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春晓》 第1章 我是最经得晒的 第一章 我是最经得晒的 刘春花挥舞着斧头,使劲劈向面前那根大树蔸,仿佛她手中的斧头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而大树蔸则是她要征服的敌人。七月正午的太阳如同一个炽热的火球,火辣辣地照在她瘦小的身躯上,仿佛要将她烤焦。汗水顺着她花白的头发滴滴嗒嗒往下滴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她的上衣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仿佛她的身体和衣服已经融为一体。背上的肩胛骨和肋骨突显出来,更显得刘春花是个瘦弱的女人,但是她力气大——这是李村村民们的共识,年轻时的刘春花力气大是出了名的。那件补丁压着补丁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背部肩胛骨处有一块新近补上去的蓝色补丁,很突兀的突出在一片模糊的各色布料中,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抢眼。 在刘春花的不懈努力下,那根水桶粗的大树蔸终于被劈成了两半,劈成了两半,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多了。刘春花抬起头,虚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堆着的差不多有她这么高的一大垛柴火,心里想着这垛柴火差不多够烧半个月了,脸上就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这些柴火是前几天涨大水时他们一家人从河里捞上来的,他们这管这种柴火叫洪水柴,每年雨季涨大水时,洪水都会从山上带来许多生的干的柴火,村民们每年都去捞。捞半天捞到这么多柴火,可比上山砍柴快多了。 三岁的孙女李玲红歪歪倒倒小跑着进了巷子,还在巷子那头就大声嚷嚷着:“奶奶,我回来了!” 刘春花停下斧头,扭头望向李玲红,叫着:“你慢点,慢点走,别跑,小心摔着。” 李玲红跑过来,就帮捡柴火。刘春花疼爱地说:“日头大,回屋里凉快去吧。”李玲红仰起红扑扑的小圆脸,望向奶奶:“奶奶你不怕日头么?晌午还在劈柴。他们都在屋里凉快着,就你一个人不怕日头。”刘春花心里闪过一丝酸楚,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孙女说:“我不怕日头,我是最经得晒的。” 刘春花停下手中的活,伸手摸了摸李玲红的头,眼中满是慈爱。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奶奶不怕日头,奶奶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高悬在头顶,炽热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到十分炎热。但刘春花似乎并不在意,她继续忙碌着,手中的斧头一下又一下地劈在木柴上。 李国庆身穿白色的确凉衬衣,衬衣的领口平整,没有一丝褶皱,蓝色麻纱裤,脚上穿着皮凉鞋,皮凉鞋擦得锃亮,一尘不染。他的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推着单车走进巷子来。李国庆长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像两颗明亮的星星,他的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他是村上少数长得如此漂亮的男青年,所以,村上那些跟他适龄的女青年,除开跟他家是近亲的那两三个外,其余的都希望能得到李国庆的垂青,希望能嫁给李国庆。 李国庆经过刘春花家门口时,朝里面望了望,看到李大壮父子四个四仰八叉地躺在堂屋地上睡觉,再看看在巷子口劈柴的刘春花,说:“春花婶子,晚上没柴烧了还是怎么的?这大中午的要赶着来劈柴?” 李村这些老式房屋的堂屋都是敞开式的,面对着宅门这面没有墙也没有门,站在宅门口就能一眼看清堂屋的摆设。 李国庆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他的目光落在刘春花身上,看到刘春花脸上的汗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知道刘春花是个勤劳的人,但在这样的大热天,中午她都不休息一下,还在努力工作,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刘春花抬起头看看李国庆,抹了下额头的汗水,笑着说:“是国庆回来了呀,中午日头大才好晒柴火嘛。你今天放假了?” 刘春花家贫困,她却很少在村民们面前露出愁苦的面容,能够笑时尽量给人笑脸,就是去向别人家借钱,她的脸上也总是带着一份腼腆的笑容。并且她很讲信用,借了别人家的钱,一般都能按时还,不能按时还时,也会去跟人家讲一声,别人能宽限的,她就不需要再去想办法借来还了;别人无法宽限的,她就只好到别处去想办法借来还上。 刘春花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璀璨的星辰,透露出她内心的善良和真诚。她笑得很真诚,她的笑容仿佛是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绽放在那张质朴的脸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中带着一丝羞涩,给人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感觉。 或许是晒了太久太阳的缘故,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天边的晚霞,给人一种质朴而迷人的感觉。她的皮肤虽然有些粗糙,但却透露出一种健康的气息,让人感受到她的勤劳和坚韧。 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脸颊两侧,显得有些散乱。她的衣着虽然简单而破旧,但却整洁干净,透露出她的勤劳和朴实。 所以,尽管刘春花家经常要借钱过日子,尽管村民们或多或少有些看不惯刘春花家那几个好吃懒做的男人,凭着刘春花良好的信誉,她还是能在村民们那里借得到钱。 李国庆点点头,说:“晌午的日头毒得很,婶子你还是戴顶草帽吧,免得中暑。” “戴帽子不好劈柴的。”刘春花说着,狠狠一斧头劈下去,面前那块柴火立即一分为二。她一边把柴火捡起来码好,一边说:“马上要下地干活去了,下地是真的要戴帽子。” 李国庆看着这个瘦弱而要强的女人,不再说话。看到那个三岁的李玲红也在一旁帮忙捡柴火,把她叫过去,分了两颗糖给她吃。李玲红得了糖,不舍得吃,高兴地拿给奶奶看。 刘春花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买给你侄女吃的吧?拿回去给你家玉儿吃吧,我家玲红有糖吃的。”说着就要拿过李玲红手里那两颗糖还给李国庆。 李国庆连忙推着单车走了,边走边说:“玉儿还有的,两颗糖而已,你不要那么客气。” 刘春花看着孙女开心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斧头,走到孙女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说:“玲红,奶奶知道你很懂事,但是你还小,这些活儿让奶奶来做就好了。你可以去旁边玩一会儿,等奶奶把这些柴火劈完了,我们就一起下地干活。” 李玲红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奶奶,说:“奶奶,我可以帮忙的,我不想让你太累了。” 刘春花感动地看着孙女,说:“玲红,你真是个好孩子。但是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帮奶奶干活。” 李玲红听了奶奶的话,点了点头,说:“好的,奶奶。”她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颗糖纸,将糖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让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李村村风不太好,多数家庭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李村的女人,多数都很辛苦。刘春花看着李国庆的背影,想再跟他说几句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娘家嫂子前阵子托她帮她侄女找个好人家。刘春花就想到了李国庆,回到村上跟李国庆的妈妈提起来,李国庆的妈妈说:“春花婶子,你也晓得的,国庆是我们过继给他小叔了的,他自小在市里长大,向来心气高得很,前面不说十个也有八个媒婆给他介绍过对象了吧,他一个都不中意,这事,还得等他何时回来了,我探探他口气才能答复你。” 刘春花心里有些犯嘀咕,心想李国庆的妈妈是不是不太愿意让她帮忙介绍对象呢?她又想,也许是李国庆的妈妈觉得自己的儿子太优秀了,眼光比较高,看不上一般的女孩子。她觉得自己的侄女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也是个勤劳善良的好姑娘,应该能配得上李国庆。她决定等李国庆回来后,再跟他好好聊聊,看看他对自己的侄女有没有兴趣。 本来,刘春花想到自己的苦日子,是不想让侄女再嫁到这个村来的,但是李国庆家不同,他叔婶都在市里吃皇粮,李国庆又在市里的一家工厂做事,家庭条件比起普通人家来,好了十倍都不止,也难怪那些媒婆一个个的,都快把李国庆家的门槛踩平了。 果然,李国庆回到家,刚放好单车,妈妈秦芬就跟他说起了这门亲事。李国庆还跟往常一样,非常干脆地摇头。 秦芬着急地说:“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你总是看也不去看一下就拒绝,这样你何时能娶上老婆?要知道你今年已经二十七,过了年就二十八了,村上跟你同龄的,人家的孩子都上学了。你别东挑西拣的,到时把自己耽误了,打一辈子光棍啊。” 秦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和担忧,让李国庆感到了一丝无奈。他知道,母亲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他的心中却有着自己的坚持。 李国庆笑嘻嘻地说:“妈,我不会打光棍的,你儿子要人材有人材,文化也不算低,家里还有这栋许多妹子看着就眼热的大瓦房,还有那么多田地,哪能打光棍呢?” 确实,李国庆的两个姐姐已经出嫁,头上只有一个哥哥,到时他们兄弟俩就能平分这栋大瓦房,一个人可以分得半间屋。这在农村来说,算是住得相当宽敞的了。在那些兄弟多的人家,一人住一个房间都困难,有的人家都要去住阁楼住耳房甚至上别人家去搭住,并且他们兄弟俩还能各分得一个姐姐的田地。多少女孩子眼热他们家这样好的条件啊! 在农村,田地和房子就是农民的安身立命之本。 所以,李国庆的哥哥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成了家,李国庆呢,从他高中毕业那年起,家里媒婆就一直不断。只是李国庆不接受媒婆的介绍,不想去相亲罢了。 李国庆其实心里已经有个目标,这个目标是跟他同厂工作的一个同事,名叫王思茹。王思茹也跟李国庆一样,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王思茹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一对圆圆的大眼睛,两只甜甜的小酒窝。李国庆刚到世德工艺美术制品厂时,一眼看到王思茹,就喜欢上了她。她的皮肤白皙细腻,泛着健康的红晕。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她是个热情开朗而美丽大方的姑娘。正是李国庆想要的伴侣的模样。 但是王思茹那个好朋友何玉凤却一直在劝王思茹要三思。 因为何玉凤以前嫁的就是李村,后来离婚了。 第2章 透过现象看本质 第二章 透过现象看本质 何玉凤跟王思茹一样,是个直肠子的人,她也不怕得罪李国庆,当着李国庆的面告诉王思茹:“你别看李村离市里不远,简直还活在旧社会里,我们那里妇女的社会地位在旧社会都没有新社会李村的低。你说穷点就穷点吧,这年头,农村也没有几家富裕的。一家人在一起,总得同甘共苦吧?李村呢?有点好吃的好喝的都要让男人先吃,剩多少女人再吃。” 王思茹吓得睁大了一双圆眼睛:“还,还有这种事?现在的家庭,哪家不是一家人一起上桌吃饭的?”男女不同桌吃饭的事,在她看来,只是传说中那种古时候的大户人家才有的事,想不到八九十年代的农村,也会存在这种现象。 李国庆赶紧说:“我们家就是一家人一起上桌吃饭的,不存在这种歧视现象,而且,而且现在改革开放了,相信这种现象会越来越少。” 何玉凤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算了吧,国庆!你可别因为想娶老婆就昧着良心说瞎话啊!你们村子什么样,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那些女人连饭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却还要承担田地间的重体力活。而男人们呢,家里有点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就先吃了,剩下的才给女人吃,还经常打牌赌钱,让女人们累死累活地为那个家拼命。” 李国庆看着王思茹那张吓得苍白的小脸,不好再打断何玉凤,只好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李国庆对于何玉凤所说的这些情况并不陌生。在他们村子里,确实存在一些传统观念和生活方式导致的问题。女性往往承担了更多的家务劳动和农业生产工作,而男性则相对较少做家务。这种现象不仅存在于农村地区,在城市中也有类似的情况。 李村的多数男人都认为:做家务是女人的事。哪个男人也做家务的话,就会被别人嘲笑。而那些娶不上老婆的光棍,往往是大家嘲笑的对象。大家都认为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本事娶老婆,家里没有女人,才不得不自己做家务。那些能干的大老爷们,能娶得上老婆的男人,哪个需要自己动手做家务呢? 然而,这并不能代表整个村庄的男性都是如此。每个家庭都有不同的情况,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观念也在逐渐改变。虽然传统观念仍然存在,但越来越多的男性开始意识到平等分担家务和责任的重要性。此外,政府也在积极推动性别平等和妇女权益保护,通过各种政策和措施来改善农村地区的现状。当然,要彻底改变这种状况还需要时间和努力。作为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李国庆深知家乡的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家乡的美好和潜力。他相信只要大家共同努力,未来一定会变得更好。 本来,如果何玉凤不跟王思茹说,李国庆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王思茹说说他们村的情况的。他可不想步李国伟的后尘,将何玉凤娶回去了,才让何玉凤自己慢慢去了解他们村,了解了他们村的诸多陋习后,这不,马上就离了婚。 “我跟李国伟也是在厂里打工认识的,当时并不晓得现代社会还会存在这样一个奇葩村庄。结了婚了,回去吃酒时跟那些婆娘媳妇一起做事,才渐渐知道李村是这样一个村风极不好的村子。告诉你本来我也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算了,反正我在外面打工,不回李村,那些人也气不着我。可是生孩子得回去生,好方便家婆照顾坐月子呀。”何玉凤叹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一回去啊,我的妈呀!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穷山恶水出刁民。村里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女人根本没有地位可言。而且村里的风气特别差,赌博、吵架、盗窃等事情时有发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地方,真的是太可怕了。” 王思茹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么落后和愚昧的地方。她看着何玉凤,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愤慨。 说到何玉凤坐月子的事,李国庆简直有点无地自容,好像当初放了那只鸡的人是他一样。 “其实,我本也不愿回家,可家婆说,如果只为照顾我而不顾家里其他人,他们可能会因为不会做饭而挨饿肚子,所以我才不得不回李村。生产那天早上,我亲眼看见家婆抓了一只鸡,她说等我生完孩子后,就杀了给我补身子。谁知,当得知我生了个女孩时,家公立刻将鸡放走,还说要留着它下蛋,舍不得杀掉。” 王思茹听后又一次惊讶得合不拢嘴:“生个孩子,连口鸡汤都喝不上吗?”女人生孩子,素来有闯鬼门关一说。有句俗语叫“闯得过喝鸡汤,闯不过见阎王”。以前穷得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也无话可说,现在让月婆子吃只鸡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并且何玉凤也说了她家婆早就关好那只鸡了。想不到会因为生的是女孩,连鸡汤都喝不上一口。可见那个李村的重男轻女思想是多么严重。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现代社会。在她看来,无论男女,都是家庭中的宝贝,应该得到同样的关爱和照顾。而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不仅伤害了女性的身心健康,也影响了家庭的和谐与幸福。 王思茹不禁想起自己的家乡,她们那里可是极少有重男轻女现象的。因为她是父母最小的那个孩子,他们自小就对她疼爱有加,哥哥也总是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的妹妹。她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相对开放和进步的环境中,可以自由追求梦想,不受性别限制。 想不到现实生活中还有许多女性遭受着不公平待遇,她们需要更多人的关注和支持,才能改变现状,实现真正的平等。 何玉凤现在说起那件事来,还是满脸悲愤:“就是呀,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让李国伟去把那只老母鸡捉来杀了,可他却不敢。于是我便提出要和他离婚,但一开始李国伟死活都不肯答应,还说什么不就是一只鸡而已嘛?等到我出了月子,回到厂里工作后,他再去买几只鸡回来杀给我吃就行了。你们说说,这仅仅只是一只鸡的问题吗?我们应该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啊!我知道跟他们这些人根本讲不通,他们简直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与我们之间完全无法沟通,而且根本听不进去任何道理。我甚至担心我的女儿会遭遇不测,毕竟现在只能生一个孩子,而我也曾经听说过有些人因为生了女孩就将其人为溺死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坚决要求离婚,最终通过打官司才成功离掉。” “但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也让我对李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厌恶。”何玉凤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王思茹听得胆战心惊,她进厂的时候,何玉凤已经离婚了。在此之前,她只知道何玉凤曾和李国庆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但并不知道她离婚的真正原因。如果不是李国庆也在这里,她几乎要怀疑何玉凤是不是在编故事来吓唬她。 王思茹轻轻地拍着何玉凤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现在不是已经离开了吗?以后再也不会受那种苦了。” “所以,我也不怕做这个恶人,不怕得罪国庆,要将李村的情况如实告诉你嘛。”何玉凤看一眼李国庆,又看一眼王思茹,突然笑着对李国庆说:“我可警告你哦,如果你真的是过寄给了你叔,以后永远在市里生活的话,那你就追求思茹。但是如果你还想回李村去生活的话,你还是离开思茹远点吧,可不要来祸害我们思茹。” 李国庆无奈地笑笑,并不正面回答何玉凤的问题,说:“我追求思茹,想跟她生活在一起,绝对是想要给她幸福的,怎么可能会祸害她呢?” 实际上,当目睹了何玉凤和李国伟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之后,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般,猛然间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使他萌生出一种强烈的念头——回到故乡去扭转李村当前的局势。 然而,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也不禁涌起一丝疑虑:自己是否真的具备足够的能力与智慧来实现这一目标呢?尤其是在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下,每对夫妻仅仅被允许生育一个孩子,如果李村依旧深陷于那种根深蒂固、严重歧视女性的陈旧观念之中,那么未来李村居民们的日子必定会愈发艰难困苦。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难以计数的无辜女婴或许刚刚降临人世便惨遭无情地溺杀。 时光荏苒,改革开放已然历经整整十个春秋,此时此刻,对于李村而言,确实到了必须进行一场深刻变革、谋求全新发展的时候了! 第3章 从天而降的李村 第三章 从天而降的李村 李国庆他叔是个当官的,他婶是大学老师,李国庆自小就在市里跟他叔婶读书,直到高中毕业。高中毕业后先是在他叔的安排下去做了几年代课老师,因为嫌代课老师工资低,不想干了,就进了这个工艺美术厂做事。他的思想跟李村大多数人的思想不一样。 李国庆一脸认真地对王思茹保证:“别人家里的事情,我没有权力去干预,但在我们自己家里,我还是能够说了算的。而且,我一直都是非常尊重妇女权益的。我的哥哥是个老实人,我经常给他讲一些道理,所以他从来不会像村里其他男人那样欺负嫂嫂,反而因为这个被村上那些男人嘲笑,说他不是个男人,害怕老婆。不过这一点倒是让我很欣慰,毕竟比起村里其他人,他更懂得尊重女性。另外,我的两个姐姐已经嫁人了,她们嫁得很远,到了另一个镇上去。那里的人们观念比较先进,男女平等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所以两个姐姐都能享受到平等的权利和自由。每次回到娘家,她们都会在家人面前讲述自己在婆家的生活,这些经历让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变得更加尊重她、爱护她。” 王思茹听后表示认同,并说道:“本来就应该这样啊,夫妻之间过日子,就要互相敬爱才行。真的很奇怪,你们李村是不是从天而降的?为什么会如此与众不同呢?现在时代在进步,全国人民的思想都在进步,可为什么偏偏只有李村人的思想还这么落后呢?” 李国庆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想要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很难用言语解释清楚,因为这涉及到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和文化背景。这种思想这种特性就像是种族特性一样,人人自一出生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接受着这种无形的教育,代代相传。 在这个村子里,男性娶亲、女性出嫁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动摇的规则。这种观念深入人心,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人们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一代代传承下来。 村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规矩:只允许男人娶妻,女人只能出嫁。如果哪个家庭没有儿子,那就意味着断了香火,后继无人。而女儿一旦出嫁,就如同被泼出的水,不再与娘家有太多联系。她们无法继承家中的田地和财产,甚至不能回家祭祖,连亲生父母的坟墓都不能回来祭扫。 每年的年三十时和清明节,当家族众祭祭祖仪式举行时,一个令人费解的规定悄然存在:只有男性才能参与其中,而女性则被无情地排除在外。这个传统已经延续了数百年,但没有人对此提出过质疑或抗议。 按照规矩,只有男性才有资格参加祭祖仪式,并在祭祀后享用丰盛的宴席。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是男性,就有权利参与这场盛宴;而女性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无法享受这份特殊的待遇。对于那些家中没有男性的家庭来说,他们甚至失去了祭祖的资格。 这样的规定让人不禁感叹,自家的祖先自己竟然都无权祭奠!然而,数百年来,人们默默地接受着这一现实,从未有人敢于挑战或推翻这一无理的村规。仿佛这一切早已成为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容置疑。 或许,在以前那个制定出这种无理村规的时代,人们对性别角色的认知和社会地位的划分有着特定的观念。 这种传统习俗让李国庆感到无奈,但同时也是现实。他深知,要改变这种现状并非易事,需要时间和努力。或许只有通过教育和宣传,才能逐渐打破这种陈旧的观念,让男女平等的理念深入人心。 如今已经进入新社会了,女性们不再像过去那样盲目听从命运的安排,即使嫁给了不如意的丈夫,也不再愿意委曲求全一辈子。何玉凤的离婚事件在李村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当时,村长还仗着自己的权势威胁何玉凤,如果她敢闹事,就按照村规处置她,把她关进祠堂,让她跪三天三夜。然而,何玉凤并不吃这一套,她坚定地告诉村长,如果他敢胡作非为,就会将他送进监狱。毕竟,现在的中国是法治社会,百姓可以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权益。 起初,何玉凤的夫家人认为就算她离开了,孩子还是会留下来。然而,当法院判决孩子归何玉凤所有时,她的婆婆痛哭流涕,几乎崩溃。尽管他们一直不喜欢女孩,但毕竟这也是李国伟的后代。如果李国伟将来无法再娶到妻子,那么他们就连一个后代都没有了。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王思茹听说李村是那样一个村子后,态度很坚决地对李国庆说:“我不想去你们村,你们村的思想太落后了!”她觉得虽然她也出生农村,她们村却没有这种重男轻女现象。并且嫁娶自由,没有人会去干涉人家家里的孩子是嫁还是娶,男可入赘女可招婿,都是各人视自家情况而定的。 然而,李国庆心里十分喜欢王思茹,但由于李村村风实在是不好,所以不敢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在对王思茹提出来了,李国庆更坚定了要回去改变李村村风村貌的信念。 李国庆之前在学校担任过代课老师,他深知自己作为一名农村来的代课老师,周围那些城市里的女子都看不上他。现在的城乡差别非常大,一个城市户口就是城里人的骄傲。那些城里的女孩子是不会嫁给他这个农村人的。 而他们那一带呢,由于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导致与李国庆年龄相仿的女子大多没有接受过的教育。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文盲,偶尔有些上过学的,也只上过小学一、二年级,勉强认识一些简单的汉字,以避免在进城时出现进错厕所等尴尬情况。这使得李国庆在寻找合适伴侣方面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李国庆虽然出生在农村,但他却对那些思想愚昧落后的女子不屑一顾,更不想找个文盲为妻。因此,他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如今已经二十七岁,成为了村里的大龄青年。这不仅让他的父母和叔叔婶婶焦急万分,连他自己也开始感到焦虑不安。 然而,幸运的是,他终于遇到了王思茹。王思茹读过高中,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国庆深深地喜欢她。对于李国庆来说,爱情这种事情难以言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现在,他终于遇到了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于是,他鼓起勇气向王思茹表白,并告诉她:“我们李村人的思想太过封建、落后,难道你不想去解放那些被束缚的妇女,将她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吗?我有这样的志向,非常希望能够与你一同并肩作战。而我之所以至今未婚,正是因为我不想再迎娶一个思想陈旧的女子。” 王思茹噗嗤一声笑了,笑声清脆而爽朗,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李国庆的心间。她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说道:“她们自己不想解放自己,别人能帮得上什么忙?如果她们一个个的都跟何玉凤一样,敢于离婚,你看你们李村的男人还在哪个面前当大老爷?”她的话语带着几分调侃和幽默,但也透露出对女性自主意识的关注和支持。 李国庆听后不禁陷入沉思,他皱起眉头,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离婚固然自己得到了解脱,但是对于孩子来说,还是有个完整的家比较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家庭责任的担当和对孩子们的关心与爱护。 “所以说嘛,那些思想愚昧的女人就这样给自己找理由,只能委曲求全一辈子嘛。”王思茹不屑地说,“你知道我们那里是什么情况吗?我们那里历来男女都一样,不管旧社会新社会。旧社会的婚姻多数是父母做主,现在完全是婚姻自由,无论是父母做主还是自己做主,男可娶女可嫁,男可入赘女可招婿,都是根据自家家庭情况来定的,别人无权干涉。并且无论是嫁出去的也好入赘上门的也罢,两头父母都是要赡养的,都是要照顾的。如果你做了我们家的女婿,你能保证让我不在你们家受一点委屈,能保证同样对我父母好吗?” 李国庆一再表示他能做到。王思茹也是看李国庆一表人才,干起活来不怕苦不怕累的,也算是个有文化有思想的年轻人。并且李国庆干净,总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又不抽烟不喝酒,最主要的是不赌钱,心里也喜欢他。因为王思茹有点洁癖,不喜欢烟味酒味,撇开其他不说,李国庆真的是很适合她的,她就是有点怕他们那个奇葩一样存在的李村,才断了要跟他在一起生活的念头。但是李国庆说得有点让她心动,中秋节这天,她决定跟李国庆到李村去看看。 第4章 为什么男人不能给女人洗衣服 第四章 为什么男人不能给女人洗衣服 李国庆家听说未来儿媳要来过节,一家人高兴得像吃了蜜一样,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尽其所能的整了一大桌好菜。农村就是这样,八字还没一撇,第一次上门,就将人家当未来儿媳了。 李国庆的妈妈秦芬端上最后一个菜来,高兴地说:“你们吃吧,菜上齐了。”然后她就跟大儿媳妇杨小婷进厨房去,一个涮锅,一个挑起一担水桶出门。 王思茹问:“阿婶,你不吃了饭再去挑水么?” 秦芬笑着说:“趁灶热着,我得去挑担水回来,烧在那,等下吃过饭就有热水洗澡了。你们先吃啊。” 李国庆的父亲李大祥和哥哥李国富倒了酒,端起杯子,对王思茹说:“吃吧,吃吧,不要等的,她们做完事了会来吃的。” 李国庆家平时吃饭还勉强等一等女人,但是待客时吃饭从来不等女人一起上桌,这是李村的习惯,也是他们家的传统。他们认为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女人只是辅助男人的角色,所以招待客人时,无论男客或是女客,一般都由男人来招待。又因为生活不富裕,难得整出几碗好菜来招待客人,当然自己人越少越好,免得菜不够吃。所以家里的女人总是在男人吃完后再上桌吃饭。这种大男子主义思想在李村已经根深蒂固,成为了他们的生活习惯。 王思茹当然不好意思先吃,同时觉得李国庆骗了她,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掉头瞪一眼李国庆。李国庆会意,知道王思茹是想等他母亲和嫂子一起来了,才开始吃饭。赶紧起身:“我去帮挑水,等我和妈回来了再吃。” 王思茹也起身,帮李国庆、秦芬、杨小婷分别盛好饭,放在那里。她故意慢慢盛着饭。因为李村的规矩都是这样,无论家里来的是男客还是女客,都由男人陪客人先吃。对于李国庆家来说,王思茹今天是客人,客人不动筷,那两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动筷,只好压住一肚子的火气,干坐在那里。 秦芬看到李国庆去帮她挑水,倒不觉得意外,只是嗔怪他不在家陪着王思茹。本来李国庆的叔婶都回李村跟他们一起过年过节的,今天不凑巧,他叔生病了,他婶要去照顾他,就没有回来。但是他们不让李国庆去照顾他叔,听李国庆说他女朋友想到李村看看,他们就劝李国庆先带她回李村过节。 李大祥和李国富心里想着,王思茹这是在挑战他们家的家规啊!她明知道李村的规矩,却故意慢吞吞地盛饭,让他们等得不耐烦。他们心里一肚子意见,觉得王思茹太不懂事了,一点也不尊重他们家的传统。他们暗暗想着,这个女人要不得,今天第一次上门,竟然就敢指使李国庆先别吃饭,去帮挑水。但是他们也知道,李国庆二十七岁了,好不容易带个姑娘回家,他们也不敢当场甩脸色给王思茹看,只想着等她走了,再劝李国庆另找一个。 秦芬回来看到那两个大老爷们坐在那里不动筷子,就觉得意外了。她心里想着,这两个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是在等她回来一起吃饭吗?她走到桌子边,看到饭已经盛好,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感动。她知道,这一定是王思茹帮她们盛的,因为那两个大老爷们是不会帮她们盛饭的。 等秦芬和杨小婷在王思茹的招呼下坐到桌子边来,看到饭已经盛好时,杨小婷激动得手都有点哆嗦了。王思茹的这个举动,让秦芬和杨小婷都感到十分惊喜。她们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不仅懂事,还很会照顾人。她们心里一下就喜欢上了王思茹,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杨小婷心里想着,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在这个家里,她一直都是默默付出的那个人,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她看一眼王思茹,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并且似乎也看到了这个家的全新的未来,心想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促成小叔和王思茹的婚事。 秦芬心里想着,这个女孩子,也许在家吃饭时都帮家人盛饭的,现在来到他们家,也帮她们盛饭,真是太懂事了。她觉得自己儿子很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孩子。她希望儿子能将王思茹娶进门,也希望王思茹能够在他们家过得开心、快乐。 吃饭时,秦芬一直殷勤地劝菜,不停地给王思茹夹菜,还把鸡腿夹进了她碗里。王思茹看着李国庆那个三岁左右的侄女李玉儿,小姑娘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爸爸和爷爷面前那小半碗炒香了的花生米。 王思茹轻轻将秦芬夹进她碗里的那只鸡腿放进李玉儿碗里,小姑娘看看碗里的鸡腿,抬眼看看妈妈,又看看奶奶,似乎在问她可以吃吗?奶奶笑眯眯地说:“阿姨给你,你就吃。”小姑娘这才张开嘴啃起了鸡腿。啃完鸡腿,眼睛又望向了那碗花生米。 王思茹看着小姑娘那执着而渴盼的眼神,好像那小半碗花生米是无上的美味一样。再看在坐的人,除了李大祥和李国富外,谁都没有去动过那小半碗花生米,就想到那些花生米应该是特意炒来给两个大老爷们送酒的,别人动不得。 李玉儿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花生米的渴望,她的小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想象着花生米的味道。她的手指不自觉地伸向花生米,但又缩了回去,仿佛在克制自己的欲望。 王思茹注意到李玉儿的小动作,她的心被触动了。王思茹不相信那两个大老爷们没看到小姑娘那渴盼的眼神,但是他们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吃菜。王思茹轻轻踢了一脚李国庆,朝李玉儿呶呶嘴。 李国庆一门心思全在王思茹身上,生怕她害羞,不敢吃饱,只顾着照顾她,倒真是忽略了小侄女,看李玉儿那双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那些花生米,李国庆拿起调羹,伸手过去舀了一调羹花生米,放进李玉儿碗里。 李玉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感激地看了小叔一眼。 一刹时,杨小婷和秦芬都用惶恐的眼神望向李大祥和李国富,生怕那父子俩会生气。在餐桌上甩脸色就不好了。 李国庆却淡定地说:“喜欢吃就吃,下次小叔记得给你买多多的花生米。” “嗯哪。”李玉儿欢快地应了一声,将一粒花生米扒拉进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咯嘣”声,然后很满足地细细嚼着,满足的轻叹一声:“真香啊!”仿佛这颗花生米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是啊,觊觎了多少次了,今天终于得偿心愿,哪能不香呢。 李国庆看着李玉儿那满足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李玉儿的头,轻声说:“小叔以后会经常给你买好吃的。”李玉儿听了,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好呀,小叔最好了。” 王思茹看着李国庆和李玉儿的互动,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她微笑着对李玉儿说:“玉儿,你要多吃点哦,这样才能长得高高的。”李玉儿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嗯,我会的,阿姨。” 吃过饭,李玉儿就缠上王思茹了,问她是不是以后就在她们家住了,不走了。王思茹说我明天就得走,还得回厂里上班呢。小姑娘就觉得很失落,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今晚能吃上香香的花生米,全是因为王思茹来了。 今天过节,未来儿媳又上门来了,李国庆家的晚饭就吃得比往常早些,吃过晚饭,先帮李玉儿洗好澡,然后大人们轮流着去洗澡。当然洗澡水都是李国庆去挑的,不再让秦芬去挑。秦芬就在家里跟王思茹聊着天,李国富虽说跟弟弟分了田地,但是田地也还是一起种着,还在一个锅里吃饭,还住在一栋房子里。 李大祥和李国富在家坐了一会儿,算是陪了一下客人,有人在门口喊他们去打牌,他们就赶紧出去了。李村的大多数男人都赌钱,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聚拢在一起了,在外面打工的回来了,在家里做事的就自己给自己放假,使劲的赌。 王思茹听说李国富是出去赌钱,皱起眉头问道:“他赌得大吗?” 杨小婷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从来不去看。” “俩口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如果被他一夜赌输光了,不心疼吗?”王思茹语气有些严厉地继续追问。 秦芬赶忙解释道:“不会的不会的,老大不赌那么大的,村上的男人都赌的,就是图个乐子罢了。”说着,她拿起那些换洗衣服,准备前往小河边清洗。 这时,杨小婷面带羞涩地说道:“妈,我这两天不方便,麻烦你帮我们一起洗吧。”原来,杨小婷有个特殊的身体状况,每当来月经时,接触冷水会导致月经停止。因此,每个月的那几天,她都需要家婆帮忙洗全家三口人的衣服。 王思茹疑惑地问道:“你不方便,大哥也不方便吗?” 秦芬听后,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摆手说道:“男人不洗衣服的,哪能让男人给女人洗衣服呢?” 王思茹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和挑衅地说:“凭什么女人可以帮男人洗衣服,而男人就不可以帮女人洗呢?” 秦芬皱起眉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洗衣服一向是女人分内的事情啊,女人的衣服比较脏,男人是不能碰的,否则会触霉头的。” 王思茹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以为然:“那照这么说,男人们干脆别结婚算了,何必还要娶妻呢?既然连女人的衣服都不能碰,那岂不是碰了女人会更倒霉?” 这时,一旁的杨小婷面露惊愕之色,忍不住插话道:“娶老婆本来就是为了让她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啊,洗衣扫地做饭这些不都是女人应该做的吗?” 然而,王思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表情严肃地反驳道:“你们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婚姻本应建立在两人真心相爱、希望携手共度美好时光的基础之上。别说现在社会倡导男女平等,即使在过去,任何时期,家务活都应该由夫妻双方共同承担。无论是洗衣服还是做饭,谁有时间谁就去做,谁方便谁就主动去完成。这才是一个健康和谐的家庭关系所应有的模式。” 第5章 再穷也要大办 第五章 再穷也要大办 秦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王思茹,手中紧紧提着那两桶沉甸甸的衣物,仿佛它们有千钧之重。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最终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王思茹继续说道:“婶子,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大哥若是真的心疼大嫂,自然会主动帮忙做家务,而不是让大嫂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我们那儿从来没有男人不能洗衣服的说法,人家不都活得好好的吗?你不妨问问国庆,他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衣服都是谁帮他洗的?大哥也是读过初中的人,他在学校读书时,衣服又是谁帮他洗的呢?” 秦芬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这个……他们洗的都是自己的衣服啊,没有女人的衣服。”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底气不足。 秦芬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按照王思茹的建议去做。提着那两桶衣服,快速出门了。 王思茹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杨小婷说:“这些大老爷们儿的脾气,都是被你们这些女人们惯坏的。为什么你们帮他们洗衣服就是天经地义,他们帮你们洗就不行呢?” 杨小婷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里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我们也只好入乡随俗,慢慢适应了。” “好的风俗可以随,不好的还是不要随吧。”王思茹恨铁不成钢地说,“夫妻本来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你平时都帮他洗衣服,就这几天不方便,他都不能帮你洗衣服?你说说看现在是有这个家婆帮你洗,如果没有家婆,你不得冒着犯病的危险自己去洗呀?还有就是,今晚小玉儿那么想吃花生米,一个个都视而不见的,分几颗给她吃,自己少吃几颗又饿不死,哪个孩子不是家里的宝贝?对一个孩子都能自私冷漠到这种程度,这种男人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真不知道你们拿他当什么宝贝?” 杨小婷被吓住了,不敢再吭声。她心里也觉得委屈,每个月的特殊时期,她都得厚着脸皮请求家婆帮忙洗衣服。如果自己用热水洗,又担心会遭到公婆和丈夫的责骂,说她浪费柴火。而且关于李国富赌博的事情,她内心非常不满,但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家婆总是强调家和万事兴,家庭和睦才能事事顺利。按照李村的规矩,男人都会赌博,如果她吵闹,只会引发争吵和冲突,导致生活更加糟糕。 实际上,李村有很多年轻媳妇都很钦佩何玉凤,她因为生孩子时没有喝到鸡汤就选择离婚,这在李村是前所未有的。人们常说生孩子就像是闯鬼门关,闯过了喝鸡汤,闯不过只能去见阎王。从古至今,无数妇女在这个关卡上过不去,最终失去生命。现在好不容易度过了鬼门关,却连一碗鸡汤都喝不上,难怪别人会心灰意冷。 瞧瞧,这就是李村这些妇女的觉悟,看事情只看表象,永远看不到事件的本质。 不一会儿,就有村上的人陆续走进了李国庆家。王思茹还以为他们是来打探消息的,村上谁家来了单身男女,总会让村民们认为那个人是来相亲的,总免不了有些好事之人想去一探究竟。 却见杨小婷热情地招呼大家将凳子搬到院子里去,并去打开了家里那台芦笛牌黑白电视机,这才知道这些村民们是来看电视的。 李国庆向王思茹解释:“现在我们村只有两台电视,一台是长兴伯伯家的,一台是我们家的,每天晚上我们这两家都会有许多村民们前来看电视,跟看电影一样热闹。” 王思茹笑着说:“跟我们村差不多,我们村刚开始有一两户人家有电视时,也是这样,都跟看电影似的。” 王思茹洗完澡后,李国庆提出陪她一起去洗衣服,但王思茹却直接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袋子里,表示明早带回到厂里再洗。 李国庆听后,脸色紧张地说道:“不是说好耍两天吗?明天厂里又不上班,就在这里玩到晚上再回去吧。” 王思茹笑了笑,回应道:“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如果再待半天,我可能会被你妈妈和嫂子气个半死。” 李国庆急忙解释:“她们的思想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我真的很希望你来帮忙说服她们,就像我哥哥赌博这件事,他们觉得这是男人理所当然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劝过很多次了,可他还是经常输得精光。实际上大嫂内心应该也是有意见的,但她不敢表达出来,担心会遭到打骂。走吧,思茹,我帮你洗衣服。” 王思茹微微眯起眼睛,挑衅地看着李国庆问道:“你敢这样做吗?难道不怕被你妈妈责骂吗?”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李国庆无所谓地笑了笑,“正如你说的,男人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不得自己洗衣服?那些光棍汉,难道一辈子都不要换衣服了?” 王思茹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又忍不住抱怨道:“还有就是,你们这的男人也不进厨房的吧?你若选择跟我结婚,我可是要你学会做饭的。现在看到这个现状,我真的是有点怕你们李村。” “别呀,你怕什么呢?有我在呢。”李国庆连忙安慰她,“进厨房就进厨房,我煮菜很好吃的,这两年村上有酒席都是我炒菜的,我大哥也是村上的厨师。” “所以说嘛,煮得好吃为什么不煮呢?”王思茹双手托腮,恶作剧地望向李国庆。 “还是老思想呗,认为厨房是女人管的呗,男主外女主内呗。”李国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切!什么男主外女主内?城里的上班工作,农村的耕田种地,哪样少了女人了?刚进村时我还看到有女人劈柴呢,有本事男人就干完那些田地活体力活,只让女人在家做家务,这才叫男主外女主内。凭什么干活时女人要跟着一起去干,干完活回到家,男人就得躺在那等吃,女人活该做饭,吃完饭还得连夜去洗衣服?” 李国庆被怼得哑口无言,想想确实是这样,李村的女人们,真的是太辛苦了。他自小在城里跟着小叔小婶过日子,只在过年过节时偶尔回一下这个家,从来不去考虑这些问题。 看到李国庆不说话了,王思茹说:“你看看人家饭店的厨师,有几个不是男的?这正说明男人更适合做饭嘛。” 李国庆赶紧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以后我们家就我做饭。” “我也没说要你一个人做饭。”王思茹看着李国庆认真地说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谁有时间谁做饭啊。而且,看到你们李村这种情况,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免得招人嫌。你信不信,如果明天我一回去,你家里人肯定会劝你和我分手。” 李国庆连忙摇头否认,“怎么会呢?他们知道我找到女朋友了,开心还来不及呢!而且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们不能左右我的决定。只要我认定了你,他们绝对不敢投反对票的,就算投了也没有用。” 王思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先把话放在这儿,你别因为着急娶老婆,就对我随口承诺。如果将来你做不到,我也会像何玉凤那样不委屈自己的。” 李国庆眼神坚定地回答道:“那是当然,现在结婚离婚都是自由的。我不仅要做到,还要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听到这话,王思茹抿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心想:如果李国庆敢带头跟妻子一起分担家务,会不会让李村这些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的大老爷们也有所改变呢? 王思茹笑着说:“好吧,看你态度这么好,给你个机会吧。” 李国庆赶紧从袋子里掏出王思茹的衣服,说:“走,我们边赏月边洗衣服去。” 这时,村上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锣声。 李国庆说:“不好,怕是村上哪位老人过世了。” 李村有文艺队,舞狮队,那口铜锣演出时可用于演出,村上发生大事时也用来宣告那件大事。村上也难得发生什么大事,最主要的就是有老人过世,但凡有老人过世了,就会由一个男子敲锣走巷,全村告知。 李国伟敲着锣,游走在村巷里,大声宣告:“李大壮的母亲去世了,今晚各家去个主事的男人,上李大壮家一起商量办事事宜。” 王思茹问:“你要去吗?” 李国庆想了想,说:“今晚我暂时不用去,有我爸去就行。今晚就是请些主事的男人去商量如何办丧事的,明天真正需要人手去做事了,我再过去看看,看给我分派什么工作。” 村上各家主事的男人们很快就聚到了李大壮家。 村长李大强考虑到李大壮家比较困难,皱起眉头问道:“大壮啊,你们打算怎么办这个葬礼?是小办还是大办?” 李大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能小办!绝对不能让我妈走得不安心。”他的声音带着坚定和决心,眼中闪烁着泪光。 李大壮的几个儿子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对,我们要大办,就算借钱也要大办,绝不能让村民们小看了我们家!” 所谓的小办,就是只邀请同家族中十代以内的族人,再加上那些必须请的亲戚,总共大约四十桌左右。而大办则意味着邀请全村所有人,再加上必要的亲戚,差不多需要八十桌。 刘春花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男人们正在商量大事,她知道自己没有插嘴的份。然而,她默默地在心中盘算着,要不就把家里的那两头半大的猪杀了,这样可以解决一部分做酒席的猪肉问题。至于鸡鸭鱼等其他食材,只能靠借钱去购买了。可是,这么一大笔钱,又该去哪里借呢?这让刘春花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这几年,他们家一直过得很艰难,生活拮据。特别是在前几年,为了娶二媳妇,向她三弟借了一笔钱,但到现在为止,还有一百多块钱没有还清。本来计划着等今年年底把那两头猪卖掉后,就能还清这笔债务。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唉!真是令人无奈啊! 而且,那笔账是欠着三弟的,这次可不好意思再去找他借钱了。真不知道还要熬多久,才能过上没有债务负担、轻松自在的日子。 这个家庭里的男人们都比较好面子,平时借钱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由刘春花出面解决。此刻,几个男人正在讨论着邀请多少客人、举办多少桌酒席以及每桌酒席所需花费的金额。此外,根据传统习俗,白酒席亲戚们一般会吃两天,而村民们则需要吃四天。前面来做准备工作,得吃一天,当亲戚们吃完两天正席离开后,村民们还需要帮忙收拾场地,归还借来的碗筷、凳子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又得吃上一天。 刘春花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些庞大的数字。她仔细回忆着所有的亲戚和村里的人,思考着如何能够借到足够的钱来应对这场葬礼…… 第6章 下决心要改掉李村的陈规陋习 第六章 下决心要改掉李村的陈规陋习 当李国庆与王思茹到达村口的小河边时,夜幕已然降临,但明亮的月光早已升起,照亮了整个小河边。这里还有几位妇女正在洗衣服,看到李国庆和王思茹前来洗衣,她们自然而然地认为李国庆是陪伴王思茹而来的,毕竟王思茹还未过门,对小河边的位置可能并不熟悉。然而,令她们惊讶的是,李国庆竟然蹲下身子,亲自开始洗衣服。 其中一名妇女立刻大声喊道:“国庆啊,刚才你妈妈不是来过这里洗衣服了吗?为什么不让你妈妈帮你洗呢?” 李国庆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我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要妈妈帮忙洗衣服吗?”说完,他拿起王思茹的外裤,认真地清洗起来。 尽管此时天快黑了,但仍有离得较近的女人注意到李国庆洗的并非自己的裤子,于是她们惊讶地尖叫起来:“哎哟,太阳竟然从西边升起了!居然还有男人愿意为女人洗衣服啊?国庆,这位应该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看起来她不像是本地人哦。” 其中一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踢了一下身旁的女儿,阴阳怪气的对她说:“你国庆哥的女朋友可是很金贵的,可不能让她洗衣服,要不你去帮帮你国庆哥吧。” 李玉梅听到这些话,顿时感到十分害羞,脸红得像苹果一样,低声嘟囔道:“妈,你别在这里乱说话,小心吓到人家。” 王思茹并没有等待李国庆回应,而是立刻大方地回答道:“我并不是国庆的女朋友,只是他的同事而已,而且我也不是本地人,家离这儿挺远的,所以才跟着国庆回来他家过个节。婶子,你可看仔细了,我也在洗衣服呢,哪来的金贵之说。” 李国庆心里有些担忧,害怕她们会争吵起来。他深知周映红是个泼辣的女人,不好招惹,于是尽量保持温和的语气说道:“映红婶,每个人都有自己洗衣服的方式,这是他们个人的事情。我喜欢自己洗衣服,也愿意帮助思茹洗衣服。这与你无关吧?”他既然答应了王思茹,就不会食言,所以,他手上并没有闲着,洗干净王思茹的外裤,又要给她洗外衣。王思茹却有点生气,气鼓鼓地扯过她的外衣,要自己洗。 李国庆轻笑一声:“我帮你洗,你帮我洗,怎样?” 王思茹抬眼看一眼附近的周映红母女,故意大声说:“好吧,我们互相帮助。” 把周映红气得气哼哼的,却并不敢对李国庆怎么样,因为她一直希望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国庆。遗憾的是,她的女儿性格羞涩,而李国庆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的女儿。这让周映红非常焦急。以前大家都说李国庆的眼睛长到了头顶上,一直没见过他相看过哪家姑娘,所以大家也都不着急。如今,看到李国庆带着一个外地女孩回家过节,周映红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就是李国庆的女朋友。因此,周映红感到非常恼火,一心想要破坏李国庆和他女友的关系,以便给她的女儿创造机会嫁给李国庆。 想了想,周映红装作好心的样子,叹了口气,对王思茹说:“姑娘是外地人,怪不得不知道我们李村的规矩。我们这里全家老少的衣服都是由女人来洗的,男人不需要洗衣服,更不能帮女人洗衣服,男人碰了女人的衣服,是要触霉头的,你们年轻人真是不懂事。要是国庆今天帮你洗了衣服,以后做什么事都不顺利的话,当心他父母恼恨你。” 李国庆看到周映红没完没了了,心里恼恨她多嘴,他好不容易哄到王思茹跟他一起到河边来洗衣服,想不到会遇上周映红这个多嘴寡妇,当下冷笑着道:“映红婶子,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连人家洗衣服这种事都要插手。再就是,从今天起,我要改掉李村男人不能帮女人洗衣服这种陋习,就从我现在做起。” 感觉到李国庆的语气不对,周映红才讪讪地闭了嘴,拉着女儿回家去了。回到家里,听到邻居李大壮家吵吵嚷嚷的,周映红才得知李大壮的母亲去世了。当然,因为她们家没有男人,是没有权力上李大壮家去商量事情的。 周映红的丈夫在十年前去世,家公在五年前去世,大女儿早年出嫁了,现在家里只有家婆、她和一个女儿。虽然以前家公还在世时,留了点家底在这里,但是自从家公过世后,她们家因为没有男人,再也没有资格分红,村上的所有公家的东西都没有她们家的份,日子就越过越拮据,但是周映红自以为她家的日子还是比李大壮家的好许多,起码她们家这三个女人都勤快,所谓的人勤地不懒,她们虽然也穿得破烂,好歹能填饱肚子,用不着像刘春花那样一年到头的,不是上东家借钱,就是上西家借米。 李国庆和王思茹洗好衣服,李国庆提议说:“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我们在河边坐会儿,就在这里赏月,晚点再回去,可好。” 王思茹说:“河边有蚊子,坐在这赏月,等下要被蚊子叮得满头包。” “我给你赶蚊子。”李国庆说着就到河边旁去摘了一张姜芋叶来当扇子,给王思茹赶蚊子。 王思茹歪头笑看着李国庆,打趣他:“恐怕明天你们村就会传遍你今天晚上来洗衣服这件事。” “传遍才好呢。”李国庆无所谓地说,“这样还用不着我费口舌去宣传。我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改掉李村一些不好的陈规陋习。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们李村不能老是这样守旧,有些观念该更新的就得更新。有些陈规陋习该改的就得改。” “呵呵,就怕你有这个决心,却没人买你的账。”王思茹看着李国庆那高高挽起的袖子,说:“将袖子放下来吧,夜了,凉快了,也免得蚊子叮咬。” 感觉到王思茹在关心他,李国庆心情愉悦,放下袖子,又跟王思茹愉快地交谈起来。 此时,明月高悬,月光洒在河滩上,照亮了王思茹和李国庆的身影。微风轻拂,河水潺潺流淌,泛起层层涟漪。河边的垂柳在月光下摇曳生姿,仿佛在轻轻诉说着什么。 远处,田野里的稻穗在月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散发着阵阵稻香。几只萤火虫在稻田里飞舞,为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王思茹和李国庆坐在小河边的石头上,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和美好。他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与小河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 第二天王思茹起床时,秦芬和杨小婷已经差不多做好饭了。看到王思茹,两个女人都讨好的对她笑,让她等一下,告诉她马上就可以开饭。 昨晚李大祥从李大壮家回来告诉他们,李大壮家挑的日子是两日后才让老人登山,他们不是李大壮家的近亲,今天用不着过去帮忙,还能在自己家忙一天自己的事,晚上全村人就要上李大壮家吃饭,明天早上开始办丧事了。那些主事的总管、厨师、账房先生今天就要上李大壮家去做准备工作了。李大祥不在这些人之列,今天还可以跟老伴去收一天玉米。 吃过饭李大祥他们就又各做各的事去了,秦芬和李大祥去采摘老玉米,杨小婷和李国富去地里除草。 王思茹和李国庆要跟秦芬和李大祥去采摘玉米,秦芬忙说:“不要你们去,你们平时上班辛苦的,好不容易放两天假,在家歇着吧。那么点玉米我和你爸一晌午就能摘完了。” 李国庆也觉得王思茹第一次上他们家来,就让她去帮忙干活不好,就没有去,在家陪着王思茹,顺便带李玉儿,刚在家坐一会儿,隔壁几个小朋友来邀李玉儿上他们家门口玩沙子,有两位老人看着他们,李国庆就带王思茹到村上田头地尾到处走走看看。 李国庆带着王思茹出了村子,两人一起漫步在田间地头,欣赏着乡村的美景。当他们走到村口不远处时,正好遇见了李大壮和刘春花老两口。只见夫妻俩拉着一辆装满牛粪的木板车,艰难地前行着。刘春花在前面用力拉着车子,而李大壮则在后面努力推着。由于车上的牛粪太重,他们正在努力攀爬一个小陡坡,但即使刘春花的身体已经弯成了一只大虾,车子仍然无法前进。 看到这个情景,李国庆和王思茹急忙跑过去帮助他们。两人分别站在车子的两侧,用力推动着车子,终于成功地将其推上了小陡坡。李国庆关心地对老两口说道:“你们拉得太多了,年纪大了,不能像年轻时那样拼命干啊!以后要注意,少拉一点。”李大壮支支吾吾地抱怨道:“我叫她别装这么多,她非不听。” 其实,李大壮虽然名字叫做大壮,但身材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他与刘春花的身高相仿,大约一米六左右,跟强壮实在沾不上边。这时,刘春花挺直了腰板,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啦,下一车我会少装一些的。”说完,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国庆和王思茹。 有个路过的中年人问:“为什么今天还急着拉粪,不在家守灵?” 刘春花赶忙红着脸解释,生怕别人误会他们不孝顺:“这两天可能会下雨,如果真下了雨,为了少搭一个棚子,堆牛粪那个棚子要清理出来给吹鼓手们坐。所以我们要急着把这两车牛粪拉出去。其实原本有两个堂侄愿意帮忙拉,但他们不太清楚我家那块地在哪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决定自己拉出去倒,等拉完这两车粪就马上回去守灵了。”然而,只有刘春花心里清楚,她根本无法去守灵。因为她还需要四处奔波借钱,否则今晚连饭都吃不上。今天买菜买米的钱都是村长李大强好心帮他们家垫付的。 第7章 李国富觉得心口堵得慌 第七章 李国富觉得心口堵得慌 看着刘春花夫妇远去的背影,王思茹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你看看这情形,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男人拉车,女人推车吗?可在你们村里,所有事情好像都颠倒过来了!” 正当这时,一位路过的中年妇女笑着回应道:“春花嫂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力士啊!她的力气比她男人大多了,年轻的时候,她一担就能挑起两百斤呢,而她男人最多也只能挑一百二十斤。” 听到这里,李国庆向王思茹解释道:“这个刘春花也许是我们李村最命苦的女人。二十岁那年,为了让她脚底下的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不至于挨饿受冻,李大壮用一担谷子从刘春花的父亲那里换回了刘春花作为妻子。当时李大壮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因为家里太穷一直找不到老婆,所以才好不容易拼凑出那一担谷子来换个媳妇。刘春花嫁过来以后,家里连一粒谷子都找不到了。那个时候还在生产队里,刘春花拼命地干活,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挣得工分多呢。” “李大壮这个人,依赖思想极其严重,妈妈在世的时候,他依赖妈妈,娶了老婆之后,他又依赖起了老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老婆走在前面,他从来不敢独自去完成一件事。而且,他只负责田间劳作,一旦回到家里,就会坐在那里等着老婆伺候。如今,土地已经分包到户,每个人都可以自行决定收工时间,但李大壮绝不会工作到天黑才回家,而刘春花却总是希望能够把一天当成两天来使用,每天都会早早出门,直到天黑才肯罢休。可是,李大壮每次收工都很早,回家后也不做饭,非要等刘春花回来,才会让她做饭给自己吃。” 王思茹听完这些,不禁摇着头问道:“难道他们没有孩子吗?” “有的,他们家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家的女儿喜欢上了同村的一个男人,但由于村里的规矩,两人被关在了祠堂里。后来,他们俩偷偷地逃走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现在下落不明。实际上,他们已经超过了五代,可以合法结婚了,但村里的规矩却不允许。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逃离村子。” 李国庆虽然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看到王思茹问起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如实告知:“而他们家的三个儿子甚至比李大壮还要懒惰。那爷儿四个,每次出去干活,不是这个跑到田头地尾去抽烟,就是那个撑着锄头在那里夸夸其谈或是发呆。别人半天就能干完的活儿,他们四个人要花上三天才能完成。按理说,现在改革开放已经进行了很多年,他们家都是强壮劳动力,生活应该越来越好,至少应该领先于其他村民。然而,这几年一些人家盖起了砖瓦房屋,他们一家人却仍然挤在李大壮的爷爷建造的破旧泥巴屋里。目前只有老二娶了媳妇,老大和我的哥哥年龄相仿,至今还没有娶妻。老三相对年轻一些,今年才二十五岁。” “听说他们那一大家子人,既不出去打工,也不搞副业,仅仅依靠种植一些稻谷和玉米来过日子。家里男丁众多,个个都抽烟、喝酒、赌博,据说那三个儿子有时候赌光了身上的钱,还经常偷家里的粮食拿去卖掉,那么一点粮食根本不够吃啊!” “真是奇怪,这样的家庭环境下,老二怎么能娶到老婆呢?”王思茹感到十分诧异。 “是啊,确实挺奇怪的。而且他老婆还是隔壁村的,两人结婚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李国庆笑着解释道,“也许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缘分吧。不过老二口才很好,虽然没读多少书,但那张嘴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春花婶为人善良,这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做她的儿媳妇,肯定不会受到欺负。” “不挑剔丈夫,反而更在意婆婆。”王思茹不禁感叹道,“我个人还是认为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才更好。” “特别是挑个像我们家这样,一家人都喜欢你的,更好。”李国庆笑着接口说。 王思茹有点不好意思,歪着头说:“谁说你一家人喜欢我了?要让你大哥知道我昨晚出主意让他去洗衣服,不恨死我才怪呐。” “不,不会的。”李国庆说,“今天一大早起来,我爸妈和哥嫂就对我说这个姑娘不错,能把她娶回来最好了。其实我哥关上门来,对我嫂也算不错的,他经常做饭的,就是在外面还怕其他男人笑话他,不太敢做那种李村的男人认为是女人该做的事。” “昨晚算是关上门了吧?你看他对自己的女儿?”王思茹想起昨晚的花生米事件,心里还不是滋味。李村这种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真的让她感到很失望。李国庆终究还是骗了她,他们家并没有做到男女平等。并且也从这件事上看得出来,小玉儿的父亲和爷爷都不爱她。 李国庆叹了口气,说:“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李村是根深蒂固的,要想改变,还得慢慢来呀。我相信只要我们相互理解、支持,一定可以克服这些困难的。幸亏我妈不是我们村的,她没有这种思想,所以我嫂可能也是觉得我妈好,才没有像何玉凤那样闹离婚。并且有我在,我哥也不敢给我嫂甩脸色,就是对玉儿,总是亲热不起来。” “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王思茹说,“一个女儿望向父亲的眼神竟然是惶恐不安的,像她这般可爱的一个小女孩,正是向父母撒娇耍萌的年纪,那么想吃花生米,竟然不敢开口向父亲要。既然那么看不起女人,一个两个的,还那么着急忙慌的娶老婆干什么?都不生女的,哪来的老婆?” 王思茹是个快言快语的人,肚子里没有弯弯肠子,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李国庆也喜欢她这种干脆直爽的性格,就是在外人面前,她也这样说,李国庆就有点生怕会招村上人嫌。 又有两个村人路过,李国庆尴尬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昨晚他就教育了哥一顿了,主要还是希望他戒赌,父亲老了,是劝不动了。哥还年轻,他不希望哥的日子过得不如人,也希望哥以后能对玉儿好点。想了想,李国庆讪讪地说:“我们回去吧,看看玉儿,顺便煮中午饭。” 李玉儿非常喜欢李国庆这个小叔子,因为她身上穿的漂亮新衣服、玩的小玩具大多数都是小叔给她买的。当她听到李国庆喊她的时候,立刻站了起来,拍拍小手,将上面的沙子弄掉,然后欢快地朝着李国庆和王思茹跑过去。 李国庆见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随后又将她甩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骑在他肩膀上,笑着说:“走,我们飞回家去。”说着,张开拉住小姑娘的双手,小跑起来,小姑娘高兴得不停地咯咯笑着。 当他们走到家门口时,正好遇到干活回来的爸爸妈妈。小姑娘立刻停止了笑声,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妈妈”。 李国富刚刚也听到了女儿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但此刻看到她马上止住笑容,并以一种怯懦的目光看着他,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刺痛——难道在女儿眼中,他竟是如此可怕吗? 李国庆看出了大哥的心思,他轻轻地拍了拍李玉儿的小脚,微笑着说道:“玉儿,怎么不跟爸爸打招呼呀?”李玉儿低着头,小手紧紧地搂住李国庆的额头,不敢看父亲。低声叫了一声“爸爸”。 李国富叹了口气,试图缓和气氛,“玉儿,过来,让爸爸抱抱。”因为昨晚的花生米事件,他昨晚被母亲和妻子数落了一通好的,倒不是要他如何改变。她们就是希望他能在王思茹在他们家的这段时间里,哪怕是做做样子都好,都不要让王思茹觉得他们家的人重男轻女,否则,如果吓跑了王思茹,让国庆娶不上媳妇,唯他是问。所以,从来不喜欢抱女儿的李国富,现在也想在王思茹面前做做样子。 李国富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向李玉儿伸出手,“玉儿,来,到爸爸这儿来。” 李玉儿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从李国庆的肩膀上滑下来,走到李国富身边。李国富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李玉儿终于小心翼翼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李国富抱着女儿,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心里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感觉心口堵得慌。李玉儿则有些紧张地看着李国富,似乎还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举动。 杨小婷感觉到了女儿的紧张,伸手从丈夫怀里接过女儿,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枣子来,递给女儿说:“走,宝贝,我们做午饭吃去。” 看到杨小婷递给女儿那两颗枣子,李国富心虚地低下了头,赶紧去拿粪箕。他知道这两颗枣子是今天早上他们出去时,在路上遇上杨大兴老婆,杨大兴老婆分给他们的,他们不好意思多拿,每个人只拿了两颗。他一拿到那两颗枣子,就三两下吃完了,都不知道妻子会将枣子留给女儿吃。这让李国富又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无论在外面得到什么糖果,都不舍得吃,都要带回家给他们吃。现在杨小婷也是这样,唉!做母亲的,心里真是时刻都将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 而他呢,别人分东西给他吃,他基本上都是当场就吃完了,从来没想到要带回家给孩子吃。想到这里,抬眼看到孩子得到枣子时那灿烂的笑容,李国富觉得心口更加堵得慌了。 第8章 想去入赘 第八章 想去入赘 吃过午饭,李国庆就送王思茹回厂里去。王思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享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 他们是骑自行车回来的,从李村到市里,得有差不多两小时路程,单是翻越李村前面那座山,就得半小时。李国庆一边骑着车,一边和王思茹聊天,他说这条山路太难走了,如果能修一条平坦的柏油路,那就方便多了。 “是啊!”王思茹附和道,“如果有了柏油路,就方便多了。不过这是村道,想要修柏油路,怕是不现实。” 听到这话,李国庆笑了起来,说:“确实不太现实,不过得有这个想法,就算暂时修不成柏油路,能修平坦些宽敞些也是好的。到那时,我们就能买一辆摩托车来开了。” 王思茹听了心里暖暖的,觉得李国庆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地问:“可是,要修这样一条路需要很多钱吧?” 李国庆回答:“确实需要不少钱,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应该能够筹到这笔钱。” 王思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修路对于李村来说意义重大,可以改善村民们的生活条件,促进经济发展。但同时,她也担心修路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比如破坏生态环境、引发纠纷等等。 不过王思茹觉得这件事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她又开始犹豫了:李国庆是不错,人帅心善,对自己也好,但是李村,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生存环境。她可以我行我素,不受李村那些老旧思想腐蚀,但是她的孩子呢?会不会也受这种大环境的影响,养成正宗的李村人的性格脾气?这是她觉得可怕的地方。 上坡时,两个人就推着自行车慢慢走。李国庆看到王思茹越来越沉默,知道王思茹是嫌弃李村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感觉自己要失去王思茹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努力留住她。 却在这时,他们遇上了刘春花。刘春花也骑着单车,但是她上坡也还在使劲踩着单车,并没有下来推着车子走。 王思茹见状,就想去推她一把。刘春花看到王思茹去推她,觉得不好意思,倒下了车,心里对这个屡次向她伸出热情的手相助的姑娘充满好感,下得车来,感激地说:“不用推的,姑娘,你们这就回厂里去吗?” 李国庆点点头:“我先送思茹回厂,晚上再回来帮做事。”李国庆说的做事是指上刘春花家帮忙办丧事。 “你们工作忙,家里有你父母和哥嫂去帮忙就好了,你不用请假回来的。”刘春花再次感激地说。 “这个忙还是要回来帮的。”李国庆看到刘春花行色匆匆的样子,问:“春花婶,你这么着急是要上哪里去?如果是到镇上买东西,我可以代办。等下顺便帮买回来就是。” “不,不是买东西。”刘春花说着为难地低下了头,她不敢直视李国庆的眼睛,两只手紧紧地攥住单车把手,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真的不好意思再开口了。“钱不够凑,我,我想再到别处去借点钱。”她上午在地头就找到了李大祥,李大祥已经答应借五百块钱给她,加上村上东拼西凑借来的,已有一千二百块钱,但是还不够,她起码得再去想办法借三百块钱,加上自己家那两头半大的猪,才勉强够用。 李国庆问:“还差多少?” 刘春花不好意思地说:“最少还差三百块钱,你爸已经答应借五百块钱给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言下之意,她不好意思再向李国庆开口了。 李国庆却没有丝毫犹豫,看向刘春花那双紧紧攥住车把手的瘦削而粗糙的手,安慰道:“那你现在回去吧,那三百块钱,等我晚上回去时拿给你。” 刘春花闻言,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颤抖着说:“那,那我真的回去了。谢谢你!谢谢你们。” 她的声音哽咽,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她转过头,向李国庆弯了弯身子,然后转身逃也似的离去。 李国庆看着刘春花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刘春花的家庭条件很困难,这三百块钱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巨款。村上能借的人家她大概都借遍了,实在借不到了才想到外地去想办法吧。唉!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死要面子,硬要大操大办这场丧事,这又欠下一屁股债,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回到厂里后,李国庆来邀她去看电影,王思茹就不去了。何玉凤说:“国庆你知道你们村是什么样,就不要把思茹往火坑里拉了。你要真喜欢思茹,不如到她们那里去生活。” 李国庆认为何玉凤说得很对,如果他想要改变李村陈旧的观念,为何不从自身开始行动呢?既然李村的村规不允许男性入赘,那么他就选择入赘,首先打破这一规定。 然而,李国庆的决定遭到了父母和哥哥的强烈反对,他们警告他如果坚持这样做,将会被村长关进祠堂。 对此,李国庆却笑着回应道:“你们难道还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吗?改革开放已经这么多年了,过了年就进入九十年代了,全国上下各地都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革,唯独我们李村,除了建起了几座新房屋之外,其他方面毫无变化。人的思维必须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才行。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李村的那些村规再不加以改革,将来村里只会出现更多的单身汉。了解我们这种村规的女性,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嫁到这里来生活。即使她们原本并不知情,糊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但最终也会走上何玉凤那样的道路。” 秦芬听李国庆这么一说,心里面有些紧张,赶忙说道:“我们村里头也不是没有人娶过外地媳妇,她们不也是过得挺好吗?你别胡说八道,思茹要是不想嫁到这儿来,那我们再找一个就是了,找个本地人。” “我只要思茹,不要本地人。”李国庆语气坚定地回答。 “外地的能有什么好啊?风俗习惯都不一样,还是找个本地的好。”李国富说道,“那个女人,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还没进家门呢,就整天挑三拣四的。我们李村咋滴啦?那些规矩哪里不好啦?千百年来,我们李村不是一样人丁兴旺?日子也不比其他村子差呀!”他觉得李国庆之前教训他要戒赌、要疼爱女儿之类的话,肯定都是听了王思茹的主意。所以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但考虑到弟弟常常帮助他们家,不好意思跟弟弟发火,现在听到那个女人居然不想嫁过来,便索性把火全撒在了她身上。 秦芬担心兄弟俩吵起来,赶紧让老大闭嘴。李国庆狠狠地盯着李国富,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你有种就继续去赌博吧,等到赌得倾家荡产、一家人挨饿肚子的时候,别来找我们。你老婆总有心灰意冷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会劝她跟你离婚,去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李国富听到这话,气得满脸通红,抓起一张凳子就要向李国庆砸过去。然而,杨小婷却迅速出手,抢走了他手中的凳子。她眼中噙满泪水,声音颤抖地说:“李国富,你要是敢把这凳子砸下去,我今天就跟你离婚!” 是啊,杨小婷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无奈。嫁给这样一个不知道心疼妻子的丈夫已经够糟糕了,可他们的女儿出生后,李国富对她一点都不疼爱。不仅如此,李国富还是个好赌之徒,跟这种人过日子根本没有幸福可言。他赢钱的时候,只顾自己吃喝玩乐;输钱了就四处借钱翻本。最后,这些债务都需要靠卖猪来偿还。孩子都三岁了,李国富从未主动给孩子买过一套新衣服或一件玩具。杨小婷一直忍受着这一切,只是因为婆婆和小叔子都对她母女俩很好。但现在,她真的受够了。 当初那个媒婆给她介绍李国富的时候,真是把李国富家吹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杨小婷家离李村远,第一次去李国富家相亲,只觉得他家确实不错,毕竟家里有两个吃皇粮的人呢,跟一般家庭肯定不一样,全家人穿着都很整齐干净,还住着宽敞的大瓦房,田地也挺多的。 李国富看着也是个老实人,他母亲看起来也挺和善的,父亲虽然不怎么说话,但看着也挺老实的,杨小婷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之后她就跟李国富谈了一年多恋爱,这期间,都是李国富主动给她写信,杨小婷文化程度不高,只能照葫芦画瓢地回复李国富几个字。逢年过节的时候,李国富会来杨小婷家接她,带她去城里看一场电影,再回李国富家吃一顿饭。 这样算起来,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没多少天,所以杨小婷对李村的风俗习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小俩口刚结婚时感情是很好的,想到现在只让生一个孩子,也不着急。结婚两三年后才开始做生孩子的打算。 何玉凤闹离婚的时候,杨小婷还没有生孩子,她心里就暗自想道,如果自己生了个女儿,这家人也像对待何玉凤那样对待她,那她也得离婚。但这家人并没有那样做,她坐月子的时候,虽然丈夫和公公看她生了个女儿,脸色不太好看,但是家婆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冲着这份情意,她才听家婆的,不吵不闹,只求安生过日子。 然而,李国富人性里的自私是改变不了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也是改变不了的。他虽然没有打骂孩子,但是对孩子也好像一点感情都没有,总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更是难得抱一抱,背一背孩子。这阵子,他正跟杨小婷商量要她躲着生一个。 杨小婷不想躲,也不想生。她害怕再生一个女儿的话,如果离了婚,就必须得留一个给李国富,她怕她的孩子受苦。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被这样的家庭所束缚。她想要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是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 杨小婷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想要改变,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俩口子这几天正闹着别扭呢。现在听到杨小婷突然这样说,李国富气急败坏地说:“一个两个的还反了天了,离就离,离了我还能娶个会生儿子的老婆来生儿子。” 秦芬赶紧护住儿媳妇,骂道:“说什么呢混小子?我这个媳妇儿这么好,是你想换就换的?你要敢跟小婷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大祥也没好气地说:“一个个都以为进了新时代,家都不要了,成天开口闭口离婚。有什么好吵的,都干活去吧。李国庆我跟你说,你要娶那个女人我们拦不住你,但是你若敢去入赘,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弟弟,你要去入赘的话,让我们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李国富也愤怒地盯着李国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李国庆坚定地说:“我喜欢王思茹,我想和她在一起。” 李大祥愤怒地拍着桌子,“你喜欢她?你喜欢她就能不顾我们家的面子吗?你想过没有,你入赘了,我们家怎么办?我们家的香火怎么办?” 秦芬在一旁着急地说:“国庆啊,你可不能这么糊涂啊。我们家虽然穷,但也不能让你去入赘啊。” 李国庆抬起头,看着父母,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我知道我这样做会让你们失望,但是我真的喜欢王思茹,我想和她在一起。我不想再被传统的思想束缚,我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李大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子,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我们家的面子都不顾了。你要是敢去入赘,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李国庆咬了咬牙,“爸,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努力让你们接受我的决定,我也会努力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 李大祥气得颤抖着手指着大门口道:“你这个逆子,出去!你给我出去!就当我没生你这个儿子,出去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第9章 回李村当村长去 第九章 回李村当村长去 李国庆突然笑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声音洪亮地说道:“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我的田地都在这里呢,不种田地我喝西北风去呀?在厂里打工不是长久之计,虽说旱涝保收,但是那么点工资,想发家致富的话是发不起来的,所以,我想回来干,碰碰运气,运气好的话几年内就发达起来了。” 秦芬听了小儿子的话,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焦急的神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可千万别。”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工资低点是低点,好歹每个月都有,而且在厂里干活,日不晒雨不淋的,多好。在家干一年,累死累活的,遇上年情不好时,可是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我们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能过得去日子就行了,啊。” 李国庆听了母亲的话,原本自信的神情渐渐消失,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动力。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在这里反对我和思茹,既然不能跟她结婚,她在那里,我不想再看到她,还是回来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仿佛心中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李大祥听说小儿子要从厂里辞职回来,一下慌了神,也顾不上去纠结他要入赘这件事了,眉头紧皱,叹口气说:“你看看李国伟回来后成了什么样吧?当年也是说跟何玉凤离婚了,不想见到她,从厂里回来了,现在呢,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想跟他一样么?” 李国庆语气低沉,严肃地说:“放心,我不会跟他一样。” 听说李国庆要回来,村上新一轮选举时,就以绝对高于别人的票数选了他当村长。这个结果老村长李大强没想到,新村长李国庆也没想到,他当时都还没回村,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村民们就选了他当村长了。 村长没有工资,年终分红时可以多得一份,平时村里出租公用田地、修水利、修路、购买公共设施、清洗水井等等大小事情都由村长操持,不是很大公无私的话,还是可以捞到不少油水的。还有就是制定和修改村规,哪个违反了村规族矩的,就拿去关祠堂,训诫一番。 当年分田地时村上的田分完了,地没分完,留下了上百亩丘陵地和一个小水库来搞承包,以此作李村的公共建设资金。村长就是管好公共建设或者大型活动这些事和账,每年年底对大家公布一下,当年没开支完的就按男人的人头分了。再就是平时哪个家里有家长里短的事需要出面去调解的,就去调解一下。 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彰显着村长的威严——虽然村长是免费为村民服务的,可是,历年来村长都是选一些年纪较大的在村上比较有威望的男人来当。 今年,竟然选了年轻的李国庆! 投票结果一公布出来,李大祥赶紧替李国庆推辞:“还是老村长继续当吧,国庆在厂里做事,又年轻,当不了。”这个投票结果真是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大吃一惊,李大祥根本不想让小儿子回村,好怕会因为这个投票结果得罪老村长。 那些年轻的姑娘媳妇们可不干,也不怕得罪老村长,一个个起哄说就国庆当,他能当,也能当得好。 那些光棍汉们也跟着瞎起哄,李村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常住人口有五百人左右,三十岁以上的光棍就有二十多个。 这一二十个光棍汉这么一闹腾,李村的村民们似乎才发现:原来李村有这么多光棍!想到李国庆那天说的以后李村的光棍会越来越多的话,李大祥和李国富额头都有点冒汗,同时李国富觉得那天自己说要离婚的话未免太过草率。 村里的年轻人都希望李国庆能够回来当村长,带领他们一起致富。他们认为李国庆是一个有能力、有见识的人,能够给村里带来新的希望。 他们希望李国庆能够回到村里,带领他们一起发家致富,让李村变得更加繁荣富强。 李村的姑娘媳妇们则是听说李国庆想要到王思茹家入赘,又听杨小婷说了王思茹是个敢于打破旧规矩的人,那天第一次上他们家吃饭,就没有跟家里那三个男人先吃,而是等她和家婆忙清楚了,才一起吃。 由此可见,李国庆和王思茹都是敢于打破李村的旧传统旧村规的人,所以李村的年轻人特别是这些姑娘媳妇们才坚决投了李国庆的票,希望他能回来当村长,改变一下李村这些陈规陋习。 第二天,何玉凤就把李国庆当上村长的事告诉了李国庆。李国庆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何玉凤开玩笑,何玉凤说我在李村一年多,还是结交了两个朋友的,昨晚就是她们到村委打电话告诉我的。 何玉凤在厂里做仓库管理员,仓库有电话,方便打电话。李国庆听她这样说,就信了她。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王思茹,告诉她他想辞职,回李村。 王思茹也从何玉凤那里知道李国庆当上了村长,不置可否地说:“回就回呗,用不着来跟我商量。” “我一回去就修改村规,第一条就是婚姻自由自主,男女婚嫁自由,男可娶女可嫁,女可招婿男可入赘。各人根据自家情况而定,旁人不得干涉。”李国庆认真地看着王思茹。 “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才是真正的婚姻自主自由。”王思茹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 “然后我就入赘到你家去。”李国庆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说什么呢你?我哪时同意跟你交往了?”王思茹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转过头去,不敢看李国庆的眼睛。 “那就从今天开始呗。思茹,我喜欢你,从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如果你觉得李村不好,随便你想到哪里生活,我都跟你去。”李国庆握住王思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王思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心也开始加速跳动。她抬起头,看着李国庆,眼中闪过一丝羞涩:“我可听玉凤说了,你敢去入赘你老子要赶你出门的。” “本来去入赘就是要出门的嘛。” “不,不要因为你的婚事闹得家里人不开心。那样不好。结婚本来是喜事,要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才好。” “相信我,我会说服他们的,不会让大家不开心的。” “那好吧,等你说服了他们再说。” “可是,你——得等我,给我点时间。” “我等你干嘛?哪个优秀我嫁哪个去。如果有个人又优秀家里条件又好村上也无恶习陋习的人来追求我,我不嫁他我傻呀。”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估计那个人现在还在月球上呢,等他步行降临到地球,我早把你娶回家了。” 王思茹听到李国庆这样说,也忍不住笑了。 看到王思茹笑了,李国庆松了口气,说:“今天听何玉凤讲她在我们村上有朋友,我就知道我不是孤军奋战,这次选我当村长,应该是年轻人投我的票比较多。相信我,思茹,几年后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李村的。” “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李国庆试探着说:“如果你能去跟我并肩作战,或许李村会改变得更快。” “别打我的主意。”王思茹笑着说,“你们家人骂我的那些话,我可是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李国庆一下泄了气,这么说来,不光是何玉凤在李村有朋友,王思茹在李村也有朋友了。 李国庆还是递交了辞职书,决定先回村看看。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回村干事业了,现在事业还没开始,先当上了村长,他决定接下这个重任,不辜负那些投他票的人对他的期望和信任。 李国庆想改变那些陋习,让李村变得更好。他的父母也知道他的想法,他们担心李国庆会因此而受到挫折和困难。 看到儿子是一个人回来的,秦芬眼巴巴地问:“今天休息的吧?思茹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李国庆没好气地说:“因为你们不同意,我跟她分手了。” 秦芬叹了口气,期期艾艾地说:“那晚开完会后,回来我就跟你爸说了。既然你中意,就娶思茹吧。你看看这一年马上就过去了,过了年你就二十八了。村上好几个跟你同龄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老俩口实在是怕他们家也出一个光棍呀。连个老婆都娶不上的人,不管你干活多能干,多少还是会被人看轻的。 李国庆知道父母的担忧,但他也有自己的决心。他想要改变李村的现状,让村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他相信,只要村上的年轻人支持他,加上自己的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这个目标。 杨小婷听说李国庆跟王思茹分手了,着急地说:“我觉得思茹挺好的,爸妈也不反对了,你别管你那个混账哥哥,又把她追回来吧。” “这事再说吧,你们别为我操心。”李国庆说,“嫂嫂,我倒有个主意逼一下我哥。你就直接说他再不戒赌的话,就跟他离婚。” “你先别操心我的事。”杨小婷笑着说,“你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倒是你跟思茹,可不能断,那么好的一个姑娘,错过她,以后你可难遇上了。再有就是,村上的年轻人都对你寄予厚望,如果你能整顿一下村风,出台一些奖惩措施,说不定用不着拿离婚来威胁,这赌博之风就吹散了。” 李国庆听到向来谨小慎微的杨小婷说出这番话来,并且看她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心里一下有数了,笑着说:“嗯,嫂嫂的提议不错,予以采纳。以后还有什么好点子及时告诉我,有奖励。” 第10章 跟我一样,有好有不好 第十章 跟我一样,有好有不好 李国庆回到厂里,拿着他写的村规民约,厚起脸皮去找王思茹,让她帮参谋参谋。 王思茹说:“这是你大村长的事,关我什么事?” “我水平不行,你帮帮忙呗。”李国庆涎皮赖脸地说。 厂里是集体宿舍,一间宿舍住八个人,何玉凤也跟王思茹住一间宿舍。她们这间宿舍因为住的是管理人员,只住四个,另外两个都是市里的人,平时都回家,只在夏天太阳大不好回家时偶尔在宿舍睡下午觉,所以长期住在宿舍里的,就王思茹和何玉凤母女俩。 何玉凤一把将稿纸抢过去,说道:“让我先看看!”她仔细阅读完后,发表意见道:“婚姻自由这一条改得非常好!毕竟现在每家每户都只准生一个孩子,如果不让女方招婿,那就更没有人愿意抚养女孩了。不过,关于你想要成立民兵队来抓赌和抓小偷这件事,恐怕会有些困难啊!” 李国庆坚定地回应道:“无论有多困难,我们都必须要坚决执行下去!如果不这样做,村里的风气无法得到改变。只有让村风变得端正,大家才会有激情去创业。想想看,以前总是觉得男人赌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能忍受的女人只能默默忍受;而无法忍受的则会陷入无尽的争吵之中。无论是忍耐还是反抗,都让人过不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而且,有些人为了赌博甚至倾家荡产,输到一无所有时还要去偷窃,搞得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 何玉凤质疑道:“可是你们李村的那些男人,又有几个不是天天打牌赌博的呢?你打算如何组建这支民兵队呢?” 李国庆回答道:“如果男性村民不愿意参加,那我们就选择女性村民担任民兵。妇女同样可以成为优秀的民兵队员嘛!” 听李国庆这么一说,何玉凤不禁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并赞叹道:“好样的,国庆,我挺你!思茹,你也来支持一下嘛。”说着便将那一叠稿纸塞到了王思茹手中。王思茹有些无奈,但还是接过稿纸,苦笑一声后打开阅读起来。不得不说,李国庆的钢笔字确实写得非常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王思茹仔细地读完了整篇文章,然后认真地说道:“你希望村上能够增加收入,不是将土地和水库承包给别人,而是选择自己发展集体经济。但是,你是否考虑过如果计划失败了怎么办呢?毕竟你们村的承包款每年都会分配下去,村上并没有多余的资金储备啊。” 面对王思茹的质疑,李国庆坚定地回答道:“即使今年失败了,我们可以在明年继续尝试,总有一天会取得成功的。一旦成功了,我们再补发之前欠下的款项。” 王思茹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这么做,那你这个村长可能只当一年就要结束了。你是否考虑过让全村人入股呢?这样一来,这份产业就变成了大家共有的财产。如果成功了,大家都能分到钱;如果失败了,大家也会共同承担责任。当然,在实施之前,你需要向大家明确地解释其中的利弊关系。愿意入股的人可以参与进来,而不愿意入股的人仍然按照之前约定的承包金额领取红利。另外,关于是否承包这件事情,首先需要与全体村民商量并达成一致意见。如果大家都觉得能够接受较低的收入并且愿意将土地承包出去,那么你应该尊重他们的意愿。” 李国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点我明白,毕竟土地属于大家所有,我不能独自做出决定。我目前只是写下一个初步的发展思路。你提出的入股建议非常不错。未来,我还打算设立一个村长信箱,任何有意见或建议的人都可以通过它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对于那些提供良好建议、有助于改善村风和推动村庄发展的人,我们将给予相应的奖励。” “我们拭目以待哦。”何玉凤爱怜地摸了摸女儿何叶的头,轻轻地帮她拉好被子。由于没有人帮忙带孩子,她只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幸好,她的老板非常体贴和照顾她,不仅允许她带着孩子住在工厂宿舍里,去年还费了一番周折让何叶进入了市第一幼儿园。而且,老板还同意何玉凤在上班时间早晚接送孩子上下学。有时老板外出办事,也会顺道帮何玉凤把孩子接到厂里来。 因此,何玉凤对老板充满感激之情。工作之余,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会主动去帮忙。而当需要加班时,她也毫不犹豫,并且从不向老板提及加班费的问题。 其实,何玉凤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目前孩子还年幼,可以和她一起住在工厂宿舍里,这样可以省下一笔房租费用。她想着,先在这里凑合几年,等到孩子长大一些后,再考虑出去租房子居住。当然,如果能够积攒足够的资金购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就更好了。 李国庆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睡得正香的何叶,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休息了。” 看时间还早,何玉凤赶紧拿出一袋子红色的丝线来,开始熟练地用双手编织起流苏。厂里做工艺品,需要大量的流苏作为装饰,而这些工作通常都是由员工们领取材料后带回家中利用业余时间完成的。何玉凤也领取了一些放在宿舍里,只要有空就会制作几个。 王思茹没有领取任务,但她会在闲暇时帮助何玉凤一起制作。 何玉凤一边编织着手中的流苏,一边对王思茹说道:“李国庆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只可惜生错了地方。我听人说,他的父母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同意他和你结婚了。” 王思茹听到这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回答道:“他们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啊!好像别人的婚姻大事都得由他们来做主似的。不同意的时候,别人就结不了婚;现在同意了,难道别人就得乖乖听话吗?我可从来没有同意过。” 何玉凤安慰地拍了拍王思茹的肩膀,以一种大姐头的口吻劝说道:“好啦,别这么激动嘛。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就先试着和他保持工友或朋友关系相处吧。我们可以观察一下他提出的改革方案是否能够取得成效,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可是拯救了李村那些妇女的命运呢。” 王思茹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来:“那是她们傻,若是她们自己想拯救自己,晓不得跟你一样么?” “跟我一样,有好有不好。”何玉凤微微皱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没结婚,没有孩子,是不懂其中的艰辛的。再就是,不管父母爱不爱他,孩子总是觉得有父有母才有完整的幸福的。” 王思茹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何玉凤身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后悔了?” “才不后悔呢。”何玉凤坚定地回答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又流露出对女儿的愧疚之情,“就是觉得有点愧对女儿,把她带到这个世上,却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给她一份完整的爱。” 王思茹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国庆将李村的村风整好了,李村的人不再重男轻女了,你还愿意回李国伟家么?” 何玉凤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回,打死都不回。”她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仿佛对那个地方已经毫无留恋,“李村男人那种狭隘自私和冷酷无情是浸透到了骨子里的,难改。” “对,我也有同感。”王思茹皱着眉头附和道:“我也是怎么都想不通的,一个是爷爷,一个是爸爸,分几颗花生米给自己的孙女女儿吃都不行。这份冷酷无情真的太可怕了。” 何玉凤接过话头:“是啊!如果孩子是男的,那可就不同了。别说几颗,全部给他吃都行。女的就不行了。干起活来女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在家里的地位连猫狗都不如。” 何玉凤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特别是那个叫刘春花的,感觉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她,你看她瘦成那样,穿那一身,补丁都没地方打了,每天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上床。吃饭也总是最后一个上桌。那一屋子的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心安理得。真的太可怕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心酸?为什么要在那熬着?” 王思茹点点头:“就是啊,看着就让人心酸。所以说啊,有些的人的所谓的苦命,也是自己造成的,换作我,早就不在那个家待下去了。” “唉!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跟我们一样啊。”何玉凤深深叹气,“她们的思想老旧,还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嫁了个差劲的男人就只能叹自己命不好,哪敢提什么离婚?” “嗯,我上次到李国庆家去,就看到了那个刘春花,拉一大车粪,她在前面拉,男人在后面推,拉不上坡男人还抱怨她装得太多。”王思茹说,“这种事情在我看来够奇葩了,但在李村应该是见怪不怪的。” “是呀,所以我既然出来了,无论如何不会再回去。”何玉凤说,“刚开始离婚那阵,想着李国伟就是回到李村时装下大爷,跟我在外面时对我还不错的,也洗衣做饭拖地。我还是有点后悔自己太冲动的。李国伟给我写了一年多的信,我一个字都没回他。虽然说离婚时判女儿归我,为了让女儿彻底跟他们家没关系,也写清楚不要他出抚养费,但是他只是给我写信,在信里从来不问女儿好不好,也从来没想过要来看看女儿,或者给女儿买套衣服买个玩具什么的。想到他只是想要老婆,这个女儿可有可无的,或许当时也认为我生了个女儿,不配吃那只鸡,才不想违抗他爸。后来离婚了,这个女儿也跟他没关系了,看都不来看她一眼,我才真正对那个男人死了心。”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和叹息。李村那些女人们不想自己去争取自己的权益和地位,让她们在家庭中的地位如此低下。她们作为外人,除了同情她们,别无他法。 “你说这个人的心是得有多狠,才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想看一眼?”说着王思茹就想到了李玉儿,突然想起她给她留的那一小袋花生米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流苏,说:“我还给小玉儿留有花生米的,刚才忘记让李国庆带走了。” 何玉凤说:“他们不睡那么早的,现在拿给他呀,或者明天早上再给他也不迟,他不会那么快回去的。” 王思茹想了想,还是觉得明天早上给李国庆比较好,就又坐了下来。 第11章 我们还是朋友吧 第十一章 我们还是朋友吧 李国庆办好辞职手续,来到办公室,老板龙世德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见他进来,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国庆啊,你这一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以后要是想回来,随时来找我。” 李国庆心里也有些不舍,但还是笑了笑说:“谢谢老板,以后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龙世德点了点头,知道李国庆想追求王思茹,感慨地说:“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未来的厂长来培养,可惜……不过,人各有志嘛。” 李国庆知道老板对他的期望很高,但他实在无法继续留在厂里。他轻声说:“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想回家乡发展。” 龙世德无奈地点了点头,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只能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能在村里干出一番事业。” 李国庆谢过老板后,转身去了财务部结账。拿到钱后,他走出办公楼,望着车间的方向,没有看到他期待中的那个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他深吸一口气,推起自行车向厂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国庆!等一下!”他回头一看,只见王思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 王思茹跑到他跟前,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说:“这是我留给小玉儿吃的,你帮我带给她。每天给她吃几颗就好了,不要一次吃完,不然会上火的。” 李国庆看着那一小袋花生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昨晚食堂加餐,每人分了一小碟花生米和叉烧,没想到王思茹居然全部留给了自己的侄女儿。 他感激地说:“谢谢你,思茹。我那份已经留给她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这可是我送给小玉儿吃的,可不是给你的哦!连帮我带个东西给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愿意帮忙吗?”王思茹一边说,一边将花生米强行塞到李国庆手中,“一定要记得亲手把它交到小玉儿手上,亲眼看着她吃掉,可千万别让其他人抢走了啊。” 李国庆心里清楚王思茹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谁,他不禁轻声笑了出来:“放心吧,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李国庆接过袋子,小心地放在车篮里,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崭新的钢笔,小心翼翼地塞进王思茹的手中。 王思茹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推脱,但李国庆却紧紧地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支笔就是特意买给你的,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对吧?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题,我还得向你请教呢。记得给我写信哦,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过来看望你的。” 王思茹听到这里,便不再坚持拒绝,而是轻轻地说了一句:“那好吧,谢谢你。你赶紧回去吧,趁着现在早上太阳还不算太大。” 李国庆点点头,微笑着回应道:“嗯,那你先进去吧,不然被别人看见你在这里闲逛,肯定会说你偷懒的。” 王思茹听后,微微点头,随后转身小步快跑着进入了工厂大门。李国庆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王思茹的背影消失在车间门口,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跨上自行车,踏上了返回李村的路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虽然离开这里意味着放弃了很多,但他相信只要努力奋斗,一定能够在村子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晚上,李国庆和父母到村上一家有酒事的人家家里帮忙去了,不在家吃饭。李国富和杨小婷因为收工回来晚了,没有过去,就在自己家里吃饭。 吃饭时李玉儿的饭碗里有十多粒花生米,等妈妈也坐到桌子边来了,李玉儿拿起她的小调羹,将她碗里的花生米舀几粒放进爸爸碗里,舀几粒放进妈妈碗里。 李国富是知道这些花生米的来历的,只是想不到女儿会分给他吃。他看着碗里的花生米,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中秋节那天,女儿想极了想吃几颗花生米,他却认为那小半碗花生米是炒来给他和父亲下酒的,女儿没有资格吃,而对女儿的渴求视而不见。 而现在,女儿竟然将她碗里的花生米分给他吃。他心里不禁感到愧疚,他觉得自己对女儿的关爱太少了。他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这个女儿是个儿子就好了。 小玉儿看爸爸妈妈都不吃,自己舀一粒放进嘴里,“咯嘣”一声咬开了,开心地说:“真香啊!爸妈快吃吧。小叔说有好东西要大家分享,不能自己吃独食,这东西吃起来才香。这是小叔和茹姨分享给我的,我要跟爸妈一起分享,吃起来才香。” 杨小婷听了女儿的话,心里感到很温暖。看着这个懂事、可爱的女儿。杨小婷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疼爱女儿,保护好女儿,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 杨小婷嘴角挂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女儿,学着她的模样,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故作夸张地咬了一口,随后赞不绝口:“香,真是太香了!小玉儿分享的东西果然美味至极。”接着,她将剩余的几粒花生米轻轻拨到女儿的碗中,并温柔地说道:“这是妈妈与你一同分享的,作为对你的嘉奖哦。只要小玉儿一直这么乖巧听话,以后无论何时想要吃花生米,都可以告诉爸爸妈妈。” 李玉儿开心地点点头,抬起头胆怯地看向父亲,眼中充满期待。李国富见状,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对她说:“好了,赶紧吃饭吧。”李玉儿听后,心满意足地继续享用美食。 两天过后,李国庆终于处理完那场酒宴事务,紧接着召集全体村民举行了一场全村会议。这场会议规模盛大,几乎所有村民不分男女老幼都踊跃参加。当新村规正式公布之后,现场气氛瞬间沸腾起来,支持方与反对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甚至一度失去控制,争吵声此起彼伏。 杨小婷勇敢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说了,就拿现在来说,时代不同了,别说一对夫妇只给生一个,就是给生三个四个也不一定能生个男孩。以前在队上,巴不得女孩子嫁出去,好让队上人多点口粮。现在各干各的了,各个家庭有各自的田地各自的打算,人家的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不用你管,人家的婚丧嫁娶你凭什么去干涉呢?” 那些年轻媳妇们看到有人出头,纷纷跟着起哄,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看法,附和杨小婷。 老村长李大强坐在一旁看热闹,摇头晃脑地说:“让外男入赘,李村的人种就不纯了。这千百年来的规矩,不能变呀。”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众多男性村民的共鸣,许多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对!咱们李村的男人都是纯爷们儿,可不能让外男来玷污咱们的血统!” “就是啊,咱们李村怎么能让外男来入赘呢?那不是丢尽了咱们的脸吗?” “这规矩可不能破,要是让外男入赘了,以后咱们李村还不得被其他村子笑话死?” 一时间,整个会场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大家都在争论不休。 等到大家都吵累了,李国庆才慢条斯理地说:“我问大家几个问题,第一个,这孩子,是谁生出来的?” 众人哄然大笑起来,纷纷叫嚷着:“不是女人能生,难不成男人还能生孩子啊?” 李国庆接着问道:“今晚咱就拿咱们村来举例,这三十岁以上的男光棍都已经有二十四个了,再过两年再算上我,那可就是二十五个啦!那么请问,咱们李村有三十岁以上的女光棍吗?”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时,有位老人开口说道:“只有男的才会发愁娶不到媳妇,哪有女的担心嫁不出去的道理啊!” 还有人笑着对李国庆说:“你小子怎么可能会打光棍呢?上次不是还带着个女朋友回家了嘛!”然而,李国庆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那只是我的工友而已,并不是什么女朋友。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们李村现在这些男人,觉得我们这里的男人大男子主义思想太严重了。更重要的是,千百年来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 说到这里,李国庆威严地挥挥手,不让其他人发言,说:“这是事实。刚才大家也说了孩子是女人生的,并且只有男愁娶没有女愁嫁。那我也整不明白我们李村哪来的底气‘轻女’,没有女人,我们还能代代相传吗?可见一个家庭,能传宗接代的是女人,不是男人。就算你有十个儿子,娶不上老婆,照样得绝后。而有个女儿的话,招婿是不成问题的,这不就能代代相传了吗?我们再来说说这人种问题,儿子是你生的,这种子是纯的;女儿是你生的,这种子怎么就不纯了呢?儿子娶来的媳妇那是自家人,女儿招来的女婿那就是外人了?” 李国庆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他的眼神坚定而犀利,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轻易反驳。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向众人心中的偏见和愚昧。 “我们不能因为传统的观念而忽视了女人在家庭中的重要性。女人是生命的孕育者,没有她们,我们的家族如何传承?我们的血脉如何延续?”李国庆的声音越发激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们不能再被那些陈旧的观念束缚,我们要看到女人的价值,尊重她们的地位。儿子和女儿都是我们的骨肉,他们都有着同样的权利和义务。”李国庆的声音在晒谷坪上空回荡,他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敲醒了人们心中的良知。 众人沉默了,老一辈的男人们脸上还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年轻一辈的男人们则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和观念。他们意识到,李国庆的话是正确的,他们不能再忽视女人的价值,不能再轻视女人的地位。 第12章 建立女民兵队伍 第十二章 建立女民兵队伍 李国庆停顿了一下,让大家好好消化一下他的话,又说:“以前是队上,巴不得女人嫁出去,好让队上的人多点口粮,在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还算自私得有点理由。现在进入新时代了,田地都分下户了,只要自己勤奋努力,别耍钱,信科学学科学用科学,日子就会越过越好。话又说回来了,都各过各的日子了,人家爱嫁不嫁,爱娶不娶,关你屁事啊!用得着你管吗?你管得着吗?在这里我还要翻一笔老账,就李国华和李艳的事,法律都规定出了五代以后的男女可以结婚。他们已经是第十代,结婚是合法的,你们哪个晓得他们在哪,就通知他们回来,属于他们的田地任何人都不可以霸占,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过日子,别人无权干涉。” 李国庆的声音在会场上空回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和坚定。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不可侵犯的气息。 李国庆的话也让那些年轻人意识到,法律是保障人民权益的基石。他强调了法律的重要性,让人们明白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听到李国庆终于为她女儿出头,刘春花一不小心就哭出了声。 李大壮吼道:“哭什么丧呢?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李国庆说:“大壮叔你别吼春花婶子,这天下有几个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子女?这么多年不见女儿了,春花婶肯定难过。”女人们马上就围了一圈去劝慰刘春花。 李国华的父母都不在了,他是他们家最小的一个,头上有五个哥两个姐,两个姐的田地被五个哥分了,李国华的田地他们没有分,这几年一直由大哥种着。李艳的田地呢,按以前李村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就是泼出去的水,虽说村上人不承认她的婚事,她的田地也早被李大壮分给了三个儿子。所以,现在听说别人不可以霸占李艳夫妇的田地,李大壮那三个儿子早就黑了脸。 刘春花心里想着:“我的女儿啊,你在哪里啊?这么多年了,你过得还好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思念和牵挂。她不知道女儿现在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记得她这个母亲。她和李国华被关在祠堂逃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音讯。 刘春花也不敢上李国华家打听他们的消息,生怕村长得知他们现在的藏身之处,又去将他们抓回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自己当初没有能力保护女儿而愧疚,同时也对丈夫和儿子深感失望。当初村长要罚李国华和女儿去跪祠堂,李大壮竟然是第一个出手的,他当场就给了李国华两脚,逼他跪下。对自己的女儿也毫不留情。 这样愚蠢的一个男人,他以为他是在大义灭亲,以为他那样做给自己挣回了些脸面,却不知女儿会有多怨他恨他。 会议在大家的争吵声中结束,但是大家都知道,无论他们怎样争怎样吵,那些古老的村规是肯定要改了的。 开完会回到家,李大壮黑着脸气哼哼地说:“我不管政策怎样变?不管村规怎样变,都不会让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进门。你们任何人也不可以去找她。” 三个儿子听老头子这样说,像吃了颗定心丸,知道到手的田地不要还出去了。都不出声,各自回房睡觉。心中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大儿子李国财心里想:“那个死丫头,最好永远别回来,她的田地就是我们的了。” 二儿子李国宝则暗自高兴,觉得姐姐李艳不回来正好,他可以心安理得地霸占她的田地。 三儿子李国盛心里想着:“姐姐走了也好,以后家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了。”他们都巴不得李艳永远别回来,管你政策怎样变,到手的田地就没有再还出去的道理。 刘春花揉揉刚才哭红了的眼睛,默默地抱着睡着了的孙女走进她的房间。 房间窄小破败,大点的两个房间让给大儿子二儿子住了,她带着孙女住在宅门口左边的耳房里,这是别人家用来堆放杂物的小间,他们家人多,没本事建新房子,只好将就住着。房间因为没有窗户,阴暗潮湿,特别是春夏季节,走进来总闻到一股霉味,被子总感觉能拧出水来。 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衣柜,刘春花和孙女就睡在这张床上。如果收了红薯芋头回来,床底还要用来堆放红薯芋头。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屋里没有任何装饰,靠外面的是两面泥墙,靠里面的是两面木板墙,无论泥墙还是木板墙,都黑黢黢的,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帐子也变成了黄黑色的,上面还补满了补丁。深秋季节,晚上感觉有点冷了,走进房间,一股阴冷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仅仅能容纳下一张小小的床以及一只破旧的小木箱子。木箱子里面摆放着刘春花的木梳、针线剪刀和几块破旧的布片。而她那仅有的两套破烂衣服,则随意地搭放在木箱子上面。 每当午夜梦回,她总会想起自己悲惨的身世,心中除了无尽的苦楚之外,别无他物。自从十二三岁开始,她便成为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每天起早贪黑,拼死拼活地干活,但却始终无法填饱肚子,也难以穿上暖和的衣物。 过去,她归咎于那个艰难的时代;然而如今,时代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上就要跨进九十年代了,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过上了温饱甚至富裕的生活,盖起了新房,而她家呢?无论她如何拼命努力,生活依旧没有丝毫起色。 刘春花将这一切归结为命运,认为自己天生注定要遭受苦难,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而今,由于家婆的离世,家里又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负担。每每想到这些债务,刘春花都会在内心深处深深地叹息一声。 果不其然,王思茹的猜测完全正确。李村的村民们依然倾向于把那些集体土地和水库出租给他人,没有任何人愿意入股,更不用说支持发展集体经济了。 老村长李大强率先站出来强烈反对,表示自从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来,大家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现在居然还要回到过去的老路,搞什么集体经济、吃“大锅饭”。这种做法显然是倒退,根本行不通!以前试过了,结果并不理想,所以党和国家才推行改革。作为年轻一代,思维怎么如此陈旧?而且你自己也承认,如果集体经济没搞好,可能会导致全年颗粒无收。如果让所有人白白忙碌一年却毫无收获,岂不是要带领整个村子走向贫困之路?相比之下,将土地租给别人,无论他们是否丰收,对我们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老村长,称自己忙于个人事务,根本无暇顾及集体工作。因此,最好还是把土地租出去算了。 李国庆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明年自己亲自承包那一百多亩地和水库,并打算大干一场,搞立体种养。为了更好地实现这一目标,他将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详细地记录下来,并寄给王思茹。 同时,他也经常“央求”王思茹给自己出主意,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帮助和支持。此外,李国庆还希望王思茹能来到自己的小农场担任技术员一职,但由于王思茹在厂里已经是车间主任,属于领导级别的人物,因此她并没有答应李国庆的请求。 不过,尽管如此,王思茹仍然将李国庆视为朋友,积极地为他提供各种建议、出谋划策,并且不断地鼓励他。有时候,王思茹甚至会在市里的新华书店购买一些有关农业技术的书籍送给李国庆,以帮助他更好地发展农业事业。 然而,李国庆在李村的改革计划却遭到了村里大部分男性的强烈反对,导致改革工作进展异常困难。但好在有王思茹的鼓励与支持,让李国庆充满了动力,干劲十足。 三个月后,李村的第一支民兵队伍终于建立起来了,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因为这支民兵队伍竟然是清一色的女兵!这让村里的男人们有些傻眼了。他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平日里娇柔的女子们,如今却英姿飒爽地站成一排,仿佛一群即将出征的战士。 这些女兵们似乎不知疲倦,即使白天干了一整天的农活,晚上还是精神抖擞地在晒谷坪上操练着。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口号声嘹亮,让人不禁为之震撼。而村里的男人们呢?一个个气得嘴都歪了,心中暗暗嘀咕:“这些个‘骚娘们’,怎么比我们男人还厉害呢?” 然而,他们也只能暗自生气,因为人家现在不仅有村长撑腰,还有政府支持呢!原来,李国庆组建这个民兵队,可是得到了乡政府和武装部批准的。更令人惊讶的是,她们甚至还到县里接受了专业的训练。这让男人们更是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女兵们越来越强大。 就连刘春花她们这些老一辈的妇女,也被吸引了过来。她们吃完晚饭后,干完家务活,就会跑到晒谷坪上边纳鞋底边观看女民兵队的操练。看着这些年轻女孩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神气十足地在那里立正、稍息、齐步走,她们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青春活力和自信。这种感觉让她们内心也变得愉悦起来,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第13章 我可以获奖吗 第十三章 我可以获奖吗 而且李国庆到处宣扬男女平等的观念,认为男女应该享有同等的权利和地位。他鼓励女性要有自信、自强不息,并倡导她们面对不公平待遇时勇敢地站出来举报。此外,他还特别强调家庭用餐时应等待全家人到齐才开始,不能像过去那样男人先吃而女人只能吃剩饭剩菜。 为了贯彻这一规定,李国庆甚至抓住了几个典型案例。其中之一是李大强家吃饭时不让女人上桌;另一件则是他哥哥赌博。现在,李国庆制定的新村庄规则不再是让违规者跪在祠堂前受罚,而是改为罚款。如果当事人当时无法支付罚款,可以从年终分红中扣除。 李国富是因为在回杨小婷娘家参加婚礼时与人赌博而被举报的。在李村,男人们经常在有酒席或节日时聚在一起赌博。杨小婷因举报有功获得了奖励,而李国富则因违反村规而受到罚款处罚。这导致夫妻二人冷战了整整五天。 另外一件事则是两名女民兵成功抓获一名小偷。原来,这个小偷因为嘴馋难耐,在深夜时分潜入隔壁邻居家中偷鸡。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早已被两位警惕性极高的巡逻女民兵察觉。这两位英勇无畏的女民兵毫不犹豫地出手,迅速将小偷制服并扭送给村长处理。由于她们的出色表现,小偷受到了严厉的通报批评,而这两位女民兵则荣获了表彰,并获得了一笔小小的奖金作为奖励。 听说举报小偷有奖,李大壮心里一动,便想到了邻居周映红。原来,周映红常常趁着天没亮去偷捡李大壮家的鸭蛋。她以为她起得早,每次只偷一个鸭蛋,李大壮家的人不会发现她。但其实,每天起得更早的刘春花早已察觉到她的行为,只是看在她每次只拿一个鸭蛋,猜测可能是拿去给家里老人补身体,便没有揭穿她。然而,李大壮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李大壮因为母亲突然离世,悲痛欲绝的同时,看到有好吃的好喝的照样大吃大喝,结果把自己的肠胃吃坏了。在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之后,他就一直拉肚子。就在这天早上,因为腹泻的缘故,李大壮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当他来到鸭栏时,正好看到周映红鬼鬼祟祟地从里面走出来。李大壮立刻大喊道:“周映红,你是不是想偷我家的鸭子?” 周映红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一抖,那颗鸭蛋就从手中滑落下去,重重地砸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声。幸运的是,蛋壳破裂后,里面的蛋黄并没有流出,只有少量蛋清渗了出来。李大壮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个周映红,居然敢偷我家的鸭蛋!难怪我说家里明明有四只鸭子,却从没下过四个蛋,原来是被你偷走了。” 周映红本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女人,尽管此刻被李大壮当场抓住,但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她嘴上可没服软,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大壮哥,你别冤枉好人,我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看到这个鸭蛋滚出了鸭栏,怕被狗或者老鼠叼走,所以才好心把它捡起来而已。”李大壮听了这话,怒气更盛,他大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个摔坏的鸭蛋,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还敢狡辩,好心?你好心个屁!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偷我家的鸭蛋,看我不剁了你这双手。” 周映红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懦弱无能、逆来顺受的李大壮竟敢跑到自己面前来耍威风,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喊道:“好啊!那你有种现在就砍断我的手啊!”说着便卷起衣袖,将双手伸向李大壮,并放声大哭道:“你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孤苦伶仃的女人,算什么男人!” 此时,刘春花挑着一担水从外面回来,听到李大壮和周映红在后院门口争吵不休,急忙赶过来劝解:“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少说几句吧。”趁此机会,周映红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而李大壮则被气得直跺脚,愤怒地吼道:“有种你别跑,等我回家拿把刀来。”…… 待刘春花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国庆后,李国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转头对李大壮说道:“大壮叔,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教导一下映红婶子。毕竟大家都是邻居,理应和谐共处,不该做些偷鸡摸狗、占人便宜的事情。” 李大壮眼巴巴地看着李国庆,一脸期待地问道:“那我,能不能得奖呢?”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期待,仿佛这个奖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李国庆微笑着回答道:“这件事发生在村规修改之前,所以可能无法得到奖励了。不过,我会亲自向映红婶了解事情的真相。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让她适当赔偿你几个鸭蛋的钱,这样可以吗?”他的语气平和而温和,试图安抚李大壮的情绪。 李大壮听了这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明白这件事确实发生在村规修改之前,自己确实没有选对时机去抓周映红。他暗自懊恼自己的运气不佳,错过了获得奖励的机会。然而,当他听到可以从周映红那里得到一些鸭蛋钱的补偿时,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毕竟,这也是一种安慰。 接下来,李国庆还宣布,从明年开始,每年年底将会评选出十个先进个人和十个先进家庭。评选标准包括:家庭成员之间关系和谐,尊重长辈、关爱晚辈,全年未发生争吵或打闹事件;严格遵守村规民约,没有任何违法行为;摒弃重男轻女观念,切实实现男女平等;积极带头学习和应用科学知识,成为致富的榜样。只要符合这些条件的家庭和个人都有资格参与评选。 此外,他还强调,大家不应仅仅关注那微薄的分红收入。随着时间推移,平均分配承包款的机会会逐渐减少,而这笔资金将主要用于公共设施建设和发放奖金。如果有人渴望获得更多财富,那就必须全力以赴努力工作! 与过去不同的是,现在不再等到年底分红时才口头宣布一年的开支情况。为了增加透明度,李国庆决定将村上的每一笔开支都及时公布在公示栏上。这样一来,村民们能够随时了解村上财务状况,增强对村上事务的信任和参与度。 李国庆这个免费村长,做得像模像样,忙得不可开交。元旦节那天,李国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带上李玉儿,到市里去了。他先来到王思茹她们厂里,邀上王思茹、何玉凤和何叶,一起去逛动物园。龙世德对他们说:“晚上回来早点,今天过新年,我给你们加菜。” 何叶和李玉儿是第一次见面,但两人都很活泼开朗,很快就熟悉了起来。两人手拉着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各自身边发生的趣事,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李玉儿是第一次到动物园来,兴奋得不得了,眼睛都不够用了。而何叶已经来过两三次了,其中还有一次是龙伯伯带她来的。 李玉儿好奇地问:“哪个是你龙伯伯呀?” 何叶得意地回答道:“就是我妈妈厂里那个老板,他对我可好了!经常接我放学,还会给我买好多好吃的呢!” 李玉儿听了,不甘示弱地说:“我小叔也对我可好啦!他经常让我骑到他肩膀上,还会 给我买很多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两个小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自己的快乐,仿佛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事情都说出来。 何叶听说李玉儿可以骑到她小叔的肩膀上去,眼中充满了羡慕之情,忍不住开口问道:“骑在肩膀上好玩吗?” 李玉儿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大声回答道:“可好玩啦!每次我骑到小叔的肩膀上,都觉得特别开心呢!” 何叶听后,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喃喃自语道:“哪天我也要让龙伯伯扛我上肩膀去,他肯定会答应的。” 为了给李国庆和王思茹创造一个安静的交流环境,何玉凤主动承担起照看两个小女孩的责任,陪着她们快乐地四处奔跑玩耍。 而李国庆和王思茹则放慢脚步,缓缓地走在后面,一边漫步一边交谈。 李国庆向王思茹详细讲述了他过完农历年后计划承包村上土地和水库的想法。王思茹听后,提出了一个建议:“你最好搞个竞标,这样才能显示出公平公正。如果你直接表示要自己承包,可能会被人怀疑你利用职权为个人谋取私利。”接着,她又好奇地询问道:“那你打算承包下来之后种植什么或者养殖什么呢?” 李国庆说道:“竞标肯定是要搞的,但之前一直难以承包出去,因为租金实在太低了。所以我才想到发展集体经济,可没想到大家都嫌麻烦,宁愿收取微薄的租金。”他接着说,“我打算在地里种植茶叶,毕竟茶叶的销路不成问题。到时候还可以请村里的妇女帮忙采摘,这样她们也能有额外的收入。” 王思茹问道:“有没有请专家检测过土壤的酸碱度和营养成分呢?这样才能确定最适合种植哪种茶叶啊!” 李国庆回答道:“我已经查阅过相关资料,了解到我们这里的土壤属于酸性红壤土。” 王思茹回应道:“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概念,不同的小地方之间还是存在差异的。我认为不能节省这部分费用,最好还是进行检测,并听取农业专家的意见。