突然,小米儿暴喝一声,猛然回头! 他的余光捕捉到屋子右侧大树下,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他! 这一瞬间,小米儿全身紧绷,就要运起体内真气。 然而,丹田处却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动作一顿。 待他彻底看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那只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雕刻着一个长眉合眸的老人,身着道袍,头戴发髻,若非细细观察,还真会误以为是一个活人正坐在地上凝视着他。 小米儿赶忙散去手上已然开始浮现的赤红真气,对着木雕抱拳行礼,口中尊敬地道了一句: “莫怪,莫怪!小子无意打扰。” 随后,他再次低下头,继续沿着血迹前行。 血迹点点,最终行至地面某处,却突兀地消失了,留下小米儿一人,在这幽静的山谷中茫然无措。 这让小米儿有些措手不及,他惊愕的抬头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离开木屋三十米。 他疑惑无比的说道: “怎么可能,难不成这人还会飞吗!” “罢了!还是去二楼看看再说!” 既然血迹无踪,那么小米儿还是决定先在木屋探寻,若是找不到再在山谷中寻找。 小米儿刚要转身,可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再度抬头看向了血迹消失的方向。 前方正对着那片松柏林,也不知怎么的好像鬼使神差一般他就想着前去探寻一番。 就这么走了百米,松柏林近在眼前,等到真的行至此处之时小米儿还是不禁的感叹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明明已至冬季,可此处山谷却如此奇异!寒冬如秋,森如夏!” “当真是一处福地!” 小米儿踏步就要往里面走。 拨开枝条,小米儿观察的十分仔细。 朝着地面看去,显然此处的草丛是有人踏足过的痕迹,这让他心中再度一凛。 再走五十步,一棵柏树下再度出现了一个木雕,旁边还有一块大石。 那木雕和方才木屋外的一般无二,雕的依旧是那个慈眉善目的长眉老人。 “嗯?难道此地供奉前辈道门?” 小米儿虽是有些奇怪,但还是恭敬拱了拱手。 随后继续朝着,林内走去。走了百步之距,在两棵松树前又发现了一座木雕。 小米儿已经见怪不怪,照例还是拱手行礼,随后继续朝着林中寻觅。 就这样兜兜转转,在松柏林中走了一炷香,小米儿都有些微微出汗。 线索没有看到,倒是木雕看了不下五六座。 透过树木,看着林后那山坡。小米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狐疑之色 “奇了怪了!这林子虽然大,怎么可能行了那么久却走不出去!” “莫非是入了什么阵法?” 小米儿想到这里,赶忙站稳身形。回顾四周,可周围依旧是那林叶茂盛的模样。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常理而言,若是要布下幻阵,必然会有精细规制。物品也好,路线也罢应该会有精心设计的痕迹。” “可此处,树木扎根。土地凌乱,怎么看也不像是布下阵法的样子?” 小米儿心底生寒,越想越不对劲。更何况自己现在伤势严重,说是遇上了敌人,估计是凶多吉少。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可不愿意,就这么窝囊的被困杀在此处! 想到这里小米儿立马原路返回,跟着脑海中的路线。他稍稍调动真气提快步法,朝着林外走去。 终于走的气喘吁吁,一块大石映入眼帘,小米儿眼中带起一抹喜色。他扶着石头,缓缓的调息起来。 没来由的他想到了莫潇, “若是你怕是很快就能找到线索吧!” 喘息了片刻小米儿继续向前,他喘着气眼神有些疲惫。 突然他的眼角发现了一处异常。 “嗯?”小米儿走过大石无意间竟然瞥到,石头和那柏树居然空无一物!! “那木雕呢!” 小米儿心中顿生不妙,原本应该在此处的木雕居然凭空消失。 这让他紧张无比,赶忙抬起头来顺着树上看去。 可依旧一无所获。 “冷静!冷静!!” 小米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他浑身紧绷。好似一把满月的弓,一触即发。 “莫非那木雕是阵眼?” 小米儿猜测到,随后再脑海中细细的回忆起来。 “木雕,木雕,木雕!!!” 他抓到了要点,在脑海内先前所见一座座木雕的细节,位置,模样逐渐清晰起来。 突然!! “嘶!!” 他顿时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 在记忆中那最后一个细节在心中合拢,有个荒诞且可怕的猜测骤然涌上心头。 “哪有五六座木雕!!” “我看到的分明就是木屋外的那一座!!” 念及此处他的整个身子僵住,因为他的身后已经有东西触动了小米儿的心神。 ……… 只见小米儿身后那长眉老人的木雕依旧是这么栩栩如生,依旧是那么慈眉善目。 看着小米儿僵硬的回过身来,这时…… 那木雕……动了!! …………………………… 第214章 寒露谷 小米儿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心底,可精神却紧绷到了极点,宛如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他一回头,瞳孔骤缩,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那木雕,宛如从虚无中凭空诞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妈的什么东西!!” 饶是历经生死、心智如铁的小米儿,这一刻也被吓得心头一颤。 来不及多想,小米儿身形暴退,如同离弦之箭,拉开了三丈有余的距离。 然而,“呃啊!”他的动作虽迅捷无比,却在落地的瞬间,一股剧痛袭来,忍不住吃痛地叫出声来。 小米儿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那木雕脖颈处“咔啦!”一声,宛如破碎的瓷器,出现了数条裂缝! 紧接着,木雕的头颅竟诡异地转动了一下。 小米儿强忍疼痛,眼神如炬,死死地盯着木雕,心中暗自揣测: “这是机关术的巅峰之作?还是傀儡术的惊世骇俗?” 随着裂缝越来越多,直至遍布木雕全身,从裂口的缝隙处开始散发出点点盈光。 那光芒璀璨夺目,又带着一丝混沌与厚重,宛若七彩琉璃与混浊雾气交织而成,将整个木雕都包裹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光团。 小米儿只感觉眼前仿佛有天地压迫而来,一股恐怖的气息让他灵魂震颤,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咔咔咔!!!” 木雕在光团的包裹下骤然腾空而起,宛如凌空而立的仙神,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小米儿不进不退,不动声色地忍着剧痛,将右手背至身后,丹田内为数不多的真气汹涌澎湃,汇聚于手掌之上。 他心中暗道: “该死!我只有一击之力了!” 就在小米儿心中思绪翻涌的瞬间,那木雕竟凌空飞来,无声无息,宛如幽魂般飘渺,又似闪电般迅疾。 “不好!!” 小米儿瞳孔蓦然放大,牙齿紧咬,脚下再不敢停留,猛地一踏地面,身形暴退,直接后翻而去!! 拉开了十米的距离。然而,小米儿却根本无法站稳,“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狼狈不堪。 就在这时,一股气势从天而降,宛如神只降临,直接将小米儿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身旁的小草却依旧随风飘散,仿佛与世隔绝。 小米儿只觉得被一个难以言喻的神灵锁定了气机,或是天,或是地,或是这世间万物!!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木雕正漂浮空中,朝着自己缓缓飞来。 “这境界是!!!” 小米儿心中惊悚万分,还未等他惊呼出声,眼前木雕再次发生异变。 这一次,彻底让小米儿吓得心神失守! 只见眼前那木雕,每向前漂浮一寸,木雕的裂痕上便落下一块木头,木块还未落地,便化作一团齑粉,消散于无形之中。 “咔!咔!咔咔咔………” 那光团飞至小米儿身前五米处时,所有的木块仿佛被无形之风轻轻吹散,消散在空气之中,无影无踪。 此刻,光团之内,哪里还是什么木雕,分明是一位身着古朴道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人,宛如仙人一般! 老者的白眉长及两颊,缓缓睁开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此时,林中万籁俱寂,就连微风拂叶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小米儿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鼓点般在胸膛中回响。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眼白清澈如泉,宛如世上最无瑕的宝玉,仿佛可以看透世间万物,直抵人的心神深处。 而瞳仁却混浊如夜空,深邃无垠,宛如那无星的寰宇,只是轻轻一瞥,便好似能将人的灵魂整个扯出,陷入无尽的深渊。 然而,这位恐怖到极点的老者,却将目光转向了小米儿,眼中竟浮现出一丝冰冷的杀意,宛如寒冬腊月中的刺骨寒风。 “该死!!不能再等了!!” 小米儿心中一凛,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第一时间,他右手猛然挥出,撕裂空气,带起一阵狂风,血雾瞬间弥漫开来。 “虎落苍!!”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爪意凝聚,真气瞬间化为一道血芒,犹如猛虎下山,朝着老者疾驰而去。 这是小米儿此时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凝聚了他全身的真气与意志。 血芒划破长空,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威势,直奔老者而去。 然而,随着血芒的飞出,小米儿丹田内的真气也一扫而空,无尽的眩晕感再度袭来,仿佛要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只是这次,小米儿强忍着不适,保持着清醒,没有昏厥过去。而眼前的一幕,又一次带给了他深深的震撼。 那老者眼见爪芒飞来,脸上却无喜无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轻轻一挥手,也不见有什么真气波动打出,那数米长的爪芒却好似冰块遇到了烈日。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融在了天地之间,就连带起的气浪都被瞬间抹平,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什么!!” 小米儿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这个老者的对手。哪怕搏命一击也无济于事。 但哪怕爪芒被崩碎,被弹飞甚至被吸收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但就这么连同攻击带起的气浪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好像他是画中人,这老者却像是在画外强行用笔抹去了他打出的攻击一般。 两人之间仿佛相隔着一个世界!! 老人就这么落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着小米儿走去,直到来到他的身前。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缓缓的抬起了手,只要落下小米儿也会像自己的攻击一般彻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可还没有放下的前一息,那手掌却停在了半空。 “嗯?” 老者疑惑的看着眼前之人的模样。 只见小米儿直接平躺在地上,两腿一搭,甚至用双手枕在头下一副惬意安然的模样。 手掌迟迟没有落下,几息之后老者的嘴角竟然莫名的勾起一抹微笑。 随后手掌一挥一道无色的真气直接笼罩在小米儿周身。 小米儿则是不闪不避,依旧躺在那里眼看天空。 真气入体,小米儿的身体顿时散发点点碧光。一股强横霸道的生命气息疯狂的钻入他的丹田 。 随后小米儿体内的功法不由分说主动运行起来,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好似堕入温泉一般舒适。 “啊~”这让小米儿不禁呻吟出声,一身的疲惫倦意如潮水般消褪。 片刻之后,碧色的光华收拢。小米儿也坐了起来,他感受了一下。 就这么转瞬的功夫,体内真气居然恢复到了五成,而大大小小的内伤也正在快速恢复。 内视之中,几条受损的经脉正在被一团充满生机的真气包裹温养着。 一道真气之效至此,简直恐怖如斯! 小米儿睁开眼睛,他脸上喜色一收,里面转而透出了恭敬的神色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老者抱拳拱手说道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嗯。”老者看着小米儿点点头,随后饶有兴致的问道 “小子,你是怎么发现的。还是做出那副模样演给老夫看的?” 小米儿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您不是对我产生杀意了吗,前辈功深造化,境界超绝。若是真想杀我,小子我早就灰灰了去,那还能让小子我看到您要动手啊。” 听闻此言老者点头轻笑,口中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不错。小子,跟我来吧。” 说罢便朝着林外走去,小米儿赶忙跟上,他此时步伐轻盈,脸色都红润了好多。 在老者转身的一瞬间,小米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 “莫哥啊,你又救了我一次啊。” 两人走出树林,朝着那谷中的苍天大树走去。 一路上,小米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只是淡淡的点头道了一句“嗯!”便继续向前。 小米儿又再次问道 “敢问前辈,小子现在身在何处?” 老者背着手看了一眼周围的绿草如茵,眼中泛起一丝温柔说道 “这是老夫的家,寒露谷。” 小米儿看着身旁的苍翠以及两侧山上的丰茂也不禁赞叹道 “原来如此,当真是名副其实的桃源宝地!” 老者也听出了小米儿话语中的好奇之色,便开口解释道 “这山脉底下有一条暖河,直通长江。再加上此处地形奇绝,故而冬少入雪,暖意地生。” “原来如此!当真天地造化!” 小米儿点点头脸上冒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此处土地松软,气温怡人,遍地苍翠。 冬日雪化寒露!当真是一处妙地! 两人来到了树下的小屋前,小米儿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原本右侧的树下。 “进来吧!” 老者先行坐在了椅子之上,小米儿跟随只不过恭敬无比的站在他的身旁。 老者喝了一口茶,看了小米儿一眼,于是干脆的说道 “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老夫可以于你解答。” 话音落下,小米儿赶忙躬身行礼,随后带着焦急的神色问道 “前辈,你有看到我的另外两名好友吗,我们一同跌落悬崖。我醒来便在此处了!” 老者点了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他淡淡的回答道: “看到了,你也是我弄来这的。” 听到想要的答案,小米儿立马迫不及待抱拳问道 “前辈,可否告诉小子,我那两个好友现在怎么样了,也在这谷中吗?” 老者也没有隐瞒,他一指楼上说道 “在这,那女娃子就在楼上养伤。而另外那个小子嘛……” “唉!” 说到这里,老者叹了一口气。这可让小米儿心中一冷,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的问道 “前……辈?难道我那兄弟他……” 老者先是摇了摇头,随后眼中带着郑重之色问道 “我且问你小子,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小米儿都快要急死了,但听到老者的话,口中还是飞快的说道 “男的是我兄弟,虽未结拜但我们同生共死,生死与共!早就情比金坚,那姑娘是我这兄弟的伴侣,他们感情亦是坚不可摧。” 老者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如鹰的精光,随后他缓缓站起身子对小米儿说道: “你跟我来吧。” 言罢,便迈开步伐,朝二楼走去,步伐稳健而有力。小米儿满心疑惑,却来不及多想,连忙紧随其后。 二楼的空间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宽敞明亮的书房。 两侧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类典籍,医书、武略、地图等等,琳琅满目。 书房中央的一张床上,柳昤双静静地躺着,衣衫整齐,面色略显苍白,但呼吸却均匀而平稳。 小米儿走近一看,心中稍感宽慰,虽然她的气息有些羸弱,但并无生命之危。 小米儿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看到柳昤双平安无事,他心底的石头也落了地。 然而,他仍然心存挂念,转头看向老者,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 “那……我那个兄弟呢?” 老者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仿佛穿越了岁月的沧桑: “那日,老夫刚好在山下采药,正准备归来。却见你们三人从峭壁的凸石上失控撞落。” 说到这里,老者微微一顿,目光再次投向了昏迷中的柳昤双,继续说道: “你毕竟真气修为稍高,所以老夫稍加救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女娃子,虽然境界不高,但好在没受什么特别大的伤害,体内经脉无损,丹田完整。再加上她体质特殊,所以再有个几天也该醒了。” 然而,当老者提及莫潇时,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 “至于你那兄弟,唉……他受伤最为严重。为了护住你与这女娃子,他承受了最大的冲击。 老夫虽已尽力救治,但他的伤势却极为棘手。” 小米儿闻言,眼中的悲伤之色更浓。 他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莫潇必然是为了他和柳昤双的安全,不惜以身犯险,才落得如此重伤的下场。 老者说到这里回忆起当时的画面,都带着些许震动的神色 “那小子算条汉子!你这个兄弟她这个情郎算是找对了!” 老者毫不掩饰对莫潇的赞赏,随后他一招手小米儿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屋内窗子直接打开,两个人影直接腾空而出。 “你这么担心她去亲眼看看他吧!” 紧跟着小米儿就在老者的真气裹挟之下朝着一处山坡飞掠而去… ………………………………… 第215章 老者话疗愈,双侠初康复 寒露谷中,松柏苍翠,密林深处。 小米儿只觉一股无形的真气猛然将他包裹,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这股力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横飞而出。 那老者仅是轻轻勾了勾手指,便展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修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穿越重重松影,进入了一个幽深的山洞。 老者步履稳健,在前方引路,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盈光,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小米儿紧随其后,心中砰砰直跳,一进洞口,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鼻而来,让他的心跳更加急促。 山洞内曲折蜿蜒,路径复杂多变,仿佛是大自然的迷宫。 走了约半炷香的功夫,前方隐约透出烛火的光芒,宛如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石窟,两旁灯台上的烛火幽幽闪烁。 石窟中央,一张石床上铺满了碧绿的草药,这些草药散发着淡淡的盈光,好似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尽管小米儿不识得这些草药,但那浓郁的生命气息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舒适。 在这片草药之中,一个毫无血色、面如金纸的人静静地躺着,那是莫潇! 他半身被白纱紧紧包裹,如同被冬日寒雪覆盖的枯枝。 上半身乃至脸上,各个穴位上都扎满了金针,而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小米儿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眼前的莫潇与他记忆中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噗通!!” 在看到莫潇这个模样的那一刻,小米儿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双膝跪地。 对着老者磕了一个响头口中悲凄的恳求道 “请前辈出手!救救我这兄弟。任何条件,哪怕是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小米儿,随后一挥手。 一股无法阻拦的柔和之力直接将小米儿抬起。 “前辈?” 小米儿依旧满眼的恳求之色。 老者则是叹了一口气看向莫潇说道 “这小子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们一线生机。现在他的身体糟糕透顶,浑身经脉寸断。