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一身反骨,大王偏要独宠》 楔子 残阳如血 残阳如血,本就寒冷的冬日将最后一丝余温褪去,天空阴沉沉的,到处是被白雪覆盖的枯草地。 凤沛菡赤足踩在雪地里,每走一步都踉踉跄跄,那些轻盈飘舞、洁白无瑕的雪花在脚下却化作了冰冷刺骨的利刃,所有的感官都被这刺骨的寒冷所占据,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脚镣拖拽于白雪皑皑的地面上,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快点!” 皮鞭突然抽在了她的身上,凤沛菡一个趔趄,向前冲奔几步,勉强站稳,而后被推着跪在了地上。 “凤沛菡!” 那些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准确的唤出她的名字。 “凤鳞国那懦夫皇帝的妹妹?” 那些人道出她的身份,就是为了羞辱她,一步一步,那些人向她走来。 “不要,不要!” 凤沛菡摇头,“不要靠近我。”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前不断闪过曾经经历过的恐怖场景。 “求你们放过我……” “啊!”随着一声惨叫,凤沛菡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那些人立于她的身前,眸光下视,带着轻蔑用鞋尖挑起她的下颏,“什么公主,也不过是我们残血国的奴隶,有什么好高傲的,我们最不喜欢高傲的玩物,怎么样被折断自尊的感觉好不好。” 凤沛菡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果然让对方得意起来,“怕了吧?哼!你要记得这娇滴滴的公主也不过是我们的玩物而已。” 凤沛菡内心虽然不屑,瞧不起这些残血国人的粗鄙,她可是凤鳞国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若不是为了家国安宁,岂会来此受苦,他们便是她的衣角也不配触碰的,为了皇兄,为了母国...... 想到这里,凤沛菡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祖国——凤鳞国。凤鳞国位于三国最中,北靠残血国,南接上元国,地理位置被夹在两国中间本就不好,由于又不喜征战,喜文厌武,导致国力渐弱,成为三国中最弱小的存在。 如今,上元国大军压境,凤鳞国危在旦夕。 凤沛菡身为公主,自当为国分忧。于是,她毅然决定前往残血国为质,以求和平。 她要去的便是由游牧民族组成的残血国,他们勇猛善战,民风彪悍。其皇帝更是野心勃勃,妄图一统天下。 此次,上元国之所以对凤鳞国发动攻击,便是因为残血国暗中支持。 凤沛菡深知此行艰难险阻重重,但她并不畏惧。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筹谋,一定能够化解这场危机。同时,她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唤起国民的斗志,共同抵御外敌入侵。 公主既然享天下之养,就应该为了国家分享自己的力量。 她走的时候,皇兄泪流满面,“沛菡,你要知道,那些可都是些蛮夷,你这次去,怕是......怕是.......” “我都懂,女子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阿兄,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也会尽力保护凤鳞国的百姓。” 一转眼,她已经来这里六年了,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她受尽了屈辱与折磨,皇兄无数次派人接她回国,都被皇室拒绝。 没关系,再有四年,再坚持四年。 “读那些诗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在我们身下讨生活。哈哈哈哈,今天晚上到谁了。”那些污言秽语抑制不住的冲进他的耳朵。 身后,是皮鞭的抽打声、愤怒的斥骂声,一声声传来…… 她的下身流出了血! 那殷红刺目的颜色…… “啊啊啊啊啊,别碰我,不要碰我。”凤沛菡从梦中惊醒,大声惊叫。 旁边的侍女赶紧向前查看,一边扶她起来,一边泪流满面,“长公主殿下,您又梦魇了。这里是凤鳞国,您已经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您了。” 是啊,她又梦魇了,那屈辱的六年,那可怕的成为质女的六年已经在她心上狠狠的烙上了烙印。 四年前,皇兄以自己将死之由,又赠以大量的金银财宝和战马布料才终于换回了伤痕累累的她。 现在,她已经回来了,在她的宫殿里,她依然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是凤鳞国子民的保护神女,再也没有人会欺辱她了。 自她回来这四年,皇兄待她极好,什么好东西都送到她这里,只要她想要的没有不给的,侄子侄女也待她极好,如今皇兄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已经十五岁,儿子也已经十三岁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应该满足。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不,也许还没有过去...... 第1章 芷恬 芷妍 骄阳似火,炎炎烈日高悬于天空之中,尽情地挥洒着它那灼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大地烤成火炉一般。 尚未到正午时分,芷妍宫中的花草已经不堪忍受这炽热的阳光,纷纷低下了头,无精打采;而知了们则被热得难以忍受,躲藏在枝叶繁茂的枝头间,拼命地鸣叫着。一名手持油纸伞的少女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一会儿捧着花朵摆弄,一会儿又揉捏着小草,偶尔还用手中捏着的手帕擦拭额头,却发现手帕已湿透。 于是,她干脆将手帕丢在一旁,直接用手抹去如雨般的汗水,但脸上仍湿漉漉的。汗水汇聚成珠,顺着她因晒伤而通红的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青石地板上,瞬间就蒸发不见了。 \"芷恬公主,我们公主醒了。快进来吧。\" \"终于醒了,我姐姐都快变成小猪了。\" 少女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轻轻揉搓着麻木的双腿。婢女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那名少女身穿一袭浅紫色的纱衣,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薄衫,腰间系着一条深紫色的腰带,凸显出纤细的腰肢。 她的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玉兰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虽然这芷恬公主三天两头的往她们宫里跑,早已见惯了她的长相,可还是忍不住的赞叹,女娲娘娘的巧夺天工,这是怎样一张美好的脸啊,只见她长得犹如晨曦初照时分最温柔的一缕光线,似乎穿透了世间所有的尘埃与阴霾,照亮了四周的一切。 她的眼眸犹如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星辰一般,深邃且明亮,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每一次眨眼,那长长的睫毛便会轻轻颤动,就好似蝴蝶的翅膀在翩翩起舞,带来无尽的风情与诱惑。她的鼻梁挺拔而秀气,为整个面庞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恰似山峦起伏间最动人的曲线,既有英气又不失柔美的韵味。 唇瓣饱满且色泽诱人,当她轻轻开启朱唇,展露笑容时,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散发出诱人的芬芳与勃勃生机。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仿佛轻轻触碰一下就能感受到那如丝般的柔嫩触感。在这盛夏灿烂的阳光之下,她的肌肤更像是被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闪烁着健康与活力的光芒。这样美丽的女子,恐怕无人不会为之倾倒。 尽管芷恬公主和芷妍公主是一对双胞胎,但她们的长相却并不相似。自家的公主已然生得貌美如花,而这芷恬公主更是比之还要美艳三分。 “凝香,你在愣什么神呀,快带我进去吧!”少女两颊通红,细密的汗珠不断地渗出,美丽清灵的大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 “我的好公主,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还在外面晒着,都说让您在内室等着了,您看看都晒黑了。”凝香赶紧拿出了一个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汗,“我们公主看见又要心疼了。” “我姐姐就是娇气,晒晒太阳有什么好心疼的,左右不过黑一点,她那屋子里面都是药味儿,我呆多一秒才是要心疼的哭起来。”凤芷恬笑眯眯的说。 凤芷恬和凤芷妍乃是凤鳞国国君的两个宝贝女儿,从小便被如珠如宝的宝贝起来。只是这对双生女中,有一强一弱,凤芷妍天生身子弱,常年靠药物调理,仿佛是春日里初绽却遭风雨洗礼的娇嫩花朵,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而凤芷恬则不同,她生得一副健康的身体,活蹦乱跳的,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灵动可爱。姐妹俩虽然性格迥异,但感情却十分深厚,时常在一起玩耍打闹。 “我的好公主,请跟我来吧。”说着,她领着凤芷恬走进了内室。 前一天晚上凤芷妍身体不适,又折腾到半夜,这一会儿子终于起来了,依靠在床头边,看着凤芷恬像花蝴蝶一样飞进来。 只见凤芷妍的身姿轻盈,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她的容颜虽不像妹妹那种张扬的艳丽,却自有一股清新脱俗之气,眉眼间常含着一抹淡淡的忧郁,肤色虽略显苍白,却更添了几分病弱西施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于掌心。 由于身子弱,凤芷妍常需以药为伴,很不出门,喜爱在窗前静观四季更迭,春日赏花,夏日听雨,秋风观叶,冬雪吟诗,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皆能信手拈来。 “姐姐,你怎么样啦?”凤芷恬一进门就扑到了床边,关切地问道。 凤芷妍微笑着说:“我好多了,妹妹别担心。” “那就好,我可担心死了。”凤芷恬松了一口气,然后调皮地眨眨眼,“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糕点,递给了凤芷妍。 “我宫外买的,从前你最爱吃的那家!” “你啊,又偷偷跑出去玩儿了是不是。”凤芷妍开心地接过糕点,咬了一口,赞不绝口,“还是我这个宝贝妹妹贴心。” 凤芷恬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拉着姐姐的手,撒娇地说:“姐姐,等你病好了,咱们一起去外面放风筝好不好?你好就没跟我一起出去了,我自己怪孤单的。” “好啊,只要你喜欢,姐姐都陪你去。”凤芷妍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只是我看你自己到潇洒快活,有我在你身边倒是唠叨的你烦了许多。”。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聊着天,温馨而美好。 “你这样子我看了都心疼,可别让顾哥哥看到了,不然怕是要心疼的饭都吃不下了。”凤芷恬轻轻地替她揉着腿,语气里充满了关心和担忧。 凤芷妍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妹妹,心里感到一丝温暖。她故意装作生气地说道:“你这小泼皮,又在这里胡乱说些什么呢!小心我打你哦。” 凤芷恬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说道:“姐姐,我说的可是实话呀!而且祈墨刚刚跟我一起来了,不过他要去书房处理事情,就先走了一步。” 凤祈墨乃是凤鳞国国君唯一的儿子,自幼便肩负着未来继承皇位的重任。因此,他的教育非常严格,与两位姐姐形成鲜明对比。尽管年仅十三岁,但他已经显得极为成熟稳重。 凤芷妍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对弟弟的疼爱之情,轻声说道:“我看他这样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如此繁重的责任,实在是令人心疼啊。” 凤芷恬撅起小嘴,不满地说:“你啊,心疼完我又心疼他,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呢?” 凤芷妍微微一笑,轻拍了一下妹妹的头,安慰道:“没关系啦,我的身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 凤芷恬皱起眉头,担忧地说:“怎么能不担心呢?最近父皇也总是咳嗽,姐姐你也经常咳嗽,姑姑更是常年卧病在床。祈墨每天都忙着处理政务,又忙着跑来跑去的,都快变成一个小老头了。” “你呀,我们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婢女凝香欲言又止,刚要对凤芷恬说什么,就看到走进来的人,不禁喜上眉梢:“离少爷来了!” “妍儿,怎么样了。”屋内走进一抹淡青色的人影,焦急的走过来,“我听到你病了就立马赶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啊,怎么能这样大咧咧的就进女孩子的闺房,太无礼了。”凤芷妍酡红的腮边蒙上一层娇羞,煞是好看。 来者正是宰相之子顾离,刚过十八岁。 他一转身看到了凤芷恬贼精精的笑容,晶亮的眸子顿时笑成两轮弯弯的皓月。 “笑什么,你和你姐姐再过大半年就及笄了,她一及笄就是要嫁给我的,倒是你这个小贼丫头,再不收收心,怕是没人要。” 凤芷妍脸更红了,只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也没有赶出去的意思,就让她放纵这一把吧,还顾得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 “哼,本小姐才不要嫁人呢!”凤芷恬轻哼一声,傲娇地扭过头去,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会是怎样的人,她会不会也像姐姐一样被这样惦记和爱护。 顾离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宠溺道:“你这小丫头,还嘴硬。不过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要倒霉娶你喽。” 凤芷妍看着两人打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心中也暗暗期待着未来的生活。 “哼哼,顾哥哥只需要照顾好姐姐,别的可轮不到你担心。我以后可是要战场上当女将军的!可不像你们这样小儿女家家的。”凤芷恬气鼓鼓地说道。 “是啦是啦,我的小将军。”凤芷妍笑着拉起妹妹的手,安抚道:“不过我们家小将军这样的美,只怕到时候求亲的人要把父皇的门槛都踏破了,怎么可能没人要呢。” 说完她又故意眨眨眼,调侃着说:“我看呀,沈将军家的小将军就不错,你们俩呀正好凑成一对小将军。” 听到这话,凤芷恬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不依地哼哼起来:“要你们再乱说,小心我拿来弓箭射你们的嘴!” “不理你们了,姐姐我也不理,顾大哥我也不理!我要走了。”凤芷恬有些害羞,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凤芷妍一把拉住了手。 凤芷妍笑着说:“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我看沈傲就挺好的啊,你这一身射箭本领还不就是他教的。” 凤芷恬的脸更红了,娇嗔地瞪了一眼凤芷妍,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跺跺脚,娇嗔道:“姐姐,你再说我真的生气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 “芷恬这性格,也就沈傲那小子能收拾她。”顾离笑着说。 “我看沈傲也是极好的,芷恬这一手好弓箭都是他教的。沈傲对谁都爱理不理,唯独对芷恬从来没有拒绝过。”凤芷妍笑着看妹妹远去的背影,“要是能一起出嫁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四人一起出游,不知有多快活。” “妍儿,好好养身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第2章 采芳斋 “气死我了!”凤芷恬一脸怒气地从芷妍宫里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我怎么会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扯上关系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是她姐姐还是其他的人,总是喜欢将她和沈傲凑到一起。 凤芷恬和沈傲可谓是青梅竹马,但两人之间却是八字不合,一见面就会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沈傲总是嫌弃她骑射功夫不好,这让凤芷恬感到十分恼火。毕竟整个皇宫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一样精通骑射的女子了。 那沈傲可真是个睁眼瞎,居然看不到她的厉害之处。而且,那沈傲还老是来教训她,更可恶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喜欢他。 不过,凤芷恬也知道,即使将来真的要嫁给沈傲,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心里暗自想着:“哼,就算是嫁过去,也是本公主说了算!”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脸红心跳,连忙摇了摇头,心想:“呸呸呸,我干嘛要想这些事情啊,真是晦气!”于是,她快步离开了芷妍宫,心中还在愤愤不平。 虽然热,但是这样好的阳光不能浪费了,可不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日子。 听说,采芳斋最近又研究出了不少新口味的点心和果子,味道极好。 想到这里,凤芷恬不禁馋虫大动,恨不得立刻出宫去尝一尝。于是,她决定趁今日有空,出宫好好品尝一番。 不过,她可不想回宫告诉婢女彩蓝,否则那丫头肯定会唠叨个没完没了,什么危险啦、身份尊贵啦……她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而且,她对自己的武功可是相当有信心,一般的小毛贼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说走就走,凤芷恬特意换上了一身男装。尽管用的只是最普通的布料,但依然掩盖不住她那翩翩贵公子的气质。 采芳斋虽然声名远扬,但老板却喜欢安静,所以将店铺开在了都城最为僻静的角落,还美其名曰:“酒香不怕巷子深”。意思是说,如果想吃好喝好,那就别怕路途遥远艰辛。 偏偏凤芷恬就是这采芳斋的常客,店内的小二长吉一看到她就立马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哟,田止公子您来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儿个有几款新果子,小的给您端几盘子尝尝?还去您老地方,悦景阁?” 长吉对这相貌出众、年纪尚小的小公子很有好感,特别是不差钱那豪掷千金的样子,更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劳烦店小二哥你嘞。”凤芷恬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儿银子,打赏给了长吉。 长吉得了赏,更是眉开眼笑,连忙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他心中暗自窃喜,这位出手大方的田止公子,真是个大好人啊! 长吉贼精精的跟在凤芷恬身后,带着她走进悦景阁。凤芷恬身姿清瘦,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袍角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显得十分干净利落。她的眉目温润如远山青黛,双眸清澈明亮,如同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的唇色红润,嘴角微扬,像是随时都会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长吉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凤芷恬,心里暗暗感叹,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小公子,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媳妇儿呢。 长吉伸手将三扇窗户都关上,只留了一小扇窗通风。 “这是何意?”凤芷恬看着长吉的动作,有些疑惑,平时可都是四扇窗子都开的,还可以欣赏后山的风景。 “田止公子您有所不知,咱们国君这段时日身子不好,残血国派了使者来慰问。这不,来的使者这两天就到了,不肯住在安排好的官家驿站,偏要自己找住处。”长吉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旁边的山,“就住在咱店旁边山上的颜悦旅馆,你说说怪不怪好地方不住,偏要住那蛇鼠虫子多的山上。我看这些蛮夷之地来的蛮子就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哦?这我倒是听姐姐说过两句。”凤芷恬听凤芷妍提到过最近会有使者来,让她莫要乱跑,接待使者的时候她们也是要在场的。不过凤芷恬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快就要来了,而且居然不住在官方准备的驿站里,反而跑到了一个小旅馆去,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们是想借此表达对凤鳞国的不满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呢?想到这里,凤芷恬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这些残血蛮子一天打打杀杀的,但是也爱来我们店买果子,小公子你皮肤白净的可别让他们盯上,据说他们可是饮血吃生肉的,连人都不放过,小心为妙小心为妙。” “怎么会?哈哈哈哈,这是我凤鳞国界内,谅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悦景阁中央放着一方小桌,桌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食盒,食盒盖子掀开后,里面飘出一股清幽淡雅的香气,让人不禁垂涎欲滴。仔细一看,只见那些食盒里摆满了各种精致好看的点心和小菜,色彩鲜艳,摆盘精美,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动。 \"这是……卓老板亲手做的?\"凤芷恬看着眼前的美食,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哎哟,不愧是我们田止小公子,真是眼尖啊!\"一旁的长吉笑着说道,\"是啊,这些都是我们老板亲手做的,别人我可还舍不得拿出来呢。而且我们老板也真的很聪明,料到您这两天可能会过来,所以特意让我留一份给您尝尝。\" 听到这里,凤芷恬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开心地对长吉说:\"那麻烦你帮我向卓哥哥道谢哦!\" 连老板都不叫了,直接叫哥哥了。 她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来得巧,能够品尝到卓炀亲自制作的美味佳肴。 卓炀作为采芳斋的老板神出鬼没的,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厨做这些点心和小菜了。如今能尝到卓炀亲手制作的食物,凤芷恬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当点心进入口中时,凤芷恬立刻感受到了它的细腻口感和香甜味道。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美味带来的满足感。 \"哇!简直太好吃了吧!\"凤芷恬赞叹道,\"卓哥哥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我感觉我可以一口气吃下整个盘子!\" 长吉看着凤芷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也感到十分满足,\"嘿嘿,小公子您慢慢吃,别噎着了。\"长吉提醒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拿点别的给您尝尝。\" 凤芷恬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足够满足了,\"不用啦,长吉,这些我都吃不完,谢谢你啦!我走的时候帮我打包一份,我给我姐姐也尝尝。\" 长吉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从没见过哪家公子笑的这样好看,样子狡黠的像是一只小狐狸,又乖巧的像一直小狸猫,眼睛弯弯的,有调皮的光,还有些得意,饶是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竟无一人有眼前这小公子的亲和力,不禁再次感叹谁家女儿会有这样的好福气。 这边气氛温馨,殊不知仅一墙之隔的悦海阁里面正坐着他们口中说的未开化的蛮人。 只见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宛如边疆松林中最坚韧的一株,肩宽背阔,透露出长期征战与狩猎磨砺出的力量之美。面容轮廓深刻,如同刀刻斧凿,眉宇间凝聚着一股不羁与豪迈,眉峰如剑,斜飞入鬓,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双眼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能力。只见他此时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人穿着一身残血国华服,墨发披散在肩头,正坐在桌边,手里是一杯淡酒。旁边各站着三人,似乎等待着他的吩咐。 “主上,要不要去隔壁把那长舌头的小二和那食客抓过来,让他们背后嚼舌根?”旁边站着的一人向前问话。 “无妨。”那人摇了摇手,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要耽误正事。” “是。” 那人身后的六人齐声应道。 此人名为萧炎,乃是残血国的传奇人物。他的威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晓其名讳。萧炎自小天赋异禀,尤其擅长战斗,在十八岁那年,已无敌于残血国。他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智谋过人,以文治武功闻名于世。 残血国国主将国内的军事力量划分为南北两院,分别管理。萧炎凭借着自身的实力与才华,在十八岁时成功掌管了残血国的南院,并被封为南院大王。如今,已是第十个年头,萧炎一直担任此职,从未易人。 萧炎的行事风格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冷酷无情,令人畏惧。然而,在残血国百姓眼中,他却是他们的守护神。只要有萧炎在,残血国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将这个国家推向了巅峰,成为天下第一大国。 第3章 刺杀 “主上,我们已经下山多时,他们会不会不来了。”身后另外一个黑衣人小声问道。 萧炎表情淡漠,眼神却没有丝毫慌张:“不急。” 还没等那人再问一句,就见一道深色的箭从萧炎对着的窗户嗖的一声射来,萧炎反应极快,迅速转身,以随身携带的剑身轻轻一扫,将那支箭打落在地。 身后的六个黑衣人立刻紧张起来,纷纷跳到萧炎的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紧接着,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几人迅速挥舞手中的利剑,如疾风般劈开了多枚利箭。这六人的身手都相当不错,剑法犀利,动作敏捷。 “保护主上!”其中一人喊道。 萧炎依然镇定自若,他的眉眼凌厉,紧紧地盯着窗外。突然,他猛得一窜,犹如一只矫健的豹子一般,瞬间跳出窗外。其他六人也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飞身出去。 刹那间,激烈的打斗声响彻晴空,斋外突然窜出几十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手持各种兵器,气势汹汹地向萧炎发起攻击。这些黑衣人的身手十分敏捷,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然而,萧炎和他的手下们丝毫不惧,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悦景阁里面凤芷恬拉着早已傻了眼了店小二长吉躲在安全的位置。 长吉刚刚回过神来,“哎哟,哎哟,可吓死我了。这些死蛮子在哪里麻烦就在哪里,你看看青天白日的就打打杀杀的,还在咱家店门口,我们店主又不在,这可如何是好啊,可别牵连我们啊。小公子快藏好。” 见凤芷恬还要露头,长吉赶紧拉住她。 “哎哟,小公子!可小心点!”从窗外刚好看见萧炎旁边紧紧护着他的一个残血人被剑刺破了手臂,萧炎一将他推开,推到安全地方,一剑将对方割喉了。 “啊!”长吉惊叫一声,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可太吓人了。” 长吉这一叫,引得底下的人都往凤芷恬这里看了一眼。 “长吉,你趴下!不要动。”凤芷恬眼光眉头紧锁,眼露寒光,这些人一看武功不俗,不像是什么平常贼子,又刀刀致命,也不是为财而来。 如今几乎无人不晓残血国使者此行乃是为了探望凤鳞国皇帝陛下,如果这些使者刚刚进入凤鳞国都城便死去,即便最后查出来凤鳞国并无过错,他们也无法推脱责任。 很显然,有人并不希望两国交好。 尽管凤鳞国崇尚文化、厌恶武力,但这里的防守却异常严密,其他国家想要混入其中并非易事。如此明目张胆地派遣数十名刺客潜入,显然是早有预谋。 一个令人心悸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凤芷恬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难道说,凤鳞国内部出现了叛徒?眼下暂且不论这个可能性,总之绝对不能让这几名蛮人在此处丧命,否则自己的父皇还未康复,病情恐怕会进一步加重。 \"哎呀,小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呀!快快躲到我身后去,您手中的那个玩具怎能与对方的真刀实枪相提并论呢?\"长吉看到凤芷恬拿起平日里随身携带的弹弓,不禁焦急万分。毕竟,那弹弓小巧玲珑,看起来不过是少年玩乐之物,根本称不上是什么真正的武器。 凤芷恬确实没有真的上过战场,只曾经偷偷摸摸地跟随着沈傲去过几次练兵场,所以她还是非常紧张的。 她明白这些人的目的仅仅是中间那个身手极好的人,根本无暇顾及她。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随身携带的石子。 此时,萧炎正在全神贯注地与敌人交战,突然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他扭头一看,竟然是一颗石子如利箭般朝着他对面的人飞去,直直射向对方的眼睛。那人惨叫一声,还来不及捂住双眼,就被萧炎一剑刺穿胸膛倒地身亡。 萧炎惊讶地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发现一个身穿男装的小姑娘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手中握着一把甚至称不上是武器的弹弓,仍然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尽管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并不把这次当回事。但当看到这个小女孩时,还是不禁被她的美丽所震撼,以至于瞬间失神,差点被刺客刺中。 就在这时,凤芷恬再次射出一颗石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距离萧炎最近的刺客。她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息。她发现萧炎在看她,便调皮地冲他挑了挑眉,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整个人显得越发伶俐可爱。 “傻大个,别愣神啊!要不是我,那剑就砍到你了。”凤芷恬喊道,随即又是几枚石头,射中了几人的头和眼睛。 萧炎不禁有些赞赏的看着她,凤鳞国女生柔弱,竟然也有这样的好身手,不比他残血国女子差。 快刀斩乱麻,不一会儿刺客退的退,伤亡的伤亡,为了不留下证据,剩下的刺客把同伴尸首都带走,一时间除了地上的箭和血,竟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主上,要追吗?” 萧炎摇了摇手,示意无需再追,“看看无术的伤势。” “是。” 萧炎看着不远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断。 只见那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拉着店小二快走了几步,嘴里还念叨着:“快一点嘛,长吉!” 萧炎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就是刚才在自己旁边那间说话的那个小公子。 凤芷恬并没有在意萧炎和其他人的目光,她只是专注地催促着店小二,让他尽快将她需要的食盒装好。 “长吉,帮我分成四份。我弟弟一份,我姐姐一份,我爹爹一份,我姑姑一份,记得给我姐姐那份多装点哦。” 长吉一边忙碌地收拾着食盒,一边感慨道:“哎哟,我的小公子哦,您可真是勇敢啊!刚刚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您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呢。” 说着,他拍了拍胸口,似乎还心有余悸。 这时,凤芷恬已经拿起打包好的食盒准备离开了。然而,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犹如一堵墙般伟岸的男子。 “武功不错,但是劳烦让一下。”凤芷恬皱起眉头,心想这个人怎么挡住了她的去路?毕竟,她刚刚可是帮助过他的呀,只是她从小就喜欢武功好的,也并没有很不耐烦。 “小……公子,好身手啊。”萧炎嘴角挂着一抹笑,但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其中深意。配上他满身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活阎王。 “过奖,过奖!你也不错。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不过,你们来自残血国,行事如此张扬,似乎有些不妥吧?没事不在驿站好好呆着,跑到大街上来干什么呢?万一惊吓到普通百姓,或者引发两国之间的争端,那可就麻烦了。” 萧炎身后的一名黑衣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对自己家主子如此无礼,当下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上前,一拳狠狠挥向凤芷恬。 然而,他的拳头还未碰到凤芷恬,就被萧炎以一记精准的擒拿手给挡住了。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脆响,黑衣人的手腕错位,疼得他冷汗直流,但却不敢吭半句。只能捂着受伤的手腕,乖乖地退回到萧炎身后。 这时,另一名黑衣人赶紧走过来,扶住受伤的同伴。 “你们残血国怎么这样啊!”凤芷恬一脸不高兴地嘟着嘴说道:“我好歹帮了你们,你们居然前脚把我当恩人,后脚就要拳脚相向吗?哼!要不是在我们凤鳞国,本小姐才懒得管你们的生死呢!不过嘛……”她顿了顿,接着道:“你还是让他接一下胳膊吧,不然等会儿怕是真的要废了。” 萧炎面无表情地道:“不懂规矩,就该受罚。” 凤芷恬连忙摆手道:“哎呀呀,别别别!他护主倒也是情有可原,其实也没什么错啦。要是换做我家彩蓝在这里,估计也会这么做的。而且他也没伤到我,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咱们就此别过咯~忠言逆耳但是利于行哦,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潇洒地转身离去。 萧炎深深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然后转头对那名已经脱臼的护卫无心说道:“去把胳膊接上。记住,以后别再这么没规没矩的了,省得让人看了笑话。” 无心恭敬地应道:“是。”随后便转身离去处理自己的伤势。 萧炎心里暗暗想道: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只可惜,应该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吧...... 第4章 长公主凤沛菡 凤芷恬回宫后已经临近晚膳时分,她风风火火地将打包的果子一一给了凤芷妍、凤祈墨和她父皇,最后才往长公主宫殿走去。她打定主意要在长公主凤沛菡宫里用餐。 凤芷恬自小就没了生母,皇后在生凤祈墨时身体耗损极大,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了,她父皇忙于政务,身子又一直不好,后宫也没得其他嫔妃,于是她们三人小时候都是跟着姑姑一起玩儿,跟着她玩闹。 凤芷恬除了姐姐,最喜欢这个大她十一岁的姑姑,只是她五岁的时候姑姑便去当了质女,直到四年前才回来。 这几年她有事没事就往姑姑那里跑,而长公主凤沛菡这三个侄子侄女中最喜欢的也是她。这时,凤沛菡刚巧也随着婢女们回到长公主宫,婢女们伺候她在屋内小憩,便去吩咐小厨房准备晚膳。 只见婢女们鱼贯而出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名男子,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此时,凤沛菡悠然自得地走到椅子边缓缓坐下,并向自己的贴身婢女丽蓉吩咐道:“先带他下去换一身衣服再来吧。” 丽蓉连忙点头应承下来,然后带着那个男子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段时间,当他们再次回到房间时,那个男人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上等服饰,甚至连头发也被仔细梳理整齐并束起。 丽蓉看到他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立刻提醒他说道:“见到长公主殿下,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听到这句话,那个男人惊慌失措地双腿发软,迅速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名叫常生,拜见长公主殿下!” 此时此刻,凤沛菡慵懒地倚靠在榻上,身下的淡青色贵妃榻将她衬托得格外美丽动人,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她轻轻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品尝,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是中书令大人送过来的人吗?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常生胆怯地慢慢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凤沛菡慵懒地坐直了身子,娇声道:“是个清秀的,那老头倒是知道我的喜好,只是他们这些人三天两头的往本宫宫里送人,本宫这都要养不下了呢。” 常生一听,吓得腿都抖了起来,连连叩首道:“奴才愿意伺候长公主,求长公主留下奴才。” 送人来的哪个不知道,长公主赶出去的人便没了活路,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凤沛菡扑哧一笑:“你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中书令费这么大劲儿也要把你送给本宫?上前给本公主来展示展示?” 凤沛菡饶有趣味地将常生的害怕尽收眼底,“你很怕本宫?” 只见常生抖的更厉害了。 凤沛菡突然将手中的果子细细捏碎,扬扬撒了一地,脸也冷了下来,丽蓉想拿帕子帮她擦干净手,被她冷冰冰地抚开。 “一个男人长了这么一张张狐媚子的脸,却是个胆小如鼠的,平白了少了些趣味。既然没什么用处,要这张脸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毁了算了。丽蓉,去给我毁了这张脸,我看着厌烦。” 丽蓉会意,用力拉着常生道:“我们公主给你机会,没想到你是个不识相的,好好伺候好公主,要什么荣华富贵是没有的,偏你是一个这么没眼力见的。” 常生从恐惧中惊醒,脚下一软,几乎是失了起身的力气,知道再没有点作为怕是小命不保了,立即挣脱了丽蓉,双膝跪地蹭行数步,跪在凤沛菡脚边,“公主您误会了,奴才不是怕您。奴才是从来没见过您这么美的人,这才晃了神。您要杀奴才,奴才自当甘愿受死,但是请您给奴才个机会,给您当牛做马吧。” 凤沛菡娇美的面容上隐着犀利的冷,“本宫很美吗?” “奴才从来没见过有比您更美的女子,长公主是这天下最美最尊贵的人。” 只见凤沛菡伸出掌心,上面还沾着刚刚捏碎的果子粉末,常生不敢再耽搁,立即低下头将手掌的粉末舔舐干净,然后接过丽蓉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干净。 凤沛菡抬眼看了他一眼,“倒是个懂事的,就留下吧。”忽而轻嗅道:“今儿的香点得很好,是栀子香吧,本宫很喜欢,丽蓉你办事很顺心。” 丽蓉忙笑道:“公主喜欢就好。” 凤沛菡娇慵地打了个哈欠:“本宫这会子倦得很,你先下去吧。” 丽蓉了然,将常生留在这里伺候,自己退了下去将门带好。 常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迅速从随身携带的食盒中精心挑选出一块精致的果子,然后恭敬地跪着双手捧着果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奴才听闻长公主对玫瑰金饼糕情有独钟,所以特意制作了一些带过来,不知道公主是否会喜欢呢?” 凤沛菡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明亮而温和,直直地望着常生,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哦?还没有见到本公主,你就已经了解到本公主的喜好了吗?是谁告诉你本公主喜欢这个的呢?” 常生瞬间感到一股凉意从脊梁骨升起,就连手腕处也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他敏锐地察觉到凤沛菡有些不悦,然而下一刻,凤沛菡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迷人的笑容,温柔地说道:“你真是费心了。”可是,她握住常生的手并没有松开,也丝毫没有想要品尝的迹象。 就在这时,常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急忙说道:“公主,如果您不介意,就让奴才先为您尝试一下吧。”话刚说完,他便用另一只手掰下一小块玫瑰金饼糕,毫不犹豫地塞进自己口中咀嚼起来。凤沛菡见状,顺势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笑着说道:“真的好甜啊,就像你一样。” 常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欢喜,同时也被凤沛菡那迷人的眼神所吸引。他立刻站起身来,弯下腰将凤沛菡轻柔地抱在怀中,朝着床边缓缓走去,边走边温柔地说道:“公主看起来有些疲惫了,让奴才伺候您休息一会儿吧。” 拉开纱帐,将两人的身影隐没。 第5章 姑侄叙话 凤芷恬就这样闲逛着走进了长公主宫,宫内不知道清雅宜人又不失富丽堂皇。 这几年,无论是父皇还是他们几个哪一个得了好东西都先送到长公主宫来,父皇总说亏欠妹妹太多,心生愧疚,总是告诫他们几人要把最好的给姑姑。 虽然她不知道很多细节,但是去那样的蛮子国待上六年,可见的确是艰辛的,姑姑在那里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回来都憔悴了很多,而时姑姑还是身体很好的,这些年常常与药为伴了。 长公主宫内廊下种满了形形色色的花草,姹紫嫣红一片,倒添了不少明媚之色,她姑姑很喜欢这些,说看起来很有生命力。 只见姑姑的贴身侍女丽蓉正站在廊下,一脸愁容地看着前方的花丛。 \"丽蓉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凤芷恬走上前去,好奇地问道。 丽蓉转过头,看到是凤芷恬这位小祖宗,立马笑吟吟迎上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芷恬殿下您来了啊,适才乏了,正在屋内休息。芷恬公主您正堂里面请。\" “不用麻烦了,我就去她房内找她算了。” 丽蓉连忙拦住她,轻声说道:\"芷恬殿下,长公主刚刚服了药,现在还睡着呢,您还是等一会儿再进去吧。\" 凤芷恬有些疑惑地看着丽蓉,问道:\"姑姑怎么了?这两日不舒服吗,又要服药?\" 丽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想了想说道:\"长公主这些日子一直觉得头疼得厉害,找太医看过了,也开了些药,但效果并不明显。\" 凤芷恬心中一紧,担忧地问道:\"姑姑的病情严重吗?有没有找其他太医看看?\" 丽蓉摇了摇头,说道:\"长公主不让我们告诉别人,她说只是些小毛病,过些日子就好了。所以好不容易才睡着,您可千万别过去。\" 凤芷恬点了点头,刚想跟着丽蓉转回正厅,就在接近寝殿的位置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喊,仿佛谁受了痛苦的酷刑一般,凤芷恬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以为自己听岔了。 正要问丽蓉,又一声叫声嘶厉响起,带着凄厉而绵长的尾音,很快如沉进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无声无息了,那声音分明是个男人。 愣了半晌,凤芷恬赶紧问道:“是我姑姑寝殿发出的,谁在那里?” 丽蓉赶紧阻拦,生怕这小祖宗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赶紧拉住,“公主您有所不知,我们长公主她自残血国回来就身体不好,时常病痛,所以这个时候她不想让人看见狼狈的模样。公主您跟我回膳房吧,一会儿晚膳就好了。” “嗯?我明明听着像个......”男人。 “公主您听错了,那就是我们长公主。您快这边请吧。” 凤芷恬也不纠结,跟着丽蓉进了膳房。虽然已经晚上,但是天气依然炎热,丽蓉将房内供了冰,给凤芷恬倒了茶水、备了果子。 “公主,您先稍作休息,我去请我们公主。” “没事儿,让我姑姑多睡一会儿吧,左右我也不怎么饿。”凤芷恬献宝一样拿出她购置的果子,“我特意给我姑姑买的,丽蓉你拿去摆一下盘,一会儿叫她尝尝。” “公主有心了。”丽蓉笑眯眯的拎着退下。 丽蓉在寝殿外站了半晌,等屋内声音落下许久方才敲了敲门,“长公主殿下,芷恬殿下来了。” 里面传来懒懒的声音,“嗯,进来伺候本宫梳妆。” 丽蓉低着头走了进去,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时常生已经跪在床下低着头了,丽蓉只打眼一瞟便看见他穿着单薄的内衫,胸膛大大的敞开着,露出的皮肤或青或紫,她不敢多看,赶紧伺候长公主穿衣梳妆, 只是还是不小心看到了,常生露出的肩膀处竟然有深深的牙印,有的都渗出血来,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她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凤沛菡便斜眼看了她一眼,丽蓉立即跪下磕头,“长公主恕罪,女婢错了。” “你很心疼他?”凤沛菡也不怪罪,笑着问。 “奴婢不敢。”丽蓉连忙磕头。 “那就好。丽蓉啊,你跟了我四年了吧。本宫教你个道理,不要心疼男人,可是会倒霉的。”凤沛菡说完便款款地站了起来,“走吧,别让我的宝贝侄女等久了。” 月光莹白,像冰破处银灿灿流泻而下的一汪清水。院子里面的花草带来了香气。 凤沛菡施施然走了进来,身上只披了薄薄的纱衣,头发松松的梳了一个发髻,整个人看起来很慵懒。 “芷恬呢?”凤芷恬并没有在膳房内。 “公主刚刚还在。”婢女向前回话。 却听膳房“吱呀”一声轻响,一个身影轻快地闪进来,正是凤芷恬。 她笑着向凤沛菡轻巧行了一礼,道了“姑姑万福”便起身了,她们姑侄两人从来不讲这些虚礼,所以异常轻松。 “你个小泼皮,又跑出去偷玩儿了是吧,不敢回宫怕被彩蓝骂,就跑到本宫这里混吃混喝了。”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 “姑姑也太英明神武了。您说的都对,唯独一点不对,哪是侄女怕挨骂,明明是我拿着好东西巴巴地来孝顺您,还不领情。”凤芷恬不依的在她怀里撒娇。 “好啦好啦,我的小祖宗,饿了吧。”凤沛菡心情大好,“传膳吧。” 只见一群身穿浅粉色宫装的小宫女美人,双手稳稳地捧着食盒和盘子,缓缓地走了进来。丽蓉以及其他几个大婢女则迅速上前,熟练地接过一道道美味佳肴,并将它们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她们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 丽蓉一边端出菜品,一边微笑着向凤芷恬介绍道:“这道糖醋松鼠鱼酸甜可口,是芷恬殿下最喜欢的。我们长公主知道后,这几日天天吩咐女婢们做,就是希望殿下来的时候能够品尝到。此外,这三道分别是燕窝白鸡丝、海制蜜制火腿、三鲜鸽蛋,也是殿下您最爱吃的。我们长公主对殿下真是宠爱有加,如今她连自己的口味都改变了,完全按照殿下的喜好来准备饭菜呢!” 凤芷恬听了丽蓉的话,不禁笑逐颜开。她开心地说:“还是姑姑这里的小厨房最好了!这些菜肴不仅味道鲜美,而且制作得如此用心,每一道菜都精致无比。相比之下,我那里的饭菜可就逊色多了。以后我可要天天来姑姑这儿蹭饭啦!”说完,她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看着凤芷恬天真无邪的笑容,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凤沛菡颔首道:“这话可见不是真的了,除了本宫这里,你父皇有好的哪个不先送到你那去,你姐姐弟弟哪个有你受宠的。再说了,你宫里的膳房怕是形同摆设了,十天里面,三天要在我这里吃,三天要去你姐姐那里,再有三天要去祈墨和你父皇那里,可有一天在你自己的宫里?” 凤芷恬作势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快吃吧姑姑,一会儿菜都凉了。” 凤沛菡笑得畅快,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丫头这是叫本宫闭嘴呢,倒是个鬼机灵,以后在哪里都不吃亏。” 凤芷恬倒颇高兴:“姑姑宫里规矩多,您这些婢女一个比一个知礼懂礼。我倒觉得,都像我这么说说笑笑的陪着姑姑才好,姑姑不肯给我们找个姑父,也只能委屈我多来陪陪您,逗您开心了。” 凤沛菡真心喜欢这个伶俐的侄女,心里也颇喜悦,便道:“除了你父皇,男人便没有什么好东西。本宫有你这个小调皮陪着说说话就开心了。只是芷恬你和你姐姐再过半年也要及笄了,她已经有了好人家,你父皇总惦记给你找个般配的。” 凤芷恬替凤沛菡夹了一块糕,侧身嘟着嘴看着她:“早上姐姐和顾哥哥也说,晚上姑姑也说,这是就不想让我吃个好饭了。姑姑刚刚还说男人没个好东西,现在又要将我推出去,看来姑姑也不疼我了。” 凤沛菡夹了她的糕慢慢吃了,笑道:“别说傻话,就是因为疼你,才要帮你好好看看,总要挑出一个两个得你心意的。” 凤芷恬凝了凝神,突然想到什么:“姑姑,我姐姐和哥哥他们都觉得沈傲好,您觉得呢?” 凤沛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芷恬既然问姑姑,就证明你心里并不是最中意那小将军是不是。沈傲是很好,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性子太过高傲,姑姑也觉得你们性子太像,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磨合。” 凤芷恬点了点头,“其实,姑姑,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只是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身旁,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凤沛菡夹了一筷子鱼在凤芷恬碗中,拧一拧她的鼻子:“你还小,不着急。总是要顶好的才配得上本宫的好侄女。” 这顿饭吃的极为融洽,婢女取过一旁的热手巾递给两人擦了手,倒了两盏茶递到她们跟前。 凤芷恬本还有话想跟她姑姑说,但是想起父皇曾经叮嘱他们几人谁也不可在凤沛菡面前提残血国,也就将到嘴边的话压下去了。 饭后姑侄两人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快深夜,凤沛菡才命人用软轿将困倦的凤芷恬送回去。 第6章 传膳 凤芷恬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周围弥漫着她最喜欢的熏香香气。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努力聚焦视线。 发生了什么事?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姑姑那里,怎么突然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呢? 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而略带不满的声音轻轻呼唤道:“我的小祖宗,您终于醒了!” 凤芷恬心头一跳,涌起一丝心虚,急忙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清秀娴静的脸庞,原来是自己宫中的大婢女彩蓝。 彩蓝从八岁起就开始照顾年仅一岁的她,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 本来今年彩蓝就可以出宫,但由于不舍得离开她,她也离不开彩蓝,于是彩蓝放弃了出宫的机会,选择留在公主府担任掌事。 凤芷恬早已经把她当做亲人,只觉得对不住她,加上彩蓝管她又严,让凤芷恬又爱又怕的,“我的好姐姐,昨天可吃我遣人给你送的果子了?” 彩蓝伸手扶她起身,无奈道:“殿下无需左右而言他,长公主昨日遣人送您回来时已经提醒过奴婢,不可再问这事儿,奴婢自当不问。只是公主,您下次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奴婢才行,可不能再一人出去了。” “我的好姐姐,我记住了!”凤芷恬伸出三根手指保证。 “还有一件,殿下这几日不可饮酒了。” “啊!!!不要这么残忍吧,我的好姐姐。” “这几日哪日殿下没有饮,又因天气炎热饮一些冰酒,对身体可是大不好的,如果想让奴婢少唠叨点就听奴婢的劝。” “好嘛。”凤芷恬恹恹的说。 “殿下快梳洗打扮吧,陛下已经下朝,刚刚就让人来吩咐,说是午膳宣两位公主一道用膳,想必芷妍公主这会子已经到了,偏殿下日上三竿了还不肯起来。” 彩蓝一唤,几个婢女赶紧端着盆子、手帕进来,一面替她洗漱一面替她打整,不一会儿一个出挑的美人就被装点好了。 “父皇和祈墨不是忙着准备招待外使,怎么还有闲心宣我和姐姐用膳?我还以为我们能清闲几天了。” “奴婢虽然不知,但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大殿下的婚事有着落了,太子殿下又小,只有您还没着落,这些日子奴婢也听了各宫熟识的姐妹提过,陛下让各家将适婚的公子画像都呈递了上去,看起来是要为公主您选驸马了。” 凤芷恬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倒是看彩蓝有些高兴,“彩蓝,你就这么想让我嫁出去啊,公主本就不比臣子家女儿,及笄就可以婚配,哪朝哪代的公主不是晚几年才出嫁的,我可不想就这样被困在后院了。” “女婢知公主心怀‘天下’,但是公主您的婚事定了,彩蓝才能放下这份心。” 凤芷恬是被一众婢女推进软轿拉到她父皇所在的太和殿的,进去时,凤芷妍已经在里面了,正扶着衣袖为皇上磨墨,这时候皇上已经换了常服,正在跟她聊些什么,眼中隐藏不住的笑意与赞赏。 凤皇今年不过四十岁,本正值壮年,可连年的病痛与劳累,让他看起来竟然有六十余岁,眼角遮不住的皱纹。 凤芷恬有些心疼,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她父皇的旁边。 “阿恬来了,满宫里面就你没规没矩的,连礼也不行。”凤皇虽然言语责怪,但是却没半分责怪的意味。 “父皇,在跟姐姐说什么,笑的这样开心?” “你姐姐诗词又精进了,字也写的更好了,你来看看。” “我才不看,我又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父皇怎么不看女儿的射箭又精进了。” 凤皇作势打了她的小脑袋,“你啊,一天舞刀弄枪的,哪有半点女孩样子,合该学学你姐姐。” “姐姐这样的才女,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我啊,就当好她的绿叶就好啦。”凤芷恬笑的像个小狐狸。 “父皇,其实阿恬志不在此处,硬是逼着她学这些,倒是反而破坏了她活泼的天性,左右给她选一个合心意的驸马,好好待她便是了。”凤芷妍恭敬的说。 凤皇笑着让她们坐在自己旁边,“朕和你姐姐等了你半晌,肚子早就饿了,坐着边吃边聊吧,咱们父女三人很久没这样聊过天了。” 凤芷恬拿了筷子,眨了眨眼,撒着娇道:“父皇今日怎么有了兴致,叫我和姐姐一起来陪您用膳。” 凤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答,反而先问凤芷妍,“阿妍,那顾家小子昨日听说你病了,刚下了朝就赶着过去看你,是也不是?” 凤芷妍羞红了脸,淡淡的“嗯”了一声。 凤皇满意的笑了笑,“可见那小子是真心喜欢朕的阿妍,朕很欣慰。你们从小感情就好,那孩子也是朕从小看到大的,是个好孩子,把你交给他,朕很放心。倒是朕的阿恬,现在还没有个相中的对象,叫朕忧心。” “父皇!我还小呢,我要一辈子跟在父皇身边。” 凤皇听女儿撒娇的语气,就算是说正事,也软了语气,叹了声气道:“父皇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们三人母后去的又早,不都做好打算,朕到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阿恬,你懂父皇的苦心吗。” 凤芷恬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当下大滴大滴的眼泪就从眼中滴落,“女儿不要听这些,父皇正值壮年,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好孩子,别哭别哭。哭的父皇心都疼了。别的父皇都应你,唯独这件事,你一定要应父皇的。及笄你们就分别成婚,省着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凤芷恬不解。 “这些烦心事女儿家无需听,你只应了父皇这一件,你要什么父皇也是给的。父皇不叫你乱嫁一个,这些日子,有好些青年才俊的画像都到父皇这里了,你先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过几日父皇设宴把他们都请来,叫你姐姐也帮你选选,好不好。” 说完,凤皇便吩咐着把画像都拿来。 不一会儿,一群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上都捧着一幅画卷。 凤芷恬被自己父皇的举动震惊,她看着眼前摆放整齐的画像,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这些画像中的男子们,无一不是俊朗非凡、气质出众,显然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凤皇笑盈盈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期待:“这可是朕千挑万选的人选,就不信你一人都看不上。来,快来看看吧!” 凤芷恬好奇地凑上前去,开始一幅幅地翻阅起来。随着画卷的展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有些画像中的男子温文尔雅,有些则英气勃发,还有些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各具特色。 “这么多人?”凤芷恬不禁咋舌,这些画像足有二十几幅之多,而宫婢们排成三列,每列都站得满满当当。 凤皇点点头,兴致勃勃地介绍道:“朕觉得郑国公家的小儿子,郑互;沈将军的小儿子,沈傲;中书令家的孙子,林怦与;杨侯家的次子杨燃都不错,各个都是文武全才,都是好孩子。”他指着其中几幅画像,向凤芷恬推荐道。 然而,凤芷恬却似乎并不感兴趣,她撇嘴一一看过去,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算了父皇,我懒得看了,你帮我选一个算了。” 凤皇瞪大眼睛,不满地说:“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如此草率!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心仪之人呢。阿妍,你也帮妹妹好好看看。” 一旁的凤妍连忙走上前来,认真地看起画像。她微笑着对凤皇说:“父皇觉得好的,儿臣也都觉得很好,只是若只是看画就确定好坏,未免过于片面。儿臣觉得,父皇还是提早办一个宫宴,这样妹妹也能亲自看看。” “阿妍说的很有道理,那就五日后吧。” “恩?这么快?父皇,您是真着急把女儿嫁出去啊。”凤芷恬讨好地给凤皇捶捶背揉揉肩,“实在要办也不是不行,那也叫姑姑来给我把把关呗。” “你啊,就知道粘着你姑姑,她这几年身体不好,朕平时就说少去打扰她,怎么就是不肯听话。到时候看吧,你姑姑身子骨好点,便叫她也来。”皇帝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儿,眼中尽是宠溺。 “好啊,父皇那你叫姑姑宫里的小厨房操办这次宫宴,她宫里的菜品最好吃了。”凤芷恬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说道。 “你啊,你啊,就知道吃!”凤皇被她气笑了,“得了得了,你们吃好了就退下吧,别给朕这里添堵了,一会儿残血国使者要来觐见。” “不过是些蛮子,父皇怕什么失了风范。”凤芷恬想起昨天的那群打打杀杀的人,撇嘴嘟囔。 “可不准乱说,他们是我们的盟友,你记好了。”凤皇正色道,“阿妍,你看着妹妹,最近不要乱走乱说,免得失了分寸再失了礼仪。” “是,父皇。”凤妍乖巧地点点头。 “去吧,都去休息吧,别耗在朕这老头子这里了。”凤皇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凤芷恬和凤妍行礼后,一同走出了宫殿。 第7章 偶遇 从太和殿出来,凤芷妍身子还没好全,便有些疲倦,凤芷恬叫了宫人抬来轿辇,让姐姐坐着轿辇回宫了。 凤芷妍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凤芷恬快点回宫,不许乱逛。 凤芷恬还在想着宫宴的事情,只是嘴上应着,并未进心。 现下她心里乱的很,便让自己的轿辇先行回了宫,连宫婢也不她们任何一个跟着,自己沿着花园慢慢的回去。 殊不知,不远处正有一行人也注意到了她。 “主上,那边的小丫头,那边的小丫头,怎么会是个姑娘呢。看起来好像是那天帮我们的那个小公子。”此人正是萧炎的心腹手下名叫无术。 “看到漂亮女子,无术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啦?什么小公子,明明是个小女子。”另一个手下无心接茬,“那日主上就看出来了,也就你傻真以为是个男公子。” 萧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凝视着面前这个女孩。他专注地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女孩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烦恼和忧虑,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今天,她穿着一袭高腰束身的雪青色曲裾长裙,裙子上布满了织金绣银的图案,尽显其华丽。衣襟口处还镶嵌着一排闪亮的海珠,使整个装扮更加耀眼夺目。 她的头发梳成了望月式发髻,使得她的脸庞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甚至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一些。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萧炎突然回想起那天在楼下瞥见她时的情景,那时她美丽的脸庞充满了青春活力和张扬肆意的神态,让她整个人变得生动而迷人。 此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更近距离地观察她的模样,看看是否依然如记忆中的那般鲜活。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凤芷恬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应对之策,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哎哟,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撞本公主!\" 她愤怒地喊道。 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子,壁垒分明的坚硬胸膛撞的她脑门疼,刚要向后倒下,就被强健的臂膀将她揽在怀里。 凤芷恬直觉对方是个男子,下一刻便推开了他,这宫内怎么会有登徒子敢欺负她,是不想活了吧。揉了揉额头,凤芷恬看到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身上穿着残血国的服饰,定睛一看,这人她见过。 是他!客栈那个男人,残血国的人。是了,她父皇要接见他们的。这次,凤芷恬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日她离的不近,也并没有在意他的容貌。 此时她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十分好看,五官立体深邃,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抿着,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 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不敢直视。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散发出一种阳刚之气。这样的外貌和气质让他看起来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这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啊!凤芷恬搜肠刮肚,却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描述它。 她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甚至觉得他比自己见过的所有男人加起来还要俊美。他的面庞轮廓分明,五官刚毅,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然而,那双眼睛却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仿佛能看穿一切。凤芷恬一时间竟看得呆住了。 一旁的无术见状,不禁戏谑地笑道:“主上,小丫头看您都看呆了呢。”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凤芷恬,轻声问道:“二公主,对本王的容貌可还满意?” 凤芷恬如梦初醒,脸上顿时泛起一阵红晕,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是这个男人占了她便宜,现在倒像是她轻薄了他一般。她心中暗暗懊恼,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怎知我是谁?” 萧炎轻笑一声,回答道:“公主刚才自称‘本宫’,而凤皇仅有两个女儿。本王听闻大公主温文尔雅、温柔可人,那眼前这位殿下自然便是二公主了。” “你还挺聪明的嘛。”凤芷恬突然反应过来,嘟嘴不高兴的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本公主粗鲁了嘛!”萧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公主怎么会这样评价自己,本王想说的是公主聪明伶俐来着。”他注意到她不喜欢自称“本宫”,而是更喜欢用“我”这个词,这种洒脱和随意让他感到十分有趣。 凤芷恬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粗鲁就粗鲁吧。只是没想到残血国的南院大王这样没礼貌,撞了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但眼神里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萧炎听后不禁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位公主真是有趣极了。他挑了挑眉,故意逗她说:“公主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猜出本王的身份了。不过明明是殿下撞了本王,却反怪本王无礼。” 凤芷恬轻哼一声,自信地回答道:“大王身份并不难猜,此次我国接见使者用的是最高礼仪,正是因为来我国的使者中有身份显赫的南院大王。大王您这样的气势风采只怕换了谁都难认错。”说完,她得意洋洋地看着萧炎,似乎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凤芷恬乃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无心与这人纠缠,只希望他没有认出自己是昨日的公子,少惹些事端才好。 本来她是宫内女眷,本和使者没有机会交集,就算是要宴请,也是遥遥相对,根本不可能认出来,谁成想这么巧。 萧炎少年时期便掌握重权,又要掌管几十万大军,这些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被这个小丫头逗笑了。 后面跟着萧炎的几人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几人啧啧称奇,有多少年没见过自家主上这么开心了,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哄的他家主上这样开心,可见这二公主的确有本事。 “公主真会说话。这番话说的本王甚是愉悦,就不与公主刚才的失礼计较了。” 啊呸,是本公主不与你这蛮人计较才是,昨日本公主还救了你们的命呢,凤芷恬心想。 凤芷恬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那本宫就谢过大王不怪之恩了。” “对了,公主长的与本王昨日新认识的一位朋友有些相像,不知公主可曾出过宫?”萧炎状似不经意的说。 “不曾!不曾!人多有相似,大王一定是认错人了!本公主生在宫里,长在宫里,且凤麟宫管教森严,自然从不曾出过宫。”凤芷恬理直气壮的说,只要她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哦~~,如此......是本王认错了。” “正是!可见大王眼神不怎么好啊,我凤麟多神医,大王可以多看看。大王还要与我父皇一聚,我就不耽搁您时间了。就此别过。” 萧炎也不阻拦她,看着她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公主还有事?” “那个啥,刚刚的事情既然是大王认错了人,见到我父皇时候自然不必再提,左右不过一件小事。”凤芷恬眼睛又黑又亮,十分漂亮。 “自然不会。” “甚好!那我就祝大王在凤麟吃好喝好玩好。” 说完快快乐乐的一溜烟跑了。 “主上,这公主还真有意思。”无术觉得自家主上好像对这丫头很感兴趣。 “话多。”萧炎敲了他头一下,“走吧。” ...... 凤皇在内室茶厅接见了萧炎,整个接待过程是以最高礼仪及规格准备,可见重视程度。 萧炎手握残血国几乎举国兵权,且喜怒无常,手上鲜血无数,是真正死人堆里面混出来的,如果接待过程有什么欠缺,恐生什么事端。 “没想到贵国陛下这样重视,竟请了南院大王直接来慰问,倒是让朕内心不安了。” “陛下这样说便外道了,我国与贵国可是有十年友好盟约的,虽然十年已到,但自然不会影响感情。”萧炎一进来便气势逼人,连凤皇都被他的气场影响,只见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贵气与利落,的确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有劳贵国陛下挂心,使者近日便住在宫内,朕已经命人将一处宫殿打扫干净,并且择选了宫人宫婢伶俐的数十人伺候,如有哪里不周,使者及时告知朕。” “陛下客气了,吾等都是一些粗糙武夫,自在惯了,不需要伺候,倒是荒废了陛下的好心意。” “使者如果不喜欢人多,朕便精减得力者十人,绝不打扰使者清净。朕已经命人准备,过两日便为使者准备宫宴为使者接风洗尘。” 萧炎本想拒绝,他征战惯了,本就不喜这些花哨把事,只是不知怎么眼前突然闪现了刚刚那张俏丽的小脸,一时间便没有多说。 “那就有劳陛下费心了。刚刚在陛下御花园本王见到了二公主。” 凤皇突然一顿,内心不安又生气,这个丫头刚说不要乱逛,就是不听,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是啊,朕血脉微薄,只有一子两女,小的这个女儿疏于管教,十分任性,没有冲撞使者吧。” “陛下多思了,二公主活泼开朗,甚是可爱。” 一听无事,凤皇突然松了一口气,别人夸自己的女儿他也开心,“是啊,不怕使者笑话,朕的儿子被养的死板教条,做事一板一眼,大女儿又身子骨弱,常年吃药喝汤,唯有这个宝贝是朕的开心果,生活也多了许多乐趣。” 萧炎听着凤皇侃侃而谈自己的女儿多可爱,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十分感兴趣。 凤皇仿佛受了鼓舞,越讲越开心,“只是这孩子这性子被朕惯坏了,明年就要及笄了,过几日朕也要为这孩子办个夏日宴给她选选驸马,找个可心的留下。” “没想到本王还遇到这样的热闹,不如凤皇便将两宴并做一宴,也好省了人力物力。”萧炎淡淡的说,语气却有不可反驳的气势。 “这.....这可会怠慢使者。”凤皇不知怎么感觉萧炎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寒冷,刚刚明明还有这笑意,是哪句话让他不开心了。 “怎会,按照辈分本王也算是二公主的叔叔长辈,本王自恃也算见多识广,帮二公主掌掌眼也未尝不可。”萧炎拨弄了一下手指,随意的说。 “如此,甚好!那就这么定了。” 第8章 夏荷宴 盛夏天气越发炎热,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炉挂在空中,无情地炙烤着大地。仅仅几天时间,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刚刚揭开盖子的蒸笼,热气滚滚,让人感到无比闷热,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然而,尽管酷热难耐,但凤麟宫内的荷花湖中的荷花却依然盛开得正茂。它们如同一群身着盛装的少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这些美丽的花朵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与宁静。 这次宴席以荷花和远方而来的使臣作为由头,选择在重华湖上的荷花殿举行。这里殿阁辉煌,风景宜人,占地面积颇为广阔,而且建筑在湖心之上,相较于其他地方更为凉爽宜人。宾客们可以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欣赏周围如画般的美景,尽情享受这场盛宴。 宴会的请帖早在两天前就已经送达到各个府邸,一共邀请了二十余位来自凤麟朝的青年才俊。他们都是凤麟朝有头有脸的人物,备受瞩目。 而凤芷恬和凤芷妍的礼服也在宴会前一天送达宫中。这两套礼服都是凤皇亲自挑选的,其中凤芷妍的那件淡蓝色的衣裳尤其引人注目。这件衣服上绣着淡雅的百花图案,衣袖设计得比一般的服装要宽大一些,更好地突出了她纤细的腰身。下身搭配的一袭长裙更是相得益彰,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气质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清新脱俗。 而凤芷恬的则是一袭大红绣金纱裙,那鲜艳的红色就像初升的太阳一般耀眼夺目,长长的裙摆拖到地上,如同一片绚烂的晚霞。裙子上垂落的华丽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闪烁出璀璨的光芒。裙身上绣着七彩鸾鸟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 连袖口都用金丝刺绣,细密的纹路犹如繁星点点,闪耀着金色的光辉。腰间系着一条华丽的锦带,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散发出耀眼的光泽。连金钗步摇都备好了,整整齐齐摆了两排,每一支都精致无比,让人眼花缭乱。 凤芷恬不禁感叹:“这得有多少个脑袋才能戴完啊!” 看着这些精美的衣物和首饰,凤芷恬心中不禁有些发怵。她转身来到凤芷妍的宫中,想看看她的装扮。相比之下,凤芷恬觉得自己的衣服太过华丽,简直像是要出嫁一样。 她不禁有些担忧,难道自己的父皇真的打算把她快点嫁出去吗? 宴会当日,凤芷恬死活不肯穿上那件夸张的衣服。她觉得那样的穿着走路都费劲,更别提还要参加相亲了。彩蓝无奈地看着凤芷恬,知道她的脾气,也只好妥协。 于是,她给凤芷恬换上了一件素淡的纱裙,头上也只零星地点缀着几点素净的珠翠。虽然凤芷恬天生丽质,不需要过多的饰品点缀,但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下,还是需要一些装饰来衬托气氛。然而,这样的打扮对于凤芷恬来说仍然过于素淡,彩蓝觉得是绝对不可以的。 彩蓝精心挑选了两支翠绿欲滴的翡翠步摇,轻轻插在凤芷恬乌黑亮丽的发丝间,然后又用手指捏起几枚精致小巧的珍珠小钗,小心翼翼地插入她的发间,最后仔细地梳理出一个俏皮可爱的桃心发髻。接着,她拿起一对色泽鲜艳的红宝石耳环,轻柔地戴在了凤芷恬那粉嫩的耳垂上。看着自己的杰作,彩蓝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尽管凤芷恬天生丽质,面容姣好,但是彩蓝仍然觉得需要为她略施粉黛。于是,她细心地为凤芷恬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使得她的美丽更显清新脱俗。凤芷恬原本就明艳动人,如今稍加装扮,更是如同九天玄女下凡般令人心动不已。 如今的凤芷恬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微微浅笑,娇美的容颜让人陶醉;当她轻盈转身时,那双明亮的眼眸犹如繁星闪烁,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看到这样的景象,彩蓝不禁叹息一声,心中默默祈祷着今天的一切能够顺利,希望自家主子能在这次宴会上遇到心仪之人。 宴会原本定在晚上举行,但凤皇特意安排了一个特别的环节——茶宴。他声称这是为了让众多青年才俊们有一个交流的平台,可以互相切磋诗词歌赋和武艺。因此,茶宴在下午便早早开始了。各个世家的公子们纷纷赶来,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风度翩翩。每个家族都心知肚明这场宴会的真正意义,所以都将自家公子打扮得独具魅力,以展现家族的实力与底蕴。 自皇后去世,凤皇身边便不再设皇后宝座,此次宴会宫中地位最尊贵乃是萧炎,一向按座,都以东尊于西,所以萧炎的座位设于凤凰的东侧,西边本该是长公主之位,只是有残血过使臣,不便请她来,所以位置便设了两个,留给凤芷恬和凤芷妍,此时此刻,只有凤芷妍一人在座。 凤芷妍性情最为温柔安静,十五岁的年纪已经极为沉稳妥当,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此刻,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凤皇满意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他微微颔首,随后左右查看,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突然,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阿妍,你妹妹呢?怎么不见她的身影?”凤皇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 凤芷妍微微低下头,轻声回答道:“回父皇,妹妹应该很快就来了。” 凤皇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萧炎,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使者,这便是朕的另外一个女儿,名为芷妍。” 萧炎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大公主气质高雅,确实有天家风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宫人一声高喝:“芷恬公主驾到——” 随着声音的响起,凤芷恬缓缓步入殿内。她身着一袭宫装,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仙子下凡。