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毕竟你那里可是上百亩的土地,如果种植了不合适的品种,过几年又得重新折腾一次,不仅麻烦,还会浪费金钱、时间和人力。” 第14章 老板出大事了 第十四章 老板出大事了 “也对。明天我就上农科所去问问。”李国庆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说:“你看我的脑子就是没你的好使,想问题总想不到你那么全面。好想有你陪在身边呀,思茹。” 王思茹装作没听到,又问,“水库你打算养什么呢?” “搞立体种养呀。”李国庆说,“我看了一些书,水库的水那么深,是可以分层养殖不同的鱼类的,因为有些鱼喜欢在浅水处生活,有些鱼喜欢在水底生活,一个水库可以养好几种鱼,水库面上还可以养鸭和鹅,然后在水库面搭建猪栏鸡栏,养猪养鸡,猪粪可以用来养鱼,用来给茶园施肥,鸡粪晒干了可以用来喂猪, 水库周围的土地面积也不小,就用来种玉米和红薯,好有饲料喂那些禽畜。”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 王思茹听了,心里不禁暗暗佩服李国庆的想法。她知道,这样的立体种养模式不仅可以充分利用资源,提高经济效益,还可以减少环境污染,实现可持续发展。而且,这种模式还可以带动当地农民就业,增加收入,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想到这里,王思茹忍不住对李国庆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她同时也意识到,要实施这样的计划并不容易。首先,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来购买鱼苗、鸭苗、鹅苗、仔猪等,并建设猪栏、鸡栏、沼气池等设施。其次,需要掌握先进的养殖技术和管理经验,确保鱼类、鸭鹅、生猪等健康生长。最后,还需要解决销售渠道的问题,将产品推向市场,获得收益。这些都是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问题,需要他们认真思考和解决。 “听起来挺不错的,可是你一个人能做得来那么多事吗?”王思茹笑盈盈地问道。 “让你去帮我你又不去。”李国庆无奈地说道,“我出厂里双倍的工资请你,好不好嘛?” “得了吧,你那么大一个摊子,能整得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会有钱请人呢?”王思茹撇撇嘴道。 “如果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帮点你,当然,一千以内哦,再多我可就拿不出来了。”王思茹接着说道。 李国庆感激地看着王思茹,眼中满是真诚与感动:“谢谢你,思茹!不过现在暂时还用不着你的钱,还是先帮我存着吧。有我叔和婶子的支持,再加上我这几年自己也攒了一些钱,应该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其实,李国庆那些钱本来是他攒下来准备娶老婆用的,但如今老婆还没着落,他便决定将这些钱投入到创业之中。 何叶时刻牢记着龙伯伯交代他们要早点回去的话语,在她的不断催促之下,何玉凤一行人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回了工厂。刚走到厂门口,就看到门卫一脸焦急地迎上来,哭丧着脸说道:“你们可算回来了!老板出大事了!” 何玉凤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门卫喘着粗气回答道:“今天大家放假,都出去玩了,只有老板一个人留在家里。他闲着没事干,突然想起了那个破油箱,于是决定去焊接一下。结果……就出事了!你们赶紧过去看看吧!” 王思茹紧接着问道:“那老板现在在哪个医院呢?” 门卫摇摇头说:“没有送去医院,就在宿舍里躺着呢。”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稍安,纷纷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被送到医院,想必老板应该并无大碍。如果伤势严重的话,怎么可能还放在宿舍呢?肯定会立刻送往医院救治啊。想到这里,他们稍微放下心来,赶紧往宿舍走去,想要了解更多情况。 那个破油箱,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是厂里送货用的小货车拆下来的。油箱有些漏油,所以就换上了新的油箱,但旧油箱老板却不舍得扔掉,于是就将它放在了院子里。那时,大家对此议论纷纷。有的人建议把油箱装满沙子,这样在焊接的时候就不会起火;还有人提议先放置在这里晾晒半个月左右,等油箱内的油挥发完毕后再进行焊接,就不会有问题了。 然而,老板却郑重其事地告诫大家:谁也不许乱动这个破油箱,因为焊接油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当会危及生命。也许老板觉得这只破油箱已经放在院子里晾晒了一个多月,应该没有问题了。而且今天他正好闲着没事做,便亲自去焊接了。 李国庆他们几个很快来到老板宿舍门口。老板是外省人,八年前国营馨艺工艺美术厂倒闭,他接了手,改成世德工艺美术制品厂,就把这个厂变成了私企。并且把厂里的员工都换成年轻的新员工。老板只在过年时回家,平时吃住都在厂里。他有个儿子,听说今年考上了大学。也是最近这两三年放假时到厂里来度假,从来没见过他妻子。 有时聚餐时大家开玩笑说老板哪时请老板娘也来跟我们吃餐饭,让我们认识认识她呗。老板总是摇着头淡淡地说:“太远了,来不了。” 龙老板是一个性格急躁但心地善良的人。尽管他只有四十岁左右,但他对工厂里的员工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心备至。然而,当他情绪激动时,他往往会口出恶言,经常骂人。不过,每次发完火之后,他都会感到后悔,并会带着歉意去给别人赔礼道歉。时间一长,大家都了解了他的脾气,也就不再和他计较了。 李国庆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提高音量大声喊道:“龙老板!” 屋内传来了龙世德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呢。”从声音判断,龙世德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李国庆等人推开门走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龙世德从下巴以下一直到脚掌,全身缠满了纱布,张开手脚,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仿佛一个稻草人一般。 何叶被这一幕吓得当场哭了出来,一边喊着“龙伯伯”一边想要扑上前去,何玉凤赶忙紧紧拉住她。 龙世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小叶儿别哭,龙伯伯没事呢。” 何玉凤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眼中即将滑落的泪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和责备说道:“你明明知道那个东西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焊接呢?那个破旧的油箱,能值几个钱啊!”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责备。她知道龙世德这样做是因为他平时勤俭节约惯了,但她更担心他的安全。她希望他能够明白,金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而健康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龙世德默默地垂下眼睛,轻声回答道:“嗯,是我的错,我这次真的是明知故犯。”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愚蠢,为了省下买一个油箱的钱而忽视了自己的安全。看到何玉凤这样担心他,他心里又有一股复杂的情绪,竟然还有点高兴,特别是何叶的反应让他心暖,心想平时真的是没白疼她。但是看到她哭了,他又心疼她,暗自懊悔自己今天的莽撞行为。 实际上,今天他原本也是希望能够与小叶儿一同前往动物园游玩的,但她们并没有邀请他,所以他不好意思主动提出加入他们的行程。于是,他选择留在家里,然而这样的决定让他感到有些烦闷无聊。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工厂里四处逛逛,结果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只破旧的油箱前,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想要将其焊接起来。他当时想着这只油箱已经放在院子里半个月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不如趁着今天员工们放假了,他也闲着没事,将其焊好来,能用的话又能节省下买一个油箱的钱。 考虑到焊接油箱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龙世德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他特意选择了平时用来浸泡清洗雕刻工艺品的水池附近作为焊接地点。当火势蔓延开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水池中,并且由于身上穿着厚实的牛仔裤,使得他的下身得以保护周全,避免了更严重的伤害。尽管如此,回想起油箱突然起火时那个场面来,仍然令人胆战心惊。 这时,一旁的李国庆关切地问道:“老板,您受伤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呢?至少要去打一下消炎针吧,以免伤口感染恶化啊。” 王思茹看着龙世德,皱着眉头说道:“龙老板,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看你,伤成这个样子还不去医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办啊?” 龙世德微微一笑,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而且,我已经找了一位中医朋友给我上过药了,他说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王思茹有些不信地说:“真的吗?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啊!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放心吧。并且你就这样躺在宿舍里的话,万一伤口发炎,发烧了怎么办?如果你的家人离得远,不方便过来照顾你的话,让我和玉凤来照顾你吧。” 龙世德感激地看着她们,但仍然摇头拒绝:“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真的不用麻烦了。我的朋友已经帮我处理过伤口了,我相信他的医术。再说,如果去医院,谁来管理工厂呢?这里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呢。” 其实,龙世德的朋友也曾建议他去医院治疗,但他心里却有着无法言说的苦衷。自从两年前养母在医院去世后,他对护工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感。当时,养母因为护工的疏忽,半夜从床上摔下来,无人察觉,最终冻死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这件事情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也让他发誓此生不再依赖任何外人来照顾自己或家人。所以,即使受伤严重,他依然选择留在厂子里,想让身边的员工们顺便帮忙照料一下他。这样既方便管理工作,又不会太麻烦大家。 因为龙世德非常清楚,他没有家人可以来照顾他。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是儿子,儿子还在学校念书,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儿子的学习。 第15章 只能将这份情意深深埋在心底 第十五章 只能将这份情意深深埋在心底 何玉凤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必须去医院,没得商量!你不能就这样躺在家里,这么严重的烧伤,一旦发炎或引发其他并发症,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后悔都来不及了。”说完,她立刻吩咐李国庆和王思茹行动起来,准备将龙世德送往医院。李国庆赶紧打电话联系厂里的货车司机,并找来两名男员工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将龙世德小心翼翼地抬上小货车车厢,随后火速赶往医院。 何叶哭哭啼啼的,坚持要跟去照顾龙伯伯,何玉凤无奈之下只能带上她一同前往。抵达医院后,医生再次对龙世德进行细致检查并重新上药。原来,龙世德当时急于跳进池塘灭火,不小心摔倒在地,导致左脚骨折。但由于他一心想着扑灭身上的火,完全忽略了脚部的伤痛,还以为是烧伤引起的疼痛。 经过医生的诊断和治疗,他们给龙世德的左脚打上了石膏。回到病房,龙世德只能用绳子吊着那只受伤的左脚,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龙世德痛苦的模样,何玉凤真是又心疼又生气。 龙世德看着何玉凤母女俩红肿的眼睛,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不是来到医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脚已经快要废掉了。刚才我以为只是烧伤引起的疼痛。” 何玉凤皱起眉头,严肃地说:“你这简直就是一错再错!一开始焊接油箱本身就是错误的行为,而受伤后居然还不来医院治疗,更是大错特错。” 就在这时,何叶突然插话道:“妈妈,您别责怪龙伯伯了,他现在已经很可怜了。”接着,她转过头,温柔地询问龙世德:“龙伯伯,您还会感到疼痛吗?” 龙世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如果可以,他真想将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宝贝放心尖上宠着。只是——唉!她的母亲还这么年轻,以后恐怕迟早是要给她找个继父的。想到这里,龙世德心里就不好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再疼痛,温声解释道:“打了针之后,就好多了,小叶儿不要担心。” 龙世德特别喜欢何叶,他觉得这个小女孩聪明可爱,天真善良,每次看到她都会忍不住露出微笑,想要去亲近她。他也喜欢何玉凤,认为她是个美丽而坚强的女人,他对她的感情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更是因为她的善良和能干。但是,他知道自己和何玉凤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他无法对她表白自己的感情,只能将这份情意深深地埋在心底。 龙世德心里真是越想越难受,抬眼看向窗外,看到天都差不多要黑了,对他们几个说:“原本我计划下午才出门买菜,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意外。我把钱放在床头柜子里,玉凤,你和思茹可以拿去买菜,今天加个餐吧。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菜市场应该还有菜卖的。国庆你不如今晚在厂里住了,不嫌弃的话就住我宿舍吧。把你给耽误了,晚了回去不安全。” 李国庆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你跟我还客气啥呢!那我今晚就在厂里住一晚。”说完,他转过头来对王思茹和何玉凤说:“你们俩去买点菜吧,我在这里照顾龙老板就行啦。”何玉凤便和王思茹一同走了出去,只留下李国庆和两个孩子在这里。 李玉儿悄悄地问何叶:“叶儿姐姐,他就是那个对你很好的龙伯伯吗?”何叶点了点头。李玉儿接着说:“他这样子,怎么扛得动你嘛?” 何叶听后沉默不语,原本她打算今晚回来就让龙伯伯把她扛在肩上,好让自己体验一下骑在龙伯伯肩膀上的感觉。然而此刻,龙伯伯却全身缠着纱布躺在那里,甚至不知道是否能吃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死亡,何叶心中涌起一股恐慌,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焦急地问道:“龙伯伯,你不会死吧?” 龙世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他还是微笑着安慰何叶:“小叶儿不要哭,哭太多会变丑哦。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伯伯听到你的笑声就不会痛了,这样我的病就能快快好起来。” 何叶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着龙世德,眼中满是期待和渴望:“那等你好了,可以把我扛到肩膀上去吗?玉儿妹妹说她小叔经常把她扛到肩膀上去玩,特别有意思呢!” 一旁的李国庆笑着说道:“原来小叶儿也想骑到肩膀上去啊,来,叔叔扛你。”说完便准备去抱起何叶。然而,何叶却迅速躲开了李国庆伸过来的手,紧紧依偎在龙世德的床边,坚定地说:“你的肩膀玉儿妹妹已经骑过了,我……我还是更想骑到龙伯伯的肩膀上去。”因为妈妈曾经反复叮嘱过她,千万不可以让其他男人触碰自己的身体。当然,龙伯伯除外,因为他一直对她很好。 龙世德眼中满是宠溺,温柔地说道:“没问题,等我康复之后,每天都扛你到肩膀上玩耍。”他是真的想这样做啊,他真的太宝贝这个孩子了。虽然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可是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喜欢她,所以才想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想办法将她送进市第一幼儿园。才会借口外出办事,几乎每天都“顺便”接她放学。 这时,何玉凤和王思茹给龙世德送饭来了,何玉凤坚持要留下来守夜,王思茹只好和李国庆带孩子回去吃饭。何叶跟王思茹很亲近,王思茹也可以带她睡觉。 龙世德的两只手都缠着纱布,无法动弹,何玉凤就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龙世德真是为自己今天的一时冲动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不想请陌生人,想让儿子回来照顾自己,又怕耽误他的学习。不让儿子回来,又要麻烦何玉凤她们。 他知道何玉凤这人很懂得感恩。其实他只是让她带女儿住在厂里而已,怕别人说闲话,也不敢给单间给她住。再就是给她时间上的自由,让她方便照顾女儿。就这样,何玉凤总是很感激他,总拿厂里的事当她自己的事来做,还是不计报酬的那种。 他这个厂创办八年,何玉凤也在这里干了八年,是厂里少数几个元老之一。他看着她谈恋爱,结婚,离婚。听说她是那样离婚的,他也很气愤。所以说李国伟离厂这事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被龙世德炒掉的,龙世德看他不顺眼,成天找他的茬,他待不下去了,只好辞职回家。 龙世德吃完饭,何玉凤细心的帮他擦干净嘴,又打了热水来帮他洗脸,洗脚掌。现在也只有脸和脚掌可洗,其他地方都缠着纱布,活像个稻草人。 龙世德很感动,但是又怕累着她。说你明天回厂里帮我打个电话给我儿子,让他请假回来吧。 “孩子在读书,干嘛要请假?”何玉凤说,“我们可以照顾你的,你这个样子也不需要怎么照顾呀,守你打针,喂你吃饭,帮你洗下脸而已。有什么辛苦的?” “总,总是不太方便,而且太辛苦你们。”龙世德说,“我连厕所都上不了,还得倒屎倒尿,太麻烦了。让他回来吧,反正还过二十天也放假了。” “嫂子——很忙吗?”何玉凤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心中暗自嘀咕:龙世德平常从不让他的妻子涉足工厂,如今他受了伤住进医院,居然没有叫妻子过来照料,反而让儿子请了假来照顾自己。这一切实在令人费解。 龙世德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抬起双眼,静静地凝视着那半瓶药水。药水滴完后,护士前来取针,待护士离开病房后。龙世德才面露哀伤之色,语气沉重地说道:“我的妻子早已离世,当年她生下我们的孩子时不幸难产而亡。” 听到这个消息,何玉凤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连忙道歉道:“对不起,老板,我……我真不应该多嘴问这些。” 龙世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妨,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不必放在心上。”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夜已深沉,便对何玉凤说:“时间晚了,不需要再打针了,你可以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何玉凤点头应是,并嘱咐龙世德如果需要大小便,可以随时告诉她。随后,她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躺下,准备稍作休憩。 但是,何玉凤是睡不着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何玉凤的心情变得复杂而沉重。她为龙世德的遭遇感到痛心,同时也对他心生敬佩之情。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沉重的悲痛。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一个人待在厂里,不要说外面了,就是厂里,就有好几个不安好心的女人想去勾引他。他竟然无动于衷,一直守着自己的儿子走过了这十几年。 第16章 只要人好,年纪不是问题 第十六章 只要人好,年纪不是问题 第二天天刚亮,李国庆就到了病房里,他是来替何玉凤的,并且也跟龙世德的想法一样,认为让何玉凤侍候龙世德大小便不太方便,所以他早早就赶了过来。 让李国庆来侍候他,龙世德也觉得过意不去。想到李国庆刚当上村长不久,有许多事情要忙,吃过早饭,就让李国庆去帮打电话,让他儿子请假回来。李国庆当然也不同意让孩子请假回来,对龙世德说:“医生说了一星期后你就可以回家养着了,到时三天来换一次药就行。我在这守你一星期,我们农民的时间自由,现在冬闲,也没什么要紧事。” 龙世德听李国庆这样说,就跟他商量,要不请李国庆一星期,他付工钱。李国庆笑着说:“我们这么熟悉,帮个小忙都要你付工钱,我成什么人啦?哪个人没个急事难事,老板你别再提钱了。” 龙世德只好感激的不再提这事。 而何玉凤呢,一回到厂里,就迫不及待地将龙老板的妻子早已离世的消息告诉了王思茹,倒将王思茹吓了一跳。 “什么?”王思茹不敢置信地问道:“龙老板的妻子早就去世了吗?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是啊!”何玉凤点点头,说道:“昨晚龙老板亲口告诉我的,他想让我通知他儿子回来照顾他,我就多嘴问了一句嫂子呢?然后龙老板就告诉我,他的妻子早已离世,是在生孩子时去世的,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现在龙老板还是单身一个人。” 王思茹听了,不禁感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老板娘来过。而且龙老板的儿子每次来厂里,也从没提起过他妈妈。” 她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可思议,但又不得不相信。毕竟何玉凤和自己一样,都是在厂里工作了很长时间的老员工,如果这个消息是从别人那里听说来的,她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这种传言。但是这事是龙老板亲口告诉何玉凤的,那肯定是真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思茹忽然感慨地说道:“龙老板真是个好人啊!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又要经营工厂,实在太不容易了。” 何玉凤也点头表示同意,她想起龙老板平时对员工们的关心和照顾,特别是对她母女俩的照顾,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同时,她也想到了部分有钱的男人,一旦发家致富,就开始在外头找情妇,甚至抛弃家庭。相比之下,龙老板真是太难得了。 “是啊,龙老板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更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这样的好男人,真是不多见了。”何玉凤叹息道。 王思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看何玉凤,心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来:“希望龙老板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王思茹轻声说道。虽然她不太清楚龙老板为什么要坚守十几年,不再另找伴侣成家,但她想去试试。 “嗯,一定会的。”何玉凤心情复杂地附和道。 李国庆和王思茹知道龙世德是单身后,就想撮合龙世德和何玉凤。他们心里想着龙世德比何玉凤大了十四岁,不知道何玉凤会不会嫌他老。王思茹轻声对李国庆说:“我们得想个办法探探他们的口风。”李国庆点点头,两人一合计,决定由王思茹去探何玉凤的口风,李国庆去探龙世德的口风。 王思茹找到何玉凤,笑着说:“玉凤姐,你觉得龙老板这人怎么样?” 何玉凤有些惊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他挺好的呀,对我们都很照顾。”王思茹看着何玉凤的反应,心里有了底。 李国庆则找到龙世德,开门见山地说:“龙老板,你觉得何玉凤怎么样?”龙世德也觉得李国庆这个问题有点突兀,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她是个好女人,很能干,也很善良。”李国庆看着龙世德的表情,心里也有了底。 原来,何玉凤一直很感激龙世德。她知道他不是顺便,是经常借口外出办事帮她接孩子。但她一直以为,龙世德对她母女俩的关心仅仅是出于同情她们。每次孩子发烧生病,何玉凤看到龙世德比她还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感动。她常常想:要是龙世德是何叶的爸爸多好!有个这么疼爱她的爸爸,女儿多幸福!但是她以为龙世德是有妻室的,这份心思也被她死死地埋在心底,从来不敢暴露。 王思茹故意说:“说来说去好像你只是想给小叶儿找个爸爸,难道你不应该给自己找个伴吗?不过话说回来,龙老板年纪太大了,好像不太适合做你的伴侣。” 何玉凤一下羞红了脸,低下头说:“我觉得,只要人好,年纪不是问题。并且我的婚姻我做主,家里也没有父母来反对我了,我哥嫂是向来不理我的。” 龙世德那边呢,原来以为自己是怜惜这母女俩,久而久之,才发现是自己喜欢这母女俩,但是他的年龄跟何玉凤的差了一大截,有老牛吃嫩草之嫌,所以,他也一直把这份心思埋在心底。并且他在去世的妻子面前发过誓:一定要将儿子抚养成人了,再想找老伴的事。他不会找个后娘来祸害他们儿子的。 龙世德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份喜欢可能只是一厢情愿,毕竟年龄的差距摆在那里,而且他也担心会被人说闲话。然而,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感,每当看到何玉凤和小叶儿,他的心都会变得异常柔软,脾气也急躁不起来了。 何玉凤呢,其实也对龙世德有好感,但是她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她担心会给龙世德带来困扰。而且她也知道,龙世德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不会轻易地打破自己的誓言。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彼此,不敢轻易跨越那道鸿沟。 当然,龙世德没有说出他的心事,只是对李国庆说了他在去世妻子的面前发的誓言。李国庆说:“现在你儿子已经上大学,已经成年了,你也可以给自己找个伴了。你看看玉凤,要不要考虑下?” 龙世德说:“还是算了吧,我大了玉凤那么多,这老夫少妻的,走出去让人笑话她,就当个朋友处着吧。有机会了让她找个年纪相当的,对她对小叶儿都好。”龙世德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知道李国庆的提议是出于好意,但他内心深处的顾虑却让他无法轻易接受。他对玉凤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年龄的差距让他感到不安。他担心自己会给玉凤带来困扰和压力,也害怕外界的眼光和闲言碎语。他不想让玉凤因为他而受到伤害或委屈。 在他心中,何玉凤是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女子,他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伴侣,过上幸福的生活。他知道自己不能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而是应该为她的未来考虑。然而,当他想到要与何玉凤和她女儿保持距离时,心中又不禁涌起一股失落和不舍。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何玉凤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他也能够默默地守护着她,让她在生活中感到温暖和安心。 何玉凤不嫌弃龙世德年纪大,龙世德倒嫌弃她年纪小了。 李国庆对王思茹说:“这种事我们旁人急也急不来,得让他们俩自己敞开心扉。龙老板接回厂里了,你尽量帮带着小叶儿,让玉凤去照顾他,说不定他们俩相处这一段下来,就成了。” 王思茹点点头,跟李玉儿再见,李玉儿在这里待了一星期,都不舍得走了。小脸皱巴巴的看着王思茹:“茹姨,玉儿会想你的,你要常来看玉儿。” 王思茹揉揉她的小头,说:“想我了就让小叔带你来找我,不可以自己跑来哦。”李玉儿又转向何叶:“叶儿姐姐,等你龙伯伯好起来了,能扛你上肩膀了,记得告诉我,我们让他跟我小叔比赛,看他们扛着我们,哪个跑得快。” 何叶重重地点点头,厂里都是大人,平时她都一个人玩,李玉儿来跟她玩了一星期,她一点都不舍得李玉儿走。一再央求李国庆把李玉儿送进她们那个幼儿园去,永远跟她在一起。这倒让李国庆萌生了在村上建个幼儿园的想法,也好让村上那些孩子有幼儿园上,不至于成天在家玩泥巴沙子。 何玉凤喂龙世德吃完饭,细心的给他擦干净嘴,洗好脸,就拿出剃须刀给他刮胡子。龙世德觉得很不好意思,说:“随它长着吧,等我的手能动了,再刮。” 何玉凤严肃地说:“你别说话,别动,要不刮伤你了我可不负责。”刮完胡子,何玉凤拿过一面镜子,在龙世德面前晃了晃,说:“看,这不精神多了。” 龙世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比之前显得更精神了些。他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对何玉凤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何玉凤也不会这样细心地照顾他。她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他,是他害得她受累了。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这种默默的关怀和照顾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温暖,也让他眷恋,好怕自己伤好后会不习惯没有何玉凤在身边照顾的日子啊。 龙世德默默地看着何玉凤,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愧疚。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受。而何玉凤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整理着周围的东西。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氛。尽管没有言语,但彼此间的情感却在悄然传递。 第17章 十块钱鸭蛋钱 第十七章 十块钱鸭蛋钱 自从李国庆回到村子里之后,他一直坚持每天自己洗衣服。他的母亲和嫂子看到这一情况,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因为村里的男人们一般都不会自己动手洗衣服,通常是由家里的女人来帮忙打理。因此,她们两人都不希望李国庆这样做,以免被村里人议论纷纷。于是,她们争相提出要帮助李国庆洗衣服,但李国庆坚决拒绝了她们的好意,并表示自己能够独立完成这件事。每天清晨,当天空刚刚泛起一丝曙光时,李国庆便会前往小河边开始洗衣服。 李国庆虽然是天蒙蒙亮就来,却不是最早的那个,每天他来到小河边,就看到刘春花已经在那里洗青菜洗粪桶了。刘春花很会综合利用时间,每天早上起来将水缸的水挑满后,就顺便挑一担粪水到菜地淋菜,同时摘回早上的青菜,你永远看不到她在空手走路。更不会像一些人一样,只挎只篮子去摘青菜。她去摘青菜时要么顺便挑担粪水去施肥,要么顺便扛把刮子去铲草。 有一天,周映红偶然间发现了李国庆的这个习惯,心中顿时涌起一个念头:如果能让自己的女儿李玉梅也早起去河边洗衣服,那么就能顺理成章地帮助李国庆洗衣服了,并且还有更多机会接近李国庆。然而,今年刚满十八岁的李玉梅天生胆小且自卑,面对陌生人时总是显得畏缩不前。当初建立民兵队的时候,就有人邀请她加入,她却不敢去。周映红则生怕自己女儿吃苦,并且认为晚上还要去巡逻,不安全,一口拒绝了别人的邀请。 尽管周映红知道自己的女儿天生胆小懦弱,还是鼓励她勇敢地尝试一下。可是,每次李国庆主动与她打招呼时,她都会低下头,轻声回应,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哼哼一般,即便是听力正常的人也很难听清。看着这一幕,周映红不禁暗自生气,心想怎么自己的女儿如此胆小怕事,连跟别人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呢?本来还指望她能嫁给李国庆,现在看来,她连跟对方说句话都成问题。 周映红也知道除开村上这些未婚姑娘,隔壁村子的年轻姑娘都有不少人托媒人上李国庆家说媒。以前李国庆没回村上来,他可能不会考虑在农村娶老婆,现在他回来了,就肯定会在农村娶老婆了。并且他今年都二十七,过了年马上二十八了,他家里人已经是很着急了的。周映红决定要抢占先机,不能让这个好女婿让别人抢了去。 所以,周映红干脆自己出马,这天早上,她跟女儿一块去洗衣服。到了小河边,看到李国庆已经蹲在小河边,准备洗衣服了。周映红连忙拉着女儿走过去,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哟,国庆,这么早就来洗衣服了呀。玉梅,快来帮国庆洗一下,国庆忙,帮他洗好衣服,好让他去干别的事。要我说,国庆呀,你随便说一声,将衣服丢给哪个姑娘帮洗不好,要你亲自来洗衣服。” 李国庆连忙说:“这么几件衣服,我自己洗就好,不需要你们帮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李玉梅在母亲的示意下,却趁机一把扯过李国庆泡在水里的一条外裤,就要动手洗。 李国庆眼疾手快地又将那条裤子拉回来,笑着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洗就好。” 李玉梅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周映红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她觉得自己丢尽了脸,又气又急,正想上去抢李国庆手中的那条裤子时,李大壮挑着一担粪箕来洗,刘春花也肩上挑着担粪桶,手里提着一只菜篮跟在后面走来。 李大壮看到周映红和李国庆都在这里,突然想起了鸭蛋的事,心里顿时来了气,他放下担子,对李国庆说道:“国庆啊,你上次不是说要让周映红赔偿我家的鸭蛋钱的吗?今天趁大家都在这里,我们把事情讲清楚吧。” 听到李大壮这么说,李国庆这才想起他真的忘记这件事了。于是他点点头,看向周映红道:“映红婶子,大壮叔之前跟我说了你捡他们家鸭蛋的事,你看这事也不好张扬出去,今天趁你们都在这里,你们商量一下看,你总共捡过几次他们家的鸭蛋,捡了多少?适当赔点钱给他们家吧,大壮叔家的鸭蛋都不舍得吃,都要攒起来拿去卖的。” 周映红的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一会涨得通红,一会又苍白如纸:“哼!就那么一次,我只是出于好意,顺手帮他捡起鸭蛋而已。结果呢,他竟然误会我是小偷,真是可笑至极!那个鸭蛋虽然摔破了,但最后不也被他捡回家吃掉了吗?”周映红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你撒谎!”李大壮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周映红的鼻子大声呵斥。他的双眼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要喷出火焰来。 “我们家养了四只鸭子,每天最多能捡到两三个鸭蛋,从未有过四个鸭蛋的时候。所以,你到底偷了我们家多少鸭蛋?你怎么还有脸只承认偷了一个?”李大壮的声音震耳欲聋,小河边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听到这里,周映红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挺起胸膛,与李大壮对视:“你别血口喷人!不要在那里一口一声偷呀偷的。谁稀罕你家的鸭蛋啊?你们家的鸭蛋都是臭的!”周映红叉起腰来,毫不客气地回击,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丝怒意,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但她的眼神闪烁不定,透露出心虚的神色。 就在这时,李大壮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猛地挥起手掌,准备给周映红一巴掌。然而,一旁的刘春花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冷静点!不要动手。”刘春花焦急地喊道,试图平息这场争吵。 周映红却趁机扬起脸,挑衅似的说道:“打呀!有种你就打啊!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只会欺负女人!”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蔑视,让人不禁感到心寒。 刘春花看着周映红这般耍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便开口道:“原本我是想着,你每次偷一个鸭蛋,应当是拿回家去给你家婆滋补身子用的,念在你这份孝心的份儿上,我并不打算戳穿你,但你现在耍赖不认账,可就太过分了啊,映红妹子,要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呐,你莫非不清楚我每天都会比你早起吗?就是你被大壮抓现形的那个月,你就偷走了我家整整十二个鸭蛋。” 周映红听到刘春花将数据报得如此精准,顿时慌了神,但她又实在不甘心赔偿这些鸭蛋钱,于是讪讪说道:“哼!说得倒是好听,你怎么不报十八个呢?既然你把数据说得那么清楚,那当时为何不直接抓我呢?依我看,你根本没那么好心,这分明就是你们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寡妇罢了!” 就在这时,又有几位村民陆陆续续地过来洗衣服。李国庆看着这情形,心想不能让事情闹大,便对周映红说道:“映红婶子,你要是不想把这事闹到全村皆知,还是给大壮叔家赔个十块钱吧。这样一来,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大壮叔、春花婶,你们觉得呢?” 李大壮虽然心中气愤难平,但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心里暗暗盘算着,等回到家里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老婆,她明明每天都看到周映红偷他们家的鸭蛋,却一直没有吭过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吃里扒外,越来越愚蠢了!周映红欺负他们家穷,跟他们说话都经常阴阳怪气的,她倒好,还要拿自家的鸭蛋去成全周映红的孝心。 而刘春花则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有些委屈和无奈。感到自己的处境十分艰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她是可怜周映红家只有三个女人,并且家婆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重体力活,这家里家外的,全靠周映红一个人撑着。并且村上分什么公家的东西,她们家因为没有了男人,都没有份,看着挺可怜的,才不忍心戳穿她,哪晓得她会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一个人,被李大壮抓了现形了,还耍赖。 周映红虽然性格泼辣,但她心里也清楚,如果把这件事情闹大,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同时,她还觉得刘春花实在太傻了,居然连自己偷她家鸭蛋这种事都不敢声张。于是,她开始幻想着以后还有机会继续去偷。 在经过一番思考后,周映红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钱,并将其扔在了李大壮的脚下,低声咕哝一句:“给你买药吃去。”然后生气地离开了。这是在诅咒李大壮,拿了这十块钱买药吃去。这是她们这些农村妇女惯用的诅咒,自己弄丢了钱或是不甘心给某个人钱时,都会这样去诅咒人家,意思就是某人得到了她们这些钱,就会生病,然后这些钱都得拿去买药吃。 而李大壮并不在意这些,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十块钱,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好,放入他裤子前方专门用来装钱的小口袋里。用手使劲按压了几下,确保钱已经放好了并且不会掉出来,这才放心地去清洗粪箕。 李玉梅则脸红脖子粗的赶紧蹲到一旁去,使劲捶打起自己家的衣服来。母亲总是哄她说那些给奶奶吃的鸭蛋是她买来的,想不到竟然是她去春花婶家偷来的,真是太丢人了。 第18章 就在厂里过年 第十八章 就在厂里过年 周映红回到家里,就想趁李大壮夫妇还在河边,而他家那几个懒儿子还没起床时又去偷鸭蛋,到了李大壮家的鸭栏旁才发现,里面并没有鸭子。看来是李大壮为了防止她再来偷鸭蛋,而将鸭子关到院子里去了。 周映红只好转身回去做早饭。这时,李国伟讨好地迎上来,问:“映红婶,今天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收回来吗?” 周映红没好气地说:“再过个把月就过年了,该收的东西都收回来了。”然后警告李国伟:“你一个二婚男人,可别来打我家玉梅的主意。” 李国伟讪讪地走了,他只是想来蹭顿饭吃而已,才不想娶李玉梅那种胆小懦弱的女人,她跟何玉凤,怎么能比呢?唉!可惜何玉凤再也不理会他了,他要再婚的话,一定要娶一个比何玉凤更加漂亮更加能干的女子,才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何玉凤是李村第一个闹离婚的人,跟他离婚后好久,他都在李村这些村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周映红看着李国伟灰溜溜地跑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知道李国伟虽然长得好看,但却是个好吃懒做的主,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而且李国伟还是个二婚男,这样的男人更不能要。想到这里,周映红决定以后不再让李国伟到家里来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何玉凤则在厂里精心照顾着龙世德,此刻她正仔细地用毛巾擦拭着龙世德的脸庞。龙世德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龙世德心中清楚,这个电话一定是他的儿子打来的。因为房间里这部电话的号码只有他和儿子知晓。他向何玉凤点了点头,示意她按下免提键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儿子龙宇军的声音:“爸,我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放寒假了,你说我是直接回家呢,还是先到厂里陪你一起回去?” 龙世德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反正如今家里也只剩下我们父子二人了,要不今年干脆就在厂里过年吧。这样一来,我也不必再麻烦别人帮忙看守工厂,等到清明节的时候再回老家看望你妈妈、爷爷和奶奶。” 龙宇军爽快地答应下来。接着,龙世德关心地询问儿子是否还有足够的零花钱,是否能支付回家的路费。儿子告诉他一切都好,并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和身体健康。最后,龙世德嘱咐了几句,便让何玉凤挂断了电话。 何玉凤听到龙世德父子俩打算留在厂里过年,并决定不再聘请其他人来看管工厂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虑之情。自从女儿降生以来,每年春节期间,她们母女俩都会与门卫一同留守在厂里。然而今年情况有所不同,何玉凤开始为自己和女儿该如何度过这个新年而发愁。毕竟,她无处可去,家乡的父母早已离世,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嫁为人妇,按照常理,出嫁后的女子若再返回娘家过年,实在难以说得过去。即便她愿意支付费用,哥嫂恐怕也不会允许她长期居住在家中。 察觉到何玉凤神情有异,龙世德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平日里你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今日为何如此沉默寡言呢?” 何玉凤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需要出去一趟,看看小叶儿是否洗完澡了。”为了跟员工们错开洗澡时间,何叶一般都是在早上洗澡的。 龙世德建议道:“若是还未洗澡,不妨将她带到我的房间来洗吧。天气寒冷,员工洗澡间过于通风,风势较大。在我宿舍的卫生间洗澡会更暖和一些。” “不麻烦了,她都习惯了,没事的。”何玉凤说着,就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门卫过来了。门卫一天来三四次,侍候龙世德大小便。不一会儿,何玉凤又回来了,跟何叶、王思茹和厂里的几个管理员一起来的。大家向龙世德汇报了昨天厂里所有的情况,坐了一会儿,其他人都告辞而去,何玉凤也送何叶上学去了。 王思茹留了下来,问:“老板,听说你今年要留在厂里过年?”龙世德点点头。他拿王思茹当他女儿般喜欢,非常信任她,想了想,突然告诉了王思茹他的故事。 原来,龙世德从小父母双亡,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我四岁时被养父母从孤儿院里领养回家,当时养父母已经四十多岁,是以为自己没生养了,才去领养了我,没想到我才到他们家半年,养母就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后来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当时养父母是一百个不同意的,认为他们的女儿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伴侣,再说我们名义上是兄妹,结婚的话也怕亲戚朋友耻笑。” “养父母狠心的将我赶出了家,将妹妹锁在家里。没想到妹妹为了出去寻找我,爬窗户跳了楼,把腿摔坏了,一辈子都得坐在轮椅上。我回去跪求养父母同意让我来照顾妹妹一辈子。” “养父母很伤心,觉得妹妹的残疾都是我的错。他们不同意也不再强烈反对,但是不允许我们跟他们住在一起,我就到外面租了间房子,跟妹妹生活在一起,医生一再交待我妻子这种情况不可以怀孕生孩子,但是妻子想极了要生个孩子,她瞒着我没有采取措施,结果真的怀孕了。” “孩子七个月大时,妻子早产了,并且再也没能走出产房。我养父母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女儿,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尽了,孩子也不让我带,他们执意以为是我想要个孩子,想要个后代,才害死了他们的宝贝女儿。所以,他们就是要让我绝后,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于是他们夺走了我的孩子,不要我出抚养费,不让我去看他。” “起初,我如孤魂野鬼般四处游荡,漫无目的。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想起对亡妻许下的承诺: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幸福快乐地成长。于是,我决定振作起来,不再颓废。之后,我进入了一家工艺美术厂的供销科担任推销员,通过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并每月按时给养父母寄钱,但从不留地址,以免他们退回。有空的时候,我会回到家附近,躲在小区门口,远远地偷看一眼儿子。同时,我还与邻居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以便了解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直到儿子十岁那年,养父因病去世。得知这一消息后,我急忙赶回家奔丧。这次,养母没有阻拦我进门,然而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操办养父的后事。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的儿子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个父亲。尽管如此,养母依然坚持要亲自抚养孙子长大成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好安慰儿子道:“要听奶奶的话,好好照顾奶奶。爸爸会常回来看你们的。”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儿子,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闯出一片天,给他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毅然决然地顶着巨大压力,接手了这家即将倒闭的工厂。” “两年前,我的养母生病了,我想亲自照顾她,但她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我只能为她聘请了一名护工。然而,这个护工并不尽责,导致我的养母在半夜从床上摔下来,最终被活活冻死。这件事情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成为我现在不敢轻易请护工的原因,每当想起都会感到心痛和自责。” 王思茹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之情,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从未想到,老板这样善良的人,竟然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与不幸。原本,她听说老板父子打算在厂里过年,特意前来询问老板是否允许何玉凤母女也一同留在厂里过年。由于何玉凤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担心会给老板带来困扰。毕竟,他们是父子二人,而她们则是母女两人,如果一起留在厂里过年,难免会引起他人的闲言碎语。但如果不在厂里过年,何玉凤又无处可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王思茹没想到那个“父子俩母女俩”的问题,就想到要解决何玉凤母女俩过年的去处问题,就自作主张想帮她问问,想跟老板商量一下看是否可以让她母女俩放假也住在厂里。因为厂里平时是不收员工们的住宿费水电费的。假期那段时间产生的水电费和到食堂做饭吃产生的费用,都可以由何玉凤自己出。 龙世德听说何玉凤过年没地方去,龙世德听说何玉凤过年没地方去,脸上露出惊讶和同情的神色。说:“以前我以为她是看孩子还小,自己没有车,离家远,不方便带着她去搭车回家,才不回家过年,没想到竟然是无家可归。没地方去就在厂里住着呗,费用就不要说了,住那几天,能用几块钱水电费?你们要跟我这样算的话,是不是我得给点辛苦费给你们?” 王思茹赶紧说:“这样讲可就真的见外了。老板,那我回去了,回去跟她讲一声,也好让她安心。” 何玉凤还是安不下心,她就知道老板知道她的处境后,准得同意留她在厂里过年。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太好。甚至想暂时出去租一间房子来过年。 王思茹说:“你就折腾吧,有钱了是吧?你管人家说什么呢?过好你的日子就好了。退一万步讲,老板是单身,你是单身,就算你们在一起,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 然后,王思茹就将老板的故事讲给何玉凤听,把个何玉凤听得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想不到龙老板会有这么坎坷的身世,心里更加怜惜他了。想到他在过年那段时间恐怕都还没好利索,如果他儿子不会照顾人的话,到时全厂员工都放假回家了,也没个人在他身边照顾他,不如自己留在这里,也好照顾一下他,于是坚定地说:“行,我听你的,就在厂里过年。” 第19章 自己给女儿做媒 第十九章 自己给女儿做媒 周映红看到自己女儿没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心里着急得很,干脆直接去找李国庆的母亲秦芬,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跟她结亲的意愿:“嫂子你看,国庆不是要回来改革嘛。不是说过即使是同村人,只要出了五代之外,就可以联姻嘛。我别的帮不上他什么忙,带个头还是可以的。” “啊!你想带什么头呢?”秦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可是知道杨小婷邀请过李玉梅加入民兵队,被周映红母女俩拒绝了的。 “就是,就是,你看我家玉梅,今年也满十八岁了,人也还算长得不错吧。国庆呢,现在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你看看他们俩,是不是挺般配的呢?”周映红涎着脸说完,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芬的表情。 秦芬尴尬地笑了笑:“映红妹子,这个我可作不了主啊。国庆搞改革的第一条,就是婚恋自由,外人不得干涉。他可是一心一意想自己找个合自己心意的姑娘的。”那个李玉梅,别说李国庆,就是秦芬都看不上眼。太懦弱太没主见了,那么大个人了,成天缩在她母亲背后,躲躲闪闪的,跟见不得人似的。跟人打声招呼,你不仔细听还听不到。所以经常有老人说她不懂礼貌,看到人招呼都不打一个。 “我这又不是马上要将玉梅嫁过来,就是想让他们俩相处一下嘛。”周映红厚着脸皮说,“不相处一下,怎么知道合不合心意呢?” 杨小婷正好跨脚进屋,听到周映红这句话,笑着问:“哟,映红婶子,你也做起媒婆来了呀,这是想给我家国庆介绍哪一家的姑娘呢?” 周映红很不自在地搓着手道:“就是,就是想让国庆跟玉梅相处一段时间。” 杨小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行啊婶子,你这可是破了李村的例了,做娘的亲自给自己女儿说媒,太有魄力了你。” 周映红听到杨小婷这样说,心里不由得得意起来,赶紧接口道:“到时少不得要你这个嫂子多多美言几句,撮合撮合。我家玉梅性子好,进了你家的门,绝对不会跟你们发生争吵。” 杨小婷却说:“玉梅性子是好,可惜你来迟一步了,我们家国庆,有心上人了。” 周映红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错愕地问:“是哪一个?好像没见她上过你们家的门呀。” 杨小婷神秘地笑笑:“这个嘛,暂时还得保密,这不大家都忙着嘛,到了春节的时候,或许你就能见到她了。” 听到杨小婷这样说,好像确有其人似的,周映红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好胡搅蛮缠,一下泄了气,灰溜溜地走了。 看到这么多人上门来给李国庆说媒,周映红甚至亲自来给自己的女儿说媒,杨小婷生怕家婆情急之下,会帮李国庆应下一门亲事,对家婆说:“妈,你不要着急,国庆的对象,还是由他自己找吧。” 秦芬无奈地笑笑,轻轻拍拍大儿媳妇的手背:“妈晓得的,不管他了,随他去吧。我怎么可能会去跟周映红这种人结亲家呢?” 杨小婷听到家婆这样说,放心地笑了。 说起这周映红啊,在村子里那可是声名狼藉!嘴巴厉害不说,她和村里那几个游手好闲的老光棍之间的关系,总是让人感觉有些暧昧不明、纠缠不清。有人言之凿凿地声称曾经在晒谷坪的稻草垛旁目睹过她的身影;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大半夜瞧见她从河边方向慢悠悠地走回来。 面对这些风言风语,周映红却还不知羞耻地硬撑着脸面,嘴硬说是去看守夜间灌溉用水。哼,简直就是信口胡诌嘛!难道她以为大家都傻不成?且不说这谎话编得有多拙劣——上半年的时候,哪有几户人家的稻田非得要靠整夜看守水源才能保住收成啊?白天轻轻松松去田里放放水,完全绰绰有余啦!通常情况下,只有等到下半年进入干旱季节之后,村民们才会陆续在夜晚前往田间地头守护着放水进田呢。 而那些个老光棍呢,整日像哈巴狗似的围着周映红转圈圈儿,尤其是一到农忙时期,他们更是表现得格外殷勤积极,争先恐后地跑去帮她家耕地犁田、抢种抢收农作物。其实吧,村里人之所以对周映红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粹是因为看到她家祖孙三代皆是女性,心生怜悯之情,所以才不愿过多追究罢了。 然而,自打村里组建起了女子民兵巡逻队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夜里在哪儿碰见周映红的闲言碎语了。想来也是,毕竟有了这群英姿飒爽的女战士们时刻站岗执勤,就算真有什么猫腻,恐怕也不敢轻易露头咯! 秦芬又不放心地问杨小婷:“也不知道那个王思茹,还跟国庆保持联系不?” 杨小婷从她屋里拿出一封信来,朝家婆扬扬:“这不,我还跟她保持着联系呢,你这个小儿媳妇呀,跑不了。” 秦芬也知道自从王思茹来过后,杨小婷也变得爱学习了,每天一有点时间,就抱着本字典在那里认字,有不懂的还会请教李国富和李国庆。想不到她也会写信了。 听说杨小婷还跟王思茹保持联系,秦芬顿时放心不少。那个王思茹,看样子就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她可中意着呢。 工厂那边,龙宇军静静地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何玉凤,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和感激。他转头对龙世德说道:“爸,你真的应该找个伴了。你一个人生活,我总是担心你。你看看这次,你出了事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有凤姨她们帮忙,你怎么能挺得过来呢?” 龙世德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说:“儿子,我曾经跟你妈妈发过誓,在你未成年之前,我不会给你找后妈。我担心万一找到一个不好的,会给你的成长带来麻烦。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龙宇军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成熟和理解。他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说:“爸,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也有能力应对生活中的各种挑战。如果说以前我还小,你有这种顾虑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别人欺负不到我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你时刻保护的孩子了。” 龙世德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然而,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怕别人来跟你争夺家产吗?” 龙宇军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坦然。他说:“爸,我从来没有把家产看得那么重要。我更在乎的是家庭的温暖和亲情。而且,我相信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家产而和我产生矛盾。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陪你度过余生。” 龙世德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他知道,儿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和选择。他也明白,自己不能总是为了儿子而忽略自己的幸福。或许,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了。 儿子如此懂事,龙世德心中满是欣慰。他又何尝不想拥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伴侣呢?然而,他心中却有着诸多顾虑。他担心儿子与继母之间的关系难以处理,更担心财产问题会引发纷争。如今的他,说年轻已不再年轻,说年老却也尚未年老。若找个伴一同过日子,日后所赚取的钱财便成了夫妻的共同财产。可若事先去写好声明、做好公证,又显得太过生分,如此结婚,他宁可不要。 龙世德本就是个性情中人,在钱财方面,他始终无法做到现实。可他又害怕,如果这位继母过于厉害,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先走一步,恐怕儿子将一分钱都难以得到。那样的话,他将愧对儿子和已逝的妻子,良心难安。 前阵子,龙世德从朋友那里听闻了一件稀罕事。朋友说,他那个再婚的邻居,夫妻俩竟然是 aa 制过日子的。这对龙世德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朋友见状,便很有耐心地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龙世德当时就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地说:“那样的一个家,不要也罢。”在他的观念里,夫妻俩绝不应该仅仅是为了满足那点生理需求,就凑合着过日子。他始终坚信,家应该是充满爱的地方。因为有了爱,才有了家的存在。而组成这个家的一男一女,更应当同甘共苦,相互扶持,彼此关爱。 像那种所谓的 aa 制家庭,各自赚钱各自花,各自的人情往来各自负责,甚至连伙食费和孩子的抚养费都要平均分摊。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还能有什么感情可言?那个家又怎么可能有爱呢? 就在这时,王思茹带着何叶走了进来。何叶一见到龙宇军,便仰起那张可爱的小脸,满是好奇地望向他:“哥哥,你怎么长得那么快呀?我才几个月没见到你,你就又长高了好多呢!”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龙宇军弯下腰,亲昵地捏捏何叶的小脸:“你多吃点饭,才会快快的长高。”然后直起身来和王思茹打招呼。 王思茹望向厨房:“好香呀,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龙宇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今天刚回来,凤姨说要给我接风,买了好多好吃的回来,等下你在这里一起吃饭。” 王思茹笑着说我就是来蹭饭吃的。 龙宇军很受厂里这些员工们的喜欢,他讲文明讲礼貌,见到任何一个员工都主动打招呼,男的叫哥,女的叫姐,本来他也想叫何玉凤叫姐的,何玉凤不让他叫姐,说何叶叫你哥哥,你就应该叫我阿姨,不要乱了辈分。所以厂里这些员工中,就何玉凤和两个食堂阿姨被龙宇军叫阿姨。 王思茹高中毕业就到厂里来做事,在这里干了三年多了,也算是老员工了,她有文化,头脑灵活,经常给龙世德出好主意,还能设计工艺品,龙世德向来很看重她,进厂第二年,就让她做了一车间的车间主任。现在李国庆走了,龙世德甚至想培养她做厂长。 何叶看到龙世德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就跑过去亲热地依偎在龙世德身边,说:“不要去医院,伯伯会痛的。伯伯痛,我也痛。” 王思茹好笑:“你哪里痛呢?” 何叶用小手指指自己胸口:“这里痛。妈妈说伯伯受伤,她心痛,叶儿也心痛。” 小家伙不知道龙世德吃过饭是要到医院复查,以为他又要去做手术,心里紧张一片的。 龙世德颤抖着用他那只活动还不太灵活的左手揽住何叶,那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王思茹和龙宇军互望一眼,跑进厨房去了。 何叶小心翼翼的捧着龙世德的手,看着手背刚痊愈的一块黑一块白的皮肤,奶声奶气地说:“伯伯,你的手是不是没洗干净?我帮你洗干净来吧。” 龙世德哭笑不得:“不是,被烧伤后它就这样了,你嫌弃伯伯不好看呀?” “不是的,不是的。”何叶赶紧说,“我,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太花了,像没洗干净的一样。如果已经洗干净了,就不要再洗了。”说着,又伸出自己的小手去跟龙世德的手比较一下。还是有点嫌弃龙世德那只花花的手。 龙世德看到了小姑娘的嫌弃,故意说:“若能换点漂亮的皮肤,这只手也会跟你的小手一样漂亮的,只是太痛了。再说也会惹得叶儿心痛。” “痛就不要去了。如果,如果我能换点自己的好皮肤给伯伯就好了。”何叶仰起脸望向龙世德,“你还说过要教我学游泳的。” 龙世德倒不记得他何时答应过要教何叶学游泳了。看她很期待的样子,逗她说:“用小叶儿的皮肤最好了,只是那样你会很痛的,你怕吗?” 何叶勇敢地点点头:“有伯伯在身边,叶儿不怕。” 龙世德心里的感动如潮水般一个劲的往上涌。他实在是喜欢这个小姑娘喜欢得紧。 第20章 你真大方,当个村长还往里填钱 第二十章 你真大方,当个村长还往里填钱 龙宇军端了饭出来,何玉凤跟在后面,忙着去搀扶龙世德,给他拿拐杖。他的左脚还没好,还用不上力,但是这两天已经能拄着拐杖自己走,可以自己上厕所了。 龙世德的两只手都还不太灵活,当着大家的面,何玉凤不好喂他吃饭了,就给他夹菜,让他拿勺子舀来吃。大家都陪着龙世德慢慢吃。边吃王思茹边跟龙世德商量放年假的事。 等他们商量好了,龙宇军乐呵呵地说道:“我可听说啦,这几年都是凤姨和叶儿妹妹守着厂呢,今年你们应该也在这儿吧?那可太好了,有你们在,我们就有伴儿啦!” 何叶立即高兴地应道:“嗯呐,我们就在厂里过年咯。” “太好喽,那咱们就能一块儿过年,热热闹闹的!”龙宇军开心地说着,“我爸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我又不会做饭,到时候可就只能辛苦凤姨你啦!”其实龙宇军从小跟着体弱多病的爷爷奶奶,七八岁就学会做饭,也能把两位老人照顾得好好的。 龙世德听到儿子这么说,还以为他想偷懒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龙宇军见状,赶忙说道:“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还能跟凤姨学学做菜呢。凤姨,你做的菜这叫一个香啊!”说着,他还故意夸张地咬了一大口,结果差点没噎着,何玉凤赶紧去给他倒水。这可把龙宇军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王思茹看出了龙宇军的心思,赶紧跟他联盟,悄悄跟他合计,希望他能在这个年假里将他爸跟何玉凤撮合成一对。龙宇军打着包票说:“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既然他们两个有意,那就是件很简单的事。” 厂里放年假的前一天,李国庆来了趟厂里。他的心中其实一直惦记着王思茹,这次前来,一方面是想看看龙世德,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看望一下王思茹。他手里提着给王思茹和何玉凤带的红薯干、笋干和两只腊鸭,每样东西都分成了两份,心中默默想着:“不知道思茹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当他看到王思茹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但又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他微笑着将东西递给王思茹和何玉凤,眼睛却时不时地落在王思茹身上,观察着她的反应。生怕她会拒绝接受他的礼物。 看到王思茹若无其事地收下了他的礼物,李国庆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李国庆还给龙世德带了只活鸡,说是要给他补补身子。龙世德留李国庆吃饭,让他吃完饭在厂里住一晚,明天才回去。李国庆心中有些犹豫,他其实很想多和王思茹待一会儿,但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过于明显,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拒绝龙世德的邀请,说道:“不了,我得赶紧回去,明天还要办点村上的事。” 离开工厂时,李国庆的脚步有些沉重,他回头看了一眼王思茹,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找更多的机会来看望她。 原来上次李国庆从市里回去时,刚到村口就遇上了李大强,李大强不冷不热地说:“那个祠堂每年冬天都要捡漏的,再有就是有两根屋梁有点朽了,你看要不要换掉。” 李国庆点点头,顺口问李大强:“你有往年请来捡漏的师傅的电话吗?” 李大强有电话,但他说没有,他担心请同一个人的话,村上人就会知道他工价报高了。虽然往年他都是在开年底大会时口头唱一下全年的账,难保不会有个别细心的人记着那些账。这个李国庆现在做得这么光明磊落,每一笔开支收入都公布出来。要是让村们民翻起他的旧账来就麻烦了。如果李国庆另外请一个人,大不了说他往昔请那个人工钱开高了。 李国庆也知道李大强不会告诉他电话号码,他就顺口问问罢了。第二天他就到乡里去找捡漏师傅,因为大家都住泥瓦房,屋背上的瓦经风吹日晒或者猫呀小鸟呀乱踩乱踢,天长日久,有些瓦片就会坏掉或者挪了位置,导致房子漏雨,就得用新的好的瓦片去替换下那些烂瓦。屋顶太高,不是每个人都敢上去捡漏,这就有了捡漏师傅。有些捡漏师傅是兼职的,平时在家务农,有人请时就去捡漏;有些是专业的,专门走村串巷去找需要捡漏的人家。李国庆找这个师傅在当地小有名气,他说请他的人多,就把李国庆排到了过年前这两天。 李国庆买回新瓦,让捡漏师傅全面清理一下祠堂屋背的尘土、落叶、青苔、烂瓦。趁师傅捡漏时,李国庆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下祠堂。这座上百年的祠堂是青砖砌成,还算维护得好,只是年代久远留下了些痕迹。有三根屋梁朽了,得赶快换掉才行。李国庆就到村上那个做木材生意的李大兴家去买了三根屋梁,趁师傅捡开瓦片时把屋梁换好。为了让师傅一天干完活,李国庆让师傅上他家吃中午饭去,这样就可以省下师傅回家吃饭来回跑的时间来做事。 等捡漏师傅吃饱饭走了,李大祥问:“这顿饭钱算公家的吗?” 李国庆无所谓地说:“一顿便饭而已,花不了几个钱,不算公家的。” “你真大方。”李大祥讥讽地说道,“人家当村长都想方设法捞钱,你可好,不捞钱就算了,还要去填钱。我就想不明白你在厂里干得好好的,又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来当这个村长?又没人给你发工资,成天在这瞎操心。” 李国庆不答话,他知道只要他一答话,老爸就会没完没了。村上的男人特别是老一辈的男人们对他的改革反对得厉害。老爸也不支持他,成天看他不顺眼,他懒得和他说话。 在这辞旧迎新、普天同庆的前夕——年三十的前夜,李村依旧沿袭着古老而庄重的传统,准备召开一场意义非凡的村民大会。与往昔有所不同的是,今年这场年末盛会打破了常规束缚,无论男女老幼皆可参与其中。 回想起以前,每逢此时,每家每户仅有一名被视为当家人的男子能够出席会议,并依据各家男性人数分配红利。那些家中缺失男性成员的家庭,则宛如被遗忘的角落,毫无参会和获取分红的权利可言。然而今非昔比,本年度的分红政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凡拥有李村户籍之人,均可平等地分享这份喜悦成果。 此刻,有那么两三户人家,多年来一直未能尝到分红的甜头。他们或因膝下无子,又或是丧偶之后失去了依靠,始终徘徊在会场门外,与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利益失之交臂。如今,当她们颤抖着双手从李国庆那里接过那些钞票时,激动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这些年来所承受的委屈与不公,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那份对生活的渴望与期待,也终于化作了现实中的温暖。 众人看着周映红也喜气洋洋地走上前去领取属于她们家的那笔红利,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更有好事者开始起哄调侃起来:“哟呵,映红婶子啊,你瞧瞧,这都过去一年啦,明天就要祭祖了,今年你还打算继续开骂不?” 面对如此这般的戏谑话语,周映红却是毫不示弱,只见她猛地挺直了身躯,双手用力一叉腰间,扯着嗓子高声回应道:“哼!如今我们村里有这么一位公正无私、英明神武的大村长,我又怎会再轻易开口骂人呢?往后啊,我们大家伙儿可得齐心协力,全力拥护村长做出的每一项英明决策才行呐!” 大伙儿之所以会这般发问,缘由倒也简单明了——自从周映红的家公与丈夫先后离世之后,她家由于没了顶梁柱般的男子支撑,自然而然便失去了参与年末盛会领取红利以及祭拜祖先的资格。 于是乎,每年一旦临近分红与祭祖之日,周映红总会气鼓鼓地站在自家门前,对着左邻右舍指手画脚、含沙射影地咒骂上好一阵子,直把那位身为一村之长的李大强给气得够呛,几乎要吐出一口鲜血来才算罢休。然而即便如此,这位李大强村长却依旧我行我素、刚愎自用,丝毫没有想要变革李村沿袭多年陈旧规矩之意。 张红梅哆嗦着手从李国庆手里接过钱时,边流泪边一个劲地说着谢谢。李国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伯母,回去坐好来吧,以后每年都会有的。你家小女儿不想嫁出去的话,也是可以留在家里招个上门女婿的。反正你家的田地都是你家的,即使你女儿嫁出去,别人也分不走。” 张红梅点点头,附过来悄悄对李国庆说:“自你上次开会说过可以招婿后,我们就一直在相看了。邻县都是婚姻自由的,很多男子都做上门女婿,所以我们托人到那边去找了一个,这不还想看看情况,一直不敢带回村里。” 李国庆笑了:“过年时让人家上我们李村来看看,你们家那么多田地,说不定他就中意了。” 张红梅想了想,还是勇敢地说出来了:“怕就怕我堂侄们会有意见。” 以前,李村那些无儿户,女儿嫁出去了,老人无力耕种了时,那些田地就会被侄子们种了去,只需要给够粮食给老人吃就行。事实上在以前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那些侄儿们也未必给够粮食给那些老人吃。所以啊,李村那些没有儿子的老人,晚景是很凄惨的。 现在张红梅要招婿的话,田地当然不会再让侄子们种,所以,她害怕早就虎视眈眈的两个侄子会有意见,相中了一个女婿,也不敢带回家。 李国庆说:“让他们帮着参谋一下是对的,但是他们不得干涉,你也不要担心他们分不到你家的田地就会对你们怎样。你们家的田地,当然得由你们做主,你们想自己种就自己种,不想自己种还可以承包给别人,他们是无权来分你们家的田地的。就是以前那些无儿户分出去的那些田地,其实也还是他们的,只是让他们的侄儿帮种着而已。” 张红梅听到李国庆这样说,稍稍放了心,回到座位上,就跟女儿小声讨论着要不过年时让那个男子上她们家来看看。 第21章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第二十一章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村委干部们受到热情邀约,全部前来参与李村这场盛大的村民大会。英姿飒爽的女民兵们积极投入其中,不仅协助维持现场秩序,还有条不紊地负责着分发钱款以及细致入微的记账工作。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男人们,此刻却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忙碌不停且充满干劲的女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之感。他们隐隐察觉到,仿佛时代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让他们引以为傲、自命不凡的优越地位,恐怕很快就要在李国庆的一系列举措之下荡然无存。 然而,即便内心再不情愿,由于有村委干部坐镇于此,这些男人们也只得强压怒火,丝毫不敢肆意妄为、寻衅滋事。 待钱款分配完毕之后,紧接着便是对下一年度土地与水库承包权的激烈竞标环节。以前,这些土地和水库向来都是转包给外村之人。而今年情况有所不同,那位承包人表示来年将返回故乡,不再继续承包李村的那片地和鱼塘。李国庆见状当即表态:既然他不再接手,那么本村之人便应当挺身而出自行竞标,无需再四处寻觅外来人员承接。 只可惜,面对如此良机,竟无人敢于踊跃竞标。 李大壮心里一直盘算着要把村里的水库给承包下来,但他给出的承包条件却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过年的时候,每家可以分得一条鱼作为报酬!原来啊,这李大壮之前在老母亲过世时,为了所谓的脸面和排场,大肆操办丧事,结果导致家中欠下了巨额债务。这些债务犹如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了李大壮夫妇俩的肩头,令他们几乎快要窒息。 如今,李大壮家的三个儿子都已经到了该娶妻成家的年纪,可眼下也就只有老二成功讨到了媳妇,另外两个儿子的婚事依旧毫无头绪。 众人听闻此事后,不禁哄堂大笑起来。有人打趣道:“要是到时候你养的鱼能够存活下来倒也罢了,若是养不活,我们可就得饿肚子咯!” 另一个人则跟着附和:“就是嘛,如果你的鱼个头小得可怜,仅仅只有两三两重,恐怕连我的牙缝都塞不满呢!这样也能算作承包款吗?依我看呐,还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比较靠谱些。” 再加上李大壮的那三个懒散成性的儿子也极力表示反对,毕竟他们可不想承担起割草喂鱼、看守鱼塘这种苦差事。面对如此情形,李大壮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承包水库的念头。 于是李国庆就顺利的承包下了那上百亩地和水库。一次承包十年,并写明以后物价上涨了,承包款每两年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一个百分点。那个水库已经失去蓄水灌溉功能,正确来说就是个大鱼塘。 大家都皆大欢喜。 年三十这天,为了方便出行,节约时间,提高工作效率,李国庆买了一辆摩托车。这是李村的第二辆摩托车,第一辆摩托车是那个做木材生意的小老板李大兴去年买回来的,村上有些胆大的男人,也偶尔去借来开。 李大兴很宝贝他这辆摩托车,不是跟他很要好的人,他都不借。李大兴没儿子,只有三个女儿,两个女儿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小女儿李芳芳过了年就二十五岁了,还没出嫁,她就想着父母老了,如果她也嫁出去的话,父母在家无人照顾,因为李村以前不允许招婿,她就不结婚。任媒婆说破了嘴,任父母如何劝,她就是不谈恋爱不成家。 李芳芳这位坚定地站在李国庆身后、全力支持他推行改革举措的女性,同时还有着一个特殊身份——女民兵。自从李国庆回到村庄之后,随着与他不断深入的接触和了解,李芳芳心中悄然萌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感。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对李国庆的倾慕之情,但性格羞涩内敛的她始终鼓不起勇气向对方表露心迹。 李芳芳跟何玉凤成为了贴心好友,两人时常保持书信往来。尽管李芳芳仅仅读完了小学二年级,知识储备相对有限,但何玉凤特意为她购置了一本字典,并嘱咐她遇到不认识的字时可随时查阅。正是凭借这种方式以及与何玉凤频繁的信件交流,李芳芳得以逐渐自学掌握许多新字词。 一次偶然的机会,李芳芳从何玉凤口中得知,原来李国庆钟情于那个名叫王思茹的女子。这个消息犹如一盆冰水浇在了李芳芳炽热的心头上,令她不禁陷入无尽的自卑感之中。在她眼中,王思茹不仅学识渊博、富有文化底蕴,而且还在工厂里担任要职,可谓是出类拔萃。相比之下,自惭形秽的李芳芳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毕竟,李国庆本身就是一位领导者,只有像王思茹这样同样优秀出众的人才能够与之匹配。面对如此巨大的差距,李芳芳深知自己高攀不起李国庆,无奈之下,她唯有将那份深沉而真挚的爱意深埋于心底,默默祝福着李国庆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啊!李芳芳的母亲陆娟可是个精明人儿,她一眼便瞧出了自家闺女那点儿小心思。这不,陆娟赶忙找到李国庆的母亲秦芬,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要知道,若是能将李国庆招为姑爷,那她们家可真是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啦! 然而,秦芬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也不晓得李国庆到底和王思茹分没分手呢。不过在她的潜意识当中,其实更期望着王思茹能够成为自家儿媳。毕竟嘛,李芳芳乃是本村人,即便撇开其他因素不谈,单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也多少存在着近亲结婚的嫌疑呐。所以,秦芬当下便找了个借口推脱给杨小婷道:“哎呀,小婷,我可不太清楚国庆是不是还跟他那个工友谈着呢,要不这样吧,等会儿你帮我问问清楚,然后再来回复你伯母。” 这边厢,杨小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深知李国庆绝对不可能舍弃王思茹。于是乎,趁着干活的时候,杨小婷特意当着李芳芳的面儿,向李国庆发问:“要是我们村里头有哪个大姑娘看上了你,你敢不敢跑到人家家里当上门女婿呀?”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而李芳芳更是瞬间羞红了脸…… 李国庆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回应道:“哈哈,这有何不敢之说?只是啊,我心中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自然也就不存在这样的假设喽。虽说按照律法,出了五代之后便能够成婚,但在我们这乡下地方,通常都会将十代之内的视为近亲呢。所以,寻觅伴侣时最好还是去外头寻找为宜,这样才更有利于优生优育,生下聪慧机敏的子孙后代呐。” 这时,一个女子满脸笑意地插话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赞同李国华与李艳在一起呢?” 面对这个问题,李国庆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尽可能往外寻求,但并非意味着本村内就绝对不可行。倘若在本村能有缘相遇,且又处于律法允许的范畴之内,那也未尝不可嘛。毕竟缘分这东西,实在难以讲得清楚啊!” 一提到缘分,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七嘴八舌地讲起各自耳闻目睹过的有关缘分的趣闻轶事来,引得现场一阵接一阵的欢声笑语。唯有李芳芳一人双颊绯红,面露羞涩之意,她虽然只上过小学二年级,却是个聪明人。心里暗自琢磨着李国庆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似乎是专门讲给自己听的,不过自从她知道李国庆钟情于王思茹后,本来就没有对李国庆产生过什么非分之想,所以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害羞或者觉得难为情,也大方地跟大家讨论起缘分这种奇妙的东西来。 刘春花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但突然间,她捕捉到了周围传来的只言片语——有人提及了“李艳”和“李国华”这两个名字。刹那间,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让她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时光倒流至八年前,那时她心爱的女儿与李国华一同逃离了这个村庄,从此杳无音讯。那时她虽然痛恨李大强,却不敢像周映红那样大吵大闹,痛骂李大强。所以,有时候刘春花甚至有点佩服周映红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样子。至少她心头有恨时,可以毫无顾忌地宣泄出来。 岁月如梭,如今已过去如此漫长的时间,而刘春花对他们的下落依旧一无所知。每一个夜晚,当寂静笼罩着整个村落时,她都会默默地祈祷,希望能够得到关于女儿是否安好的一丝线索。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地将她的期望击碎,留给她无尽的担忧与痛苦。 刘春花多么希望女儿还健在人世,并知晓现今村里规定已然改变。或许这样一来,她们便能重新团聚,共享天伦之乐;又或者至少可以让她放下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不再整日被焦虑所折磨。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无尽的未知等待着人们去探索、去承受…… 第22章 厚脸皮的未来女婿 第二十二章 厚脸皮的未来女婿 在阳光明媚、充满生机的年初二清晨,李国庆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心情愉悦地跨上他心爱的摩托车,向着王思茹家疾驰而去。一路上,微风轻拂着他的脸庞,他一点都不觉得寒冷,就算看到路边那些树木落光了叶片的光秃秃的枝桠,也觉得有种别样的美。若是偶尔看到一株盛开的桃花,心情就更愉悦了。 李国庆身穿一件驼色大衣,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西装裤,显得既清爽又干练。他的头发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却更增添了一份随性与洒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随着距离王思茹家越来越近,李国庆的心跳也愈发加快。他想象着见到王思茹时的情景,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憧憬。他仿佛看到了王思茹那美丽的笑容,听到了她温柔的声音,感受到了她温暖的拥抱。这种期待让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美好。 当李国庆抵达王思茹家门口时,看到她正站在门前跟小侄儿放鞭炮。她穿得很喜庆,身上穿着大红色的棉衣,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开司米围巾,衬得那张娃娃脸红扑扑的,显得又漂亮又可爱。 王思茹突然看到眼前这位满脸笑容、风尘仆仆的男子,不禁愣住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李国庆见状,连忙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并调侃道:“新年好!思茹。怎么啦?见到我这么惊讶吗?难道不欢迎我这个远方来客吗?我可是千里迢迢赶来给你拜年的哦!连门都不让我进啊?” 听到这话,王思茹回过神来,急忙说了句“新年好”,侧身让开道路,同时伸手帮助李国庆将摩托车缓缓推入院子里。 走进院子后,李国庆被眼前这座崭新亮丽的两层小楼所吸引。看着王思茹家这栋粉刷得雪白的二层砖混结构楼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忍不住赞叹道:“哇塞!这里果然不愧是思想开放之地,人们的生活条件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啊!这思想开放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生活水平都要比思想落后的地方高一大截。相比之下,我们那边可就逊色多了呢。” 王思茹听了,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骄傲地回答道:“那当然咯!不过话说回来,也就只有你们李村的男人们,整天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的生活跟别人没什么差别吧。对了,你这辆帅气的摩托车是借来的还是你自己买的呀?” 李国庆拍了拍车身,自豪地说道:“嘿嘿,这可是我专门买来的哦!有了它,以后就更方便来你家了!” 这时,王思茹的父母以及兄嫂纷纷快步走出门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迎接了出来。嫂子嗔怪王思茹道:“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不请进屋里坐?要在院子里站着聊天呢。” 王思茹朝嫂子吐吐舌头,笑着对李国庆说:“快进屋吧,要不然我要挨骂了。” 嫂子轻轻点了一下王思茹的额头:“这鬼丫头,怕是害羞了。”从她们俩的言行来看,王思茹跟嫂子的关系很好。李国庆看着更加喜欢。就知道王思茹懂事,人见人爱。 当下王家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李国庆身上去,每个人都显得格外热情,纷纷向他打起招呼来。尽管王思茹不停地试图解释,告诉大家李国庆只是她曾经的工友而已,但他们似乎完全不相信这番说辞。 其实,仅仅从李国庆望向王思茹的那种充满深情的眼神里,便能够清楚地察觉到,这家伙今日前来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心思。然而,值得一提的是,王思茹的家人们对于李国庆本人倒是相当满意。只见李国庆生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朝气蓬勃的气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绝对是一个精力充沛且踏实肯干的人。因此,他们对这位年轻人可谓喜爱有加。 进得屋来,李国庆与王思茹的父母兄嫂愉快地交谈起来,而谈论的主题则围绕着种植养殖等相关领域展开。不得不说,一旦涉及到这些专业知识,李国庆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成了一个无所不谈的人,滔滔不绝地跟王思茹的父母兄嫂讨论着各种经验和见解。倒把王思茹晾在了一边。 王思茹哭笑不得,正当众人聊得起劲的时候,王思茹忽然插话,提到了李村那个地方目前的思想观念相对来说仍较为滞后。听到这话,她的家人立刻毫不犹豫地表示:“既然如此,那就让国庆搬到我们这儿来住吧!”这句话一出,显然已经将李国庆视作自家的准女婿无疑了。 当李国庆真正来到王思茹的家乡时,他才深刻地领悟到王思茹的家乡习俗的与众不同。在这里,王思茹的哥哥和嫂嫂并没有强烈要求她必须出嫁。在他们的观念里,属于王思茹名下的田产与财物完完全全归属于她个人所有。无论王思茹选择外嫁他人还是留在家中招赘夫婿,只要她愿意耕种,那片土地始终都是她的。即便是她已嫁人,想回家耕种她的田地的话,依旧能够回来继续耕耘;而倘若她不愿自己耕种,又不想劳烦兄嫂代为耕种,甚至还能将其承包给旁人打理。 然而在他们家乡,情况却截然相反。若是家中有几位兄弟姐妹,人们往往盼着女孩尽早成婚,如此一来,那个女孩所拥有的田地便能划归兄弟名下,从而使得兄弟们能够拥有更多的农田。至于家产之类的问题更是无需多言,一旦女孩嫁为他人妇,仿佛瞬间便与原生家庭斩断了联系,家产是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种差异令李国庆感到无比新奇,同时也对王思茹家乡的良好习俗心生敬意。 在王思茹一家人无比热情且真挚地挽留之下,李国庆实在难以推脱,便决定在她家留宿一晚。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李国庆悠悠转醒。尽管心中对王思茹充满不舍,但也明白自己终归还是要踏上归途。家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呢,一年之计在于春,他可得赶在春天到来之前,将那些地挖好,这样等到春雨下来了,就能将该种的东西都种上了。 临行之际,李国庆满心期待地望着王思茹,言辞恳切地邀请她与自己一同回家小住几日,之后再返回工厂继续工作。然而,王思茹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并说道:“你赶紧回去处理自己手头的事情吧,我就不过去了。” 听到这话,李国庆不禁面露失落之色,轻声嘟囔道:“难道你真的嫌弃我家家境贫寒吗?” 王思茹闻言,秀眉紧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反驳道:“你心里清楚得很,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况且你们家里贫穷与否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国庆似乎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难道你没有察觉到,你们全家人都已经将我视作未来的女婿了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王思茹脸颊微微泛红,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就算如此,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不知趣,偏要在这大过年的时候孤身一人跑到我们家里来,大家自然会产生那样的联想啊!依我看呐,你根本就是心怀叵测,故意想要引起别人的误解罢了。” 李国庆见状,急忙解释道:“应该说是我的一片真心诚意,绝非有意为之。倘若我对你并非真心喜欢,又怎会甘愿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招惹你的厌烦呢?” 王思茹听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赌气说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招人讨厌那就再好不过了,从今往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李国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但他仍然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说道:“不能离得太远啊,必须靠近一些才行。等你回到工厂后,我会去找你的。”说完可怜巴巴地推着摩托车出了门。 王思茹凝视着李国庆落寞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之感,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语似乎有些过重了。哎呀!究竟该如何表达呢?其实,她对李国庆本人充满好感,只是实在无法接受他那个观念陈旧、思想保守的村庄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紧紧跟随其后,并低声嘟囔道:“我送你出村子吧。” 听到这话,李国庆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夺目。他深怕王思茹会突然反悔,连忙催促道:“快点上车吧,来感受一下我的摩托车。” 王思茹轻盈地跨上了车后座,随口说道:“我哥哥的那辆摩托车我早就学会驾驶啦。” “哦,是吗?那等我攒够了钱,一定也要给你购置一辆属于你自己的摩托车。”李国庆满怀期待地回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摩托车就是不一样啊,又快又省力,有了它,大大提高了出行效率。” “得了吧,等你赚到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王思茹一脸无奈地说道,故意打击一下李国庆:“就比如说种茶叶吧,没有个三年五载的时间沉淀,哪里能见到收益啊?而且在前头这好几年里,还需要源源不断地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资金呢。难不成你打算去贷款吗?” 面对王思茹的质疑,李国庆却显得信心满满,他回应道:“要是那个水库经营得当的话,基本上还是能够支撑起那个茶园的运作的。至于钱的问题嘛,你完全不必担忧。” 然而,王思茹却撇撇嘴,表示自己才懒得操心他的事情呢。随后,她说:“行了,我就在这儿下车吧。” 第23章 面若桃花 第二十三章 面若桃花 听到这话,李国庆缓缓停住车子,目光落在身旁那一株盛开得格外艳丽的桃花树上,不禁心生欢喜。他开口说道:“村上那片地我承包了整整十年,一回到家就得立刻着手在水库边上种植花果树木。你不是喜欢吃桃子吗?所以我得多栽几株桃树才行,各种不同的品种都要种上那么一两棵,争取让整个水库周边除了用来栽种玉米和红薯的区域之外,全都布满各式各样的水果树。我们打造一个美丽的花果山在那,慕煞旁人去。” 话音刚落,李国庆再次满怀期待地看着王思茹,热情洋溢地邀请道:“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家里住,那也没关系。要不我们一起去我的茶园和水库转转呗,顺便给我出出主意、规划规划,好不好呀?” 王思茹噗嗤一笑:“行了李国庆,你都谋划好了,我还去掺合什么呀?想好了你就大胆干吧。万一失败了就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听到王思茹这句话,李国庆才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你做我的坚强后盾我就放心了。”李国庆深情地看着王思茹,“你不舍得让我挨饿的,是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温柔,仿佛能将王思茹融化。 王思茹红了脸,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嗯,放心大胆去干吧。”她的手指轻轻地搅动着衣角,透露出一丝紧张和羞涩。 李国庆瞧瞧周围没有人,大胆地一把抱住王思茹,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王思茹感受到了他的热情,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向他。 但是意识到这是白天,恐怕会有路过的人看到,王思茹赶紧推开李国庆,害羞地红了脸,嗔怪他:“你干什么呀,这大白天的。”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笑意和甜蜜,显然并没有真的生气。“我还喜欢吃柚子的,你还得种几棵柚子树。”王思茹红着脸,又说。 “好,我都听你的。”李国庆宠溺地说道。说着李国庆又动起手来,轻轻拉住了王思茹的手。 “你……你这是干什么?”王思茹试图挣脱李国庆的手,但李国庆却紧紧地握住了她。 “思茹,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李国庆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 王思茹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不敢看李国庆的眼睛。 “思茹,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李国庆轻轻地抚摸着王思茹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深情。 王思茹的心中一软,她抬起头,看着李国庆,眼中闪烁着泪光。 “好……好吧……”王思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她知道她是喜欢李国庆的,那就遵循自己的内心,大胆喜欢他吧。 李国庆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思茹,我会好好对你的,让你幸福。”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王思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她知道,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李国庆突然一把紧紧地搂住了王思茹,王思茹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李国庆笑着说:“不干什么,就想跟自己爱人亲热亲热。” 王思茹轻轻地拍打了他一下:“越来越坏了你。” 李国庆看着王思茹,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思茹,你真的好美。”王思茹的脸红了,“你就会哄我开心。”李国庆轻轻地抚摸着王思茹的头发,“我说的是真的。”王思茹靠在李国庆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爱意,心中充满了甜蜜。 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李国庆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王思茹的额头,然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王思茹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亲吻,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但是王思茹还是快速推开了李国庆,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放心。 李国庆真不想回去,真想就这样跟他这个心爱的人儿站在这里,拥抱着,亲吻着,直到地老天荒。 王思茹看到李国庆磨蹭着不想上车,催促他:“快走吧,等下太阳大,晒这么远,头都要晒晕了。”李国庆看看四周没人,快速的在王思茹脸上亲了一口,说:“要不是家里事情忙,真想回头去你家再住几晚。” 这下王思茹羞恼得要打李国庆了,她的脸都红得比一旁的桃花还要艳丽了。嗔怪他道:“没完没了了你,当心让人看见。” 李国庆恋恋不舍地上了车,笑着说:“没人看见,放心,那我回去了,思茹。” 王思茹也有点恋恋不舍,嘴上还是说:“晓得自己忙就快回去吧,李村长。” 李国庆回到李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铆足了劲去干。王思茹跟他确定关系了,他就想着快点将事业做起来,快点赚钱起新房子,好早日跟王思茹结婚。 厂里原本计划在正月初八正式开工,但王思茹却迫不及待地提前一天返回了工厂。当她走到厂门口时,一阵欢快而清脆的笑声便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好奇之下,王思茹不禁加快脚步走进院子,想要一探究竟。 原来,这阵欢声笑语源自于龙世德和何凤的女儿何叶。令人欣慰的是,龙世德受伤的脚竟然已经痊愈,此刻他正兴高采烈地扛着何叶在院子里奔跑嬉戏呢!只见小小的何叶骑在龙世德肩膀上,双脚被龙世德牢牢抓住,张开双手,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我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啦!”那稚嫩甜美的童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也感染了周围的一切。 王思茹一开始还有些难以置信,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然而,紧接着又清晰地听到何叶那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爸爸”,连续叫了两声之后,王思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并朝着那对亲密无间的父女大声喊道:“老板,小叶儿,新年好啊!” 听到王思茹的呼喊声,龙世德赶忙将何叶轻轻放下来。突然间,他似乎感到有些难为情,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不过很快,这种尴尬的情绪就被掩饰过去了。王思茹则迅速放下手中提着的行李,张开双臂,满心欢喜地迎接像小鸟一样飞奔而来的何叶。 此时的何叶身穿一件鲜艳夺目的大红色新棉袄,映衬得她那张可爱的小脸越发红润粉嫩,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小家伙一脸幸福满足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爱怜。 龙世德微笑着对王思茹说道:“思茹,新年好!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啊!赶紧先回宿舍好好收拾一番吧,等晚上我们一块儿吃顿团圆饭。”说完,他温柔地摸了摸何叶的脑袋,眼中满是慈爱与关怀。 王思茹面带微笑地先递了一只红包给何叶,然后从包里取出那袋原本要送给龙世德的土特产,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并轻声说道:“老板,这个是专门准备送给你的哦,请你收下。”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紧接着又迅速掏出另一袋物品,补充道:“对了对了,还有这一袋呢,它可是特意给玉凤姐准备的哦,麻烦你也一块儿捎带回去吧。”说完这些话后,王思茹偷笑凝视着眼前这位有些羞涩的男子——龙世德。 此刻的龙世德早已涨红了脸,显得十分腼腆。说了声谢谢,然后伸出一只手,略显笨拙地拎起那两袋沉甸甸的礼物,另一只手则紧紧拉住身旁的何叶,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宿舍方向缓缓走去。何叶不放心地交代王思茹:“茹姨,你回宿舍放好东西就快点过来呀。”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王思茹笑着说完,快步向宿舍走去。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思茹稍作休息片刻,便迫不及待地向龙世德的宿舍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进到屋里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整个房间四处都张贴着鲜艳夺目的大红喜字,仿佛一片欢乐喜庆的海洋。 龙宇军身着一件崭新的毛衣,此刻正忙碌地在客厅打扫卫生。 王思茹一眼便认出这件毛衣是出自何玉凤之手。原来,以前曾经有一次偶然的机会,何玉凤瞥见龙世德所穿毛衣的袖口出现破损,于是她赶忙让龙世德脱下那件毛衣,仔细地将其修补完好。 何玉凤内心深处对这位老板充满感激之情,总是想方设法想要为他做些事情以表心意。当发现龙世德的毛衣已然损坏时,她心中立刻萌生出一个念头——为何不为他亲手织一件全新的毛衣呢?然而,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她便不禁心生顾虑:若是这样做,是否会引起老板娘的不满呢?毕竟,这可能会给老板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困扰和麻烦。 思前想后,最终何玉凤决定还是先替龙宇军织一件毛衣更为妥当。毕竟,给孩子织毛衣,想必老板娘不会有意见吧?就这样,这件毛衣自入冬伊始便开始动工编织,但由于后来龙世德不幸受伤,需要悉心照料,致使何玉凤无暇顾及继续织毛衣。或许直到近日,她方才完成这件饱含深情厚意的作品。 龙宇军边忙碌着边给王思茹拜年。王思茹微笑着将一个红包递给龙宇军,同时打趣道:“哟,穿上新毛衣啦!” 龙宇军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轻声回应道:“是啊,这可是妈妈精心编织的‘温暖牌’毛衣哟!”面对王思茹递过来的红包,龙宇军连连摆手,表示拒绝接受,口中还念叨着自己已然长大成人,无需再收红包之类的话语。 第24章 我真的好想你啊 第二十四章 我真的好想你啊 王思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将手中那个鲜艳的红包轻轻地塞进他的手中,并温柔地说道:“你现在还处于求学阶段呢,仍然算是个孩子哟。过年时,大人们都会给孩子们派发红包作为祝福和关爱呀,你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下来吧。”话音刚落,她便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望去,目光恰好落在了正忙碌着协助何玉凤烹饪美食的龙世德身上。 而此时,可爱的小何叶宛如一只活泼俏皮的跟屁虫一般,紧紧地尾随在龙世德身后,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那清脆悦耳的童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整个房间。 看着眼前这幅温馨和谐的画面,王思茹不禁向身旁的龙宇军投去赞赏的目光,同时还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轻声低语道:“哎呀,真不愧是你啊,竟然如此迅速地就成功解决了这件事情。” 面对王思茹的夸赞,龙宇军显得有些腼腆与羞涩,他挠了挠头,略带几分难为情地回应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只能说是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展罢了。他们这叫水到渠成。这事一说开,我那位性格急躁的父亲立马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领取结婚证,理由很简单,他觉得这样才更便于照顾叶儿妹妹。这不,他俩就在今天上午刚刚完成了领证手续呢,你可真是来得太巧了,刚好赶上了他们的大喜日子。” 听到这里,王思茹的笑容越发灿烂如春花绽放,连连点头应道:“是啊,看来我的运气确实不错呢,正好赶上他们的好日子了。” 在饭桌上,王思茹满脸笑容地说道:“你们俩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明天必须邀请全工厂的员工们欢聚一堂,共同庆祝一番才好啊!” 这时,坐在旁边的何玉凤接过话头:“嗯,这样也好。不过嘛,举行那些繁琐的仪式就不必了吧,简简单单地给大伙加餐菜就行啦。毕竟,如果大张旗鼓地举办仪式,恐怕会让大家觉得有压力,还得准备红包呢。” 听到这里,王思茹连忙摆手笑道:“别人的红包你们可以不收,我这份心意你们可是无论如何都要接受的哦。我盼这一天可真的已经盼很久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听着她们对话的何叶突然插进来说道:“其实呀,我也跟茹姨一样,盼望这天到来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啦!以前总是心里很想喊伯伯做爸爸,但却一直没敢开口呢。” 王思茹一听,立刻温柔地鼓励道:“哈哈,现在不用再犹豫啦,可以尽情地喊哟!”得到许可后的何叶兴奋异常,她毫不犹豫地连续高声呼喊了十几声“爸爸”,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引得满屋子的人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整个场面充满了欢乐和温馨的氛围,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随后,只见龙宇军面带微笑地端起酒杯,缓缓走到龙世德与何玉凤面前,给他们敬酒。他先是轻声唤道:“爸!”接着又转过头来,目光温柔而亲切地看向何玉凤,开口叫道:“妈!”那声“妈”字仿佛带着千言万语般的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龙世德和何玉凤显然没有预料到龙宇军竟会称呼何玉凤为“妈”,一时间两人皆是愣住了,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要知道,这个孩子自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便未曾见过自己亲生母亲一面,自幼便是由爷爷奶奶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缺少母爱呵护的孩子,如今却出落得这般通情达理、乖巧懂事,甚至连今日父亲的婚事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呢。 想到此处,龙世德心中感慨万千,暗自思忖着不知自己上辈子究竟积下了多少善缘福泽,方能拥有如此孝顺出众的好儿子啊!此时此刻,夫妻二人皆有些情绪激荡难以自持。 坐在一旁静静观望着这一切的王思茹,同样被眼前这温馨感人的场景深深打动。她由衷地替何玉凤感到开心:能有如此贴心懂事的继子相伴左右,日后想必再也不必担忧难处理跟继子的关系了。 过了几日,李国庆抽了一天时间,怀着满心关切前来探望王思茹。当听说何玉凤已和龙世德领取了结婚证,喜结连理之时,李国庆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他为何玉凤母女觅得幸福归宿而由衷高兴;另一方面,却又对李国伟心生无尽惋惜之情。 想当年,李国伟还在厂里打工时,亦是仪表堂堂、意气风发,颇有几分风采。尤其是迎娶何玉凤这位佳人之后,更是如沐春风,满面荣光,引得村中众多同龄人皆艳羡有加。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因为生下一个女婴,李国伟竟然听凭双亲肆意欺凌何玉凤,毫无作为,以致最终痛失所爱,与何玉凤分道扬镳。如此结局,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现在何玉凤已跟龙世德结婚,李国伟可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这世上多少男人都是如此啊,没有娶到老婆时,只求能娶到个老婆就行。真正娶到了,甚至有些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追求到手的,却不知道珍惜,最终还是落得个分道扬镳的下场。 王思茹气愤地说道:“切莫再提及那个李国伟了!我们老板对待小叶儿,绝对远比那个李国伟更为上心。即便身为生父又如何?几年过去了,又不是距离远得遥不可及,他竟然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自己的女儿,这种人也配为人父?” “好好好,我不提他了。”李国庆赶紧说,“你明天休息的吧,怎么样?到我们家水库去看看,规划一下我们的花果山吧。” “不休,这刚开工几天,忙着呢。年前还有一批货没做完。”王思茹说,“种养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过年回来,龙世德就提了王思茹做厂长,何玉凤也不做仓库管理员了,送了她去学财会,以后他家的和这个厂的经济大权就交给何玉凤了。 李国庆心里琢磨着可不能全凭自己拿主意,于是他拿起笔,精心绘制出一幅水库大致的平面图。然后,他与王思茹凑在一起,仔细商讨着应该在哪里种植何种作物。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后,他们终于达成共识,并将决定用笔记下标注在平面图上。 完成这些之后,李国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一个完整的家庭既要有男主人也要有女主人,正所谓男女各顶半边天嘛!从今往后,无论我想干什么事儿,都会先跟你好好商议,绝不擅自做主、一意孤行。” 然而,王思茹却并不领情,她撅起嘴反问道:“谁是你家里的女主人啊?” 听到这话,李国庆连头都没抬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呢?以后,我们两个共同组建成一个温馨小家,我自然是男主人,而你则毫无疑问是女主人呀!要是日后再添上个可爱的小宝宝,那简直就是一个无比美满幸福的小家庭喽!” 王思茹被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嗔怪道:“今天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呢!”李国庆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张平面图,紧接着猛地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住王思茹。如今,何玉凤和何叶已经搬到龙世德那里一同居住了,如此一来,这间宿舍便只剩下王思茹独自一人居住,倒是方便他们俩谈恋爱。 王思茹有点担心何叶会来找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李国庆的怀抱,但她发现自己越是挣扎,李国庆就抱得越紧。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他推开。就在这时,李国庆俯下身来,在王思茹的耳畔轻声说道:“亲爱的思茹,就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会儿吧。我真的好想你啊,日日夜夜脑子里都是你的身影。” 听到这番深情的话语,王思茹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她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轻轻地环抱住了李国庆。嘴里还嘟囔着:“国庆,你明明知道你们村子就是一个大火坑,可你却偏偏要把我往里拽。要是以后你不能给我带来快乐和幸福,哼!看我到时候怎么好好收拾你!” 自从大年初二那天李国庆上过王思茹家后,这阵子,王思茹都有点患得患失的,一方面觉得自己喜欢李国庆,一方面又有点害怕那个村风极不好的李村。可是现在,当李国庆再次大胆向她告白时,她又心软了,还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喜欢李国庆就喜欢他吧,跟他爱一场吧,如果……万一以后真的要走何玉凤那条路,也认命了。 李国庆感受到了王思茹的拥抱,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感动。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去。然后坚定地回答道:“放心吧,宝贝儿。这是肯定的!我们一定会过上无比幸福的生活,而且会一直幸福下去,直到永远!” 说完,两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温馨与甜蜜。李国庆轻轻地抚摸着王思茹的头发,感受着她的发丝在指尖滑过,如丝般柔顺。他的手缓缓地移到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和温暖。 王思茹则微微仰起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李国庆的眼睛。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信任,仿佛在告诉他,她愿意与他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李国庆的嘴唇慢慢靠近王思茹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下去。这个吻如同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让两人的心都融化在了一起。 他们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彼此的拥抱也更加紧密。在这个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沉浸在这份温馨柔情之中,享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 第25章 给李国庆打工去 第二十五章 给李国庆打工去 新春伊始,大地复苏,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对于农民们来说,这是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节之一,李国庆更是比其他人还要繁忙许多。然而,不管怎样忙碌不堪,他始终坚守着一个承诺——每星期必定前来探望一次王思茹。 看着李国庆如此频繁地奔波往来,何玉凤不禁笑着调侃道:“既然你们这般情深意笃,索性成婚得了,如此一来便能日夜相伴啦!” 听到何玉凤这样说,李国庆微微一笑,回应道:“即便我们步入婚姻殿堂,我也绝不会让思茹涉足那些繁重的农活。她自幼至今从未真正从事过农事劳作,完成学业后便直接进入工厂工作,早已习惯了那种环境与节奏,还是让她继续留在厂里吧。” 事实上,王思茹内心深处的想法亦跟李国庆的如出一辙。她并非不想干农活,而是期望有一方能够拥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毕竟,如果将来李国庆创业遭遇挫折甚至失败,至少她的工资还能确保两人不至于忍饥挨饿。而李国庆本人呢?从小到大,他同样未曾正儿八经地干过农活。以前,他一直在城市求学,毕业后更是一直留驻市内打拼事业。故而,对于那些繁杂的农耕事务,他着实并不擅长。再者,那偌大的水库以及广袤的茶园,有着数不清的活计等待处理,仅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胜任,因此只能聘请他人帮忙打理。 说到要请人,刘春花无疑成为了不二之选。这位朴实无华的女子,不仅为人忠厚老实,而且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更为难得的是,她做起事来既细致入微又全力以赴,哪怕没有人在一旁监督,她也绝不会耍任何小聪明投机取巧或者偷工减料。任何人请她做事,都会无比放心。 于是,李国庆便找上了刘春花,对她说道:“春花婶,只要你有空余时间,不妨来到我的茶园帮帮忙吧!工钱方面呢,会按照每天来计算并发放,干满一天就能拿到一天的酬劳。”听到这话,刘春花不禁喜出望外,一口应承下来。此时此刻的她,正为找不到挣钱的门路而发愁呢!如今碰上如此绝佳的赚钱良机,她自然不愿意轻易放过。刘春花赶忙回到家中,与丈夫李大壮商议起来,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踏踏实实地去给李国庆打工比较好,至于家里的各种事务,则可以交由他们父子四人以及儿媳妇负责处理。 这几年来,其他人家的年轻人都纷纷踏上了外出打工挣钱的道路,而刘春花家中的这几个年轻人却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毫无兴趣。每当收获完谷子和玉米后,他们便整日无所事事地在村庄的街头巷尾游荡,不是聚在一起打牌就是参与赌博活动。如今村里明令禁止赌博行为,这帮人一下子变得清闲起来,但又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做,于是一个个就整天待在家里呼呼大睡。 要知道,这一大家子人的生活开销完全依赖于每年卖掉两头大猪以及一窝窝猪仔所换来的微薄收入。尽管如此节省,每一笔钱还是被精打细算到极致,恨不能将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就连过年这样本该喜庆欢乐的时刻,想要给孩子们添置一套崭新的衣裳,都难以拿出足够的资金来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起初,李大壮对此并不赞同。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家里田地中的各种农活儿一直都是由刘春花亲自挂帅指挥着完成的。一旦她离开了家,不再负责管理这些事务,李大壮实在是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而且那三个儿子平日里也只有刘春花还能勉强使唤得动,至于李大壮本人嘛,只是在刘春花面前装装大爷而已,在儿子们眼中,他丝毫没有任何威严可言。完全无法让他们乖乖听话去干活儿。原因很简单,他自身也是个懒惰成性且具有强烈依赖性的人。 真是巧得很,过了两日,李大壮他们家就有一位亲戚来邀请他们家前去吃喜酒。按照习俗,参加这种酒席自然得准备礼物和红包才行。于是乎,刘春花开口问道:“当家的,你兜里现在还有余钱不?是否能够拿出礼金来随礼呢?” 李大壮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若是没钱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找别人借点就是咯,反正等到过年把家里养的猪卖掉之后,就能还钱啦。” 听到这话,刘春花不禁眼眶泛红,哽咽着说道:“年年都指望着那一头猪,可每回把猪卖出去后,还清债务,我们手里又就没剩下几个子儿了。”紧接着,她态度坚决地表示:“这次由我做主,我决定还是出门打工挣钱吧,再也不想去跟人借钱了。” 李大壮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高声叫嚷道:“咋滴?难不成因为有村长给你当靠山,你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敢提什么由你做主?告诉你,这个家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面对丈夫的怒火,刘春花却显得异常冷静,缓缓说道:“行,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不过半个月之后那场酒席需要用的钱,你自个儿想办法去借来便是。”说完,她便转过身去,留下李大壮一人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 李大壮家穷,但李大壮却极其好面子。遇到需要借钱的时候,他都会指使刘春花出面解决。此刻听到妻子这番话语,他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竟然叫一个堂堂男子汉去借钱,你怎么好意思开得了口啊!难道你不顾及我的颜面吗?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刘春花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既然如今我有机会赚到这笔钱,无需向他人借贷,为何你不允许我去努力赚钱呢?非得选择借债这条路不可?你如此看重所谓的面子,那就别让我们家一直过着这般穷苦潦倒的日子!现今已迈入九十年代,村里头又有多少户人家跟我们家一样贫困呢?” 李大壮暗自思忖,定然是那村长以及那帮年轻的姑娘、媳妇儿们把自家婆娘给带坏了。以前在这个家中,向来都是他说了算,妻子根本不敢吱声半句。然而现如今,她不仅胆敢顶嘴,而且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令他怒不可遏,忍不住高声怒吼道:“家境贫寒难道仅仅只是我一人之过吗?瞧瞧这一大家子人,一个个的,每顿饭都得喝下满满一大碗酒,吃下足足三大碗米饭,甚至大中午时分仍赖在床上不肯起身。他们莫非不是你所生养的不成?” 三个还在床上睡懒觉的儿子被吵得睡不着了,也感觉肚子饿了,纷纷起身出来。经过一番商议后,三人达成共识——让刘春花前往李国庆那里打工挣钱。毕竟,如果再没有人出去赚钱养家糊口,恐怕这个家连油都吃不起了。 说起李大壮这个人,他平日里总是对刘春花百般欺凌,但在自己的儿子们面前却如同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原因无他,李大壮心里想的是:儿子将来是要负责给自己养老送终的,而且他们还承担着延续家族血脉、传承香火的重要使命。正因如此,对于这些宝贝疙瘩般的儿子们,李大壮可不敢轻易招惹半分。如今既然儿子们全都赞同刘春花外出打工,李大壮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然而,刘春花心中始终挂念着家里养的那两头猪。她担心如果无人喂养它们,它们可能会挨饿受苦。于是乎,每天天还未亮,刘春花便早早地从起床。她先熬好一锅猪食,又亲自喂好猪。这才热点头天晚上的剩饭剩菜吃了。天才刚刚破晓,刘春花就已经马不停蹄地赶到茶园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了。因为李国庆明确表示过,在茶园做事是多劳多得的,工钱会根据每人每天挖掘土地的面积来计算。 本来呢,挖地这活儿对于男人们来讲并非难事,毕竟多数男性的气力相较女性更大些。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李国庆却偏偏不愿雇佣男子前来劳作,反倒仅仅招募女子。每当有人对此表示疑惑时,他总是振振有词道:“女子心思细腻,挖起地来那叫一个精细,能把地面修整得平平整整的。”可实际上啊,他这么做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他希望村里的妇女们能够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收入来源。如此一来,当她们囊中不再羞涩之时,便无需事事都向自家男人伸手讨要钱财啦! 要知道,在李村这个地方,绝大多数家庭的财政大权牢牢把控在男人们手中。家中的猪由女人悉心喂养,但待到售卖生猪换取金钱时,许多女人甚至连这些钱款的影儿都瞧不见。平日里,哪怕只是需要区区一分钱,她们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去恳求男人施舍。而一旦女人手头宽裕起来,某些家庭,譬如像刘春花那般的人家,说不定届时反倒是男人得眼巴巴地盼望着从女人那里讨得些许钱来使用哩! 刘春花日复一日地辛勤劳作着,每日都是天没亮就起床,一直忙碌到天黑透才收工。当结束外面一天的工作后,她会马不停蹄地赶回家里,然后迫不及待地前往猪圈喂食。首先要确保家中饲养的生猪吃饱喝足之后,她才会安心享用自己的晚餐。而这顿晚餐通常只是家里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但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 这段时间她因为与村上其他年轻姑娘和媳妇一同共事,大家聚在一起时总是充满欢声笑语。这种欢乐氛围让刘春花感到无比愉悦,哪怕身体疲惫不堪,内心依然充满喜悦之情。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跟家里那几个懒男人出去做事,看到他们做起事来无心懒意、有气无力的样子,她就在心里发愁,越愁越苦,脸上都难得看到笑容。 第26章 无一人胆敢充当那个吃螃蟹的人 第二十六章 无一人胆敢充当那个“吃螃蟹的人” 每一天,当她从李国庆手中接过那份微薄但却珍贵的工钱时,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其带回家,并轻轻放入那只破旧的枕头之中。眼看着那个原本干瘪的角落逐渐变得鼓鼓囊囊,她心中的欢喜愈发难以抑制。从小到大,刘春花只有在需要购买物品的时候才能临时获得些许钱财。一旦完成购物,无论剩余多少金额,都必须如数交还出去。因此,她从未有过属于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存款。如今,她居然拥有了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财富,这份自豪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要去吃酒席的前一晚,夜幕渐渐降临,但李大壮却毫无睡意,自从看到刘春花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后,他那双眼睛就犹如饿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忙碌得团团转的刘春花。只见刘春花先是耐心地给猪圈里的猪喂食,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回到屋内匆匆扒拉几口饭,然后便开始挥起菜刀剁起了猪菜,为第二天的猪食做准备。整个过程中,李大壮始终默默地注视着妻子,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当刘春花完成所有手头工作后,李大壮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你这次赚到钱没有啊?要是还没挣到,那就赶紧去借点吧!趁着今晚大家都在家,比较容易借到。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再去借,说不定人家早就出门干活儿去啦。” 听到丈夫的催促,刘春花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而是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缓缓掏出一沓事先准备好的钞票,递到了李大壮面前,并轻声说道:“这些钱给你,送完礼剩下的,你就拿着去乡里买点猪油回来吧,家里已经断油好些日子了。” 李大壮满心欢喜地接过那一叠钞票,小心翼翼地数了起来。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叠纸钞,居然整整有五十块之多!望着眼前这笔“巨款”,李大壮不禁喜笑颜开,心中暗自感叹道:“我家婆娘可真是能干啊!短短十多天时间就能赚这么多钱,真是太厉害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转过头看向刘春花,讨好般地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干脆让老二媳妇也跟着你一起去做事得了。整天把她供在家里,简直就是个活菩萨嘛!” 然而,面对李大壮的这个想法,刘春花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她一脸严肃地对李大壮说:“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们对人家许下的诺言吗?做人可得讲诚信呐!”说完,刘春花转身就要走进房间。她得抓紧时间睡几小时觉,明天还得早起呐。 李大壮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瞪大双眼,怒吼道:“当初就是因为我们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讨不着老婆,我才迫不得已答应了这门亲事,本想着能给家里留个后,可谁曾想到啊,她居然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我们凭啥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当初不过就是应承了不让她做那些粗重活儿罢了,结果呢?瞅瞅她如今这副德行,整天就只晓得煮那么三顿饭,连猪都懒得去喂一口。成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跟那猪圈里的肥猪简直没啥两样!” 一旁的刘春花见状,急忙拉住李大壮的胳膊,劝说道:“好啦好啦,消消气嘛,别这么大火气。想当年我们去求人家的时候,心里头难道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吗?人家肯嫁到我们家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你可不能看到人家过了门,就在这儿出尔反尔、挑三拣四的。好歹还有个小孙女不是?总比啥都没有要强得多呀。而且村长都说了,闺女同样也是后人,只有闺女才能真正传承香火呢。” “放他妈的屁!”李大壮怒不可遏地骂道,“不想干活儿也行,但总得再给老子生一个娃出来吧!让他们躲着生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拳头,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似的。 对于这个问题,刘春花不敢接话了。三个儿子,才一个孙女,感觉孩子是少了点。 二儿子李国宝得知父亲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与荣誉感。他深知这份责任无比重大,仿佛整个家族传宗接代的使命都已全然托付于他一人之身。 李国财和李国盛看着李国宝那副身负重任、满脸荣光的模样,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但是他们娶不到老婆,也只能看着李国宝成天借口在家陪老婆而不下地干活。 他们的父亲向来对家中事务漠不关心,而母亲则整日忧心忡忡地为他们的婚事操劳不已。自从听闻李国庆信口胡诌道“同村之人即便相隔五代以上亦可成婚”之后,母亲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终日四处奔走,求爷爷告奶奶地去央求那些家中有成年女儿的人家,甚至表示可以让她的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只为给他们兄弟俩寻得一房媳妇。只可惜,村里人对彼此可谓知根知底,即便再如何轻视自家闺女,也决计不会眼睁睁地瞧着她们跳进火坑之中啊! 刘春花整日忧心忡忡,皆因家中那俩宝贝疙瘩——她的两个儿子至今尚未成婚。现在听说村上那几家膝下无子之人正谋划着招揽上门女婿时,刘春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自此以后,但凡碰见那几家人,她便如影随形地纠缠不休,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连串讨好之词,满心期盼对方能够将目光投向自家的两个儿子。 然而事与愿违,刘春花越是表现得迫切,人家越是不想推理她,大家都对刘春花避之不及,唯恐被她缠上。只要瞥见刘春花的身影,他们便会远远避开,尽可能与之保持距离,压根不愿与她有任何交流。曾经,大伙还曾议论纷纷,指责周映红人老皮厚,竟敢亲力亲为替自己闺女牵线搭桥;如今看来,这刘春花亦是如此,不仅逢人便央求其帮忙为儿子说媒,更甚者,竟亲自出马恳请对方应允这门亲事。 此时此刻,刘春花懊悔不迭,心中暗暗自责:早知道今日这般光景,当初何必执意索要周映红那区区十块钱鸭蛋钱呢?因为周映红已然撂下狠话,表示自家的李玉梅同样有意留在家中招赘婿,不再外嫁他处。 刘春花家和周映红家相邻而居,但他们之间并非近亲关系,彼此的血缘早已超出了十代之远。周映红家一直以来都面临着男丁稀缺的困境,可以说是世代单传。而到了周映红这一辈,情况更是雪上加霜,家中仅有两个女儿,以至于在村子里几乎找不到亲近的族人。所以,刘春花很想让自己的三儿子李国盛到周映红家做上门女婿,因为李国盛的年龄比李玉梅大几岁,还在可接受的年龄差范围内。老大李国财则比李玉梅大了十多岁,显得太老了。而老大的婚事,更是成了刘春花心头的一块心病,认为他年龄已大,今生怕是难娶得到一个合适的女子了。 周映红的长女早两年已经出嫁,如今村里又更改了规定,于是周映红就打算把小女儿留在家中招赘婿入门。毕竟像李玉梅那般胆小怯懦的性子,如果嫁到别家,肯定会遭受婆家人的欺凌与压迫。周映红心知肚明,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苦受难,因此便决意将其留在身旁悉心呵护。 消息放出去后,这段时间以来,周映红家可谓门庭若市、热闹非凡。那些前来提亲说媒之人络绎不绝,简直快要把她家的门槛给踩平了!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和目的,希望能够促成这桩婚事。有的媒人巧舌如簧,极力夸赞男方的优点;有的则信誓旦旦地保证婚后生活幸福美满。一时间,各种声音充斥在周映红耳边,让她有些应接不暇。然而,面对众多选择,周映红并未轻易心动。她深知婚姻大事关乎女儿一生的幸福,必须慎重考虑,不能草率决定。 周映红满脸洋溢着自得之色,仿佛全世界都在围绕着她转一般;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李玉梅依旧如往常那般怯懦胆小、畏首畏尾,每当遇见他人之时,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藏匿于母亲的身后。母女二人也跟随村中其他妇女一同前往李国庆的茶园与水库做工,但即使是去帮人家做工,李玉梅依然亦步亦趋地紧随其母左右,从未有过独自挖一片土地或者栽种一株茶苗的举动。 尽管整个村庄看似颇为喧闹繁华,但实际上并无一人胆敢充当那个“吃螃蟹的人”。毕竟古往今来皆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说,更何况如今村里多数年长男性对于修改村规一事持强烈反对态度。即便村规已然做出调整改动,然而究竟能否得以切实贯彻施行,最终还需取决于李国庆的态度与能力。 就如同周映红这般泼辣凶悍之人,纵使已经放出意欲招收上门女婿的风声,却同样不敢如此迅速便敲定女儿的终身大事。其他人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家,妄图唆使她率先迈出这一步,但周映红却狡黠异常,口口声声宣称自家女儿尚且年幼,无需急于一时。 第27章 创业总要遇上点挫折的 第二十七章 创业总要遇上点挫折的 李国庆满怀希望种下的那第一批足足有十亩之多的嫩绿茶叶苗啊,就这么在那个酷热难耐的夏季里,被一场突如其来、汹涌澎湃的大水给冲刷得无影无踪!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呀!按理说呢,那些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地势较高,就算是再怎么涨水也绝对不可能淹没到那里去的。然而谁能想到呢?