神海气海不连,就像是一口碗,虽然可以装下真气,可四周早已破败不堪。” “要不是这小子所练真气凝炼纯净,再加上意志坚韧,他早就死去了。” 小米儿沉默了,他眼神发苦的看向了莫潇实际上是在懊悔着什么。 而老者见她如此,口中话语并没有停下 “如果真是这样,反倒还好。除去内伤以外这小子浑身上下伤痕不计其数。浑身骨骼也因为碰撞的原因碎了将近五成!” “若不是我闲暇时间用真气培育了这些草药,怕是神仙难救啊!” 小米儿听闻此言,心神一颤。口中断断续续的问道 “那……那……前辈,他还有救吗?” 老者眼神深邃的看着小米儿说道 “有!但是老夫一人不行!” 小米儿怔住了赶忙追问道 “这是为何?” 老者淡淡的说道 “现在我以金针续命,用这草药温养其身。但是若想他完全复原,光治是不行的,还要补!” 小米儿皱起眉头,他对于医术浅尝辄止。有些疑惑的看向老人。 老者解释道 “我方才说了,这小子的身体就是个凿了口的碗。一味地向内灌注生机是不够的,需要有物补齐碗底,才有可能让他活下来。” 说着莫潇身下的草药光芒开始黯淡,老者也不再犹豫手中直接化气成丝。翠碧的真气好似玉石一般朝着石床的方向弹去。 他一边灌注着真气一边对着小米儿说道 “看到了吗,我现在用真气维持住药性算是吊住他的性命。可一次最多只能维持三天。而老夫又分身乏术,若是搜寻那两味药材三天之后你这兄弟就是一具尸体!” “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 小米儿听罢,立马眼眶发红的问道 “敢问前辈是什么草药,无论如何小子哪怕豁出性命也要给您带来!!” 老者侧脸看了小米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两个药材珍惜,危险。最关键的是必须再半日内回还,否则药性有缺,我也无能为力。” 言罢,老者收回了手。此刻小米儿再看向石床。眼见刚刚有些萎靡枯黄的草叶再度焕发了生机,变得饱满起来。 “现在不急,你先好好养伤。说了是两处东西。而且获取颇有难度,你一个人不行的。还是等那女娃子也醒了再做打算吧!” “前辈……这……” 小米儿犹豫了,他看着莫潇的惨状其实心中一刻也不想停歇去为他取来疗伤所需之物让莫潇醒来。 老者自然看出了他的担心,于是说道 “不用担心,只要我真气不断。四十天之内,他性命无忧。” 小米儿听罢心中大安,随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感谢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者负手站立眼中泛起些许怀念之色说道 “老夫郑然之闲云野鹤一个。 好了,等你们康复之后,自然还有事情让你们去做的。” 小米儿恭敬的说道 “小子明白!”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莫潇可以恢复。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没有二话。 说罢郑然之朝着洞外走去,两人一跃落在了林中。 在木屋内,小米儿依旧是愁容不展,显然还在担心莫潇和柳昤双的情况。 郑然之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了蒲团之上,看着小米儿的表情说道 “你现在就好好的恢复,不要想那么多。再过不久,那女娃子也该醒了。到时候你二人分头行动便是!” “小子明白!” 小米儿点点头,而郑然之则是睁开了眸子,眼中泛着淡淡玄光饶有兴致的说道 “现在可以跟老夫说说,你们三人到底是谁?又因何事至此?” 小米儿表情有些古怪随后立马想通。 这前辈估计是深入简出避世多年,寒露谷又似世外桃源地势隐匿,故而不通外界江湖中事。 念及此处,小米儿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将自己和莫潇相识以来的遭遇缓缓说来…… …………………… 两日时间如白驹过隙,悄然流逝。在郑然之精心配置的汤药滋养下,小米儿的身体正以惊人的速度稳步恢复。 外伤已逐渐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然而,战斗中所受的内伤,尤其是那最后一招“烛煌”所带来的冲击,让小米儿体内各处都留下了难以察觉的暗伤。 经脉之伤,如同冬日里脆弱的枝条,需要细心呵护与慢慢调养。 郑然之在了解了整个经过后,眼中闪烁着赞叹的神色。 他感慨道: “‘烛煌’这招,凝炼纯粹的灼热真气,其温度足以将百炼钢融成铁水。 若是其他学习炎热真气的武者施展,恐怕莫说杀敌,自己就会先被这股真气烧得灰飞烟灭。 唯独你,小米儿,功法特殊,其中蕴含的强横生命之气竟能抵消大部分真气的炽热。 即便如此,你体内仍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但即便如此,你也已经是得天独厚了。 这天下,恐怕也就你能用出这一招了!” 然而,面对郑然之的赞叹,小米儿并未露出过多的喜悦。 他的心如蚁爬,焦虑与期待交织在一起。每日,他都守在楼梯口。 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柳昤双苏醒恢复,他就立刻将莫潇的事情告知于她。 这份决心,如同磐石般坚定,不可动摇。 而这日中午之后,柳昤双的眼皮动了一下。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周身被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所笼罩,饥饿与疲惫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涌来。 口中的声音因长时间的沉默而变得沙哑,她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在哪?” 守在楼梯口的小米儿耳朵微微一动,立刻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柳枝般轻盈地腾起,快步走到桌边,端起那碗还散发着丝丝热气的汤药,来到了柳昤双的床前。 数日未进食,柳昤双的脑海中如同一团迷雾,混沌不清。 就在这时,一碗温热的汤药递到了她的唇边,她没有多想,本能地张口就喝。那汤药如同甘霖般滋润着她干涸的身体,一碗下肚,她的神志稍稍清明了几分。 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费力地辨认着: “小……米儿?” 小米儿见状,赶忙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你先别动,我让前辈来看看!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吃食。” 听到这话,柳昤双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被救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身体的虚弱终究还是让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江湖上,除了莫潇,她对小米儿有着无比的信任,两人曾同生共死,这份情谊无需多言。 在小米儿的催促下,郑然之来到了柳昤双的床前。 看着柳昤双逐渐恢复的气色,老者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人心: “不错,就是身体虚弱了些。看来女娃子你的伤势比老夫想象的要轻一些。” 柳昤双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此刻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询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郑然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忽然喷出一团气旋。 那气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轻送入了柳昤双的身体。 柳昤双只觉体内一阵暖流拂过,如同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她的每一处经脉,随后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随后,郑然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女娃子,你且好好休息。等那小子给你送来吃食。有问题晚些再说!” 柳昤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声说道: “多谢……前辈!”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之情。 柳昤双点点头,开口答谢道。不一会小米儿已经端了一个食盘上来,上面放着清粥小菜。还有一碗药膳羹………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柳昤双的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在小米儿的解惑下,也知道了自己身在寒露谷中,被“秋风老人”郑然之搭救的事情。 当然在看到莫潇凄惨情况的那一刻,柳昤双当场没有忍住就落下泪来。 小米儿和她说了治疗之物的事情,柳昤双当即表示,哪怕付出一切,都要为莫潇取来。 第二十日…… 郑然之悠然的走出山洞,落到了树林之前。 而眼前柳昤双和小米儿已经眼神坚定等候多时。 郑然之则是像早有预料般,挥手说了一句 “来,坐吧。” 小米儿和柳昤双对视一眼随后席地坐下。 小米儿的双眸闪烁着希冀,他迫不及待地说道: “郑前辈!我们已经准备妥当!” 柳昤双亦是清脆悦耳地附和: “没错!恳请前辈明示所需之物,我们即刻启程,必不负所托。” 郑然之微微仰首,望着天边那抹渐渐西斜的残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看来你们恢复得不错。那我便告诉你们所需何物,明日一早,你们便去取来吧。” 闻言,柳昤双与小米儿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喜色,终于,这一天到来了! 郑然之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小米儿身上,缓缓说道: “出得这山谷,向西三里外,有一座山,名曰冷窟峰。峰顶之上,有一异兽,平日里与普通山鸟无异,但每逢冬日食物匮乏之时,此鸟便会以铁木石子为食,故而喙如寒刃,爪似霜刀,飞翔之时,快如离弦之箭。” “此鸟迅捷凶猛,且只在冬日子午两时出没,每七天一回,极难捕捉。更重要的是,此鸟性情刚烈不屈,一旦被捕获,两个时辰内便会气绝身亡。” 小米儿听得仔细,心中默默铭记,随后问道:“前辈,所需几何?” 郑然之淡淡回答:“三只!” “好!”小米儿紧握双拳,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毅。 接着,郑然之又转向柳昤双,将另一处所需之物的所在告知于她。 原来,向东四里外,坚冰之下,有暖泉涌动,泉水冲刷异石,效果非凡。 “老夫等会授你一法,以真气维持泉水药性,中途万不可断绝,否则将前功尽弃!” 郑然之郑重叮嘱。 柳昤双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 “此物应当不难获取。”虽然她的声音轻柔如风,却未能逃过郑然之敏锐的耳朵。 听到柳昤双的话语后,郑然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之光。 “放心吧前辈,明日我们必定不负所望,将所需之物悉数取来!” 柳昤双与小米儿异口同声,声音坚定无比。 望着两人斗志昂扬、誓不罢休的模样,郑然之笑着转身,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老夫也相信你们。小米儿,你好好休息;女娃子,你随我来。” ……………………… 第216章 子午雀 寒露谷外,冷窟峰孤独地矗立在夜色之中,月夜已深,临近子时,银白的月光洒落在荒凉的山峦上。 冬日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每一寸空气,带来刺骨的寒意。 小米儿身披着厚重的斗篷,遮掩住面容,只露出一双坚定的眼睛,在山路上坚定地前行。 他与柳昤双经过周密的商讨,决定在夜半子时展开行动。 夜晚的寂静如同一层无形的掩护,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而根据秋风老人的指引,夜晚正是那异鸟觅食的绝佳时机。 两人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晚饭后便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了征程。 小米儿环顾四周,只见枯林败草在寒风中摇曳,仿佛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荒凉与萧瑟。 天空中,点点细雪随风飘落,将这座山峦映衬得更加狰狞与神秘。 随着他不断向山中深入,四周的树木愈发显得张狂与恐怖,仿佛随时都会伸出魔爪将他吞噬。 从山脚到山腰,一路上他竟没有看到半点生命迹象,这片荒凉之地仿佛连寻常的山兽都无法生存。 “这样的地方,寻常山兽都活不下去,看来这鸟确实不太好捉啊。” 小米儿感受着身上的寒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了抵御严寒,他只能将真气遍布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护罩。 攀行了百丈之后,一处嶙峋的峭壁赫然映入眼帘。 峭壁被厚厚的冰面覆盖,仿佛被冰雪封印的巨兽,透出一股森然的气息。 这里的温度显然更低,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透过坚冰,小米儿依稀可以看到峭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窟窿,那是风化侵蚀的痕迹,如同岁月的伤痕。 一抹苦笑浮现在他的脸庞上,他抖了抖手腕,手指上依旧缠绕着白纱,那是之前战斗留下的痕迹。 “好家伙,又要爬山了?” 小米儿嘟囔了一句,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指尖轻颤,“嗡!”的一声,白纱瞬间化为灰烬。 紧接着,“砰!”五个火钳一般的手指狠狠地嵌入了坚冰之中。 他感受了一下手上的返力,判断出冰壁是否足够坚实。 随后,小米儿手臂一用力,脚下猛然踏地,整个人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向上窜出五米有余。 紧接着,左手看准位置,猛然挥出! “砰!” 又是一声巨响,五指再次嵌入冰壁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一阵寒风划过他的身体,小米儿吐出一口热气,感叹道: “好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冷啊!” 然而,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不过好在这点寒气还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掌心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随后腰身一拧,一股大力从手腕涌出,将他的身子向上拽去。 紧跟着便是…… “砰!!” “砰!! “砰………” 小米儿身化一道残影,周身环绕着无数飞溅的冰碴,宛如冰雹骤降,被融化的冰水如细流般淌下,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他的双手仿佛被烈焰亲吻,凝聚着惊人的灼热,几乎化作残影,每一次挥动都似乎在空气中留下灼热的痕迹。 他紧贴峭壁,宛如一只敏捷的壁虎,每一次窜跃都轻松飞跃五六米之远。 小米儿的心中好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怀揣着决绝的信念,驱使着他的动作迅猛且狂暴,无畏无惧。 直至行至峭壁过半,小米儿猛然一爪抓碎了坚冰,直接破开一个大洞,宛如利刃破锦。 “嗯?” 小米儿不由得停下了身子,胸膛略微起伏,宛如狂风中的松柏。 眼前便是那个幽暗无比、脸盆大小的黑窟窿,宛如深渊的巨口,吞噬着一切光线。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突然一股生死危机涌上心头,如同寒冰刺骨。 情急之下,他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头一歪,靠在了右臂旁。 “呼!!” 谁知道在余光中,一股白色的寒气猛然喷出,宛如巨龙吐息,在空中延长数米,直至喷了数息才慢慢停下,宛如寒冬中的白霜。 小米儿心有余悸地看向了眼前已经被冻成冰条的一缕头发,口中直接骂道: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山!刚刚要不是避让了一下,被这寒流喷在脸上,当即就要把整个头都冻成冰块了吧!”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身下,估计被这样的寒流冲上一下,当时会不会被冻杀不好说,但一定会坠下峭壁,摔得粉身碎骨! 小米儿嘴角扯出一丝狠决,心反而平静下来。 因为此刻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身体的真气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 每上升一丈,寒意便更重一层! 他想不到除了自己,什么样的生灵还能在此处生还。 他将灌注在双手上的真气收拢三成,双瞳如鹰隼般锐利,开始细细地观察起来。 显然,剩下的路程比自己想的难上数倍,宛如攀登天梯,步步维艰。 没有身后的真气覆盖,五指攀爬几下之后就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宛如被冰雪封印的枯枝。 小米儿也只能用少量的真气荡在掌心,这样手指才不会被冻坏,宛如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坚韧。 好在在他的细细观察下,后面没有捅破任何一个寒窟。 “呼!呼!!” 小米儿喉咙中火辣辣的灼烧,脸皮却像是被刀割一般,寒风刺骨,他剧烈地喘息着,宛如风箱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手腕都开始发酸,终于在一柱香之后,他登上了山顶。 小米儿赶忙活动数次手指,才缓缓恢复知觉,牙齿打颤地说道: “奶奶的!比我和莫潇爬的那些山壁难了百倍啊!怪不得无人敢来!” 看着眼前虽是荒凉干枯却密密麻麻的枯树林,宛如一片死寂的战场,小米儿压下心中的波澜,开始缓步朝着前方走去。 明月高悬,小米儿孤寂的影子踩过一地的斑驳影子。 身至林中,风声呼啸。而时起时落的翅膀扑腾声音却显得格外清晰。 “看来快到子时了!” 小米儿开始将脚步放轻,身子贴着一棵冰冷的树木朝着密林中慢慢移动。 “砰!砰!!” “咔啦!!” 小米儿走了约三十丈,四周的声音逐渐清晰,宛如潮水般涌来。他屏住呼吸,猛然抬头,目光凝聚在前方的一块石头上。 月光如洗,照耀在那异鸟身上,使其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异鸟身似雀形,羽翼宛如黑玉雕琢,茂密而富有光泽。喙似钢挫,尖锐无比,正狠狠地凿碎覆盖在石头上的坚冰。 鸟爪如铁钩,死死地扣入石头之中,展现出惊人的力量。 这便是前辈所说的异鸟——子午雀! 小米儿心中暗自惊叹,目光紧紧跟随子午雀的动作。 他注意到,子午雀的喙上有一条金属光泽的白痕,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是子午雀常年吃冰饮石所产生的异变,每活一年,喙上便会多一条痕。而小米儿此次的目标,正是这三痕子午雀! 此时,一片乌云悄然遮过月亮,夜色变得更加深沉。小米儿知道,这是行动的绝佳时机。 他将身子缓缓俯下,直至四肢着地,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一股玄奥的气息流淌在他的掌心,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而威严,宛如狩猎的猛兽。 一息浊气吐出,他的脊椎和四肢都变得柔软而有力,宛如弓弩般蓄势待发。 在阴影的掩护下,小米儿宛如一只捕猎的猛虎,正悄然接近正在坚冰上进食的子午雀。 他的步伐轻盈而无声,斗篷也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一步、两步、三步……小米儿的气息绵长而深沉,整个人好似一张紧绷的弓弩,随时准备爆发出致命的一击。 无声无息间,他已经临近子午雀,只剩下三尺之距。 此刻,他连呼吸都已经屏住,眼中只有那石头上的鸟。 就在子午雀再次低头啄食之时,小米儿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宛如猛虎下山般迅猛。 双爪如勾,直逼子午雀而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子午雀居然从他爪下溜掉了! 小米儿心中一惊,眼中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划过。 紧接着,“柩吸——柩吸——”两声提鸣在他脑后响起,紧跟着就是一道破空之声直冲而来! 小米儿心头猛地一紧,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灵巧地侧身翻跃而开,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致命一击。 虎爪在地上拉出耀眼的火花!! “呲啦!!” 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伴随着尖锐的啄击声,直接将前方的枯木啄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缺口,木屑四溅。 “吼!” 小米儿身披黑裘斗篷,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虎,眼中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发出低沉而震撼的咆哮。 