当她走进大殿时,众人已经纷纷入座,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凤皇责备地看着她,语气严肃地说道:“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你竟然如此姗姗来迟!阿恬,为父可要说说你了。” 凤芷恬微微一笑,撒娇般地挽住凤皇的手臂,娇声说道:“父皇别生气嘛,我当然知道今日这宴会的隆重性,又有使臣在场,平日里我或许会胡闹,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自然不会草率行事。只是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以表示对这次宴会的尊重和重视。结果一不小心,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凤皇仔细打量她片刻,更气了,“怎么不喜欢父皇送你的衣服?穿的这样素净是做什么?” 凤芷恬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凤芷妍旁边,顺手端起茶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父皇送到衣服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却跟儿臣平时的穿着打扮实在不符,儿臣觉得,既然是相亲,那真诚自然是最重要的,您说是不?如果日后他们发现儿臣不是今日这样,这不是偏了人家吗?所以儿臣想了想,就穿了自己的衣服。” 说完,她还调皮地冲凤皇眨眨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凤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 凤芷恬见状,笑嘻嘻地凑近凤芷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姐姐,我今天没有乱了规矩吧?” 凤芷妍皱了皱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低声责备道:“阿恬,这里还有使者在呢,你怎么能这么胡闹?” 凤芷恬却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怕什么,他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说着,她抬头看向萧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吧,使者大人?您见多识广,肯定不会跟我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的。”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时,凤皇使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宫人。宫人会意,连忙高声喊道:“茶宴开始——” 台下的二十多位青年听到口令后,纷纷按照礼制低头叩首,然后再缓缓站起身来。整个场面庄重而肃穆,让人不禁感受到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诸位都是朕凤麟的青年才俊,今日残血国南院大王作为使臣来访,也是吾国荣幸,今日之宴既是接风洗尘,又是切磋同乐,大家不必拘束。都请起来吧。”凤皇微笑着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场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众人们纷纷向凤皇行礼表示感谢,并依次入座。 凤芷恬仔细看向下方,既然必须挑一个,总是要挑一个看起来不讨厌的才行。 凤芷恬看着前方的众人,其中为首的是郑国公家的小儿子郑互,今年二十二岁,一身华服,相貌算不上端正,但也不丑,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比祁墨还要迂腐,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息。凤芷恬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她觉得与这样的人在一起,恐怕会没有多少乐趣。 而在郑互后面的则是沈傲,他一身青衣戎装,头发如武将一般竖起,神色冷漠,甚至带上点说不出的怒意,身旁陪着刀剑系在侧边,长相十分英俊,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然而,当他看到凤芷恬时,眼神里明显流露出一丝不悦和生气,似乎并不想见到她。 凤芷恬皱起眉头,撅起小嘴,转头对身边的凤芷妍抱怨道:“姐姐,你说谁惹了沈傲不快了?他要是不想参加这个宴会,可以直接拒绝啊,何必摆着一张臭脸呢?这副模样,好像是我们强迫他来似的,让大家都难堪。” 凤芷妍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沈傲,心中立刻明白了原因。她轻声安慰凤芷恬:“妹妹别生气,他的性格一向如此高傲,或许是因为他原本认为你们的婚约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竞争对手,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种情况可能意味着自己被贬低了地位,所以才会摆出那副样子。不过,你放心吧,他只是一时没想开,慢慢会想开的。” “呵,谁说我就一定要嫁他了。我偏就不要顺他的意。” “不要置气,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好像什么都胸有成竹一般。”凤芷恬再往下看,“顾大哥也在,一会儿叫着顾大哥我们溜去后院骑马,这荷花殿后面有一个马场,可有意思呢。” “今天这宴会可别胡闹。” 再往下便是中书令家的孙子林怦与,手握折扇,一副翩翩贵公子样,长相白皙,据说是常年读书的好料子,就算是考个状元也不在话下。 依次看去,的确都还算周正,只是凤芷恬说不出的厌烦,“姐姐,你觉得哪个好,随便给我选一个得了,我看的厌烦。” “又在胡闹了。” 萧炎握在杯子上的手微微一顿,只觉得好笑,他向来耳力好,虽然不时有应酬的话,他也一一回了,但是两姐妹的交谈他还是听到个七七八八。 他向下扫了一眼,发现台下的人无不把目光聚焦在两姐妹身上,除了那个叫沈傲的人,只是终究还是年轻藏不住事,从他的余光中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呢? 怕他心里的小公主被抢走吗,萧炎淡漠一笑,摇了摇头,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倒是在这里扭扭捏捏的生气。 既然是宴会,便不能没有歌舞。不一会儿,琴瑟奏起,舞姬翩然起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笙歌燕舞间,白臂婀娜,身姿妖娆。 凤芷恬对凤芷妍和顾离使了个眼色,准备叫他们去后殿骑马。 于是三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宴席。 凤皇看了一眼空位,对萧炎说:“也好,就让孩子们自己去交流熟悉,也自在一些。” 萧炎注意到沈傲也跟着离席了。 凤皇咳了几声,神色有些恹恹的。 “陛下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无需陪着本王,本王瞧着这宴会有趣的紧,也想到处逛逛。” “既然这样,使者想去哪里有什么需要只需唤人即可。朕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晚宴时刻再来与使者共饮。” “甚好。” 凤皇临走前叮嘱宫婢看好两位公主,特别是凤芷恬,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才放心离开。 第9章 置气 众人见凤皇不在,便放松下来,有说有笑地聊起天来。 凤芷恬也不再拘谨,拉着凤芷妍的手走进马厩里,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比较温顺的马匹。她轻轻抚摸着马背,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对凤芷妍说道:“姐姐,我已经好久没有骑过马了,今天就让我在这里绕两圈吧!” 然而,凤芷妍却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妹妹,轻声责备道:“阿恬,你不好好看看场合,只顾自己开心。我们就这样离开宴会,还有使臣在场,这样做实在太不礼貌了。而且……” 凤芷恬打断了姐姐的唠叨,撅起嘴巴说道:“殿内太闷了,让我透透气再回去嘛。再说了,现在又不是只有我们离席。那顾大哥呢,他怎么还不来啊?”说着,她转身回头张望,寻找着顾离的身影。 就在这时,凤芷恬突然看到了与顾离并肩而来的沈傲。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而沈傲则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冷笑着看向凤芷恬,声音冰冷地说:“刚才还如此张扬肆意的公主殿下,怎么见到我反倒心虚得低下头去?凤芷恬,难道你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敢了吗?” 凤芷恬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全身的毛发和爪子都炸开了。她怒视着沈傲,咬牙切齿地说道:“沈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本宫会心虚不成?本宫身为一国之公主,做什么都坦荡荡的,有什么心虚!你别忘了,本宫才是尊,而你不过是臣罢了。你今日若不愿前来,大可以直接拒绝,何必要摆出这副让人厌恶的嘴脸呢?” 听到凤芷恬这番话,沈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顾离急忙伸手拉住了他,并劝道:“芷恬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应该早就了解了。而且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她的过错啊,难道陛下要为她物色驸马,她可以拒绝吗?” 沈傲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内心的愤怒,然后转头看向凤芷恬,语气略微缓和地问道:“别的事我暂且不提,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也有这种想法?难道你真的打算在这些人中挑选一个作为驸马吗?”实际上,沈傲真正想问的是凤芷恬对他究竟有怎样的感情,以及她的心中是否还有他的位置。但这些话却始终难以启齿,让他感到无比纠结。 “那换我问你,你今天来是自愿的,还是被沈将军逼着来的。本就是相亲宴,父皇叫我多看看多了解也没什么不对。” 沈傲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怒视着凤芷恬,大声喊道:“凤芷恬,你把嫁人当成什么了?是像摘花一样随便挑选吗?还是像挑瓜一样随意选择?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对待婚姻大事呢?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凤芷恬毫不示弱,冷笑一声说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没有心行了吧!您可是高高在上的沈小将军,身份尊贵,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让别人挑三拣四呢?这不是有失您的尊严嘛,赶紧回去吧,可别让别人看见您在这里丢人现眼。”说完,她嘲讽地笑了笑。 沈傲气得差点吐血,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咬牙切齿地说:“凤芷恬,你一定会为此感到后悔的!” “后悔?哼,我才不会后悔呢!”凤芷恬不屑地扬起下巴,转身走向马厩,牵出马后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这时,凤芷妍走过来,看着沈傲冷冷地说:“沈傲,芷恬虽然有些任性,但她并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今天这宴会的确是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你不愿意来,自然可以不来。不过,本宫想问问你,到底是芷恬在你心中更重要,还是你的面子更重要?” 顾离推了沈傲一把,“沈傲,你也是傻了不成,芷恬骑马那点功夫你是不清楚吗?现在任由她带着气骑,是疯了不成。再不好好哄着,小心就真的让他人抢走了。” 沈傲心里咯噔一声,来不及多想,便冲着凤芷恬大声喊道:“快下来,你这三脚猫功夫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他本不是这个意思,可能心里带着气,说出的话就违背了本意。 只见凤芷恬回首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沈小将军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本宫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说完,便一个甩鞭,这马被惊到,像疯了一样开始将她往下甩。 “阿恬!快来人,救公主!”凤芷妍大喊一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沈傲便一个翻越上了马追向凤芷恬。 只是有人比他还快,只见一个身影从众人眼前闪过,稳稳的落在了马匹上,一手拽住缰绳,一手牢牢搂住凤芷恬的腰身。 那匹马虽然还在狂奔,但明显已经被控制住。 “别怕,抓好缰绳,靠住我。”那人轻声安慰道。 凤芷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并将她紧紧地贴在了自己身上。 不多久,那匹马终于被制服,渐渐恢复了平静。而那个成功驯服烈马的人则身手矫健地翻下身来,牵着缰绳缓缓走向前方。 这个人便是刚才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萧炎。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那匹马便被轻易制服,当沈傲心急火燎地追赶过来时,萧炎已经牵着马朝他们走来。 \"阿恬,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沈傲焦急地下马,正准备上前检查。 \"不需要你来关心!\" 凤芷恬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努力克制着不让它们落下。 \"感谢萧使臣的援手相助。\" 凤芷妍看到是萧炎,立刻恭敬地行了个礼,\"阿恬,赶快下来谢谢萧使臣吧。\" \"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萧炎朝着马匹上伸出手,\"我扶你下来。\" 见凤芷恬还呆呆的眼睛红红的坐在马匹上,萧炎一伸手便将她从马上半抱了下来,回身对眼睛恨不得吃掉他的沈傲说:“沈小将军唇枪舌剑果然了得,只是不知道在战场上的本领又是如何。”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傲刚想上前被顾离拉住,“使臣莫见怪,本是小儿女玩笑,倒叫使臣看了笑话。” 萧炎也不接话,转身看了眼凤芷恬,冷冷一笑:“本以为公主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这样蠢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这次是被本王看见了,下一次,公主这可爱的小头颅摔下来可不止保不保得住了。” 说完便潇洒的转身离开。 “大王在装什么帅呢?”无术偷偷趴在无心耳朵边八卦,“明明看到那小公主坠马火急火燎的飞过去救人,现在还装帅。” “离我耳朵远点,有本事你去大王面前说去,在这娘们唧唧的咬什么耳朵。”无心一把推开他。 “我哪敢啊,活腻了不是。” 两人不敢多问,追着自家大王的方向走了,留下一脸呆愣的人。 “阿恬,没事吧。快让姐姐看看。”凤芷妍一脸紧张的拽住她检查,“有没有碰到哪里。” “没有没有,我好得很,你别怕。” “多亏那萧炎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人是......萧炎?嗜血萧炎?”沈傲愣住,竟然是他。 “嘘,不要乱说话。”顾离拉着他,“你怎么说话也这么口无遮拦的。” “阿恬,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沈傲质问道。 “够了,沈傲。本宫以后怎样都与你无关,不用你管。”凤芷恬拉着自家姐姐便回了宴席,再也没有离开座位半步。 第10章 看戏 晚宴时分,众人已经归座,凤皇回到座上吩咐开宴。 正中央摆着凤凰大宴桌,面北朝南,凤皇与萧炎并排而坐,凤芷妍与凤芷恬分坐两旁,这一大桌竟然只坐了他们四人,其他人见他们坐好,便纷纷众人落座在席上。 宫婢依次入列,送上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无论是色香味都一应俱全。 “在座才俊不必拘束,只当是个切磋交流的机会,大家放松一些,开席吧。”凤皇照例先开了开场,又对萧炎说:“使者是喝惯了烈酒的,我们凤麟自酿的烧刀酒也是极好的,使者不如尝尝看,比贵国的酒如何。” “确是好酒,本王谢过凤皇好意。” 桌上名酒热炙,腊味野珍,殿内琴瑟悠悠、歌舞升平。 “阿恬,今天父皇恩准你饮酒,不要拘着了,看你的小嘴嘟的。”凤皇喝了几杯酒,也有些上头,看自家女儿像锯了嘴的闷葫芦,就知道准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谢父皇。”凤芷恬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挑了眼前的桃花酒,这酒闻着清冽应该不难下口,她试着啜了一杯,果然甘甜清润,又给自己斟了一小杯。 “阿恬,少喝一点,这酒后劲儿大的。”凤芷妍小声劝道。 “阿姐,我就喝这么一点点,应该无碍。” “阿妍不能饮酒,阿恬你过来,敬使者一杯。”凤皇点了她的名字。 凤芷恬也不扭捏,大方的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敬过使者,愿两国盟约长远,经久不衰。” “二殿下豪爽。”萧炎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下。 刚坐下,只见沈傲举着酒杯来敬酒,“微臣沈傲,斗胆前来敬酒。微臣祝陛下青松不老,祝使者战无不胜。” 萧炎笑盈盈的饮了杯中酒,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凉薄,“那本王就借沈小将军吉言了。本王也回敬小将军一杯,凡事不可强求,那就祝小将军心想事成吧。” 酒过三巡,众人脸上热热的烫起来,头也晕晕的,便少了拘束,把酒言欢兴致正高,凤芷恬见沈傲一直看她,心下烦的不行,便跟姐姐说了一句要如厕离开了宴席,要出去逛一逛散散酒气。 彩蓝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凤芷恬出来立即迎了上去,“殿下,怎么就出来了,还喝了这么多酒。” “没喝多少,父皇让我敬酒的。”凤芷恬笑着吐了吐舌头,“彩蓝,叫其他人别跟着了,你跟我出去走走,我们散散酒气。” 彩蓝虽然没让别人跟着,但是却吩咐了一众宫婢抬了温水和绢子来凉亭处,替凤芷恬擦了脸,又端了杯醒酒茶给她,“殿下可有心仪的,奴婢远远看去,能力卓越者众多,陛下是用了心的。” 凤芷恬轻哂道:“多是多了,可是就像走马观花,记都记不住名字。” 彩蓝笑道:“我的傻殿下,要记住他们的名字做什么呢,一次必定不能了解全貌,只需要先择选几人,稍后再细细了解即可了。” 凤芷恬饮了一口茶道:“别说这些了,这里果然凉爽些,比内殿好在多了。” 彩蓝道:“殿下不要任性,要不要回席了?” 凤芷恬嘻嘻一笑:“彩蓝,我好不容易逃席出来,总要再逛一会儿才回去。” 大片大片的荷花在夜色中也别有一番风味,凤皇养了许多锦鲤,在荷叶下窜来窜去,凤芷恬命人取来鱼食,就在这里喂起了鱼。 忽听见一男人走来,走近一看竟然是林怦与,手握折扇:“二殿下好雅兴,微臣见殿下不在席间,便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到了殿下。” “你找我......咳咳.....本宫作甚?” 林怦与含笑道:“微臣是中书令的嫡孙林怦与,席上人多,想必公主可能记不住。微臣很欣赏公主的率真,希望能与公主有更多接触机会,仅此而已。” 此人倒是说话坦坦荡荡的。 凤芷恬虽然喜武,但是也同样敬文采好的人,且这样没有恶意,所以也不反感,“听父皇说,你文采了得,便是考个状元也绰绰有余,是也不是?” “陛下谬赞了。”他笑的一脸和煦,“不过是能写得几首诗词,字也尚可罢了。” 凤芷恬来了兴致,“听说你的字是一绝,写几个给我瞧瞧,沈傲那家伙总说我的字是乱爬的小虫。” 便命人取来了笔墨,林怦与思考片刻,也大大方方写了一首诗在纸上,“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挑花依旧笑春风。” “果然是好字!”凤芷恬惊叹道,对这人更是高看了一眼。 “公主只看了字,不看看诗么,其实臣去年曾经见过公主一次,只是那是是桃花宴,公主记不得微臣了。” “我们见过?”凤芷恬来了兴致,刚想继续问下去,就见沈傲“咳咳”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林公子,好雅兴,在这里舞文弄墨怎么也不叫上其他人。”沈傲句句带刺。 “有你什么事呢,沈小将军?林公子正指导本宫练字呢。” “公主的字,沈某还不了解吗?公主自小便不好这些,写出的字不比蚂蚁乱爬差多少,突然写起字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凤芷恬一见到沈傲气便不顺,只见他当着其他人面这么贬低自己,更气的小脸通红,“够了,本宫的字好与不好都轮不到你来评价,沈小将军谨言慎行。” 说完便气的拂袖离开。 “沈小将军这样只会把公主推得更远。”林怦与笑着摇摇头。 “你喜欢阿恬?”沈傲直呼凤芷恬闺名便是要让林怦与知难而退。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准沈小将军倾慕公主,别人便不能想想吗?”林怦与也不恼,“我虽与公主不是青梅竹马,却也曾数次远眺,自诩对公主的情谊不比沈小将军少。恕在下直言,小将军若还是这样不顾后果,直来直往,就别怪别人后来者居上了。” 林怦与摇了摇扇子便准备回席。 沈傲对他的背影说道:“唯有阿恬,本将军不肯让人半分。” “那就各凭本事吧。”林怦与头也没回,摇了摇扇子。 几人先后回席,没有注意到阴影处高大人影倚靠在墙壁,懒懒散散的样子。 无术对无心悄悄地说,“我发现来了凤麟国后,咱们主上怎么这么喜欢偷听墙角了。” “嘘,快别乱说。” 萧炎掸了掸袖子上的褶皱,道:“无术晚上自行去无枫那里领十军鞭。” 无术不敢再说话,立马闭上了嘴。 萧炎缓慢的勾了勾唇,“回去吧,这场戏可比里面那些表演有趣多了。” 第11章 惊变 凤芷恬气还没消,被彩蓝拉着整理了衣容才送回到席面,只是脸还是气鼓鼓的。 凤芷妍立即关心的问道:“阿恬,去了哪里?这么久不回来,喝了酒,当心吹了风生病。” “姐姐别担心,只是出去散了一下心,你看我好好的。” “沈傲又惹你了这是。”凤芷妍一看妹妹的样子,心下了然,“算了算了,这样看来,他也的确并非良人,原以为他只是性子傲,现在看来你俩这样别着怎么过日子。我瞧着林家的公子还不错,一会儿要不要试试他?” 凤芷恬淡淡一笑:“姐姐说好就好,就他吧。” “这是气话了,婚姻大事总归不是儿戏,没有入眼的就慢慢看。” 凤芷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凤皇见小丫头回来了,歌舞也进行的差不多,便唤了宫婢来:“叫人上些茶点果子,光是看歌舞也少了些趣味,都是一些年轻人,也弄点年轻的玩意来,让大家一同开心开心。” 宫婢们捧上时令鲜果、糕点果子,一一呈上。 凤皇见自家小丫头兴致不高,便想叫她开心一点,于是唤她:“阿恬,平时你鬼点子最多,说来听听。” 凤芷恬眼睛转了转,思考了片刻便回答:“平日儿臣和姐姐经常抽签比试,只图个乐呵。不如我们击鼓传花,花到谁手上,便由谁抽签,无非是君子六艺的题目,礼、乐、射、御、书、数皆在其中,就算不是强项,也就图个乐呵。不想展示的便喝一杯烈酒即可。” 凤皇颔首道:“果然就属你鬼点子多,听着有趣,就按你说的来。” “那父皇就当这个击鼓的人,不参与游戏。但是使者可不能推脱。”凤芷恬有心看萧炎丢脸,她料想蛮夷怕是只会武力。 “阿恬,胡闹。”凤皇呵斥了她一句,“使者按辈分算是你的叔叔,怎可拿长辈调侃,如此没大没小的,父皇平时都怎么教你的。” “本王也觉得这游戏甚是有趣,也无伤大雅。就按二公主说的来,权当切磋。” “小女孩家家爱胡闹,使者别与她计较就好。”凤皇见萧炎不生气,也就没有阻拦。 “不会,本王瞧着二公主天真活泼,性子很好,凤皇果然教女有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凤芷恬性子好,饶是凤皇都要脸红上三分了,自己的女儿秉性自己知道,任性妄为,又被娇宠惯了,狗见了都要嫌弃的摇摇头,没想到萧炎还觉得好。 好就好吧,总比丢脸强。 凤芷恬也惊着一双大眼睛,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性子好的,一时之间觉得这个蛮夷顺眼了许多,有眼光! 宫婢连忙下去准备了,不过片刻捧了荷花和一面小鼓,凤皇便背过身,以鼓定人,宫婢站在每个桌间协助传花。 第一轮停到了杨燃处,抽到的是以“乐”为题,杨燃想了想,便取来了古琴,当下奏了一曲《凤求凰》,虽然并不是很惊艳,但也勉强过得去,众人鼓了掌进行下一轮; 第二轮停到了郑互处,他抽到的是以“书”为题,郑互便取来笔墨,现场画了一幅丹青,画的正是夏日的荷花茂盛场景,惟妙惟肖。 “好画!赏!”凤皇大赞,“好好把郑公子这幅丹青裱起来。” 第三轮停到林怦与处,他抽到也是以“乐”为题,他思考片刻,便双手执笔,他本就书法一绝,两手同书,一起书写,竟然不相上下,一首“关鸠”洋洋洒洒,刚柔并济。 “好好好!不愧是林怦与公子!好字!这词朕做主就送到二公主宫里吧。” “花拳绣腿,哗众取宠。”沈傲眉头紧皱,十分不屑。 游戏刚要继续,就听到宫人来通报——长公主到! 众人哗然,长公主怎么会来,长公主不是最见不得残血国,也不爱参加什么宫宴,最重要的是长公主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动不动就会要人命,众人一下紧张起来。 “阿恬,你惊动了姑姑?”凤皇询问。 “儿臣哪敢啊,父皇不是说......”凤芷恬及时住嘴,看了一眼萧炎,“说姑姑身子不好,不让惊动她吗?” 萧炎举起面前的酒杯,浅浅的酌了一口,好像并不关心。 这时候,长公主沛菡也随着引路的宫人进来了。 只见她穿着绯红的锦衣,一色的嵌宝金饰,珍珠翠玉,赤金灿烂,画着精致的妆容,更显得尊贵无比,光彩照人。 “既是招待使臣,又是为芷恬物色驸马,这宴皇兄怎能不叫妹妹来凑个热闹,这就是不够意思了。”凤沛涵一脸笑意,但是笑意未达眼底,她缓缓走到凤芷恬处坐在她的身边,拉起自家侄女的手拍了拍,凤芷恬倒是开心,她最想要姑姑来。 “沛菡,你身子不好,好好休息才是正事。” 凤沛菡没有接话,只抚了抚自家侄女的额头,将她头发起有些凌乱的发丝打整好,“阿恬,可有入眼的。” 凤芷恬嘟了嘟嘴,不肯说话。 “害羞了是不是,无需害羞,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婚配的,姑姑来替你掌掌眼。”于是又高声说:“大家不必在意本宫,就同刚才一样吧,游戏继续。” 凤沛菡突然看向萧炎:“故人来访,怎也不去看沛菡,不过四年,南院大王是把本宫忘了吗?” 萧炎眼睛甚至都没有瞥她,“既然长公主身子不好,便该好好将养,凤皇连二公主都不让叨扰你,本王自然不便。” 凤沛菡呵的一笑,“这话倒是不假,本宫在残血时,萧大王也是不肯多看一眼的,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沛菡,今日的果子不错,朕正准备让人送一些去你宫里,你就来了,尝尝吧。”凤皇适时打断了凤沛菡,缓解尴尬的气氛。 “那臣妹就敬皇兄,敬萧炎大王一杯。”凤沛菡笑的妩媚。 凤芷恬直觉姑姑今日与以往有些不同,她应该不喜欢残血国的人才对,怎么还要参加这宴会呢。 又是一轮游戏,这次停到了沈傲面前,只见凤芷恬撇了嘴不肯看他,低着头喝了一口酒。 凤沛菡勾唇一笑,“看来是,有人惹这小祖宗不高兴了。姑姑替你出气。” “姑姑,不要。”凤芷恬不想将事情闹大。 沈傲抽到了正是“射”,正是他的强项。 题目是,百步穿杨,需要在百步之外射中箭靶中间的铜钱。 这题对其他人很难,对沈傲却不是难事。 只见沈傲一手往后伸摸到箭筒,从里面抽出一根箭矢来,准备搭弓射箭。 “沈小将军果然有沈将军的风范,你看这么难的题目他竟然一点不慌,太稳了。” 的确沈傲的神情未见一丝慌乱,甚至称得上潇洒从容,目光紧紧盯着靶心,只听“嗖”的一下,下一刻稳稳地正中铜钱。 “好!” “好干脆的射法!” “不愧是沈将军之子,颇有父亲风范。” 众人赞叹声一片。 沈傲也有些倨傲,只是回首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凤芷恬,凤芷恬却没有看他。 “这样普通的射法有什么趣味儿,本宫倒是有一个更好玩的。”众人听长公主说话,便都噤了声,“沈小将军可愿意再试?” “微臣愿意。” 凤芷恬虽然不知道姑姑要怎么为自己出气,但是却当下涌出不好的预感。 “姑姑?算了!” 凤沛菡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无需担心,而后目光逡巡到宴会下面,“就你吧。” 她随手指了指下面众多人中的一个蓝衣男子,乃是太子太傅家的公子,那人不明所以的看着长公主。 “你站到刚刚箭靶的位置,头上顶一颗杏子。” 在长公主说完两句后,众人一下就明白了其中含义,这是要拿活人当箭靶。 “沛菡!人命不是儿戏。”凤皇试图阻止自己的妹妹。 “沈小将军不会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吧。还有这位公子,要娶本宫的侄女,怕死是不行的。这一局就......生死不论吧。对啦,本宫听说射箭不仅要靠眼力,还要靠耳力,传言未必是真,眼见才能为实,趁着今天让本宫开开眼。就取一条棉布来遮住沈小将军的眼睛,盲射吧。” 众人更是议论纷纷,这沈小将军虽然善于骑射,但是年岁还小,却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真正拿活人当靶子,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姑姑,算了,我不与沈傲置气了。这事罢了吧。”凤芷恬焦急的拉拉凤沛菡的袖子。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沈小将军要丢沈将军的脸吗?也罢,那就算了吧。”凤沛菡随即挑了颗葡萄塞进自家侄女嘴里,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沈傲最禁不起激,也不愿意丢父亲的脸,当下便应了,拿着布条捂了眼睛,对面太傅家的公子腿已经抖成了筛子,内心直骂沈傲是个莽夫。 “姑姑,不可。”凤芷妍刚要劝阻。 “你闭嘴,有阿妍你什么事儿,这是为你妹妹择选夫婿。”凤沛菡已经面露不耐烦了,“这点小事也要对你姑姑说教吗?” 凤芷妍便不敢再言。 沈傲的手也微微抖动,迟疑着不肯射出,他现下没有十足把握。 “快射啊,沈小将军。”凤沛菡呵呵一笑,便使了个眼色,带来的宫人便在他背后推了他一把,那箭不受控制的便射向了对面的人,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众人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只听嗖的一声,不知道哪里窜来的异物将箭尖打歪了,牢牢射在了刚刚箭靶的中心。 众人只见是只筷子,暗道出手之人的内力强大。 太傅之子已经吓得跪倒在了地上,不受控制的站也站不起来了,宫人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拉到一边。 “没意思。”凤沛菡冷笑,“看你长得道貌岸然的,没想到是个外强中干的,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就这样跪在了地上,成何体统。还有沈小将军,学艺不精呢,还要使者帮你解围。” 众人方知出手之人是那玉面修罗萧炎。 “沛菡,闹够了没有。”凤皇难得的呵斥自己的皇妹,又转身对萧炎说:“多谢使者解围,不然今日可就酿成大祸了。” “没想到多年未见,长公主倒是变了许多。”萧炎自凤沛菡进来后第一次看了凤沛菡,眼神晦暗不明。 “敢问萧大王,是变得好了,还是坏了呢?只是萧大王杀人无数,手上更是沾血无数,早已见怪不怪了吧。”凤沛菡言语挑衅,脸上却笑容不减。 “长公主变得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以前只是倨傲,现在更有皇家风范了。”萧炎也不再看她,只看了看脸都青了的凤芷恬,小丫头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显然被吓到了。 就这么心疼吗?心疼沈傲?萧炎眉头一皱,当下有些施展不开。 “皇兄,妹妹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一步了。芷恬,姑姑看那林怦与就很是不错,这些舞刀弄枪的没得什么意思,要那样翩翩公子才得趣味呢。” 凤沛菡说完便端了酒杯走到萧炎旁边,“本宫敬大王,本宫对大王可是夜思夜想呢。” “几年不见,长公主倒是学会了许多折磨人的法子。” “这也叫折磨人吗?若说折磨人,贵国才是翘楚,沛菡这些雕虫小技也入得了大王的眼吗?若说折磨人,那当然要留在身边慢慢折磨才有趣,折断他的臂膀,让他求饶,让他慢慢绝望,这不是更有趣……大王如果愿意,不如去沛菡宫内一聚?有的是花样可以看呢。” “谢过公主好意,本王觉得这里就很热闹。” 凤沛菡也不勉强,便在宫婢的簇拥下离开了宴会。 凤芷妍受了惊吓,也先行告退。 凤芷恬看了沈傲一眼,见他手还在抖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喝了几杯便觉得头更昏了,再也不想在殿内待上一刻,便借口要送姐姐跟着凤芷妍离开了内殿。 一时之间人员散了大半,宴会也快接近尾声。 第12章 眼泪 凤芷恬送走了凤芷妍之后,就吩咐身边的下人不要跟着她,然后独自一个人朝着湖心亭走去。 她心里此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酸酸涩涩的,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过沈傲,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而且她的骑马技术也是沈傲教会的,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将来会嫁给他。 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姑姑的行为让她感到非常尴尬和难过。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和沈傲之间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可是她并不想随便嫁人,因为她对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原本她的心情已经够乱了,现在更是乱成一团麻。 这时,酒的后劲渐渐袭来,凤芷恬觉得头晕乎乎的,她试图揉揉额头,努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正朝湖中跌去,她连忙呼救,但却没有人回应。正当她惊慌失措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回岸边。 由于惯性作用,她整个人撞到了那个人的胸口上,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奇怪的是,凤芷恬并没有感到害怕或紧张,反而莫名其妙地感到安心。 “为了沈傲,要投湖了?”那声音仿佛带着嘲笑般。 “胡说!我明明是喝多了酒,有点头晕。”凤芷恬语气带着委屈,“劳烦使者唤我的宫婢来,我这会儿头晕的厉害。” “没出息。”萧炎话虽然这样说,下一刻便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不行不行,这不合礼数。”凤芷恬有些焦急地说道。 “你跟本王这样的蛮夷讲礼数?”萧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发现怀里的小女孩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只能依附着他,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他本来就很高,女孩子轻的好像没有什么重量,轻松的就像自己走步一般。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这么抱我。”凤芷恬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已经开始意识有点不清了。她的双手无力地推着萧炎的胸膛,但却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倒是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萧炎看着怀中的女孩,她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身子还不安分地扭动着。萧炎皱起眉头,威胁道:“再乱动,本王就将你丢进湖里喂鱼。” 怀中的女孩听到这句话后,果然安静下来,但身体却依旧紧绷着。萧炎低头看去,只见女孩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微微颤动着,脸上泛着红晕,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害羞。 萧炎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卫无心:“无心,你去告诉二公主的婢女,就说本王已经将她们家公主送回宫殿了,让她们先回去等候。” 无心领命而去,他动作敏捷,脚尖一点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萧炎抱着凤芷恬也离开了湖心亭。按照常理来说,他完全可以叫一顶轿子过来,或者直接将这个麻烦的小东西交给他的婢女,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作祟,让他不愿这样做。于是,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凤芷恬,一步步向回走去。 走着走着,萧炎突然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胸膛处,一滴接着一滴,仿佛要渗透到他的肌肤深处。他低下头,发现凤芷恬的眼角挂着泪珠,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入他的衣衫之中。 “就这么喜欢沈傲?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萧炎语气有一点冷,但眼神却很犀利,“这点屈辱都受不了,以后怎么成大器。而且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 凤芷恬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和不满。 萧炎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醉酒的女孩倔强的小脸,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与怜惜。 “本王不知道,你便说与本王听。”萧炎尽量放柔了语气。 谁知道这句话一出口,凤芷恬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她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结果弄得满脸都是泪痕,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更是将鼻涕和眼泪一把一把抹在了萧炎的身上。 萧炎见状,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凤芷恬的头发,擦了她脸上的泪痕。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动作有多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凤芷恬渐渐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萧炎……”凤芷恬喃喃地说道,这是她第一次直呼萧炎的名字。萧炎听到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称呼竟然能让他感到如此特别。 “嗯,我在听。”萧炎轻声回应道,第一次没有用疏离的称呼,而是用了“我”。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格外亲近,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凤芷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低下头,轻轻地靠在萧炎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声。 “我不是凤麟国的人,不会将你的秘密告诉他人。只需放心。” 女孩抬起头,看着萧炎说:“其实小时候,我也很爱画画和跳舞,但没人知道。我并非一开始就喜欢骑马射箭,只是因为我不想与姐姐竞争。我们是双胞胎,难免被人拿来比较。而在我们三兄妹中,父皇最疼爱我,对祁墨最为严格,却对姐姐最为疏忽。只有当姐姐表现出色时,才会得到父亲的赞扬。” 萧炎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感慨,这小女孩的内心世界远比表面复杂得多。她用坚强和独立掩盖了内心的脆弱,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女孩继续说道:“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舞蹈都跳得极好,字也写得好。既然她已经那么优秀,我就更不愿去触碰她擅长的领域。我拥有了父皇的宠爱,便不再需要他的夸赞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对吧?”说着,她轻轻打了个酒嗝。 “除了小时候,我便没有在别人面前跳过舞了,其实我悄悄跟你说哦。”女孩神神秘秘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女孩黑如墨的大眼睛,“我样样都会一点,不精通罢了。只是沈傲他明明知道的,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拿我的伤疤羞辱我。”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学无术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姐姐那么好,她在母后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把什么好的都给我了,所以她出来的时候身子才会那么弱,差一点就养不活了。” “我们小小的就没有母后了,父皇的爱就只能分一点点给我们,还要分给天下。我如果什么都抢,姐姐不是太可怜了吗?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凤芷恬像睡着了一样,突然嘀咕了一声,又变得小声了起来,“可是我又很贪心,我也想要大家关注我,其实我也会很多的。” 萧炎摸了摸她的额头,将已经熟睡的她往怀里揽得更深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你不必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但是凤芷恬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芷恬,芷恬。”萧炎将两个字反复在唇齿间默念,“叫什么芷恬,应该叫蜜糖才对,真像一颗蜜糖。” 无心和无术一直静静地跟在他的后面。 无术用手臂怼了对无心:“你说咱们主上是不是对这公主动心了。我怎么没见过主上抱过哪家的姑娘,或者对哪个这么上心。看人家醉了巴巴地跟着出来。” “别乱说话,你的十军鞭还没领呢。” “别这么扫兴好不好。” 彩蓝早就率领一众宫婢在门口焦急等待着自家公主,当看到萧炎抱着她回来时,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这……这也太不合礼数了!这些蛮子不会欺负自家公主吧? 想到这里,她连忙迎上前去行礼:“奴婢彩蓝叩见大王,谢大王送公主回宫。”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从萧炎怀中接过凤芷恬,同时用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遍,确认自家公主并无大碍后才放心下来。 萧炎看着彩蓝的紧张模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调侃道:“你家公主酒量可真差啊,以后还是少让她喝酒。” 说完,他转身便准备离开,但脚步却突然一顿,转头看向彩蓝,叮嘱道:“记得给她冲一碗醒酒汤,不然明天早上起来她肯定会难受得哭天抢地。” 萧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彩蓝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公主,不禁心疼起来,于是急忙将她抱到床上,然后打来热水帮她擦拭身体、整理衣物,并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 做完这些后,彩蓝又亲自去煮了一碗醒酒汤,一勺勺喂给公主喝下。等一切都忙完,彩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回想起萧炎离开时那如狼般凶狠的眼神,彩蓝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她暗自祈祷,希望公主今晚没有做出什么让这位残血国使者惦记上的事情。毕竟传闻中,这些来自残血国的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想到这里,彩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道:“我的好公主啊,奴婢真心希望您能一辈子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第13章 观星节 凤芷恬这几日非常老实,甚至都不出门,每天就在宫里看书、练字,连彩蓝都觉得奇怪:“公主,您这是转性了?” 当然,那天晚上萧炎送她回来的事情,彩蓝也没有多说,不过凤芷恬还是感谢他的,不然自己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笑话来。 “嗯?”凤芷恬抬起头,看向彩蓝,“什么意思?我本来就很文静的!” 彩蓝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小祖宗,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芷恬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彩蓝的问题,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心里却早已飘向马上要到的观星节。 凤芷恬老实几日当然不是因为转了性,而是明日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观星节。 凤麟国虽然传统,男女之间界限森严,但这一天是个例外,这一天不会设置宵禁,男男女女都会穿上最亮丽的衣服上街观星,商户也会开到深夜,街上不仅有各式各样的吃食,还有剪纸、灯笼、天灯以及各式各样的游戏和民间杂耍,这一天女子也好,男子也罢,是可以向心仪的人表白的,只将手中的莲花灯送给心仪的人即可。 凤芷恬只去过一次,便是去年和姐姐、顾离以及沈傲一起溜出去的,只是回来被父皇逮到,狠狠的罚了一台,那热闹的场景即使过了一年她都忘不了。 这两日凤芷妍又病了起来,成日躺在床上休养,自然不肯再去,顾离忙着照顾她,也没什么心情,何况这样求偶的节日,也不适合他。至于沈傲,凤芷恬理都不想再理。 今日她便要拿着这几天苦心钻研的大作去凤麟大殿拿给她父皇,没准儿一个高兴就放她出去了。打定主意,凤芷恬便趁着午膳时间去堵她父皇。“阿恬,这时候怎么会来?可用膳了?”凤皇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示意宫人增添一双碗筷。“几日不见父皇,儿臣思念的紧,这不立马就来父皇这里......蹭饭了。”凤芷恬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看着凤皇。 “哈哈,你个小鬼头!”凤皇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就快坐下来吧。” 凤芷恬笑嘻嘻地坐下,说道:“还是父皇这里的饭菜最好吃!” 凤皇宠溺地看着她,笑道:“你啊,就是嘴甜。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用点。” 凤芷恬点头如捣蒜。 “你啊,难得老实几日,朕听说你这几日都在你自己的宫内哪里都没去,在忙什么?” “忙着练字和画画,父皇看儿臣精进了没有。”凤芷恬很少有这么规规矩矩的,平时都是我来我去的,今天倒是规矩一点没乱,“父皇看看?” “这是画了什么,观星节?我儿画的不错,倒是展现出一片热闹的场景。” “父皇,明日就是观星节了呢,儿臣送父皇这幅画是希望凤麟太平岁月,永无战事,永远这样平和祥瑞。” “好好好,我儿有心了。” “父皇,怎么还有一副碗筷,还谁要来?”凤芷恬疑惑的看着桌上多余的碗筷,还没等说完,就见萧炎走了进来,依然是残血国的华服,将他衬托的更伟岸挺拔。 “萧使者今日来请辞,不日便要回残血国了。” “本宫祝使者一路顺风,有空常来。” “胡乱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 萧炎看着几日未见的小姑娘,似乎又圆润可爱了些,眉飞色舞的在说着什么:“二殿下刚刚在说什么,如此开心。” “本宫在跟父皇说观星节,这是凤麟最重要的节日之一,父皇也已辟出四方长街的宽阔街道,供臣民观星游玩,街上人山人海。残血国也有这样的习俗吗?” “不得无礼。各国与各国不同。” “陛下也太过严厉了。二殿下赤子之心,既然也疑问但说无妨。残血国并没有这样有趣的节日,本王也没见过,不如待明日过后再启程了。” “使者既然有这样的雅兴,不如朕让朕的儿子带您转转。” “本王听说太子殿下最近苦心钻研,也不好耽搁他的时间,不如就请二殿下与本王做个伴,也给本王讲讲趣闻。” “不妥,芷恬年纪尚小,玩儿性又重,怕不是最好的人选,不如真再挑几个青年才俊与使者同行。” 凤芷恬一听要带她出去,也管不得那么多,自然高兴极了,“父皇,别小瞧儿臣了,就让儿臣带使者转转,保证把使者安安全全的送回来。” 凤皇被她气的气息一阻,他是担心萧炎吗?萧炎是什么人,嗜血阎罗,谁敢惹他,明明朕是担心自家的小呆子啊。 话已至此,凤皇也不好再说,“只许去两个时辰便赶紧回来。” “得令!”凤芷恬简直不要再开心,对萧炎的印象也好了起来,这蛮子上道,知道自己想出去玩儿,顺水推舟做了人情。 “芷恬任性,如果哪里冲撞了使者,请多海涵。” “凤皇放心,本王也算她半个叔叔,自然不会与小辈计较,明日定当早点将公主送回来。” 第二日还未到晚膳,凤芷恬便让彩蓝给她换了一身雪色百褶纱裙,没有过于华丽,但也不失精致,整个人粉雕玉琢,袅袅婷婷的。 她早早的便来到萧炎所住的宫殿寻他,没见到萧炎,却遇到了无术。 “你家主上呢?是不是忘记约定了?” “二殿下怎么这样早,不是要用完晚膳吗?” “用了晚膳还怎么吃那些好吃的,哪里还有肚子。快叫你主上出来了。” 只见萧炎依然穿着残血国服饰便走了出来。 “你.....就穿这样出去?”凤芷恬诧异的看着他。 “有什么不妥吗?”萧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的萧炎.....叔叔。”凤芷恬本来想直呼他的名字,又觉得不妥,加了两个字变得更加奇怪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吗?这样出去还有哪个名门淑女敢给你送灯呀?还有什么趣味儿,还好我聪明提前有了准备。” 凤芷恬献宝一样拿出一套精致的男装,“放心,这是全新的,我让制衣局按照你的尺寸连夜裁的衣服,肯定合身。” “你送我......衣服?”萧炎诧异的看着她,见她坦坦荡荡,也就没有再说。 在残血国,只有妻妾或者房内人才可送夫君衣服,不过看来凤麟没有这样的习惯。 只是身为残血人是不会穿其他国家衣服的,无心和无术替这小公主擦了一把汗,不知道大王会不会生气。 “你愣什么呀,快去换上。”凤芷恬推了推萧炎,催他快点换衣服,不要耽搁她出去玩的时间。 罢了,既来之则入乡随俗之,萧炎还真从善如流的去换了衣服,惊的无心和无术下巴都要掉了。 萧炎微微侧头,咳嗽了两声,清亮的男子声响起,凤芷恬赶紧抬头,这一看便愣住了。 远处的萧炎身形纤长,肩背挺直,一袭深色男衣泛着点点金丝,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将他原本就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明明她故意挑了不引人注目的衣服,可不知为何,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为出挑。他本就很高,这样的装扮更是让他看上去如同玉树临风般耀眼夺目。 凤芷恬不禁看呆,心中暗自感叹这家伙长得实在太好了。萧炎见她半天没有反应,有些不自在地拽了拽衣服,问道:“怎么,不好看?” 凤芷恬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摆手道:“不是,很好看,使者非常好看了已经。不过……我后悔了,你还是穿回残血国衣服吧,我跟你这样出去,一定会被那些姑娘们挤到沟沟里去的。真是失策啊,早知道还是应该让她们怕你才对。” 萧炎无奈一笑,说道:“我当二殿下是夸赞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不是还要出去吗?”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留下凤芷恬站在原地。 能出去玩儿,凤芷恬兴奋的不行,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拽着萧炎就往外跑,萧炎看着她拽着自己袖口的手,就像牵手一样暧昧,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既然是去逛街,骑马是万万不可的,两人乘坐了一驾马车,到街口才下了车。 第14章 相伴游花街 凤芷恬本就生得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即使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身上难掩的贵气一看便知其身份尊贵,必然是哪家的掌上明珠。 刚刚下车,她亭亭玉立地站着,立刻吸引了众多锦服少年的目光。 他们纷纷偷瞄过来,只是看到她身旁已有一名容貌出众的男子陪伴,才没有贸然上前。 这条街道宽敞明亮,四处通透,甚至在树梢上都挂满了高高的灯塔,里面点燃着熊熊烈火,把路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凤芷恬扬起白皙粉嫩的小脸,轻声问道:“使……萧叔叔,您肚子饿了吗?” 她有些犹豫该如何称呼他,觉得叫叔叔似乎又让他变老了许多,毕竟他只比自己大了不到十三岁。 “叫我萧炎。”萧炎觉得这声“叔叔”十分刺耳。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凤芷恬拉着萧炎快步走向一家酒楼,写着茗香楼。店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凤芷恬眼睛发亮,兴奋地打量着四周。 萧炎好笑地看着她,调侃道:“公主此前不是没有出宫,怎么好像对这里了如指掌?”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明白这只小狐狸肯定不会轻易承认。 “咳咳,叫我阿恬,在外面不要叫公主。我在宫里常听别人说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别问这么多啦。快点走。” 店小二没有见过穿女装的凤芷恬,只觉得面熟无比,引着两人依次落座。 “我听说你们这的好酒好菜不少,你推荐几个吧。”凤芷恬为了不露馅,让店小二来推荐,殊不知她家的菜品她早就能倒背如流了。 “咱家的招牌菜众多,不知道小小姐想吃点什么类别的。龙凤呈祥、八宝野鸭、炙烤羊排、香煎乳猪、佛手金卷、芙蓉红燕……” “萧炎,你想吃什么?这顿我做东~”凤芷恬豪气云天的说。 “既然蜜糖做东,那这菜品就你定吧。”萧炎宠溺地看着凤芷恬说。 什么蜜糖,谁是蜜糖?这人怎么还乱给人家起名字!好土气的名字!凤芷恬心里默默吐槽着。 “那就龙凤呈祥、八宝野鸭、炙烤羊排、香煎乳猪、佛手金卷、芙蓉红燕……一样一份吧!”凤芷恬一口气点了十道菜,把店小二都看愣了。 “小小姐,你们只有两人。”店小二看了看站在萧炎后面很远的穿着残血国服饰的两人,不确定是不是一起的,“太多了。” “没关系!你只管上菜!我朋友能吃!”凤芷恬指了指萧炎,“这点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再给我上一壶青梅酒来。” “在蜜糖眼里,我是饕餮吗?” 凤芷恬露出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自然不能错过品尝每种招牌美食的机会。如果吃不完,我们可以打包带走,让彩蓝也能尝一尝这些美味佳肴。” 这丫头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她点的每一道菜都精致可口,让人垂涎欲滴。 “味道是不是非常不错?” 正当凤芷恬准备倒酒时,萧炎突然伸出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并严肃地说:“今天不要喝酒。” 凤芷恬有些失望地舔了舔嘴唇,撒娇道:“我就只喝一小口而已嘛,而且这个酒的度数并不高哦。” 萧炎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上,“我可不希望再次抱着你回家。如果你真的想喝酒,我们不如现在把它带回家去慢慢享用呢?” 听到这话,凤芷恬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喝酒的念头,撅起小嘴嘟囔道:“好吧,那就算了吧,我不喝就是了。” 街道两旁的楼阁上挂满了各种精美的装饰品和五颜六色的灯笼。红色、绿色、黄色和蓝色的灯笼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夜景。 今晚许多店主为了吸引顾客的注意,特意悬挂了数盏巨大的灯笼,形成一串串绚丽多彩的景象。 酒足饭饱之后,凤芷恬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拉起萧炎下楼去游玩。萧炎向无心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支付这顿丰盛晚餐的费用。无心心领神会,迅速付清了账单。 “都说我请客了!你这是做什么!”她一脸嗔怪地看着他。 “欠着吧,下次还。” “你明日不是启程回国了么?哪里还有机会?”她轻声说道,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这几天接触,凤芷恬觉得萧炎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蛮不讲理,人挺好的,就是刚结实就要回去了。 是啊,明日他就要回国了,两人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有交集了,萧炎竟然有点出神。 此时,他们正漫步在繁华的街头,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节日的欢乐气氛。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仿佛整个城池都被喜庆的氛围所笼罩。夜幕低垂,万盏灯火次第亮起,将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 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形态各异,有栩栩如生的动物灯、寓意吉祥的莲花灯、精巧别致的宫灯,还有流光溢彩的走马灯,它们或悬挂在屋檐下,或摆放在路两旁,将整条街道装点得如同仙境一般。 “前面好热闹啊!”她突然兴奋地指着前方大喊道。原来是前方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灯会,吸引了众多市民前来观看。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孩子们手里拿着灯笼欢快地跑来跑去,玩耍嬉闹,充满童真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之中。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萧炎也被她的快乐感染,嘴角微扬,轻声说道:“走吧,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话毕,他竟然拉起她的手,向着那片热闹之地走去。凤芷恬刚想甩开,这太不合礼数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牵过手。没想到萧炎拉的更紧,“跟住我,不然一会儿就被人群冲散了。” 不远处,杂耍表演更是吸引了大量观众驻足观看,他们被围在人群里,萧炎的手紧紧拉着她的。只见一群身穿五彩斑斓衣服的才艺人在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舞台,然后开始了他们精彩纷呈的演出。 有的表演吞剑吐火,惊险刺激,让人忍不住为其捏一把汗;有的表演柔术杂技,身体柔软得如同面条一般,柔韧有余;还有的则表演幻术,令人目不暇接,分不清真假。 众多青年男女围成一圈,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每一个动作,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声。凤芷恬也看得入神,直到表演结束后,还意犹未尽。 看完表演,凤芷恬又被各种小吃的香气所吸引,于是便拉着萧炎去寻找美食。一路上,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美食琳琅满目,让凤芷恬眼花缭乱。 “人小小的一个,肚子倒不小。”萧炎惊叹地看着凤芷恬,可以从街头吃到巷尾。 “糖人!萧炎,那里有糖人。”凤芷恬兴奋地指着街边的糖人摊位说道。 萧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手艺人正在制作精美的糖人。凤芷恬拉着萧炎来到摊位前,好奇地观察着手艺人的操作。 手艺人熟练地舀起一勺糖浆,迅速地在石板上勾勒出形状,然后用小竹片轻轻一挑,一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就完成了。凤芷恬看得入迷,忍不住请求手艺人教她如何制作。手艺人见是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贵气小姐,自然欣然同意,将勺子递给了她。 凤芷恬小心翼翼地学着手艺人的动作,舀起一勺糖浆,试图在石板上画出一个图案。然而,由于手法生疏,她画出来的图案并不好看,反复试了几次,她终于成功地做出了一个可爱的糖人。 凤芷恬得意洋洋地向萧炎展示自己的作品:“萧炎,你看我做得怎么样?” 萧炎点了点头:“蜜糖的糖人像雾像雨又像风的。” 凤芷恬调皮地笑了起来:“变相骂我是不是?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人?哈哈,没关系,我就是照着你做的呀!”说着,她将那个糖人递给了萧炎,“送给你啦。” 萧炎接过糖人,仔细端详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糖人的轮廓,这么多年,血雨腥风中穿梭,他还是第一次收女孩子的东西。 远处,也有些孩子们手持着灯笼,在人群中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断。他们追逐着彼此,手中的灯笼在夜空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这些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街道。 各家公子小姐则漫步于花灯之下,或驻足交谈于灯火阑珊处。他们身着华丽的衣裳,举止优雅,谈笑风生。公子们风度翩翩,小姐们婀娜多姿,他们的存在让整个街道充满了浪漫和诗意。 此时,夜幕已深,天空中繁星点点,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月光洒下,照亮了大地,使得整个凤鳞国都变得格外宁静而美好。 第15章 狐狸灯 时辰已经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宫去了。凤芷恬看着周围的繁华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发现他的眼神也在自己身上。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地朝着马车方向走去。 路过一处人声鼎沸的摊位时,凤芷恬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只见摊位前围满了人,欢声笑语不断传来。好奇之下,她拉着男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套圈游戏。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品,有精美的瓷器、小巧玲珑的灯笼,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让人目不暇接。 摊主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叠竹圈,笑容满面地招揽着生意。周围的人们纷纷跃跃欲试,气氛十分热烈。凤芷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摊位上的东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盏小巧而精致的狐狸灯上。 那盏狐狸灯仿佛一件艺术品,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它的身体以精湛的工艺雕琢而成,栩栩如生。那双由琉璃珠镶嵌而成的眼睛闪烁着狡黠而又温柔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狐狸的耳朵轻轻竖起,边缘镶嵌着细腻的银边,更增添了一份精致与高贵。最令人惊叹的是狐狸的尾巴,它是以柔软的丝绸制成,蓬松而飘逸,末端轻轻垂落,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只真正的狐狸在月光下嬉戏,活灵活现。 凤芷恬完全被这盏狐狸灯所吸引,她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开。男人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喜欢?” 凤芷恬用力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我想要那个!”凤芷恬指了指。 摊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说道:“小小姐真是好眼力,这狐狸灯可是小的这儿的一等品!那眼睛是用上等琉璃制作而成,身上还镶嵌了金子和银线呢。不知两位客官是否想要试试手气呢?今天有很多客人都非常喜欢,但却没能投中哦。”说完便将一把竹圈递给凤芷恬,并继续说道:“这里有十个圈,只要能全部套住最远处的那枚玉佩就能得到奖品啦。” “这么远?”凤芷恬惊讶地看着那距离自己足有十余米远的地方,并且那枚玉佩极其微小,而竹圈又是轻飘飘的,怎么可能投得中呢?果然是无奸不商啊!不过她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狐狸灯了,于是开口问道:“摊主,能不能直接卖给我呀?” “哎呀,小小姐,我们这里只提供投圈游戏,并不售卖这些物品。毕竟只有通过努力才能获得的东西才更显珍贵嘛!您可以让旁边这位公子帮您投啊,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一定会愿意为了你全力以赴的。”凤芷恬顿时感到脸上一阵发热,正准备解释他们之间并非那种关系时,手中的竹圈已经被萧炎夺走了。 “就要那盏灯?” 凤芷恬点了点头。 萧炎轻轻掂了掂手中的竹圈,眼神看向最远处的那枚玉佩。他嘴角微微上扬,手腕轻轻一扬,竹圈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稳稳套在了玉佩之上。 摊主惊讶地看着萧炎,赞叹道:“公子好运气,如此轻松便投中,小的还是头回见到呢。”萧炎微微一笑,感受了一下风向和力度,然后再次扬起竹圈。这一次,竹圈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更加稳定,更加精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再次稳稳地套中了玉佩,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又中了!又中了!”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声。摊主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公子好手法啊,看来有戏。”此时,萧炎只剩下 8 个竹圈,但他并没有逐个投掷,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惊人的方式——一次性将 8 个竹圈全部抛出。 只见他手腕再次扬起,8 个竹圈同时飞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准确无误地套住了玉佩。人群中顿时响起如雷般的惊叹声,人们纷纷对萧炎的高超技艺表示赞赏。,凤芷恬激动得跳了起来,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摊主苦着脸把灯拿了过来,“哎哟,小的可赔大了,给您吧,小小姐。”说完又悄悄地跟凤芷恬说:“这公子能处!小小姐好眼光啊。”凤芷恬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赶紧让摊主把灯递过来。她一边接过灯笼,一边轻声对摊主说道:“给我就是了,怎么话这么多。”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子递给摊主,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摊主看着这位贵气十足的小姐既害羞又大方,心中不禁感叹道:“真是个好姑娘啊!”他决定当一回好人,帮助这两个年轻人一把。于是,他叫住了凤芷恬和萧炎,又掏出两枚漂亮的同心结,分别递给了他们。摊主微笑着对凤芷恬说:“小小姐和公子既然得到了头筹,那小的就再送给你们一对同心结作为奖励吧。希望你们能够永远幸福美满,白头偕老。”说完,摊主潇洒地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凤芷恬感到十分尴尬,连忙转身想要从萧炎手中拿回同心结,并说道:“你不要听他乱说,我们快丢掉这个东西吧。” 然而,萧炎却将手缩了回去,仔细端详起同心结来。他笑着对凤芷恬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物件而已,留着它也没什么不好,再说这同心结做得非常精致,而且寓意美好,留作纪念也不错。” 萧炎边说边将同心结系在了腰间的腰带上。 凤芷恬只觉得脸更烧了,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感到困惑,怀疑自己是否生病了。或许是因为夜晚的凉风侵袭,又或者是过于疲倦,她心想还是早点回到住处休息为好。 无心和无术牵着马车走过来,待两人上车坐稳后,便赶着车前行。经过一夜的游玩,凤芷恬早已困倦不堪,坐在车上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撞到车窗时,却被萧炎及时拉住,就这样她顺势靠在他的手臂上沉沉睡去。萧炎则闭目养神,静静地坐着。 对面的无术和无心看到这一幕,内心如波涛汹涌般翻滚,他们无法相信自家大王竟会如此温柔体贴,纷纷用眼神交流着,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然而,当他们不小心瞥见萧炎那冰冷犀利的目光时,顿时吓得浑身一抖。 “若不想要你们的眼睛,我可以帮你们剜去。”萧炎冷冷地开口道。 无术一脸不怕死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大王,打趣道:“主上,您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公主啊?属下可好久没见您这么接地气了呢!” 萧炎转头看向已经睡熟的凤芷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确实挺招人疼的,不过还是算了吧,就放她一马吧。” 无术闻言,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是太可惜了,主上难得有看得上眼的人。”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家主上一直都是一副冷漠无情的冰块脸,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点点人情味,现在看来又要恢复原样了。 萧炎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我听说凤皇已经决定将她指给中书令的嫡孙林怦与了,是吗?” 无术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属下也听到了一些宫人的议论。” 萧炎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见到林怦与时的情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眼神中丝毫没有掩饰对凤芷恬的爱意,显然是真心爱护她的。 想到这里,萧炎不禁觉得,如果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风花雪月、吟诗品茶,倒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选择。或许只有像林怦与那样的人,才能给予凤芷恬所渴望的那种生活吧。 萧炎默默想着这些事情,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轻轻地抚好凤芷恬肩上滑落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醒了她一般。 无术有些叹气,还以为终于有人可以陪伴主上了,谁知道就这样轻易错过了。 马车一直送到凤芷恬的宫殿,彩蓝见自家公主又是被萧炎抱下马车的,差点一口老血噎过去。“多谢使者。”彩蓝行礼。 “无需担心,明日一早本王一行便离开贵国。” “那奴婢祝使者一路顺风。” 萧炎一招手,无心递上一坛酒和一个束有锦绳的精致木盒,“明日一早便给你们公主,今日本王未曾应允她饮酒,这酒就当留给她的礼物,另外一个食盒是她喜爱的几样小食。” 萧炎不再留恋,转身便离开了。她这样的女孩,需要的是安稳的人生。 萧炎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决绝。彩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回到宫殿后,彩蓝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好了萧炎留下的酒坛和木盒,还好那萧大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然自家殿下该怎么办。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房间,凤芷恬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后缓缓坐起身子。一旁的彩蓝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洗漱。 当凤芷恬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突然注意到了昨晚放在桌上的狐狸灯与同心结。她不禁看得出神,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彩蓝见状,轻声提醒道:\"殿下,昨天使者送来了一个盒子,还特意嘱咐要转交给您呢!\" 凤芷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开绳子打开盒子。瞬间,一股甜香扑鼻而来,盒子里装满了色泽金黄、柔软香甜的果干,还有她昨天叫嚷着想吃却没有吃到的各种零食。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异样的感动。原来,他早已将她的喜好记在心里。凤芷恬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萧炎道谢。 彩蓝告诉她,使者已经在今早悄然离去。这个消息让她感到一阵失落。她不禁感慨万千,觉得自己在萧炎眼中或许根本无足轻重。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凤芷恬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罢,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毕竟,她明白彼此身份悬殊,他们也许不会有太多交集。 第16章 凤皇驾崩 一晃三月有余,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 十二月。 凤鳞国的冬日与其他两国不同,天气并没有那么寒冷刺骨,只是偶尔会下一些薄雪。 然而,凤皇的身体状况却日益恶化,需要频繁地召唤太医前来诊治。最近几天,凤皇的病情愈发严重,甚至在夜间也要传唤太医。凤祈墨、凤芷妍和凤芷恬等人则轮流侍奉在凤皇身边。 这一天,凤皇正在书房里翻阅书籍,但他翻动书页的动作却变得越来越迟缓,仿佛被什么东西拖住一般,最终停滞下来。 紧接着,凤皇突然咳嗽起来,声音异常响亮,随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凤皇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地倒在了书桌上。 宫女们惊恐万分,纷纷尖叫起来:“来人啊,快传太医!”她们惊慌失措地呼唤着,试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此时,凤皇身旁的凤芷恬更是焦急万分,她大声呼喊着:“太医呢?太医在哪里?快点过来!”她心急如焚,希望能够尽快得到救治。 姜太医急急忙忙的进去诊治,不多时凤祈墨、凤芷妍也来了,凤沛菡也坐在大殿坐阵。凤芷恬已经泣不成声的扑倒凤沛菡怀里,凤祈墨、凤芷妍呜咽着不肯哭出声来。凤皇一直没醒,几人心头装着沉甸甸的心事,也都不肯回各自宫中。每隔半个时辰太医便出来报病情进展,几番下来,已经到了晚上。 “芷妍、芷恬、祈墨,你们三人过来。”凤沛菡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三个半大的孩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他们还太小,却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和痛苦。 “你们三人都不小了,有些事姑姑也该让你们知道。皇兄病重,不肯讲给你们,怕你们挂心。但是你们不仅是他的孩子,更是凤鳞下一代的顶梁柱,如果这次皇兄……皇兄无法度过难关,你们也要振作起来。”凤沛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眼中的忧虑却无法掩饰。 “是,姑姑。”三人齐声应道,尽管内心悲痛万分,但他们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凤沛菡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凤鳞如今面临内忧外患,外部有其他国家虎视眈眈,内部可用的武将少之又少。皇兄如果去了,上元国必定虎视眈眈,祈墨你作为太子,皇位继承人,要担起身上的责任来。姑姑会帮你的。” 凤祈墨双眼含泪,却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肯让眼泪流下来。“姑姑,侄子知道……”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午夜时分,凤皇终于缓缓醒来。他的面色苍黄,憔悴得仿佛一片残叶,正就着宫人的手喝下一碗浓郁的药汁。稍稍恢复一些精神后,他便唤了二女一子和妹妹一同进殿。 “朕的亲人们都在这里了。”他的声音喑哑,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沧桑感。 凤沛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迎上前去。她轻声说道:“皇兄,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一定会好起来的。”然而,凤皇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沛菡,你无需安慰皇兄了。皇兄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皇兄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凤沛菡急忙打断他的话语,眼中满是哀伤。 凤皇向其他三人招了招手,他们纷纷跪地向前,靠近榻前。“都离朕近一点,让朕好好看看你们。”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几人跪在榻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地滴落在地上。 “朕要去陪你们母后了。”凤皇苦笑一声,缓缓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朕这一生所求都已经得到,唯独你们三人是朕最放不下的。朕这一走,国家必定动荡,祈墨你要稳住大局啊。”他紧紧握住凤祈墨的手,眼中满是信任与期待。 接着,凤皇又拉住凤沛菡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沛菡,皇兄自问这一生光明磊落,没有对不起谁人,唯独对不起的人就是你。那些年你吃苦了,是皇兄无能啊,这是皇兄心中永远的痛,以至于你今日还孑然一人,皇兄对不住你啊。