在上游竟然有一座规模庞大的水库,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而不得不紧急开闸泄洪。但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居然没有提前告知身处下游的这些无辜村民们!结果可好,这场凶猛无比的大水不仅无情地卷走了李国庆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珍贵茶叶苗,更是毫不留情地淹没了整个李村!连带着将李村所有的庄稼也一并吞没殆尽! 这场可怕的洪水宛如一头失控的猛兽,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悄然来袭。当时的村民们一个个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只顾着拼命抢救自家屋内的财物和重要物品。而李国庆恰好回到了市里办事,直到第二天清晨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急匆匆赶回村子。 他一回村,首先做的事情便是心急火燎地赶回家中,迫切想要了解一下自己家里究竟遭受了怎样严重的灾害损失。当他得知家中的田地几乎已经全部被水淹没过之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揪紧,但好在家人都平安无事,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责任感涌上心头的李国庆顾不上休息片刻,便想出去仔细查看全村各处的具体受灾状况。 李大祥一脸的不高兴,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呀,还是先去瞅瞅你那块儿茶叶地吧!一大清早就有人跟我说,你的茶叶地遭水淹啦,连茶树都给洪水冲走了!本来我想去瞧个究竟,但河边的水太深,根本过不去啊,实在没法子。这会儿河边的水位可能稍微降下去一些了,你赶快过去瞧瞧吧!” 听到这话,秦芬赶忙回应道:“水深过不去就算了呗,别硬来,反正已经被淹了,又能咋整呢?早点去看或者晚点去看,结果不都一样嘛。” 李大祥一听妻子这话,眼眶瞬间泛红,激动地喊道:“你倒是说得轻松!那可是真金白银呐!我们投入了那么多钱财和心血进去,说没就没啦!我老早就提醒过你,搞种植养殖这事不稳当,可你偏不听,非得跑回来瞎折腾。你瞧瞧现在这样子,这不就是白白忙活了半年吗?不仅如此,还背上一屁股债。依我看哪,你还是回厂子里老老实实打工人吧,既然已经淹了,那就别再去折腾了!” 李国庆连忙说道:“爸妈,你们别着急!稍安勿躁,待我先去仔细地统计一番村子里遭受的损失状况如何。对了,有没有人受伤或者失踪呢?” 李国富赶忙回应道:“目前为止,倒是没有听说有人负伤或失踪。若论起此次受灾所造成的损失,恐怕最为惨重的当属我们家了,尤其是你那片精心打理的茶园呐。” 李国庆听说没有人员受伤或失踪,就更放心了,想着还是要亲自出去看看的,就匆匆出门而去。 来到村外,瞧见许多村民聚集在那条小河边,高高挽起袖子和裤脚,准备去捞洪水柴。李国庆苦口婆心地劝慰众人,河水此刻依旧湍急凶猛,切莫急于下河打捞那些随波逐流的柴火,不妨耐心等待洪水逐渐消退之后,再去捡拾亦为时未晚。 看到李国庆来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村民们反应各异,有的对李国庆深表怜悯与同情,有的则面露幸灾乐祸之色。然而,对于这些或友善或恶意的态度,李国庆并未过多在意,只是淡然处之。 直至正午时分,河水终于稍稍减弱了其汹涌之势,李国庆方才小心翼翼地渡过河流,迈向自家那惨遭重创的茶园。眼前的景象令人痛心疾首——整片茶园已被无情的洪水摧残得面目全非,靠近山脚处那些新近种下的茶树苗更是连同土壤一并被席卷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倘若想要重新栽种,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精力重新挖掘树坑,还必须另行购置茶叶树苗亦或是种子方可。望着这片狼藉不堪的茶园,李国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失落感…… 原本这片茶园坐落在离小河边较远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普通规模的洪水根本无法波及至此。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昨夜,那位负责看守水库的管理员心生恐惧,担心水库会因水位过高而决堤崩塌。于是乎,他竟然擅自做主打开阀门进行泄洪操作。谁能料到这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竟如此凶猛,势不可挡地冲向了茶园所在之地。 李国庆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情沉重无比。他默默地盘点着此次灾难所带来的损失情况,然后转身回到村里与其他村民商议对策。众人一致决定要将那位违规泄洪的水库管理员告上法庭,并要求其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可正当他们准备付诸行动时,却意外得知那个私自泄洪的管理员已经被警方拘捕归案。原来,这场夜半时分突如其来的紧急泄洪事件不仅淹没了李村,前方还有数个相邻的村庄也未能幸免,同样遭受了严重的水灾。 面对这种情况,当地政府迅速采取行动,积极出面安抚受灾的村民们。经过一番努力协调后,最终给予了每户人家一定程度的经济补偿。尽管如此,这些微薄的赔偿金相较于村民们所承受的巨大实际损失而言,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整整一个季度辛勤劳作换来的粮食就这样毁于一旦,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家家户户都将面临口粮短缺的困境。一家老老少少究竟该如何填饱肚子呢?这个问题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思茹听说李村遭遇水灾的事后,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地赶往李村,心中暗自祈祷着李国庆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急出病来。待见到李国庆时,她赶忙上前宽慰道:“创业之路本就崎岖不平,难免会遭遇些许波折与困境,但只要咱们有勇气重新开始,一切皆有可能!” 以前无论李国庆怎样邀请,王思茹就是不肯来李村。现在一听说他的茶园被淹,她就着急忙慌地赶来了。看到女朋友如此关心他,李国庆心里高兴得很,面上却表现得十分淡定,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无妨,好在那座水库位于半山腰处,并未遭受水灾。” 原来,这座水库乃是当年农业学大寨时期,由全体村民齐心协力在山腰挖掘而成。它完全依赖于自然降水来蓄水,属于典型的望天收型水库。若想将其用于农田灌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正因如此,久而久之,人们便发觉此水库并无实际用途,于是逐渐弃之不用。经过这么多年的荒废,周边的竹木愈发繁茂葱郁,再加上无需放水灌溉,反而使得这座水库终年保持充盈状态。也正因为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才得以成功承包出去用于养鱼。 既然王思茹已经到来,李国庆索性领着她一同前往自家的水库以及茶园游览参观一番。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分享着彼此对于生活、事业等方面的见解与感悟。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阳光洒下,映照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人陶醉其中。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沉醉在这片美丽的山水之间…… 曾经那片绿意盎然的茶园,如今已被汹涌澎湃的洪水摧残得面目全非,仿佛遭受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所有的努力与心血瞬间化为乌有,但生活总要继续向前看,大家只能咬紧牙关,从头开始。 然而,令人欣喜的是,水库那边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各类果树枝繁叶茂地挺立着,它们像是一群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而玉米和红薯则宛如茁壮成长的孩童,尽情吸收着阳光雨露,展现出勃勃生机。 猪栏和鸡栏也早已搭建完毕,坚固耐用。那些可爱的家禽们各自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白鹅与鸭子在清澈见底的水库中游弋嬉戏,悠然自得;小鸡们则在果园里忙碌地觅食,不时用爪子刨开泥土,寻找藏在其中的美味虫子;至于胖乎乎的小猪,则懒洋洋地躺在栏内呼呼大睡,憨态可掬。 夏季,本就是一个草木繁茂、万物繁荣昌盛的美好时节。此时此刻,水库周围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散发出无尽的活力与生命力,让人感受到一种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氛围。看着眼前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王思茹不禁喜笑颜开,她由衷地赞叹道:“真不错啊,李村长!原本我还担心你从未接触过农事,可能无法胜任这些工作呢。谁能料到,你居然把这个农场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听到这番赞扬,李国庆心中犹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但他表面上仍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连忙回应道:“哎呀呀,娘子谬赞啦!在下才疏学浅,若不是有娘子从旁指点迷津,恐怕难以取得今日之成果啊。”言语之间,满是对王思茹的感激之情。 第28章 女友的支持与鼓励 第二十八章 女友的支持与鼓励 王思茹轻轻地擂了一下李国庆的肩膀,娇嗔地说道:“好啦,你就别再故作谦逊啦!我可得好好跟你说一说啊,你瞧瞧你弄出这么大一个农场来,里面可是养了好多禽畜呢!所以呀,关于它们的防疫工作可千万不能马虎哟!这可不是像你在家里养那么几只小鸡小鸭似的,可以随随便便放出去不管不顾的。” 李国庆连连点头应道:“嗯嗯,我一直都把娘子的教诲铭记在心呢,该打的疫苗都是按时去打的,还有日常的消毒工作也从未落下过。” 王思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认真嘱咐道:“还有哦,尽量不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来这里参观啦,尤其是猪场那边,更是要严格把控。要是实在有人非想进去看看,那也得先彻底消毒之后才可以放行哦。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咱们村里之前就有一家猪场因为不注意这些细节,结果吃了大亏呢!” 听到这里,李国庆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悔地说道:“哎呀,你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上次去你们家的时候,都没有去参观一下你哥哥的猪场,现在想想还真是疏忽大意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我哥的猪场可是有着严格规定的哦!绝对不允许任何外人随便进入参观呢。要是有人非得要进去看看,那就必须得先完成全面彻底的消毒工作才行呐!”王思茹一脸严肃地说道。 接着,她又详细解释道:“如今啊,这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猪,但通常也就养那么一两头罢了。这些小猪仔刚生下来的时候倒是会打上一针疫苗,可等它们长大之后,基本上就不再注射疫苗啦。好多人看到自家的猪不肯吃潲水了,二话不说就直接把猪给宰掉,根本不清楚那头猪到底是患上了什么毛病。要是放任这样的情况发生,让那些农户随意跑到我们的猪场来,那简直就是自找麻烦嘛!他们身上说不定就携带着各种致命的病菌呢,一旦带入猪场,后果不堪设想啊,搞不好还会引发一场可怕的瘟疫哩!” 听到这里,李国庆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对王思茹所言深感认同。随后,他诚恳地请求王思茹前往猪场一趟,帮忙指点一下如何建造一个合格的消毒室。 原来,王思茹的哥哥乃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致富能人,拥有一座规模相当可观、常年存栏量大约在两百头猪上下的大型猪场。而王思茹本人呢,则属于那种没见过猪跑吃过猪肉的类型。此刻,她正将自己从哥哥那里学到的所有关于养猪和防疫方面的宝贵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李国庆。不仅如此,她还热心地告诉李国庆,如果日后遇到什么难题或者困惑,可以随时给她的哥哥写信咨询请教。毕竟,以她哥哥多年积累的经验和专业素养,一定能够给予最恰当有效的建议与帮助。 李国庆摆了摆手说道:“写什么信哟!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通信如此便捷,又不是相隔千山万水、路途遥远,等哪天我们有空的时候直接回老家当面请教他不就行了嘛。只要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随时都能启程回去。” 听到这话,王思茹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嗯,到时候再看吧。”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忧心忡忡地问道:“目前你这儿还没有经济来源,而茶园那边所有事情都需要重新开始打理,你手头还有资金可用吗?” 李国庆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亲爱的,钱方面你完全不必担忧,这不还有我叔叔嘛。”感受到女友对自己的关怀备至,李国庆心里美滋滋的,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王思茹好奇地追问道:“那你叔叔很富有么?” 李国庆连忙解释道:“呃……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富裕啦。”顿了顿,他继续补充说:“关键在于他和婶婶家里没什么负担,既不需要抚养年幼的孩子,也无需赡养年长的老人。而且我奶奶离世都已经超过十个年头了,我自己也从学校毕业踏入社会整整十年之久。他俩向来生活简朴、勤俭节约惯了,因此拿出一些积蓄来支援我开办这个农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李国庆所说这般轻松。他的叔婶不仅将自家房产拿去做了抵押以获取贷款,同时李国庆本人还向村上的李大兴借了好几千元才得以再次创业。只不过,李国庆并不想让王思茹过度忧虑,于是便选择对她隐瞒了这一事实真相。 王思茹听着李国庆这番话,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听你这话,怎么好像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而是由你叔婶抚养长大的呢?” 李国庆闻言,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向王思茹讲述起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原来,当年他的婶婶由于身体原因无法生育,这成了整个家庭的一块心病。尤其是在刚刚结婚的那几年里,他的爷爷奶奶和父亲不断施加压力,强烈要求叔叔与婶婶离婚,再另觅佳偶。然而,叔叔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婚姻誓言,坚决不肯妥协。 年轻时夫妻俩也曾动过领养一个孩子的念头,希望能借此弥补家庭的遗憾。可这个想法一经提出,便遭到了爷爷奶奶和父亲的极力反对。他们固执地认为,领养来的孩子与自家毫无血缘关系,纯粹是浪费钱财之举。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心想要逼迫叔叔离婚另娶,以便延续家族血脉。 尽管如此,叔叔与婶婶之间的感情依然深厚无比。而且婶婶本就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自从嫁给叔叔之后,格外珍视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家庭。叔叔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选择离开婶婶,那么无异于夺走了她的全部甚至生命。因此,无论外界如何施压,他都毅然决然地拒绝离婚。 但是,叔叔同样不敢轻易去领养孩子。毕竟在那个年代,福利院里的大多数孩子都是女孩。叔叔担心万一将女孩领回家,奶奶可能会对其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那样的话,不仅会伤害到无辜的孩子,也会让自己良心难安。 所以,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其送至叔叔婶婶家抚养。虽然从名义上来说,他已经被过继给了叔父婶母,但实际上户口并未发生任何变动。之所以如此行事,主要原因在于担心一旦将户口迁出村庄,那么他将会失去原本应有的田地与口粮资源。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完全是在叔父家中成长起来的。 以前,当爷爷奶奶还健在时,他常常跟随叔父婶母一同返回李村探望亲人。后来随着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叔父婶母回到李村的次数变得越来越稀少。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次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到李村担任村长一职,背后竟然得到了叔父婶母全力的支持与鼓励!他们坚信,并非所有人都必须涌向城市谋求发展,毕竟在广袤无垠的农村大地之上,同样存在着无数机遇等待人们去发掘利用。 如今每逢佳节假期来临之时,叔父婶母总会兴致勃勃地前往农场参与劳作,并表示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锻炼场所——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在金秋时节品尝丰收带来的喜悦成果。 “哦,原来如此啊!”王思茹恍然大悟般说道,“你从小就在城市里成长,接受着叔叔婶婶良好的教育,自然会与李村的其他人有所不同啦。”她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和认同。 紧接着,王思茹话锋一转:“但我想,你目前应该比较缺钱吧?所以呢,我特意去银行取了些现金带过来,就是希望能帮到你呀。不管怎样,你还是把这些钱收下来吧。毕竟请人帮忙干活儿都是要支付工钱的嘛,如果一直拖着不给人家结清工资,那可不好哦。我们得守信用、讲规矩,这样才能让工人们安心工作,也有利于今后的合作嘛。”一边说着,王思茹一边打开自己的手提包,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沓厚厚的现金,并将它递向李国庆。 李国庆看着眼前这一捆钞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王思茹没有像他父亲一样让他别干了,而是拿出了实际行动来给予他有力的支持。他心里真是又感激又庆幸,感激她的不嫌弃,感激她的关心和支持,也庆幸自己当初被王思茹一再拒绝后的坚持。而此刻的自己确实也急需这笔资金来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于是,他没有过多犹豫,便伸出双手接过了那捆现金,并满怀感激之情地回应道:“好嘞,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收下啦。等今年年底庄稼有了收成之后,我一定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你,然后再帮你存进银行里去。真的太感谢你了,总是在关键时刻给予我帮助和鼓励!” 第29章 想靠赌博发家致富的李国财 第二十九章 想靠赌博发家致富的李国财 刘春花的家位于地势较高之处,幸运地避开了洪水的肆虐,洪水仅没过了床脚一尺有余,并未淹到床板。这让刘春花心中暗暗窃喜,因为她事先将钱财妥善放置在了枕头之中。 待洪水逐渐消退之后,刘春花赶忙着手清理家中淤积的污泥和垃圾,并认真打扫好环境卫生。完成这些工作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清点一下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钱,可以购买多少口粮,以确保家人不会遭受饥饿之苦。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她如何摸索寻找,竟然连一分钱都无法摸到! 刘春花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急忙将那只破旧的枕头翻过来查看,甚至对其中那几团又黑又烂的棉花也逐一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检查。可事实却是残酷无情的:真的没有找到任何钱款!此刻,刘春花恍然大悟,回想起昨天家里吃了肉,据说那是大儿子前往集市赌博赢得了钱并用来购买的肉。现在想来,毫无疑问,她的钱财必定是被家中这个可恶的窃贼偷走了。 尽管村里已经明令禁止赌博行为,但老大却依然我行我素,时常偷偷摸摸跑到圩上去参与赌局。面对家人苦口婆心的劝阻,他根本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刘春花只能选择装作若无其事,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当刘春花再次去给李国庆干活时,就特意请求李国庆帮忙代为保管自己的工钱,等到她有需要的时候再向他要。这样做既能保证资金安全,同时也能避免类似失窃事件再度上演。而对于那个偷拿自己血汗钱的“家贼”,刘春花虽然内心愤恨难平,但目前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 李国庆起初认为刘春花之所以会那样讲,完全是因为看到自己的茶园遭受水灾,深知他囊中羞涩无法支付工钱,所以才如此说道。然而,没过几日,当他偶然间听闻旁人提及刘春花家的长子频繁现身于圩场上赌博时,他方才恍然大悟,洞悉到刘春花真实的意图所在。 这天,李国庆瞥见正准备走出村庄的李国财,赶忙高声呼喊将其拦下,并开口问道:“国财哥,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呀?” 李国财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我这不正要赶着去圩上呢,寻思着购买一瓶农药回来。” 李国庆不禁心生疑惑,追问道:“眼下这庄稼都已经尽数被淹没了,此刻购买农药又有何用呢?” 李国财闻言,朝着李国庆狠狠地瞪了一眼,没好气儿地反驳道:“就算全都淹光了那也得从头再来不是?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饿死吧!”话一说完,李国财便转身欲走。 见此情形,李国庆急忙伸手拦住对方,语气恳切地说道:“你先别急着离开,国财哥,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李国财眉毛一挑,流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说道:“聊什么?我跟你这个大文化人,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我就是喜欢耍钱,怎么了?你还能把我抓去关祠堂不成?村上不允许赌博,难道还能阻止人家到外面去赌吗?我就是喜欢赌,赌钱来钱快,又轻松。发家致富,各有各的门路。现在早就分田下户了,各干各的,你整天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有意思吗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李国庆被气得笑了起来:“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赌钱能发家致富的。李村的男人自古以来就好赌,你看看哪个是靠赌博发家致富的?国财哥,你们也不拿你妈妈跟村上那些同龄人比比,她都累成什么样了?才五十多岁,看起来就像七十岁的人一样,头发几乎都白完了。她生了你们,难道还要养你们一辈子吗?” 李国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国财,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李国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我妈妈辛苦,那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可没让她这么累。” 李国庆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妈妈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却一点都不懂得感恩。你只知道自己享乐,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李国财嘴硬:“我们家的事,你管不着。她命不好,怨不得别人。要是嫁个能干老公,她也用不着来过这种苦日子。” “如果她有几个能干的儿子,她也用不着过这种苦日子。”李国庆针锋相对说。 发现李国庆看不起他,李国财往旁边一闪,侧身大步走过李国庆身边,回头恶狠狠地说:“等着瞧吧,李国庆,看我们俩哪个先发财。快去种你的茶叶吧,别又来一场大旱,把那些茶叶树旱死了。” 搞种养,都是靠天吃饭的事,老天爷不想给饭吃,一场大雨一场大旱都能让农民颗粒无收,白忙乎半年。哪有赌钱来得轻松?穿得干净整齐,日不晒雨不淋,走运的话半天就能得到你种田半年的钱。当然不走运的时候就不要说了,但是这人总有走运的时候嘛。走起运来,还不成天吃香的喝辣的? 李国财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当然又想起了妈妈。他也想让妈妈过几天好日子,想让她天天有肉吃,坐在家里请个丫头侍候着。可是他还没走大运,或许等他哪天走大运了,就能捞到大把大把的钱,把老妈子供养起来了。 今天是圩日,李国财来到圩上。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东瞧西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猎物。前阵子,他偷了老妈子的那点钱,早已在赌桌上输得精光。此刻,他的口袋里比他的脸还要干净,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变卖了。 他心里盘算着,要想赶本,今天就必须得从别人的口袋里“借”点钱来用。可是,村上人的钱他可不敢去偷。毕竟,大家都是同村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被发现了,以后可怎么在村里做人呢?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他李国财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于是,他只能把目标放在那些外来的人身上。他在人群中穿梭着,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言行举止。突然,他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正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准备买一头猪仔。李国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悄悄地跟在老人身后,等待着机会下手。 可是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老人买了一头猪仔后,手里只剩下三角钱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要不是他会砍价,说不定带来的这点钱还不够买这头猪仔呢。李国财赶紧转移视线,再次到人群中搜寻目标。 没多久,李国财的目光就被一个少妇吸引住了。这个少妇穿着时尚,与周围的乡下人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是个城里人。她的左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孩子的脸上充满了好奇和兴奋。少妇的右手拎着一袋东西,肩上背着一只精致的小皮包,那是城里女人才会背的款式。 李国财小心翼翼地跟在少妇身后,眼睛始终盯着那只小皮包。他跟着走了一段路,却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他看到那个少妇弯腰去一个地摊想买桃子,于是赶紧凑上去。 就在李国财刚伸出手的瞬间,那个少妇突然转身,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少妇的脸上露出惊讶而窘迫的神情,她叫了一声:“大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李国财的手僵在半空中,吓得一下愣住,眼睛瞪得浑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试图解释,他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哆嗦起来,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这……这是……”李国财的声音变得有些结巴,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艳,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熟悉的痕迹。 然而,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那离家出走几年的妹妹时,心中的震惊瞬间被一股复杂的情绪所淹没。他的脸色变得阴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满:“你怎么在这里?”李国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和失望,似乎对妹妹的归来并没有感到一丝喜悦。 李艳低下头,不敢与哥哥对视。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她知道自己当年的行为给家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然而,她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和无奈。 过了一会儿,李艳勇敢地抬起头来,试图解释道:“我回来了,以前只是到广东打工去了,现在想回来办点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 第30章 一定要往死里扛 第三十章 一定要往死里扛 李国财眯起眼睛,上下仔细地端详着站在李艳身旁的那个小男孩。李艳见状,急忙扯扯自己的儿子的小手,轻声催促道:“这个是你大舅,快叫大舅!”小男孩怯生生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而严肃的男人,犹豫片刻后,才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大舅……” 李国财冷哼一声,语气生硬地说道:“哼,既然你们在外面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那又何必回来呢?难道是从来没有种过田吗?非要回到这穷乡僻壤来争抢那可怜的几分薄田不成?” 面对哥哥的质问,李艳的眼眶瞬间泛红,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坚定地回答道:“大哥,我真的不是回来和你争夺田地的。” 就在此时,李国华也找寻到了他们母子二人。只见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女孩。李国财看到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道:“嘿哟喂,可真是能耐啊!出去躲避了这么些年,居然连两个孩子都生出来了。”想当初,他们家可是一分钱的彩礼都没有收到,妹妹就这样跟着李国华私奔而去。如今再次相见,李国财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怨气与不满,哪里还能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然而,李国华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他已经成为了一名成功的大老板。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地瞥了一眼李国财身上那件皱巴巴且早已分辨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裳,满不在乎地说道:“还算不错吧,至少没有辜负阿艳对我的一片深情厚意。”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李国财,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李艳,眼中流露出些许温柔之色。 李国庆在村民大会上发表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庄。李国华的大哥赶紧将这个消息写信告诉了弟弟,事实上这些年来,李国华一直跟大哥有联系,只不过他大哥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村上其他人不知道罢了。这几年来,李国华夫妇在繁华都市的喧嚣与繁忙中摸爬滚打,也积累了丰富的阅历和知识。如今,他们深刻认识到自身权益的合法性,知道他们是合法夫妻,无需再像过去那样藏头露尾、提心吊胆地生活。 此番归来,他们怀揣着一个坚定的目标——补办结婚证以及属于自己的户口本。尽管深知要从李艳家中获取户口本并非易事,但当听说村里换上了新的村长时,他们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于是,毅然决然地踏上归乡之路,期望能得到李国庆的帮助。毕竟,没有那本象征着身份与归属的结婚证和个人户口本,无论身在何处,做起事情来总是诸多不便。孩子读书啦,买房子啦等等,没有户口本就办不成这些事。 李国华问李艳东西买齐了没有,李艳回答说买齐了,可以回家了。李国华就将孩子放下来,让李艳他们在这里等一下,他去将车开过来。 不一会儿,李国财远远望见一辆崭新闪亮的小轿车缓缓驶来。待车子驶近,他定睛一看,驾驶座上坐着的竟然是李国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他惊愕不已,双眼瞪得浑圆,仿佛要掉出来似的。万万没想到,李国华夫妇出去几年,竟然赚到了辆小轿车开回来。这可是李村的第一辆小轿车呀,而自己生平首次乘坐小轿车,居然会是搭乘妹妹家的车辆。 原来如此!这下可算是明白李国华已经飞黄腾达啦。李国财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对他们此次归来的意图猜得八九不离十。李国财刚踏进家门,便心急火燎地召集起那父子三个,一同商讨应对之策。 “我们可得咬紧牙关啊,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口!必须跟他死磕到底,狠狠宰他一笔!要让李国华大放血,拿出一大笔丰厚的彩礼钱来。要是能有足够盖三栋崭新房子的资金那才叫完美呢!这样一来,我哥仨每人都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到时候再把户口本交出去,让他们去办理结婚证也不迟。”李国财恶狠狠地说道。 李大壮和李国宝、李国盛听说李国华和李艳回来了,还在外面发了大财,很是震惊。要不是李国财说他刚才是搭乘李国华的小轿车回来的,他们还怀疑李国财是在吹牛扯大炮呢。 现在听到李国财这样说,父子几个当然都想起了当初李国华一分钱都没给他们家,就这样拐跑了他们家的李艳。现在既然他发达了,这笔彩礼钱嘛,当然得要回来了。不但要要,还要要很多,既然他有钱,不要白不要。 另一边,李国华将车子驶回自家院落,有条不紊地安置好物品。毕竟都是自家人嘛,对于拿户口本这种事,他大哥自然二话不说就给了。然而当下最为棘手的问题在于,想要获取李艳的户口本并非易事。据李国华的兄嫂透露,刘春花此刻正在李国庆的茶园里忙活。于是乎,李艳决定先到茶园去看看母亲。 刘春花看着眼前这个阔别几年之久的亲生骨肉,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仿佛要将这几年来所有的思念与痛苦一并宣泄。而李艳呢,当她瞧见自己母亲那副苍老且憔悴不堪的模样时,心如刀绞,眼眶瞬间湿润,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李艳向母亲讲起此次回来的缘由,刘春花听完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唉,要是你没有在圩上碰见你大哥该有多好啊!如今你既然碰到了他,以他对你的了解程度,肯定清楚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所以呀,妈妈就算想要偷偷将户口本拿给你也是无能为力了。” 李艳听妈妈这样说,稍稍犹豫片刻便回应道:“那我干脆直接去找爸爸索要吧。” 刘春花赶忙拉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不管我们家其他人怎么讲、如何做,你可千万不能和他们发生争执啊!记住了吗?”想了想,刘春花还是不放心,决定陪同女儿一起回去。 李艳满心欢喜地为家中众人购置了大量礼物,包括每人一身崭新的衣裳,此外还有香烟美酒、鸡鸭鱼肉、新鲜水果、滋补佳品以及精致糕点等等。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大壮竟毫不留情地将这些物品劈里啪啦全部扔出门外,并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起来:“我们这个家根本就不欢迎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生怕自己这辈子嫁不出去似的,居然跟着一个野男人私奔出逃,把我们全家人的颜面都给丢光了!你还有脸回来?倒不如死在外头算了,永远都别再踏进家门半步!” 刘春花满脸泪痕地张开双臂,紧紧拦住站在前方的女儿,仿佛要用自己瘦弱的身躯为孩子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声音颤抖而又带着一丝哀求地说道:“女儿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你这个当爸的怎么就不能盼着孩子们过得好呢?干嘛要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语啊!” 李大壮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目圆睁,对着刘春花怒吼道:“你就使劲儿护着吧!瞅瞅你生养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子女啊!”他顿了顿,继续愤愤不平地数落起来,“全都是被你给惯坏的!一个个不知羞耻、厚颜无耻,根本不在乎别人会不会看不起他们,也不在意旁人是否会嘲笑他们。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 李艳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可怜巴巴地向李大壮认错:“爸爸,我知道错了,当初真不应该那般任性地离家出走。求求你原谅我这次吧,日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孝顺你们二老的。” 然而,李大壮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铁青着脸,大声咆哮道:“少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赶紧给我滚出去!只要看到你,我心里就烦躁得要命!” 刘春花赶忙插话道:“要不这样吧,你先把户口簿交给 女儿,让她拿着去办理一下结婚登记手续。毕竟我们女儿的婚事可是合理合法的,完全可以领取结婚证嘛。” 李大壮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斩钉截铁地回应道:“门儿都没有!那个叫李国华的小子还没在祠堂里跪够呢!天底下哪有这般轻松如意的事情?”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气呼呼地走进屋里,留下母女俩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爸,你开口吧,要多少钱,才让我拿到户口本。”李艳擦擦眼泪,知道没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然而,面对女儿的哀求,李大壮却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有钱也不给。你以为你们现在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李大壮一副我穷我光荣的样子,好像穷得很有骨气一样。“就算有钱又怎样?难道你们觉得有点小钱就能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吗?哼!”他那副自命清高的模样,仿佛贫穷成为了一种值得炫耀的资本,穷困潦倒反而赋予了他某种特殊的骨气一般。 见此情形,刘春花无奈之下只得劝说女儿暂且先行离去。待走出家门后,母女俩悄悄地凑在一起商议起来。刘春花寻思着,不妨先让女儿离开李村,待到日后某个时机,当李大壮对她不再严加防范之时,她便可趁机将户口本偷偷取出来。一旦户口本成功到手,她便立即通知李国庆打电话通知女儿,再回来领取结婚证。 第31章 走,要彩礼去 第三十一章 走,要彩礼去 李艳回到李国华家中,向李国华转达了母亲的计划。出乎意料的是,李国华对此坚决表示反对。他决定去找李国庆,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他。想让李国庆帮忙,让他们拿到李艳家的户口本去领取结婚证。 李国庆毫不犹豫地带着李国华一起去找村委干部,希望能够得到村委干部的帮助与支持。当两人抵达村委会后,村委干部严肃地表示:“你们尚未领取结婚证便生下孩子,这种行为可是需要缴纳罚款的啊!” 听到这番话,李国华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无论多少罚款,我们都愿意承担。目前最要紧的是尽快办理结婚证,并办好户口本相关事宜。这样,我们才能在城市里买房子,送孩子上学读书。” 村委干部听李国庆说了李大壮刚才对待李艳的态度,决定亲自陪同他们前往李大壮家中解决问题。当一行人踏入李大壮家门时,李大壮及其三个儿子顿时惊愕得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们懊悔不已,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演实在太过火了。 原本以为李艳被他们拒绝了,李国华肯定不会甘心,一定会来哀求他们将户口本拿给他,好让他去办理结婚证和户口本。他们那个大孩子已经到上学年龄,他们肯定是没办法将孩子送进学校读书,才不得不回来办理结婚证和户口本的。等到李国华求上门来,泪流满面、苦苦哀求时,他们可以尽情数落他一番,然后再狠狠地敲一笔竹杠,那笔他们想要的巨款就到手了。谁曾料到,李国华和李国庆竟然引来了村委干部这般棘手的人物。 村委干部一脸威严,义正辞严地下达指令:“李大壮,赶紧将户口本交出来,让李国华和李艳前去领取结婚证!当今社会倡导自由恋爱,他们二人属于自由结合,完全合情合理且合法合规,作为父母不应加以阻挠。”面对村委干部的强硬要求,李大壮尽管满心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慢吞吞地取出户口本,极不情愿地递到了李国庆手中。 等到李国庆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之后,李大壮的那三个如狼似虎般的儿子便迫不及待地从房间里面窜了出来。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将刚刚被李大壮愤怒地扔出门外的各种物品一一捡拾起来。当目光触及到那一坨坨令人垂涎欲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美肉块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禁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一顿丰盛无比的大餐摆在眼前。 “哇!这么多好肉啊,可以让我们美餐一顿啦!”李国宝兴奋得手舞足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肉块,嘴里还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李国财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准备大快朵颐一番。李国盛同样也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满脸期待地望着哥哥们手中的食物。生怕他们会私藏一样。 李国宝的老婆卢秋菊看到有肉吃,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做好了一大锅肉,几个人也不管刘春花在不在家,立即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但是吃着肉的同时,兄弟三个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之前精心策划的那三座崭新房屋。一想到这里,原本欢快愉悦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三个儿子纷纷抱怨起父亲李大壮来。毕竟,辛辛苦苦养育长大的女儿,如今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拱手相让给了李国华那个臭小子,这实在是太不划算了!李大壮心中也是越琢磨越觉得憋屈,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乎,他决定亲自去找李国华讨要一笔丰厚的彩礼钱,以弥补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愤恨。 吃饱喝足后,怀揣着满腔怒火,李大壮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李国华家门前。可谁知,敲了半天门却始终无人应答。经过一番打听,方才得知原来李国华一家早已前往乡里办事去了。无奈之下,李大壮只得悻悻而归。 与此同时,李艳也完成了乡里的事务,踏上了归途。回到家中稍作歇息后,她径直拿着户口本来到了茶园里,将家中的户口本交给母亲,让母亲帮带回去。她一边帮着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一边与母亲闲聊家常。母女俩无话不谈,话题自然也就涉及到了这些年村子里发生的种种变化以及那几位兄弟平日里的为人处世之道。通过这次交谈,李艳对于家乡的现状有了更为深入全面的了解,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 而她当年呢,与李国华一路奔波逃至广东之后,起初只能依靠摆地摊售卖衣物来维持生计。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资金的逐渐积累,他们终于有能力开办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店。由于经营有方且诚信待客,这家服装店的生意始终相当红火,而就在近两年间,其规模更是不断扩大。眼见事业蒸蒸日上,两人不仅购置了一辆小汽车,还计划着购买一套房子以改善居住环境。 当李艳多次劝说母亲一同前往与他们共同生活却未能成功时,原本她已打定主意给予父母每人一笔丰厚的养老金。但是听说了那几个兄弟的品行后,经过深思熟虑,她最终还是决定更改这个想法。于是,她找到李国庆并说道:“国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从今往后,每月我都会向你汇款一次,请你替我将这些钱款妥善保管起来。若我的父母有用钱需求,便由我母亲前来找你支取即可。不过,此事仅限于你和我母亲知晓,万不可泄露给其他任何人。” 听到李艳这样说,李国庆回应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到银行开设一个账户,然后将款项存入其中。待到需要用钱时,只需让你母亲前去取款便可。如此一来,岂不是更为便捷安全?” 面对李国庆的提议,李艳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之所以不选择这种方式,实在是因为担心存折会落入我哥哥之手啊!毕竟像我妈妈那样的性格,倘若哥哥真的偷走了存折,必定会缠着她索要密码,而以她的心软程度,恐怕很难拒绝吧。因此,只能烦劳你帮忙照看了。”言语之中透露出无尽的忧虑与无奈。 李国庆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道:“既然你如此信任于我,那我便替她暂且保管吧。” 接着,李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继续说道:“此外呢,我想建造一座崭新的房屋,给我的父母居住。然而,碍于诸多因素,我实在无法在此地久留。所以啊,关于此事,恐怕还需烦劳你一番。而且呢,我打算亲笔书写一张字据,明确注明此屋乃是专门为我双亲所建,其他任何人都无权侵占。待房屋落成之后,我希望我的父母能够入住其中最大的那个房间,若有余下的空房,方可由他人使用。不知你对此安排意下如何?” 李国庆稍作思考后回应道:“依我之见,这般做法倒也可行。只不过嘛,你母亲的脾性你再了解不过了。她向来对自己的子女呵护备至,恐怕新建好的屋子,她会执意不肯入住,反而想要留给她的儿子们来住。依我看呐,你不妨尝试另一种方法,反正你们在村子里本就没有房产,何不索性以你们自身的名义在村中修建一栋住宅,而后声称由于你们常年在外做生意,无暇顾及家中事务,恳请你的父母代为看守房屋。如此一来,他们便能通过这种变通的方式,顺理成章地住进新房子里去。这样,那座房子属于你们所有,旁人自然也不敢轻易染指。” 李艳一听这主意,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中暗自叫好。她匆匆赶回家中,与丈夫李国华详细商讨一番后,李国华也对此表示赞同。紧接着,夫妻二人赶忙去向李国华的哥嫂们知会一声,表示他们打算利用哥嫂留给自己的那块屋地建造一座崭新的房屋,并特意留下一笔足以兴建房屋的钱款交给李国华的大哥,请他代为费心操办此事。 当天晚上,李国华夫妇热情邀请了李国华那几位哥嫂及其家人一同共进晚餐。 正当此时,李大壮领着他的三个儿子再次来到李国华家,原来他们此番前来是想向李国华讨要彩礼的。 当他们刚刚迈入院子时,正巧瞧见李国华的大哥李国柱正在庭院中奋力劈砍着柴火。李大壮见状,连忙上前向李国柱问候致意,但李国柱却只是闷哼一声作为回应。随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视过眼前的父子四人,依旧沉默不语。只见他猛地高扬起手中的斧头,狠狠地朝着前方那根圆木劈落下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圆木瞬间被劈成两半。紧接着,李国柱挺直身子,用粗犷而洪亮的嗓音高声问道:“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突然造访,难道是要来滋事斗殴不成?”他平时就对这四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看不顺眼,今天得知他们那样去刁难他的弟弟和弟媳,现在看到他们这个架势,就恨不得给他们一斧头,灭灭他们的威风。 李国华的大嫂远远地望见那父子四人满脸怒容、气势汹汹而来,心中不禁一紧,暗自担忧他们会前来寻衅滋事。她赶忙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道:“哎呀呀,大壮叔啊,你们几位可真是来得太凑巧啦!眼看着我们家的晚饭就快要做好了,要不干脆就在这儿一块儿吃呗!” 李大壮今天才吃了一顿饱肉,虽然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直咽口水,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李国华这几个兄弟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于是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嘿嘿,国柱媳妇,我可不是专程过来蹭饭吃的,这次来找李国华,是有点事儿想和他商量商量。” 话音刚落,李国华便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佯装疑惑地问道:“哦?找我能有什么事情呢?” 第32章 做李村的第一个上门女婿 第三十二章 做李村的第一个上门女婿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国财瞥见李大壮竟然被李国华的大哥李国柱给吓得结结巴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觉得老头子太没用了。自己涎着脸凑上前去,不怀好意地说道:“嘿哟喂,李国华你这家伙少在这里装傻充愣哈!我们这村子里,有免费娶老婆的吗?” 面对李国财的质问,李国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哼,如今这李村的规矩早就已经改啦!我打算成为我们村里头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呢!从今往后,父母都由我们两口子来赡养照顾,这样一来,这份彩礼钱应该也算得上足够了吧?”说完,他还挑衅般地看了李国财一眼。 他原本早已与李艳商议妥当,这次回来就赠一笔钱给李艳双亲用于养老。然而,了解到眼前这兄弟三人如此不堪入目的品性后,夫妇俩不禁心生忧虑,唯恐那笔钱款转瞬之间便会被这兄弟三个偷窃挥霍一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下定决心将这笔资金交付于李国庆之手,并嘱托其每月按时转交至刘春花处,唯有如此方可确保二老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起初,他们本打算趁他们办好结婚证时,同时宴请两家人共同享用一餐丰盛筵席,也算是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让两家人正式结为亲戚。但因上午李艳与李大壮发生那般争执冲突,此刻已无共进晚餐的必要。所以就没有去请他们,想不到他们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听李国华说要成为上门女婿并承担起赡养二位长辈的责任时,李大壮与其三个儿子皆惊愕失色,呆若木鸡;而随后闻讯匆忙赶来的刘春花亦同样瞠目结舌,愣怔当场。刹那间,李大壮及其三个儿子脑海之中率先浮现出的便是李艳名下那些已被三兄弟瓜分殆尽的田产。 只见李国财冷哼一声道:“嘿!妄图做我家的上门女婿?简直痴人说梦!即便你有此想法,也须先征得我们的应允方可。你要晓得,李艳的田产早已被我三兄弟分配下去,断无归还可能!”言罢,其脸上尽是洋洋得意之色。 李国华一脸平静地开口说道:“李艳那些田地,你们分掉了就算了,我们不会再要回来了,反正我们短期内应该也没打算回来耕种那点儿土地。至于我的那份田地嘛,如果你们有意愿想要种植,当然也是没问题的,但只能交给其中一个人负责打理,绝对不允许分割开来。将来要是哪天我突然又想自己种地了,肯定还是会把它收回来的哦。” 其实,李国华之所以会如此表态,原因很简单——他此次回乡,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劝说哥哥嫂嫂一同前往广东打工挣钱。毕竟按照他的想法,守着家中这么一小块田地辛苦劳作,远远比不上外出务工所获得的收入丰厚。然而,哥哥嫂嫂却纷纷表示目前家里的事情实在难以脱身,即便真要离开家乡去打工,起码也要等过完这个年才行。 此时此刻,听到李国华竟然连自家的田地都愿意让出来给他们耕种,李大壮不禁有些惶恐不安起来。他偷偷瞄了一眼身旁正杵着斧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动也不动一下的李国柱,心中越发慌乱无措。于是,他赶紧压低声音下达命令道:“行了,大家都先回家去吧!”就这样,父子四人像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去,默默地离开了原地。 而那些围在李国华家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群,听到李国华理直气壮地说出要做李村第一个上门女婿,并且跟李大壮一家并没有打起来,觉得有点失望,看到李大壮父子转身出来,也赶紧散去了。 踏出李国华家的大门后,老二李国宝满脸愤愤不平之色,嘴里嘟囔道:“明明讲好了这次过来就是索要一大笔彩礼钱的啊!结果现在可好,一毛钱都没有拿到手,我们就这样灰溜溜地走掉啦?就凭李国华那一亩薄田,又能挣得了多少银子哟!” 李大壮心中暗自有些发虚,因为他回想起李国华刚才说过会由其负责给自己养老送终之类的话语来,恐怕所言非虚。瞧如今这架势,李国华似乎已经发家致富、腰缠万贯了。如此一来,自己可万万不能再去招惹李国华不痛快。毕竟若是把李国华给惹怒了,不愿意履行赡养义务的话,以自家这三个懒散成性的儿子来看,日后恐怕也是指望不上的。 李国财仿佛看穿了老父亲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长长地叹息一声,对着两个弟弟说道:“既然人家已有上门女婿可以依靠来安享晚年了,自然也就不会再顾及我们兄弟几个的生死存亡咯。要不然,我们还是一同去找李国华讨要那笔彩礼吧?” 一旁的刘春花听了这话,真是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每人赏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去:“都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吧!你妹妹独自抚养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呢,生活在那繁华都市中,日常的衣食住行样样都需要花钱,她不来找你们这些当兄弟的伸手讨生活费用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你们竟然还有脸开口向她索取财物?” “妈,你可不能这么偏袒姐姐啊!”李国宝一脸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这个家可是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呢,她身为家中一员,自然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帮忙偿还。而且哥哥和弟弟至今尚未娶妻成家,没有钱怎么娶老婆?” 听到这话,刘春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回应道:“是啊,没钱难道还能凭空变出个媳妇来不成?没钱那就得靠自己努力去赚取啊!瞧瞧你们几个,整日里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就算真有钞票从天而降,恐怕也早就让别人捡完了。” 李大壮和他的三个儿子此时心里不禁犯嘀咕起来,自从刘春花前往茶园打工之后,似乎变得愈发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了。而这三兄弟心里头始终认为,既然李国华如今已经发家致富了,如果不从他身上捞取一笔钱财供自家使用,简直就是亏待了自己一般。然而,他们同时也对李国华家的那几位兄弟心生畏惧之情。要知道,那几个家伙皆是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之人,挑起担子来随随便便就能承受两百斤的重量。倘若真与他们发生冲突斗殴之事,以他们这几条小身板儿,绝对不是对方那几个壮汉的对手啊! 李国财不想动手,只想怂恿父母去向李国华要钱。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一向看似强硬的父亲李大壮竟然如此胆小怕事,仅仅被李国柱手中那把明晃晃的斧头一吓唬,就立马吓得不敢吱声了。 刘春花看着这三个不争气的儿子,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既然谈到了债务问题,如果你们执意要将其平均分担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可以将一部分分给李艳嘛。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哦,我和你爸会承担其中的一半,而剩余的部分则由你们四个人来均摊。” 话音未落,李国财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表示强烈反对:“我们家现在都还没有分家产呢,平白无故地平分什么债务啊!”听到大哥这般表态,李国宝和李国盛也赶忙随声附和起来。 刘春花看着眼前这三个儿子一听说要平分债务就急得跳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缓缓说道:“好啦好啦,这下你们总算是明白了吧。你们一个个都不肯主动承担责任,又有何理由要求李艳一个人去背负全部的债务呢?”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哥儿几个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说话了。其实说到底,他们之所以一心想要让李艳帮忙还清所有的欠款,无非就是看准了李艳手头比较宽裕罢了。可要真让他们自个儿掏钱出来分摊这笔债务,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呐!唉……看来最终还是得靠年迈的老母亲慢慢地去偿还这笔巨额债务咯! 实际上,当李艳从李国柱的哥哥嫂嫂那里得知她家老奶奶离世时,她母亲几乎借遍了整个村庄,才借到足够的钱来操办丧事这件事后,内心便开始纠结起来。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与丈夫李国华商议一下应对之策。毕竟,他们原本计划用于建造房屋的资金现在面临着新的考量。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李艳提出一个建议:与其将所有的建房款一次性投入进去,倒不如先拿出一部分来帮助家里偿还部分债务。因为他们家还欠着那么多钱,他们一分钱不还给人家的话,就建新房子,恐怕那些债主们也会有意见。说他们有钱不还,要拿来建新房子。并且他们心里很清楚,想要建成一座理想中的新房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建房子的钱可以边建边赚。等到日后赚够了钱,再寄回家乡也是可行之计。 面对妻子如此通情达理且善解人意的提议,李国华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点头表示赞同。他明白妻子一直以来对娘家的牵挂和担忧之情,特别牵挂那个老母亲,那个可怜的老母亲,实在是太辛苦了。李国华也同情和可怜刘春花,意识到李艳家背负着那么多外债,如果此刻只顾自己盖房而不顾及他人感受,恐怕难免会遭到债主们的指责和埋怨。 于是乎,这对夫妻毅然决然地将手头的一部分积蓄交给了刘春花,让她先拿去还债,并嘱咐她务必保守秘密,切勿向家中其他成员透露此事。刘春花自然知晓其中缘由,她同样担心一旦李国华夫妇手中有闲钱的消息传扬开来,势必会引得那父子几人心生贪念,频繁上门索取。所以,她立即拿这笔款项去将那些最近催她还债催得特别紧的部分债主的欠债还清了,还请求那些债主们不要告诉李大壮父子几个,自己也绝口不提半句。 善良的李艳还不忘安慰母亲道:“妈,你不必过于忧心这些债务问题。生活还要继续,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好好吃饭,该添置衣物的时候也别亏待了自己。至于那些欠款嘛,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逐步还清的,请你放心!”这番话语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着刘春花的心窝,让她倍感欣慰和安心。 谁说养女儿不好呢?这个好女儿,是她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修来的呀。 第33章 老村长也知道害怕了 第三十三章 老村长也知道害怕了 刘春花赶忙说道:“你们已经帮忙偿还了这么多债务,已经足够啦!余下的部分就让我自己一点一点慢慢来归还吧。毕竟你们还要养育两个年幼的孩子,生活着实不易啊。身处城市之中,方方面面都需要耗费钱财,日后还得供孩子们上学念书呢。” 李艳轻柔地摩挲着母亲那布满老茧且粗糙的手掌,满含疼惜之情地开口讲道:“妈,你放心好了,我们家的生意一直以来都挺红火的,赚到的钱完全够用。从今往后呀,你可别再穿着那些打满了好多补丁的衣裳啦。要知道,我家可是做服装买卖的,各式各样的衣物应有尽有,等过段时间我们回去的时候,会再多给你们寄送一些过来的。” “千万使不得哟!”刘春花连连摆手拒绝道,“那些崭新漂亮的衣裳还是留下来拿去售卖吧,它们可都是你们用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购置而来的,如果不能够顺利售出,又怎么能够获取利润呢?我这儿有的是衣服可以穿呐。真的不必再给我们寄回来了,我们乡下可不比繁华热闹的都市,在城市里面确实需要注重着装打扮,要打扮得体面一些,但在农村嘛,平日里所从事的尽是些又脏又累的体力活儿,就算把自己收拾得再光鲜亮丽,没过多会儿也就弄脏弄破了,所以压根没必要穿新衣服去劳作。” 李艳深知母亲一直以来都秉持着勤俭节约的生活态度,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并没有过多地与母亲争辩或劝说。因为她心里明白,等衣服寄回来之后,母亲终究还是会穿上它们的。然而,令李艳感到无奈的是,家里那几个不争气的兄弟却成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尽管她清楚自己无法轻易地说服他们外出打工,但内心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就在那个李大壮父子几个来闹事的夜晚,当李国华刚刚提起想要让李国柱和李国财一同出去闯荡时,李国柱立刻回应道:“就算要去,那也是各走各路。那兄弟三人啊,恐怕没那么容易被劝动去打工呢!一个个都懒散得像秋天里的蛇一样,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份辛苦?前几天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虽说那边的工厂数量不少,但常常需要加班加点。说白了,就是你想要赚人家的钱,可人家却想要你的命呐!” 李国华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表示认同道:“话虽如此,但在家里种地也需要不辞辛劳、埋头苦干才行啊!相比之下,至少在工厂打工不必经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虽然工作同样艰辛劳累,但每月都能按时领到薪水。而在家务农忙活大半年,未必就能获得可观的收益。就像今年这样,一场洪水,就毁掉上半年的收入了。” 一旁的李国柱也随声附和,并感慨万分地说:“那就让我们鼓足干劲儿,到外面去闯荡一番吧!只要全力以赴拼搏个几年,待攒够足够资金后,我们就可以衣锦还乡,盖一栋属于自己的小洋楼啦!毕竟建房所需费用不菲,很多人可能穷尽一生之力也难以积攒到这笔巨款。好在你们俩都颇为争气能干,待到你们家这堪称全村首屈一指的豪华洋房落成之际,恐怕不知会引来多少人的艳羡目光呢!” 就在李大壮和他儿子气势汹汹地前往李国华家里大闹一场之后的次日清晨,李国华即将成为李村首位上门女婿的传闻如野火般迅速在李村蔓延开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李村。人们惊讶不已、议论纷纷,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短短时间内,这个话题便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甚至比当初李国华夫妇初回村子时还要引人注目、热闹非凡。 大多数村民对这一传言表示难以置信。毕竟,李大壮家中已有三个身强力壮的儿子,按理说完全没有必要再招上门女婿来延续香火。而且,李大壮家境贫寒,可以说是一贫如洗,生活捉襟见肘。试问,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地跳入这个火坑,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困境之中呢?更何况,李国华绝非等闲之辈,他可是那个风风光光地开着李村第一辆小轿车归来的成功人士啊!他总是身着笔挺西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自信满满的大老板风范。如此精明强干之人,怎可能甘愿委身于李大壮那样贫困潦倒的家庭充当上门女婿呢?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期待着能够招揽到合适上门女婿的几户人家此刻也坐不住了。她们满心欢喜地盘算着,如果李国华果真成为了李大壮家的上门女婿,那么自家寻觅佳婿的机会岂不是大大增加了吗?于是乎,这些人家纷纷开始暗中祈祷,希望李国华能够顺利“嫁入”李大壮家门。一时间,整个李村充满了各种猜测与期待,众人皆拭目以待,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李国华夫妇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新房的筹备工作当中。而另一边,李大壮家的那些男人们则完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且沉默寡言。任凭旁人如何挑唆、如何盘问,他们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原来,这一切皆因刘春花没能忍住心中的秘密,将李艳夫妇帮忙归还一部分欠款之事告诉了他们。她深知这些人平日里蛮横无理惯了,如果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恐怕会惹出更多麻烦来。所以她特意叮嘱道:“你们可千万别再去捣乱啦!现在剩下的债务可全都落在我们自己头上喽。” 当听到李国华夫妇竟然悄无声息地替他们偿还了部分欠款时,这父子几人着实被吓得不轻。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毕竟,这笔债务可不是个小数目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们暗自琢磨着:既然李国华夫妇已经主动承担了一部分责任,那么只要我们保持安静,不再滋事生非,说不定李艳夫妇真能把所有的欠款都还清呢。这样一来,岂不是省事儿多了吗?至于那个所谓的“上门女婿”身份问题,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只要他有钱能够帮忙偿还债务,其他的都不重要嘛!况且,这个家里本来就没什么财产可以分配给他,而且李国华甚至表示愿意把自家的田地交给他们耕种。这么看来,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损失呀!想到这里,父子几人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觉得这是李国华为了支持李国庆搞改革才故意这样说的,既然李国华现在成了个有钱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他们还是不要再去生事,不要惹李国华夫妇不痛快吧,或许这样,以后他们还能从他们那里捞到不少好处呢。 李国华夫妇仅仅在李村停留了短短三日,便行色匆匆地赶赴广东。他们家新建房屋的重任,则交由李国柱一力承担并全面监督管理。 李国柱对于能够帮助弟弟处理此事感到由衷的欣喜与乐意。此次弟弟荣归故里,几乎已然成为整个村庄最为富有的人物,着实令他们家族倍感荣耀、扬眉吐气。会有如此说法,是因为他们担心李村中还存在着像李大兴、李大强以及李国庆这般深藏不露之人,兴许这些人家所拥有的财富远比弟弟家中更为丰厚。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敢贸然将弟弟推崇至李村首富之高位。 想当年,当老村长李大强强制执行村规,毫不留情地将弟弟和他妻子李艳囚禁于祠堂时,甚至连水都不许他们去送一口,他们好担心弟弟和李艳会被渴死或者饿死。那时,他们几位兄弟心中愤恨难平,恨不能立刻与李大强大打出手。然而,迫于村长那令人畏惧的权威,他们终究未敢轻举妄动,只得无奈地选择在半夜三更时,小心翼翼地将这对夫妻悄然释放出去。 因此,在李国华夫妇强势归来的这些日子里,李大强甚至连与他们碰面的勇气都没有。生怕李国华夫妇会报复他,远远看到李国华夫妇就远远避开。直至现在,他也不认为他有错,不认为他当初那样做是错误的。但是既然李国庆说了那样做是违法的,而李国华夫妇也真的领到了结婚证和户口本,就证明他们的结婚真的是合法的。 李大强害怕李国华夫妇会去告他,害他坐牢。法律可不跟你讲什么村规族矩。这种恐惧似乎深深地扎根于他内心深处,让他无法直面那些可能带来威胁的人,李大强才选择了躲避和逃避。毕竟,如果真的面对这样一个曾经被自己伤害过、如今又风光归来的对手,谁能保证不会引发一场可怕的风暴呢?李大强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仿佛随时都会有灾难降临到头上。好在,李国华夫妇来去匆匆,才回村三天又出去了,得知李国华夫妇又到广东去了,李大强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34章 李国庆想结婚了 第三十四章 李国庆想结婚了 李村在李国华夫妇又到广东去了后,逐渐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日子在李村人的忙忙碌碌中悄悄流逝。李国庆的茶叶树苗全部种上了,接下来交给技术员管理就好。他每日奔波于茶园和水库农场之间,看着那些果树茶叶树一天天长大,听着那些禽畜欢快的鸣叫,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走进农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果树林。桃树、梨树、柚子树等各种果树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像一个个等待检阅的士兵。碧绿的叶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它们的生命力。果树还未挂果,果园中弥漫着清新的植物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果林中还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为这片果园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生机。 再往前走,便是那个宽阔的水库。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鸭、鹅在水面自由嬉戏,偶尔可见一条鱼儿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掉进水中,引得附近的鸭子赶快去追逐。鸡在岸边的草丛中觅食,猪圈里的猪儿们吃饱喝足后,正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牛儿们则在草地上悠闲地吃草,不时发出“哞哞”的叫声。 整个农场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生命的力量。李国庆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喜悦。他知道,这是他辛勤努力的结果,也是他对未来的希望。 李国庆每日清晨便早早出门,直至夜幕降临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但他始终充满干劲、毫无怨言。由于工作原因,他很少在李村居住,更多时候选择回到市区安歇。如此安排不仅便于他为工人们采购新鲜食材,更为重要的是能够时常前往世德美术工艺厂探望王思茹。 王思茹当上了厂长,工作也很忙,她已经很久没到李国庆的茶园和水库农场去了,好在李国庆经常向她汇报茶园和水库农场的工作进展情况,事无巨细,连那些果树抽了新芽都要汇报给她听。 当得知李国华夫妇已经顺利办好结婚证与户口本,并听说李国华宣称自己将成为李村首位入赘女婿时,王思茹满心欢喜地说道:“看起来李国华夫妇应该是听到了你正在李村推行改革之事,特意赶回来全力支持你啊!” 李国庆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回应道:“无论如何,总归需要有人给予一定程度的支持嘛。想当初,我的茶园惨遭水淹,村里那帮年长的男人们不知有多少人暗自窃喜、等着看笑话呢。他们巴不得我支撑不下去,就此放弃才好。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原来我身后还有你这位贤内助一直默默地扶持着我呐。” 王思茹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之意,轻声说道:“哎呀,我哪有给你提供多大的支持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身能力出众、实力超群啦!” 然而,李国庆却用力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且充满感激之情地回应道:“资金方面你可是给予了我极大的帮助啊,而且精神层面的鼓舞同样至关重要呢!就算我再有能耐,如果失去了你坚定不移的支持与鼓励,恐怕也很难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一刻。”说罢,李国庆情不自禁地将王思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接着,他继续感慨万分地诉说着内心深处的想法:“你应该清楚得很呐,我们李村那陈旧迂腐的规矩和不良习俗早已深入人心、积重难返,想要彻底扭转这种局面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甚至连我的亲生父亲,直到如今都始终与我意见相悖,不停地对我百般阻挠。倘若不是那些富有朝气活力的年轻人们以及你的全力支持,我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半途而废喽!” 听到这里,王思茹轻柔地推了一下李国庆,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后,凝视着对方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调侃道:“瞧你这副模样,活脱脱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每次见面就非得这么紧紧搂着人家才能开口讲话吗?” 面对王思茹略带嗔怪的话语,李国庆非但没有丝毫生气或尴尬之色,反而跟着一块儿笑了起来,并解释道:“只有像这样紧紧拥抱着你,我的心里面才能够感到无比安稳踏实。就好像自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那般满足和安心。况且只要能这样抱着你,哪怕再苦再累我也都浑然不觉啦!” 然后李国庆又说道:“眼看又快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回到李村一年了。思茹,要不,过了年我们也去领证结婚了,如何?” 跟李国庆谈谈恋爱倒没什么,一听说要结婚,王思茹想到李村,心里就没底。嗫嚅着说:“这个,结婚是大事,等我跟我家人商量好了再答复你吧。” 李国庆听到王思茹这样说,只会觉得她懂事,并不作他想,他觉得王思茹的家人对他的印象不错,应该会同意他跟王思茹的婚事的。 临近新年时,李国华家那栋崭新的新楼房顺利竣工了。这座别具一格的建筑乃是李村中首座采用砖混结构打造而成的两层精致小洋楼,外墙上精心镶嵌着漂亮的米石,窗户上也装着明亮透光的玻璃,显得格外美观大方。这样即使大白天关着门窗,屋里也不会显得黑暗。李村的老式房屋可从来没有人在窗户上装玻璃,都是用的木头窗子,透光差,所以房间里从来不会像李国华家这栋房子这么明亮。这栋小洋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许多人都来参观这栋新房子,看到这栋熠熠生辉的漂亮小楼,无不对它赞不绝口,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羡慕之情。 以前,他们都以为这种楼房只有城里人才能住得上,哪能想到有一天,他们农村也可以建起这么漂亮的楼房来居住呢。 而此时,刘春花正沐浴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中,满心欢喜地迁入了女儿和女婿的新居,肩负起给女儿女婿“守护房屋”的重任。起初李大壮并不情愿搬家,但面对现实的压力,他也无可奈何。原来,老二李国宝和妻子卢秋菊一心想要再生一个孩子,为此每晚都全力以赴。可偏偏两间卧室之间仅隔着几块破旧的木板,隔音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李大壮便会听到隔壁传来的阵阵声响,令他倍感煎熬。最终,在某个寂静的夜晚,李大壮实在无法忍受,悄悄地潜入了李国华的家中…… 李国庆抽了个时间回家,一脸认真地与父母商量,表示自己有了成家的想法。 李大祥听后不禁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国庆,我们家的积蓄早就被你挥霍一空啦!如今哪还有余钱让你娶妻呢?当初我就再三叮嘱过你,那笔准备用来娶媳妇的钱绝对不能乱动,可你就是不听,非得把它花个精光。而且到现在为止,你恐怕还背着一身债务吧?哪个姑娘会这么傻,愿意嫁给身负巨额欠款的人呐?即便她真有此意,我们家目前也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彩礼钱呀!难道还要再去向别人借吗?” 面对父亲的责备,李国庆赶忙解释道:“爸,你先别着急上火嘛。思茹她们那边和我们这儿不一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有赡养老人的责任和义务。因此,在她们那儿根本不存在索要高额彩礼的习俗哦。” 这时,一旁的母亲秦芬插话道:“虽说她可能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主动提及彩礼之事,但我们作为男方家庭,多多少少总得表示一下心意才行呀。毕竟人家含辛茹苦将闺女拉扯大也着实不易。我们可不能在礼数方面有所亏欠哟。况且,过完年后你就年满二十九岁了,确实该考虑终身大事啦,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那就只能再去借钱了。” 李大祥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别人都已经明确表示将来会负责赡养父母了,你还急着去送彩礼,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日后赡养她父母所需的费用岂不是比彩礼高得多?万一遇到个身体有恙的,那简直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啊!当初叫他别找那么远地方的对象,非不听,现在可好,以后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不累死才怪呢!” 李国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宽慰道:“好了好了,我晓得爸妈关心我,放心吧,不会累死我的。毕竟赡养父母本就是子女应尽的义务与责任呀。我去找思茹商量商量,如果她真心想嫁给我,等过完年我们就把婚事办了。” 秦芬赶忙插话道:“嗯嗯,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姑娘谈一谈,千万别藏着掖着自己的债务情况哦。她要是愿意过来那就最好不过了;要是不情愿,那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嘛。只是这自由恋爱啊,确实存在一些弊端,连个中间传话的媒人都没有。真担心思茹这孩子面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向你索要彩礼,到时候要是没给彩礼或者给得太少,恐怕思茹会被她们村里的人瞧不起呢。” 第35章 李玉梅未婚生子 第三十五章 李玉梅未婚生子 然而,就在李村人欢天喜地地准备过年的时候,李村突然又爆出一条大新闻来。那天,周映红和她女儿李玉梅一起去帮李国庆的茶园除草。由于收工晚了点,周映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她不停地催促着李玉梅:“快点走,天都快黑了!” 李玉梅低着头,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她那瘦弱的身影在田埂上显得有些吃力,一不小心,她的脚滑了一下,整个人跌入了田埂边的小水沟里。 “哎呀!”李玉梅发出一声惊叫,她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她的肚子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赶来。他们七手八脚地将李玉梅抬起来。现在是冬天,小水沟里并没有水,但是那些泥是湿的,李玉梅这样跌落进去,上衣糊满了黑乎乎的湿泥巴,李芳芳快速帮她除掉那件糊了湿泥巴的外套。这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李玉梅的肚子上紧紧地缠满了布条。而她的下体,已是湿漉漉一片,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当时在场的人中,除开李国庆是男的,就是刘春花、李芳芳母女俩和周映红几个女人。李芳芳的母亲陆娟嘴快,她一眼看出李玉梅的肚子不对劲,并且她下体流出的液体让她一下想到了羊水。她惊愕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玉梅这是要生孩子了吗?”陆娟的声音颤抖着,她的脸色因受到惊吓而变得苍白。 向来泼辣的周映红一下傻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她呆呆地看着李玉梅,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春花和李芳芳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她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国庆站在一旁,他的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他冷静地指挥那几个女人:“芳芳,你将玉梅肚子上的布条解开,然后快点去找村医。我抬头部,映红婶和春花婶抬脚,陆娟伯母帮垫着点腰部。” 李玉梅还挣扎着想去阻止李芳芳解开她肚子上那些布条,但是李芳芳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布条解开了,然后李玉梅那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呈现在众人眼前。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李玉梅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让每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然后李芳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朝着村庄飞奔而去。与此同时,李国庆站在原地,镇定自若地指挥着那几位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妇女们与他一同抬起李玉梅,然后迈着缓慢而稳健的步伐朝村子里徐徐前行。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村口的时候,眼尖的村医远远地望见了这一幕,急忙和李芳芳一同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赶过来接应。而此时,李玉梅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的变化,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小小的脑袋。 众人见状,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手忙脚乱之中。李芳芳赶忙跑到村上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那里取来了一条厚厚的棉被,小心翼翼地摊开铺在地面上,好让李玉梅能够顺利地产下孩子。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李玉梅终于成功诞下了婴儿。紧接着,大家齐心协力地将李玉梅母子二人安全送回了家中,并妥善安置妥当。 直到这时,李国庆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面向陆娟等人,满怀感激之情说道:“今天的事,真是多亏有各位相助了。只是目前事态尚不明朗,所以烦请你们先行回去,切勿将此事泄露出去。待到映红婶查明真相之后,届时定会向大家公布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陆娟母女和刘春花及村医都纷纷点头,表示会听从李国庆的安排。即便李国庆没有这般嘱咐,她们也断不敢随意出去胡言乱语。毕竟,这关乎着李玉梅的名声,而且周映红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们可不愿与周映红发生争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她们心里也清楚得很,刚才在村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根本无需她们四处传播,明日村里的所有人必定都会知晓李玉梅突然生下孩子的事情。 待那几个女人离开后,李国庆叮嘱周映红,务必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切不可打骂李玉梅,随后便准备离去。 周映红紧紧地拉住李国庆,满脸泪痕,声音哽咽:“我们家玉梅向来胆小,肯定是被村上哪个男人欺负了,不敢说出来,才一直瞒着我。国庆,你可要给玉梅做主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疑惑,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周映红努力回忆着女儿的点点滴滴,她怎么都想不通,女儿跟她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一直像个影子般跟在她身后,晚上也不会单独出门,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玷污了呢?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自责,如果自己能多关心女儿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李国庆看着周映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轻声说道:“这件事,还是你问玉梅比较合适,你问清楚情况了再说,若真是受了哪个男人欺负,又不适合跟他成婚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去告他,将他送进监狱。”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似乎在给周映红一些安慰和支持。 周映红听到李国庆这样说,那颗刚才慌乱得失去主张的心才稍微安定些。看着李国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以前她一直想将女儿嫁给李国庆,甚至也怂恿过女儿去跟李国庆“生米煮成熟饭”,可惜胆小如鼠的女儿一直把握不住机会。却没想到,女儿何时会被别的男人钻了空子,搞出这桩未婚生子的丑事来。周映红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此刻的李玉梅需要的是关心和理解,而不是责备。 她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李玉梅。她缓缓走进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玉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李玉梅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恐惧,正瞪着一双大眼睛,愣愣地望着蚊帐顶,也不看躺在她身边的那个孩子。孩子可能饿了,却没有大声哭泣,只是在一旁哼哼唧唧的,似乎在提醒妈妈喂他。 周映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和失望。这个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一声不吭地就生下了一个儿子!此刻再看看女儿那傻乎乎、懵懵懂懂的模样,周映红气得浑身发抖,手掌高高扬起,真想狠狠地扇她两个耳光。 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女儿身旁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家伙时,周映红的动作却猛地僵住了。那小小的身躯如同天使一般纯净无邪,胖乎乎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明亮而无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周映红的心瞬间被融化了,原本满腔的怒火也渐渐消散。 她缓缓放下了高举的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这可是个男孩子啊!他们一家人苦苦期盼已久的男孩,没想到竟会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降临到这个家中。周映红不禁想起了那些年里她们一家人对男孩子的殷切期望,以及为此付出的种种努力。如今梦想成真,但却是这般出乎意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默默地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周映红知道,无论如何,这个新生命已经成为了她们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她必须承担起作为长辈的责任,给予他关爱与呵护。同时,对于女儿未来的生活,她也感到忧心忡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 周映红的家婆韦氏迈着稳健的步伐,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蛋汤和一碗香喷喷的米饭缓缓走了进来。她面带慈祥的微笑,轻声细语地对李玉梅说道:“来来来,好孩子,赶紧吃点儿东西吧。奶奶特意给你煮了两个荷包蛋呢,趁热快尝尝!只有自己吃得饱饱的,才能更好地喂养宝宝呀。” 李玉梅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母亲。然后,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但双手却像被施了魔法般僵在半空中,始终不敢伸出去接过奶奶手中那沉甸甸的饭碗。 一旁的周映红见状,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便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的奶奶则依旧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态度,继续耐心地劝慰着李玉梅:“乖孙女啊,你可别误会,你妈呀并不是在生你的气,她只是心中愤恨难平,痛恨那个可恶的男人罢了。所以呀,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吃,一边吃一边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奶奶。不管那个人有多大的来头,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们也绝对不会惧怕他分毫!只要你勇敢地说出来,国庆一定会替你撑腰作主的!” 李玉梅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仿佛有一只小怪兽在咕咕叫个不停。当她听到奶奶这番话时,便迫不及待地端起饭碗,狼吞虎咽起来。她可是个出了名的孝顺闺女呢!看着碗里那两个圆滚滚、香喷喷的荷包蛋,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让奶奶也尝尝呀!于是乎,她抬起头,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奶奶说道:“奶奶,你也吃一个吧!” 韦氏一听,连忙摆手道:“哎呀,好孩子,你快吃吧!你刚生完孩子,身体亏损可大啦!今天时间太晚了,没来得及杀鸡炖汤,等明天啊,奶奶一定亲手杀一只肥美的老母鸡,给我的乖孙女好好补一补身子哟!” 第36章 我要让他将牢底坐穿 第三十六章 我要让他将牢底坐穿 以前,年轻时候的韦氏也曾深受传统观念影响,有些重男轻女。那时的她,见到儿媳妇周映红接连生下两个丫头片子,却始终没能生下儿子,心中着实不太痛快,脸上自然也没啥好颜色。然而世事难料,命运多舛,谁能料到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竟会英年早逝呢?眼看着自家香火就此断绝,韦氏当时真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甚至一度产生过随儿子而去的念头。 好在这几年间,她们祖孙三代三个女子相依为命,彼此搀扶,共同度过了无数风风雨雨。渐渐地,韦氏与儿媳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不仅和好如初,而且对于曾经备受冷落的李玉梅,如今也是疼爱有加。有时候,倘若李玉梅不小心惹恼了母亲周映红,遭受一番责骂甚至毒打时,韦氏总会挺身而出,将李玉梅紧紧护在身后,并愤愤不平地念叨着:“玉梅这孩子就是太憨厚老实了,简直跟他爸一模一样!所以才老是被你这个泼辣货欺负!” 填饱肚子之后,李玉梅按照奶奶的指引,开始给宝宝喂奶。宝宝也是饿极了,碰到母亲的乳头就无师自通的拼命吸起来。她凝视着怀中那个因焦急而憋得满脸通红、汗珠直冒的小宝贝,心中满溢着母爱。这个小家伙已经足月降临人世,尽管还没有称重,但从他结实的模样来看,至少也有七斤重呢。李玉梅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轻柔的笑容,然后压低声音向奶奶透露道:“那个人,并不是我们村里的人哦。” “啊!竟然不是我们村的?这可真是太出乎意料了!那究竟是谁呢?而且平日里也不见你出过门啊!”韦氏听到李玉梅这样说,不禁大吃一惊,就连刚刚迈入屋内的周映红也被吓了一跳。她们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并非来自本村。 “嗯……其实,他是外婆家那边的人啦。”李玉梅一瞧见妈妈走了进来,顿时变得有些慌乱无措起来,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的:“就……就是上次我跟着妈妈一块儿回外婆家参加外婆的生日宴那天晚上,外婆他们村子里正好放映电影,于是我就和表姐一同前去观看了。”说到这里,李玉梅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整理一下思绪,但紧接着又继续说道:“当时天挺黑的,电影还没开场,几个小流氓先打起架来了,场面有点混乱。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他及时扶住了我。后来我们聊了几句,才发现他是外婆村里的人。再后来……哎呀,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啦!”说完这番话后,李玉梅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她的眼神却始终不敢与妈妈对视,仿佛生怕会遭到责备一般。 周映红一看到女儿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来气,气乎乎地问:“到底是哪一个,你倒讲清楚来。既然你们交谈了几句,想必你是晓得他姓甚名谁的吧?” “就是,就是一直想到我们家来做上门女婿的那个周小双。”李玉梅最终还是说出了周小双的名字,不管母亲会将他怎样,反正这个错是他犯下的,现在纸已经包不住火了,她也是没办法的事。 事后,周小双可能是害怕去坐牢,给她写过好几封信,请求她原谅,当然,作为文盲的李玉梅既看不懂他的信,也没有给他回信。过了几个月后,看到李玉梅没有去告发他,周小双还亲自来求过几次周映红,但是都被周映红无情拒绝了。 “啊!原来是那个王八蛋啊!地主仔子就是不同,习惯于仗势欺人,胆敢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看我不让他将牢底坐穿!”周映红气得差点立即冲出屋去,马上就想去找那个地主仔子算账。 韦氏一把拉住风风火火的儿媳,叹了口气,老成持重地说:“这事等明天跟国庆说了,听听他的意见再说吧。” 然后韦氏就拉着周映红出去了,让李玉梅母子俩好好休息。 李玉梅看着躺在身边睡得香甜的儿子,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那场电影是在外婆他们村上那座小学校园内放映的。放电影时因为要收门票,一般都是选择在小学校园里放。唱戏呢则喜欢在村上的晒谷坪唱。当她与表姐进到学校里时,影片尚未正式开播,但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已然上演——竟有两拨激情澎湃的年轻人在此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群殴! 要知道,无论是哪个村庄放映电影抑或唱戏,总会有那么一小撮精力过于旺盛的年轻人们借机生事、寻衅滋事甚至大打出手。然而通常情况下,这些纷争往往只是寥寥数人之间短暂的冲突罢了,很快便会平息下来。可这一次却截然不同,此次卷入争斗的竟是来自两个村落的众多青年们,其缘由据说源自于一名外村男子对本村某位女子的不当行为:他竟敢公然触摸这位女子的臀部!而恰好当时这名女子的兄长正站立在她身边,目睹此景后怒不可遏,当即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向外村那位轻薄自家妹子的无耻之徒。紧接着,双方纷纷呼喊召集各自同村的同伴前来助阵,于是乎这场规模浩大的群架就此爆发开来……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打起群架来呢?由于事发突然且猝不及防,李玉梅根本来不及躲闪,一下子就被汹涌倒退而来的人群给撞倒在地,并顺势跌入了一名男青年温暖的怀抱之中。 那天晚上,天空高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当李玉梅被那位男青年紧紧搂入怀中的时候,借着明亮的月色,她猛地认出来眼前之人正是曾经去过她家提亲的男子。那还是在她母亲放出有意招收上门女婿的风声之后,这位男青年可是头一个登门拜访、主动求亲的人呐! 然而此刻的情形实在太过混乱,李玉梅甚至尚未站稳脚跟,便又有一波人如潮水般向后退涌过来。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不仅使得那个男青年站立不稳,连同他怀中的李玉梅也一同摔倒在地。就这样,两人毫无防备地倒在了一块儿。 惊慌失措的李玉梅急切地想要从地上爬起身来,但那个男青年动作更快,只见他敏捷地一跃而起,然后使出浑身解数,一把拉住李玉梅,紧接着又是一连串拖拽与拥抱的动作,最终成功地带着她闪身躲进了一旁的一间教室里。 这间教室内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面对如此阴森恐怖的环境,李玉梅内心充满了恐惧。而且她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小毛病——一旦感到极度害怕,喉咙就会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此时此刻,尽管她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扯开嗓子高声呼救,可任凭她如何努力,嘴巴里愣是挤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无奈之下,她只能拼尽全力苦苦挣扎,妄图摆脱这个力大无穷的男青年的束缚,从而逃出这间令人毛骨悚然的教室。 然而,那位男青年并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反而紧紧地将李玉梅拥入怀中,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他急切地说道:“玉梅!我认识你,我曾经去过你家提亲呢,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叫周小双呀!我们先藏在这儿,应该就不会有危险啦。”此时此刻,周小双心中暗自思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啊!上天竟然赐予他如此美妙的机遇,他必须勇敢地向李玉梅倾诉衷肠,让她深切领悟到自己渴望成为她家上门女婿的坚定信念。 李玉梅拼命扭动身躯,试图挣脱周小双那强有力的拥抱,但他却愈发用力,双臂犹如铁钳般牢牢锁住她。不仅如此,周小双那双原本安分守己的手此刻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虽说李玉梅身材高挑且略显瘦削,但那丰满的胸脯却是格外引人注目。就在刚刚她不慎摔倒之际,周小双无意间碰触到了她的胸部,瞬间一股电流传遍全身,令他如痴如醉、心痒难耐。正因如此,长大后从未接触过女性身体的周小双已然有些难以自持了…… 李玉梅内心充满了恐慌和惧怕,但喉咙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一般,无法发出丝毫声响。她只能默默地流淌着泪水,竭尽全力地挣扎着...... 直到电影散场了,人都快走光了,表姐才在教室前的走廊上找到李玉梅,看到她失魂落魄地靠在一根廊柱上,惊愕地问:“玉梅,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害我一通好找。” 李玉梅不说话,默默地跟着表姐回了外婆家。她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母亲是她唯一的依仗,但是母亲向来看不起她,总是对她非打即骂。母亲一心想要她招个能干的上门女婿回去,这事若让母亲知道,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时间悄然流逝,第一个月过去了,接着是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李玉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月经竟然迟迟未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与恐惧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她深知这个秘密绝不能让母亲知晓,更不敢向其他任何人吐露那个可怕夜晚所发生的一切。于是,她开始拼命地忙碌于各种事务之间,试图用身体的疲惫来驱散心头的阴霾。每到夜晚,当万籁俱寂之时,她会独自待在房间里,不停地蹦跳着,期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将那颗深埋在腹中如定时炸弹般的存在给驱赶出去。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始终没有任何东西从体内掉落出来,相反,她的腹部却如同被充气的气球一般,日复一日地逐渐隆起。 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李玉梅依旧不敢向他人倾诉半句,也不敢问母亲要钱去打胎,只能默默承受这份巨大的压力。无奈之下,她只好拿起自己那些破旧的衣物和裤子,剪成一条条布条,紧紧地缠绕在腹部之上,妄图以此掩盖那日益隆起的腹部。可即便如此,那股无法言说的羞耻感仍如影随形,折磨得她夜不能寐。 而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因为她未婚生子遭人嫌弃,今生不结婚也罢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有个儿子,有个后代了。想到这里,李玉梅倒宽心了,安心地睡着了。 第37章 隐形富豪周小双 第三十七章 隐形富豪周小双 次日,是个阴雨天,小雨细细密密地下着,雾气笼罩着大地,李村的村民们照样正常出工。正如陆娟她们昨晚所料的那样,根本用不着她们去传播,这十里八乡一下就知道了李村那个李玉梅未婚生子的事。主要是这件事被隐藏得太好,竟然到孩子生下来了才被人知道。大家都觉得惊奇,不知道李玉梅是怎样做到的?并且那些女人们都在指责周映红不待见自己的女儿,女儿成天如个影子般跟在她身后,她竟然连女儿怀孕了都一点察觉不到,可见她有多忽略那个女儿。 周小双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虽然周家庄与李村隔着一个村庄,但这并不妨碍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周小双喜忧参半,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手头的事情,匆匆忙忙地赶往乡里采购物品。当他走进供销社时,售货员热情地向他介绍各种滋补品和婴儿用品。周小双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只要是对身体有益、适合孩子的东西,他通通都要买下。于是,人参蜂王浆、麦乳精、奶粉等纷纷进入了他的箩筐。不仅如此,他还精心挑选了几套可爱的婴儿服装,以及柔软舒适的小抱被和小毯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周小双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抓起两只自己饲养的土鸡,并将家里积攒下来的十几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放进箩筐里。又去将他的那本存折拿来了,还爬到床底去鼓捣了一阵,拿出一个布袋来。然后,他挑起沉甸甸的担子,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李玉梅家走去。 他们家以前是周家庄的地主,爷爷奶奶已逝,母亲也早逝,现在家里只有父亲和他兄弟五个,大哥今年三十三,他是最小的那个,母亲最后这胎生的是双胞胎,他叫小双,他的双胞胎哥哥叫大双,他们是最小的,今年也二十五岁了。因为背着个地主的成份,他们家这五个兄弟,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娶到老婆。父亲对生活已经失去信心和热情,自从他们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就颓废了,每天只知道喝酒,还逢酒必醉,喝醉了就在那里自拉自唱,拉着二胡唱戏曲。 所以,周小双很着急,自己为自己的亲事着急,听说周映红要招上门女婿,就再三上门去求亲。他没有长辈可以依靠,只好连求亲这种事都自己出马。 然而,来到李玉梅家时,周小双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正是周映红!原来,周映红因为担心会遭到村里人的流言蜚语,一整天都躲在家里,不敢踏出屋门半步。没想到,竟意外地在家里堵住了周小双。 周映红猛地打开门,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竟是周小双时,双眼瞬间瞪得浑圆,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怒骂道:“好哇!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敢自己送上门来!我现在立刻就叫人报警,把你这无法无天的家伙给抓起来!不让你去蹲几年大牢,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王法存在!竟敢如此肆意妄为,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了!哼,就算你们家有五个男人又能如何?连媳妇都讨不到一个,注定只能断子绝孙!” 听到这番话,周小双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地望着周映红说道:“婶子,都是侄儿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你们无法谅解我的话,我甘愿去坐牢。不过在此之前,恳请你收下这些东西。那孩子毕竟是我的骨肉,我有抚养他长大成人的义务与责任。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允许我去探望一下我的孩子和玉梅呢?哪怕只是匆匆看上一眼也好,这样一来,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前去投案自首,绝不劳烦你亲自去报警。”说完,周小双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都已隐隐泛起血丝。 正在堂屋屋檐低下拔鸡毛的韦氏,听到周小双那番话,又看到他跪下了,心就软了几分,直起身来严厉地对周映红说:“让人进屋来说话吧,你呀你,总是这样,小事都要被你闹成大事,在门口吵吵嚷嚷的,还嫌不够丢人吗?” 被家婆这么一说,周映红才突然意识到,她确实不该这样大吵大闹。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悔和自责。她心里暗暗想道:“这次出丑的可是我们家呢,我怎么能这么冲动,让村上人看了笑话,还平白给他们增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于是周映红讪讪地让过一边,机灵的周小双连忙站起来,挑起那副担子就进门。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灵活的小猴子。走进堂屋,周小双轻轻地放下担子,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看到李家是韦氏当家。周小双放好担子后,立即将他那本存折取出来递给韦氏,然后伸手去拿过那只拔了一半鸡毛的鸡,开始拔鸡毛。他的动作熟练而细致,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周小双边干活边说道:“奶奶,天气冷,这种事让我来做吧,你坐到火堆边去,暖和暖和。”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亲和力。韦氏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过周小双的存折,打开来看到竟然有六千块钱,都是几百几百的存进去,攒下来的。由此可见这是个勤俭持家的小伙子,没有长辈的约束,也懂得存钱来娶老婆。韦氏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 她拉了张小板凳,坐到周小双对面去,问道:“这是你们家的存折,还是你个人的存折?”周小双抬起头,看着韦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回答道:“是我个人的。” “奶奶,你听我说,这真的只是我个人的东西呀!”周小双生怕韦氏不相信,边说着边抬起头看向韦氏,眼神坚定且真诚。紧接着,他开始向韦氏讲述起家里的状况:“奶奶,想必你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我们家的事情吧?如今我们们家中唯有父亲这么一位长辈了,可他却并不管事。于是乎,待我们兄弟五人都长大成人之后呢,尽管依旧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共用一口锅做饭,但田地和家产其实早就已经划分清楚啦。平日里,大家也都会按照人数缴纳相应的伙食费用,如此一来,公与私便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每个人所赚取到的钱财呢,自然也就归各自所有,可以自行存储起来当作私人财产咯。” 说到此处,周小双停下话语,动作利落地将那只已然被拔得干干净净、一根杂毛都不剩的鸡放入盆子之中浸泡着。随后,他移步至箩筐旁,伸手在里面翻找捣腾了一番。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他从箩筐内取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两根沉甸甸的金条以及一包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银元,并一同递到了韦氏面前。 “奶奶,这些东西可是当年我爷爷和奶奶特意留给我们兄弟几人的。我们兄弟五个,人人都有这样一份呢!而我的这份嘛,现在我打算全部交给玉梅。无论她日后会与何人成婚,这些统统都归她所有。权当是给她的一点儿小小补偿罢了。”周小双语气平静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然而,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与关怀。 然后周小双又忙着去剖那只鸡,装作很可怜的样子说:“我知道我成分不好,配不上玉梅,可是我也听说了,如果我来你们家入赘,上了你们家的户口本,那我的成分也变成贫农了。只可惜,我跟玉梅没有缘分。等我整理好这只鸡,进去看一眼玉梅和孩子,我就去自首。做了糊涂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映红在一旁看着干瞪眼,满脸震惊。心想到底以前是地主,家底还挺厚实的,并且他们家的人也狡猾,这些金条银元竟然没被没收了去,被他们藏起来了。而周小双,今天穿的那条裤子屁股上还打着个补丁呢,可能是他自己补上去的,针脚显得很粗糙。他们这叫财不外露,故意在大家面前装穷。 韦氏到底阅历丰富,没有被周小双那些钱财吓唬住,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动作轻柔地把周小双递给她的所有物品都整齐地放入他那只略显破旧但结实耐用的箩筐之中。心里觉得自己孙女是个有福气的,不声不响的就招了个隐形富豪回来了。 当她注意到周小双已经熟练地将鸡斩成块并仔细清理干净内脏后,便转头对着周小双说道:“我去熬制美味的鸡汤,你呢,则进屋去和玉梅聊聊天儿吧。至于这些礼物,如果她乐意收下那就留下;倘若她不想要,那么恐怕还得辛苦你再挑回去咯。” 听到这话,周小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紧张与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迈步走进了李玉梅的房间。一进房门,他便瞧见李玉梅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微微张开,而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则乖巧地躺在一旁。 第38章 她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第三十八章 她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李玉梅察觉到周小双进来时,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为情的神色,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头部。然而周小双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步,紧紧按住了她试图拉扯被子的手,并轻声细语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面对如此关切的询问,李玉梅无处可逃,只能羞涩地点了点头作为回答。由于这所老式房屋的窗户采光并不充足,即使现在是大白天,屋内的光线依旧显得有些昏暗不明朗。周小双努力睁大眼睛,却始终无法看清那个小婴儿的面容轮廓。于是他满怀期待地向李玉梅请求道:“我能不能抱抱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呀?”李玉梅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轻轻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周小双就俯下身去,探身进去抱那个婴儿。李玉梅吓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周小双会碰到她。周小双抱起婴儿,冬天,婴儿即使是睡在床上,也穿得厚实,但是可能是事发突然,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他身上裹着的,竟然是李玉梅以前穿的一件红底白花旧棉衣。 周小双笨拙地抱着儿子,看到他睡得正香,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又轻轻将儿子放到床上,出去将他买来的新衣服新抱被新毯子什么的一股脑地搬进李玉梅的房间来,问李玉梅:“这是我买给我们儿子的东西,你同意让他用吗?同意的话我这就帮他换上。” 李玉梅本来没敢跟周小双讲话,现在不得不开口:“别,那些新衣服还是要洗一下晒一下才给儿子穿,比较好。” 周小双听到李玉梅这样说,知道她是同意留下这些东西了,赶紧说:“今天没有太阳,那我马上去洗,洗干净了烘干来给儿子穿。抱被毯子就不用洗了,放在床尾,你给儿子喂奶时可以用这个包着他,免得冻到孩子。” 李玉梅又不出声了,她刚刚才听到妈妈骂周小双骂得那么难听,她不敢跟周小双过多交流,生怕惹得妈妈不高兴。 周小双出去洗衣服,到厨房去问韦氏,她们家的肥皂放在哪里,他说玉梅同意留下那些东西了,还让他先将衣服洗一遍,再给孩子穿。 韦氏给周小双找来肥皂,又给他找来雨帽,让他到村头那口井去打井水来洗,暖和些,不要到外面小河边去洗,免得冻坏手。 周小双高兴地出去洗衣服去了。韦氏这才对周映红说:“玉梅都同意了,并且他们又有了孩子,就是不知道这个周小双的为人怎样?他是你娘家村上的人,平时你多少都了解一些他们家的情况吧。” 周映红撇撇嘴:“我都嫁出来二十多年了,村上那些小一辈的,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再说周家庄几乎有李村两倍那么大,就算是长住村里的,也不一定认得完全村的人。不过周小双家的情况我多少听说过一些,就跟他刚才说的大概差不多吧。” “哦,那他们几兄弟的为人如何呢?”韦氏追问道。 “为人这块么——”周映红想了想,说:“倒没听说有什么大毛病。兄弟几个都是争气的,干活肯下力,也有谋算。他们家的老房子以前都被分完了,两年前五兄弟合伙建了两间大瓦房,在周家庄的日子,也算是中等水平的了。可能就是因为成份不好,才一个两个的,都娶不到老婆吧。” “这样看来,倒是我们家玉梅的福气了。”韦氏边炖着汤,边说:“看样子他把他的全部家当都搬来了,并且还愿意将这些钱财都交给玉梅掌管。等到傍晚时,你到村口去拦住国庆,跟他说说,听听他的意见如何。如果国庆觉得可行,那我们是不是干脆就招了这个周小双做上门女婿算了?” “妈你想听国庆什么意见?”周映红迟疑着说,“我就是怕他那个地主成份,才一直拒绝他的。你不怕将来万一哪天再来一场运动,连累我们玉梅也被拖去批斗么?” “就是要听这个意见,得让国庆给我们吃颗定心丸才行。”韦氏说,“他叔婶都是干部,他又长期住在市里,知道的政策多,他比我们清楚。” 听到家婆这样说,心急的周映红都等不到傍晚了,马上说:“我这就到茶园去找他,昨天说好了,他今天还到茶园去的。”说完就去找个雨帽戴上,又披了块薄膜,就出去了。周映红有点眼热周小双那份丰厚的聘礼,如果这事能成,那么他们家也能很快住上新房子,并买回电视,晚上就用不着再上李国庆家或是李大兴家去看电视了。 周映红去到茶园时,看到李国庆正跟村上的几个妇女在那里忙碌着,下雨天不好除草,他们就给茶叶树施肥。 远远地,李芳芳就看到了周映红,忙跟她打招呼:“映红婶子,你不在家照顾玉梅坐月子,还要来做工吗?” “我不是来做工的,是来找国庆有点事。”周映红边回答李芳芳边说,“昨天多亏了你们了,要不今晚我请你们上我家吃晚饭吧,以作答谢。” 李芳芳笑着说:“乡里乡亲的,帮点忙要请吃什么饭?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映红婶子。” 陆娟和刘春花也推辞着说大家都同村住着,互相帮衬一下是应该的,用不着那么客气。然后李国伟的大嫂韦芳英突然问道:“映红婶子,我今天早上出村时,正好遇见一个陌生小伙子挑了一大担东西,看样子好多是婴幼儿用品,莫不是你娘家人得到消息,这么快就过来看玉梅了?”家里的猪生病,她今天早上出门晚了些,刚到村口,就看到个年轻小伙子用箩筐挑了一担的东西走进他们李村。 刚才在这里时她们已是各种猜测,有说是周映红的娘家人,有说是玉梅的那个男人。莫衷一是,大家迫切地想要从周映红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周映红却不理会她们,径直找到李国庆,问他:“国庆,那个家庭成份,是不是会随着户口的迁移而变化?再就是——”说到里,周映红突然压低了声音,“以后还会不会再揪那些地主老财来批斗?” 李国庆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周映红:“家庭成份问题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可以到民政局去问问,至于批斗问题,应该不会有了。以后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并且越穷越光荣的时代已经过去,以后是越富越光荣了。” 然后李国庆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问周映红:“是不是玉梅那个孩子的父亲,来找你们了?” 周映红点点头,有点发愁地说:“其实他以前来求过好几次亲,我就是看他家是地主成份,才不敢答应他,生怕他会连累我们玉梅。” “哦,这个你真的不必担心,映红婶子。”得知对方是可以跟李玉梅成亲的,李国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算他是地主成份,也连累不到玉梅和孩子的,说句难听的,如果真的又有运动,到时只要跟他划清界限就没事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历史不会重演了。” “这样啊!这样就太好了。”周映红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声说:“玉梅那个孩子的父亲今天找上门来了,他以前就来求过几次婚。我们家这次,真的要招上门女婿了。” 茶叶地的另一边,好几个同村的妇女都在偷笑,有人说看周映红这架势,倒像是捡到个宝了;有人说就她们家玉梅那样,加上个周映红,还有男人敢来做上门女婿,这个上门女婿要么是个软蛋,要么就是个比周映红更厉害的角色。 周映红现在也不管别人怎么说了,女儿闹出这种丑事,她终归有点心虚,也没有精神去跟别人吵架了。 因此,在李国庆这里弄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周映红心中犹如吃下了一粒定心丸般安稳下来。紧接着,她便打算返回家里与家婆商议一下关于玉梅的婚事安排。 周映红回到家时,看到周小双挑来的那些东西还放在堂屋里,没有见到周小双,就到女儿房间去找他,刚到门口,一眼便望见了周小双正细心地给李玉梅喂食饭菜。刹那间,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周映红不禁冷冷地哼了一声,刚想开口斥责自己的女儿太过娇气做作,仅仅是坐个月子而已,竟然连吃饭这种事都无法自理,还要人喂,变成猪了吗?然而,正当她想要将这些话语脱口而出之时,却冷不防被一旁的家婆猛地一把拽住,并迅速拉到了一边。 只见韦氏压低声音说道:“今日小双并无其他要事,他心甘情愿如此宠溺玉梅,那我们也就无需多管闲事了。在此,我必须郑重提醒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小双入赘我们家,那么从今往后,你万万不可再像往昔那般动不动就对着玉梅恶言相向、肆意辱骂了。毕竟她如今也是有丈夫呵护与疼爱的人了,而且也已身为人母,你尽量不要掺和他们小俩口的事。至于在外头,无论你表现得如何凶悍泼辣,我一概不会过问,但在内里,我们务必要保持团结一致才行。正所谓‘家和万事兴’,这点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周映红有点讪讪的,这才意识到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升了一级了,她也是做奶奶的人了。 第39章 正式见家长 第三十九章 正式见家长 虽然被村上人嘲笑了一阵,还因为未婚生子,被计生站罚了款。并且还是周小双去想办法帮李玉梅改了年龄,才领到结婚证,周小双还是在年前顺利入赘到了周映红家,打算在她们家过年了。 有了钱,周映红满心欢喜地计划着要建新房子,买电视,畅享美好的新生活了。然而,向来谨小慎微的周小双却急忙拦住了周映红,一脸严肃地告诉她切不可轻易露财。 周小双深知这些钱来之不易,是他祖上悄悄藏下来留给他们的。他更明白在这个小村庄里,财富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建议先将钱存放起来,不动声色,然后计划搞个养猪场。他打算用一两年的时间,让村上人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些钱是通过养猪辛勤劳动所得,到那时再起新房子,就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和嫉妒。 不过,对于电视的购买,周小双认为倒是可以先买回来。毕竟,买一台芦笛牌黑白电视所需的钱,相对而言不会引起别人过度的眼红。 韦氏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着说:“听小双的没错,财不外露,才能避免招人嫉恨。小双家以前的成份本来就比较敏感,如果这时候就急着建新房子,别人肯定会怀疑他们家以前偷藏了金银财宝。这要是引得那些眼红的人去告发他们家,可就麻烦大了。” 周映红听了周小双和韦氏的话,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明白他们的顾虑不无道理。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听从他们的建议,谨慎行事,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财富。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年末。李国庆辛勤经营的水库终于迎来了丰收的时刻,肥美的鱼儿活蹦乱跳,可以上市销售;猪、鸡、鸭也都长得膘肥体壮,同样能够换取可观的收入。看着自己努力换来的成果,李国庆心中满是喜悦和满足。 兜里揣着胀鼓鼓的钞票,李国庆不禁萌生出一个念头——盖一栋漂亮的小洋楼,改善居住环境。于是,他兴冲冲地找到王思茹,满心欢喜地与她分享这个想法,并希望得到她的支持。然而,王思茹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她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这些钱应该留存下来,用于明年对茶园的投资啊!要是现在把钱都用来建房,明年茶园靠什么维持运营呢?”听到这番话,李国庆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苦着脸嘟囔道:“可我真的很想结婚了……” 话音未落,王思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回应道:“又没有人规定非得建好新房才能结婚嘛。”这句话犹如一道曙光,照亮了李国庆原本黯淡的心情。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那我们过完年就结婚吧,好不好?” 王思茹心里暗自思忖,过了年,李国庆就二十九岁了,确实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而且在此之前,她已经征询过家人的意见,父母和兄嫂为了她的幸福,甚至到李村明察暗访过,知道李村是那样一个村子,都为王思茹担心,听王思茹说了李国庆的具体情况后,知道结婚后他们不会回村上住,而是住在市里,这才同意王思茹跟李国庆结婚。想到这里,王思茹轻轻点头同意。 见此情景,李国庆欣喜若狂,激动得一把将王思茹紧紧拥入怀中,开心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先结婚,然后再慢慢盖房子。反正距离过年也就没剩几天了,我实在等不及等到新房子建好了再举行婚礼啦!”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幸福的笑容洋溢在他们脸上。 “嗯,那就等以后我们手头宽裕一些的时候再动工建房吧。毕竟这房子的样式,也是一天一个样的,变化太快啦!到时候我们盖一栋最时髦、最漂亮的房子,说不定比李艳他们家那栋还要气派呢!”王思茹满怀憧憬地说道。 这时,李国庆微笑着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王思茹,并耐心地解释道:“亲爱的,你看啊,我们的茶园已经差不多建设完成了。明年的工作重点就是除草和施肥。肥料方面嘛,有水库农场提供的那些粪便基本上足够用了,所以只需要花费些人工去铲除杂草就行。而这笔工钱呢,可以从我们家那十头母猪身上出。要知道,这母猪可真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呀,它们可是名副其实的‘聚宝盆’呢!每两年就能产下五窝小猪崽,而且每一窝都能有十来头,这么一算账是不是挺简单明了的?” 王思茹接过账本,仔细地翻阅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看完了所有账目,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行啊,我的李村长,没想到不知不觉间都成为万元户啦!” 听到王思茹的夸赞,李国庆更是显得信心十足:“哈哈,这算什么!如今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万元户,但未来肯定会变成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打算马上盖新房的话,那我们还是先把银行的贷款给还清比较好。至于长兴叔家里的欠款,早在两个月之前我就已经全部结清喽!” “还是先还债吧,俗话说得好,无债一身轻啊!只有把债务还清了,我们才能毫无负担地重新开始新生活。等将来真正赚到大钱的时候,再考虑建新房子也不迟呀。”王思茹一脸认真地说道。 一旁的李国庆听后,为自己今年未能全部还清欠债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又为王思茹肯嫁给还背负着债务的他而感动。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身旁的王思茹,轻轻地拨弄着她耳畔那几缕柔顺的发丝,轻声细语道:“常言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要不……今晚我就带你去我叔叔家里,和他们见个面怎么样?” 话音未落,王思茹猛地一扭头,作势要站起身来,娇嗔地问道:“难道我很丑吗?” 见状,李国庆连忙紧紧抱住王思茹,慌忙解释道:“不不不,我的宝贝思茹一点儿也不丑,简直美若天仙呢!刚刚那句话只是顺口一说而已啦,像这样的俗语可不适合用来形容咱家美丽动人的思茹哟!都是我不好,一时说错话了,请你原谅我吧。” 事实上,王思茹的确生得明艳动人,那张圆润可爱的娃娃脸宛如精雕细琢般完美无瑕,肌肤白皙如雪、娇嫩似水,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由于无需从事繁重的农事劳作,未曾受到过风霜雨露的侵蚀,使得她那张面庞洁净光滑得犹如羊脂玉般温润细腻,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斑点都找不到;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双唇,好似熟透了的樱桃般诱人,若是去当口红模特儿绝对绰绰有余;再加上那双又大又圆、纯真无邪的眼眸,浓密修长且乌黑亮丽的睫毛,更是给人一种健康阳光的美感,比起画册里那些栩栩如生的洋娃娃还要惹人怜爱几分。 李国庆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怀中的佳人,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他情不自禁地陷入了痴迷之中。他缓缓地伸出颤抖的手,轻柔地触碰着王思茹娇嫩如花瓣般的面颊,指尖传来一阵细腻而温暖的触感,宛如丝绒般柔滑。 李国庆的嗓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情感所淹没:“思茹,你真是美若天仙……”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倾慕与陶醉。 王思茹羞涩地低下头,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声说道:“哎呀,不是说好要去拜见你的叔婶吗?那我们还是快点动身吧。”她试图打破这令人心醉神迷的氛围,但眼神中仍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 李国庆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在王思茹粉嫩的脸颊上飞快地轻啄一下,然后温柔地说道:“好嘞!不过呢,你得带上一套换洗的衣物哦。等会儿我们到了我叔叔家吃完饭,就直接住在那里啦。毕竟他家距离这儿可不近呢。你先去整理一下行李,我呢,则去办公室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准备好我们的晚餐。这样一来,一切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说完,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王思茹,转身朝办公室走去,留下王思茹独自站在原地,心中满怀着对即将到来的拜访充满期待和紧张。 接到儿子的电话,得知他今晚要将他们的准儿媳带回家来给他们过目,李国庆的叔叔李大峰和婶婶范婉琳立即忙碌开来。 当李国庆与王思茹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见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 李大峰笑容满面地从厨房里出来,小心翼翼地将一锅热气腾腾的靓汤放置于餐桌中央,并热情洋溢地向王思茹喊道:“孩子们啊,你们终于回来啦!国庆,快给思茹倒杯水解解渴吧,马上就可以开饭喽!” 与此同时,范婉琳仍在厨房内忙碌不停,精心烹制着最后一道压轴大菜。此时,她高举着手中的锅铲,快步走出厨房,满脸笑意地与王思茹打起招呼来:“思茹,你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我把这最后一道菜搞定,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动啦!” 面对如此盛情款待,王思茹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礼貌地回应道:“谢谢叔叔阿姨!要不我也进去帮你搭把手吧?”然而,李大峰和范婉琳却连连摆手,表示无需帮忙,让王思茹安心等待即可。 望着眼前亲切和蔼的两位长辈,王思茹原本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李国庆已经过继给他叔,这次才是她名副其实的见家长,来之前她确实有点紧张。然而,这两位长辈对自己并未表现出丝毫陌生或拘谨之感,仿佛她早已是这家中的一员般自然熟稔。这种温馨融洽的氛围使得王思茹心中那一丝紧张情绪迅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温暖与感动。 第40章 李村的又一个劲爆新闻 第四十章 李村的又一个劲爆新闻 王思茹坐在沙发上,环顾一眼屋子,看到李国庆家住的是三房一厅,怪不得李国庆说要留她在这里住一晚了,他们家准备有客房呢。城里的房子都窄小,李国庆家能住上三房一厅,已经很不错了。 房子属于半新旧的那种,收拾得干净整洁,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一件多余的物品,客厅的地面铺着红棕色的木地板,虽然有些磨损,但却散发着岁月的气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文化氛围。 沙发是真皮沙发,上面铺着纱线勾织的雪白的沙发垫,坐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沙发旁摆放着一个木质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壶和茶杯上都刻着精美的花纹,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品味。 