他的目光如炬,迅速锁定了那盘旋在天空中的子午雀。一击不成,反而激发了子午雀的凶性,它似乎意识到了冬日里难得的肉食就在眼前,变得愈发疯狂起来。 “柩吸——” 子午雀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双翅猛然一扇,化为一道流光,犹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下方的小米儿俯冲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小米儿伏低身子,抬头仰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冷静。他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场生死较量。 “呲!” 然而,子午雀的速度远超小米儿的想象,只一瞬之间,它那锋利的喙便划破了小米儿的斗篷,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小米儿身形暴退,整个人敏捷地攀上了枯木之巅。他与子午雀四目相对,一大一小两双赤瞳在空中交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决。 子午雀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猛地朝着小米儿疾射而来。 而小米儿则沉着冷静,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就是要救下莫潇!” 然而,那黑色的流光太过迅猛,一个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小米儿的身前。 单纯的肉体速度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小米儿心中一凛,他深知自己不能让那尖喙戳穿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猛地挥动双爪,带起一阵阵火光,撕出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子午雀。 “啪!!” 一声巨响,子午雀像一只被击中的苍蝇一样,直接被横拍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树木枝干上,瞬间变成了一团肉饼。 小米儿皱着眉头,看向了手心的一道细微划痕,那是与子午雀交锋时留下的。 他心中暗自惊叹: “这鸟未免有些恐怖了!怪不得这山上什么活物都见不到,看来在子午雀吃冰块之前,它们就已经被这些恐怖的鸟儿吃光了吧。” 他摇了摇头,开始思索对策。子午雀的速度确实让他头疼,仅靠着肉体捕捉肯定是赶不及的。 说不定还会被开几道口子,但是子午雀归根结底也只是鸟,小米儿的凶残真气轻轻一动这鸟就尸骨无存了。 两难抉择,真是难办!! “罢了!先去找找看看吧!” 小米儿刚想朝着另一处密林走去,可周围越来越多的振翅声音响起。 粗粗的估计下来最起码有百只鸟雀齐飞。 而且正朝着此处而来!! 小米儿立马回头看到了那被自己拍碎在枯木上的子午雀。 鲜红的血肉正在滴下,同时小米儿也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在淌着鲜血赶忙甩出几滴在枯木上。 随后真气一转,就闭合了伤口。 密林森森滴血落,百羽齐飞为食来!! 小米儿赶忙脚下一跃,立上了一棵枯树枝头。身子被斗篷包裹紧贴着树干。 只三息,从密林四面八方,或是从山间石洞中窜出百道流光。 只一个眨眼就从天边覆盖而来,当真是铺天盖地箭矢如梭。 “砰!砰!!砰!!” 血食的气味让冬日的子午雀疯狂了,无数道枯枝被折断,大有倾轧之势。 耳边只能听到不断的破空之声,宛如置身于箭雨之中。 “柩吸……柩吸……” 树下越来越多的子午雀聚集,他们尖喙如铁正在“砰砰!”的啄食着那块枯木。 小米儿眼中突然泛起一抹精光 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既然鸟身脆弱伤不得,那我不用实招便可了!” 随后他的眼神一凝,煞血爪意骤然喷薄而出,覆盖周围百米。 紧接着小米儿双手飞快的抬起,双爪齐出 “震惶爪!!” “吼!!” …………………………… 第217章 荡寒泉与蛇 小米儿特意压制了手上的力道,霎时间,煞血爪意犹如暗夜中的幽灵般悄然浮现,令那百只子午雀瞬间沸腾,惊恐万状。 浓烈的杀意如寒冰般笼罩,它们慌乱地拍打着翅膀,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难以真正翱翔天际。 一道凝炼到极致的声波,在真气的压制下犹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地灌入鸟群之中。 这震惶爪,正是以虎啸声波为引,直击心灵,令人震撼不已。 “轰!!”的一声巨响,气浪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过,四周的飞鸟如同惊弓之鸟,四散而逃。 小米儿身上的凛冽气息与招式中的虎威,让鸟群惊恐万分,飞快振翅逃离。 在鸟儿的眼中,猫已是天敌,更何况是虎这种万兽之王。几只被震得昏昏沉沉的子午雀,无力地在空中盘旋几圈后,便重重地撞在树上,无力地坠落。 小米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中透露出满意与兴奋。 他悠然地走向那一地还在颤抖昏迷的子午雀,爪意依旧未收。 这些子午雀,足有三五十只被这一招覆盖震昏,为他提供了充足的选择空间。 然而,子午雀虽神异非凡,但能活过三年的却极为稀少。 他仔细搜寻着,只见满地都是两痕或一痕的子午雀,三痕者寥寥无几。 经过一番辛苦的挑拣,小米儿手中终于提着两只珍贵的三痕雀。 这两只子午雀体型庞大,估计都赶上一尺有余,羽翼丰满,光彩照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两个精致的索套。 这是秋风老人赠予她的宝物,用冰蚕丝线索织成,极为柔韧。 索套轻轻缠住子午雀的翅膀,既不会束缚它们的自由,也不会被它们的尖喙啄烂。 “看来三痕的鸟确实难找啊,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用那两只两痕的凑数了。” 小米儿喃喃自语道。 那两只被挂在腰间的子午雀疯狂地扑腾着翅膀,刮得他心烦意乱。 他无奈地凝聚起爪意震慑,才让这两只鸟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他正打算挑选地上剩余的子午雀之时,身后猛然炸开一团血花,犹如盛开的妖异之花。 “嗤!!”尖锐的声响划破空气,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妈的该死!!” 小米儿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锋利的炮弹碎片崩开了血肉,他不由得骂了一声。 然而,作为从刀山火海中走过来的人,他反应极快。 尽管先前凝神挑选子午雀未曾留意,但疼痛出现的瞬间,他宛如一只敏捷的飞鸟,直接一个空翻侧开身子,五爪微垂,眼神死死地盯着半空。 只见一只已经近似猫头鹰大小的子午雀,眼泛红光,颈翎生白羽,口中正叼着小米儿背后的一块血肉,贪婪地吞下。 那染血的喙上,明晃晃的三道银痕赫然在目,甚至第四道痕迹已经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满腔怒火在小米儿心中骤然冷静下来,他迅速运转真气,将肩上的伤口覆盖。 看着那颇为不凡的子午雀,他暗自思量: “这怕不是这些鸟的王吧!看来灵智不低,怕是要成精了?” 小米儿凝视着这只子午雀的同时,那盘旋在半空中的鸟儿也盯着眼前这个状似凶虎的生灵。 它的眼中居然流露出怒意,看着一地动弹不得的同类,那怒意愈发浓烈。 “柩吸——” 一声啼鸣之后,它身子在空中一扭,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消失在天际。 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小米儿眼前一花,那鸟王的身影便已无踪。 “那么快!!” 小米儿暗自惊叹,眼前这只比寻常子午雀更大上许多的鸟王,居然半个眨眼就在自己眼中消失了踪迹。 “咻!!” 自小米儿后心又传来一道迅疾的破风之声,显然这次攻击还是朝着他肩膀上的伤口而来。 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爪意毫无保留地散发而出。 同时,他双爪似电,脚步如星,身形灵动异常。 “踏!” 一个拧身垫步,低头躲开攻击,朝着风声传来的方向一爪挥出。 “震惶爪!!”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虎啸之音,爪意裹挟着狂风骤雨般打出,直接将身后的一棵枯木打得摇摇晃晃。 然而,这一击再次落空,小米儿心中不由得凝重起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煞血爪意居然根本无法震慑住这鸟王。 那子午雀一个振翅转身,飘飘然然地躲开了小米儿的一击,攻势却并未停下。 它在空中盘旋一圈,再次朝着小米儿冲来,目标直指他的脖颈!! 小米儿冷静地想到: “左右不过是只鸟而已!如此神异的鸟王,老子势在必得!!” 念及此处,他猛然间左手一爪,一道凌厉的攻击如闪电般打出。 然而,那子午雀在空中极为灵活,竟然擦着小米儿的气团,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般错身而过,甚至飞快地掠过小米儿举起的手臂。 “噗嗤!!”小米儿的脸颊传来一阵剧痛,一道口子瞬间裂开,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 而那子午雀好似挑衅一般,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柩吸——” 可小米儿却不会就此放弃,他深知这只鸟王无论是攻击还是速度,都远远地超过了寻常的子午雀。 他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脑海中微微思索过后,立马转身就跑,如同一道黑色的灵猫,穿梭在枯林之中。 天虎十三扑也算是一门上乘步法,只是双脚的速度终究比不过长翅膀的。 小米儿的速度虽然极快,但身后的子午雀王却如影随形,它的眸子已经死死地锁定了正在奔逃的小米儿。 “柩吸——” 身后再次传来的攻击让小米儿心神一凛,他甚至可以闻到鸟羽上那股刺鼻的血腥气味。 然而,这次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只见小米儿双爪紧扣入一棵枯树,身子猛然停滞下来。 双脚踏地,一个下腰平撑马步,同时右手直接朝着头顶的风声抓去, “柩——” 一声低沉的呼喊,子午雀王一头栽入了小米儿手中。 幸好他之前就将足够的真气攒于内关穴,否则可能一只手掌都被洞穿了。 “鸟儿,吃点苦头吧!” 小米儿感受着手中的力道,子午雀还在疯狂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铁钳般的五指。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霸气。 “震惶爪!!” 小米儿阴恻恻地一笑,随后手中猛地发力。 它好像碰到了什么天敌一般,凄厉地啼鸣了一声,然后就不动弹了。 小米儿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这次特意拿出两个索套将子午雀王装起。 他口中还嘟囔着说道: “小东西!你等着治好了莫哥儿的病!再敢吃小爷的肉!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 随着一声冷笑,小米儿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肩上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他看了看天色,他迈开大步,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这不知道昤双那边如何了……” ……………… 然而,柳昤双的行动并未如预期那般顺畅。 当她抵达荡寒泉口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微微蹙眉——泉口之上覆盖着一层厚重而坚实的坚冰。 柳昤双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之力,拳头挥舞间带着破风之声,终于,在一声轰鸣中,冰面被她强势打破。 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 泉水刚一显露,便氤氲出一团淡蓝色的气团,如梦似幻。 柳昤双轻轻一嗅,只觉心旷神怡,体内的真气仿佛也随之欢腾,流转得更加迅速。 她凝视着这清澈的泉水,美目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低吟道: “笨蛋,你有救了!” 打好泉水后,柳昤双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封死瓶口。 左手结出三山印,体内真气如丝如缕地搬运至右手掌心,这是秋风老人传授给她的秘法,能够转化真气属性,保持泉水的药性。 刚站起身,柳昤双便惊讶地发现,那刚刚被她打破的冰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修复,她轻叹一声: “暖泉于底过,寒石覆坚冰!看来此处当真是宝地!” 随后,柳昤双小心翼翼地端着玉瓶,大步流星地朝寒露谷的方向走去。 月下风雪飘飘,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她面纱覆面,身着厚实无比的棉衣,却仍显得身姿曼妙。 沿途,柳昤双拖着瓶子,脚步轻盈,不自觉地运起步法,飘飘欲仙。 若是换上一身白裙轻纱,活脱脱似观音娘娘般圣洁高雅。 然而,路途并非一帆风顺。行至半路,草木渐渐丰茂,石块遍地,树木也变得狭隘起来。 柳昤双只觉心神一阵疲惫,但她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便是脚踝发酸,她也未曾停歇,坚定地向前迈进。 尽管柳昤双行走迅速,不过半个时辰便已行至一半路程,但对于真气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更何况山路愈发崎岖复杂,她手托玉瓶,不敢过于施展徐啸天阳步。 柳昤双的额头上已覆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晶莹如晨露,但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从腰间迅速掏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扔进口中,这时之前莫潇炼制于她的。 丹药入口即化,带来一丝清凉,却未能缓解她心中的紧迫感。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传来石砾翻动的声音,紧接着,连光秃秃的树枝上也响起了“沙沙”的声响,宛如无数细微的脚步声在逼近。 柳昤双心中一凛,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恰好此时,一片乌云悄然移开,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 在月光的照耀下,石子堆上、树木枝条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蛇正朝着她蜿蜒而来。 它们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蛇信子“嘶嘶”作响,宛如死神的低语,让柳昤双瞬间感到寒毛直竖,浑身僵硬。 她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蛇有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此刻,鳞片剐蹭地面的声音、蛇信子的响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她的意志彻底摧毁。 柳昤双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般。 眼看着蛇群越来越近,她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了一口嘴唇,疼痛让她稍微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这个季节怎会有蛇?!” 她心中惊骇万分,目光瞥向手中的玉瓶,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 “莫不是这些山蛇也喜这暖泉之水?” 周围的蛇群越来越近,换作平时的柳昤双早已高声呼救。 但此刻,她却紧紧揽住玉瓶,真气输送丝毫不减,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这是莫潇的命!!”她银牙紧咬,心底升起一股决绝之意。 脚下“嗡!”的一声,骤然绽放出灼热的气息,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这股炽热的气息让靠近的蛇群“嘶嘶”作响,纷纷后退,显然对火焰充满了畏惧。 柳昤双朝远方望去,仿佛看到了寒露谷中莫潇正垂垂待毙的凄惨模样。 这一刻,爱意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彻底战胜了内心的恐惧。 她绷着脸身下火莲轻绽放!双腿如长鞭般横扫而出,瞬间将周身的蛇群荡之一空。 然而,她的这一举动也彻底激怒了枝干上早已垂涎欲滴的毒蛇。数十条毒蛇张开毒牙,快如闪电般朝着她扑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铿!!” 一道剑光骤然亮起,与月光交相辉映,剑气清冷如霜。 玉鸢剑出鞘了!柳昤双手持长剑,一剑斩落,十五条毒蛇瞬间身首异处。 漫天的蛇血喷洒在她脸上,但她已无所畏惧。 满地被斩断的毒蛇身躯扭曲挣扎,最终只能迎接死亡的降临。 可血腥直接引爆了周围的蛇群,他们翻涌着朝着柳昤双爬来。 柳昤双左手持剑,一双眸子只剩下了无尽的冰冷。 如此寒冬怎么会有翠绿的竹叶呢,不是竹叶!是剑光! 剑光交织,竹叶飞舞,尽数归于剑身之上。 玉鸢剑此刻璀璨无比,但引动的气流却尽是锋锐。 “含生竹叶杀!!” …………………………… 第218章 治疗 璀璨的剑光在柳昤双剑上犹如盛放的烟火,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通天彻地,将周围的黑暗如晨曦般驱散。 “铿!!!” 空中的毒蛇如同夜幕中的噩梦,却被柳昤双无数道锋锐如冰凌的剑光瞬间贯穿,鲜血如细雨般洒落,一段段蛇身在血泊中无助地扭动挣扎。 竹叶在风中飘飞,伴随着凌厉的剑气,直接将前路轰出了一条光明的通道。 月光之下,眼前已是满目疮痍,血液遍地。 柳昤双脸色苍白如纸,气喘吁吁,却仍坚定地朝前走去。 她手中的玉瓶依旧是不摇不抖,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要快些了!总觉得不太平,” 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 抿着嘴,绷着脸,她埋头朝着寒露谷方向匆匆前行。 一路上,冷风如刀割般袭来,漫天飞雪如同纷飞的羽毛,将大地装扮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好在柳昤双怀中的丹药犹如救命稻草,还有几粒温暖着她的心房。 她就这么步步坚实地走着,口中不时含上一颗丹药,宛如生命之泉,续住了她手中的真气,让她在艰难中前行。 来到了寒露谷之前,柳昤双停下了脚步,她仰望着那山巅,只见巨石堆砌,风雪覆盖其上,一片银白,宛如天堑。 出谷之时,她未曾觉得前路有多艰难,但此刻,丹田内的真气已不足三成,既要保证手中玉瓶的药性不散,又要抵御那刺骨的寒气侵蚀。 如此困境,想要爬上这嶙峋陡峭的山峰,无疑是难上加难。 然而,无论前路多么坎坷,柳昤双都深知,她必须拼死将手中的暖泉送到。 否则,不仅救不了莫潇,小米儿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 她稍微调息了片刻,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随后毅然决然地踏上了登山之路。 “唰!” “唰!” “唰!” 脚步踩在雪地的声音十分好听,她蹚着风雪,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 她不敢运起步法,因为徐啸天阳步的真气灼热,一旦用出,莫说能否加快脚步,恐怕连脚踝都会深陷积雪之中,无法自拔。 于是,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开始还好,山面不算陡峭。 但随着高度的增加,山路越发崎岖。 “砰!”柳昤双脚底踩在一块尖石之上,身子一歪,重重地磕在了一块冰面之上。 左手小臂当即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她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纵使身体倾倒,她拿瓶的右手也没有丝毫的歪斜,输送真气的动作更是没有断绝。 在看似平顺的积雪之下,山面实则凹凸不平。 柳昤双每走几步都会被磕磕碰碰,身上的真气消耗得越来越快。 此刻,她已经没有办法运使真气遍布全身来驱赶寒意了,只能运转法门保证右手的真气延续,以维持手中玉瓶的药性。 半个时辰之后,柳昤双已经攀越过山腰。 她的玉鸢剑也已经被拿来做了一条拐杖,用右手撑着向前。 她的衣袍早已被坚冰石块划得破破烂烂,娇躯上也布满了摔跌而成的淤青。 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直勾勾地看着山巅,每摔一次,口中总是喃喃自语道: “我……不能停!” 或是精神的倔强在支撑着她,或是心中的执念在驱使着她。 她终于来到了一围石头前。 寒露谷外的山巅十分奇特,一人高的大石围成一圈,中间却略有塌陷,好似被炮弹轰击过一般。 柳昤双身后一串歪七扭八的脚印在风雪中渐渐被覆盖。 