皇兄要走了,祈墨、芷妍和芷恬就托付给你了。” 凤沛菡泪流满面,哽咽着说:“皇兄,他们是你的孩子,就是沛菡的孩子,你放心。”她握紧凤皇的手,感受着他生命的流逝。 凤皇艰难的点了点头,“祈墨是个努力而稳当的孩子,朕不担心。芷妍有顾家那小子照顾,如珠如宝的,朕也不担心,就是芷恬,朕放不下。”他的目光转向凤芷恬,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担忧。“沈傲那孩子并非良配,你们二人性格太过相似,容易产生冲突。林怦则与那孩子朕是中意的,但这数月间,朕曾多次为你俩创造相见的契机,而你却毫无反应,显然对他并无好感。孩子啊,你到底要怎么的人啊。” “父皇,请保重龙体,儿臣之事无需您费心劳神。”凤芷恬泪流满面,双眼红肿,泪水不断滑落脸颊,浸湿了衣衫。她心中满是悲痛和无奈,泪水模糊了视线,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不清。 “阿恬,夜长梦多啊,为父实在担忧……”凤皇的眼神逐渐黯淡无光,变得灰暗而空洞,似乎失去了所有希望。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黑暗与困境。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带着深深的忧虑和恐惧。“前是残血,如今后又是上元,朕的孩子们,朕的孩子们该如何应对这一切啊!” 窗外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和哀怨。风声漱漱,如泣如诉,仿佛大自然也在为这位伟大皇帝的离去而哀悼。 凤皇艰难地挣扎着,试图抬起手来,但最终还是力不从心,手臂缓缓落下。 屋内只剩下阵阵啜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悲凉的旋律。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哀伤和悲痛笼罩着每一个人。 凤沛菡轻轻推开殿门,挺直身躯,站在门前,目光坚定地望着门外的群臣。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皇上驾崩了……”随后,她转过身来,毫不犹豫地率先跪在凤祈墨面前,恭敬地叩拜道:“拜见新皇。”她的声音庄重而威严,透露出对新皇的敬意和忠诚。 众人随着她一同跪下,对着凤祈墨跪拜,“臣等,拜见新皇。” 第17章 新帝登基 使臣来朝 国有大丧,天下皆知。 凤皇驾崩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传遍整个国家,举国上下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哀伤和沉重的气息,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生灵都在为这位伟大的国君离去而默哀。 从金碧辉煌的宫殿到幽深的宫巷,每一处建筑都换上了素白的丧服,悬挂起沉重的黑纱,以此表达对先皇无尽的哀思与敬意。白色的丧服如同一股洪流,流淌在大街小巷,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洁白。 大葬礼之日,晨光初破晓,皇宫内外早已是一片肃穆。往日欢快的鼓乐之声不再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丧钟,一声声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每一次敲响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上。 新皇凤祈墨身着素衣,神情庄重,俯身在众人之前,他身后依次跪着的是凤沛菡、凤芷妍、凤芷恬以及众多臣子。他们跟随着凤祈墨的动作,一同叩首、起身、俯身、叩首,眼中的泪水麻木地流淌着,浸湿了衣襟。 凤皇的遗体被安置在精心布置的灵堂金棺之中,四周摆满了鲜花与供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哀思交织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为了送别这位伟大的国君,让他在前往天堂的路上安息。 随着葬礼仪式的进行,哭声与哀嚎此起彼伏,整个皇宫都被一种悲伤的氛围所笼罩。这一天,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人们的悲痛,阴沉沉的,不时飘下毛毛小雪。 在庄重而复杂的仪式中,有高僧诵经超度,他们用悠扬的声音念着经文,希望能让凤皇的灵魂得到安宁;还有法师祈福祈安,他们舞动着桃木剑,祈求上天保佑国家繁荣昌盛、风调雨顺。这些仪式都是为了让凤皇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同时也是为了给国家和百姓带来福祉。 随着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凤皇的棺椁被缓缓抬出灵堂。棺椁由十六名强壮的侍卫抬着,他们步伐整齐,神情肃穆。棺椁上覆盖着华丽的绸缎,上面绣满了凤凰图案,象征着凤皇的尊贵身份。棺椁两侧,则是手持幡旗的宫女,她们低着头,默默地跟随在后面。 队伍沿着早已铺设好的御道,缓缓向皇陵行进。沿途的百姓们得知了这个消息,纷纷涌上街头,自发地跪拜相送。他们眼中含着泪水,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悲伤。百姓们心中充满了对凤皇的怀念之情,这位仁慈的君主曾经给予过他们太多的关爱和帮助。 最终,凤皇的棺椁被安放在皇陵之中,与历代先皇一同长眠。随着最后一块封石缓缓落下,凤皇的葬礼正式结束。这场葬礼虽然没有像其他皇帝那样盛大,但却充满了深情厚意。 丧仪足足进行了半个月才结束,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随之而来的便是新皇登基。登基仪式也足够隆重,凤祈墨终于成为了新任的凤皇。他身着华美的龙袍,头戴皇冠,面容严肃地登上皇位。虽然他才十三岁,但是他将继承父亲的遗志,肩负起统治天下的重任,不能给父亲丢脸。 十日之后,残血国派使臣觐见,乃是残血国南院大王萧炎的部下葛鲁大将军,他的勇猛善战和智勇双全在残血国军队中威望极高。 “此次觐见本应是吾国南院大王前来,只是大王前些时日亲自率军征讨周边越界小国陈国,因此便不得空闲了。陛下便改派了末将来朝贺新帝登基。”葛鲁大将军人如其名,长得五大三粗的,蓄着长长宽宽的胡子,是个粗人,说话也不会转弯。 “有劳使者代朕谢过贵国陛下,希望两国永结秦晋之好,永无战争。”凤祈墨有些不好的预感,毕竟他刚登基,年龄又尚小,缺乏与使者周旋的经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强撑着说道。 “这是自然!”葛鲁说话呼哧呼哧的,声音极为响亮,震得人耳朵生疼,“凤皇陛下,末将的陛下也让末将带了个不情之请。” 凤祈墨心中一沉,那种不好的预感更甚,脸上却不动声色:“使者请说。” 葛鲁挠了挠头:“十年前,贵国因男丁稀少,但却诚意十足,派了长公主为使臣住在吾国六年,为两国的盟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今凤皇您登基,吾国陛下也想效仿先国之举。末将听闻陛下有两位嫡姐,各有所长,恳请以嫡公主为使臣出使吾国,再结十年之好。” 听到这话,凤祈墨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紧紧地握住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才刚刚登基,残血国便来发难,要让姐姐去替他牺牲换取国之宁静,那是万万不可的。 然而,葛鲁并没有注意到凤祈墨的反应,继续说道:“若能如此,吾国愿与贵国再续十年盟约,届时应该也无哪个不要命的国家敢侵犯贵国领土。” 凤祈墨咬了咬牙,冷笑道:“使者说笑了,朕的姐姐们都还未及笄,年纪尚小,如何还能作为使臣出使贵国?” 葛鲁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不是问题。当年长公主出使时也刚刚及笄,年纪小并不是问题,凤鳞一向是礼仪之邦,公主各个知礼懂礼。” 凤祈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说道:“朕一向敬佩残血国的国力是一刀一箭血海里拼出来了,从来没听说有让公主出使的情景,是也不是。” 葛鲁笑道:“一国有一国的方式,残血国的女人们也是勇士、也是战士,是可以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不知凤鳞是否也有这样的传统呢?” 凤祈墨心中一紧,他们是这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去一位质女了。如果拒绝,残血国未必不会挑起事端,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么平和就能解决的了。 “贵国陛下虽是善心之举,可朕以为吾国与贵国之情谊根深蒂固,无需再用其他维持。朕愿以珠宝绫罗为纽带,感谢贵国之情谊。” “陛下先不要忙于拒绝。末将听说上元国今日已经召集兵马,频繁操兵。不知陛下可曾听闻。”葛鲁一脸严肃地说道。 皇帝脸色微变,心中一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如今,残血、上元与凤鳞为天下最大三国,周遭小国皆以三国马首是瞻。吾国南院大王出兵伐陈,就是为了扫除吾国与贵国之间的阻碍,也起的威慑上元的作用,谁人不知陈国投靠了上元。陛下不会不理解末将主上的一片良苦用心吧。”葛鲁的声音愈发低沉,仿佛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凤祈墨拳头攥得更深,心中暗骂道:“这老狐狸,居然这样逼迫他!”刚刚他还觉得这粗人武将不会巧舌如簧,没想到竟是看错了,那陈国本就是末节小国,仰仗上元鼻息,只是最近陈国将国内军队组编加入上元,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如今,残血不满上元此举,才出兵覆灭收为己用,明摆着示威告诉其他小国,上元不敢与残血为敌,根本保不住他们。怎么跟他凤鳞强行扯上关系呢?只是这节骨眼不好再辩驳,只能作罢。 葛鲁见凤祈墨犹豫,乘胜追击。 “陛下无需揪心,公主去了残血自当也是座上宾,不会受半点委屈,何况,吾国陛下承诺,如凤鳞需要兵力,一定倾囊相助,这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朕再与众卿商议一下。” “末将便等陛下三日,盼陛下好消息。” 第18章 争执 这一日的早朝注定不会平静。 当群臣得知需要选派一名公主作为人质前往北狄和亲时,朝堂之上立刻变得喧闹起来。大多数臣子们纷纷认为,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既能避免战争带来的繁重负担,也能与邻国建立友好关系。然而,顾相和沈将军却坚决表示反对,他们认为这种做法不仅有失国体,更可能会引发更多问题。 坐在龙椅上的凤祈墨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他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统治下的凤鳞王朝竟要依靠女子去换取短暂的安宁吗?他绝不忍心看到两位姐姐中的任何一位被送去做人质。想到这里,他不禁怒从中来,拍案而起道:“朕绝对不能让两个姐姐中的任何一个成为牺牲品!如果非要如此,那这个和约不如不签!” 但他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朝臣们的强烈反应。特别是那些曾经侍奉过先帝的老臣们,他们异口同声地进谏道:“陛下,请不要意气用事啊!眼下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冷静思考。臣等认为,和亲之事乃是当前最佳策略,可以确保凤鳞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陛下,难道也想让凤鳞浮尸遍野吗?前有残血,后有上元,陛下,三思啊。” 下朝以后,凤祈墨回到寝宫,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宫人送上热茶,却被他一把夺过,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宫殿里,吓得宫人宫婢们大气都不敢出。 凤沛菡施施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轻轻皱了皱眉。她拿起那杯盏,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优雅地喝了一小口,轻声说道:“祈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凤祈墨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说道:“姑姑,他们逼朕,他们逼朕……”他说不下去,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再沉稳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凤沛菡叹了口气,挥手让宫人们退下。等到殿内只剩下两人时,她才缓缓开口道:“大臣们说得并没有错,这确实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姑姑,连您也这么说!您去过残血,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朕怎能让姐姐们去受苦?这是父皇一生的痛苦,难道也要成为朕的痛苦吗?”凤祈墨激动地吼道,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凤沛菡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姑姑知道你心疼姐姐们,但如今凤鳞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祈墨啊,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目前看来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最为妥当,毕竟你刚刚登基,社稷还不够稳定。你需要清楚,凤鳞才是她们俩姐妹的坚实后盾,如果失去了凤鳞,不仅她们会受到影响,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甚至连整个国家的百姓都会遭受不幸。姑姑明白你心中有所不舍,但只要离开三年五载,就能给凤鳞和你一个喘息的机会,到那时再接她回来,必定会风风光光。” 凤祈墨的脸色依旧凝重,他摇了摇头道:“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实在难以抉择。” 凤沛菡沉默片刻后,柔声说道:“你说的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姑姑也同样舍不得,不过经过仔细观察,姑姑认为芷妍更为合适。” 凤祈墨不禁悚然一惊:“姑姑的意思是......” “芷妍在琴棋书画方面造诣颇深,诗书礼易更是无一不精,除了身体欠佳外,其他方面简直无懈可击。相比之下,她比芷恬更像是一位高贵的嫡出公主。祈墨,我们虽然国力不如从前,但我们是凤鳞的皇室,就要有皇室的气度,任何时候、任何困境都不可低头。芷恬性子太刚烈,又被养的任性无比,不懂转弯,这样势必要吃大亏的,反而会弄巧成拙。” 凤祈墨郁然道:“可是姑姑,大皇姐已经订婚了,她身子骨弱成那样,便是常年用药吊着的,而且顾离与她早已生死相许,朕怎么再忍心让他们承受生离之苦。” 凤沛菡的眼波里涟漪潋滟,仿佛是夜色的深沉: “芷妍是皇兄的嫡长女,是你们的姐姐,自然不能因为种种原因而推脱。” “姑姑,这件事容侄子再想想。”凤祈墨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凤沛菡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的难处。 随后的日子里,凤皇这两日谁也不见,只把自己困在寝宫,宫中议论纷纷,不知两位殿下谁要被送去残血。 寝宫内,凤祈墨面色阴沉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杯茶,却没有喝一口。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思绪却飘向远方。 他想起凤芷妍,本应幸福美满,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要远走他乡,再想想凤芷恬,最疼他的皇姐,那样炙热如暖阳,要被送去残血受尽折磨、 凤祈墨内心矛盾重重,一方面他深知作为皇帝,应该以国家利益为重;另一方面,他无法割舍亲情,只能把自己关在寝宫。 ....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顾离整个人都变得焦虑不安,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他心中焦急万分,恨不能立刻带着凤芷妍远走高飞。 这一天,芷妍宫中弥漫着一片忧虑的氛围,而凤芷妍更是面容憔悴,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当凤芷恬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紧张的景象。 \"阿恬,过来坐近些,让姐姐仔细看看你。\"凤芷妍温柔地说道。 凤芷恬急忙坐到凤芷妍身边,关切地问:\"姐姐,你怎么才两日不见就变得如此憔悴啊?你们这些丫头有没有好好照顾她呀?\" 凝香行礼后,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道:\"二公主,我们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公主,但公主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她不忍心让您去那危险的残血之地,所以昨天请求陛下,明天将会宣布由她作为人质前往残血国。\" 听到这里,凤芷恬大惊失色,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姐姐,你是不是疯了?顾大哥该怎么办呢?而且这一去就要待上十年啊!我尚未订婚,也没有喜欢的人,我才是最适合的人质人选啊!\" 彩蓝也跟着哭成一团:“二公主昨日也去求了陛下……怎么这么好的两位公主要遭这样的折磨!” 凤芷妍的泪珠像掉了线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着,声音哽咽道:“阿恬,你去不得那地方,你这性子去了,怕是命都要没的!” “那你呢,姐姐你这身体,本就只有半条命,去了才是要没命的!”凤芷恬大声反驳道。 两人正争执着,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阿妍你刚刚说什么,你自请去残血?”顾离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凤芷妍不肯说话,只哭得更厉害了。 “除非我死,不然我不可能让你去那地方!”顾离沉声道,眼中满是坚定。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难道就要芷恬去吗?”凤芷妍的泪水汹涌而出,带着满满的绝望与不甘。 “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我和沈傲正在想办法劝说陛下收回成命!”顾离咬牙切齿地道,他紧紧握住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 “顾离,终究是你我无缘了。”凤芷妍狠心咬了咬唇,心有不甘地说道:“罢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请顾相再为你择选一位相配之人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和无奈,仿佛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凤芷恬看着姐姐如此痛苦,心中也十分难过,但还是咬了咬牙道:“姐姐,既然你我必须去一人,那就公平起见,我们明日大殿上抽签吧,听天由命。” 说完便转身离去去找凤祈墨,留下凤芷妍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出神。 第19章 抽签 金碧辉煌的凤鳞宫大殿内,朝臣们整齐地排列成两列,庄严肃穆。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而典雅的圆桌,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柔和地洒落在静谧的大殿之上,映照出一片金黄。 皇帝凤祈墨端坐在最高处,神情凝重,目光扫视着殿下众人。他的下方,坐着高贵优雅的长公主凤沛菡,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在圆桌旁,站着两位容貌倾城的公主,她们分别是凤芷妍和凤芷恬。凤芷妍气质温婉如水,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凤芷恬则显得灵动活泼,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她们的美丽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但此时,她们却面临着一个无比沉重的抉择。 “朕实在不忍心让任何一位皇姐去残血国做人质,所以今天就让上天替我们做这个选择吧!”凤祈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桌面,只见一只竹筒静静地摆放在那里,筒中插着两根竹签。其中一根竹签的底部涂有鲜艳的颜色,那便是决定凤鳞国未来的关键所在。抽到这根竹签的人,将代表凤鳞国前往残血国,成为人质,并与残血国缔结为期十年的同盟关系。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没有人敢发出丝毫声响,甚至连呼吸声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那只竹筒,心中默默祈祷着自己所期望的结果。 凤祈墨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微微出汗。他知道,无论哪位公主被选中,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但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做出这个艰难的决策,为了国家的利益和稳定,他不得不如此。 凤芷妍和凤芷恬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和不舍。她们清楚地知道,这次抽签意味着什么,也许会改变她们一生的命运。然而,在这样的局势下,她们无从选择,只能听从上天的安排。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吹拂着每个人的脸颊。风祈墨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开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殿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凤沛菡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人难以琢磨她此刻的心情。然而,作为曾经经历过类似事件的人,她显然拥有更多发言权。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芷妍和芷恬,这次抽签是为了维护凤鳞的和平与安宁,你们需要为此做出一定的牺牲。现在,请你们各自上前抽取一支签吧。” 按照规定,理应让凤芷妍先抽,但她早已事先看好并做好标记的那支签,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此时,凤芷恬突然冲上前去,准备拿起另一支竹签。凤芷妍看到并非自己想要的那支签后,便不再阻止凤芷恬先行抽取。只见凤芷恬迅速从竹筒中抽出一根竹签,而竹签的底部竟然清晰地显现出颜色。 凤芷恬立即转身向凤祈墨禀报:“陛下,我抽到了带有颜色的竹签,那么姐姐就不需要再抽取了。” 听到这话,凤芷妍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心中不禁涌起震惊与不可置信。她立刻反驳道:“芷恬,你怎么能先抽呢?这根本不符合规则,不能算数啊!” “怎么不算,这竹签既然是本宫抽到了,谁先抽后抽又有什么关系。尘埃落定,姐姐便不要再纠缠了。”凤芷恬看着凤芷妍,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她轻轻一笑,拿起桌上的竹筒,缓缓说道:“陛下,三日已到,明日将要启程,本宫便先请告辞回宫做准备了。” 说完,她干脆地站起身来,向凤祈墨行礼。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那只不应该!不应该啊。”凤芷妍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凤芷恬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姐姐,这是上天替我们做的抉择,你便不要再违背天意了。” 凤芷恬本要离开,但又转身跪在地上,神情庄重地对凤祈墨说道:“陛下,本宫还有一事请求您务必答应。” 凤祈墨微微疑惑地看着她问道:“皇姐请说,无论是什么朕都答应你。” 凤芷恬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郑重地说道:“请陛下为姐姐和顾离赐婚,待国丧一年之期满,便请他们立即完婚。” 听到这句话,凤芷妍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嘶声道:“芷恬!”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她从未想过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她的妹妹总是时时刻刻把她放在第一位。 凤祈墨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道:“朕准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不容置疑。 凤芷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宫殿,留下凤芷妍独自站在原地,泪水不停地流淌。她望着凤芷恬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凤芷妍越想越不对,追着凤芷恬出去,却根本没有机会再碰到另外一根竹签。 “阿恬,你换了竹签是不是!”凤芷恬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然后拿出另外一根竹签,只见上面赫然也有了颜色。“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会做标记,所以我提前将两个签子都涂了颜色,这样不管我先抽哪个,结果都会是一样的呀。” “你怎么这么傻啊!不行,我要去跟祈墨说清楚,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凤芷妍焦急地拉住凤芷恬的手说道。 凤芷恬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姐姐,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你不愿意让我去那地方一样,我也不想让你去。何况顾离哥,你们两人自小的情谊,怎么能这样就断了呢。” 凤芷妍心疼地看着妹妹,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是……” 凤芷恬轻轻地擦去姐姐脸上的泪水,温柔地说:“姐姐,如果你真的为我好,那就答应我一件事。等我离开后,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希望你能帮助顾大哥好好辅佐祈墨,让祈墨能够更好地治理国家,将凤鳞国发展得更加强大。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早点回到你们身边。” 就在两姐妹说话的时候,凤沛菡的大婢女丽蓉匆匆赶来,向两人行礼后转达道:“长公主有请芷恬公主。” 凤芷恬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姐姐的手:“姐姐,我先去找姑姑。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和她说的。”说完,便跟着丽蓉离开了房间。 当凤芷恬到达长公主所居住的殿阁时,她发现长公主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书。长公主的目光在看到凤芷恬走进来时,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然后轻声吩咐宫婢:“上茶。” 那样子与平时极为不同,根本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第20章 你是凤鳞的公主! 凤芷恬从来没有见到过凤沛菡如此冷漠和傲慢,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想来姑姑是生气了。 于是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侄女再过两天就要出发离开这里了,姑姑竟然还有心情与侄女赌气呢!姑姑啊,您还是快点多看几眼您的心肝宝贝吧,毕竟看一眼就少一眼啦!” 说完,她也不再顾及其他,直接扑进凤沛菡的怀中开始撒娇。 凤沛菡的脸色微微一沉,将手中捧着的一卷书扔到一旁说道:“丽蓉,你瞧瞧这个小泼皮,虽然机灵得很,但却总是不用在正经事上。尽是些歪门邪道的点子。” 凤沛菡不再故作姿态,将手轻轻地放在凤芷恬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 “姑姑知道你心疼你姐姐,但是你也应该明白,要顾全大局。芷妍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凤芷恬笑着回答:“姑姑,难道以为我不知道您的打算吗?其实是因为姑姑偏袒我、心疼我,舍不得让我去那个野蛮的地方受苦我都是知道的!昨日姑姑回宫前还去看了签子,阿恬跟着姑姑也去了,只是姑姑未曾发现我。那两根签子姐姐在其中的一个上做了标记。只是姑姑怕姐姐舍不得顾大哥,会临时反悔,于是将两根签子都涂了颜色。按顺序姐姐先抽,只要她抽中了,我便无需再抽了,是不是。” “什么都瞒不住你这个机灵鬼。”凤沛菡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姑姑承认,的确是有私心,虽然你们同为本宫的侄女,但是本宫自小就更看重你。只是阿恬,去当质女不是儿戏,你这性子,去了难免是要吃亏的。而芷妍,性子温柔,以柔克刚,方可避免很多苦难。” 凤芷恬摇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凤沛菡,认真说道:“姑姑错了。姑姑您可知为什么我要抢先抽签?其实,我本意也是不愿姐姐去那地方的。她身子那样弱,去了怎么度过十年呢?这是其一。其二,姑姑昨天的举动,难免没有其他人知晓。如果姐姐知道了,必然伤心难过。纵使她本意也是要前往,但姑姑有没有想过顾家,顾相和顾离知道了又怎能不怪姑姑呢?他们会不会恨您呢?这是其二。所以,我必须得去。” 凤芷恬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道:“其三,我是姑姑的侄女,也是父皇的女儿,更是凤鳞的公主。所以我虽然小,但是心中也有自己的家国,事事都会以凤鳞为重。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任性的小女孩了,我会努力学习和成长,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姑姑,请相信我,相信阿恬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凤沛菡看着凤芷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同时也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阿恬,本宫自然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懂事乖巧的孩子,也知道你事事都为姑姑着想。可是,残血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们折磨人的手段超出你的想象。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也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姑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 说完,凤沛菡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宫女们都退下。宫殿内只剩下姑侄二人,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姑姑,我知道您曾经遭受过许多苦难和折磨,我不愿意再次揭开您的伤疤,让您感到痛苦。”凤芷恬心疼地看着凤沛菡,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然而,凤沛菡却冷然一笑,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她轻轻嗤笑道:“呵呵,那些往事啊……不过,阿恬,接下来你所听到的一切将会非常残酷,但这也许就是你未来可能面对的现实。无论多么痛苦,你都必须听完它。因为只有了解真相,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苦难。” 凤沛菡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到那残血国,即使你是凤鳞最尊贵的公主又如何,也不过是他们的玩物和奴婢。不,甚至有一个不算太弱国家的尊贵公主当奴婢更让他们这些蛮子开心。” 凤沛菡眼神中的惊恐之色一闪而逝,仿佛如冰裂前肆意弥漫的裂痕,终于承受不住重量,碎成满地晶亮的残渣。 “阿恬,姑姑在那里受了六年折磨。你见过那南院大王萧炎了,他们国家还有一个北院大王萧隼。萧炎不喜女色,只爱打仗,而萧隼正恰恰相反,他残暴又好色,喜欢折辱人,姑姑去了没两日,便被他逼着当众跳舞。本宫是凤鳞最尊贵的长公主,怎能像个舞姬一般,于是他们便用尽一切方法让本宫臣服,包括肉体臣服。” 凤芷恬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两行泪忍不住滴在衣衫,凤沛菡轻轻擦了擦她的脸颊,“阿恬,那六年,姑姑受尽了折磨,白日是尊贵的公主,晚上却连侍妾通房都不如,被送到各个大臣那里消遣。” “我要杀了他,等我去了就杀了他。”凤芷恬双眼猩红,双手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猛兽。 凤沛菡看着侄女激动的样子,皱起眉头:“你看看,又开始意气用事,姑姑跟你讲这些,是要告诉你将面临的残酷,而不是让你意气用事。” 凤芷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姑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你以为姑姑不想杀了他吗?可是现在的我们还不够强大,不能冲动行事。”凤沛菡语重心长地说。 凤芷恬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断涌出眼眶。 “姑姑,我好难过啊。”凤芷恬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 “傻孩子,姑姑也很难过,但我们必须坚强起来。凤鳞慢慢的壮大,待到有一天我们强国残血,便将他们捉来剥皮抽筋也是使得的。”凤沛菡轻轻抚摸着侄女的头发,安慰道。 听到姑姑的话,凤芷恬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姑姑,我知道了。我会忍住的,不会让他们看笑话。”凤芷恬低声说道。 “好孩子,别哭了。姑姑下面讲的也很重要,你要仔细听。”凤沛菡温柔地笑了笑,拍了拍侄女的肩膀。 凤芷恬点点头,擦干了眼泪,重新坐下来认真聆听。 残血国皇帝萧启如今已过不惑之年,正值四十二岁之际。他膝下育有三子一女,长子萧合羽年仅二十四岁,其生母地位低微;次子萧合洛现年二十岁,乃皇后之子;三子萧合城年仅十岁,与次子萧合洛和十五岁的公主萧合喜皆为一母同胞。 然而,由于萧启自身健康状况不佳,且不愿将太子之位传予长子,于是乎,权力被移交至南北两院大王手中,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实际上,这种分庭抗礼并不完全准确,因为南院大王萧炎和北院大王萧隼皆是萧启的亲兄弟。 但萧隼为人张狂,行事不稳,更兼残暴成性,因此,大部分兵权落入萧炎之手,仅余四分之一兵力由萧隼掌控。残血国拥有百万英勇善战之士,即便只有四分之一,其力量也不容小觑。 据推测,萧隼如今已有三十五岁,而萧炎则年方二十八岁,但他至今尚未娶妻,全身心投入到带兵打仗之中。 “阿恬,你要想办法避开萧隼,他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凤芷恬回程过程还久久不能平静,说一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不能被恐惧所左右。 还未到宫门口,就见到沈傲站在殿门口,神色焦急。 “阿恬,你不能去残血国。”沈傲一把拉住凤芷恬,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担忧。 “陛下都已经下令了,沈小将军有什么法子抗旨吗?”凤芷恬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沈傲面色一沉,眼神坚定:“还有几天,我再去求陛下。” “没用了沈傲,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已经是定局了,你又何必白费力气呢?”凤芷恬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沈傲紧紧握住凤芷恬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怎么可能忘了你!阿恬,就算现下没有法子解开,我也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接回来。” 凤芷恬感受到沈傲手心传来的温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她知道,沈傲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但现在的局势,她也不愿意耽误他的未来。 “那你就好好辅佐陛下,让凤鳞强大起来,我便可以早日回来。”凤芷恬轻轻地挣脱开沈傲的手,转身离去。 “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辅佐陛下,让凤鳞变得更加强大。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要好好保护自己。”沈傲看着凤芷恬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 凤芷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与沈傲交汇。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沈傲,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现在不是小儿女情长的时候,沈傲,我愿你以后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愿周遭国家听到你的名字都惧怕,愿再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凤鳞。”说完,凤芷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定如你所愿。”沈傲望着凤芷恬远去的方向,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将凤芷恬从残血国救出来。 第21章 即刻启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凤芷恬出发的那一天。 这些天送过来的礼物多得数不胜数,把整个宫殿都挤得满满当当。 然而,作为人质前往异国他乡并不像在本国那样舒适自在,只能带三四个贴身侍女同行。而且,所携带的金银财宝大部分都要献给残血国,只留下一小部分供自己使用和打点关系。 葛鲁将军一再强调必须轻装上路,除了贡品之外,一切都要简单处理。他美其名曰地说,公主身份尊贵,到了那边会得到最好的待遇,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凤芷恬原本不打算带上彩蓝,想让彩蓝出宫去,再为她寻一门好亲事,也算了却她的心愿了。 彩蓝却不愿意,反而坚定地表示愿意跟随凤芷恬。她一脸认真地对凤芷恬说:“奴婢自幼就被送入宫里,一直伺候着公主。承蒙公主不弃,奴婢早已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公主。奴婢服侍公主已有十五年,如今已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否还在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公主,若公主不再需要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了。” 凤芷恬看着彩蓝,嘴唇微微颤抖着,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说道:“彩蓝,你跟我去十年,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三十二岁了。而这一去,我们所面临的命运究竟如何连我都不清楚,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许……或许就连你的清白之身都难以保全。” 听到这番话,彩蓝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她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奴婢早已决定终身不嫁,奴婢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只想一辈子跟随在公主身边。无论前方等待着什么,奴婢都愿意与公主一同面对。” 凤芷恬感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紧握住彩蓝的手,哽咽着说:“好彩蓝,谢谢你对我的忠诚和信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就像你一直以来保护我那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你周全。” 没过多久,凤芷妍也匆匆赶来,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似乎因为赶时间而有些气喘吁吁。她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一见到凤芷恬,便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凤芷妍拉着凤芷恬的手,心疼地说道:“阿恬,昨晚姐姐又收到了一些物品,也许你带到那边会有用处。明天你就要启程了,姐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着,她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哭声让人心疼不已。 凤芷恬连忙安慰道:“我的好姐姐,这些天你几乎把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我这里来了。金疮药拿了好几箱,各种救命的药也送了好几箱,这么多怎么能用完呢?” “怎么会用不完呢?那里可都是蛮夷啊,当然需要准备足够多的药材才行。”凤芷妍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旁的宫婢招手示意,只见那名宫女立刻抱着一把琴走过来。她将琴递给凤芷恬,并轻声说道:“这把琴就当作是我的心意,送给妹妹你。每当你想起我的时候,可以拿出这把琴来看看。” 这把琴可是凤芷妍最为心爱的古琴之一,据说它已经经历过好几代乐师的传承,并且被赋予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长相守”。然而,凤芷恬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这种东西。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马上就要前往那个蛮荒之地了,还带着这样的琴干什么呢?难道要弹给那些牛羊听吗?而且,姐姐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根本就没有兴趣。” 凤芷妍轻轻拍了拍凤芷恬的手,温柔地解释道:“带上吧,说不定以后能派得上用场。姐姐曾经听闻残血国的那位国王萧启非常热爱音律,也许会有用得到的时候。其实,我一直都清楚妹妹你极具天赋,但为了我,你总是默默地隐藏起这份才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一直在为我考虑。” 凤芷恬轻轻地抚摸着琴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明白,虽然她们之间并未明言,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一直以来,她们都在默默地为对方着想。她轻轻地拨动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她感受着琴音的美妙,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而美好的世界。 这把琴不仅是一件乐器,更是她们姐妹情谊的象征。凤芷恬决定收下这份礼物,将它视为一份珍贵的回忆。未来的某一天难熬的时候,她就拿出琴来,弹这把琴时,会想起与姐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许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阿恬,姐姐有几件事叮嘱你。”凤芷妍一脸严肃地对凤芷恬说:“去了那边,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会拳脚功夫,还有骑射这些也不能让人知道,万一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 凤芷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认真地回答道:“姐姐,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凤芷妍看着妹妹懂事的样子,心中感到一丝宽慰,但还是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如果真的遇到困难,一定要想尽办法给姐姐传递消息,哪怕拼尽全力,我和顾离也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说完,凤芷妍轻轻地拍了拍凤芷恬的手,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无奈。 当天晚上,凤芷妍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留在了芷恬宫中,与妹妹彻夜长谈。她们聊了很多,回忆了过去的点点滴滴,分享了彼此的心事。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了凤鳞大殿前,凤祈墨、凤沛菡率领着众多大臣们聚集在这里,为凤芷恬送行。他们身着华丽的礼服,神情庄重而严肃。 此时,彩蓝早早地来到了两位公主的寝宫门前,轻声呼唤道:“两位公主快起来了,奴婢来服侍二公主起身准备上路了。” 凤芷妍和凤芷恬被唤醒后,迅速起身,让侍女们服侍着洗漱、更衣。 当一切准备就绪,她们准时走出房门。这次一别,将会是数百里之遥,而重逢的时刻则要等待十年之久。 不管在凤鳞国是如何地娇生惯养,是如何地荣宠无忧,去了残血国也只能靠自己。 冬日的晨曦微露,寒风中带着几分清冽,却也难掩凤芷恬的风姿绰约。 凤芷恬外面披着一件织金绣凤的锦缎斗篷,这件斗篷华丽非凡,上面用金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云霄,翱翔九天。凤凰的羽翼间点缀着点点寒梅,给人一种傲雪凌霜之感。斗篷能够抵御一切严寒,又增添了几分傲骨寒梅的高洁之气。斗篷的边缘镶嵌着细密的兔毛边,柔软而温暖,衬托出她那张小巧俏丽的脸庞更加白皙动人。 她的下身穿着多层襦裙,最外层是一件淡雅的月白色襦衣,衣襟和袖口都绣着细腻的云水纹,灵动飘逸,轻盈而不失庄重。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水波荡漾,美不胜收。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珍珠和宝石的玉带,不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更增添了几分尊贵和典雅。脚下踩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锦履,鞋面上绣着梅花图案,与斗篷上的寒梅相互映衬。 凤芷恬今日的装扮显得格外端庄典雅,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发丝整齐地梳理在脑后,头上还插着几支精致的金钗和玉簪,这些饰品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她乌黑亮丽的秀发相互映衬,更显其高贵气质。此外,她的耳畔还垂挂着一对小巧玲珑的珍珠耳环,在冬日阳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与灵动之气。 此刻的凤芷恬宛如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其独特的风韵与气质令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倾倒。就连葛鲁这样的人物也不禁看呆,心中暗自感叹:“常听人言凤鳞出美人,此言果然不虚。几年前,那长公主在我们残血时,我曾经有幸见过几次,已觉得她是世间少有的美女,没想到这位小公主竟然长得如此美丽动人,简直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一般。”葛鲁转身对部下说道。 “是啊,将军。依末将所见,这位小公主此番前往北院,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啊。北院大王见了她,必定难以逃脱……”那人话未说完,便被葛鲁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贵人们的事情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凤芷恬深深跪地拜别,凤芷妍向前奔跑了几步,紧紧抱住妹妹,痛哭流涕。“阿妍,莫要如此不懂事,快些回来!”凤沛菡语气冰冷地喝止道。 凤芷恬行完礼,缓缓站起身来,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凤鳞身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登上了马车。车轮滚滚向前,仿佛要把她的心也一同带走。马车车队逐渐远去,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消失在了远方。 一行人刚刚离开不久,沈傲就骑着马疾驰而来。他高声喊道:“本将军领命,护送二殿下至两国交界处后折返。”原来,凤鳞国和残血国虽然接壤,但两国都城之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如果乘坐马车,大约需要七八天才能抵达;若是选择快马加鞭,则可以提前两日到达。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残血国,天空中的雪花也越发密集,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深。气温骤降,寒冷刺骨。葛鲁看着沈傲一路上对凤芷恬关怀备至,嘘寒问暖,甚至不许他人接近半分,心中顿时明了。他不禁感叹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棒打鸳鸯啊!”然而,更像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葛鲁心中暗自思忖着。 终于,他们来到了两国交界之处。葛鲁勒住缰绳,对着沈傲说道:“此处已至两国交界,沈将军等护送公主至此便请回吧。接下来的路程,就由末将接手。” 这时,马车里传来了凤芷恬的声音:“沈傲,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沈傲听到这句话,心情沉重。他抬头望向马车,只见凤芷恬轻轻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沈傲心中一阵刺痛,他紧紧握住缰绳,眼神直直的看向她。 “阿恬……殿下。”沈傲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触碰一下眼前的女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制作精致的匕首,小心翼翼地递到凤芷恬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殿下,这是末将带在身上十几年的武器,就给殿下留个念想吧,请殿下务必收下。” 凤芷恬看着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匕首,感受着它冰冷的触感。 “谢谢你,沈将军。”凤芷恬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她明白沈傲的用心良苦,也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这把匕首不仅是一个纪念品,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工具。她需要一把防身的武器,以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 “走吧,葛鲁将军。” 第22章 鞭笞 沈傲一脸不舍地拜别后,凤芷恬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收好。 随后她和葛鲁将军一同踏上了旅程。尽管凤麟边境与残血边境相邻,但两座边境城池之间仍有将近三十公里的广袤荒野,此刻已被皑皑白雪覆盖。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他们乘坐的马车已经抵达这片荒郊野外。夜晚的严寒愈发刺骨,马车前行也变得艰难无比。 葛鲁将军隔着车帘对凤芷恬说道:“公主,这段路途中并没有官方驿站可供休憩,我们必须连夜赶路,直到进入我国境内才能找到驿站停歇。” 凤芷恬深知这段路途必定艰辛,于是善解人意地回应道:“有劳葛鲁将军了。” 夜晚的行路异常艰辛,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庞,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即使马车内铺满了厚厚的被褥和衣物,凤芷恬和彩蓝仍然感觉到浑身冰冷。 凤芷恬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而艰苦的旅程,一直以来都是在宫中娇生惯养地生活着。此刻,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但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是自己前来,要是换成姐姐,恐怕还未到达残血都城宫内,性命就已难保。 然而,凤芷恬毕竟是公主,可以坐在温暖的马车内,免受风寒之苦。但她所带的婢女们却没有这样的待遇。除了彩蓝能贴身伺候并与她同坐马车外,其他四名婢女只能跟随葛鲁的部队徒步前行。 在此之前,她们还身处凤麟国内,路途劳累时还能前往官家驿站稍作歇息,让身子暖和起来。但如今身处这荒郊野外,别无他法,只能咬牙坚持。更糟糕的是,葛鲁本身对这些来自凤麟国的女子心存鄙夷,认为她们过于娇弱。她们那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早已被积雪掩盖,双脚也因寒冷而变得麻木疼痛。 见到马上人高马大的葛鲁一行护送护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众婢女心中害怕,不敢言语。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嘎吱作响,仿佛是她们沉重的心跳声。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她们脸上生疼,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行走不过六七里,这些婢女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其中有一人更是脚步不稳,身体摇晃了几下后,终于支撑不住,当下就倒在雪地里走不动了。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葛鲁见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握着马鞭,策马走到那倒地的婢女身旁,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清脆的声响。婢女惨叫一声,身体颤抖起来。她厚厚的衣服竟然就这样被鞭子打裂开,露出里面的棉絮,不用想现在背上一定是一道鲜红的血痕,她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已经皮开肉绽了。 \"无用的东西,本将军奉陛下之命,需按期到达。你这小小婢女若敢耽搁了时辰,便是几条命都赔不起,不如今日就杀掉。\" 葛鲁怒目圆睁,声音低沉而威严。他手中的马鞭再次扬起,似乎真的要对那婢女下杀手。 婢女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惊恐地喊道:\"公主,救命!\"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凤芷恬听到婢女的呼救声,心头一紧。她立刻掀开厚厚的车帘,目光焦急地望向葛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不容置疑地说道:\"将军且慢!这四人都是芷恬从小伺候的婢女,情谊不比寻常。将军刚刚打也打了,如果不解气便是骂两句也使得,只是请将军务必留下性命,芷恬还未到贵国,这路上便折了宫婢,到时候将军也不好交代,左右不过小事,将军息怒。\" 凤芷恬的语气坚定而果断,让人无法忽视。她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不屈的光芒,使得葛鲁不禁为之动容。然而,葛鲁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马鞭,他依旧紧紧地握在手中,似乎还在犹豫是否要听从凤芷恬的请求。 凤芷恬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立刻转过身去,对着那个婢女说道:“彩月,快些上车来。” 然而,彩月此时已满脸泪痕,只是不停地摇头,“公主这不合礼数啊。”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和规矩?你们四个全都上车吧。”凤芷恬转过头,对着葛鲁说道:“这辆马车足够宽敞,就让我的婢女们一起上车同行吧,这样也不会耽误将军的时间。” 葛鲁看到凤芷恬向他说话时语气柔和,没有丝毫架子,又见她一张俏脸被冻得通红,饶是铁汉也心软了软,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些。于是,他哼了一声,收起了手中的刀,“随公主高兴吧”。 四人上了车之后,发现她们的鞋袜早已被冻得湿漉漉、硬邦邦的。 “赶快把鞋袜脱掉,将双脚伸进被褥里取暖,否则还没到达目的地,恐怕双脚双腿就要废掉了。”凤芷恬关切地说道。 彩月忍不住大声哭起来,但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公主,他们怎么能这样啊?动不动就打人,还要杀人,呜呜呜……” “彩月,别再哭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我们必须学会自我保护,不要给公主增添烦恼。”彩蓝轻轻拍打着彩月的后背安慰道。 彩莲一脸愤懑地说道:“公主金枝玉叶,娇生惯养,怎经得起一路车马劳顿?自然需要好好休息,以恢复体力。但那位将军却偏要趁夜赶路,简直岂有此理!” 彩月接过话头,愤愤不平道:“可不是嘛,呜呜呜……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脚上都磨出水泡来了,疼得厉害。咱们本就是下人,皮糙肉厚的,受点伤也无所谓,但那将军居然敢不将公主放在眼里,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彩蓝连忙摆手示意她们噤声,并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都住嘴吧!祸从口出,你们几个别给公主惹事!往后的苦头还多着呢,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还不如早点回凤麟去。反正现在才刚刚离开边境,想反悔还来得及。” “奴婢不敢。”三人纷纷低头认错,表示不敢再乱说话。 “罢了,你们跟着我也着实不易,还是赶紧上药吧。日后恐怕只有我们几个相互扶持,相依为命了。” 本来按照计划,此时应该是该睡觉的时候,但凤芷恬躺在马车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地看看周围的情况。坐在马车里的两个小婢女早就已经累得酣然入睡,而凤芷恬却依然清醒。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拉开窗帘,仰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月光洒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身影更加孤寂。凤芷恬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她想起了过去十几年间,她一直被父皇和众人呵护着长大,生活无忧无虑。然而,现在她即将面对未知的未来,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新的环境,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使命。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无助。 正当凤芷恬陷入沉思时,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破空呼啸之声。紧接着,马车猛地一顿,凤芷恬差点被颠下座位。她立刻坐起来,拍了拍身旁熟睡的彩蓝:“彩蓝,快醒醒!我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彩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凤芷恬便迅速拉起车帘向外望去。外面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只见远处的雪地中,无数马蹄声如雷般响起,踏碎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向她们所在的方向冲锋而来。 第23章 遇袭 黑夜中,葛鲁将军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起:“整队,有埋伏!好大的胆子,连我残血军队都敢阻拦!” 凤芷恬从马车内探出脑袋,紧张地问道:“将军,是什么人?” 葛鲁的声音传进车内:“公主,躲好,不要出来,暂时还看不清形势。大家小心防备,弓上弦剑出鞘举盾应战,前队迎战,后队向前,队伍缩紧、包围马车,保护公主。” 凤芷恬心中一惊,如果只是普通毛贼,以葛鲁这位残血国南院大王麾下猛将的实力,根本无需放在眼中,但他如此谨慎,显然这些贼人非同一般。她连忙提醒道:“将军,您也小心。” 此刻,葛鲁看着眼前不断增多的敌人,心中震惊不已,只见敌人数量越来越多,竟然有四五百人之多。他脸色大变,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场普通的遭遇战,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他高声喊道:“两国之间其余国家之人都不可接近,更别说这么多贼人,他们肯定是有备而来。来一队跟我出击!其余人等保护公主。” 葛鲁作为使臣出访他国,通常情况下并不会携带过多的人员。然而,此次前来迎接公主,他破例带领了将近百名士兵。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的敌人竟然多达他们的五倍。 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下,可以隐约看到敌人正准备射箭。\"保护好马车!\" 葛鲁的话还未说完,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伴随着阵阵惨叫声,已有士兵从马背上坠落。另一队士兵迅速举起盾牌,紧密地护住马车,但这样一来,也消耗了大量的兵力。 经过几轮箭雨的攻击后,远处的敌人逐渐逼近。正当他们全力以赴应对时,又突然出现了近百名穿着不同服装的敌人。葛鲁感到局势变得异常严峻,意识到敌人并非只有一方,而且能够如此精确地把握时机,显然是消息走漏了。 只见前方领头的敌人戴着面具,难以判断其年龄,但他表现出异常勇猛的战斗能力,手持一把长刀,左右开弓,瞬间就斩杀了四五名士兵。只听到他向身后的同伴大声喊道:\"保持体力,只需杀死马车里的人,凡是阻拦者一律格杀勿论。\" 这是要对凤芷恬赶尽杀绝! 然而,后面的敌人却大喊:“只要马车里的人,要留活口!” 显然,这两队兵马各归其主。 葛鲁深知此次形势凶险,心中已是一凛,但此刻已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与敌人展开激战。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葛鲁不愧是残血国赫赫有名的将领,几番交手下来,竟逐渐占据了上风,将对方逼得连连后退。 凤芷恬想要拉开帘子查看局势,却见葛鲁的副将骨池将军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地道:“不好了,公主殿下!对方人数太多,我们现在只有不到八十人,对方的目标似乎就是公主您!还有十余里才能到达我国边境,公主现在必须下车了,我们会想办法护送您突出重围,然后骑马逃离。” 凤芷恬眉头紧皱,她知道情况危急,但依然冷静地分析道:“敌众我寡,如果弃车而行,恐怕也难以逃脱,即使能突出重围,也很难走远。而且这样一来,众多将士们都会面临巨大风险,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不如让公主侍女换上您的衣服,末将等帅军分几路各带一路,引开主力,届时公主跟着剩余的离开。末将的人已经放了海东青前去报信,只要我们能多撑一会儿,一定会有接应的人前来营救。” “将军此法过于危险。我不能拿我婢女们的命冒险。”凤芷恬快速的思考,末了突然做了什么决定,“将军听我一法,或许可行。” “公主请讲。” “既然后方敌人要留我的活口,自然不会痛下杀手,前方敌人要的是我的命。你们将我送给后方敌人,他们必定会让我活着,也可以引前方敌人追逐,这样残血国的将士们便可获得喘息,如果芷恬命好,一定可以等到将军等来营救。” “此法不可,残血国不能做这样丢盔弃甲的事情,更不能让女人替我们送死。” “将军!”凤芷恬厉声道,“不是退却,是等时机,葛鲁将军还在拼命保护我们,可他一人又能坚持多久,不要迂勇!残血国的将士就算要死,也不应该死在这些贼人手里!” “那便让婢女充当公主,此法或许可行,又可保公主安全。” “不可!敌人既要杀我抓我,自然知道我的相貌,如果用其他人去换,也许反倒弄巧成拙,如果敌人勾结,我方才是腹背受敌。” 凤芷恬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她深知这个决定可能关乎到无数人的生死存亡,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请诸位放心,芷恬并非冒进之人,只是现在形势危急,我们需要一个机会来扭转局面。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争取,而不是在这里等死。将军信我,我也信将军,一定可以救出我!” 凤芷恬站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外面杀声震天,战火纷飞。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向前迈了一步,对身边的将军说道:“劳烦将军送我一程。彩蓝,你们就在马车里等我回来。记住,如果我没有回来,任何人都不许踏出一步。” 彩蓝紧紧地抓住凤芷恬的衣角,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声音颤抖着说:“公主,这怎么行呢?让奴婢代替您去吧!”凤芷恬轻轻地拍了拍彩蓝的手,安慰她说:“彩蓝,我并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相信我,我会平安归来的。现在,请你留在马车里,等待我回来。将军,我希望您能帮我照顾好我的婢女们。” 然而,彩蓝却无法抑制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知道,凤芷恬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但她又无力阻止。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公主能够平安无事。 副将一把拉住凤芷恬,将她拉上马匹,然后转身奔向后方的敌人。凤芷恬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努力保持镇定。 葛鲁看到这一幕,不禁大声喊道:“骨池,你在干什么!你是疯了吗!”他瞪大了眼睛,充满疑惑和愤怒。 葛鲁冲上去想要拦住他们,但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骨池副将已经将公主交给了后方的敌人,并告诉他们:“你们要的凤麟国公主在这里,拿去便是。”他的语气冰冷而无情,仿佛在完成一项任务。 为首之人将凤芷恬抓到马背,隐没在众人中,“挡住袭击。”他大声喊道。 残血国将士此时只剩不足六十人,他们开始了追击模式,原本的被追击者现在成了追击者。这种转变让他们从被动挨打变成了主动出击,不仅减少了伤亡人数,也更有效地保护了自己。 顿时,所有的兵马都朝着凤芷恬的那一匹马追去。两边的敌人先是互相射箭攻击,经过几轮射击后,双方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很快,他们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战斗状态。只见凤芷恬所在的一方,身边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地,只剩下那为首之人还在拼命地驾驭着马匹。 就在这时,黑夜中传来了更多马蹄踏雪的声音,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仿佛要冲破云霄直达日月。远处的金戈铁马声响震破九霄,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为首的高大挺拔男子赫然是南院大王萧炎。 “大王!是大王来了!” “竟然是大王亲自来救我们了!” “我们有救了!” 士兵们兴奋地欢呼起来。他们知道,只要有大王在,他们就有了胜利的希望。 第24章 暗夜修罗萧炎 身穿黑甲战服的人如潮水般涌来,人数众多,竟有一千多人!他们行动迅速,眨眼间就将原本白茫茫的雪地“染成”了一片漆黑。这些人簇拥着萧炎,静静地站立在雪地上,宛如雪地中的幽灵,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萧炎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姿挺拔,气势磅礴,犹如一尊不可一世的战神,屹立于战阵的前沿。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身上并没有穿着厚重的战甲,而是身披一袭毛茸茸的兽毛大氅。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让大地为之颤抖,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轻易侵犯的威严气息。 只见萧炎从腰间取出一把精致的弓箭,动作娴熟地搭上弓弦,连续射出三支利箭。伴随着嗖嗖嗖的破空声,那三支箭精准无比地射中了距离凤芷恬最近的那匹马的左右和后方三名敌人。他们瞬间落马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杀了他们,速战速决!\" 萧炎的声音如同黑夜里的恶鬼,冰冷而无情。他的话语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几分。 双方的首领开始奋勇杀敌,但此时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残血国的将士们展现出异常勇猛的战斗能力,使得战局逐渐明朗起来。没过多久,两方的敌人竟然只剩下不到几十人。 两方敌首都不是善茬,一时之间竟然达成共识,一直对残血士兵,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靠近。 萧炎右手向后一摆,有士兵将他的兵器送到手上,那是一件玄铁制成的黑色长刀,在黑夜散发着嗜血的光芒,那长刀极重,士兵两手抬起都有些费力。只见他右手轻而易举的拿起长刀,左手一个使力,马匹像弓箭一样飞了出去,所到之处敌人一一倒下。 死法触目惊心犹有过之,有皮肉被削去一大片的,有被剁去四肢的,甚至有被他的战马蹄踢的肠穿肚烂的,有被他削首为泥的,不一会儿敌人们便都奄奄一息入黄泉了。 他的刀法凌厉而凶狠,每一刀都带着必杀的力量。他的动作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让人难以捉摸,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所过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敌人越来越少,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个可怕的修罗,心中充满了绝望。然而,萧炎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长刀,继续挥舞着它,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他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击都伴随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无误地刺向敌人的心脏或咽喉。 那些嚣张跋扈的敌首,在他的面前仿佛变得脆弱不堪,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血花飞溅,染红了雪地。 他的盔甲上被敌人的血染得锃亮,冰冷的战甲反射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冽和无情。 他的存在让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的气势如同泰山压卵一般沉重,让敌人无法喘息。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力量,让敌人在恐惧中崩溃。他的出现,让这场原本艰难的战斗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此时,剩下的不到十个敌人也已被萧炎的气势吓破了胆,他们纷纷溃败,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然而,他们的逃跑并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萧炎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大军继续追击。大军迅速行动起来,如同一群饥饿的狼群,瞬间将这些逃窜的敌人消灭殆尽。 此刻,只剩下载着凤芷恬的那匹马上的敌人。 \"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拉你过来?\" 萧炎的声音冷酷而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的目光锁定在凤芷恬身上,似乎在等待她做出选择。 凤芷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大哥,耍帅也不是这么耍帅的吧,她现在是被劫持呀。但此刻,她只能无奈地苦笑一声:\"劳烦大王拉我一把。\"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拉住女孩的手臂,一个用力将女孩带到自己的马上侧坐,一只手牢牢搂住,下一刻长刀便将那黑衣敌人刚刚还抚在女孩腰处的手臂整个砍掉,那人的血喷涌而出,来不及喊便跌下了马。 “带回去。”萧炎的声音像黑夜里的恶鬼,“另外一个敌首也带回去审问。” 凤芷恬的白色襦裙早已被鲜血染红,连脸上都溅了血渍,整个人抖了抖,饶是她已经算是大胆的了,也没见过这样的真刀真枪战场,被吓到有所难免。 萧炎用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露出白皙如瓷器的小脸,“又见面了,蜜糖。” 凤芷恬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吓得牙齿都有些打抖,萧炎勾了勾嘴角,将身上的兽毛大氅解开将身前小小的人儿包裹着,兽毛大氅有着男人的体温,凤芷恬觉得自己暖喝多了。 “多谢大王。”顾不得那么多了,凤芷恬将自己往男人怀里藏得更深,真是太冷了。 “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萧炎。” 没人的时候?凤芷恬看着眼前上千个将士,只觉得这萧炎是不是瞎了。 回到马车前时,几个婢女已经在翘首以待,见公主没事才松了口气。 彩蓝拿起被褥想将自家公主接下来包裹起来,就见萧炎摆了摆手。 “你家公主冻僵了,还有十几里路,便由本王代劳骑马送她去驿站。准备启程。”不容置疑的态度与语气,无一人敢再说一句。 这时,葛鲁已经下马跪在萧炎的马前,“末将多谢大王亲自营救。” “起来吧,葛鲁你受伤了,让人给你包扎一下。” “末将领命。” 众人启程向残血国前进,葛鲁在马车后面,无术凑上去搭话,“葛鲁将军不愧是大王最喜欢的手下了,大王刚收拾完陈国,就接到海东青来传信,得知你们有难,马不停蹄连休息都没休息一下,就赶来了。本来这点匪徒,怎么劳大王亲自来收拾,谁知大王偏要自己来,可不是为了葛鲁将军。” 葛鲁一听,眼眶竟然都红了,“末将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呜呜呜呜,大王,大王果然是在乎末将的,末将太感动了,太感动了。大王刚刚还叮嘱末将要好好包扎。” 饶是生死面前也能毫不变色的葛鲁,一听自家大王为了救自己亲自赶来,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无心看着愚蠢的两人直翻白眼,大王是为了谁,这不显而易见的嘛,那宝贝疙瘩已经被密不透风的搂在怀里了。 而此时那颗宝贝疙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惊,加上寒冷袭击后嗅到温暖的气息,便真的放下警惕睡着了。 萧炎看了看怀里的人儿,睫毛长长的像是扫在谁的心上,比快四个月前他看见的时候更瘦了,脸瘦了一圈,显得眼睛更大,下巴也更尖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长大了一点的缘故,整个人越发显得水灵动人,本就绝色的脸庞更让人难以移视。 萧炎只觉得身心舒畅,比剿了陈国更让他顺意,本想放过的人,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将人揽的更深了些,小人儿暖暖的躺在他的心窝。 无心看着自家大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公主在劫难逃了。 第25章 海东青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凤芷恬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感到一股强烈的光线照射在她的眼睛上,让她无法再次入睡。 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更换过了,换上了适合睡眠的寝衣。被子是用厚厚的毛皮制成的,将她紧紧包裹住,驱走了寒冷。她的头还有些晕乎,努力回忆起发生的事情,但却毫无头绪。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彩蓝和其他人。是谁帮她换的衣服呢?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下床,赤脚踏在地面上。她的脚趾白皙如雪,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寒意。她的头发也松散地垂落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帐篷之中,但这个帐篷看起来相当豪华,不仅地面铺着厚厚的兽皮,温暖宜人,而且长桌上摆放着一幅军事图般的沙盘,还有一盏明亮的灯以及散发着温暖热气的上好银丝炭。