沙发的对面是木制的电视柜,上面一台芦笛牌黑白电视机,电视机旁还摆放着一台录音机,旁边放着几盒磁带,那是李国庆喜欢的音乐。靠近厨房门口那边还有一台冰箱。 厨房的门半掩着,王思茹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台煤气灶和一个木制的橱柜,橱柜上放着一些锅碗瓢盆,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生活气息。 范婉琳动作麻利,没多久便将最后一道佳肴烹饪完毕。她小心翼翼地将热气腾腾的菜肴端至餐桌上,同时高声呼喊:“可以开饭啦!” 王思茹闻声而动,快步走向餐桌,积极主动地帮忙盛饭。李大峰与范婉琳目睹王思茹这般乖巧伶俐、善解人意,并未加以阻拦。 李大峰微笑着询问道:“思茹啊,你想不想来点饮料或者小酌几杯酒呀?” 王思茹轻轻晃了晃脑袋,表示拒绝:“我不会饮酒,而且也没有在用餐时饮用饮料的习惯哦。” 李大峰听她这样说,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可真是个优良的生活习性呢,那我们就开始享用美食吧。” 李国庆突然开口问道:“叔,你要不要喝点酒?” 李大峰微微颔首应道:“嗯,今日心情愉悦畅快,那就浅尝半杯吧。”得到肯定答复后,李国庆立刻移步至酒柜前,精心挑选出半瓶陈年好酒,为叔叔斟满半杯,接着又关切地询问婶婶:“婶婶,你是否有兴致跟叔叔一同畅饮呢?” 范婉琳赶忙摆了摆手,柔声说道:“我就不必了,喝点汤就好。” 王思茹听到范婉琳这么讲,动作迅速地站起身来,赶忙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将鲜美的鸡汤舀入碗中,并轻轻放在范婉琳面前。 范婉琳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充满善意与感激,静静地凝视着王思茹完成这一系列举动。她柔声说道:“快些落座用餐吧,思茹啊,由于不太清楚你个人的口味偏好,所以我们特意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菜品,有鸡、鸭、鱼还有肉呢。要是有你特别钟爱的菜肴,不妨告知于我,下回便能让你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啦。” 王思茹一边缓缓坐下,一边谦逊地回应道:“其实我对食物并没有太多苛求之处,无论何种美食皆能欣然接受。”紧接着,在两位长辈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她逐一品尝了一下桌上的每一道佳肴,刹那间便情不自禁地发出由衷赞叹:“叔叔婶婶的烹饪技艺实在高超非凡呐!毫不夸张地说,甚至胜过某些知名饭店里的大厨呢!这些菜肴真是美味至极呀!” 一旁的李国庆心里很清楚,王思茹绝非出于阿谀奉承之意而说出这番话语,毕竟他深知自己叔婶那精湛绝伦的厨艺水平。事实上,李大峰和范婉琳的厨艺向来备受亲朋好友们的夸赞,但却从未如今夜这般,因得到王思茹如此高度评价而倍感欣喜愉悦。此时此刻,二老喜不自禁,脸上绽放出灿烂如花般的笑容,连连催促道:“既然觉得味道不错,那就多吃点哦,往后可要时常跟随国庆一同回家来吃饭哟!” “不是时常,而是每日如此。”李国庆面带微笑,轻声纠正着叔婶的话语,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我与思茹已经决定,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哎呀呀!这简直太棒啦!真乃天大的喜讯呐!”李大峰听闻此言,喜不自禁,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紧接着,他又面露焦急之色,说道:“你现在才说,若想于年前完婚,恐怕时间太过仓促,来不及了。” “无妨,不如将婚期定在年后,毕竟筹备婚礼也需要些许时日。”范婉琳微微一笑,柔声回应道,“想必你们原本也是计划在年后举办结婚典礼的,对吧?” “确是如此,如此安排倒也甚好,能让几位长辈有充裕的时间为我俩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李国庆满脸欢喜,笑意盈盈地答道。 “甚好甚好,明日我们便回村,与哥嫂一同商议此事。”李大峰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稍作停顿后,又转头看向王思茹,关切问道:“关于你们准备成婚之事,是否已征得你家中亲人的首肯?” 王思茹闻言,双颊顿时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但她仍落落大方地回答道:“自然是征询过他们的意见的,他们曾见过国庆两次,对于我们的婚事,表示全力支持。”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晚饭,两位长辈又让李国庆带王思茹到外面繁华处看看市里的夜景。他们则激动地在家里商量着该怎么给儿子办这场婚礼。 李国庆和王思茹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就在他们的家长紧张忙碌地准备他们的婚事时,平静了不少时日的李村突然又爆出了一条大新闻来。 李大壮的小儿子李国盛愿意上李芳芳家做上门女婿! 倘若之前李国华扬言要成为李大壮家的上门女婿,那或许仅仅是随口一提而已。毕竟他已自建新房,夫妻二人居住于自家宅邸之中,并未踏入李大壮家门半步,如此一来,自然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李大壮家的上门女婿。 然而,对于李国盛而言情况则截然不同。若是他果真与李芳芳喜结连理,毫无疑问必将入住李芳芳家中那座砖瓦房,决然不可能继续蜗居于自家那破旧不堪的泥屋之内。 此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李村瞬间沸腾起来,其热闹程度较之上次李艳和李国华归家之时更胜一筹。而周小双和李玉梅的事呢,则因为大家都对周映红心怀畏惧之情,故而仅敢于私下议论纷纷,绝无胆量将此事公然作为笑柄加以调侃。 然而,李国盛却与他人截然不同!他家向来是李村人嘴里的笑柄,已然习以为常。正因如此,此次这般惊天动地的大新闻,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李村村民们茶余饭后、口口相传的谈资趣事。尤其是那些坚决抵制变革的冥顽不灵之辈,更是巴不得李村能够发生些许事端。毕竟,他们眼睁睁看着李国庆推动的改革进展得顺风顺水,心中着实难以舒坦。 自从李国庆提出女子亦可招赘入门之后,短短一年光阴,李村竟然已经成功招揽到三位上门女婿。这无疑给予了那些仅有女儿的家庭一个难得的扬眉吐气机会。 刹那间,众说纷纭,各种言论此起彼伏。有人慨叹道:“李芳芳简直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却不幸插在了一坨臭烘烘的牛粪之上!”亦有人断言:“一旦李国盛入赘李芳芳家,李大兴夫妇必定会与其分道扬镳。像他们那般勤勉的长辈,岂能容得下如此懒惰成性的李国盛呢?”但也有人持有不同看法,表示世事难料,某些男子往往便是如此,尚未娶妻成家之际,无论干什么事皆提不起兴致,可一旦抱得美人归后,便仿佛浑身充满力量,干什么事都干劲十足了。 李大兴对李国盛的轻视溢于言表,在他眼中,李大壮家日子过得如此艰难,原因有二。其一,家中的几个男人慵懒成性,缺乏勤劳的品质;其二,一家人貌合神离,虽在同一屋檐下同吃同住,却各自心怀鬼胎,缺乏团结一心的精神。正因如此,家中六个壮劳力,竟然连一栋像样的房子都无力建造,只能蜗居在那栋简陋的破房子中。 刘春花听闻李国盛与李芳芳正在谈恋爱,又听说李国盛有意成为李芳芳家的上门女婿。对此,她不仅没有表示反对,反而频繁地在李大兴老两口面前替李国盛美言,唯恐他们对李国盛心存不满。她内心深处极度担忧老三重蹈老大的覆辙。老大如今已三十二岁,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恐怕难以寻觅到合适的伴侣,娶妻成家。而老三也已二十六岁,若再不抓紧娶妻,再过几年,恐怕也会沦为光棍,无人问津。毕竟都在同一个村庄,无论是去做上门女婿还是娶媳妇,都近在咫尺,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本来呢,李芳芳压根儿就没瞧得上李国盛这号人物。然而,当李国盛主动去招惹她的时候,她也就随口那么一说:“要是你真有种跑到我家来当个上门女婿,那倒还能琢磨琢磨。”谁承想,李国盛一听这话,立马拍着胸脯应下了,而且还大张旗鼓地在整个村子里宣扬开来,扬言自己就要成为李芳芳家的上门女婿啦! 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之后,李大兴气得吹胡子瞪眼,对着自家小女儿数落道:“往后可不许再随随便便跟别人乱讲这种话!瞧瞧李国盛那样子,哪点值得你去考虑呀?干脆利落地拒绝掉不就完事儿了嘛!” 此刻的李芳芳,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当时不过是觉得李大壮和他家那几个儿子太过冥顽不灵,一点儿都不支持李国庆搞改革,所以才存心想要刺激一下李国盛而已。哪曾想到,如今竟然搞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那些年轻的姑娘和媳妇们纷纷以此事打趣李芳芳,而那帮年轻小伙子们更是有样学样,一个个嬉皮笑脸地凑过来,缠着李芳芳,让她也考虑考虑他们,声称自己同样心甘情愿到她家当上门女婿呢! 第41章 要强的李芳芳 第四十一章 要强的李芳芳 李大壮又气又急,又是动手打人,又是开口责骂,但李国盛依然执拗得很,梗着脖子说道:“我就是要去他们家!谁叫你这么没用,连一栋像样点的房子都盖不起来?就我们家这破烂不堪的屋子,哪会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啊?” 听到这番话,李大壮被气得几乎要吐出一口鲜血来。无奈之下,他只得急匆匆地赶去找老村长李大强,请他帮忙劝说一下李国盛,千万别做出这般有辱家门、愧对祖先之事。 然而,李大强却是连连摇头,嘴里还念念叨叨:“如今这些个年轻后生啊,真是难以管教咯。”其实,他压根儿就不想插手此事。毕竟人走茶凉,他早已不再担任村长一职,对于别人家的闲事自然也是懒得过问。此刻的他,正忧心忡忡地为自己那宝贝弟弟李大发而烦恼不已呢。 说起这李大发,可是李家二老的心头肉啊,年龄足足比李大强小了整整二十岁。如今,李大发已经三十二岁,原本也算争气,读书有成后在城里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差事,甚至还有了一个相爱的女友。可不知为何,今年回家过年之后,他便打定主意不再回城了。 李大强的父亲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如今母亲已然年逾八旬,虽然身体还算硬朗,李大强实在不忍心再让她老人家劳心费神。然而,当他询问弟弟此番归家的缘由时,弟弟却始终缄默不语,这让李大强心中愈发疑惑不解。 最终,还是聪慧的儿子道出了自己的猜测:“爸爸,我觉得叔叔可能是在城里惹了麻烦,说不定被单位开除啦!” 听到这话,李大强心头一紧。原本,他一直认为弟弟在城里端着铁饭碗,生活安稳无忧;而家中的两位姐姐和一个妹妹也都相继嫁人,离开娘家。如此一来,家里的那些田地和财物理应归他李大强一人所有。毕竟,家中本就没有多余的房屋,现有的那栋房子也仅仅能够容纳李大强这一大家子居住。以往弟弟逢年过节回家探亲,尚可以在阁楼上凑合几个晚上,但此次不同,弟弟似乎要长期在此定居。倘若真如儿子所言,兄弟二人平均分配房产的话,那么势必要分出半间屋子给弟弟。可如此一来,李大强一家老小仅靠剩下的半间房根本无法容身。想到这里,李大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李大强心里暗自琢磨着,是否等到过完这个年之后,也去建造一栋崭新的房子呢?原本他计划着再多担任几年村长的职务,等积攒到足够的资金,可以一次性为两个儿子各盖一栋新房的时候,再付诸行动。可谁能料到众人竟推选李国庆成为新一任村长,如此一来便直接切断了他的财源呐!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顶多也就只能饲养两三头体型硕大的肉猪罢了,这些收入仅仅只能够维持一家人日常的吃穿花费而已,并不能攒下多少余钱。 若想要真正赚到钱财,恐怕确实需要效仿李国庆那般行事风格,放开手脚、大胆地去干才行。然而从事种植养殖这类行业,往往越是贪心追求大规模发展,所面临的风险也就越高。就好比李国庆那片茶园吧,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侵袭后,转瞬间所有努力皆化为乌有。倘若没有他叔父婶母在背后全力支持帮扶着,估摸他早就支撑不住彻底垮掉啦。至于李大发呢,则从未提及过分家之类的事情,依旧住在阁楼之上,整天都是一副萎靡不振、毫无生气的模样。 李国庆多次前来拜访李大发,听说他这次回来,决定不再回城市去工作后,便迫不及待地邀请他跟他一起干,希望他能够帮忙管理那座水库农场。 此刻的心灰意冷的李大发深知回到家中难免会招来兄长的厌烦与嫌弃,于是向李国庆提出一个条件:若要他前去协助经营农场,那么需要给他在农场上搭建一座能够抵御风雨侵袭的简易棚屋,因为一旦决定帮忙,他将选择在农场长期居住。 对于这个要求,李国庆毫不犹豫地满口应承下来。毕竟农场原本就建有一些简陋的棚子,以供工人在午餐时间和休憩时使用。但如今得知李大发有意在此长久定居,李国庆立刻行动起来,迅速购置建筑材料,决心要在农场为李大发建造一栋坚固耐用的砖瓦房作为住所。 李大发是农业学院毕业的,能请到他去帮他们,李国庆和王思茹都觉得他们太幸运。所以李国庆和王思茹一商量,决定拿他们原来准备办婚礼那笔钱到农场去建一排砖瓦平房,厨房厕所都配备齐全,还有六个房间。李大发一间,他和王思茹一间,一间给他叔婶,一间给他哥嫂,因为他叔婶节假日都到农场来帮忙,他哥嫂更是长期在农场帮忙的。一间小的做杂物室,用来放工具。一间大的用来做餐厅,也可以让工人们在这里午休。这样既方便工人们干活时的吃饭休息问题,也方便他们家人,想在农场住一两晚的话,都可以住下。 李芳芳就是因为喜欢有文化的人,才会跟何玉凤成为朋友,才会暗暗喜欢李国庆。当然她知道李国庆喜欢的是王思茹,说真的她不痛苦也不嫉妒,相反的,跟王思茹见过几次面后,还觉得王思茹跟李国庆很相配。 现在看到李大发回村了,李芳芳去给李国庆做事时,就很自然的去向李大发请教这样请教那样。她的内心是光明磊落的,她知道自己对李大发的喜欢只是一种默默的欣赏,是真心地崇拜和敬仰。 每次看到李大发,李芳芳的心里都会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她觉得李大发是个有才华、有见识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受益匪浅。她喜欢和李大发交流,但是李大发却摆出一副对任何人都疏离冷淡的架势来,根本没有心情跟任何人交流。 这让李芳芳感觉有点失落,还以为李大发是看不起她,才不想跟她说话。她并没有想过要去破坏他和他的女朋友的感情,也没有想过要去争取什么。她只是希望能够一直这样默默地关注着他,学习他的优点,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但是李芳芳向李大发请教问题时,他却能耐心解答。想跟他说点别的,他又不理人了。在和李大发相处的过程中,李芳芳也会时常反思自己的行为,她会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让感情冲昏了头脑。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喜欢李大发而失去自我,她要做一个独立、自信的女性。 李芳芳暗暗喜欢着李大发,她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像李大发一样,成为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 她是真心崇拜李大发,向李大发请教时,她总按辈分恭敬地叫李大发一声叔,虽然他们两家已经八杆子打不着一撇,但是因为同村的男人都还排着同一个辈分,大家平时也习惯了按辈分称呼对方。李芳芳是个有点好强的女人,李国庆回村搞改革,她是最积极的一个。她不但成了女民兵队长,还是村文艺队的骨干分子,现在她还要学习文化知识。以前虽然也可以请教李国庆,但是李国庆太忙了。现在李大发回来了,李芳芳就直接拜他为师,正儿八经的跟李大发学习起文化知识来。 李国盛远远地看着李芳芳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成天黏着李大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他都已经同意去她家做上门女婿了,可李芳芳却轻飘飘地以她父母不同意为由,拒绝了他。还说她当时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李国盛会当真。 李国盛可不这么想,他觉得一定是李大发坏了他的好事。如果李大发没回来的话,说不定李芳芳就真的招了他做上门女婿了。李国盛心里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他还是怯着李大发那个曾经的村长哥哥,不敢去惹李大发。 他成天满脑子想的就是怎样才能让李芳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顺理成章地跟他结婚。可是,李芳芳跟李大发成天在农场里忙碌着,而李国庆的农场又不招村上的男人去做事,这让李国盛想见一眼李芳芳都变得异常困难。 李国盛只能在农场附近徘徊,远远地看着李芳芳和李大发在地里劳作。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幅美好的画面。李芳芳的笑声时不时地传来,如银铃般清脆,却像一根根细针,刺痛着李国盛的心。 他默默地看着,心中的渴望愈发强烈。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接近李芳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因此,李国盛对自家田地的事务毫无兴致,整日在农场周边游荡徘徊。夜幕降临,他仍未归家,这可把那些前往农场劳作的女人们吓得不轻。她们一个个都不敢单独行动,生怕李国盛会有什么越界之举。毕竟,这种愣头青正处于适婚年龄,见到女人便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 李国盛长得不算高大,面容粗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野性。他在农场附近晃悠时,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那些女人们,让她们感到不安和恐惧。他的目光时常在女人们身上游移,仿佛在寻找什么猎物。 女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对李国盛的行为感到十分担忧。虽然她们知道李国盛的目标可能是李芳芳,但是她们还是尽量结伴而行,避免与李国盛单独接触。有时,当李国盛靠近时,她们会加快脚步,或者故意绕道而行,与他保持距离。 然而,李国盛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给女人们带来的困扰。他依然我行我素,继续在农场周围游荡。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使得农场的氛围变得紧张而压抑。 第42章 婚宴还是要办的 第四十二章 婚宴还是要办的 李国庆和王思茹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一喜讯让双方家庭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原本,李国庆的家人希望能举办一场盛大的婚宴来庆祝这个特殊的时刻。然而,王思茹却持有不同的观点。她深知李国庆作为村长,肩负着带领村民勤俭节约过日子的责任。她认为,铺张浪费并非明智之举,新事应当新办。于是,她提议只领取结婚证,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一餐简单而温馨的饭就好。第二天他们夫妻俩出去旅游一趟,到人家发达地区去走走看看,就算是旅游结婚了。 对于王思茹和李国庆这对小夫妻的决定,李国庆的叔叔李大峰和婶婶范婉琳表示理解和支持。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理性而务实的选择,符合当下的社会潮流和价值观。 然而,李大祥和秦芬却对此强烈反对,态度异常坚决。他们认为结婚是人生大事,应该办得隆重而体面。在他们看来,简单地领个证、吃顿饭,甚至连传统的婚礼仪式都省去,实在是太过于草率和寒酸。他们担心这样的做法会让别人笑话,也会让李国庆和王思茹被村上人瞧不起。 李大祥和秦芬试图说服李国庆和王思茹改变主意,但小俩口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们认为,婚姻的幸福不在于形式的奢华,而在于彼此的真心和关爱。他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向村民们传递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倡导节约、环保的理念。 趁李国庆小俩口领了结婚证回家时,秦芬和杨小婷神神秘秘地把王思茹带到了杨小婷的房间里。杨小婷拉着王思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思茹啊,我知道你是为国庆着想,想省点钱。但是你看啊,结婚可是人生中的大事,不能这么省啊。太省了,人家会说闲话的。你想想,结婚的时候不请亲戚朋友来见证一下,那多遗憾啊!” 秦芬在一旁也赶紧帮腔道:“是啊是啊,思茹,你别担心。虽然国庆是过寄给他叔的,但是我们也为他准备有结婚的钱的。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办酒席的话,可是要让别人瞧不起的。”说到这里,秦芬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心里清楚,原来那笔准备给李国庆结婚用的钱已经被李国庆拿去农场建那排平房,花光了。但为了让王思茹安心,她还是硬着头皮回娘家去借了钱回来。当然,她可不敢对王思茹和李国庆说这笔钱是借来的,她怕给他们增添压力。 王思茹说:“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不在乎。不摆酒席一是嫌麻烦,二是浪费钱。听说你们这里摆酒席很浪费的,没必要浪费那些钱。”她心里暗自思忖着:有那么多钱不如多买几头母猪呢,还能增加些收入。 秦芬赶忙说道:“不浪费的,我们有钱,不需要去借,你别担心因为摆酒席会欠债。孩子,我们是为你好,这个酒席,怎么说都是要摆的。” 王思茹听后,一脸茫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摆酒席。帮他们省点钱难道不好吗? 杨小婷见状,连忙解释道:“如果你们不摆酒席,就这样在一起了,别人就会说你是自来狗,太贱,嫁个男人,连个婚礼都没有。所以,多少都要摆几桌,才显得自己金贵的。” 王思茹听到这里,不禁愣住了。她想起那个“自来狗”的说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她的理解中,自来狗就像流浪狗一样,无家可归,确实显得很卑微。她不禁感叹,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讲究,真是有些穷讲究啊。 王思茹陷入了沉思,她开始思考这场酒席的意义。虽然她觉得摆酒席麻烦又浪费钱,但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为了自己的尊严,也许摆几桌酒席也是有必要的。毕竟,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她也希望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回忆。 秦芬接着说:“思茹,你就听我们的,该办的酒席还是要办,该请的客人还是要请。我们不能让国庆和你在这个人生的重要时刻留下遗憾,你说是吧?” 杨小婷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就是,思茹,你就别再固执了。” 王思茹听着她们的话,心里有些动摇。她知道秦芬和杨小婷是为了她和李国庆好,但是她又担心会给家里带来经济负担。于是,王思茹皱着眉头说道:“好吧,你们爱做酒席就随便你们吧。但是还是不要大办的好,摆几桌意思意思得了。” 秦芬一听王思茹松口了,连忙说道:“那就只请我和国庆他婶的娘家,还有李家这五代以内的至亲们,这些至亲是必须要请的,这样已经是最少了,也就十桌这样。” 王思茹不解地问:“十桌是最少的?那最多的得有多少桌啊?”她不禁想起之前听说国庆他婶是孤儿,怎么还会有娘家人呢?杨小婷似乎看出了王思茹的疑惑,解释道:“有的,婶婶虽然是孤儿,但也还有两个房上的叔伯。原计划有八十桌呢,还不算你厂里那些同事。” 八十桌!王思茹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她不禁感叹道,李村都穷成这样了,摆起酒席来居然一点都不含糊。听何玉凤说,她结婚时也是摆了八十多桌的。这可真是越穷越要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王思茹想象着那八十桌酒席的场景,每桌都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人们欢声笑语,好不热闹。然而,在这热闹的背后,却是村民们省吃俭用花上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去还那些办酒席欠下的钱。她不禁为这些村民感到一丝无奈和悲哀。 过了一会儿,王思茹抬起头,看着秦芬和杨小婷,说:“妈,嫂子,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太浪费了,我厂里那些同事就不请了,等我们旅游回来,到厂里发些喜糖喜饼就好。那就按最少的来吧。要我说,必须要请的话,有个三五桌就行了。我们可以简单地办一下婚礼,只要大家开心就好。” 秦芬和杨小婷对视了一眼,为她们终于说服了王思茹而高兴。 看到王思茹终于同意摆酒席,秦芬已经觉得很欣慰,她继续说道:“好吧,思茹,那我们就先简单地办一下婚礼。但是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不能再少了,再少就得罪人了。有些人,你摆酒席不请人家,人家要说你看不起他的。按理说小婷的娘家都得请,但是一是因为她娘家远,二是因为你们前面说不摆酒席,他们那里也比较开化,小婷就做通了他们的思想工作,不需要他们大老远的跑来了。” 秦芬的心里充满了感慨,她看着王思茹,眼中满是赞赏和喜爱。还没过门,就知道帮夫家节省,这样的好姑娘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嫁入秦家的情景,那时候条件艰苦,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如今看到儿子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媳妇,她觉得这是他们家天大的造化,一定是祖上积了德了。 至于借来的那些钱,秦芬心里也有了盘算。照这样算下来,还有剩余。她想着暂时把钱放在身边,等以后攒够了,再一并拿回娘家还上。这样既不会让娘家觉得他们不重视,也能让自己心里踏实些。她知道,这笔钱对于娘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能一直拖着不还。 秦芬轻轻地拍了拍王思茹的手,说:“孩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妈说,妈会支持你们的。”王思茹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感受到了秦芬的真诚和关爱,心里也觉得很温暖。她知道,自己嫁入了一个善良、和睦的家庭,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 秦芬嫁出来已有数十年之久,在这段漫长的岁月里,向来只有他们家慷慨地将钱借给娘家的兄弟姐妹。她从未计较过他们何时归还,更未曾主动向他们开口借过钱。近些年来,她的兄弟姐妹们的生活逐渐好转。当秦芬此次回去借钱时,她坦诚地告诉她那些兄弟姐妹,这笔钱是借来为李国庆娶媳妇所用。听她这样说,兄弟姐妹们毫不犹豫,迅速筹齐款项交给了她。 眼看着儿女们的婚事都有了妥善的安排,尤其是两个媳妇如此贤惠,秦芬和丈夫李大祥总算如释重负。李大祥想起王思茹不要彩礼,也不想摆酒席的举动,不禁感慨这正是儿子推行改革所带来的益处。如今自己尝到了甜头,他开始反思,决定日后不再处处与儿子作对。 回想过去,娶个媳妇往往会导致一个家庭倾家荡产,甚至债台高筑。有些经济状况不佳的家庭,娶个媳妇回来,可能需要花费十年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还清债务。而从小儿子结婚这件事看来,如果媳妇都这么好娶的话,一个家即使有几个儿子,也会生活得相对轻松,不会因为娶几个媳妇而去背负一辈子债务了。这让李大祥深刻认识到,时代在变化,观念也需要与时俱进才行。 第43章 一场简单而热闹的婚礼 第四十三章 一场简单而热闹的婚礼 九十年代的第二个正月,李国庆和王思茹终于迎来了父母为他们精心挑选的黄道吉日,这一天对于李国庆和王思茹而言意义非凡,一场简约却又充满欢乐氛围的婚礼即将拉开帷幕。 所谓简单,只因这场婚宴仅筹备了当前李村内最小规模的十桌酒席;然而,其热闹程度丝毫不减,因为整个村庄的青年人和孩童们都闻讯赶来凑热闹。此时正值新春佳节之际,大家都闲暇无事,便纷纷簇拥至李国庆家中观礼。 不过,前来围观者大多为青年人、儿童以及部分年长的妇女,至于那些年迈的男子,则多半不敢现身于此。以他们自身的说法,简直快要被李国庆给气炸了肺腑。他们暗自思忖着王思茹不知好歹,自己作贱自己,竟然如此这般地来破坏李村长久以来的传统习俗,舍弃那风光无限、排场宏大的盛宴来为自己挣颜面。 但这番怨言也仅仅止于心中,绝无胆量公然宣之于口。因为他们唯恐遭到那些晚辈们的斥责,被扣上“老古董”、“愚昧无知”的帽子。如今的这批年轻一代,由于有李国庆作为坚实后盾,已不再像往昔那般对家中长辈言听计从了。一个个都是主见十足,颇有一番特立独行之态。 李国庆与王思茹面带微笑,落落大方且满心欢喜地走向那些好奇围观的人群,并将手中那象征着喜庆与甜蜜的喜糖一一发放出去。即便这些人并非专程前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但两人依旧毫不吝啬地送上这份喜悦,期望所有人都能够分享他们的幸福与甜蜜。 每一个接到喜糖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纷纷向李国庆和王思茹表达出最美好的祝愿。人们对李国庆一家充满了艳羡之情,感叹他家真是有福气,竟然能够迎娶到这样一位通情达理、开明豁达的儿媳。不仅没有索要高额的彩礼,甚至连盛大的婚宴都不主张举办。像这样的好姑娘,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以寻觅啊! 于是乎,众多年轻男子开始起哄,恳请王思茹帮忙给自己牵线搭桥,介绍一位来自她家乡的女子,也好助他们尽快摆脱单身。 面对众人的请求,王思茹不禁莞尔一笑,然后温和而坚定地说道:“其实呀,如果你们能够做到思想紧跟时代步伐,积极努力地工作生活,远离那些不正当的门道,坚决不做任何违背法律法规、扰乱社会秩序的坏事情,不断提升自我素质,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出色,那么自然而然地,优秀的女孩子便会主动找上门来啦。” 众人听到王思茹这样说,顿时犹如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纷纷泄了气。确实如此啊,若非李国庆这般出类拔萃、卓尔不群,又怎能迎娶到如此贤惠端庄的佳妻呢? 李国庆眼见着大伙士气低落,赶忙高声为众人鼓劲:“诸位切莫气馁!经过这长达一年的变革,我们的观念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寻思一些能够发家致富的门道。待到那时,将我们李村打造成一座如花园般美丽的村落,那五彩斑斓的蝴蝶岂不是会纷至沓来?”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笑声过后,小伙子们的心中再次燃起希望之火,他们坚信美好的未来必将属于李村,同时也深信自己终有一日能娶妻成家。此刻,一股强烈的信念在众人心间涌动,仿佛有无尽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们的身躯,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去追寻那个光芒万丈的明天。 在李村举行完婚礼后,李国庆和王思茹按照原计划到江渐一带去游玩了整整一个星期。他们领略了美丽的自然风光,品尝了当地的美食,也看到了人家经济发达地区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享受着新婚的甜蜜与快乐。 回来后,两人手牵着手,带着满满的喜悦和幸福,一同前往世德工艺美术品厂,准备给大家分发喜糖。 一走进厂里,何玉凤就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嗔怪的神情说道:“再怎么革新,我们总得请吧。你们倒好,结婚这么大的事,连我和世德都不请。” 王思茹笑嘻嘻地看着何玉凤,撒娇似地说道:“这不是怕你回到李村那个伤心地,心情会不愉快嘛。你就别恼啦,等以后李村建设得比以前更好了,我们再请你回去好好参观参观,好不好嘛?” 何玉凤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好吧,其实就算我现在去了李村,李村那些老顽固们也气不着我了。毕竟,我跟李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无论李村变得怎样,都跟我毫无关联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有对过去的回忆,也有对未来的期待。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放下和释怀。 李国庆紧紧地握住王思茹的手,想起当初他想追求王思茹时,何玉凤一再劝王思茹要三思的话来。好在王思茹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他知道,何玉凤曾经在李村经历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现在,他们都希望能够向前看,迎接新的生活。而且,几年后,他有信心让何玉凤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李村。 王思茹微笑着对何玉凤提议说:“玉凤姐,要不,过段时间,我们都有时间了,就上国庆的农场去看看,如何?” “有土鸡土鸭吃吗?”何玉凤掩面而笑,“有的话我就去。” “当然有,现在农场的房子也建好了,到那里去也有个落脚之地,是可以去玩玩哦。”李国庆嘴角微扬,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真诚与热情。 何玉凤微微点头,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意,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她轻声问道:“国庆,想当初我可是劝思茹不要嫁给你的,你有没有恨过我呀?” 李国庆的笑容并未有丝毫改变,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暖,缓缓说道:“不恨,怎么会恨你?不但不恨你,我还得感谢你呢。”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你说的都是事实,又不是故意挑拨离间。其实你的离婚事件在李村引起了很大反响的,我这次改革能坚持下来,说真的,有你一半功劳。若不是你破了李村的例在先,我回去突然这样修改村规族矩,恐怕遇到的阻力还要大。”李国庆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和感激,他深知何玉凤的勇敢行为对李村的影响之大。 他接着说:“你的离婚,让大家看到了传统观念并不是不可改变的。你的经历让大家开始思考,生男生女真的得那么明显地去区别对待吗?你的勇敢,为我打开了一扇门,让我有勇气去挑战那些陈旧的规矩。所以,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何玉凤静静地聆听着李国庆所说的每一句话,内心深处仿佛被一股温暖而柔和的洪流所淹没。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当初那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决定,竟然会给其他人带来如此深刻且长远的触动和改变。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而真挚的笑容,何玉凤轻声说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们不怨恨我便足矣。那么接下来,你们究竟是计划发放完喜糖之后再前往李村呢,亦或是……”正当此时,王思茹轻盈地移步上前,亲昵地挽住了何玉凤的胳膊,娇声说道:“我决定留在这里继续工作啦,就让国庆独自一人先回家去吧。” 何玉凤温柔地轻拍了几下王思茹那纤细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劝道:“哎呀呀,毕竟结婚可是人生中的一大喜事呢!难得结一次婚,要不这样吧,你们俩再多出去游玩一番如何?至于你的工作嘛,放心交给世德来处理就好啦。” 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李国庆却故作嗔怒之态,插嘴道:“嘿哟喂,听听你这话讲得可真不中听啊!什么叫做‘难得结一次婚’?应该说是这辈子只会有这么一次婚姻才对吧!” 听到这番话语,何玉凤不禁抿嘴轻笑起来,但同时又刻意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郑重其事地警告道:“哼,那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咯,国庆啊,如果将来哪天你敢亏待我们家思茹半分,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何玉凤的威胁,李国庆急忙连连点头应承道:“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肯定没问题的啦,我保证这一生都会全心全意地呵护她、关爱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诚恳,让人无法质疑其承诺的真实性。 三人相视一笑,那一刻,他们之间的友谊更加深厚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美好的故事。 王思茹拉着何玉凤进了办公室。李国庆就到车棚去坐上他心爱的摩托车,回李村去了。结婚后,他恐怕要长期跟王思茹住在厂里了。主要是为了将就王思茹,不想让她来回奔波。 第44章 打伤人了 第四十四章 打伤人了 李国庆满面春风地回到李村,刚刚进入村口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李国庆定睛一看,原来是张红梅,只见她神色慌张、满脸焦虑,急匆匆地说道:“国庆啊,你可算回来啦!你一定要帮我们家向明做主啊!”李国庆清楚张红梅口中所说的“向明”是她家那位入赘的女婿赵向明。李村修改村规后,就在去年,他们这个小小的村庄里,竟然接连迎来了三位上门女婿。李国华是第一个,赵向明是第二个。有趣的是,赵向明的故乡同样倡导男女恋爱婚姻自由,招收上门女婿这样的事情,就如同迎娶新娘一般稀松平常。因此,赵向明从未认为身为上门女婿会矮人一头,需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地生活。相反,他始终保持着自己原本的行事风格,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仅如此,当他听说李村曾经如何欺压他家之后,心中更是燃起了一股要为妻母讨回公道的强烈欲望。正因如此,在李村众人眼中,赵向明显得格外强势。李国庆匆匆忙忙地停好车子,一脸焦急地问道:“婶子,你别急,慢慢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向明兄弟怎么样了?”张红梅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李国财那个混蛋,他竟然想要轻薄我女儿!幸好向明及时看到了,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和李国财打了起来。可是,谁能想到,村里路过的好几个男人竟然都去帮李国财,他们一起围攻向明,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啊!”李国庆听了,心中一紧,他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安慰道:“婶子,你先别着急,向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送医院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张红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颤抖地说:“没有,没有送医院。向明说他不想去医院,怕被李村的那些男人笑话。他说在家敷些中药就好了。”她知道向明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再让别人欺负他们家的人。可是,面对李村这么多男人的欺负,他一个人又怎么能扛得住呢?李国庆看着张红梅红肿的眼睛,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帮赵向明讨回公道,不能让他们一家人再受这样的委屈。这一年多来,李国庆跟村上那些妇女在一起做事,才听说了许多以前他所不知道的事。特别是那些没有男人的家庭,她们的生活充满了无奈和艰辛。这些家庭不仅没有资格参与分红、祭祖,就连村上的光棍们也会对她们进行各种欺负。半夜三更,当人们都沉浸在梦乡时,那些不怀好意的光棍们会偷偷摸摸地去敲这些妇女家的门,试图制造恐慌和不安。而当这些妇女单独在外面做事时,更是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骚扰。听说以前张红梅家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将家里所有的犁耙、锄头等顶到大门背后,母女俩更是同宿一个房间,还要在枕头边放一把菜刀。 村上有个五十岁左右的光棍,他的行为更是令人发指。他经常会毫无顾忌地跑到这些妇女面前,毫不羞耻地掏出自己那个物件裸露给她们看。这种恶心的行为常常吓得她们尖叫着跑开,或者赶紧关门,以躲避这可怕的场景。而那个光棍却得意地嘿嘿傻笑,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自豪。周映红向来泼辣强势,在面对这种骚扰时,她还能勇敢地反抗,听说那个老光棍的物件就曾被周映红拿石头砸过。害得他好一段时间不敢出门,以后也再不敢去吓唬周映红。然而,张红梅如此软弱,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恐怕只能默默地忍受,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李国庆和张红梅匆匆赶到张红梅家,李国庆一进房间就看到赵向明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他的妻子李林娟则坐在床边,身体微微颤抖,轻声啜泣着。看到李国庆来了,李林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站起身来,有些惶恐地站到了一边。李国庆快步走到床边,仔细查看了一下赵向明的伤势,关切地问道:“向明兄弟,你真的不需要上医院去检查一下吗?我看这伤可不轻啊,就怕有内伤,光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赵向明强忍着疼痛,歪着嘴回答道:“没事,就是些皮肉伤,刚才已经上过药了。村长大人,我想报警,可以吗?”李国庆听了赵向明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他心里清楚,报警虽然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但在这个小村庄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真的把人抓去关个十天半月,出来后肯定会结下更深的仇怨,以后的日子就更难相处了。李国庆思索了片刻,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赵向明说:“报警当然是明智的选择。但是,我们都在同一个村住着,大家都互相认识,你这么一报警,他们被抓进去,心里肯定会恨上你。这样一来,以后你们之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村子的和谐。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详细说一说,看看有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赵向明凝视着李国庆,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深深的感激之情。他紧紧咬住牙关,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开始详细叙述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清晨时分,天色还未完全亮起,这对勤劳的夫妻便早早起身,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憧憬,计划着要先去把那片土地开垦出来,并施加充足的基肥。他们心中盘算着,先把地准备好在那里,哪天下雨了,便能抓紧时机,赶紧把年前在家中精心用营养杯培育出的那些玉米幼苗栽种下去。如此一来,首批成熟的玉米棒子便可抢先上市,卖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好价钱。由于李林娟刚怀孕不久,赵向明心疼妻子,不肯再让她承担过重的体力劳动,不让她挑粪了。于是,李林娟先行一步前往菜地,而赵向明则转身走向牛栏,顺便挑一担牛粪去做基肥。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当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挑着担子赶到菜地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幕令他怒不可遏——只见李国财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田地里肆意欺凌着李林娟!他像一头凶猛的野兽般紧紧搂住李林娟柔弱的身躯,那双肮脏的大手更是肆无忌惮地伸向她的胸前胡乱摸索着。面对这般无耻的侵犯,李林娟拼尽全力挣扎反抗,但无奈力量悬殊太大,始终无法摆脱李国财的魔掌……赵向明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瞬间喷涌而出。他猛地撂下担子,双手紧紧握住扁担,眼睛瞪得浑圆,高高举起扁担,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李国财狠狠地挥了下去。李国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措手不及,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很快,就有好几个出早工的路过那里的男人闻声赶来,他们看到李国财被打,顿时火冒三丈。“不能让这个外来仔欺负到我们李村男人的头上去!”其中一个男人怒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其他男人也纷纷附和,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他们摩拳擦掌,一步步向赵向明逼近,围攻上来。赵向明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将妻子护到身后,紧紧握着扁担,很快就跟那几个男人缠斗在一起。就在这时,刘春花和其他几个妇女匆匆赶到。她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急忙上前,试图拽开那些男人。“别打了,别打了!”刘春花大声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其他妇女也纷纷劝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打人啊!”经过一番努力,刘春花她们终于成功地将那些男人们拽开,让赵向明得以脱身。 听完事情经过,李国庆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刘春花就风风火火地来了。她的手里提着一只鸡和十多个鸭蛋,脸上满是愧疚和不安。一进门,刘春花就迫不及待地向张红梅诚恳道歉:“妹子,真是对不住啊!求你们原谅国财这一次吧,那个混蛋真不是人啊!这只鸡和这些鸭蛋你一定要收下,给向明兄弟补补身子。回头我见到国庆了,再让他取些工钱给我,该赔偿多少钱我一定赔偿。只求你们不要闹到派出所去,不要让警察来抓他。”张红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恨李国财,恨他竟然在大白天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不仅侮辱了她的女儿,还打伤了她的女婿。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然而,她又恨不起刘春花。她知道刘春花是个老好人,平日里对人总是和蔼可亲,乐于助人。今天赵向明还多亏了刘春花和其他妇女及时出手相救,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第45章 山人自有妙计 第四十五章 山人自有妙计 张红梅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她看着刘春花手中的鸡和鸭蛋,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她知道刘春花也是无辜的,她只是李国财的母亲,不能完全代表李国财的行为。“春花嫂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李国财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张红梅咬着牙说道。刘春花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泪水:“妹子,我知道我知道。国财他这次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张红梅叹了口气,她的心中虽然还是愤愤不平,但看着刘春花那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好吧,春花嫂子,我可以暂时不把这件事情闹到派出所去。但是李国财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国庆正好在我家里呢,有什么事你跟他说吧。”张红梅说道。刘春花满脸感激之色,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提着的鸡和鸭蛋轻轻放置在桌子上,仿佛那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随后,她转过身来,脚步匆匆地走进房间里,目光急切地寻找着赵向明的身影。当她看到李国庆确实在这里时,心中不由得一紧,但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向赵向明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出最为诚挚的歉意,并苦苦哀求他能够宽恕李国财这一回犯下的过错,表示她愿意赔偿一切医药费和误工费等损失。她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如果再有下一次这样的情况发生,哪怕是自己亲生儿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这个忤逆之子扭送至派出所,绝不姑息纵容!接着,刘春花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场的众人,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大家请听我讲几句心里话吧。其实呢,这次国财之所以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也是事出有因呐。原来,他们这群还没成家的小伙子受到了村里那些老家伙们的蛊惑挑唆。那些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村子里的好姑娘全都被外面的人给抢走啦,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们身为堂堂正正的李村男子汉,如今政策允许招赘上门女婿了,怎么就不能学学李国华,在我们村上找个姑娘来入赘呢?干嘛非得眼睁睁看着本村的女子嫁给外乡人啊?”说到此处,刘春花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之情。她继续说道:“唉……说实话,他们心里对那些从外地过来做上门女婿的人可是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呢。总觉得这些人肯定是在自己家乡混得不好、走投无路了,所以才迫不得已跑到我们这儿来给别人家当上门女婿讨口饭吃。可谁能想到,这些人竟被这帮老东西几句话给煽动起来干出这种蠢事!真是太糊涂啦!”说完这番话,刘春花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之意。倘若赵向明能够如同周小双一般,整日里谨小慎微、低三下四地生活,无论遇到何事都选择隐忍退让,任由那些人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或许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然而,赵向明却与周小双截然不同,他坚决不肯向这些人低头妥协。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处理事务,他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从不刻意迎合或谄媚于他人。正因为如此,那些人本就对赵向明心存不满已久,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此次,他们蓄意挑唆李国财充当先锋,妄图借他之手给赵向明来个狠狠的教训,好让赵向明认清楚自己是个外来仔,是到他们的地盘上来讨生活的,平时要在他们面前夹着尾巴做人,遇事知难而退,不敢再轻易忤逆他们的意愿。李国庆让刘春花将当时在场的人和参与打架的人的名字都报给他,认真记下来了,才对赵向明说:“那你先好好休息,今晚我要召开一次全体村民大会,当众解决这件事。你们带头搞科学种植,是好事,如果你愿意,可不可以向村民们介绍一下你的先进经验,让大家也学着像你们这样提前用营养杯育苗,好让农产品抢先上市,都能卖个好价钱。”“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些欺人太甚的人,我不屑于去教导他们。”赵向明很干脆地说。他感激刘春花,但是同样恨李国财。“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李国庆坚定地说,“我要让他们明白,你也是我们村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同为李村人,理该团结一致,互相帮助。只有这样,才能将我们李村建设得越来越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今天参与打架的那些人来向你道歉并做出相应赔偿,我建议你接受。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同村的叔伯兄弟,一时糊涂犯了错,你大人大量,要给个机会让他们改过自新啊。”赵向明苦笑:“如果他们亲自来向我道歉,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他们,不过恐怕你喊不动他们来向我认错。”李国庆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说完想了想,刷刷刷写了张小纸条,递给赵向明,交代他将纸条上的内容背熟来,然后等下要将那只受伤的手用布条吊起来,下地时再拄一根拐杖。赵向明是个实事求是的人,笑着说没有那么夸张,这手不需要吊起来。李国庆却说你按我说的做就是。李国庆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张红梅家走了出来,他的心情如同阴霾的天空一般压抑。像往常一样,他前往农场上班。当他到达农场时,一眼便看到了李大发,然后迅速拉着他走进房间,低声嘀咕了好一会儿。当他们从房间出来时,李国庆看到了那三四个参与打架的人的母亲。李大发故意提高嗓门,问李国庆:“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李国庆一脸无奈地回答道:“早上我刚回到村口,就被张红梅拦住了,非要我去她家处理点事情。”就在这时,刘春花已经向大家讲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那件事。众人听后,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年轻的姑娘媳妇们义愤填膺,纷纷表示应该将李国财送进派出所。然而,那几个做母亲的却不这么认为,她们护子心切,大声争辩道:“打个架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年我们村上旱季给稻田灌水时,为了争水,不起几场争执,打几架?也没见哪个说要送去派出所啊!”她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袒护。李国庆一脸严肃地说道:“争水时的争执打架与今天这件事性质完全不同。今天这事儿往严了判,说是强奸未遂都不为过,而且还涉嫌故意伤害罪,这加起来起码得有两个罪名。”刘春花一听李国庆这么说,顿时焦急起来,连忙问道:“我看那个向明兄弟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啊。我今天早上已经去道过歉了,晚上你再帮我取几块百钱出来,就当是我借你的,我拿去赔偿给他们。”李国庆摇了摇头,说道:“你去道歉作用不大,关键得是当事人去道歉才行。另外,如果赵向明家愿意接受私了的话,关于赔偿的问题就得你们几家自己商量着来了。我可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去规定你们到底要赔偿多少。不过,如果需要我去做个见证人的话,那倒是没问题。”与此同时,其他几位当事人的母亲也纷纷发表意见,表示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当属李国财无疑,而自家孩子仅仅是前去协助李国财打架罢了,并不能将强奸罪加之于身。于是乎,这些母亲们怀揣着一丝侥幸心理,七嘴八舌地说道:“幸好咱家小子没对李林娟动手动脚!”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大发冷不丁地开口道:“他们既然牵涉其中,甚至还存在企图轮奸李林娟的念头,这罪责可比单纯的强奸更为严重啊!”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那几位目不识丁的母亲顿时双脚发软、浑身颤抖,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再加上周围那些年轻的姑娘和媳妇儿们在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这几位母亲更是惊慌失措,连忙凑在一起商讨今晚该怎样求得赵向明一家的宽恕,以及该拿出多少赔偿款才合适。李国庆则默默地伫立在一旁,聆听着众人的争执不休,内心可谓百感交集。他暗暗思忖着,究竟要怎样才能寻得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呢?既要让李国财之流深刻认识到自身所犯下的过错,又要确保李村日后不再出现此类恶劣事件……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深思熟虑之后,那几位母亲终于达成一致意见:今晚一定要带着自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小子去向赵向明赔礼道歉,恳求他高抬贵手,千万别去报案!因为她们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的孩子死不悔改,坚决不承认错误的话,赵向明极有可能会选择报警处理此事。一旦警方介入并将其抓走,那么等待着她们宝贝儿子的必将是无情的铁窗生涯。想到这里,这几位母亲不禁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一直默默观察着众人反应的李国庆心中暗自窃喜,因为他发现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初衷已然实现。于是乎,他巧妙地转换话题,语气中充满赞赏与钦佩之情说道:“要说起来啊,我们可得好好夸一夸赵向明啦!他可真是了不起啊,不仅为人正直善良,非常疼爱妻子,而且还是一个精通科学种植养殖技术的行家呢!瞧瞧我们村里的大多数男人们,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非得等到清明节前后才懒洋洋地下田地劳作。可人家赵向明却不一样,早在过年前就运用先进的科学手段精心培育好了玉米秧苗。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场及时雨降临,到时候便可顺利播种玉米喽!”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惊愕不已!她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完全不知该如何才能在家中成功地培育出玉米秧苗。众人纷纷请教农场的技术员李大发。李大发轻轻扶正鼻梁上的眼镜,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迟疑片刻,缓缓开口说道:“关于这个嘛……其实我也仅仅是有所耳闻而已,从未亲身尝试过啊!以前我一直坐在那舒适的办公室里,缺乏实际操作经验。如今诸多新兴的科学方法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对我而言,它们大多只停留在道听途说的层面,未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实践操作。所以,如果你们真心想要掌握这门技术,恐怕还是得去向赵向明请教才行呐!” 第46章 公理站在正义一方 第四十六章 公理站在正义一方 晚上,原定的全村村民大会如期举行。夜幕笼罩下的村庄,静谧而神秘。全村人都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聚集在祠堂里。 大家都知道了早上发生的那件事,心中充满了疑问和猜测。赵向明作为一个上门女婿,在村里一直备受关注。而正是李国庆修改了村规后,村上才有了上门女婿这一特殊身份。因此,众人纷纷猜测今晚的会议必定与早上的事情有关,而且李国庆很可能要为赵向明出头。 村民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有的人低声交谈,似乎在猜测事情的真相;有的人则显得有些激动,情绪激昂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因为大家都知道了李林娟怀孕了,都认为李国财禽兽不如,大白天的都胆敢去对一个孕妇下手。一时间,祠堂里热闹非凡,仿佛一个盛大的集市。 李村的村民大会,夏天时喜欢到晒谷坪上去开,因为那里凉快些,空气也更加清新。而天气冷的时候,大家就喜欢到祠堂里来开,这里不仅宽敞,还能感受到一种庄重和肃穆的氛围。 这座宗祠虽然已经失去了古时候的一些功能,但它依然保持得很好。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雕梁画栋,展现出岁月的痕迹。祠堂内部空间宽敞,可容纳八百人左右。平日里,这里是村民们祭祀祖先、举办重要活动的场所。而有时下雨天不方便在外面摆酒席时,村民们也会选择到祠堂里来摆酒席,共同庆祝喜事。 此刻,村民们围坐在祠堂的长凳上,目光聚焦在前方的供台上。他们期待着李国庆的出现,期待着这场会议能给他们带来答案。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李国庆走上了供台…… 然而李国庆示意大家坐下来后,脸上的神情严肃而庄重,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也许大家都有点疑惑,为什么过年前才开了一次村民大会,这才过完年几天,又要召开村民大会。或者有些人也猜到了,今晚这个会议跟今天早上发生的那起恶劣事件有关。说真的,当我听说我们村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时,我感到很震惊,也很痛心。因为受害人之一李林娟是怀有身孕的人,今天都差点流产了。但是,我要强调的是,今天这个会议不是批斗会,作为一村之长,我向来不搞独断专行。这些人该不该批,该不该罚,我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得由大家说了算。所以,接下来大家要进行一次不记名投票。认为今天早上那几个人的做法是正确的,就在票上打勾;认为是错误的,就在票上打叉;保持中立的,就在票上画圈。十八岁以上的村民都要投出自己的一票,不可以弃权。大家听明白了吗?” 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确保每个人都能理解他的话。接着,他继续说道:“这次投票,是为了让我们的村庄更加公平、公正、公开的处理任何一件大事。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意见,让大家的声音都能被听到。这也是我们村民自治的体现,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这次投票。” 李国庆的话语坚定而有力,让在场的村民们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和担当。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投票的规则和意义。 紧接着,那群英姿飒爽的女民兵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下台去,将一张张纸条分发到每个人手中,并轻声嘱咐道:“请大家不要署名,按照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进行投票。”整个场面显得庄重而肃穆。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国庆心情异常紧张,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心里非常清楚,村子里大多数有点岁数的男人们对他推行的改革举措一直持有强烈的抵触情绪,尤其是对于允许女子留在家里招赘婿这一点更是坚决反对。李国庆深知,今夜这场计划能否取得成功,关键全部落在了这些妇女身上。正因如此,他方才说出那样一番话语,期望能够唤起她们的共鸣与同情之心。 然而,那些女人们又将会作何选择呢?她们是否会保持中立立场,亦或是慑于自家男人的威严而被迫与他们投出同样的选票呢?倘若真如所料,那么他便不得不果断施行第二套方案,以强硬的姿态、虚张声势地迫使赵向明前去报案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迎来了激动人心的唱票环节。每一张选票被念出来的时候,仿佛都能听到全场人屏住呼吸的声音。当最后一个票数统计完毕后,结果令李国庆倍感欣喜——居然高达百分之八十六的村民都认为那几个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男子理应受到应有的惩处! 李国庆凝视着眼前那块黑板,上面清晰地展示着投票的最终结果。他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暗自感慨万千:“诸位请看这投票结果,事实胜于雄辩啊!显而易见,人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孰是孰非,公理正义自在人心。说实话,今早听说此事时,我便毫不犹豫地力挺赵向明去报警。毕竟,对于那些做事毫无底线之人,无论是在村庄里还是家庭中,似乎都难以对其实施有效的管教。那么,何不让我们伟大的祖国来承担起这份责任呢?然而,那时赵向明心系妻子安危,急需全力施救并且还得给自己找药以自救,因此这件事暂且被搁置一旁。今晚,赵向明一家三口都在场,既然绝大多数人都坚信这些肇事者应当接受应有的惩处,那么向明兄弟,你不妨径直前往村委会拨打电话报警吧!” 赵向明用布条吊着一条胳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拐杖,身体微微颤抖着,努力保持平衡,然后缓缓地抬起那只未受伤的脚,吃力地站立起来。模样真是可怜。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而又带着一丝愤怒,开始一字一句地背诵起早上李国庆交给他的话语。“算了算了,村长。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同村的兄弟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冤冤相报何时休?我相信他们只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就给他们一个改错的机会吧。一旦踏入那个地方,无论要被囚禁多久,那段经历都将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生命历程之中,犹如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这种经历极有可能对他产生深远且持久的影响,甚至可能改变他整个人生的轨迹和走向。这个印记或许会如同鬼魅一般萦绕心头,时刻提醒着他曾经所遭受过的苦难与折磨;又或者像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斩断他原本美好的未来,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和迷茫之中。总之,这一遭必定会成为他人生道路上一个难以跨越的鸿沟,给他带来难以估量的冲击和挑战。” 赵向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今后再有谁胆敢像今天这样来欺凌我们家的人,哼!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姑息养奸,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让法律来好好教训教训他!最后,在这儿我还得衷心感谢一下春花婶子。要不是她及时叫来几位好心的婶娘们前来施救,说不定我的孩子早就没了,就连我这条老命恐怕也难保住,更别提能有机会站在这儿跟你说话啦!” 李国庆满脸笑容地率先鼓掌,而那些英姿飒爽的女民兵们也紧跟着纷纷拍起手来。 李国庆心怀感激之情,声音洪亮地说道:“在此,我要衷心感谢向明兄弟的宽容大度!虽然向明兄弟决定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这绝不意味着你们没有犯错啊!你们当中的几位,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吧。在这里,我殷切期望我们李村的每一个人,日后做事情之前务必要深思熟虑一番,同时在内心深处坚守住一道底线。老是凭借着一时的冲动去行事,而且毫无底线可言的话,那就极有可能会触犯法律法规。相信在座各位都清楚得很,我可是那种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呐!今后倘若再出现类似性质恶劣的事件,无论涉事者有何想法,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立刻报警处理!” 说完这番话后,李国庆目光凌厉如剑,威严十足地扫视了一遍全场所有人。此刻,众人皆噤若寒蝉,气氛异常安静,没有人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紧接着,李国庆再次开口道:“无论是娶妻还是招婿,只要踏入了这个家门,那便是自家人;同样道理,一旦进入到这座村庄,便成为了村里的一份子。诚如向明兄弟方才所言,大家皆是同一个村落的兄弟姐妹呀,每天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理应团结协作,互相帮助才是。而不是为了这样那样的一些小事就争执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以前我看到战斗片里那些禽兽不如的日本鬼子欺凌我国妇女的镜头时,我都会紧握拳头,恨不能狠狠地一拳将那些日本鬼子打飞。那是怎样的一种愤怒和悲痛啊!而如今,我们同一个村的姐妹竟然也相互欺负起来了,这还是人吗?” 李国庆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知道,村上还有一些人是强烈反对招上门女婿的。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要给一点颜色给那些上门女婿看,好让他们在李村待不下去,灰溜溜走人。可是大家凭良心说说,我们村目前这三个上门女婿,哪个不是个顶个的优秀?他们勤劳、善良、有担当,为我们的村子做出了不少贡献。” 第47章 圆满解决问题 第四十七章 圆满解决问题 “我看你们是觉得自己不如人,才羡慕嫉妒恨,去做那种无底线的事吧?我们应该以他们为榜样,学习他们的优点,而不是去排挤和欺负他们。我们都是李村的一份子,应该共同努力,让我们的村子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在内部搞分裂和争斗。”李国庆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望:“希望大家能够明白,团结和互助才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只有这样,我们的村子才能越来越好。李国华的表现无需赘言,而周小双更是令人钦佩。在妻子坐月子期间,他不仅亲自喂妻子吃饭,还展现出了非凡的勤劳与担当。当大家还沉醉在过年的欢乐氛围中,懒洋洋地睡懒觉或围坐在火堆边闲聊时,他早已默默地开始动手建造猪栏,准备大干一场,为未来的事业做好充分准备。并且因为天气寒冷,建造猪栏这种事都是他一个人做,都不让家里的女人们插手,生怕冻坏她们的手。” “赵向明同样不遑多让,他勤劳肯干,充分利用农闲时间,在家中用营养杯精心培育玉米秧苗。正月就去挖地施基肥了。相比之下,我们往往要等到清明前后才去栽瓜种豆,而他现在就已经开始筹备种植玉米了。更难能可贵的是,由于妻子怀孕,虽然尚未显怀,但他已经不再让她挑重担和从事重体力劳动。试问,在我们李村,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相信我母亲的同龄人都记得,当年我的母亲在即将生产时,甚至差点把我生在田埂上。那时的她,为了挣工分,就算要生孩子了也与男人们一样拼命干活。” 原本众人在前半段都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但当听到他后面所说的这句话时,现场突然爆发出阵阵笑声。当然笑过之后,那些妇女们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酸楚。 周小双呢,突然得了表扬,也只能在心中苦笑,他也想跟赵向明一样扬眉吐气过日子呀,可是因为家庭成份问题,他在他们村上时就养成了这种谨小慎微、看人眼色过日子的性格。不过现在听到李国庆这样说,说明他根本不将他那个地主崽子的成份放在心上,周小双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李国庆深知李村一直以来妇女地位低微的状况,想要彻底扭转绝非短期内能够实现之事。不过,赵向明和周小双的种种举动,无疑给李村的男人们树立起一个鲜明的榜样——妻子应当被珍视、呵护,而非随意欺凌。 因此,李国庆下定决心将他俩树立为典范,期望通过这种方式引导众人效仿,进而促使李村男人们转变对女性的固有看法。紧接着,他继续说道:“依我之见,唯有如赵向明和周小双这样的男子,方可称得上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他们行事既有谋略又敢于担当责任,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懂得关爱自己的妻子。大家需明白,娶妻并非只为了延续香火,而是要给予她们关爱与呵护。毕竟,女人生育子女本就是一项艰巨的使命,相较之下远比我们男人更为艰辛。既然如此,我们男人多分担些体力劳动,并在关键时候悉心照料一下女人,难道不应该吗?” 李国庆停顿一下,又说:“所以,我建议李村的男人们向赵向明和周小双这两个模范丈夫学习,更希望我们李村从此以后一团和气,再无打架斗殴事件发生。以前我常常劝大家,凡事要站到对方的立场去想问题,设身处地为别人想一想,假如换作我是他,我会怎样想怎样做。这样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社会在飞速发展,我们今天还为自己成为万元户而自豪,或许过了三五年,人们羡慕的就是那些十万元户甚至百万富翁了。我们的思想老停滞不前的话,就容易被时代淘汰,拖祖国的后腿。” 他的这番话语,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深深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他们都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纷纷散去,但刘春花却拉住了李国庆,诚恳地请求他一同前往李林娟家充当见证人。原来,在此之前,他们几家人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反复商讨,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刘春花一家出两百元;其余各家则每家出资一百元。这笔款项将作为对赵向明的补偿,涵盖其医疗费用以及因受伤而导致的误工损失。 不仅如此,其他几家与刘春花如出一辙,都表现出极高的诚意。有的家庭带来了自家精心饲养的土鸡,这些土鸡毛色鲜亮、体态健壮,无疑是上乘的补养身体之选;还有些家庭则准备了新鲜的鸡蛋,那一颗颗圆润光滑的鸡蛋,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关怀与歉意。每一份礼物都是那么真挚实在,让人感受到他们满满的诚意和深深的愧疚之情。 刘春花紧紧地攥着兜里那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心情异常沉重。这可是她刚刚从李国庆那儿好不容易借来的啊!想到这里,她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想起去年那段艰难的时光,她和女儿一起拼尽全力,终于在过年之前把家里欠下的债务一笔笔都给还清楚了。当时那种如释重负、无债一身轻的感觉,让她们母女俩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本以为从此就可以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可谁能料到,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短短数日之后,新的债务又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般压在了她身上。 望着村外阴沉黑暗的天空,刘春花心中满是无奈与忧愁。这笔新的欠款她打算瞒着女儿,由自己想办法多干点活,多挣点钱来偿还了。她不能让他们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去拖累女儿女婿了。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祈祷,希望上天能够眷顾自己这个苦命的女人,赐予她力量去应对眼前的困境。 赵向明这人向来并不贪婪,心中深知众人尤其是刘春花一家生计艰难,能够拿出这些钱财实属不易。于是,他言辞恳切地说道:“无论是钱还是物品,我都决计不会收下你们的。不如这样如何?如今我的双手双脚皆已负伤,短期内实在难以从事劳动之事。如果诸位兄弟愿意前来相助两日,替我把玉米地挖好,并施好基肥,我定感激不尽。就当是我恳请各位帮忙了。午饭由我负责提供,此外每日还会支付给每人六元工钱。要晓得,我那些玉米幼苗已然长成,必须抓紧时机栽种入土才行,时光可不等人呐!而且趁着这两天工夫,你们也恰好可以学习一下这种营养杯育苗的先进种植技术呢。” 那几位心急如焚的母亲,甚至都没来得及等待自家儿子做出任何表示,便迫不及待地满口答应下来。赵向明如此宽宏大量,连赔偿款都不肯收取,她们又怎能厚着脸皮索要他的工钱呢?于是纷纷承诺,一定会严格按照赵向明提出的标准将土地整理妥当。 此时此刻,李国财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不禁懊悔不已,暗自哀叹:我这到底是撞了哪门子邪啊!竟然会昏头昏脑地做出这般愚不可及之事。如今可好,非但无法前往圩镇纵情赌博,反倒需要埋头苦干两日充当苦工,更糟糕的是,还背负上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恶名。对于所谓的科学种养技术,他可是毫无兴致可言,唯一令他着迷的唯有赌钱这项活动罢了。 他在心底默默立下誓言:从今往后,绝对不再去招惹同村之人!古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此话当真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啊!尤其是像他们所在的李村,还有那位正直严肃、一丝不苟的李国庆坐镇于此,对于欺压凌辱妇女这类行径更是绝不容忍。而他此次,恰恰就如同飞蛾扑火般直直撞上了枪口。 李国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于赵向明如此妥善地处理赔偿问题感到十分满意。心中暗自感叹:“这个上门女婿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啊!”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本棘手的赔偿纠纷在赵向明的努力下竟然得到了如此完美的解决,这让李国庆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从一开始接触到这件事时,赵向明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果断。他没有被困难吓倒,而是冷静地配合李国庆的工作,由李国庆寻找最佳解决方案。他不吵不闹,沉着冷静,充分信任李国庆,最终跟李国庆一起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 不仅如此,赵向明自从来到李村后,表现出来的责任心和担当精神也令李国庆深感钦佩。他始终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将保护家里的女性放在第一位。 此时此刻,李国庆越发觉得张红梅当初选择赵向明作为上门女婿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年轻人在家中帮忙打理事务,相信未来一定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而李村,正需要这样的新力量来冲击一下。同时,他也期待着赵向明继续发挥自己的优势,为家庭带来更多的荣耀和幸福。成为李村的致富带头人。 第48章 拿什么去爱她呢 第四十八章 拿什么去爱她呢 随着城市建设如火如荼地展开,市区的发展逐渐延伸至王思茹所在的工厂周边区域。为了照顾王思茹和李国庆的生活便利性,李大峰与范婉琳毅然决定出售掉他们原本居住的房屋,并在王思茹的工厂附近购置了一块土地,计划在此重建一座崭新的家园。如此一来,王思茹每天往返于家里和工作地点将会变得极为便捷,而李国庆从李村前来此处也能缩短路程。然而,目前新房尚未竣工,李大峰夫妇只能暂且搬回到范婉琳所在学校的单身宿舍栖身。王思茹升为厂长后,老板特意为她提供了一间独立房间。于是,她便与李国庆一同暂住于工厂内。 另一边,龙世德同样与何玉凤商议后,决定在李大峰家旁边购买一块地皮用以建造住宅。毕竟之前仅有他们父子二人时,暂居在厂里的两室一厅尚算充足,但如今家庭成员增多,那个狭小的套房已难以满足居住需求,因此迫切需要在外另建新居。 李大发在农场里住下后,全心全意地将农场当作自己的家。中午时分,他与大家一起吃午餐,但早晚两餐却需要自己动手做饭。然而,李大发对烹饪一窍不通。小时候,他备受父母的宠爱,加之哥哥姐姐们都比他年长许多,在李村时,他几乎从未参与过任何劳作。毕业后,他一直在城市工作,一日三餐都依赖单位的食堂。因此,他的房间里堆满了泡面,早晚餐只能以泡面充饥。 李芳芳看到李大发不会做饭,心中十分焦急。每天傍晚收工后,她总是故意磨蹭,希望能留下来为李大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再回家。但是同伴们担心她的安全,每次她都被同伴们强行拉走,这让她感到十分无奈。 李芳芳曾经有好几次都看到过李国盛守候在山脚下的路口处,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内心都会充满恐惧和不安。因为她担心一旦帮助李大发做完饭菜后,天色就会完全变黑,而她独自一人根本没有勇气走下这座山峰。毕竟,如果李国盛心怀不轨地对她做出什么坏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此刻的李芳芳懊悔不已,当初真不应该与李国盛开那样一个轻率的玩笑。 李大壮一家向来都是一根筋,认死理儿,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连李国盛居然也胆敢违背李村长久以来的传统规矩,心甘情愿地去当上门女婿。 在李芳芳期盼已久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假日。这天,李大峰、范婉琳以及王思茹三人特意购买了许多新鲜的蔬菜来到农场,并且计划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 见到他们到来,李芳芳连忙上前询问杨小婷是否会在农场过夜。得到否定答案后的李芳芳又紧接着问道:“那么能不能把你的宿舍借给我住一宿呀?”她找了个趁着今晚人多的机会,留在这儿多向大发叔请教一些有用的知识的借口,但是实际上她是想留下来教会李大发做饭。 杨小婷微笑着说道:“那个宿舍啊,虽然名义上是分配给我的,但实际上呢,我确实很少用到它。所以呀,如果你想要跟着大发叔好好学习,那就安心地住下来吧。无论何时,只要你有需要,随时都能住进来哟!”听到这话,李芳芳满怀感激之情,连连点头应道。她甚至连中午的休息时间都顾不上,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去收拾自己的换洗衣物以及洗漱用品,然后马不停蹄地上山来了。 夜幕降临,当其他员工们纷纷踏上归途之后,该准备晚餐了。这时,李芳芳主动站出来说道:“大家都别忙活啦,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就让我来教教大发叔怎么做饭。”接着,她转过头对着李大发认真地讲道:“大发叔,你可一定要学会做饭哦!老是吃泡面可不行,那样既没有营养,对身体也不好。你瞧瞧,自从来到我们农场这两个多月以来,你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呢!” 李大发听了这番话,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他涨红了脸,低声嘟囔道:“唉,我这个人笨手笨脚的,怕是怎么也学不会做饭呐……” 一旁的范婉琳见状,连忙安慰并鼓励道:“大发兄弟,你千万别这么想。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只要你肯用心去学,肯定能够掌握烹饪技巧的。而且,学会做饭以后,就算只有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能给自己做出美味可口的饭菜来,总比一直吃泡面要强得多呀!” 范婉琳和王思茹生怕李大发偷懒,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便一同走向厨房。她们站在门口,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大发,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李芳芳则非常尽职地从淘米加水开始,一步一步地教李大发如何生火煮饭。她的声音轻柔而耐心,每一个步骤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李大发认真地听着,努力按照她的指导去做。 接着,是洗菜切菜的环节。李芳芳拿起一把青菜,熟练地将其洗净、切段,然后递给李大发。李大发小心翼翼地接过,学着李芳芳的样子,仔细地切着菜。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诚意。 炒菜的时候,锅里的油发出“滋滋”的响声,李大发有些紧张,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李芳芳在一旁轻声安慰他,告诉他不要着急,慢慢地翻炒。李大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认真地炒菜。 最后,是做汤。李大发在李芳芳的指导下将各种食材放入锅中,慢慢熬煮,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气便弥漫了整个厨房。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努力,五菜一汤终于上桌。虽然卖相可能并不完美,但大家都一个劲地称赞李大发了不起,第一次做饭就能做得这么好。李大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连连摆手,说是李芳芳的功劳。 他边说边看向李芳芳,却发现李芳芳也正看向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热切,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李大发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慌得一下扭过头去。他深知自己一无所有,又怎能配得上如此美好的李芳芳呢?他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改变现状,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这样才有资格去爱她。 吃过饭后,李芳芳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李大发,示意他去收拾桌子和洗碗筷。她的语气坚定而温和,说道:“大发叔啊,今天你得全程一个人完成这些家务哦,这样以后你自己做饭吃过后,就能养成立即把桌子碗筷收拾干净的好习惯啦。” 李大峰和李国庆在一旁看着,心里都有些忐忑。他们深知李大发向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要他学做饭已经是很大的挑战了,现在还要他收拾碗筷搞卫生,他们真担心李大发会恼怒生气。 然而,李大发并没有发飙。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餐桌前,开始收拾碗筷。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但却十分认真。他先把碗碟叠放整齐,然后拿起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面。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 洗完碗筷后,李大发又拿起拖把,开始打扫地面。他用力地拖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李大峰和李国庆看着李大发的表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们意识到,李大发并不是一个不能改变的人,只要给予他正确的引导和鼓励,他也能够逐渐学会独立和自理。 夜幕降临后的水库显得格外宁静祥和。晚餐过后,天色早已完全变黑,众人纷纷来到走廊处坐下,开始闲聊起来。由于李大发深知植物链之间的关联奥秘,特意在房屋周边栽种下一些能够抵御蚊虫侵扰的绿植,故而即便身处走廊之上,也无需担忧遭受蚊蝇叮咬之苦。此地的山蚊子体型硕大无比,咬人时往往悄无声息、毫无察觉,待到人们察觉到瘙痒难耐之际,它们已然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李大发开口说道:“平日里闲暇无事的时候,我总喜欢到山间漫步游览一番,偶然间竟发觉我们这座山上居然存在着好几类颇具价值的珍稀植物呢!倘若条件允许的话,倒是不妨尝试一下规模化的种植产业。” 听到李大发这番话,李国庆回应道:“你所提及的莫非就是那些兰花不成?我也曾亲眼看到过那些兰花。” “正是如此啊!”李大发颔首应道,“除此之外,尚有另一种名为小叶榕的树种,实在是非常适宜用来制作精美的盆景艺术品。”原来,李大发对于盆景艺术情有独钟,他到水库来后,已经在房前屋后种下了二三十盆各式各样的绿色植株,其中自然也包括为数众多的兰花,这些都是他亲自挖掘回来悉心栽培的成果。起初,众人皆误以为他仅仅只是出于美化居住环境的目的方才在此种下这些花草树木罢了。 这时,王思茹插话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放手去干吧!我们大伙一起合作搞这个项目如何?” 听到王思茹这样说,李大发的头如同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无奈:“我没钱。”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李大发心中一阵酸楚。工作十年,他一直是李村村民们眼中的天之骄子,事业有成,风光无限。然而,就在一念之间,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 第49章 合伙干,往大了干 第四十九章 合伙干,往大了干 如今,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到李村,躲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仿佛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曾经的自信和骄傲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自卑和痛苦。 他想起老妈子看到自己落魄回来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深深的担忧和心疼。老妈子知道他要去给李国庆打工,担心他没钱吃饭,于是哆哆嗦嗦地悄悄塞给他一叠钱,还嘱咐他一定要收好,千万别让别人看见。那一刻,李大发的心如刀绞,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结束这屈辱而痛苦的一切。但是也正因为家中还有个老母亲在世,他不想让老母亲去承受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才勇敢地活了下来,并且灰溜溜地回了李村。 他紧紧地握着那叠钱,感受着老妈子的温暖和关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叠钱,更是老妈子对他的一片深情。然而,他却感到如此的无力和愧疚,无法报答老妈子的养育之恩。 老妈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钱财可都是你平日里归家时交付于我的呀,孩子。人生在世,谁能保证永远一帆风顺呢?难免会遭遇一些艰难困苦之事,但切不可自暴自弃、钻牛角尖啊!应当放宽心态,目光放长远些才好。毕竟未来的路还漫长着呢!我们得挺直脊梁骨,咬紧牙关坚持住,困难总会过去的哟。” 当目睹眼前这座属于李国庆的农场时,李大发心中满是艳羡之情。他暗自思忖着,如果自己也拥有足够的资金作为资本,必定能够大施拳脚,轰轰烈烈地拼搏一番事业。只可惜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唉声叹气之余,他不禁感慨万分——真不知究竟要待到何时何地,方可迎来命运的转机,从而彻底改变这困窘不堪的现状啊! 李国庆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说道:“这样吧,你负责提供技术支持,而我们则投入资金成本。等盈利之后呢,我们按照五五分账,你意下如何呀?”听到这话,原本低着头的李大发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之色,他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五……五成啊!这会不会给我的份额太多了些?我觉得二八分成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好了。” 李国庆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关于盆景和花草这一块业务,我们就五五分成。另外,对于农场那边的合作事宜,经过我们内部商讨后认为,之前和你商谈的一些条件确实不够合理。所以这次特意找你再沟通一下,希望能够将原先给予你的提成方式转变为股份制分配形式。也就是说,不再向你支付提成款项,而是直接让你参与利润的分红,不知你对此是否满意呢?” 李大发是一位经验丰富且技术精湛的人。他来到农场仅仅两个多月,就已经取得了显着的成绩。 农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井井有条。新生猪仔无一伤亡,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李大发深知母猪生产时的重要性,他建议李国庆为母猪建造一个特别的产房。这个产房经过精心设计,不仅能够提供舒适的环境,还能避免母猪在睡觉或哺乳时不小心压死猪仔。这一举措极大地提高了猪仔的存活率。 此外,李大发还独具慧眼地发现了农场中一块看似无用的山坡。他让李国庆在鱼塘靠山的东面搭建葡萄架,并种植葡萄。李国庆起初对这个想法持怀疑态度,因为他认为那面山坡太陡,无法种植任何东西。然而,李大发的坚持和专业知识最终让李国庆信服。李大发告诉李国庆,那面山坡陡峭,不好开路,只是将葡萄种在岸边的土地里,葡萄架则搭建在水面上,等葡萄成熟时划小船去采摘就好了。 李大发在农场采用的先进技术,王思茹都及时反馈给了她的哥哥。他们对李大发的信任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在李大发的努力下,农场的生产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未来的发展前景也一片光明。 当下,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神情热切,展开了一场深入的商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不再区分花草和农场,将所有资源整合在一起共同经营。 过去,他们仅仅承包了水库,而这座山一直荒芜着,任由他们自由耕种。然而,几个人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还是将这座山承包下来更为妥当。这样可以避免日后有了收益,村上有人眼红,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商议着先给李大发二八分成,等他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后,再增加股权,变为四六分成。实际上,李国庆一家人原本非常诚恳地希望能与李大发直接五五分成,但李大发却坚决不同意,他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轻易地沾李国庆家的光。他深知万事开头难,李国庆家在前期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精力。他希望李国庆能够收回应得的成本,然后再用赚来的钱与他入股。而且,他坚定地认为,一定要与李国庆四六分成,让李国庆多占一成,这样才公平合理。毕竟,这个农场是李国庆一手创办起来的,他的付出和努力不容忽视。 而且关于聘请工人这件事情,大家经过一番商讨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绝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只招聘临时工了!因为这种方式实在太过被动,每当遇到农忙时节,想要请到合适的人手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他们决定今后要同时雇佣一部分固定员工和一部分临时工人,至于具体的薪资待遇等细节问题,则可以留待日后慢慢协商确定。 此时,坐在一旁的李芳芳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但她心里也清楚,参股投资这类好事肯定轮不到自己头上。于是,她试探性地向李大发问道:“大发叔,你觉得我能不能在家里找点什么事儿干呢?” 李大发稍作思考后回答道:“你母亲她们老一辈的刺绣不是做得很好的吗?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家,可以学学老一辈人的手艺,并且完全可以考虑与思茹她们工厂展开合作,共同制作一些精致的刺绣工艺品嘛。说不定这就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哟!” 听到这里,王思茹眼前一亮,连忙附和道:“对啊对啊,这个点子太棒啦!芳芳,那你到底会不会刺绣呀?” 李芳芳羞涩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懂得一些刺绣技巧,只是水平有限罢了。她解释说:“虽然我会一点儿刺绣,但比起我妈妈来可差远咯!主要还是因为当时没有用心去学习,总觉得太繁琐。想当年,我妈妈她们那一辈女孩子出嫁的时候都必须亲手绣制鞋垫,几乎人人都会这门手艺。可惜如今时代变了,人们不再流行这个传统习俗了,我们也就懒得下功夫钻研,结果导致技艺生疏。” 王思茹微笑着对李芳芳说道:“这样说来,你回家后请你妈妈绣制一些物品拿来给我看看,而我则返回去查阅与此相关的资料,并精心构思几款涉及刺绣技艺的精美工艺品,进而制作出样品。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接到订单了。倘若顺利获得订单,那时再来商议如何展开合作事宜,好不好?” 听王思茹这样说,李芳芳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她内心深处着实艳羡王思茹、李国庆以及李大发等人,深感他们不仅学识渊博,更具备出众的能力。于是乎,她暗自期许自身亦能够有所建树,以便……以便能够与某人相得益彰。 每当李芳芳看到李大发时,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她喜欢他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她喜欢他那温和的笑容,总是能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李芳芳常常会在心里默默地想象着和李大发在一起的场景,她会想象他们一起漫步在村上的小路上,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她会想象他们一起在农场中劳作,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表露自己的感情,因为她害怕被拒绝,害怕失去这份美好的感觉。所以,她只能将这份喜欢深埋在心底,默默地关注着李大发的一举一动,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和他真正地走到一起。 要知道,村中众人皆揣测李大发定然是在城中犯下什么事端,方才不得已回到故乡。毕竟,身为一名在省城就职之人,怎会两手空空地只身回到李村来呢?况且,就在去年中秋佳节时,大家还看到过他携其未婚妻回家过节,那时就听说他准备结婚了。 李芳芳才不会去管李大发究竟因何缘由归来,反正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一般,再也无法挣脱对他的喜爱之情。然而,平日里那个看似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李芳芳,每当面对李大发时,内心深处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自卑感。她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出色,没有足够的能力与魅力去匹配如此优秀的李大发。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但同时也激发了她想要努力改变现状的决心。 于是乎,李芳芳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绝非等闲之辈。她渴望通过完成某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以此彰显自身实力,并赢得他人的认可与尊重。只有这样,或许她才能真正有勇气站在李大发身旁,不再因为自卑而犹豫不决。在这个充满激情与挑战的旅程中,李芳芳将全力以赴,用实际行动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第50章 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 第五十章 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 王思茹仔细地观察着李芳芳看李大发的眼神,心中明白这姑娘心里藏着事儿呢。于是,晚上她来到李芳芳的房间,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准备跟她好好聊聊。 两人聊了许久,李芳芳终于敞开心扉,向王思茹吐露了自己的心事。王思茹能感觉到李芳芳内心的自卑,她轻轻地拍了拍李芳芳的手,笑着说:“在我们大家眼里,你可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呢。你年纪轻轻的,不仅是民兵队长,还是文艺队的骨干,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呀。芳芳,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了不起呢!” 李芳芳被王思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说:“哎呀,思茹嫂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识几个。早知道当年我就死活让我爸妈送我多读几年书了。” 王思茹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文化这个东西嘛,以后也可以慢慢弥补的呀。做人不能总是盯着自己的短处看,要学会发现自己的长处。就像在李大发面前,我和国庆也算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可我们从不自卑呀。” 李芳芳低下头,喃喃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处。” “怎么没有?”王思茹瞪大眼睛,故作惊讶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啊!你不仅勤劳能干,而且还无比勇敢无畏;对父母更是孝顺有加,尽心尽力;思想观念也是紧跟时代潮流,与时俱进呢。尤其是面对李村那些陈旧迂腐的思想观念时,你毫不畏惧,勇于与之抗争到底。就为了能够全心全意地照料好双亲,哪怕放弃嫁人成家的机会,也要坚定地留在家中尽孝。再说了,你这人儿生得如此俊俏美丽,内心又是那般正直善良,像这样的优点啊,就算让我说上个三天三夜恐怕都说不完呐!” 王思茹拉过李芳芳的手,认真地说:“芳芳,你的优点可多了呢。你性格开朗,又善良,对人真诚,而且还很有责任心。这些都是你的长处呀。还有,你的歌声那么动听,舞蹈也跳得很好,这都是你的闪光点呢。” 听着王思茹这番夸赞之词,李芳芳不禁被逗得咯咯直笑起来。她想,也许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差,只是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优点而已。然而,笑声过后,她脸上的神情却渐渐变得忧虑重重,低声喃喃道:“只是……也不知道大发叔和他那位城里的未婚妻之间,是否还有来往联络呢?” 听到这话,王思茹连忙安慰道:“既然你这么有勇气,为何不干脆直接去当面问问他本人呢?” 可李芳芳却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开口询问啊,即便我真的鼓起勇气去问他,以他的个性,想必也不会如实相告吧。依我看哪,我总感觉他应该是遭受了某种沉重的打击,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要知道,以往每次他从城里返家的时候,都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可是这一次回来后,头几日里,瞧他那副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颓废模样,村里的人们甚至都误以为他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鬼魂附身了呢。” 王思茹与李国庆心里非常清楚李大发此次归来究竟所为何事,但由于曾经向他许下承诺,绝不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一个人知晓。于是乎,王思茹只得这般回应李芳芳道:“想来他应当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吧,不过好在如今已然逐渐好转过来啦!往后定然会愈发顺遂如意呢。况且自他归乡至今已有颇长一段时日,却始终未见其未婚妻现身于此,想必应是已经与之分道扬镳喽?芳芳啊,倘若你当真对他心怀倾慕之意,不妨稍稍主动一些哟,要知道,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对你亦是颇有好感呐。” 听到王思茹这样说,李芳芳不禁面露忧色,轻声叹息道:“即便彼此有意,只怕他那位兄长亦绝不会应允他前往我家做上门女婿。”接着又忧心忡忡地补充说道:“他那个哥哥观念陈旧至极,且异常执拗顽固,正因如此,才让我们村进入八九十年代了,依旧仿若停滞于两个世纪以前一般,思想观念毫无改变呐。”言语之间,满是无奈与惆怅之情。 “这可不一定啊!”王思茹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精明无比的老村长形象,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当初,他连一间屋子都不愿意腾出来给弟弟居住,恐怕心里巴不得他到人家家里去才好呢,如此一来,那座房屋就彻底成为他们一家独有的住所了。然而,王思茹深知干涉他人家务事并非明智之举,于是她只是委婉地表示道:“要知道,当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应当勇敢无畏地去追求,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至于其他方面嘛,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啦!关于做上门女婿这件事情嘛,我跟国庆肯定都会全力支持你们俩的哦!” 第二天清晨,王思茹他们早早地起了床,其他人也许司空见惯,王思茹却觉得农场的晨景如画一般美丽。农场被一层轻纱般的薄雾温柔地包裹着,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水墨画,缓缓展开在世人眼前。阳光,这位羞涩的画家,正悄悄地在天边调和着色彩,准备将第一缕温暖洒向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 远处,连绵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长卷,山脚下的村庄中,几缕轻烟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在一起,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水库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水面上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偶尔有几只早起的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打破了水面的宁静。 农场里,万物复苏,绿意盎然。嫩绿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地的绿色绸缎,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林间草地上,野花竞相绽放,红的、黄的、蓝的……五彩斑斓,它们虽不名贵,却以最质朴的方式装点着这片土地,散发着淡淡的芬芳,吸引着蜜蜂和蝴蝶在花间穿梭起舞。 清晨的空气清新宜人。随着太阳逐渐升高,薄雾慢慢散去,水库农场的全貌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生动、那么鲜活。这春末夏初的清晨,不仅是大自然的一次华丽绽放,更是生命与希望的美好象征。 由于农场里暂时没有太多繁重的农活,工人们按计划今天都到茶园劳作去了。 李芳芳早早地起了床,正准备前往茶园,却被王思茹叫住了。王思茹微笑着说:“芳芳,你既然在这里,今天就不用过去了。我和国庆过去就行了,你和大发今天给那些兰花分蘖吧,顺便也能巩固一下他的做饭知识。”李芳芳的脸微微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李大发只比李国庆大两三岁,两人自小一起玩耍,关系十分亲密,所以李国庆一直习惯直呼李大发的名字。如今,王思茹也跟着李国庆一起叫李大发的名字,而不称呼他为叔叔。 吃过早饭,李国庆一家人便一同前往茶园,留下了李大发和李芳芳在农场里。李大发带着李芳芳来到了水库边的树林里,那里生长着许多美丽的兰花。 李大发耐心地向李芳芳讲解着如何给兰花分蘖移植,他指着兰花的芽眼,告诉她要仔细观察芽眼的位置和形态,然后用锋利的剪刀将分蘖剪下。李芳芳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李大发的崇拜。 在李大发的指导下,李芳芳小心翼翼地拿起剪刀,开始尝试给兰花分蘖。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却十分认真,生怕弄坏了这些娇嫩的花朵。李大发在一旁不断地鼓励着她,告诉她不要紧张,只要按照步骤来,就一定能够成功。 经过一番努力,李芳芳终于成功地给几株兰花进行了分蘖移植。她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李大发也对她的表现给予了肯定,夸赞她学得很快。 在这个过程中,李芳芳和李大发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多,彼此的了解也更加深入。他们一起分享着劳动的快乐,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长时间蹲着的李大发缓缓站起身来,刹那间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一旁的李芳芳见状,心急如焚,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扶住他,满脸忧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发叔!你可别吓我呀!” 待李大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后,便斜倚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大口喘着粗气,原本红润的面庞此刻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就连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李芳芳忧心忡忡地提议道:“要不然还是去趟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实在太让人担心了,脸色苍白得吓人呢!” 然而,李大发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心里暗自思忖着或许是因为近期泡面吃得太多,导致营养严重不良所致。直到那股强烈的眩晕感逐渐消退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刚刚蹲太久了,起身的时候又太过匆忙罢了。真的没事儿。” 芳芳凝视着李大发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容,心中已然猜到七八分,她深知李大发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极有可能是由于长期饮食不均衡所引发的营养不良性头晕。于是,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以后你独自一人生活的时候,可千万别再偷懒啦!一日三餐务必要按时做好,荤素搭配合理食用才行哦!你住在山上购买肉类不太方便,可以让国庆哥帮忙捎带一些上来嘛。他平时都是回城里居住的,每天都有机会采购新鲜的肉食。而且我们农场菜地里还有那么多绿油油的蔬菜呢,你也要多吃青菜!” 第51章 不解风情的大榆木疙瘩 第五十一章 不解风情的大榆木疙瘩 李大发看着眼前这个过于关心自己的姑娘,心里充满了感激。然而,他那不善表达情感的嘴却说出了:“好啦,别啰嗦了,快点干活吧。” 李芳芳听到这句话,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啰嗦得有些过分,讨人嫌了。她的脸微微一红,立刻闭上了嘴,默默地蹲下身去,继续手中的活儿。她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人家喜欢吃泡面,喜欢晕倒,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关你什么事呢?要你多嘴?你以为你这是关心人家,人家就会领你的情吗? 李大发看着李芳芳不再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些不妥。他想解释一下,却又觉得此时再多的解释也显得多余,于是干脆也闭上了嘴,不再言语。看着李芳芳默默干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他知道自己对李芳芳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他却不敢表达出来。他觉得自己没钱,配不上李芳芳这么好的姑娘。并且村民们都传说李芳芳家是李村的首富,他们家的人未必看得上一穷二白的他,而他此时去追求李芳芳的话,也有想去吃软饭的嫌疑。所以每次想要开口表白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的困境,然后默默地把话咽回去。 李芳芳其实也对李大发有着好感,但是她也不敢告诉李大发。她觉得自己没文化,怕李大发看不起她。她只能默默地关心着李大发,希望有一天李大发能够注意到她的好。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喜欢着对方,却都不敢迈出那一步。他们都在心里暗暗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打破这层隔阂,勇敢地走到一起。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默默地干着手中的活。整片地里只有轻微的声响,那是他们手中工具与物体碰撞发出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李大发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几声咕咕的叫声,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这次,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声:“收工吃饭去。”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会惊扰到李芳芳一样。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大发不禁心生疑惑,他缓缓地扭过头,目光扫向身后。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险些与刚刚起身的李芳芳撞个满怀!只见李芳芳静静地站着,依旧沉默不语。要知道,平日里的她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她在,周围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热络氛围。可如今,面对眼前这个如大榆木般呆愣的李大发,她竟然也变得如此安静。 李芳芳嘴上不说话,心里又爱又怨的抱怨上千遍李大发“不识好歹”了。 两人一同迈入厨房,李芳芳默默地搬起一张小巧的凳子,然后稳稳当当地坐了上去,宛如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 而另一边的李大发,则显得颇为自觉,径直走向米缸准备量米做饭。昨日煮了那么多人的饭菜,今日却只剩下他们二人用餐。对于究竟该煮多少米,李大发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再三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嗯……那个,芳芳,我们需要煮多少米才合适呀?” 李芳芳一脸不情愿地嘟囔着:“我一顿饭能吃下四两米饭呢,至于你要吃多少,你自己看着加吧!”量完大米后,李大发接着问道:“那得放多少水才合适啊?” 只见李芳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昨天不是刚教过你吗?把手指伸进锅里,直到碰到米面为止,然后让水淹没过第一个指关节就行了。” 李大发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昨天米比较多才需要那么测量呢,没想到不管米多还是米少都是一样的量法呀。” 听到这话,李芳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怎么这么笨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李大发瞅了瞅李芳芳,见她鼓着腮帮子,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便明白她还在为之前自己说的话而耿耿于怀呢。于是,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解释道:“哎呀,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知识可是无穷无尽且包罗万象的哟,你擅长的领域,说不定我并不精通;反过来,我懂的东西,也许你未必知晓。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长处和短处,没必要因为对某些知识一窍不通就感到自卑啦,毕竟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呐。” 李芳芳听了这番话,心中顿时觉得舒坦多了,但嘴巴却依然不肯饶人:“哼,这会儿是哪个你唠叨了!” 李大发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着,生好火做饭后,又急匆匆地去洗菜。突然,他注意到水缸里已经没有水了,于是说道:“我去挑担水回来,你帮看下灶火。” 李芳芳听到后,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水缸边,毫不犹豫地挑起水桶,准备出门去打水。说:“瘦弱成那样,别再跌一跤,把水桶摔坏了。” 知道李芳芳是心疼他,李大发却不让李芳芳去挑水,急忙走过来,试图从她手中抢过扁担,嘴里还念叨着:“这种重体力活应该男人来做,我没事的,不小心晕那一下而已。” 李芳芳却不依不饶,瞪了李大发一眼,说道:“等你体重起码达到一百三十斤了,才讲你是个男人。”李大发推了推眼镜,对于体重的问题他选择了沉默。看着李芳芳坚决的态度,他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只好无奈地由着她去。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慢点走,不要挑那么满,溪边的石头上有青苔,滑得很。” 李芳芳挑着水桶走出了门,她的心情格外愉悦。回想起李大发刚才关切的话语,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个平时有些木讷的大疙瘩,居然也会如此关心人,这让她心里感到十分温暖。 李大发心里暗自盘算着:这两天得让李国庆去买水管了,把水直接接到厨房里,这样就不用费力去挑水了。虽然挑水的地方不远,只有几步路,但总归还是要费些力气。 李国庆曾经说过,农场里鸡鸭下的蛋,工人们可以尽情享用,吃不完的再拿去卖。所以中午的时候,李大发像往常一样,炒了一盘韭菜鸡蛋和一碟青菜。 李芳芳心里想着要把鸡蛋让给李大发吃,便一直夹着青菜往嘴里送。李大发见状,连忙说道:“据说科学的吃鸡蛋法是一天最多不能超过两只,超过两只的话,吃了也白吃,身体吸收不了,反而会浪费掉。” 李芳芳听了,摇了摇头,不太相信地说:“那人家月婆子,一餐吃七八只鸡蛋的都有,也没听说哪个营养过剩呀。”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 李大发耐心地解释道:“月婆子那个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也许是老人们认为生孩子身体受了损伤,需要大补,才一餐吃那么多。我们平时可不能这么吃,得讲究科学饮食。我今天炒了四只鸡蛋,我们必须两个人一起吃,才不会让我营养过剩,浪费掉那些鸡蛋。”他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大筷鸡蛋放到李芳芳的碗里,“你也多吃点,别光吃青菜。” 李芳芳的耳尖渐渐泛红,又不好再夹出去,看着碗里的鸡蛋,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李大发是在关心她。她笑着夹起鸡蛋,咬了一口,浓郁的蛋香在口中散开,她满足地说:“嗯,好吃!” 下午,太阳还高挂在天空,李大发便催促着李芳芳离开,眼中满是担忧,生怕天色稍晚,她回去的路上会有危险。 李芳芳却显得有些磨蹭,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大发身上,只想和他多待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斜,直至完全下山。李芳芳这才起身,再三叮嘱李大发晚上一定要记得做饭吃,然后开始收拾自己昨天带上山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准备下山。 李大发看着她,轻声说道:“那些东西既然带上来了,就放在这里吧。万一哪天需要加班,做工晚了,要在山上留宿,也用得着,省得你拿来拿去。”李芳芳听了,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又放下了行李。 李大发接着问道:“以后要请固定工了,你愿意来做固定工吗?”李芳芳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这个我要回去跟我爸妈商量一下。家里有那么多田地活要干,如果我做了固定工,不知道我爸妈能不能忙得过来。”李大发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催促李芳芳快点下山。 李芳芳缓缓站起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再次叮嘱过李大发要做饭吃,并得到他的保证后。李芳芳才转过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下走去,李大发则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 李芳芳走出去二三十步,缓缓地回过头,目光在身后的小路上搜寻着。然而,她并没有看到李大发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小小的失落。刚才她一直想着能和他多待一会儿,现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李芳芳独自一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恐惧。 在潜意识里,李芳芳是多么希望李大发能主动提出送她下山啊!那样的话,她又可以和他多相处一会儿了。可是,李大发就像一个不解风情的大榆木疙瘩,根本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李芳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然而,另一个念头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万一李大发根本看不上自己呢?所以他才故意避嫌,不想送自己下山。想到这里,李芳芳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她再次回头张望,依然没有看到李大发的身影。 她咬了咬嘴唇,决定不再去期盼李大发送她了。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被这些烦恼所困扰。尽管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但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第52章 李芳芳遭遇危险 第五十二章 李芳芳遭遇危险 李芳芳下到山脚时,天都快黑了,山脚下的世界渐渐被一层柔和而神秘的暮色所笼罩。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羞涩的少女,轻轻地在天际边留下一抹淡淡的绯红,随后便悄然隐退于地平线之下。这片刻的停留,仿佛是白昼与黑夜之间的一场温柔告别。 山脚下,树木的轮廓在渐暗的天色中变得模糊而深邃,它们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大自然在低语,讲述着白日的喧嚣与夜晚的宁静即将交替的秘密。远处,山峦层层叠叠,被一层薄薄的暮色轻纱覆盖,显得更加幽远而庄严,仿佛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古老巨人,静静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此时,远处的小村庄也开始慢慢苏醒于夜的序曲中。炊烟袅袅升起,与天空中的晚霞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温馨而和谐的画面。家家户户的灯光逐渐亮起,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归家人的方向。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温馨。 随着夜幕的完全降临,山脚下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但那份宁静与祥和却愈发浓厚。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月亮也悄悄爬上了树梢,洒下柔和的银辉,为这天快黑时的山脚下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李芳芳的心情越发紧张,不由得小跑起来,只想快点回到村上,回到家中。经过那片幽静的竹林时,李芳芳迈着轻盈的步伐,想快速跑过那片幽静的竹林。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路旁窜出,如鬼魅般迅速。原来是李国盛!他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猛地向李芳芳扑去。 李国盛粗壮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了李芳芳纤细的身躯,让她丝毫无法动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决绝,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女子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控制着李芳芳,另一只手则掏出一团脏兮兮的破布,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她的嘴里。这一举动不仅阻止了她发出声音呼救,更使得她无法张口咬人以反抗。 其实,李国盛早已在脑海中反复演练过这一刻无数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策划和琢磨。因此,尽管此刻他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但所有的步骤依然能够顺利完成,没有出现一丝差错。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让人不禁为之惊叹。有了李玉梅和周小双的前车之鉴,李国盛也想跟李芳芳生米煮成熟饭,认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李芳芳,上李芳芳家去做上门女婿。 遭受突如其来攻击的李芳芳惊恐万分,内心被恐惧所笼罩,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疯狂挣扎。而此时的李国盛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朝着那片幽静深邃的竹林拖拽而去。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李芳芳终于勉强让自己从极度的惊慌中恢复些许冷静。她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踢蹬着双脚,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点能够让自己重新站立起来,从而积聚足够的力量与李国盛抗衡。然而,李国盛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紧紧地搂住她丰润的身躯,毫不留情地继续拖着她前行。 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一块尖锐锋利的石头无情地硌在了李芳芳娇嫩的左脚上,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从她左脚的脚踝处流淌而出。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李芳芳疼得泪水夺眶而出,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眼看着李国盛不顾一切地将她向着竹林更深处拉扯过去,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慌和深深的绝望。 但即便身处如此绝境,李芳芳依然展现出令人钦佩的勇气。她暗暗告诫自己:哪怕今日命丧于此,也绝不能让李国盛这个恶魔得逞,玷污了自己的清白之躯!于是,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再次奋力反抗……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抵达了那个神秘而令人心生恐惧的目的地。李国盛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决绝。他毫不犹豫地将李芳芳用力地按倒在地,让她的面容紧贴着冰冷坚硬的地面。紧接着,李国盛大步跨上前去,迅速翻身骑在了李芳芳那柔弱纤细的身躯之上。 他的动作如此迅猛,仿佛早已计划好一切。只见李国盛熟练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粗糙的麻绳,以惊人的速度将其缠绕在李芳芳那双试图挣扎反抗的手臂上,并紧紧地打了个结。 李芳芳惊恐万分,竭尽全力弯起自己的双脚,企图狠狠地踹向李国盛,希望能够挣脱这可怕的束缚。然而,李国盛仅仅只是被她的脚尖轻轻地碰到了背部,但这点微不足道的攻击对于他来说简直如同挠痒痒一般,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行动。 李国盛灵活地转过身来,再次展现出他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他毫不费力地抓住了李芳芳胡乱蹬踏的双脚,然后像捆绑猎物一样,用麻绳将它们牢牢地捆缚住。 看到李芳芳被紧紧捆绑起来好了,动弹不得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李国盛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李芳芳那娇柔身躯翻转过来,一双眼睛犹如饿狼般贪婪地凝视着李芳芳高耸的胸脯,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可千万别怨我啊,芳芳!谁叫你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也不肯迎娶我进门呢?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了。倘若你执意要等到怀上孩子之后才肯与我成婚,那么今日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言罢,只见他迫不及待地率先褪下自己的外裤,随后迅速蹲下身子,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地开始撕扯起李芳芳身上的衣物。 此刻的李芳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完全懵掉了,想要开口咒骂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试图挥拳反击,但双手亦被牢牢束缚根本无法触及李国盛。无奈之下,她只得奋力抬起那双同样被捆缚住的脚,狠狠地朝着李国盛的后背踢去,然而由于力量有限且角度不佳,这一脚并未对李国盛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面对如此窘境,李芳芳只得拼命扭动身身躯,索性紧闭双眸,不愿再去看眼前这个令她憎恶至极的男人。 突然间,只听见“咚”的一声巨响传来,犹如惊雷一般响彻四周!李国盛毫无征兆地一下子向旁边倾倒过去。迅速冲进来的李大发看到李国盛骑在李芳芳身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狠狠地砸向李国盛的后颈,看到李国盛昏倒过一边去了,李大发手中紧握的石头也随之掉落。 他顾不上其他,急忙扑过去,迅速解开绑缚在李芳芳身上的那些如同枷锁般的绳索。原本打算搀扶着她一同逃离这个危险之地,但当目光触及到她受伤的脚部时,心中不由得一紧。没有丝毫犹豫,李大发毅然决然地弯下腰,背起李芳芳便拼命狂奔起来,生怕李国盛会在短时间内苏醒过来,并对他们展开追击。与此同时,他顺手牵羊地带走了李国盛的裤子,以防万一。 两人一路疾奔,来到了村子口才稍稍放缓脚步。然而此时的李芳芳却开始担忧起来,如果就这样被人撞见,恐怕很难解释清楚其中缘由。于是她奋力挣扎着想要从李大发背上下来。可李大发并未理会她的请求,而是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继续奔跑,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直到抵达李芳芳家门口,他才如释重负般将她轻轻放下,自己则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就在这时,一直在院子门口焦急等待孙女儿归来的刘氏,远远望见李大发背着李芳芳朝这边跑来。她心急如焚,赶忙迎上前去,一把扶住李芳芳,关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晚才回家?”言语之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李芳芳被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李大发艰难地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瞥了一眼,然后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先回屋里再慢慢讲吧。”他原本就身形瘦削单薄,背上驮着身材较为丰腴的李芳芳狂奔了这么长一段路后,几乎快要耗尽全身的气力,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一般。 听到动静的李芳芳父母匆匆忙忙地奔出屋门,当他们瞥见眼前这副惨状时,尤其是李芳芳的母亲陆娟,心急如焚之下眼眶瞬间湿润,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好不容易等到众人回到宽敞明亮的堂屋之中,将李芳芳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之上,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同时也感受到一股力量渐渐重新注入自己的身躯。