而此刻的她,若是昏厥过去,必然会像一个雪球一般自山顶滚落,九死一生。 然而,她依然咬紧牙关,坚定地向前迈去。 “身体……没有……知觉了。” 沉重的眼皮下是朦胧的眼睛,柳昤双的手指手臂,浑身关节都有些僵硬了。 此刻她甚至感觉不到了疼痛,因为伤口的血液也已经冻上。 她太累了,累的就连嘴唇都难以合上。可面对眼前一人高的“石墙”柳昤双依旧抬起了手。 “铿!”剑鞘狠狠的砸入巨石间的石缝中。柳昤双右手的手肘开始前伏着贴上巨石。 “呲啦!!”袖子直接被石面划开,柳昤双却不管不顾直接用血肉贴上了那冰冷的石头,向上攀爬。 “呲啦!!”这次是皮肤脱离肉体的声音,柳昤双的肌肤被石面直接粘住。 但却没有阻拦她攀爬的脚步,鲜血顺着石头淌下。 好在冰冷已经麻痹了柳昤双的痛觉,她只是感到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紧跟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寒冷。明明没有多高的石头却爬了一炷香的时间。 柳昤双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可身上的负担却愈发沉重。爬山就是这样,越往上消耗的就越快! 柳昤双丹田内的真气马上就要耗尽,而距离山巅也只有一步之遥。 风雪却是无情的,她的身躯已经被大雪染成雪白。 “看来,我的命当真如此了。” 眼神越来越沉重,周围的寒冷已经侵入全身,她有些绝望的想道。 这一刻有惋惜,有愤怒,有悲伤但更多的却是不甘。 抬起的手就这么定在了石头的上方。 “咚咚!!”两声剧烈的心跳却在柳昤双心头响起。 不知为何已经枯竭的丹田内却再度爆发出了一股浅蓝色的真气。那真气好似玄冰般冰冷,又似月华般皎洁。 柳昤双猛然睁开眼睛,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刻却不是停下的时候。 真气第一时间涌上右手维持住了真气的输出,而全身纵然被冰雪覆盖但此时柳昤双却没有了寒冷之感。 反倒是阵阵的熟识,不再犹豫。那倩影一个用力攀上了山巅。 眼前就是那冬似寒露的山谷! 柳昤双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喜色,可还未来的及踏步。一股难以抵抗的眩晕感让她直接稳不住身形。 一股山风刮过,柳昤双居然“噔噔”倒退两步后仰着朝着山下倾倒而去! 就在柳昤双已经彻底绝望的紧要关头一只手掌却猛地拽住了柳昤双的左侧小臂之上!! “啪!” 是小米儿!! 他笑着拉住了柳昤双的身形,口中说道 “弟妹,我先到一步!” 柳昤双刚想笑着回答,那强烈的眩晕感再度袭来直叫她立马昏厥过去。 小米儿眼见柳昤双脸色一白,赶忙通过内关穴朝着她输送真气。 一股带着热烈生命气息的真气立马续入柳昤双体内。 强大的疗伤功效之下,柳昤双体内皓月功法当即运转起来。几息之后她的脸色当即开始变得红润。 “呼!真险啊!”心有余悸的看着柳昤双,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柳昤双也是喘着粗气说道 “是啊,你到手了吗?” 她第一时间看着小米儿问道,而小米儿也是笑着点点头看向了她手中的玉瓶。 柳昤双心中宛如一块大石头落地,看着小米儿也是笑着点头。 两人笑着笑着小米儿的表情凝固了,他刚刚瞥见了石头上鲜红的血迹。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柳昤双问道 “弟妹,那是………” 柳昤双不自然的将右手稍稍后移了一寸,口中却是毫无波澜的说道 “没事,刚刚磕了一下。我们先去找前辈吧!这事儿可不能拖!” 说着自顾自朝着山谷内走去。小米儿此刻见到莫潇疗伤事情已定,心中不由得活络了几分。 看着柳昤双一瘸一拐的背影,他捡起了地上的玉鸢剑,再次看了一眼那染血的石头说道 “臭小子!你醒了,不好好待弟妹老子饶不了你!哼!!” 说着也趋步跟上。 在松柏林的山洞内,莫潇的床前站着三道人影。 小米儿两人已经收拾调息过一番便匆忙赶来。 柳昤双却神色如常,她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自己衣袍之下裹着数条白纱。此时却是满带担忧和心疼之色看向了石床上的莫潇。 小米儿也是差不多的眼神。 秋风老人郑然之在见到两人的那一刻也是满怀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就拿出了准备好的金丝药炉。 小米儿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前辈,怎么样我们取来的东西可用吗?” 郑然之没有回头兀自摆弄着药炉说道 “不错,你的子午雀还有只过了三痕的,这样更加稳妥。女娃子的泉水药性还存了个九成九。” “这次最起码有七成把握可以保住他的命。这小子倒是好道运!” 听闻此言小米儿和柳昤双脸上都带上了喜悦的微笑。 柳昤双则是问道 “前辈?敢问我们两个取来的药材,您要如何使用?” 郑然之淡淡的说道 “我要子午雀的活血辅以肝脏可以治疗这小子的经脉,那暖泉可以补充他流失的本源。” 小米儿点头道了一声“原来如此!”随后又恭声问道 “前辈,可要帮忙?” 郑然之听罢点点头说了一句 “要!你俩洞外等着别来打扰老夫!” 柳昤双和小米儿对视一眼,立马抱拳躬身致谢的说道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嗯。” 见到郑然之手上忙活个不停,柳昤双也开始退出山洞。而小米儿则是笑着开口说道 “前辈那子午雀的肉身用完可否让我拿走,我有用。” 郑然之头也没抬再次重复一句 “洞口等着去!” “好嘞!” 赶忙退出山洞。 而郑然之抓起还在扑腾的子午雀手掌一抚,鸟儿当即安静下来。 他眼中泛着淡淡笑意看向了石台之上的活死人说道 “我得谢谢你这小子,给我送来了好宝贝。罢了,救你一命!” “不过后面的事要看他们俩怎么选了。” 山洞内一股玄奥的真气骤然荡开,霎时间烛火摇曳。一股磅礴的力量骤然升起!! 山洞外,柳昤双坐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小米儿不知什么时候抱来了一套柴火扔在地面上。 紧跟着爪气一挥,“轰然~”一团篝火升腾而起。 火焰的明亮和温暖驱散着黑夜的寒冷与黑暗。柳昤双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 小米儿来到柳昤双一旁坐下,看着她的表情突然笑着说道 “等会吃点东西吧。” 听到小米儿的话语,柳昤双刚刚反应过来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个时候了,吃什么呢?” 小米儿则是泛起了温润的笑意,眼中满是期待的说道 “不急,先等等吧。” 就这样一盏茶后,只听山洞内“噗啦啦”传来飞物甩出的声音。 柳昤双和小米儿定睛一看,地上多了三只已经死去的子午雀。 小米儿眉开眼笑的走上前去,一把抓起里面最大的一只对着柳昤双说道 “这只归我,剩下给你哈!” “我跟你说哈,这鸟可凶了。把我肩膀都叼了一个口子呢!要不是莫哥儿要用,老子才不去那鬼地方!” 柳昤双可没有心情纠结这些,她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还是不时的看向山洞之内。 小米儿则是取了一些水来开始熟练的拔毛穿串。口中还不时的骂着 “让你吃我!让你吃我!你大爷的!!” “等会老子串了你,再给老子飞!” 看着小米儿如此洒脱的样子,柳昤双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不多时三只子午雀已经被烤的滋滋冒油。一只鸟看起来不大,但肉量着实不小。 特别是这种异鸟的肉尤为紧实。 小米儿大喇喇拔起鸟串递给柳昤双说道 “吃吧,热乎的。不然身子发虚。” 柳昤双抬起脸没有伸手接过小米儿递来的树枝,看着满面笑容的小米儿当即冷声说道 “别装了,实际上你担心的要死吧!” 小米儿突然一怔,脸上笑容开始僵硬起来。许久他的笑变得苦涩,却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的将手中烤好的子午雀往前一递,这次柳昤双没有拒绝。她接过了烤鸟,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她又何尝不知道小米儿这般不过是想让她的精神不要那么担心罢了,但实际上他自己的担心又何尝少过一点呢。 篝火旁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火焰发呆,时不时的往口中送上一块鸟肉……… ……………………………… 第219章 填命之法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时辰,小米儿和柳昤双两人吃完了子午雀,原本打算静心调息修炼,以恢复体力与精神。 然而,杂念如藤蔓般缠绕心间,左思右想之下,他们始终无法沉静下来。 加之今日确实疲惫不堪,躺下却又辗转难眠。 于是,两人就这么呆呆地望着篝火,目光迷离,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飘渺的声音如同夜色中的清风,轻轻荡入了二人的耳畔。 “进来吧!” 这声音仿佛有法力一般,瞬间点燃了柳昤双和小米儿眼中的激动之火。 两人急忙站起身来,步伐匆匆地朝着洞内奔去。 踏入石室内,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只见秋风老人正端坐在莫潇石床旁的椅子上,神情专注而沉稳。 石床之上,莫潇身上的金针已尽数拔除,此刻的他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宛如一个沉睡的婴儿般恬静。 柳昤双和小米儿见此情景,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赶忙朝着老者跪拜下去,口中连连道谢。 然而,秋风老人却轻轻一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们托起。他目光深邃,显然有话要说。 “前辈,这是……” 柳昤双话音未落,便被秋风老人打断。 郑然之微微点头,声音平静无波地说道: “你们先莫要高兴得太早,我还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小米儿和柳昤双闻言,心神顿时一紧。两人再次转头看向石床上的莫潇,确认他此刻气息平稳,体内生机盎然,才稍稍放心。 小米儿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情绪,拱手问道: “敢问前辈所为何事?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二人去做?” 柳昤双也赶忙上前一步,恭声说道: “只要前辈告知,无论何时何地,小女子哪怕是豁出性命来,也要为前辈做到。” 秋风老人的眼神微微闪动,看着她们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无有旁事,说来说去还是床上那小子的伤势。” 小米儿心中猛地一惊,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前辈不是已经医好了吗?小子刚刚真切地感受过了,身上的气息已然平复无异,为何还会有此一说?” 柳昤双的面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老者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 老者轻轻抬手,一指躺在石床上的莫潇,缓缓开口解释道: “这小子性命我算是救回来了,最多再睡个一两日他便能醒来。 只是,我听闻你们之前的经历,复原之后怕还是要去那江湖上行事可没有武功又怎么能行呢?” 柳昤双听罢,整个人心神一悚,仿佛被一道闪雷击中,她有些断断续续地说道: “前辈?您……您是说……莫潇他的武功……” 小米儿闻言,刚刚攀上眉梢的喜色瞬间一扫而空,他的嘴唇紧闭,心底满是愧疚。 莫潇的事情尚未了结,若是成了一个不能使武的废人,那即便是醒来,也绝不会开心。 说不定还会因为心神激荡而横生意外。 这时,郑然之慢慢的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看向了石床之上的莫潇说道: “这小子的经脉、气血、本源都已经续回来了。 再加上我用真气精心修复之下,确确实实保住了性命。只是由于伤势太重,丹田残缺,且这一年之中累积了太多暗伤归于隐穴。 如此这般,若是再强练武功真气,怕是要心脉破碎、气海消弭啊。” 郑然之的声音虽然轻,但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柳昤双和小米儿的心上,让他们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石台内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小米儿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前辈可有解救之法?” 柳昤双也面带希冀地看向了老者,她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期盼与渴望。 郑然之赫然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犹豫: “有是有,只不过……” 眼见老人欲言又止,小米儿当即躬身行礼,柳昤双也同样紧随其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恳请前辈示下!!” “恳请前辈示下!!” 郑然之看着两人口中的声音不禁加重了几分 “以命换命,是以生机换生机!” 小米儿抬起头来双眼瞪的很大,就在柳昤双还在喃喃自语那“以命换命”只是,他已经开口 “前辈的意思是……” 郑然之凝视着两人说道 “你们二人这一生天赋真气尚好,可以选出一人我以奇功所化灌注入这小子体内。用你们的一切去补缺他体内的伤,这样方可让丹田复原,暗伤尽去!” 柳昤双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但随即,她的眸子迅速恢复了坚定与平静。 她凝视着莫潇在烛光下映出的侧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黯然与决绝。 “笨蛋,看来我们只能等到下一世才能相守相忘了。你这个傻子,等你报了仇,莫要忘记我便是。” 她在心中默默念叨,却充满了无尽的深情与不舍。 正当她要转头与小米儿分享这份决绝时,却见小米儿已然挺身而出,将自己挡在了身前,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是你们二人的兄长,昤双你和莫潇还要百年好合。这事只得我来承担!!” 话音未落,“铿!”的一声清脆响动,柳昤双的玉鸢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小米儿,她口中脆声喝道: “说什么胡话!用你的命去换?我境界虽低微,但怎能陪他去做那身世之仇的帮手!我足够帮得上他什么!” 小米儿面带焦急之色,却毫不犹豫地顶着剑尖上前一步。 剑锋锋利,瞬间刺破了他颈上的肌肤,一抹殷红悄然浮现。 柳昤双心下大惊,连忙卸下手中力道,剑尖微微颤抖。 这时,小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坚定响起: “境界低微?我在他身旁,还不是落了个如此下场!归根到底,是我欠他的!他用命救了我们两个,昤双!” 他的双眼已然通红,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悲痛与决绝: “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也轮不到你去填这命债!” 回想起与莫潇相识的点点滴滴,小米儿深知莫潇虽实力不如自己,但无论是心智还是人品,都让自己深深叹服。更何况,莫潇舍命救他,已非一次两次。 若是莫潇醒来,发现柳昤双因自己而死,以他的性格,必然会陷入疯狂,甚至可能自刎殉情。 唯有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兄弟消失了,再扯个谎说自己回归了师门,才能暂时平息他的悲痛。 待到他大仇得报,与柳昤双成亲之后,再慢慢告知真相,或许能让他放下自绝的念头。 小米儿的思绪在转瞬之间已然千回百转,一切安排妥当,只为莫潇能够活着。 这份义气,当真如千秋之重,令人动容! 然而,柳昤双听完小米儿的话语,却冷笑一声,语气却坚定无比: “我跟着他从家中出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你这做兄弟的能换命,我这未来的妻子便不成吗??”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之际,郑然之却把着莫潇的脉突然凝重的说道 “不好!!” 小米儿和柳昤双皆是惊惧的回头,就听郑然之站直身子对着二人急道 “他的暗伤比我想象的还要重!!一个怕是不成了!若是要让他还能习武,怕是要一人填湖底,一人当湖水了!!” “当啷!”柳昤双听罢泪花上涌,手中长剑落地。 小米儿却耸着肩膀笑着对柳昤双说道 “得了,妹子!咱俩不用争了。” 柳昤双凄然笑道 “罢了,你我二人还这冤家命便是!若是这笨蛋醒来发狂,还请前辈千万要制住他!” 小米儿摇摇头,他太了解莫潇了,若是自己和柳昤双都为他填了命。怕是就算无论如何莫潇也要自绝跟随。 心中居然洒然一乐的想到 “也挺好,生路同来,黄泉同去。三人……整整齐齐。” 郑然之走的二人身前厉声问道 “你们决定了?不后悔!” 谁知小米儿和柳昤双齐齐跪地拱手说道 “烦请前辈成全!!” 郑然之点点头,口中长叹一声随后抬起了手。 “那随你们的意罢!” 说着手中轻飘似絮,一股足以消弭万物的气旋猛然拍出。 柳昤双和小米儿抬起头来,最后看了莫潇一眼,心中均说了一句 “笨蛋(兄弟)!来世再见!” 二人齐齐闭上了双眼,嘴角带着笑意,欣然赴死! “轰!!!” 那掌风凌厉无比,带着恐怖的威势朝着两人头颅袭来。 只看那一道劲风掠过,小米儿和柳昤双发丝飞散,只觉面颊一凉。 就听见身后“咔——轰!!!” 柳昤双和小米儿猛然再睁开眼,眼前秋风老人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好小子!好女娃!” 柳昤双二人眼见此景,立马转头看了彼此一眼。 小米儿有些疑惑的问道 “前辈?” 郑然之此刻眼神柔和了下来,他看向了小米儿和柳昤双最后眼神落在莫潇身上口中朗声说道 “不错!没骗我!床上这个,和你们两个,倒是天赐宝贝!” 随后在两人不解其意的目光中郑然之用手点道 “床上这小子,以心换心可见品性之善!” 紧接着又点向了柳昤双说道 “你身世富贵却由奢入俭能与莫潇同生共死你们二人倒是情比金坚!好姑娘!” 最后再带着欣赏的目光点向了小米儿赞道 “好小子,豪气干云,所谓情义天下无双!” 老者负手转身对着石床说道 “江湖上居然有这样的后生,还落在老夫手上,岂非是天意!小子!待你醒来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柳昤双见到秋风老人这般喜悦,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希望她赶忙站起身来追问 “前辈?那莫潇这武功的伤势?” “是啊,莫非先前所言皆是试探或考验?” 小米儿也开口问道。 郑然之在大笑三声说道 “这小子的伤是的的确确的!若是不管不顾,等他醒来这辈子再也别想动武半点!” 柳昤双急追问道 “那您说那可以疗愈的奇功?” 郑然之再道 “自然是随口一言,是方才不过做试探你二人托词!” 小米儿红着眼睛上前两步对着老者说道 “那我这兄弟的伤势可有其他疗愈之法?” 郑然之此刻笑着点点头,他抬起手指一指二人身后 “你来看!” 二人立马转身,只见身后的石壁上已经多了一个窟窿。里面却是一方白玉镶嵌的暗格。 暗格之上摆放着一个紫玉匣子上系着红带整整齐齐的放着。 小米儿心中闪过一丝猜测,他有些激动的说道 “前辈这是?” 一股清风自幽深的石室内悄然旋起,带着几分凉意,轻轻拂过每一寸空间。 郑然之缓缓抬起手,仿佛在与自然之力对话。 那玉匣仿佛被赋予了灵性,随着清风的轻抚,竟轻盈地腾空而起,宛如一片随风起舞的羽毛,忽忽悠悠地归于郑然之掌中。 柳昤双与小米儿的目光紧紧跟随,当玉匣再次映入眼帘时,已见其盖微敞,内里透出一道道璀璨的银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紧接着,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剑鸣仿佛穿透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回荡在空旷的石壁之间,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一股锋锐至极的气息,如同实质化的剑光,骤然间弥漫开来,让人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凛。 小米儿定睛细看,只见玉匣之内,一株奇异的剑形草正静静地散发着柔和而盈润的光芒。 这株草约有一尺多高,翠意盎然,生机勃勃,但其茎线却如雪般洁白无瑕,仿佛凝聚了冬日的寒霜。 草叶三片,中间一叶笔直挺立,两侧叶尖锋利如刃,宛如剑之两翼,蓄势待发。 而下方的两片小叶则显得更为粗厚,宛如剑鞘之护,守护着中间的锋芒。 整株草形若宝剑出鞘,气势非凡,令人叹为观止。 柳昤双作为习剑之人,自然对这株异草上散发出的浓烈剑气感受尤为深刻。 她的目光几乎凝固在那剑形草上,口中不由自主地问道: “前……前辈……这是何物?” 郑然之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自豪之意。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此乃剑心春华草!” 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 第220章 疗伤,苏醒!! 郑然之看着柳昤双和小米儿的样子淡笑着说道 “剑心春华草,这是我故人之孙女留在我这的。剑茎锋叶,至清至寒,乃是天地间剑修灵宝!” 小米儿眼带震感之色问道 “这个可以治好莫哥吗?” 郑然之微微点头随后目光看向柳昤双说道 “实际上,女娃子你才是最应该用这灵草的人,你天生体质奇异。又是剑修,清体玉骨若是吸收了此草。修行当一日千里,突破断岳境之前都是水到渠成。” “怎么样?女娃子如何啊?” 柳昤双看着郑然之笑盈盈的样子,眼中看过剑心春华草的眼神立马收了回来重新回到了平静温柔。 她一拢发丝至耳后柔声说道 “前辈别闹了,赶快让这笨蛋好起来吧。” 郑然之眼中一也带着欣赏的神色看向了柳昤双,随后一摆手说道 “去吧!既然此事已定。你俩也不用担心了。 