难怪她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她好奇地走近桌案,想要看个仔细些,却突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一双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原来是一只老鹰,体型巨大,足有她一条手臂那么长,全身漆黑如墨。她猛地认出,这只鹰正是昨天盘旋在萧炎身边的那只。 此刻,它的眼睛正犀利地注视着她,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撕下一块肉来。凤芷恬吓得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观察着它。这时,她注意到桌上摆放着一些红色的肉和清水,猜测可能是给这只鹰准备的食物。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喂,你不会咬我吧?你是不是饿了呢?要不要吃点东西?\" 见这大鹰不理她,只是看着她,应该没什么危险,于是她赤着脚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但见外面声音嘈杂,来来回回的,只是没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不,有一个,萧炎。 几个将士正在跟萧炎汇报什么事情,看到凤芷恬站在门口,便都直了眼睛。萧炎一转身见她醒来,挡住了几人的目光,小女孩站在柔和的光影之中,头发披散着,未经雕琢的自然让人移不开眼。 他一摆手,几人便不敢再看,转身走了。 萧炎几步便走入了帐中,拉着她又回到帐子里,“醒了?醒了就乱跑?这可不是你们凤鳞。” 凤芷恬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单独跟男人在一个帐子里的时候,特别是这样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不成体统的,于是头也不敢抬,像做错事的孩子,“萧.....叔叔,彩蓝呢?” 萧炎听到她叫自己叔叔,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满意:“萧炎。” 这不是答非所问嘛!他都说了自己的名字,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萧炎缓缓走近,待看清眼前人时,不禁眉头微皱。只见那小姑娘身形比之从前愈发消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似的。难道她都没有好好吃饭吗?否则怎会瘦成这般模样,看着令人心疼。 凤芷恬又问了一句:“萧......炎,我的婢女们都去哪里了?怎么不在这里?这帐子是哪里呀?” “怎么?公主一人住在本王的帐子里还不满意,要让所有人都住在这吗?” 这是他的帐子......她住在这里,那昨天晚上他...... 萧炎看出她的紧张,“本王睡在其他帐子里。残血不比凤麟气候宜人,饶是冬日也不寒冷。吾国的驿站都是帐子,这帐子是本王专属的,也是其中最暖和的,便昨日借公主一用。你的婢女们在其他帐子里。” 凤芷恬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下来,然后抬起头偷偷地打量着萧炎。只见他一身黑色皮毛大氅,身姿挺拔,英俊非凡,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炽热。她的心不禁砰砰乱跳起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能不能让我的婢女过来替我梳洗一下,芷恬这样披头散发的确不合礼数。” 萧炎注意到她的羞涩和慌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便唤人去叫彩蓝他们进来,彩蓝一行早已在帐子外面候着,只是碍于是萧炎的帐子不敢进来,又担心不已,左顾右盼的。 “饿了吧?” 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凤芷恬早已饥肠辘辘的了,一双大眼睛看着萧炎点了点头,也不遮掩,“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萧炎笑了笑,便坐在了案桌后面,伸手拿起一块肉,喂给了大鹰。那大鹰也不客气,张开锋利的嘴喙,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一旁的凤芷恬看在眼里,暗暗称奇:“这大鹰好聪明啊,还会认主呢,我喂它的时候,它连理都不理一下。” 萧炎微微一笑,道:“大鹰?这可不是什么大鹰,而是海东青,名字叫做苍穹。” 海东青似乎听懂了萧炎的话,听到凤芷恬对自己的称呼后,顿时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凤芷恬好奇地问道:“海东青又是什么?” 萧炎只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海东青被残血国视为‘万鹰之神’,传说中,十万只神鹰之中才能诞生一只海东青,是残血最为稀有和尊贵的鹰隼。” 凤芷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记得以前我父皇曾经跟我讲过,海东青是一种勇猛无畏、一往无前、无惧强敌的大鹰,代表着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的精神。对吧?” 萧炎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女孩神色飞扬的样子,大鹰来大鹰去的,还有她哪里想来的那么多形容词。 “算是吧。”萧炎笑着回答道。 “这么难得,是怎么得到的?”凤芷恬好奇地问道。 萧炎看了一眼苍穹,然后转头看向凤芷恬,说道:“苍穹是本王在一次狩猎中偶然救下的。当时,它的翅膀受伤了,正被一群野狼围攻。我出手救了它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本王了。” 凤芷恬听着萧炎的讲述,不禁对苍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从狼群中救出海东青,可见萧炎也的确英勇。 这时彩蓝一行已经端着热水和帕子进来了,“奴婢们给大王请安,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 这南院大王半点没有出去的意思,她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难道当着他的面给公主换衣洗漱吗? “走吧,苍穹,跟本王出去转一圈。”萧炎放下手中的书,带着苍穹出去了。 众人才呼出一口气。 “公主,昨日您还好吧,没出什么事情吧?”彩蓝将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问题。 “彩蓝,你也太谨慎了,昨日不是你们给我换了衣服嘛,怎么又检查一遍?” 几人一听,心中大骇,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纷纷看向凤芷恬,说道:“公主,我们昨天被带到这里后,就被安排在了同一个帐篷里,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您了。南院大王说公主您身子娇弱,普通帐篷太过阴冷不适合居住,所以由他亲自来安排。我们本想伺候公主,但却被强行制止了,直到今天才再次见到公主您。” 听她们这么一说,凤芷恬不禁面红耳赤,心如鹿撞。难道真的是萧炎给自己换的衣服?想到这里,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火烤过一般。这样一来,她以后该如何面对萧炎呢? 彩蓝察觉到了凤芷恬的异样,连忙开口道:“公主,既然什么都没发生,这件事千万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提了,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说完,几人迅速动手为凤芷恬梳妆洗漱起来。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公主殿下,奴婢们奉南院大王之命前来侍奉早膳,请问可以进来吗?” 凤芷恬赶忙应道:“请进。” 随后,三名身着残血衣服、面容黝黑的婢女鱼贯而入。其中两人将托盘上的各种食物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有煎饼、酥乳饼、带馅的饵饼等等,还有用牛羊等动物的乳汁制成的饮品。另外一名的托盘里面是米粥和小菜。 “公主殿下,大王怕您饮食不习惯,特意命我们做了一些清粥小菜,奴婢们就都备了一些,请公主品尝。” “有心了,替我谢过大王。”凤芷恬招呼彩蓝几人一起坐下,“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公主,不可乱了礼数。” “彩蓝,你也看见了,现下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能计较那么多么,坐下来吃吧,吃吃才有力气。”凤芷恬转身看向几人,“你们的脚都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冻伤,奴婢们已经抹过药了了。谢谢公主关心。” “那就好。” 几人吃了早膳后,彩蓝让彩月去询问葛鲁将军的副将骨池将军什么时候启程出发,却得知骨池将军正在军帐受罚。 第26章 受罚 彩月进来的时候,彩蓝正在伺候凤芷恬净手擦拭。待凤芷恬洗净双手后,彩蓝又轻柔地将她的袖子放下,然后仔细地帮她穿上外袍,并侍候着她穿好衣服,系好腰带。 此时,彩月一脸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显得有些犹豫和胆怯。她张了张嘴,想要对彩蓝说些什么,却又因为害怕而吞吞吐吐的不敢向前。 彩蓝察觉到了彩月的异样,她走到彩月身边,轻声问道:“彩月,发生何事了吗?看你如此心神不宁的样子。” 彩月低着头,低声说道:“姐姐,我刚刚去询问骨池将军何时适合出行时,却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听到“骨池将军在受罚”这几个字,彩蓝心中一惊。她皱起眉头,示意彩月不要再说了。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凤芷恬已经扭过头来,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事情,要这样小声小气的嘀咕?” 彩蓝连忙示意彩月不要再说了:“彩月,这些事便不需要入公主耳了。” 她不想让凤芷恬知道太多关于骨池将军的事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凤芷恬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继续说下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好奇,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你们且说,到底是听到了什么?”她追问道。 彩月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奴婢听到的消息是,刚才南院大王召见了骨池将军和葛鲁将军一起进入军帐。不知道为什么,大王突然发怒,葛鲁将军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已经回营疗伤了,但骨池将军还没有从营帐出来,听说……听说情况不妙啊。” 凤芷恬焦急地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难道是昨天我的决定害了他吗?” 彩月不敢轻易回答,“也许是别的事情惹恼了大王,据说这位南院大王本来就喜怒无常,性情暴躁,恐怕不会是因为公主您。” “彩蓝,跟我走,我们两个去看看,其他人会帐子先不要出来。”凤芷恬说完,立刻走出了帐篷。 “公主,不要去!那里可不是我们女人家能去的地方。”彩蓝试图劝阻她,担心会惹出麻烦来。 “如果真是因为我,那我就更不能不去了。反正这件事也是我决定的,与其他人无关。”凤芷恬思考片刻后,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褪去,披上了营帐内萧炎悬挂着的大氅。 \"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凤芷恬走出营帐,立刻有两名残血国的婢女跟了上来。 \"公主要去哪里?奴婢奉大王的命令侍奉公主。\" \"我只是随意逛逛,你们不需要跟随。\" 婢女们不敢离开,只能跟在她身后。 然而,她们看到的却是一片平坦无垠的草原,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四周都是成群结队的牛羊,显然这里是以游牧和狩猎为生的民族。 凤芷恬注意到不远处有几排与众不同的绿色营帐,外面站立着众多士兵和将士,她猜测那里应该就是军帐。于是,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公主,前方已经不能再前进了,那里是军帐,大王禁止女眷进入的。\" \"那你们和彩蓝就在这里等候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公主,这……这万万不可啊。”婢女已经急的开始流汗。 “有什么本公主自行承担。”凤芷恬一脸坚决,直接无视了婢女的劝阻。 说着,她不顾婢女的阻碍,大步向前走去。然而,当她刚走到门口时,两名士兵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 “劳烦通报一声,本宫有急事要找南院大王。” 士兵们看着眼前这位身披萧炎外氅的凤鳞国公主,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他们深知这位公主身份尊贵,但此刻又担心会因此惹怒萧炎。正在两难之间,只见无术从远处走来,正朝着大王军帐方向走去。 一名士兵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恭敬地对无术说道:“术将军,凤鳞国公主有急事想见大王。” 无术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士兵身上,微微皱起眉头。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凤芷恬,心中暗自思忖着。片刻后,他对士兵点了点头,示意放行。 凤芷恬顺利进入营地,快步走向无术。无术上下打量了一番凤芷恬,然后问道:“公主是何事这么着急要见主上?若不是特别重要之事,本将军也可以代劳。” 凤芷恬认得无术,知道他是萧炎最得力的部下之一,于是态度变得温和起来,轻声说道:“无术小将军,本宫是来亲自感谢大王昨日的救命之恩,还有大王的这件大氅昨日就在本宫那里,本宫特意来还。此事还是由本宫亲自跟南院大王说比较好。” 无术是何等精明之人,公主都在大王帐内,一件大氅还与不还有什么关系,再者感谢怎么大王在他帐子里的时候不感谢,特意前来。 看来这小公主就是想自家主上了,还真是人小爱黏人,才一会儿不见就想了起来。 也是,毕竟主上那样的男人哪里会有女人不喜欢呢,特别是昨天英雄救美这一出戏,还不让这小公主死心塌地的。 他就当做个好事儿。 “公主跟本将军走吧,本将军正好顺路。” “谢过将军。” 刚到帐边,就听见里面鞭笞的声音,惊心动魄。 无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公主,现在好像不是时候,我们主上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您进去怕是不太妥,何况里面一定血肉模糊的,对女儿家也不好。” “将军,里面是在刑什么刑法?” “也不是什么重刑,最轻的是军棍,这个就是鞭笞了,主要以竹、木板责打犯错的将士、士兵背部、臀部或腿部。算是我们比较轻的刑罚了。” 突然里面出现闷哼的声音,凤芷恬也管不了那么多,掀开帘子就进了去。 “哎哎哎,这小公主怎么不听话,一会儿主上生气了可不是好玩的。” 原本还担心会不会真的出事儿,但一想到昨天主上对这小公主宝贝成那个样子,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结果一进去,凤芷恬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骨池将军正趴跪在地上,后背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地上到处都是带出的血迹,场面异常血腥,令人毛骨悚然。 无术也没想到今日的刑罚竟然比平日里更重,心里不禁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地就想拉着凤芷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行刑之人正要再次动手,凤芷恬却突然大喊了一声:“住手!” 那个人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又是狠狠一竹板打了下去。 凤芷恬见状,想也不想就冲上前去试图制止。眼看着那举起的板子就要打到她身上,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迅速闪过,紧接着,萧炎便站在了她身旁,一把将她紧紧地拽入怀中。 而行刑之人见到大王来了,吓得连忙垂手退到两边。此时的骨池已经浑身是血,气息微弱,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脸上布满了污血,根本看不清面容。 萧炎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冰冷地质问:“谁带你来到这里的?” 凤芷恬被他话里的戾气惊的缩了缩脖子,气势也不足,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又血肉模糊的,“我,我,我是来当面感谢你的,然后还你的衣服。” 凤芷恬褪下大氅要拿给萧炎。 “怎么变成小磕巴了。”萧炎也不接,“穿着吧,难不成你要穿着襦裙回去?” “哦,好。”凤芷恬最会顺杆子爬了,她父皇总是拿她无奈,“大王怎么生这么大的气,骨池将军做了什么要受这样的罚?” 周围的士兵都倒吸了一口气,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这样质问萧炎,这小公主胆子太大了。 萧炎拉着凤芷恬坐到了案桌上,小女孩的手冰冰的,萧炎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想给她暖一暖,然而凤芷恬根本没意识到两人的手重叠在一起,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救下骨池。 “作为将士,服从军令自是应当,违反军令,以残血国法令,罪当处死。”萧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鞭笞已经便宜他了。” “但是芷恬听过一句话,那便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骨池将军虽然违反了葛鲁将军的命令,但是却救了六十几位残血国的勇士。”凤芷恬认真的看着萧炎,眼睛黑亮黑亮的,“芷恬才疏学浅,但也觉得残血国的勇士不该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就算要牺牲,也应该牺牲在保家卫国的战场。芷恬斗胆问一下大王,六十几人的性命与葛鲁将军当时情况下来不及思考的决定,孰轻孰重呢?” 萧炎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凤芷恬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说下去:“如果骨池将军没有违反军令,如果他按照葛鲁将军的要求放弃救援,那么这六十多位勇士将会死在敌人手中,而不是自己人手里。这样的结果对于残血国来说,难道不是更糟糕吗?” 萧炎微微皱眉,却没有打断。凤芷恬见此机会,趁热打铁:“大王,骨池将军固然有错,但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要将他处死,那以后谁还敢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融会变通呢?残血国难道需要的仅仅是严格执行军令的军人,而不需要更需要有担当、有勇气、有智慧的将领吗?” 萧炎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眼中没有一丝惧意,甚至还有些狡黠,不禁被她这番歪理邪说气笑了,心中的怒气也散了大半。他无奈地摇摇头:“看不出,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啊!照你这么说来,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那岂不是不需要军令了?” 凤芷恬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我知道军令如山嘛,但如果不是骨池将军听了我的建议,那现在芷恬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自然也无法站在大王面前,更等不到大王来救我了,对不对?” 萧炎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小手。凤芷恬感觉到手掌被粗糙的大手握得有些生疼,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萧炎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骨池,淡淡地说道:“罢了,去找个军医给他好好医治一下吧。这段时间就让他安心静养,伤好后再回来操兵。” 骨池感激涕零地抬起头,连连道谢:“谢过大王不杀之恩!” 萧炎摆了摆手:“你不必谢本王,要谢就谢我们这位能说会道的公主殿下吧。” 说完,他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凤芷恬一眼:“好了,满意了吗?这件事就这样处理了。小公主殿下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凤芷恬起身行礼,“芷恬就不打扰大王了。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宫里拜见陛下?” “不着急,这几天便住在帐子,缓缓启程。” 直到走出帐子,凤芷恬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在她要走去跟彩蓝他们汇合时,听到后面有人喊她,萧炎也从军帐里面走了出来。 “送你回去。”萧炎穿着一袭残血军装,身姿挺拔卓越,看起来更伟岸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离的不算远,也不好耽误大王公务。” 萧炎看着女孩才片刻就被冷的通红的小脸,向后面的士兵招了招手,“去,牵千雪来。” 不一会儿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匹就来到眼前,高大威猛,打着鼻响,十分高傲,好漂亮的马,那马很高大,比一般的马匹都要高大许多。 萧炎一个翻身便利落的上马,向她伸出手来,“上马。” 凤芷恬本就很爱骑射,在凤麟国时她是最贵的公主,谁也不敢让她擅自骑马,所以当下也心痒痒,于是顾不得其他,拉着他的手被他带到胸前坐好。 “真是一匹好马。”凤芷恬感慨道。 “千雪的好处可不止这一点,走吧,带我们不常出门的小公主转转。” 说着甩了一下缰绳,千雪便飞奔了出去,凤芷恬只感觉凛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马匹奔驰的让她甚至抓不住缰绳,太快了,只能牢牢的把自己镶嵌在后方那人高大宽广的怀里。 那人跟马一样高,把寒风都挡住了,也没有一丝寒冷了。 第27章 骨哨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狂风肆虐,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禁打起寒颤。辽阔的雪原被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洁白无瑕的冰雪王国之中。万物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安静而祥和。 萧炎骑坐在千雪身上,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马蹄声响彻云霄,如同惊雷般震撼着大地,使得脚下的雪地微微颤动起来。他们如同一阵旋风,穿梭在广袤无垠的雪原之上。四周的景色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缓缓展现在眼前,令人陶醉其中。 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让凤芷恬感到一阵眩晕,但她紧紧地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和自由。千雪带着他们越过了起伏不定的雪丘,穿越了稀稀落落的树林,最终停在了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湖边缘。 萧炎轻盈地跳下马来,小心翼翼地将凤芷恬从马背上抱下。他轻声问道:“蜜糖,我记得你会骑马的吧?”不知何时起,萧炎对她的称呼已悄然改变,变成了亲昵的“蜜糖”。当只有他们两人时,他的自称也由“本王”变成了“我”。 “会的,但是我这三脚猫的功夫,骑不了这么快,也没人敢给我骑这么大的马。”凤芷恬看着眼前高大的骏马,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羡慕和遗憾。 萧炎听后,唇角勾起:“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凤芷恬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地点头道:“真的吗?我当然想学!” 接着好奇地问道:“听说残血国无论男女马术都很好,你们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次狩猎活动是不是?”她对狩猎充满了好奇,她们凤鳞以农耕为主,是不狩猎的。 “残血世代狩猎,所以这不仅是一种运动,更演变成了一种锻炼勇气的机会。” “那真是太有趣了!我好想去看看啊!”凤芷恬兴奋地说道。 萧炎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说:“你要来这里十年,总有机会。不过,你先学会骑马再说别的。” 凤芷恬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萧炎走到千雪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说道:“骑马的首要不是要展示技术,而是你要学会如何与马建立信任。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它们能感受到你的情绪。蜜糖,过来,放松点,不要害怕,不要把焦虑传递给它。” 凤芷恬按照萧炎的指导,慢慢地靠近千雪,伸出手去触摸它的背。千雪原本并不想让她触碰,但在萧炎的注视下,它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尾巴,表示接受。 “它接受我啦!”凤芷恬惊喜地叫道。 “很好。”萧炎鼓励道,“接下来,我要教你如何上马。你虽然已经在凤鳞学会了骑马,但是上次我看见你上马的姿势不对,这样很容易坐不稳。” 说着,萧炎示范了一遍上马的动作,萧炎的右脚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腾空而起,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马背上。他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迅捷而优雅,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对骑术的精湛掌握。 坐在马背上的萧炎,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双手则稳稳地握住缰绳。 “蜜糖,你来。”凤芷恬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惊艳,试了几次都不能像他一样。 凤芷恬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紧紧抓住缰绳,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我能上去就不错了,哪里还敢管动作好不好看。” “花拳绣腿是最没有用的,上马要干脆利落。一会儿教你如何控制马的方向和速度。记住,用你的身体和缰绳来引导马,不要用力过猛。” 萧炎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她如何控制马匹,如何保持平衡。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凤芷恬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的马术技巧,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喜悦。 凤芷恬开始有些生疏,但在萧炎的耐心指导下,逐渐掌握了骑马的技巧。 长风卷起,一只雪白的海东青的翅膀划过被厚云堆积的天空,突然发出尖锐的一声鸣叫。 萧炎抬头看了一眼,海东青便落在了他的肩头,脚上绑着一封信。萧炎将信取下拆开来看,随后眉头紧紧地皱起,但很快又再松开。他转头看向凤芷恬说道:“陛下定于三日后开大宴,走吧,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今天就要启程回都城了。” 说完,萧炎飞身上马,伸手将凤芷恬拉到自己身前坐下,然后转身驾马向营帐的方向飞驰而去。 凤芷恬坐在马上,好奇地问道:“苍穹好像只对你一个人好呢。” 萧炎道:“苍穹一向高傲,很少理会别人。” 凤芷恬想了想又说:“可是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还是得和它好好相处吧?” 萧炎听后觉得她俏皮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于是笑着告诉她:“其实也不难,只要你这几日负责给它喂食就可以了。” 凤芷恬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光芒:“只是喂食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熟悉起来呢。有没有其他更快的方法可以让我们迅速成为好朋友呢?”她眨眨眼,期待地看着萧炎。 萧炎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虑。他总觉得眼前这个狡猾的小狐狸似乎有什么阴谋,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凤芷恬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说道:“因为我到了残血国后,除了你之外谁也不认识。如果哪天你不在身边,那苍穹如果也不理我,我多没有一丝。”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期盼的神情。 萧炎叹了口气,解释道:“进入残血国后,公主将作为质女居住在宫中,别说是苍穹,自然连我都很难见到。” 凤芷恬听了,连忙说道:“所以啊,如果现在都不熟悉,以后我在深宫之中不是更难再有接触了?” 说完,她遗憾地笑了笑。 萧炎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骨哨,轻轻地挂在凤芷恬纤细的脖颈上:“这个送给你吧,小时候苍穹非常喜欢这骨哨发出的声音。只要吹响它,苍穹就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谢谢我们最好的主上大人。”凤芷恬兴奋得像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握住骨哨,仿佛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她满心欢喜地将其放入衣服内侧,紧紧地攥住,生怕弄丢了。 萧炎见一件小事就能让她这样满足,也就没再深究。 下午,大部队整理好行李,便出发一起去往都城,越接近都城越能看出残血国的风格,第三日上午他们终于到达了都城——塞北城。 塞北城独具北国特色,融合了草原的雄浑与凤鳞独有的精致。城墙以厚重的石块和青砖砌成,高耸入云,展现出一种坚不可摧的气势,仿佛是残血国勇士们铁血精神的象征。 城门上方,雕刻着繁复的图腾,既有草原上的猛兽,如鹰、狼、虎等,也有常见的龙凤图案,寓意着残血国既有着草原的野性,也汲取了农耕国家的文化精髓。 城内建筑多以木材和砖石结构为主,屋顶覆盖着厚厚的青瓦,檐角飞翘,形态各异。有的建筑屋顶上还装饰着精美的琉璃瓦,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出气派。窗户和门楣上雕刻着细腻的图案,既有图形,也有花卉鸟兽,很有生活气息。 街道两旁的建筑,多为两层或三层的小楼,楼下是商铺,楼上是居所。商铺的招牌各式各样,楼与楼之间,用青石铺就的小巷相连,小巷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树木,只是现在是寒冬看不出树木茂盛的样子。 整体而言,残血国都城塞北城的建筑风格既体现了草原民族的豪迈与粗犷,又融入了农耕文化的细腻与精致,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风貌。 这座都城,不愧是残血国的政治中心,辉煌与繁荣随处可见。 第28章 进宫 残血国的其宫殿呈“回”字形,中间是皇帝以及妃嫔、皇子、公主居住的地方,北部区域是北院大王萧隼的居住地,他掌管了四分之一的兵力;南部是南院大王萧炎的居住地,他掌管了四分之三的兵力。东南西北各开一门,由各自兵马把守。 因为凤芷恬是萧炎接进宫内的,所以萧炎先让她在自己的南院休息,待到觐见后再由萧启安排去处。月圆星稀,残血皇帝萧启设宴在大殿之内,皇宫内来了许多人。 美貌的残血宫婢们手持着杯盏,簇拥着各自的主子,陆陆续续往大殿之上去。 “听说今天晚上就是为了那凤鳞国的质女公主,特意办的大宴。”落在队伍尾处的小宫婢忍不住说道,“据说是个顶顶漂亮的女人。” 另外一个在宫里时间长的开口道:“贵人也是咱们能议论的?四年前刚走一个,如今又来这一个,同为女人还是有点可怜的。” “姐姐这话怎么说?”那宫婢年纪小,刚进宫不久,不知道里面的花花绕绕。 “四年前我也刚进宫不久,那时的质女是凤鳞长公主,她伺候的人被换了一批又一批,可巧就换了我去。哎哟,那个惨哟。咱北院大王和北院的将军们可是那里的常客,一到晚上哀嚎声不断,据说那公主回去的时候,身边带来的婢女死的死残的残,竟然没有一个跟她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好歹是个公主嘛。” “说是公主,来咱们这就是连下等的宫婢都不如。谁都知道咱北院大王的脾气,惹了他不快,可不是要遭了罪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让人听了都止不住的发颤呢。”年纪大的宫婢小声的说:“据说落胎药都被灌了多少次了。喏,前面就是当时那长公主住的长宁宫了,什么长宁宫啊,是地狱宫吧。” “那咱们陛下也不管管?” “一个是手握重权的亲弟弟,一个是送来的质女,咱们陛下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何况当时那公主的确高傲不把咱们残血国放在眼里,也难怪要吃些苦头了。” “姐姐快别说了,也不知道这新来的小公主能忍得了几时。”小宫婢打了个冷颤,赶紧跟上大队伍一起送酒水了。 这样的宴席,凤芷恬自然不敢耽搁,下午就让彩蓝替她梳洗打扮了,彩蓝去不得宴席,只能在耳边叮嘱她万事小心谨慎。下午萧炎命人送了一批厚一点的衣服来,因凤芷恬看着身长跟残血国公主萧合喜差不多,便把给公主做的一批新衣中要了几件过来,一听是南院大王要衣服,宫人们谁敢不给,立马就送了过来。 彩蓝从送来的衣服中给风芷恬挑了一身雪白的貂翎小袄,外披雪色的狐裘,毛茸茸的一双小靴子也是同款白色的,梳了个双髻上面淡淡的装饰了一些翡翠珍珠,只花了一点淡妆到显得她活脱脱的一个绝色美人,虽然还小,但是浑身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灵秀和娇俏。 萧炎看到她时内心突然有些后悔,不该送这些衣服来的,这小丫头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凤芷恬随身带了一个箱子,便由萧炎唯一带的无心保管。 时间还早,萧炎本是带着凤芷恬一起进宴的,一宫人来寻他说萧启让他先去后殿议事。 “蜜糖,你就在我的位置坐着,哪里都不要去,一会儿我就回来。”萧炎起身离开。 大殿上只有宫婢跟宫人,重要的角色似乎一个还没到,一会儿凤芷恬还有自己的计划,她带来的东西都在萧炎仅带的无心小将军那里,所以必须先出去寻他,万一一会儿他走远了或者不在,她的计划就落空了。 想着只短暂离开一下,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凤芷恬出了殿内,踩着厚厚的积雪寻找无心的踪影,无心没有找到,倒是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是不是狐狸她也不敢确定,这宫里怎么会有狐狸? 凤芷恬想走近看看,就在要接近的瞬间,一只利箭却陡然从远处射而来,狠狠的插在狐狸的小腿上,刷的一声,狐狸的腿受伤了,流出了很多血,发出阵阵哀嚎。 凤芷恬吓了一跳,那箭再近一点就要射中她了。 远处走来两人,一蓝一红,蓝色的男子约三十五六,面容粗犷,但是一双眼睛却说不出的阴沉凌厉,头发也没有束起,散乱的披在后面,但是穿的确是贵族的服饰;另外一个穿着红色皮毛长袍,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金线银丝勾勒出的花纹在红色的底布上熠熠生辉,颈间围着一条雪白的狐裘,头发被巧妙地编织成复杂的发辫,上面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红色珠花,长得虽然没有凤芷恬白皙精致,却也有种健康坚韧的美。 凤芷恬见两人的穿着打扮,心下暗叫一声不好,转身便想离开,谁知那男子极其张扬跋扈,不由分说的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另一只箭便拦住了凤芷恬的脚步。 “隼叔叔,阿喜要活着的小狐狸,你这一箭,小狐狸活不活的成都不知道,还怎么养啊。” “你这丫头好不讲理,你说要那狐狸,叔叔给你抓到,你又不高兴,真是难伺候。” “哼,不行,隼叔叔你陪我一个。” “好好好,我们合喜说什么是什么。”萧隼又发了一箭,直接取了那白狐的命。 “隼叔叔,怎么要射死它。” “既然我们合喜不喜欢,留着也没有用了。不能让主人开心的宠物,死不足惜。”男人的面容越发阴郁。 来人正是北院大王萧隼和宫内唯一的公主萧合喜。 萧合喜见到一袭白衣的凤芷恬,再看清她容貌时候竟然愣住了,好漂亮的女孩,她在残血国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比这容貌更出色的,再见她的穿着,竟是自己最喜欢的衣着打扮,这不是要把她比下去的节奏,在残血宫殿,还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跟她叫板的,这女孩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是谁!不管是谁家的女儿,都不可以凌驾在她之上。 “你是哪宫的宫婢,见到本公主还不快行礼。”萧合喜见这女孩她不认识,故意给她下马威,见她穿着不俗,也不管她是谁,就算是重要臣子的女儿也不可能有她尊贵。 “宫婢?”阴冷的声音从那男人的口中冷冷的传出,一身貂裘大氅显得他雍容华贵,却隐隐散发出说不出的寒冷和阴森,“哪里的宫婢能有这样的姿色,本王竟然不知。” “隼叔叔,我看她刚刚还想抱走我的白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凤芷恬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她走的机会。 “既然白狐死了,她又一身白衣,就让她来当这白狐好了,一定比这狐狸更有意思。”萧隼随手指了指凤芷恬说道。 凤芷恬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斜着眼睛看向萧隼,连问都不问就这么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果然是姑姑的仇人,自然也是自己的。 “给萧隼大王、合喜公主问好。”凤芷恬暗暗咬了咬牙,决定先不动声色。 “你认得本宫和北院大王?”萧合喜指了指自己和萧隼。 “自然是认得的。”凤芷恬心想,就他们两这熊样,想认错都难,“我是凤麟国的公主凤芷恬,奉我国陛下之命来贵国出使的。早就听说合喜公主貌若天仙,萧隼大王英勇无比,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萧合喜听的极其顺耳,当下心花怒放,也不再追究了。 萧隼眉梢一挑,似乎颇感兴趣,扬眉说道:“原来是你啊。倒是与你那孔雀般高傲的姑姑不太一样。” 凤芷恬不理他,只对萧合喜说:“我跟着南院大王萧炎一起进宫的。只是第一次来,想出来转转,既然碰到了合喜公主,我们一起回大殿吧。” “炎叔叔回来了?不是去讨伐陈国,这才几天就回来了,不愧是我们的战神。走吧走吧,阿喜可想他了。” “不急,离宴席还有一段时间。”萧隼笑的阴沉沉的,“既然芷恬公主是残血国的贵客,身边便不应该无宫婢引导,倒显得残血国招待不周了。安排是哪几个宫婢接待公主的,都叫来,本王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负责引导重要席位的五个婢女很快被叫来依次排成了排。 凤芷恬觉得手心有一点冷,直觉萧隼就是要在这里大开杀戒,这疯子拦是拦不住的。 萧隼故意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凤芷恬觉得他宽阔的身躯已经要贴在她的身上,于是不留痕迹的挪了一步,转身看着他,“大王若是想玩游戏,等到宴会结束也不迟,只是芷恬初来乍到,难免在礼数上有所不周,实在惶恐,先行跟大王请辞,返回宴席之上。” “这就想走了?”萧隼笑的更开心了,“比你那个木头的姑姑能说会道,看着也聪明伶俐些,倒是更会讨人开心,只是不知道比她其他方面又如何。” 萧隼暧昧的向她倾来,右手握住她的手臂,凤芷恬挣扎不开,“萧隼叔叔,您弄疼我了。” 下一刻萧隼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叫本王什么?叔叔?” “按照辈分,芷恬要称呼陛下叔叔,自然也是要称呼您叔叔的,芷恬不敢乱了辈分。” “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叫本王甚是开心,叔叔就叔叔吧,叔叔以后会好好疼你的。”萧隼别有深意,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弓箭递给凤芷恬,“拿着这弓箭,把这几个婢女都射死,叔叔便放你回殿内了。” “隼叔叔,今日大宴,不宜杀人。”萧合喜嘟着嘴阻止,“让父皇知道又要生气了。” “好好好,那就射中他们即可,不叫她们死了扫兴。也算小惩大诫。” 好一个草菅人命的人!凤芷恬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侄女斗胆违背萧隼叔叔的意了,侄女不会骑射,只会绣花,实在是无聊的紧。” “是吗?”萧隼打量她片刻,“那就用你绣花的手来射。” “那芷恬就射五箭吧,要是射偏了叔叔可别笑我。要是误伤了其他人可如何最好呢,岂不是一来就要惹祸了。” “你只管射,本王替你兜着,无非几个婢女。” “死伤不计吗?” “死伤不计。” 好好好,就等你这一句话,凤芷恬内心一笑,“那我站在那边,让他们在这边亮处站好。” 凤芷恬向着远处走去,回首看着五个婢女所站的位置,几人早已抖得如筛子一般,但却没有一人敢说话,满宫谁不知道萧隼的脾气,谁敢求饶,只怕是会被当场扒皮抽筋。 凤芷恬拉了一下弓,手又甩了甩,“这弓箭好重。” 仿佛第一次摸到弓箭的样子,而后射出了第一箭,直勾勾的掉在了地上,引来萧合喜哈哈大笑。 “你们凤麟国的公主不学射箭吗?”语气说不出的嘲笑。 “当然不学。我们学的是女红和琴棋书画。”凤芷恬仿佛有些懊恼,“都说不会了,萧隼叔叔非要看人家笑话。” “上阵打仗难道要用琴棋书画?”萧合喜更加得意了。 凤芷恬仿佛不服气,又连着射了两箭,还是跟第一次一样掉在了地上。 她嘟了嘟嘴,“这射箭看着容易,没想到拉弓这么难,按照刚刚的规定,只能放了这三个婢女了。你们走吧。” 凤芷恬赶紧摆了摆手,那三人见萧隼没有说话,立马行了个礼跑了。 萧合喜看凤芷恬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长着这么漂亮一张脸确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自然跟她没办法相比,于是哈哈大笑的提点她,“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保持平衡和稳定,你这样站是射不出去的。” 说着萧合喜示范了如何正确握弓,手指如何放置在弓弦上,以及如何通过手臂和背部的力量平稳地拉开弓弦。 “合喜公主,你好厉害。”凤芷恬化作小迷妹一般,星星眼看向萧合喜,“我试试。” 第四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擦过第四位婢女的袖口。 凤芷恬高兴的欢呼起来,“成功了!合喜公主果然是个好师傅!” 说着开始瞄第五箭,萧隼离第五人站着的地方并不远,看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婢女的身上,凤芷恬故意趁他不备,将两个指头微微偏了一段距离,这一箭射出去直直的冲向萧隼。 第29章 以手阻箭 “萧隼叔叔!” “隼叔叔!” 凤芷恬和萧合喜一起喊道。 只见刷的一声闷响,眼见那箭要射中萧隼,不知那里窜出的一人好似猎豹一般,动作迅猛如行云流水,右手一把将箭矢牢牢的抓在手掌之中。身上的大氅如同展翅的雄鹰,目光凌厉如冰雪,冷冷的向着凤芷恬望去,是萧炎,旁边站着无心。 只见萧炎冷冷的将箭丢在地上,“本王说在殿内没见到公主,原来在这里消遣。好玩么?”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凤芷恬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心虚,但是只能直起背脊,冲着萧隼跑了过去,还没到跟前,眼泪就噼里啪啦流了下来。 “隼叔叔没事吧?还好炎叔叔来的及时,不然你就要闯祸了!你这笨蛋!要是伤了隼叔叔怎么办?还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萧合喜对凤芷恬感到非常不满。然而,当她看到凤芷恬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时,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她伸出手,原本想要推搡凤芷恬一下,但最终只是轻轻推了推。 “呜呜呜……”凤芷恬哭得更大声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我都说我不会了,萧隼叔叔非要我射,还说死伤不计,还好没受伤,不然侄女便是万死也难抵罪了。”说着哭的更伤心了,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的确是萧炎,那副模样就像是被欺负了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疼,萧炎只当没有看见。 “二哥,殿内见不到你,怎么有心情陪小女孩玩儿游戏。”萧炎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 萧隼倒是半点慌张也不见,就算萧炎不在,那箭也伤不到他分毫。他眼神凌厉地划过凤芷恬的脸,小女孩似乎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萧隼心中暗自冷笑,这个女孩真是个无用的废物,跟她那个怎么折羽翼都折不断的姑姑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过那样的人,反而更容易让人产生征服的欲望,而这样没长开的孩子,真是提不起兴趣。 “三弟,你这脸怎么还跟寒冰冰块一样,怪不得没有女人喜欢。及时行乐知不知道。”萧隼嘴角一挑,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凤芷恬听到这句话,身子猛地一抖,双手紧紧地握住衣角,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萧隼叔叔,你不会怪侄女吧?” “本王既然说了死伤不计,自然不会不守信用,而且你也没伤到我,散了吧,我们也回殿内。” 剩下两个婢女赶紧行了礼转身跑了,感叹还好这凤麟国的公主不会武功。 “炎叔叔,你可回来了,合喜可想您了。”萧合喜撒娇道。 萧炎拍了拍她的额头,“这次回来带了一些新鲜玩意给你,得空去本王那里拿。” “炎叔叔最好了!” “走吧,不要让陛下等久了。” 萧隼和萧合喜并肩而行,萧炎则紧跟其后,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凤芷恬,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与他们一同离去。 凤芷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她心想,萧炎应该不知道自己擅长射箭的秘密吧。上次她是以男装示人,而且还谎称从未离开过皇宫,所以他不可能知晓这个事实。也许他只是因为自己险些伤害到他的哥哥而心生恼怒。 事实上,凤芷恬深知自己根本无法伤到萧隼。如果能够射中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以为姑姑报个小仇雪个小恨。不过她也清楚,能够担任北院大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想要轻易得手谈何容易? 只是以萧隼的个性,今日若不配合他上演一场闹剧,恐怕难以收场。于是,她顺势而为,趁机向众人表明自己既不会骑马,也不懂射箭,更不会武功。如此一来,宫中之人必然会将她视为徒有其表的花瓶,这正中凤芷恬下怀。毕竟,萧隼见惯了各种女子,美貌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对于这样一个毫无实际能力的绣花枕头,他自然不会产生兴趣。通过这场闹剧,凤芷恬成功地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安全的空间。 接下来就看下一步了。 只是不知道萧炎生的是哪门子的气。 “无心小将军,我的东西呢?”凤芷恬也不着急去赶前面几人的脚步,倒是悠悠的跟无心在后面聊起了天。 “公主的箱子已经放到了坐席旁边。” “甚好!谢谢你啊。”凤芷恬看了看前面走路都带着戾气的萧炎,悄悄地问:“你家主上怎么啦?刚刚被你们陛下责骂了?” 无心一头雾水,陛下怎么会骂主上,陛下最喜爱的就是这个弟弟了,甚至比儿子更甚,于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 “那他怎么黑着脸?”凤芷恬更不明白了。 “主上回到殿里没见到公主,便出来寻公主。若不是主上眼疾手快的制止了那箭,只怕这会子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呢,公主有所不知,萧隼大王的脾气怪戾,又最记仇,上一个伤了他的人被他抓住已经扒皮抽筋了,而且是一块一块皮扒掉的。” 凤芷恬听的一身恶寒,“是他自己说的死伤不计。” “是啊,惹他不快的,的确死伤不计,要杀多少就杀多少呢。要不是陛下管着,只怕他杀的人比上战场的还多。” 真是个渣子,凤芷恬在内心恶评不断。 “你们主上也挺喜怒无常的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嘘!”无心比了个嘘,自家主上耳力可不是一般的好,这小公主吐槽声音也太大了吧。 “无心,走那么慢,是要本王等你吗?”萧炎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无心立即快走了几步跟上。 凤芷恬更加确信,这一家子姓萧的都是喜怒无常的。 凤芷恬的座位本不在萧炎的这一面,而是在单独的区域,不知怎么被移到了萧炎的旁边。她其实有点不想跟这冰块坐一起了,本来天就冷,现下更冷了。 只是不能让他生气太久,不然一会儿坏了她的计划可怎么办,于是她决定先打破僵局。 “刚刚多谢大王出手相助。” 萧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公主如果没什么话想说,大可不必这样无话找话。这声谢再久点本王都忘记是因为什么而谢了。” 凤芷恬有些泄气,这人真不好对付,“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就不会射箭,你二哥非要逼我,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性的,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我初来乍到就要树敌吗?” “不会射箭?依本王看,公主这箭射的准的很。”萧炎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知道这里不比凤麟,还要到处乱跑。此前本王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凤芷恬敏感地抓到了话中的重点,原来是气她乱跑,抓到了这个重点,她就直接忽略了男人前半句话。 “我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下次一定一定一定不乱跑了,我保证。乖乖的坐在这里等着大王来接我。”凤芷恬可怜兮兮的看着萧炎,“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萧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脸色变得古怪,“本王哪里有闲心跟公主生气,坐好了。要开席了。” 第30章 宴会之上 “陛下驾到!”随着这一声高呼,原本嘈杂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身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动作顿住,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处。 萧启年大约四十二岁,一头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岁月的沉淀已经在他的眼角留下了浅浅的鱼尾纹,常年的病痛折磨,使得他看上却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皇家尊贵与威严却是无法掩盖的。 他的面容轮廓清晰,线条分明,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与深沉。他的双眸深邃如渊,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万物,偶尔闪烁出的光芒,让人不禁心生敬畏。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孩子们和臣民身上时,却又流露出温和与慈爱。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凤芷恬,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颔首示意。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让人感受到一股暖意,心生敬意的同时也增添了几分亲近感。 “这就是凤鳞那个小丫头吧。”随着萧启的话,席上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了凤芷恬身上。那个传说中冠绝凤鳞的小公主,确实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雪般洁白的肌肤,配上那张绝色的面容,尤其是那一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明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的美丽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明艳动人,令人心醉神迷。 “凤芷恬拜见陛下,祝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凤芷恬优雅地行了一个大礼,展现出了她的端庄和礼貌。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清晨的鸟鸣一般动听。 “是个讨人喜欢的丫头。起来吧。”萧启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凤芷恬起身。一旁的婢女立刻上前扶起凤芷恬,并引导她坐到指定的座位上。 “开宴吧。”随着萧启一声令下,一群身姿婀娜、衣着华丽的舞姬们鱼贯而入,轻盈地舞动着身姿,同时伴随着优美的丝竹管乐声,整个宴会现场顿时充满了欢快和热烈的气氛。 凤芷恬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她注意到,萧启的下方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萧炎和萧隼。而萧炎的身旁则是留给她的座位,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坐在那些贵族的对面,但不知道为何却被安排在了这个特殊的位置上。这样的座位安排让她感到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萧隼下方坐着一名面容俊朗,眼睛细长的公子,面白如玉,唇红似血,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倒是风度翩翩。一身白色的皮毛大氅,衣领立起,越发显得雍容,看起来跟萧炎年纪相仿,如果凤芷恬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萧启的庶长子,萧合羽。传说中不爱打仗,只爱风花雪月的不争气的长子。 萧合羽的下方应该就是皇后生的次子萧合洛,二十出头,只见他身姿魁梧,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势,面如刀削,棱角分明,皮肤被日晒雨淋磨砺得略显粗糙,却更添了几分坚韧不拔的气息。浓眉如剑,斜飞入鬓,眼神锐利如鹰,虽然长得普通,但是看的出是个战场上不好惹的角色。 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面容坚毅,线条分明,他身穿一袭黑色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和明珠,显示出他的身份和地位。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出鞘杀敌。 坐在最后的是皇后所生的小儿子——萧合城,他与萧合洛有着七八分相似之处,但脸上还带着些许孩子气,今年才刚满十岁。他身着一袭朱红色的袍子,外面披着一件大裘披风,看起来就像一只健壮的小胖豹子。 据说皇后感染了风寒,所以此次宴会并未出席,而是专心养病。皇后不参加,萧启的后宫其他嫔妃们自然也不敢轻易前来,免得引起皇后的不悦。 因此,这场宴会只有凤芷恬身边坐着的是刚刚见过的萧合喜,此刻她正不高兴地哼哼着,原本她的座位应该在萧炎旁边,现在隔着一个人,反而不好说话了。 宴会上提供的饮品除了酒之外,还有奶茶。凤芷恬轻轻举起杯子品尝了一口,味道鲜美甘甜,她觉得非常好喝。萧启微笑着看着凤芷恬,神情和蔼可亲,宛如一位亲切的长辈,关切地问道:“芷恬公主喜欢这奶茶吗?” 凤芷恬露出甜美的笑容,回答道:“很好喝呢!” 萧启状作不经意地说道:“你跟沛菡公主不太一样,沛菡公主来的时候,却是不喜欢残血国的吃食的。”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凤芷恬微微一笑,回应道:“陛下放心,凤芷恬不挑食的,也不需要特殊关照,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很好了。”她的语气真诚而温和。 萧启听后满意地点点头,但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萧炎。看到萧炎一脸的漠不关心,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又轻轻摇了摇头。 萧隼这时举起酒杯,仰头饮下一口烈酒,发出一声冷笑。他看向凤芷恬,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和嘲讽,说道:“本王记得,十年前,皇后想看你那姑姑一舞,她可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她说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可不能像个舞姬一样失了体面。那么,今时今日,陛下要你一舞,你又该作何说词呢?” 凤芷恬微微皱眉,她知道萧隼这是故意刁难自己。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冷静地回答:“当年姑姑不愿意跳舞,自然有她的原因。如今陛下要我献舞,我自然是愿意的,也是出于对陛下的敬意。” 萧隼挑了挑眉,嘴角微扬,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然而,凤芷恬的目光坚定而自信,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凤芷恬依旧笑眯眯的,眼神清澈明亮,声音清脆悦耳,道:“陛下要芷恬献舞,芷恬自然不会不从。只是不怕大家笑话,芷恬自小是个顽皮不堪的孩子,对这琴棋书画样样皆学,但却样样稀松。怕是要污了大家的眼睛。”她微微垂首,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姿态优雅迷人。 萧隼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地说:“污不污眼睛由不得你这丫头说的算,只管跳来瞧瞧。”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隼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盯着凤芷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拿起一只海碗,倒满了烈酒,然后推到凤芷恬面前,阴恻恻地笑道:“不跳也没关系,就喝了这杯中酒吧。”那杯中的烈酒散发着浓烈的香气,让人闻之欲醉。 萧合羽则悠闲地坐在一旁,轻轻抿了一口杯子里的奶茶,笑眯眯地看着凤芷恬。他转头对萧隼说道:“王叔不要吓坏了这位娇滴滴的公主,今日可是为她接风洗尘的,把人灌醉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凤芷恬感激地看了一眼萧合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宛如春花绽放一般明媚动人。她对着萧隼柔声说道:“萧隼大王请酒,芷恬本不敢不从,只是刚刚大王要芷恬献舞,这会子要是喝多了,可怎么跳舞呢?”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萧隼声音低沉,闻言眼神顿时一寒:“果然是个没骨气的,不知道跳起舞来是不是也这样没有骨头。” 这话说的已经很不礼貌了,凤芷恬装作听不出,“陛下,请容芷恬下去准备一下。” 萧启点了点头,“去吧。” 凤芷恬刚走,萧启又看着萧炎说:“阿炎,听说你从陈国回来就直奔凤鳞边境救了这丫头。”然后顿了一下继续,“不过凤鳞这个小丫头的确是个招人喜爱的。” “皇兄何时也开始相信这些耳听为虚的,不过是顺路而已。” 萧启呵呵一笑,“顺路好,顺路好啊。来来来,好久一家子都没聚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定是不醉不归。” ” 第31章 讨赏 换完舞服的凤芷恬缓缓走了出来,她步伐优雅,身姿绰约,仿佛从画中走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再也无法移开。 这也难怪,毕竟这身舞服是她特意让彩蓝精心裁制的。舞服融合了残血国舞服的元素,色彩淡雅却不失华丽。淡粉色的裙摆轻盈如羽,如同冬日里最细腻的花瓣,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高挑而纤细的体态,更显得她气质出众,清丽脱俗。 她今日的发髻经过彩蓝的精心打理,为了这一舞,此前穿着厚厚的衣服还没有彰显,如今换上舞服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柔美与妩媚。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巧妙地盘起,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额前,增添了几分俏皮和灵动。发间点缀着精致的珠翠,与身上的舞服相映成趣,更显得她高贵不凡,气质典雅。这样的装扮,自然不是那些普通舞姬所能比拟的。 “果然是个美人儿。”萧隼坐在座位上,手持酒杯,目光紧紧锁定在凤芷恬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无趣是无趣了些,不过看着倒是赏心悦目。” 凤芷恬微笑着行了一个优雅的礼,声音柔和地说道:“陛下,芷恬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待会儿有任何不当之处,还请各位多多见谅。”接着,她向旁边的乐师示意,让他们开始演奏一曲《高山流水》。 当音乐响起时,凤芷恬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内心的杂念抛开,让自己的心境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 随着悠扬的乐声缓缓升起,凤芷恬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瞩目的光芒。她脚尖轻轻一点,轻盈的舞步如行云流水般展开,每一步都带着灵动和优雅,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的身姿轻盈而稳健,动作流畅自然,犹如蜻蜓点水,不带丝毫尘世的气息。 水袖在她手中舞动,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她的旋转和挥舞,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的舞姿轻盈飘逸,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让人陶醉其中。 她的每一次旋转与跳跃,裙摆都如同云雾一般轻轻散开,又缓缓收拢,为她平添了几分仙气与灵动,仿佛真的是踏云而来的仙子,不染凡尘,清丽绝伦。她的舞姿轻盈而优美,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和节奏感,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凤芷恬的舞蹈,不仅仅只是凤鳞国一贯的柔美之韵,更有力量之美。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但在这份刚劲之中,又蕴含着无尽的柔情与细腻。她的身形柔软如柳,仿佛能随风起舞,将柔美与英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展现出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随着音乐的高潮,凤芷恬的舞姿越发精彩,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犹如一只飞翔的凤凰,身姿矫健,气势磅礴。 一曲终了,凤芷恬在甩袖挡住面容的同时吹动了骨哨,骨哨的声音被高潮的丝竹之乐遮挡,不注意是听不出来的。随后,她收起骨哨,以一个完美的姿势定格在大殿中央,全场为之静默。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舞蹈之中,无法自拔。 随后,雷鸣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萧启更是难掩喜悦之情,率先鼓掌并高声赞叹:“芷恬公主如此谦虚,刚刚一舞真乃人间绝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萧启刚说完,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海东青落在了凤芷恬的身上,众人大惊,海东青可是他们的神鸟,以高傲出名,从未听说谁的一舞便引来海东青的,再仔细一看,这通体雪白的海东青似乎是皇家才有的。 海东青作为残血国的神鸟,自然是骄傲无比,它们只愿意与强者相伴,而现在,它竟然主动飞到了凤芷恬的肩上,并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海东青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大为震惊,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凤芷恬,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惊讶。这个小公主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得到海东青的青睐? 萧启也不禁露出惊喜之色,他笑着说道:“好好好,连海东青都被你这舞蹈打动!可见乃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海东青的出现无疑给凤芷恬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让人对她的舞姿更加赞赏有加,连萧合喜都移不开眼睛,她本瞧不起女子只会下腰摆腿的,这一次都被惊艳了,一时之间忘记要说些什么。 此时,萧隼也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凤芷恬,心中暗自思忖着什么。 萧炎则是别有深意地瞥了凤芷恬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很好,这小丫头连自己都敢利用,胆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凤芷恬微微欠身行礼,她言辞恭敬,语气谦卑:“陛下,神鸟来贺,并非芷恬之功,乃是陛下皇恩浩荡,万民敬仰,百世流芳,连海东青都闻名而来。” 萧启听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情大好,他笑着说道:“好好好,好一个万民敬仰,百世流芳。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还可以讨赏赐?”凤芷恬装作傻傻一笑,似乎有些惊讶和意外。 “这是自然,神鸟都被你引来了,自然是要赏的。”萧启点头,眼中带着笑意。 “那芷恬可就不客气了。”凤芷恬立即跪下一拜,神情庄重而坚定地说:“想必陛下已经听说,芷恬在路上是因为得南院大王救助才保全了性命。如果不是萧炎大王,芷恬今日便无法献舞,也无法在陛下面前好好的了。芷恬深知,陛下已然在宫内备好宫殿。然而,她并不想辜负陛下的一片苦心。但经过多日萧炎大王的悉心照料,她已对其倍感熟悉和亲切。因此,她请求陛下允许她居住在南院宫邸。” \"这……\"萧启未曾料到这丫头竟有此想法。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只见萧炎一脸严肃,丝毫没有他那般和蔼可亲。于是,他委婉地说道:\"只是萧炎尚未迎娶王妃,你这样前去恐怕不太合适……\" 然而,未等萧启说完,凤芷恬立刻抓住机会再次拜见,诚恳地说:\"陛下,请恕芷恬冒昧。我早已将陛下视为自己的亲叔叔。既然陛下是我的长辈,那么萧炎大王和萧隼大王自然也是我的叔叔。我定会尽心尽力孝顺各位长辈。\" 听到这里,萧启无奈地点点头,微笑着说:\"既然如此,还是要征求一下萧炎的意见。芷恬侄女,你自己过去询问吧。\" 凤芷恬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她今日如此闹腾,无非就是不想居住于正宫殿之中罢了。萧炎向来治军严明,且对女色毫无兴趣,若能住到他的地盘,那无疑是最为安全的选择。然而,若是萧炎不肯答应,那她可就真的陷入困境了。她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索着还有谁可以成为她的新靠山。 这时,凤芷恬端起酒杯,缓缓地向萧炎走去。她脸上流露出紧张与小心的神情,轻声说道:“芷恬的行李并不多,而且身边仅有五位婢女相伴,只需一处僻静的废弃宫殿便能容身,萧炎……叔叔您应该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话语到了最后,甚至带上了些许恳求的意味。 萧炎那双锐利如剑的眼眸紧紧盯着凤芷恬,仿佛能够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缓缓道:“十年前,你的姑姑也曾这般苦苦哀求过本王。你可知晓当时本王是如何回应她的吗?” 凤芷恬已经感觉自己的双手冰冷,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冒着寒气,眼睛更像要滴出水来,她咬着嘴唇,心中暗自思忖:从她姑姑后面的遭遇不难推断,如果不做点什么,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不行,为了彩蓝他们,也为了自己,她得努力一把。 “就这么想跟我住在一起?”萧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仿佛看穿了凤芷恬的心思。 “你猜,本王会怎么回陛下?”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儿。 想得美,谁想跟你住在一起!凤芷恬在内心暗暗抱怨,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庄重无比的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同心结,正是之前在凤鳞时他们两人套圈小商贩送的纪念品。 “这纪念品芷恬都好好地保存着,芷恬很敬仰萧炎叔叔,这残血国也只熟识您,请圆了芷恬的心愿。”她将同心结递到萧炎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真诚。 萧炎看着那同心结,不禁愣住了,他没想到凤芷恬居然一直保留着这个东西。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意思? “萧炎。你怎么说?”萧启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断了萧炎的思绪。 萧炎看着一脸渴求的凤芷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本王觉得......甚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就让小侄女好好报恩吧。” 听到这话,凤芷恬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刚想喝下杯中的敬酒,就被萧炎大手一挡,“喝这个。”说着递了一杯奶茶给她。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互相敬酒,你来我往之间,气氛渐渐变得热闹非凡。而凤芷恬却早已心不在焉,思绪飘远。她成功了!她成功地为自己和彩蓝等人寻得了一处庇护之所。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南院范围内,或许真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十年,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到自己的国家。想到这里,凤芷恬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心情愈发愉悦起来。 此时,萧合羽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凤芷恬身上移开。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女孩,心中暗自思忖,这小丫头倒是颇有意思,居然连自己那凶神恶煞般的叔叔都胆敢算计,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与此同时,萧启今天心情格外舒畅,手持酒杯走下座位与众人共饮。当他走到萧炎身边时,突然俯身趴在萧炎耳边轻声说道:“阿炎,为兄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刚刚那只海东青是否就是你的那只?这丫头确实不错。”萧炎听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淡然道:“皇兄喝醉了,我还是让人送你回宫歇息吧。” “哎哎哎,你这个木头。”海东青都借出去了,看来铁树都要开花了,萧启咧嘴一笑,“过两日冬日围猎,芷恬你也参加吧。” “是,陛下。” 第32章 触碰禁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风呼啸地吹着,如锋利的刀刃般刮过脸颊,带来刺骨的寒冷。寒风凛冽,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天空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随着狂风的肆虐,形成了一场狂暴的暴风雪。雪片在空中飞舞,如同发疯的怪兽发出凄厉的咆哮声,给整个世界带来一片恐怖和荒凉。 此时,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但殿内却依然热闹非凡。南北院的将士们各自组成一派,正在尽情享受着欢乐时光。他们举杯畅饮,拼酒比高低,互不相让,气氛热烈而欢快。 “今天本将军要把你喝趴下!”一名北院将领豪情万丈地喊道。 “就凭你?我看你倒未必有这个本事能撑得下去!”南院的将领不甘示弱,回应道。 凤芷恬坐在一旁,感到有些困倦。她抬起头,看到萧炎、萧隼正被萧合喜、萧合洛等人围在中间,不断接受着敬酒。他们似乎陷入了一场激烈的竞争,一杯接一杯地灌下美酒,展现出残血男儿的豪迈与勇敢。 凤芷恬原本想问萧炎何时可以离开,但看到眼前的情景,又觉得不便打扰。而且她知道彩蓝她们肯定已经等得心焦,希望尽快结束这场宴会。 毕竟,所有重要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这时候站起来走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也不会有人关注到她,凤芷恬站起身走出帐篷,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外面的雪已经非常大了,雪地深深的,似乎快要淹没到膝盖了。这样深的积雪,要走回帐篷肯定会很艰难,凤芷恬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真的太困了。 出来吹了一会儿冷风,感觉稍微清醒了些,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个人朝她走来。仔细一看,这个人应该是萧隼带来的将士之一,可能是刚刚去如厕回来。他看到凤芷恬后,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脚步也有些摇晃,显然是喝醉了酒。 凤芷恬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立刻转身想离开,但却被那个人挡住了去路。 \"早就听说凤鳞国的双生公主一个比一个美丽动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张脸蛋儿真是水灵灵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呢?\"那个人明显已经醉得胡言乱语了。 凤芷恬脸色一沉,冷冽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神充满了不悦和怒意。在凤麟国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而后她叹了一口气,这是残血国,此刻,能帮助她的人就在宴会里面。不过,能否得到对方的帮助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最紧迫的事情是尽快回到自己的地方。 “这位将军,请你自重,挡着本宫的路了。”凤芷恬脸色一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那个男人却不以为然,甚至更加嚣张地笑了起来:“哈哈,自重?本将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自重。挡你的路又如何?今儿个本将军还就是要挡你的路了!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女的,你们凤麟国的女人不都这样吗?一个个都是小荡妇。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公主、郡主之类的,送过来是干什么的,还不是靠着卖肉才保全你们那小国的。现在居然敢在本将军面前摆架子,真是可笑至极。”说完,他伸手去摸凤芷恬的脸,眼中闪烁着淫秽的光芒。 凤芷恬愤怒地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放肆!本宫乃堂堂凤麟国公主,岂容你如此侮辱?” 然而,那个男人却毫不畏惧,反而得意洋洋地笑道:“哈哈哈,凤麟国公主?在本将军眼里,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罢了。就算是你的姑姑,凤麟国高傲的长公主,本将军也照玩不误!识相的话,就乖乖听本将军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凤芷恬气得浑身发抖,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时候更不能生气,也不能激怒他,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把手中的刀插进这恶心男人的胸膛。 那男人见状,以为她怕了,更加肆无忌惮,笑嘻嘻地说:“哟,小美人儿生气了?本将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来来来,好好陪好本将军,一切好商量嘛,让本将军好好疼疼你,小脸都冻红了,真是惹人疼。” 凤芷恬心中暗暗思忖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这个男人的纠缠。她的目光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到一丝逃脱的机会。