突然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压抑已久的恐惧与委屈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李芳芳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波动,“哇”的一声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使得她的父母以及刘氏焦急万分,手忙脚乱地围着她转个不停。 李大发则默默地坐在一旁,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地灌下几口凉水,试图平复自己那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对于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其实他也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以只能选择紧闭双唇,保持沉默不语。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待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之后,李芳芳才抽噎着向家人们讲述起今夜在山脚下所遭遇的一切惊心动魄之事,并表示若不是大发叔恰巧赶来相救,恐怕今日自己便难以活着回家了,甚至可能会命丧黄泉。说到此处,她又忍不住呜咽起来,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后怕与庆幸之情。 第53章 杀只鸡给大发补身子 第五十三章 杀只鸡给大发补身子 而李大发呢,眼睁睁地看着李芳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尽管心中有些纠结,但思前想后,他始终无法放下心来让李芳芳孤身一人踏上归途。毕竟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啊!于是乎,李大发决定不再顾及所谓的避嫌之说,毅然决然地返回房间取来了手电筒,然后紧紧跟随在李芳芳身后向山下走去。 可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李大发并没有亲眼目睹李国盛对李芳芳实施绑架这一幕。当他行至大路之上时,却惊讶地发觉前方已然不见了李芳芳那娇小的身影。他不禁心生疑惑:按常理来说,她不可能走得如此之快呀?突然之间,那些工人们曾经提及多次见到李国盛守候在山脚路口的话语涌上心头,刹那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令他的心瞬间慌乱不堪。他暗叫一声不好,生怕李芳芳会遭遇不测,当下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值得庆幸的是,今夜明月高悬,加上他带了手电筒。借助这微弱的月光和明亮的手电筒光,李大发敏锐地捕捉到了竹林边缘处那些拖拽过李芳芳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心急如焚的他顺着这些线索一路焦急地寻觅而入,每一步都充满了担忧与急切。所幸天可怜见,他终究还是赶到得十分及时,成功阻止了悲剧的发生,从而守住了李芳芳的贞洁与清白。 李芳芳的奶奶,九十岁的刘氏听说了事情经过后,一边缓缓地摇着头,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傻了。这一吓,力气可不就都跑走了,整个人变得浑身软塌塌的。你说说,这样的你,还拿什么去对付坏人呢?这人啊,遇上危险的时候,一定得保持镇定,不能慌了神。要不然,原本不危险的事情,也会变得危险重重。” 李芳芳听着奶奶的话,不禁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原本是想打倒李国盛,然后趁机逃跑的。可是,当真正面对危险的时候,她却又急又气又慌,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变得软绵绵的。她想起平日里自己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悔恨和羞愧之情。 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像奶奶说的那样,保持冷静,不慌不忙。只有这样,才能在危险中保护好自己,不被坏人所欺负。同时,她也对李国盛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愤恨,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大兴满脸怒容,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心中肆虐。他双眼瞪得浑圆,充满了愤怒与决绝,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一般,气势汹汹地冲进厨房。厨房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锅碗瓢盆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而瑟瑟发抖。 只见李大兴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菜刀,紧紧握在手中。然后,他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出厨房,口中还念念有词:“老子今天非要剁了李国盛那个挨千刀的家伙不可!竟然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屎撒尿,简直欺人太甚!”他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一旁的李大发急忙上前阻拦道:“大兴哥,你先消消气儿,可千万别冲动行事啊!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就这样贸然去找李国盛算账,万一他耍赖皮死活不肯承认,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而且依我看呐,这会儿他八成还没回家呢。” 听到这话,原本怒气冲天的李大兴稍稍冷静了一些,但眼中的愤恨依然难以平息。 坐在一旁的李芳芳突然回想起之前李大发曾拿走过李国盛的那条裤子,于是连忙开口说道:“对呀,那条裤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然而,李大发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行,光靠一条裤子根本不足以成为有力的证据。当时我之所以会拿走他的裤子,纯粹就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罢了。刚才走到村口的时候,我已经顺手将那条裤子扔进河里啦。”说完,他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事情已成定局。 李芳芳的母亲陆娟,脸上满是惊恐和哀求,她紧紧拉住李大兴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树个敌人吧。”这三十多年来,陆娟的生活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因为她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在李村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环境中,让她受尽了别人的冷言冷语和无端刁难。她出门总是低着头,仿佛想把自己隐藏起来,避免那些伤人的目光和言语。 好在他们家自从家婆那代起,就是女人当家,而家婆家公和丈夫并不受李村的大环境影响,都不重男轻女,陆娟和女儿们在家中还是生活得很幸福的。 看着李大壮那三个儿子,陆娟的心中更是充满了畏惧。他们平日里看着就不和善,眼神中透露出的冷漠和敌意让她不寒而栗。前阵子听说李国盛在追求自己的女儿,刘春花又成天到他们家来,专挑好听的话说,这让陆娟感到十分不安。她深知李国盛的品性,一再警告女儿不要去招惹他。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刻,看到小女儿被救,并无大碍,陆娟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只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就此平息,不要再引发更多的麻烦。她不想再让女儿受到任何伤害,也不想与李大壮一家结下更深的仇怨。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哪怕是卑微地活着,也比卷入无尽的纷争要好得多。 刘氏急忙伸手紧紧拽住小儿子,满脸慈爱地说道:“快拿刀去杀只鸡吧,炖锅鸡汤好好给大发补补身体,你瞧瞧他这身子单薄得跟竹竿似的。刚刚肯定累坏了吧?” 李大发赶忙摆手推辞道:“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千万别杀鸡啦,我马上就得走,不在这儿吃饭了。” “来家里吃顿饭能怎么啦?”刘氏松开自家儿子,不容置疑地又一把扯住李大发,死活不肯放他离开。李大发忙不迭解释说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山上才行。 这时陆娟插话道:“就算要上山也不差这点时间呀,先吃完饭再让你大兴哥送你回去呗。你们稍等会儿哈,我这就下厨做饭去。” 李大发被刘氏牢牢抓住,使劲儿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不禁暗自诧异:瞧这位老人家身材瘦弱矮小,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力气?抓得他手腕阵阵刺痛。身为堂堂男子汉,居然连个老太太都对付不了,实在是窝囊至极啊!想到此处,李大发站在原地如坐针毡,尴尬万分。 刘氏轻轻地将李大发拉到李芳芳身旁,然后轻轻地按下他的肩膀,让他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嘱咐李芳芳一定要紧紧地看住李大发,千万别让他有机会逃跑。说完这些话,刘氏便转身走出房间,去帮忙准备晚餐了。 李芳芳静静地坐在李大发身旁,她注意到李大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紧张的情绪显而易见。她不禁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我奶奶年纪大了,你可别想着逃跑哦。要是她去追你,万一不小心跌倒了,我爸爸肯定会跟你拼命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就教教我算数吧,好不好呀?” 李大发原本心里正盘算着等刘氏一出去,就赶紧找机会溜走。然而,当他听到李芳芳这番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他知道,如果自己就这样不辞而别,实在是辜负了李芳芳一家人的一番好意。于是,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决定暂时留下来,认真地教李芳芳学习乘除法。 吃过晚饭后,李芳芳一家人热情地挽留李大发在他们家过夜。李大发心中十分感激,但他还是执意要回到山上。李大兴见他态度坚决,便决定亲自开着摩托车送他回去。 当他们路过那片竹林时,李大发忍不住朝竹林里望去。竹林里一片漆黑,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他努力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那片竹林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李大发不禁想起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事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如果今晚李芳芳真的被李国盛糟蹋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屋里那头,刘氏小心翼翼地扶着李芳芳进到房间,然后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突然间,刘氏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感慨地说道:“原以为如今这太平盛世,武功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得收个徒弟啊。” 李芳芳听了,只当是奶奶年纪大了,老糊涂在乱说话,便笑嘻嘻地应道:“好啊,那我就拜你为师,你快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临危不惧吧。” 话音未落,只见刘氏突然一个箭步,稳稳地扎了个马步,紧接着大喝一声,猛地向前打出一拳。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李芳芳吓了一大跳,她连忙伸手去扶刘氏,担心地说道:“奶奶,你别闹了,小心闪了腰。” 刘氏却不以为意,她看了一眼李芳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然后认真地对她说:“我可没有胡闹,我是真的要教你学武功来防身。你想想看,今晚要不是你大发叔碰巧路过救了你,你可就危险了,小丫头。” 李芳芳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那奶奶,你除了会蹲马步,还会些什么厉害的武功呢?” 第54章 家有隐世高手 第五十四章 家有隐世高手 “会,我会的功夫多了。”刘氏挺直了腰板,满脸自豪地说道,“但是除了你爷爷,家里没有人知道。我一直以为现在天下太平,用不上这身功夫了。还好,在没带进棺材前可以传授给你。” 这下李芳芳有点信了,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奶奶,这么说你是说真的?你真的会武功?”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吹过牛。”刘氏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回忆起了过去的辉煌岁月,“想当年我小姐的太公可是大内高手,他的武功那可是出神入化,威震四方。我作为他曾孙女的丫头,自然也得到了一些真传。” 刘氏的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她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孩,被卖进了一家有钱人家做丫头。小姐不喜欢琴棋书画,却对武功情有独钟,每天都会刻苦练习。刘氏也被小姐的热情所感染,跟着一起学习。 在那个充满朝气的年纪里,刘氏和小姐一起在庭院中挥洒汗水,一招一式都学得格外认真。她们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然而,好景不长,那家有钱人家逐渐没落,最终遣散了家里的佣人丫头。刘氏也不得不离开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和快乐的地方。 后来,经过媒婆的介绍,刘氏嫁到了李村,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所学的武功。如今,她终于有机会将这一身本领传授给孙女,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期待。 “哎呀奶奶,你真的是,隐藏那么深干什么嘛。”李芳芳一脸不满地嘟囔着,“如果你从我一出生那时就教我功夫,今天我还不把李国盛那狗日的大卸八块,还能被他欺负?” 刘氏看着孙女那气鼓鼓的模样,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过奶奶现在醒悟也来得及。等你的脚好了,我们就开始练。但是练功夫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和汗水,怕辛苦是学不好的。还有啊,这件事一定要对外人保密,我们家里这两个人怕是瞒不住了。” 李芳芳一听,立马挺直了身子,信誓旦旦地说:“奶奶,你放心吧,我最能吃苦了。为了学好功夫,我什么苦都能吃。你一定要教会我,让我成为一个厉害的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 刘氏被孙女的决心逗得呵呵直笑,她慈爱地说:“好,好,奶奶相信你。不过,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光有决心可不够,还需要有毅力和耐心。你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哦。” 李芳芳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她知道,学习功夫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 刘氏看着孙女那充满斗志的样子,心中感到无比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孙女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只要好好培养,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民兵队长,为李村人民做出贡献。 紧接着,刘氏面带微笑地凑近她那可爱无比、令人怜爱的小孙女身旁,要将一个深藏心底已久的秘密当作一份珍贵礼物与她一同分享。 时光倒流回到那个久远的日子里——那时的刘氏刚刚嫁入李村没多久呢!想当年,由于她往昔一直担任着丫鬟的角色,整日陪伴在自家小姐左右,对于农事劳作可谓一窍不通;至于烹饪之事嘛,则更是无从下手啦!就在那么一天,命运似乎故意捉弄人一般,让刘氏遭遇了一场尴尬至极的厨艺挑战。 那天,当刘氏尝试煮一锅香喷喷的米饭时,却犯下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错误:她放的水实在太少啦!结果呢?这锅米饭呈现出一种怪异而又滑稽的模样:上方尽是生硬未熟的米粒儿,下方则变成了黑乎乎的焦米饭。这下可好,一家人眼巴巴望着锅里那堆“惨不忍睹”的食物,愣是没了饭可吃。 面对那一锅无从下口的饭,家中的男人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嘴里不停地嘟囔抱怨着,满脸都是嫌弃之色。他心中暗自懊恼不已,感觉自己好似娶回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累赘,干啥啥不行,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面对这般责骂与数落,原本,刘氏因为没有将饭煮熟而感到十分内疚和自责。然而,当这个男人不停地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地责备她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愤愤不平地想:“谁不会犯个错呢?不就是没煮好饭嘛,重新煮一锅就行了呗!至于这样喋喋不休地数落我大半天才肯罢休吗?” 越想越生气的她,径直走向自家那个男人,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衣服前襟,然后用力一挥,只见那男人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等到他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自家宅门口的鸡窝里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慌慌张张地冲进厨房里,开始埋头认真煮饭。不仅如此,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他还痛定思痛,主动戒掉了喜欢赌博耍钱的恶习。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邀请他去耍钱,他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表示自己根本没空参与。 自那以后,他与她之间便再也没有发生过争吵或冲突。正所谓“家和万事兴”,这对夫妻和睦相处,共同孕育了八个子女,并含辛茹苦地将他们一个个抚养长大,最终都成为了社会的有用之才。 “并且你看,我们家的生活,在李村,一直没出过前五名吧。”奶奶自豪地说。 李芳芳使劲点点头,搂住奶奶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想不到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奶奶,想想那个场景,从堂屋到宅门口,中间隔着个院子呢,怎么的也有十几米远吧?真的是,啧啧啧!想不到我爷爷竟然被你像拎只小鸡一样拎起来丢了出去。佩服!佩服!” 刘氏接着说:“李村最不好的村风就是耍钱。赌穷赌败啊!还好你爷爷被我管住了,这个家才会这么兴旺。一个家,女主人能管家才好。这男人驾驭得住就是匹骏马,日行千里,耕田种地,负重前行,样样都会,还任劳任怨;驾驭不住就是匹野马,什么都不会做,还一身臭脾气。以后你结了婚,可不许去惯男人的臭脾气。” 李芳芳听着奶奶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她想象着奶奶当年的英勇模样,仿佛看到了那个果断而又强大的女人,用她的智慧和力量守护着这个家。 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地说:“奶奶,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像你一样,做一个有主见、能管家的女人。我不会让男人的脾气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我会用我的智慧和爱去经营好我的家庭。” 刘氏看着孙女如此懂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轻轻拍了拍李芳芳的肩膀,说:“好孩子,记住奶奶的话,你一定会幸福的。” 李芳芳紧紧地抱住奶奶,感受着奶奶的温暖和关爱。她知道,奶奶的经验和教诲将会成为她未来生活的宝贵财富。 刘氏一脸神秘兮兮地朝着李芳芳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道:“我的秘密可都已经告诉你啦,现在轮到你也跟我分享一个小秘密咯!快说说看,你和那个李大发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嘛?” 听到这话,李芳芳瞬间羞红了脸颊,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哪……哪有什么情况哟!奶奶你莫要乱说。”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过了一会儿,李芳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悄悄地凑到刘氏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吧……我有点儿喜欢他,不过也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说不定他压根儿就不喜欢我呢。”说完这些话后,她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刘氏听完孙女的倾诉,脸上依旧挂着那和蔼可亲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李芳芳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哎呀呀,乖孙女莫着急嘛,感情这种事情啊,得一步一步来,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依我看呐,这个李大发倒是个挺靠得住的人哩。”说着,刘氏还冲李芳芳眨眨眼,似乎在鼓励她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真的吗?奶奶?”李芳芳向奶奶撒娇,“奶奶经历丰富,见多识广,看人最准了。你可不许哄我。” “奶奶还能哄你不成?”刘低嗔怪地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以前那个李国盛,我们全家人可是一致反对的。若你父母不中意李大发,今晚又怎会杀鸡给他补身子呢?” 李芳芳听到奶奶这样说,心中的担忧总算减轻了一些。她和李大发之间毕竟差着一辈,如果家里人坚决反对,那她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奶奶交代李芳芳好好休息,出去了。并轻轻帮李芳芳关上房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了,李芳芳又回想起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不禁回想起刚才李大发背着她疯狂奔跑时的情景。 那时,她能清晰地听到李大发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是如此瘦弱,却能从山脚一路将自己背回了家,而且还是一路奔跑着回来的。李芳芳的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心疼,她从未想过李大发会有这样的力量和勇气。 原来,他并不是不送她回家,而是选择在后面默默地护送她。或许他是担心被村里人看到,会招来闲言碎语,所以才不敢光明正大地送她回家吧?想到这里,李芳芳不禁叹了口气。她真的很想知道,李大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呢?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李芳芳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她开始回忆起与李大发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汇,那些温柔的关怀,都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爱情,但她知道,自己对李大发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然而,她又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意,害怕会给李大发带来压力。毕竟,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和辈分关系,始终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再就是李大发那个思想老旧顽固的哥哥,恐怕也会是一个巨大的阻力。李芳芳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第55章 出去打工去 第五十五章 出去打工去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一片静谧之中。就在这宁静的时刻,李国盛下身围着一些藤条树叶,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家中。当起身前来给他开门的刘春花瞥见李国盛如此模样时,瞬间被吓得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原来,今晚见老三迟迟没回家吃晚饭,全家人都对他的去向毫无头绪。回想起今日众人提及李芳芳独自一人在水库农场劳作之事,刘春花的右眼便不停地跳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因此,她今夜并未前往李艳家住宿,而是特意留在家中等候老三归来。 此刻,怒不可遏的刘春花顺手抓起门边用于驱赶鸭子的竹棍,毫不留情地朝着李国盛的双脚猛力抽打过去。然而,身手敏捷的李国盛纵身一跃,轻易地避开了攻击,并压低嗓音喊道:“老妈子,你是不是发疯啦!干嘛要打我呀?”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向来温顺,从来不会打人,实在气急了也是嘟嚷几声而已。难道刚才发生的那件事这么快就传到母亲耳朵里来了? 面对李国盛的质问,刘春花怒火更甚,气急败坏地质问道:“深更半夜才回家,连裤子都弄丢了,你究竟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国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干什么?我什么也没干啊。”说着,他加快步伐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间。 望着李国盛离去的背影,刘春花无奈地丢下手中的木棍,重重地叹息一声,满脸尽是忧虑与失望之色。 李国盛躺在床上,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如火焰般燃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偷袭了他,不仅破坏了他的好事,还顺走了他的裤子。他在心中将那个人的祖宗十八代狠狠地咒骂了一番,然后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回想起在竹林里的那一幕,李国盛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将李芳芳据为己有。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却被人横插一脚,让他的美梦瞬间破灭。 李国盛开始想象如果他真的与李芳芳发生了关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最美的设想是,李芳芳会因为生米煮成熟饭而无奈认命,最终招他为上门女婿。毕竟,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当他想到李芳芳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时,心中又不禁打起了鼓。她真的会为了顾及脸面而不去告发他吗?李国盛越想越觉得不太可能。 一想到可能要去坐牢,李国盛不禁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对那个坏了他好事的人的仇恨和对李芳芳的幻想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深知,如果真的被关进监狱,那他的人生将会彻底毁掉。在这一刻,李国盛决定要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绝不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再一想如果李大兴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李国盛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呢?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就像他们这些男人在评论某个强奸案时经常说的那样,想要女人,城里多的是明码标价的那种,何必去强奸,去坐牢呢?是啊,自己何必呢?现在可好,不仅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把李芳芳一家人给得罪了。李大兴就算不会明目张胆地来对付他,肯定也会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 唉!真是自讨苦吃啊!李国盛觉得自己在李村是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村上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里时,刘春花已如往常一样早早就起来了,她肩上挑着一担粪水,手里提着一个菜篮,踏着晨露来到菜地里,淋好肥,又摘了一些带着露水的新鲜青菜,然后挑着空粪桶,提着青菜走到小河边,准备清洗一下。当她走到河边时,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三那条裤子,连皮带一起浸在河边的浅滩上。 刘春花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充满了无奈和忧虑。她弯下腰,伸手把裤子从水里捞了起来。裤子湿漉漉的,还沾着一些泥巴和水草。刘春花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抖了抖裤子,试图把上面的杂物抖掉。 然后,她把裤子放在河边的石头上,开始认真地清洗起来。刘春花洗完裤子后,拿起裤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裤子确实是她家老三的,并且没有新的破洞后,她把裤子拧干,放进篮子里带回家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依然沉重,不知道他昨晚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家里的老三。孩子长大了,打不得骂不得了。打骂了他们,他们就会记仇了。唉!世人都说儿子好,在她看来,她们家这三个儿子,远不及她那个女儿一半好。同一父母所出,同样的家庭教育,女儿怎么那么懂事孝顺,这三个儿子都这么不成器呢?儿子不争气,家里的日子过不好,村上人就瞧不起他们家。这种被人看扁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刚踏进宅门口,刘春花惊讶地发现老三竟然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李国盛看到妈妈回来了,急忙说道:“妈,给我点钱吧,我要去外面打工赚钱去。” 刘春花放下粪桶,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想去哪儿?跟谁一起去?去做什么工作?” 李国盛显得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回答道:“妈,你别问那么多了。上次李艳不是说广东那边到处都是工厂吗?不管会不会做,都能进厂当工人。你看李国华他们哥嫂,过了年不都全去了?” 刘春花又迟疑地问:“你昨晚……” “我都说了昨晚什么事都没有!”李国盛突然发火,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刘春花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追问,只能小声说道:“钱放在李艳家,我这就去给你拿。”说完,她赶紧放下菜篮子,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时,李国盛才注意到他那条破旧的裤子也在菜篮子里。他随手拿起裤子,本想直接扔掉,但又想到自己没有钱买新裤子,扔了就没裤子穿了,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裤子放了下来。 刘春花在村口焦急地张望着,终于看到了李国庆的身影。她赶忙迎上去,拦住了正要上山的李国庆。 “国庆,我找你有点事。”刘春花面带笑容地说道。 李国庆停下车,和颜悦色地问道:“这大清早的,春花婶有什么要紧事么?”说完看了她一眼,心中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 “我,我想从你那支一百块钱来急用。”刘春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李国庆也没多问她支钱来干什么,就让刘春花上车,带着她回到了李村家中。 进了屋,李国庆从抽屉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刘春花,说道:“喏,春花婶,这是你要的钱,签个字吧。” 刘春花接过钱,熟练地在账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国庆对所有给他做事的女工人都很好,教会了她们写自己的名字,这样发工资时就可以自己签名了。现在大家也不需要李国庆做一天发一天工钱了,都让他一个月发一次工钱,这样大家都省事些。 刘春花在李国庆这里有两笔账,所以李国庆专门给她做了一本账本,用来记录她的取款情况。 刘春花拿了钱,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赶紧转身离开。回到家时,她看到李国盛正坐立不安的站在堂屋里转圈圈。李国盛看到母亲回来了,立即迎出院子里来,着急地问:“拿到钱了吗?” 刘春花边将钱递给儿子边说:“拿到了,一百块钱,够路费了吧。”李国盛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钱,转身就冲出宅门外去。 刘春花急忙叫住他:“国盛,吃了早饭再走吧,我马上去煮。” 李国盛闷声说了一句:“不吃了。”说完,他的人已经到了门外。仿佛后面有鬼追着他跑一样,一刻都不愿意待在屋里了。 刘春花看着李国盛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喂猪。她一边舀着猪潲,一边想着李国盛,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出去打工还是骗她的钱去赌博。 突然想起儿子两手空空地出门,连套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刘春花赶紧去给三儿子收拾了一套衣服,急匆匆地追出去,心中懊悔不已。她还想将李艳的电话号码交给儿子,好让他去广东寻找李艳。可转念一想,儿子的脾气如此倔强,未必会听从自己的安排,即便到了广东,也未必会主动去找李艳。想到这里,刘春花深深地叹了口气。 本来李国盛是在快步走着的,听到母亲在后面叫他,他干脆跑了起来。刘春花追不上儿子,无奈地站在村口,目光紧紧追随着儿子那倔强而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她只觉得眼角一阵发热,赶忙抬起手轻轻擦拭,生怕泪水会不受控制地滑落。随后,她转身回到屋里,继续忙碌着喂猪的事情。 喂好猪,刘春花又如往常一样,热了一些头天晚上剩下的饭菜来吃,吃完就赶紧到茶园去做事去了,太阳升起老高了,还不见李芳芳到茶园来做事。刘春花试探着打听一下李芳芳的消息,听人说李芳芳昨天不小心被石头划伤了脚,今天请假在家休息。这让刘春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担心李芳芳的伤势是否严重。更担心李芳芳的伤跟她三儿子有关。 夜幕降临,刘春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她迫不及待地向家人询问今天村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家里人都表示一切正常。刘春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心中暗自琢磨着也许昨晚老三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或许他只是跟人到村外赌钱,结果输光了身上的钱财,被人脱去了裤子以示羞辱。老大虽然也爱赌,但输了钱后会认账,借的钱基本上都会还。而老三却总是喜欢赖账,这次说不定是惹恼了某个债主,才会遭受这样的惩罚。想到这里,刘春花不禁为老三感到担忧,同时也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生气。 吃过晚饭,刘春花趁李大壮父子几个不注意,悄悄从厨房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几只鸡蛋,准备去看望一下李芳芳。她轻轻地推开自家的院门,刚走到李芳芳家的院子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李大兴一脸怒气,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他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声音低沉而又严厉地说:“你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家的人,从此以后再不要上我们家来。” 刘春花被李大兴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全家?”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李大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回家问问你家老三干了什么好事!让他躲开我远点,要不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刘春花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晚老三那狼狈的模样,她的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她默默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刘春花的心情格外沉重。她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她知道,老三一定是去纠缠李芳芳,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让李大兴如此生气。但是也许老三并没有冒犯到李芳芳,才让李大兴没有打上门去。而老三呢,那么着急忙慌的外出打工,想必也是为了躲避李大兴一家人吧?唉!这几个儿子,就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第56章 劲头十足的刘春花 第五十六章 劲头十足的刘春花 刘春花从李大兴家回来,刚进门,就听到一则令人欣喜若狂的喜讯——老二媳妇卢秋菊再度有喜啦! 这可把刘春花和李大壮给激动坏了,他们俩对卢秋菊可谓是百般呵护、关怀备至啊!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切不可迈出家门半步,只管待在家里安心地吃饭睡觉,睡醒接着吃。瞧见有人来访,要赶紧躲进房间里藏起来,千万别露馅儿被人瞧出端倪。尤其要格外留神提防隔壁那位嘴巴像个大喇叭似的周映红。倘若让她知晓此事,必定会闹得整个村子尽人皆知。而且呀,还听说只要有人检举揭发这种事情就能获得奖赏呢!正因如此,某些居心叵测之人便会为了谋取那一笔丰厚的奖金,不惜出卖自己的同乡邻里,跑到村委会去告发那些私底下偷摸着怀上二胎的人家。 此时此刻,老二李国宝摆出一副自鸣得意、劳苦功高的模样,趾高气扬地说道:“那行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在家陪着我老婆呗,万一碰到什么突发状况,我也能及时替她遮掩一下。” 而一旁的李国财则显得满不在乎,只是随意地撇撇嘴角,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见此情形,李大壮不禁气恼地斥责道:“我们刚刚明明说的是让你媳妇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躲避风头,可没叫你也跟着一块儿躲藏啊!孩子可是在你老婆的肚子里头呢,你有什么必要躲起来?” “这我不是怕她暴露嘛!”李国宝一脸委屈地嘟囔着,显然对刚才的指责感到愤愤不平,“要是真让事情败露了,那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啦?你再瞧瞧我们村子里头,那些被强行带去堕胎的人难道还少吗?就拿村西头那家来说吧,好端端一个孕妇,都躲到百里之外的娘家人家里去了,眼瞅着都快要临盆生产了,结果到头来不还是照样被抓走给流掉了啊!” 听老二提及此事,老两口不禁双双皱起眉头,忧心忡忡起来。他们心里明白,光是这样成天提心吊胆地藏在家中绝非长久之计。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跑到外头去避避难,可问题在于究竟该逃往何处才安全可靠呢? 这时,刘春花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之中浮现出了李艳的身影。她出主意说:“也不晓得李艳那边的风声紧不紧张,倘若情况不算太过严峻的话,或许可以考虑暂且前往她那儿藏匿一段时间。” 然而,一旁的李大壮却连连摇头,表示反对道:“依我看呐,李艳那儿绝对去不得!一旦发现 我们家老二两口子失踪不见,恐怕旁人首先联想到的便是李艳那儿。毕竟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了解,万一走漏了风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话,李国财沉思片刻后提议道:“要不你们夫妻俩干脆进城进厂打工得了呗!专门挑那种提供食宿的大厂子,直接住进厂里的员工宿舍。毕竟厂区规模较大,人员众多且繁杂,相关部门即便想要清查管理也难以面面俱到。如此一来,不仅能确保孩子平安无事地降生下来,而且还能顺带着挣点钱养家糊口呢。” 谁知话音刚落,向来好吃懒做惯了的卢秋菊便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我才不要去咧!我现在怀上了身孕,人家工厂肯定不会要我的呀!” “你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又怎能让人瞧出怀有身孕呢?若真不愿前往,那便设法躲藏起来吧。可若是躲避不及,被强行带去堕胎,甚至还要接受结扎手术,到时又当如何应对才好呢?”李国财整日于乡间城镇游走闯荡,也算是个阅历颇为丰富、见识广博之人。 听到老大这样说,貌似颇有几分道理,于是李大壮开口说道:“依我之见,不妨听从老大的提议,外出寻一家工厂暂且藏身躲避。如此一来,只需辛勤劳作一年光阴,待归来之时,我们依旧会好生照料于你,像现在这样养着你。” 卢秋菊听到家公这样说,不禁有些意动,赶忙应道:“那我们可得事先讲清楚喽,不管最终生下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们都必须负责供养我才行呐!” 李大壮微微颔首,表示应允,但心中却暗自思忖:“这臭娘们儿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倘若生下的仍是女孩,我定会将你们一家人分家分出去,待到那时,且看你再不出去做事干活,拿什么来养活你与你那两个女儿?” 老二两口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出去打工,路费还得由刘春花去解决。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刘春花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她再次来到村口拦住了从市里赶回村上来干活的李国庆,眼中透着一丝急切。 “国庆啊,我还得跟你要些钱。要是我自己的钱不够了,就先从你这儿借点,你先给我两百块钱吧。”刘春花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李国庆皱起眉头,看着刘春花,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昨天刘春花才要了一百块钱,这才过了一天,又来要两百块,他不禁怀疑刘春花是不是把钱拿给李国财去赌博了。 “婶子,你要这么多钱到底是干什么用呢?”李国庆忍不住问道。 刘春花连忙解释道:“是给老二两口子做路费的。他们说要出去打工,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光靠家里这点田地,是挣不出什么钱来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仿佛看到了孩子们在外打拼出一片新天地的美好景象。 接着,刘春花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主动解释道:“对了,昨天那一百块,是给老三做路费的,他也出去打工去了。” 李国庆听了刘春花的解释,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知道,刘春花一直是个勤劳、节俭的人,为了那个家付出了很多,如今那几个孩子愿意出去打工挣钱,也是一桩好事。他点了点头,对刘春花说道:“婶子,你存在我这儿的钱不够了,不过我可以先借二百块钱给你,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刘春花感激地看着李国庆,连忙说道:“借你的钱就在每个月的工钱里扣吧,以后家里人少了,开销也没那么大了,我肯定能还上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在向李国庆保证自己的还款能力。 李国庆微笑着说:“行,婶子,你有困难就跟我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刘春花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知道李国庆一直是个好人,对她和她的家人都很照顾。她想再次跨上李国庆的摩托车,跟他一起回家取钱。李国庆却直接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来递给刘春花,说:“正好我口袋里有钱,先给你,晚上收工了你再到我家里去签字吧。也省得你跑来跑去,耽误功夫。” 刘春花感激地接过钱,微微朝李国庆弯了弯身子。他们不时兴说谢谢,刘春花就总是用这种方式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感激和谢意。这一刻,阳光似乎更加温暖了,照亮了刘春花和李国庆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家里一下子走了三个人,顿时变得清静了许多。然而,这也意味着刘春花的负担更重了。 以往,卢秋菊虽然不出去工作,但她还负责做着一日三餐的饭。如今,卢秋菊不在家了,煮饭的任务便又沉甸甸地压在了刘春花的肩上。为了让家人能按时吃上热乎的饭菜,刘春花不得不比以前起得更早。 清晨,天还未亮,刘春花便悄悄地起床,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一边熬猪潲一边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和午餐。无论工作忙不忙,他们都习惯了在早上将中餐一起做好了,中午时一进门就有得来吃。天热时就直接吃冷饭粥冷菜,天冷时就热一热再吃。这样要省事得多。她熟练地切菜、淘米、煮粥,在那间窄小的厨房里忙得团团转,天还未亮,他们家的厨房里已经飘出温暖的香气。 喂饱猪,匆忙吃过早饭,刘春花就上农场做事去了,直到天黑才收工,一进门,就先淘米煮饭,趁煮饭的时间赶紧先将猪喂饱了,再去煮菜。吃过晚饭后,她还要收拾碗筷、洗碗擦桌,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才去洗澡,然后连夜洗衣服。洗好衣服回来,还得切好第二天的猪菜,打扫屋子里的卫生,她的身影在屋子里穿梭不停,一刻也不得闲。 到了晚上,当其他人都已经休息,刘春花却还在屋里忙碌着。每天都要忙碌到凌晨,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躺下休息。 刘春花就这样日复一日地为这个家操劳着,没有丝毫怨言,跟个铁打的战士一样。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默默地为家人创造一个温馨、舒适的生活环境。她每天都活得劲头十足,认为现在家里没有欠债了,两个儿子又外出打工去了,就算他们不能赚到钱回来,起码他们能自己养活自己了。那么以后他们家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说不定几年后,他们家也能起栋新房子来住,再也不会被村上人看扁了。 第57章 想见见她 第五十七章 想见见她 几天之后,李芳芳脚部的伤势已然痊愈。于是乎,她满心欢喜地拿起母亲精心刺绣而成的那些鞋垫与手帕,迫不及待地前往王思茹他们厂里,拿去给王思茹过目。 当王思茹瞧见这些工艺精湛、美轮美奂的绣品时,顿时眼前一亮,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情不自禁地说道:“真是巧了!近日我恰好要赶赴省城参加一场盛大的展销会呢。届时,我将把它们带至会场展示一番,瞧瞧是否有人会对这些刺绣品产生兴趣。” 听到王思茹这些话,李芳芳不禁喜出望外,赶忙回应道:“倘若真能打开销路,那简直是再好不过啦!如此一来,像我母亲这般年纪的妇女们便无需再过度操劳,可以安安心心地待在家中,凭借自身的一技之长赚取钱财了。” “确实如此啊!”一旁的何玉凤也随声附和着说道,“你且瞧瞧你们李村的那些女子们吧,整日里忙忙碌碌、疲惫不堪,然而家中售卖生猪以及粮食所获得的钱款,她们却是分文未取。只能任由自家男人肆意挥霍,而自己哪怕只是想要动用区区一分钱,也必须向男人开口讨要才行。” “现在可大不一样喽!”李芳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轻声说道,“如今在李村,好多男人都开始向女人伸手要钱啦。就拿刘春花来说吧,她可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想当年,李大壮家的钱可都由李大壮掌管着,一旦手头紧了,李大壮就会使唤刘春花去借钱。可如今呢,李大壮没钱花了,就直接开口问刘春花要。不过呀,听说好多人家,特别是那些年轻人,已经改掉了吃饭不等女人一起吃的坏毛病。但唯独李大壮家和李大强家,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丝毫改变。” 何玉凤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那两个老家伙,简直就是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唉,可怜了刘春花,那真是个命苦的女人。要是没有她,那个家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呢。可那一家人却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她,成天早出晚归,把刘春花累得够呛。她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菜,只能捡些残汤剩饭填肚子。” 李芳芳向来都是最为激进、充满热情的改革派人士,内心深处始终怀揣着一股强烈的使命感,那便是要彻底改变周围人的陈旧观念,尤其是对于刘春花这样深受传统思想束缚的人。自从与刘春花一同在农场劳作以来,李芳芳便抓住每一个机会,向她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男女平等的先进理念,试图唤醒刘春花沉睡已久的自我意识,鼓励她勇敢地摆脱男性欺凌所带来的无尽痛苦和屈辱。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那个令人痛心疾首的日子里,李国盛竟然对她做出了那般不堪入目的事情!这一突发事件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李芳芳那颗炽热的心,并且让她那颗炽热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冷却下来。 心想真如那句古话所说——“养不教,父之过”。或许正是由于刘春花夫妻二人未能尽到为人父母应有的责任,过度溺爱和放纵自家孩子,才导致他们一个个偏离正道,走上歧途。想到这里,李芳芳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再也不愿搭理刘春花这个冥顽不灵之人,更不会再对她抱有丝毫怜悯之情。既然刘春花自身毫无觉悟之心,那么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毕竟,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旁人所能做的实在有限。 因此,李芳芳一脸无奈地说道:“一个人倘若非要自甘堕落、自我贬低,那真的是谁也无可奈何呀!我们一同在农场劳作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谈论自家所经历的种种变化,并且纷纷劝导刘春花别总是纵容家中那帮大老爷们儿。要是他们胆敢不等你一块儿用餐,直接将饭桌给掀翻得了,瞧瞧他们往后还敢不敢让你吃剩菜剩饭?然而呢,这刘春花简直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啊,只是傻乎乎地笑着回应道‘我不在乎啦,早吃晚吃没啥区别’。诸位说说,这能不让人生气吗?” 王思茹听到李芳芳这样说,不禁连连叹息:“哎,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呐。这刘春花脑子里装满了陈旧腐朽的观念,估计跟那个李大壮一般冥顽不灵。不过说来也怪,她似乎并不存在重男轻女的思想,对待她那小孙女倒是相当不错呢。” 李芳芳哧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家二媳妇是怎么来的。据说啊,她家老二对卢秋菊一见钟情,刘春花呢,就三天两头地往卢秋菊家跑,缠着她爸妈,又是许诺给丰厚的彩礼,又是保证卢秋菊以后不用下田地干活。卢秋菊本来就是个懒散的性子,听到有人愿意养着她,那还不乐意?所以啊,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卢秋菊下田地干活?思茹嫂子恐怕都没见过她吧,她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简直跟养头猪一样。他们家三个儿子,也就老二娶了媳妇,还生了个女儿。就算不把她当宝贝,也不敢看不起她呀。” 王思茹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没见过卢秋菊,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能见到她?不过我听国庆说,他们两口子和李国盛都出去打工了。” “哦,我这几天都没出门口,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李芳芳想着李国盛恐怕是担心挨打,才跑出去躲的,不屑地说:“狗能改得了吃屎才好,只怕问刘春花拿了钱出去,假装出去打工,实际上是出去玩,花光了又回来要。” 何玉凤笑着拍打一下李芳芳:“怎么感觉你对刘春花家那几个儿子很大意见的样子?你还在生李国盛的气?气他乱嚷嚷要做你们家的上门女婿?” 李芳芳扬扬头:“我才不屑于去生他的气呢,他们那一家子人,除开刘春花,村上人哪个看他们能看得顺眼?” 说到刘春花,何玉凤又叹了口气:“国庆说得也对,出去打工赚钱也好,起码刘春花的担子能轻一些,少养几个人。不过话说回来,这卢秋菊也真是够懒的,整天什么都不干,就知道享受。” 王思茹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嘛,也许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服呢。” 李芳芳撇了撇嘴:“舒服?我看她就是懒,以后有她受的。” 王思茹若有所思地说:“也是,人还是要勤劳一点,不然等以后万一其他兄弟娶到媳妇了,分了家,没人养她了,可就麻烦了。” 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忙碌着,不一会儿就将美味可口的饭菜准备妥当。因为要招待李芳芳,她们今晚就早早做好了晚饭,让李芳芳吃过晚饭再回去。龙世德因为工作原因前往外省出差去了。何玉凤热情邀请李芳芳在厂里住一晚,跟她们好好聊聊天,但李芳芳却坚定地拒绝了这番好意,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赶回家里。见此情形,何玉凤与王思茹也不再强求,只能任由她离去。 原来啊,李芳芳急着回家是为了向奶奶学习功夫呢!这件事对于李芳芳来说意义非凡。然而,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招来他人的觊觎,她早已和家人们商量好,关于此事必须严格保密,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外人知晓。所以哪怕面对好友们的好奇询问,李芳芳也是守口如瓶,不肯吐露半句。就这样,怀揣着满心期待与秘密,李芳芳踏上了归程…… 回到村口,太阳已经落山,村中已是炊烟袅袅,李芳芳一眼就看到了李大发那熟悉的身影。只见李大发正站在村口,眼神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夕阳的余辉照耀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光,李芳芳老远看到那个身影,就止不住脸热心跳。 她连忙下了自行车,还没走到李大发跟前,就老远地打起了招呼:“大发叔,你怎么在这里啊?”李芳芳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疑惑。 李大发听到声音,目光立刻转向了李芳芳。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芳芳,然后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脚上,关切地问道:“你的脚好了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仿佛李芳芳的脚伤一直牵动着他的心。 原来,这些天来,李大发一直没有在农场见到李芳芳的身影,心里十分挂念她的脚伤恢复情况。但是,他又不好意思向别人打听,生怕引起别人误会。今天傍晚,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说是要回家看望老母亲,于是匆匆赶回了村子。 回到家里后,李大发从侄媳妇那里得知,今天中午她看到李芳芳骑着单车出了门,说是要送些刺绣样品给王思茹看看。听到这个消息,李大发心中一阵欢喜,他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见到李芳芳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来到村口外,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归来。为了装作不是在专门等人,他又不得不四处张望,而不敢一直朝马路那头张望。 此刻,李大发终于见到了李芳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他看着李芳芳,眼中满是欣慰和喜悦。 李芳芳看到李大发关心她的脚伤,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已经完全好了。大发叔,你还没吃晚饭的吧?要不,上我们家吃过晚饭再回农场去,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李大强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他那冷冰冰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李芳芳身上,用一种毫无温度的语气说道:“大发回我们家吃饭就行了。” 其实,李大强一直以来对李芳芳都是怎么看都觉得不舒服。自从李国庆回到村子里推行改革之后,这个李芳芳简直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不遗余力地支持着李国庆。说不定啊,当初她就是一心想嫁给李国庆,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去巴结讨好他。而且她家也就三个闺女,肯定盼望着李国庆能回来推动改革,这样一来就能给家里招来一个上门女婿啦!只是很遗憾,人家李国庆根本瞧不上她。李国庆没看上她,她竟然还不知羞耻地去招惹李国盛那种货色,这得是有多缺男人啊,才能这么不管不顾、饥不择食?哼,如今李国盛外出打工去了,难不成她又打起了自己弟弟的主意?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可绝对不能让她踏进自家大门一步! 李芳芳看到李大强来了,勉强跟他打声招呼:“大强伯爷,收工了呀。”然后翻身骑上自行车走了。 李大强冷哼一声,在心里说: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一个文盲,难道还想来打我家这个大学生的主意?转头对李大发说:“走,回家吃饭去。”李大发不出声,目光追着李芳芳的背影远去,默默地跟在哥哥背后回了家。 第58章 绝不允许李芳芳踏进我们家一步 第五十八章 绝不允许李芳芳踏进我们家一步 李大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吃完晚饭之后还得返回农场那边呢。所以趁着吃饭这个档口儿,他决定把有些事情彻底讲明白。只见他摆出一副老村长应有的姿态与架势,神情严肃且庄重,语气更是充满了威严,对着弟弟说道:“小弟啊,我可要郑重其事地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个叫李芳芳的女子!像那种声名狼藉、风评不佳的女人,绝对不允许迈进我们家的门槛一步!” 然而,李大强这番话尚未说完,坐在一旁的老母亲张氏便已经面露不悦之色。她皱起眉头,不满地反驳道:“大强呀,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可不能毫无根据地就污蔑别人啊!芳芳那丫头到底哪里不好啦?依我看呐,她不过就是性格稍微活泼点儿罢了。再说了,大兴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有着良好的家风教养,我可不认为芳芳这孩子存在任何不妥之处!” 李大强的大儿媳罗丽珍平日里也时常会去给李国庆帮忙干活儿,因此对于李大发和李芳芳之间的那些事儿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而今日正是她将李芳芳前往市区的消息告知给了李大发。此时此刻,眼看着李大发和李芳芳之间的关系刚刚显露出一丝曙光,结果自家公公却在这里横加阻拦,表示强烈反对。 罗丽珍不禁在心底暗暗为李大发感到焦急万分,刚想开口替李芳芳说几句好话。就听得李大发沉声说道:“哥,我已经是成年人,三十好几了,懂得明辨是非,你放心吧。那种品行不端的人,我是不会迎娶她进门的。” “嗯,行吧,只要你心里有谱就行啊!老话说得好,‘娶妻当娶贤’,那些成天想着压男人一头的女人,绝对不能要!”李大强心知肚明,自从李国庆回到村子里担任起村长一职之后,自己便不再是村长了。如此一来,他不仅在乡亲们跟前的地位陡然下降,就连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每况愈下。尤其是家中那两位儿媳以及孙女,如今竟然偶尔也胆敢在他面前出言顶撞了。 然而,对于弟弟迎娶媳妇这件事,他必须牢牢把控。村里其他任何女子都能够成为弟媳,但唯有那个名叫李芳芳的姑娘,万万不可。若是真把这样一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娶进门来,岂不是要让整个家庭陷入混乱不堪、终日不得消停的境地? 在李大强的潜意识当中,他最为担忧的其实是李芳芳一旦嫁入他们家,极有可能会“带坏”家里的一众女眷们。说不定哪天吃饭的时候,她们真会因为无法与男人们一同用餐而直接将饭桌给掀个底朝天呢! 李大强家刚吃过晚饭,李大兴突然找上门来了,一进门就对李大强说:“大强哥,我听说大发老弟回来了,想找他上我们家去帮我看看那台电视怎么了,昨晚放起来还好好的,刚才国伟去开,却怎么都开不起来了。”正在老母亲屋里跟老母亲说话的李大发闻声走出来,说:“那我跟你回去看看吧,大兴哥。” 李大强眼睁睁地望着李大兴带着他的小弟踏出家门,心中急切地想要阻拦,但脑海里却像一团乱麻般混乱不堪,一时间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或借口。他只能无奈地伫立在堂屋中央,气得直跺脚,仿佛脚下的地面就是令他愤恨不已的对象。 此刻,正在厨房忙碌着收拾碗筷的罗丽珍不经意间瞥见了公公那副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禁用手掩住嘴巴,“噗嗤”一声偷笑起来。 而紧随其后走出房间的张氏,则朝着罗丽珍开口道:“让我来帮帮你吧,收拾完后我们一块儿去大兴家看电视。” 听到奶奶说突然想去看电视,罗丽珍赶忙上前一步拦下张氏,语气恳切地说:“奶奶,你歇着就行啦,这些活儿交给我来做就好,很快就能弄完的。要是你想看电视呀,等我收拾完立刻陪你过去。” 然而,一旁的李大强却突然插话道:“妈,你以前不是总说不喜欢看电视嘛,还抱怨听不懂电视里面讲的普通话呢!” 面对儿子的质疑,张氏把下巴一扬,略带几分傲慢地回答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改变想法啊?刚才大发都说了,不管是什么语言,只要听得多自然也就明白了。我第一次看不懂没关系,大不了再多看几遍呗,多看几回肯定能听懂的!” “好好好,你喜欢看就让丽珍陪你去看吧。你若真的喜欢看,过几天我也去买一台电视回来,这样你也不要上人家家里去跟人家挤着看了。”李大强无奈地说。他虽顽固,却孝顺母亲,从来不敢顶撞母亲。 李大强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母亲和大儿媳妇缓缓走出家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狐疑。他思来想去,越发觉得此事透着蹊跷:这李大兴家的电视机怎么就这么巧,早不坏、晚不坏,偏生选在他弟弟归家的这一天坏掉呢?难不成这其中暗藏玄机,乃是那狡黠的丫头片子设下的圈套? 说起这个李芳芳,可真是个颇有主见之人。想当年,还是他担任村长的时候,曾明文规定不许家中留女招婿。然而,这个李芳芳竟敢公然违抗命令,毫不示弱地与他对峙起来,执意不肯外嫁,反而宣称要留在家中照顾双亲。如今,倘若她果真对李大发心怀爱意,而以李大发那温和内敛的性格,再加上年逾三十却仍未娶妻成家,又怎能抵挡得住那小狐狸精般迷人的李芳芳的百般诱惑呢? 李大强越是深入思考,内心便愈发不安稳。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准备亲自前往李芳芳家中守候,严密监视李芳芳的一举一动,绝不容许她借着修理电视机的名义,去亲近自己的弟弟李大发。 想到此处,李大强心头一震,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瞬间让他充满了动力和决心。只见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身形矫健如同猎豹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李大兴家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李大强便抵达了目的地。当他踏入李大兴家的院门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微微一愣。只见众多村民围坐在一起,或谈笑风生,或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而李大发则站在桌子边,全神贯注地检查着那台坏掉的电视机。 再看一旁的李芳芳,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静静地站立在李大发身旁。她手中紧握着一把螺丝刀,似乎正在协助李大发传递工具。李大强见状,二话不说,奋力推开周围拥挤的人群,凭借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硬是挤进了圈子中央,并稳稳地站在了自己小弟的身侧。 待他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电视机的后盖竟然已经被打开,里面错综复杂的线路和零件一览无余。此时,李大强方才开口说道:“真的坏掉啦?小弟不错嘛,我都没料到你居然还有这种修理电器的本事!”虽然嘴上夸赞着,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却始终带着一种威严之气,缓缓地扫过李芳芳。 面对李大强如此凌厉的目光,李芳芳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她勇敢地挺起胸膛,与李大强对视着,一步也不肯退让。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自己并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人的压力之下。 李大发扶扶眼镜,头也不抬地回答:“只是插头钱松开了,接起来就好。”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停,不一会儿,就将线接好了。然后又装好电视机后盖,插上电源,再一按电视开关,电视屏幕亮了起来。众人一阵欢呼:“好了好了,又有电视看了!”并马上围拢来看电视。 张氏因为是老人家,并且难得来看一次电视,自然让她坐到了最前面去,并且跟她年龄相仿的刘氏也来作陪。李芳芳安顿奶奶和张氏坐好了,才去给李大发倒水,李大发接过李芳芳递给他的那杯水,轻声说了声“谢谢。” 李芳芳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容如春花绽放,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们农村人,不时兴说谢谢。你休息一下,等下让我爸送你回农场去。” “不,不需要送。”李大发赶紧摆手说,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芳芳身上,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的存在。他今天回来,本来就是为了跟她见一面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一个男人,走夜路也不怕的。” 李芳芳的脸微微一红,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羞涩。而李大发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那是一种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读懂的默契。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只有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情感在空气中弥漫。 李大强看到自己都那样盯着李芳芳了,她竟然还敢去给李大发倒水,并跟他聊天,心里有点生气李芳芳不将他放在眼里。在一旁轻咳一声道:“太晚了就回家住一晚好了,明天再到农场去。” “不,我现在就走,有头母猪今晚可能要产仔,我得回去守着。”大哥这样来盯着他,让李大发心里有点不痛快,他知道在大哥的监督下,他怕是不能跟芳芳多说几句话了,于是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向外走去。院门外,李大兴却已经准备好了摩托车,看到李大发出来了,拍拍摩托车后座说:“来,我送你回去,坐车快些。” 李大发还想推辞,李大强却说:“大兴兄弟说得对,坐车快些。你既然执意要到农场去,就快上车吧。辛苦大兴兄弟跑一趟了。” 李大发无奈,只好上了车,跟李大兴一起走了。 看到李大发走了,李大强这才放心地回家去了。而院门里,李芳芳靠在门上,望着李大发远去的背影,心里禁不住隐隐作痛:她不是看不懂李大强的眼神,对于这个老顽固,她向来深恶痛绝。可是现在,如果他硬要横加阻拦的话,恐怕她跟李大发最终还是走不到一起的。想到这里,李芳芳就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第59章 去看看那个大榆木疙瘩 第五十九章 去看看那个大榆木疙瘩 李芳芳再次来到水库工作时,惊讶地发现那排平房的走廊尽头竟然悬挂着一个砂袋。李大发笑着解释说,晚上空闲的时候他会练练拳,希望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壮。李芳芳听后不禁暗自偷笑,心里明白是经过那晚过后,李大发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壮,好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同时自己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好奶奶的功夫。能够自保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自己有一身好功夫傍身,看哪个男人还敢来欺负她? 李大峰和范婉琳如今对那些盆景充满了热爱,每逢节假日,他们都会全身心地投入到盆景的养护中。王思茹因为怀孕的缘故,来到农场时更多的是走走看看,享受宁静的时光。 后来,王思茹又精心设计出了几款精美的刺绣工艺品。这些作品一经推出,便受到了市场的青睐,开始有了订单。王思茹于是找到李芳芳,一同前往厂里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是我自己在李村开办工厂,召集村里的妇女们进厂工作呢,还是让客户直接将订单下到我们厂,由我们来进行代加工呢?”李芳芳有些犹豫地问道。 何玉凤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要不,就算是我们厂名义上的一个分厂吧。你目前可能没有足够的能力管理整个工厂,但我们可以派一个人过去协助你。这样既能保证生产的顺利进行,又能让你逐渐积累管理经验。” 李芳芳依然轻轻地摇着头,缓缓说道:“开办工厂可是件大事,绝非仅仅一千几百块钱就能解决的。虽说我父亲常年经营着一些小本生意,我们家的积蓄也远远不足以支撑起开办一个工厂的费用。所以,还是你们接单去做吧。” 王思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确实如此,如果仅仅制作那几样刺绣工艺品,恐怕难以维持一个工厂的运营。但倘若邀请她们来我们厂工作,不知她们是否愿意前来呢?毕竟她们一个两个的,可都是要守着那个家过日子的家庭主妇呀。” 李芳芳眼睛一亮,提出建议:“那些刺绣工艺品能不能像那些流苏一样,让她们领回家自己去做呢?” 王思茹连忙摆手,坚定地说:“这个绝对不行,这些刺绣工艺品必须得集中在一起制作。因为其质量要求非常高,与流苏完全不同。流苏的工艺相对简单,手巧些的人都能够胜任。而这些刺绣工艺品则必须有人时刻紧盯着质量,这样才能避免造成浪费或者延误交货的情况发生。” 李芳芳略微思考了一番,轻声说道:“也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到厂里来做工?” 龙世德皱了皱眉,回应道:“你们搞改革都已经一年多了,那些妇女的思想怎么还没转变过来呢?”他接着说:“到时候请她们来做师傅,收入可比在家种田高好几倍,而且不用日晒雨淋,岂不是比在家种田养猪轻松得多?” 何玉凤听后,不禁笑了起来:“你是有所不知啊,李村那些老一辈的女人,回趟娘家都担心家里的男人和孩子会饿着。” 李芳芳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妈妈应该没问题,我们家在我们李村可是个特别的存在呢。”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继续说道:“我们家的男人在我奶奶的严格管理下,都不赌钱。而且,早在国庆哥还没回去搞改革的时候,我就说过要招上门女婿,我们家的人也都是支持我的。”李芳芳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对未来的期待。她深知,要想让村里的妇女们改变观念,到厂里工作,需要有一个带头的人。而她的妈妈,或许就是那个能够打破传统束缚的人。 几个人听到李芳芳这番话,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何玉凤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和李大发如今到底发展得如何呀?” 李芳芳面露羞涩之色,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哎呀,哪有什么怎么样哟!我们之间真没什么特别的。” 见此情景,何玉凤不禁调侃道:“瞧瞧这李大发,简直就是块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一旁的王思茹微笑着插话道:“毕竟是男人嘛,无论如何总得要些脸面不是?这种事情可急不得哦。说不定呢,他仅仅是期望等到自己具备足够的实力去疼爱芳芳时,才会鼓足勇气向她表明心意呢。” 听到这话,李芳芳愈发感到难为情了,双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蔓延至脖颈处,嘴里还轻声嘟囔着:“其实吧,他没房子也没关系,我们家倒是有现成的房子呢。而且我爸妈早就放话了,如果我能招来一个上门女婿,他们立刻就动工盖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就跟李国华家那种一模一样的。” 这时,何玉凤若有所思地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他哥哥从中作梗呀?那个李大强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 “应该不会是这样吧,或许只是因为他过于注重自己的颜面罢了。大概是不愿意听到他人闲言碎语,指责他没有能力建造房屋,只能依靠妻子娘家的住所度日吧。”李芳芳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仿佛想起了什么荒诞不经的事情一般,“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啊!想当年,我可是极度鄙夷那些死要脸皮子的男子呢,但如今却如同着了魔障一般。算了,不提也罢,既然他瞧不上我,那我自然也对他不屑一顾。” 面对李芳芳如此炽热的情感表达,李大发始终保持缄默,毫无回应之意。久而久之,李芳芳那颗原本充满热忱的心逐渐冷却下来,开始怀疑这并非仅仅关乎所谓的脸面问题,而是身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曾担任过国家公职人员的李大发,根本就瞧不起她这个仅念完小学二年级便辍学在家的乡下姑娘。 此时,何玉凤似乎有意打破这份尴尬的沉寂,插话道:“没错呀,如果真如你所说,要不我替你牵线搭桥,给你介绍我们厂里的一位年轻小伙如何?思茹,你认为万志高这个人怎么样呢?” 话音未落,王思茹便迫不及待地随声应和起来:“对啊对啊,万志高确实挺不错的哟,他与芳芳年龄相仿,为人忠厚老实,做起事来也是踏踏实实、一丝不苟的。” 李芳芳看着这两个好友说风就是雨的样子,急忙用力地摇头,连声道:“不要不要,你们别再说了,我这辈子都不找对象,也不结婚了。” 龙世德看着李芳芳坚决的模样,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然后起身出去接孩子去了,只留下几个女人在客厅里继续说笑打闹。 “这可真是对李大发铁了心了。”何玉凤看着李芳芳那又羞又急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下个星期天我和思茹到农场去会会他,好好看看这个李大发到底是怎样一个大疙瘩。” 李芳芳听到这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有些焦急地说道:“到时他要是得罪了你,你可别怪到我头上来啊,这人真的不太会说话。” 何玉凤故意挑了挑眉,问道:“怎么我听你这语气,这人好像一身的毛病啊,又死要面子又不会说话,那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啦?” “我哪看上他了?”李芳芳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我就是晓得他一身毛病,所以才不想理会他了。而且,说不定人家心里还想着他城里那个未婚妻呢!前几天不是收到她一封信了吗?是吧,思茹嫂子,信还是我拿给他的,思茹嫂子也看到了。” 王思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快别提那封信了,那是他的前女友寄给他的结婚请柬。那个女人,不仅毁了李大发,现在结个婚还这么嚣张,竟然还给他寄请柬来。我和国庆都说这是个好机会,趁她终于露面了,让大发在她结婚那天去问她要钱,让她把骗大发的钱都还回来。可是大发不想生事,只说那事过去就过去了,算了,就当自己花钱买个教训。而且,就算去了也未必能见到她。” 李芳芳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看李大发对任何人都不理会,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她不禁为李大发感到心疼,同时也对那个女人的行为感到愤怒。 “哦,这么说他暂时不理会你是有原因的,我还以为你到底是李村的女人,会想着去惯那个一身毛病的男人呢。”何玉凤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男人,惯不得的。” 李芳芳连忙摇头:“嗯,我奶奶也说过男人惯不得的。所以我不想理会他了嘛。你也不要去看他了,他长得好丑的,是吧思茹嫂子?” 王思茹却故意跟李芳芳唱反调,“哪丑,我觉得李大发长得挺帅的。人家个子高,又文质彬彬的,就是不太爱说话而已。” 李芳芳瞪了王思茹一眼,“你就会胡说,他哪里帅了,明明就是个丑八怪。” 何玉凤看着两人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你们俩别争了。不过,我倒是对这个李大发有点好奇了。” 李芳芳着急地说:“有什么好奇的,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何玉凤笑着说:“我可不信,能让你这么在意的男人,肯定有他的特别之处。要不明天我们就去看看,顺便去李村看看有几个刺绣手艺好的妇女,顺便做做动员工作。” 王思茹立刻点头赞同,“好啊好啊,晚上我们再跟龙老板合计合计,看看具体要请多少个师傅多少个工人,还有就是,工场设在哪里?这些工作都要尽快落实下去。要保证按时按质按量交货才好。然后我们明天就去李村看看能请得到多少个刺绣师傅。我是赞成芳芳跟李大发在一起的,玉凤姐你也去给芳芳把把关吧。” 李芳芳的眼神变得有些羞涩,又生怕何玉凤看不上李大发了,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他也有他的好,虽然他不太会表达自己,但他的心地很善良,对人也很真诚。而且他很勤劳,在农场里总是默默努力地工作。”说到这里,李芳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何玉凤看着李芳芳的样子,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她拍了拍李芳芳的肩膀,笑着说:“好吧,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个李大发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我们的芳芳这么死心塌地。”几个女人又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而李芳芳的心中,却充满了对李大发的期待和担忧。 第60章 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第六十章 还是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吧 晚上,王思茹和龙世德商谈做刺绣工艺品的事。龙世德就让王思茹入股,两家人合伙做这个厂。龙世德说他们这个厂规模越来越大,而他因为跟朋友搞房地产,资金和精力都有限,很希望王思茹来做这个厂的老板,争取把这个厂越办越好。 王思茹就回家跟李国庆商量,李国庆为难地说我们现在恐怕拿不出钱来入股了,父母以前存下的钱都投入农场和茶园了,茶园这两三年内是没有收入的,农场要用来养茶园。现在父母的钱要用来建房子,他们是拿不出钱来了的。 因为李大峰夫妇俩没孩子,李国庆是过继给他们的,王思茹觉得李国庆这辈子不叫他们一声爸妈的话,他们一辈子都听不到孩子叫他们一声爸妈。所以就跟李国庆商量,在结婚当天给长辈敬茶时改口,叫李国庆自己的父母叫大爸爸大妈妈,叫李大峰范婉琳叫小爸爸小妈妈。这个称呼改得四个老人都高兴得眉开眼笑,直说孩子懂事。 王思茹说我非常看好我们厂,认为这个机会难得。老板也是因为跟他朋友去搞房地产,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才给我们这个机会。实在没钱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去借钱来入股? 李国庆慎重的说这个得跟父母商量一下,毕竟不是小数目。 结果李大峰和范婉琳很支持王思茹,但是他们的房子还没建成,无法抵押,在银行借不了多少钱,王思茹就回家跟哥嫂和其他亲戚借。一共借了七万,加上夫妇俩平时攒下来的三万,拿了十万去入股。 而李国庆的茶园和农场那边,情况不容乐观,今年的气候简直怪异至极!眼下才刚刚进入夏季而已,令人意想不到的旱灾居然已经悄然降临。李村这里更是长达将近一个月之久未曾降下一滴雨水。李国庆的茶园甚至要从河里抽水去灌溉了。乐得那些反对派一个个冷嘲热讽,巴不得他的茶叶树全部被旱死。李国庆的父亲则成天唉声叹气,唠叨不停:“我早就说过搞种养风险大,靠天吃饭,偏不听,一场大雨一场大旱都得让你血本无归。现在看看吧,眼看着折腾一年多了,别又让那些茶叶树全部旱死。” 李国庆没功夫跟老爸辩解,急着去浇他茶园的水。此时,正值稻谷灌浆的关键时期,急需再放水淹一次田才行。然而,如今的水沟之中仅仅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涓涓细流,这使得李村的田野景象变得异常热闹,宛如遭遇秋季干旱一般。为了守护珍贵的田水,家家户户都不得不派遣一名成员前往田间地头看守。 对于那些地处低洼位置的稻田而言,情况还算较为乐观。众人相互协商、合理分配,即便在白天,也基本上能够确保顺利灌溉到足够的水分。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位于地势较高处的稻田,则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挑战。要想成功地给这些稻田灌满水绝非易事。不巧的是,李大壮家中恰好有两块田地坐落于这片区域之内。由于白天无法实现有效的灌溉,他们别无选择,唯有等到夜幕降临时才能行动起来。毕竟,谁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家辛辛苦苦种植的稻谷因缺水而颗粒无收啊! 如今啊,刘春花已经前往李国庆那儿务工挣钱去啦!只有到了每年“双抢”这等繁忙之际,还有插秧以及收割稻谷的时候,她才会赶回来帮衬家里一把。而平日里诸如喷洒农药、清除杂草以及排放农田灌溉用水这类活儿呢,则统统都扔给了他们父子几个人。想当初,李大壮倒还能够指派老三去看守田水,可眼下老三不在家中,至于老大嘛,根本指使不动!没办法,李大壮只得亲自上阵。然而他又担心白日里那火辣辣的太阳会把自己给烤得难受,所以便选择趁着夜晚前去。 要知道,这会儿毕竟还只是上半年而已,沟渠里面的水尚未出现断流的情况。经过白天众人一番激烈的争抢之后,到了夜里,那水流反倒变得更为充沛一些。而且呢,若非迫不得已,大多数人其实并不愿意熬夜看守田水。也正因如此,这回李大壮很顺利地就将两块田地的田水给灌满啦!接着,他塞上田口,沐浴着皎洁的月光,迈着大步子,高高兴兴地朝家里走去。 当李大壮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那条地势颇高的田埂时,原本宁静的夜晚被下方突如其来的一阵异样响动打破。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缓缓移步到田埂边缘,探头朝下方望去。 借着明亮如银盘的月光,李大壮惊愕地发现,在距离地面约一丈多高的田埂之下,那块狭小而杂乱的草地上,竟然有两个一丝不挂的身影紧紧缠绕在一起……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宛如银盘般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而皎洁的光辉。李大壮一眼就看清了那两个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激动,因为他立刻认出了那两人正是周映红和狗六! 刹那间,李大壮感到一股炽热的热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要冲破脑门一般。他恨不得立刻飞奔而去,找到李国庆并向他通风报信,让他们把周映红和狗六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带到村民大会上去狠狠地批判、斗争一番! 回想起上次自己的大儿子李国财仅仅只是摸了一下李林娟,结果却遭到了全村人的严厉谴责,并在大会上接受了公开的批评教育。如今,这个可恶的狗六竟然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来,难道不应该把他直接送进监狱里去吗? 正当李大壮准备拔腿往村子里面冲的时候,他突然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似的,一下子变得冷静了许多。原因有两点:其一,李国庆平日里并不居住在村里头,此刻就算他想要去通知对方也根本无从下手;其二,周映红和那个单身汉狗六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可以说几乎成为了整个李村人尽皆知的公开秘密。就连从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在位之时,也未曾将他们揪出来押到祖宗祠堂前跪地认错。想到这里,李大壮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刻,如果他选择去抓住他们的把柄,那么待到那时,那个泼辣的妇人肯定会声称自己是心甘情愿的!甚至可能宣称她正在与狗六谈情说爱!如此一来,旁人又怎能横加干涉呢?弄不好反倒会令周映红和狗六对他心生怨恨,日后保不齐会以何种方式前来报复于他。倘若真的动起手来,他绝对不会是狗六的对手啊。 想当年,狗六的父母接连生育了六个儿子,由于懒得费神取名,便依次唤作狗大、狗二、狗三、狗四、狗五以及狗六。当生下狗六的时候,他的母亲突然出现大出血,最终未能抢救成功,就这样撒手人寰了。而其父亲因背负着这六个儿子的重担,难以再娶到老婆,于是沉溺于酗酒之中,终日喝得酩酊大醉,连行走都变得步履蹒跚。所幸当时狗六的爷爷奶奶尚且健在,勉力将前四位孙子抚养长大,并协助他们成家立业。待兄长们各自组建家庭之后,便分道扬镳另行生活。 然而,祖父母尚未来得及目睹狗五和狗六成年,便先后离世,紧接着父亲也追随祖父母而去。父亲在离开之前,心中早已做好了决定,要把狗六送给他人抚养。这个计划最终得以实施,而接收狗六的家庭,则是位于乡里的一户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人家。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狗六刚刚抵达这户人家不足一个月的时候,家中的女主人竟然意外地摔倒在地,不幸离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家人坚信不疑:狗六确实是一个命中带煞的克星!不仅克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今连收养他的养母也未能幸免。于是,他们毫不留情地将狗六赶出了家门。 无家可归的狗六只得重新踏上归途,回到了李村。此时的狗五虽然年纪尚小,但却已经沉溺于酒精之中无法自拔。有一次,他在醉酒之后失足跌入了水沟,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至此,狗六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由于被冠以“克母”的恶名,村里的人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视其为不祥之物,无人胆敢与他亲近。久而久之,狗六看待众人的目光变得如同野狼一般凶狠凌厉,令村上所有人都心生恐惧,丝毫不敢轻易招惹他。甚至到了需要放水灌溉农田的时候,大家也会优先满足他的需求,待他的田地灌满水后,其他人才敢前去分水。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个可怜之人——无父无母的孤儿。尽管他竭尽全力地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弥漫着无法抹去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犹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永远也无法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 而就在周映红的丈夫刚刚离世的时候,李村里那些单身汉们如同嗅到了花蜜的苍蝇一般,紧紧地盯上了这位寡妇。他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周映红面前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期望能够赢得她的芳心和青睐。 其中,狗六的表现最为务实。他宛如一位默默付出的田螺姑娘,甚至不需要等周映红发号施令,便会主动前往她家帮忙干活。无论是需要挖掘的土地,还是有待耕种的农田,狗六都会早早地完成任务。不仅如此,如果有人胆敢欺负周映红以及她的家婆和孩子,狗六绝不会坐视不管,而是毫不犹豫地挥起自己有力的拳头,为她们讨回公道。 前面提到过的那个可恶的老光棍,时常不知羞耻地掏出自己的私密部位来恐吓那些无男人家庭的孤女寡母。然而,勇敢的周映红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捡起石头狠狠地砸向了那个无耻之徒。当狗六得知此事后,更是怒不可遏。他二话不说,径直冲到那个老光棍家中,毫不留情地拆掉了他家的大门,并放出狠话:“倘若还有下一次,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或许连老村长都对狗六的凶狠蛮横心生畏惧,以至于不敢轻易去捉拿他和周映红。 思及此处,李大壮瞬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泄了气,心想还是当作刚刚什么都未看到吧。 第61章 害怕妻子会死去 第六十一章 害怕妻子会死去 然而方才所见之景却犹如一把火,点燃了李大壮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欲望之火。这时他恍然忆起,似乎自刘春花前往李国庆处务工以来,已然过去整整一年有余,期间他竟未与妻子行过夫妻之事。每日夜晚,当刘春花仍忙于操持家务之时,他早已沉浸于甜美的梦境之中;清晨时分,待他尚在睡梦之际,刘春花却又早早起身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自打有了小孙女之后,刘春花便肩负起照顾孙女就寝的责任,于是夫妻俩不得不分床而眠。可是以前,隔三岔五地,李大壮总会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爬上刘春花的床铺。但此次,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竟然长达一年之久未有肌肤之亲。 李大壮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到女儿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径直走向刘春花睡觉的那个房间,并用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他便如同饿虎扑食般朝着床上熟睡的刘春花扑去,心中满怀着与妻子亲热一番、共赴云雨之欢的渴望。 此刻的刘春花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实际上她刚刚躺下没多久。由于每日辛勤劳作,她只能依靠这短短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来积攒次日所需的精力和体力。因此,她总是能够迅速入睡,且很快便能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李大壮轻轻地抚摸着刘春花的身体,但渐渐地,他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因为当他的手触碰到妻子身躯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并非昔日那柔软细腻的肌肤,而是遍布全身的嶙峋瘦骨。除了胸部还残留有两团略微柔软的组织外,其他部位无一不是坚硬而又硌人的骨头! 看着眼前消瘦憔悴的妻子,李大壮心头猛然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回想起刘春花刚嫁给他时,那时的刘春花正值青春年华,宛如一朵娇艳欲滴、清新脱俗的鲜花。当时邻里乡亲们无不说刘春花嫁给自己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然而如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眼便是数十年匆匆而过。曾经那如花似玉、娇嫩欲滴的妻子如今竟已变得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望着眼前这般模样的爱人,李大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 他深知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或许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李大壮满心忧虑地想着:万一哪天妻子真的撒手人寰,离他而去,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呢?没有了她的陪伴与照顾,往后余生又该何去何从?他还能依靠哪个呢? 想到此处,李大壮心如刀绞,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门口,轻轻合上房门后,转身朝着堂屋走去。屋内一片漆黑寂静,唯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李大壮走到屋子中央,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捂住头部,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恐慌和不安。就这样,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默默坐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之后,他才缓缓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双眼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天快亮了,周映红才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回到家中,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她的脚步很轻,生怕吵醒了屋子里的人。刚进堂屋,突然看到有个黑影坐在那里,周映红的心猛地一跳,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她定了定神,赶紧拉亮电灯,这才看清那个黑影是家婆韦氏。韦氏静静地坐在那里,脸色有些阴沉。周映红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等自己。 韦氏看到周映红终于回来了,叹了口气问:“田水灌满了?”周映红点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嗯,灌满了。”她抬眼看向家婆,以为她还会说点什么,韦氏却只是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就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映红心里有些忐忑,她知道家婆一直对她有些不满。自从她丈夫去世后,家婆总是担心她会去改嫁。如果她真的带了女儿去改嫁,那么她们家就等不到李村修改村规这天,无法招上门女婿,就会成为李村的绝户。 周映红心里也很矛盾,她知道家婆的担心不无道理,特别是她跟狗六好上后,村上人说三道四的,家婆多少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但是以前家婆看她安心守着这个家,也没有跟她大吵大闹,顶多气急了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以前狗六知道她不忍心丢下家婆一个人,也从来不要求她什么。自从她招了女婿后,狗六也曾多次求她嫁给他。但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幸福,可是又不忍心离开这个家。所以,她一直默默地忍受着家婆的冷言冷语,努力地做好一个儿媳妇的本分。 韦氏呢,则一直在感激周映红没有改嫁,没有离开这个家,让她们家等来了李村这场改革,最终没有成为李村的绝户。今晚她看到儿媳妇又自告奋勇要去守夜水,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很想教训一下儿媳妇,刚才却又禁不住回忆起曾经的那段日子,那时自己身体抱恙,而家境贫寒的周映红为了节省些许钱财,竟然冒险前往隔壁李大壮家中偷窃鸭蛋来给自己滋补身子。她深知周映红此举完全出于一片孝心以及对家庭的呵护之情。并且这个家自从没了男人后,也全仗着周映红的强势来撑着,不至于被村上人踩到泥里去。因此对于过去周映红与狗六之间的事情,她一直选择视而不见、听之任之。然而时至今日,周映红已然晋升为奶奶辈分,其女儿和女婿皆陪伴在侧,可她却依旧如此不检点行事,难道就丝毫不担心会令女儿女婿遭受村里人的耻笑吗? 于是,就在即将迈入房门之际,韦氏终究还是止住了步伐,难以抑制地开口说道:“映红啊,如今你已做了奶奶,况且还有了女婿,往后像守夜水这类事务,还是交给小双去办为好。” 周映红心知肚明,婆婆这又是在介怀自己同狗六相处一事了。她没有回应家婆,她知道家婆只是一时生气,过两天就好了。 韦氏没听到周映红回答她,转过头来看着周映红,突然说:“你那么舍不得那个狗六,是否考虑过要嫁给他?” 周映红听到家婆这样说,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家婆是过河拆桥。她心想: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招了孙女婿后,难道自己这个儿媳妇在这个家就变得无足轻重了?家婆是不是就急着要赶她出去了? 想到这里,周映红的眼眶不由得一红,着急地说道:“妈,你说什么呢?刚才你也说了,我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哪有做奶奶的人还去嫁人的道理?” 韦氏冷哼一声,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满和责备,说道:“既然打定主意不嫁他,那你就莫再去招惹人家了。你也不想想,你这样的行为会给你女儿女婿带来多大的困扰。多少给他们留下点做人的余地,不要让全村人都看他们的笑话,害得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周映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感到十分委屈,这些年来狗六默默地为他们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就算她们不记账,村上人心里都有杆秤。他给她们家耕田犁地、砍柴,几乎所有的重体力活都是他默默干着,砍回来的柴还要在自己家里晒干了,劈好了,才半夜三更悄悄挑到她们家院门口码好。他为她们家干那么多活,从来没吃过她家一口饭,没喝过她家一口水。并且任何时候都护着她们,不让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欺负她们。 周映红深知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也知道狗六做这些,跟其他光棍一个目的,就是想得到她的身子。她觉得狗六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心正,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她。他看起来霸道凶恶,实际上对她很好,很尊重她。正因为这样,她才心甘情愿跟他。以前,想必家婆也是明白的,如果没有狗六这样帮着她们,护着她们,她们的日子指不定过成什么样。起码她们用不着像张红梅母女那样,睡觉都要在枕头边放把菜刀。所以家婆一直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的,想不到现在招了个孙女婿回来,又有了重孙子,就想赶她走了,嫌她丢人现眼了。 周映红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说道:“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和狗六的事只能这样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就这样跟他断了,那不就是在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成了白眼狼了么?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韦氏看着周映红,眼中的不满稍稍减轻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你最好是能说到做到,不然这个家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儿媳妇。”说完,她开门进了房间,留下周映红一个人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第62章 韦氏棒打野鸳鸯 第六十二章 韦氏棒打野鸳鸯 次日清晨,天空仍被夜色笼罩着,刘春花便如往常一样早早地起身了。她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匆匆赶回家里,开始忙碌地准备一天的工作——熬制猪食、做早饭。当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时,她已经收拾妥当,出门前往工地劳作。 此刻的刘春花心中惦记着自己对李国庆的那笔欠款,整整两百元啊!她深知必须争分夺秒地加倍努力工作,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短短两三个月内还清这笔债务。而之后所挣得的钱财,便能一点一点积攒下来。毕竟家中还有两个儿子尚未成家,如果大儿子或者三儿子有幸遇到心仪的女子,有了这些积蓄,就能帮助他们顺利组建家庭。 一直以来,刘春花鲜少会陷入自我怜悯的情绪之中。在乡亲们眼中,她仿佛永远不会感到疲惫,时时刻刻都洋溢着无尽的活力与昂扬的斗志。无论是何种农活,只要经她之手,必定完成得既迅速又出色。不仅如此,如今的她变得愈发健谈,但仅仅只是与众人谈笑风生,从未参与过任何有关他人是非长短的闲谈,更不会随意传播他人的坏话。 昨晚发生在周映红和狗六之间的事情,想来绝非只有李大壮一人目睹。因为李大壮还在梦乡里时,那个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村庄。因此,当那些前往农场务工的妇女们得知今日周映红没有到场后,众人开始放飞思绪,肆意畅想起来。其中一人说道:“倘若周映红真将狗六招到家中,那她的婆婆将会作何感想呢?” 另一人附和道:“如果周映红要结婚,无论如何,总归是要嫁出门去吧?然而熬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生活渐渐好起来了,她莫非还会心甘情愿地跳入狗六家那无底深渊之中?毕竟狗六可是孑然一身、穷困潦倒的老光棍啊!” 紧接着,又有人发表意见:“虽说周映红与狗六并非近亲,但中间毕竟横亘着一代人呐!哪有婶婶下嫁给侄子的道理?” 此时,李芳芳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咯噔”一声响,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的李大发——原来,她与李大发之间同样存在着辈分差异。 对于这类话题,身为黄花闺女的李芳芳实在不便插话。于是,她唯有静静地在一旁聆听。可当听到这句有关辈分的言论时,她深知众人对这种关系颇为在意,并且先前也听说了李大强强烈反对李大发跟她交往的话。觉得自己跟李大发似乎真的走不到一起,这使得李芳芳瞬间陷入无尽的忧愁与苦闷之中。 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之中,除去那几位姑娘之外,还有一个人同样选择了缄默不语,这个人便是刘春花。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认为周映红着实不易,因此对其充满了深深的体恤之情。这种体谅甚至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人惊叹的程度——当她亲眼目睹周映红偷窃自家鸭蛋之时,竟然没有出手阻拦,更未曾将此事揭露出来。 刘春花向来都是如此心地善良,善良到几乎毫无底线可言。然而,恰恰正是由于她这份无尽的善良,使得她在李村这个地方逐渐积累起了良好的人缘。尽管其他人可能会对李大壮父子几人抱有各种鄙夷和不屑,但面对刘春花时,却总会有求必应,展现出极大的热情与善意。仿佛只要是刘春花提出的请求,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给予她力所能及的帮助。 周映红做梦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会在村子里闹得满城风雨!这么些年来,尽管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声称在夜里看到她和狗六待在一起,但每次只要她开口大骂一通,那些传言就会立刻销声匿迹。因此,她与狗六之间的事情从未像如今这般被人大肆渲染。 眼下村民们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传播此事,这无疑会让她的女儿、女婿乃至孙儿颜面尽失啊!周映红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是自家婆婆韦氏蓄意为之,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迫使她彻底与狗六断绝关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周映红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割舍这个家,更不可能选择跟随狗六去过日子。毕竟她年事已高,绝无可能再生育子女。若是真的跟了狗六,万一女儿和女婿从此不再认她这个母亲,那又该如何是好呢?待到年老体弱之时,恐怕连一个能在床边侍奉茶水的人都找不到吧。 想到这里,周映红意识到,既然韦氏如此苦苦相逼,那她也只能无奈地与狗六划清界限了。于是乎,周映红毅然决然地迈开步伐,昂首挺胸地走进了狗六那间狭小局促、床铺连着炉灶、炉灶挨着床铺的简陋小泥屋里。 此时,狗六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鼾声如雷,对于村子里所发生的种种事情浑然不觉。突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传来,狗六被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之间,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红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刹那间,狗六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满脸喜色,迫不及待地问道:“红儿,莫非你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决定要与我共结连理?” 然而,周映红却双眼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说道:“并非如此,六郎,请你听我把话说完。从今往后,我们恐怕得分道扬镳,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相守相依了。” “什么!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狗六大惊失色,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猛地从床上一跃而下,难以置信地吼道,“为何你要说出这番话来?” “昨夜之事,如今已在整个村庄传得沸沸扬扬。”周映红紧咬银牙,恨恨地说道,“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账东西所为,这般行径定会令我的女儿和女婿在村中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因此,我俩只能忍痛割爱,断绝往来了。” 狗六一瞬间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呆若木鸡般愣在了原地。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重地跌坐在旁边那张矮小的凳子上,然后缓缓地埋下自己的脑袋,将其深深地藏进双膝之间。两只手紧紧地抱住头部,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封锁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起一伏,但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周映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狗六身边,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她轻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狗六的后脑勺,语气无比恳切地说道:“六郎啊,你千万别怨恨我,也别记恨我。这么多年来,多亏有你的帮忙和陪伴,真的让我特别感激。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这艰难的岁月,更别提等到李村的变革了。可是……可是你应该明白我的苦衷,我实在没办法丢下我的女儿不管呀!” 狗六依旧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半晌之后,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沉闷的话语:“你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去吧,我不会怪你的。” 听到这话,周映红心下一痛,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宽慰眼前这个男人,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最终,她只能咬咬牙,狠下心肠,转过身默默地离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显得如此落寞而决绝。 狗六静静地坐在那里,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万千。他本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更倾向于独自沉思。此时此刻,他深深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认定自己就是那命中注定的煞星。先是克死亲生母亲,紧接着又克死养母,如今就连他深爱的红儿也因为与他有所牵连而声名狼藉。似乎但凡与他扯上关系的人,都难逃厄运。 庆幸的是,红儿并未应允下嫁于他。倘若真的成婚,而后不幸早逝,那么他自己恐怕也难以苟活下去。然而,一想到从今往后再也无法与心心念念的红儿相伴左右,狗六便觉得生无可恋,恨不得立刻撞墙自尽。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种念头忽然涌上心头。虽说自己尚未娶妻生子,依旧孑然一身,但好歹也曾领略过女人的柔情蜜意。而这所有的美好体验,皆是源于那位令他倾心不已的红儿。所以,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生命,成为李村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不仅如此,他还要一如既往地守护着红儿,确保无人能够欺辱她半分。 想到此处,狗六猛地抄起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菜刀,发了疯似地朝着晒谷坪的正中央狂奔而去,并稳稳当当地站住脚跟。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那把令人胆寒的菜刀,双眼布满血丝,宛如一头凶狠残暴的恶狼一般,声嘶力竭地嗥叫着:“谁敢再多说一句关于周映红的坏话,老子今天非砍死他全家不可!” 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响彻整个李村上空,就连脚下的土地似乎都为之颤抖了三下。方才还喧闹嘈杂、人声鼎沸的李村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了一般。更有甚者,一些胆小怕事的老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匆忙奔向农场,争分夺秒地向自家的妇女通风报信,千叮咛万嘱咐她们千万不要再对周映红评头论足,以免惹来杀身之祸,惨遭灭门之痛。 而韦氏自然也是将狗六这番狠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悲凉与酸楚,但很快她便又转念一想,自己这般做法实乃迫不得已,如果不拆散他们,放任周映红和狗六继续肆意妄为下去,那么李玉梅和周小双今后恐怕再也无颜面对李村的父老乡亲们了。 第63章 瞧瞧那个大榆木疙瘩去 第六十三章 瞧瞧那个大榆木疙瘩去 在李芳芳那次到过工艺厂之后的两个月后,刺绣车间正式投产,李芳芳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说服了妈妈来担任师傅。陆娟也成功地说服了同村的另外两个妇女加入。原本刘春花也是刺绣的高手,但她却未能前来。原因有二,一是她需要在家照顾孩子,二是家中的两个男人都不擅长做饭,她担心自己到厂里工作后,家里的男人和孙女会饿肚子。而且,她觉得李大兴既然对她说了那么决绝的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和李大兴的妻子一起共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休息日,何玉凤跟随着王思茹来到了农场。李国伟家与李芳芳家算是比较亲近的亲人,当初何玉凤与李国伟结婚时,李芳芳还得称呼她一声嫂子。在李村的时候,何玉凤与李芳芳最为亲近,如今看到李芳芳遇到了困惑,何玉凤非常希望能够帮上她的忙。 上次说要来,却因为要建刺绣车间的事耽搁了,一直拖到现在,才抽到时间到农场来看看。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与自我调整,李大发似乎已经逐渐摆脱了前一封信所带来的无尽懊恼与悔恨情绪。当他再次见到王思茹以及李国庆等人时,竟然一改往日的沉闷,主动向大家打起了招呼。 由于昨天刚刚经历了一场倾盆大雨的洗礼,地面变得异常湿滑。刘春花留意到王思茹和何玉凤行走之时皆是一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模样,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暗自揣测莫非何玉凤也怀有身孕?于是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你们两位身怀六甲之人,理应等到天气放晴几天之后,待地面彻底干燥再行前来。毕竟这山间道路布满青苔,即便是阳光明媚之日,在上面行走亦会脚底打滑,更何况如今这般阴雨连绵的天气呢!倘若不慎摔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听到刘春花这样说,王思茹与何玉凤皆面露惊愕之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李芳芳。而此时的李芳芳早已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地嗔怪道:“她口中所说的乃是孕妇,你们盯着我看个什么劲儿?” “然而,我们这四位女子当中,据我所知,唯有思茹一人有孕在身呀。”何玉凤狡黠一笑,故意拖长音调说道,“我原本还误以为另外那个……”话未说完,只见李芳芳猛地挥出一拳,径直朝着何玉凤砸去。何玉凤见状不妙,连忙弓腰躲闪开来。 刘春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刚才看到你和思茹走路时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还以为你也是刚刚成婚没多久,像思茹那样也怀孕了呢。” 王思茹惊讶地看看自己的肚子,轻声说:“春花婶子,你眼力真好啊,我这还没有显怀呢,你就看出来我怀孕了。” 刘春花笑着说:“哪是我看出来的,是国庆,晓得你怀孕了,早就嚷嚷得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不我以为玉凤也……” 何玉凤听后不禁噗嗤一笑,娇声说道:“哎呀,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这纯粹是担心自己不小心会摔倒而已啦。而且呀,我和我家那位早就商量好了,这辈子有个儿子和女儿也就心满意足了,没必要再去要小孩喽。” 刘春花连忙接过话茬:“话可不是这么讲哟,孩子多多益善呐!况且你年纪轻轻的,现在政策又允许,既然有条件再多生一个,为什么不生呢?”话音未落,旁边的几位女士也纷纷随声应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她们都没想到何玉凤离开了李村,还会回李村来招刺绣工,还要回李村来参观农场,就把话题扯到了何玉凤身上,说她自从离了婚之后,整个人反倒变得越发美丽动人、青春焕发了。 何玉凤也不跟大家生分,也不在大家面前摆老板娘的架子,引导着众人,将众人的焦点迅速转移到了李大发身上,大家一致认为他也到了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时候了。有人甚至忧心忡忡地表示,如果李大发再不抓紧时间生孩子,再过些年他母亲年纪大了,恐怕就没办法帮忙照看孩子咯。 以前,当李大发尚在城市里谋职的时候,他那位慈爱而又有些啰嗦的母亲总是逮着机会便向周围的人们念叨个不停:“等我的儿子大发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啊,我一定得赶到城里头去帮他照看孩子。可不能让他们花钱请什么保姆哟!请保姆不仅费钱,而且还让人心里不踏实呢。” 听到大家又提起母亲这段话语,李大发的眼眸不由自主地黯淡下来,但他却始终选择沉默不语。紧接着,他会迅速将众人手头的工作安排妥当。待那几位妇女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后,李大峰夫妻俩则贴心地叮嘱王思茹路面湿滑,千万要小心行走,切勿随意乱动。交代完毕,两人便迫不及待地奔向那些心爱的盆景,专心致志地摆弄起来。 李国庆则干脆去屋里搬了张凳子出来,让王思茹坐在走廊上,嘱咐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就好,不要乱走动。王思茹不好意思地说:“瞧你紧张的,这都还没显怀,去帮干活都没事的。” 李国庆赶紧按住妻子,柔声说:“这可使不得,不需要你去帮做事的,你就安心坐在这里好了。”然后微笑着对身旁的何玉凤说道:“既然你大老远来了,不如就让我领你好好参观一下我们家这个农场吧。” 然而,何玉凤却婉言拒绝道:“你忙你的去吧,不用操心我。我自个儿随便溜达溜达,四处瞅瞅就行啦。”她这次来,可是专门来帮李芳芳把关,考察李大发的。 说完,她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李大发,继而开口问道:“要不然这样,今儿个我也来感受一番种花的妙趣。大发呀,不知你可否教一教我怎样给兰花进行分蘖?另外呢,我这次过来原本就打算捎带两棵兰花回去种种哩。” 李大发一脸认真地说道:“如今已不再适合分蘖啦,时节已经过去喽。若你真想学这门手艺,那就只能等到来年春天了。” 听到这话,何玉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遗憾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哎呀呀,如此说来,我此番前来还真是选错了时间呐!”接着,她又好奇地询问起来:“那么,你今日有何打算呢?既然我都到这儿了,怎么着也得从你这里讨教几招带回去才行,也好将我们工厂门口那个小花圃打理得井井有条嘛。” 李大发一边整理工具,一边随口回答道:“今天我打算移栽一部分花卉苗木罢了。不过这移栽倒也无需专门学习什么技巧。”话一说完,他便转身朝苗圃走去,准备开始动手干活儿。 然而,何玉凤却不依不饶,紧追其后,嘴里念叨着:“那可不行哟!即便只是移栽,也是需要讲究技术的。要知道,懂得相关技术的人在进行移栽操作时,其成功率肯定会高于那些对技术一无所知的人的。”看样子,何玉凤今天是铁了心要缠着李大发不放了,无论他走到哪儿,自己都要跟上去瞧瞧。一旁的李芳芳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担忧何玉凤会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语,无奈之下,也只得快步跟上他们二人。 此刻的李大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手中的事务当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对身旁的何玉凤完全不予理睬。 而何玉凤则静静地站在一侧,目光紧紧锁定在李大发身上,仔细观察着他做事时那专注无比、心无旁骛的模样。不知何时起,她竟意外地发觉,当一个人全身心地沉浸于工作之中时,竟是如此具有吸引力。接着,她将视线转移至不远处正与李大发紧密协作且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李芳芳身上,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连连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并叹息道:“实在是太可惜啦!” 听到声响的李芳芳抬起眼眸,狠狠地瞪了何玉凤一眼,语气略带不满地问道:“你在那儿瞎感叹些什么呢?” 何玉凤连忙摆摆手,回应道:“哎呀,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昨晚我跟思茹商量好啦,说好今天一块儿把万志高给带来的。结果早上出门的时候走得急,居然把这事儿给忘得死死的。这不,心里头就觉着怪可惜的嘛。要是能让万志高瞧见这么个勤快又能干的姑娘家,说不定一眼就喜欢上咯。” 正在栽种苗木的李大发闻言,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忽红忽白,显得十分尴尬。他偷偷瞄了一眼李芳芳,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哦,没什么。”何玉凤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她的目光落在李芳芳身上,接着说:“昨晚我和思茹都讲好了,今天带万志高一起来的。可今早出门匆忙,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唉,真是太可惜了。要不让万志高看到个这么勤劳能干的姑娘,说不定一眼就相中了。” 李大发正种着苗木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李芳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64章 两个好友的阴谋 第六十四章 两个好友的“阴谋” 李芳芳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何玉凤,嘟囔道:“就算他一眼能相中我,我也未必能相中他,你在这里可惜什么?”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 何玉凤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你没有见过他,当然这样说啦。姐要给你介绍的对象,还能差到哪里去?人家可是我们厂公认的长得最帅的帅哥,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酒窝呢。而且,他家住近郊,家里的生活条件又好,新楼房上个月才建好的。更重要的是,人家还同意去做上门女婿,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条件啊!” 李芳芳听了何玉凤的描述,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好奇。她暗自琢磨着,这个万志高真有那么好吗?不过,已有了心上人的她嘴上还是倔强地说:“哼,我才不信呢。” 何玉凤看着李芳芳的样子,知道她一心想着李大发,就算别人条件再好都不会心动的,却笑着继续说:“好啦,好啦,等有机会我一定带你见见他,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了。”说完,她又继续帮李大发种起了苗木。 而李芳芳则朝她翻了个白眼,投来一道警告的眼神,像是在警告她玩笑不要开过头了。 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范婉琳将这一切尽收耳底,她兴致勃勃地插话道:“哇,听上去蛮不错呢!芳芳呀,要不选个日子让玉凤把人带过来瞅瞅呗。” 话音刚落,只见李大发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着。他默默地垂下头去,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一个不留神儿,竟失手折断了一棵娇嫩欲滴的苗木。 一旁的李芳芳见状,迅速瞥了他一眼,紧接着出人意料地回应道:“行啊,不过没必要来这儿啦,毕竟农场上没活儿的时候,我都会跑到你们厂子里学习刺绣呢。等什么时候我去厂里了,再叫他过来见见面也不迟嘛。而且我正打算寻觅一个能入赘我们家的如意郎君,这不正巧赶上了么?” 李大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勉强稳住心神,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冷不丁冒出一句:“年纪轻轻的,就开始担心没人娶啦?”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突兀和失态。 这时,何玉凤忍不住扑哧一笑,但很快又意识到不妥,赶忙收住笑容,连忙解释道:“哎呀,别乱说啦!其实芳芳年龄也不算小喽,村里跟她一般大的姑娘,人家的孩子都快要读小学咯。芳芳,你今年是不是已经二十六岁啦?” 李芳芳微微颔首,表示默认,并无奈地叹息道:“是啊,确实不小了呢,我爸妈整天唠叨个没完,可烦死我了。” “那你过两天赶快上厂里去瞧瞧万志高吧,好好瞅瞅合不合心意,如果满意的话就抓紧把这婚事给办了,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一项重要的社会责任呐!”何玉凤斜睨了一眼李大发,接着说道,“我们这农村可不像城里头那样,城里人或许认为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岁还算不上大龄青年呢,但在我们农村,一旦超过二十五岁还没成家立业,家中的长辈们可就要心急如焚啦!” 李大发闷声不响地挑起水桶,径直朝着溪边快步走去。没过多久,他便挑着满满当当的一担水回来了,将其稳稳当当地放置在地边后,又挑起另一副空空如也的水桶转身离去。 这时,一旁的李芳芳开口道:“大发叔,你把担子放在这儿就行,让我来挑吧,你负责浇水就行啦。” 然而,李大发仿若未闻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埋头前行。突然间,他一个不留神踢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身体猛地向前倾倒,险些摔个狗吃屎。好在他反应迅速,连忙伸手扶住鼻梁上的眼镜,可定睛一看,却发现镜片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无奈之下,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摘下眼镜,轻轻地在衣服上来回擦拭了几下,随后深深地叹息一声,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去挑水。 李芳芳的视线充满忧虑地紧盯着李大发,只见他猛地朝前扑出一步,这一刹那间,她的心仿佛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万幸的是,他很快重新稳住了身形。望着他那落寞孤寂的背影,李芳芳只感到胸口一阵憋闷,像是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着一般难受。 “心疼啦? ”何玉凤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瞧着李芳芳问道。李芳芳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哪能轮到我去心疼呢。” 待到傍晚收工之后,其他几位妇女便径直回去了。而李芳芳则被王思茹特意挽留了下来,并要求她与她们一同用过晚餐再回去。原来,王思茹一家人如今只有来到农场才能真正实现团圆相聚,因此每次到农场来,总要在这里吃过晚饭后才回市里去。 用过晚餐,正当众人准备各自散去之时,李国庆冷不丁地开口道:“哎呀!我刚刚居然给忘记了,应该留下几个人帮着一块儿把那些玉米收回来才对。赶快去吧,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把玉米收好,万一晚间下起雨来,可就得不偿失喽。 ” 李大发闻言,当即应声道:“眼看着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这点活儿交给我一人就好。” “这么多?你一个人就算收到大半夜恐怕都难以完成啊!”李国庆一边语速极快地说着,一边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一旁的何玉凤此刻却也是满脸焦急之色,她匆忙说道:“哎呀,国庆你要是不提这收玉米的事儿,我还真没意识到呢!今天有好多石雕被放置在院子里晒太阳来着,可我早上出门时竟然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都忘了交代让门卫帮忙收拾一下。” 王思茹听她这样说,亦是神色紧张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必须得赶紧回去把它们收好才行,若是拖到太晚,天色昏暗下来,视线不清,万一不小心磕碰到那些珍贵的石雕导致损坏,那可真是太令人惋惜啦!” 李芳芳先是左瞧瞧这个,右瞅瞅那个,见她们二人皆是一脸认真,绝非开玩笑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农场这边就由我留下来与大发叔一同收玉米吧。你们几个动作快点儿,赶紧往回赶,趁着天黑之前顺利下山才是要紧事,尤其是思茹你呀,如今身子骨不比从前,能不走夜路还是尽量别走为妙。”王思茹连连点头应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谢的话语,并赶忙随同家人们以及何玉凤一道急匆匆地下山而去。 李芳芳也赶紧跟李大发去收玉米,太阳早已西沉,天边尚有一抹绚丽的晚霞,如火焰般燃烧着天空。两个人都心急如焚地想要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完成收好那一整大坪玉米的任务。他们手脚麻利,动作迅速而娴熟,仿佛与时间赛跑一般,将一个个沉甸甸的玉米棒快速拾起,放入大麻袋中,直至装满为止。然后,两人齐心协力抬起装满玉米的袋子,走向仓库,稳稳当当地放置好每一袋丰收的果实。 当最后一袋玉米被安放妥当后,抬头望去,一轮皎洁的明月已高悬于天空。此时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大发突然打破了宁静,轻声说道:“天色已晚,让我护送你回家吧。” 听到这句话,李芳芳心头一紧,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应,心中暗自思忖着。她本想告诉李大发自己还有衣物留在这里,如果太晚无法返回,可以就地歇息一晚。然而,转念一想,此刻夜深人静,男女独处农场多有不便之处。犹豫再三之后,李芳芳还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但是又想到这一来一回的,李大发就真的要到半夜才能休息了,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她赶忙开口道:“要不,你带上一套换洗的衣裳,下山去住一晚吧,不必再折返回来。否则等到你重回山上时,恐怕天都快要破晓了。” 李大发听到李芳芳这样说,略作思考,随即转身走进屋内,挑选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物。随后,他走出房门,与李芳芳并肩踏上了下山之路。 夏日的白昼酷热难耐,而夜晚则清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两人默默无语,相伴而行于山间小道之上。即便没有言语交流,耳边传来的阵阵虫鸣声,宛如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使得这段路程丝毫不觉孤寂无聊。