睡觉去吧,估计这两日这臭小子便会醒来,你们准备好吃食药膳。” 柳昤双和小米儿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紧跟着再次跪地拜谢,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两人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柳昤双的心底已经少了些许冰冷,但终归在压制着什么。 有些事她只能和莫潇说,也只想和莫潇说。 两人打了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木屋。 没错,如今寒露谷内在那苍天大树旁,已经多了两个简易的木屋。 这是郑然之随手而做,小米儿和柳昤双帮帮忙而已。也是在那一日两人见识到了秋风老人到底是何种恐怖的高手。 动辄之间开天换地,御使死物的能力当真是恐怖!! 小米儿心底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但因为莫潇伤势未愈所以也没有心思去询问。 山洞内,昏暗的烛光摇曳,映照着老者那如沟壑般沧桑的脸庞。 他的眼前,一株绽放着璀璨剑光与翠绿光华的灵草缓缓漂浮而起,如同被无形之力托举。 双眉飘飞间,老者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上一次他露出如此神情,还是在十八年前…… 莫潇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整个人猛然间平躺着腾空而起,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静静地漂浮在石床上空。 他双手微扬,随着一声低喝: “去!” 那株灵草瞬间化为一道凌厉的剑光,在莫潇上空盘旋三周。 每一息间,剑光都膨胀三分,直至在郑然之眼中化作了一位仙女临凡的虚影,绽放着五色霞光,悬云架雾,手持仙剑,蓦然向下,直刺莫潇胸膛! “嗤!!!”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山洞的石壁都在颤抖。 漫天的光华、四溢的剑光在这一刻尽数归于莫潇体内,将整个石室照亮得如同白昼。 灯烛被激荡的剑风吹得四散纷飞,然而石室内却亮得刺眼。 郑然之双臂衣衫鼓荡,十指轻握,仿佛握住了天地一般,将所有的光芒与气浪都定固在原地。 他低眉淡然,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秋风。” 刹那间,石室内的气息仿佛变得萧瑟起来,如同落叶枯黄、枫叶丹红,所有的真气流转都归于郑然之空中的身体之中。 而莫潇的身体上也开始发生变化,剑气如滚浪般掠过他的肌肤,留下一道道细微的波澜。 一道剑形印记赫然出现在他腹上。 同一时间,他丹田内一把灵剑样子的气团猛然散发出强烈的剑气,将他破碎的丹田缓缓拽回原位。 那痛苦让莫潇在昏迷中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他长发随风飘扬,身上的每一处、每一丝都开始泛出流光,如同被流霞紧紧包裹。 半个时辰后,莫潇的身体缓缓落下,精壮的上身片缕不着。 皮肤白皙得宛如上好的玉石,若不是上面若隐若现的疤痕,此时的他真如一个完美的玉雕一般晶莹剔透、温润而泽。 小腹皮肤上丹田处,那银色的剑形印记如同刺青一般深深地烙印着,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挥之不去。 郑然之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随后他默然不语负手而去。 烛火在他离去之后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山洞照亮。 石室内莫潇的身体还在散发着流光。此时他可算是脱胎换骨,重焕新生!! ……………………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在得到郑然之的答复之后小米儿和柳昤双每一日都期待无比。 要不是老者说了,在炼化草药期间莫潇不可被打扰柳昤双早就冲进山洞探视了。 此日刚过午时,寒露谷内一片祥和。郑然之在另一处山上开辟了一处药田,虽然在冬日时节,但松松土拔拔草还是要做的。 柳昤双和小米儿两人则是在按部就班的调息练功。 而山洞内的莫潇眼皮动了一下! 在将小米儿和柳昤双揽在身前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生死之间光怪陆离,莫潇看到了很多。自己这半生至此的经历,反反复复那些认识的人,那些心疼的事在眼前掠过。 没有黑暗也没有疼痛,他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但总算是休息了,很舒适很安心……… “呼!” 莫潇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己居然没死! 这样怎么可能不死!! 莫潇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身体上的触感却还是告诉自己,他确确实实活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周围环境,作为武者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身的情况。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当调动真气开始内视的时候还是让他大惊失色! “他娘的!怎么可能!我的身体………” 莫潇明明白白的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完全康复,不仅仅经脉完好无损。就连丹田内的真气积蓄都在全盛时期,甚至只要他想就能随时突破至混圆境中期! 不仅如此,全身也没有一处疼痛的地方,说明外伤也消失无踪!! 莫潇下一息骤然腾身而起! “这他妈!!” 谁知身子竟然轻盈无比,步法只是随意使出居然一跳丈许,莫潇整个人还处在懵然的状态。 不过落地之后,还是冷静下来。 “我是被救了吗?小米儿和双双呢!”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石室之中,方才躺过的石床上已经枯黄的草枝还散发着香气。 莫潇打鼻子一闻脑海中飞快的判断道 “润云草?这是奇草啊!给我垫床?” “完了?这次人情欠大发了!” 莫潇看了一周石室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得走向了那明晃晃的出口。 洞内蜿蜒曲折,莫潇被这狭隘的空间弄的有些许紧张。 伸手一抓,掏出了只剩下半柄的宽云铁剑,真气流淌,剑意萦绕。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谨慎还是让他严阵以待的向前摸索着。 行至往前,亮光越浓。 头顶的光线让他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紧跟着映入眼帘的便是宛若世外仙境的——寒露谷!! 下的山来走在松柏林中,莫潇不自觉啧啧称奇 “好家伙!到秋天了?我这是昏了几年了?” 摸了摸嘴边嘁嘁喳喳的胡须,莫潇撇嘴嫌弃道 “真他妈邋遢!” 随后手中剑意一盈,嘴唇上下光滑如初。 “说起来,我这几岁了?十九?二十?” 莫潇在看到谷中一派秋露景象,自然以为自己已经昏厥了数年。 走在松柏林中,莫潇的肚子不自觉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刚刚绷着精神,此时走在林中心情放松下难以言喻的饥饿感涌了上来。 更何况口中干涩他现在继续进食进补,莫潇咂摸着嘴想要在林中找些吃食。 可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让他大惊失色! “小子,醒来了就乱跑吗。” 无声无息,居然有人在自己一丈外说话而自己还毫无察觉。强烈的危机感让莫潇直接爆发起了最高程度的徐啸天阳步。 “砰!”一道火光闪过,已在三丈外一棵松树旁站立。 莫潇举起剑,上雷霆闪动,周身剑影环绕,他警惕的看向前方。 眼前那身着道袍,毫无气息慈眉善目的老者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他沉声问道 “前辈是?” 郑然之挑了挑眉毛,看着莫潇的样子说道 “呦!自悟剑意?难的啊~醉狂歌?有点样子了哈!步法也不错啊,好像是军中的,就是真气差点,一篇残功能练成这样也不错了。” 郑然之随口点评道,心底还是对眼前的青年多有赞叹。 而莫潇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是谁!怎么一眼就将我看了个清清白白!这也忒的可怕!” 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前辈可是在下救命恩人?敢问前辈到底何人?我到底在何处?” 郑然之看到莫潇眼中不卑不亢的神色,嘴角也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 “小子!闲话少提,先打了再说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老者只是轻轻伸指一弹,一股莫名的指劲便如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宛若一枚无形的炮弹,朝着前方迅猛冲去! 莫潇早已浑身紧绷,蓄势待发。 眼见老者动手,一股生死之间的恐怖压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瞬间呼吸凝滞。 “高手!”莫潇心中暗自惊呼。 不再犹豫,他身形一动,剑光随之闪耀而出,回风落月,轻风皆化刃意,草木亦随月光起舞。 他低喝一声:“天融地乱!!” 凛冽的苍茫剑意猛然爆发,如同火山喷发,直冲云霄。 莫潇心中已然明了,眼前的老者绝对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大高手! 若不倾尽全力,恐怕自己会在顷刻间被抹杀! 喷薄的剑光粗犷而霸道,白芒如柱,雷光在其中奔走呼啸。 一剑挥出,剑影相随,顷刻间,铺天盖地的剑意弥漫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剑的海洋中。 他的脚下也没有停歇,几个踏步之间,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残影,跟随剑光猛地冲向郑然之。 “轰!!!” 指劲如炮弹般击中一棵大腿粗的松树,瞬间将其开出一个半圆形的缺口,光华四溢,木屑纷飞。 郑然之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神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剑光降临,红光如血,掠影而过。 顷刻间,莫潇已经挥出了十三剑,直奔郑然之的要害大穴而来。 这些剑招虽然不致命,但却足以让郑然之失去抵抗之力。 然而,当莫潇的断刃穿过老者的身体时,却仿佛扎入了空气一般,剑招尽归虚无。 那漫天剑影也如同晨雾般消失不见。 脚步戛然而止,莫潇转身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周围如幻如虚,居然多了十几道老者的身影,他们停滞在虚空中。 “秋河悠、寒谷寂、枫叶舞、惊鸿影、掠影速、春桃艳、墨蝉秘!” 老者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周身漫天的压力好似天地倾轧之势,顿时让莫潇心神激荡,仿佛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东西。 老者半息不到,便连续使出七指。指劲贯通天地,直接撕裂空气,连绵不绝地朝着莫潇而来。 每一指都如同惊雷般炸响,令人震耳欲聋。 “轰!轰!!轰!!轰………” 地面接连出现了七道深不见底的黑洞。 莫潇周身被七道散发着惊人气息的气柱紧紧定住,他维持着出剑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鬓角的冷汗缓缓滑落,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禁锢自己的指劲太过惊人。 居然宛如实质,每一道都像长枪一般卡在周身。 但却没有伤到自己分毫,这样的武功,这样的境界他简直无法想象。 郑然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莫潇身前看了看他手中的断刃口中淡淡的说道 “不差。” 莫潇满头疑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下来?不知道眼前的前辈是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关键似这样的修为,居然不伤不杀,好像是长辈考校一般。 他看着老者,眼中带着些许恭敬刚想要说话。 可林间却传出一道声音,这声音让他魂牵梦绕,欣喜若狂。 “前辈!您老干嘛呀!吃食都好了,还在这动手!等会小米儿不依您啦!” ……………………………… 第221章 拜师,前因后果。 郑然之看到从林中袅袅婷婷走来的倩影,也知道打不下去了。只见他一挥手莫潇周身的指劲骤然消失不见。 而莫潇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顾及这些。和柳昤双见面的那一刹那,一股喜悦涌上心头。 “双双!”他扔下断剑,就朝着她奔去。 一股香风扑面而来,紧跟着就是那柔软似水的人儿冲入了自己的怀中。 “笨蛋!你终于醒啦!” 柳昤双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之上,眼中噙泪,尽诉相思之情! 莫潇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他原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爱人的容颜了。 “是啊,你没事就好了。” 莫潇轻抚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只是当手指掠过柳昤双的手臂之时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触感。 只是此时他却无暇考虑,贪婪的感受着柳昤双熟悉的味道。 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也从林中传来 “饭菜好了,再不来吃怕是要凉了啊……” 小米儿淡淡的笑容,在看到莫潇的那一刻骤然凝固。 莫潇的眼中也带着惊喜的神色。柳昤双微红着脸从他的怀中走开。 “他娘的!莫哥儿!你终于好了!” 小米儿含着笑意朝着莫潇快步走来。莫潇此刻简直不要太过于喜悦,见到爱人和兄弟都平安无事之后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兄弟老子回来了!” 说着刚刚近得小米儿身前就被擂了莫潇胸口一拳。 莫潇当即吃痛一声道 “干嘛呢!我刚刚醒,你就这么欢迎我?” 小米儿眼中盈着笑意,可口中却揶揄的说道 “该!说好了同生共死,你他妈又整垫背这一套。你小子心眼子真脏!” 莫潇听罢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三人终于重聚,林间阳光正好,照着他们全身金灿灿光辉。 郑然之捋了捋胡子,看着三人的情义眼中也泛起了些许怀念之色,随后轻轻一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小米儿和柳昤双刚要开言介绍,就看到莫潇立马回身跪地行礼,口中恭恭敬敬的说道 “感谢前辈对我三人救命之恩!莫潇万死难报如此恩情。前辈小子给您叩头!” 莫潇说的情真意切,老者不仅仅救了他的命更重要的是还让柳昤双和小米儿好好活着,光这一点不亚于对三人都有再造之恩! “砰!砰!砰!” 小米儿和柳昤双也立马反应过来,看着莫潇跪地拜谢也一并跪下。可郑然之则挥出一股软风直接将三人齐齐托起。 他眼中带着玩味的神色对着莫潇问道 “你怎么就能肯定是老夫相救呢?” 听闻此言莫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口中沉稳的说道 “前辈境界之高,世所罕见。在下的伤势我心里清楚。若不是前辈搭救小子怕早就归于尘土。 况且小子三人重逢,小米儿和双双的气息平稳想来也差不多康复。我等在此地又无有禁锢,除了前辈出手。小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莫潇说到这里眼神真诚的看向了老者再道 “况且刚刚小子的感谢,前辈也没躲不是?想来小米儿和双双醒来在我之前已经拜谢过前辈了。” 郑然之笑着点了点头,口中看着莫潇赞叹的说道 “小子,你不差!好了,你现在刚刚苏醒需要进食。细节的经过等会你们说吧。” 说着看了三人一眼,颇为悠然自得的负手往林外走去。 莫潇柳昤双和小米儿的脸上都带着愉快的笑意。 三人从林中走出,莫潇也确切的欣赏到了谷中的美景不由的感叹一句 “真是福地洞天!” 一路上小米儿也向他说明了这些日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自己身在寒露谷中也不过一月不到,并且对于秋风老人的修为感到了啧啧称奇。 而在问到自己是如何被救治时,小米儿倒是坦率将前去捕捉子午雀的事情详细告知。 柳昤双却含糊其辞,一笔带过。这让莫潇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满是柔情的目光让柳昤双的耳尖都微微泛红。 来到树下,一张大木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三人大病初愈,所以这几日柳昤双和小米儿去山谷外的小镇上购买食材时都选的丰盛无比。 肉食自不必说,鸡羊鱼都有。而蔬果内更有郑然之药田内的草药。 莫潇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开始大快朵颐。 四人吃完了饭,莫潇想要帮忙收拾却被柳昤双和小米儿强行按下休息,弄的他也有些无奈。 莫潇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郑然之,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 “前辈?” 郑然之微抬眼皮回了一句“嗯?” 莫潇恭敬的问道 “敢问前辈可是已经到了断岳境?” 郑然之有些诧异他点点头说道 “你这小子倒是好见识,怎么之前有见过这个境界的武者?” 莫潇挠了挠头说道 “有!而且光气势就能压着我动弹不得。当真是恐怖至极,而且随手就能消弭我的真气招式。” 郑然之听罢却沉默了下来,几息后他略带深意的说道 “怪哉,看来那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啊。” “前辈知晓?” 听到莫潇的问题,郑然之摆摆手随口说了一句 “他的身份你现在知道还太早了。不过你小子倒是好运气,安莫道和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莫潇心中一震,口中却坦言说道 “安前辈和我算是忘年之交,也曾与我有救命之恩。” 这次倒是郑然之感到意外了 “他那心神疯癫的,你居然可以和他交上朋友?当真是奇哉。” 莫潇只好将自己和安莫道相识后的经历与老者说了一遍。他最后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那个……前辈?您怎么知道我认识安前辈?” 郑然之默默的从怀中掏出条红带,上面吊着的正是“玄德”!他没好气的说道 “这小子的真气种子我怎么可能会忘!那日和你们仨一起掉下悬崖的!” 莫潇恍然大悟,而郑然之则是逗弄了一下龟龟说道 “那小子,多年前来这想要偷我的功法,让我给他揍跑了。你这小子倒有本事,过些时日你那什么明魄酒给我弄些来。” 莫潇自无不允,就在两人聊天之时。一股浓烈的药味让莫潇皱起了眉头。 小米儿拿着一套衣物来到了莫潇身旁,而莫潇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柳昤双手上端来的一个碗。 他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郑然之淡淡的说道 “你体内的剑心春华草还没有完全吸收,喝了这药运转功法会对你的恢复更有好处。” 小米儿和柳昤双看着已经表情凝成一块的莫潇,一副看戏的神态。 而莫潇心中苦涩无比,如果有的选他还是想要喝酒来着。 “那……那什么,前辈?能不能不喝啊,我感觉自己身体差不多了。” 郑然之一眼看破了莫潇的状态,他心中也大感好笑。 生死都不怕的男儿居然恐惧一碗小小的汤药! 他的眼神看向了柳昤双说道 “这药苦涩无比,但要想灵草的药性不浪费还是要喝的。” “女娃子!” 柳昤双听得一声令下,和小米儿打了一个眼色。 二人出手如闪电,小米儿直接一个擒拿指如钢挫死死的扣住莫潇使其动弹不得。 莫潇还没反应过来,口中挣扎的“唉!”了一声,与此同时柳昤双一个迈步掰着他的脸。 一碗汤药往莫潇口中倒的干干净净。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那莫潇脖颈青筋暴起。一只手疯狂的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在虚空抓握着什么,眼睛都瞪出血丝。 郑然之见他凄惨的样子也是大感无奈的说道 “臭小子!这是药,不是毒!赶快!运转功法!” 莫潇也知是非轻重,他强忍着恶心就这么原地盘腿坐下。皓月真气开始自周身流转。 一股热流开始朝着丹田凝聚,莫潇心中大喜。 那剑心春华草的药性在体内凝结,足以让他突破破空境时都毫无阻塞之感。 不过他心中却别有思索,使了一个真气搬运之法,将丹田内的那一道剑光用皓月真气包裹温养。 他可不想现在就吸收,毕竟自身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半晌之后莫潇睁开眼睛,他咂了咂嘴。一张脸拧成一团的说道 “这药比毒药还毒!” 郑然之没有理会在抱怨的莫潇,转而看向了小米儿说道 “小米儿,现在事情已毕。老夫老夫且来问你。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柳昤双的目光也看向了小米儿。 这几日其实秋风老人有表露过想要收徒的意思,可小米儿却因为还没有醒转就搁置了如今再度提起。 小米儿赶忙跪地抱拳,口中却问道 “前辈,小子自是愿意。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您要收我为徒。”