就在这时,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匹通身雪白的马上,心头不禁一喜,那不正是萧炎的千雪吗? 凤芷恬灵机一动,脸上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对着男人轻轻一笑。这一笑让男人瞬间如痴如醉,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凤芷恬的脸庞,但却被凤芷恬巧妙地用胳膊挡住。 “将军何必如此心急呢?您这样的性子可真是急不可耐呀。这里冰天雪地的,要是把您给冻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呢?不如将军骑着那匹马,带我去找一个安静又暖和的地方,到时候咱们再继续深入交流,岂不是更好?”凤芷恬娇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和挑逗。 男人听了凤芷恬的话,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匹白色的骏马。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觉得这匹马似乎有些眼熟,但由于喝了太多酒,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喃喃自语道:“这匹马看上去还真不错,好像在哪里见过……” “将军是不是喝多了连马都不敢骑了?芷恬年幼又不会骑马,还是要仰仗着将军带我才行。”女孩扬起头来,小脸粉嫩粉嫩的,一双眼睛弯弯的,漂亮极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心里痒痒的,魂儿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他笑着说:“美人儿在这等着哥哥,哥哥这就骑马带你去快活快活。” 男人虽然喝得有些多,但身手依旧矫健。他一下子跃上了马背,凤芷恬暗自思量,自己绝对不能和他正面冲突。眨眼间,那男人摇摇晃晃地骑着马朝这边走来,嘴里还喊着:“来,上来吧。” “是吗?”凤芷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迅速从袖子里抽出藏好的匕首。就在要拔刀的瞬间,她犹豫了一下,随后将匕首放回刀鞘,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扎在了千雪的马屁股上。 对不起啊,凤芷恬在心中暗暗道歉。 千雪本就认主,不想让这男人骑它,这一下又大惊,长嘶悲鸣一声,蹄子乱踢想要把背上的男人踢下来。 千雪这一嘶吼,将殿内的人也引了出来,凤芷恬看了一眼依次出来的人,故意惊慌失措的大声叫道:“这位将军!你在干什么?” 众人见受惊乱踢的是萧炎的千雪,大惊失色,竟然有人不顾死活的骑萧炎的马,简直是找死。 就在这时候,那男人被千雪掀了个大跟头,大头朝下的栽了下来,一头扎进雪堆里,只露出两只鞋子在上面,酒也醒了大半。 萧炎吹了声口哨,千雪慢慢的平静下来,跑到他旁边。 那男人见自己竟然一时色欲熏天连南院大王的马都敢骑了,简直不知死活,立即跑过来跪下,“南院大王息怒,末将乃北院大王手下将领灰常,刚刚被公主挑拨误骑了千雪。” 萧炎猛地转头,目光冰冷地看向灰常,然后对着身边的下人吩咐道:“本王生平最恨别人动我的东西,把他拖下去,哪只手碰的就砍掉吧。” 两名士兵立刻冲上前去,几下就把灰常按在了地上。那个男人惊慌失措,急忙朝着萧隼大喊道:“大王救命啊!末将乃是北院之人,南院不能……”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嘭”的一声,萧炎飞起一脚,直接踢向了他。顿时,那个男人被踢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和几颗牙齿,满脸都是血迹,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萧炎眉头微皱,转过身来,用一种略带挑衅的眼神斜睨着萧隼。 “二哥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下属了。像这样的将士,如果在我的麾下,早就被拉出去斩首了。犯了错却不知道悔改,还敢如此嚣张喧哗,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既然二哥不管,那么萧炎只好越俎代庖,代替二哥管了。” 萧隼摆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道:“灰常啊,你自己触碰到了萧炎大王的忌讳,又丢尽了我们北院的脸面,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怨不得他人。三弟,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作为兄长的我已经被你耳提面命训斥过很多次了。” 萧炎对他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右手一挥,手下立刻上前将满脸鲜血的灰常牢牢抓住。他冷漠地看着灰常,语气冰冷地说道:“破坏了陛下的宴会,竟敢触碰本王的物品,必须要小惩大诫一番。来人,砍断他的双手,这事就作罢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砍断双手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了,但是谁也不敢说一句,连陛下和他的子女也都不敢置喙。 萧隼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转过身,但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凤芷恬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勾了勾嘴角。他阴沉一笑说道:“罚也罚了,大家都散了吧。灰弧,等灰常行刑完毕后,你去把他带回北院。”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宫人牵来的马车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临走前,他又别有深意地冲凤芷恬笑了笑,然后驾车离去。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皇宫都覆盖。宫人们纷纷引导着自己的主子登上马车,返回各自的宫殿。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够热闹了吧?\"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凤芷恬身后响起。她转过头,看到萧炎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缓缓地说:\"既然这么费尽心机要住在我的宫里,就跟我回去。\" 凤芷恬看着萧炎的脸色,心中不禁一紧。她知道萧炎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砍掉别人的胳膊。虽然她心里暗自叫好,但现在可不敢轻易招惹他。 然而,凤芷恬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只有千雪,他们三人该如何回去呢? \"萧炎叔叔……哥哥。\" 凤芷恬注意到萧炎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善,急忙乖巧地改了口。 萧炎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嗯,以后就这样叫。雪太大了,我已经派人牵来了马车,你和我一起上车。无心,你把千雪骑回去。\" \"是,主上。\" 无心恭敬地回答道。 萧炎率先登上了马车,然后向车外伸出一只手。凤芷恬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萧炎的手,缓缓地上了车。 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尽管外面有宫人驾车,但车内却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仅有他们二人独处。凤芷恬感到有些紧张和害羞,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仿佛生怕与萧炎对视会引发尴尬。她默默地坐在一旁,尽量保持安静,心中却思绪万千。 这马车豪华,车内空间很大,还铺了厚厚的毛皮,凤芷恬觉得刚刚被冻的有些疼痛的脚变得暖和多了。 没想到他的马车里面还有跟床差不多大小的两张柔软座椅,萧炎此时闭目养神依在边缘,好像睡着了一般。 凤芷恬悄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上天真是不公平,给了他这样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又想起刚刚情急之下拿出的同心结,果然还是这东西有用,能换起这蛮子的良知,于是忍不住展开了笑颜,笑着笑着怎么一抬头就与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看着她的男人对视在一起。 第33章 借我靠一会儿 这样直直的对视,总不能再装做没看见了,凤芷恬咬了咬唇角,小脸一红,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小声的叫了一声:“萧炎哥哥。” 萧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带着几分醉意,缓缓道:“想好如何给我一个解释了吗?” 凤芷恬抬起头,美眸轻轻眨动着,轻声说道:“要我解释什么,芷恬不明白。” “是吗?”萧炎轻笑一声,看着眼前小狐狸目光闪烁着狡黠之色,继续说道:“你的小算盘打得很响,打主意都打到我这里了,蜜糖,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整个残血国最吝啬的人,敢打我主意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好好想想吧。” 凤芷恬的目光闪过一丝幽怨,幽幽地开口:“这怎么能算打萧炎哥哥的主意呢?我无非是想住得离你近一点罢了,毕竟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有什么错呢?我不想住在陛下准备的宫里,如果不用一点点善意的方式,又怎么能成功呢。” “这么想住在南院?”萧炎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缓缓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这么想要跟我住在一起?” 凤芷恬听到这句话,不禁愣住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低下头,避开了萧炎的目光,谁想跟你住在一起,简直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她的声音变得很小,仿佛有些害羞地回答道:“那天我问了你,你说住在宫里就不能常常见到了。我是问过你的,我可不可以住在南院,当时你说的是陛下单独准备了住处给我,所以……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萧炎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这话说得的确顺耳,看来都是为了我了?还是因为宫里有你惧怕的人……比如我的哥哥,你恨他?”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敏锐的洞察力,仿佛能够看穿凤芷恬内心深处的想法。 凤芷恬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自己已经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萧炎轻易地识破了,她当然恨那个欺负自己姑姑的人,只是不能让他察觉。就在这时,凤芷恬突然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然后大滴大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和无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我当然有惧怕的人。我的姑姑在这里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我不相信你对此一无所知。难道我不应该感到害怕吗?我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地方,却要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待上整整十年。没有任何人可以保护我,难道你也想让我遭受同样的折磨吗?” 萧炎的眼神犀利而锐利,毫不掩饰地在风芷恬身上来回扫视。风芷恬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然而,当萧炎看到她默默哭泣时,他的眼神终于变得柔和起来。他轻叹一声,微微侧身斜靠在椅子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语气缓和地说:“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呢?我不过是问了你几句,怎么感觉你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蜜糖,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们残血国,那么凡事都必须以残血国的利益为重。偶尔耍点小聪明也无妨,但绝不能存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萧隼毕竟是我的哥哥,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绝不允许再有下一次。好了,别哭了。既然你这么想住在南院,那就住吧。” 凤芷恬听到萧炎的话后,仿佛更是觉得委屈和难过,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一样。她抽泣着,眼泪汪汪地看着萧炎,声音哽咽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啊!我只是一个被人随意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质女而已。我的能力有限,今天遇到了那个混蛋将军轻薄我,我除了想办法反抗还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借助千雪的力量来呼唤你来救我,可是当时我根本不确定你是否会真的来救我。萧炎哥哥,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非常害怕……” 萧炎看着眼前的凤芷恬,她小小的身躯虽然挺直,但小肩膀却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充满了恐惧。她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瞪得圆圆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红彤彤的,让人不禁心生怜悯。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到委屈的小动物,显得格外可怜。 萧炎见状,心中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再活泼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那个时候她一定害怕极了。 “好了,不哭了。怪可怜见的,我不是出来救你了,让你不要乱跑谁叫你不听。”萧炎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他向凤芷恬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来,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关切:“灰常碰到你哪里了?”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哄慰了,以萧炎的为人,何曾对人这般声音温和过。然而,凤芷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赌气般地不肯开口说话。 “好了,小小的人儿怎么脾气这么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人的手都不在了,又何须担心他又来欺负你。”萧炎皱眉从旁边的柜子里面拿了干净的帕子来,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件事他第一次做,自然十分生疏,“还没回答我,他可碰到你哪里了。” 凤芷恬看着萧炎那温柔的神色,心中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萧炎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孩的毛茸茸的头发:“别哭了,倒像真的是水做的了。你好好待在南院,便没人会欺负你。” 凤芷恬抽泣着说道:“还好你来的快,那人只拽了拽我的手臂。” 萧炎心里猛地窜上了一丝无名的怒火,冷冷地说:“嗯,那两只手砍的倒是不冤。” 见小女孩不哭了,萧炎揉了揉额角:“今日倒是喝的多了些。蜜糖,过来给我靠一下,现下酒醉的头晕。” 凤芷恬还没来得及拒绝,只见那高大的人影一个的斜倒了下来,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女孩仿佛都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不一会儿她也困了眼睛晕乎乎的眯了起来。 第34章 住进南院 因为下雪的缘故,从正宫大殿返回南院的路途变得异常艰难,驾车的宫人小心翼翼地行驶,确保安全,根本无暇顾及车内贵人的情况。 车内一片寂静,萧炎并未真正入睡,他只是紧闭双眼,静静地养神。 刚才,他听到身旁小丫头的呼吸逐渐平稳,确认她已熟睡后,才睁开眼睛,熄灭了车内的灯火。此刻,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入,显得格外清幽。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车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女孩可能是过于疲倦,熟睡中的头开始不由自主地左右摇晃,眼看就要碰到车窗时,一只温暖的大手从身后伸来,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身体揽入怀中,并贴心地为她盖上了自己的大氅。 萧炎看着凤芷恬毫无防备地睡着,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个小傻子!”他低下头,仔细端详着怀中的女子。 凤芷恬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呼吸平稳而均匀,仿佛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她那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微微颤动,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一同乘车时,凤芷恬在他怀中熟睡了。萧炎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对他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毫无戒备之心吧。 也许是因为车内的温暖,凤芷恬侧身将脸埋进了萧炎的怀里,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她那双原本有些冰凉的小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试图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来取暖。萧炎握住了凤芷恬那不安分的小手,感受到她的手掌冰冷且柔软,宛如上等的绸缎一般。与自己那双粗糙、因长期练武而布满茧子的手相比,凤芷恬的小手显得格外娇嫩。 萧炎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手上的茧子让凤芷恬感到不适,于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小手,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然而,凤芷恬似乎仍然不太满意,在睡梦中皱起眉头,试图挣脱开他的手。 萧炎无奈地笑了笑,轻声说道:“乖一点。”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凤芷恬的手往上拉,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唇边,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最后,他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做什么的时候。 女孩睡梦中好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安心和温暖的气息,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甜甜的一笑。 “小傻子,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旁的男人低声呢喃道。 无心提前骑着千雪传了消息,因此当他们的马车抵达南院宫殿时,早已有人等候多时。半个时辰后,车子刚刚露头,宫殿外的宫人们便齐声高呼:“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萧炎轻轻掀开帘子,对外面的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而,尽管他提前制止了,还是不小心吵醒了怀中的女孩。 凤芷恬动了动身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懵懂。她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睡醒了?”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凤芷恬的心跳猛地加速,她感觉到一股热气涌上脸颊,瞬间红透了耳根。 男人的气息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袭来,仿佛将她包围在一片温暖之中。凤芷恬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酥麻,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她连忙坐直身子,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我怎么睡着了?”凤芷恬有些尴尬地说道,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才发现身上竟然盖着男人的大氅。 她下意识地想要脱下大氅还给男人,但手刚碰到大氅,却又停住了动作。她抬头看向男人,只见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凤芷恬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低下头,轻轻地摆弄着手中的大氅,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穿着吧,雪太大了,你刚睡醒,下车吹了风要生病的。” “已经到了吗?” “嗯。” 凤芷恬下午随他进到南院时候就已经震惊过了,南院的高墙像巨龙一般一眼望不见底,与她想象的不同,南院里面有大小宫殿错落,连绵不绝,鳞次栉比,南院的正中间是萧炎住的主宫——赤炎宫,车辆便停在赤炎宫的门口。 车外,已经有无数人整齐跪着,“恭迎主上。” “起来吧。” 那群人中间赫然还有凤芷恬的宫女几人,正在焦急地等着自家公主回来。 萧炎先下了车,凤芷恬刚想跟着他下车,就被他制止:“坐着别动。” 凤芷恬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规矩,就只好先坐在车上,没动。 “你家公主的鞋袜湿了,去拿一套新的来。”萧炎看着彩蓝说道。 彩蓝一早就备好了,生怕自家公主被这恶劣的天气弄生病了,拿着鞋袜刚想上车,就见萧炎顺手“接”了过去,一个转身回了车上,留下一众想吃瓜却不敢的人。 “多谢萧炎哥哥细心。”凤芷恬觉得自己的笑容已经接近尴尬,正准备接过鞋袜,被萧炎自然而然的躲开了。 不是,这人不会想看她换鞋袜吧,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 谁知道下一刻更让她震惊,男人直接握住了她襦裙下的鞋,流畅无比的帮她脱了鞋,还要脱袜子。 凤芷恬瞪大了眼睛,瞬间又羞红了脸,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乱撞,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了。 她又不是瘫痪了,“我自己可以的。”凤芷恬用力想收回自己的脚,可萧炎的手握的牢牢地,她根本动不了。 “别动,乖一点。”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但眸子里却闪烁着一丝笑意。 凤芷恬微微颤抖着,心跳加速,脸颊泛起红晕。她试图挣脱萧炎的手,但他的力量让她无法动弹。她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男人的眼神不带一丝冒犯且专注,凤芷恬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的尴尬逐渐消散。她开始相信这个男人也许只是体贴的想要帮助她。 如果胡思乱想倒显得自己不正派了,于是她放下了防备,任由萧炎为她穿上鞋子。 当萧炎完成“任务”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凤芷恬的脚,然后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依然落在她身上,“好了,现在感觉舒服些了吗?” 凤芷恬点点头,“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萧炎一转身再次下了车,眨眼间就被上上下下的众人簇拥在中间,“外面冷,去宫内。” 彩蓝赶紧上前想扶了自家公主下车,跟着走入内殿,再次被萧炎“截胡”。 萧炎下径直走到凤芷恬这边,将刚要下车的凤芷恬拦腰抱了出来。 凤芷恬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萧炎紧紧抱在怀里。 “走吧,当心又湿了鞋袜。本王送佛送到西。”萧炎说着,抱着凤芷恬走进赤炎宫。 凤芷恬有些害羞,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缩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还披着他的大氅实在太不合规矩了,她想要挣脱萧炎的怀抱,但萧炎却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别乱动。”萧炎轻声说道。 凤芷恬无奈,只能任由萧炎抱着走。 殿内灯火辉煌,并不像已经临近深夜,一众宫人宫婢训练有素,连喘气声音都听不到。 “陛下有旨,以后芷恬公主便住在南院,你们好生伺候着。” 南院统管女眷的掌事嬷嬷叫景佑嬷嬷,见那凤麟国公主是被主上直接抱进来的,主上什么时候这样紧张过一个女人,心下有了计较,也不敢怠慢,立即跪下请示,“主上,奴斗胆请示是否将公主安排在望月阁。” 望月阁算是整个南院最气派的宫殿之一了,而且离主殿也很近,主上应该会满意。 “不用麻烦了,就住在赤炎宫里面。”萧炎声音冷冷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只是说出的话比地震还要令人惊恐。 第35章 入住夕颜阁 “就住在夕颜阁。”萧炎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景佑嬷嬷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住在赤炎宫内的……夕颜阁?”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位公主真的要住在颜夕阁吗? 景佑嬷嬷和在场所有人一样都被这句话惊得内心颤动不已。 要知道,赤炎宫虽然规模宏大,涵盖的楼台亭阁众多,但留出一个房间给这位公主住也并无不可。然而,夕颜阁却具有特殊意义,它是专门为未来南院大王的王妃准备的寝宫。 景佑嬷嬷忍不住再次鼓起勇气向主上确认:“主上,您说的是……夕颜阁吗?” 萧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地问道:“南院还有其他的夕颜阁?或者宫内还有另一个夕颜阁?” 景佑嬷嬷吓得连忙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解释道:“只是……只是夕颜阁是为未来王妃所预备的,所以老奴......” “本王一向不问后眷的事,景佑嬷嬷就是这么为本王管理的吗?本王没有王妃,以后有了再做安排也不迟。” 景佑嬷嬷听了,心中一惊,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矩,赶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老奴知错了。” 景佑嬷嬷赶紧带着几个得力的宫婢先把夕颜阁收拾出来,让贵人先去休息。 凤芷恬听了景佑嬷嬷的话也觉得不大妥当,于是转头对萧炎说道:“萧炎哥哥,我住在为王妃准备的寝宫里面也的确不太妥当。南院很大,芷恬也没有那么娇弱,随便安排一个住所给我即可,不需要这么费力气。” 萧炎却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凤芷恬,“刚刚还说什么都听我的,怎么?才进了门,就不听我的话了吗?” 凤芷恬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想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让人误会呢。不过说刚进门也确实没啥错,她的确刚刚进南院的大门,现在被困得只想找个地方睡到自然醒。 她不禁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向萧炎行了一礼,乖巧地说道:“那芷恬多谢萧炎哥哥了。” “困了?肚子饿不饿?” 嗯?这两件事情八竿子打不着吧,而且他们不是刚从宴会回来? 于是凤芷恬摇了摇头。 “晚上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不习惯?” 没想到他心这么细,晚上她全身心都在未实行的计划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吃食合不合胃口,不过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都习惯的,芷恬本来饭量就小。” “饭量小?”萧炎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吩咐道:“让小厨房做点宵夜送过来,多做点点心。” “是,主上。”宫人不敢怠慢,连忙将大厨从被窝里面薅起来。 大厨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刚想发火,就听宫人说是主上召唤,连忙从床上滚了下来,“怎么主上突然想吃宵夜了,不是刚从宫里回来?” “别问这么多了,喊你做你就做,多做点味道好的点心。” 大厨一愣,没听说主上爱吃甜食啊,但也不敢耽搁,不一会儿就做了几样点心出来,什么龙井酥、梅花乳酪、桂花糖粉、蒸栗子糕……,又做了几样主上平时爱吃的清粥小菜,应有尽有,光是闻着那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 “主上,宵夜已经准备好了。”宫人鱼贯而入,将餐放在桌子上。 凤芷恬看着桌上精致的糕点和冒着热气的粥,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她还真饿了。她知道这些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再次感叹男人的细心。 “住处收拾好还需要点时间。吃吧,就当陪着我用一点,晚上喝了许多酒,现在胃里还烧着。”萧炎端着碗只动了清粥小菜,把点心都推到了凤芷恬的面前。 凤芷恬也不客气,夹起一块龙井酥放进嘴里,顿时一股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接着又尝了一口梅花乳酪,口感细腻丝滑,甜而不腻,仿佛一朵盛开的梅花在舌尖绽放。最后喝了一碗粥,暖暖的,胃里舒服极了。 “吃饱了?” 凤芷恬点了点头,“很好吃,竟然比我们凤麟的点心还要好上三分。” 萧炎眼中隐藏不住的笑意,“恩,能得公主金口一言,我这的厨子倒是该赏了。剩下的给芷恬公主送到夕颜阁里。” 他们用餐完了,夕颜阁也收拾好了,宫人来请示萧炎。 “去吧,蜜糖。今夜好好休息。” 夕颜阁位于赤炎宫内,与萧炎的寝殿相邻,仅有一条长廊相连,原本是为了让大王和王妃能够更亲近而设计的。这里环境清幽,布局精致,让人感到舒适自在。由于尚未有王妃入住,夕颜阁显得有些空旷。一进大门,穿过一个宽阔的庭院,便来到了夕颜阁的正厅。正厅后面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景色宜人。两侧设有许多宫人居住的寝室,并配备了茶室等设施,以供王妃使用。 院子里有两棵高大的古树,虽然现在是冬季,看不到它们枝繁叶茂的样子,但可以想象到春天到来时,它们将会呈现出一片翠绿欲滴的美景,令人心情愉悦。院子走廊前种满了梅花,在寒冷的冬天依然绽放得十分绚烂,给人带来了一丝生机和活力。这里真是一个精心打造的好地方,如今却便宜了她。 引她来的宫婢们都拎着灯笼,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堂堂的,宛如白昼一般。凤芷恬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始慢慢地扫视起两边那些规规矩矩地站着的宫人宫婢们。 她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有劳诸位这么晚了还陪着我,替我谢过大王。这夕颜阁布置得如此用心,我非常感激。”说完,她示意身边的彩蓝拿出一些银钱分给这些宫人宫婢们。 然而,这些宫人宫婢们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伸手接钱。他们深知萧炎对下人管理极为严格,如果因为收下这些赏钱而惹出什么麻烦,恐怕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凤芷恬似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微笑着说道:“拿着吧,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想必大王也不会连这点小小的心意也要拒绝。毕竟我们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总是需要各位多多照顾的。” 听到她这么说,众人心中稍安,纷纷谢过后离去。 凤芷恬由着彩蓝、彩月她们小心地扶着进了正殿坐下仔细打量。只见殿内样样都是极好的,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尘不染。绿檀木雕刻的奔腾千里刺绣屏风前,设了香几、宫扇、香亭等。 “公主,没想到南院大王这样用心,竟然将这样好的地方让出给公主住,只怕......只怕存了别的心思。”彩蓝皱起眉头,一脸忧虑。她想起下车时萧炎抱着凤芷恬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你们几个晚上等我都没吃东西吧。”凤芷恬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彩蓝的手,安慰道:“别太担心了,先吃点东西再说。”说着,她转头吩咐彩月:“把送来的点心铺好,让大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彩月应了一声,忙去忙活起来。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水果。 凤芷恬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彩蓝姐姐,我知道你的担忧,但现下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如果不是萧炎庇佑,只怕不久我们几人都要遭难了。这日子一开头便无穷无尽,十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十年,眼下我们只能抓住这一棵救命稻草。”凤芷恬坚定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彩蓝听了,默默点头,表示理解。她知道凤芷恬说得有道理,如果没有萧炎的庇护,他们这些人在异国他乡很难生存下去。而萧炎对凤芷恬似乎也有一些不同,如果萧炎肯护着她们,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比她们自己想多少办法都管用。 “是啊,奴婢也知道眼下确实没有别的法子,不过南院大王看起来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倒是公主您,可要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我心里有数,你看今晚我不就表现得挺好嘛!放心吧,我的好姐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而且是必须保护好,她们怎么来的,她就要怎么把大家都带回去。 正说着话,忽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两名宫婢走了进来,手上端着茶盘,走到桌前,轻轻放下茶杯,然后跪地叩头请安,说道:“奴婢宝珠奉大王之命伺候公主,愿公主吉祥。” “奴婢宝翠奉大王之命伺候公主,愿公主吉祥。” “是大王让你们来的吗?” “是的,大王说公主只带了五个人,担心人手不足,又怕人多会打扰到公主清幽,所以特意派我们两个过来。”宝珠乖巧伶俐,立刻回答道。 只见宝珠十五六岁上下,一张瓜子脸,皮肤黝黑而显得健康,双目黑亮且富有神采,神情稳重端庄,给人一种厚道之感。相比之下,宝翠看起来年纪稍小些,胆子似乎也较小,她的皮肤同样黝黑,躲在宝珠身后,不太敢于开口说话,低着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凤芷恬接过她们递上来的茶,轻抿一口后说道:“明天我会亲自前去感谢大王。从今往后,你们二人便是我的人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必然会好好对待你们。我刚刚来到这里,对残血国的诸多规矩并不熟悉,还需要你们多多提点,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两人口中道:“奴婢不敢,定尽心侍奉公主。” 凤芷恬满意地笑了笑,彩蓝便拿了一些银子给两人,“这是公主的心意,以后都是自家人了。” “谢过公主。” “那就好。今晚你们都好好休息吧,陪着我熬到现在,大家都累了。”凤芷恬微笑着说。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彩蓝伺候凤芷恬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寝殿,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这只是她在残血国的第一夜。 第36章 因为你秀色可餐 可能是累狠了,凤芷恬这一觉睡得极好,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后直叫“坏了”,这不是自己的宫殿,在人家地盘睡到现在实属不敬了。一个翻身起来,外面的彩蓝听到声音便端了水进来伺候凤芷恬洗漱。 “好姐姐,怎么不叫醒我,这都什么时辰了。”凤芷恬有些焦急地说道。 “公主莫急,奴婢本想早点叫公主起来,可是早上大王亲自过来了一转,说南院没有起早行礼的习惯,只管叫公主睡着就好。”彩蓝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不敢违背了主上的命令。 膳房的那一边,萧炎早早就醒了,他是行军打仗的人,从不贪睡,早上晚上都是要练武的,就算是在自己的地盘,也从不懈怠。 此时,他正在院子里练剑,冬日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英武。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带着霸气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操练沐浴完,萧炎便过来看了凤芷恬一眼,见她还在熟睡之中,便没有打扰她,只是嘱咐一旁的婢女不需要惊动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萧炎素来知道凤芷恬是个贪吃贪睡的小丫头,萧炎不禁想起了在凤麟时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本想着放过她了,谁知道自己送上门来了。 送都送上门了,他也不好不要了。 这时,掌管膳房的宫婢前来请示萧炎:“主上,请问今日早膳您有何特殊要求?是否一切照旧即可?” 萧炎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你看着准备吧。”宫婢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去,却又被萧炎叫住了。 萧炎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语气平静地说道:“荤素甜咸,汤粥小菜,各准备一些。”说完,他再次低下头去,将书翻到了下一页。 宫婢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上,‘多一些’是否多做一些平时主上没怎么吃过的?” 萧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多一些就是多一些,你看着办吧。” 宫婢无奈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叫苦。她知道自家主上萧炎从来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但这次的要求实在有些难以捉摸。不过既然主上已经发话,她也不敢再多问,只能硬着头皮回到厨房,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满足主上的要求。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宫婢决定每样菜品都准备十几份,这样既可以保证数量,又能满足萧炎所说的“多一些”。同时,她还精心挑选了各种荤素搭配、甜咸适中的菜肴,以及各种美味的汤粥和小菜。 最终,一顿丰盛的早餐准备好了,共有四十几样餐品。 宫婢们忙碌地穿梭于膳房和厨房之间,把准备丰盛的早膳。膳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香气四溢。伺候用膳的宫人比平日增加了两倍,他们整齐地站立在膳房内,等待着主上的指示。 \"主上,按照您的吩咐,荤素甜咸,汤粥小菜都已备好,请主上享用。\"一名宫女恭敬地向坐在桌前的男子禀报。 男子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但并未立刻动筷。宫女们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主上是否要立即开始用餐。其中一名宫婢犹豫片刻后,鼓足勇气问道:\"奴婢伺候主上用膳吗?\"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宫婢,轻轻摇头道:\"不急。\"说完,继续低下头专注地阅读手中的书籍。宫女们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男子依旧沉浸在书中。 过了许久,男子突然开口询问现在的时辰。得到回答后,他吩咐道:\"去夕颜阁看看芷恬公主醒来了没有?如果没有,不要吵醒她,早膳先温着,本王也不饿,等着她一起。\"原来,男子一直在等待那位凤麟过来的芷恬公主一同用膳。 宫婢们震惊,竟然有人敢让主上耐心等这么久的,这还是第一次。 一个小宫婢领命前往夕颜阁查看情况。发现公主仍在熟睡之中。她也不敢轻易打扰,只能默默地守在门外,等待公主醒来。这一等便是整整一个时辰,终于,门内传来动静,公主睡醒了。 凤芷恬跟着宫人进入膳房时,头都快埋进胸口里去了,真是太丢人了,这哪里是吃早膳啊,这分明就是午膳。 萧炎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正看着,听见声音,他抬起头来,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凤芷恬,“醒了?” “嗯。”女孩揪着衣服,不自然地走了进来。 “坐下用早……午膳吧。”萧炎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命人将已经冷掉的菜品重新热过再端了上来。 “看来我们的小公主是休息好了,春光满面的。”萧炎笑着调侃道。 “萧炎.....哥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你在等我一起用膳,如果知道,我肯定会立马起床,飞奔过来的!能跟英明神武的萧炎哥哥一起用膳是我的福分,怎么能这样不识抬举,实属不对,我回去就反思,面壁思过。”凤芷恬着急地解释,“怪就怪你这里太好睡了,怎么一睁眼就到这时候了。” “哦?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萧炎挑了挑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看着眼前的凤芷恬,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是有趣,哪里学来这么多拍马屁的话术。 “萧炎……哥哥。”凤芷恬轻声呼唤着,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这个新的称呼。毕竟,从叔叔变成哥哥,这种身份的转变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习惯和接受。 “你怎么不先用膳呢?干嘛非要等我?”凤芷恬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饿坏了你可是饿坏了国之栋梁,我可赔不起的。”。 萧炎被她逗笑了,只觉得心情大好,说:“我说了,一日三餐、日常起居不能怠慢我们异国他乡而来的小公主,自然说话要算话。” 凤芷恬听后,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感动,但还是坚持说道:“那也不需要等我呀,只需要留一些给我就可以了。”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调侃道:“公主这样秀色可餐的,只需坐在这里,本王用餐都要多用几碗了,自然要等你一起。” 周围的宫人宫婢听到这句话,顿时感到一阵恶寒。这还是他们那位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上吗?怎么会说出如此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语?然而,他们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讶,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能默默地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用脚趾默默地“描绘”着三室一厅。 萧炎使了个眼色,宫婢立即心领神会,将这位小公主爱吃的全部默默记了下来,但凡她多吃两口的菜品都没放过。 凤芷恬一顿饭也在偷偷观察萧炎,但凡他多动两筷子的菜都默默记住,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想牢牢抓住一个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她得好好记住,抓住了才能自保,给他伺候的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她们在这里的安全就多了几分。 第37章 在南院过上了休闲生活 此时已经刚过午时,凤芷恬刚用过早膳,肚子早已填饱,自然吃不下午膳。虽说她贪嘴好吃,但毕竟不是饕餮之徒,胃的容量总是有限的。 凤芷恬满足地放下筷子,偷偷地打了个饱嗝。萧炎抬眸看向她,目光却被她修长而洁白的脖颈所吸引。 从他的视角望去,这女孩白得如同从天而降的雪花,比他所见的任何女子都要白皙。那身肌肤如雪般嫩滑,宛如嫩豆腐一般,让人不禁想要伸手捏一捏,验证是否如想象中的柔软。 萧炎的视线顺着她的面庞缓缓向下游移,最终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再往下......他突然意识到,她虽然性格天真无邪,但的确已经是个及笄的女孩儿了,即使厚重的冬衣也无法掩盖她姣好的身材,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更显得楚楚动人。 正当萧炎心神荡漾之际,凤芷恬忽然转头朝他望来,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萧炎轻咳两声,装作不经意间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轻声说道:“我一会儿去操兵,今日估计很晚才会回来了,晚上要吃什么只需和小厨房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但又不失威严。 凤芷恬乖觉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心里暗自庆幸,老虎不在家,她这只猴子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萧炎看着凤芷恬那可爱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宠溺之情。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南院随你逛,只是一条不可出南院的门。” “我自然不会出去,毕竟好不容易才进了大王的......门,不是吗?” 这几天,凤芷恬在南院过上了比在凤鳞时候还要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前,在凤鳞,她还要学习琴棋书画、礼仪规范等各种知识和技能,但在这里,没人再要求她早起学习,也没人监督她练习琴棋书画。连彩蓝都放弃了,因为她觉得自家公主已经够辛苦了,不忍心再逼迫她学习这些东西。只要公主能开开心心地度过这十年,她就心满意足了。 由于天气寒冷,凤芷恬不太喜欢户外活动,加上彩蓝对她百依百顺,凤芷恬这些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似乎还长胖了一点,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自从那天萧炎与她共进晚餐后,凤芷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据说萧炎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这样一来,凤芷恬的生活就更加自由了,每天都可以尽情享受悠闲的时光。 萧炎虽然一直没出现,但是却允许他们动用南院的资源,这对于凤芷恬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喜。比如说食材可以随便用这个就是最好的,彩蓝变着样的给她做美食,每一道菜都充满了巧思和创意。 紫薯山药糕、马蹄糕、姜糕、龙须酥、杏仁酥、蛋黄脆、核桃酥、翡翠糕……这些精致的糕点让人垂涎欲滴,口感细腻,香气扑鼻。 不仅如此,还有各式各样的甜汤,如杏仁豆腐、蜜汁玫瑰芋头、糖芋苗等,每一口都是满满的甜蜜滋味。 彩蓝对她的好,凤芷恬一直铭记在心。只因为在凤鳞国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外面的糕点比宫里的好吃”,彩蓝便默默地记在了心里,一样一样地去学习制作方法。如今来到残血国,自然吃不到那些熟悉的味道,但彩蓝并没有因此而亏待凤芷恬,反而让她的饮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这一天,天不算冷,也没有下雪,凤芷恬想吃汤圆,彩蓝心情愉悦地走进小厨房,准备做一道糯米汤圆甜汤。她觉得平常的汤圆太过普通,缺乏新意,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尝试多种不同口味的馅料。 不愧是南院的小厨房,里面材料应有尽有,不一会儿,她做出了紫薯芝麻汤圆、水果汤圆、豆沙南瓜汤圆和枣泥果仁汤圆等各种口味的汤圆,每一种都色彩鲜艳,令人垂涎欲滴。此外,她还特意做了一份豆面如意汤圆,以满足更多人的口味需求。她将这些汤圆分别放入碗中,摆放得整整齐齐,看上去既美观又诱人。 当所有汤圆都准备好了,彩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食盒里,然后满心欢喜地端着食盒从厨房里出来。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路上竟然碰到了两位特殊的访客——来找萧炎的萧合喜和萧炎麾下的另一位猛将虎威将军的女儿栖潭。 尽管彩蓝并不认识他们,但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以及能够自由进出南院的情况来看,她立刻意识到这两人身份非同一般。于是,她赶忙跪地行礼道:“给贵人们请安。” 萧合喜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彩蓝起身。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旁的栖潭突然拉住了她,并好奇地问道:“看她的穿着,似乎并非我们残血国的人呢。萧炎大王的南院婢女本来就不多,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陌生的婢女呢?” “这不是本宫小叔叔的婢女,是那质女的。”萧合喜不知道栖潭为什么对这小小的婢女感兴趣了,于是拉着她急着走。 “质女?公主,你是说她是凤鳞国来的那公主的?”栖潭瞬间说话声都带着冷意,“听我父亲那日宴会回来,说了几句,那公主天姿国色,长得一张狐媚子的脸,是也不是?来了便要住在萧炎大王这里,可见没安什么好心思,也就大王心好,这样的破落户也收留着。” 萧合喜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道:“栖潭姐姐,你见都没见过怎么就如此说她,那人我见过,长得是不错,但好像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再说,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这样背着说很是不妥。况且,本宫小叔叔既然救下了她,自然有他的道理。” 栖潭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什么一国公主,不过是个落魄的小国之女罢了。若真是什么金枝玉叶,怎么会被送来做人质?还有,咱们萧炎大王也真是好心过头了,居然收留这么一个麻烦精。” 萧合喜抿着嘴没说话,倒是好像思考着什么。 栖潭继续添油加醋,撇了撇嘴,“我的好公主,你就是太单纯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们这些外族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尤其是那个质女,说不定还想勾引萧炎大王呢!” 萧合喜虽然跟栖潭也算一起长大,但是最为护短,于是瞪了栖潭一眼,“你别乱猜!我小叔叔可不是那种容易被美色迷惑的人。再说了,那质女就算长得漂亮,也未必能入得了我小叔叔的眼。” 栖潭还是心有不服气,“反正我觉得那质女不简单,肯定别有企图。公主,你可得小心点,别让她给骗了。” 萧合喜懒得再跟栖潭争辩,直接拉着她往前走,“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你不是想见我小叔叔吗?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见不到人了。” 栖潭依旧不依不饶地说:“萧炎大王可千万别被这狐媚子迷了心智!我可是听说凤鳞国人都狡猾得很呢,哪像我们残血国这样直来直往的。你看看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萧合喜顺着栖潭的目光看向彩蓝手中,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彩蓝一听这话,心中一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公主,这是芷恬公主的吃食。” 萧合喜好奇地继续追问:“哦?是什么?” 彩蓝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解释道:“只是一些平常的汤圆罢了。” 萧合喜点了点头,“你倒是机灵,认出本宫身份。去吧,别让你家公主等急了。” 彩蓝谢恩刚想走,又被栖潭拦住,“你家公主吃什么用这么大一个食盒,可别是个大胖子吧,打开我看看,可别是什么害人的东西。想来狐媚子带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彩蓝本无意与贵人起冲突,但涉及到凤芷恬这样被侮辱,她还是忍了又忍,忍了再忍,忍无可忍,“萧炎大王人善,体恤公主远道而来作为使臣,住宿、吃食上从不曾怠慢,言语中也极为尊重。芷恬公主感激不尽,奴婢等更是倍加感恩,贵人这样说,侮辱公主的同时,岂不是也质疑大王的决策。” “大胆!”栖潭怒目而视,“你竟敢拿大王来压本姑娘?!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彩蓝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贵人息怒,奴婢不敢。” “哼!”栖潭冷笑一声,“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只是不知道你家那质女公主是不是也是这样大的胆子,今日我还就要教训你了,看谁敢拦我!就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看谁敢置喙半句?” 彩蓝咬了咬牙,道:“还请贵人体恤,奴婢不敢。” 一旁的萧合喜开口道:“好了,莫要为难她了。左右一个奴婢,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只是别耽误正事儿。” 萧合喜虽然也蛮横霸道,娇蛮任性,但毕竟是在萧炎从小的教导下长大,所以她也从来不会没有理由地乱杀人。今天这件事,显然是栖潭有些不讲理了。而萧合喜见彩蓝不卑不亢,柔中带刚,心中对这个婢女有几分赞赏,一时间也没有怪罪于她。 然而,栖潭却不依不饶,大声呵斥道:“你是哪门子的贱婢,竟敢惹本姑娘生气!我今日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说罢,上前狠狠地给了彩蓝一巴掌,打得彩蓝嘴角鲜血直流。 “栖潭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一个奴婢而已,何必与她计较?”萧合喜皱起眉头说道。 “公主海涵不与你计较,我就偏要做小人,让你们这些外族人不敢造次。”栖潭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皮鞭,眼看就要抽下这一鞭。彩蓝闭上眼睛,护好食盒,准备承受这一顿鞭打。 第38章 结下梁子 “且慢。”一声清脆如黄鹂的呼唤划破宁静,那声音仿佛春日里的露水,清亮悦耳,不带丝毫杂质,闪烁着纯净与明亮,来人正是凤芷恬。 只见她快步走了过来,第二次见到凤芷恬的萧合喜还是被惊艳到了,更别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栖潭,直接愣在原地,还真是一个一个狐媚子,披头散发的不成体统! 凤芷恬今日没有梳发髻,只在头上斜斜插了一根素钗,也未化半点妆容,但并没有损她半点容色,倒是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倒像她姐姐一样,看着柔柔弱弱的。 栖潭见她五官精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眼眸深邃明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鼻梁挺直而秀气,为整张脸庞增添了几分高贵。皮肤是他们残血国不会有的白皙细腻,如同初雪般纯净无瑕,透出一股淡淡的光泽,怪不得她父亲回去一连称赞几日,真是个妖精,这样的人留在大王身边一定是祸害! 栖潭故意视而不见,想要再次甩鞭。 “姑娘,手下留情。”凤芷恬的声音更急切了。 “你是何人?敢来拦我?”栖潭假装没认出她来。 凤芷恬眼中闪过一丝冷裂,片刻又恢复原状,突然换了一副凄凄哀哀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合喜公主?是不是我这奴婢做了什么惹二位生气了,我代她给二位陪个不是。” 栖潭见她这样胆小甚微,更是不屑:“你这样子倒是没有半点像个公主,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样子倒像是个奴婢,反而你这奴婢还有几分骨气。” “姑娘说的是,芷恬在家就这样胆小,让两位看笑话了。”说着装作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彩蓝,快给两位贵人跪下认错。” 彩蓝看了看自家公主,不疑有他,说着就要跪下认错。 萧合喜见到她这副样子,倒像是一个随时会晕倒的病西施,也不忍再多说什么,“算了算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儿,栖潭姐姐也不是小气的人儿,今日之事就作罢了。” 栖潭没想到这凤麟国的公主这么好欺负,更是肆无忌惮,“也不是不行,那就芷恬公主代这个奴婢给我下跪认错吧。” 彩蓝听后立即要下跪,被凤芷恬拦住,“好啊,如果姑娘这样就可以不计较了,芷恬愿意。” 萧合喜刚想阻拦,只听凤芷恬继续道:“这风波既然是我的婢女惹的,也该赔罪。彩蓝,把食盒拿给合喜公主。” “本宫不要,本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你的食盒做什么。” “彩蓝打开。” 食盒是保温的,被打开后,里面的汤圆还保护的热乎乎的,萧合喜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颜色各异,香甜可口的汤圆。 “合喜公主,你也知道,我这身份说好听点的是个公主,是个使臣,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质女,芷恬无意惹是生非,只想安稳的度过十年。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这食盒你不嫌弃就品尝一下吧。至于这位姑娘,既然要我下跪,我跪下便是了。只是这里人多眼杂的,让人看见再误会是姑娘欺辱我,传到大王耳朵里也不好听,那边有个隐蔽点的凉亭,就在那里吧,也给我留上一点面子。” “好,就依你。”栖潭见她怕自己更得意了,“合喜公主,你在这里等我片刻,下跪而已,用不了多少时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亭子里,栖潭趾高气昂的说:“跪吧。” 凤芷恬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她想了个办法,既收拾了这趾高气昂的小贱嘴,又不会给自己惹事,“刚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是哪门子的贱婢,也配让本公主给你行礼。” “你说什么?!”栖潭难以置信,这跟刚才那鼠胆女人一点都不一样了。 “看来姑娘你不但年纪看着大,耳朵也背了,还是听不懂人语?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喜欢萧炎吧,就你这样子,那边有冰,也该好好照照自己这副德行,眼角的皱纹比我的头发都要多了,啧啧,这面相看着刻薄,更是克夫相,怕是大王也看不上你吧?嫉妒我?不如让大王也让你住进来?” “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这么说话!” “跟你这么说话怎么了,我好歹是一国公主,你算哪根葱。”凤芷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拍了拍手,“对了,我没告诉你吧,我住在夕颜阁。哎呀,你看我一激动说话都忘记了,跟你这样的贱婢,怎么能用‘我’呢,该用‘本宫’才对。” 栖潭脸色阴沉了下去,眼神微怒,“你这贱人!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怎么?被本宫说中心事啦?”凤芷恬眯起眼睛,一个灵活的闪身,栖潭扑了个空,刚想伸手再打,被凤芷恬稳稳的抓到了胳膊,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你这副尊容,可有三十岁了?嗯,看着也不像,倒是像老妪一样。” “伶牙俐齿,我撕烂你的嘴!”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远处萧合喜大喊了一声:“小叔叔!” 栖潭一惊,赶紧想收回胳膊做淑女状,被凤芷恬狠狠的抓住胳膊,“现在想伪装了?晚了点吧。” 说着快速的将腿伸到了她前面绊了她一脚,栖潭身子向前 眼看就要从亭子里面跌出去,下方的手伸上去就是一个下勾拳,重重打在她的腹部,女人打架不讲究章法,凤芷恬又是多年的好手,抓打掐都往要害处使劲儿,虽然穿着冬衣,想来衣服底下也必是一片姹紫嫣红。 然后是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这一下拽的栖潭头皮疼痛,头发也被拉掉好多根。 只见凤芷恬再次拉住她大喊:“姑娘,小心!” 栖潭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打破她脑袋也想不到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凤麟国女人居然敢跟她动手! 从亭子不远处看,皆是以为凤芷恬拉了栖潭没有拉住,只好拉她头发,结果还是没拉住,实际上是凤芷恬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湘潭从亭子里面翻出去摔了一个“狗吃屎”的样子,狼狈不堪。 凤芷恬扫了一下不远处的萧炎,狠了狠心,故意磕在了旁边的柱子上,龇牙咧嘴起来,这次倒不是她装的,没控制好力度磕的狠了点,转眼间白皙的额头就红了起来。 她暗自咬了咬牙,眼泪都要磕出来了,在眼睛里面打转,可真疼,做戏要做全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本陪着萧合喜的婢女们看清后大惊失色,赶紧奔过去帮忙。 “栖潭姐姐!”萧合喜跑了过来,彩蓝见自家公主捂着头,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来查看。 两人各自被扶了起来后,就看到屹立在不远处的萧炎,勾着唇角一言不发。旁边的无心和无术见此情形,当场目瞪口呆,刚刚的一切他们早就在暗中看得清楚,本以为自家大王是来英雄救美的,免了那凤麟国小公主被欺负侮辱的命运,还不叫那小公主感激涕零的。 谁知道这小公主也不是吃素的,有仇当场就报了,还当着这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不怕,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收场,见自家主上不出气,他们也乐的看这场好戏。 栖潭没想到在萧炎面前出了这么大个丑,恨不得将凤芷恬撕烂,只是碍于心上人在面前不好发做,恶狠狠的看着凤芷恬,恨不得用眼神割掉她的皮,谁知凤芷恬并不躲闪,反而向前了一步看着她。 “姑娘没事儿就好了,都是芷恬的错,没有拉住姑娘。虽然救了姑娘一半,但是姑娘也不用这样感激的看着我了,反而叫我不好意思了,姑娘如果非要感谢,记在心里就好了。” 栖潭没想到眼前这人这么能黑白颠倒,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时之间气血上涌,恨不得给她几个耳光。 这下无心和无术更呆了,萧炎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 第39章 恶人先告状 栖潭正值心情郁结,浑身上下每一处都传来钻心刺骨般的疼痛,她皱着眉头刚要发难,就突然迎面看见正面走来的萧炎。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的怒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喜色。 她立刻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栖潭给大王请安。” 萧炎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在栖潭和凤芷恬两人身上扫过,看到她们身上的狼狈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轻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俩这一身狼狈,成何体统?来人啊!把栖潭姑娘扶下去梳理一下。” 栖潭好不容易才见到萧炎一面,自然不肯轻易离去。她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大王,栖潭没事儿,您不必挂心。” 凤芷恬此时感觉自己的额头火辣辣的疼,似乎有些肿了,但她强忍着疼痛,定了定神。她眨了眨眼,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带着哭腔对萧炎说:“大王,栖潭姑娘受伤了,都是因为我……”她看向栖潭,眼中满是担忧和自责,接着说道:“彩蓝,快去看看栖潭姑娘有没有事情。虽然我是为了救她而受的伤,但栖潭姑娘身娇肉贵,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栖潭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看着凤芷恬,刚要张口,凤芷恬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姑娘放心,没有什么外人瞧见,定不会传出去的,我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跟别人说的。” “你这满口谎言的撒谎精!”栖潭说着更气,忍不住当下便要上来打她。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萧炎眉头一皱,握住了她的手臂,栖潭挣扎了几下,发现萧炎力气极大,根本无法挣脱开,不禁又羞又恼地喊道:“王爷,她恶人先告状!” 萧炎却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冷着脸说道:“栖潭,当着本王的面便要殴打凤麟国的公主!你的书都白读了!礼仪也白学了!目无尊卑了?你的父亲就是这样教你的?” 萧炎不怒而威,栖潭被他吓得不敢再造次,但还是心有不甘地说:“是她!是她诓臣女过去,又打了臣女,还害得臣女这样狼狈。”说着,满脸委屈。 凤芷恬额头虽疼,但心中却是一乐,心想:“你猜别人会不会信呀。” 凤芷恬抬头,眼泪掉的更凶了,这可是她对镜子练过的,以前凤皇要罚她,她便摆出这副样子,凤皇便再也不舍得责问半句了。此时,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再看看眼下这场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伎俩要用在保身的情况下,顿时觉得无比委屈,心里更难过了,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下来。 “栖潭姑娘要这样说,芷恬便百口莫辩了。毕竟芷恬也拿不出人证物证,想来公主离得远,也看不清情况。是芷恬请姑娘到那亭子的没错,也是芷恬的确没有拉住姑娘,大王要罚便罚我吧。” 栖潭听了这话,心头咯噔一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没见过这么诡计多端的女孩,一时之间她才是百口莫辩的那一方,焦急的脸通红。 “你胡说!你胡说!你这个诡计多端的骗子,更不能让你在大王身边了!”栖潭气得跺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有些颤抖。 芷恬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委屈和无奈:“姑娘这话说得好没道理,芷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何来欺骗一说?” 栖潭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芷恬设下的陷阱之中,但她却无法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此刻的她,只觉得无比的憋屈和愤怒。 凤芷恬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大喊一声:“真够意思啊!”然后迅速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道:“芷恬从未见过姑娘,今日算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姑娘为何对我有如此之大的敌意呢?又是说我是狐媚子,又是要打我的婢女,到底是哪里让姑娘不高兴了呢?如果是我的问题,那我改就是了。但只有一点,姑娘可以不认我对你的帮助,但好歹我也是一国公主,却被说成是诡计多端的骗子,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姑娘不喜欢我待在这里,我明天就搬走好了。”才怪。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她可不会真的搬走。 一旁的萧合喜看到凤芷恬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哭得梨花带雨,非常可怜,不禁心生怜悯之情。再加上她想到凤芷恬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国公主,来到这里却遭受如此待遇,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共鸣之感,顿时着急起来,急忙大声说道:“也许这其中存在什么误会吧!哪有赶人走的道理。栖潭姐姐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无礼呢?” 栖潭侧眼看见萧炎已经沉下的脸色,愣在那里,显然没有人信她的话,她也没办法替自己喊冤眼中竟有几分泪意。可没等她凄凄哀哀的落下,凤芷恬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哀哀戚戚,甚为可怜,“也不算有什么误会,连芷恬自己都觉得栖潭姑娘说的也没什么错,我不过是个质女,寄人篱下,总是要看主人的脸色讨生活的。正是这样,芷恬又怎敢造次……” 栖潭听的怒不可遏,热血冲顶,指着凤芷恬道:“我哪句说错了吗?你不是质女?” 凤芷恬心中冷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不过倒是会投胎。那边,萧合喜觉得今天栖潭是不是疯了,怎么这样没有分寸,于是在内心把她从小婶婶的名单里面划除了。 栖潭气得手都有些发抖,明明是自己被欺负了,现在却成了凤芷恬受委屈,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已经对姑娘这般忍让,不知道姑娘今日为何一定要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如此我便不解释了,索性由着姑娘糟蹋就是了。说我伤了姑娘,那姑娘告诉大王,伤在哪里了?倒是芷恬头上的伤姑娘可是看不见?” 栖潭一脸委屈,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个女生,总不能把身上那些隐秘位置露出来给大家看吧,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够了!”这时,萧炎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情绪。然而,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现场所有人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栖潭,你是何身份?这就是你父亲平日教你的教养吗?本王竟不知南院现在是栖潭当家,今日倒是好大的威风。”萧炎语气严厉地质问着栖潭。 听到这话,栖潭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发出“哎哟”一声,因为她浑身疼痛不已。 “臣女不敢。”栖潭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不敢?本王看你倒是胆子大的很。跟芷恬公主认错。”萧炎继续命令道。 栖潭心里虽然十分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萧炎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栖潭知错了,请公主原谅。”然而,她说这句话时显得极不情愿。 听到这话,萧炎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地说道:“是谁教你这样认错的?给本王跪下重新认错!”栖潭无奈,只得乖乖地跪在地上,再次重复了一遍认错的话。 这时,凤芷恬赶紧走上前去,将栖潭扶了起来,并在扶起她的瞬间冲她扮了个鬼脸。 萧炎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丝毫动容,他继续冷冷地说道:“回去后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无术,送客。还有,栖潭以后若无召唤,不得进入南院。”说完,他连看都没看栖潭一眼,转身对着萧合喜说:“这人是你带来的,你负责送她回去。” 随后,他拉起凤芷恬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栖潭一脸委屈地拉住萧合喜,眼中满是泪水,哽咽着说:“公主,大王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萧合喜一脸寒霜,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现在本宫小叔叔连本宫都不待见了,你可满意了?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明明是你欺辱她在先,她还为你受了伤,怎还被你反咬一口。小叔叔说的对,栖潭你是应该回去反思一下了。” 说完,她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栖潭呆呆地望着萧合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委屈和难过,自己在这场斗争中输得一败涂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凤芷恬。 她恨透了凤芷恬,也恨透了自己刚刚的无能,别给她机会,不然她一定要让那狐媚子好看! 第40章 伤敌一千 自损八百 萧炎虽然牵着凤芷恬的袖口,但实际上已经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彩蓝吓得不敢说话,低着头拿着食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萧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宫殿,反而带着凤芷恬径直前往夕颜阁。他毫不顾忌地拉住她走进寝殿。 寝殿内,彩月等人正在将屋内的炭火燃烧得旺旺的,等待着自家公主回来。然而,当她们看到萧炎一同前来时,瞬间变得拘谨不安,纷纷跪地行礼。 \"这夕颜阁倒是挺温暖的。\"萧炎坐在桌旁,并未让众人起身,同时向凤芷恬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接着,他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说道:\"你的婢女们还真是会躲懒,主子出去找人,她们却在这里享受温暖舒适。\" 凤芷恬无法猜透他的真实意图,每句话都小心翼翼地回答:\"此事与她们无关。是我不许她们跟着的。我只是觉得小厨房离这里不远,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出去走走。谁曾料到竟会偶遇公主她们,还因此给大王添麻烦了。\" 萧炎直直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一般。凤芷恬被他盯得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额头肿起来了。”萧炎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语气。 “不碍事的,只是一点小伤,我心里有数。”凤芷恬强装镇定,露出一个微笑,但笑容却有些勉强,“一会儿让彩蓝拿点金疮药擦擦就好了。” “去拿来。”萧炎吩咐一旁的彩蓝。 彩蓝立即领会,不一会儿就拿了一瓶金疮药过来。她刚想上前,却见无心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了药膏,然后递给了萧炎。 萧炎缓缓靠近,他比凤芷恬高出许多,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半臂之遥。凤芷恬的额头正好对着他的嘴唇位置,她不敢抬头看他,萧炎便低下头来。 凤芷恬紧张得心跳加速,仿佛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正凝视着自己。