月光如水洒落在地面,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微风轻拂着脸庞,驱散了疲惫与困倦。一路上,他们静静感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 终于抵达了山脚下,当他们缓缓穿过那片茂密的竹林时,李芳芳心中仍然残留着一丝恐惧和不安,她轻声说道:“上一次,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李大发则显得格外淡然,平静地回应道:“其实,我当时恰好路过那里罢了,顺手帮了你一把而已,你不必将此事一直挂怀于心。” 听到这番话,李芳芳不禁娇嗔起来:“哎呀,你这个人啊,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说你。明明是专程护送我下山,却偏要说成是偶然路过。” 面对李芳芳的埋怨,李大发选择保持沉默。然而,没过多久,他突然开口问道:“难道你真的打算去与那位姓万的男子相亲吗?” “是啊。”李芳芳故作轻松地回答,“只要他对我有意,愿意接纳我,我便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迎娶进门。毕竟像我这样既无学识、又无姿色且缺乏才能的女子,实在没有资格去对他人挑三拣四。只希望对方不会嫌弃我的平凡无奇就足够了。” 第65章 你还叫我叔呀 第六十五章 你还叫我叔呀 听到李芳芳这样说,李大发连忙劝慰道:“做人切不可过分贬低自己。我早已告诉过你,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长处和短处,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在我的眼中,你分明就是一个既美丽动人又聪慧能干的好姑娘。” 听到李大发这番话,李芳芳的心瞬间像绽放的花朵一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情不自禁地偷瞄了一眼李大发,只见他神情严肃,仿佛所言非虚,绝非开玩笑。正当她欲开口回应之时,目光忽然瞥见路旁有一团黑影,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令她惊恐万分,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入李大发怀中。 李大发顿时如遭雷击般愣住,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丝毫不敢动弹。待到那团黑影缓缓移开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轻声安慰道:“不过是天空中的一朵黑云投射下来的阴影罢了,无需惊慌。” 李芳芳满脸通红,有些难为情地挺直了身躯,暗自埋怨起自己的胆小怯懦来,心中暗暗思忖着,看来这片幽静深邃的竹林确实把她吓得不轻啊! 然而就在此时,李大发却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了李芳芳的手,眼神坚定而又真挚地说道:“芳芳,你如此胆小,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吧,可以吗?” 李芳芳顿感心如鹿撞,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羞涩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声呢喃道:“大发叔……我……我原以为您瞧不上我呢,毕竟我没什么学问。” 李大发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怎么还唤我作叔呢?” 李芳芳的脸颊变得愈发绯红,她垂下头,轻声说道:“不……不了吧,还是直接称呼你为‘发发’好了。” 听到这话,李大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他凝视着眼前娇羞可人的李芳芳,深情款款地回应道:“芳芳啊,其实我心里一直明白你对我的那份情意。然而,我始终觉得应该等到自己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能够盖起一座崭新漂亮的房子之后,才有资格向你袒露心声。倒并非是我过于看重脸面,实在是期望婚后我们俩能过上更为惬意舒坦的日子罢了。只可惜如今家中长辈们催促得如此急切,让我实在无法继续等待下去。我深知你并不会嫌弃我目前的贫寒家境,但不知道你们家人是否会介意呢?” 李芳芳连忙摇着头解释道:“我们全家人都不是那类嫌贫爱富的人呐!”稍作停顿,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不过嘛,之前我曾提及想要招一名上门女婿,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面对这个问题,李大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表示道:“同在一个村子里居住,不论住在谁家,都能兼顾到双方的老人。于我而言,并无太大所谓啦。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坦诚相告,即便成为上门女婿,我依然会肩负起赡养我母亲的责任。” “这个是当然,做子女的,本来就得赡养孝敬父母嘛。”李芳芳一脸认真地说道,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此刻,她正凝视着身旁的李大发,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情感。而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那温暖的触感仿佛传递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与亲密。 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李芳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激之情。想来,这一切都是何玉凤和王思茹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她们巧妙地安排了这次聚会,让李芳芳有机会与李大发有机会独处。想到这里,李芳芳对何玉凤和王思茹这两个好朋友的用心良苦充满感激。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李芳芳与李大发宛如一对恩爱的情侣,手牵着手缓缓地走回村庄。然而,他们并未意识到,这个看似平凡的举动却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并以惊人的速度在整个李村中蔓延开来。 李大强一直以来都是村里最为坚定的反对派,对于任何变革都持抵触态度。如今听说自己的亲弟弟竟然打算成为李大兴家的上门女婿,他顿时感到怒不可遏。在他眼中,弟弟此举无疑是对他个人尊严的沉重打击,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于是,当时正在李国庆家看电视的李大强也顾不得看电视了,急匆匆地赶回家,来到老母亲面前,情绪激动地反复强调绝对不能应允这桩婚事。 “妈,你可千万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呀!”李大强满脸涨得通红,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弟弟要是真的跑到李大兴家里做了上门女婿,那我们家祖宗十八代的颜面何存?以后我们还有什么脸面走出家门面对乡亲们呢?而且,这不仅是做上门女婿这么简单,关键还是同村同族之人呐!想当年,这种同族之间成婚可是大忌,是要被押到祠堂里下跪受罚的!” 老母亲张氏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平静。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儿啊,我已经年老体衰,实在没有能力再帮你弟弟张罗娶妻之事了。倘若你能够替弟弟筹备好充足的彩礼以及举办婚礼所需的费用,那么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由你来定夺吧。”说完,张氏便闭上双眼,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 就在此刻,李大发恰巧抬脚迈入屋内。李大强抬眼瞥见弟弟走进来,急忙开口向弟弟询问道:“刚才听村里有人讲,瞧见你和那个李芳芳手牵着手呢?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李大发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一下,回应道:“是啊,哥。今天农场里的活儿特别多,一直忙活到很晚才结束。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不安全,所以就送她回来了呗。而且吧,我还想着今晚干脆就在家里歇一宿,明天一早再赶回农场去干活。” 他一边说着,一边跟妈妈打招呼,并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他知道既然他已打定主意要跟李芳芳在一起,有些话就得提前跟哥哥讲清楚了,免得他上蹿下跳地去搞事情,到时闹得满村风雨就不好了。他知道他这个哥可是个很能折腾人的主。 张氏抬眼看看小儿子,眼中满是慈爱,温柔地说:“孩子啊,坐到妈妈身边来。”李大发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张氏身旁。张氏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这样才好,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上次,你就应该紧紧地跟着芳芳,护送她回家。这样,就不会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胆敢打她的主意了。”张氏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李大发的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他低头摆弄着衣角,他知道老母亲一直担心他的婚事,其实她可能不是很在意他和谁结婚,只要对方是个善良的女子就好。所以母亲这关是很容易过的,就是哥哥那一关,恐怕会有点麻烦,得费点心思才行。 李大强紧盯着弟弟,表情严肃地说:“弟弟,如果你只是送她回来,那自然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多么急切地想要娶妻,都绝不能去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做上门女婿的男人,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我们这样的家庭,根本不需要去给别人家做上门女婿。只要你说一声想要结婚了,自然会有大把的姑娘排队等着你去挑选。” 李大强的话语中带着坚定和自信,他深知家族的地位和声誉,不希望弟弟因为婚姻而受到任何委屈,更不能因为弟弟的婚姻而让他名誉扫地。李大发默默地听着哥哥的话,心中暗自思考着。他明白哥哥的担忧和期望,但对于自己的未来,他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李大强看到弟弟不出声,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紧接着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你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啊,曾经还担任过国家干部呢。再看看那李芳芳,斗大的字都认不了一箩筐,她到底哪里能跟你般配呀?你要是真想成家立业,明天我就叫你大嫂还有侄儿媳妇回趟娘家,托她们打听打听,看看她们村里头可有适合你的姑娘。可千万不能去招惹那个李芳芳啊,我们这同村同族的人谈婚论嫁,成何体统?传扬出去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估计也就只有李国庆一心想着搞变革,才会讲出那样的胡话来。” 听到这里,李大发忽然轻声笑了一下:“大哥,我们村子里的人全都姓李,而且这个姓氏传承至今已有好几百年之久了。倘若按照你这套说辞,难不成世世代代都是至亲之人咯?” “那可不就是嘛!”李大强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繁衍下来的后代,不是自家人又是什么?” 李大发这回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哥,那你是否清楚全国究竟有多少人姓‘李’呀?要是所有姓李的人都算作一家子,那我们家的亲戚数量岂不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 第66章 李大强自己想通了 第六十六章 李大强自己想通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胡言乱语!”李大强满脸厌烦之色,语气颇为不耐地说道:“如今不是流行这么一句俗语吗?说是‘五百年前是一家’,既然大家都姓李,想来从前应该也是同一脉祖宗繁衍下来的后裔吧。不过呢,我也懒得和你去追溯那么久远的事情。我们李村啊,那可是有根有据、有史可考的,绝对是同出一脉的先祖传承而来。” “行啦,即便真是如此,我们家和李大兴那家,估计至少得隔着二十多代人呢。”李大发回应道,“单就每年清明扫墓时要拜谒的祖坟而言,压根儿就找不见那些共同祖先的墓穴所在了。” “哼,那还不是因为往昔战火纷飞,好多坟墓都被炸毁了呗。再加上后来搞那个所谓的破除四旧运动,还有一大片坟地直接被拿去建造学校了。说到底,还是当年的村长太过无能,连自个儿村子里的坟茔之地都守不住,竟然任由公家将其改建成了学校。”李大强本想接着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心里其实明白,这些都是先辈们的过往之事,与他们并无太多关联,然而此事却始终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般压在所有李村人的心头,成为了他们难以释怀的心结。每年除夕时在祠堂里祭祖,尚可以说是祭列祖列宗,但是清明时真正去坟地扫墓时,却只能各家找各家的祖坟来祭奠,那些十五代以上的公共先祖的坟墓,基本上都找不着了。 这时,李大强家那些到李国庆家或者李大兴家看电视的家人们都陆续回来了,大家看到李大发和李大强及张氏坐在堂屋里,似乎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猜测他们可能是在商量李大发的婚事,都不敢打扰他们,跟李大发打了招呼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看到那些人都陆续回房休息了,李大发转头看向哥哥,轻声说道:“今天确实太晚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再回来跟你详细说说。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第一,我和李芳芳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我一定要和她结婚。第二,你绝对不可以去李大兴家闹事,也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说李芳芳半句坏话。” 李大强听了弟弟的话,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猛地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地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么久,你竟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什么叫结定了?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要冲破屋顶。 李大发看着哥哥激动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说:“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和芳芳是真心相爱的。她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好姑娘,我相信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你就不能支持我一下吗?” 李大强鼻腔之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哼!你可别把话说得如此笃定,要知道那个李大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精明着呢!至于他是否能瞧得上你,那还真不好说!” 李大发听后轻轻晃了晃脑袋,眼神无比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地回应道:“他能不能看得上我,这就是我的事了,大哥!” 就在这时,一旁闭眼打盹的张氏仿佛被李大强的话语惊扰到一般,缓缓睁开双眼。她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李大强,嘴里低声嘟囔着:“大强啊,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如果说你有能力帮弟弟准备好足够丰厚的彩礼钱,还有操办婚礼所需要的各项开销费用,那么关于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就完全交给你处理好了。” 李大强闻此言语,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李大发则在心里暗笑:还是老母亲英明,打蛇打七寸。哥哥虽然嘴上说是爱他,为他着想,可是如果真的要他出钱帮他娶老婆,恐怕是万万不能的事。 他不再说话,迅速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快步走到老母亲身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走进房间去歇息。 此时此刻,李大强如同雕塑般伫立在原地,脸色阴沉至极,心中憋闷着一股熊熊怒火,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途径去宣泄释放。 李大强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这个家就一直是由他当家。老母亲应该是没有钱帮弟弟娶媳妇的。而他以前从未想到过已经到城里去工作了的弟弟还会回来,还要在家娶媳妇。并且他还是那样一无所有、两手空空的回来的。 一想到居然需要自己掏出这笔巨额资金,来帮助弟弟迎娶媳妇,李大强感觉仿佛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正在狠狠地剜着他的心口一般,疼痛难忍。然而,当他逐渐恢复理智之后,开始仔细琢磨这件事情时,却意外地发现如果让弟弟去做上门女婿,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些好处。 只要弟弟成功入赘到李大兴家中,便意味着弟弟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与自己争夺房产和田地等家产了。如此一来,这实际上等同于自家又将一个“女儿”嫁出门外,而且还能够节省下一大笔用于支付彩礼的费用。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是男方入赘女方家庭,理应由女方给予男方彩礼才更为合理。 这样反复思考过后,李大强越发觉得入赘实在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既能够顺利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又无需花费一分一毫的彩礼钱财。此外,家中所有的田地和财产也将全部归自己一人所有。 此时此刻,李大强不禁暗自咒骂起来: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混蛋制定了那条所谓男子不得入赘、女子不可招婿的荒唐村规啊!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李国庆看得透彻啊,他说的没错,这入赘和招婿原本就是挺不错的选择嘛。尤其是当李大强意识到倘若让弟弟去入赘,就能避免支出那笔高昂的结婚费用时,他突然间领悟到,相比起金钱利益而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面子问题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过了几天,李大强一脸讪讪的对老母亲说:“我跟弟弟谈过了,他非要到李大兴家做上门女婿不可。唉,看他这么大年纪了,过了这个村怕没这个店了。依我看,只要弟弟能娶到老婆,成个家就好了,管它是入赘还是娶呢。我们就别拦着他了,随他去吧。” 张氏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李大兴家家规好,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儿子能进他们家,她自然是满意的。只是之前一直是大儿子阻着拦着,她也不好跟大儿子翻脸,就只能由着他自己慢慢琢磨去。现在看到精明的大儿子终于想通了,她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儿子一向孝顺,以前拿了工资,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塞钱。那些钱她都小心翼翼地存在柜子里,就想着将来给小儿子娶媳妇用。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盼着这一天,现在,终于用得着这笔钱了。她不禁想起了小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要成家立业了。 张氏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她知道,这是幸福的泪水。她盼这一天可盼得太久了,曾经,看到小儿子落泊回乡时,她都以为她等不到这一天了。 李国庆听说李大强对李大发和李芳芳的婚事横加阻拦后,正准备抽个时间回去好好劝劝李大强,没想到就传来了李大强终于同意让李大发到李芳芳家做上门女婿的消息。 李国庆对李大发说:“你哥可能只是一时思想转不过弯来,到底是个觉悟高的人,自己琢磨一下,也想通了。” 李大发淡淡一笑,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还是老母亲有办法,这是逼着哥哥不得不同意呢。他若不同意,就得出钱帮他娶老婆,他那个精明过头的哥哥怎么可能会出钱帮他娶老婆?这不,为了不出这笔钱,不还是连自己口口声声讲的“脸面”“老规矩”都不要了吗? 李大兴夫妇确实对李大发的贫穷毫不介意。当他们得知李大发与自己的女儿确定了恋爱关系后,考虑到两个人的年龄都不小了,为了方便两人共同做事,避免来回奔波,便催他们去领了结婚证。紧接着,他们就开始积极筹备建造新房子的事宜。 消息一经传出,张氏便悄悄行动起来。她将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那些钱仔细地塞进一只破旧的蛇皮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出了门。还特意选在人烟稀少的下午出门,这个时候,村民们多数还在田地里劳作,路上少有行人。 一路上,张氏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来到李大兴家门前,她又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敢蹑手蹑脚地走进门。 一进门,张氏就迫不及待地将李大兴往堂屋里拉。进入堂屋后,她才放心地将那只蛇皮袋递给李大兴,压低声音说道:“这些钱是我们大发的,给你们建房子用。”接着,她又再三叮嘱李大兴,千万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尤其不能让李大强知道。 第67章 张氏送来一袋钱 第六十七章 张氏送来一袋钱 李大兴看着张氏递过来的那包钱,心中满是感动。他笑着对张氏说:“这些钱是大发孝敬你的,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我们有建房子的钱。”然而,张氏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坚持要将钱留下。 张氏面带慈祥的微笑,缓缓说道:“我都已经七老八十的人了,这些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啦。以前帮他存着,本来就是打算留给他的,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你们不要彩礼,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李大兴连忙摆手,语气坚定地说:“这钱我们真的不能收。暂时用不着,你就先存在那里吧。芳芳说了,一定要全力支持国庆搞改革,国庆娶媳妇都不用彩礼,我们芳芳结婚也不能收。再说了,大发是到我们家做上门女婿的,要是按规矩来,我们还得给你彩礼钱呢。” 张氏连忙摇头,乐呵呵地说:“别别别,这可使不得。我知道你们家条件好,但建房子可是件大事,大发不出一分钱,实在说不过去。这点钱,你们就收下吧,别嫌少。而且,我刚才是悄悄拿出来的,他们都没看见。要是拿回去的时候遇上家里人,那可就闹翻天了。所以,这钱只能放在你们这里了。”说着,张氏把钱往李大兴手里塞。 李大兴看着张氏真诚的眼神,心中十分感动,但还是坚持不收。两人推让了一番,最终李大兴还是拗不过张氏,只好把钱收下,并表示一定会好好利用这笔钱。 李大兴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你决心要把这笔钱给大发,那我们不妨这样做。我瞧着这包钱的数目可不小,而大发目前又没有车。要不,我们再凑凑钱,给他俩买辆微型车吧,就当作是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你觉得如何?” 张氏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这钱是你们的,全凭你做主,由你安排就行啦。”她心里美滋滋的,对李芳芳这个儿媳妇是越看越喜欢,不禁感叹道:“我可喜欢芳芳这孩子了,能得她做媳妇,真是我们家祖上积德了。大发能到你们家来生活,我也高兴得很呢!希望你们以后能像管自己儿子一样管着他,千万别让他再犯错误了。” 其实,当初李芳芳向父母表明她和李大发的恋爱关系时,李大兴夫妇就曾经关心过这个问题,他们担心李大发是因为犯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错误才被撤职回来的。李芳芳耐心地向父母解释道,只是李大发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他的女朋友给算计了。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实际上是个骗子,她明明有男朋友,却还把李大发骗得晕头转向。 取得李大发的信任后,她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她用甜言蜜语哄骗着李大发,让他利用职权从单位里“借”了一大笔钱给她“哥”做生意救急。她一再向李大发保证,这笔钱最迟二十天就能还回来。 然而,二十天过去了,她和她的“哥”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失去了联系。单位得知此事后,要求李大发立刻还清所有的欠债,否则将面临严重的后果。李大发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之中。 为了还清这笔巨额债务,李大发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措施。他卖掉了自己刚买不久的准备结婚用的房子,那是他多年辛勤工作的成果,也是他未来生活的保障。接着,他又卖掉了自己心爱的车子,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骄傲。尽管如此,他仍然无法凑齐足够的钱来偿还债务。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李大发不得不倾尽所有,甚至向好友借钱,才终于还清了那笔巨款。此刻的他,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不仅失去了财产,还失去了工作和尊严。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彻底崩溃,甚至产生了不想活下去的念头。若不是牵挂家中的老母亲,他可能真的会选择轻生。但是想到家中那个那么疼爱自己的老母亲,想到她心心念念要帮自己带孩子的心愿,李大发不得不硬着头皮回了家乡。 李大兴夫妇俩在得知李大发从城里回来的原因后,感到非常震惊和痛心。那个曾是他们李村的骄傲的李大发,他们家人对他充满了期望,希望他能够在城里有一番作为。然而,现在的李大发却陷入了如此困境,也许连他哥哥都不知道他是背负着债务回到村里来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反对女儿跟李大发谈恋爱。他们认为,这个错误只是李大发一时糊涂犯下的,他仍然是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他们相信,只要李大发能够吸取教训,重新振作起来,他一定能够走出困境,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陆娟满脸笑容地说道:“老婶子,大发这孩子啊,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你把他管教得太好了,如今他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我们再过多管教了。”能招到个大学生做女婿,也是他们家的福气呢。 张氏连忙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不不不,你们做父母的,经验比他丰富,阅历也比他深得多。还是得时常提点一下他才行啊。”她不禁想起小儿子在城里原本干得好好的,突然就变得垂头丧气,独自回到了家乡。这件事情必定是有原因的,要不是在城里的单位待不下去了,他怎么可能会回来呢?要知道,好不容易才跳出了农门,又有谁愿意再回到这穷乡僻壤呢? 儿子回来之前的那阵子,还跟她讲自己买了新房子,准备结婚了呢。可没想到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就灰头土脸地一个人回来了。好在芳芳这孩子心地善良,一点也不嫌弃他。是芳芳让他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有了继续奋斗的动力,现在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看到李芳芳和李大发手牵着手走到了一起,刘春花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她原本满心期待着李芳芳能够成为自己的儿媳妇,然而事与愿违,这个美好的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唉!她不禁暗自叹息,这一切都要怪老三太不争气了。 想起老三,刘春花的心中充满了忧虑。老三已经出去半年了,却一点音讯都没有,她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老二倒是写了一封信回来,说他们夫妻俩进了一家规模很大的玩具厂,厂里的工人多达上万人。那里的生活条件还算不错,吃得好住得好,就是经常需要加班。老二担心卢秋菊身体吃不消,想要跟她换一间工厂。可卢秋菊却不这么想,她说在家里好久都吃不上一顿肉,这间厂一日三餐都有肉吃,这样的待遇已经很难得了。而且她还担心出去后就再也进不来这么好的厂了,到时候找不到更好的工作,那才是真的亏大了。 刘春花默默地听着老二的信,心里五味杂陈。她既为老二和卢秋菊在外面的生活感到欣慰,又为老三的下落不明而忧心忡忡。她不知道老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否也能像老二那样找到一份好工作,过上安稳的生活。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老三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刘春花不认识字,信是老大李国财读给她听的。读完信后,刘春花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老二在信中描述的工厂生活似乎很不错,一天三餐都有肉吃,这让她心动不已。 刘春花试探着问李国财:“老二讲那间厂那么好,一天三餐都有肉吃,你想不想去呢?” 李国财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不去不去,我在家过得好好的,干嘛要背井离乡到广东去?进厂打工呀,都是你要他的钱,他要你的命的。你没听老二讲老要加班吗?上次李国柱回来,李国伟想跟他去,他也是这样讲的,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赶着出货时甚至熬通宵。李国伟一听说这么辛苦,吓得不敢去了。” 李国财的话让刘春花有些失望,但她也明白,李国财说得有道理。她想起了老二在信中提到的加班情况,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她知道打工的辛苦,也明白离家的不易。 刘春花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让老二在外面好好工作吧。虽然她很想念老二,但她也希望他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自己和家人,就在家里过着平淡而安稳的日子。转而一想,刘春花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她开始牵挂起卢秋菊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卢秋菊这些年从未干过如此繁重的累活,刘春花实在难以想象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份辛苦,也不知道她能否顺利地将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 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卢秋菊,刘春花这几天总觉得眼皮不停地跳动,这让她在做事时总是心神不宁。 杨小婷注意到她时常停下手中的活计,出神地思考着什么,担心她过于劳累,于是关切地说道:“春花婶,要是你觉得累了,就进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吧。” 此刻,她们正置身于茶园之中,忙着除草的工作。茶园采用了先进的喷灌技术,进行物理防虫除虫,所施的肥料也是从水库农场那边运来的优质农家肥。她们平日里的主要任务,便是除草和施肥。刘春花弯下腰,仔细地拔除着杂草,每一根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着那些嫩绿的茶叶。阳光洒在她身上,汗水渐渐浸湿了她的额头,但她的眼神却始终充满着关切,时不时地望向远方,仿佛在为卢秋菊默默祈祷。 刘春花赶忙说道:“不累不累,就是感觉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要出什么事。”她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个村委干部在远处大声呼喊:“刘春花,你家李国财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呢!刚才有人打电话到村委,让你赶紧带五万块钱过去!” 第68章 刘春花家又出事了 第六十八章 刘春花家又出事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刘春花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周围的人们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住。经过一番折腾,刘春花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大家纷纷关切地询问村委干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委干部一脸焦急地解释道:“电话是别人打来的,只说李国财在乡医院里,情况危急,需要他妈妈带五万块钱去救他。” 五万块钱!对于李村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别说是五万块,就算是五千块,刘春花也根本拿不出来啊! 李国庆听到是陌生人打来的电话,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事儿有点蹊跷,说不定是个骗子,或者是没把情况说清楚。春花婶,你先别着急,先到医院去看看情况再说。要是有什么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就回来找我,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刘春花的心情无比沉重,她一边担心着儿子的安危,一边又为那五万块钱的费用发愁。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听从李国庆的建议,先去医院了解情况。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刘春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家,她的脚步显得有些慌乱,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一进家门,她便迫不及待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大壮。 李大壮听后,气得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肯定是那小子赌输了!哼,莫管他,随他死在外面算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然而,刘春花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死在外面呢?家里的破自行车被李国财骑走了,她心里焦急万分,就想去跟别人借辆自行车,心里想着必须尽快赶到乡里去。她们家这辆破自行车还是她三弟送给他们的,三弟买了新的自行车,就将这辆旧车送给了姐姐。 就在这时,李大兴骑着摩托车从她身边驶过。李大兴本来并不想理会刘春花,他心里还记着李国盛的仇呢。但是,当他看到刘春花在这个时候没有在茶园干活,而是在村上,而且一脸焦灼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车,问道:“春花嫂子,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 刘春花看到李大兴,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我想上乡里去,正想去借辆自行车呢,你们家的自行车可以借给我用用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恳求。 李大兴看着刘春花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容。于是,他说道:“你快上车吧,我搭你去,我正好也要到乡里办点事。” 刘春花听了,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她迅速爬上了李大兴的摩托车后座,紧紧地抓住了车凳。李大兴发动了摩托车,车子疾驰而去,留下了一路的尘土飞扬。听到李大兴问她有什么着急事时,刘春花才想起那天李大兴说过让他们家人离开他家远点的话来,有点后悔上了李大兴的车,心里又有些愧疚。 然而她还是跟李大兴讲了一遍刚才村委干部传达的话。 李大兴也想着李国财八成是赌输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进医院里,难不成跟人打架了? 刘春花心烦意乱地说我也不清楚,唉!这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去跟人打架呢?这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是好? 李大兴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到乡卫生院了。刘春花急忙下了车,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卫生院里。等李大兴调好车头,正要走时,刘春花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人都被吓哭了:“大兴,他们说这里做不了那个手术,让国财到市人民医院去了。” 李大兴看到刘春花哭得挺可怜的,安慰她道:“你别着急,那你带了钱吗?没带钱的话我先给点你,到医院见到人再说,应该没事的,你别着急啊。”边说边停好摩托车,站到路边去帮刘春花拦班车,拦下班车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塞进刘春花手里,说:“我也没带多少钱,这点钱你先拿去做路费。” 刘春花想说她有路费钱,但是还是接住了李大兴那三十块钱。朝他微微躬了躬身体,匆忙上了开往市里的班车。这一刻,她心里对李大兴充满感激之情。感恩他的宽宏大量,不再记他们家的仇,也感恩他的热心相助。 李大兴看着那辆班车绝尘而去,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唉!这个善良而要强的女人,总想以她一己之力去振兴她那个家,她却不知道一个家庭要想兴旺发达,需得靠全家人心想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大家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他们家那几个男人,一个两个的,都来指望这个女人过日子,日子怎么能过好起来? 来之前他是知道李大壮在家的,大儿子出了这种急事,他一个做老子的,竟然还无动于衷地端坐在家中,让自己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出来奔波,可真不是个东西! 在那片郁郁葱葱的茶园之中,刘春花匆忙离去之后,众人顿时陷入了一片嘈杂的议论声浪之中。各种各样的揣测与传言此起彼伏,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然而,在这喧闹的氛围当中,唯有周映红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静静地埋头干活,一言不发。 实际上,自从她公开宣布与狗六分道扬镳之后,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如同一只遭受寒霜侵袭的茄子,整天都是一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模样。曾经那个热衷于高谈阔论、喜好对他人评头论足、搬弄是非的周映红,如今已经变得异常沉默寡言。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不再开口说话,这让周围的人们深感诧异,纷纷感叹她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然而,由于对狗六凶狠暴戾性格的畏惧,众人不仅不敢轻易靠近周映红,甚至连试图开导安慰她一番的勇气都没有。而周映红的女儿李玉梅呢,自从生下孩子以后,一方面需要给孩子哺乳喂奶,另一方面又有着周小双的宠溺呵护,一直没有再到茶园或者农场帮忙做事。如此一来,周映红每日只能形单影只地独自往返,日子一久,竟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孤独寂寞的生活状态。 此刻的周映红内心深处已然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但她却茫然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还要在此苦苦煎熬,为何不能选择以死来寻求那份渴望已久的解脱…… 曾经,当她目睹刘春花的生活状态时,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看到刘春花家那一屋子的男人如贪婪的吸血鬼一般紧紧依附于刘春花,仿佛要将她彻底榨干才肯罢休。那时她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刘春花甘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苦苦煎熬。 然而如今,她似乎开始略微领悟到刘春花内心深处的那份无奈,但与此同时,她也不禁对自身感到迷茫起来。毕竟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非要坚守着这个家,继续在其中默默忍受一切。为何就没有勇气踏出那关键的一步,抛开所有顾虑追随狗六而去呢? 平日里,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回到家中,她都极少与人交流沟通。即便是在家中,她也是沉默寡言,只顾埋头用餐,偶尔帮忙抱抱小孙子,待李玉梅完成一应家务后,便匆匆洗漱就寝。 虽说家中有电视机,可村里其他人从来不上他们家来看电视。因此,那台电视大多数时候成为了李玉梅夫妇二人消遣娱乐的工具。遥想往昔,她倒是颇为热衷前往李大兴或李大祥家中凑个热闹,看上一小会儿电视。可现在自家有了电视,她反倒失去了观赏的兴致。 韦氏在一个下雨天去菜地摘菜时,由于路面湿滑,不慎摔了一跤,这一跤让她从此瘫痪在床上,再也无法起身。 李玉梅只能留在家里,一边照顾年幼的孩子,一边悉心照料奶奶。周映红则像往常一样,去给李国庆打工,以维持家庭的生计。 家里的田地活自然而然地全部落到了周小双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到了周小双和狗六的身上。狗六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依然像过去一样,默默地为周映红家耕田犁地。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现在无论去得多早或多晚,都会频繁地与周小双相遇。 周小双对狗六的态度十分恭敬亲切,他将狗六视为长辈,尊敬地称呼他为六哥。每当狗六结束一天的劳作,周小双总会关切地对他说:“六哥,你一个人不方便做饭,收工了就到我们家来吃饭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关怀。 狗六对于周小双的邀请,总是沉默地摇头拒绝。他压根儿就不愿意理睬周小双。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周映红,与周小双毫无关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察觉到周小双是发自内心地尊敬他、关心他之后,他和周小双之间的交流便逐渐增多了起来。不仅如此,他们还时常一同劳作,仿佛成为了亲密无间的伙伴。 不过即便如此,狗六依旧未曾踏入过周小双家的门槛,更别提品尝他家的饭菜了。可周小双每逢佳节来临之际,总会特意准备一些肉食和米酒送给狗六。偶尔瞧见狗六吸烟时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他还会苦口婆心地劝告狗六减少吸烟量,最好能够彻底戒除这个不良习惯,并告诉他吸烟有害健康。 虽然村里的人们总感觉周小双与狗六之间的关系有些奇特,但谁也不敢轻易妄言。大家心里清楚,周小双绝非那种贪图蝇头小利之人。眼见着狗六心甘情愿地前来帮忙自家做事,而如今周映红已经无法给予狗六相应的回报,周小双便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弥补狗六的付出。对于身为单身汉的狗六而言,这份关怀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温暖与慰藉。 周小双其实是在可怜狗六,他知道若不是狗六这样强势护着他们家,在这个几乎所有男人都强烈反对招上门女婿的李村,他作为一个上门女婿,无论他怎样在别人面前低眉顺眼,日子都不会比赵向明好过。由于有狗六那样强势护着他们家,村上那些男人们起码不敢公开欺负他。而对于狗六和他母亲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也觉得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在精神上和物质上补偿一下狗六,给他些许慰藉。 李国庆则觉得周小双这样做,很利于村民们团结友爱,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前面听到狗六叫嚣出要杀别人全家的话来时,他也觉得心惊,连王思茹都劝他不要去多管闲事,特别是这种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别人更是不好插手,唯有让当事人自己解决问题。 李国庆也清楚自己是不好插手这种事的,他就是担心莽撞的狗六会在李村闹出人命来。还好村上人都被狗六吓住了,没有人敢去挑战他的底线,让这件事很突兀地平息了下去。 潜意识里,李国庆是盼望着有情人都能成眷属的。可是关于周映红和狗六这件事,却着实不好插手。主要是周映红家里还有个家婆韦氏在那里,这老一辈人的思想可真是顽固得很,想让她同意让媳妇招婿上门,给她招来半个儿子,恐怕比登天还难。 第69章 走大运的李国财 第六十九章 走“大运”的李国财 当天下午,一则惊人的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整个李村——李国财受伤住进医院啦!关于他为何会入院治疗,众说纷纭,流传着多个不同的版本。其中一种说法是,李国财不知天高地厚地白睡了一名外国女子,结果遭到那位与洋妞关系匪浅的大佬砍断了手指;还有另一种传言称,他因欠债未还,被前来讨债的混混残忍地剁掉了手指。然而,无论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可以确定的是,李国财确实是由于被人剁掉手指而前往市区接受医治。 这下子,全村人可都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这件事来。大家心里清楚得很,李国财这回算是体验了一回西洋风情啊!谁能想到呢?平日里连件像样衣服都拿不出手的李国财,居然也有本事勾搭上洋妞。这一消息着实令村里那些至今仍打着光棍的汉子们对李国财心生艳羡之情。 原来呀,最近这几日李国财可谓鸿运当头,运气好得不得了。就在前几天,仅仅一天时间里,他竟然赢下了多达一万多元!那个输给李国财钱财的所谓“朋友”见状,便试探性地询问道:“国财兄弟,如今你可是大发特发啦,有没有兴趣去尝尝鲜、开开洋荤呢?”面对如此诱惑,李国财不禁心动起来…… 开洋荤?李国财何止是想啊,简直就是梦寐以求!他老早之前便听说自家附近存在一个规模极大的地下赌场,而且据说背后还有强硬的后台撑腰庇护着呢。要知道,没有携带足足一万块钱的现钞,连赌场的大门都别妄想跨进去一步。 自从得知世上竟有如此这般神秘刺激的所在之后,李国财的脑海当中便一直充斥着各种绮丽绚烂的幻想画面——期待着终有一日,自己能够腰缠万贯,怀揣整整一万块的真金白银,趾高气昂、昂首挺胸地迈入那扇充满诱惑与未知的大门。哪怕仅仅只是进去开开眼界,领略一番别样的风情,也足以让他感到此生无憾啦! 平日里,只要兜里稍微有点闲钱,李国财便热衷于跑去观看录像或者电影。每当荧幕之上出现那些风度翩翩、潇洒自如的“赌圣”之时,他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被深深吸引住目光。看着这些传奇人物在牌桌前挥斥方遒,谈笑风生之间动辄数万乃至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筹码来来往往,李国财常常羡慕得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攀登上那样的巅峰之境,可以云淡风轻地说出那句:“这点儿小钱又算得上什么呢?区区十万块罢了,撒撒碎啦。” 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今日,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竟然奇迹般地照进了现实!此刻,李国财紧紧攥着怀中那沉甸甸的一万块钱现金,心情既亢奋激昂又忐忑不安,就这样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那位所谓的“朋友”,一同朝着那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地下赌场进发而去…… 李国财和他的同伴忐忑不安地站在了赌场门口,只见那两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目光锐利如鹰隼般的门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在出示了厚厚的一叠现金并接受了严格的搜身后,李国财等人终于获得了进入的许可。 原本李国财还打算趾高气昂、昂首阔步地走进去,但当他真真切切地站到那扇门前时,一种莫名的恐惧却突然涌上心头。尤其是在经历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搜查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多亏身旁那位所谓的“朋友”及时伸出援手搀扶住了他,否则李国财恐怕很难支撑着走进这个喧嚣嘈杂的大厅。 踏入其中的那一刻,李国财瞬间明白了何为名副其实的赌场。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将吃喝玩乐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天堂之地!眼前所见之景与录像中所播放的画面毫无二致: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佬们个个嘴里叼着昂贵的雪茄,怀中紧紧拥抱着娇艳欲滴、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而这些洋妞们则尽显妩媚娇柔之态,手中端着盛满美酒的高脚杯;一旁的跟班们人手一部威风凛凛的大哥大,神气活现、不可一世...... 李国财瞪大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家乡竟然隐藏着如此大规模的赌场!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赌徒们或兴奋高呼,或垂头丧气,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刺激的氛围。 没过多久,李国财便不由自主地被这独特的场景和热烈的气氛所吸引,内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其中。而幸运女神似乎格外眷顾他,整个下午的赌博过程异常顺利,原本只有区区一万元的本金居然像滚雪球一样迅速增长到了五万元之巨! 望着手中那厚厚的一叠钞票,李国财不禁心花怒放,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栋如同李艳家那般美轮美奂的小洋楼。他满心欢喜地站起身来,准备就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身姿婀娜、性感迷人的洋妞突然凑上前去,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并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哎呀呀,这位大老板今天真是鸿运当头啊!发了大财可不能忘了我哟,请人家喝一杯香槟嘛。” 李国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过女色了,此刻面对眼前这位身材火辣、风情万种的浑身香喷喷的洋妞,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熊熊烈火。那股压抑已久的欲望瞬间被彻底激发出来,使得他无法抗拒对方的诱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李国财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位娇艳欲滴的美女,再次上了赌桌。今夜的他似乎鸿运当头,从一开始便顺风顺水,连战连捷。眼看着筹码越堆越高,距离赢得十万块钱已经近在咫尺,李国财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得意洋洋地想到:“这笔钱来得真他妈的快啊!真是太容易啦!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我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拥有十万巨资的富豪!有了这十万块钱,那豪华的洋房、崭新的小轿车岂不是唾手可得?从此以后,我就是我们李村当之无愧的首富!哈哈!到时我看李村还有哪个敢小瞧我……” 兴奋不已的李国财决定趁此机会放手一搏,将好运延续下去。他幻想着等天一亮,就带着满满的收获荣归故里,盖起气派的洋楼,购置一辆崭新的小轿车,当然,还少不了要给自己配上一只象征身份地位的大哥大。 一想到那时自己在村里趾高气扬、风光无限的模样,李国财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已经看到众人对他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然而就在这时,风云突变,幸运女神悄然离去,李国财手中的筹码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流失。眼见着胜利在望却突然遭遇滑铁卢,李国财心急如焚,双眼通红。为了挽回败局,他毫不犹豫地向在场放高利贷的老板求助。 看李国财那一身穷酸相,老板本来不想借钱给他。李国财满脸谄媚,苦苦哀求,并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一定在一天内归还。老板这才勉强借了一万块钱给他,并且跟他讲好,他的钱是以小时算利息的。三小时内归还,一分钱利息不收;三到六小时内归还,按本金的五分之一收利息;超过十小时的,按本金的零点五倍收利息;超出约定的一天期限的,按本金的两倍收利息。 李国财拿着这一万块钱,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冲上了赌桌。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十几分钟内,这一万元就像流水一样全部输光了。此时的李国财,眼里只有钱,完全想不到其他的。他的大脑被赌瘾占据,一心只想翻本!翻本!他的手开始颤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赌红了眼睛的李国财又问老板借了三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疯狂。转眼间,三万又输光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他还想再去借,老板却不再见他,命人将他赶出了赌场。李国财被扔到了大街上,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望着赌场的大门,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老板限他两天内如数归还十万,李国财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大街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嘲笑他。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人失望的眼神和债主们凶狠的面孔。 李国财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曾经与那些赌友们在一起的场景,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够从他们那里赢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从而实现翻盘。然而,时间匆匆流逝,短短三天过去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面仅仅剩下可怜巴巴的二三十块钱。 此刻的李国财感到脑袋昏沉、晕头转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从屋子走了出来。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回到家中好好睡上一觉,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避现实的困境。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突然之间,从道路旁边猛地窜出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拦住了李国财的去路,并气势汹汹地要求他立刻还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李国财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无力偿还这笔债务,但又不愿轻易认输,于是便耍起了无赖,厚着脸皮说道:“我现在没钱,你们爱咋咋地吧,反正要命有一条!” 那三个汉子显然不吃这套,二话不说,其中两人迅速上前死死地按住李国财,让他丝毫动弹不得。紧接着,另一人掏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弹簧刀,毫不犹豫地朝着李国财的手砍去,刹那间,鲜血四溅,李国财的两根手指应声落地。随后,他们恶狠狠地警告李国财,如果不能尽快还清欠款,那么从今往后每天都会砍掉他一根手指,等手指全部剁光之后,接下来便是脚趾。说完这番狠话,三人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现场。 第70章 一切悔之晚矣 第七十章 一切悔之晚矣 得知此事后的刘春花心急如焚,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自从从市里归来,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之中,不停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绞尽脑汁思考究竟应该向谁开口求助,才能借来这笔巨额以解燃眉之急。 思前想后,刘春花实在鼓不起勇气去向李村的村民们开口借钱。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整个李村里头,除了李大兴、李大强以及李国庆之外,估计没谁能有如此雄厚的财力。而那李大强,一向都是铁公鸡一个,不管在谁面前都装穷人,从来不肯将钱财外借分毫。至于李大兴嘛,原本倒是个古道热肠之人,但之前由于他家老三与李芳芳之间发生的那些纠葛,导致双方关系变得颇为紧张,刘春花觉得即便李大兴心胸再宽广,应该也不太可能会出手相助于她。再说他家现在正在建新房子,也不会再有余钱借给她。再说李国庆吧,虽说他经营着一家茶园,可手底下工人的工钱每月都得结清,而且茶园当下并无收益进账,恐怕他一时间也是难以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款借给她的。况且这笔数目着实不小,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短期内肯定是无法偿还得了的。 在走投无路之际,刘春花只得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并将事情的原委详细地告知了对方,希望女儿能够帮帮她哥哥。然而,李艳听完母亲的叙述后,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妈,我前不久才买了房子,现在手头真的没钱啦。就算我还有些余钱,也绝对不能就这么盲目地去帮他呀!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简直就是在纵容恶势力啊!你别管他了,他自己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并且李艳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后,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她深知这些赌场如同毒瘤一般侵蚀着人们的生活,给那些家有赌徒的家庭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灾难。她衷心希望公安机关能够采取果断行动,将所有大小不一的赌场统统封禁,彻底消除这个社会隐患,以免更多无辜之人受到其荼毒。 就在同一天,李艳匆匆忙忙地前往银行,向存放在李国庆那里的那张银行卡内存入了整整两千块钱。随后,她打电话给李国庆,并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假如我的母亲前来找你借钱,请你务必将这两千块交给她,但千万不要提及这笔钱是由我提供的,只需要告诉她这是你借给她的即可。” 李国庆默默聆听完李艳的话语,刚刚结束通话并走出村委会大门时,一眼便瞧见了面容憔悴、神色焦虑不安的刘春花正站在门口。 此时的刘春花已然陷入绝境之中,实在别无他法,只能鼓足勇气来到这里寻求李国庆的帮助,期望能从他这里借到两千块钱用于给李国财接上断掉的手指。她心里明白,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先挽救儿子的生命。面对刘春花的求助,李国庆略作沉思后说道:“钱我倒是可以借给你,但你必须向国财哥转达我的警告,让他从今往后绝对不可再涉足赌博之事!” 刘春花沉重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无奈和心痛:“这命都快没了,手指都被剁掉了两根,他还不思悔改的话,以后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脚步匆匆地跟上李国庆,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她。 李国庆回到家,毫不犹豫地把准备给工人结工钱的两千元钱拿给了刘春花。刘春花接过钱,连声道谢,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医院。 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上衣都被汗水打湿了。终于,她赶到了医院,气喘吁吁地替李国财交了医药费。当她回到病房时,看到李国财正躺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刘春花看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李国财却先开口了:“妈,你以后别来了。给我点钱吃饭就行,我伤的只是手指,能自理。你老是这样跑来跑去的,万一被那帮人发现了,跟到这里来,那可就麻烦了。” “现在你晓得怕了呀。”刘春花气得浑身发抖,手高高扬起,真想给大儿子李国财一巴掌,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她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轻轻放到李国财的枕头边,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那我明天就不来了,因为你,我又向国庆借了两千块钱,得去做事替你还债,你好了后就自己回去。” 李国财小声对妈妈说:“好了我也不能回去,得出去躲着,如果有人上门讨债,你就说我不是你们家的,他们找错门了。” 刘春花听大儿子这样说,顿时慌了神,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不回家你到哪去?” 李国财眼神闪烁,避开妈妈的目光,低声说道:“你别管我到哪去,那个破家,我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恐惧。 刘春花紧紧抓住李国财的手,焦急地问道:“你到底欠了多少债?我们一起想办法还。” 李国财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说:“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反正很多。听说那个赌场被封了,虽然那个债主被抓了,可我就是怕他那些手下还会去找我。出去躲几年,说不定就赖掉了。” 刘春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心疼地看着李国财,说:“儿子,你这样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我们得面对现实,一起想办法解决。” 李国财叹了口气,说:“妈,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也不想让你们担心。那笔钱,也许一辈子都还不上。你别管了,我自己有办法去应付。” 刘春花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儿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家人都要一起面对。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还债的。” “说了让你别管你就别管!”李国财吼道,“你要记住,若有人去让你替李国财还债,你就说你不认识李国财。听到没有?” 刘春花被大儿子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说道:“好吧,可你也不要去干傻事,知道吗?” 刘春花的内心犹如小鹿乱撞般慌乱不堪,她完全陷入了迷茫之中,根本不清楚究竟该采取何种行动才算正确。尽管常言道“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然而,倘若当真要求她家偿还那高达十万块的巨额债务,恐怕不知得历经多少岁月才能清偿完毕啊! 近日来村里头到处都充斥着各种议论声,据说那种赌场纯粹就是为了坑骗他人钱财而设立的陷阱。一旦赢了钱,连门口都休想踏出一步;可要是输了,立马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放高利贷给你。他们必定会将你身上仅有的那点儿钱财搜刮干净,让你背负起沉重如山的债务后,才肯罢休放行。 可是呢,偏偏就有如此众多心存侥幸、妄图撞大运以求一夜暴富之人,傻乎乎地一头扎进这个无底洞,甚至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毕竟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资格踏入的场所啊!结果呢?有些人输得倾家荡产,落得个妻离子散的悲惨下场;更有甚者直接家破人亡......这些传闻听得刘春花毛骨悚然、惊恐万分! 刘春花看着大儿子,心中满是忧虑和无奈。她深知这次的剁手指事件只是个开始,如果下次李国财再还不上钱,后果将不堪设想。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再三嘱咐道:“出去打工吧,找点正经事做,以后千万不要再赌钱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想了想,又把话说得更狠一些:“如果你再赌钱,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李国财听着母亲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他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游离不定。心烦意乱地点点头,再三催促母亲快走,要不然就赶不上回乡的班车了。刘春花只好走了。 李国财收好那一百块钱,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打算。母亲刚走,他就匆匆忙忙地结账出院,仿佛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催促着他。他不敢在医院多待一刻,因为他知道那帮债主随时可能找上门来,他害怕再次面对那种无尽的恐惧和压力。 踏上南下的火车,李国财的心情异常沉重。剁指之痛仿佛还在指尖萦绕,每一次回忆都让他不寒而栗。他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脑海中的思绪却像潮水一般汹涌,不断地涌现出过去的种种场景。 他想起了在那个地下赌场里的疯狂行为,那些疯狂的下注和赢钱输钱的瞬间,如今都成了他心中无法抹去的阴影。又想起了跟那些洋妞在一起的销魂时刻,在心里暗自叹息女人就是祸水,当初不该去开那个洋荤的。只怪自己不懂得把握时机,把持不住自己,要是当时赢得五万块钱时就抽身离开就好了。可是现在,一切悔之晚矣! 第71章 以后老母亲归我管 第七十一章 以后老母亲归我管 李大强得知弟弟已经领取了结婚证,而李大兴此时正忙碌于建造新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某些重要之事必须赶在弟弟成婚之前当面跟他说清楚了,于是便让弟弟星期天回家一同用餐。 李大发知道哥哥是想跟自己商谈他结婚后的田地家产分配要事,与李芳芳商量过后,到乡里买回了酒菜,并计划晚间邀请李芳芳一家人跟他哥哥一家人共同进餐,同时还邀约了李国庆夫妇。 李大强对于李大发将李国庆夫妇一并请来就餐颇感恼怒,在他看来,他与弟弟之间所涉及的乃是家事,李国庆夫妇实在不适合介入其中。然而,毕竟酒菜都是弟弟买回来的,李大强即便心生不满,亦不便多言。 用餐时,依旧遵循李大强家的惯例,男子围坐一桌,女人及孩子坐一桌。由于李国庆在场,李大强自是不敢擅自提前开饭,只得耐心等待女子和孩子那一桌全员落座后再行开动。眼见着女子那桌人头攒动、喧闹不已,历经一番周折,十几人方才艰难地全部入座。李大强这才端起酒杯,朝着李大兴微微示意,开口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大兴老弟。” 李大兴也缓缓地端起酒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充满自信与热情,朝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轻轻示意。就在众人准备开动之时,突然间,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响,只见李国伟像一颗炮弹似的一头撞了进来。 这个李国伟啊,如今就是这副模样。只要听说哪户人家举办聚会或是宴请宾客,但凡那宴席之上有酒有肉,他通常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旦踏入他人家中,碰上正在用餐的主家,出于基本的礼数,主人家往往会客套地邀请他一同入座。而李国伟呢,则毫不客气地厚着脸皮顺势坐下吃喝起来。 这次又是这样,他还在大榕树脚下闲坐时,看到李大发买了那么多菜回来,顺嘴问了一句,得知李大发晚上要请客吃饭,他就掐着点赶来了。 虽说李大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李国伟此番定是算准时间前来蹭饭,但碍于他毕竟是李芳芳关系不算太近但也不太远的堂哥,实在不好驳了面子,只得勉强笑着招呼他落座。 刚刚坐稳的李大强的大儿媳罗丽珍见状,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厨房,去给李国伟拿取碗筷。 在李村村子口有一棵硕大无比的老榕树,它宛如一位威严的王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因此被人们尊称为“村王”。在这一带的乡村之中,几乎每个村落都拥有一至两棵受到特殊保护的古老大树,并赋予它们“村王”的美誉。 李村的这棵“村王”历经岁月沧桑,已经成长为一棵需要四位成年人才能合围抱住的参天巨树。由于榕树属于常绿乔木,枝叶繁茂,犹如一把天然的巨型绿伞。在炎炎夏日里,大树底下成为了村民们休憩纳凉的绝佳场所。。 然而,通常在大树底下嬉戏玩闹的人群里,基本上都是小孩子以及带着孩子的老年人。偶尔会有一些肩挑沉重担子的村民路过此地稍作歇息,但他们顶多只会逗留短短三五分钟而已。这些村民要么与那些老人们闲聊几句家常,要么逗弄几下那些可爱的孩子们,随后便又匆匆离去。 唯有李国伟与众不同,他由于整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长年累月地守候在村庄的大榕树下,不是戏弄别人家的小孩儿取乐,就是与来来往往的村民们闲扯胡侃。就这样,他将自己活成了李村的闲人,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还成天想方设法上别人家里去蹭吃蹭喝。 此刻,李国伟刚一坐下,目光随即扫到李国庆夫妇竟然也在此处。他知道王思茹是何玉凤的同事,看到王思茹,李国伟不禁想起何玉凤来,瞬间脑袋低垂了下去,原本想要对李大强说出几句阿谀奉承之语,此刻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了。于是乎,他只得默默地低着头,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肉。 尽管李大强心知肚明弟弟婚后肯定不会再回到家中居住,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小弟啊,眼看你马上就要成家立室了,不知你可曾考虑过婚后的住所问题?还有未来的生计规划又是怎样呢?要知道这栋房子你同样有份,倘若你有意住在家里的话,那么我也好提前同老二搬至旁边的耳房去住,从而能够给你空出属于你的那半边房屋来呀!” 李大发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大强,诚恳地说道:“不必麻烦了,哥。我住芳芳家,这些年来,家里家外一直是你在操持,这栋房子你们就安心住着吧,我绝对不会回来分的。队上分的田地我没有分,家里这点自留地你们也安心种着,我也不会跟你分。” 李大强听到弟弟这样说,看了看李大兴,说道:“大兴老弟看得起你,让你上他们家住,我也没话可说。只是这自留地,恐怕你得要回你那份。我还寻思着,要不把爸妈那份田地也给你种。你现在回来做农民了,没田地可怎么活呀?” 李大发摇了摇头,坚决地说:“说了不要就不要,你们种着吧。没有田地,也还找得到其他活路的。” 李大强面露难色,他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李大兴,生怕他会有意见。转而朝他说道:“这都在一个村上,又不是距离千儿八百里,那些田地,顺带着就种上了,大兴老弟,你说是吧?” 李大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人多,就多种些吧,我们家实在种不了那么多田地。我那口子也去厂里打工了,大发小两口又忙着农场的事,我呢,你也知道的,做点小生意,还得守着个代销店,确实没太多时间去打理田地。我还想着,等过完年,就把我们家那些田地租出去,不种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把李大强吓了一大跳:“不种田地?这是打算像城里人一样,花钱买米吃吗?” 李大兴连忙解释道:“租给别人种,也可以把租金折成谷子的呀。” 话音刚落,王思茹就在一旁插话道:“我们家就是这样的,田都租给别人种了,就让承租者交谷子做租金,这样粮食也够吃了。” 李大强听了,眉头紧紧皱起,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嘴里念叨着:“这,这,这不是又走回头路,回到旧社会了?这跟旧社会那些地主有什么区别?” 他的目光在李大兴和王思茹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在他的观念里,种地是农民的本分,怎么能把田地租出去呢?那不是在剥削别人吗? 王思茹说:“这区别可大了去了,如今凡事都讲求公平公正,租金都是大家通过友好协商确定的,并非硬性收租。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进城打工,老人留在家中无力耕种。要是不将田地承包给有能力的人帮忙种植,那田地岂不是要荒废掉?” 大家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王思茹的这番话,也觉得颇有道理。你瞧瞧李国栋家,年轻人都外出闯荡了,家里只剩下几个半大的孩子。那田,只能雇人帮忙耕种。除去种子、农药、肥料的费用以及工钱,算下来所剩的粮食着实不多。如此看来,还真不如把田地承包给他人,自己也能省去许多烦心事。 李大强也不再深究这与地主收租到底有多大区别的问题了,弟弟不分房子不分田地,对他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此刻,他不禁觉得弟弟请来李国庆是个明智之举,毕竟李国庆身为村长,能够充当一个见证者。日后若是村上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胡乱指责他欺负弟弟,不分田地和房子给弟弟,有村长在旁,也能为他作证。不是他不给,是弟弟不要。 李大兴看着李大强的表情,以为他一时难以接受这种租种方式,便耐心地说道:“大强哥,现在时代不同了,种地也有多种方式。我们把田地租出去,既能让有能力的人去种,也能得到一些租金,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而且,现在粮食市场也很活跃,我们可以用租金去买更好的粮食,生活质量也能提高。” 王思茹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强伯伯,这样做,只能说是各取所需。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劳而获,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李大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他们的话。他知道李大兴和王思茹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内心深处还是对这种做法感到有些别扭。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不在租种田地上,而在如何跟弟弟分配田地家产和商谈老母亲的抚养问题上。 李大强本来还以为这次商议会因为分家的事情引起争吵,没想到这餐饭吃得皆大欢喜。他满心欢喜地为弟弟能够进入李大兴家而感到高兴。若非李大兴家的日子过得红火,又怎会如此慷慨,任由弟弟两手空空、赤着脚就踏入家门呢。 眼见李大兴如此宽宏大量,李大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提及彩礼的事情了。毕竟,在李村,做上门女婿这档子事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没有任何习俗可以参照。万一他贸然提出,反倒被李大兴反咬一口,向他索要彩礼,那可就麻烦大了。此刻李大兴并未提及此事,自己最好也保持缄默。 然而,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老母亲的赡养以及医疗和丧葬费用的承担。李大强深知,这件事情必须得跟李大兴讲明白,绝不能因为弟弟去了他家做上门女婿,就把照顾老母亲的责任全部丢给自己一个人。可还没等他找到机会开口,李大发便抢先说道:“倘若你没有异议,日后老母亲我也会一并带过去与我们同住。这么多年来,你和嫂子悉心照料着她,如今我回来了,也该尽尽孝心,往后老母亲就交由我们来照顾。” 第72章 等着好戏上场 第七十二章 等着好戏上场 李大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尽管他内心强大,但也被弟弟的话惊得不知所措。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李大兴,心中暗骂弟弟太不懂事。他清楚,弟弟这个主意肯定没有和李大兴一家人商量过。人家能同意弟弟去他家住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弟弟居然还要带着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八十岁老母亲过去,谁会愿意多养一个人呢?他原本的想法是让老母亲继续和他住在一起,只需弟弟和他分摊抚养费、医疗丧葬费就行了。 当下,李大强怒声呵斥弟弟:“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母亲怎么能跟着你去上门呢?”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随后,他又迅速转过头,脸上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对李大兴说道:“我这小弟年轻不懂事,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然而,李大兴依旧淡淡地笑着,语气平静地说:“他这是孝顺,不是不懂事。你也不用担心你妈上我家去会受虐待,她和我妈向来关系很好,正好有个伴。” “不不不,这个是万万不能去的,这样我李大强可就没脸见人了。”李大强着急地说道,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李国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都在一个村上,去与不去,其实都差不多,就听从你妈妈的意愿,她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 张氏一听,立刻接话道:“大强啊,我先跟你讲清楚,等小弟有了孩子,我是要去帮他带孩子的。你那几个孩子和孙子都是我带大的,现在去给弟弟带孩子,你不会有意见吧?” 李大强听到老母亲这番话,真是哭笑不得。这八十岁的人了,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就算好了,还能带孩子?这怎么可能呢?他正想开口反驳,李大发却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道:“你答应她,以后她的一切都归我管,真的不要你管。” 李大强今天这脸可被打得够呛。他那原本就有些黝黑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愤怒和羞恼而涨得通红。他向来坚决反对改革村规,反对男入赘女招婿,认为这是对传统的亵渎,是对家族尊严的践踏。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竟然是由他的小弟李大兴来破了李村这个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李大发不仅要入赘女方家,还要带着老母亲一起去上门,这简直就是在打李大强的脸。 李大强真不知道李大兴一家人是怎样想的。他们家一直以来都还算循规蹈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与众不同了?难道是受到了外界的什么影响?或者是不是得了老母亲什么好处?李大强越想越觉得后一点的可能性比较大。老母亲向来疼爱这个小儿子,为了他的幸福,必是存了一笔钱在那的。肯定是老母亲拿这笔钱去送了彩礼,李大兴一家才会表现得如此大度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母亲也太不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她怎么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私自去送彩礼呢?一肯定是怕他不同意,二肯定那笔钱不少,怕他会贪掉一些,不舍得送那么多。 李大强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虽然当家多年,可他是真的一分钱没帮小弟准备。他一直以为小弟成了城里人,成了国家干部,会自己在城里成家,不需要他操心了。哪晓得他竟然会这样一无所有的灰溜溜的回来。 本来看小弟回来了,他也作好了要帮他成家的心理准备,可是现在看来,也是不需要他操心的。想到这里,想到老母亲如此偏爱小弟,对他如此不尊重不信任,李大强心里极不舒服,闷声说:“随便你们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一直不敢出声的李国伟看出了李大强的不高兴,也觉得李大发这样做太丢李大强的面子了,这天下,哪有带着老母亲去入赘的道理?如果说家里无人照顾老母亲也就罢了,这家里还有这一大家子人地这里呢。于是李国伟就插嘴说:“要我说大发叔去入赘,已经是破了李村千百年来的规矩了。我的理解是入赘就是男的嫁出去,这嫁出去之人就跟这个家没关系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在这呢,养不起一个老人么?要让老人也跟着嫁过去?这像什么话!” 李国伟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和指责,他讨好地看着李大强,表示自己是支持他的。 李大强听到李国伟这样说,心中却恼火李国伟多嘴。他暗自思忖,李国伟这是想撇清李大发跟他母亲的关系,跟其他女人一样,一旦嫁出去,就可以对娘家的事置之不理。他的初衷可不是这样,他是希望弟弟能跟他分摊老母亲的抚养费、医药费、丧葬费什么的,只是不想让老母亲跟着弟弟去入赘,生怕村上人的口水淹死他而已。 “国伟,你这话说得实在不妥。”王思茹挺身而出,语气坚定地说道。她的目光紧盯着李国伟,眼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父母含辛茹苦地生养长大的。无论留在家中还是嫁为人妇,都有不可推卸的义务和责任去赡养父母。大强伯伯固然有能力养活他的母亲,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发可以逃避自己的责任。我认为,无论老人喜欢住在哪个子女家中,都不应该影响到她的儿孙们对她的孝敬。” 李国伟显然对王思茹的话不以为然,他皱起眉头,不服气地反驳道:“自古以来,这嫁出去的女儿不就是泼出去的水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似乎对传统观念有着根深蒂固的执着。 “那只是你们李村的说法罢了。”王思茹毫不退缩,她的声音越发坚定有力。“在我们那里,从来没有这种说法。我和国庆都会尽心尽力地赡养我的父母,这是我们应尽的孝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亲情的珍视和对传统陋习的不屑。 李大强听到王思茹这么说,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的目光迅速转向那两个儿媳妇,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真的很害怕王思茹会教坏她们,万一她们也提出要拿钱回去赡养自己的父母,那对于他们家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李芳芳接着说道:“思茹说得对,特别是以后,每家只有一个孩子,如果嫁出去了就不管父母,那恐怕连婚都结不成。两头的父母都要赡养,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她的语气坚定而又诚恳,让人无法反驳。 罗丽珍也深有感触地感叹道:“说的也是,如果你有个儿子,把人家女儿娶过来了,女儿女婿不管他们的话,人家老俩口就无依无靠的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同情。 王思茹微笑着说:“所以说无论儿子还是女儿,两头的父母都要赡养要照顾嘛。大强伯伯你也不要觉得没面子,现在我们和芳芳、大发来开李村这个先例,以后这种事就会越来越普遍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期待,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 李大强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纳纳地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们说了算。”他一方面希望小弟要管母亲,另一方面当然不希望儿媳妇回去管她们的父母。可是想想下一辈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多,还真的是得两头管,不管的话哪个舍得把女儿嫁给你? 心里这样想着,就打定主意不拦着老母亲了,随便她高兴上哪住就上哪住吧。 李国庆说:“那就这样吧,时代不同了,我们的思想观念也要与时俱进,孝敬老人是美德,没什么丢人的。伯奶高兴上哪住就上哪住吧。” 张氏立即高兴地说:“好好好,孩子们孝敬我,我高兴。我先暂时在家里住着,等大发有了孩子,我就上他们家住去,帮他带孩子。” 大家都知道老人一直盼着给李大发带孩子,都善意地笑了。 李大强看着母亲和弟弟,面子上还是有些放不下来,但是为了让老母亲高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他明白,弟弟这是在为自己分担责任,也是在回报多年来自己对母亲的付出。 李大强只是暗暗在心里祈祷弟弟这个决定,不要给自己惹来家庭矛盾才好。毕竟李大兴家还有一个老母亲在那里,若是自己的老母亲也跟了弟弟过去,李大兴夫妇真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平等对待两个老人吗?他这个老母亲可跟李大兴老两口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作为一个亲家,当做去做客,去住个三五天还说得过去,这要是长期住在那里,不引发矛盾才怪呢? 不过这也轮不到他去操心,到时只能说是李国庆改革失败,胡乱宣传什么两头的父母都要赡养,这不,就有个失败例子了吧? 这样想着,李大强心里好受了些,竟然抱着一种等着好戏上场的心态来看待小弟准备赡养老母亲一事了。 第73章 子女都有抚养父母的义务和责任 第七十三章 子女都有抚养父母的义务和责任 从李大强家里出来后,善于察言观色的李大兴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原本他打算最近和李大发一起去市区,购买一辆微型车。但此刻他意识到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即便有足够资金购车,也需暂且搁置。毕竟他目前正在建房,若紧接着又购置车辆,那个精明如鬼的李大强必定会怀疑这笔钱来自于他的老母亲,届时引发争执就棘手了。 结婚乃人生大事,应保持和谐氛围,切不可因些许钱财而弄得鸡犬不宁。于是,李大兴决定待到年底,农场结账之时再考虑购车之事,如此一来,便更具说服力。若是李大强对此有所质疑,大可解释称这笔钱乃是农场的收益,谅他也不敢贸然去调查农场账目。 农场今年的收入确实相当可观,足以购置一辆微型车。然而,李大发和李国庆经过深思熟虑后,毅然决定将这笔资金投入到修路工程中。他们计划把上山的那条小路拓宽并修整成能够通行大货车的大路。如此一来,无论是购买还是销售物品,都将变得更加便捷,日后有钱购置车辆时,也能更方便地抵达农场。 眼看着李国庆每次赚到一点钱就毫不犹豫地投入到农场的建设中,秦芬心里明白,想要依靠他赚钱来建造新房子恐怕是遥遥无期了。于是,她与李大祥商量道:“要不,等今年过了年,我们也盖一栋新房子来住吧?” 李大祥思索片刻后回答:“明天把那六头猪卖掉,看看能得到多少钱再说吧。你还需要拿些钱回去还债呢,也不知道最后还能剩下多少。” 听到李大祥主动提及要把卖大猪的钱给她拿回去娘家还债,秦芬不禁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自己悄悄回娘家借钱给国庆办酒席的事情,李大祥并不知晓。她轻声说道:“那点钱,他们也没催,我可以慢慢攒着还,还是不要动用公款了吧。” 李大祥看着秦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芬啊,你别担心,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就一起面对。这次就用这钱先把债还了,等以后我们再努力赚钱,盖一栋漂亮的大房子。” 秦芬听了,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李大祥是个实在的人,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对她和这个家一直都很负责。 “你是借来办公事的,那就是公款。”李大祥一脸严肃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接着,他稍作思考,继续说道:“先还上外债吧,如果老大和媳妇有意见,以后我们再慢慢还上家里的。” 第二天,当卖猪得到钱时,杨小婷看到李大祥正在收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爸,能不能给些钱给妈先把舅舅家的债还了先?” 李大祥似乎没有听清,故意装傻道:“你妈什么时候欠了你舅的钱?” 杨小婷连忙解释道:“就国庆结婚时呗,那时家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妈除了她的娘家,还能上哪去借钱?”看到父亲装傻,以为他不想给这笔钱去还债,杨小婷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委屈。 秦芬见状,赶紧插话道:“本来为儿子准备结婚钱是父母的责任,那些钱我慢慢攒来还就是。这卖大猪的钱,你们都有份,还是攒着来建新房子吧。”她的语气很温和,试图缓和气氛,她知道儿媳懂事,才会提出来先还债,主要是生怕大儿子有意见。毕竟李国庆名义上是过继给他叔婶了的,照理说都用不着他们操心他的婚事。 杨小婷见状,捅了捅李国富,李国富心领神会,赶紧表态:“都是一家人,又没分家,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先把债还清了再说,可不兴欠债过年。”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向大家表明他也是支持先还清债务的,并且不介意那笔钱是为弟弟而借。 秦芬看着大儿子大儿媳毫无计较之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欢喜之情。她小心翼翼地从李大祥手中接过钱,揣进口袋里。当天,她便与杨小婷一同踏上了还债之路。 婆媳俩一路上有说有笑,心情格外舒畅。她们不仅要还清债务,还要在回来的路上顺便去圩上购置年货,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氛围中时,李国伟的父亲李大福却来到了李国庆这里告状。自从李国伟的母亲前年离世后,李大福便宣布要独自生活。于是,那个原本完整的家庭分成了三家,李国伟独自一家,李大福独自一家,李国伟的哥哥则是一家人。 李国伟生性懒散,既不愿意做事,也懒得做饭,常常厚着脸皮到别人家蹭吃蹭喝。而李大福则酷爱喝酒,每次喝酒必定会喝醉。一旦喝醉,他就会找人赌钱。由于李村已经被李国庆下令禁止赌博,他便跑到隔壁村去赌。因此,李村的人都戏称李大福是“逢酒必醉,逢赌必输”。 李国伟没钱给他,李国伟的大哥当然也不服气给钱给他拿去赌。眼看过年了,李大福看着别人家都在欢天喜地的买年货,熏腊肉腊肠,而自己家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两个儿子没有一个人送钱来给他过年。所以,他就来找村长告状来了。 年底也是李国庆最忙碌的时候,但作为村长,他还是很负责任的接待了李大福。他对李大福说:“你托人带话给你那两个女儿,让她们明天中午回家一趟,我到你家去开个家庭会。” 李大福眨巴一下眼睛:“是我儿子不养我,怎么要叫我女儿回家呢?” “你先让她们回来,明天你就晓得了。”李国庆说。 李大福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村长的要求照做了。第二天中午,李大福的两个女儿如约回到家中,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等待着李国庆的到来。过了一会儿,李国庆来了,李国庆走进屋,看到李大福的两儿两女都在家,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感叹这家人的现状。 李国庆坐下来,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然后语气严肃地开口道:“儿子女儿都是父母的孩子,现在父亲老了,无法再自力更生,需要你们赡养。所以,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看看谁来负责种田地,给他提供大米和食物;而其他不种田地的人,则需每月按时支付赡养费。” 李大福的大女儿听到这里,立刻皱起眉头表示反对:“我们已经嫁人了,家里的事情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她的态度坚决,似乎不愿承担这个责任。 接着,李大福的二女儿也附和着说道:“是啊,家里的田地财产我们一点份额都没有,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来养活他呢?”她的语气带着不满和抱怨。 李国伟则无奈地摇头,表示自己无力承担这个责任。他说:“我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连自己都难以维持生计,又如何能够养活他呢?”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无力感。 李国伟的大哥听到这些话后,不禁感到十分气愤。他怒视着弟弟,大声斥责道:“成天坐在大树下与别人闲聊,难道钱和粮食会从天而降吗?我愿意帮忙种田地,可以保证他有足够的米饭吃,而且还能随意取用。此外,蔬菜方面,他可以到我们家的菜园里摘取,这样你们只需支付一些油盐费用即可。至于过年过节的时候,我也会邀请他到我们家去吃顿好吃的。”他的言辞里充满了对弟弟的愤怒和失望。 李国庆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地向他们宣告:“这房子和这田地,李国伟的两个姐姐都拥有应得的份额。”接着,他继续说道:“那么,按照我们当前的最低生活标准,你们姐弟三人,每人每月需给予父亲二十块钱。至于平日里若有疾病或伤痛,就由四姐弟平均分摊医药费,你们意下如何?” 李国伟的大哥听后,稍作思索便点头应下。然而,那姐弟三人却如被惊扰的蜂群,纷纷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与坚决的反对。姐妹俩言辞激烈地辩驳道:“在我们李村,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回来供养父母的道理?我们坚决不养!” 李国庆苦口婆心地讲了一堆道理,试图说服他们。他甚至让李大福立下保证,从今往后不再涉足赌局,仅靠领取生活费度日。然而,那姐弟三人却像吃了秤砣般铁了心,一个劲地摇头,嘴里嘟囔着:“我们没钱啊!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哪还有余钱来供养老头子!” 李国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父亲都是一定要赡养的,这是你们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我今天好声好气地跟你们商量,你们却执意不听,只怕等到法院来强制执行的时候,你们需要支付的费用只会更多。” 姐弟三人都觉得李国庆只是在吓唬他们,尤其是那对姐妹花,她们坚信自己占理,就算法院的人真的来了,也不可能强迫她们出钱赡养父亲。李国伟则显得有些怯懦,他心里清楚作为儿子,赡养父亲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然而,他如今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又从哪里去找钱来养活父亲呢?此外,他心中一直怨恨着父亲,如果当年父亲没有放走那只鸡,何玉凤就不会与他离婚,那么他李国伟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因此,他选择与父亲分开过,平日里甚至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更别提打招呼了。 李国庆看着李大福,语重心长地说道:“大福叔,你去乡里找法庭,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他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李大福听了,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决定按照李国庆的话去做。 李大福来到法庭,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法庭的工作人员。法庭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后,认真地进行了调查和调解。最终,他们真的维持了李国庆原来的调解方案,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李大福的伙食费从每人每月二十块钱提高到了三十块钱。 这下李大福那些儿女们顿时都傻眼了。他们心里暗暗后悔,当初没有听李国庆的话,现在可好,每个月还要多拿出十块钱来。尤其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这十块钱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凑齐了钱,交给了父亲李大福。看着父亲那满意的笑容,姐弟几个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第74章 开始认识到男女都一样 第七十四章 开始认识到男女都一样 通过李大福家这件事,李村的人们也开始真正认识到男女都一样的道理。之前,他们虽然听王思茹说过一些相关的话,但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而现在,看到李大发“出嫁”后依然赡养母亲,他们也觉得李大发本来是儿子,应该养父母的。 如今,政府出面协调,竟能让李大福那两个已出嫁的女儿与他儿子一同平摊抚养费。不仅如此,家里父母辛苦挣下的财产——那栋房子,姐弟四人皆有份。若要拆除或变卖,必须经过四姐弟共同协商并达成一致。至于田地,尚未调整出去的部分,也归各自所有。想自己耕种便自行耕种,若不愿耕种,可自行处理。可以指定给某人耕种,也可以租出去。 在过去,李村也有子女不愿抚养父母的情况。多数原因是父母年轻时与某个儿子共同生活,待到年老,若该儿子不愿赡养,其他儿子便也心有不甘。他们认为,父母在能劳动时都为你干活,如今不能劳动了,你不赡养,却要我来养,这在道理上说不通。为此,常常引发争吵,最终只得由村长出面调解。有时,甚至还会根据父母为哪个子女干活多寡来计算抚养费。无论事情解决得是否圆满,总归是能得到解决。 这次的问题之所以难以解决,是因为李国庆要求李大福的两个女儿也支付抚养费。李国庆甚至叫李大福去法庭告状。这一举动,给李村那些对法律一无所知的人们上了深刻的一课。 这件事在李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观念和行为。一些原本重男轻女的家庭,意识到女儿也是有赡养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的后,也开始逐渐改变对女儿的态度,更加注重培养和关爱女儿。 一直以来,李村的人们都坚信父母应该由儿子来赡养,毕竟养儿防老的观念根深蒂固。在他们眼中,女儿除了是个赔钱货,除了白白让父母养育一二十年之外,毫无用处可言。因此,李村的人们普遍轻视女儿,不仅不让她们读书,还在她们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让她们下田劳作,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少些损失。 偶尔有那么几户人家对女儿疼爱有加,也不过是在女儿出嫁时多给些嫁妆罢了。而那些没有儿子的家庭呢?按照村规,就算是让侄儿耕种他们的田地,给他们提供粮食,也绝不让自家的女儿回来“霸占”村里的田地。 在李村人的心目中,那一点点田地,比生命还要重要得多。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大不相同,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纷纷踏上异乡打工之路,村庄里只剩下老人与孩子相依为伴。对于那些拥有大量田地的家庭来说,这些土地反倒成为一种沉重的心理负担。 如果选择雇佣他人耕种,那么各种杂费加起来,购买大米反而更为经济实惠。更糟糕的是,即使愿意支付工钱,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劳动力前来帮忙种地。 若是任由田地荒芜,又会感到痛心疾首。以李大柱一家为例,尽管去年雇人种植,但最终计算下来,大米的成本竟然高于市场价格,实在得不偿失。于是,趁着过年期间李大柱一家人返乡团聚的时候,经过商议后决定听从王思茹的建议,将田地出租给他人种植,并收取谷子作为租金,这样既省心又省力。 随着两台崭新的芦笛牌黑白电视机进入李村,李村的夜晚变得不再那么拥挤。过去,只有李大兴和李国庆两家拥有电视的时候,由于人数过多,堂屋常常无法容纳所有观众,于是他们索性把电视搬到堂屋门口播放,让人们坐在院子里观看,那场面如同观看露天电影般热闹非凡。 现在,这两台电视分别属于赵向明家和李大兴的三哥家。虽然周映红家早就有了电视,大家却不敢去周映红家看电视,但对于到赵向明家和李大兴的三哥家观看却是乐此不疲。大家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讨论着要不要明年自家也买台电视,这样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想看就看了。 然而,李大强内心依旧摇摆不定。一方面,他想要购买电视;另一方面,他看到弟弟的婚事已经敲定,但却没听到弟弟提及摆酒席的事情,心里不禁犯嘀咕:难道弟弟不想摆酒席?担心一旦自己表现得过于富有,弟弟摆酒席时会找他要钱,最后决定还是过完年看看情况再说。 自从他怀疑老母亲悄悄塞钱给弟弟后,李大强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他觉得自己作为家中的一家之主,理应掌握经济大权,而母亲却背着他给弟弟塞钱,这让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虽然他明白母亲为弟弟成家提供经济支持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他认为在这个家里,一切大小事务都应该经过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同意。如今母亲擅自做主,没有尊重他这个家主的地位,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然而,由于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进行猜测,所以他也不好直接与母亲发生冲突。他深知母亲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闹起来,可能会引发家庭矛盾。 他知道母亲一直都很疼爱弟弟,这些年来,小辈们孝敬她的钱,她几乎都没有动用过,想必都积攒了起来。只等着弟弟成婚这天,全部交给他。李大强不禁想,难道这些钱就没有他的一份吗?母亲为什么要如此偏心,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弟弟? 每当想到这里,李大强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极了。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付出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母亲的行为让他感到无比的失望和委屈。 自从李国庆当上村长后,在这个家里,李大强感到越来越孤独和无助。向来孝敬母亲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了,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内心的矛盾。因为他根本无法向任何人倾诉他内心的痛苦和矛盾。 最后李大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放弃一家之主的身份。他心里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已经逐渐老去,是时候让孩子们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了。 过完年,他便着手进行分家的事宜。他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仔细地分成了三份,确保两个儿子和他们夫妇俩都能得到公平的份额。以后,他和妻子将与老母亲共同组成一个家庭,一起生活、一起吃饭。 这样的决定让李大强感到如释重负。他再也不用为两个儿子建新房子而操心了,一切都将取决于他们自己的能力。如果他们有能力建造自己的房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暂时没有能力,住在老房子里也未尝不可。 李大强深知,即使以后老了,儿女们不肯抚养他们,他和妻子也还有一些养老钱可以依靠。而且,政府也会出面强制要求儿女们履行抚养义务。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不禁感叹,自己真的已经老了,是时候退位让贤了。村长的职位已经由李国庆接任,现在这个家长的角色也该由儿子们来担当了。他相信,社会在日新月异的进步,儿子们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将这个家经营得越来越好。 李国庆决定今年执行评优选先进的规定。去年因为刚搞改革,许多人还不适应,年底想评优时又因为没有经验,让大家当场投票,结果却一团糟,每个人都乱投一气,最后不了了之。今年是无论如何也要评选出优秀家庭和先进个人了的。 于是,李国庆在年前的这几天里,挨家挨户地分发选票,并向村民们解释清楚这次评选活动的重要性。他强调说,今年将评选出十个先进个人和十户优秀家庭。同时,选票上也对先进个人和优秀家庭做出了明确规定,只有符合条件的才能入选。因此,他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这次选举,不要随意填写选票。此外,由于年三十晚上大家都想看春节联欢晚会,应大家的要求,今年的全村大会提前到了年三十的前一天举行。 在大会上,李国庆首先公布了村里这一年来的总收入和总支出情况,并做了一个详细的年终总结报告以及明年的计划报告。他还表示,水库农场将会为民兵队提供每人两套的服装赞助,为文艺队提供一些服装道具赞助,并且会给每户优秀家庭颁发一只大猪脚作为奖励。 这一年下来,奖出去的钱如流水般源源不断,而罚进来的钱却寥寥无几,导致村上的资金已经所剩无几。尽管如此,为了让每家都能感受到温暖,村上还是决定多少发点钱给大家。 原本的计划是只给先进个人颁发奖状和奖金,对于优秀家庭则只给予奖状。然而,李大发却提出了不同的想法,他认为要搞就要搞得像样点,毕竟这是过年的时刻。于是,他提议由他们农场赞助每个优秀家庭一只大猪脚,让大家得点实惠,来年更加努力的让自己家变得更优秀。他希望通过他们的努力,为村民们带来更多的福利和改变。在这个喜庆新年的时刻,他希望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村上的关怀和温暖,共同迈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75章 评先进 第七十五章 评先进 李国庆在做完报告后,首先邀请民兵队长李芳芳上台领取了民兵队的服装。李芳芳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份荣誉的珍视。接着,文艺队队长李国标也上台领取了文艺队的服装道具。李国标是最新选上去的村委干部,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其实,上级原本有意让李国庆去担任村委干部,因为他已经加入了党组织。然而,李国庆考虑到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实在忙不过来,担心这个村委干部的职位会束缚住他的手脚,影响他的其他工作。 所以,他暂时拒绝了这个邀请,而推荐了李国标。李国标是李村最支持李国庆搞改革的年轻人之一,他比李国庆年纪大,差不多四十岁了。李国标知道李国庆是个有能力的人,深为李村在他治理两年多后能有这么大变化而高兴,领服装道具时还发了言,要大家跟着有能力的年轻人好好干。 李国庆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李村发展好,让它成为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地方。他的目标不仅仅是改善经济状况,更是要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习惯,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个村庄将会有先进的思想观念,男女平等、尊老爱幼不再是口号,而是深入人心的价值观;没有恶习陋习,村容整洁美丽,安全得到保障,村民们生活幸福美满。 目前,李国庆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村里人的重男轻女观念已经发生了转变,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还有更多的工作需要去做。接下来,他计划整治村庄的环境卫生。在今年的大会上,他们将重点讨论如何处理散落在村道上的禽畜粪便以及禁止乱扔农药瓶和肥料袋等问题。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却关系到整个村庄的形象和居民的健康。只有通过共同努力,才能营造出一个干净整洁的居住环境。 当村庄的风气变得积极向上,环境变得优美宜人时,村民们的生活质量也会得到显着提高。这正是社会主义新农村应该具备的新风貌。李国庆坚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能够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而他自己,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努力。 接下来,全村的成年人排起了长队,准备去投票。今年,大家都格外认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唱票的时刻终于到来,现场一片安静,人们都紧张地盯着黑板上的名字。与去年不同的是,这次的唱票结果让人感到惊喜,再也不像去年那样几乎全村人的名字都有。因为李国庆提前作了规定,他和他的妻子王思茹都不参与评优。 在那十个先进个人的名单中,民兵队竟然占据了一半。李芳芳和杨小婷的名字也在其中,这让大家都感到十分欣慰。毕竟,民兵队为了村庄的安全,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日夜巡逻,他们的付出得到了应有的认可。 再加上刘春花,这个女人在名单中占去了六个席位。刘春花之所以能够评上,是因为她平日里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争吵,而且为人勤劳能干。在路上,哪怕只是看到路中间有一块小小的石头,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停下来将其搬走。她总是乐于去做那些看似不显眼的好事,却给大家带来了实实在在的便利。 看到这个结果,李国庆和王思茹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个评选结果是公平公正的,也是对大家努力的最好回报。村民们也纷纷表示,这样的评选结果让他们感到满意,同时也激励着他们在未来更加努力地为村庄做出贡献。 在优秀家庭的评选中,李大兴家、李国华家和李大祥家都赫然在列。看着评选结果,李国庆和王思茹感到十分欣慰。今年,老爸不仅不再反对他,还给予了他支持,这让李国庆期待着能捧着那张优秀家庭的奖状回家,让老爸也好好乐呵一番。 然而,也有一些人将票投给了李大强家,但最终结果却令他们大失所望。李大强家不仅没被评上,还因为违反村规,不等女人一起同桌吃饭,与李大壮家一同被罚款。那些人心里愤愤不平,觉得别人是狗眼看人低,只因他不再担任村长,就不再评选他家了。 这时,一旁的一位女民兵听到了他的抱怨,毫不客气地回应道:“等李大强家真正做到男女平等,女人不再吃剩饭了,你再去评他们家吧。”那个人顿时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质疑:“李国华夫妇一直在广东,一年到头都不在家,甚至过年都没回来过。他们究竟为我们村做出了什么贡献?为什么要评选他们家?”这个问题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国庆耐心地解释道:“之所以说他家是优秀家庭,那是有原因的。你们想想看,他们夫妻二人非常孝顺。他们在广东那边买了房子,长期居住在那里,但为何又回到村里新建一栋房子呢?其实啊,他们是想让李艳的父母能够住进新房里。他们希望父母在家里能吃饱穿暖,生活安稳,特意建了一栋新屋给父母居住,而且每个月都会按时给父母生活费,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李国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李艳作为一个出嫁的女儿,主动承担起赡养父母的责任,她可是我们李村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啊!而李国华也是个好女婿,他和李艳齐心协力,共同照顾双方的父母。他们以身作则,为大家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向他们学习,尊敬并孝顺家中的父母长辈。因此,这个优秀家庭的称号,他们实至名归。同时,这也说明了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这个评选结果是大家刚才通过不记名投票得出的,绝对公正、真实。” 事实上,李国庆之前已经与李艳夫妇沟通过,并决定将他们树立为典型,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李艳夫妇同意了,所以李国庆才会在大会上说出李艳夫妇这些美德。 李大壮听完李国庆的一番解释,只觉得脸上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热辣辣地发烫,羞愧得老脸通红。他一直以来都误以为李艳只是让他们老两口去帮忙看守房子。当初他的确是想去躲避几天,可没想到那房子住起来既舒适又安心,即使刮风下雨也不用担心房屋会漏雨或倒塌。 自从老二夫妇俩去了广东,他就没再搬回来过。他从未想过,那栋如今在李村最为漂亮的房子,竟然是女儿女婿特意为他们老两口建造的。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老婆拿回家的那些钱,他原以为是老婆辛苦打工所得,却不知其中还包含着女儿女婿给的生活费。 回想起自己以前对他们的态度,李大壮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曾经那样对待他们,可他们不仅没有记恨自己,反而以德报怨,如此尽心尽力地孝敬他们。而今天,他因为几个儿子都不回家过年,也不寄钱回来,心情异常烦躁,竟然将李艳寄回来的衣物丢了出去,还说出这辈子都不穿那个辱没祖宗的贱货买的衣服这样伤人的话。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悔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想来,他李大壮都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得到这么好的女儿和女婿。 刚解释完李国华家的事,又有反对派提出了另一个疑问:“李大壮的大儿子李国财不务正业,去赌钱都被债主砍掉两根手指了,这说明李大壮夫妇没有做好父母,没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刘春花凭什么能成为先进个人?” 李国庆想了想,才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大家要搞清楚,李大壮家因为他大儿子的事,被罚了款。其次,这个先进个人只是针对个人而评,不受家里人牵连。大家都知道春花婶子的为人,她向来与人为善,从来不跟任何人发生争执。并且乐于做好事。” 说到这里,李国庆停顿一下,又说:“我简单的举两个例子吧,一是李国柱几兄弟家的大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下三个上中学的孩子,节假日回到家里来都无人照顾。都是春花婶子在悄悄照顾他们,在他们要回家的那天,清早就提前给他们摘回来新鲜的青菜。春花婶子还经常给他们准备好鸡蛋鸭蛋,给他们补充营养。只要不到农场去做事,春花婶子就会抽时间去帮他们打点房前屋后。铲除房前屋后的杂草,打扫卫生,把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她知道,如果杂草长得太高太密,就会有蛇溜进屋里,给孩子们造成危险。” 李国柱家那几兄弟听到这里,自然对刘春花万分感激。都带头嚷嚷:“这个先进,春花婶子该得。” 李国庆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又说:“二是小河边通往村口那条小路,路边的杂草几乎都是春花婶子负责清理的。相信村上很多人都看到过她清理那些杂草。做一件好事不难,长期做好事就难了。春花婶子就是这样一个长期默默奉献的好人。大家认为她该不该得这个先进?” 那些女人们和孩子们立即附和李国庆说应该得,应该得这个先进! 这时,村上那个弯腰驼背的孤老婆子何氏颤巍巍地站起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我,春花一直在供我吃青菜,每年杀年猪时还会给我送肉。还有国庆,也经常给我送肉的,他也应该得个先进。”何氏的眼里闪着泪花,她的手紧紧地握着拐杖,仿佛在诉说着她对刘春花和李国庆的感激之情。 第76章 得张奖状是多么光荣的事 第七十六章 得张奖状是多么光荣的事 大家听到何氏这样说,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转过头去,目光四处搜寻着那个种了何氏家田地的何氏的侄儿侄媳妇。 原来,何氏的这个侄媳妇可不是个善茬,她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她和那些村里的男人一样,经常欺负何氏,就因为何氏生不出儿子。何氏一生育有四个女儿,都早已嫁人。以前丈夫还在世的时候,老两口还能勉强耕种自己的田地。然而,三年前丈夫离世后,按照李村的老规矩,何氏家的田地便被划到了她丈夫那个亲侄子的名下。 自那以后,侄子一家人对何氏的态度变得极为冷漠。他们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仅仅给何氏两颗米,让她勉强维持生计。何氏年老体弱,弯腰驼背,连一棵青菜都无法种来吃。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到侄儿家的菜地去摘些青菜。 可谁知,这一举动却被侄媳妇发现了。侄媳妇立刻在那里破口大骂,指桑骂槐地骂了半天。骂何氏是个老不死的,说她是来拖累他们一家人的。何氏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里满是委屈和痛苦。她默默地忍受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周围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情。他们纷纷指责侄媳妇的行为太过过分,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长辈。然而,侄媳妇却不以为然,依然我行我素,对何氏的遭遇毫无怜悯之心。 有一次,何氏的侄媳妇正在骂何氏时,恰巧被路过的刘春花听见了。刘春花心地善良,为人热情,立刻走到何氏面前,关心地说道:“婶娘啊,你看你这头都快弯到地上去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到田里来了,万一跌倒了怎么办?我们家种了不少青菜呢,我每天给你摘点新鲜的青菜送去,你要是有特别想吃或者不想吃的菜,尽管跟我说。”从那以后,刘春花便一直坚持为何氏送青菜。 刚才投票时,何氏毫不犹豫地将票投给了刘春花。如今看到有人竟敢质疑刘春花,她心中顿时燃起怒火,也不顾及侄儿全家是否会不高兴,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为刘春花说话。 李国庆这才发现自己对何氏这个孤寡老人还是关心得不够,以前只是问她米是否够吃,然后想着她不方便到圩上去买肉,就经常送点肉给她吃。现在得知此实情后,李国庆迅速为何氏撑腰,当场表态道:“何氏家的田地完全可以租出去给别人耕种,每年收取租金,这样一来,你根本不需要依靠他人耕种,更不用去吃任何人的受气饭!” 这番话让何氏的侄儿一家感到十分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大会热烈地进行着,李国庆详细解释清楚了李国华家与刘春花能获奖的缘由。看到大家都不再有异议后,他便让先进个人上台领奖。 李国庆简短地介绍了每位先进个人在过去一年里对村子工作的支持以及所做出的贡献。接着,他邀请老村长李大强上台为先进个人颁发奖状,并亲自发放奖金。 随后,十个优秀家庭走上台,李国庆简要说明了这些家庭能够当选优秀的原因。由村委干部颁发奖状,李大发则代表赞助商,给每个优秀家庭送上一只大猪脚作为奖励。那些有幸站在台上领奖的人们,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在村里也能享受到如此殊荣。奖金和奖品的价值并不在于其数量多少,而是获得一张奖状所带来的那份无上荣光! 随后,李国庆站起身来,神情庄重地看着台下的村民们,开始发表总结性讲话:“亲爱的乡亲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召开了这次大会,表彰了那些在各个方面表现突出的先进个人和优秀家庭。我衷心地希望大家都能以他们为榜样,向他们学习。” 他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与激励:“我们要摒弃那些陈腐的陋习,改掉不良的生活习惯,让我们的村庄焕发出新的活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要不断更新自己的观念,紧跟时代的步伐,不能再固步自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实现脱贫致富,走向富裕的道路。” 最后,他深情地呼吁道:“乡亲们,让我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听从党的指挥,坚定不移地沿着党的改革开放路线前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够把我们的家园建设得更加美丽、富饶!” 他的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村民们纷纷点头,觉得李村就需要李国庆这样一个有魄力有活力的青年来做带头人。大家都表示愿意积极响应号召,为家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此外,李国庆还特别强调,在这个欢乐祥和的节日里,大家相聚一堂时可以尽情享受娱乐活动,但必须遵守规则。无论是打牌、搓麻将还是下棋等娱乐方式都是允许的,但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形式的赌博行为。他郑重警告道,如果有人胆敢违反规定参与赌博,一旦被发现将会受到严厉惩罚。他呼吁大家保持良好的道德风尚,不要给村里的女民兵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让大家都能开心快乐地度过这个新年。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村里因违规而受罚的人和家庭明显减少,这是一个令人欣慰的进步。李国庆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希望明年能够实现零处罚的目标。 会议结束后,各个家庭按照顺序排队领取年终分红。然而,李大壮一家却面临着严峻的情况。由于他家存在诸多违规行为,尤其是不尊重女性平等用餐以及儿子赌博被曝光等问题,导致他们遭受了严重的罚款。因此,李大壮最终只拿到了区区几十元的分红。虽说也有其他人到外面赌博,但是村上人没抓到证据,李国财这次,公安都出动了,铁证如山,想赖也赖不掉,只能认罚。 李大壮领完钱回到李艳家,看到刘春花把她那张奖状和李艳家那张奖状端端正正的贴到了墙上,没好气地说:“穷显摆什么呢?把墙贴脏了,看李国华回来不骂你。” 刘春花却高兴地说:“今天我到村委接女儿电话去了,她问我收到衣服了没有,我说收到了。然后我说今年搞选举,问她要是得了优秀,要不要将奖状寄给她,她就说让我贴在墙上,让所有来她们家的人都看到这份光荣。” 刘春花边说边抚摸着那两张奖状,这可是她第一次得奖状。原来以为只有那些致富带头人能得奖,没想到她也能得奖,这个奖还是全体村民们评选出来的。这让刘春花感到无比光荣和自豪。虽然说她做好事从来不计回报,在她看来,她所做的也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这也是对她付出的一种肯定。 听刘春花提起衣服。李大壮才想起被他丢掉的那些新衣服,纳纳地问:“那衣服——” 刘春花头也不抬:“我给你捡回来了,放你床上哪。”然后又说,“国柱他们在家,要不,将那只猪脚送给他们吧?他们几兄弟都喜欢一起过年的。我们和孙女,明天杀只鸡过年就行了。” 李大壮心情不佳,闷声说:“随便你吧,那只猪脚反正不是我们的。” 听到丈夫这样回答,算是得到他的许可了。刘春花马上提起那只大猪脚,连夜给李国柱家送过去。其实李国柱家就在隔壁,看到刘春花给他们家送猪脚过来,李国柱说:“国华和李艳忙于做生意,过年正是服装好卖的时候,他们没能回来陪你们过年,这只猪脚是村上奖给他们的,你们安心吃了就是,怎么还要给我们送过来?” 刘春花说:“我们家现在就我和你大壮叔和一个孙女在家,哪吃得了这么大只猪脚,你们家人多,你们吃吧。你们常年不在家,一年到头,只回家这几天,想吃青菜就自己上我家菜地摘去。”说着放下猪脚就要走。 李国柱和老婆却说什么也不收那只猪脚,硬要刘春花拿回去。他们是体惜刘春花家穷,据说李国财出事后,因为害怕被那些放高利贷的人抓去剁手指脚指,跑出去躲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这大过年的,三个儿子都不回家。就这两个老的一个小的在家,看着怪可怜的。 知道刘春花一直在照顾他们兄弟几个的孩子后,他们还合计着明天要去买些礼物回来送给刘春花,向她表达他们的谢意呢。孩子们虽然生活能够自理了,也会自己做饭吃,但是因为住校读书,是没法种青菜吃的。他们一直交代孩子们花钱买青菜吃,却没想到一直是刘春花在给孩子们提供青菜。 所以,村上人都在感叹刘春花这个老好人,当初嫁错了人。当年她就是闭着眼睛随便抓一个男人来嫁,恐怕都比李大壮好。李大壮除了那一身臭毛病,就没一个优点。人家李大强虽然也固执也守旧,也看轻女人,起码他还懂得为他那个家着想,懂得努力去做事。 李大壮呢,真正是又穷又懒,越懒越穷,一个大男人,老去依赖女人过日子,他也不觉得羞耻。 第77章 李大壮竟然哭了 第七十七章 李大壮竟然哭了 刘春花只好又把猪脚提了回来,进得厅堂来,不见李大壮,以为他进房睡了,也进到自己房里,看着孙女睡着了,怀里还搂着那只毛绒绒的新毛线帽,刘春花叹口气,轻轻拿开帽子,在孙女身边躺下了。 李玲红这几天天天都到村头去眺望,她那小小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每天清晨,天还未亮,她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匆匆忙忙地赶到村口那棵榕树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脸期待地望着通往村子的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奇迹的发生。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父母的思念和对团聚的渴望。那眼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坚定而又执着的光芒。尽管天气寒冷刺骨,她的小脸被冻得通红,但她仍然坚持每天站在那里等待,没有丝毫的退缩。 眼看着别人家的爸妈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可始终不见她爸妈的身影。李玲红的小脸儿越来越蔫,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她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既不跟村上那些孩子一同玩耍,也不听爷爷奶奶让她别到村口去吹冷风的话。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开朗,而是默默地守在村口,仿佛那里就是她唯一的寄托。 她每天都要在村口等候十几个小时,从清晨一直等到天快黑了才回家。她的小脚早已冻得麻木,但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待爸妈的归来。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她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但她依然坚信,爸妈过年时一定会回来的。 村上人看她可怜,买了年货回来经过那里时,都要掏一把糖果塞进她的口袋里,也不敢打趣她,因为大家都知道李国宝夫妇好吃懒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去打工,能不能赚到车费回家过年。 李玲红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村人一个个经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和失落。即使得到了她很喜欢吃的糖果,她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勉强。她知道这些糖果是大家的好意,但她更希望的是父母能够回家陪她过年。 直到今天收到姑姑寄回来的新衣服鞋帽,李玲红的脸上才终于又有了点笑容。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拿出一件件新衣服,仔细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感受着姑姑对她的关爱。她穿上新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心中的喜悦渐渐涌上心头。 然而,尽管有了新衣服,李玲红的心情还是低落的,睡觉时额头都是蹙着的。刘春花帮孙女掖掖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些儿女媳妇,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是否过得好。她想起女儿说过给他们汇了一千块钱,再加上自己攒下来的钱,应该够两千块钱了。明天得去把上次借给老大接手指那两千块钱还上了,这样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刘春花心里明白,能不欠债过年尽量不要欠债过年。她希望新的一年里,家里能够平平安安,儿女们都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她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个愿望能够实现。 想到这里,刘春花干脆又爬起来,到衣柜里拿出她那只小布袋来,把钱数了数,加上她今天得的一百块钱奖金,还有几十块钱多余,就想着不如用这几十块钱到圩上给孙女买些糖果去,也免得她成天回来告诉她哪个哪个家里今天又买了好多过年的东西,老去羡慕别人家买的东西。 刘春花也是想着要多赚点钱给老大还债,才不肯休息,没有时间到圩上去买年货。但是家有小孩子,多少还是得去买些糖果回来的。大人吃不吃无所谓,却不能让孩子老是眼巴巴地去眼热别人家的东西。 李大壮进到房间,看着那些被他扔掉,又被老婆捡回来的女儿给他买的棉衣棉裤,鞋袜帽子,想想那三个不归家的儿子,音讯没有,钱也不寄一分回来。又想起一直以来自己对待女儿女婿的态度,而女儿女婿一点都不计较,不但建新楼房给他住,还出钱抚养他,过年又赶着给他寄新衣服鞋帽。 以前都说养儿防老,现在他那三个儿子怕是指望不上了。幸亏生了这个孝顺女儿啊!又招得个孝顺的女婿,要不然他们老两口的晚景,指不定多么凄凉。 想着想着,李大壮又想到了刘春花得的那个奖。他都不明白刘春花哪来那么好的精力,自己这家里家外的活儿都够她忙活的了,她竟然还有精力去做那么多好事。真是生怕自己累不死啊!想到这里,李大壮突然心生愧疚,觉得家务活方面,其实自己是可以帮妻子分担点的,起码煮锅饭不是什么难事,他应该会做吧? 思来想去,李大壮心里乱糟糟的,禁不住呜咽着哭了。他压抑着哭了好久,哭累了,才脱下自己那件破棉衣,换上女儿买的新棉衣棉裤,靠在床头睡着了…… 因为明天就过年了,晚上李国庆和王思茹就在李村的家里住下了。回家时一直是李国富抱着女儿。李玉儿也去开会,开始要骑在爸爸脖子上,后来睡着了,李国富就抱着她。 这一年来李国庆家变化最大的是李国富,他看到村上那么多光棍,看到了离婚后李国伟懒散颓废的样子,心里多少是有点感触的。所以,他也懂得珍惜自己的老婆了,可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对自己也寒了心,离他而去。 杨小婷看到丈夫愿意跟自己商量事情,也听得进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了,就以李大兴那几兄弟家为例,让他好好想想,为什么人家的日子会过得那么好?主要是人家不赌博,再就是团结和睦。