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莫潇 “说起来,我的天赋应该比不过莫哥儿吧。” 莫潇却洒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看向了郑然之说道 “害!这话还用说嘛。并不是最好的才对。前辈应该是觉得你比较合适吧。” 看着莫潇言之凿凿的样子,郑然之站起身来他看着小米儿点点头说道 “莫小子说的没错,武道功法因人而异。你在选择修行功法之时,功法也在选择你。” 郑然之的语气有些唏嘘的说道 “我这功法,天下九成九的人都练不了。这不是天赋高低可以决定的。否则老夫又怎么会事到如今也没个传人。” 老者的眼神深邃无比他看向了小米儿再道 “先前我就发现了你可做我衣钵传承,不过还需经过考验。这几日你小子的品性老夫还是十分满意的,故而今日再度提出。” 柳昤双这时上前问道 “前辈的考验?是否我也有?” 听到这话郑然之心中一震,暗道 “得!到时候要被那妮子唠叨几句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 “这个之后再说,小米儿老夫现在问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小米儿一撩衣摆,跪地磕头口中恭声说道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咚!咚!咚!” 郑然之大喜,他将小米儿扶起,眼中尽是满意的说道 “不错,我也知你另有师承。不过想来他应该是不会计较的。” 小米儿瞳孔一缩,口中立马说道 “师父说的是,我另外的师父肯定不会不同意的。” “嗯~” 郑然之转身进了木屋,对着三人留下一句 “这几日好好休息,三日后传武之日你们仨都来吧!” 莫潇三人恭声行礼 “多谢师父(前辈)!” ………………… 是夜,莫潇身着黑衣,他站在寒露谷外侧的山崖上,感受着呼啸的寒风。 眺望远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身后那身着斗篷的丽人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 “笨蛋!在想什么呢?” 柳昤双温柔的环上了他的腰。而莫潇看向了她的眼中多了些许东西,或是压抑,或是悲伤。 他再清楚不过那是什么了心中暗道 “双双啊,你也遇到那样的事了吗?” 莫潇扯出一个微笑,眼中满是心疼的之色的问道 “辛苦你啦!还疼吗?” 柳昤双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月光下那清俊的两旁,她有些心慌的掩饰道 “什么?我的伤都好了呀!” 莫潇苦笑着牵起他的手,然后左手拍出一掌。 顿时掌风鼓荡,直接打向了两人身下的一块大石之上! “轰!”一阵晃动之后,掌风将上面的积雪坚冰直接一扫而空。 一摊已经暗红的血迹尤为刺眼,看的莫潇心头一颤。 柳昤双有些惊慌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莫潇轻柔的牵起她的右臂,覆盖真气轻轻盖上。清凉的感觉让柳昤双很是舒适。 莫潇苦笑着说道 “今天你抱我的时候,这里不自然。你不说我去问小米儿的。” 说着他的手摸上了柳昤双肤如凝脂的脸颊,眼中包含爱意的说道 “傻子,下次不许这样了。你知道的我也会心疼的。” 柳昤双笑着摇摇头,她轻轻的贴上了莫潇的胸膛低声说道 “无论如何我也不想你有事情,这点痛不算什么。” 莫潇在柳昤双额上吻了一下,让她骤然间娇羞的像一朵红花一般。 随后莫潇一把抱住了她,在柳昤双一声惊呼下,他脚步一踏,两人飞身下掠,来到了谷中的草地上。 “好啦,夜还长我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柳昤双在莫潇怀里十分安心,不过她还是关心他的身体说道 “不去休息吗?” 莫潇摇了摇头柔声说道 “睡够啦,更何况。我不想看你再这么痛苦下去了。” 柳昤双心中一痛,她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把头深深的埋入了莫潇怀中。 一时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而莫潇就这么安静的等待着…… 不远外的林中,看着月下相拥的两人,小米儿叹了口气。 “莫哥儿,靠你了啊。身伤易愈,心伤难痊啊………” 说罢转身离去,林中寂静无比…… …………………………… 第222章 秋风草木诀 此天阳光灿烂,虽是冬日可寒露谷内却不见霜寒之气。 在谷中草地之上郑然之负手而立,看着小米儿与莫潇柳昤双一起到来。 那晚之后小米儿不知道莫潇和她说了什么,但最起码柳昤双的神情不似之前冰冷了。 对于担心二人的小米儿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随着这三日几人好好调养,已经调养的精神饱满,神朗气清。 柳昤双不知为何传授小米儿功法还让自己二人跟来。按理来江湖上传承之事皆为隐秘。 莫潇则是隐隐有了猜测。 三人来到老者身前,抱拳拱手行礼口称 “师父(前辈)!” 郑然之显然心情大好,转而看向了小米儿点点说道 “你们可知老夫所传功法的来历?” 小米儿和莫潇二人都摇了摇头。 且听郑然之缓缓道来 “二百年前,我道门出了一位旷世奇才。他原本只是枫河镇外山中小道观的观主。每日只读道经为修,无有真气傍身亦无拳脚功夫。前辈名为灵鸿子。” 说到这里老者扶手让三人盘腿坐下继续讲述道 “灵鸿道长那年不过二十有五,平生爱好出去修道就是好看医书。那日道长好友御医叶长眠自宫中脱离,游山采药,又到此处。” “可谓是近乡情怯,二人多日不见自然是多有交谈。” 当说到这里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而莫潇则是低声说道 “医武不分家,难怪!” 而郑然之点了点头,他的左手上泛起了绿色真气团充满生机,右手则是萦绕着一股枯黄之气。 柳昤双只随意一瞥便被惊的双目刺痛,赶忙运起真气抵抗转过头去。 “不错,医武不分家啊。叶御医久在皇宫大内之中。那儿汇聚了天下最顶尖的医师,同道切磋再加上集天下医术。偶有所感便溜了出来。” “叶医师精通内外岐黄,无论是医理施针或者续脉填命都可称一代医术宗师。” 柳昤双蕙质兰心的问道 “莫不是以医入武?” 郑然之摇了摇头,他的境界远超三人于是开始详细的解释 “并非是精通人体脉络或者医术绝巅就可以创造武道的。还需要有意!” “意?” 莫潇三人看着郑然之,他们所学心法都是前人所授,对于内功的创造都还是一知半解。 郑然之一指莫潇说道 “你的真气取的皓月之意,故而通过观想使体内真气特性好似月华一般,这便是意。” 莫潇点点头,郑然之又道 “可灵鸿道长,一身道韵极深。二人在数月交流之下更是越过了立意之境。从而越丛破江转而开始立道!” 莫潇和小米儿默然不语,他们两个身负爪意,剑意。可以说外功修为已经极为娴熟精神,可对于郑然之的“立道”一说也不由的心驰神往。 郑然之站起,双手相合。两团毫不相干的真气竟然相互交相辉映开始相融。 真气颜色开始由碧转红再转秋黄最后白如霜雪。最后竟然变得无色无相。 但三人分明可以感觉到郑然之手中盈动的力量比先前增强了数倍不止。 “叶医师医道结合,取灵鸿子道家思想最后竟然创出一门惊世绝学!” 说到这里,郑然之浑身气势一变一股灼热的气息直逼云霄。周边草木瞬间化作灰烬,可那气势却只停留在三人一寸三分处就不得寸进可见老者控制之精深。 小米儿眼中满带火热的看着老者,此刻在莫潇和柳昤双眼中好像看到了一片赤地千里。 好似煌煌大日悬于头顶,这时郑然之开口道 “此乃秋风草木诀!” “夏转寒凉则入秋,以是真气由阳脉心火而生,初生真气炽烈霸道。多以炎火气劲伤人!” 言罢,郑然之随意打出一掌,这一掌真气境界被刻意压制在混圆境。 然而小米儿却瞪大了双眼,只见眼前一道气浪拂袖而出绵延数丈。 “呼!!!” 的一声,但见赤红之色团团而去。可眼前的地面却宛如被擦去一般,瞬息之间遍地龟裂好像被太阳烤过百日未落滴雨一般!! 莫潇口中不禁高喊 “他娘的!!” 在是见过小米儿的“烛煌”之后他以为那招本就该是天下炽烈招式的顶峰。 可如今老者随手一挥恐怖如斯,哪怕是真拿着火焰炙烤也不可能瞬间将地面烤的龟裂干涸!! 这要是被一掌打在身上怕是肉身瞬间就灰灰了去连渣滓都不会剩下。 小米儿更是高声赞道 “好烈功!!” 郑然之看了三人一眼,笑道 “这才哪到哪,道经有云:顺之以天理,行之以五德,应之以自然。然后天理四时,太和万物;四时迭起,万物循生!” “此不过是功法入门而已!你们且看好!” 郑然之说了一句紧跟着浑身气息居然浑然一变,那冲天的热气竟然竟然转而消弭。一派咄咄逼人的热浪居然开始变得凉爽起来,那漫天的酡红也转而化作枯黄之色。 只是这次给三人的感觉却更为致命,郑然之只一动不动就将此方天地由夏入秋。 莫潇拔起地面的一叶嫩草弹指飞出,只见那带着露珠的草叶在真气的包裹下射向了郑然之。 只是未及老者三米之遥,草木瞬间枯败,一瞬一息间居然由黄变灰明显是被摄走了全部生机。 郑然之淡笑道 “真气修至中期,由烈转衰、真气化为寒凉,使人生机凋零,适其敌人真气、气血。融于天地,生如朽木,亡如枯骨。 以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的杀伤力致敌败亡。如秋风过境,草木凋绝,真气外放,愈烈气血,愈雄厚真气之人,消弥越快!” 说着浑身枯黄之气凝为一指,他指尖一弹。指劲瞬息间化为一道流光直直的没入一棵松树之中无声无息。 就在三人的目光中,那数米的大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满树的枝叶好似被杂糅过一般卷曲。 霎那间黄叶纷飞,眼见着大树枯败至一棵干枯树苗了无生息。 “嘶!”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可怕的真气! 莫潇目光灼灼的看着郑然之他能感觉到此刻不仅仅是树木,连带着老者身体从内到外都是一股凄凉枯败之气。 柳昤双虽没有看出太多但还是说道 “接下来莫不是冬?” 郑然之也不犹豫,周身气势再而一变。枯败之息开始变得极端,直至寒凉。 此刻他的身上好似披上一层风雪,对于练习皓月真气的莫潇和柳昤双来说这样的气息最熟悉不过。 郑然之淡淡的开口说道 “秋末之后自是冬日。此时体内真气枯败之意已至极限,竟然尽数转变为天地至寒之气!”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中随意吐出的一口气都凝成冰晶,漫天飘飞的雪花更是璀璨无比。 郑然之这次没有收住真气,朝着松柏林轻轻挥手。一股寒气自他手掌喷薄而出。 “随风潜入夜,寒物细无声。” 话音落下,在莫潇三人眼前那百米碧林居然由内而外的开始变成白色。 几个呼吸之间就是一番冰天雪地,一掌之下凝结万物! 小米儿和柳昤双已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但莫潇心智过人他不由得问道 “可如此极致霸道的功法为何是由夏日而始?这好像不符合常理?” 郑然之转过头来指了指莫潇赞道 “你小子倒是细心!”说到这里老者语态不免带上了一丝崇敬之色 “叶先生毕竟是医者,有道是:医者父母心。他的境界岂是寻常武夫好勇斗狠那般简单的。” “草木转而又一春,后期真气功法轻转无形无势,可如春风化雨缓解伤势。 也可如寒冬凛冽封绝天地,最困难的不是凛寒之气而是转为春意生机之气,以至于最高境界。” 郑然之言罢浑身气势再度一变,此刻满身雪光尽去。他的气息好似化作天地之间,无声无息。 他就本该在那,就好像四时更迭一般! 随着郑然之踏步走向松柏林,一股无形的气息蔓延而出。 每踏前一步,冰雪消融一分,待五步踏出。 原先被灼热之气烤的龟裂的土地居然开始湿润和周围绿地融合。眨眼一看,满地草叶生长而起于此同时,那冰封的树林也开始叶影摇曳焕发出勃勃生机。 就连那枯败的松柏也惊人无比的恢复了原状,甚至茂盛尤盛之前!! 郑然之折起地上的一根翠草说道 “秋风草木诀,到最后左右不过一个春字!” 三人大受震撼,走遍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更加神奇的功法了吧! 小米儿站起身来,来到老者身后问道 “那师父,这样的最后的境界岂不是无有杀伐功效,那又如何对敌?” 莫潇听罢却沉默不语,郑然之也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他。 片刻后莫潇恍然大悟,满带敬佩之色的说道 “当真是天纵奇才!我想明白了!!” 小米儿和柳昤双都一脸不解的看向了他,唯独郑然之笑着说道 “你切说说看。” 莫潇抱拳行礼,随后对着小米儿二人说道 “之前无论是夏,秋,冬。都如此凌冽可说到底还是天地之变!可最后一重已经自成一方天地。己身之内无论是夏日炎炎,又或者是漫天飘雪最后不过至春风化雨。始终如一,天地循环之理。” 莫潇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若是仅凭着先前的真气怕是顷刻之间就要被这最后的真气直接化去。况且何种变化随心随意已足够杀敌,但最后一重却是一味解药。解自己的心也是解行事的悔!” “哈哈哈哈!!” 郑然之击掌而笑,他看着莫潇转而对小米儿柳昤双说道 “不差!莫小子!你当真不差,如此天资当真是了不得了!” 说着他对着小米儿正色告诫道 “他说的没错,若是两人同修此真气。为师可以告诉你,只追求杀伐之人只练习先前几重真气若是遇上了这可春风化雨之人那将是……” “必死无疑!!” 小米儿心中虽还有疑惑,但却牢牢将师父的教导记在心里。 这时郑然之又叹道 “秋风草木诀,需要一身浑厚的灼热真气作为基础才可由夏境而入。最关键的是真气还需要有疗愈生机之功效。可这样的太少太少,所以也只有你小子最为合适!” 小米儿听罢心中也是一阵庆幸,他赶忙跪地行礼口中说道 “徒儿定然不负此功!” 这时柳昤双走上前拉扯了一下莫潇的衣袖低声问道 “这样功法两全之人难道很少吗?又不是什么特别苛刻的要求?” 莫潇摇摇头,他知道柳昤双踏入江湖所见的事物还太少所以耐心的说道 “练灼热真气的武者生性暴躁直接,招式也大开大合。更不会去习练那让真气带有疗伤功效的法门。 反之亦然,若心有慈悲内功心法带有疗愈功效,那真气应当平和无比也不会去修行那灼热暴躁的招式!” 柳昤双点了点头,看似门槛不高的心法,实际上在这江湖中能达到条件之人乃海底捞针。 怪不得小米儿乃是不二人选! 郑然之笑着扶起小米儿,他对于晚年收的徒弟还是万分满意的。 “凝心守神,我传你功法!” 话音落下,剑指一起直探小米儿眉心。 小米儿赶忙闭目感受,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一幅幅经脉图。 第一层:夏至炎炎。 第二层:天光烈日。 第三层:暑气冲霄。 第四层:秋寒乍起。 第五层:一世秋黄。 第六层:如刀至冽。 第七层:冬日凌空。 第八层:绝天彻地。 第九层:春风化雨,四季天和。 同时脑海中四时代御,天地循环的景象缓缓升起。小米儿从未有见过如此神奇的功法,不自觉直接沉浸其中。 体内原本的心法也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般开始顺着秋风草木诀第一重的经脉路线开始运行。 两股真气好似同根同源,转化极为顺畅毫无滞塞之感。 郑然之自然心知肚明,随后一个拂袖小米儿就这么打坐而下。身上开始散发出炽烈如阳的气息。 莫潇和柳昤双看在眼里,原本想着说。老者爱与及乌让他们见识一番就极为难的,现在小米儿已经开始修炼他们理应退去。 况且莫潇还有一层结郁未消,他也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晚辈告退!” 两人说了一声正打算离去,可就在这时郑然之一句话却莫潇的脚步却怎么也挪动不开。 “你小子的真气问题没解决就这么走了?” ………………………… 第223章 六气之辨调理法 莫潇赶忙回头行礼,口中坦言相告。 “前辈洞若观火,我家里相传皓月真气虽说修行起来稍慢于寻常功法,但是胜在清冷精纯,转化外功招式极为顺畅灵活。可使外功威力平添几分。” 柳昤双看向了莫潇,她练的也是皓月真气,深得此感。 凭借自己风起境的修为所以就可以超越大部分同境武者。无它真气精纯而已。 更何况皓月真气远不止于此,因其澄澈纯洁的特性,导致只要无意外发生。按部就班的修炼绝不会有走火入魔的情况发生。 且真气可以抵抗毒素,于调理身体,清明心神也有极大的功效。 莫潇这时又叹了口气满脸的可惜之色道 “我爷因为天资受限无论如何也破不开这混圆境故而不知道残缺功法的影响。但小子我突破桎梏之后发现,这门功法对于后续的境界修行极为不利。” “若是再过破空境可能此生再无寸进!” 莫潇的话语唏嘘无比,他不是觉得皓月真气不似秋风草木诀那般神异就想放弃练习。 只不过这块石头压在他的身上,仅凭破空境是绝不可能让自己和柳昤双安然无恙的走下去的。 所以自打突破混圆之后他冥思苦想却始终没有头绪。就连半点可以补全皓月真气的想法都冒不出来。 郑然之看着莫潇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小子也算是惊才绝艳,只是创造外功招式和创造内功心法是完全不同的。” 莫潇谦逊的行礼询问 “请前辈指教!” 郑然之一挥手,将两人带离小米儿周围以免打扰。 走开十余丈后老者才悠悠说道 “你这个年纪既然可以悟出剑意,想来剑法招式上肯定已经脱胎樊笼有所创新了吧。” “前辈所言极是!” 郑然之手中升起一团真气,当着柳昤双和莫潇的面五指波动下,那真气团好像棉花一般被揉圆搓扁,演示一番说道 “外功招式说来根本也只是肉身动作加上体内经脉搬运真气的法门。你可御使真气在外招捻熟之后自然会生出自创的想法。” “这个只是你掌握一门剑法外功外的延伸,说起来并不难。稍有天资的武者在手上功夫精通之后都会偶有创造。” 说到这里郑然之直接闭口不答,他想要看看莫潇是不是一个好的“学生”。 莫潇自然不怕考校,他思索片刻,结合今日前辈所讲的事迹很快他就想到了原因。 他接上了郑然之的话语说道 “内功心法则不然,它是武道根基!说白了什么人种什么样的树,任何一门内功都是前人在特定的情景融合以往的经历推演而出。” “立意各异,道路各异,人亦是各异!所以想要补全一门心法远比自创一门要难上许多!” 柳昤双听罢也觉得甚有道理,眼中冒出恍然之色。 郑然之一缕白须对着莫潇说道 “你的真气问题第一次为你疗伤老夫就发现了。今日此举你能有所明悟可证明,孺子可教矣!” 莫潇一挑眉毛试探的说道 “您是让我新创功法?” 郑然之听闻此言手中一抖揪下了两根胡须,他当即没好气的说道 “刚刚说你灵,你就这样回答老夫!” “你和这女娃子一身真气修为都在这皓月真气之上!怎的重修!你就敢保证自己所创功法可以顺利的转化一身皓月真气!?” “若是出了岔子才真是一功害两命!!” 谁知莫潇看着郑然之吹胡子瞪眼的怒斥一点没恼,反倒是一个近身扶住了老者手臂,满脸的讨好之色的对着柳昤双说道 “嘿!双双你看,我就知道前辈有法子!前辈不想让我们散功重修所以今日也招我们来的。” “当真是高风亮节,高瞻远瞩!不愧是隐世高人!!” 柳昤双嘴角微微抽动,看着莫潇如此快速的变作谄媚姿态她立马想要没头就走。 可理智还是让她站在了原地,无言无语的看着。 郑然之看着身旁莫潇作态也没来由的感到好笑。 倒是个猴儿!! “站好!” “得嘞!” 一个闪身莫潇转身定立,又变作那清俊恣意的模样。 郑然之含着笑意说道 “刚刚说了,秋风草木诀乃是叶长眠御医将医道相通所悟得的一门内功心法。而作为好友的灵鸿道长怎会毫无所出?” 郑然之开始踱步看着天边云卷云舒感叹道 “灵鸿子道长自有所悟也不甘人后,他觉得无论出家人玄修一世所追求那好勇斗狠又有何意?” “只想着道法自然顺应天地,休养生息调理心神便可,故而创下了此等法门,你且看来!” 说到这里,郑然之一挥手,袖口飘飘然飞出一册薄页。 就这么朝着莫潇飞去,来至跟前好似所有力道都消失,那小册就落在了莫潇手中。 莫潇和柳昤双看着泛黄的书册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几个字,口中不禁喃喃出声 “六气之辨调理法!” 郑然之看着书册对二人解释道 “灵鸿道人以庄子为基,创出此功所谓: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天地藏六气:阴、阳、风、雨、晦、明。则人亦如是所谓:气、液、血、精、津、脉。” 说到这里看着莫潇和柳昤双求知的目光,郑然之心中自起叹服之色的说道 “若说叶御医是自成一方天地,那灵鸿道长则是化己身为天地搬运!虽无外放,但说内求!” “风生液,雨生津,阴而藏血,阳涨生气,明而朗精,晦以脉形! 此法立意高远远超凡夫俗子,虽然无有功法之效。却可将体内内息调至完美状态如日月轮转四季交替!然精气神亦到达巅峰!” 柳昤双看到此处自然大受震撼,可莫潇却还有疑惑开口问道 “但此法如何助我?” 郑然之澹澹说道 “此法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武者文人都可习练。若是武者修行可融入真气,使之潮汐脱落,连绵不绝。” “寻常人就是修身养性,明心见性。武者练之便是——三生万物,水到渠成!” 莫潇恍然大悟,赶忙拉着柳昤双跪地叩谢传法之恩。 如此一来有这调理之法反倒是略去了自创功法之路,前辈的本意就是让自己继续补全皓月真气! 郑然之摆摆手将两人扶起,对着莫潇说道 “女娃子的机缘是你也不是你,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才智了!” 莫潇听出他话中深意转身对着柳昤双说道 “双双!我要闭关了!内功心法我走在你之前,我要用这调理之法补全皓月真气!” 他兴高采烈的说道 “这几日辛苦你给我送送饭!” 柳昤双温柔的一笑好似百花齐放,她一拢发丝替莫潇整理了散乱的领口说道 “去吧!我相信你!” 莫潇拉着柳昤双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郑然之,老者轻叹的说道 “先前没有你的屋子就是为了有此一遭,你还是在石室中领悟吧,无人打扰!” 莫潇暗道一声“原来如此!”随后再恭谢一声,拿着功法脚下运起徐啸天阳步。 几个掠影就扎入林中奔着山坡而去。剩下柳昤双看着莫潇的背影突然转身,眼中带着些许玩味之色的说道 “哎呀,前辈~你考了莫潇,考了小米儿,后都授了功法。我这儿没有吗?” 郑然之看向了柳昤双那副娇嗔的模样,一把年纪的老人也有些头大。 柳昤双那张美玉无瑕,清绝脱俗的脸庞让他回忆起了脑海中的一个人,不由得苦笑道 “妮子,莫慌。这小子和我要给你寻的人啊还不知道谁快呢。” 柳昤双听罢点了点头,她再施一礼口中说道: “前辈,反正我的境界低也不怕,先修炼着吧。等笨蛋出关再说!” 说完步法一踏飘然若仙,朝着自己的木屋飘飞而去。 柳昤双的改变郑然之看在心上,也只能感叹道莫潇的确是所托良人。 在那幽深而静谧的石室内,莫潇缓缓走近,目光落在那古朴的石壁与石床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与温情。 石床上,那层厚厚的锦被仿佛是柳昤双温柔的心意,特意穿越山谷的寒风,为他带来一丝家的温暖。 想到这里,莫潇俊逸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 借着摇曳的烛光,莫潇满怀期待地坐了下来,双手轻轻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泛黄的书册。 