她忍不住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份尴尬:“不然……让她们先起来吧?一直跪着也挺累的。” “都出去。”萧炎没有理会她的请求,而是冷冷地命令道。 顿时,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除了他俩还有彩蓝。凤芷恬感到无比的尴尬,她的眼神无助地看向彩蓝,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彩蓝咬了咬嘴唇,轻轻地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恭敬地说道:“大王,这是奴婢做的汤圆,公主刚刚嚷着要吃,趁还有热气,两位贵人趁热用。” “恩,出去吧。” 彩蓝不敢再留,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萧炎和凤芷恬两个人,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萧炎托起凤芷恬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穿透她的内心。接着,他单手轻轻一旋,打开了药膏的盖子。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与室内的氛围交织在一起,使得暧昧的气息更加强烈。 \"我可以自己上药的。\"凤芷恬的声音如同一只温柔的小猫咪,带着一丝羞涩和娇媚。她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萧炎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可好用?\"他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疼惜。 凤芷恬的心不禁一紧,她没想到萧炎竟然知道了她故意受伤的事情。心中暗自嘀咕着,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刚怎么不揭穿她,倒是站在她这一边。只是她的手也不自觉地变得冰凉,似乎失去了温度。 然而,萧炎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思考,他用食指蘸取了适量的药膏,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在了她的伤口上。 \"嘶!好疼。\"凤芷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往后缩了一下。她用力想推开萧炎,可惜男人纹丝不动:\"你能不能轻点啊!\"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嗔怒,显然对萧炎的粗暴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些。蜜糖,你在我面前无需伪装。” 凤芷恬的脸色微微一红,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地把“面具”摘下来了,一时有些羞恼:“谁伪装了?!” 萧炎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丝宠溺和温柔:“好了,别嘴硬了,快坐好。”说着,他修长的手指重新蘸了药膏,这次动作轻柔而专注地在她红肿的额头上涂抹开来。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像是羽毛轻拂过心湖,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凤芷恬原本还有些紧张,但渐渐地,她被他的专注所感染,放松了下来。 两人的距离被无形中拉近,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凤芷恬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那份温暖仿佛穿透了皮肤,直达心底。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希望时间能够停止。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膏渐渐被均匀涂抹,而那份微妙的暧昧也在空气中缓缓沉淀,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悄悄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 凤芷恬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炎的脸上,她虽然知道他好看,但是这么近看,还是会忍不住称赞,这个男人竟有着如此精致的五官。他的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抿,此刻,他专注于给她涂药,眼神中流露出的认真让她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不多时,萧炎终于放下手中的药膏,然而,他并没有离开,反而抬起手,指尖轻柔地掠过凤芷恬的发梢,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发撩起,然后轻轻地吹了吹她的额头,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温柔地说:“好了,过一会儿就不会疼了。” 这一次,凤芷恬完全愣住了,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这还是那个令人畏惧的暗夜修罗吗?他的举动如此温柔体贴,与传说中的形象大相径庭。这个人竟然如此擅长撩人!她不禁感叹道,太会撩了! 萧炎接着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使用这种愚蠢的方法了。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叫南院的护卫前来帮忙,我已经给予了你相应的权限。” 凤芷恬敏锐地捕捉到了萧炎是向着她的,刚刚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暗自庆幸,还好萧炎站在了她这边,否则一旦被追问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吃亏,那个红肿的包是值得的!毕竟,那个姓栖的家伙比她受的伤更严重,而且无法说出真相,至少要忍受三四天的疼痛。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便宜呢! 小丫头眼睛转的溜快,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思。 萧炎打开食盒,“不是让你那婢女提醒你吃东西?吃吧。” 凤芷恬脸上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心中暗自嘀咕:这人怎么这样啊,看穿了也不要说穿嘛。她端出一碗汤圆,惊讶地发现这食盒的保温效果竟然如此之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汤圆依然保持着温热。 看着色彩缤纷、晶莹剔透的汤圆,凤芷恬不禁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颗,顿时发出满足的赞叹声:“哇,好甜啊~你也尝尝,彩蓝做的这些糖水真的非常好吃呢。” “哦?”萧炎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 凤芷恬连忙点头,热情地指着食盒内的其他碗,示意萧炎可以随意选择。然而,萧炎却好像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一样,目光始终停留在凤芷恬手中的勺子上。 当看到凤芷恬准备舀起第二颗汤圆时,他突然出手,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就着她的手、就着她的勺子边,轻轻咬住那颗汤圆,享受般地咀嚼起来。 “嗯,果然很甜。”萧炎满意地点头,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时的凤芷恬完全愣住了,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炎,这家伙竟然直接吃了她用过的勺子,而且还从她碗里抢食!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无间了?这个毫无边界感的男人,明明还有那么多碗汤圆,为什么非要跟她抢食物! 抢别人食物的男人都是,臭男人! 第41章 冬日猎 周遭的氛围又开始变得暧昧,凤芷恬决定打破这样的氛围:“我听宝珠说,过两日便是残血国的冬日猎,我可不可以参加?” 凤芷恬知道残血国自先祖开始,就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式生活,民风尚武,彪悍强兵。他们会在每个月举办不同类别的围猎,这不仅是他们获取生活物资的重要方式,也是他们习武练兵、娱乐休闲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是这个月不知道是以什么为目标。听宝珠说,上个月入山射猎主要目标是鹿群,还顺道讲了自家主上的英勇事迹。他命将士分布在水源附近,伺夜将半时,鹿群前来饮水,此时守夜人吹角效鹿鸣,主上便将鹿群集中赶在一起后射杀,一起猎了几十头鹿。宝珠说这种狩猎方式被称为“舐鹻鹿”,也叫“呼鹿”,猎兔也抓了好多,还有其他的七七八八,总之这个冬日的肉是足够了,言语之间充满了对萧炎的崇拜。 凤芷恬还听说萧炎射了一头虎,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样大的猛兽也会被猎杀的样子,所以十分感兴趣,如果这次可以带她一起好了。 “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儿去做什么。”萧炎不以为然,看起来并不想让她去的样子。 小孩子?凤芷恬可不服气,“合喜公主会去吗?” “恩。” “我只比合喜公主小几个月,公主年年可以去,我自然也可以的。”凤芷恬可怜巴巴地央求道,“萧炎哥哥,你曾经跟我说既然来了残血国就当事事以残血国为重,我也需要融入进来是不是。带我去吧。” 萧炎被她那声软软糯糯的“哥哥”叫的晃了神,竟然忘记了拒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真是个巧舌如簧的小丫头。” 凤芷恬见他没拒绝,就自然而然的当他同意了,于是立即端了一碗甜汤给他,狗腿子一般的举高高。 “刚刚给你上了药。手上还沾着药汁。”萧炎也不接。 臭男人,大猪蹄子,自己有手有脚的还要别人伺候,凤芷恬在心里暗骂,脸上笑容满面。 “怎敢劳烦我们辛苦的主上大人,我来我来。”说着笑眯眯的舀了一颗喂进他的嘴里,“好不好吃。” “让你的婢女给你准备厚一点的衣服,凤麟国那些冬装薄的像纱。” 凤芷恬连忙点头,“我听宝珠还说,狩猎前,会举行祭祀仪式,祈求猎神保佑狩猎顺利、多获猎物。狩猎结束后,还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狩猎的丰收,还有歌舞表演和骑射比赛,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看来我是给你挑了一个好婢女,倒是合你的脾气。”萧炎见她说的眉飞色舞,只觉得让她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凤芷恬高兴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想象着自己参加狩猎的情景,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她最喜欢的骑射,她来啦! ... 两日后,就是冬日猎。 此次冬日猎,除了皇族和重要臣子家的女眷外,只邀请了各军队的重要将领参加,参与的人数不到五百人,地点则选在了残血国不远处连绵的秋山。 皇帝近日身体抱恙,禁不起折腾,便委托长子萧合羽做活动的统领,因萧合羽素来不喜欢围猎,也不善骑射,作为这场活动的判官最为合适。皇上不参加,皇后自然也不想凑这热闹。于是,皇族只有萧炎、萧隼以及公主皇子共六人。 这样重要的节日,伺候的都是宫内统一培训过的宫婢宫人,因此凤芷恬也不能带太多人,便只带了彩蓝一人前往,并向萧炎借了一辆马车。 本来她还以为萧炎会骑马前往,但没想到,一上车就看到他稳稳地坐在里面,彩蓝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在车上同坐了。 彩蓝又不会骑马,无奈之下,凤芷恬只好恳请无术小将军带着彩蓝一起骑马。 无术却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公主,您怎么说我也是个将军啊!上次您让我帮您背舞服,这次又让我带个婢女,我的马可是战马,可不会载没用的女人。” “拜托拜托~~”凤芷恬双手合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这婢女身子也弱,这样走过去会耽误行程的。你帮我这一次,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无术小将军只管开口,芷恬没有不应的。” “哼。”无术还是不开心。 “好吧好吧,无术小将军不愿意就算了,我去求求无心小将军。本来还想用一瓶冰心丹当谢礼的,我记得上次无术小将军说骨池将军只用了一颗,外伤当日就大好了。你知道的,我们凤麟国虽然打仗不行,但是草药丰富,都是疗伤圣品。一瓶有五颗,我还是送给无心小将军吧,也许他愿意帮我。” 凤芷恬一脸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轻轻摩挲着瓶身,仿佛那是一件绝世珍宝,她的眼神中好像透露出一丝不舍。 无术看着凤芷恬手中的玉瓶,心中不禁一动。他想起了上次骨池将军受伤时,自己曾亲眼目睹那颗冰心丹的神奇功效。仅仅一颗丹药就能让重伤的骨池将军迅速恢复,这种珍贵的药物实在难得。 凤芷恬看着无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无术小将军,你看这冰心丹可是我们凤麟国的国宝级药材炼制而成,药效奇佳。如果我把它送给无心小将军,他一定会很感激我的。到时候,他说不定会帮我更多的忙呢。” 无术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嘀咕,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怎么样?无术小将军,你考虑一下嘛。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这瓶冰心丹就是你的了。”凤芷恬继续蛊惑道。 无术咬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成交!” 凤芷恬微微一笑,爽快地将冰心丹递给无术:“我这婢女就劳烦无术小将军多照应着点了!” “好。”无术虽然不情愿,但是他领教过那药的厉害,自然不愿意拱手让人,对着彩蓝冷哼:“拉着本将军的衣袖上来,当心本将军的衣服,不要弄脏了。” 凤芷恬又给彩蓝也挑了一套厚厚的长裙和毛皮长袄,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彩蓝本就长得清秀淑雅,衣服一换倒像是哪家的小姐一般。 不过,彩蓝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凤芷恬身上,没有多看一眼自己的衣裳。 看到彩蓝那副笨拙的模样,无术眉头一皱,直接拦腰将她抱到了马背前。“自己抓好缰绳,掉下去本将军可不管。”他冷冷地说道。 凤芷恬见无术愿意帮忙,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钻进了马车里。今天她出来,本来就是想长长见识,并没有打算参加狩猎,所以特意挑选了一条长长的裙子。这条裙子裙摆宽大,由多层布料叠加而成,外层多为厚实的绸缎和柔软的毛皮,内层则填充着温暖的棉絮,不仅保暖而且美观。裙子的颜色她选择了清新的青色,上身则搭配了一件厚厚的毛皮夹袄和一双精致的皮靴。她的头发随意地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甚至连妆都懒得化。 座上的萧炎身着紧身的猎装,这些猎装通常由厚重的兽皮或特制的防寒布料制成,以抵御冬日的严寒。猎装深色如墨,袖口紧束,搭配高筒皮靴。凤芷恬注意到他佩戴了护腕、护膝和镶嵌宝石的腰带,显得器宇轩昂。 马车滚滚而行,凤芷恬透过窗子看彩蓝好好的被无术护在前面,才放下心来。 “蜜糖倒是很在乎那婢女,坐下到现在看了几次,怎么怕我的属下吃了她不成。倒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萧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叫人越发心凉紧张。 “怎么会?无术小将军很是正派,不会做这些事儿的。”凤芷恬倒是不担心无术人品,只是担心彩蓝第一次骑马不适应,也不知道萧炎发哪门子邪风,他们就住在一个院子,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好看的。 “哦?看来蜜糖很了解无术。”又是一句牛马不相及的,凤芷恬的思维无法追赶上他的脑回路,只能笑嘻嘻的赔笑。 “无术是萧炎哥哥的下属,萧炎哥哥正派,自然无术也正派。所谓上梁正下梁跟着正,是吧。” 萧炎被她表里不一的样子逗笑了,“你啊。过来。” 凤芷恬不明就里,还是坐了过去,见萧炎给她套上了毛皮做的手套和护膝,又拿了一条厚厚的狐皮围巾。 “下车戴好。”说完便不再理她,只闭目养神。凤芷恬看着手上的物件,只觉得这男人心挺细的。 萧炎知道女孩在看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温柔。凤芷恬的笑如同阳光般灿烂,让人心生暖意。虽然有时候她会表现出一些调皮捣蛋的一面,但正是这种活泼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宠溺她。萧炎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逐渐加深了,只是先不着急表现出来,以免小丫头被吓跑了。 第42章 围猎 当我们抵达秋山时,围猎场已经挤满了身穿猎装的将士们。他们身着厚重的皮裘,脚踩特制的雪靴,背负着弓箭、长矛和猎刀等武器……整个大地都被一层厚厚的白雪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周围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雪粒与树枝摩擦的细微声响,打破了这片宁静。显然,所有残血国的将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 \"驾!\" 突然间,一声清脆而凌厉的呼喊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只见一匹黑色的骏马扬起洁白如雪的马蹄,踏在秋山的雪地之上,雪花四溅,蹄声铮铮作响,如同一阵旋风般迅速将十多名将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此人正是二皇子萧合洛。 \"二弟,你终于来了!\" 大皇子萧合羽驾驭着马匹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笑容对来人说道。他的声音温和亲切,面容如同春天的微风一般温暖宜人。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身披雪狐大裘,更显得雍容华贵,风度翩翩,宛如一位优雅的贵公子。 站在他身边,是身着锦缎华服,背后将士围绕的三皇子萧合城,虽然只有十岁,但已经十分英勇,他笑嘻嘻地对萧合洛说:“二哥,上个月射鹿的时候你只比我多几只,这次可要好好比比。” 萧合洛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弟弟,难得语气平和地说:“好啊,今天你要是能赢过我,我就把我的射月弓送给你当彩头,如何?” 听到这话,萧合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说:“真的吗?二哥,你可不许反悔哦!” 萧合洛宠溺地摸了摸弟弟的头,笑道:“当然不会,一言为定。” 萧合城高兴地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比赛。 萧合洛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怎么还不见二叔和小叔呢?小叔每次都赢,没什么悬念,倒是二叔发挥不稳定,让人捉摸不透。”萧合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哥哥的看法。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萧隼来了。只见他身着红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只暗红色的大弓,显得英姿飒爽,只是周身的气场是说不出的阴沉。 看到萧隼,三人立刻恭敬地行礼道:“二叔。” 萧隼微微歪头,眼神略带无趣儿地扫过那三人,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似乎连打招呼都显得有些多余:“每月都比试,有何乐趣可言?到是你们还会如此重视这场围猎?”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恰巧看到萧炎乘坐的马车,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啊,今天三弟居然选择乘坐马车前来。” 萧合羽轻笑一声,提醒道:“既然小叔也来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接着便有一个窈窕可爱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她身上穿着淡青色的长裙和毛皮夹袄,手上戴着毛茸茸的手套,长长的狐皮围巾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裹住了,只露出一张小脸。看样子,这位小公主果然如传闻所说,十分怕冷。 萧合羽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叔竟然连凤鳞国的小公主也一起带来了,这样也好,人多也更热闹些。不过可惜,合喜还没有来。” 萧隼听了这话,眼神微微暗了暗,看着不远处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般美人,的确不该藏着掖着,天天躲在南院那种无趣的地方,只怕再娇嫩的花都要谢了。” 这时,凤芷恬已经跟着萧炎来到了众人面前。她走过时,似乎带起了一阵淡淡的香风。那香味并不浓烈,但却极为清雅,如同春风卷过花香,萦绕在人的鼻尖。然而,凤芷恬似乎非常害羞,一直紧紧跟在萧炎身后,不敢抬头。当她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时,脸一下子红透了,低下头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本王说怎么左等右等我们南院大王不来,原来是软香窃玉在怀,连马都不骑了。”萧隼阴笑着毫不忌讳的打量凤芷恬,“凤鳞国的女人的确是滋味不错。” “二哥,有力气说这些,不如一会儿好好比一场。”萧炎神色冷漠,带着股子说不出的冷。 “好啊,好久没有好好动动筋骨了,不如立个彩头。如果本王赢了,便叫你后面那小丫头也去北院住两日如何。” 凤芷恬暗暗攥了攥拳头,她都已经这么低调了,这狗男人还想咬她,简直是疯子。 “彩头又何须女人,二哥不是一直想要本王那一柄偃月刀,赢了便给你了。” “哈哈哈哈,好!难得你舍得。” 这时,萧合喜、栖潭等一众贵女也换好了衣服来到了这里。栖潭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凤芷恬,而其他贵女因为没有见过她,所以都好奇地盯着她打量着。 \"羽哥哥,是不是要开始了?\" 萧合喜娇声问道。 \"嗯,今日我们就以猎取大型猎物为目标,限时一个时辰,能够猎到老虎和熊罴的就是最上等的。这次比赛会分为男女两组,大家可以先把自己想要的彩头写下来,如果最后获得了第一名,就可以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彩头。\" 于是,现场的人们纷纷将自己准备好的彩头写在了纸上,并放进了各自的行军袋中。 秋山筑了高高的观景台,坐在上面可以看到一些狩猎的盛况,凤芷恬便拉着彩蓝想去寻个位置坐着“观战”,只见萧炎翻身上马,骑着走了过来,“蜜糖,坐在上面等我,不要乱跑,一会儿你便跟着萧合羽。” 凤芷恬听话的点点头,萧合羽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小叔放心,一会儿公主殿下便由侄子代为照顾,定不让掉一根头发。” 萧炎没再说话,一拉缰绳,马匹便飞奔了出去。 高台上,凤芷恬后面站着彩蓝,萧合羽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满眼都是秋山冬日的盛景,以及英勇无比的残血将士。 萧合羽给凤芷恬倒了一杯热茶:“虽然备了好酒,但是小叔不在,本殿也不敢给公主喝酒,只能先喝点热茶了。” “有劳大殿下,只是大殿下不去骑射吗?” “本殿不擅这些。”萧合羽笑着冲她眨眨眼,“是不是不像残血人,陛下也经常说本殿不像他的儿子。可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琴棋书画才是人生乐事不是吗?” 凤芷恬没想到在残血国还能遇到这样洒落的人,见他十分友善,也觉得很亲切,“大殿下是洒脱之人。” “难道不是异类?”萧合羽哈哈一笑,扇了扇手中的羽扇,“公主会下棋吗?” “会一点,下的不好。” “哦?听说凤鳞国喜好风雅,百姓也喜爱下棋,难得有公主这样下的不好之人了。” “殿下如果说是残血国的异类,那芷恬便是凤鳞国的,咱们彼此彼此吧。” 萧合羽觉得她很有趣,便让旁边恭恭敬敬跪着的宫婢去拿棋盘,“左右他们还要比上一个时辰,不如我们下两局?” 凤芷恬撑着下巴,心里突然有了些高兴,“下的不好,大殿下可别笑话。” “怎会?没准儿本殿也是个臭棋篓子。”萧合羽面目较好,是一种不同于萧炎的刚毅,倒像是凤鳞国的翩翩公子,说话如春风般和煦,凤芷恬很喜欢与他说话,觉得就像家里的大哥哥一般。 宫婢依次上了果盘和茶点,萧合羽捻了颗葡萄给她,“尝尝甜不甜。” 没想到这么冷的天竟然有鲜果,凤芷恬大为震惊。 “宫里有两处温泉,周围常年温暖如春,这便是四方内宫里温泉水种出来的,只有少许,也算十分难得了。还有一处在南院,小叔那里。” 凤芷恬心想住在南院一个月了她竟然都没发现,下次可要好好去看看。 第43章 对弈 冬日的午后,太阳慵懒地挂在天空,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给观景台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周围几枝红梅傲然绽放,枝头点缀着点点红梅,与洁白的雪相互映衬,美不胜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香,让人陶醉其中。 宫婢们小心翼翼地取来了棋盘,并将其铺展在桌子上。这张棋盘质地细腻,色泽古朴,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黑白两色的棋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一场无声的对弈即将展开。 萧合羽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切磋一下,下一盘棋吧。” 他注意到凤芷恬可能会感到寒冷,便吩咐宫婢在四周多放置了几盆炭火。银丝炭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散发出阵阵热气,逐渐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萧合羽和凤芷恬隔着棋盘相对而坐,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精致。萧合羽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仙人下凡;而凤芷恬则美得令人窒息,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幅和谐的画卷,周围宫婢忍不住偷瞄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萧合羽轻声问道:“公主先请?”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凤芷恬身上,等待她的回应。 凤芷恬也不客气,轻轻拾起一枚黑子,缓缓落下,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萧合羽指尖夹起一枚白子,深思熟虑后,精准地置于棋盘之上,每一次落子都似乎蕴含着千钧之力,却又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凤芷恬想过萧合羽可能会下棋,但从未预料到他的棋艺如此高超。她刚才只是出于礼貌谦虚一番,其实她虽然对琴棋书画并无特别热爱,但下棋却是她最为擅长和得意的技艺之一。她热衷于这种博弈的刺激感。然而,萧合羽的每一步棋都展现出深思熟虑和敏锐的洞察力,决策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凤芷恬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是一名出色的猎手,因为他的下棋风格与他那优雅高贵、与世无争的形象完全不符。原本只是一场轻松的娱乐,此刻却让她变得全神贯注,格外认真。 随着棋局的推进,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黑白棋子的世界。凤芷恬时而紧皱眉头,努力思索下一步的走法;而萧合羽则始终保持着嘴角微扬,自信满满的神情,似乎对每一步的布局都有十足的把握。他犹如在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试图逐一化解凤芷恬的进攻。 凤芷恬的眼眸中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棋盘,神情异常专注。此刻,她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沉浸在这黑白世界之中。周围的环境变得格外安静,唯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以及炭火偶尔发出的噼里啪啦声,才能打破这份宁静。 萧合羽下棋很擅长设下陷阱,诱敌深入,但凤芷恬并不是他以前所遇到过的对手。她下棋从不按照常规套路出牌,棋路灵活多变,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找到破局的关键所在。萧合羽不禁抬起头来,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棋局逐渐进入到了紧张激烈的白热化阶段。每一枚棋子的落下都显得至关重要,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战局的胜负。凤芷恬缓缓地放下最后一枚黑子,成功地构建出了一道难以破解的杀局。就在这时,萧合羽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对凤芷恬的赞叹和钦佩之情。 当棋局终于结束,两人缓缓坐直身体,相互对视一眼后,嘴角不约而同地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仿佛还想再来一局。 “公主谦虚了,这一局实在精彩。”萧合羽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赞叹,“你的每一步棋都出乎本殿的意料。”他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丝敬佩和欣赏。 “大殿下谬赞了,大殿下才是步步为营,沉着冷静。”凤芷恬微笑着回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聪慧。她知道自己这局赢得并不轻松,但也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过于自负。 “本殿觉得与芷恬公主很是合拍,说起来,这冬日的午后,能与公主在此对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希望以后还能有更多这样的机会。”萧合羽温柔地说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凤芷恬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那是自然,”凤芷恬笑着回应,“只要殿下想,芷恬自当随时奉陪。”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观景台上其乐融融,秋山围场却风波暗涌、剑拔弩张。萧隼看了看台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身对萧炎说:“没想到这个小质女很有本事嘛,连我们那眼高于顶的侄子都臣服了,你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倒是赏心悦目的。只是先勾引于你,现在又勾引合羽,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思。”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看好戏的神情,他这个弟弟一向冷静与冷漠的不像人,连战场上杀敌时脸色都不会变得一分一毫,难得有什么可以给他添堵的,这可真是有趣。 萧炎仿佛不在意的扫了一眼观景台,凤芷恬脸上的笑意比阳光还要暖,他的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眼神没有过多停留,“二哥,如此在此胡说八道造谣生事,不如好好的比一把。” “哼,本王可没有胡说。你看看他们两个,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说不定就在你狩猎的时候就私定终身了呢,我的好弟弟,可别后院着了火。”萧隼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 萧炎拿起弓,搭箭就向萧隼射过去,那箭堪堪擦过萧隼的耳边,狠狠的扎在了后面的野猪身上,萧炎的眼睛微微眯起,突然轻声道:“没用的畜生。” 萧隼也不生气,暗道:看来这个小丫头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让萧炎难得的展露情绪。 在秋山的另一侧,栖潭鄙夷的看了看台,“合喜公主,你看那凤鳞国的狐媚子真是不老实,前脚还缠着萧炎大王不放,这下又开始缠着大殿下了。” “本宫的大哥眼高于顶,没想到倒是和她合得来。不过也是,咱们残血国的贵女们本就不爱下棋那些附庸风雅的,自然没有人陪他。如果她不老实,本宫自会收拾她。” 第44章 兔死狐悲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都带着猎物回来了。宫人宫婢们开始认真地清点着每个人的猎物数量。 不出所料,萧炎再次成为最大赢家,他不仅成功捕获了一只凶猛的狼,还猎获了一头巨大的熊罴。这一消息迅速传开,引起了一阵欢呼和呐喊声浪。大家兴奋不已,因为今晚将能品尝到珍贵的熊血酒。 萧隼微笑着拍手称赞道:“萧炎啊,你真是我们残血国的第一勇士!这次狩猎,哥哥我又输给了你。” 与此同时,萧合洛也表现出色,虽然他的猎物比萧炎少了两样,但依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 在女勇士组中,另一位将军家的贵女脱颖而出,赢得了比赛。她的奖品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弓——龙舌弓,而且还有机会在晚宴上展示它的魅力。这个结果让人们对这位贵女刮目相看,纷纷称赞她的射箭技巧和勇气。 萧合城一脸崇拜地看着萧炎,笑着说:“小叔真是厉害啊!要么就不参加比赛,一参加就是夺冠,今晚一定要让哥哥们灌你酒,多喝几杯,让我们也能出口气。” 这时,萧隼开口道:“时间还早呢,天还没黑透,本王特意准备了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不如我们再来一场比赛吧。” 听到这话,萧合城眼睛一亮,他年纪还小,正是充满好奇心的年纪,立刻兴奋地问:“我看到二叔来时带了很多用布罩着的笼子,是不是里面装着那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呀?难道是凶猛的野兽吗?” 萧隼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故作神秘地说:“还是合城聪明啊!平时打猎都是那些老套的猎物,有什么意思呢?”说完,他轻轻地拍了两下手。 此时,一群宫人缓缓地将载着兽笼的车子在苍白的雪地上远远地拉了过来,一眼望去,竟有十几个巨大的笼子,这些笼子比一个成年人还要高大。宫人将布帘用力一拽,众人惊讶地发现,每一个笼子里居然都装着十个男子,而最后面的四个笼子,则是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她们的衣着明显表明她们来自陈国。 在场的人们表情各异,萧合羽依旧笑得如春风般温暖;萧合洛和萧合城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萧炎则是一脸冷漠,让人难以猜测他此刻的心情。 “本王记得,陈国已投降,陛下也下旨将陈国改为陈城,成为我们残血国的一座城池。二哥这样做是什么意思?”萧炎平静地问道。 萧合洛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的旨意本王当然会听从,但陛下仁厚,这一百余人是陈国,哦,不,现在应该说是陈城主动献出来的,他们都是杀害残血勇士的将领及其家属,甚至还有陈国的皇族。既然他们胆敢伤害我们残血的勇士,怎么能不让他们付出一点血债呢?”萧隼哈哈一笑,“这些女眷便是他们的妻女,本王瞧着也算水灵,不如就犒赏一下今日表现突出的将领吧。”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一向就是这样的冷血无情,既是陈城主动献祭平息残血国怒气,萧炎也便不再过问。 而此时,被点到名的女眷们都瑟瑟发抖,眼中充满恐惧和绝望,她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无力反抗。有的甚至直接瘫软在地,哭成一片。 凤芷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突然明白了为何朝堂众人非要将她或者姐姐送来以求喘息。如果凤鳞也灭了,只怕自己也跟这些人是一样的下场。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同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悲哀和无奈。 只见其中有一男孩,眼睛炯炯有神,只是恶狠狠的看向萧炎。那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不比凤祈墨大多少,凤芷恬突然心里有些难受,那孩子又有什么错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和愤怒,似乎想要用目光杀死萧炎。 萧合洛见怪不怪,问道:“什么规则?”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游戏。 萧隼道:“待会本王会叫人把笼子打开,这些陈城的罪人便是我们这场的靶子,这次便只以一盏茶(约10分钟)为限制,看看谁射杀的最多,谁便赢了。” 萧合城跃跃欲试:“二叔,只有一百人,这里有五百名勇士,不是僧多粥少?” 萧隼思考片刻,“合城说的对,那就本次狩猎表现最佳的前五十勇士有资格,每人只配十只箭,十只箭射完了便结束。谁射杀的越多,谁便先挑那些彩头。” 笼子里面的小女孩们早已瑟瑟发抖,眼神惊恐,哭成了一团。 “二叔,这游戏似乎有些残忍。”萧合羽依旧笑眯眯的,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冷漠和无情。 “合羽,不是二叔说你,你身为陛下长子,总是妇人之仁的确不该,这些都是我们的敌人,本就是该死的,以他们的血献祭我残血国逝去勇士的血,才是最好的谢意。” 萧合羽听后并没有反驳,也不参加这场狩猎。 萧炎看到凤芷恬一脸难过,不知道这小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萧合羽说道:“小叔也要参加吗?” 萧炎摇了摇头:“这热闹本王就不凑了,这些彩头毫无吸引力。” 萧炎本想拉着凤芷恬离开,突然小丫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隼,问道:“萧隼大王,这规则有一些不明朗,如果一盏茶之后,还有人没死,那又该怎么办呢?” 萧隼听到凤芷恬的问题,脸上似笑非笑,说道:“你这小丫头,当我们残血国勇士都是吃素的吗?用不上一盏茶,只需半盏茶,就能让他们血溅秋山!”他的声音充满了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凡事都讲规则,如若有漏网之鱼呢?” 萧隼没想到刚刚还一脸胆小的小姑娘,现在敢这样直勾勾的质问自己,只觉得很有意思:“那你说说如何?” “自然是放了由得他们自生自灭。” “你要我们放虎归山?”萧隼玩儿味一笑,“萧炎,你听听,这小丫头包藏祸心可是。” “既是二哥定规则,问问也未尝不可。” “啧啧,还真是袒护。” “萧隼大王不是很有信心吗?难道是不敢?” “有什么不敢?来人啊,开笼,让他们跑一会儿。” “逞威风逞够了?”萧炎沉着脸拉着凤芷恬坐回观景台,声音低沉地问道:“可怜那孩子?” 凤芷恬轻轻叹了口气,回应道:“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就要遭此境遇,只是有些叹息罢了。” 萧炎皱起眉头,解释道:“人不可貌相,你看的那孩子叫陈深,是陈国护国大将军的儿子。就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拿着兵器足足杀了残血国七八名勇士。萧隼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一点他说得没错,战场上是不能妇人之仁的。不然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凤芷恬心中一紧,没想到那个看似瘦弱的孩子竟然如此勇猛。她忍不住问道:“可是他们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为什么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处死呢?” 萧炎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缓缓说道:“蜜糖,是什么方式死的并不重要。我记得你们有一句话,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可明白其中的含义?” 凤芷恬当然知道,这样的国仇家恨本就是不可调和的,但是看到那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以及那个只比弟弟大一点的小孩时,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忍不住咬紧牙关,不忍心再去直视这残忍的一幕。 \"开笼,放猎物!\" 随着一声呼喊,原本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陈国人们开始四散逃窜,他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噩梦般在耳边回响。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利箭如雨点般射出,无情地穿透了那些人的身体。鲜血从伤口潺潺流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形成一朵朵鲜艳而又凄美的红花。每一朵花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逝,每一滴血都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雪地变成了一片猩红,仿佛是被鲜血染红的画布。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倒在血泊之中,有的已经失去了生机,有的还在挣扎着,但最终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凤芷恬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说不出的震撼和悲痛。她从未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场景,心中第一次充满了对战争的恐惧和认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默默地祈祷这场悲剧能够早日结束。 第45章 受伤的孩子 狩猎一旦开始,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随着第一声尖叫响起,紧接着便是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凤芷恬紧张地注视着场内的情况,只见陈深的肩膀被一支利剑堪堪擦过,鲜血瞬间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他身子猛地向一侧倾倒,但动作却异常敏捷,仿佛一只灵活的小豹子。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透露出坚韧不屈的神情。 当其他被狩猎的人都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纷纷寻找山林中的庇护时,陈深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了相反的方向——他径直朝露台的方向奔去。他的眼睛明亮如刀,眼神中透着一股野狼般的狠劲,毫无孩子应有的胆怯和软弱。他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勇气与决心。 在混乱中,陈深竟然从一匹马上拉下一名勇士,并夺取了他手中的弓箭。周围的人惊愕不已,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继续射箭攻击。陈深并没有骑上马,而是转身迅速跑进了露台周边的建筑群里。这里原本是由残血士兵驻守的地方,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主动前来送死。然而,那个孩子手持弓箭,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宫人急忙跑来向坐在露台上的萧炎和萧合羽禀报此事。 萧合羽一边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边不屑地说:“不过是个孩子,他又跑不了多远,根本不用大惊小怪。再说了,小叔不是还坐在这儿嘛,只要他愿意,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那孩子的命。” 此时,围场上的惨状依然在上演,满地都是倒在血泊中的陈国人,他们痛苦地惨叫着、哭泣着,声音响彻整个围场。 凤芷恬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场景,她站起身来,将手中宫婢递过来的汤婆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对一旁的彩蓝说道:“彩蓝,陪我出去一下。”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去如厕,只是想借此机会逃离这个充满血腥与杀戮的人间炼狱。 秋山围场原本是一个水草丰茂、鸟兽成群的美丽地方,但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血腥屠杀的场所,让人不忍心看一眼。 尽管天气寒冷,冬天的景色依然美丽,每年,残血国的皇族都会率领大臣和将领们来到这里进行多次狩猎活动。 除了围场中的狩猎,还有一座专门的行宫可供居住。行宫内设有围栏,里面饲养着各种动物,其中以鹿、麋、羊、兔、獐等居多。 此外,还有一些笼子里关着萧炎和其他猎手捕获的小熊和小豹,以供人们娱乐。 凤芷恬牵着彩蓝漫步,四处走走,发现周围都有宫婢、宫人和士兵守卫着。突然间,她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朝着行宫的方向跑去。 她好奇地走近一名宫人,故意询问道:“那间房间是给谁准备的呢?” 宫人恭敬地回答道:“回公主,那是为萧炎大王准备的临时休憩之地。” 凤芷恬心中猛地一震,暗自惊讶道:“这孩子居然如此聪慧!”她原以为这孩子只是擅长武力,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竟然想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藏匿于萧炎的领地之中。难道他真的打算用生命来拼搏吗? 凤芷恬原本并不想干涉此事,毕竟她不是那种喜欢拯救他人的圣母角色。而且她深知自己的生死都难以掌控,更别提去操心别人的命运了。 但是,当她不经意间发现脚下有一丝血迹时,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如果换做是祈墨,他又该怎么办,是不是也很绝望。她咬紧牙关决定出手相助,反正只是帮助他一次,至于能否逃脱并存活下来,那就得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凤芷恬小心翼翼地将那丝血迹踩踏消散,转眼间,血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尽是冰天雪地,还有凶猛的野兽出没,对于这个受伤的孩子来说,他能够逃离多远呢?她只是希望他不要死在自己眼前,这样至少可以让她心安一些。她心想,只要这孩子不死在她面前就好。她这样,也不算对不起萧炎了。 “本公主的鞋袜湿了,现下冷的很,暂借用萧炎大王的地方换一下衣服。”凤芷恬对候着的宫婢说,因此前安排时不知道凤芷恬要来,所以没有单独安排特定的房间。 “公主若想更衣,奴婢带您去其他房间,还有空余的。” “不必麻烦了,这里离露台最近,只片刻换了还要回去,一会儿萧炎大王找不到本公主该着急了。”她故意说的暧昧,那宫婢便也不敢阻拦了。 彩蓝随着凤芷恬走了进去,凤芷恬打量了一下,屋内不算大,里面竖着一块屏风,她似乎听到屏风后面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凤芷恬心跳加速,低声问道:“什么人?” 突然,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握着半根箭。凤芷恬定睛一看,果然是陈深!他见来的是个漂亮的女人,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这孩子果然是极聪明的,带着弓箭虽然有杀伤力,但是却不够灵活,只留了半根箭便可以防身。 彩蓝紧张的护着凤芷恬,眼睛紧紧地盯着陈深,准备随时喊人。 此时的陈深看起来十分狼狈,身上的衣衫破碎,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满是血污。 “你别伤我们,我们也不叫人。”凤芷恬试图与他交谈,但陈深根本不理会,直接出手一把将凤芷恬拽了过来,另一只手迅速的拿着箭尖对着凤芷恬的脖颈,眼看就要扎下去。 “你敢叫一声,我就要了她的命。”陈深对刚想大喊的彩蓝说。 “你快放了公主!” “公主?”陈深看了看被狠狠扼入怀里的凤芷恬,“你不是萧炎的姬妾?”虽然刚刚他在围场只扫了一眼,也觉得萧炎对她很不一样。 凤芷恬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孩子眼睛不太好啊,她这样子哪里像是给人做姬妾的:“我?……我不是萧炎的姬妾,我是他的人质。” 陈深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紧紧地抓住凤芷恬不放。 凤芷恬继续说道:“你不要想用我的命去换你自己的命,我不是残血国的公主,而是来做质女的凤鳞国不要了的公主,总的说来,我和你并无不同,只是你的处境更恶劣罢了。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刚刚在门口发现你的血迹就叫人了。你没有多少时辰了,还不松开我。” 陈深听了凤芷恬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不肯松手。 凤芷恬急了:“你赶紧放开我!否则,我怎么帮你!” 陈深犹豫了一下,不敢轻易松开凤芷恬,凤芷恬却突然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陈深从来没有与女人靠的这么近过,当下一惊,手微微松出一点距离,凤芷恬趁机一个利落的闪身,瞬间像泥鳅一样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同时,一股凌厉的掌风向陈深手上的肩膀袭来。 陈深原本以为凤芷恬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想到她竟然会武功,一时大意之下,被她的手掌击中了伤口,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痛呼。他感到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刚想拿起手中的箭刺向凤芷恬,却发现她手里已经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旁边。 “你会武功?”陈深惊讶地看着凤芷恬。 凤芷恬冷笑着说:“防身而已。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杀死萧炎?真是自不量力!” 她嘲讽地笑了起来,接着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过,你是否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个问题呢。我只是看你和我的弟弟年龄相仿,不忍心让你死在我面前罢了。”说完,凤芷恬收起了匕首。 “我今日一定要手刃萧炎,他杀了我父亲,杀了那么多陈国人!”陈深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与决绝。 “你连我都杀不了,别傻了。走不走随你,要死我也不拦你。”凤芷恬语气冷淡地回应道。 “我走不了,这都是残血国人,我是一定会死在这里的。”陈深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 “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凤芷恬说完便收回了匕首,然后继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对陈深说:“一会儿我想办法引开这边的守卫和宫婢,你便想办法走,能走多远看你的造化。” 然而,就在这时,陈深突然出手,他迅猛地靠近凤芷恬,双手一绞,竟然将凤芷恬的双手手腕紧紧握住,再次挟持了她。 “你!”凤芷恬又惊又怒,脸色气得通红,“我好心救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的对,我不能死在这。我要手刃那些背叛我们的陈国皇族,要手刃萧炎。你送佛送到西,你身上的匕首留给我,一会儿出去我便放了你。”陈深的目光坚定而决绝,显然不能完全相信凤芷恬。 \"匕首不行,但我可以给你一颗疗伤圣药。\"凤芷恬看着陈深仍然紧紧抓住她不放,心中十分恼怒,一脚跺在了他的脚背上,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陈深痛得捂住手臂,瞪着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这是属狗的吗?居然还咬人!就这样,你还算得上是什么公主!\" \"少废话,快点滚开。\"凤芷恬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反正你也未必能够活下去,我们就此别过。还有一件好事告诉你,来的时候,我看见秋山围场的西北角有几匹马,应该是被淘汰掉准备晚上用来吃肉的,它们只是简单地拴在那里,没有太多人看管。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就看你有没有命走到那里了。\" \"多谢。\"陈深深深地看了凤芷恬一眼,说道,\"如果陈深有幸存活下来,日后必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得了吧,你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凤芷恬说完后,转身带着彩蓝离开了。尽管陈深受了伤,但他的身手依然非常敏捷。,趁着两人跟宫婢说话,几个起落,就隐匿在回廊之下的位置。 第46章 故意起争执 凤芷恬出了房门后,并未走远,而是回到了刚才不远处的内围场。她心中暗自琢磨着如何才能将侍卫和宫女吸引过来,从而给那个孩子创造逃脱的机会。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栖潭正领着几位贵女走进了训马场。 真是天助我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凤芷恬心中暗喜,这不就是现成的背锅侠吗?于是,她开始盘算起来。 而此时,几位贵女正聊得热火朝天: “萧隼大王设的这场比赛居然不让我们女子参与,真是无趣。现在已经过去半盏茶时间了,想必他们已经在计算比赛结果了吧?” “是啊,如果让我们去射杀那些陈国的奴隶,肯定也能为大王尽一份力。不过算了,毕竟人和野兽还是有所不同的,真要是射杀了,说不定晚上会做噩梦呢。” “可惜萧炎大王没有参加这次比赛,否则我们还能看看热闹。” “有什么好看的?听说马圈里新来了许多匹好马,不如我们先去挑选一下。” “说到萧炎大王,真是神武,怪不得那么多姐妹崇拜大王。话说,栖潭姐姐,刚刚坐在高台上的就是凤鳞国的公主?怪不得萧炎大王喜欢,我们瞧着也是我见犹怜的,那娇滴滴的样子,我是个男人我也喜欢。”说话的女子一脸挑衅,显然是知道栖潭的心思的。 “胡说八道,贺岚,你不要乱说!侮了大王的名声。大王不过看着她可怜收留她罢了。”栖潭被气得面色涨红,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 “哦?我也瞧着你可怜,怎么大王没有收留你啊?”贺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笑声愈发尖锐刺耳。 “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栖潭气的直跳脚,浑身颤抖,怒视着贺岚。 “我怎么放肆啦!”贺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姐姐听不得真话罢了。你喜欢萧炎大王,人人皆知,但是大王不喜欢你,也是人人皆知的。姐姐是重将的女儿,我也是,我们也算平起平坐的,谁又比谁高贵呢?不然姐姐便让大王收了你进去,以后我也好称姐姐为南院王妃,这样才是真的一步登天不是?” 栖潭被贺岚的话语刺激得几乎要哭出来,但她强忍着泪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有本事在这里牙尖嘴利,不如我们好好比一下骑马!输了的就要跟赢了的道歉!你敢不敢!” 贺岚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比就比,谁怕谁!有什么不敢的。只怕姐姐输不起,毕竟刚刚想在狩猎上夺魁的姐姐,输给了我的亲姐姐贺敏,大王可是连看都没看你一眼呢。” 凤芷恬觉得这叫“贺岚”的女孩真是太合她心思了,以后有机会可得好好结交一番。 凤芷恬便假装也进去选马,几人见到她又开始蛐蛐咕咕,她只当做没看见。栖潭远远看到一匹鬃发油亮、身形高大的棕色马匹,心中十分满意,心想一定要得到它。凤芷恬当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想要这一匹是吧,偏不叫你如意。于是,她故意兴奋地指着那匹马说道:“哇,这匹马好漂亮啊,我想要这匹!” 栖潭闻言,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拦住凤芷恬,不客气地说:“芷恬公主,这马我看上了!你再选一匹吧。” 凤芷恬眨眨眼,故作无辜地说:“啊,可是我刚刚问了守马的宫女姐姐,这马没有主人呀。” 栖潭冷着脸,语气有些桀骜:“现在有了!” 凤芷恬见她如此霸道,心中暗暗发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萧炎哥哥说,我可以随意选的,我真的很喜欢这一匹,栖潭姐姐可以选其他的吗?”说完,她还特意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贺岚。 贺岚本来就对栖潭有些不满,此刻见凤芷恬这样楚楚可怜,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抬头看着栖潭,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人家公主来者是客,哪有主人跟客人抢物件的道理,栖潭姐姐也忒不大气了。” 栖潭本来就因为萧炎对凤芷恬过于关注而感到不满和嫉妒,现在听到凤芷恬称呼萧炎为哥哥,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她觉得凤芷恬的行为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愤怒地说道:“什么哥哥妹妹的,公主在凤鳞学习的时候都学到了些什么?按照辈分,公主应该称呼主上为叔叔才对啊!这样岂不是乱了辈分吗!” 凤芷恬被栖潭的斥责吓得脸色发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地说:“我……我只是一时口误罢了,请姐姐不要生气。我不会再要那匹马儿了。”说完,她故意拉住彩蓝好像想要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一样。 然而,贺岚却阻止了凤芷恬的离开,笑着说:“公主不必离开,既然栖潭姐姐如此坚持要这匹马儿,想必她的马术一定非常高超。公主不妨留下来观看比赛,也可以给我们当个裁判呢。” 凤芷恬听了贺岚的话,面上稍微好了一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拉着彩蓝在围栏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准备观看这场即将开始的比试。 “那么,请问贺岚妹妹,这赛该如何比呢?”栖潭敏捷地跳上马背,展现出了她娴熟的骑术技巧,颇具女将之风。 贺岚回答道:“我们可以设置十个障碍,谁能最先到达终点就算胜利!” 栖潭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表示接受挑战。 “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比赛上,栖潭和贺岚骑着马并驾齐驱,一路飞驰而过障碍物,展现出英勇的身姿。就在他们即将跨越第七道障碍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更为低沉的箭羽刺破空气的声音,速度极快且力道极大,直接射中了栖潭的坐骑。栖潭惊恐万分,下意识地俯下身去,紧紧贴在马背上。 仔细一看,射进马屁股的竟然是半截箭簇!凤芷恬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特制弹弓递给彩蓝藏好,并在心中默默对骏马说声“对不起”。毕竟,没有人会留意到一个坐在角落里安静喝茶的质女。 第47章 陈深逃脱 接着在众人还在懵圈的时候,凤芷恬突然大喊了一声:“有人在放冷箭!有刺客!” 众贵女一惊,顿时大声叫道:“啊,有刺客!快来人啊,追拿刺客!” 这一叫守在行宫处的守卫以及附近的其他守卫全都冲这里而来,为首的将领见马匹上扎了箭簇,正咕咕的流着血,马匹受惊面孔扭曲,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栖潭摔了下来。 将领认出栖潭,不敢耽搁,飞身上马将她从马上扑了下来,两人在地上滚了两下,栖潭一身狼狈被救下。 周围守卫将马场内围的水泄不通,凤芷恬悠悠地站了起来,往远处回廊底下扫了一眼,藏匿陈深的地方只剩下一块石头,早已经没了人,因箭簇的方位是东南方向射来的,所以守卫便向东南处搜查。 马匹已经被制服,将领将箭簇拔了下来,仔细看过,狩猎场那边也得了消息,不一会儿萧炎、萧合羽等人便都走了过来。 将领立即汇报:“回禀主上,有人射中了栖潭姑娘的马匹,是残血自己的箭簇。末将怀疑是陈国俘虏陈深。” 萧隼的目光像在寒冰中沁过一般,夹杂了一丝阴鸷:“好个小杂种,在残血国境内也敢放肆,抓到就丢在马场,让乱马踩死。” “是。” 萧炎没有说话,朝四面都看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与贵女们站在一起的凤芷恬身上,凤芷恬只被他看了一眼,就感觉心虚不已,逼着自己保持镇定,他又不是神,不可能什么都猜到。 “那孩子倒是让人出乎意料,费了半天劲儿跑到这里,却不是要杀本王,而是拿马匹出气,倒是有意思。”萧炎一步一步向凤芷恬走来,她只觉得心都要停跳了,众贵女看着俊美无比的南院大王,一时间也开始脸红心跳,不敢直视。 萧炎并没有理会,也没有顾忌其他人的眼光,而是问凤芷恬:“吓到了?” 凤芷恬点了点头,萧炎伸手把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手里,“嗯,是吓到了,手都是冷的。既然有刺客,那就好好搜一下,狩猎了这么久,各自回房休息。合羽,此次冬日猎既然陛下全权交给你,便由你负责。” “是,小叔。那晚宴侄子再命人请来请。也命人再巡视一番,必定不出差错。” 凤芷恬本想让宫婢再安排一间,被萧炎拉住,“就去我那间。” “这.....这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我怕有损大王清誉。”凤芷恬想从他手中甩脱。 “刚刚要在我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损我清誉?” 凤芷恬有种感觉,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彩蓝一脸担忧的看着凤芷恬,但是萧炎的房间她显然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守着,冬日天短,此时夕阳已经西下,房内也开始变得有些幽暗,萧炎将灯点着,屋内瞬间有了灯火的摇曳。 凤芷恬随她走了进去,屋内熏了香,挂着萧炎的大氅,她才发现刚刚萧炎应该是回来过了,他身上只穿了猎服。 他也不避讳,走到屏风后面面便开始换衣服,那屏风只起了装饰作用,男人的动作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萧炎已经脱下猎服,露出强健的臂膀,光着上身,凤芷恬赶紧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怕再看下去要流鼻血了。 房间的右侧是一张大到离谱的大床,就算并肩躺上五六个人想必也不会觉得拥挤,再往里又有一架屏风遮挡,凤芷恬猜测那里应该是浴室。 床上铺着厚厚的锦缎,软被高枕,外罩纱帘,凤芷恬赶紧收回目光不能再看。 不一会儿,萧炎从屏风后面出来,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宽袂窄袖的乌金长袍,衣衫的下摆处是一双墨黑的靴子,衣服做的极尽精细,更显得他贵气逼人。 萧炎撩起纱帘,坐在大床上,身子随意的向后一歪,看着仍旧站在原地的凤芷恬,声音很低沉:“还不过来。” 凤芷恬不知道他叫自己过去干什么,“我在这挺好的,这还挺凉快的,哈哈哈。”尴尬的笑了两声。 “凉快?刚刚不是冷了?现在又想凉快了?过来。” 凤芷恬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心想要是萧炎敢对她图谋不轨,她就用匕首扎他,反正匕首还在身上。 “弄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放他走。”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放走敌人,在残血国可是属于叛国罪,凤芷恬突然有些害怕,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给自己添了麻烦,只是萧炎不是普通人,她不好好说是绝对糊弄不过去的。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叼走了?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凤芷恬苦着脸,闻言蚊蝇般的回了一句:“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救你,你信不信?” “哦?按照你这么说,是为了我好了?”萧炎似笑非笑,“抬起头来说话,我在地缝里面吗?人都放了,敢做不敢当了。” “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凤芷恬直起脖子,“我就为自己辩解一句!他躲在你房里,常言道:哀兵必胜。如若他真的拼死与你鱼死网破,该当如何?也许他不能伤你分毫,毕竟你是残血国的战神。但如若成功了呢,我总不能拿萧炎哥哥的命去赌吧。” 萧炎勾着唇,看着她:“假话。如果真是为了我好,怎么不叫人?” “我做不出。”凤芷恬苦笑了一声,“我本是不想管他死活的。但是萧炎哥哥,我也是有弟弟的,他也只有十三四岁,如若今日是祈墨,只怕我会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且我与他境遇说到底又有何不同,他没了家国,被同族出卖。而我,凤鳞依靠残血而生,如果我的家国没了,只怕也是这样的境地。” “蜜糖,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样沉。凤鳞不是小国,就算是残血国与上元国同时出兵,也不是一时片刻可以攻下的,你无需惧怕成这样。” “萧炎哥哥,你相信我,我没想过害你,或是害残血国。唇亡齿寒,我更不会害你们了。我想那孩子受了伤,这秋山又有众多猛兽,就算他出了围场,也活不了多久,就算他侥幸活了,他已经没国没家了,又能去哪里?” “你太小看他了。”萧炎见她泪眼汪汪,只叹了口气,“你是蜜罐里面长大的,自然不知外面的险恶。罢了,那孩子活着也好,死了也罢,这事情就算过了,我也没有兴趣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杀弱者。只是这样的事情,以后便不可再有了,不要总考验我对你的耐心。” “我知道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凤芷恬讨好的坐在他旁边,像给自己父皇捶腿一样给萧炎捶腿。 萧炎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眼神不禁暗了暗,“捶腿有什么用,多在其他方面想想也想想。” “嗯?其他方面?”凤芷恬陷入了沉思,还有什么方面,“我会努力的。” 第48章 彩蓝受辱 萧炎拍了拍凤芷恬的小脑壳,无奈的一笑,小丫头还没开窍呢,算了,不着急,还有一个多月就及笄了,到时候再慢慢教她也不迟,就再忍耐一个月。 “这床我没睡过,你躺着休息一下,叫你的婢女进来伺候吧。我出去一趟。”萧炎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你要去哪里?狩猎了快一天了,你不累吗?”凤芷恬伸出素白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又站起来立刻去倒了一杯热茶端给他,本意是想要讨好他,毕竟她不知道萧炎心里是不是真的不计较了,可别是要秋后算账才好。 ““聪明的时候聪明,笨的时候还真的有点笨。”萧炎爱怜的握住了她端着茶杯的手,一口饮干了杯中的茶,随后又斜靠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要我留下来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只有一张床,一起吗?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凤芷恬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原来他是为自己好,自己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连忙低下头,有些慌乱地说:“那……那芷恬就不送萧炎哥哥啦,萧炎哥哥慢走。” 萧炎看着她害羞的模样,难得畅快的大笑了两声,这丫头有事情求自己或者利用自己的时候就哥哥长哥哥短的,不用的时候就大王长主上短的,真是个势利的丫头。 萧炎出了屋子,便叫彩蓝进去伺候,彩蓝弓着身进了屋子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 凤芷恬本想叫彩蓝也坐着休息一下,自己再睡一会儿,突然感觉她有点不对劲儿。 “彩蓝,彩蓝你怎么了?”凤芷恬从床上跳下来,紧紧拉住彩蓝的手,满脸关切地问道。彩蓝却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公主,奴婢没事,只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摔到了脸上。”彩蓝依旧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凤芷恬皱起眉头,她知道彩蓝一定有事瞒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问道:“真的吗?” 就在这时,一滴晶莹的泪珠突然从彩蓝的眼角滑落,沿着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最终滴落在凤芷恬的手上。这一幕让凤芷恬的心猛地一紧,她意识到事情远非彩蓝所说的那么简单。 “还说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凤芷恬焦急地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彩蓝终于抬起头,嘴角破裂,鲜血渗出,脸上的掌印已变成青紫,原本清秀的面容肿胀不堪。显然,这些伤痕并非摔倒所致,而是被人殴打造成的。 凤芷恬心疼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彩蓝的脸庞,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愤怒。她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彩蓝的外衣竟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里面的衣物也近乎破碎。 “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敢打我的人?”凤芷恬的声音中透露出压抑不住的怒火,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突然之间,凤芷恬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野兽般,变得异常暴躁。对于她来说,彩蓝就如同她的逆鳞一样,哪怕只是轻轻触碰都会让她怒火中烧。而如今竟然有人敢动手打她,这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你动手?是不是栖潭?或者是萧合喜?又或者还有其他人!”凤芷恬瞪大双眼,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去与那人大干一场。她隐藏在身上的匕首此刻也被紧紧握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究竟是谁想要给彩蓝难堪,才会故意撕烂她的衣服。 彩蓝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要阻止公主冲动行事,以免惹出大乱子。于是,她死死抱住凤芷恬不松手,苦苦哀求道:“公主啊,求求您了,奴婢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请您千万不要出去啊!”她紧紧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泪水却依然止不住地滚落。 “好好好,不说是吧,你不说我拿着刀出去,把有嫌疑的都砍死,一个不留。”凤芷恬咬着牙想要挣脱。 “公主不要!”彩蓝突然跪地抱住凤芷恬的双腿,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好像是萧隼大王或者萧炎大王麾下的将军,奴婢不敢确定,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求求您别冲动,不值得啊……” 凤芷恬的双眼瞪大,眼眶通红,脸色苍白如纸。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彩蓝的头发,然后解开自己的外袍,为彩蓝披上。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彩蓝……他有没有……”得逞二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彩蓝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滚落。“公主,没有,奴婢拼命反抗了,他没能得逞。”她抽泣着说道,“多亏了无术将军,奴婢本来是去取些食物拿来给公主和大王,谁知半路上被那个人掳到角落里。奴婢挣脱后逃跑时恰好遇到了无术将军,那个人就没敢再追上来。那人认得奴婢是公主的婢子,说我们,说我们凤鳞国的都是狐媚子,显然是认得的。奴婢遇到无术将军时也是不敢多说一句的,只跟着无术将军回了来。” 凤芷恬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愤怒和悲痛,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对不起……对不起……彩蓝,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她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彩蓝本应在凤鳞寻找一个美好的归宿,但因为跟随自己来到残血国,不仅生活艰难,还遭受如此大的屈辱。她原以为只要住在南院,就能避免危险,却没料到仍然遭遇不幸。 “公主,请不要这样说,您这样做只会让奴婢感到不安。是奴婢不该告诉您这件事,更不该让这些琐事影响到您。”彩蓝连忙解释道。 凤芷恬擦干眼泪,目光坚定地看着彩蓝说道:“彩蓝,你听我说,我们必须找出这个人究竟是谁。既然他这次未能得逞,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这次狩猎将持续三天,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青天白日的就敢在萧炎的地盘掳走你,只怕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晚上你要紧随我身边,如果看到那人立刻告诉我。我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如果是萧隼的人还好,如果是萧炎的人,又该怎么办,彩蓝对她重要,但是身份的确只是一个普通婢女,除了自己又有谁会在乎她,刚想求萧炎的念头被凤芷恬压下,再等等。 第49章 晚宴风波 夜风冰冷刺骨,如刀割般刮过脸颊。天空中飘洒着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形成了厚厚的积雪。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这些雪花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着这个寒冷的夜晚。 萧合羽在秋山围场内搭建起一座规模宏大的皇帐,帐篷四周拉起了高高的帷幔,显得十分壮观。帐篷内燃烧着熊熊篝火,火焰欢快地跳跃着,散发出炽热的气息。篝火旁摆放着四个巨大的油缸,里面装满了燃油,火焰在油桶中燃烧,照亮了整个帐篷。火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目的火光让人无法直视。 皇族和将士们环绕着篝火而坐,气氛热烈而庄重。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神情严肃而专注。守卫们分布在各个帐篷的角落,严密地守护着这片区域。 下午的时候,围场上的那些陈国士兵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洁白的雪覆盖在地面上,仿佛将一切都掩盖了起来,让人们几乎忘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狩猎。当清点人数时,众人惊讶地发现只有陈深一个人失踪了。但众人推测那个孩子肯定无法活着离开秋山,最终决定不再继续寻找他。 萧合羽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大裘,衬托出他英俊挺拔的身姿。他的面容俊朗无比,犹如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他步伐稳健地走到了主位上坐下,展现出一种高贵的气质。这次聚会,他代表着残血国陛下的旨意,前来犒赏奋勇作战的将士们。 萧合羽准备的宴会非常盛大,各种猎物如鹿、野猪、野兔和熊罴都已经处理干净,摆在篝火上炙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帐篷内,舞姬和歌姬跳起了华丽的舞蹈,声乐如浩瀚之海,气势磅礴。 这次宴会还特别安排了一群美丽的宫婢穿梭其中,负责为皇族和重要将领们布菜。她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动作优雅,让人赏心悦目。丝竹声悠扬婉转,如同潺潺的春水般动听,为整个宴会增添了一份雅致的氛围。 萧隼换上了一件深紫色的锦袍,显得有种阴柔之美。他与周围的将士们谈笑风生,气氛热烈。每当有人前来敬酒时,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举杯一饮而尽,展现出豪爽的一面。 而负责为他布菜的宫婢则是众多宫婢中的佼佼者,容貌出众。萧隼一边尽情享受美酒,一边将这位宫婢拉入怀中,不时伸手逗弄她。他的手甚至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宫婢的脸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萧炎身着一袭墨黑色的长袍,头戴黑玉束冠,剑眉星目,整个人越发显得气度非凡、英俊潇洒。此时的凤芷恬正与萧炎同桌而食,并未与其他女眷一同就座。她已然将自己视为萧炎的附属品,紧紧地跟随在他身旁,而彩蓝则站在她的身后。 凤芷恬向彩蓝示意,让她留意一下是否有下午看到的那个人出现。彩蓝轻轻摇头,表示尚未发现目标。