特别是李大兴家,夫妇俩生了三个女儿,但是他们并不因为没有儿子而吵闹,更没有像某些没有儿子的人家一样自暴自弃,不努力。相反的,他们比别人更努力,日子也比别人过得更红火。 以前李村那些没有儿子的家庭,因为想着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不需要攒钱给女儿送彩礼结婚,也不需要建新房子给女儿住,想到自己没有儿子就等着绝户了,基本上都是得过且过,日子过得没盼头也没奔头,都不会努力去让自己家的日子过好来。 杨小婷说:“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若是还抱着以前那些老辈们的旧思想不放,以为女儿不需要花钱送彩礼不需要住新房子,一点不努力,那你很快就会落于人后。并且在我们农村,比的是什么呢?哪个能不能干,日子过得好不好,看一眼他家的房子不就知道了?以前的老一辈的人总以为新房子是帮儿子建的,他们却没想过,自己也是要住几十年的。如果有能力让自己住得舒适点,我们为什么不努力?生个女儿怎么啦?我为自己建房子住不可以么?为女儿建房子住不可以么?” 李国富觉得妻子说得很有道理,附和妻子道:“对,我们就建新房子给自己住。并且还要送女儿读书。女儿还小呢,等她长大了,如果能干的话,以后或许就跟小叔小婶一样,成为城里人了。” 李国富读了初中毕业,也懂得思考问题。到农场去做事时,听那些妇女们家长里短的说多了,心里就会拿别人作个比较,也会拿自己去跟别人作比较,看人家是怎样做的,自己是怎样做的,哪些方面人家做得更好。 花生米事件给他的教育很深刻,在女儿分花生米给他吃时,他就在心里深刻的反省了自己,那时才觉得自己有时真的自私得连个孩子都不如。从此以后,他试着去接受女儿,爱女儿。这才发现他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儿,现在他可是把女儿当宝贝了,甚至比杨小婷还宠着她。 这不,今年他们家也得了张优秀家庭的奖状。杨小婷贴奖状时笑着说:“我们家这张奖状,功劳最大的是国庆和思茹,其次是国富。” “不,我觉得功劳最大的是哥哥。”王思茹说,“这一年来哥哥的变化最大,越来越优秀了。” 一句话说得李国富在一旁红了脸。 李大祥打趣说:“有没有我的功劳呢?没有的话明天我都不好意思吃猪脚了。” “有有有,这张奖状奖的是优秀家庭,全家人都有功劳。”李国庆说,“任何一个家庭里,只要有一个人做得不够好,都拿不到这张奖状的。” 秦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瞧瞧我们家,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对了,过了年我们也建栋楼房来住吧。这两年小婷他们也赚到不少钱,加上年前卖大猪的钱,够建一栋两层楼的房子了。”他们家今年养了六头大肉猪,平时的油盐钱由那两头母猪负担就够了,小玉儿又还没读书,家里没有负担,个个都能干活,又齐心协力的,这日子就越过越红火起来了。 李国富进房间放女儿睡好,走了出来,说:“明年再干一年,年底才建吧,要建就建三层,你们四个老的不方便爬楼梯,就住一楼,然后二楼三楼我们兄弟俩各住一层。每层剩下的房间就做客房,小婷和思茹的娘家都远,有亲戚来也好住下。” 李国庆忙说:“不建那么多层也可以,我们在市里有房子,不太回家住的。不过到明年年底才建也好,那样茶园有收入了,我也能出点钱,过了年就建的话,我还真拿不出钱,今年赚到的钱我和大发准备用来修路。” “还是要建三层的,这样更方便,想在哪住就在哪住。”李国富说,“年底建也不要你出钱,这个家你出的钱还少么?电视还是你买回来的呢。你那农场那茶园都需要资金来周转的,那么大个摊子是需要用钱来维持的,等有钱了你需要买的东西也多了。说到茶园,我还想问一句,那么多茶叶,能卖得出去吗?” “能卖。”李国庆肯定地点点头说,“我小爸不是在外贸公司工作么?我们这些茶叶就是奔着出口品质去种去管理的。今年已经采了样送给客户鉴定了,我们的属于高品质茶叶,不愁卖。说到买东西,哥你愿不愿意去学开车?我和大发商量着等开春卖了那批猪仔,凑够钱了就自己买辆汽车。”李国庆说,“不过开车也挺辛苦的,还危险。但是工资会比你现在的高。” 李国富望向杨小婷,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杨小婷说:“喜欢开车你就去呗,但是丑话讲在前头,你必须戒了酒,我才放心让你去开车。” 李国富说:“戒就戒呗。弟弟从来不喝酒,还不是这样过。” 李国庆笑着说:“就是呀,以前的男人就想着喝两口酒,好得独吃两口好菜。以后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经常有肉吃,不喝酒也是有好菜吃的。” 李大祥的性格也转变了好多,乐呵呵地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们商量着办吧,我睡觉去了,明天好起早点跟大强他们杀年猪,祭祖宗。对了,国庆你是村长,今年祭祖应该由你来主持了。” 李村以前都是由村长主持祭祖仪式,去年李国庆借口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让李大强帮主持。今年再说自己不懂的话怕说不过去,于是点点头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睡觉去吧。”然后率先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进了他们的房间。 杨小婷看着他们的背影,用手捅捅自己丈夫,低声羡慕地说:“瞧国庆两口子,多恩爱。” 李国富耐着性子等父母也进了自己房间,突然一把抱起杨小婷,将她扛到自己肩头上去,低笑着说:“我们要比弟弟两口子还要恩爱。”杨小婷想笑又不敢笑,轻轻用手拍打几下丈夫,看到丈夫不放自己下来,只能任由丈夫扛着自己回了房间。 第78章 干啥啥不行 第七十八章 干啥啥不行 次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李国庆一家便早早地起床了。这天正是大年三十,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李国庆、他的父亲以及哥哥需要前往祠堂参与杀猪祭祖的仪式,而秦芬与杨小婷则留在家里操持家务。王思茹作为家中的重点保护对象,被要求和李玉儿一起坐在堂屋烤火,不允许她帮忙做事。 如今的李村改变了祭祖仪式的规定,每个家庭只需派出一名成年成员即可,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因此,家家户户都有机会参与其中。杀年猪时,如果一餐无法吃完所有猪肉,剩下的部分将按照户数平均分配给各家各户。 当李大壮完成祭祖仪式返回家中时,他手中提着两块猪肉。看到妻子刘春花正在磨刀,李大壮说道:“你还磨刀干什么?一只猪脚都吃不完,这里还有两块分来的肉呢。”紧接着,他解释道:“一块肉是我们自己家的,一块肉是分给女儿家的。” 刘春花头也不抬地说:“还是杀只鸡吧,这大过年的,也得让玲红有鸡腿吃才是。” 要搁以前,李大壮肯定不会因为想让孙女吃上鸡腿去杀鸡,可是今天,他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猪肉,就去捉鸡了。 看到李大壮去捉鸡了,刘春花就进屋烧水。自从二媳妇进门后,以前杀鸡这种活都是二媳妇干的,刘春花在家里什么活都干,就是不敢杀鸡杀鸭。今年二媳妇没回来过年,李大壮知道刘春花不敢杀鸡杀鸭,不得不壮着胆子去捉鸡。 李大壮也没杀过鸡鸭,他紧张地握着拳头,看着鸡笼里的母鸡,手心微微出汗。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鸡笼,伸手抓住一只最肥的母鸡。母鸡拼命挣扎,但李大壮紧紧抓住它的翅膀和脚,不让它逃脱。 他学着二媳妇的样子,左手紧紧抓住鸡翅膀根,然后将鸡脖子翻仰过来,也用左手抓住。将鸡脖子上的毛拔掉后,右手拿起菜刀,准备一刀切断它的喉咙。然而,当他第一次尝试时,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没有切中要害。母鸡发出一声尖叫,鲜血溅出,染红了李大壮的手和衣服。 李大壮有些慌张,但他告诉自己不能退缩。他再次举起菜刀,这次他用力一割,终于切断了母鸡的喉咙。看到鸡脖子出血了,就把它倒提起来,将血沥进碗里,眼看着沥了小半碗血了,那只鸡虽然还在他手里拼命挣扎,李大壮却认为它这是在作垂死挣扎,随手将鸡丢到院子角落去。 刘春花在屋里烧好水后,出来看到院子角落里那只被扔在那里的母鸡居然还活着,正扑腾着翅膀想要站起来呢!她吓了一跳,连忙叫住正在厨房里烘火的李大壮,告诉他那只鸡还没死。 李大壮听到刘春花的话,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那只鸡竟然这么顽强。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火夹,跑出去查看。果然,那只鸡已经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然后又倒下了。 李大壮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鸡只要被割断喉咙,很快就会死掉。可这只鸡怎么还能站起来呢?难道是自己刚才下手不够狠吗?他决定再补一刀,彻底结束这只鸡的生命。他重新拿起菜刀,走到那只鸡面前,高高举起,准备一刀砍下去。就在这时,那只鸡突然睁开眼睛,在地上扑楞几下翅膀,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地向院门外跑去,似乎想逃过这一劫。 李大壮见状,急忙去追赶那只鸡,刘春花和李玲红也赶紧跟过去帮忙。尽管如此,那只鸡还是在快要跑出宅门口的时候,被李大壮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就在这时,恰好路过他们家门口的李国伟看到这一幕,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文绉绉的话:“大壮伯伯,你这可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连杀一只鸡都这么费劲呢。” 听到这句话,李大壮顿时感到无比尴尬和恼怒。一想到自己连只鸡都杀不死,还要被人嘲笑,他的心中就燃起一股无名之火。于是,他气恼地将那只鸡狠狠地按到案板上,毫不犹豫地举起刀,手起刀落,一刀就剁下了它的脑袋。再次将它丢到院子里,那只鸡颤抖了几下,彻底安静下来了。 李大壮看着手上沾满鲜血的菜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从未想到杀鸡会如此艰难,而且让他感到一丝愧疚。 一旁的刘春花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掩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毕竟,李大壮终于成功地杀掉了这只鸡,她实在不敢再多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随后,她走进屋里,拿出李艳之前帮李玲红买的崭新衣服,准备给孙女好好洗个头、洗个澡。因为在他们这个地方,有着年三十早上洗澡的传统习俗。据说,年三十越早洗澡,来年的身体就会越健康,而且也更容易找到食物。所以,大家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好好洗个澡,迎接新年的到来。 给李玲红洗好澡,换上新衣服。刘春花就想起了还钱的事,赶紧到李艳家去,拿了钱去还给李国庆。他们这里有不欠债过年的习俗,能在年前还清的债,就尽量还清,尽量不让自己欠债过年,以图来年有个好彩头。 李国庆说:“那两千块钱李艳帮还上了,这大过年的,这些钱你拿回去买点好吃的吧。”刘春花相信李国庆不会骗她,就留下四百块钱,留下一千六百块钱存在李国庆那里。心里对女儿又多了一份愧疚之情,觉得这个家拖累女儿女婿了。 这天,李大峰和范婉琳也起了个大早赶回家来过年。刘春花看见李国庆一家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忙碌着,有的在贴春联,有的在贴福字,还有的在准备年夜饭,场面十分热闹。看到这一幕,刘春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羡慕之情。养儿育女,不就是期盼着过年过节时一家人能团聚在一起,享受那份温馨与快乐吗?然而,她家的孩子们都外出打工了,今年过年都没回来。 李玉儿穿着崭新的衣服、帽子和鞋子,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兴奋得小脸红朴朴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想要帮忙,但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将笑声传遍整个屋子。秦芬见到刘春花,赶紧拿出一把糖果塞进刘春花的口袋里,嘱咐她带回去给李玲红尝尝。 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李玉儿,再想到自己的孙女李玲红,刘春花眼底一热,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她急忙转过身,快步离开了李国庆家。回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家,刘春花看到李大壮和李玲红正围坐在火堆旁取暖,她努力调整情绪,强打起精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李玲红说道:“走,奶奶带你去集市上买点糖果。”说完,她拉着李玲红走出家门,希望用这种方式弥补孩子缺失的欢乐。 李大壮说:“那鸡杀好了还没拔毛呐。”李大壮还是那样,吃惯现成的了,自己是懒得动手去做饭的。而且他没做过饭,也不会做饭。 刘春花快步走到院子里,将那只死鸡拎进厨房去,放进桶里,盖好,免得不小心被猫狗吃了去。出来对李大壮说:“我们去一下就回来的,等我回来再弄吧。” 李大壮嘴里咕哝着:“水都烧开了,又不弄,回来又得烧一锅开水,不浪费柴火吗?” 刘春花却已带着孙女出了院门外。 李大壮独自在火边烘了一会儿火,他心里想着,那锅开水晾冷了多可惜啊,不如现在就用了。于是,他站起身来,慢慢地将那锅滚烫的开水倒进装鸡的桶里。 开水倒进桶里,热气腾腾。李大壮紧张地看着桶里的鸡,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过了一会儿,他用火夹将鸡捞了出来,开始拔毛。虽然以前李大壮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他知道如何拔鸡毛。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耐心。 然而,当李大壮开始剖鸡肚子掏内脏时,问题出现了。由于不熟练,他在摘鸡肝时不小心将胆弄破了。胆汁瞬间流了出来,李大壮顿时懊恼不已。他赶紧用大量的清水冲洗鸡肝,希望能够去除胆汁的苦味。他一边冲洗,一边自言自语道:“我最喜欢吃鸡肝了,可不能让它变苦了。” 经过一番努力,李大壮终于把鸡肝洗干净了。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至少鸡肝还能吃。 中午时分,刘春花仍未归来。李大壮早晨在祠堂吃的早饭,吃得比较早,此刻已感到饥饿难耐。他揭开鼎锅盖,却发现锅内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饭都不剩。想来刘春花以为今天她不出去干活,不需要吃剩饭了,便按照她和孙女的食量准备了早餐,并全部吃光。 李大壮气愤不已,甚至想要把鼎锅扔出去。然而转念一想,昨晚他曾下定决心学习煮饭,想必这并非难事。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亲自煮一锅饭呢?于是,李大壮量了一斤米,淘米后开始煮饭。他估摸放这么多水应该足够,便将鼎锅放在灶台上,烧起火来。 他一直专注于烧火,直至嗅到鼎锅中飘出的烟味,才手忙脚乱地提起鼎锅,放到一旁去。当他打开鼎锅时,发现表面的米粒仍是白色,显然尚未熟透。但当他拨开上层的米粒向下查看时,底部已散发出浓烟味,起初呈现黄色,继而变成焦黑色。 李大壮拿起筷子试着尝了一下下面的饭,发现饭根本就没有煮熟,还是夹生的。他不禁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来,杀只鸡杀不死,煮锅饭煮不熟,而刘春花竟然不顾他的死活,大中午了都还没回来做饭给他吃。想到这里,李大壮越想越生气,一怒之下,一脚将鼎锅踢飞出去。他坐在那里生起闷气来,但肚子却饿得咕咕叫。 经过一番思考,李大壮终于想起水缸里浸着半缸糍粑。刚才真是饿昏了头,才想到要做饭吃,居然忘记了还有这些糍粑可以吃。于是,他急忙从水缸里捞出五个糍粑,准备煨糍粑吃。 就在这时,刘春花和她的孙女买完年货回家了。她们看到李大壮正在煨糍粑吃,刘春花一边放好自行车,把车上的东西提下来,一边笑着对李大壮说:“我还担心你会饿着,所以赶快回来了。还好你知道自己煨糍粑吃。” 听到刘春花这样说,李大壮竟然觉得有点委屈,眼泪都快下来了。却听得刘春花继续说:“帮我和玲红也煨两个呀,我们中午就不做饭吃了,吃两个糍粑好了。今天过年,晚上早点吃夜饭吧。” 李大壮还在气头上,很想说:“想吃你就自己煨。”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起身又到水缸里捞了几个糍粑出来,闷头坐到火堆边去。 第79章 年味儿 第七十九章 年味儿 李大兴家的新楼房起成了,年三十这天搬进了新家,因为家具都换成了新的,也没有多少东西要搬。 李芳芳想做这个,李大发不让她做;想做那个,李大发还是不让她做。刘氏就乐呵呵地拉住李芳芳,让她跟自己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悠闲地看着他们三个人忙碌。刘氏凑到李芳芳耳边悄声问道:“给我透露点情报呗,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李芳芳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有了。” 刘氏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地说道:“哎呀!原来是有宝宝了呀!怪不得大发紧张成那样。” 李大兴和陆娟听到了,也高兴得合不拢嘴。李大兴笑着说:“那等过了年,就赶紧办酒席吧?我们也学学国庆他们,节俭办喜事,就摆个十来桌好了。” 李芳芳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我说,其实办不办酒席都无所谓啦。” 刘氏连忙说道:“不行,一定要办的,把大家请来热闹一下嘛,现在住进新房又要结婚,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呢,就办十桌吧。” 李芳芳听奶奶这样说,立马说道:“如果真要办喜事,我觉得正月最合适,这样一来,玉凤和思茹就能趁着年假赶来。”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趁两位闺蜜放假,邀请她们来见证自己的幸福时刻。 刘氏听后,皱起眉头,说道:“这么仓促啊!那我们可得赶紧去请客人了。对了,我先到大强家走一趟,叫我那老姐妹今晚到我们家来吃个饭。昨天已经约好了,说好今天过来一起过年,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我得过去拉她过来,顺便和她商量一下请哪些人来参加婚礼。” 李大兴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妈,你别去了。外面冷,快回屋里烤火吧。我一会儿亲自去请他们一家人来吃晚饭,再好好商量一下请客的事情。大强这人最讲究这些礼节,还是由我去请比较合适。”刘氏笑着点头道:“也好,你是一家之主,去请更显得正式些。” “我们分个工吧。”陆娟提议道,“我去请先生看日子,大兴去请大强他们,趁早去,把事办好了,再回来做年夜饭。” 李大发自信地拍着胸脯说:“我在家做年夜饭,我现在的做饭水平可跟饭店的大厨们不相上下了。”陆娟看着他,慈爱地笑着说:“你累了一大早上了,先歇会儿吧,等下我们回来了,一起做。”李芳芳也在一旁附和道:“现在还不确定有多少个人吃饭呢,暂时先别做,等下人数确定了再做,也不急。” 李大发看着李大兴和陆娟出了门,便转身进屋,小心翼翼地将春联和福字拿了出来。他们家的春联和福字可都是李大发自己亲手写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他对新年的美好期许。 李芳芳和刘氏也赶忙过来帮忙,她们一个帮忙递春联,一个帮忙扶着梯子,让李大发能够顺利地将春联贴在大门的两侧。李大发站在梯子上,认真地将春联对齐,然后用胶水将其固定在墙上。贴完春联,他又开始贴福字,福字要倒着贴,寓意着“福到了”。 最后,他们在新房子的大门两边挂上了两只喜庆的红灯笼。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春联和福字映衬得更加鲜艳夺目。整个房子都被装点得充满了浓浓的年味,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不一会儿,李大兴就与张氏一同踏入了家门。李大兴看着母亲,说道:“等会儿大强会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过来吃饭,其他人就不过来了。大强这人,向来十分讲究,他说只来几个能商量事情、说得上话的人就行,那些说不上话的就不用来了,家里有给她们吃的。” 刘氏一边乐呵呵地招呼张氏坐下,一边嗔怪着说:“大强这孩子,真是的,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干什么?大家一起过来也能热闹些。” 张氏笑眯眯地盯着李芳芳的肚子,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搞得这么着急?”刘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压低声音说道:“过了年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张氏听了,乐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连点头说道:“要得要得,哎呀!我可盼到这一天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可爱的小孙子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模样。两位老寿星都上了八十岁了,身体还不错,耳聪目明的,说话走路都利索。特别是刘氏,在家里人忙不过来时,她还经常能帮着做些扫地、煮饭之类的家务活。让她不要做,她都闲不住。 李大兴在一旁看着母亲和张氏的互动,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和期待。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将会给整个家庭带来更多的欢乐和幸福。 刘氏满脸笑容,热情地拉着张氏的手,轻声说道:“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新房间。那简直就跟新娘子的闺房一样,每一样东西都是崭新的,全是大发和芳芳给你精心准备的。等吃过饭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其实呢,我原本觉得我们这对老姐妹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但他们非说家里房间多,每个人住一间会更舒适些。” 张氏也开心地回应着:“是啊,我们俩住一起,还能有个伴儿呢。不过等宝宝出生了,我们还是分开住比较好,不然晚上带宝宝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挤到宝宝。” 李芳芳看着这老姐妹俩如此亲密无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本想去帮李大发拔鸡毛和鸭毛,但李大发却连忙阻止道:“你就坐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别动手。” 于是,李芳芳就真的端了张凳子,坐在边上看着李大发。李大发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很认真的。所以,他做事的样子让人看着觉得很舒服,李芳芳真是百看不厌。李大发熟练地处理着那些鸡鸭。他先将鸡鸭的毛拔掉,然后仔细地清洗干净,动作娴熟而利落。在这个过程中,李芳芳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大发,眼中满是温柔和爱意。 看李大发把鸡鸭的毛拔干净了,才说:“其他亲戚用不着我们操心,但是我想请国庆全家和玉凤全家,你觉得好吗?” 李大发想了想,问:“只请十桌的话请不到李国伟了吧?”李芳芳说:“应该请不到了,我爸都八个兄弟姐妹,请他们就应该有五六桌了。稍远点的亲戚都请不到了。” “这事也得等晚上跟长辈们商量一下。”李大发慎重地说,“国庆夫妇是肯定要请的,能不能请他全家,还得看长辈们的意思。请他夫妇可以以我们的朋友的名义请,若是请他全家,该以什么名义请呢?他们家离我们两家都比较远了。” “也是哦。”李芳芳有点发愁,说:“这样看来十桌是请不了几个人的。要不,干脆别摆酒席了。我们民兵队那些人,老早就说等我结婚了,她们可是要全体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还是办一下吧。”李大发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请些亲戚朋友们来见证一下,热闹一下,也是应该的。就算是认识下彼此的亲戚朋友吧。” 刘春花家呢,等她吃完两个糍粑,想去拔鸡毛时,才发现那只鸡已经拔光毛,放在篮子里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心里却不由得小小的高兴了一下。想到李大壮也会自觉做些家务了,刘春花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今天过年,当然得让老祖宗们早些享用供品,刘春花就想着边煮饭边煮鸡。毕竟供神用的鸡得整个煮熟,这需要些时间。刘春花先将那只鸡小心地放入锅里,添上水,加好生姜和盐,盖上锅盖,然后转身去准备煮饭。她在厨房里翻找着鼎锅,却发现它被放到了门背角落里。刘春花好奇地走过去,一股焦糊味扑鼻而来。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疑惑。 李大壮看到刘春花去找鼎锅,心里有些紧张,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却不敢吭声。当看到刘春花找到了鼎锅,却愣在那里时,他的心跳更加快了,生怕刘春花责怪他浪费粮食。又生怕刘春花以为饭已煮好,不煮饭了,于是闷声说:“我想煮饭吃,煮不熟,那些夹生饭不能吃,你看着办吧。”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自从种了三系稻种后,粮食基本上够吃了。但是他们还是很珍惜粮食,不会浪费一粒粮食的。李大壮今天浪费了整整一斤米,这事若是别人干的,少不得要挨李大壮一顿好骂。 刘春花听了李大壮的话,心里虽然有些生气,但是想到他竟然尝试自己做饭吃,这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她叹了口气,赶紧说:“那头母猪马上就要生猪仔了,这些夹生饭,就当是给它补充营养好了。我另外煮一锅吧。”说完,她先把那些夹生饭舀出来,放进潲桶里,然后将鼎锅拿到水缸边,仔细地清洗起来。 刘春花一边洗鼎锅,一边想着李大壮的举动。心里虽然心疼那些粮食,想到他虽然煮饭失败了,但至少有这个心,愿意尝试一下。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洗完鼎锅,刘春花重新开始煮饭。她熟练地量米、淘米、加水,然后将鼎锅放在炉灶上,点燃了火。李大壮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妻子的一举一动,他不好意思让妻子教他煮饭,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连他那个五岁的小孙女李玲红都在她妈妈的教导下,学会了煮饭,他这么大个人了,却连锅饭都煮不熟,说出去真丢人。 不一会儿,鼎锅里的水开了,只见刘春花揭开鼎锅盖,用一双筷子伸进去使劲搅动了几下,觉得水放得很合适,不需要舀米汤出来,又重新盖上鼎锅盖,并减小了火。然后又手脚利索地去揭开煮鸡的锅盖,将那只鸡翻了个个,重新盖上锅盖。十多分钟后,厨房里就弥漫着米饭的香气和鸡肉的香气。年味儿就这样飘荡开来了,渐渐飘满了这个小院子。 第80章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新事新办 第八十章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新事新办 李大强听说小弟早就领了结婚证,但一直没有提及办酒席的事情,李大强还以为他不会再摆酒席了。然而,现在突然提出要摆结婚酒,这让李大强感到有些意外和不安。按照以往的农村习俗,结婚通常是男女双方都要各自摆酒席请客的。因此,如果小弟也要在家里摆酒席,那么是否会要求自己出一份钱呢?虽然帮忙操心没问题,但是就怕小弟没钱,要他出钱来办酒席呀。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李大强慢吞吞地开口询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办这个酒席呢?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们家负责宴请我们这边的客人,大兴家负责宴请大兴那边的客人,各自宴请各自的客人,各自摆各自的酒席。那为什么还要邀请我们过来商量呢?” 李大发回答道:“我们的想法是反正大家都在同一个村子里,不如把两边的客人都邀请到这里来,一起在这里摆酒席。” 听到这话,李大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喜欢追求新颖,这样也好,我也跟着你们赶个时髦!” 于是就需要请什么人进行了仔细的磋商,最后发现想把两头的亲戚朋友请到一起来办酒席的话,十桌是怎么都不够的,算来算去,最少都要办十六桌。 李大兴说:“十六桌就十六桌吧,我们是两家合在一起做,要分成两下的话,一下才八桌,两家十六桌也不算多。” 于是大家都定下来就请十六桌,接下来就是等先生看好日子,按定下来的名单去送请柬了。 李国庆家里,喜庆温馨的氛围始终弥漫在院子里。吃过饭后,秦芬细心地为李玉儿洗好澡,然后让她挑选一套崭新的衣服穿上。 李玉儿兴奋地看着那堆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新衣服,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实在不知道该先穿哪一套才好。爷爷奶奶、小爷爷小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都给她买了新衣服,每一套都那么漂亮,让她爱不释手。 李玉儿仰起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充满期待地望向奶奶,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哪套是你和爷爷买的呀?小玉儿要先穿你们买的那套,然后穿小爷爷小奶奶买的,再穿爸爸妈妈买的,叔叔和婶婶买的那套,就要等到芳芳姑姑结婚时才穿了。” 秦芬听着小孙女这番可爱的话语,心中满是感动。她温柔地拿起一件新衣服,轻轻为李玉儿穿上,边穿边笑着问道:“宝贝,是谁告诉你芳芳姑姑要结婚了呀?奶奶怎么都不知道呢?” “我刚才跟叔叔婶婶到芳芳姑姑家,听她讲的。还请了我们全家。所以我要留套新衣服,等到芳芳姑姑结婚那天穿。”李玉儿眨了眨大眼睛,认真地说,“芳芳姑姑还讲,那天何叶姐姐也会来,我又可以跟何叶姐姐玩儿啦。” 秦芬被小孙女的天真无邪逗乐了,她轻轻抚摸着李玉儿的头发,说:“好呀,等芳芳姑姑结婚的时候,我们小玉儿就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参加婚礼。” 李玉儿开心地点点头,穿着新衣服在房间里欢快地转了个圈,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参加芳芳姑姑的婚礼了。 这时,王思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过了年,我们那边的房子可以住进去了,到时就把你接到市里去,送你去上幼儿园,这样你就能天天和何叶姐姐一起玩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玉儿兴奋地拍起手来,开心地跳了起来:“真是太好了!我也可以上幼儿园啦!” 然而,一旁的秦芬却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问道:“上幼儿园是好事,只是谁能帮忙接送呢?” 王思茹微笑着回答道:“再过一个月,我小妈妈就要退休了,她之前就说过等过了年就把玉儿接到市里去上幼儿园,而且由她来负责接送。”接着,她补充道:“正巧我的预产期是二月,那时候小妈妈正好退休了。” “嗯,她退休了,就让她帮接送玉儿上幼儿园吧,我去照顾你坐月子。”秦芬一脸认真地对范婉琳说道,同时又担忧道:“我恐怕不能长期跟你们住在一起,就怕以后她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孩子,忙不过来,太累。” 李玉儿一听,赶紧跑过来抱住秦芬的腿,仰起小脸,眼巴巴地看着秦芬,撒娇似地说道:“奶奶,玉儿好乖的,玉儿听话,不会让小奶奶累着的,我也可以照顾婶婶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 范婉琳在外面听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推开门走进来,笑着说:“就是,我们家小玉儿最听话最乖了。都四岁多了,过了年一定要去上幼儿园了,不能再在家玩沙子泥巴了。爱读书的孩子才会有出息。” 李玉儿眨巴着大眼睛,听了这话,心里乐开了花,连忙点头应和道:“嗯,小奶奶,玉儿好爱好爱读书书的。”她一想到自己也可以像何叶姐姐那样上幼儿园了,就开心得如只蝴蝶般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上幼儿园咯!上幼儿园咯!”整个屋子里充满了李玉儿那欢快的笑声。 刘春花忙活了小半天,做了一大锅丰盛的菜肴,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吃起年夜饭来。李大壮一直闷着头不吭声,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而且这还是他头一回等到刘春花忙完,坐到桌旁后才开始动筷子。饭后,他既没有守夜,也没去李国庆家看电视,而是直接回女儿家睡觉去。 刘春花感到十分诧异,但考虑到他或许是因为思念那三个儿子而心情不佳,同时也认为女儿家确实需要有人守夜,于是便不再多想,随他去了。自己则带着孙女留在老屋烤火守夜,一边给孙女讲着故事,一边封着红包。 李玲红不断地请求奶奶把她的那份红包包得大一些,毕竟相比起往年能从家中众多亲人那里收到丰厚的红包,今年她却只能得到爷爷奶奶的红包,不禁叹了口气,询问道:“奶奶,我的爸爸妈妈还会回来吗?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小的她也知道她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不受欢迎,只有奶奶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爸妈在家时都时常会指使她去帮干扫地、喂鸡鸭、煮饭这类的家务活,唯有奶奶在家时,什么都不要她做。 “会回来的,他们在外面努力赚钱回来养你呢,等你满七岁了,就送你去读书。”刘春花说着,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再苦再累,一定要送孙女去读书,随便她想读多少书就读多少书。 大年初一这天,村上的孩子们都来拜年了,可李大壮却还没回来。到了吃早饭的时间,还是不见他回到老屋来。刘春花有些担心,便急忙跑到李艳屋里查看情况。当她打开房门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走进屋内,发现李大壮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以前就算是没有事情做,他也会早早地起床,然后坐在村中间那棵大榕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们,有时候甚至会在那里坐上一整天。而现在,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他居然还在床上睡觉? 刘春花连忙走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李大壮的额头,只觉得滚烫无比,吓得她立刻缩回了手。她意识到李大壮可能生病了,但又想到今天是大年初一,如果这个时候去找医生,会不会破坏了新年的好兆头呢?于是,她决定先自己想办法处理。 她急匆匆地来到厅堂,打开柜子,翻找着里面的东西。终于,她找到了一支体温计和一瓶退烧药。这些都是之前为孙女准备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这些东西是李艳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准备在这里的。李艳心里一直挂念着李玲红,她深知家里离乡卫生院路途遥远,而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有单车。倘若孩子半夜突发头痛脑热,两位年迈的老人必定会陷入困境。村委虽然有一位医生,但他并非本村人士,而是住在隔壁村,距离同样不近。家里又没有电话,根本无法叫医生上门出诊,就算亲自送孩子过去,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李艳考虑得十分周全,她特意嘱咐妈妈随时准备好一些常用药品,尤其是退烧药,以备不时之需。这样一来,即便孩子半夜发烧,也不至于让大家手忙脚乱。 刘春花不识字,面对药盒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完全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给李大壮服用多少剂量。无奈之下,她只好拿起药盒,急匆匆地出门,打算找个年轻人帮忙看看说明书。 此时,坐在大榕树下等着看舞狮的李国伟,看到刘春花神色慌张、步履匆忙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连忙问道:“春花伯娘,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 刘春花满脸焦急地说道:“真是太好了,你正好在这儿。大壮发烧了,你快帮我看看这张说明书,到底该给他吃多少药啊?一天又要吃几次呢?” 李国伟赶忙接过药盒,仔细端详起来,发现是小儿退烧药,不禁有些迟疑:“这可是小孩子吃的药,也不知道我大壮伯伯吃了有没有效果呢。要不,我们还是去请村医来看看吧。” “先给他吃点试试,说不定能好呢。”刘春花心急如焚,“这大人和孩子不都是人嘛,大人多吃点应该也没问题。” 李国伟仍然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这个药小孩子一次要吃三毫升,一天吃三次。不过,只有在体温达到三十八度以上才能吃哦。你给伯伯量过体温了吗?” 第81章 李大壮病倒了 第八十一章 李大壮病倒了 刘春花对三毫升的概念有些模糊,于是又向李国伟请教。李国伟耐心地解释说,瓶子上有刻度,可以根据刻度来倒出准确的药量。刘春花听明白了,连忙说道:“那就先给他吃点看看效果,如果不好的话再去请医生。” 说完刘春花便急匆匆地跑回了家,她忽然想起李国伟叮嘱过,这退烧药只有在三十八度以上才可以服用。于是她连忙拿起体温计,跑到李大壮的房间里给他测量体温。此时的李大壮已经被高烧折磨得迷迷糊糊,脸色通红如关公一般,但却没有出汗。刘春花突然回忆起小时候自己和兄弟姐妹发烧时,父母总是会给他们捂汗,帮助他们退烧。她立刻跑去自己的房间,抱起自己的被子回到李大壮的房间,将被子紧紧地盖在他身上,期望这样做能够让他出一身大汗,或许病就能好了。 然而,由于不识字,刘春花无法看清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只能求助于李玲红帮忙查看。李玲红告诉她,温度计上的刻度已经超过了三十九度,而且还超出了两个小格子。听到这个消息,刘春花吓得心跳加速,她赶忙倒出六毫升的退烧药喂给李大壮喝下。随后,她又端着火盆走进房间,心中默默祈祷着李大壮能够尽快出汗,恢复健康。 李国伟看到李国庆也跟着舞狮队过来了,便顺口跟他说了一下李大壮生病的事情。李国庆一听李大壮发烧,却不上医院,也不请医生来看,连忙说道:“那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于是李国伟就跟着李国庆一起上李艳家去了。 到了李艳家后,两人发现李大壮正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嘴唇干裂,显然烧得不轻。李国庆急忙回家把摩托车开来,让李大壮坐在中间,李国伟则坐在后面,扶着李大壮,然后三人一同前往医院而去。 当刘春花带着孙女,骑着单车赶到卫生院的时候,李大壮已经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了。看着李大壮的脸已经没有那么红,额头似乎也不再那么烫,刘春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连连向李国庆和李国伟道谢,并从口袋里掏出两只红包,递给了他们。因为按照当地的习俗,大过年的上医院不吉利,所以要给个利是给他们,以去除医院的霉气。李国庆和李国伟知道这只利是红包的金额应该不大,不会超过两块钱,所以笑着接过了红包。 刘春花一脸严肃地看着李国庆和李国伟,再三叮嘱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李艳夫妇知道,他们在那么远的地方,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别让他们丢下生意跑回来。在城里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他们负担两个孩子已经很辛苦,还要负担两个老的。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李国庆连连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告诉刘春花:“住院费我已经帮交了,你就别操心了。不过,你要来照顾大壮叔住院,就没办法照顾玲红了。要不,让她去跟我家李玉儿玩几天,也好有个伴儿。” 刘春花听了,心中满是感激,眼眶都湿润了。她知道李国庆一家都是好心人,但想到孙女要去别人家吃住,还要麻烦人家照顾,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她习惯了跟我睡,还是让她跟着我吧,没事的,兴许明天大壮就好了。” 李国庆一脸凝重地说道:“大壮叔患有高血压,刚才医生可是全力在抢救他呢,医生说至少得住一星期的院。还是让玲红跟我回去吧,你放心,我们肯定会照顾好她的。她跟玉儿有伴,晚上应该也不会找你。” 这次倒刷新了李国庆对高血压的认知。他原以为只有那些上了年纪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人才会有高血压,想不到李大壮这么瘦弱的一个人,也会有高血压。 不过他的血压在壹百五十左右,还不算太高,医生说以后戒烟戒酒,注意点,就没事。 李大壮听说要他戒烟戒酒,立即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但是转而一想:好死不如赖活着。戒烟戒酒再痛苦,都没有死那么痛苦吧?他还要等着看到老二媳妇给他们家生个儿子来传宗接代呢,可不能这么早就死了。 想到传宗接代这个问题,李大壮就又想起了他那三个儿子。唉!那三个不孝子,也不知道死哪去了,都没了音讯。 刘春花听到李国庆说,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忧虑。要住一个星期啊,她心里犯起了愁,家里那些猪、那些鸡鸭可怎么办呢?但她很快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白天的时候,就让大壮自己看着吊针,她还是可以回去做事的,也能回家做饭给他吃。这样想着,她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不再那么慌乱。她对李国庆说:“你们先回去吧,等下老头子醒过来了,我跟他商量一下看看。” 李玲红心里一直惦记着回去看戏,她拉着刘春花的衣角,撒娇地说:“奶奶,我跟国庆叔回去好不好嘛,我就跟他在晒谷坪上看戏,哪也不去。”刘春花看着孙女那期盼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犹豫了一下,说道:“等你爷爷醒了,奶奶再决定,好不好?”李玲红乖巧地点点头,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渴望。 刘春花心里琢磨着,自己等会儿也得回家一趟,于是开口说道:“行吧,你先跟国庆叔回去,要乖乖听话哦,不许到处乱跑,更不能随便乱吃别人给的东西。”李玲红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李国庆和李国伟往回走。 当李国庆和李国伟回到村子时,村里的表演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女民兵们身着统一的迷彩服,首先进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操练表演。她们英姿飒爽、动作整齐划一,那飒爽的风采赢得了众多小粉丝的热烈欢呼。 紧接着,文艺队登场,唱起了彩调。今年的节目除了那些经典的传统剧目,如《王山打鸟》《刘三姐》《阿三戏公爷》等,还特别推出了两个充满现代气息的新剧。这两个新剧本是由李国庆和王思茹共同创作的,他们巧妙地将李村那几个典型的好吃懒做、妄想通过赌博发家致富、思想陈旧却还在摆大老爷们威风的人物,编写成了两个既搞笑又富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这些故事让观众们忍俊不禁,爆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边看表演,李国庆边侧过头,目光落在李国伟身上,轻声问道:“新的一年开始了,你有什么打算呢?”李国伟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没什么打算。” 李国庆皱起眉头,痛心地说:“你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了?你还这么年轻,就甘心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李国伟却一脸无所谓,耸了耸肩,说:“我跟你不同,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理想,也没有心情去做什么事。”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对未来毫无期待。 李国庆看着李国伟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但他还是强压了下来,耐心地说:“我有个市郊的同学搭棚子种蘑菇,效益不错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如果你想种,我可以带你上他家去看看,也可以帮你买几本书,回来边种边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总要做点事的,不能这样有一天无一天的过日子。把日子过顺起来了,说不定就又有姑娘看上你了,到时成个家,岂不又过上好日子了?”李国庆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他希望李国伟能够振作起来,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李国伟有些敷衍地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那可都是技术活,没有技术的人,根本赚不到那个钱。听说很多人试种都失败了,那些蘑菇还没长大就全都霉烂掉了。” “那你养几头牛怎么样?”李国庆满怀热情地提议道,“现在有一种专门养来杀肉吃的肉牛,效益挺不错的。” “养牛得先种草,还得搭建牛棚,我哪有那么多本钱啊?”李国伟无奈地说,“连牛仔都买不起,拿什么来养呢?” “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可以支持你。”李国庆真诚地说道。李国伟心里却在想:就算李国庆愿意借钱给他,如果失败了,他还是得还钱。到时候失败了,他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还给李国庆呢?所以,他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还是像现在这样,有一天算一天地过着比较舒服,没有债务的压力,虽然日子过得苦一点,穿得差一点,但也无所谓。李国伟现在对一切都无所谓,反正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父亲的抚养费有点令他头疼。不过他真的是没有动力去做任何事,因为他现在对什么事都不提不起兴致。甚至村文艺队邀请他去唱戏,他都觉得没劲。 李国庆看着李国伟那副顽固不化的样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劝说他,只能暂时放弃。 第82章 还是要请下客的 第八十二章 还是要请下客的 傍晚时分,刘春花见李大壮打完针后睡着了,便趁着这个空当儿,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路过李国庆家时,顺便把李玲红接走了。 李国庆一家人对李大壮的病情很是关切,询问情况如何。刘春花笑着告诉他们,李大壮已经退烧了,人也清醒过来了,没有大碍了。杨小婷提出要留下李玲红,刘春花却连连摇头,表示晚上不需要打针,而且老头子可以自己上厕所,所以她并不需要一直守着。只是医生担心他会头晕摔倒,建议有人照看一下比较好。因此,她打算去医院陪他过夜,但实际上也就是去睡个觉,并不会太累。 回到家后,刘春花一边忙碌地照顾着家里的禽畜,一边做饭,并和孙女一起吃了晚饭。眼看着天色渐暗,她将一些饭菜装进食盒里,准备带去给李大壮,然后带着孙女前往医院。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院子。 刘春花一眼认出那是李国财,惊喜地叫出声来:“老大!你回来了!”李国财连忙示意母亲小声一点,然后走进堂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地问道:“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刘春花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青黑、骨瘦如柴的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和怜悯之情。刘春花默默地叹了口气,将原本打算带给丈夫李大壮的饭菜递给了儿子,然后急忙转身去厨房重新做饭。 李国财接过饭菜,看到它们是从一个布袋里取出来的,心中觉得奇怪。他一边大口地狼吞虎咽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妈,这些饭菜你是准备送给谁的啊?我爸呢?” 刘春花停下手中的活计,坐在儿子身旁,缓缓讲述起了李大壮住院的前因后果。她说今天真是多亏了国庆和国伟,如果不是他们帮忙,她一个女人家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局面。而且据医生说,李大壮的病情非常严重,如果再晚一点送来医院,可能李国财今天回来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听到这里,李国财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站起身来,想要立刻去医院看望父亲,但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害怕一旦出现在医院,那些曾经追债的人会再次找到他,逼他还钱,甚至砍掉他的手指。在外面流浪的日子里,他已经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无奈之下才决定偷偷潜回家,向母亲要点钱,然后继续出去躲藏一两年。只有等到时间慢慢流逝,那些债主们渐渐淡忘他的时候,他才能安心回到家中。 刘春花听了儿子的打算,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忧虑。她缓缓说道:“今天你爸的住院费还是国庆帮交的呢,我是真的没钱了。你老这样躲下去,何时是个头?那些人不是被抓起来了的吗?应该不会来找你了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仿佛已经被生活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刘春花心里想着存在李国庆那里的那点钱,她不知道这点钱够不够交李大壮的住院费。她实在不想再惯着儿子了,她希望通过这次的事情,能逼一逼他,让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要去找点正经事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李国财嘟嚷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也不知道有没有抓完去关起来。要是真的让他们把我的手指脚指剁完了,我还怎么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回忆起那些可怕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正视母亲的目光,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事实上也是如此,他常常做那个被砍掉手指脚指的噩梦,每当午夜梦回,想起那次被砍掉手指时的场景,想起那种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他都害怕得直打哆嗦。 刘春花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怒声说道:“现在晓得怕了?以前我苦口婆心地劝你戒赌,你就是不听!你看看你爸,赌了大半辈子,最后赌来的是什么?你从十几岁就开始赌钱,这一二十年过去了,又赌到了什么?赌穷赌败啊!如果你们不是这么好赌,我们家怎么会穷成这个样子?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会来招惹你?听我的,哪儿也别去,就在家老老实实待着,我倒要看看,谁敢上门来剁你的手指!” 李国财惊讶地看着母亲,他从未想过母亲的口才竟然如此厉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中间都没有停顿一下。他也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此刻看着母亲对着自己怒吼,他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李国财仔细端详着母亲,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母亲还不到六十岁,却已经满头白发,面容憔悴,仿佛被岁月压弯了腰。她的身体瘦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似乎一阵大点的风就能将她吹倒。而且,现在村上已经很少有人穿补丁衣服了,可母亲的衣服上还是补丁压着补丁,显得格外破旧。 今天过年,李国财看着母亲身上的新衣服,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身衣服显然是李艳买给她的,而李国财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看到母亲穿新衣服了。李艳上次回来给母亲买的那两套新衣服,母亲一直舍不得穿,最后让给了老二媳妇。 李国财看着眼前瘦弱却又无比坚强的母亲,喉头一阵哽咽。他默默地吃完了饭,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我去照顾我爸,你和玲红在家守着吧。也好照顾一下家里那些禽畜。” 刘春花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国财,说道:“还是我去吧,万一……” 李国财打断了她的话,“天黑了,没人看见的。”说完,他便让刘春花将饭菜装好,拎起布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刘春花望着李国财离去的背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老大终于回来了,这让她感到无比欣慰。老二虽然暂时不能回来,但也知道他的去处,而且是有原因的。只是那个老三,刘春花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忧虑。她不知道老三去了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呢?难道是被人拐卖了?一想到这里,刘春花的心就揪了起来。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老三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回家。 村上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大兴家,倒不知道李国财悄悄回家了。因为李大发和李芳芳的婚事也是按勤俭节约的新村风来办,并且还跟城里人一样,男女双方合在一起办宴席,这让大家格外感兴趣。不过大家都认为:只有男女双方的家距离近的,才能这样做,如果距离远,还是得各摆各的酒席的。 这些天,王思茹、何玉凤、杨小婷都在为李芳芳的婚事忙碌不停。她们精心地剪出一个个大红喜字,还有各种充满吉祥喜庆寓意的剪纸。先生选定的良辰吉日是正月初六,由于需要设宴招待宾客,李芳芳的父母和李大发都忙于去邀请亲朋好友,而家中的筹备事宜则交由李大强、李国庆以及这几位女性负责。 李大强好面子,又习惯摆出村长的架势,村里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有人请他前去,他都会欣然应允,并展现出主持大局的能力。别说是十几桌宴席,就算是以前村中摆酒动辄几十桌甚至上百桌,李大强也能够应付自如。原本,李大强就有意将李国庆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因此传授给他村上大厨的技艺。他一直对李国庆赞赏有加,只是没料到村民们如此迅速地让李国庆接替了他的村长职位,心中不禁有些不快,所以一直以来都故意与李国庆作对。 现在看来,李国庆这些改革真的很受年轻人们的欢迎呢,而且确实带来了很多好处呀!就拿小弟的这场婚礼来说吧,如果放在以前,小弟没有钱,而他作为大哥,又是一家之主,那肯定得全权负责小弟的结婚费用啦!毕竟成家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能够成家也是一种本事和能力呢。要是他连帮助小弟成家的能力都没有,传出去多丢人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改革,小弟成家的时候,他只需做个甩手掌柜,这可真是为他省下了不少钱呢!所以,他趁着小弟这次结婚的机会,主动跟李国庆亲近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给李国庆脸色看,凡事都会主动跟李国庆商量一下。需要购买的物品也都提前准备好了,办酒席用的临时灶台已经在院子里砌好,帐篷也提前搭起来了,还有气球、灯笼等装饰品也都早早地挂好了。 李大发去请客回来,每天进到院子,都有惊喜!只见院子里布置得焕然一新,到处张灯结彩,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喜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李大发不禁感叹,还是要请下客的。在这个忙碌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无尽的欢乐和幸福。每一个细节的准备,都让他充满了期待。而那喜庆的气氛,更是让他陶醉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第83章 被女儿喊叔叔 第八十三章 被女儿喊叔叔 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李国庆从农场里搬来了十多盆开放得正好的玫瑰花。这些玫瑰花鲜艳夺目,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李国庆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摆放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瞬间为整个婚礼增添了几许浪漫爱情的味道。 初六这天,天亮时下了一场中雨,还好后来雨停了。龙世德一家人早早地起床,精心打扮一番,准备去参加李芳芳和李大发的婚礼。龙世德穿上了笔挺的西装,系上了鲜艳的领带,显得格外精神。他的妻子何玉凤则穿上了一件漂亮的红绸旗袍,外面罩着一件奢华的白色皮草短外套,妆容精致,美丽动人。他们的女儿何叶也穿上了一件大红色的公主裙,外面罩着一件大红色镶白色绒毛边的棉袄,头上戴着两个可爱的蝴蝶结,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可爱。 本来何玉凤觉得这是到农村去,用不着穿那么讲究。龙世德却不允许,一定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一是让李国伟知道他不珍惜的女人自有人珍惜;二是让当年想让何玉凤去跪祠堂的那个老村长知道,离婚是何玉凤的正确选择,一个女人离了婚后,照样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一家人开着龙世德的小车,缓缓地驶向李村。一路上,他们欢声笑语,心情格外愉悦。到达目的地后,龙世德停好车,下车来看到心急的何叶差点一脚踩进一个小水坑去,他赶紧快步过去,一把抱起她,温柔地说:“宝贝儿,让爸爸抱着你吧,别把你漂亮的小棉鞋弄湿了。” 何叶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她那胖乎乎的小手如同莲藕般娇嫩,亲昵地搂住龙世德的脖子,口中发出娇柔的声音,嗲声嗲气地呼唤着“爸爸”。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撅起小嘴,“叭叽”一声,在龙世德的脸颊上甜蜜的亲一下。 此时,正坐在大榕树下看热闹的李国伟目睹了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吓得猛地低下头去,脸上露出既羡慕又嫉妒的神情,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心酸。这个可爱的女儿,原本应该是他的宝贝,那个温暖的亲吻,也理应属于他。 李国伟不禁感叹,谁说女儿不好呢?她们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如此的天真可爱。看着何叶那纯真无邪的笑容,他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他真的好恨自己的父亲,当年居然放走了那只鸡。而他自己呢?更是后悔到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会鬼迷心窍地不去惯何玉凤的脾气,不把那只鸡给杀了?还有,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和何玉凤离婚了! 他当时真的以为何玉凤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等过一段时间,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跟他和好如初。毕竟何玉凤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而且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想要再婚也没那么容易。可谁能想到,现在所有的事实都在狠狠地抽他耳光,让他无地自容。真正过得不好的人,竟然是他李国伟! 看着那一家三口亲热地走进了李芳芳家的大门,李国伟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他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知道李芳芳和何玉凤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李芳芳请何玉凤来吃喜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李国伟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因为李芳芳家没请他们家吃酒,他不好上李芳芳家去,这几天他一直没去李芳芳家,再就是因为不想见到何玉凤。听说她一直在李芳芳家帮忙,他也不好主动上门。没想到今天还是在这里遇见了她。 李国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何玉凤的背影上。她第二嫁竟然嫁给了一个老板,打扮得如此漂亮,看上去似乎比跟他在一起时还要年轻。李国伟的心里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 他再也无心看热闹,默默地转身离开,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墙角那个蜘蛛网出神。他的思绪仿佛被那张蜘蛛网缠住了,无法挣脱。 傍晚时分,李国伟上李国庆家看电视。当他走进院子时,正好看到他的女儿何叶和李玉儿手牵着手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小姑娘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显然是要去李芳芳家看新娘新郎拜堂。 李玉儿看到李国伟,礼貌地叫道:“叔叔好。” 何叶也跟着李玉儿礼貌地叫道:“叔叔好。”听到女儿叫他叔叔,李国伟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很想纠正女儿,告诉她应该叫爸爸,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女儿这样做。从她呱呱坠地那天起,他就放弃了她。他不曾抱过她一下,不曾喂过她一口,衣服鞋袜也没有买过给她穿,他有什么颜面让女儿叫他做爸爸呢? 何叶注意到李国伟的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因为没能去参加婚礼而感到失落。于是,她天真无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喜糖,递给他,并安慰道:“叔叔,别难过啦!如果你不开心,可以吃颗糖哦!吃了糖之后,你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啦。” 李国伟鬼使神差地接过糖,紧紧攥在手心里。他想要和女儿说些什么,但李玉儿却催促道:“我们快点过去吧,不然等下就看不到芳芳姑姑他们拜堂了。”说完,她便拉着何叶的手,迫不及待地向李芳芳家跑去。 刚出去几步,却遇上了来寻找她们的龙世德,龙世德一手牵住一个孩子,像是舒了一口气一样,柔声对自己女儿说:“宝贝儿,你想到哪里去,就让爸爸陪你去,可不兴自己乱跑哦,眼看天色渐黑,自己一个人乱跑的话,要是让坏人抱走了就麻烦了。” 看到龙世德如此宝贝自己的女儿,离开他视线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出来寻找她,李国伟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悲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家中。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看电视的兴趣,只想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手中紧握着那颗喜糖,眼神空洞地盯着墙角那个蜘蛛网,思绪渐渐飘远…… 想着那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李国伟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天冷了,蜘蛛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那看似薄薄的一张网却坚固得很,李国伟知道它夏天就在那里了,历经几个月,任那只硕大的蜘蛛在上面爬来爬去,一点不破。 看着看着,李国伟就想起了他跟何玉凤的婚礼。那时虽然也没有钱,但他们结婚时还是摆了八十八桌酒席,全村人都请到了。以前摆酒席都喜欢请全村人的,就是从李国庆结婚开始不请全村吧?但是大家竟然都说是好事,不但接受,而且还一个个的都跟着这样办了。说是现在分田下户了,工作要紧,要是每家办酒席都还请全村的话,吃酒都吃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去干活?吃酒真是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的事。 如今,时代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改变。不再像过去那样注重形式和排场,而是更注重实际和效率。李国伟不禁感慨万分,时光匆匆而过,一切都在悄然变化。但那些美好的回忆,却永远留在他的心中,成为他生命中的宝贵财富。 李国伟还记得当时自己和何玉凤站在门口迎接宾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来了,大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那时候的酒席虽然简单,但每一道菜都是大家用心准备的,充满了浓浓的乡情和亲情。 他想起了自己和何玉凤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已成为了过眼云烟。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痛苦。 刚结婚那时,李国伟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容光焕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对于自己能够成功追求到何玉凤,并将她迎娶回家这件事感到无比自豪。因此,当他们在外租房居住时,李国伟对何玉凤宠爱有加,也会自觉分担家务。尤其是在何玉凤怀孕之后,他更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让她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然而,当他们回到村子里时,李国伟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担心被别人嘲笑他怕老婆,于是展现出一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形象,仿佛要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这个家庭中的主导者。对此,何玉凤并不介意,她理解李国伟的想法,也明白这是李村男人的劣根性。每次回到村里,她都不会久留,尽量避免与李国伟发生冲突。 没想到,那次竟然因为一只鸡引发了如此激烈的争吵。唉!那只鸡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哪怕需要宰杀十只鸡,李国伟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但是,李国伟也明白,也许当时他也是看到何玉凤生的是女孩,潜意识里对她感到失望,才听从了父亲的,不想去惯着她。唉!谁能想到,一念之差,竟然让性格刚烈的何玉凤就此跟他离婚呢?此时,李国伟听到了李芳芳家传来的鞭炮声,意识到他们已经完成了拜堂仪式。 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回忆,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年与何玉凤拜堂时的喜悦和幸福。那段美好的时光如今已成为遥远的过去,但它仍然深深地印在李国伟的心底,成为他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之一。 第84章 终于想通了 第八十四章 终于想通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国伟便找到了李国庆,开门见山地问道:“国庆,你跟我说下,那个种蘑菇的人是哪里人?我想去看看!” 李国庆一听,心里一喜,但嘴上却故作疑惑地问道:“你不是不想种蘑菇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李国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觉得你说得对,我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无所事事啊!所以我决定去试试。” 李国庆听了,高兴地拍了拍李国伟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那我告诉你,那个人叫罗义,住在市郊边上的一个叫罗庄的村子里。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李国伟点了点头,记下了地址。接着,李国庆又问李国伟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李国伟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还是先自己去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回来请教你。” 李国庆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后提醒李国伟道:“对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多看书。我们可以去书店帮你买几本关于种植的书籍,这样你就能更好地了解相关知识了。” 李国伟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功。由于路途较远,李国伟需要骑摩托车前往目的地。他原本想向李国庆借用摩托车,但考虑到李国庆平日里忙碌,经常需要使用摩托车来往于市区、农村和茶园之间,便没有开口。于是,他决定去找李大兴借车。 李大兴一听李国伟说是借车去看人家种蘑菇,心里不禁一喜,觉得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糖递给他,笑着说道:“新年大头的,上人家家里去得带点糖饼,这样才有礼貌嘛。”接着又将一把钥匙交到了李国伟手中,语重心长地嘱咐堂侄道:“国伟啊,你可要认真干点事啊。一个人要活得有精气神,别人才会看得起。只要你想好好干,资金方面我可以支持你。” 李国伟感激涕零,用力地点点头。 李国伟怀揣着希望来到罗庄,远远地就看到村东头有一栋崭新的四层楼,犹如鹤立鸡群一般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气派。他心想,这家肯定就是那个种蘑菇发家致富的人家。他满心欢喜地走到那栋气派的楼房前,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似乎没有人。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有个路过的人看到李国伟站在人家门口东张西望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来找我们村的蘑菇大王的?” 李国伟连忙点点头,那人热情地告诉他:“他们都到蘑菇棚摘蘑菇去了,现在正值春节期间,蘑菇特别好卖,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呢!”然后指点着告诉李国伟那些蘑菇棚在哪里,李国伟看到那些蘑菇棚在田野里,便停好了摩托车,朝着那些蘑菇棚缓缓走去。 李国伟刚走到一个蘑菇棚前,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呢子上衣的年轻女子手里提着一大筐蘑菇吃力地钻出棚子。李国伟见状,赶忙上前帮忙。 他这个人本质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非常乐于助人,遇到需要帮助的事情总是能够及时伸出援手,以前在村里人眼中也是个相当优秀的青年。只是自从离婚之后,他变得心灰意冷,逐渐将自己变成了村里的闲人。 那姑娘得到李国伟的帮助后,便带着他一起把蘑菇放在那几大箩蘑菇旁边。待一切妥当后,她才抬起头来,看向李国伟,轻声问道:“你是想来学种蘑菇的吗?” 李国伟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我想进去看看你种的蘑菇,可以吗?”那姑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但同时叮嘱道:“可以,进去看看吧,不过只能看,千万不能用手去摸那些蘑菇,只要轻轻一摸它们就会坏掉的。” 李国伟连忙答应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个姑娘走进草棚里。刚一进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眼都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蘑菇!这些蘑菇生长在稻草上,透露出一种鲜嫩欲滴的感觉,仿佛刚刚从土地里冒出来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鲜芳香的甜味儿,让李国伟感到心旷神怡。他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李国伟看着那些鲜嫩的蘑菇,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渴望。他真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这样一个蘑菇棚,可以每天都享受这种丰收的喜悦。 就在这时,那个姑娘又开始采摘起蘑菇来了,她熟练地将一颗颗蘑菇放进篮子里,动作轻盈而迅速。 李国伟忍不住问道:“我能不能帮个忙?” 那姑娘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说道:“当然可以,但是没有工钱给哦。” 李国伟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我义务劳动,不需要工钱。我只是很喜欢这些蘑菇。” 于是,那姑娘便开始指点李国伟如何采摘蘑菇。她告诉他要选择成熟的蘑菇,采摘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碰到旁边还未长大的小蘑菇。如果不小心碰到了,就要把那些小蘑菇一起采下来,否则它们就无法继续生长了。 李国伟认真地听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按照姑娘的指示采摘蘑菇。每一颗蘑菇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他心情愉悦。虽然这只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但李国伟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与自然亲近的快乐。 李国伟一边干活儿,一边和这个姑娘闲聊起来。他坦诚地介绍道:“我叫李国伟,来自李村。”接着,他好奇地询问起姑娘的名字,但姑娘却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 李国伟便打趣地笑道:“那我也跟其他人一样叫你蘑菇大王吧!”然而,姑娘急忙否认,并解释说她并非蘑菇大王,真正的蘑菇大王是她哥哥,此刻正在隔壁的蘑菇棚里忙碌着。 李国伟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找错了人。但他心想,这位姑娘跟随蘑菇大王,想必也掌握了不少种植蘑菇的技巧。既然已经先认识了她,向她请教一番应该也是可行的。 可没想到,当话题涉及到种植蘑菇时,这姑娘便紧闭嘴巴,不再搭话。她总是声称自己一无所知,平日里只是过来帮助哥嫂采摘蘑菇而已。 李国伟心里明白,他们担心别人抢走他们的生意。如今种植蘑菇的人并不多,所以他们能够以高价售出产品。如果将种植技术传授给他人,那么种植者增多后,价格必然会下降,甚至可能导致滞销。 李国伟虽然帮不上什么忙,摘得慢,但那只大筐子还是很快又装满了。看着姑娘要去提,李国伟连忙说道:“我来吧,我一个人就行。”说着便提起了那只装满蘑菇的大筐子走出了棚子。 然而,当他走出棚子时,却正好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撞了个正着。那个男人显然被突然出现的李国伟吓了一跳,眼中流露出警觉的神色,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的蘑菇棚里?” 李国伟放下手中的大筐子,微笑着回答道:“我叫李国伟,李村人,只是想来看看你这位传说中的蘑菇大王。你的蘑菇真的种得太好了,我从未见过如此肥美鲜嫩的蘑菇。” 此时,罗义朝蘑菇棚里面喊道:“好了,都出来吧,今天就摘这么多了。我们得赶快回去打包装,这样才能及时送到市场上去。”接着,他转头看向李国伟,语气平淡地说道:“听说李村有个能人,叫李国庆,他是你弟弟吗?” 李国伟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仅仅是同村,排同一个辈分,中间已经隔了上十代了,可以说是远房堂弟吧。正是他极力推荐我到你这儿来向你请教学习的。” 听到李国伟这番话,罗义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我向来不收徒弟的。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白跑这一趟了。”自从他因种植蘑菇而声名远扬之后,许多人都慕名而来。以往那些来访者,他甚至连蘑菇棚都不让人家踏入半步。可今日这个鬼丫头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让一个陌生人进入了棚内。不过看在这个李国伟是他同学李国庆的远房堂弟的份上,他就不跟李国伟计较了。但是技术嘛,他是不会轻易传授给外人的。 李国伟的目光被罗义家那六个硕大的种蘑菇的棚子所吸引。就他刚才匆匆一瞥,一个棚子里竟然长满了如此之多的蘑菇,一次就采摘了足足五大担。即便是以批发的价格出售,这笔收入也相当可观了。李国伟心中满是羡慕,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种植蘑菇。就算罗义不肯传授技艺给他,他刚才已经留意到棚子里的构造,回去后自己慢慢琢磨、慢慢尝试,应该也能够成功种出蘑菇的。 这时,从棚子里又钻出来两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李国伟仔细端详着,心想:这两个老人应该就是罗义的父母了,而那个妇女想必就是罗义的妻子。 紧接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提着一小篮蘑菇走了出来。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他见到李国伟,便露出纯真的笑容,甜甜地叫了声:“叔叔!”然后,他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蘑菇,一脸骄傲地问道:“你是来买蘑菇的吗?我把我这篮卖给你吧,我这篮蘑菇最好了。” 李国伟被小男孩的天真无邪所打动,笑着回答道:“好啊,那你这篮蘑菇要卖多少钱呢?” 罗义朝棚子里叫道:“罗心仪,快出来,回去了。”罗心仪在棚子里听到哥哥的呼喊,心里不禁有些忐忑。刚才一时心软让李国伟进了棚子,她担心会挨哥哥的骂。本来她还想着等哥哥走了再出来,可现在被哥哥点名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第85章 李国伟开始创业 第八十五章 李国伟开始创业 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到哥哥身边,不敢看哥哥的眼睛。罗义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严肃地说:“以后别随便让人进棚子,知道吗?” 罗心仪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哥哥。”然后,她悄悄地看了一眼李国伟,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 罗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步走过去,挑起一担蘑菇,头也不回地走了。罗义的妻子和爸妈也各自挑起一担蘑菇,紧跟着他的步伐离开了。 李国伟看着剩下的那担蘑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挑了起来。罗心仪见状,焦急地喊道:“你快放下来,不要到我们家去了,我哥会骂人的。” 李国伟微笑着说:“我这是顺路,帮你挑到你家门口吧,我的车子就停在你家门口呢。”小男孩兴奋地小跑着跟在李国伟身后,好奇地问:“叔叔,你真的要买这篮蘑菇吗?” 李国伟肯定地回答:“真的要买呀,你先让你姑姑帮提回去。”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我没有姑姑,这个是我妈妈。” 李国伟心里不禁有些惊奇,他仔细打量着罗心仪,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她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他暗自心想,也许是她生活得比较好,保养得当,所以从外貌上很难看出她的实际年龄吧。 李国伟回头看了一眼罗心仪,只见她默默地低下了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再说话,默默地挑着蘑菇,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罗义家大门口,李国伟放下担子,轻轻地喘了口气,然后回头看着罗心仪,微笑着说:“你自己挑进去吧,我回去了。” 小男孩从妈妈手里拿过那篮蘑菇,眨着大眼睛,认真地对李国伟说:“叔叔,看在你帮我妈妈挑蘑菇的份上,这篮蘑菇送给你吧。” 李国伟有些惊讶,他看着小男孩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他接过蘑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钱,递给小男孩,说:“好吧,谢谢你,这大过年的,我没封红包了,给个利是你。” 小男孩大概也想着小孩子过年就得收红包的,他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小手就接了过来。罗心仪连忙说:“等等,我进去拿只泡沫箱来给你装,你不能把我们家的篮子拿走了。”说完,她快步走进屋里。 不一会儿,小男孩就拿着一只泡沫箱出来了。他走到李国伟身边,看着李国伟有些笨拙地摆弄着蘑菇,不禁笑了起来。他主动上前,教李国伟怎样放置蘑菇,才能让它们不会被压坏。李国伟认真地听着小男孩的指导,小心翼翼地将蘑菇一个一个地放进泡沫箱里。 在小男孩的帮助下,蘑菇终于都装好了。李国伟感激地看着小男孩,然后将他带来的那袋糖放进篮子里,对小男孩说:“这袋糖给你带回去,谢谢你的帮忙。”小男孩高兴地接过篮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国伟目送着小男孩走进屋里,心中充满了感慨。他觉得这个小男孩真是懂事又可爱,而罗心仪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带着装着蘑菇的泡沫箱,缓缓地离开了罗义家,心中满是温暖和感动。 李国伟回到家,把那些蘑菇分成了几份,哥哥、李大兴、李国庆家各一份。李国庆问他这次去有没有收获,得知李国伟连门口都没进着,但是却无意中进了蘑菇棚时,问他看清楚了吗?记得里面的结构吗? 李国伟说:“都记着哪,我也准备搞,明天马上找材料,搭棚子。” 李国庆拍拍李国伟的肩膀说:“行,明天我跟你到地里看看,看在哪里搭棚子比较好,要选块相对高点的地,夏天雨季不被淹的。刚开始先搭一两个棚子,就当做试验了。罗义那个人很鬼精也很保守,他的技术不会外传的。我们买书回来,边做边总结经验吧。你一定要记笔记,把每天的棚内温度湿度和棚外温度湿度和蘑菇的生长过程记录下来,这样才能总结经验,越做越好。我是听说蘑菇对湿度要求特别严格的,湿度不合适,要么长出来蔫巴巴的不鲜嫩,要么不长,或者长出来的也会很快霉烂掉。” 李国伟连连点头答应着。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李国庆的建议去做。他心里明白,只有不断学习、总结经验,才能让蘑菇种植事业越来越好。有了李大兴和李国伟的支持,他感到无比踏实,仿佛心中的忧虑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他深知,只要有他们在,自己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开手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第二天,当他们前往选址时,意外地发现李国伟哥哥李国辉家有一块两亩的土地,简直是搭棚子的绝佳之地。原来,由于他们家只有兄弟俩,在分田地的时候,不像其他家庭那样将每块田地都分成几份。为了让田地更加规整,他们按照田亩数分成了两份,然后通过抓阄的方式来决定各自的归属。 正在翻地的李国辉夫妇听到弟弟李国伟说想要种蘑菇,不禁喜上眉梢。他们看着弟弟终于有了做事的决心,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李国辉夫妇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与他换地。当下,他们也不再翻地了,而是兴致勃勃地与李国伟和李国庆一起,开始丈量起那块土地来。 他们仔细地测量着那块地的每一个角落,用石灰标记出搭棚子的位置和范围。估算着怎样才能最合理的使用这块土地,多搭一个棚子。在这个过程中,李国辉夫妇还不时地与李国伟交流着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希望能够帮助弟弟更好地规划和搭建棚子。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划好了搭棚子的线。李国伟看着眼前的成果,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但有了哥哥和朋友的支持,他有信心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下午,他们便开始准备寻找搭建棚子所需的材料。李国伟怀揣着希望,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美好的未来前进。李国伟到圩上去买薄膜和铁丝,李国辉夫妇则去帮砍竹子。李国伟将东西买回来后,就赶紧挑稻草去浸水。 第二天,李国伟早早地起床,准备好了工具和材料,等待李国庆、哥嫂和自己一起去地里搭建棚子。他按照昨天在罗义家看到的样子,用竹子和塑料薄膜搭建起一个简单的棚子来。虽然有些生疏,但他还是尽力做到最好。 搭着棚子,李国辉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菌种的问题。他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没听说咱们乡里哪里有卖菌种的。”一旁的李国庆则安慰道:“这个别着急,我帮着打听一下。先种两个棚子的话,其实也用不了太多菌种的。” 回到家后,李国庆迫不及待地向王思茹和父母询问哪里有菌种厂。父母纷纷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王思茹想了想,说道:“我们县城里倒是有,要是在这边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去我们那里买吧。我可以亲自带李国伟去买。” 范婉琳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你可不能去啊,这厂里我都劝你别去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这预产期可没那么准的。” 李国庆也附和道:“是啊,就算要回你们那边买,也不能让你去,我和国伟去就好。回去要么让哥带我们去,要么我们自己去,那么小个县城,还怕找不到那个菌种厂吗?你还是安心休产假吧,别去厂里了。” “我去厂里也不做什么事的。” 王思茹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她和孩子好。笑着说,“现在是老板了,没人敢说我偷懒。我也习惯了每天去走走看看心里才踏实,放心吧,没事的,现在这厂离家这么近,有点什么情况打个电话回来或者马上回来,都来得及的。再说还有玉凤姐在呐,你们不用担心我。” “哎哟你哟。”范婉琳心疼地轻轻拉起王思茹的手,“我都巴不得快点退休了,好陪着你到厂里去,这样才放心。” 王思茹轻轻笑了:“妈,你不用那么担心的,这不还有一个多月才到预产期嘛,没有那么快的。” “我想去买部手机,有了手机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信号,随时都可以打电话。”李国庆突然说,“这样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们打个电话给我,随时都能找得到我。” “我送一部给你。”李大峰说,“下个月我要去北京开会,到时我在北京买一部回来送给你,这个手机是真的很方便打电话的,随时可以找得到人。我们单位那个老陈的儿子送了一部给他,大家都觉得是好东西,价格也比大哥大便宜多了。” 李国庆不好意思地说:“得,人家是儿子送给父亲,我这是父亲送给儿子。” 李大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哪个送给哪个还不是一样?咱们可是一家人,相亲相爱才是最重要的。如今资金有些紧张,你的钱主要还是投入到茶园和农场中去吧,家里的开支暂时不用你操心。对了,不是说清明就可以采摘第一道茶了吗?有没有对采茶工进行培训呢?” 李国庆眼神坚定,信心满满地回答道:“这几天一直在培训呢。可以说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着出成品了。等茶园有了收入,我们的经济压力就能减轻不少啦。” 第86章 李国盛给李村找的新生财之道 第八十六章 李国盛给李村找的新生财之道 李大峰满意地点点头,感慨地说:“是啊,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这人呐,才越活越有奔头。”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国伟的事情你也要多留意着点,可别让他半途而废了。对了,还有春花家那几个儿子,他们回来了吗?” 李国庆想了想,回答道:“李国财是大年初一那天就回来了,好像李国盛也是他爸住院那几天赶回来的。不过我没见到他们,可能是听说大壮叔生病了,才急忙赶回来的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们李村现在,恐怕就他们家的日子过得艰难点了。”李大峰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地说道。“这人的思想不与时俱进,观念不及时更新,不努力拼搏,就容易落后。你这个做村长的,有责任拉他们一把,把他们都引到正道上来。” 李国庆看着父亲,认真地听着,听完后挺直了身子,给父亲来了个立正敬礼,一脸严肃地说:“遵命,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李大峰看着儿子那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好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范婉琳和王思茹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范婉琳笑着说:“国庆,你这模样,还真像个小军人呢。” 王思茹也跟着打趣道:“就是就是,不过你可别光说不做哦,得真的把他们家的事情解决好。” 李国庆看着她们,自信地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的。” 李国伟的蘑菇棚很快搭建好了,菌种也跟李国庆到王思茹娘家那边买回来种下去了。李国庆还买了三四本书送给他,让他边做边学。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国伟每天都会细心照料棚子里的蘑菇,按时浇水、通风,并记录下棚内和棚外的温度湿度等数据。同时,他还阅读相关书籍,学习更多关于蘑菇种植的知识。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李国伟发现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棚子里长出了鲜嫩的蘑菇!这让他欣喜若狂,也更加坚定了继续发展蘑菇种植的信心。 李国盛是回来了,年初二那天就回了家,但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闲着,而是在李村悄悄地忙碌着。原来,他和李国财一起,正在秘密地召集那些喜欢赌博的人们。他们要教会这些人一种全新的赌博方式:买彩票。 这种彩票的规则非常简单,只需要从众多号码中选出几个号码购买,如果其中有一个或多个号码与开奖结果相符,那就是中奖了。而且,这种彩票在外地非常流行,据说很多人通过它赚了大钱。李国盛兴奋地向大家介绍说:“这个彩票真的太划算了!只需要一点点投入,就有可能赢得巨额奖金。” 更重要的是,这种彩票不需要聚集在一起,可以随时随地参与投注。只要自己在家暗中琢磨,将自己看好的数字告诉李国盛,然后等待晚上开奖即可。如果中奖了,第二天就能前来领取奖金。这样既方便又安全,还不用担心被警察抓住。李国盛得意地笑着说:“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李国盛的话让那些原本对赌博充满热情的男人们心动不已。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尝试一下这种新型彩票。毕竟,谁不想一夜暴富呢?于是,李国盛开始组织大家填写彩票号码,并收取相应的赌注。很快,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掀起了一股买彩票的热潮。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幸运儿,一举赢得大奖。而李国盛则暗自偷笑,看着手中越来越多的赌注,心里乐开了花。 李国财看着他那两根接起来的手指,仿佛能感受到当时被剁手指时的剧痛和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胆战心惊地问李国盛:“老三啊,你上头那个老板真的靠谱吗?他给了你那么多钱来打本,要是你亏掉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还啊?” 李国盛听了李国财的话,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道:“放心吧,老大!我跟你说,这个买卖绝对稳赚不赔。只要有越多人来买彩票,我们的提成就越多。不仅我们村的人可以来买,连隔壁村的人也可以来。所以,隔壁那些村庄,我们也要去发报纸。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赚到更多的钱啦!”李国盛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李国盛所说的“报纸”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报纸,而是一些自己复印的低俗小报。这些小报刊登了许多丰乳肥臀的裸体美女照片,让人看了脸红心跳。而这些所谓的“内部密报”则是李国盛用来吸引人们购买彩票的手段。他告诉大家,这些内部透露出来的资料非常珍贵,在外面都是要花钱才能买到的。但他现在复印出来免费发给大家,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关注这些内部资料,增加中奖的机会,早日实现发家致富的梦想。 但是李国盛又再三强调,这些资料看完了不能乱扔,要拿回来还给他,有不懂的要来问他,不要随便去问别人,泄露了秘密就不好了。这是一个愿赌一个愿挨的事,大家要悄悄地来他这里报数字,不要让李国庆那家人知道。要是让李国庆知道了,让大家又损失一个发财机会,可怨不得他。所以,这事竟然在李村悄悄进行了一个多月,连李村周边那几个村子都辐射到了,李国庆还不知道。开春正是农场最忙的时候,他有时忙得甚至连家都不回,就在农场住下了。 这个春天,李国庆忙得像一只蜜蜂,不停地在农场和茶园里穿梭。他每天早早地起床,然后匆忙赶到农场,开始一天的工作。农场和茶园里的每一块土地、每一株植物都是他的宝贝,需要他精心呵护和照顾。 他忙碌着带领工人们翻地、播种、施肥、浇水、除草……每一项工作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马虎。有时候,他会累得满头大汗,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努力能换来丰收的喜悦,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然而,在这个忙碌的季节里,他却忽略了一些事情。他没有意识到,一场小小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这场风暴并不是来自于大自然,而是来自于人类内心的贪婪与欲望。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个神秘的“地下彩票”。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李国辉的老婆韦芳英正在农场上忙碌地干着活计,一边劳作一边与周围的人们闲聊起来。她突然提起了一件事情,说道:“真不晓得我家公是从哪里弄来的那种报纸,上面竟然既有动物的图案,还有裸体女人呢!真是让人看了脸红心跳啊。而且其中一个图案看起来既像狗又像猪,他拿去问我家国辉,到底那个图案是狗还是猪。结果我家国辉却反问他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还问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个。而我家公呢,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味地让国辉告诉他那个图案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里,旁边的几个妇女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地说:“说不定你家公是想女人想疯了呢。他才六十岁,身体又那么好,你们可以考虑再给他找个老婆嘛。” 这时,刘春花突然想起了自己家中那些同样的报纸,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她低着头,默默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始终不敢接话。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犹豫不决,内心纠结着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国庆。她并不确定儿子所做的事情是否违法,但看到儿子那神神秘秘的模样,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并且这段时间以来,以往村里那些嗜赌成性的老男人们,几乎都对刘春花家情有独钟,一旦到了她家,便会迫不及待地钻进老三的房间,然后没多久又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走出来。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有的人唉声叹气,懊悔自己上期差一点就中奖了;有的人则抱怨运气太差,原本已经选好了那个号码,但后来却将其划掉了,如果当时多买几个数字,再多花几块钱,就能中一次奖了;有的说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这次老子将那些数字全部包揽下来,看它还不中一次奖;还有的人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把头发都扯光,因为他们看到某个图案像头猪,结果却选择了狗,导致与大奖失之交臂;更有甚者,则是一脸艳羡,嘴里念叨着:“你上期不是中过奖吗?眼光这么准,怎么不多买点呢?如果当初买个几百块甚至几千块,那岂不是发财了?” 面对这些人的癫狂模样,刘春花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你们什么都不买,不就不用花钱,也不会后悔了嘛。”然而,对于刘春花的这番话,大多数人都是不屑一顾,纷纷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认为她不过是个无知妇孺,根本不值得与之争辩。 第87章 抓赌 第八十七章 抓赌 当天晚上回家吃饭时,刘春花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李国盛:“老三,你成天神神秘秘的在你房里跟那些人密谋什么呢?怎么越来越多的人上我们家来,还都是晚上来的多?他们来干什么?” 李国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耐烦地回答道:“不该问的你别问,不该管的你也别管。你和老爸没本事建新房子,还不让我努力一把,建栋新房子来住呀?” 刘春花被他这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心里委屈极了,自己每天辛辛苦苦干活、操持家务,照顾这个家,却被儿子如此数落。 而李大壮自从生过那场病后,身体明显虚弱了许多。医生再三叮嘱他要戒烟戒酒,可此刻看着两个儿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样子,他的心里充满了气愤。然而,当他听到老三说出这种话来,又不禁想起自己确实没有能力为家庭提供更好的居住条件,心中顿时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李大壮默默地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他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独自走出了家门。外面的夜色如墨,寒风凛冽,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 李大壮心情沉重,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李国庆家门口。他一眼瞧见院子里有几个人正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电视,便随口问李大祥道:“国庆在家吗?” 李大祥连忙回应:“他刚回来没多久,整天都在外头忙活,几乎见不着人影儿。今儿个是我家玉儿过生日,这几个小子方才带着玉儿回家来。这不,正打算开饭呢!你吃过没呀?要不就在这儿和我们一块儿吃吧。” 听说李国庆家还要给一个小女孩过生日,李大壮心里又涌起一种别样的情绪来,在他们家,可从来没给李玲红过生日。李大壮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吃过晚饭啦,这次过来是想找国庆有点事儿。” 这时,李国庆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急忙从厨房里头走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关切地问道:“大壮叔,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没什么大碍了吧?” 李大壮微笑着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已无大碍。接着,他一把将李国庆拽到他家鸡栏旁,压低声音说道:“我要告发李国盛,他又聚众赌博啦!” 李国庆闻言大吃了一惊,追问道:“怎么又赌起来了呢?” 李大壮挠了挠头,无奈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是怎么个赌法,听说是换了新花样,变成买彩票了,你赶紧过去瞧瞧,好好管管吧。” 李国庆微笑着说道:“好的,非常感谢您,大壮叔。我吃完晚饭后就过去查看一下情况。” 李大壮神情紧张地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是我举报的,我也不想要那笔奖金。我真的很害怕那个混小子会对我不利,杀了我。” 李国庆轻轻拍了拍李大壮的肩膀,安慰道:“别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大壮叔。国盛他本质并不坏,可能只是一时糊涂,迷失了方向。等会儿我会好好想想,制定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当天晚上,民兵队展开了突击检查行动。他们迅速而果断地行动,先是装模作样地检查了几个家庭,随后,李国庆和几个民兵一同来到了李大壮家。远远望去,只见李大壮家屋里的灯光依然亮着,但宅门却紧闭着。 一名女民兵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屋里有人吗?请开一下门。”这时,李国财悄悄地溜进了李国盛的房间,向他通风报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缓缓打开了门。 李国财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国庆带领着民兵来做例行检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想要把门关上。李国庆见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国财被这一眼瞪得浑身一颤,他连忙又拉开了门,然后故作夸张地大声说道:“原来是国庆啊,你们怎么来了?” 一听说是李国庆来了,正在李国盛房间里看着“密报”探讨下期会出哪个生肖哪个数字的那十几个人,瞬间变得惊慌失措。他们像一群受惊的麻雀,慌乱地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门口冲去,想要从后门悄悄地溜走。 李国庆迈着大步,迅速走进堂屋里。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国财哥,你们家今晚可真是热闹非凡啊!刚才我在外面就听到大家吱吱喳喳的,这是在讨论什么呢?气氛如此热烈!” 那十几个人站在堂屋里,来不及逃走,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惶恐和不安。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既不敢轻易离开,也不敢回应李国庆的话。 与此同时,几个女民兵直接冲进了李国盛的房间。她们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然而并没有发现李国盛的身影,只找到了一大堆“密报”。这些“密报”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起,仿佛是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宝库。女民兵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密报”搂出来,然后交给了李国庆。 李国庆接过“密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报纸搂到院子里,然后点燃了一把火。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瞬间将那些“密报”吞噬。火势越来越大,黑烟滚滚升腾,仿佛在向天空诉说着什么。 李国庆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火焰逐渐熄灭,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直直地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心里清楚李国盛就躲在屋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洪亮而严肃的声音对李国财和那十多个人说道:“今天,虽然我们没有亲眼见到真金白银,但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你们在搞什么名堂。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这次就在村上扣些分数,算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瞧瞧你们,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不去干些正经事儿,却来研究这种歪门邪道。这次就不罚款了,不过你们得分工合作,在村上捡三天的牛粪狗屎,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如果再有下次,等待你们的可就是警察了!” 李国庆的眼神扫过人群,突然看到李大福也在其中,他眉头一皱,说道:“大福叔,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啊!我看你这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不缺那点伙食费吧?怎么还有钱拿来白白送人呢?” 李大福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嘟囔着嘴,低声说道:“我这不是想自力更生,赚点小钱嘛。毕竟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就想着这个轻松点……”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李国盛太懂得为你们着想了。知道你们一个个干不了重体力活了,就给你们找到这条轻松的赚钱之道。”李国庆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十几个叔叔伯伯爷爷们,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众人在他的注视下,不禁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事被李国庆知道了,以后就不能到李国盛这里来买彩票了。 李国庆接着说道:“现在你们一个个把这个月在李国盛这里买彩票的收入支出报给我,只要有一个人是赚到了钱的,我就不再拦着你们。”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严厉,仿佛在警告着众人。 听了李国庆的话,大家真的都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笔账。起初,他们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或许能够中奖。然而,仔细一算,他们才惊觉这一个多月来的投入和回报是如此的不成正比。 他们中的某个人偶尔中一期,而且中奖那期都是买得少的。就因为这一次小小的中奖,他们便陷入了一种盲目的自信中去,认为必有一次会轮到自己中奖,并且认为以后还有机会中更大的奖,于是一个个越买越大。 他们的钱就这样源源不断地流进了李国盛和他老板的口袋,而自己却一无所获。想到这里,众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贪婪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们陷入了这个无法自拔的陷阱。而李国庆的话,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他们的美梦。 很久,没有人吭声。李国庆皱着眉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严肃地问道:“都算清楚了吗?哪个赚到钱了的,报给我呀。”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着大家都沉默不语,李国庆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失望:“我知道我们村可能不止你们这十多个人参与这种赌博,也许现在其他人还在家里研究那个内部密报。你们之中,年纪最大的都八十三岁了。你们能不能好好想想,我们李村这么多年来,有哪个人家是靠赌博发家致富的?”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那些日子越过越好的人家,哪一家不是靠勤劳致富?这钱真有那么好赚,买一块钱赔几十块钱给你,买一千块钱都能赔栋房子给你了,李国盛家还会像这个样子?他还不早就建新房子、买小轿车呀?他家有六个壮劳力,如果都努力干活的话,还会像今天这个样子吗?” 李国庆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紧盯着众人,似乎想要透过他们的眼睛看到他们内心的想法:“再说了,哪个会嫌钱多呢?这钱真那么好赚的话,李国盛和他老板干嘛不自己赚?还要巴心巴肝地来教会你们去赚?他们无非就是想利用你们的贪婪和侥幸心理,让你们陷入这个无底洞,最终把你们的血汗钱都骗光!”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让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88章 兄弟俩又回来了 第八十八章 兄弟俩又回来了 那十多个老家伙们被李国庆训得面红耳赤,他们的脸色犹如变色龙一般,时而涨得通红,时而又变得苍白如纸。有的老家伙在李国庆的训斥下,终于想通了,心中暗自懊悔自己的错误;而有的则依旧心中不服气,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在他们看来,赌博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就图个乐子。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要怪只能怪自己不走运。但是不管他们心里是怎样想的,却都不敢吭声。 此刻,被李国庆训一顿虽然丢脸,但他们更害怕的是惹恼了李国庆,万一他真的报警让警察来把他们抓走,那可就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而是丢人丢到家了。看着这些老家伙们都沉默不语,李国庆的语气也逐渐缓和了下来,他轻声说道:“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回家睡觉去吧。”说完,他静静地看着那十几个人缓缓离去。 待那些人都走后,李国庆转头苦口婆心地劝告李国财,让他要脚踏实地地做人做事,走正道,堂堂正正地做人。他语重心长地告诫李国财,不要再去异想天开,总想着天上会掉馅饼的好事。那些女民兵们更是气愤不已,纷纷指责李国盛:“自己不学好,还来祸害别人。” 等到李国庆和民兵们都离开了,李国盛看着地上那堆“密报”的灰烬,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猛地一脚踢过去,嘴里狠狠地骂道:“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这事捅到李国庆那里去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似乎在努力思索着那个告密者的身份。 李国财深深地叹息着,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和懊悔:“纸总是包不住火的,这事迟早会被发现。唉,算了吧,别再搞这种事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担心老三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上李国庆。李国财紧接着又说道:“国庆向来对我们家不薄,老爸这次生病住院都是他送去的,还帮着填了住院费。你可不能恨他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老三能够理解李国庆的好意。 李国财想起了自己上次接手指的事情,那笔钱也是向李国庆借的。到现在,他还常常被那个噩梦所困扰。在梦中,他的手指和脚趾都被无情地剁掉,鲜血四溅,那些断指断趾满地蹦跳着,场景既恶心又恐怖。每当半夜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心跳加速,久久无法平静。 本来,李国财在经历了李国庆的规劝后,也曾经想过要戒掉赌博这个恶习。然而,当老三再次找到这条所谓的“生财之道”时,他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和糊涂之中,不知不觉地跟着老三走了一个多月。 此刻,看着那堆已经化为灰烬的东西,李国财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必须要彻底告别过去的错误,重新开始。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未来会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挑战,都要坚定地走正道,不再让家人和朋友失望。 李国盛沉默不语,他心中清楚老大被剁手指的事情,心中充满了恐惧。他对李国庆并没有太多的恨意,更多的是对那个举报他的人的愤恨。李国庆是他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尽管他自己也说不清原因,但内心深处总是对李国庆有些畏惧。 李国盛在脑海中反复思考着,他意识到在这李村中,李国庆的势力依然强大,那个充满正气的人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在村上搞不正当的勾当。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国盛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原本,他是受老板之托回来开拓这片农村市场的,但如今看来,李村已不再适合他,或许其他村子还有机会,那就去别的村子闯荡吧。 然而,第二天,当他们在村委接到一个电话后,兄弟俩的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李国盛和李国财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他们没有过多犹豫,迅速起身出门,脚步匆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晚上,刘春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一推开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环顾四周,发现家里异常安静,没有了往日的喧闹。而李大壮,竟然正在孙女李玲红的耐心教导下,认真地煮着饭。这一幕让刘春花既欣慰又有些不安。 她走到李大壮身边,轻声问道:“两个儿子呢?他们去哪儿了?”李大壮没好气地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到村委去接了个电话,然后两兄弟就急匆匆出门了,问他们也不说。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死在外面才好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刘春花心里暗自思忖,她知道李大壮这么说是因为对两个儿子的赌博行为感到失望和愤怒。她不禁想起了李国庆烧报纸的事情,也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李国盛无法在李村继续赌博,兄弟俩才会到别的地方去寻找机会。想到这里,刘春花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边忙着去喂猪,刘春花一边忧心忡忡地想着那两个儿子。她不知道他们会跑到哪里去,会不会被警察抓起来?她担心他们会陷入更深的麻烦之中,无法自拔。 与此同时,她也感慨着李国伟的变化。那个一直游手好闲的李国伟,如今居然也开始张罗着种起蘑菇来了。相比之下,自己家的这两个儿子却依旧沉迷于赌博,不思进取。不知道要到何时才想到要正经做点事。刘春花感到一阵心痛,她多么希望两个儿子能够像李国伟一样,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努力奋斗。 别人给刘春花出主意说像李国盛这样的人,恐怕得给他娶个老婆,让老婆来管束一下他,恐怕他干活才有劲儿。刘春花听了,心里不禁一动。 这天,刘春花特意去了隔壁村,求见了一个名叫陈招弟的丑姑娘。据说,陈招弟的家境极其困难,父母极度重男轻女。她的母亲接连生下了三个女儿,只留下了大女儿自己抚养,而后面的两个女儿则不知去向。村里的人们都在暗自猜测,那两个女孩可能是被他们家自行溺死了。 陈招弟的命运更是坎坷。当她的母亲生下第四个女儿,也就是陈招弟时,父亲一看又是个女孩,便无情地将她丢弃在了山脚下,企图让别人捡走她。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三天三夜过去了,陈招弟的父亲在干活时路过那里,竟发现陈招弟仍然躺在原地。她既没有被人抱走,也没有被野兽吃掉,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还活着。 陈招弟的父亲不禁想起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老话。他开始相信,这个女儿或许有着非凡的来历,说不定是上天特意派来考验他们家的。就又将她抱了回去,并给她起名为陈招弟。 果然一年后,陈招弟的母亲就给她生了个弟弟。从那以后,陈招弟的父亲对她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虽然依旧重男轻女,但至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不闻不问。 而陈招弟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荒野还是怎么回事,左脸上长了一大片乌青,那乌青颜色暗沉,仿佛是被一块巨大的墨渍沾染,又像是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当然,她父母也没有想过要给她医治,就任由她长成那样。这使得陈招弟成为了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丑女,经常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然而,陈招弟除了脸长得丑点外,人却是勤劳能干的。她每天早早起床,操持家务,洗衣做饭,照顾比她小一岁多的弟弟,没有丝毫怨言。她的双手虽然粗糙,但却充满了力量,能够完成各种繁重的劳动。 自从她成年后,上门求亲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的。这些人有的是被陈招弟的勤劳所吸引,有的则是听闻了她的名声,想要一睹她的真容。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几年过去了,陈招弟的父母东挑西拣的,一直没给陈招弟相中一个对象。 有人说,陈招弟的父母是想着养女儿是赔本的买卖,要留女儿在家帮他们多干几年活,才舍得将她们嫁出去。毕竟,陈招弟的能干是有目共睹的,她一个人可以顶得上两个普通女子的劳动力。 也有人说,是上门求亲的人都无法满足陈招弟的父母的要求。他们或许要求男方家境殷实,或者有一技之长,能够给陈招弟带来更好的生活。而那些前来求亲的人,往往无法达到他们的标准,而导致陈招弟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 就这样,陈招弟在父母的挑选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奈和困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而她那片乌青的脸,也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刘春花见到陈招弟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情。她心想,如果能把陈招弟说给李国盛做老婆,或许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救赎。于是,刘春花便开始向陈招弟的家人诉说李国盛的情况,并表示希望能促成这门亲事。 陈招弟的父母收下了刘春花送去的礼物,倒没有一口回绝她,只说要考虑考虑,见过李国盛后,再作答复。 刘春花满心欢喜地回来,正要好好跟老三说说这门亲事呢,哪想到这兄弟俩却这样不声不响地出门去了。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又湿又冷,李大壮吃过晚饭,早早地过女儿家去了。因为儿子不在家,刘春花就留在自己家里守着自己的屋子,剁好第二天的猪菜,刘春花揉揉酸痛的腰肢,正准备关门睡觉,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喜,以为是兄弟俩回来了,但又不禁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刘春花打开门,果然看到那两兄弟站在门口。他们的神情疲惫不堪,垂头丧气的样子让刘春花心中一紧。她仔细打量着两个儿子,发现他们的裤脚上和鞋子上沾满了泥巴,头发上还滴着水,仿佛刚刚从泥地里走出来一般。 刘春花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半夜三更的,还到田里去捉泥鳅吗?”李国财闷声不响,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似乎不想回答母亲的问题。李国盛则看了一眼刘春花,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转头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刘春花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她不知道这兄弟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如此沉默和沮丧。她想追问,但又害怕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压力。 刘春花在堂屋里站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孩子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秘密,她不能逼得太紧。虽然心里依然不安,但看到这兄弟俩终归是平安回来了,她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89章 要致富,先修路 第八十九章 要致富,先修路 眼看着村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种经济作物,李国庆心里暗自盘算着,要想让这些经济作物顺利运出去,卖个好价钱,修路可是当务之急。“要致富,先修路”,这个道理他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村上到乡里的那条马路还是黄泥路,晴天的时候,车辆驶过,扬起漫天的灰尘,让人睁不开眼;雨天则更是糟糕,路面泥泞不堪,一脚下去,能陷进去半只脚,走几步,鞋子就沾满了泥巴。 勉强开得进拖拉机、小货车和微型车,但由于路面不平,坑坑洼洼,坐在车上,就像坐在颠簸的摇篮里,人被抖得骨头都快散架了。那些经济作物在这样的路况下运输,更是损失惨重。 李国庆深知修路的重要性,他忙前忙后,不辞辛劳。先是跑村委,向村干部们详细阐述修路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乡里,找相关领导反映情况,争取支持;最后,他甚至跑到了县里,四处奔走,希望能为修路争取到足够的资金和政策支持。 村民们听说李国庆要修路,一个个都热情高涨。大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主意。有人提议,既然要修路,干脆顺便把村子前面那座小山坡整平了,这样不仅能省去爬坡的麻烦,还能让道路更加通畅。 李国庆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说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要整平那座山坡,需要耗费大量的工时啊。而且,我担心政府不会同意。” 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只要政府同意修路,我们可以出人力去挖!” 李国庆看着村民们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感动。然而,他深知要靠人力挖平那座小山坡,绝非易事。 李国庆决定亲自去探探政府的口风。他来到政府办公室,与相关领导进行了沟通。果然,政府领导面露难色地说:“这太费钱太费时了,我们不太可能同意整平那座小山坡。” 李国庆并没有气馁,他诚恳地说道:“如果我们村的人自愿去挖呢?可以让我们挖平来吗?” 政府领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他惊讶地看着李国庆,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行,你李国庆要是能动员得到他们去挖,那就整平那座山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为了安全起见,绝对不可以用炸药去炸。” 李国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炸,我们就学愚公移山,一点一点地挖平它!” 李国庆回到村里,将政府领导的话转达给了村民们。大家听后,纷纷表示愿意为了修路出一份力。李国庆就制定好一个初步方案,然后召开全村村民大会,在大会上宣读了他这个初步方案,让大家踊跃发言,有好点子尽管提出来。照李国庆的意思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家先分派二十个工去挖,没挖成的以后再分。没有功夫去挖那个土坡的,也可以自己出钱请人去挖,只要完成自己的工时就好。 大家议论纷纷的,有的说就这样办;有的说按户头分的话不太公平,因为有的人家人多,有的人家人少;有的说还是按人头分下去,一个人头分两个工时,比较公平。就有人笑着说按人头分的话,怀在肚子里的那个算不算? 李国庆综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就说虽然说每家每户的人口不会固定是那么多,我们目前就按现有人口来分工吧,照顾一下老人和孩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孩子不算工时,其它的按人头分工时,你们看怎样? 大家都觉得这样相对公平,就这样办了。 李国庆就说:“那大家可得抓紧时间去挖,自觉去挖。因为政府要等我们取平那个小土坡了,才给我们拓宽整条路,铺上石砂。” 有人问:“为什么不给我们铺柏油?” 有人答:“乡里到县里的路都还有大半截是铺石砂的呢,也就是进入省道那一小截铺了柏油罢了。我们这种村路,能给我们铺上石砂就不错了。你看哪个村有柏油路?就我们村这条石砂路,搞不好还是国庆争取来的第一条石砂村路。” 李国庆点点头:“慢慢来,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我们现在先修石砂路,少沾些泥巴先。等以后经济发展起来了,会有柏油路的。”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村民们扛着锄头、铁锹,来到了山坡下。他们充满干劲,开始了艰苦的挖山工作。 李国庆站在山坡上,望着忙碌的村民们,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实现修路的梦想。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条路修得又宽又平,让村民们的致富路越走越宽广。 这次修路,村里许多人都出工出力,但谁也没想到,向来懒散的李国伟居然成了最积极的一个!别人都是抽空去修,而他却几乎天天泡在那里,一天干足十个小时,结果仅仅用了五天时间,他那五个工时就全部完成了! 李国庆虽然很忙,但还是身先士卒,抽时间去亲自挖了路。而且,他还尽量做到每天早晚都抽时间去看一下进度。这样一来,村民们之间形成了良好的监督氛围,倒没有哪个敢偷懒取巧的。去挖路的村民里,男女老少都有,大家齐心协力,短短几天功夫,那个小陡坡就被挖下去了一半。 看着眼前这条已经初见雏形的道路,李国庆心里十分高兴。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条路完全按照原路挖下去,如果遇到大雨天气,会不会引发山体滑坡?想到这里,他急忙去找了公路局的专业人士,请他们来指导如何挖掘,以避免可能出现的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 专家们来到现场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村民们正在使用人工方式挖路,而且这条路只有一面靠近山坡。经过综合考虑,专家表示,按照目前的情况继续挖下去也是可以的,不过以后修路的时候,需要在靠山坡这一侧修建一道防护堤,这样就能有效防止山体滑坡的发生。得到专家的建议后,李国庆放心了不少。他将这些意见转达给了其他村民,并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想来想去,李国庆还是觉得不妥当,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得了。于是他决定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亲自去挖掘,把上面部分路拓宽一些。李大祥和李国富看到李国庆如此辛苦,便主动前去帮忙挖掘。其实他们家的工时早就已经完成了,但现在他们愿意为自己增加工时。村民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记下李国庆家这份功劳。再往下挖时,也有意挖宽些,让靠近山坡那面形成一个斜坡,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山体滑坡了。 李国伟顺利地完成了挖路任务后,便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他的蘑菇棚里。这一天,李国伟比往常更早地来到蘑菇棚。此时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突然,他注意到蘑菇棚旁边支起了一个塑料薄膜帐篷,里面似乎有人正在睡觉。李国伟好奇地走过去,想要看清楚是谁在这里露营。 走近一看,李国伟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他的父亲躺在那里。他忍不住有些生气地说:“家里难道没有地方让你住吗?你为什么要跑到这个荒郊野外搭帐篷睡觉呢?如果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和哥哥把你赶出家门的呢!”年前父亲将他们姐弟几个告上了法庭,可着实让他们在村民们面前丢了一次脸。这次父亲又想来使什么幺蛾子呢? 李大福缓缓地坐起身来,眼中满是疲惫,但语气坚定:“我担心会有人来偷走你的蘑菇,所以才决定来这里帮忙看守。民兵们的巡逻范围并不包括这里,如果本村的人不敢来偷,那也不能排除隔壁村的人会来。”李大福想起当年因为一只鸡而引发的纠纷,导致儿子离婚,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过去,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儿子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但自从李国庆回到村里实施改革后,他接触到了更多新思想、新观念,同时也看到了儿子离婚后的颓废模样,内心的愧疚感愈发强烈。如今,他看到儿子努力经营这两个蘑菇棚,非常珍惜这些成果,因此害怕有人前来破坏或偷窃。于是,他就想到自己其他忙帮不上,来帮儿子看守一下蘑菇棚还是做得到的,就自作主张来守着了。 李国伟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直专注于蘑菇的生长情况,从未考虑过可能存在的风险。如果有人蓄意破坏,不仅可能偷走一些蘑菇,更严重的是可能会将所有的蘑菇都毁坏掉。 李国伟对父亲的细心和周到感到感激,虽然他心里还在跟父亲闹着别扭,但他并不是那种忤逆的儿子,当然不会自己躺在干净暖和的房间,而让父亲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于是,他闷声说道:“要你来守什么?你七老八十的了,要到这荒郊野外来住着,别又给我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其实我已经计划好从明天开始亲自来这里看守蘑菇棚,你赶快带着你的铺盖回家去吧。” 第90章 原来你就是我那个救命恩人 第九十章 原来你就是我那个救命恩人 看着李国伟种上蘑菇了,李国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一边羡慕着李国伟找到了新的生计,一边又暗自懊恼为何自己没有比李国伟更早地想到种植蘑菇这门生意。 李国财虽然也渴望有所作为,但他却并不愿意从事那些过于艰辛的工作。他总想着找到一份既能轻松赚钱、又不需要付出太多汗水和时间的活儿。 看到李国伟开始种植蘑菇,他立刻意识到这似乎正是那个既不累人又能挣钱的好买卖。于是,李国财整日待在家里苦苦思索,试图寻找一种轻松且能够赚到大钱的活计。由于不敢再去乡里,他只能将目光锁定在家乡。曾经,他一直坚信赌博是一条轻松致富的捷径,可如今他再也不敢涉足赌场了。 然而,究竟有什么样的小成本高回报又轻松的活计适合他呢?李国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决定去找李国庆给他出主意。