只消一眼,他体内的气血与真气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发地运转起来,甚至连心神都为之一清。 这调理之法,出于道家经典《庄子》的智慧之中。 莫潇回想起儿时,在学堂里初识这些佛道典籍的情景,虽然当时懵懂无知,不解其深邃奥义,但他那过目不忘的天赋,早已将这些文字铭记于心。 此刻,他端坐如松,心神合一,开始细细回味《庄子》中的篇章: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文字间流露出的道家精髓,让他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天地之间,感受着思想的深邃。 突然,一个灵感如闪电般划过心田,让莫潇又惊又喜。 然而,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深知此刻并非沉浸于幻想之时。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六气之辨调理法的修炼之中。 时间如同细沙般悄然流逝,转眼间,三个时辰已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当莫潇再次睁开眼时,早就夕阳已沉,月华如练。 虽然久坐未动,但他却感到身心舒畅,气血充盈,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浑身充满了活力。 望着石室中静静放置的石盒,莫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柳昤双对他的爱意。 他轻轻一笑,转而专注于眼前的饭菜,脑海中却如潮水般翻涌着兴奋与喜悦: “经过六气之辨调理法的洗礼,我的皓月真气在祛除异种杂气上竟已达到极致!这简直是妙不可言! 从此,我的皓月真气将无惧任何挑战,即便是小米儿的秋风草木诀,也休想占得半分便宜!” 莫潇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他已经彻底的搞明白了此法的恐怖。 “体内六气混元如一,可以让腑脏,骨骼,血液,经脉都被自己完全控制!” “有异驱异,有邪排邪!或成百毒不侵之体!” 对于莫潇来说这是意外之喜,但可惜只有修炼皓月真气的人才能练成。 不然小米儿也能有此神异之躯! 在将体内真气运行了两个周天之后莫潇开始细细感悟起来 “此调理之法并非一朝一夕,上面所说两重境界第一便是:羽化登仙,生蕴天地。” 看着手上的书册,莫潇自感任重而道远,若想大成需要领悟六化同合,生生不息。 只有六气之辨大成之后,才能顺水推舟以自己的构想为基础补全皓月真气! 莫潇沉思默然不语,烛火晃荡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吃完饭后立马开始打坐修炼,山洞内寂静无声。 草地上的小米儿,心神凝聚如磐石,完全沉浸在了秋风草木诀的玄妙境界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不复存在,唯有他与这功法间的微妙联系。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他那专注的脸庞上,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辉。 以夏入功的独特要求,对于拥有炽热真气天赋的小米儿来说,无疑是如鱼得水,相得益彰。 自从悟出那招威力惊人的烛煌之后,他对灼热真气的操控与理解,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随着修炼的逐渐深入,小米儿的周身开始涌动起一股股深邃而炽烈的红光, 宛如夕阳余晖中的火焰,既美丽又危险至极。 小米儿的肌肤在真气的洗礼下,变得赤红如丹,仿佛被夕阳亲吻过一般,散发着淡淡的温热。 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身前空气的剧烈扭曲。 而身下的草地,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在小米儿周围,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约十米的圆圈内,原本翠绿的草地迅速枯黄,皆被炽烈的真气烤干了生机,草木凋零,一片萧瑟。 尽管还未达到龟裂干枯的极致,但那股衰败之气已然弥漫开来,与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怪不得秋风老人会让他在此修炼,若是再木屋中怕是一运气就要将屋子点了!! 与此同时木屋中柳昤双的脑海中也在反复回忆着什么………… …………………………… 第224章 玉仙人开心结,秋风话坼寒! 柳昤双回想起三日前的那个月夜……… 月下一团篝火前莫潇抱着柳昤双坐在石头上。 柳昤双的脸颊有些泛红,莫潇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别这样看我,哼!”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可柳昤双还是装作一副冰冷的模样。 莫潇咧嘴一笑随即严肃下来,他温声细语的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与我还瞒着吗?” 柳昤双惊愕的看向了莫潇,她有些呆呆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用手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看像不像现在?” 柳昤双脑海中立马浮现起两人见面的记忆。 那时候的莫潇和自己一般无二。都是那么冷淡或者说叫——木然。 这时又听到莫潇苦涩的说道 “何况这样的事情,只要踏入了江湖都会遇见的。况且我也遇到过了,所以封心绝情吗?” “说起来你比我强多了,我都快要走火入魔了。只是一闭上眼宗师总是看到。左右都不行啦,到头来连皓月真气都用不出了。” 莫潇说的很淡然,但是柳昤双却感觉到了那话语中挥之不去的哀伤。 她或许在说书人的口中听过些许,但现在看起来莫潇所感受到的痛苦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柳昤双沉默了,直到莫潇看着她的眼睛,柳昤双可以看到那瞳孔中满是关心以及自己的倒影。 一团雾气冲上双眸,喉咙好像被被什么梗住了。 懊悔,悲伤,委屈,万般情绪瞬间从柳昤双心底挣开,骤然蔓延全身。 “笨蛋………” 再也忍不住情绪的柳昤双一头埋入莫潇怀中开始不住的落下泪来。 莫潇也是第一次看到柳昤双这个模样心疼的紧,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着她,任凭柳昤双的悲伤在自己怀中释放。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莫潇想到 “唉!哭吧,伤心哭不出来之后怕是伤身了!” 一想到柳昤双想要不声不响的瞒下右手的伤,莫潇心中就一痛。所以他明白心结之事刻不容缓。若是再让独自承受什么事酿成了大错他后悔莫及! 柳昤双紧紧的搂着的腰,哭的撕心裂肺。半晌之后,哭声化作抽泣。 柳昤双红着眼,她猛然抬起头来啜泣着说道 “笨蛋……灵霄……为了保护我……战死了!” “什么!” 莫潇立马浮现出一张英姿飒爽的脸庞,虽然和她不甚对付可在柳昤双口中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还是难免一阵悲伤。 他皱着眉头问道 “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昤双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的脸上满带悲凄的将那一日从锦华宗逃出之后的事情缓缓道来。 在听到马灵霄和追来的杀手同归于尽并死在柳昤双怀中之时。莫潇也不住的叹气 “唉!马姑娘对你倒是情真意切啊,这帮狗贼!!” 莫潇眼中泛起杀意,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因为柳昤双对马灵霄的感情而产生怒意。 愤怒的是,锦华宗居然真的连正道之人都不放过。 莫潇轻拍着柳昤双说道 “唉!双双,此事不怪你啊。造化弄人马姑娘应当是无怨无悔的,那个时候能为你如此,我也五内铭感。” “马姑娘虽是女子,但一身侠胆,满腔豪气我也自愧不如。” 莫潇忽的一紧臂膀,让柳昤双直视着他口中说道 “我曾经也被这样的好友,这样的情感之人相救,我甚至认为若不是我。他们这些无辜之人又何至于此啊。” 莫潇说到这里,想到了大同府的好友以及那让自己愧疚一生的姑娘。 “但!我若不去做,任凭他们深陷泥潭那样也不是害了他们吗!当时我无能为力,但我也已然尽力……” 莫潇的话语传入柳昤双耳中,她才发现身边确实有可以和她感同身受之人。 听着莫潇话语中的道理柳昤双的心虽然还是悲伤无比但却逐渐开了一个缺口。 走至如今,柳昤双也看清了这江湖到底是何等的黑暗。似马灵霄和玄洛水这样的姑娘天底下又有多少? 莫潇的脸开始变得坚毅起来 “他们已经因为我们牺牲了既然给了我一条命!那老子就绝不放弃!我想要彻底用剑抹去眼前的一切不公!” “若是眼前的不公是天下,那我便是血洗这天地!” 莫潇看着天色的明月皎洁对着柳昤双说道 “最起码他们再来人间之时,这天地间可以干净一些………” 柳昤双喃喃的说道 “是啊,应当……干净些吧……” 夜色漫长,双影成双。莫潇和柳昤双说了很多,包括已经天各一边的朋友,那些悲惨的人儿。 以及自己曾经的故事…… 两人聊了很久,让柳昤双的心结总算是被解开,两人的心也更加靠近。 此刻,木屋中柳昤双淡笑着躺下身去闭上了眼睛。 那晚之后,柳昤双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三人修行完成出谷的那一天!! 就这么七天过去了,小米儿和莫潇直接进入到了埋头苦修的状态。 小米儿除了吃饭喝水时候会有所动作其他时候就一直在草坡上打坐。 哪怕晚上睡觉都念念有词,数天不洗漱之下整个人都变的胡子拉碴。 完全看不见原来那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而莫潇,他的修炼状态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自那决定性的一日后,他仿佛与世隔绝,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柳昤双偶尔前来送饭,远远望去,只见山洞内的莫潇宛如一尊活生生的石雕,纹丝不动,唯有那双紧闭的眼眸透露出他对武道的无尽渴望。 整整十日,他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外,未曾离开过那片幽暗的空间,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与修炼。 十日苦修,两人的进步犹如破茧成蝶,令人瞩目。 小米儿已成功迈入《秋风草木诀》的第一层境界,一身真气流转自如,仿佛秋风扫落叶,轻盈而又强大。 他的爪法更是威力倍增,一爪挥出,炽热之气如火龙翻涌,即便是坚韧的松树,也在他一击之下化为灰烬,彰显了他修为的突飞猛进。 莫潇则是在第七日之时,彻底掌握了《六气之辨》的第一层奥义,随后便开始了对《皓月真气》的推演之旅。 他惊喜地发现,《皓月真气》的核心理念与《道经》中的“长烟一空,皓月千里”不谋而合,这种契合让他推演起来如鱼得水,事半功倍。 然而,境界的限制让他对破空境以上的功法推演仍感迷茫,只能依靠无数次在脑海中构建的虚拟场景,一步步排除错误的经脉运行路线,每一次尝试都需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若非《皓月真气》本身性质温和,极难引发走火入魔,加之《六气之辨》的调理之法能有效梳理心神。 莫潇这种近乎疯狂的推演与创造行为,恐怕早已让他经脉寸断而亡了。 翌日,柳昤双从寒露谷外的镇上买了了吃食,回到谷中。 一把扯下身上的乔装,而郑然之此刻正在小米儿不远处为他护法。 柳昤双还没有说话,郑然之已经注意到了她。老者打了一个手势,两人来到苍天大树下交谈。 柳昤双放下食盒,有些无奈的问道 “前辈,你说他们两人这样会不会出问题啊?” 郑然之飘然坐下,他一眼就看出了柳昤双的心思笑着说 “丫头,你是怕落下太多了吧。” 柳昤双一顶琼鼻哼了一声娇声道 “哼!小米儿这样也就算了,莫潇什么时候才推演好啊?难不成还要好几个月?我这天天给他们送饭,也不是个事儿啊。” 郑然之看到柳昤双显然已经有些无聊,毕竟在谷中莫潇和小米儿都无法交谈。也只剩下自己这个老头子,说起来久而久之也确实无趣。 特别是看着莫潇和小米儿两人都如此努力,柳昤双自然心底不是滋味。 于是老人决定把她的情况也说个明白 “莫小子有没有跟你说过已知特殊啊?” 听到这话柳昤双先生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问道 “我刚刚练武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不过一直练着皓月真气,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郑然之于是开口解释道 “天地的武者之间总有一些人有非凡的体质,非凡的天资。有些人双臂经脉灵活所以练习手上功夫可以说一日千里。 有些人体质强壮,天生神力那么修炼锻体功法会尤为强大!” 柳昤双听明白了郑然之的意思随后感受了一番说道 “前辈的意思是我的体质也是适合练习某种武学功法的那一种?可皓月真气修炼下来,也称得上与我契合无比,可毫无异样啊?” 郑然之摇了摇头说道 “体质特殊的武者就像是多了一条顺路可走。所适合的功法需要契合这是其一,而丫头你需要的是极端!” “极端?” 郑然之轻轻捋着下巴上那缕银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紧接着,一股极致的寒意从他体内迸发而出,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瞬间将周围的空间冻结。 柳昤双只觉一股寒气袭来,她仿佛被扔进了万年冰窟,刺骨的寒冷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本能地想要运起真气来抵御这股寒意,但郑然之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气势却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将她牢牢压制,让她动弹不得。 郑然之缓缓升起一根手指,指尖上凝结出一抹压缩至极的白芒,那白芒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 柳昤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老者动作迅疾如电,轻轻一弹,那抹白芒便如同离弦之箭,直奔柳昤双的丹田而去。 柳昤双站在原地,心中虽然明白老者不会加害于她,但那抹白芒所散发出的威胁感却让她无法忽视。 白芒入体,柳昤双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的经脉仿佛被无形的冰霜凝固,血液和气息都被冰封。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气息也在飞速消散,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彻底冻杀。 “冷……好冷!!” 柳昤双的牙齿打着颤,她的心中充满了惊慌。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丹田内的皓月真气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蔓延,绕过气海,开始温暖着她的全身。 郑然之的一道指力尚未消散,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已骨血成冰。 但柳昤双却奇迹般地觉得浑身不再像刚才那般寒冷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 她的心脏、经脉、血液都逐渐恢复了生机,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柳昤双的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她的胸膛也开始快速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刚刚从那种窒息的死亡感中回过神来,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发怒,她就感觉到经脉之中似乎萦绕着一股特殊的气息。 这股气息既熟悉又陌生,让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猛地想起,在去泉水登山的最后一刻,她本该冻毙的身体就是如此刻这般,莫名其妙地恢复了意识。 趁着那股气息还在,柳昤双赶忙调动它往掌心运行。 只见她的纤纤素手上仿佛绽开了一朵冰莲,一团冰蓝色的真气升腾而起,圣洁而寒冷,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然而,还没等柳昤双多想,那团真气就如同潮水般退去,直接缩回了丹田之内。 任凭她如何调动和感受,都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郑然之此时再一挥手,一抹无形的真气挥出。柳昤双只觉得被一汪春水包裹,全身舒服极了。 须臾之后,周边的草木也焕发了春意。柳昤双回过神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郑然之问道 “前辈?刚刚我那是………” 郑然之颇带着怀念之色说道 “此乃阴寒体质中万中无一的——坼寒玄丹!” ………………………… 第225章 剑仙临 “坼寒玄丹?” 柳昤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口中喃喃一句还是疑惑的看向郑然之。 郑然之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寻常武者,体内五行当是平衡不变,五行轮转相养相生。故而除去个人偏好练习什么属性的功法都是差不多的。” “而丫头你的丹田天生极寒,若终身不习真气自然不显。但随着境界的提升丹田气海所修真气会逐渐转化,最终让全身经脉骨骼都由内而外的散发无尽的寒意。是以同化完成!” 柳昤双点点头,她有些猜测的问道 “似刚刚这般我浑身处在冰雪之中就会触发我这丹田内的特殊真气?” 郑然之说道 “不错,现在只是你的丹田转化了极少部分的特殊真气。所以只有全身快要冻杀了才会引发异象。不过等你到破空境,哪怕你不再修炼,一身真气也会尽数转化。” 说到这里郑然之还有些庆幸的说道 “幸好你练武稍晚一些,真要是到了破空境还练寻常功法。在转化之时控制不当极有可能物极必反,浑身真气暴动彻底化作一座冰雕!” 柳昤双听闻此言也是心中一阵后怕,她不住的一抖说道 “那我现在难道要散功重修才能练那极端的功法吗?” 郑然之笑了一声说道 “所以我说你这丫头倒是好道运。皓月真气清冷无比现在自是不行,可若是真能被莫小子补全。就凭着如此清净的特性未必不能让你顺利完成坼寒玄丹的成长!” 柳昤双听罢还是颇为期待的问道 “若是完成成长又有何不同呢?难道不是只是修成如前辈那般的霜雪真气而已?” 郑然之心中一乐,随即摇着头笑道 “你可知,坼寒玄丹一旦大成,修行极端寒功将会一日千里!除此之外无论春夏秋冬都不必再畏之寒冷。甚至,阴气,水汽,湿气此类都再不能侵入你身。 甚至于冰雪之中习练还能更快的领悟你外功武学之道。” 柳昤双听的悠然往之,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显然是激动的。 一直以来她都羡慕莫潇的天资,觉得自己与之相比武学天赋不过平庸而已。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希望可以追上莫潇,做与他齐头并进的那个人! 郑然之突然正色的说道 “坼寒真气极为难缠!甚至比一些毒功都要难缠!” “哦?” “此真气因起始于丹田,一旦被打入体内就会按照人体脉络直钻丹田气海。顷刻之间宛如跗骨之虫又似燎原之火。 随后那人便会被直接冻杀!而且因为其会以真气壮大己身的特性所以极难根除。就算是凭着修为压制也会使其常年受寒冻之苦!” 柳昤双听罢难免的“嘶!”出声来,她天性善良,哪怕是走了江湖不再那么单纯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年少女子。 “好阴毒!” 郑然之哈哈大笑,他说道 “非但不阴毒,这只是霸道而已!其实想要破除也很简单。” 他的眼中似笑非笑的说道 “以真气壮大己身?散功就好了!” 柳昤双听得嘴角直抽抽,试问都拔剑相向了。若是散功一身修为散尽还不是会被随手打杀了? “这算什么?我生性凉薄?还是我蛇蝎心肠?怎么天生我如此丹田?” 柳昤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郑然之则是看着天边对着柳昤双说道 “我已经找人来教导你了,至于那莫小子的功法就算是另一条路子,多个选择嘛!就是不知道她和那小子谁快了……” 说着摆摆手示意柳昤双给两人送饭,而自己则是回了屋去。 柳昤双看着老者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泛起期待之色。随后拿着食盒朝着莫潇和小米儿而去。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匆匆再过,年关已至眼前。 寒露谷内倒是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变化,郑然之在谷中待了几十年了自然不会在乎新年之庆。 莫潇和小米儿也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之上无暇顾及。 这一天清晨又是太阳高照,虽有些寒冷,但相比于外面的冰天雪地来说,谷内依旧盎然着翠色。 小米儿于两天前停止了一门心思的顿悟。这样谷中的事务才没有全部压在柳昤双一人身上。 “小米儿,你说笨蛋他什么时候才出来啊!你都结束了,他怎么那么慢呀!” 柳昤双捧着脸看向山坡的方向对着小米儿轻声说道。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柳昤双和小米儿之间也不似之前那般充满距离感。 小米儿也将柳昤双当做亲妹子看待。 此刻他身着一身青蓝锦衣,一条揉蓝发带绕过发髻随意的垂在身后,好一个翩翩公子! 小米儿正挽着衣袖收起木桌碗筷装入食盒之中,笑着说道 “昤双,你也别担心。