由于宴会上人数众多,寻找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既然这个人不在显眼的位置,那就说明他的职务应该不会太高,这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有利的消息。 宴会现场气氛热烈,众将领们开怀畅饮着烈酒,品尝着今日狩猎所获的新鲜肉食,同时还有歌舞表演助兴,场面好不热闹!大家欢声笑语,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随着酒过三巡,众人都已微醺,情绪愈发高涨,笑声此起彼伏,宴会氛围达到了高潮。 栖潭今日精心打扮了一番,身着一袭金紫色长裙,头上插满了珠翠,脸上还化了精致的妆容。尽管她的容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在这样的装扮下,却显得格外光彩照人。她端着酒杯,款款走来,微微弯起嘴角说道:“栖潭在此敬大王一杯,那天栖潭年少无知,请大王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臣女一般见识。” 萧炎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但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栖潭的目光如同水波般温柔,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萧炎,似乎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冷漠态度。她再次倒满酒杯,转而面向凤芷恬,微笑着说:“臣女敬公主一杯,希望公主能原谅我那天的失态和无礼。” 凤芷恬也微笑着端起酒杯,回答道:“栖潭姑娘太客气了,其实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凤芷恬正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萧炎突然伸手拦住了她的酒杯,并轻声说道:“如果你想喝酒,今天本王不会阻拦你,但只能喝那果子酒。这烈酒恐怕你喝一杯就要本王背你回去了。” 栖潭眼中的嫉妒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了。她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一旁的凤芷恬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仅仅几天时间,栖潭居然学会隐藏情绪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栖潭喝完酒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走到萧炎身旁坐下,并主动为他布菜,说道:“臣女为大王布菜。” 萧炎看了一眼栖潭,也没赶她走,于是栖潭更加殷勤。 就在这时,萧合羽突然站起身来,他手中举着酒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颔首微笑道:“本殿在此感谢诸位将领,若不是你们英勇无畏,我们残血国又怎能有今天?父皇病了,特意让本殿前来,代替他向大家表示谢意。今日盛宴,不谈政事,只管享受风月。接下来三天,大家可以尽情放松!” 众人听后纷纷起身,高举酒杯,表示敬意。一时间,宴会厅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相互敬酒、谈笑风生,场面十分融洽。 “这舞俗了。”突然萧隼将怀中宫婢推开,“下午第二场比赛,彩头还未分发。好酒好肉吃了,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他的话让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萧合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悦:“二叔,您喝多了,这是大宴,还有很多女眷,在这里,不妥。”他试图劝阻萧隼,但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萧隼冷笑一声,眼神透出说不出的阴冷:“大殿下刚刚也说了,是风月,食色性也,便没什么不妥。”他无视了萧合羽的话,继续说道:“既然大殿下提醒了,那选好的将领便带着各自的彩头去行宫享受去吧,喝酒的留下。”说完,他拍了拍手,示意宫婢们行动。 随着萧隼的命令,一群穿着舞姬服饰的女人被赶着进入宴会厅。这些舞服设计得极为大胆,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在寒冬腊月里,她们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 站在前排的女子身姿丰满,穿着一袭露脐装,露出水蛇一般的纤腰;后面的则是年岁稍小一点的,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正是下午那群陈国人的家眷。 “真是晦气!这样好的宴会,谁要是再敢哭出一声,本王就叫人削掉她的手脚,然后把她丢出去喂狼!”萧隼说完,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奏乐,让她们跳舞。” 凤芷恬看着那些女孩,只觉得内心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恶心和愤怒。她想起姑姑当年被逼着当众献舞的屈辱境遇,心中对萧隼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那些女孩的脚踝上被绑着铃铛,随着音乐声响起,她们开始舞动起来,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生涩,反而更让这群狼失控。那清脆悦耳的铃声伴随着她们的舞姿,更是让人陶醉其中。 这些可怜的女孩们,被迫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她们的舞服根本无法遮住半点春光,看得人眼花缭乱。 第50章 当众刺杀 萧炎缓缓地端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将其送到唇边,微微沾唇后,仅仅是浅尝辄止,随后便放下了酒杯。他的面容平静如水,仿佛一口古井,没有丝毫波澜。 凤芷恬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却被萧炎如箭般锐利的目光打断了。 萧炎轻声说道:“蜜糖,如果你想要替她们求情,那就不必再浪费口舌了。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场景,但我也不会去阻止。毕竟,将士们确实需要一些方式来放松自己。” 凤芷恬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低声问道:“那么,她们又有什么过错呢?” 萧炎的眼神变得异常冷漠,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冰冷,缓缓说道:“在你身后的这些将士,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有着亲人在战场上牺牲,而那些敌人正是这些人的父兄。陈国选择抛弃了她们,将她们作为礼物送给我们,让她们成为了奴隶。对于这些奴隶来说,她们与被猎人捕获的野兽并无区别。这就是战争的残酷现实,如果有一天残血国失败了,我们也将会面临同样的命运。只不过,我们不会杀害妇女和儿童,但如果是我们的女性被俘虏,恐怕也难以逃脱悲惨的结局。” 凤芷恬闭上了双眼,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她知道,在这里,她并没有太多发言权。 栖潭见凤芷恬这副样子,心下痛快,便借着酒劲儿想蹭坐在萧炎怀里,“大王别生气,栖潭再敬大王一杯。”若有似无的蹭着萧炎的胳膊。 萧炎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丝不悦,他冷冷地说道:“栖潭,酒也敬了,回你的座位去,不然本王不介意把你丢回你父亲的位子。” 栖潭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甘,她轻声说道:“大王息怒,栖潭知错了。”然后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萧炎看着栖潭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烦躁。这时,一舞作罢,众将士们便跃跃欲试,准备按照下午的排行挑选彩头。 萧合羽见阻止不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对着众将士说道:“各位将军,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不过,请大家注意分寸。”又命令众人将女眷先带回行宫休息。 众将士们纷纷点头,开始按照下午的排行挑选彩头。萧合喜闹着不肯离开,便留了下来。 凤芷恬本来也想走,但见彩蓝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她顺着一看,见到一黝黑健硕的将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愤怒,看来就是那个人了,于是她又坐了回去。 “不回去?”萧炎问道。 “现下有些醉了,就在这坐一会儿。”她声音嗡嗡的,眼睛却在打量那人,看来是萧隼手下的兵。 又有不少将领来敬萧炎酒,便无暇顾及她了。 女眷一走,将士们便无所顾忌,这次参加的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士,见有人开了头,便依次去抓那群“舞姬”,不一会儿不少“舞姬”已经衣衫凌乱。 突然在女人的哭喊中有一洪亮的声音响起,“今天既然是残血国的好日子,臣女也想献舞一支。”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是刚刚那群“舞姬”护着的最中间的一个,长得水灵灵的,一双漆黑灵动的双眸闪动着光泽,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我乃陈国护国大将军之女,陈婼!我的父亲被萧炎一刀斩杀在战场上,我的哥哥被萧隼一箭射死在狩猎场上,既然要庆祝,不如让我来为你们舞一曲,岂不是更锦上添花!”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纷纷向萧炎和萧隼望去。 萧隼却哈哈一笑,笑着说道:“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会舞。” “既然是献舞,我也斗胆向你们讨个彩头。” “什么彩头?”萧炎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的可怕。 “如果我这一舞你们满意,便放了她们!让她们走!” “有意思,本王倒看看你的能耐。” “如果我的舞让你震惊或者片刻失神了,那便是我赢。” 陈婼蔑视一笑,昂首走到场中,一身舞服虽然暴露,但却没有折下她半分腰。丝竹声一响,她随着音乐原地旋转了起来,快似秋风落叶,好似一朵流云,脚尖着地,满身珠玉碰撞声音清脆,乌黑长发随之而舞,没有之前那些女人的柔软缠绵,反而多了一种豪放和凌厉,配合她明亮的眼眸,傲然的气质,更是有若剑兰初开,带着傲人凌雪般的空谷之香。 突然只见陈婼凌空一跃,身子顿时好似翩翩惊鸿,傲然拔地而起,体态轻盈,嘴角含笑,袖间锋芒一闪,一道寒光猛然闪现而出,对着最紧的萧隼的胸口就刺了下去,竟是一支极其尖锐的钗,看似不知是何时陈婼从旁边哪位贵女那顺来的。 刹那间,无数声惊呼声同时响起,眼看那只钗就要插在萧隼的脖子之上,原本笑眯眯不动如山的男子却突然好似狼子一般,猛地弹身而起,一手狠狠的抓住陈婼的手腕,猛然就将她牢牢嵌入怀里,再也不能动半分。 陈婼被萧隼压在怀中,反而没有一丝半点的害怕,反而挑衅的说道:“我的舞让你震惊了吗?刚刚的赌约还作数吗?” “原来惊喜是在这里。你杀不了我,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萧隼笑的一脸开心,手指摸了摸女孩的脸颊,随后将手毫不犹豫的伸进了她的衣服,狠狠一握。 “放开我!”陈婼大怒道:“放了她们,你杀了我!” 萧炎眼神淡淡的瞥了陈婼一眼,沉声说道:“二哥,既是你承诺的彩头,便允了吧。来人,将她们送出秋山,便不再是奴隶了。”萧炎摇了摇手,众人也不敢再放肆,将压在身下的“舞姬”放开,由守卫带着她们出去,“舞姬”们回头看向陈婼,只见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快走。 萧隼也不在乎,好像找到了什么乐子一般,看向怀里的女孩,“你胆子挺大的嘛,敢在我们眼皮底下行刺。” 陈婼恶狠狠的看着萧隼,尖声说道:“我知道杀不了你,我没想杀你,便是能伤到你也是好的!反正我今日是活不了了,死了也好保留清白。” 说着便想咬舌自尽,被萧隼捏住了下巴,再不能动半分。 “你要死?本王偏不要你死,今晚就由你来好好伺候本王吧。”说着便狠狠的吻住了女孩的唇,陈婼想要咬他,却被压制的不能动上半分。 第51章 林野副尉 萧隼本就有些醉意,又得了这么个宝贝,自然不再留恋,“你们接着玩儿吧,本王先带着她去休息了。” 萧隼一走,氛围又恢复了活络,众人将“矛头”都指向了萧炎,一杯又一杯的敬过来。 凤芷恬见萧炎没时间管他,便起了身子假意要去敬萧合喜,那黝黑的男人坐在末位的第三排,醉醺醺的与旁人饮酒,凤芷恬故意装作绕到第四排去敬酒。 那黝黑的男人明显喝多了,跟旁边人交谈时声音也说不出的大,凤芷恬不用侧耳便听到了许多。 “这些陈国女人一个个长得那么普通,有什么好高兴的,走了也就走了。依我看,凤鳞国才出美人,你看那公主长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还有她带来那几个小美人儿,也是白嫩的很。要是能快活快活,嘿嘿,不知道有多快乐。” 旁边的人也醉醺醺的回着,“你可别想了,那美人儿可是在萧炎大王那里住着,享用也是萧炎大王享用,哪里轮得到你我。” “那也没准儿,她可是要在这里呆上十年的,哪天萧炎大王玩儿腻了,轮着轮着也就轮到咱们了。以前那个长公主,不是不少兄弟都尝过味道了。” “嘿嘿,也是。” “下午,栖潭姑娘给我指了个路,我瞅着那大美人儿下面的叫彩蓝的小美人儿落了单,就掳到角落里面,嘿嘿嘿。” “哎哟,有这好事儿,我看那小公主也没什么表示嘛。” “她能有什么表示,不就一个奴婢。我又不是萧炎大王麾下的,难道萧隼大王还能因为一个小婢女罚我,只怕她说了更好,没准儿就赏给我们了。”林野笑眯眯的比了一个“杀”的表情,“最不济享用完了,就一刀解决了,也少了麻烦。左右不过死了一个他国的低贱婢女,死了也就死了。” “萧炎大王不问这些风花雪月,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跟萧隼大王闹不愉快。我看还是第二种方法好,以绝后患,省着麻烦。” “那丫头滋味如何啊?” “嫩,是真嫩,跟豆腐似得。还是凤鳞国的女人身子软,可惜我刚摸了两下就被她挣脱了,后来遇到了无术将军,我就跑了。”男人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 “没事儿,这不是还有机会嘛,三天狩猎,总有机会的。今天晚上打听打听她们住在哪个屋子。” “好主意,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免得生出什么乱子,再叫其他人占了先机。” 凤芷恬感觉自己的血液凝固,她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坏到这样的程度,不仅要侮辱彩蓝,还想要她的命,她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他们一人一刀。 只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们说的对,萧炎没必要因为一个婢女得罪萧隼,而且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两人胆大包天,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难免其他人也有这样的心思,如果一拍即合就不好办了,当务之急,最好是先除掉他俩。 他想要彩蓝的命,那她就要了他们的命。 经过那两人后面时,凤芷恬故意假装被绊倒,晃晃悠悠间几乎将手中的酒都洒在那黝黑人的身上。 那人刚想转头就骂,见是凤芷恬,眼睛都闪着贼光,口水都要流了出来,漂亮,真是漂亮,远远地看就是一副神仙下凡的样子,近看更是了不得。 凤芷恬忍着恶心,对他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将军是何人啊,本宫一会儿命人将衣服赔给将军。” 那黝黑的人眼睛都看直了,借着酒劲儿还想往前探身,被凤芷恬不留痕迹的避开。 “回公主,末将乃是萧隼大王麾下林野,任命振威副尉。哪敢让公主赔给末将衣服。” “林副尉真是胸怀宽广之人,那本公主就失礼了。”说着头也不回的便走开了。 既然知道他是谁,那就好办了,不过一个六品的武将,也敢这样放肆,肖想她的人,凤芷恬狠狠握住双手。 先把今夜度过去再说,她不能住在别院了,彩蓝也不可以,得想个办法。 坐回座位的凤芷恬看着面前的放着的烈酒,犹豫了片刻,便咬着牙灌了半杯进去,彩蓝刚想阻拦也来不及了。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啊。”彩蓝心疼不已。 “我知道那人是谁了,只是今夜,我们要寻求萧炎的庇护了。”不愧是烈酒,才半杯下肚,她已经开始眼神迷离了,连头都开始晕乎乎的,“彩蓝,趁我还清醒,你记住,今天晚上我们两人谁也不能离开谁,一定记住。而且不要住在别院,一定离萧炎越近越好!”说着便醉的一塌糊涂,竟然趴在桌子上不肯起来了,七分真醉,三分作样。 彩蓝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的跑上前跟萧炎禀报,“萧炎大王,公主醉的厉害,奴婢先带公主回去,只是不知住在哪个别院。” 萧炎缓缓转过头去,看向凤芷恬,双眉淡淡皱起,半晌才道:“怎么不看好你家公主,喝了多少?” “公主只喝了一些果子酒,可能是平日不太饮酒的缘故。” “以后便是半杯也不给她喝了。”萧炎推了周围敬酒的将领,“你们继续。” 彩蓝跟着萧炎的脚步急急忙忙跑上前想拉起凤芷恬,只见萧炎脱下自己的外袍将趴在桌子上的小人儿包裹了起来,顿时嗅到一股辛辣的酒气,不由得微微一愣,这哪里是果子酒,不听话的小人儿偷喝了烈酒。 萧炎一个用力打横将人抱起,宫婢撞着胆子过来引路,“主上,奴婢们已经给公主收拾好了别院,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彩蓝一听更是着急,凤芷恬叮嘱过她一定不能去别院,她跟在萧炎后面如热锅上的蚂蚁。 只见自家公主撑起朦胧的眼睛,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对萧炎说:“萧炎,我哪里都不去,不去别院,我要跟你在一处。”说完就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又跌回他的怀里。 竟是连名带姓的叫了,宫婢们都紧张万分,不知萧炎会不会发火。 萧炎也不说话,径直抱着人进了房里,宫婢们不知是不是该跟进去,集休站在外面傻乎乎的等着。 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要让凤芷恬住别院的意思,才揣测今日这公主怕是就要住在这房内了,萧炎的房间自然不是谁都能进的,众人便推了彩蓝进去请话,毕竟她是凤芷恬的丫鬟,是最合适的人。 彩蓝小心翼翼敲了门,端着茶水走了进去,见凤芷恬已经被放在了床上,萧炎坐在床边一时之间竟然看的有些入迷,见彩蓝进来,才回了神。 “你家公主不是这样没分寸的人,怎会喝的这样醉。” 彩蓝早在进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于是跪着回话:“回禀萧炎大王,公主养在凤麟国内宫,从未见过下午那样的场面,受了惊吓,适才又经历一次,于是便多喝了点酒压惊,这才醉了,公主吩咐奴婢去寻您,回来便沉醉不醒了。”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萧炎摸了摸凤芷恬的额头,见她脸色潮红,更显得娇嫩,他今夜也喝了不少酒,只觉得体内热气乱窜,没有出口。 “你出去吧。” 彩蓝不敢离开,现下这情景,她若是走了,凤芷恬会不会被萧炎占了便宜,也未可知,她自然不敢离开,要守着自家公主,于是心一横,又跪了下去:“公主自小由奴婢伺候惯了,又娇生惯养,只怕半夜醒来头疼闹着要寻奴婢伺候,反而让大王无法好好休憩。大王心慈,求大王就让奴婢在门口等着公主醒来。” “在门口伺候?只怕不用一个时辰你就冻死了。”萧炎冷哼一声,也不追究这一主一婢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放心本王,要守着你家公主,便让人就在房内屏风外加个卧榻,今晚就守在这里。” “奴婢叩谢大王恩典。”彩蓝激动的跪下磕头。 “本王今夜也不宿在这里。”萧炎对着门外喊道,“无术,让人把旁边这间收出来。” “是,主上。”外面传来无术的声音,显然一直守在门外。 “去吧,无需在这里监视着本王,安顿好这个恼人的小家伙,本王就离开。” 彩蓝见萧炎的确无其他意思,才安心的跟着宫婢取被褥床榻。 第52章 失控 彩蓝刚一出门,床上的凤芷恬就轻轻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眼神依然带着几分醉意,似乎无法准确对焦,迷茫地看着前方。她轻声呢喃道:“彩蓝,我想喝水……我不舒服……”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 回应她的并不是彩蓝,而是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蜜糖,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像你这样让我伺候的人,倒也是头一份了。”萧炎从床边上站起身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又回到床边。他还算温柔地扶起凤芷恬,说道:“起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凤芷恬此刻感觉天旋地转,脑袋一片混沌,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她只是难受地嚷嚷着:“我头晕……头好晕……”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萧炎的胳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支撑。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条失去骨骼的缠人蛇一般,不由自主地向萧炎贴近。 萧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坐在床边,将凤芷恬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继续给她喂水。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细心地照顾他人,但却显得有些生疏。他试图掌握好喂水的力度,可还是不小心让水流顺着凤芷恬的嘴角滴落下来,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凤芷恬不舒服的拽了拽衣服,想要把湿的衣服脱下来,被男人攥住手心。 萧炎眼神滑过一丝阴郁,如果不是她醉了,他都要以为这小人儿是在勾引他了。 热度一阵一阵袭来,怀里的人不老实的蹭来蹭去,看来的确有些不舒服,现在他被她蹭的也不舒服了,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已经濒临瓦解,“老实点。” 凤芷恬睁开水润的大眼睛努力对焦在抱着自己的人身上,“你是萧炎?彩蓝呢,我要彩蓝。我不要你这坏人。” “坏人?”萧炎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简直气结,他要是坏人,早就不需要忍耐这么久,第一天她来了就该吃掉不是更好,还这么好好的养着,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你不救她们,好可怜她们。我也好可怜,我真的好害怕,每一天都好害怕。”凤芷恬开始喃喃自语,眼神越发迷离。 “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心意放了她们了?坏人?自你来的这些日子,我带你这孩子带的都以为自己要当菩萨了,你还叫我坏人?”萧炎语气越发危险,他这个样子,还哪有别人口中说的“煞神”的样子,天天护着这小人儿跟什么似的。 “菩萨?什么菩萨?嗯?你?男菩萨?”凤芷恬眨着眼睛,不解地问,已经完全醉懵了。接着,她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前胸,好奇地问道:“男菩萨,那你会不会发光?嗯?怎么不会发光呢?” “不要闹了!”萧炎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这可是你自找的!” 就在刹那间,他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双唇。那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仿佛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凤芷恬整个人似乎呆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她第一次被人亲吻,虽然是醉着,也还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试图推开他,但萧炎的力量却如此强大,他粗壮有力的手臂像铁钳一般紧紧揽住她娇小的身躯,不容许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他的嘴唇疯狂地吸吮着她的双唇,舌尖如灵动的小蛇般滑过她的唇角,然后轻轻咬住她的下唇,反复吸吮舔弄,仿佛要将她吞噬。 凤芷恬的双手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脏也开始狂跳不止。她试图躲避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但萧炎的大手死死按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仿佛要将她整个淹没。他的吻霸道而热烈,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渴望。她的身体渐渐变软,不再抗拒,而是迎合着他的热情,仿佛是一种鼓励,萧炎便更肆无忌惮。 时间仿佛凝固,两人沉浸在这个热烈的吻中,忘却了一切。直到萧炎终于松开她的唇,凤芷恬的眼神迷茫而迷离,双颊绯红如霞,嘴唇微微肿胀,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喘着粗气,脑海里一片混乱。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萧炎,黑黑的眼睛水亮水亮的。 “别这样看着我。”萧炎的目光炽热而深邃,用手遮住了凤芷恬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仿佛燃烧着火焰。他紧紧盯着她,声音低沉而沙哑:“现在知道我是不是坏人了吗?我还可以更坏一点。” 凤芷恬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我喘不过气了。” “真笨。”萧炎轻声呢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他将凤芷恬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捞出来,让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凤芷恬微红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眼,萧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轻轻地抱住她,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和温暖的气息,顺着这个姿势压在了床上,与女孩紧密相贴。 萧炎俯身下去,再次亲吻凤芷恬的嘴唇。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而是带着一丝霸道和占有欲。他一只手托住女孩纤细的腰部,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她的脸庞,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不如就现在就要了她算了,反正她早晚都是自己的,又何必忍的这么辛苦。 萧炎灵活的长舌再次长驱而入,来回游走,另一只手也从她的腰际缓缓向上,凤芷恬被他扼制的太紧,两只手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被他单手将双手反剪在背后,两腿更是被他的双腿控制在中间。 然后另一手继续在衣服里探索,滑过她柔软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她的腰很纤细、小腹也很平坦没有一丝赘肉,接着是他向往已久的柔软之地。 “呜.....”身下小人儿的声音更刺激到了他,萧炎不再忍耐,伸出手来一把拉开了她衣衫的前襟,露出大片晶莹的肌肤,像是上等的瓷器,他低下头狠狠的吸取娇嫩的“养分”,刚想再进一步,只听外面传来婢女们回来的声音。 萧炎忽然清醒了过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在她醉了的时候要了她,不知道醒来要闹成什么样子,他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是饿了很久了,才会如此失控,竟然像个饿狼一样迫不及待,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被抛在脑后,有些遗憾的吻了吻小人儿的额头。 他将小人儿的衣服重新系好,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让婢女们进来。 第53章 噩梦 萧炎走出房内,一眼便看到了垂首跪在门口的彩蓝,她身旁放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显然是已准备好的有一会儿了,不敢向前打扰。 见到萧炎出来,彩蓝轻声唤道:“主上。” 萧炎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凤芷恬的这个丫鬟很知分寸,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进去吧,好好伺候你的主子。” 彩蓝低声应是,然后缓缓站起身,迈步走向床榻。当她走到床边,定睛一看,只见公主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比平时更加红润,嘴唇也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她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公主擦拭身体,并细心地为其换上舒服的寝衣。 当彩蓝擦拭到公主的脖颈和上身时,却惊讶地发现了许多红红点点的痕迹。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疑惑不解。随后,她又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床榻,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她心想,如今正值寒冬腊月,按理说应该不会有蚊虫出没。或许是因为公主的肌肤过于娇嫩,才会出现这些红色的印记。看来,明天得好好再打扫一遍,还得去寻找一些驱虫的草药才行。 虽然彩蓝年纪稍大,但因为一小就跟着凤芷恬的缘故,对这些男女之事也十分生疏,之前见凤芷恬衣服好好的穿着,也没有多心。 伺候好凤芷恬,彩蓝便也洗漱在门口的软榻上睡着了,她今天也是累的有些狠了。 睡到半夜,凤芷恬突然眉头紧锁,额头上开始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下来,看起来十分痛苦。此时,她正在做着一场噩梦。 梦境中,凤芷恬和彩蓝本一同走在凤鳞国喧闹繁华的大街上,两人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公主,冷吗?”彩蓝关心地问,并将一件外衣披在了凤芷恬身上,“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宫吧,陛下怕是要寻你了。” 凤芷恬笑着摇摇头:“你看!我的好姐姐,天还亮着呢,我们再玩一会儿吧。”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仿佛一个刚刚抢到糖果的孩子,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下一刻,彩蓝却突然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告诉凤芷恬:“公主,你还不知道吗,陛下已经不在了,陛下驾崩了。” 听到这句话,凤芷恬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心中感到无比的痛苦。 她想起来了,父皇已经离世了,也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时光,而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都没了。 她不禁疑惑地问道:“我的姐姐呢?姐姐去哪里了?祈墨呢?姑姑呢?顾大哥呢!他们都在哪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泪水打湿了枕头,如果让谁看见都会心疼不已。 凤芷恬边哭边忍不住转身找寻他们的踪迹,突然前面出现了凤沛菡的身影,她上前抱住了凤沛菡。 “姑姑,我找不到他们了,芷恬好害怕!” 只见凤沛菡转过身来,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狠厉,“你不是我凤鳞国的公主,你竟然像残血国的蛮子摇尾乞怜,你是叛徒,是奴隶!凤麟没有你这样的公主!” “我不是!我不是!姑姑,我是为了先活下去呀。”凤芷恬大哭起来,“姑姑,别走!求您别走。” 再下一刻,冰冷而沉重的铁链紧紧地束缚住了她的手臂,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铁链上传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周围的人们用嘲笑和轻蔑的目光注视着她,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戏弄,他们的手想要触碰她,这些让她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无助。 在梦中,她像一只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处寻找可以庇护她的地方。 她大声呼喊着:\"彩蓝!彩蓝!\" 声音在嘈杂的街市上回荡,但却无人回应。 她明明看到了彩蓝,然而在她的眼前,彩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提着长长的裙摆,拼命地在热闹的街市上奔跑,试图抓住每一个可能是彩蓝的身影。 但无论她如何努力,那些背影看着是彩蓝,转身却都不是彩蓝,她们冷漠地嘲笑、离去,不给她一丝希望。 彩蓝是不是也抛弃了她,连彩蓝也不要她了,凤芷恬感到孤独和绝望。 周围的行人匆匆而过,对她视而不见,甚至故意碰撞和推搡她。她的发丝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白雪覆盖了她前进的道路,让她举步维艰。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只有无尽的嘲笑和不怀好意的笑容。 死了算了,还挣扎什么?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冷冷的笑声。 她猛然抬头,眼前出现的是萧炎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孔。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嘲讽和不屑,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凤芷恬本能地向后退去,脚步踉跄,最终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翻身下马,走到凤芷恬身边蹲下身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厉声说道:“怎么会如此狼狈?” 凤芷恬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恐惧,她抽泣着向萧炎求救道:“萧炎哥哥,救救我……” 萧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嘲讽:“救你?你似乎已经忘记了,这里可是残血国的领地,而你这凤麟人只是我残血国中的一名奴隶罢了。在这里,本王的决定就是你的命运,本王说你能活,你便能活下去;本王说你该死,那你就必须去死!” 听到这话,凤芷恬哭得更厉害了,紧紧抓住萧炎的衣袖,哀求道:“彩蓝呢?彩蓝在哪里?” 萧炎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冷漠地回答道:“你的那个奴婢已经被我赏赐给了将士们,作为对他们辛勤努力的犒劳。现在轮到你了!” “不不不!不要!彩蓝!彩蓝!”凤芷恬惊恐万分,情绪失控地尖叫起来。她被一群残血国的士兵包围着,孤独无助地站在人群中间哭泣。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裳也破烂不堪。 周围的士兵试图抓住她,但她拼命挣扎,大声呼喊:“不要!不要!!!别碰我!滚开,你们不要碰我!” 突然间,凤芷恬猛地睁开双眼,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大声喊叫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啊……” 她的额头上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 半梦半醒间,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床前坐着一个人,床边还跪着一个人。 跪着的是彩蓝,她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公主可是做噩梦了,一直叫奴婢的名字,奴婢在的。” 坐在床上看着她的是萧炎,彩蓝碍于萧炎在,并不敢向前。 萧炎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与汗水,被她一把打开,“不要碰我,你走开,不要碰我!” 她迷迷糊糊,以为还是在梦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萧炎皱起眉,一把抓过她,从后面搂在怀里,“三更半夜的,又闹什么,不要惹我生气。刚刚不是喊我救你,我不是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同时也有一种霸道和威严,任谁三更半夜被吵醒也不会有好气,萧炎耳力本就很好,又住在她旁边,听到声音便批了件衣服就过来了。 凤芷恬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萧炎紧紧抱住,无法动弹。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萧炎,“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十分脆弱。 萧炎并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不要再闹了,乖乖睡觉。” 凤芷恬眼睛中闪烁着惊恐,流出很多泪珠,萧炎一怔,捏了捏她的脸,“蜜糖,是我,别怕,我在呢,没人可以伤害你。” 只见小人儿定定看了他一眼,哭的更凶了,“你坏,你要把我送去犒赏士兵,还要把彩蓝也送去。” 萧炎的手一抖,对她的控诉有些无奈,这是梦到了什么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力不从心,他怎么舍得,自己都忍着不碰一下,别人碰她只怕要被他一根一根手指头掰断。 “别怕,我不会。”他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她,声音温柔的都不像自己了,像是在哄哭闹的小孩。 “你骗我,你说会保护我的。不要把我送出去。你为什么骗我。”她泣不成声,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萧炎把她在怀里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揽入,紧紧抱着,“都是梦,醒醒。” 凤芷恬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泪水未干,挂在她的脸上,慢慢才清醒过来,正好对着跪在地上的彩蓝,脑海有片刻空白。 看向还跪在床边不敢抬头的彩蓝,“彩蓝,你怎么也不来抱抱我,我刚刚好怕。萧炎那臭男人要把我送人!” 彩蓝惊恐的瞪大眼睛,拼命冲她使眼色,凤芷恬不解,“你眼睛怎么了?” 刚想起身,发现了腰上紧锁的大手,完全清醒了,她转头对上萧炎似笑非笑的眼睛,“看来这回是完全醒了?认出我这个臭男人了?” 凤芷恬尴尬一笑,直起脖子争辩,“喂!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我房里?” “第一,我不叫‘喂’,刚刚你在梦里都还叫我萧炎哥哥。第二,这是我的房间,我想进便进;第三,公主的叫声怕是附近几间房都听得见了,不是你吵着要我救你,护着你的?”萧炎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的凤芷恬头皮发麻。 “头疼……”凤芷恬捂着头,轻声嘤咛,“哎哟,什么都记不得了。” 第54章 起来下棋 “头疼,就起来醒醒,一会儿再睡。”萧炎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小人儿。 “萧炎哥哥,我刚刚梦里真的很害怕。”凤芷恬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如果有危险,你会不会像梦里一样弃我于不顾。” 萧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会。” “那我们拉钩钩。”凤芷恬伸出小手指,萧炎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握住了她的手。 “我既然给了你承诺,自然会护着你。既然你睡不着,不如陪我下一局棋。”萧炎突然提议道。 虾米?凤芷恬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或者又在做梦了。这三更半夜的,他竟然要跟她下棋!下什么棋,哪门子的棋? 她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萧炎:“现在吗?” 萧炎点了点头:“嗯,现在。” 凤芷恬心里一万个问号飞过。 萧炎忍不住失笑,故意道:“下午不是跟合羽下得挺开心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愿意了呢?”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和不满,似乎在暗示着她对自己的态度与对别人有所不同。 凤芷恬闻言微微一愣,萧炎在发哪门子神经,这语气好像捉到了出轨的夫人一样。她眨眨眼,心想难道他误会了什么?她只是因为萧合羽看起来比较友善,所以才跟他下棋而已,她总不能也骑着马去狩猎吧。 萧炎突然开口说道:“去拿棋盘。”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让旁边的彩蓝不禁吓了一跳。 凤芷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现在已经很晚了,真要下棋啊?你会下棋吗?”萧炎不是武将吗,怎么没听说过他会下棋。 “我会不会,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凤芷恬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她好想逃。 萧炎嘴角挂着一抹笑意,一把将凤芷恬抓住,用力一拉便将她拉进了怀中,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下也可以,那我们做点别的吧,反正你也睡不着了。” “不了不了……”凤芷恬被吓了一跳,拼命摇着头,脸上泛起红晕,娇羞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最后,她不得不妥协了,“好嘛,好嘛,彩蓝快去拿棋盘。” 萧炎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她那张水灵灵的脸。两人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竟让他看得出神了。 “别动。”他的声音暗哑,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魅力,双手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低下头,轻轻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缓缓地呼吸着,他那湿润的气息如同春风般拂过她的肌肤,瞬间烫红了她的耳根。 “怎么了?”凤芷恬心中一阵慌乱,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寝衣开了,我帮你系起来。”萧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凤芷恬的脸色变得更加羞涩,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他的怀抱之中。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只穿着薄薄的寝衣与他待在一起这么久,这让她既尴尬又害羞。 “我可以自己弄好的!”凤芷恬满脸通红,急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他放开她,坐回床上,看着她笑了,这迟钝的丫头。 凤芷恬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心跳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刚他抱着她,她竟然不想推开,还贪恋他怀抱里面的温暖,她一定是疯了,脑海里钻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炎闭着眼睛,双腿交叉躺坐在床边好像在闭目养神,凤芷恬偷偷看了一眼,见他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她自然不敢去招惹他,坐在床的另一边等彩蓝回来。 没过一会儿彩蓝重新进来,“无术将军就守在门外,还好他熟门熟路,带奴婢拿到了棋盘。主上、公主,现在下吗?” 凤芷恬过去碰了碰萧炎的胳膊,发现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于是跟彩蓝对视了一下,用口型问:现在怎么办? 彩蓝也很为难,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要不……请无术将军进来?” 凤芷恬看了看自己的寝衣,虽然不暴露,但是也不能给别的男人看到,换衣服又太麻烦,于是摇了摇头,用口型:先这么讲究着吧。 见彩蓝困的已经开始磕头,推着她去睡觉,“我刚睡醒,现在还睡不着,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困了再叫你。” 彩蓝本不答应,被凤芷恬强行按去睡觉了,彩蓝也是困的厉害,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凤芷恬闷闷地想,不是要下棋,说好了又睡着,还有为什么他还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睡得这么安心?好像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炎的睡姿。萧炎的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柔之气。 与凤鳞国那些男子不同,他的脸庞更像是在战场上经受住岁月磨砺的坚毅之美,每一处线条都如刀刃般犀利分明。也难怪有这么多女子对他倾心,凤芷恬用手撑着脸,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 正当她看得入神时,萧炎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瞬间又被一抹浅笑所掩盖。凤芷恬惊得立刻转身想逃离,然而萧炎迅速伸手抓住了她,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入怀中。 他紧紧地搂着她,把她带到了床上,让她的脸颊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放开我!\" 凤芷恬惊恐万分地挣扎起来,意识到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一直在装睡。 “嘘,不要吵醒你那婢女,她不是刚睡着。”他贴着她的耳边说,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带着一丝宠溺。“我也困了,就这么睡吧,天要亮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疲惫。 他抱着她转了一个身,让她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似乎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双手紧紧搂着她,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然后,他闭上了双眼,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 凤芷恬感到一阵紧张,她的身体变得僵硬,不敢轻易动弹。她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有规律地跳动着。 这心跳声如同一首催眠曲,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她告诉自己,她刚刚才睡醒,她根本不需要睡眠。 然而,不知为何,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却渐渐感到眼皮沉重,一股倦意袭来。她努力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那股强烈的睡意。慢慢地,她的双眼合上,呼吸变得平稳,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第55章 狐媚子又怎么样 再次醒来时,凤芷恬发现萧炎已经不在身边了。她不禁好奇地问彩蓝,萧炎什么时候出去的,但彩蓝竟也一无所知。 屋内的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凤芷恬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萧炎特意命人送来的。 从清晨开始,天空中就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洁白的颜色。屋里温暖如春,银丝炭火散发着宜人的热气;而门外,则是一片冰冷刺骨、白茫茫的景象,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这个时辰,想必所有人都应该在狩猎场上狩猎吧,应该没有人会比我们起的还晚了。\" 凤芷恬轻轻关上房门,看着窗外的雪景,心中涌起一股宁静的感觉。\"天气如此寒冷,不如我们两人今天就在这屋子里躲避清闲,顺便商量一下今晚的事情。\" 彩蓝连忙端来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微笑着说道:\"那奴婢先伺候公主梳洗。\" 在屋外,一群婢女正忙碌地清扫着积雪。她们一边扫着雪,一边闲聊着各种秘辛,有人的地方就不缺少八卦的气息。 “荷叶姐姐,你可听说了,昨天陈国那个奴隶,叫陈婼的那个,被萧隼大王宠幸了一个晚上,我住在北厢房那边,隔着多远都听到她的叫喊声,真是个不知羞耻的。” “夏月妹妹,这些异族女都是些不知廉耻的,这边这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听说昨晚上梦魇,缠着萧炎大王陪了一个晚上,今儿个清晨大王才离开。” “嘘!姐姐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听不见,妹妹你放心吧,这个时辰都在狩猎场呢,哪里有人还在厢房内了。那位连晚上都要缠着大王,还能离开半步了,准是在狩猎场那边的。听说昨天还去勾引大殿下,一心想攀咱们残血国的高枝。” “哼!这些外族女人真不要脸,没一个好东西。” “可不是嘛,一个个的都是狐媚子!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 “尤其是凤麟国的那位,长得一副狐媚相,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 “对呀,我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哼,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 “等有机会,一定要让她尝尝苦头。” 荷叶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哎哟我的好妹妹,虽然说现在没人听见,但你也不能喊得这么大声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不过那几个女人确实是不老实。昨天晚上北院叫,今天早上南院也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被咱残血国最优秀的两个大王宠幸过似得。” 夏月继续附和着说道:“是啊,那几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我看那凤鳞国就没安好心,专门送了个长成那样的女人过来,肯定是故意派来勾引我们残血国的好儿郎的,真是下贱女人!什么梦魇,半夜三更的勾引男人,呸,真是不要脸。” 荷叶呵呵一笑:“下贱的女人多的是了,咱们这两个大王谁都不爱,不过是玩玩罢了,再过几天,只怕她们也会落得跟其他女人一个下场。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彩蓝听不下去,气得浑身发抖,准备出去与他们理论,却被凤芷恬拦住,“彩蓝姐姐,要去哪里?” “公主,他们这样侮辱你,奴婢要出去与他们理论。”彩蓝气愤地说道。 凤芷恬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拉着她坐下,“不急,不着急,狐媚子又怎么样,至少证明我好看嘛。” “公主!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彩蓝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罢了,以后这样的话只怕还多了去了,每次都要生气,岂不是有生不完的气了。”凤芷恬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彩蓝姐姐,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何况只是今日。” “公主来了这里倒是比以前能忍气吞声了。”彩蓝还是有些心疼。 “气是要出的,但是不是现在。架也是要吵的,但是也不是现在。留着力气,晚上有的闹呢。”凤芷恬胸有成竹地说。 说完,她走到窗边,远远望着外面无边无垠的雪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今晚,将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凤芷恬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外面的扫雪婢女已经扫完了雪,依次离开了院子。 “彩蓝该去给林野副尉传消息了。”凤芷恬幽幽的说。 彩蓝走后,凤芷恬也穿的厚厚的出去,左绕右绕的绕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有一个亭子,旁边是一座小小的假山,位于一众厢房的最边缘,周遭有几只梅花,本是建来让贵女们赏梅的,只是今年的花开的不好,统共就那么稀稀拉拉的几只,便没有人来了。 凤芷恬绕着假山绕了一圈,见假山中间有一个大洞,可容纳两人进入,的确是一个僻静的地方。绕了一圈,她也不做过多停留,便往回走了。 恰巧遇到萧合羽,只见他今日换了浅青色长袍,也是一副翩翩贵公子样子,远远的见到凤芷恬便迎了过来,“芷恬公主怎么没去围猎场,我还指望与公主切磋棋艺。” “说来有些羞愧,昨日没怎么睡好,今日睡到了午膳后才醒来,所以便没去了。大殿下想下棋,随时唤人叫我便是。” “叫大殿下过于生疏了,公主如果不介意,便叫我阿羽吧,我便唤公主阿恬。既然以后要在一起生活十年,总是要相熟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芷恬也不扭捏。 “今日之宴也是我准备的,想着阿恬是凤鳞人,不一定喜爱残血国的菜品,我便安排了一位凤鳞国的大厨也做了几道。据说那大厨出自凤鳞都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菜色你应该也会喜欢,晚上阿恬也帮我鉴别一下真伪。” 凤芷恬没想到萧合羽这样用心,对她一个质女也这样友好,只觉得她是她在残血国遇到的最好相处的人了,“那我就先谢过阿羽了。” 第56章 夜会林野 今日的晚宴依然以酒为主,凤芷恬到的时候,酒已经喝了两轮了,萧合羽正在敬萧炎酒,陈婼被萧隼固定在怀里,一脸的生无可恋,脸比昨日更苍白了,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也变得无力,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萧隼喝了一口酒,低下头嘴对嘴灌在她的嘴里,呛的她咳了几声,恶狠狠的看着萧隼。 “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漂亮到本王都不想赏给别人了。你这样的性子倒是合本王的胃口,本王就喜欢御不听话的野马。” 陈婼怒目圆睁:“你杀了我吧,萧隼。”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要将萧隼碎尸万段。 萧隼却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他在陈婼耳边轻轻舔舐着,轻声说道:“杀了你?本王怎么舍得。毕竟,你叫的那么好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和戏弄,让陈婼感到无比屈辱和愤怒。 陈婼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恶魔!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她试图挣脱萧隼的束缚,但萧隼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萧隼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和狂妄,他凑近陈婼的耳边,低语道:“别挣扎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听话,或许我还能对你好一点。”说完,他再次吻住了陈婼的唇,尽情享受着她的味道。 陈婼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但她并没有放弃抵抗,她用尽全力推开萧隼,大声喊道:“放开我!” 萧隼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他用力抓住陈婼的手腕,冷冷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实的。”说着,他将陈婼按倒在桌子上,准备强行占有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一抬头见凤芷恬坐在了萧炎的旁边,萧隼心情大好,对重新拉入怀里的陈婼说:“本王的那个木讷的弟弟,肉都到嘴边了碰都不肯碰一下,真是个呆头鹅,及时享乐都不知道,可惜了那么一朵娇花,你说是不是宝贝,你说我们要不要当回好人,帮他们一下。” 陈婼自然不答,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阿恬,你来了?”萧合羽笑着让宫婢上菜,“再不来,我的好菜可都要放冷了。” “阿恬?”萧炎眉心轻蹙,看向凤芷恬,“看来下棋果然可以增进感情。” 萧合羽仿若不知,“阿恬的棋艺的确是很好的,可惜小叔不喜欢下棋,不然也可切磋一下。” “以前是不喜欢,自今日起便也有了兴趣了,不如宴后,我们好好切磋切磋。”萧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微微上扬。他看了一眼凤芷恬,后者假装什么都没听听到。 萧合羽轻轻一笑,“既然小叔有如此雅兴,不如有时间阿羽陪您下一局。” 萧炎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目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自己人下有什么趣味儿,倒是跟‘阿恬’这样没下过的人下才有意思。” 凤芷恬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只觉得话里有话,但是她就是不接。 萧合羽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那好啊,小叔下的时候也叫侄儿一声,正好我也想凑个热闹,看看你们的棋艺谁更高超呢。” 凤芷恬感到一股冷风吹过脖子,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迅速改变话题:“这道菜真是色香味俱佳啊!确实是顶级的美味,你们尽情享用吧,不必在意我,我要好好品尝一下这些佳肴。” 尽管她说要品尝美食,但实际上并没有吃太多。她的目光不时地扫向林野所在的方向。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野和身边的人交谈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餐桌。凤芷恬拿起碗,假装喝汤时手一滑,整碗热汤洒在了自己身上,衣服被汤汁浸染得颜色深浅不一。 她故作惊讶地尖叫起来:“哎呀!” 这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关注,彩蓝急忙上前扶住她并帮她擦拭。 凤芷恬向萧合羽行礼道:“大殿下,请恕罪,我并非有意辜负您的好意,但我必须先去更换一身干净的衣物才能回来继续用餐。” 萧合羽点了点头,“阿恬快去吧,不要着凉了才好。” 萧炎带着探究的意味看了她一眼,“去吧,让无术跟着。” 彩蓝扶着凤芷恬回了厢房,无术一直跟在后面,凤芷恬笑道:“无术小将军,送到这里便好了,萧炎大王那边还需要您照应着,早上这里有叫夏月和荷叶的两个婢女似乎比较熟悉情况,无术小将军便叫她们两人来伺候吧,也顺便帮我烧一点洗澡水。” 无术也不想守在这里,自然顺着台阶就下,“那公主这边有什么需要只需遣人来寻本将军。” “多谢了。”凤芷恬这一声谢是发自内心的,如果不是他,彩蓝也许已经被那贼人杀了。 无术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谢什么啊。那本将军就先走了。” 不一会儿荷叶和夏月在门口敲了敲门,不知道这公主是何意,点名就要她们两人伺候。 “进来。”凤芷恬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两人进了屋子里,顿时被一股凝重的压迫感所笼罩。 风芷恬慢慢转向她们两人,眼光冷冷射向她们:“让你们去烧热水来给本公主沐浴,是聋了不成?我乃凤麟的金枝玉叶,是使不动你们么?”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彩蓝转过头冲着两个侍女大喊。 荷叶和夏月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去一桶一桶打了热水来,把内室的浴池填满,扑面而来的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方形的巨大水池,四周镶嵌着青色的大理石,不一会儿就注满了水池。 水汽袅袅上升,温暖潮湿,眼前一片雾蒙蒙,烟雾缭绕,这池子是用了特殊的材料,可以起到保持温度的作用。 荷叶蹲下来想要为风芷恬解开她腰上的衣带,被凤芷恬一脚踢倒在地上,“你这贱婢也配碰本公主,滚出去守着。彩蓝来伺候!” 彩蓝将凤芷恬乌黑如墨玉的秀发披散下来,趾高气昂的看着两人,夏月瞪了她一眼,而荷叶喉咙中像被什么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又不敢发作。 两人便退到门口守着。 “阿呸,装什么贵人,不过是个狐媚子贱种,也配我们两人在这里守着。” “走,姐姐,我们也去休息休息,左右泡澡也要半个时辰,我们掐着时辰再来就好了,此后她做什么。” 彩蓝悄悄从窗户看出去,果然两人走了出去。 “公主,他们走了。” “好,我的衣服也换好了,我去去就回。” “公主,奴婢不放心,这太冒险了!奴婢跟着你一起去吧。”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彩蓝狠狠的咬了咬嘴唇,把匕首塞到凤芷恬手里。 凤芷恬将匕首收好,穿着彩蓝的衣服戴着斗风的帽子便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第57章 暗藏杀机 冬夜寒冷,贵人将领们都在皇帐里载歌载舞,侍卫们和宫婢们也早已偷懒的找个暖和的地方打盹了。 凤芷恬穿着宫婢的衣服,带着面纱,快速的穿梭在黑夜里,悄悄的绕进梅花亭,悄无声息,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她准备了一番,斜靠在假山的门口,里面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嘟囔,“小贱人怎么还不来,让老子等了好长时间,要是不来,老子非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骨。” 凤芷恬拾起一颗石子,对着假山里面就扔了过去。 男人突然屏住了呼吸,见没有人进去,于是对着假山门口喊了一句:“彩蓝?” 此人正是刚刚偷偷从皇帐跑出来的林野。 “是我。”凤芷恬低低的回了声。 “还不赶紧进来,让老子等了多久了。” 凤芷恬走了进去,林野迫不及待的就想来拽她,“小美人儿,可让老子好等了。快给我香一个。” “先不着急嘛,你的衣服太厚了,快脱掉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冒险。”凤芷恬娇滴滴的说。 “小贱人,原来你喜欢这样玩儿。”林野嘿嘿一笑,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这里还真冷,斯哈,赶紧过来,让老子热乎热乎。戴什么面纱啊。” “这不是怕被认出来,给副将您添麻烦嘛。”凤芷恬脸色冷漠,狠狠的握紧了衣袖里面的匕首。 林野虽然好色,但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当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假意想要亲近,下一刻趁着凤芷恬不备便解开了她的面纱。 “是你!”林野大骇,“怎么是你!” 凤芷恬原本的计划仅仅是让林野受重伤,迫使他返回北院疗伤,而对于彩蓝那一方,她早已做好了安排。即使林野坚决认定是彩蓝所为,但彩蓝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谅他也不敢在萧隼面前揭露他们的所作所为。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林野居然如此警惕,甚至扯下了她的面纱,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了。 \"为什么不能是本公主呢?本来就是本公主命令彩蓝向副将传递消息的啊。昨天副将帮助了我,我自然要表达感激之情。所以,我特意前来感谢你的。\"说话间,凤芷恬开始解开衣带,脱下衣裳。 林野望着这位娇艳欲滴的公主,早已心花怒放,完全迷失了自我。这个地方十分隐秘,即便小公主呼救,恐怕也无人能听到。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他摆布。毕竟,她不过是个柔弱无力的小姑娘罢了。 他林野今日也能玩玩公主了。 就在这时,只见凤芷恬迅速解开了外袍,紧接着又脱掉了宽大的衣裙,令人惊讶的是,她里面竟然穿着一套利落的紧身衣,袖口和裤子都被扎得结结实实的。 林野刚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凤芷恬以惊人的速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手中寒光一闪,匕首瞬间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林野做梦也没想到这位看似娇弱的公主居然会武功,心中大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的刀已经深深地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 \"别动!再敢乱动一下,小心你的脑袋搬家!\"凤芷恬的心在狂跳,手也微微颤抖着,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心软影响到行动。因为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解决掉林野这个麻烦,那么不仅彩蓝会有危险,就连自己恐怕也难以保全。 林野虽然一开始有些疏忽大意,但毕竟他是一名武将,身手不凡。他迅速做出反应,一个左侧身竟然闪开了半步,并同时向凤芷恬使出了一记擒拿手。 凤芷恬见状,敏捷地向后退一步,然后用力一扫腿,将林野绊倒在地。就是这么短暂的耽搁,给了林野足够的时间大声呼喊求救。 一连喊了三声,凤芷恬眼神锐利,嘴角冰冷,捂着他的嘴,对着他的胸膛瞬间挥刀而下,血从他的胸膛汩汩而出,不一会儿林野便没有声音了。 凤芷恬来不及害怕,只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以最快的速度穿回了宫婢的衣服,急忙向来时的小路飞奔而去。 林野的喊叫声还是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什么人!” 他们顺着声音寻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躺在血泊里面的林野。 为首的守卫面色惊惶的叫道:“快去找贼人,这人跑不了多远,有没有人看清楚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残血国的将士都敢杀。” 正在众人寻人时,碰到了慌张准备走的李欢副将,此人正是和林野蛐蛐咕咕的另外一人。 “李副将,林副将被杀了!”守卫赶紧汇报。 “快去追贼人。”李欢强忍着惧意,如果再来早一点只怕他也要死于非命。 “是!” 凤芷恬此时已经到达厢房,彩蓝见她回来,立即开了门把她拉了进去。彩蓝的手抖的不成样子,凤芷恬也没比她好多少,只见她快速的褪下身上的衣服,里面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 “彩蓝,这些衣服留不得了。要快点拿去烧了。” 来不及了,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火把长龙一般的闪耀,照亮了半边天。 “先收在我们的行李里面,明日再找机会烧了。”凤芷恬立即进了浴室,室内水气缭绕,水已经不热了,但是腾腾上升的水雾还是打湿了她的双眼,她的肩膀颤抖着,双手也颤抖着,说不害怕是假的,刚刚走的太匆忙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见。 糟了!匕首,她竟然慌乱中忘记把匕首收了回来,那匕首,凤芷恬咬了咬嘴唇,心想这次死定了。 那边彩蓝故意打开了门,骂骂咧咧的说:“公主要的热水呢,夏月、荷叶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偷懒了,刚骂完你们是白骂了吗!” 正好遇到到处搜查的守卫,彩蓝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出刺客了,林野副将被杀了。” “这么可怕,那我要赶紧跟公主说不能出来了。” 那守卫点点头,“让公主暂时不要出来了。” 第58章 前去拿人 此时,皇帐那边也被惊动了,一队守卫赶紧过来禀报萧隼和萧炎。 “主上,林野副将被杀了。” 萧隼思考了片刻也没想起哪个人叫林野,但是不妨碍他大怒,“放肆!谁这么大胆子,胆敢在本王的地盘生事!贼人抓到了吗!” 那守卫大气都不敢出的跪在地上,“回主上,还没有抓到。” “一群没用的东西。”萧隼站起来便要拿刀砍他。 “二叔,先抓人要紧。”萧合羽制止萧隼,“先查查是怎么回事。” “可有什么可疑的人。”萧炎的声音不怒而威。 那守卫支支吾吾,看向了旁边的李欢。 萧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旁边的李欢,李欢被他看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腿都打起抖来。 “直说无妨。” “小的听到声音便去查看,凶案发生在梅花亭旁边的假山里,到时只有林副将一个人躺在血泼里。小的们不敢耽搁,立马出来寻人,就碰到了.....碰到了刚要离开的李欢副将,周围再也没有别人了。” “胡说八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诬陷本副将!”李欢赶紧大喊。 萧炎扫了他一眼,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倒在地,滚了两圈,“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既是可疑人物,便押下去到刑堂去审。” 李欢自然知道刑堂是什么地方,这一去,不脱一层皮是不能回来的,立即跪下叩头求饶:“萧炎大王饶命,末将冤枉啊,主上救救末将,末将冤枉啊。” “冤枉?既然是冤枉,那就去萧炎大王的刑堂一转便分明了,也没什么。”萧隼不以为然,也不袒护他。 “无心,拉下去。”无心立马摩拳擦掌想要把人拉下去。 李欢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连忙磕头说道:“末将知道凶手是谁!” “哦?”萧炎随即竟牵起嘴角轻笑了起来,说道:“刚刚还说冤枉,现在便要说实话了吗。狗急了果然会跳墙,那你便说说谁是凶手。” 李欢咬了咬牙,心想再不说小命是肯定没了,于是心一横,“是芷恬公主身边的彩蓝。是她害了林野。” 此话刚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涉及的人并不在皇帐内,果然是有嫌疑的。 “哦吼~”萧隼吹了声口哨,显然比刚才更感兴趣了,“我的好弟弟,看来要把那丫头的婢女一起送到刑堂审才行喽。这戏啊,越来越好看了。” 萧炎眉头轻蹙,微微眯起眼睛,点了点头,“既然涉及公主和她身边的人,无心,去请她们来。李副将既然认定是彩蓝,自然是有话要对本王坦诚的。” 李欢立即磕头,颤声说:“凤麟国果然狼子野心,那婢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日下午便勾引林野副将,想与他欢好。林野副将因政务无暇理她,于是今天晚上她便再次勾引林野副将,约他假山一叙。” “哦?那彩蓝既然约的是林野,你怎么又会在现场?” “我,我......末将是想着林野副将一直没回来,才去查看的。末将冤枉。” “原来是这样。等那彩蓝来,听听她怎么说。” 不过片刻时间,无心就带着凤芷恬和彩蓝走了进来,凤芷恬头发未梳成发髻,就那样披散着在身后,衣服也是薄薄的一件,头发还有些湿润,一路走来已经结了透明的冰晶,脸红红的,看着就是刚沐浴完的样子。 萧炎声音冷漠的沉声说道:“果然是个没用的,连你家公主都伺候不好,这样成何体统。” 彩蓝连忙跪下。 “是芷恬的错,彩蓝正伺候芷恬就寝,就听无心小将军来拿人,一时之间慌乱无比,才这样失礼来见,实在是失礼了,望几位殿下、两位大王恕罪。” 萧炎眉头轻蹙,“无心,让你去请人,本王什么时候说是拿人了,怎连整理衣容的时间都不给公主。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自己去领十军棍。” “是。”无心无奈,他劝了公主的,是公主自己不听非要这样出来,主上还要打他,他才是冤枉。 萧炎解下自己的大氅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让人拿了软椅来,给她坐下。 “是芷恬不好,不知是什么事情惹了贵人们生如此大的气,要拿我的婢女彩蓝,一时之间着急才跟着来了。” “萧隼麾下的林野副将被杀了。” 凤芷恬一脸迷蒙,“林野副将是谁?这跟彩蓝有什么关系?” “李欢副将说是彩蓝杀的。” 凤芷恬小脸顿时皱起,看向彩蓝:“彩蓝,你有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在彩蓝的身上,“奴婢没有。公主,您相信奴婢,奴婢连林野副将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杀他。” “你胡说!你这婢女满口谎话。”李欢顿时大叫。 凤芷恬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委屈的眨巴着,险些就要落下泪来,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萧炎,难过的说道:“不知林野副将什么时候被害的,如果真的是彩蓝,芷恬也不会包庇她……” “半个时辰之前。”萧炎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想给她头上来一个爆栗。 “半个时辰之前就更无可能,彩蓝一直在伺候我沐浴,我与她一直在一起的。”凤芷恬更加委屈的站了起来,手指着李欢,“这位将军,我不知道你是何用意,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们,我们并不认识你,怎的要这样致我们于死地。” “末将不敢撒谎。”李欢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滴下。 “既然你说你不敢撒谎,那本公主问你,你亲眼看到彩蓝杀了林副将吗?用的何凶器?” “末将......末将.....,是林野副将亲口跟末将说的,他要去跟彩蓝幽会。” “哦?林副将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了。”凤芷恬看向萧炎,“那如果李副将这样说,彩蓝真的是百口莫辩。本公主竟然不知道,残血国办案竟然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空口白牙的诬陷就可以了。” 萧炎眼睛淡淡的瞥了李欢一眼,沉声说道:“还不说实话吗?” 李欢不敢再隐瞒,“是林副将走的时候跟末将说的,让末将过半个时辰一起去,一起......说是一起享用。” “你!”凤芷恬立即站了起来,气的小脸通红,“你们来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公主好歹是来贵国的使者。大王便应允麾下将士这样侮辱我的侍女吗?不仅要侮辱她,还要把杀人的罪名按在她身上!” 虽然欺负质女和宫婢的事情古来不占少数,但是这事儿终归是要在暗处进行的,这样明晃晃的放在台面上,的确丢的是残血国的脸。 第59章 作证 萧炎冷哼一声,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寒,缓缓说道:“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王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做出这样龌龊的事,就算没杀人,也断不能容你。无心,就在这里打,先打五十军鞭。本王看,还谁敢再肖想不该想的人。” “弟弟还真是护短,这案子还没开始审呢,便要先打本王的人了。”萧隼坐在旁边,看起来却邪魅且放纵。 “二哥既然管不好自己的人,那做弟弟的便帮二哥管管。”萧炎冷着脸回应道。 无心笑嘻嘻地走到李欢面前,手中拿着一根鞭子,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快意,都是这人害自己要挨十军棍,现在先拿他出出气。他挥舞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李欢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鞭子落下,都让李欢的身体颤抖一下,皮肤裂开,鲜血渗出。李欢痛苦地呻吟着,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无心的手劲儿很大,每一鞭子都打得李欢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到一会儿功夫,李欢的身体已经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地面。而无心似乎并不打算停手,继续挥舞着鞭子,仿佛要将李欢的灵魂抽出来一般。周围的将士们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他们深知萧炎的威严,不敢有丝毫违抗。 终于,李欢的身体不再动弹,他的气息变得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死去。无心停下了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转身回到萧炎身边,恭敬地禀报说:“主上,五十军鞭已经打完。” 萧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萧隼,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之意,整个皇帐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何必这样折磨人呢,拉下去砍了就好了,这样打下去总是要死的。”萧隼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李欢本已经无力起身,但一听要杀他,顿时吓得尿了裤子,连忙挣扎起来磕头求饶,前额已经磕破了皮,鲜血横流。