他觉得既然李国伟都能从李国庆那里得到启发,那么他也应该可以。带着这份自信,李国财理直气壮地踏上了前往李国庆家的路途。 李国庆想了想,说道:“如今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吃肉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一种奢侈。虽然大家隔三岔五就能吃顿肉,但由于缺乏时间去乡里购买,所以你可以考虑拜师学习杀猪技艺,或者直接从屠宰场批发一些猪肉回来销售。这样既方便大家买肉吃,你也能从中赚到一笔钱,岂不是一举两得?并且干这行成本不高,维持生计肯定不成问题。如果你经营得当,周边村子的人都会前来购买,不出三两年,盖新房都不是问题。” 李国财听到李国庆建议他从事杀猪卖肉的生意,立刻兴奋地表示赞同,并夸赞道:“好主意!我决定就干这个。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赚钱的门道呢?还是你的头脑灵活。” 李国庆微笑着回应:“如果在资金方面遇到困难,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李国财有些难为情地回答:“这点小钱我们还是有的,如果真有需要,我一定会向你开口的。”其实,他家并不缺钱,但这笔钱是他和李国盛商量好的,谁也不能乱动。 李国伟种植的蘑菇生长速度非常快,每天都有明显的变化,这让他感到非常开心。然而,就在今天早上,当他来到菇房时,却发现有一丛快要收获的蘑菇似乎有些枯萎,不再像以前那样新鲜娇嫩。李国伟心想可能是因为缺水导致的,于是拿起喷壶给它们喷了一些水。 但到了下午,那丛蘑菇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而且周围的蘑菇也开始变得枯萎。李国伟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他决定先将稍微大一点的蘑菇采摘下来,然后带到市区的菜市场去卖掉。能赚回一点本钱是一点,不要全盘亏掉。 幸运的是,蘑菇很受欢迎,不到一会儿,三十多斤蘑菇几乎全部售罄。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叔叔,你来卖蘑菇啦!”李国伟抬头一看,原来是罗心仪和她的儿子站在他面前。他有些尴尬地向他们点了点头。 罗心仪看了看李国伟筐子里剩下的蘑菇,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李国伟再次点头,心中想起罗心仪是个懂技术的人,便焦急地询问道:“你知道我的蘑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罗心仪认真地观察着那些蘑菇,皱起眉头说道:“不到现场去查看,很难得出确切的结论。蘑菇对湿度的要求非常高,你应该有放置温湿度计吧?” 李国伟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他想起那一棚的蘑菇,心情愈发沉重,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么,你能不能到我的地方去帮忙看看,给我一些指导呢?” 罗心仪犹豫了片刻,似乎有些为难。然而,一旁的儿子罗小虎却迫不及待地抢答:“当然可以呀,叔叔!你们家在哪里呢?” 李国伟喜出望外,也不管罗心仪同不同意,赶紧说:“我这就带你们回去。”说着便开始收拾筐子,准备离开。这时,罗心仪好奇地问道:“你不打算把这些蘑菇卖完再回家吗?” 李国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了,剩下这点就拿回去送给别人吃好了。”走出市场后,李国伟突然感到一阵尴尬和无助。原来,罗心仪是开着一辆微型车来到这里的,而他自己则是骑着一辆单车。 当她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李国伟时,罗心仪明白了他的困境,主动提议道:“也没多少人,我把后排座椅放平,把你的单车放进去就行了。” 这一路上,罗小虎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叔叔,你为什么不来我们罗庄玩啦?你家有几个蘑菇棚啊?你家里有没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呀?” 李国伟被这个小话痨逗得哭笑不得,但还是很有耐心地逐一回答着问题。当听到李国伟说自己没有孩子时,正在开车的罗心仪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李国伟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之前也有一个女儿,不过她比小虎还小点。后来,我和妻子离了婚,女儿被判给了她妈妈。” 八十年代,他们所在的农村地区离婚现象并不常见,所以李国伟的离婚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声名狼藉。而罗心仪则突然回忆起了那个曾经家喻户晓、口口相传的“放鸡故事”。巧合的是,故事中的男主角也叫李国伟。 此刻,她不禁后悔不已,心想:“我怎么没早点想起来呢?这样一个严重重男轻女的男人,我竟然还打算跑去给他帮忙?”想到这里,罗心仪恨不得立刻掉转车头回家。 然而,此时已经到达了李村,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到了这里,不去看看好像又不太说得过去,罗心仪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李国伟上他蘑菇棚去看看。进得蘑菇棚,罗心仪还没看湿度计就说:“这是湿度低了。” 李国伟吃惊地说:“我也是觉得湿度低,才给蘑菇喷水,可是喷了水却坏事了。” 罗心仪只好耐心解释道:“湿度和水并不是一回事呀,不能看到湿度低就盲目给蘑菇喷水。增加湿度的方法有很多种呢,可以在棚里放上几桶水,或者向地面、顶棚壁喷水,这样就能提高湿度啦。要是看到湿度低就一直给蘑菇喷水,会把它们沤坏的。” 李国伟恍然大悟,非常感激地对罗心仪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啊,我之前真不知道。”说完,他便尊称罗心仪为老师。接着,他一边和罗心仪聊天,一边低下头去,把那些已经蔫掉的蘑菇捡起来。 罗心仪就在这时不经意的看到了李国伟左后颈那个圆圆的褐色的胎记。突然问他:“几年前一个冬天的夜晚,你是不是在市里救过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这个问题让李国伟有点惊愕,他头也不抬地说:“算不上是救,只是顺路搭了她一段路,送她上学校而已。” “原来那个人是你啊!”罗心仪惊喜地大叫起来。 那时,罗心仪才上高二。那天她嫂生孩子,一家人都忙得团团转,平时如果晚了都是父亲送她去学校的,那天父母都把她忽略了,她也想着就走这四十分钟路,又全是大马路,就自己走路去吧。眼看就要进城了,哪想到在一个僻静处会遇上四个小流氓。四个小流氓吹着口哨,摇头晃脑地围上来,要罗心仪跟他们玩玩。 罗心仪心里一惊,吓得直往后退,但那些人却一步步逼上来,嘴里还说着下流话。罗心仪惊恐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害怕极了,双腿像是被冻僵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想要大声呼喊寻求帮助,但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既没有住户,也没有过往的行人。如果选择逃跑,她担心自己很快就会被这几个流氓抓住,遭受他们的欺凌和侮辱。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个流氓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臂,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她的脸颊。罗心仪惊恐万分,下意识地转身准备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然而,就在她刚转过身的时候,一名年轻男子骑着自行车恰好路过这里。 罗心仪心中一喜,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道:“哥,我在这里呢!”那名男青年原本已经快要骑车离开了,听到罗心仪的呼喊声,他急忙刹车停了下来。由于冬天天黑得比较早,再加上道路两旁没有路灯照明,只有微弱的月光,所以男青年之前并没有注意到路边有人。 给罗心仪这一喊,男青年的心头猛地一紧,他定睛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罗心仪正身处险境之中。只见那几个流氓不怀好意地围着她,嘴里还说着一些轻佻的话语。 男青年毫不犹豫地急速转身,快速来到罗心仪的身边。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声说道:“快上车!喊你等我一下都不等,要自己先走。”罗心仪听到他的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趁着那几个流氓还没回过神来,男青年猛地一蹬脚踏板,自行车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他的双腿拼命地踩着,车轮飞速转动,带起一阵疾风。男青年一边奋力骑车,一边不时回头观察那几个流氓是否追了上来。直到确定已经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又骑出去了一段距离,男青年终于放慢了速度,转头问那个在他身后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妹子,你是要到哪里去呢?”罗心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答道:“学校,市一中。” 男青年皱了皱眉,关切地说:“以后天晚了,要让家里人送你来学校。不能自己走路来,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罗心仪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车子很快就到了市一中门口,罗心仪下了车。她转过身,朝着那个男青年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进了学校。 直到跑进了学校里,罗心仪的心跳才逐渐恢复平静。这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甚至没有看清男青年的长相,也没有问他的姓名和地址。她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当时实在是被吓傻了。 但是,刚才经过一盏路灯底下时,她想看看到了哪里,于是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男青年的左后颈,竟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如硬币般大小的圆形褐色胎记。这个胎记,仿佛是命运的印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第91章 原来是个爱心妈妈 第九十一章 原来是个爱心妈妈 所以,尽管她对那个男青年的面容并无清晰的印象,但他那独特的声音和显眼的胎记,却如烙印般留在了她的脑海中。 那天,在她家的蘑菇棚里,当她听到李国伟的声音时,心中便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她才冒冒失失的将李国伟放进了她家的蘑菇棚里。然而,由于李国伟当时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她无法看到那个关键的胎记,也不好贸然询问此事。 这些年来,她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当年那个救命恩人。自从她高中毕业后,媒婆们几乎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可她却一心只想找到那个曾经拯救过她的人,然后才考虑结婚成家。她的心被那份感激和牵挂所占据,无法轻易接受他人的感情。潜意识里,她心中还有一种隐约的期待。 真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与她当年的救命恩人不期而遇!罗心仪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你当时就是救了我了,如果当时没遇上你,让那几个流氓得逞的话,我现在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都不一定。”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庆幸,仿佛命运之神在那一刻终于眷顾了她。 “你说得严重了。”李国伟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如果不是我凑巧遇上,也或许还会有别人经过,也会救你。甚至那个人还是那种威风八面的人物,三两下就把那四个流氓打扒下了。我知道我打不过那四个人,只能带着你跑。” 罗心仪听到这里,不禁呵呵傻笑起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好奇。她说道:“能带着我跑,当时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遗憾当年为什么不敢看清你长什么样,为什么不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哦,对了,你那晚是要到哪里去呢?” 李国伟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想起了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个工厂,也想起了何玉凤。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情感:“我到厂里去。”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地方。 接着李国伟又解释道:“我当时在世德工艺美术厂做事,那天休息,在家干活晚了,如果第二天早上才去的话要起早,怕冷,就想回厂去休息,第二天不要起那么早,真的是顺路带你过去。”事实上是那时他正在追求何玉凤,恨不得时刻跟她待在一起。才离开她一天,就很想念她,要赶着回去见见她。 罗心仪静静地听着,她能够感受到李国伟内心深处的情感。感觉李国伟提起那个厂来有点失落,她突然想到了李国伟的离婚,心想恐怕他的前妻正是他厂里的同事吧?所以,罗心仪不敢再往下问,只是说:“天色晚了,我得回去了。” “看我只顾着跟你说话,你们不嫌我这里简陋的话,在这里吃过晚饭才回去吧?我马上去做饭,好让你们在天黑前回到家。”李国伟边说边带头走出蘑菇棚。 从棚子里出来,罗心仪这才注意到蘑菇棚旁边那座用水泥砖砌起来的小平房,她惊讶地问:“你还要来守着这些蘑菇么?” 李国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反正我一个人,住哪都一样。住在这里又省事又方便。”说着,他便转身准备去煮饭。 罗心仪连忙说道:“你别忙了。我们不在你这里吃饭,马上回去了。蘑菇不用守的,你给棚子门口上把锁就行了。” 李国伟以为罗心仪是嫌他这里简陋,便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他默默地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包,递给罗心仪,诚恳地说:“这个你拿着,今天辛苦你了,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罗心仪看着李国伟手中的红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她知道李国伟是个实在人,这红包里装的不仅仅是钱,更是他对自己的感激之情。她轻轻地推回红包,微笑着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李国伟执意将红包塞到罗心仪手中,说:“你就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罗心仪还是不接,说道:“你别这么客气啦,你这里地方这么宽敞,完全还可以种几棚蘑菇呢,而且还能多种几个品种。要是你不嫌弃批发价格低,也可以拉去跟我们家的一起卖。我们有好几个固定客户,他们的需求量可大了,我们家的供应根本满足不了他们。” 李国伟一听,赶忙说道:“能有固定客户批发那可真是太好了。”但他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地说:“只是不知道你哥会不会同意呢?” 罗心仪想了想,回答道:“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吧。我真的得走了,自从那次以后,我都特别害怕走夜路。” 李国伟理解地点点头,说:“你们女人,确实是得多注意点。” 罗心仪开着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她的心思依然停留在刚刚与李国伟的对话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她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在心头萦绕不去。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致力于寻找那个曾经救过她一命的恩人。然而,当她最终找到时,却发现现实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她对救命恩人的期望很高,认为他应该是一个正直、善良且值得敬仰的人。但眼前的李国伟,却因对待前妻的态度不佳而导致离婚,这样的事实令她大失所望。 更糟糕的是,李国伟当年的离婚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现在即便她想要报答恩情,或者给予李国伟一些帮助,恐怕也难以得到哥哥的认可。毕竟,哥哥是向来看那些对女人不好的男人不顺眼的。 不过,罗心仪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深知这或许是个难得的报恩机会。如果能够帮助李国伟拓展业务,解决蘑菇的销路问题,那无疑是一件好事。于是,她下定决心要回家好好与哥哥谈一谈,争取获得他的支持。 而李国伟则站在原地,望着罗心仪母子俩远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他希望罗心仪能顺利说服她的哥哥,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合作,共同发展蘑菇种植事业了。 李国庆和王思茹在回家的路上,特意绕过来看看李国伟的蘑菇生长情况,正好看到罗心仪母子俩离开的背影。李国庆忍不住调侃道:“行啊,国伟,这师傅都亲自上门来了,看来你的蘑菇种植事业要更上一层楼啦!” 李国伟面带愁容地说道:“今天我的蘑菇出了点状况,我实在不想亏太多,就匆忙摘了些拿去卖。恰巧今天罗心仪母子俩去动物园游玩,之后又打算到菜市场买菜,就这么碰巧遇见了我。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她请教。没想到她如此热心肠,不仅没有拒绝,还跟着我回到了这里,说是要到现场查看一下,才能找出问题的根源。” 王思茹一脸关切地问道:“那现在问题解决了吗?” 李国伟长舒一口气,说道:“解决了,是我误会了那个湿度。之前看到蘑菇棚里的湿度降低了,我就一个劲地给蘑菇浇水,结果导致那些蘑菇都烂掉了。”他顿了顿,接着说:“她还告诉我,我的这些蘑菇可以拉去和她家的一起卖。这样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道她哥哥和她丈夫会不会同意呢?” “丈夫?”李国伟疑惑地看着李国伟,“你是说罗心仪吗?她没有丈夫啊。” “没有丈夫?那她那个孩子……”李国伟恍然大悟,“你是说她也离婚了吗?” 李国庆一脸认真地对李国伟说道:“罗心仪还没有结婚呢。那个孩子啊,是她在高中毕业那年,在市里的一个垃圾桶旁边捡到的。” 李国伟好奇地追问:“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李国庆回忆起罗心仪当时的讲述,缓缓说道:“据罗心仪说,那天她经过那个垃圾桶时,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啼哭,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垃圾桶旁边有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她心里有些害怕,但又忍不住好奇,便走过去瞧了瞧。” 李国庆顿了顿,接着说:“当罗心仪看清那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时,她一下子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原本想转身离开,可刚一掉头,那孩子就像是知道她要走似的,又哭了起来。罗心仪实在不忍心,只好走过去把他抱了起来。说来也怪,那孩子一到她怀里,立刻就不哭了,还安静地眨着眼睛,仿佛找到了依靠。” “然后呢?”李国伟迫不及待地问。 李国庆继续说道:“罗心仪抱着孩子走出没几步,那孩子竟然就睡着了,就像知道自己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样。那时,她哥嫂的儿子才一岁多,母亲一个人实在带不了那么多孩子。她哥就想把这个捡来的孩子送到孤儿院去。可谁知,刚出门口,那孩子就像能感觉到似的,拼命地哭叫起来,那哭声让人听了心疼不已。罗家人实在不忍心把他送走,最后只好把他留了下来。” “这个孩子真的很乖呢。”李国伟感叹道。 李国庆点点头:“是啊,这孩子只是白天吃几次东西,晚上从来不吃东西,也不吵不闹,就像知道大人们的辛苦一样,只是一个劲的睡觉。乖得让罗家全家人都心疼。他的到来,也给罗家人带来了不少欢乐和温暖。” “据说,当孩子刚开始学习说话的时候,他的第一声呼喊竟然是‘爸爸’!而且,每当他看到任何一个男性,都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呼唤着‘爸爸’,发音标准而清晰。然而,尽管他如此热情地呼唤着,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后,孩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说出过一个字。直到有一天,罗心仪的母亲带着孩子出门与他人闲聊时,几位女性都夸赞孩子长得漂亮可爱,但同时也提到他无父无母的,实在令人同情。当孩子回到家时,一见到罗心仪,便立刻扑进她怀中,大声喊出了一句‘妈妈’。罗心仪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也坚定地回应道‘哎!’从那一刻起,这个孩子便开始称呼罗心仪为‘妈妈’。 ” 第92章 不想娶个丑女人做媳妇 第九十二章 不想娶个丑女人做媳妇 王思茹注意到李国伟听完李国庆的叙述后,似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这位师傅尚未成婚,你可以努力追求一下哦。” 李国伟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有些害羞地回答道:“人家住着洋楼,开着小汽车,我哪有资格去追求她呢?” “加油吧,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李国庆笑着说,“我跟思茹结婚时也是一无所有的。如果罗心仪也不介意你目前的境况,那最好不过。我还寻思着来看看你的蘑菇可以卖了没有?没有销路的话我就去跟罗义说说,让他帮你销,现在看来,不需要我操这个心了。” 李国伟担心地说:“如果罗心仪说服不了她哥哥,也还是要你出面的。” “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李国庆拍了拍李国伟的肩膀,以示鼓励。 李国伟感激地看着李国庆,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动力。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克服眼前的困难,实现自己的梦想。 李国庆接着说:“他哥很疼她的,只要她肯帮你说话,这事准能成。” 李国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罗心仪是一个善良、温柔且有主见的女孩,相信她一定会尽力帮助自己。 “罗心仪听话懂事,又勤劳能干,多少媒婆上她们家提亲,都被他哥挡在了门外。”李国庆感慨地说道。 听到李国庆最后这句话,李国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同时不禁有些紧张起来。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他们家又那么宝贝她,如果罗心仪的哥哥鄙视他的为人,从此后不再让罗心仪跟他来往,那可就糟了。他决定重新做人了,也想打拼出一份自己的事业,好希望罗心仪的哥哥能给他一个机会啊! 李国伟不由得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珍惜与罗心仪的感情,不能辜负她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同时,他也要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和条件,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李国庆和罗义可是高中时期的好兄弟啊!所以,他肯定不会提起当初罗义想将自己的妹妹介绍给李国庆的事情。其实,李国庆并不是不喜欢罗心仪,更不是因为她带着一个孩子而嫌弃她。只是每次看到罗心仪的时候,他总是感觉不到任何特别的情感,甚至可以说,他对她只有一种兄长对待妹妹般的亲切。直到遇见了王思茹,李国庆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爱情。每天每夜,他都会忍不住想起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就算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内心却早已被无尽的甜蜜填满。 看到李国伟跟罗义的妹妹联系上了,李国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虽然他不知道李国伟是怎样说服罗心仪来帮他的忙的,但是罗心仪说过会帮忙,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李国庆就和妻子王思茹放心地回家去了。 刚出到村口,却看到刘春花正急匆匆地骑着自行车驶出李村。李国庆忙放慢车速,问刘春花:“春花婶,你这是有什么急事?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你还要出村上哪里去?” 刘春花并没有停下来,边着急地踩着自行车边回答李国庆:“我看今天收工收得早些,就想上陈招弟家再跟他们说说那门亲事。” 刘春花心里头急啊!原本想着给儿子李国盛找一门好亲事,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前几天,她亲自上门去向陈家求亲,当时陈招弟的父母还有些犹豫,但当他们打听到李村的村风已经好转,而且村里的第一栋楼房就是刘春花的女儿建起来的时候,他们对这门亲事开始有些心动。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而刘春花家看起来似乎有能力提供这样的生活条件。经过一番考虑,陈家终于答应了让陈招弟和李国盛见面。 没想到当刘春花看到两个儿子回来了,满心欢喜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国盛时,李国盛却皱着眉头说:“那么丑的一个女人,我才不要见她。就算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会去娶个丑女人回家做老婆。” 其实他们这些光棍们私底下都不知道拿陈招弟来消遣过多少次了。一个劝一个去将她娶回家,好像人家陈招弟在家等着他们上门求亲一样。这个说她那么丑,想亲一下都下不去口;那个说看到那张脸,恐怕也没心思干那种事了;还有人出主意说不如给她准备一块手帕,每晚睡觉时都用手帕将她的脸蒙住,这样就……说到这里他们就开心大笑。然而笑过之后,他们想到那一个个寂寞难耐的夜晚,又满腹惆怅。 李国盛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心里还是有一些好奇和期待的。他想着陈招弟到底有多丑呢?会不会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让人无法接受?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如果一直拖着不找对象,可能真的会孤独终老。但一想到要面对一个丑陋的妻子,他又觉得难以忍受。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感到烦躁不安。 刘春花看着李国盛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知道李国盛一向挑剔,对女性的外貌要求很高,但现在家里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个儿媳妇来帮忙操持家务。她试图说服李国盛改变想法,告诉他外貌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个人能够相互扶持、共同生活。但李国盛仍然固执己见,坚持不愿意去相亲。 刘春花看着老三,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心里明白,老三不想娶陈招弟,可能是因为她比老三年长两岁。刘春花暗自琢磨着,老大年纪也不小了,和陈招弟相差无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于是,刘春花试探性地问老大:“你有没有那个意思啊?”李国财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心里暗自思忖着,娶个黄花闺女当然比娶个寡妇要好得多。然而,他又担心娶了陈招弟后,会成为李村那些男人们的笑柄,这让他感到十分犹豫。 李国财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别人不要的,我当然也不会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但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不安。 刘春花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她恨铁不成钢地说:“别人要的,还能轮得到你吗?老大,你都三十好几了,不好找对象了。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上我们家来看看的,你还是将就着娶了她吧。” 刘春花继续说道:“我打听清楚了,陈招弟人虽然长得丑了点,但是干起活来那可是一把好手。好多男人都不如她呢!她勤劳、善良,以后肯定能帮你把这个家操持得井井有条。” 听到母亲这样说,李国财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母亲那瘦弱的身躯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对母亲的心疼,也有对生活的无奈。 母亲,她一直都是那样能干。多少男人在田间劳作时都比不上她的勤劳和坚韧。然而,这又能如何呢?日子依旧过得如此艰难。 李国财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他想起了母亲这大半辈子所经历的艰辛,那些日夜操劳的身影,那些为了家庭默默付出的时刻。而父亲,总是习惯于依赖母亲,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主见和担当。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连他们这几个做儿子的,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产生了依赖的心理。 李国财深知,女人太能干,就容易让男人失去奋斗的动力,容易被压一头。他不想重蹈父母的覆辙,不想让自己的未来也陷入这样的困境。想到这里,李国财心中原本还有些动摇的想法,此刻变得更加坚定。他绝对不能娶陈招弟,哪怕她再能干、再优秀。 刘春花看着两个儿子都坚决地表示不愿意娶陈招弟,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但她也明白,儿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和顾虑。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去陈家跟他们把事情讲清楚,以免陈家还在满怀期待地等着李国盛去见面。虽然她觉得失去这样一个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有点遗憾,但是儿子不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国财现在也不去想娶媳妇的事了,一心经营他的肉摊。他将肉摊摆在村口那棵大榕树脚下,因为村民们家里都有秤,他也不敢干那种缺斤少两的事。偶尔多出个一两分钱,他还不收人家的。有时卖到天黑了也卖不完的那些肉,剩得多的就拿回去吊在水井里冰着,留着第二天便宜些卖掉。剩得少的就自己吃了,也偶尔给那个孤寡老人何氏送一些。 自从李国财摆上肉摊后,为了表示对李国财的支持,李国庆就不再在市里买猪肉了,他们茶园和农场中午时要吃的肉都在李国财这里订,头天晚上就将第二天要用的肉的数量和规格报给李国财,第二天清早李国庆就到李国财的肉摊上直接将肉提走。 第93章 以后不许再到李村去 第九十三章 以后不许再到李村去 再说罗义这边,罗义这几天都被妹妹缠得没有办法了。自从他得知李国伟离婚的情况后,便跟着别人一同谴责李国伟不是个好东西。然而,当他听到妹妹说李国伟竟是她苦苦寻觅多年的救命恩人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无法立刻答应帮助李国伟销售蘑菇。于是,他只能告诉妹妹需要时间来考虑是否愿意帮忙。 这些年,媒婆们几乎踏破了他家的门槛,但妹妹对所有前来求婚的人都不予理会。罗义深知妹妹心中所想,她一定是对那位救命恩人抱有某种期望,所以才会拒绝其他求婚者。如今,家中生活条件改善,罗义也不愿让妹妹去别人家受苦,甚至希望能找到一个上门女婿,与他们共同发展蘑菇事业。 今天妹妹又跟他说起帮助李国伟销售蘑菇的事,罗义就打电话给李国庆。他考虑到白天可能不方便,便特意选在了晚上,直接将电话打到了李国庆家里。当电话接通后,李国庆显然感到十分意外。还没等罗义开口,他就急切地说道:“罗义啊,你种了这么多年蘑菇了,销路一直很好。你看我们村那个李国伟也开始种蘑菇,你能不能带带他,帮他销售蘑菇呢?或者你从中提取一毛几分钱利润,也是可以商量的。” 听到这话,罗义不禁笑了起来。他缓缓说道:“这个倒是可以商量。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跟那些人品不好的人打交道,做生意就更是如此。那个李国伟,以前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他现在是否有所改变?” 李国庆听出了罗义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坚持道:“他已经变好了,真的!如果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相信他会证明自己的。”罗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他说:“好吧,既然你这么信任他,那我可以尝试一下。但如果他有任何不良行为,我可不会客气。” 李国庆连忙答应,表示会时刻关注李国伟的情况。挂断电话后,罗义心里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还是决定给李国伟一次机会。毕竟,妹妹欠着他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总是要还的。他深知,在生意场上,人脉和口碑同样重要,如果李国伟能够改过自新,也许这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罗义心里虽然已经同意帮助李国伟销售蘑菇了,但他不想将妹妹搭进去。毕竟这个傻妹妹那天只因为听到李国伟的声音觉得有点熟悉,就将他放进了自家的蘑菇棚里。后来听说李国伟的蘑菇出了问题,又亲自上门去帮他解决问题。罗义真怕自己这个傻妹妹那么多好人家不嫁,要去嫁给这样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二婚男人。于是他决定和妹妹好好谈谈。 罗义看着妹妹,认真地说道:“心仪,我可以答应你帮李国伟销售蘑菇,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再不要到李村去,更不可以跟那个李国伟接触。你做得到,我就马上通知他将蘑菇送来。” 罗心仪听后,毫不犹豫地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她内心深处也对李国伟有些失望。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一个二婚男人,尤其是像李国伟这样重男轻女的人。她只是出于感激之情才会主动帮助他,但现在看来,这种感激似乎被误解了。 罗心仪坚定地回答道:“哥,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找李国伟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要嫁给他。之前帮他,纯粹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想要报答他而已。” 罗义松了一口气,欣慰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那就好,心仪,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我们家是这方圆数十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我决不能把你嫁给那样的家庭。希望你也理智一些。” 罗心仪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相信哥哥。她知道哥哥一直都很疼爱她,会为她着想。而对于李国伟,她决定放下过去的感激之情,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在这一刻,罗心仪心中明确了自己的立场,她将目光投向未来,期待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同时,她也感激哥哥的关心和爱护,决心跟哥哥一起将他们家的蘑菇事业做大做强。 李国庆对茶园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天都会前往茶园查看心爱的茶树。这天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他便早早来到了李村,计划先去茶园巡视一番,再去农场。昨晚刚下过一场小雨,茶树的叶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显得生机勃勃。茶叶呈现出翠绿而油亮的颜色,鲜嫩欲滴,散发出阵阵清新的香气。 李国庆漫步在茶园间,心情愉悦,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然而,当他走过山坳时,却意外地发现有人正在用力锯断茶树!那人身旁已有十几棵茶树被锯倒在地。李国庆并未惊动对方,而是悄悄走近,待看清来人竟是李国盛后,他猛地大喝一声:“李国盛!” 李国盛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锯子不由自主地掉落,砸在了自己的脚背上。原来,李国盛听母亲说这几天茶园没有工作可做,便心生恶意,想要给李国庆制造麻烦。谁知,即使茶园没有繁忙的工作,李国庆依然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李国盛转身就想跑,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李国庆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痛心。 “你能跑得到哪去呢?因为我不让你赌,你就这么恨我么?”李国庆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国盛会如此执迷不悟。 李国盛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他紧紧咬着牙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透着一股恶狠狠的狠戾,“各有各的生财之道,你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李国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看着李国盛,缓缓说道:“我们自小一块长大,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我一直希望我们李村人的日子越过越好,从来不会想到不让某个人活不下去,并且我也没有资格不让别人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诚恳。 李国庆顿了顿,继续说道:“国盛,我听你哥说你在外面学会了开车,正想找你问问,看你愿不愿意上我们农场去做货车司机。这可是个正经工作,能让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李国盛能够明白他的苦心。 李国盛满脸惊讶,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那天晚上,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爬上阁楼,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段时间,他一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李国庆,生怕被他送到派出所去。 李国盛的心中对李国庆充满了怨恨,他觉得李国庆坏了他的好事,挡住了他的发财之路。哥哥跟他说的那些话,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但他心里就是无法接受,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看着李国庆,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子也太顺利、太走运了吧!几乎所有的好事都被他一个人占尽了。我就是要给他找点麻烦,让他也尝尝不痛快的滋味。” 李国盛的目光移向被锯掉的那十多棵茶树,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他咬了咬牙,问道:“你敢请我么?” 李国庆微微一笑,语气坚定地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们可是自家村上的兄弟,知根知底的。不过话说回来,做司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必须戒酒戒赌,你能保证做到的话,明天就跟大发去提车。” 李国盛听了,心中不禁一震。他知道李国庆说的是实话,做司机确实需要有良好的品德和行为习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好,我保证做到。” 李国庆拍了拍李国盛的肩膀,笑着说:“那就好,我们一起好好干吧。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司机。” 李国盛看着李国庆,心中的怨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激和期待。他知道,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能,我能。”李国盛又看向那些被他锯掉的茶树,嗫嚅着说:“这个,就在我工资里扣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李国庆看着李国盛,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安慰道:“这个就算了,还有树根在,会再长出来的。”他轻轻地拍了拍李国盛的肩膀,接着说:“你回去准备一下,把你的证件驾照准备好来,明天是要到省城里提车的。” 李国盛感激地看着李国庆,连忙点头答应着。他羞愧难当地捡起锯子,缓缓地转身离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李国庆看着李国盛离去的背影,心疼地过去捡起那些被锯掉的茶树。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棵茶树,心中暗自庆幸发现得及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要是他今天不过来,这混小子还不得在这里锯一天呀?想到这里,李国庆不禁摇了摇头。 李国盛回到家,满心欢喜地收拾着东西。他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想象着自己在农场工作的情景。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李芳芳现在也是农场的老板娘,他若到农场去做司机,这不是要经常见到李芳芳吗? 想到这个问题,李国盛拿着衣服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他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他渴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在农场里发挥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芳芳,毕竟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李国盛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但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给李芳芳打工。 第94章 还是下决心去农场做司机 第九十四章 还是下决心去农场做司机 竹林事件后,李国盛一直躲着李芳芳一家人,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恐惧。他实在没脸面对李芳芳,害怕她的责备和报复,同时也担心李大兴会找他算账。 当他听说大哥被剁手指那次,是李大兴送妈妈到乡里,又给钱让她搭车到市里去时,李国盛感到无比震惊。他从未想过李大兴会如此恩怨分明,如此大度。在他的印象中,李大兴一直是个疾恶如仇、有仇必报的人,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竟然能放下成见,帮助自己的家人。 这天晚上,天快黑了,李国盛才在村口拦到李国庆。他低着头,不敢正视李国庆的眼睛,声音低沉地说道:“国庆,我不想到农场去做司机了。”李国庆看着李国盛,心里明白他的想法,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国盛,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修那条路打预算时,大家在那里讨论这个运费,都说不如自己买辆车,可以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本来我哥答应去学开车的,可体检时发现他的视力有问题,我们不放心让他去学,这事才耽搁下来了。我们听你大哥说你有驾照,大发、芳芳当时就说让我找你商量一下,看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农场干。” 李国盛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他没想到李芳芳一家人竟然这么信任他,还愿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他抬起头,看着李国庆,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国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真的很感激你们,但是我怕我做不好。”李国庆笑了笑,说道:“国盛,你别担心。我们相信你,只要你认真学,一定能做好的。而且,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面对。” 李国盛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不辜负李芳芳一家人的信任和期望。 “国盛啊,那事都已经过去了,人生如此漫长,谁能保证不犯点错误呢?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那就已经很好啦。大家都是同村的兄弟姐妹,芳芳和大发都没有跟你计较,你又何必在心里耿耿于怀呢?我们给你的工资和福利绝对不会比别人差,你在外面闯荡,还不如就在家里好好干。在家还能照顾父母,尽尽孝道呢。” 李国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完全没有想到李芳芳竟然如此宽容大度,能够原谅他的过错。他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了。一直以来,他都非常讨厌到别人的地盘去讨生活。在外面,需要办理各种各样的证件,还要接受别人的检查和盘问,那种感觉让他十分不爽。相比之下,还是在家里待着更加舒服自在,就连说句话、走步路都能让人感到无比舒坦。 因此,当初他才会想到那个所谓的“生财之道”,回到家乡。然而,事情败露之后,这几天他可是被村上的那些姑娘媳妇们骂得狗血淋头。他正琢磨着怎么膈应一下李国庆,然后再次出去闯荡呢。 李国庆竟然要请他做司机,这可真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啊!然而,一想到那个李芳芳,他心中就不禁泛起一丝忧虑。他担心李芳芳会容不下他,总是给他脸色看,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熬。 因此,他原本打算推辞掉这份工作。但当听到李国庆如此坚定地表示时,李国盛内心又开始动摇了。他实在不愿意到外面去闯荡,毕竟在家乡待着,心里总是踏实些。 再说,家里那七分田,无论怎么辛勤耕种,也难以赚到什么钱。而自己又没有足够的资金购买车辆,如今能有这样一个给别人开车的机会,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能够留在故乡,还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可做,生活也能得到保障。李国盛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下来。他告诉自己,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敢面对,努力做好这份工作。 李国庆看出了李国盛的犹豫,他拍了拍李国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国盛,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对我还有些怨恨,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赌博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最终毁了自己的一生。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李国盛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看着李国庆的眼睛,缓缓说道:“好吧,我答应你,到农场去做司机。”他的语气不再那么强硬,似乎已经开始动摇。 李国庆心中一喜,他知道李国盛已经开始听进去他的话了。他相信,只要李国盛愿意改变,他一定能够走出困境,过上幸福的生活。 李国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四周一片漆黑。当他打开家门,看到一家人正围坐在餐桌边,静静地等待着他回来一起吃饭。 他一边走向洗手间,一边说道:“以后煮好了你们就先吃吧,不要等我了。这阵子农场要修路,又要忙着耕种,实在是比较忙。你们可别跟着我一起挨饿肚子。” “不饿不饿,我们知道你忙,所以就等着你一起吃嘛。我们也是刚刚才做好饭的,让小玉儿先吃她都不肯,非要等你回来一起吃。”范婉琳微笑着回答,目光中充满了理解和关怀。 这时,李玉儿也奶声奶气地说:“小叔,我不饿,我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李国庆洗好手走出来,轻轻地在李玉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温柔地问:“快吃饭吧,小玉儿,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呢?” “玉儿可乖了,今天画的小鸡仔还得到老师的表扬了呢。”李玉儿开心地回答,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开心心地享受着这顿温馨的晚餐。晚餐结束后,李国庆和王思茹走进房间。王思茹已经洗好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由于她的肚子太大了,洗澡的时候根本够不到自己的脚。 李国庆见状,连忙去打了一盆水,然后走到王思茹身边,轻轻地抬起她的脚,放进水盆里,开始为她洗脚。他一边洗,一边讲述着今天在农场发生的事情,王思茹则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关切的表情。 听说李国盛那个混小子为了报复李国庆,竟然去锯掉他们家的茶叶树。王思茹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地说:“这个李国盛,真是格局太小了。怎么就不明白你是为他好呢?还想着要来报复你,真是让人费解。还好他没有对你采取人身攻击报复,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李国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人身攻击他是不敢的,也就敢去拿那几棵茶树出出气罢了。就李芳芳那件事,我觉得他应该也是一时冲动,过后估计也后悔了。” “怕就怕他的一时冲动呀。”王思茹担忧地说,“以后你还是要防着点他,小心点。这种愣头青,做事就是欠考虑,容易冲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李国庆拍了拍王思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放心吧,真要打起来,他也打不过我。我可不是吃素的,他那点本事,我还是能应付得了的。不过,他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来管管,若能娶个老婆,也许就会奋发图强了。” “那也得自己先做好来,才会有女人看上他呀。就像李国伟那样,罗心仪竟然会亲自跑到李村去帮他解决蘑菇种植难题。这小子,还真是有点福气的,以前娶了玉凤姐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不懂珍惜,现在竟然还有个那么优秀的姑娘看上他。”王思茹感慨地说道。 “所以说缘分这种事说不清楚嘛。”李国庆笑着说,“其实李国伟也不是那种很差劲的男人,主要是他心善。这男人,只要往正道上走,又正直善良又努力工作,哪会没有姑娘喜欢?不过罗心仪应该只是想着去报恩的,不会对李国伟产生其他感情。即使她不明智,她那个精明的哥哥也会拦着她。” “是啊,善良才最重要,所以我担心李国盛不是那种善良之辈,生怕他给我们做事了,又想着法儿的折腾我们,如果拿我们的车来折腾就麻烦了。你可要规定死了,要他戒酒才可以聘用他。”王思茹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李国庆点了点头,回应道:“嗯,我现在是跟他口头说好,他也答应了的,以后正式签合同了,还要写上去的。我会把这个要求明确地写在合同里,让他知道我们的态度。而且,在他工作期间,我们也会密切关注他的行为,如果发现他有任何不妥之处,会及时采取措施。” “这样最好,我们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王思茹附和道。 李国庆拍了拍她的脚,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李国盛虽然有些缺点,但我相信只要他能改正,还是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员工的。” 两人的目光交汇,都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和信心。 第95章 生了个大胖小子 第九十五章 生了个大胖小子 “但愿他真的能认真做事,学好来吧。要不然他们那一大家子人,都靠他母亲一个人维持,真的 太难了。”王思茹忧心忡忡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李国财一家的同情和无奈。 “所以我们不是想给个机会给他,让他正经做点事,收收心,往正道上走嘛。春花婶看到李国财去卖猪肉,都觉得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若是李国盛也去做点正经事,她还不高兴得睡觉都笑醒?”李国庆附和着妻子的话,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情。 “唉!那个可怜的女人,这家里家外,都靠她一个人维持着。”王思茹轻轻地叹了口气,想起李国财的母亲,那个勤劳而坚强的女人,她不禁为她感到心疼。 这时,王思茹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她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芒。她温柔地说:“这孩子,都过预产期两天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 李国庆笑着安慰道:“别急,顺其自然,也许就是这两天了。宝宝可能还想在妈妈的肚子里多待一会儿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妻子和孩子的关爱。 王思茹点了点头,她知道李国庆说得有道理,但是作为母亲,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出生,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等孩子出生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给他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李国庆坚定地说道。 王思茹微笑着看着丈夫,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成为好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爱和关怀。她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为这个家庭带来更多的欢乐和希望。 话还没说完,王思茹就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袭来,她不禁呻吟出声。李国庆见状,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出去告诉父母。 龙世德一家就住在隔壁,之前早就特意交代过,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他们帮忙。李大峰一边让李国庆小心地搀扶着王思茹出去,一边自己则小跑着去叫龙世德。 两家人迅速行动起来,马上安排好了两个孩子一起跟何玉凤在家。其他人则纷纷上了龙世德的车,一同赶往医院。 在医院里,王思茹被推进了产房。李国庆在产房外焦急地踱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中默默祈祷着母子平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钟都显得如此漫长。 三个小时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孩子出生了,是个七斤半重的大胖小子!李国庆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失望,他原本真心希望能有个女儿,好让村上人看看他们夫妇俩是如何宠爱自己的女儿的。 范婉琳看着李国庆的表情,笑着安慰道:“儿女都一样,顺其自然最好。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的宝贝。”李大峰也乐呵呵地说:“男女都一样,你可不能重女轻男哦。看我这小孙孙,多可爱呀!”说着,他走上前,认真地看着婴儿的小脸。 李国庆看着范婉琳怀中抱着的宝宝,那小家伙小脸红红的、皱皱的,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呢。他连忙轻声说道:“宝贝儿呀,爸爸爱你哟!”小宝宝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但并没有哭闹,反而眯起眼睛开始睡觉。此刻,李国庆心中充满了父爱。他心想,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他们最好的爱和关怀。就在这时,李国庆突然看到王思茹从产房里走了出来,他急忙跑过去,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国庆就已经踏上了回李村的路途。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任何一个见到他的人,都知道他家有喜事了。李国庆一回到家中,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人。 “思茹昨晚生了个大胖小子!”李国庆兴奋地宣布道。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整个家庭瞬间沸腾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秦芬和杨小婷立刻表示,她们今天要到市里去看望王思茹和孩子。婆媳二人一拍即合,一个忙着烧水,另一个则迅速跑到鸡栏里捉鸡。她们要杀两只肥美的母鸡,清理干净后带去给王思茹补身子。 李国富和李大祥则决定一同下地干活。今年,为了能在年底顺利建成楼房,他们果断扩大了自家的养猪规模,并效仿李国庆采用科学养猪法。这种方法不仅节省了人力,也不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砍柴割草,更重要的是,它为他们节省了许多时间。此外,他们还跟随着李国庆的脚步种植姜,收获子姜后紧接着种植蒜苗,这样一来,同一块土地一年内就能获得两种收成。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有种植经济作物才能真正赚到钱。 李国庆风风火火地赶到农场后,便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他让李大发赶紧出发,与李国盛一同前往省城提取车辆。没过多久,整个农场的人都得知了王思茹昨晚生下一个男孩的好消息。大家纷纷表示,希望李国庆晚上收工的时候能在村口等候他们片刻,因为他们想要送一些鸡蛋或鸡给王思茹滋补身体。面对众人的好意,李国庆满怀感激之情说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但我们农场有足够的鸡和鸡蛋供应,所以真的不需要你们再额外赠送了。”然而,刘春花却坚持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 当她得知李国庆打算聘请她家老三担任司机时,内心犹如掀起了一阵汹涌的波涛,感激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深知这份工作对于老三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仅是一份稳定的收入,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同时,刘春花也对李芳芳的大度和不计前嫌心怀感激。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然而,李芳芳却能够放下过去的恩怨,给予他们家这样的帮助,这让刘春花深感敬佩。 刘春花暗自思忖着:“如果没有李国庆,我们家恐怕还深陷在贫困的泥潭中,无法自拔。如果不是他回到李村实行改革,我的女儿或许至今仍不敢回家,还在外面漂泊流浪;如果不是李国庆让我家这两个儿子戒了赌,老大也不可能摆上肉摊卖猪肉,老三更不可能被聘到农场来做司机。所以刘春花认为,她必须要送只母鸡给王思茹吃,才能表达她的一点点感激之情。 罗义呢,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国庆和自家妹妹,要帮助李国伟销售蘑菇,这天便特意抽出了一些时间,来到了李国伟的蘑菇棚,想要实地查看一下他的种植规模。 当李国伟看到罗义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都差点傻在了那里。他万万没有想到,罗心仪竟然真的能够说服她的哥哥来帮助自己销售蘑菇,而且罗义还亲自来到了这里。 李国伟回过神来后,连忙热情地招呼道:“罗老板,你来了,快进屋喝杯茶吧!”然而,罗义只是看了一眼李国伟那座简陋的小平房,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语气平静地说:“喝茶就不必了,我还是先去看看你的蘑菇棚吧。” 李国伟听后,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他还是连忙点头答应道:“好的,好的,你请进。”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局促地打开了蘑菇棚的门,然后小心翼翼地请罗义进去。 走进蘑菇棚,罗义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一切。他看到了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蘑菇架子,上面长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蘑菇。这些蘑菇看起来鲜嫩多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罗义认真看着那些蘑菇,感受着它们的质地和湿度。他还仔细查看了蘑菇的生长环境,包括温度、湿度、通风等方面的情况。李国伟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罗义,生怕自己的蘑菇有什么不足之处。 突然,罗义的目光被一本陈旧的日记本吸引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轻轻翻开几页,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蘑菇的生长情况。每一页都被写得满满当当,一天竟然差不多要记录十次,而且详细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 李国伟在一旁局促不安地搓着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他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仿佛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吓走眼前这尊大佛。罗义微微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还不错嘛,记录得如此详细。看来你是个懂得总结经验之人。” 李国伟听到罗义的称赞,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稍稍放下,他如释重负地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而,他还是保持着谦虚的态度,轻声说道:“我没有技术,也没有经验,只能边做边摸索。” 罗义听了李国伟的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李国伟,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没有人天生就懂这样或那样的技术。所谓的技术,都是经过自己的实践,不断地尝试和失败,慢慢总结经验得来的。”罗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警钟一般在李国伟的耳边回响。 “所以,你老想去指望别人传授技术给你,这是不现实的。人家辛辛苦苦总结出来的技术和经验,那是他们的心血和智慧的结晶。凭什么要轻易传授给你呢?这世上,凡事靠自己,才是最实际的。”罗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厉,他希望李国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李国伟默默地听着,罗义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依赖他人,而是要勇敢地去探索和实践,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掌握技术和积累经验。 罗义看着李国伟专注地聆听自己讲话,却一言不发,便开始与他商议起卖蘑菇的事宜。他诚恳地表明,自己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替妹妹报答他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是看在李国庆的情面上。他郑重承诺,绝对不会从李国伟身上赚取一分钱,蘑菇的价格将完全按照市场行情来定。但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李国伟需要亲自将蘑菇送到市里他指定的交易地点,而且一旦交易完成,李国伟就能立刻拿到钱。 李国伟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国庆也在背后替他向罗义求情了。他感激涕零,毫不犹豫地当场答应下来。接着,罗义又询问李国伟,到时候应该如何通知他来采摘蘑菇。李国伟顿时面露难色,显得有些窘迫。他思索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国庆有手机,你可以通知国庆,让他转达给我就行,反正他每天都会来李村的。”罗义听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罗义走出蘑菇棚,准备向李国伟告辞离开。李国伟热情地挽留他,希望他能留下来吃顿饭再走。然而,罗义却推说自己工作繁忙,实在没有时间吃饭,然后迅速上车,驾车离去。 这次前来,看到李国伟是在认真地干这件事,罗义放心不少,他决定再观察李国伟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帮助他扩大蘑菇种植规模。 第96章 总是瞒不住了的 第九十六章 总是瞒不住了的 劳累了一天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刘春花看着桌面上那满满当当、香喷喷的一大碗肉,又看了看大儿子和三儿子,心中满是欣慰。如今两个儿子都已经开始正经做事了,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这让她感到无比开心,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此时,她突然想到二媳妇这几天快要生孩子了,于是转头对李国财说道:“老大啊,老三还要开车,不好请假,你能不能抽出点时间送我到老二那里去呢?我估计那孩子也就是这几天要出生了,我想去照顾老二媳妇坐月子。可是我不认识字,也不知道该在哪里搭车,所以只能麻烦你送我过去了。” 听到母亲的话,李国财放下手中的酒杯,与李国盛对视了一眼,沉思片刻后,缓缓地回答道:“妈,路途太遥远了,你还是别去了吧。老二他会照顾好自己媳妇的,你不用担心。” “你们男人,毛糙得很。恐怕刚生下来的孩子都不敢抱。”刘春花皱着眉头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她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我还是去一趟吧,也不差那几天功夫。亲自去,才放心。我还想带玲红一起去,让她去见见她父母,这都大半年不见了。” 李玲红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立刻跑到刘春花身边,紧紧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表示:“奶奶我和你去,一起去照顾小弟弟。” 李国盛连忙劝道:“听话,你和奶奶好好的待在屋里头,让大伯伯去看一眼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和不放心。 李国财也赶忙附和:“就是,你们这一老一小的,又不认识字,出去走丢了就麻烦了,我去一趟吧。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就带他们回来坐月子。”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 就在这时,卢秋菊家突然来了个报丧的人。那人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走进院子,声音低沉地告诉刘春花他们:“卢秋菊的爷爷去世了,最好让卢秋菊夫妇俩回去一趟。”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刘春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悲痛和震惊。李玲红也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李国盛和李国财对视了一眼,两人低下头,让来人看不清他们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知道,卢秋菊家的事现在已经跟他们家没有关系。 过了一会儿,刘春花缓缓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了看李玲红,又看了看李国盛和李国财,声音沙哑地说:“你们先去处理卢秋菊爷爷的后事,孩子的事情等回来再说。” 李国盛和李国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玲红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她默默地依偎在奶奶身边,眼看着大伯伯和三叔准备前往母亲的娘家。 李大壮满心忧虑,生怕卢秋菊腹中的孩子尚未降生,便对前来报丧的人说道:“有什么事让国财和国盛过去帮忙即可,国宝怕是难以迅速归来,我们并无他们厂里的电话,即便发电报过去,没个三五天也回不来。”那人略加思索,觉得李大壮言之有理,便转身回去复命了。 李国财稍稍松了口气,说道:“老二那边,暂时是去不成了。先将卢秋菊家的丧事料理妥当再说吧。等会儿我和老三过去瞧瞧。” 用过饭后,兄弟二人一同出了门。李国财忍不住叹息一声:“怕是难以隐瞒下去了。老妈子整日心心念念着抱孙子呢。” 李国盛附和道:“我着实不愿上卢秋菊家去,她家与我们家已无瓜葛,又何必去帮她家操持丧事?要不,我们这就回去跟两位老人挑明了说吧。” 李国财皱了皱眉,迟疑着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若贸然告知,只怕老妈子会受不了。要是,要是我们俩就算是其中一个成了家,或许爸妈对老二夫妇的期望也不会那么高。现在一心盼着老二媳妇给他们生个孙子,没想到——唉!”李国财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难过和无奈。 兄弟俩并肩站在门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脚步。他们既不想去卢秋菊家,面对可能的尴尬和指责;也不能进屋去,害怕父母失望的眼神和责备的话语。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春花像往常一样去关鸡,却惊讶地发现鸡少了一只。她心里暗暗着急,就准备出去找找,刚出宅门口就看到这兄弟俩愁眉苦脸地挨在屋外墙边,并没有上卢秋菊家去。她走上前,关切地问道:“我以为你们过去了呢,怎么还在这?” 李国盛抬起头,看着刘春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拉起大哥的手,说:“我们回家吧,跟爸妈讲了这事,总是瞒不住了的。” 李国盛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李国财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迈开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拉长,显得有些落寞。 刘春花和李大壮看到这兄弟俩又回到堂屋里坐下来了,疑惑地看着他们。却听李国财低下头说:“爸,妈,我们兄弟俩前阵子出门,正是到老二那里去了。老二出了点事,你们听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听到老大这样说,刘春花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老二出事了,她慌张地催促老大:“是什么事?你快点说呀!老二怎么啦?” 李国财清了清嗓子,缓缓跟父母讲起了李国宝的事。 原来,李国宝和卢秋菊虽然在同一家工厂工作,但他们却分属不同的部门。由于该厂采用两班倒制且经常需要加班,两人的上班时间几乎完全错开。此外,厂里有规定,男女员工必须分开居住,所以他们只能分别住在男女职工宿舍里。这样一来,夫妻二人见面的机会变得极为稀少,有时甚至长达半个月才能见到对方一面。 对于卢秋菊来说,这次外出打工是她人生中的首次离家经历。在此之前,她连县城都鲜少涉足,唯一的一次进城还是在结婚购买衣物的时候与李国宝一同前往。如今,她终于走出家门,踏入这个繁华多彩的外部世界,才恍然发现过去的生活是多么的单调乏味。尽管新的工作环境较为艰苦,但卢秋菊却甘之如饴。每当领到工资后,她总是毫不犹豫地购置新衣、化妆品等物品来精心装扮自己。 卢秋菊在家时比较肥胖,进厂一个多月后,整个人明显消瘦了许多。瘦下来的她面容更加清秀,增添了几分迷人的姿色。而且卢秋菊向来注重打扮,每天都将自己装扮得如同妖精一般妩媚动人,很快便吸引了本部门车间主管的注意。 这位车间主管是本地人,家就在离工厂不远的一个村子里。卢秋菊曾坐着主管的小车去他家拜访。当她看到那栋豪华的别墅式三层洋房时,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于是毅然决定与李国宝离婚,嫁给这个主管。 以前在家的时候,卢秋菊的生活平淡无奇,除了负责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因此,床第之事成为了她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乐趣。然而,如今她与李国宝十天半月才能见上一面,而眼前又有一个有钱的男人对她表示好感,她自然要竭尽全力去吸引这个男人。 为了能够顺利地与李国宝离婚,卢秋菊悄悄地去医院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并不容易,但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她还是狠下心来。她深知,孩子的存在可能会成为她迈向新生活的绊脚石,所以她选择了割舍。在这个过程中,卢秋菊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但最终她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然后,卢秋菊满脸疲惫地对李国宝说道:“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流产了。”李国宝听后,心中一阵酸楚,但也不好埋怨她,只能轻声安慰道:“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别太伤心了。”接着,他提出想要转一个厂,找一个工作没有这么辛苦的地方。 卢秋菊当然不同意,她心里清楚,如果现在离婚,肯定会引起李国宝的怀疑。于是,她暂时不敢跟李国宝提离婚的事,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而在另一头,由于卢秋菊和那个主管在同一个部门工作,两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密,打得火热。然而,这一切李国宝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卢秋菊心里盘算着,要在过年时跟李国宝离婚,这样过了年就可以和那个主管结婚了。李国宝自然是坚决不同意离婚的,他觉得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不明白为什么卢秋菊会突然提出离婚。 第97章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第九十七章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过了年后,李国宝无意间听到了关于卢秋菊和那个车间主管的事情,他顿时怒不可遏,冲动地跑到车间主管的办公室,想要跟他理论。一见到主管,李国宝就忍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庭?”主管一脸不屑地回答:“这是我们俩的事,与你无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看到李国宝胆敢来纠缠他,情绪激动的主管仗着自己是本地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挥起拳头就朝李国宝打去。主管也不甘示弱,立刻还手。两人在办公室里打得不可开交,其他同事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劝架。 然而,当大家发现情况不对,赶到办公室时,已经太晚了。李国宝和主管都已经打得鼻青脸肿,办公室里也是一片狼藉。 因为车间主管办公室面对车间这面墙是透明玻璃墙,大家都清楚地看到是主管先动的手。当时,主管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突然抄起桌面上的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李国宝的肚子里。那一瞬间,鲜血四溅,李国宝痛苦地倒在地上,倒地的瞬间,他抡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向那个主管。 李国宝经过紧急抢救,但最终还是抢救无效死亡。兄弟俩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他们知道,那个本地人因为这起事件,这辈子也许要在轮椅上度过漫长的后半生,而且他已经被警方逮捕。 为了给李国宝报仇,兄弟俩想尽办法找到了卢秋菊。当时卢秋菊已经被厂里开除,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兄弟俩蒙着面,悄悄地潜入了卢秋菊的住处。当卢秋菊发现他们时,已经来不及逃跑。兄弟俩毫不留情地废掉了她的双手双脚,让她也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完成这一切后,兄弟俩带着李国宝的骨灰,悄悄地回到了村里。他们在村外一个荒坡上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将李国宝的骨灰安葬了下来。为了瞒住父母,他们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刘春花听完老大讲述的那个悲惨的故事,悲痛欲绝,哭得晕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温暖地洒在李大壮家的院子里,李大壮家却因为知道了李国宝的死讯而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卢秋菊家的人看到李大壮家没有人过去,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于是,他们又差遣了一个人前来询问。 来人迈着匆匆的脚步走进李大壮家的堂屋,当他的目光落在李玲红身上时,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李玲红身披麻衣,头戴孝帽,正跪在地上烧纸钱,满脸泪痕。李大壮站在一旁,语气沉重地说道:“她爸妈都死了,回不了娘家了。”这句话如同沉重的铅块,在空气中缓缓落下,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那无尽的悲伤和凄凉仿佛化作了实质,让人感到一阵窒息。 李国财兄弟俩自然没有提及他们废掉卢秋菊双手双脚的事情。李大壮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认为李国宝已经离世,而卢秋菊竟然没有回来,或许是一心想要改嫁,不再愿意回到这个家了。所以,他干脆就当卢秋菊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来人在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后,得知只是李国宝去世,而卢秋菊失踪,便匆匆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卢秋菊的家人。 刘春花原本以为她们家的生活正在逐渐变好,没想到才刚刚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就突然听到了老二去世的噩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早上吃饭的时候,李大壮看着刘春花,发现她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全都变白了,双眼红肿得如同核桃,面色青黑,毫无血色,整个人精神萎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李大壮心疼地劝她:“今天就不要去做事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刘春花默默地放下碗筷,目光呆滞,泪水又一次从眼角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她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无奈。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与命运抗争。她知道,为了孙女的未来,她必须去工作,努力赚钱供她读书。 李国财每天清晨便出门去卖猪肉,直到很晚才能回家吃早饭。李国盛闷声闷气地说:“妈,你别去做事了。我二哥那边赔了一大笔钱,足够给侄女盖房子,也能养大她,供她读书。” 听到这话,刘春花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老二的身影,她的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老屋里那张熟悉的床上。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心中充满了悲哀和无奈。她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当年为了娶回那个媳妇,他们倾尽了所有,甚至还欠下了一屁股债。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刘春花心中充满感慨,难怪这对兄弟突然间性情大变,不再沉迷于赌博,而是开始认真做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老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样的代价实在过于沉重,让她感到无法承受。她不知道将来应该如何面对生活,也不清楚那个曾经离开的儿媳妇是否还会回到这个家。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孙女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想到这些,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滴浑浊的泪水。那滴泪水仿佛承载着她内心深处的无奈和忧虑,缓缓滑落。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们出去躲生那个二胎。刘春花心里懊悔不已,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老二你也是呀,孩子没了就没了,老婆走了就走了,你好歹给我好好地回来呀。”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过了几天,卢秋菊家的丧事应该办完了。这天,她的两个哥哥气势汹汹地来到李村,一进村口,就看到了正在卖猪肉的李国财。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去,站到李国财的肉摊前,大声质问:“你们把我妹妹藏到哪里去啦?爷爷去世,你们都不通知她回来一下,像话吗?” 李国财斜了那兄弟俩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他冷冷地说:“事情已经跟你们讲得很清楚了,卢秋菊找了个情夫,害死了我二弟。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躲起来了。我还想着去通知你们呢,她什么时候回来了,麻烦你们来告诉我们一声。她害死人,就算不要她偿命,至少也得赔钱吧?还有,她的那个女儿,也得拿钱来养大啊!” 李国财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无奈,他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涨红。那兄弟俩听了李国财的话,顿时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过了一会儿,卢秋菊的大哥回过神来,他瞪着李国财,咬牙切齿地说:“你胡说!我妹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你在诬陷她!” 李国财冷笑一声,说:“诬陷?我有必要诬陷她吗?我二弟死得那么惨,这都是事实!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村里的其他人,他们都知道。”说完,李国财不再理会那兄弟俩,继续忙着卖他的猪肉。 那兄弟俩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心里虽然不愿意相信李国财的话,但又找不到证据来反驳他。 “你说红就是红,说白就是白呀。”卢秋菊的二哥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当时你们过去处理事情时,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起去?如果真是卢秋菊学坏,我们也会教训她。我们自己的人自己教训,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他们心里也清楚,李国宝死了,肯定得赔不少钱。卢秋菊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更不懂得什么法律法规。要是卢秋菊被这兄弟俩欺负了,恐怕一分钱都拿不到。 李国财一脸不屑地回应道:“既然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还来这里啰嗦什么?要知道真相有什么难的?你们亲自到他们打工那个厂去问问就晓得了。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整个工业区都传遍了,没有谁会那么快忘记的。你们自己去取证吧,然后回来我再跟你们算算该怎么赔偿。” 李国财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他似乎很有把握,认为只要卢秋菊的家人去厂里一打听,就能证明他所说是真。但是他在赌卢秋菊的家人不会去广东取证,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得知他们家获得了一大笔赔偿款的话,肯定会来跟他们纠缠不清的。 李国财知道,卢秋菊家这些兄弟并没有那么看重卢秋菊,当初才会为了他们家那点彩礼,将卢秋菊嫁入他们这个一穷二白的家。 第98章 李国财想娶老婆了 第九十八章 李国财想娶老婆了 果然,卢秋菊的两个哥哥听到李国财这样说,立即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国财的话。如果为了给妹妹讨回公道,他们就得亲自跑一趟广东,这来回一趟可得花费不少钱呢。 所以,那哥俩就有点犹豫了。卢秋菊的大哥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你别老拿钱来说事,我们会去取证的,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们自会教训秋菊;如果你在这里胡编乱造,欺负了秋菊,我们也会给你好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威严。 李国财则晃晃手里的杀猪刀,脸上露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说道:“我天天在这等着呢。你们家的人害死人,我们不去找你们算账就算了,你们还敢来找我们。还真以为天下没王法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挑衅和威胁。 哥俩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哼哼地走了。李国财看着那哥俩的背影,突然就叹了口气。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着对那哥俩的不满,又有着对自己和李国盛的担忧。他心里明白,那哥俩之所以会来,无非是冲着老二那点赔偿款。 因为老二的死,让李国财和李国盛深受打击,他们痛定思痛,约定这辈子再不赌钱。他们害怕万一哪天赌输光了,会忍不住去动用老二那笔钱。那笔钱,对于他们来说,是老二拿命换来的,他们动不得。并且严格来说那笔钱是李玲红的,是给她的抚养费。 李国财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他想起了和老二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打闹,如今都已成为了回忆。他知道,自己和老三必须坚守这个约定,不能让老二在天之灵失望。 并且这对兄弟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决定共同承担起抚养李玲红的责任。他们承诺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直到她成年为止。当李玲红长大后,他们将会把那笔钱交到她手中,让她自由支配这笔财富。所以,他们现在也是有责任的人了,必须努力赚钱,去抚养侄女,并送她读书。 李国财想到侄女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位悲痛欲绝的老母亲。这些日子里,他常常思考,如果他和老三之间有一个已经成家并育有子女,也许母亲就不会因为老二的突然离世而如此伤心欲绝。因此,李国财突然间渴望结婚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以前从未想过结婚,其实他之前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仅仅停留在想象阶段,每当想到自己贫穷的家境,他便觉得没有哪个女人会看上他,于是逐渐失去了对婚姻的期待和兴趣。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他对结婚的渴望变得异常强烈!当他想到结婚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传说中那个丑女陈招弟的名字。恰巧那天他要到陈招弟家帮忙杀猪,于是他趁机仔细观察了这位传闻中的丑女。结果让他意外的是,陈招弟的身材和相貌都相当不错,并非传言中那种粗俗不堪、身材魁梧的女子,只是脸上有一块乌青色的印记,看起来有些不太舒适。 并且陈招弟也不自卑,她与他人相处时总是落落大方,举止得当。李国财看到他们家猪栏里那五头肥硕的大猪,因为有心想求娶陈招弟,立即说道:“要不然我每天来杀一头吧,杀完你家的猪再去杀别人家的。这样也省得你们多喂几天,还能节省些饲料钱。” 陈招弟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因为李国财为了公平起见,一般都是轮流去杀人家的猪,这五头大猪,轮流来杀的话,恐怕还得多喂半个月才能杀完,而现在,只在五天之内就能杀完,当然省不少事。 她自然知道李国财是刘春花的儿子,之前刘春花亲自上他们家来求亲,她的父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主要是看上了李村那第一栋漂亮小洋楼,他们认为李艳常年不在家,女儿嫁过去后,也许就能直接住进那栋漂亮的小洋楼里去,这才好不容易答应让刘春花的儿子前来相看。然而,刘春花却又满脸尴尬地跑来通知他们,说她儿子觉得家里穷,配不上陈家,暂时不想娶媳妇。 陈家当然知道这是刘春花找的借口,想到连刘春花那样穷的人家,都看不上她,陈招弟心里就有点不服气,就想亲自去看看刘春花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凭什么嫌弃她?不过她不知道刘春花当时到底是想帮李国财求亲,还是想帮那个李国盛求亲。但是,经过仔细打听,她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刘春花家那几个儿子的情况。据说,他们都是些不争气的家伙,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想来也没有一个是好的。 陈招弟心想,这个李国财看起来倒像是改邪归正了,至少有一门手艺,能够维持生计。但是他的臭名声也让陈招弟感到心惊。想到他大白天的,竟然敢公开调戏本村妇女,陈招弟跟李国财交谈时,都要距离他一丈远以上。她暗自庆幸,幸亏刘春花来退了这门亲事,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因为李国财一个人一次拉不走一头猪,所以每次上人家家里去杀猪时,主人都会派一两个人帮他将猪肉送到他的肉摊上去。而陈招弟,作为他们家中力气最大的一个人,送猪肉这种差事自然就非她莫属了。而且,她的力气也着实不小,跟李国财一样,一次就能拉半头猪肉,这样一来,就可以省下一个人力,只需要陈招弟帮忙送下猪肉就行了。 以前,陈招弟从未踏足过李村这片土地。这一次,她肩负着送猪肉的任务而来。出发时,天色仍未破晓,四周一片漆黑,陈招弟心中有些胆怯,不敢离李国财太远。李国财则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踩着单车,始终与她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仿佛是她的守护天使。 当他们终于抵达李村时,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陈招弟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只见李村的人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有的村民扛着锄头,准备去田间劳作;有的挑着粪箕粪桶,走向菜园。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勤劳。 陈招弟不禁在心中感叹:难怪李村的新楼房一栋接一栋地矗立起来,原来是这里的人们如此勤奋努力。相比之下,他们村上至今还没有一栋楼房,而李村,曾经以固步自封、思想顽固而闻名,没想到换了一位村长后,在这位年轻有为的村长的带领下,短短两三年内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陈招弟刚一下车,李国财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迅速扶住车子。他的动作熟练而麻利,快速解开了绑着猪肉的绳子。陈招弟见李国财一个人似乎有些吃力,便想要帮忙抬着那半边猪肉放到肉摊上去。然而,李国财却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可别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一个人来就行。”他的语气坚定而又温和,让人无法拒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和坚定,似乎不想让陈招弟受到一点劳累。 陈招弟看着李国财认真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她知道李国财是在关心她。于是,她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国财,只见他弯下腰,双手紧紧抓住猪肉,然后用力一抬,将那半边猪肉稳稳地放在肉摊上。 陈招弟看着李国财认真做事的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看到肉送到了,转身便要骑上车回去。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恰好与刘春花相遇,只见刘春花正准备出工去,正好经过这里。 刘春花远远地看到陈招弟,脸上立刻洋溢起热情的笑容,高声喊道:“这不是招弟吗?你家今天杀大猪呀,真是辛苦你了,还要帮国财送过来。你吃过早饭了没有?没吃的话上我们家去吃过早饭再回去吧。” 听到刘春花的招呼,陈招弟不禁有些惊讶。若不是刘春花主动跟她打招呼,她几乎都认不出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人就是刘春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刘春花那原本花白的头发竟然完全变白了,就像被寒霜覆盖的枯草,没有一丝生机。她那瘦削的脸庞此时更是显得颧骨高耸,脸颊凹陷,仿佛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刘春花的满头银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有些零乱,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哀伤,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苦难和折磨后的无奈与悲凉。她的眼角布满了细密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刻下的印记,记录着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陈招弟望着刘春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之情。她仿佛能感受到刘春花内心的沉重和无助,那种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想安慰刘春花,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在这一瞬间,陈招弟意识到,每个人的生活都充满了不易,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艰难的岁月中相互扶持,共同前行。 说话间,刘春花已经走到了猪肉摊前,她满脸笑容地看着陈招弟。陈招弟连忙回应道:“春花伯娘,这么早就出工去呀。家里今天杀猪呢,要请人帮忙,还得请一些亲戚来吃猪红汤。我还得赶着回去帮忙煮早饭,就不耽搁时间了,得马上回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忙忙地上了车,向刘春花挥了挥手,然后快速离去。 刘春花站在原地,目送着陈招弟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起来。她喃喃自语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性格温柔,又勤劳能干。俗语说丑妻家中宝,她不就是脸上有个胎记而已嘛。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三十岁了还嫁不出去,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样想的。” 就在这时,周映红正好走到刘春花身边,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周映红立刻反驳道:“人家哪是嫁不出去,人家是挑人呢!条件不好的人家,她不想嫁;条件太好的,又看不上她,这叫高不成低不就。” 刘春花听了,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她素来不喜欢跟周映红说话,因为周映红总是喜欢在别人面前说三道四,而且跟别人的观点常常不同,很容易就会吵起来。刘春花心想,还是不要跟她争论了,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猪肉摊,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第99章 都在努力向上 第九十九章 都在努力向上 意识到陈招弟对自己有些畏惧,李国财在陈招弟面前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他深知自己声名不佳,料想上次母亲前往陈家提亲时,陈家定然也对自家情况做过一番打听。要想扭转自己在陈家人心中的形象,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达成。李国财唯有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现更加出色,以期逐渐改善他们的看法。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油嘴滑舌,也不敢与陈招弟家那些前来帮忙杀猪的男人们开荤玩笑。李国财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到陈招弟对他的看法,因此他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文明礼貌,言行举止都格外小心。 其实,李国财在这一带的“名气”丝毫不逊于李国庆,只不过一个是正面典范,一个则是负面教材。如今,李国财以杀猪卖肉为生,需要到各村各户去查看猪的情况并进行宰杀。随着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凡是与他有过接触的人,都对他的生意态度赞不绝口,称赞他为人厚道。所以,在这方圆十里之内,只要家里养了大猪需要宰杀售卖的,都乐意找李国财帮忙。这也很大程度上扭转了部分人先前对他的不良印象。 就连陈招弟的父母都不禁感慨道:“瞧着这李国财,似乎真的是变好了。虽说他弟弟走了令人痛心,但能换来李国财的洗心革面,也算是那老两口的一丝安慰了。” 刘春花心中着实感到欣慰,毕竟这两个儿子不仅戒掉了赌瘾,还开始认真做事了。然而,在欣慰之余,她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开始为两个儿子的婚事担忧。 这两个儿子都已老大不小了,就算是娶个寡妇,也得赶紧成家立业才行。刘春花如今已不敢奢求那些未婚的姑娘能看上自己的儿子,而是一门心思地去打听那些四十岁以下的丧夫寡妇。她整日里四处奔波,只为能给这两个儿子寻得一门合适的亲事。 她还特意央求李国庆,让他好生劝劝李国财兄弟俩,劝他们务必把成家这件大事放在心上。她说道:“若是在附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哪怕是到外地去寻一个也好啊!”刘春花的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期待和忧虑,她只希望两个儿子能够早日成家,过上安稳的日子。 李国庆安慰刘春花道:“婶子,你先别着急。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只要自身变得优秀,何愁找不到老婆呢?你呀,也别总是打击他们,更别给他们找寡妇。你想想,以后有手艺的人可是很吃香的。就像国财哥和国盛这样,都有一技之长在身,只要他们兄弟俩再努力两年,盖一栋新房子,到时候啊,自然会有姑娘主动找上门来的。” 刘春花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很清楚,李国庆这是在安慰她。她心里想着,就她那两个儿子以前的名声,能有个寡妇看上他们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黄花大姑娘,又有几个会像陈招弟一样,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呢?太年轻的姑娘,跟他们年龄相差太大,肯定看不上他们。尤其是老大,眼看着今年都三十六了,唉!村上跟他同龄的人,好些孩子都已经上中学了。可她家老大呢,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 李国财为自己的婚事着急的同时,李国伟也在为自己的婚事暗自着急,他满脑子里想着的,就是那个罗心仪。自从她上次来过一次后,李国伟的心中就像被点燃了一团火,熊熊燃烧,无法熄灭。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能再次见到她,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心跳加速,以为是她的到来。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李国伟再也没有见过罗心仪的身影。他并不知道,罗义帮他卖蘑菇时,附加了那个让罗心仪从此以后再也不跟他见面的条件。李国伟还天真地以为,以后一起卖蘑菇了,也许就能经常见到罗心仪呢。 然而,每次卖蘑菇,都是罗义和他的老婆前去,李国伟连罗心仪的面都见不着。每一次的失望,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但他并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干的决心。 在罗义的指导下,李国伟又增加了两个蘑菇棚,另外种了一个品种。他每天早早地起床,精心照料着那些蘑菇,仿佛它们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他吃住都在蘑菇棚这边,家里那个房间,他已经很久没回去住过了。 夜晚,当月光洒在蘑菇棚上,李国伟会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远方,心中默默想着罗心仪。他知道,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她。于是,他更加用心地经营着蘑菇生意,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李国伟和罗义如今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随着接触的增多,李国伟逐渐了解到罗义所谓的“保守”和“小气”,仅仅是针对那些不熟悉的外人而言。对于自己的朋友,罗义总是豪爽大方,毫不吝啬。 这不,当罗义看到李国伟的蘑菇棚不够规范时,他不仅亲自指导李国伟如何改进,还建议他增加蘑菇棚的数量,并尝试更多的品种。两人偶尔也会交流彼此的心得和体会,分享种植蘑菇的经验和技巧。 然而,尽管李国伟对罗心仪的思念日益加深,但他始终不敢向罗义打听她的情况。他深知自己是个离过婚的男人,而罗心仪却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况且,罗义家的生活条件在这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好,而自己至今仍然一无所有,是个离了婚的单身汉。李国伟心里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罗心仪。 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祈求罗心仪能够等待他两三年的时间。他渴望在这段时间里努力赚钱,盖起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只有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勇气和资格去向罗心仪表白。李国伟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奋斗,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为了能与罗心仪携手共度未来而不断拼搏。 李国伟给自己配了只 bp 机,每次收到罗义的传呼时,他都得匆匆忙忙地踩上单车,朝着村委疾驰而去。一路上,李国伟的心情既急切又无奈。虽然这样回电话的方式颇为麻烦,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 李国庆虽然有一部稀奇的摩托罗拉,但在这偏僻的乡下,根本没有信号,那部手机就如同摆设一般,只能在市里使用,有等于无。所以,那部手机实际上是王思茹在用,而李国庆最后还是给自己买了只 bp 机。每当收到传呼后,他也会像李国伟一样,匆匆赶到村委去回电话。 李国财也有 bp 机,这让他与那些养猪户的联系更加方便。每当 bp 机响起,他就知道又有生意上门了。李国财一心经营着他的猪肉摊,每天凌晨三四点钟就起床,去那些先前订好的养猪户家杀猪,然后精心切割、摆放,等待着顾客的光临。他的猪肉摊生意兴隆,口碑也越来越好。 李国伟的蘑菇种植事业蒸蒸日上,他每天都在菇棚里忙碌着,精心照料着那些娇嫩的蘑菇。看着蘑菇一天天地长大,他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李国盛在农场也干得尽职尽责,他专注地开着车,闲下来时就做做车辆保养保修或者在农场帮忙干其它活计。 李国庆时刻关注着村上这几个留村单身男青年的动态,看到他们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努力奋斗,他打心眼儿里高兴。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是村子的希望,他们的努力和付出将会为村子带来更好的未来。 这天李国庆从市里到农场去,一路上风景如画,他的心情也很好。王思茹在家坐月子,孩子几乎一天一个样,李国庆心里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 当他经过陈家村时,车子突然熄火了,无论他如何努力尝试,车子就是无法启动。李国庆无奈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虑。这段路如此漫长,如果他只能推着摩托车缓慢前行,恐怕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招弟骑着单车从他身旁驶过。看到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她立刻猜到了七八分,应该是摩托车出了问题。于是,陈招弟停下车子,关切地询问道:“你是李国庆吧?是不是车子坏了?” 李国庆对陈招弟有些印象,毕竟她的外貌与众不同,而且她出生时曾有过那段令人同情的经历。或许整个地区的人们都听说过她的故事。对于陈招弟能认出自己,他却感到有些意外,急忙回答道:“是啊!真是倒霉,车子突然抛锚了。你能不能帮个忙,让我把这辆破车推到你家里存放一天?我晚上会想办法来拖走它。” “当然可以。”陈招弟热情洋溢地说道,“我家就在路边,喏,你前面这家就是。”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前方给李国庆看,然后快步走到前面去带路。 李国庆将摩托车缓缓推进陈招弟家的院子里,本打算就此停放。然而,陈招弟却开口道:“还是推到堂屋里来吧,放在院子里,日晒雨淋的,可不好。” 李国庆抬头环顾四周,发现陈招弟家的堂屋确实十分宽敞,心中不禁一动。他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摩托车在外面经受一整天的风吹日晒,于是决定听从陈招弟的建议,将车子推进了她家的堂屋里。将车子放置妥当后,李国庆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陈招弟指着她刚才停放在院子门口的那辆单车,笑着说:“等下我不需要骑单车了,你还是骑它去吧,这么远的路程,如果走路的话,得花费不少时间呢。” 李国庆满心感激地应了一声,随即跨上陈招弟家的单车,朝着农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00章 乐极生悲 第一百章 乐极生悲 当他进入李村村口时,眼尖的李国财一眼就瞧见了李国庆骑着的那辆单车,心中不禁好奇起来,连忙问道:“国庆,你怎么骑上陈招弟家的单车啦?你的摩托车呢?” 李国庆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调侃道:“哟,你这眼睛可真够尖利的呀,怎么一眼就认出这辆单车是陈招弟家的呢?现在可是有大把人家都有五羊牌单车的。” 李国财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伸手指了指单车车头,解释道:“我之前去她家杀过五头大猪,当时看到她骑过这辆车,她这个铃铛有点特别,所以我就记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国庆笑着说道,“那杀猪那几天,都是陈招弟帮着送猪肉过来的吧?”李国财用力地点了点头。李国庆这才详细地解释道:“我的摩托车在陈家村那边出了点故障,坏掉了。刚好碰到陈招弟,她认识我,就很热心地把她的单车借给我,让我骑回来。” 李国财听了,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陈招弟这个人还真是不错。”李国庆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心中对陈招弟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 在李国财的肉摊上提上他早已准备好的今天农场所需的猪肉后,李国庆原本打算仍然骑单车前往农场。然而,就在这时,他看到李大发驾驶着他的微型车缓缓驶来。李国庆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李国财说道:“我搭乘大发的车去农场就好了,这辆单车就先放在你这里吧。如果我太晚没下来,可能还得麻烦你帮我把这辆单车送回去,你看可以吗?” 李国财听到这个请求,心中暗自欢喜。自从上次杀了陈招弟家的五头大猪后,他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去看望陈招弟,这几天更是绞尽脑汁地在想办法。如今,李国庆给他提供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满口答应下来。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将陈招弟家的单车送回去。虽然他与陈招弟只见过几次面,但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她脸上那片乌青并没有那么难看,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丑陋。初看时可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多看几眼也就慢慢习惯了。 想到傍晚要去帮李国庆将单车还给陈招弟,李国财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早上杀猪时,他已经在养猪户的村庄里卖掉了一腿猪肉。今天的猪肉销售情况还算不错,太阳刚刚落山,猪肉就已经全部卖完了。 李国财小心翼翼地将他特意留下来的一块好肉挂上陈招弟家那辆单车的车头,然后将散落在肉摊上的碎骨头收集起来,轻轻地放进包里,仿佛这些骨头是珍贵的宝物。他知道,这些骨头虽然已经被剔得很干净,但在他的眼里,它们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城里肉摊的那些卖肉老板多数会将这些骨头随意丢弃,拿去喂狗,可李国财却舍不得。他打算拿回家去,熬一锅美味的汤,用来烫青菜吃。他相信,有了这锅汤的加持,青菜也会变得更加美味可口。 正当李国财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李大壮收工回来了,恰好路过这里。李国财急忙喊住父亲,请求他帮忙看守一下那两辆单车。得到父亲的应允后,李国财如释重负,他飞快地跑回家中。由于时间紧迫,他顾不上烧热水,直接冲了一个冷水澡,让自己的身体迅速清爽起来。然后,他换上了妹妹李艳寄回来的新衣服,仔细地将皮鞋擦拭得精光发亮,仿佛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盛会。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国财怀着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再次来到猪肉摊前。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任务。 李大壮看到大儿子打扮得如此精心,不禁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挖苦:“这天都快黑了,还打扮得这般花哨,是要给谁看呢?” 李国财并没有理会父亲的冷嘲热讽,他一边走向陈招弟那辆单车,熟练地将其与自家的单车绑在一起,一边说道:“我去帮国庆还辆单车,你们做好饭就自己先吃,别等我了。” 李大壮听到大儿子是要去帮李国庆办事,便不再吭声,只是默默地提起那包碎骨头,缓缓地朝家里走去。自从上次李国庆将他及时送去医院,救了他一命之后,李大壮如今也和刘春花一样,对李国庆满怀感激之情。 李国财跨上单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地踩着踏板,嘴里还吹着欢快的口哨,那口哨声仿佛在表达他此刻愉悦的心情。他恨不得立刻飞到陈招弟的身边,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村外的那个小陡坡已经被李村的村民们齐心协力地夷为平地,尽管道路尚未完全修好,但相比以前,行走起来已经快了许多。李国财骑着单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这条新路上,心中满是期待。 李国财只顾仰着头使劲踩单车,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也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突然,他一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滚进了路边的沙堆里。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袭来。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他感到自己的头重重地撞到了地面,然后又弹了起来。他的脸上沾满了沙子,嘴里也尝到了一股泥土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李国财终于缓过劲来。他用手支撑着身体,慢慢地从沙堆里爬出来。他的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也沾满了沙子和灰尘。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沙子。当他准备再次上车时,突然感到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下头一看,只见脚踝处被沙子硌破了皮,鲜血正慢慢地渗出来。他皱起眉头,心里暗暗咒骂自己的不小心。 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扣子掉了一颗。他四处寻找,终于在沙堆边找到了那颗扣子。他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弄丢它。 唉!这可真是乐极生悲呀。好好的一套新衣服,这下变得又脏又破了。 李国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次意外只是一个小插曲,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和计划。他告诉自己要保持警惕,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小心。毕竟,现在修路期间,路边经常会有一些障碍物或者危险物品。沙子更是远不远的,就堆着一堆。他需要时刻保持警觉,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李国财来到陈招弟家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只余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小院里,还让人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事物。 李国财刚停好车,正好遇上陈招弟一家人收工归来,看起来一家人身上都带着劳作后的疲惫。 尽管夜色朦胧,陈家人还是看清了李国财那副狼狈的样子,心里都觉得奇怪。 因为上次卖猪给李国财,他们家得了一个小小的优先权,此刻陈父看到李国财,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高声打招呼:“李老板,这么晚了还要上哪里去看猪?怎么还拖着一辆单车?” 李国财听到招呼,赶忙快走几步,来到陈父面前,笑着说:“这辆单车正是你们家的,早上招弟将单车借给了李国庆,他比较忙,就嘱咐我来帮还给你们。我是专门来还车的,不是去看猪。”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陈招弟,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接着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个杀猪的,你就不要叫我老板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说完,李国财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陈招弟的父亲。陈父接过烟,李国财又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为陈父点上了火。 陈招弟进到院子里,将粪箕轻轻放在墙角,然后快步走了出来。她来到单车旁,熟练地握住车把,准备将单车推进院子里。 李国财见状,连忙说:“招弟,你别动手,我来推。”说着,他走到单车前,弯下腰,双手握住车把,小心翼翼地将单车推进了院子。走路时还故意忽略了脚上的疼痛,尽量让自己走得自然点。 陈招弟的父母站在一旁,看着李国财的举动,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对李国财的细心和热心感到十分欣慰。 李国财把单车推进院子后,直起身子,笑着对陈招弟一家说:“车我给你们送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陈招弟的父亲连忙说:“李老板,进屋喝口水再走啊!” 李国财摆摆手说:“不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有事,得赶紧走了。”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陈招弟家。 看到车头上挂着一包肉,陈招弟心中一动,便伸手想去取下来还给李国财。李国财见状,连忙伸手阻止,脸上满是诚挚的笑容:“招弟妹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你借车给国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陈招弟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借辆单车坐下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这肉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李国财连忙摆手,说道:“我家里还有呢,这是特意留给你的。”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陈招弟的父亲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热情地迎上去,拉住李国财的胳膊,说道:“哎呀,反正你也收工了,这天也黑了,回去也干不了什么事了,不如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 陈招弟的父亲心里暗自高兴,他们家距离上次吃肉,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他正寻思着明天去买斤肉回来吃,没想到李国财就把肉送来了。就这样收下这块肉,他心里总觉得不太好意思。但如果李国财能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那就名正言顺了。 陈招弟的母亲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国财,你就留下来一起吃吧,我们也热闹热闹。”李国财见他们夫妇俩如此热情,便不好再推辞,笑着答应了下来。 第101章 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第一百零一章 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陈招弟的父亲满脸笑容,热情地将李国财迎进屋里,小心翼翼地让他坐在堂屋里舒适的躺椅上看电视。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陪李国财聊天,气氛十分融洽。 陈母则快步走向厨房,准备煮一锅香喷喷的肉。她熟练地切肉、调味,锅里的水很快就烧开了,冒出阵阵热气。 陈父这时仔细地打量着李国财,突然发现他的衣服扣子掉了一颗。他关心地问李国财:“这是怎么回事呀?”李国财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正在修路嘛,路边堆满了沙子,我刚才一不小心,就跌到一个沙堆上去了。” 陈父一听,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哎呀!这样呀,有没有跌到哪里?受伤了没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李国财连忙摆手,更加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没有受伤。”他觉得自己骑个单车都能跌倒,实在是太丢人了。 陈父拍了拍李国财的肩膀,安慰道:“人没事就好,不过这扣子掉了可不行,得赶紧钉上。”说着,他大声招呼正在厨房里帮忙的陈招弟:“招弟,快来帮国财把扣子钉上。” 陈招弟听到父亲的呼唤,快步走了出来。让李国财脱下那件外套,她拿起针线,仔细地将扣子缝在李国财的衣服上。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不一会儿,扣子就钉好了。李国财感激地看着陈招弟,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陈父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两个孩子还挺般配的。 订好扣子,陈招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李国财的裤脚,发现那里竟裂开了一小条缝。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蹲到他脚边,准备帮他将那条裂缝缝好。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手中的针线在布料间穿梭,仿佛在编织着一个细腻的故事。在给他缝补裤子的过程中,陈招弟敏锐地察觉到李国财脚上的伤。那伤口虽然不大,但看上去有些红肿,上面还有一些凝固了的血丝。 缝补好裤子后,陈招弟起身进房间去,动作轻盈而迅速。她放好针线,然后在柜子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瓶碘酒。碘酒的瓶子有些旧了,上面还残留着上次阉割猪仔时的痕迹。 陈招弟拿着碘酒回到李国财身边,闷声问道:“国财哥,你的脚受伤了,家里也没有什么药,只有碘酒,还是上次阉割猪仔时剩下的,你需要用么?”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李国财连忙点头,说道:“那麻烦你给我涂一点吧。”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陈招弟的信任和感激。 陈招弟轻轻地打开碘酒瓶盖,用棉花蘸取了一些碘酒,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李国财的伤口上。碘酒的刺激让李国财忍不住龇牙咧嘴,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温暖和甜蜜。 李国财看着陈招弟认真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暗自喜欢着这个丑女,虽然她的容貌并不出众,但她的善良和温柔却深深地吸引着他。每次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可能不会有结果,但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她相处,让她了解自己的好。也许有一天,她会发现他的真心,愿意和他在一起。 李国财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招弟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她仔细地涂抹着每一处伤口,确保碘酒能够充分发挥作用。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国财的脚上,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由于陈招弟的奶奶早已在家做好晚饭,陈母只需要去煮熟那块肉就好。所以陈招弟刚帮李国财涂好碘酒,晚餐就准备好了。 饭桌上,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气氛十分融洽。李国财不时悄悄瞄一眼陈招弟,想着她今晚为自己做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温暖。 他们刚刚用过晚餐,李国庆就和李大发来拉摩托车了。李大发开着他的微型车来,准备将摩托车拖回李村去,几个人商议着自己尝试修理一下,看看是否能够修复。 看到李国财这么晚了还在陈家,李国庆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多谢你了,国财哥,还要麻烦你特意跑这一趟。”李国财听了,心里犹如灌了蜜一般甜滋滋的,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跌的那一跤也是值得的。毕竟,若不是这一跤,陈招弟又怎会有机会给他钉扣子、缝补裤子,还为他细心地涂药呢。 李国财连忙豪爽地回应道:“自家兄弟,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以后再有这种需要跑腿的事,你只管跟我说一声就行。”他的脸上洋溢着真诚和热情。 “好好!”李国庆笑着点头,接着问道,“你现在是还想在这里多玩一会儿,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呢?”李国财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回答,陈招弟就抢着说:“还是跟你们一起回去吧,太晚了,天黑,自己踩单车看不清路。” 意识到陈招弟这是在关心他,李国财也赶紧接口道:“嗯,我跟你们一起走吧。”说完,他跟李国庆和李大发一起转身走向微型车,准备一同踏上回家的路。 李国庆他们刚走,陈父就迫不及待地问陈招弟:“你觉得这个李国财怎么样?” 陈招弟尚未开口,她的弟弟便急忙抢答:“你们可别被李国财那两斤猪肉给收买了!他以前可是李村出了名的赌棍,据说还因为欠赌债被债主剁了两根手指呢!而且不久前,他还因为调戏本村妇女与人打架。你们难道真的要把这样的人塞给姐姐当老公吗?”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陈父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我可不希望姐姐跳进那个火坑啊!”陈招弟的弟弟一脸鄙夷和不屑。 “行了行了,让你姐说句话。”陈父不耐烦地挥手示意。 然后不等陈招弟说话,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用受家婆的气。那个刘春花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她心地善良,通情达理,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再就是李国财有个当大老板的妹妹,楼房已经建好在那里了,装修得漂漂亮亮的,你们住进去一定会很舒适。而且他妹妹出手大方,一年四季都会给你们买新衣服,让你穿得漂漂亮亮的。每天还有肉吃,这种日子多好啊,上哪找去?” 弟媳妇立即附和陈父,脸上洋溢着羡慕的神情:“就是啊,姐姐。李国财这个人看起来也挺老实本分的,应该会对你好的。而且他跟你年龄也相当,两个人在一起也会有共同话题。要找个这么合适的人,真的不容易呢。” 陈招弟环视一眼家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在这个家里,真正疼自己的,只有弟弟。因为弟弟是她一手带大的,自小就跟她最亲近。而父母和弟媳妇呢,早些年巴不得自己留在家里,多帮他们干几年活。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何时都能嫁得出去,所以并不着急。 可是这两年,看着她年纪越来越大,那些上门求亲的人,一个不如一个。甚至连那些离婚丧偶的都敢来提亲了,父母这才着急起来,开始催促她赶紧嫁人。陈招弟心里明白,父母并不是真的关心她的幸福,只是担心她嫁不出去会给家里丢脸。 想到这里,陈招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该不该听从父母的安排。她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疼她的人,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个李国财,目前看来,在她面前表现还不错。他总是彬彬有礼,对她关怀备至,仿佛是一个完美的伴侣。然而,她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完全信任他。 毕竟,这种例子在她身边已经有好几个了。她大姐嫁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没结婚之前,说得天花乱坠,什么不酗酒、不赌博,对大姐一心一意。可娶到老婆后,就原形毕露了。他知道大姐的娘家人不会去为她出头,于是越发肆无忌惮。现在,他不光是酗酒赌博,还嫖上了。 听大姐说,他经常上县城去看录像看电影,然后就到那些不正经的发廊去撩那些外地来的发廊妹。大姐为此痛苦不堪,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在深夜里默默流泪,向陈招弟倾诉自己的苦衷。 大姐一再劝她别嫁人,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可是不嫁人的话,这个家也是容不下她的。陈招弟深知大姐的遭遇,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咬咬牙,强忍着泪水说:“一切全凭父母作主吧。”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绝望,仿佛已经放弃了对幸福的追求。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渴望着一份真正的爱情,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遇到那个对的人。 大姐知道即使离婚也无处可去,干脆当大姐夫不存在,在那守着她那个儿子熬日子。今年春节时,大姐也跟了他们村的几个人到广东打工去了。 陈招弟当时也想跟大姐一起去,却被父母阻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