我都问过师父了,补全功法可比我们练习一门武功要难的多。像一些前辈一辈子兴许也才只能留下一本武学呢!” “虽然莫哥儿有六气之辨调理法的帮助,可终归还是要靠他自己。” 柳昤双叹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粘着莫潇了。如今快大半个月不见越发思念的紧。 哪怕是每日趁着送饭可以看看他,但莫潇却如同雕塑一般也难解她的思念。 这时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郑然之身着素色道袍缓缓走了出来。 小米儿和柳昤双赶忙问好 “前辈(师父)!” 郑然之温和的点点头,看向了小米儿眼中带着满意的笑容。 “前辈?您这是有事情吗?” 柳昤双有些好奇的问道,小米儿也报以疑惑的目光。 郑然之带着两人来到了草坡中间看着北方说道 “女娃子,你的师父要来了!” “什么!” 柳昤双和小米儿当即瞪大了双眼,两人早有猜测到底会是何方高人,但此刻还是心中忍不住的兴奋期待。 两人踮起脚,脖子撑长了往天边望去。 突然只听得一声“呲啦!!!” 薄薄的云雾好似瞬间分开百米,随后青天白日好似群星齐落,寒露谷内又如天降冰棱。 周围星星点点端的好看无比!柳昤双和小米儿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高人来临的场景。 下一息, “铿!!!” 一道剑鸣响彻云霄,直接宛如一道银河直落九天,速度迅捷无比又带着无边的寒意。 紧跟着漫天漂浮的冰棱好似雪莲绽放,在阳光下透出七彩光华。 小米儿和柳昤双眼前一白,只见那剑光内走出一若隐若现的高挑女子身影。 一身白衣纱袍飘飘荡荡,上绣七星北斗。领口乃是一枝梅花,一点血红却胜姹紫嫣红。 窈窕的身姿毫无半点瑕疵,不加一分,不减一毫!完美至极! 腰间轻系一把细剑,白鞘,白柄,散发点点盈光。 女子脸上好似被一团云雾遮挡让人看不出任何样貌,但那一身傲如寒梅,飘似薄云的身姿真如天女下凡一般! 随着剑光消散,女子站立原处,虽然看不到面目但是小米儿和柳昤双立马就能感觉到那女子的目光汇聚到了郑然之身上。 郑然之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之色,口中柔声说道 “怎么啦,李丫头?多年不见认得老头子了?” 那女子听闻此言脸上云雾散去,一张狐媚桃目却冷似锋刃的脸出现在小米儿和柳昤双眼中。 那眼中透出的睥睨之色以及一身的仙气让两人为之心头一震!! 风华绝代!!惊鸿人间!! 再没有比这两个词更加贴切的去形容眼前的女子。 饶是柳昤双也从未见过这般美人。哪怕是二人的美貌相差无几,可在眼前之人的气质面前也感到自惭形秽! 那女子微微一笑又似含苞待放,如沐春风。可那孤寂傲然却丝毫不减。 一个成熟淡然的声音响起 “郑爷爷,您说您,把我从极北之地唤来,不知道我赶了多久的路吗?” 声音平静无波,但不知为何柳昤双却听出了一股娇嗔之意,这让她莫名的有些感到亲切。 郑然之笑着捋了捋胡子,一指小米儿说道 “你爷爷我呀,好不容易找到个衣钵传承,你且看看?” “哦?” 那女子转头带着些许审视看向了小米儿。 而小米儿也不紧张,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说道 “小子小米儿,蜀中人士。幸得恩师搭救又收我为徒,在此见过仙子前辈!” 那女子不由得心底感到好笑, “仙子就仙子还要加个前辈?” 看着小米儿温文尔雅,眼中神烈意横的模样也不由得点点头。 “行了,郑爷爷收了你了,以后唤我师姐就行,叫其他的我可是不喜。” 小米儿后颈滴下一滴冷汗,暗自想到这“师姐”的年龄想来大上自己些许。 不过他也没有傻乎乎的问,只是道了一声“师姐”就撤下身子。 女子的眼神在柳昤双身上划过,心底突然闪过一丝异动不过表面上还是平淡的看着郑然之说道 “我说老头子,你不会就为了让我看看你收了个徒弟把我从万里之遥拽回来吧!” 老者摇摇头,随后一挥手一股柔和的气浪推着柳昤双向前踏了两步。 柳昤双猝不及防,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对着女子行了一礼。 这是郑然之说道 “李丫头,那小子让我传承有所延续此是一喜,然唤你来也是为了让你教导这妮子。” “老头子我是给你送徒弟的!” “嗯?”女子没有直接说话,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郑然之。 郑然之也是直接,当即开口说道 “这天下坼寒玄丹也就是你教的了了!女娃子,这徒儿可愿收下?” 话音落下,柳昤双赶忙抬头语气轻盈的说道 “仙女姐姐,前……前辈想让我跟您学……” 终归柳昤双还是涉世未久,此等人物她还是第一次当面,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那女子带着微笑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倾国倾城,清雅灵动的脸庞。 这一眼仿佛让她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哗!” 一个闪身柳昤双的面前一股清香袭来,紧跟着女子的手直接抚上了她的腕子。 真气飞快的在柳昤双体内打了一个周天回到了女子手中,柳昤双却感觉极舒服流畅的感觉一触即分。 “你……叫什么?” 那女子看着柳昤双的眼睛缓缓问道,眼中带着些许喜色。 “柳昤双。” “叫师父!” 柳昤双刚刚说完,那女子立马带着慈爱的语气说道。 “啊?” 听闻此言,柳昤双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郑然之走上前来对着她说道 “丫头,这是我故人孙女李瑶光,和你一样也是坼寒玄丹。你之后啊就跟着她学!” “哦哦!” 柳昤双当即反应过来,赶忙翻身下跪对着女子磕了头,口称“师父!” 李瑶光拉起柳昤双越看越满意,刚刚她已经确定了自己这徒弟确确实实也是万里挑一的体质! 她笑着道:“好啊!想不到爷爷您的运气可真是没得说。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两个奇才!” 柳昤双眨着大眼睛看着李瑶光,她的眼中满是崇敬和崇拜。她不明白自己的师父到底有多厉害。 但是此刻她却看到了自己之后想成为的样子。 两人又聊了许久,柳昤双也坦言相告。自己的家乡,自己的真气情况,以及练武的时间等等。 一盏茶后李瑶光带着冰冷的神色看向了小米儿对着柳昤双问道 “这个?是你的心上人吗?” 柳昤双听罢赶忙摆手,正色无比的说道 “师父!不是的。我和小米儿只是朋友而已。” 小米儿赶忙行礼郑重无比的说道 “师姐!昤双与我有生死之义但绝无男女之情。我只当她是我的亲妹子!” 看着小米儿真诚的眼神,李瑶光也点了点头对着柳昤双说道 “那便好,你有如此天资,若是招心上人也切不可随随便便。这世间男子多是薄情,无论如何明日之后有本座在就也不怕世间一切!” 郑然之师徒笑而不语,柳昤双虽然心中有些尴尬却还是泛起一股暖意。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片刻相识的师父确确实实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于她。 李瑶光牵着柳昤双的手对郑然之说道 “老爷子,多谢您了。昤双天资与我一般无二或许上天注定她就是我………” “砰!!!”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暴喝自林中而出,直接打断了李瑶光的话。 “你他妈放开双双!!!” ……………………………… 第226章 李瑶光 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喝猛然炸响,震颤着山谷的每一寸土地,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聚向了松林那幽深的方向。 只见一名形似野人的身影,头发凌乱如蓬草,胡须密布如同久未打理的灌木丛,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烁的铁剑,从林间狂奔而出。 他那双充满野性与愤怒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视着远处的李瑶光,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你,究竟是谁?!” 莫潇原本正沉浸在山洞之内,手中把玩着那把从柳昤双镇上精心挑选的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光华,与他体内涌动的真气交相辉映,好似正在逐渐适应这位新主人的气息。 他心中满是解决功法难题后的喜悦,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挚爱之人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就。 然而,就在这时,那响彻云霄的剑光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宁静,莫潇怎能不察? 他满心期待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与警觉。 当他匆匆下山,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位高贵而冷艳的女子紧紧拉着柳昤双的手,而柳昤双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不敢反抗的微妙神色。 莫潇的心猛地一沉,眼中的喜悦瞬间被担忧与愤怒所取代。 他误以为柳昤双正遭受胁迫,毕竟,以她的刚烈性格,又怎会轻易允许他人触碰自己? 一股保护爱人的强烈冲动涌上心头,他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犹如猛虎下山,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几人奔去。 柳昤双与小米儿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而李瑶光则是眉头微蹙,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了郑然之。 郑然之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显然是在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向李瑶光透露着什么。 李瑶光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笨……” 柳昤双刚欲开口,却被李瑶光一把拉到身后,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被生生打断。 小米儿则是一言不发,目光闪烁,显然他也已洞察了这位前辈的用意——或许,这正是一场对莫潇的考验。 见到李瑶光强硬的对待,莫潇当即冷下脸来。口中的话语强压着怒意说道 “你是谁!” 说着还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剑,这架势怕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李瑶光亦是满面寒霜的说道 “我和昤双怎样相处,你待如何!” 说着还踏前一步,突然满身的气势骤然爆发一丝,朝着莫潇拢去! “轰!!” 虽然只有一丝,但那威压宛如劈天盖地,又似天上惊雷炸在四周。 莫潇后脊当即被冷汗遍布,眼前女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随着压力的攀升他只能隐隐的看见那云雾般的真气中有一双无情似天的眸子! “卡啦!!卡啦!!” 莫潇双脚一陷,浑身的骨骼都在摩擦积压。胸膛也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该死!!!这是什么境界!!” 莫潇咬着牙,一张脸被崩的通红,现在他的双肩好似一有一整座山倾轧下来。纵使如此他也绝不弯腰低头。 柳昤双和小米儿眼中闪过一丝忧色,刚想开口求情郑然之的声音就传入两人耳中。 “放心,李丫头有分寸。也顺便看看那小子完成了没有!” 听到这话,小米儿和柳昤双也只能远远的观望正在受苦的人影。 “去他妈的!以势压人是吧!老子破给你看!!” 莫潇心底发出一阵怒吼,随后眼中一道剑影亮起。身后缓缓浮现出了一轮明月幻景。 “铿!!!!” 一声剑鸣好似挣破樊笼的宣告,无数带着点点盈光的长剑虚影萦绕在莫潇周围。 每一柄都凝实的看一看见其上的纹路!! 莫潇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月华白芒,一股极清极锐极纯的真气居然开始驱逐他周身的一切。 “嗯?剑意?有点意思!” 李瑶光闪过一道异色,如此年轻就能修出剑意的剑修可不简单。就连她自己也是突破了破空境之后才领悟的剑意。 眼见莫潇已经彻底挣脱了她的气势,她美目一瞪说道 “如何?还想找死吗?” 莫潇听闻此言,心中没有丝毫恐惧,虽然看到郑然之无动于衷他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对眼前这个动手动脚的女人来上一剑!! “找死?我就算是死也要脏了你的白衣!!” “愤然!!!” 莫潇轻吟一声,剑锋之上骤然覆盖了一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冰雪。 紧接着,指尖跳跃的苍雷如同觉醒的远古巨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化作腕口粗细的雷蛇,在地面上蜿蜒疾驰,直奔李瑶光的双脚而去。 他心中低吼,唤醒了沉睡的剑意: “凛苍剑意,现!” 霎时间,漫天剑影如同繁星坠落,汇聚成一柄长达百米、流光溢彩的巨剑,其上锋芒毕露,锐利之气令人头皮发麻,仿佛连空气都被其一分为二。 剑意所至,地面崩裂,一道道剑痕犹如天堑。 显现出新真气与六气之辨调理法融合后的莫潇,其剑法威力已臻化境,若非剑意尚未完全凝聚,这一击足以令破空境初期的武者饮恨当场。 “疾!” 莫潇一声令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神剑裹挟着白雷,快若流星,瞬间抵达李瑶光头顶。 然而,面对这足以震撼天地的剑招,李瑶光却显得从容不迫,甚至闭目细品那逼近的真气,嘴角勾起一抹赞许。 “好一股纯正的真气,好一部纯净无瑕的功法!” 她一眼便看出莫潇修炼之法非同小可,其气势虽如日中天,却在这一剑之下出现了微妙的破绽,剑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脚下雷霆汹涌,李瑶光却稳如泰山,不动分毫。 手中长剑轻轻一颤,“铿锵”一声,剑尖半尺出鞘,瞬间,方圆百米内的真气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全部涌入她的体内。 “破。” 李瑶光淡然吐字。 虚空之上,仿佛银河倾泻,又似七星连珠,化作一道百米长的璀璨流光,带着无尽星辰之力,狠狠地迎上了莫潇自上而下的一剑。 这一刻,天地为之色变,雷光与星光交织,剑意与气势碰撞,令人叹为观止。 莫潇只觉眼前一阵刺痛,仿佛被万针攒心,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 那原本气势如虹的巨剑,此刻竟如同被冬日寒冰牢牢封冻,动弹不得。 更令人心惊的是,一股与凛苍剑意同样锋锐,甚至更为凌厉的气息悄然浮现,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剑意弹飞,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莫潇心中大惊,失声喊道: “不好!此人也掌握着剑意!” 他深知,在这等强者面前,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策。 然而,就在他打算施展身法,寻找反击机会之时,李瑶光却只是冷冷一哼。 她全然不顾四周肆虐的雷霆,脚步轻盈如燕,仿佛行走在无垠的虚空之中。 莫潇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洁白如玉的手掌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那手掌修长而完美,宛如天工雕琢,但其终点,却是直指莫潇的胸膛!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莫潇仓促之间抬剑回守,却已无力抵挡那如白玉般温润却蕴含无尽杀机的手掌。 铁剑在这股力量下,如同朽木般轻易被拍断。 随后,一股剧痛袭来,莫潇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整个人好似炮弹一般,从原地被狠狠抛飞出去,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 最终重重地砸入了树林之中,扬起一片枯黄的落叶,尘土飞扬。 “笨蛋!” 柳昤双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担忧,失声喊道,那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助。 而李瑶光则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显然,她最终还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莫潇恐怕早已在她的掌下化作漫天飞舞的冰晶,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此刻,莫潇狼狈地从树林中爬出,满身尘土,嘴角还挂着些许血迹。 他啐掉口中的尘土,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大步朝着李瑶光走去。 随意的将断剑甩到一旁,来到李瑶光面前抱拳行礼说道 “晚辈莫潇,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是方才在下多有冒犯在此向您赔罪!” 看到莫潇这样,李瑶光也颇有几分好奇的问道 “哦?你现在知道了?” 莫潇对着她拱拱手,对着柳昤双说道 “双双,你师尊的武功当真是当世少有!我在这儿恭喜你啦!” 柳昤双连忙走上前去对着莫潇问道 “你没事吧?” 莫潇笑着看向了李瑶光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你放心吧。前辈很有分寸。刚刚没有开言相认不过是想要考验我一番。对吧?前辈。” 李瑶光点点头,她可以看到柳昤双满目的柔情和爱意。而在看了看莫潇皱起眉头说道 “没错,刚刚老爷子说你是我这徒儿的意中人。现在看来天资武功倒是不差,就这模样嘛……唉!” 她叹了一口气,莫潇完全懵了。自踏入江湖,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相貌丑陋呢! 可知道自己模样的莫潇有些不解了,“前辈要求那么高?!”他眨了眨眼看向柳昤双,却见她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噗嗤!”柳昤双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莫潇则是看了看自己身上问道 “双双,我本来想着功法完善之后给你说说?怎么如此看我?难道我有何不妥吗?” 李瑶光懒得废话,一挥手顿时空中水汽凝结成冰随后一面镜子出现在半空。 “我去!!这他娘的……” 莫潇当即口中怒骂出声!镜中出现那人着实给自己吓了一跳。满脸灰尘,脸上胡须绞乱,蓬头垢面若不是眼睛当真是隐隐约约像个人! “那什么!我忘啦!先收拾一番,你们先聊哈!” 言罢莫潇老脸一红,一个跟头腾空三丈而去。双足踏莲脚下生风,只几个呼吸便朝着谷中暖和跃去。 看着已经快出残影的莫潇,小米儿和郑然之都笑得很开心。 李瑶光也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对着柳昤双说道 “走吧,昤双。我们坐着说吧。” “好的师父!” 柳昤双乖巧极了,她心中对于这个强大到没边的师尊还是有些紧张的。 四人来到参天大树下,郑然之泡了一壶茶几人先聊着。 没一会儿,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 只见他一身黑袍英姿挺拔,双眸明朗,清俊恣意的带着淡淡的笑意。此番出关之后莫潇的气质更上一层,颇有金相玉映之意。 他来到李瑶光身前正式行了一礼说道 “方才出关狼狈模样唐突了仙子,莫潇再次见过。” 李瑶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倒是出现一抹惊艳之色口中却淡淡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 这时柳昤双上前拉住了莫潇的手对着他介绍道 “这就是我师父哦,人称天璇剑仙的李瑶光哦,我刚刚说啦。你要是学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请教师父哦。” “多谢仙子!” 莫潇看正对着自己颔首示意的李瑶光,突然一道精光闪过脑子有些震撼的说道 “苍生十武之一的天璇剑仙!双双你的运气当真是太好了!!” 柳昤双和小米儿这才当即反应过来,毕竟之前提过一嘴之后谁也不在意这些。 莫潇点破之后两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女子竟然也是一位断岳境强者! “好了,好了!你们仨天资都很好,这境界到了就知道了也没什么。” 郑然之摆着手说道,随后他看向哦莫潇问道 “小子我们刚刚还在说,你的真气功法补全了?” 莫潇回过神来,对着老人抱拳行礼面带感激之色的说道 “多谢前辈赐予的调理之法,小子总算幸不辱命!补全了真气后续!” 听到这话柳昤双和小米儿看向莫潇的眼中都带着震惊和敬佩。 补全残功啊,习武之人又怎会不知这有多难?更何况莫潇才这般年纪当真是妖孽无比。 就连李瑶光都带着些许震撼的神色。 郑然之点点头说道 “这样吧,小子你先来说说你这门功法的详情。之后李丫头也说说,然后我们对比一番再看这妮子适合哪一种如何?” 李瑶光自然没有意见,纵使柳昤双不修炼她的功法但坼寒玄丹的体质还是不能离开她的教导。 莫潇表示明白,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册,这是他新写的真气功法。 他递在桌子之上,口中说道 “两位前辈多多斧正,这是我将皓月真气补全完所得的功法名曰……” “长空皓月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