见两个大王都要杀他,他吓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爬到凤芷恬面前求情,但还没等他爬到跟前,就被无心一鞭子抽倒在地,动弹不得。 “可以了,无心。”萧炎厌恶地瞥了李欢一眼,淡淡地说,“把他的右手给本王砍下来。” 李欢的右手正是差点碰到凤芷恬鞋子的那只手。 凤芷恬心中一惊,看着眼前的场景,处理完李欢,下一个就是彩蓝了,她本来有十足的把握,现在萧炎根本不按章法出牌,顿时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既然大家都怀疑彩蓝,我也不能偏袒她。彩蓝毕竟是我的人,我的证词自然不作数。彩蓝,你说说看,你还有没有其他证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奴婢有!奴婢一直在房间里面伺候公主,哪里也没有去。伺候厢房的婢女夏月和荷叶均可作证。她们两人怠惰,奴婢曾与她们起了争执。如果按照主上说的时辰,奴婢正在厢房的下人房与两位姑娘在一起。” “好,那就叫她们两人过来。” 夏月和荷叶被无心将军叫来时心下已经七上八下,一进来见到众多贵人坐在上位,全部盯着她俩更是心凉了半截,再看下方跪着的彩蓝,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看不出是谁的男人,还有座上披着大王大氅头发还在滴水的凤芷恬,断定是因为自己与凤芷恬的婢女彩蓝拌了嘴,怠慢了公主,被那贱人告状让大王和公主撑腰。 不过是拌了两句嘴,竟然惊动了这么多贵人?两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磕头求饶,哭喊道:“公主饶命啊!大王饶命啊!奴婢们知错,不该与彩蓝姑娘起争执,耽搁了公主沐浴,奴婢们知错了……” 此时的夏月和荷叶心中懊悔不已,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因为几句口角之争,就惹来了如此严重的后果。面对上方众多权贵的注视,她们感到无比的紧张和恐惧,只能不断地磕头认错,希望能够得到原谅。 而一旁的凤芷恬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那你们说说,是与彩蓝起了什么争执?”凤芷恬语气冷冷地说,眼神锐利得像两把刀子,直直地刺向两人。 荷叶和夏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但事已至此,她们只能如实回答:“奴婢们不敢隐瞒,彩蓝姑娘说公主要沐浴,奴婢们不敢怠慢,赶紧烧水奔走。只是姑娘说奴婢们们不配在内室伺候,于是奴婢们便一直守在门口,一步不敢离开。” 荷叶急忙为自己辩解,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凤芷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夏月也赶紧跟上,生怕落后半分,“是的,奴婢们句句属实,不敢欺骗贵人。是彩蓝姐姐反复折腾奴婢们送热水,这才耽搁了公主沐浴。那池子本是保温的,彩蓝姐姐这便是有意折腾奴婢们了。” “你们说的可句句属实?”凤芷恬再次发问,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有没有半点隐藏?或者玩忽职守离开过?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李欢副将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她的目光扫视着两人,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看到李欢的那副惨样,心中一阵后怕,自然不敢说离开过,这不是往刀尖上闯吗,于是异口同声地说:“奴婢们从未离开过半步,句句属实,一直守在公主门前等候差遣。” 凤芷恬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萧炎,似笑非笑地问道:“如此,芷恬没有想问的了。不然也叫其他宫婢也来问问?这样便能知道彩蓝有没有离开过半步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带着一丝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萧炎微微皱起眉头,对无心说道:“不必审了,直接把李欢扔到亭湖里去。既然彩蓝没离开过,凶手便不是她。” 荷叶和夏月不明就里的点头如捣蒜,虽然不知道小小的拌嘴为什么演化成了凶案,但是孰轻孰重她们两人还是分得清的。毕竟在这个深宫里,一不小心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她们只能听从萧炎的命令,将李欢带走。 萧炎看了眼婢女们,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 “这案子就算结了?”萧隼露出一丝阴翳,“就凭几个婢女的供词?未免过于草率了,我的好弟弟。” 第60章 萧隼怎么也有这样的恶趣味? “哦?二哥既然觉得草率,又有什么好法子?不如也说出来听听。” 萧隼转脸看着凤芷恬,眼中带着一丝挑衅,轻笑一声,道:“这有何难,既然本王的人受了刑,那芷恬公主这儿的奴婢也该有重刑拷打,人都是贱皮贱肉的,用了刑受不住了自然就肯招了,若真能把这一道又一道的刑罚一一受遍还不改口,本王就信人不是你杀的!” 他语气轻描淡写,但句句都是要别人的命。 这时,一旁的彩蓝跪着磕了个头,坚定地说道:“为自证清白,奴婢甘愿承受任何刑罚。只是请各位贵人莫要再为难公主了。”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股坚决不屈的力量。 凤芷恬再怎么沉着冷静,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而且她从小就被家人宠爱着长大,脾气自然不同于常人。如今涉及到彩蓝,她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目光在萧隼身上一扫而过,突然涌起了几分怒意,毫不客气地与他对峙起来:“萧隼叔叔,芷恬大胆问您一句,这军中的将领们有没有人试过将这些刑罚全部受尽?如果没有人尝试过,那么彩蓝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呢?如果把所有的刑罚都尝一遍,就算人不死也会变成残废,到时候就算证明了我们的清白又能怎样呢!这样的清白我们宁可不要!” 听到这话,萧隼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这丫头真有意思,看来以前的那些伏低做小、温和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啊。今天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再伪装了吗?” 凤芷恬是真的被气到了,她的眼周布满了烈火般的赤色,像是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怒意:“就算萧隼叔叔不喜欢我们凤麟人,但我们毕竟还是残血国的客人!难道作为主人,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吗?竟然要用刑?如果真是如此,那干脆把我也一起抓起来定罪好了!或者将我送回凤麟接受审问,总比在这里遭受这种折磨要好得多!” 萧炎皱起眉头,目光如剑一般锋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满:“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赌气的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凤芷恬却依然气鼓鼓的,毫不退缩。她挺直了身子,说道:“今天无论谁来了,都不可能把彩蓝带走!我知道萧隼大王有能力带走任何人,但在这件事情上,请恕我难以遵命!”她的声音坚决而有力,表明了自己绝不会轻易妥协的态度。 萧隼见此笑得越发肆意,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呵呵,这回竟然连一声‘叔叔’都不肯叫了啊。罢了,既然如此,这刑罚可以暂时不用。那么,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说完,他挥手命令手下拿来一支箭,并从宫人中挑选出一人,将一个苹果递到她手中,然后让她头顶着苹果走到营帐门口。 萧隼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说道:“只要本王问一个问题,就射出一箭。如果你们敢有任何隐瞒或者犹豫不决,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一箭要了你们的命。本王听闻人在紧张时最难以说谎,今天正好可以验证一下这个说法。” 说完一箭射穿了宫人头上的苹果,这宫人便是例子。 凤芷恬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怒,她刚想开口争辩,却被身旁的彩蓝用眼神制止。彩蓝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再次激怒萧隼可能会导致更加糟糕的后果。凤芷恬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愈发旺盛。她狠狠瞪向萧炎,心中暗骂道:“这个可恶的男人,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今天却坐在一旁悠闲地吹着茶汤,像看戏一样看着,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大猪蹄子,一点也不可信!” 就在彩蓝刚刚站稳的时候,一支羽箭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稳稳地扎在了帐子边上。这支箭距离彩蓝的胳膊仅有不到一指之遥,如果稍微偏一点,就会直接穿透她的手臂。彩蓝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强装镇定,一动不动。冷汗却早已顺着她的额头流淌而下。 “本王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样的弓箭了,一时间有些失了准头。没关系,再来一次。”萧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调侃。 凤芷恬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她突然回想起在凤麟时也曾经历过类似的情景,当时就是她的姑姑提出了这样危险的考验。没想到现在萧隼也喜欢玩这种不要命的游戏,而且还有如此恶劣的兴趣爱好。 “既然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考验,萧隼大王,我是否可以请求由萧炎大王来射出这一箭呢?”凤芷恬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知道萧炎的箭术高超,即使闭上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绝不会伤到彩蓝。 嗖——! 只见萧炎挥手一弹,彩蓝头上的苹果毫无意外的被射穿,只是射穿苹果的不是羽箭,而是一只筷子。 “彩蓝没有杀人!”彩蓝毫无畏惧的说,半点没有犹豫。 “本王的弟弟还是这么爱耍帅,真是好‘箭法’。” “二哥,玩儿够了就到此为止了。”萧炎眉心紧皱,“人,本王要带回去了。闹了一个晚上,也该休息了。” 说着要拉凤芷恬起来,凤芷恬反而甜甜一笑,那笑容未进入眼睛,“萧隼大王问完话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众人:??? 这公主疯了不成,为了个婢女要闹成什么样子,难得萧隼不追究了,她反而不同意了,难不成是疯了。 凤芷恬歪着头,越发笑的温和,“怎么?只许萧隼大王怀疑,问话?不准芷恬问了吗?不如让李欢副将也顶着苹果,由芷恬来问?不过芷恬不会射箭,恐怕要委屈李欢副将些。” 萧隼忽然乐了,“好啊,既然你这么想玩,为了公平起见,就这么着吧。” 李欢被搀着坐在了地上,右手缠着绷带,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头上顶着苹果,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直勾勾的看着凤芷恬的箭,呜呜的呜咽。 “李欢副将,就委屈你了,本公主其实并不会射箭,一会儿射的不准,或者无心之下伤了你的性命,你下去可不要怪我。就是死的会有点难看。”凤芷恬似乎一脸惋惜,将弓拉了起来,“那么,本公主数一二三,再问一次,人是不是彩蓝杀的?” 李欢脑子飞快的旋转,如果说不是彩蓝杀的,顶多算是诬陷,他没有看见,只是下意识的怀疑,罪不至死,如果现在不认,那小公主的箭怕是要射穿他的脑袋。 “三!” “二!” “一!” “不是!”就在凤芷恬数一的瞬间,李欢大声喊了出来。 凤芷恬便收了弓箭,“如此,萧隼大王可相信他们说的是真话了?” “好好好!”萧隼一连鼓了几次掌,“你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精彩,实在精彩,有勇有谋。今日便到这里,都散了吧。你的婢女你带回去,本王的人本王自己处理。” “那凤芷恬便谢过萧隼大王了。”凤芷恬想走向彩蓝,拉着她离开,被萧隼拦住。 “萧隼大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喝了这杯酒,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了。”萧隼递来一杯酒。 凤芷恬想也没想,接过来便一饮而下,转身拉着彩蓝就走了,留下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 废话,还不走在这里等着露馅吗,凤芷恬此时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来,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第61章 中药了 “走。”萧炎的声音难辨喜怒,一把拦腰抱起凤芷恬,转身离去,彩蓝和无心、无术立即跟上。 到了厢房门口,萧炎回身对三人说道:“都退下,今夜不需要任何人守着。” 彩蓝见萧炎这副样子,更是不敢离开半步。 “无术,带她下去。”萧炎说完转身进了屋内,门被狠狠的甩上,彩蓝便进不了一分。 凤芷恬几乎是被他丢在床上的,饶是铺了厚厚的床铺,也叫她背脊生疼。萧炎丢下她便去了屏风处换衣服,凤芷恬见他冷了一张脸,也不肯出声。 夜色越来越浓稠,厢房内熏香袅袅如烟。 凤芷恬觉得自己有点热,她微微皱眉,感觉浑身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让她很想出去散一下热度,但又怕被萧炎发现,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动。 她心想,难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吗?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她不禁偷偷看了一眼萧炎,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他打算一晚上都不理我了?还是说我们要这样互相坐着一整晚?这算什么惩罚方式嘛!” 想到这里,凤芷恬忍不住从床上下来,小心翼翼地绕过屏风,走到萧炎面前。 她看到萧炎正专注地把玩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闪烁着乌黑色的青芒,看起来十分锋利。 凤芷恬心中一惊,那不正是自己弄丢的那一把匕首吗?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炎手中的匕首,心中涌起一股凉意,仿佛从头到脚都被冰冻结住了一般。下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萧炎似乎察觉到了凤芷恬的目光,他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默默地把玩着匕首。 凤芷恬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能低着头,不敢与萧炎对视,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这种沉默的气氛让凤芷恬感到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萧炎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仿佛带着一丝冷漠和嘲讽:“真是一把好匕首。” 凤芷恬的心猛地一紧,她抬头看了一眼萧炎,只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接着,萧炎继续说道:“用的对了,的确是一把好凶器。”他的话语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深意,让凤芷恬感到一阵寒意,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话落,萧炎嘴角的笑意却突然变冷,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怒气崩裂而出,下一刻萧炎竟然站到她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凤芷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钳住了下巴,强迫抬起头来对视他的眼睛,太阳穴上几欲迸出青筋显示了他的怒气,“你说是吗?公主殿下。” 萧炎的眼睛眯起,眼神里是不可忽视的火焰,连周身都是阴沉沉的气氛,他一字一顿,“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是哪里?胆子大到连杀人都敢了?本王真是小瞧了你了。” 凤芷恬只觉得喉咙干涩,手心都是汗,“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威严和怒气。凤芷恬感到一阵恐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炎。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恼了他。 萧炎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紧紧地捏住她的下巴,力度越来越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在审视一个背叛者。 “蜜糖,是不是本王对你太过于宽容了,以至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王,不断试探本王的底线?难道你以为,本王对你的好可以让你肆意妄为吗?”萧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意。 凤芷恬感到下巴的剧痛,但她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她的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萧炎的手上。她试图解释:“萧炎哥哥……” 萧炎无情地打断了她的话:“以后不准这么叫本王!”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没想到芷恬公主本事如此之大,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杀人这事得熟能生巧,以后多试几次,想必就不会偏了位置。”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和嘲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和无能。 萧炎的语气变得更加阴森:“那林野被公主刺了一刀后,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还有一口气在。若不是本王派无术一直跟着你,还真不知道公主竟有这样大的能耐。”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凤芷恬,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只是本王麾下的大将,倒是要沦落到给这样事情擦屁股的份儿。” 凤芷恬的心彻底沉入冰窖,她以为毫无破绽,谁知道只是萧炎眼皮底下的跳梁小丑。 萧炎冷哼一声,“好一招偷梁换柱。现在知道怕了?明日你便回去,回去之后,你即可搬到宫里去,本王的南院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从此是生是死只看公主造化。” 说着稍稍用力,那匕首登时变为两段,落在地上,话已经说完,萧炎转身便走。 凤芷恬只觉得萧炎这一走,彩蓝的命是肯定没了的,而且他也不会再管她了,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她来不及思考,满脑子都想先拖住他的脚步,立即从背后抱住了他,“你别走,别不管我。” 她这次是真的怕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滴了下来,抱住他的瞬间,凤芷恬感觉自己热的好像要融化了,香汗淋漓,出口的声音也变得又魅又娇,她不知道是怎么了。 萧炎也察觉到她的不对,转身拉开她,只见她艳丽的脸庞像被水汽熏得泛红一般,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凤芷恬不知道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了,闻到萧炎身上淡淡的酒气,只想跟他贴近,她莫不是疯了?来不及多想又再次抱住他的腰,“萧炎哥哥,你别走,别不管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声音实在是太娇了,今日的晚宴萧炎也喝了不少的酒,本就有了些醉意,现下只觉得呼吸一滞,腹下紧绷。 “蜜糖,你中药了。”萧炎想起萧隼给凤芷恬的那杯酒,而后他话里有话的脸,竟然在他面前就下药。 中药?她中了什么药? 第62章 一夜荒唐 厢房内霎时变得寂静无比,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凤芷恬那微弱的喘息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 凤芷恬看着萧炎停下了动作,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若是萧炎此时离去,彩蓝必定性命难保。 此刻的她已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尽全力留住萧炎。于是,她不顾一切地说道:“我好难受,我是不是发烧了?好热啊……” 萧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你中了合欢散。” 他本打算立刻出门找无术,让他去萧隼那要解药,但突然想起门口的那些人已经被他赶走了。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先丢下这个小丫头时,凤芷恬却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缠住了他,不肯让他离开半步。她全身软绵绵的,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挂在萧炎身上。 “我难受,萧炎哥哥,你快救救我!”凤芷恬开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而听到这药名,她就明白这绝非是什么良药。 “蜜糖,你乖些,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回。”他要去找萧隼拿解药才行。 “我不要你走。好难受。”凤芷恬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萧炎知道拖不得了,一把抱起她走向床边,“我叫其他人来看着你,在这等我。” 凤芷恬身体骤然离地,心中一慌,下意识抱住身前男人的肩膀。下一刻修长的身躯就陷进了柔软的大床中,她垂着细密的睫毛,抿着唇角,显得不知所措,听到萧炎要走,又闹着不肯放开萧炎,“我不要其他人,我就要你。” 萧炎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事到如今他再忍耐便是和尚了,“蜜糖,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萧炎,你是萧炎。” “你确定要我?”萧炎最后一次确认。 凤芷恬迷茫的点了点头,她不想别人来救他,她就要他在这里,“只要你。” 萧炎猛地搂住凤芷恬强迫他仰起头,薄唇不由分说就落了下去。凤芷恬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拉得向后仰起,还没来得及惊呼,灼热的气息喷洒下来,嘴唇就被一片温热覆盖。侵入口中的力量强势,重重地吮吸着她的唇瓣,狠狠地顶开她的牙关,凤芷恬没有经验,僵硬地张着唇承受着对方的扫荡,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她的初吻!!! 殊不知这是他们两人第二次亲吻了。 察觉到她的笨拙和青涩,萧炎的动作顿了一下,“呼吸。” 这会子,她脖子上只松松垮垮的挂了只白色的肚兜,两条雪臂搂着萧炎的脖子,衣服不知何时早已经不见了,两条白皙的长腿热的无处安置,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快要干涸的鱼了。 萧炎胸口起伏着,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要我帮你?” 拉着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衣服,“那你要先帮我解开。” 凤芷恬的手颤颤巍巍的在男人腰间摸索,企图找到他的盘扣,却不小心摸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一惊,马上想要挪开,却被男人的手掌按住。 眸色越来越深,下一刻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便在她的眼前,将两人余下的衣服扔到一边,凤芷恬刚想向后退开,腰上一紧,男人揽着她的腰肢,捏着她的下巴,炙热的吻再次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温热的躯体就压了上去。 “唔!”凤芷恬蓦地瞪大眼睛,身体向后拱起,两手死死抓着他的背脊,紧咬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抑制不住地流下来,“疼!”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不由地想要挣扎,却被男人紧紧扼住了腰。 萧炎也跟着闷哼了一声,现在也不好过,“蜜糖,放松些。” 凤芷恬不受控制地哼出声,眼泪流得更凶,“我不会,我怕。” “闭上眼睛,我在呢,不怕。”萧炎的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他的掌心仿佛带着火焰,碰到哪里哪里便热的厉害,在他的带动下,凤芷恬慢慢放松了下来。 萧炎失去了理智,往日的杀伐果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见了,好似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水源一般,汹涌无比的吞噬了她。 “萧炎......”凤芷恬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声音里面带上了哭腔,却换来他更凶狠的对待,狗男人,是不是想要她的命。 凤芷恬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微张着唇,剧烈地喘息着,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在云端,又好像荡漾在海上,只能攀附着萧炎,任他纠缠到深夜。 窗外夜已深,厢房内却灯火通明。透过暧昧的白色薄纱帐幔,依稀勾勒出两人缠绵的身影。几乎是一躺下的瞬间,凤芷恬就睡了过去,她实在承受不住,累的睡着了。 萧炎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的眼睛一片红肿,长长的睫毛不时地颤抖着,似乎梦中都不太安稳,浑身红红点点的,那是他留下的印记。 摸了摸她的小脸,萧炎披了身衣服,出门唤值夜的宫婢烧了热水送进来。 抱起她准备给她洗了个澡,余光看到了床铺上的深红色痕迹,眼神又暗了暗,现在这小人儿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不再蹉跎,抱着她便进了浴室,沐浴后又重新将她抱回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萧炎在她的唇上落下个吻,熄灭了房内的烛火,拉着厚被褥将两人盖起来。 他本想着她还小,在给她一些时间适应,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便不再纠结。 只是,小丫头明日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把握。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萧炎闭上了眼睛睡去。 萧炎长期在战场上养成了浅睡的习惯,又从来没有跟别人睡在一起过。刚睡了没多久,就感觉身边蹭过来了一个暖和和的小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凤芷恬,转身就压在了她身上,扣住了她的两个手腕。 看到小人儿累的还在熟睡的小脸,惊醒般的反应过来松开了双手,重新将小人儿赤果果的身子揽入怀里,小人儿感受到了温暖,在他怀里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萧炎只觉得自己是自寻苦吃,他闭了闭眼,刚刚平息的燥热又回来了,看向怀里的小人儿,思考着要不要把她亲醒再来一次。 最后理智战胜了疯癫,忍着火气好不容易挨到天大亮了,就穿好衣服出了门,敲门去叫了无心和无术去操练了。 无心:...... 无术:??? 第63章 他果然是恨我了! 冬日正午的阳光,轻轻地在厢房内洒下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色,温暖而不燥热,轻轻地拂过床上人的脸颊,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凤芷恬慢慢苏醒,睫毛轻轻颤动,随后缓缓睁开,她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朦胧与慵懒,长发像盛开的花瓣散落在枕边,与晨光交织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的脸颊上还泛着红晕没有消退,如同初绽的桃花,娇嫩而诱人。 “嗯......”她动了一下,都化作一声轻哼。 “公主?”彩蓝在外室听到声响,想着凤芷恬已经醒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床边,看到凤芷恬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连抬胳膊都费劲儿。 凤芷恬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疼,特别是不能启齿的地方更是动一下都疼。 彩蓝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忍着眼泪,拉开被子想替她梳洗,拉开的瞬间,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床上赫然开着朵朵红梅,被子下面的身躯布满了青色红色的痕迹,脖子、锁骨、腰部、腿.....入目都是深深浅浅的印记。 凤芷恬显然也被这些印记惊呆了,忍不住皱着眉眼,脑海里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幕一幕,一股气恼涌上心头,然后抱着彩蓝开始大哭,“呜呜呜呜,彩蓝,完了,完了。” 彩蓝见自家公主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也开始痛哭流涕:“公主,都怪奴婢,都怪奴婢,奴婢死也不该走一步的,都是奴婢的错。” 凤芷恬来不及思考自己的惨状,满脑子都是“完蛋了”:“呜呜呜呜,怎么会是你的错,呜呜呜呜,是我,我怎么能这样忍不住。完了,这下全完了。我强迫了萧炎,你看他得多恨我啊,把我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彩蓝:虾米?强迫?彩蓝虽然未经人事,但是感觉也不像是打出来的,挂着泪痕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公主。 凤芷恬继续哭诉道:“不是我的错啊,是那杀千刀的萧隼给我下了那种药,我忍不住,根本忍不住啊。那种时候,那样的脸在我跟前,我怎么忍得住啊。呜呜呜呜。” 她想到萧炎推开了她,要出去向萧隼拿解药,被自己缠着不放的片段,记忆里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紧紧搂着不给他离开,太孟浪了,只觉得自己被色迷了心窍,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了。 “啊?公主?”彩蓝已经惊得完全听不懂了,只呆呆的看着凤芷恬。 “彩蓝,他肯定恨死我了。昨天明明前一刻还在生着大气,要把你杀掉,要把我丢进宫里自生自灭。下一刻,就被我狠狠的强迫当解药了,换位思考了一下,是我我也要恨死了,彩蓝,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呜呜呜呜,他要杀了你,我也跟你一起死算了,呜呜呜。”凤芷恬越哭越伤心,只觉得自己因为一时美色,断送了两人的性命了,“早上,你见到他了没有,脸是不是超阴森恐怖?” 彩蓝摇了摇头,“奴婢昨日被无术将军带去了偏房,不准离开半步,早上一大早门刚开锁就跑来了,听开门的宫婢妹妹说,无术和无心两位将军天还没亮就被王爷叫去操练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凤芷恬哭的更凶了,“你看,你看。完了,真的完了。这得多恨我啊,都那样了,还连一刻都不想多呆。” 彩蓝听了公主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也开始愁眉苦脸,“公主,我们现下可怎么办才好。萧炎大王最洁身自好,南院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没有过那样的事情,被公主破了他的身,听起来真的是要被气狠了。” 凤芷恬更无精打采了,主仆两人又抱着哭了一会儿,觉得前途黯淡无光,怎么想都是死局。 门外,萧炎刚带着无心无术操练完,还未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大哭声,转身轻咳了一声,“走吧,去狩猎场。” “里面哭的这么凶,主上真的不进去看一下吗?”无术挠了挠头,今早被自家主上虐惨了,看这个样子,两人应该木已成舟了,难道小公主昨日没有满足他吗?怎么主上还有这么多力气无处释放。 无术和无心互相换了一个眼色,只觉得这小公主太可怜了,自家主上这冰块子性格+单身28年,无论是哪一样都有她受的了。 “话这么多,不然你进去看看?” 无术连忙摇头,他进去算哪回事儿啊,趁着人家中药占人家便宜的又不是他,他才不要进去当出气筒呢。 “末将要陪主上去狩猎呢。” 三人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 萧炎想过她会哭会闹,只是没想到哭闹的这么凶,他认真的反思了一下,是不是昨天太狠了,弄疼她了,得出的结论:是的。 他也没有经验,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会把握不好度,好吧,他昨天是有点用力过度了,她那样娇娇软软的人儿又那样缠着他,怎么把持的住,能把持的住他就不是男人了。萧炎想了想,这几天就先不见她了,给她一段时间适应。 里面的两人哭累了,凤芷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尽,又浪费了大量的体力,早已经饥肠辘辘,“彩蓝,给我找点吃的,我好饿。等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咱俩再想对策吧。” “你说的对公主,杀人不过头点地。咱们也得吃饱喝足再上路。”彩蓝用力点了点头,伺候她穿了衣服遮住了一身的红印子。 外面的宫婢敲了敲门,问道:“彩蓝姐姐,公主可是醒了,奴婢们奉命送了膳食过来。” 彩蓝去开了门,宫婢垂着头走了进去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又放了药膏在桌子上,刚想退下,就被凤芷恬喊住,“是谁让你送来的膳食和药膏?” “是萧炎大王。”宫婢如实回答。 “他.....可还说了什么?” 宫婢仔细想了想。“大王让我把膳食和药膏拿给彩蓝姐姐,说今日公主和彩蓝姐姐用膳便在厢房内了,也无需去狩猎场那边,好好休憩。还吩咐了奴婢们来收拾床铺。” 凤芷恬听了只觉得脸色更差了,宫婢不解,这不是大王体恤小公主吗,怎么她还不开心。 宫婢也不敢多问,收拾了床铺便出去了,下了床,凤芷恬只觉得双腿都在不自觉的打颤,酸疼酸疼的,只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彩蓝,你看他果然恨我了,不让我们出门要关在这里,得好好想个办法。” 第64章 苦肉计 凤芷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萧炎了,自从狩猎场回来后,萧炎果然如她所料,好几天都对她不理不睬。他们明明住在相隔只有一条长廊的地方,但她故意出去绕了很多次,却连他的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回忆起狩猎第三天的那个夜晚,她不禁感到一阵委屈。当时,萧炎竟然厌恶她到不愿意要自己的厢房,甚至连周围的房间也不住。第四天回程的时候,他只让人送来一件火红色的狐狸披风,并将车内铺上厚厚的被褥,似乎既不想让她冻死,又不愿与她同坐一车。 当凤芷恬看到前来送东西的人是无术时,她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护着彩蓝,生怕他是来带走彩蓝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无术只是奉命送些物品过来。 凤芷恬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无术小将军,萧炎大王呢?” 无术的眼睛下方有着明显的青紫痕迹,看起来疲惫不堪。他没好气地回答道:“主上骑马先行一步了,命本将军来送东西给公主。”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凤芷恬一脸茫然。 听到只是来送东西,凤芷恬立即松了一口气:“无术小将军,我们回去去哪里啊?” 无术更是疑惑,“当然是回南院,不然公主想去哪里?” 既没命令抓彩蓝,也没有要给她送走,凤芷恬忍住内心的开心,见好就收,再也不多问一句了,以防再提醒他们想起来。忘了好啊,忘了才好,想来是萧炎贵人多忘事,这点小事自然不挂在心上。 无术见她这个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公主下次莫要再在那方面惹主上......嗯......生气了,多顺着他点,大家日子都好过。不然可是可怜了我们几个了。” 说完便走,凤芷恬没有听出话里面的深意,只听到他还在生气,心想,这狗男人气性怎么这么大呢,还生气,怎么不气死你呢。 得不到一个准信儿,凤芷恬总是心里不踏实,会不会哪天突然有人来拿彩蓝,又或者会不会哪天自己就被送到正宫里面去了,反正就是不踏实。这种感觉让凤芷恬整日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突然有一天,凤芷恬好像被什么砸到了天灵盖一样茅塞顿开。她意识到,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与其等着他哪天想起来被送到宫里,不如使一点苦肉计,好歹认识这么久,是块石头也要有点感情的是不是!想到这里,凤芷恬立刻振作起来,开始策划如何实施这个计划。 当日中午,凤芷恬让彩蓝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她得好好补补,吃饱了喝足了,今天她可是要做大事儿的,必须先把肚子吃饱再说!而且她要使苦肉计,这一病几天可能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晚上,萧炎处理完政务,绕了绕有些僵硬的脖子,已经几天没见了,给了她足够的适应时间,那小人儿的气应该也消了吧,身体也应该已经好了吧,不痛了今天是不是就可以...... 肖想了她几天,梦里都是她那日水润的眼睛,和在耳边若有似无的声音。 想到这里,萧炎感觉喉咙一紧,随即无奈一笑,自己倒像是个刚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一般急迫,又怕再次伤了她,只能躲她几日,她还小的,不能一次就吓到她。 只是今天晚上还是要跟她说清楚,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以后就要乖乖听他的话,他自然也会护着她。 唤来无心,问道:“她人呢?” 无心立刻反应过来问的是谁:“公主在夕颜阁呢,今日一日都没有出来,刚刚用了晚膳,这会儿应该要睡了。” 萧炎沉思了一瞬,脑海里又闪过小人儿娇娇柔柔的模样,忍不住时候的哭喊声,“走吧,过去看看她。” 萧炎进去的时候,彩蓝刚好打了一盆温水回来,准备给凤芷恬擦身体。见到萧炎惊讶地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无术拦住了。 “你家公主还没睡呢?” 彩蓝不敢隐瞒,连忙跪下禀报,“回主上,公主从晚上用完晚膳就开始不舒服,这会子有些发热,奴婢本想给公主擦拭一下额头就去禀报主上,不知主上竟然这个时辰来了。” “无术,请去个御医来。”萧炎看着彩蓝,“上午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彩蓝心想,你都多少天没见到公主了,怎么知道好不好的,只当他寒暄。 以前萧炎不忌讳,现在有了这层关系,便更不忌讳,直接进了内寝。寝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床上的小人儿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进来也没有听到声音,掀开床幔,萧炎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凤芷恬侧躺着,眼睛闭着,小脸潮红,似乎很不舒服的哼哼着。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的地方,但是也说不出,常年在战场上早就习惯了与寒冷和恶劣的环境为伴,突然他眉心一皱,这么怕冷的小人儿屋内却冷飕飕的,虽然烧了银丝炭,确像刚烧着一般。 他走到了床边,伸手摸进被褥,果然床上冷冰冰的,伸手摸了摸凤芷恬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萧炎眯着眼睛,火气直冒,“叫这屋里伺候的都过来。” 不一会儿彩蓝、彩月、宝珠等七人便齐刷刷的跪了一排,众人见萧炎的脸色不善,低着头不敢说话。 “本王自认为南院一向规矩森严,不敢有奴婢僭越疏忽的行为。今日一看,也不尽然。”萧炎被硬生生的气笑了,样子更加可怕,“你们连这么个小人儿都伺候不好,南院又能指望你们做什么。一个个看着活蹦乱跳的,既然精力这么好,都去外面跪一晚上再进来回话。” 这样的天,跪上一个晚上,哪还有活命的道理,人只怕都要冻成硬尸了。 凤芷恬本是想使使苦肉计,没想到一下凉快大发了,感觉自己越烧越厉害,朦胧之间听到萧炎要杀她的婢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坐了起来,“不行!一个都不能走。她们都走了,谁伺候本公主啊。” 她烧的嗓子哑哑的,浑身还有些发抖,萧炎只觉得火气更甚,“这里本王说的算。” 小人儿晃晃悠悠的不依不饶,“彩蓝他们几个是我带来的,宝珠他们两个是你赐给我的,现在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凤芷恬想说,连你也是我的了,话到嘴边没敢说。 只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坐在床边的萧炎身上,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把热量传递给他。 第65章 这狗男人,好难哄啊! 萧炎看着小人儿烧红的脸,还有不依不饶哭闹的样子,只觉得预想中还算不错的一夜又要变成带孩子的命运了,更加气恼,只是不得不先按捺住怒火,让御医来看。 老御医本来已经就寝了,硬生生被无心从被窝里面薅出来,一听是萧炎召见,半点不敢耽搁,拎着药箱就小跑着进来,看着大王冷脸,地上跪了一片,更是吓得发抖,生怕是因为自己耽搁了时辰。 萧炎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看病。 老御医哆哆嗦嗦上前,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号了脉。 号完脉后,老御医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啥重病,“公主只是感染了风寒,现下正是最冷的天,一时不慎发热也是有的,老臣开几服药,按时服用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御医开了药方,彩蓝立即拿了药去煎药。 萧炎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心烦意乱地喊道:“都给本王滚出去!” 众人如蒙大赦,急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寝殿内又剩他们两个人,凤芷恬靠着这硬邦邦的男人有些不舒服,刚准备重新躺下,就被男人拉进了怀里。 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挑下凤芷恬尖尖的下巴,眼神深深的望进她的眼底,“你故意的?把自己弄病好玩么?” 凤芷恬也不隐瞒,她以为是彩蓝禀报自己生病了,他才肯来看她,“我吓的。” “吓的?” “嗯。我本来就胆子小,你每次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又要凌迟,又要冻死的,我害怕。又把我丢在这里,几天都不闻不问的。” 凤芷恬可能是真的有些烧糊涂了,说话也无所顾忌起来,“我不病,你还不肯来看我呢。非要我难受这一遭,你才来么?”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带着嗔怪,倒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萧炎被她挑拨的更甚,将不老实的小人儿压回了怀里,“病着,还这么不老实。鬼主意多,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 “你有!就是有!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强迫你做了我的解药,可是我并非有意占了你的便宜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了,左右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你恨我怨我都可以,唯独别把我送回宫里好不好,也不要杀了彩蓝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甜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萧炎原本以为凤芷恬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来解读那晚的事情,但她却直接抢走了他要说的话。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乐于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回应道:“你确实应该负责。” 听到这话,凤芷恬连忙点头表示同意,并伸出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姿势,承诺道:“我负责,我一定会负责的。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 此刻的凤芷恬并不知道,是否所有经历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变得如此奇怪。萧炎仅仅是这样抱着她,就让她感到一丝安心。然而,当她看到他那张不耐烦的脸时,心中又涌起一股委屈。她心想,自己都生病了,他怎么还能这么凶呢? 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厌恶之情,凤芷恬不禁感到一阵心痛。这样抬着头,她又意识到萧炎是真的非常好看,仅仅是轻轻瞥一眼,就足以让她心跳加速得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完了,难道她已经变成一个好色的女人了吗?不行,一定要忍住!忍住!忍住!绝对不能让萧炎更加讨厌自己。可是,内心的冲动却无法抑制,凤芷恬感觉自己像是被发烧冲昏了头脑一样,情不自禁地将萧炎的头揽下来,整个人紧紧攀附在他身上。 随后,一个轻柔而热烈的吻落在他的嘴角,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萧炎的心弦。他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唇齿之间的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如同诱惑的旋律,让人的理智渐渐崩溃。 萧炎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小腹处涌起一团炽热的火焰。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肆意游走,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渴望。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不够,心中的欲望愈发迫切。 一种深深的渴望从他的身体深处升起,唇齿的触碰已不能完全满足他。他渴望更多,更深入的接触,更多的亲密。两人的心跳如雷,血液沸腾,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对她的渴望。 萧炎紧紧抱住她,猛地翻个身将她压在床上,床幔垂下,宛如一层薄纱,将两人的身影掩于其中。当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时,凤芷恬感到一阵慌乱,心中涌起一丝恐惧。她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炽热的气息所笼罩。男人沉重地压在她身上,身体微微颤抖,细碎的摩挲声不断传来。她身着的寝衣在他的触碰下渐渐敞开,无法再掩饰住她的身体。不久后,他们的肌肤相贴,火热而滚烫。 \"萧...炎\",凤芷恬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让人难以分辨其中蕴含的情感,究竟是拒绝还是迎合。那只常年握着剑柄粗糙的手轻而易举的拉开了她胸前的衣襟,缓缓滑入......当他的手轻轻触碰凤芷恬寝衣下那片细腻而光滑的肌肤时,她不禁发出一声轻柔的喘息。这细微的声响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他心中潜藏已久的欲望和冲动。 他的理智仿佛被一阵狂风席卷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渴望。那美妙的触感如同一把火,彻底燃烧了他脑海中仅存的理智。 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猛地俯下身去,狠狠地吻住了身下的小人儿。凤芷恬微微张开的小嘴被他紧紧地含住,只来得及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牙齿被他温柔的舌尖轻轻舔舐,一种麻酥酥的电触传遍全身,让她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身下的锦被柔软而光滑,仿佛与她的肌肤融为一体。而身上的重量却又如此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同时也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感觉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衣衫滑落肩头,露出雪白的香肩,在灯火下比若上好的陶瓷。 她不由自主的微弓起身子,嘴里却仍是断断续续的道:“萧......炎。” 萧炎瞬间清醒了,这小人儿还发着烧,只怕经不住自己,算了,来日方长,只是他又要忍耐一久了。 他及时推开了她,“你该喝药了。” 明明上一秒还对她那样,下一秒又把她推开,凤芷恬看着萧炎变得更黑了的脸,心里“咯噔”一声,他这是还在生气呢? 不禁内心感叹,这狗男人,好难哄啊! 第66章 良药苦口利于病 彩蓝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自家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躺在床上叹气,萧炎则是站在床边,面色冷峻,仿佛比刚才进来的时候还要冰冷几分。 彩蓝心里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连忙将凤芷恬扶起,见她烧得脸颊通红,心疼不已。她轻轻拿起药碗,吹了吹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喂凤芷恬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这话真是一点不假,这药苦得凤芷恬龇牙咧嘴的,好不容易喝完一碗药后,她故意装出更加孱弱的样子,对着一旁脸色阴沉的萧炎说道:“萧炎哥哥,我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儿都难以痊愈……” 萧炎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回应道:“不过是受了小风寒,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凤芷恬,心里很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啧,凤芷恬在心里腹诽他,臭男人,什么叫小风寒,她都快烧成红烧鱼了,再说他这样一说,她还怎么接下去,这戏还怎么演,这个话题终结者。 凤芷恬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虚弱些,故作委屈地开口:“萧炎哥哥,这些婢女都是跟我久了的,突然换人我怕不习惯。而且我现在生病,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就让她们留下吧,将让她们将功抵过好不好。”说完,她又咳嗽了几声,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 萧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样子,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便留下吧。但你要好好喝药。” 凤芷恬更嫌弃了,这药闻起来就很苦,一口喝下去岂不是要苦死?她心里直犯嘀咕。以前在凤麟的时候,她身体强健得像头牛,根本不需要喝这些汤药。于是,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每喝一口都忍不住龇牙咧嘴,表情十分痛苦。 “不好好喝药,看来是不想好了。既然不想好了,这几个婢女留着也没用了。”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几分威胁和冷漠。 凤芷恬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其他人。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她毅然决然地端起药碗,豪气万丈地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不忘抹了抹嘴角,故作豪迈地说道:“好药,好药,再来几碗。” 一旁的彩蓝看到她这副模样,惊讶得合不拢嘴。她连忙拿起手帕,轻轻地为凤芷恬擦拭嘴角,并扶着她慢慢躺下。凤芷恬咳咳咳地又咳了几声,这次可不是装的,而是被药呛到了。 “娇气。”萧炎看着她皱起眉头,点了点她的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蜜饯塞进她的嘴里。凤芷恬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铁血男人居然随身携带蜜饯,也太令人出乎意料了。她张开嘴巴,轻轻咬住蜜饯,酸甜的味道立刻充满整个口腔,冲淡了口中的苦味,让她感到舒适一点了。 喝过药后,凤芷恬出了一身虚汗,身体极度疲惫,再也无法支撑,于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的高烧仍未退去,彩蓝一直在旁边照顾她,不停地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以帮助退烧。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萧炎坐在床边,始终没有离去。他默默地注视着凤芷恬,看着彩蓝一边照顾她,一边因困倦而不断点头打瞌睡。 他觉得这样实在太累人,也没必要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于是吩咐她们都下去休息,明日清晨再来。众人见萧炎脸色阴沉,不敢违抗,纷纷回到各自房间等待指示。 \"主上,回寝殿吗?\" 凤芷恬的寝殿无术无法进入,只能在门外轻声问道。 \"本王今晚就在这里歇息了,小点声,她刚刚才睡得安稳些。\" 无术听到萧炎不打算回自己寝殿,立刻转身离去。他早就困了,要不是主上非要守在这里,这会子他不知道睡的有多熟,他一个转身急于赶回自己的寝宫补充睡眠去了。 萧炎轻轻地躺在凤芷恬身边,并没有脱去身上的衣物,只是和衣而眠。没过多久,凤芷恬似乎感受到了旁边传来的阵阵暖意,仿佛一个温暖的“热源”。她不由自主地朝着萧炎的方向挪动身体,想要更靠近这个让她感觉舒适的“暖炉”。可是,萧炎身上穿着的衣物却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萧炎被吵醒后,无奈地坐起来,脱下自己的衣服,只剩下里面的贴身衣物,然后重新躺下来。这下子,没有了衣物的束缚和阻挡,凤芷恬终于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直接蹭进了萧炎的怀中,满足地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萧炎看着怀中安静入睡的凤芷恬,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说道:“小小的人儿,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鬼主意?真是个调皮捣蛋、让人头疼的小丫头。不过,看在你现在还在生病的份上,今晚就暂且放过你吧。等到两天后你病好了,我可要把今天受的苦加倍讨回来!” 萧炎根本不在意凤芷恬是否会传染给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怀中的小家伙,然后努力克制着身体内涌起的燥热感,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不去理会怀中调皮捣蛋的小人儿。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凤芷恬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折腾他,害得他无法安心入眠。直到清晨时分,凤芷恬终于退了烧,萧炎这才松了一口气。确定她不再发烧后,萧炎放心地站起身来,轻轻地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小脸,发现她的额头已经变得冰冷。此刻,他真的很想将这个小丫头揪起来狠狠地教训一顿,但考虑到她还生着病,实在不忍心再跟她计较。 无奈之下,他只能作罢。萧炎穿好衣服准备离开,顺便叫上无心和无术一起前往操练场训练。 无心和无术一脸茫然:“????”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怎么又要去操练场啊!他们心里暗暗叫苦,心想下次一定要告诉那个小公主,千万不要再惹怒自家主上了,不然他俩就要被当作出气筒给打死了。 第67章 难得轻松 萧炎难得好好休息一阵子,这一日有士兵来报,在凤鳞国与残血国的边境竟然发现有乔装成商人的上元国探子。 如果只是探子倒是派人去抓来便可,从士兵的形容中,萧炎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好似是上元国的皇子也混入其中,并且似乎想要从残血国购置兵器,这事情就有意思了。 上元国如今的皇帝年迈昏庸,又子嗣繁多,最有竞争下一任国君实力的便是皇后生的六皇子魏舒和贵妃生的九皇子魏鸿,只是不知乔装打扮来残血国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炎决定自己去查,这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他这一走,可把凤芷恬高兴坏了,大麻烦走了,她也就不用绞尽脑汁想怎么哄他了。 何况她最近跟南院的宫人宫婢们都处的很好,上到六七十岁的管事儿阿姨、老伯,下到十几岁的妹妹、姐姐,全都混熟了,原本南院就管制森严,没人给她使绊子,现在更是一路畅通无阻,萧炎不在家,凤芷恬简直可以横着走了。 “萧炎走啦?!?!”凤芷恬听到这个好消息时正在用早膳,立即兴奋的问道。 “奴婢也是刚刚从福伯那里听来的,主上要去巡边,要十多天才回来的。”宝翠最快的跟凤芷恬说,起初还以为宝翠是个害羞的,混熟了之后才知道,也是个快嘴快舌、活泼爱闹的,跟凤芷恬倒是一丘之貉。 福叔是管南院宫人的,据说自萧炎小的时候就在他殿内当差,这一当就是几十年,德高望重的,连萧炎都要敬他几分。 凤芷恬更高兴了,他这一去,她有十几天都不用看他脸色讨生活了,也不用揣测他的喜怒了,开心,快乐,满足! 于是,今儿个在南院搞个小范围叶子牌比赛,明儿个搞个小范围打雪仗,后儿个搞个小范围的美食品鉴会,还有琴音鉴赏会、冬日品茶会......搞着搞着就变成大范围了,到了第十天,就差锣鼓喧天鞭炮起了,好不热闹。 萧炎一走,萧合喜和萧合城那些公主皇子的也不会来叨扰,更是合了凤芷恬的心思,只觉得在家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自由。到了第十一天,萧合羽来访,凤芷恬一脸纳闷,萧炎都不在,他来干什么。 谁知萧合羽就是来找她的,在前厅备了好茶,凤芷恬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大殿下,萧炎......主上不在,你不知道吗?” “自是知道的,怎么,小叔不在,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萧合羽一脸和煦的笑,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动着。 凤芷恬更纳闷了,她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阿恬这两日在南院办了个小型茶会、琴会、果子品鉴会.......”萧合羽一口气说了七八个,每说一个脸上的笑便多了一分,“南院一向冷清,竟有这样热闹的时候,我也来凑凑热闹。” 凤芷恬小脸一夸,这人不会是来抓她错的吧,她特意小范围小范围的搞,就是怕被关注,怎么隔了一墙的人都知道的。 萧合羽扇子轻轻遮住嘴角的笑意,“阿恬别紧张,我不会跟小叔说的,只是来凑热闹而已。” 凤芷恬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眼,这人会读心术吧,她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既然大殿下有这雅兴,大殿下会打叶子牌吗?”她想了一下,还是弄点温和的,不吵闹的,不然一个宫内的人都要知道了。 “有所耳闻,只是还没试过。” 凤芷恬只觉得这些人太可怜了,小的时候多玩儿啥,一点乐趣都没有,“很简单的,我来教你。” 于是唤了最会打叶子牌的彩月和刚学会打叶子牌的宝珠,四人一桌,宝珠和彩月见到萧合羽哪里还敢放肆,还敢在一桌打牌,是不要命了吗,两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 “今日不讲尊卑。”萧合羽脾气很好,似乎没人见他生过气,都是笑眯眯的,“我今日也是来学习的。” “叶子牌是一种纸制的牌,全副牌有40张,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4种花色。其中,万贯、索子两色是从一至九各一张;十万贯是从20万贯到90万贯,乃至百万贯、千万贯、万万贯各一张;文钱是从一至九,乃至半文、没文各一张......”凤芷恬吃喝玩乐最是擅长,打的一手好叶子牌,于是侃侃而谈规则,“牌由四人打,每人先取八张牌,剩余八张放在桌子中间。四人轮流出牌、取牌,出牌以大击小。打叶子牌有庄家、闲家之分。庄无定主,可轮流坐。因而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 萧合羽很聪明,一听便会了。 “大殿下,我们打的都是有彩头的,只图个意思。”凤芷恬说着从头上摘了一只翡翠金钗,一看便是价格不菲,“我的彩头是这个。” 彩月放了自己秀的香包,宝珠放了她做的一盒点心,她们玩闹从不在彩头价值,只当是个输赢奖励。 萧合羽笑了笑,把手中的扇子放在了桌子上,“就这个吧。” 这扇子跟了他多年,是他的心头好,扇骨是犀牛角所做十分珍贵,扇面更是有名画师所画,一扇难求,的确是个贵重的好彩头。 凤芷恬诧异道,“大殿下舍得?” “愿赌服输,又有何舍不得的,再说这不是还没开始,怎知输的一定是我呢?” “那我可不客气了,大殿下一会儿可别哭。” “我都喊你阿恬了,怎么你还要喊我大殿下,便叫我阿羽吧。” 为了不惹些麻烦,他们将叶子牌局设在了接待客人的殿内,开放式,宫人宫婢都可以来看,就这样打了一个下午。 结局自然可想而知,自然是凤芷恬赢,只是没想到萧合羽每次见着要赢了,一转头便又输了过去,竟然计分是最末一位。 “阿恬好牌艺,我输的心服口服。” “那你这扇子可归我了,可别心疼。” “技不如人,自然服气的。明日又是什么?”萧合羽笑着问。 “画画吧。我会一点画,但是画的不好,这冬日雪景,我还没画过。你来么?”凤芷恬见他落落大方,输了也有输家的气量,是个好玩伴。 “那就明日见喽。” 萧合羽一走,凤芷恬将自己的钗插在了宝珠的头上,又拔了一根插在彩月头上,“送你们了。” “奴婢瞧着,这大殿下是满宫里面最好的人儿了。” “奴婢瞧着也是,哪有贵人跟下人坐在一起打牌的。” “是一个可以一起玩儿的朋友。”凤芷恬摇了摇扇子,十分满意。 第68章 速战速决 萧合羽接连几天都准时来报到,今天输给凤芷恬一把好琴、明天又输给她几幅真迹……拿人的手短,凤芷恬也不好拿了人家那么多东西不回报,她没有真迹在手上,便将自己的画送给他,又天天备着好吃好喝等着他来。 凤芷恬在这边过得不知道多潇洒,那边萧炎却在边帐里忙碌地翻看卷宗。 一名士兵走进营帐,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禀报。 萧炎头也未抬,继续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卷宗,随口问道:“她这两日如何?可乖乖待在南院里。” 萧炎知道,每日都会有南院的人传来消息,向他禀报凤芷恬在府里的情况。这两日他忙于事务,未曾询问。今日他特意等在这里,就是想听一听这些日子以来凤芷恬的情况。 萧炎向来无牵无挂,但自从有了凤芷恬这个小家伙后,他第一次尝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儿。出来这几日,他竟真的有些想念那个调皮可爱的小丫头。他不禁在想,她是否也会像他一样,对彼此有所思念呢? “回主上。”士兵有些不敢念信上的内容。 “吞吞吐吐的作甚。”萧炎抬起眼扫了那士兵一眼,眼神冷漠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那人被吓得两股颤颤,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声音颤抖着回答:“回……回主上,公主前几日在南院开了冬日宴、琴艺宴、书画宴……品茶品果子;前日与大殿下打了一下午叶子牌……昨日与大殿下画了一下午的画作……今日与大殿下下了一下午的棋……还领着公主放了烟火……” 士兵每说一句,萧炎的脸色就阴沉一分,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中闪烁着怒火和晦暗不明的神色。士兵感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紧张得心跳加速,不断地吞咽口水,生怕下一秒主上就会拔刀砍向他。 萧炎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充满了愤怒和不满,“打叶子牌?画画?下棋?放烟火?很好。”他咬牙切齿,他原本以为他离开这几天,小丫头会想念他,没想到他不在的时候,她竟然如此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甚至和别人一起玩闹,完全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思念之情。 这让他感到胸口说不出的闷堵,等见到那个小丫头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人。 “来人。”萧炎唤人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今晚,我要去见见那位上元国的九皇子。”他的眉心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果断,披上外袍后,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他决心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最迟明日晚上,他必须赶回去收拾那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小丫头。 当魏鸿被请进来时,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有着明显的伤痕,看起来被折腾得够呛。这几日,萧炎像逗弄猫狗一样,从各个角度吓唬他、折磨他,让他备受煎熬。此刻,魏鸿看向萧炎,眼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倍感头疼。 萧炎的声音慵懒,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不知九皇子乔装而来,所为何事?”他的眼神冷漠而锐利,似乎能够洞察一切。 魏鸿坐在营帐内的一角,如坐针毡般浑身不自在,被萧炎看得心里直发毛。他的眉心紧紧皱起,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暗骂这狗东西装什么傻,自己都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然而,尽管心中暗自愤恨,他还是不得不故作恭敬地拱手施礼,说道:“本殿多谢萧炎大王的热情款待,此次特意乔装前来,就是为了购置一些兵器,原本并不想声张,没想到如今既然已经被您‘请’到此处,也只好如实相告了。” 萧炎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本王的部下无知,对殿下有所冒犯,还望九皇子恕罪。” 听到这句话,魏鸿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连忙回答道:“不敢不敢。”他心中不禁暗想,你到底把我弄到这里来想要干什么?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这时,萧炎又开口道:“既然九皇子需要兵器,本王恰好有一批上等的兵器,愿意赠送给九皇子使用。” 魏鸿心中疑惑,萧炎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说道:“萧炎大王,您这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但不知报酬如何计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换句话说,萧炎大王您究竟想让我做些什么?本殿下如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实在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啊。” 萧炎笑了笑,说:“九皇子可是柔贵妃膝下唯一的儿子,谁不知道九皇子的舅舅手握上元国一半的兵权,你可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如果连你都没有价值,那还有谁有价值呢?本王并不需要九皇子做太多事情,也无意参与上元国的权力斗争。只要有朝一日九皇子登基称帝,只需将通城赠予本王作为回报即可。” 通城?萧炎要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通城位于上元国最偏远的边境,地广人稀,甚至连鸟儿都不愿光顾的地方。魏鸿不禁问道:“萧炎大王,您要那个地方有何用?” 萧炎道:“本王自有用处。” “萧炎大王有所不知,原本是皇后一族和本殿舅舅一族各握着一半兵力,旗鼓相当,谁知道本殿的五姐魏蓉这两年凭借得父皇的喜爱,又从两边斡旋,等反应过来便已经掌握三分之二的兵力了。本殿如果不做提前准备,只怕来日夜长梦多。”魏鸿自然也不敢请萧炎帮忙,只怕忙没帮上,再引狼入室。 只是他也并未说谎,如果不是魏蓉诡计多端,打着为两边好的主意周旋,特意讨好贵妃和皇后,以至他们慢慢失去警惕,也不会让她从中获利,魏蓉的眼线众多,逼迫他只能到残血国来买,当然残血国的兵器也是几国中最好的。 萧炎听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盘算着。 “无心,遣人送九皇子回上元国,带上本王赠予的兵器。”萧炎摇摇手赶人了,这边魏鸿刚走,那边萧炎立即一跃上马。他要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比如让他一整晚心烦意乱的小丫头。 “今日便回南院。” 无术:?????今天晚上又不得睡个好觉了。 第69章 蹭他温泉 萧炎要回南院,无术提前命海东青送了信儿回来,南院收到信儿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有序。从边城回来快则2日,慢则3日,凤芷恬掐指一算她还能玩儿2日,只是院内有序,她也不好破坏秩序,这一日便从早到晚过得无聊至极。 不如泡澡吧?凤芷恬便唤了彩蓝来准备给她沐浴洗澡。 “冬日沐浴太冷了,不过大王寝殿院子的东南角有一捧温泉,很是神奇,温泉都长在深山老林,难得宫内也有,都说是咱们残血国福泽深远的缘故。当年建这院子故意把温泉留下,周围又进行了加固,做成单独的浴房,大王很喜欢在那里休憩。”宝珠兴致勃勃的讲道。 要说凤芷恬最不喜欢残血国什么,便是冬日洗澡了,就算屋里烧的再热乎,也总感觉有一丝寒气。 她觉得这可能和残血国的气候有关,毕竟这里的冬季漫长而寒冷。 “晚上,萧炎的寝殿没人守着吧?” 宝珠看着她摇摇头,“主上又不在,不需要守夜的人呀。” “好嘞,那这福气本公主就悄悄去享一下。” 当听到宝珠提到温泉时,凤芷恬心中一动,决定去尝试一下这个听说过两次的好地方。于是,这一晚上她让大家早早就休息了,晚上,凤芷恬和彩蓝蹑手蹑脚的潜入萧炎的寝殿,在东南角找到了温泉房,没想到温泉房竟然如此之大,隔了单独的屏风,此时里面黑乎乎一片,但是周围依然可以感受得到咕咕热气,“彩蓝,你把我换下的衣服带回去,再过半个时辰来接我,不然被人看到我们做贼一样潜入进来,可就难为情啦。” 彩蓝点了点头,公主平日睡得早,这个时辰南院的宫人宫婢已经各自回房了,侍卫也不会守在这里,她便也放松了警惕,不过是隔着一个走廊,她晚一点再来接公主。 温泉内幽静,四周像被轻纱薄雾缭绕一般,月华如练,银辉洒落,真是一个美好的晚上,夜色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温泉之水,清澈见底,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与温暖,蒸腾起袅袅热气,与周围的薄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氛围。 凤芷恬缓缓步入温泉里。泉水不深,坐在里面也只到她的肩膀,裸露出她如玉般温润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皎洁与纯净。 那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带走了一身的疲惫与尘嚣。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泉的暖意从脚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 正当她泡的昏昏欲睡时,萧炎已经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将手中的马匹缰绳丢给守夜的侍卫,问道:“她呢?” “夕颜阁很早就熄灯了,想来公主已经睡了。”侍卫虽然惊讶主上不是还要一两天才回来,但也不敢问,只老老实实的回话。 睡了?想的美,今夜她就别想好好睡了。 萧炎冷哼一声,决定先去沐浴洗净一身风尘,再去收拾这个小丫头。 谁知刚拿着衣服一进来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凤芷恬躺在他的温泉里,被温泉水熏得脸颊红红的像苹果一般,全身却白的像上好的绸缎,他的眼神暗了暗,喉咙也变得发紧。 他本想命人点燃灯火,一见她这样,也不愿意吵醒她,便吩咐门口的守卫都撤了。 凤芷恬朦朦胧胧听到声音,以为是彩蓝来了,头也不回的说道:“彩蓝,我还想再泡一会儿,不然你来帮我捏捏肩膀好不好。” 萧炎将衣衫一丢,还真伸出一双大手,为她按摩起了肩膀,凤芷恬的皮肤很嫩,只轻轻一捏,便出现了红痕,萧炎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亲她时的样子。 “彩蓝,你手怎么这么粗糙了,是不是干活太多了。”凤芷恬闭着眼嘟囔,男人用旁边的水舀舀起热水,顺着她白白的肩膀浇了下去,水流沿着凤芷恬细白的背缓缓流下,没入热气腾腾的池水之中。 萧炎的手指顺着凤芷恬细嫩的肩膀缓缓向下,指尖慢慢划下,带着几丝调情的味道,一点点的上下画着圈。到这份儿上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了,凤芷恬突然就惊醒了,一转身看到萧炎的脸,吓得后退一大步,脚下一个踉跄,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向着温泉内就栽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顿时伸出,一把搂住了凤芷恬的腰。 萧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和暧昧。他轻轻地将凤芷恬拉回身边,让她重新站稳。 \"怎么这么不小心。\" 萧炎轻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凤芷恬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遮住他好,还是遮住自己好。算了,先保自己,她赶紧沉入水里恨不得将自己全部遮住,顺便闭上了眼睛,不看面对自己的男人,不知道明日会不会长针眼啊。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疏忽,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同时暗骂萧炎这个狗男人,怎么说回来就回来,说好的后天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来你这里的。\" 凤芷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凤芷恬感觉萧炎离她更近了,男人抬手轻轻头抚摸着凤芷恬披散着的长长的头发,揶揄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不过是太思念我了,需要一些慰藉。\" 凤芷恬立即点了点头,“可不是,我可想死你了,萧炎哥哥。” “既然这么想我,怎么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萧炎的目光落在凤芷恬的身上,泉水很清,根本遮不住美景,他也乐得欣赏着她美丽的曲线和细腻的肌肤。 看着看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涌上心头。 \"蜜糖,你真的很美……\" 萧炎低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凤芷恬闭着眼睛心跳加速,她不用看都感受到了萧炎的目光中的热情和渴望。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凤芷恬心想,让我看看是谁给自己挖了坑,还顺便埋点土,哦,是我自己这个倒霉的蠢蛋。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嘴唇几乎就要触碰到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蜜糖,你发热已经全好了吧?”突然萧炎问了出声。 凤芷恬以为他怕自己传染他,立即替自己辩解道:“好了,好了,完全好了,一点都不会传染了。”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笑声,“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第70章 多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凤芷恬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萧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他的手紧紧地搂住凤芷恬的脖子,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 这个让他思念了好几天的小人儿就在他面前,而且还以如此诱人的姿态出现,萧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觉得自己一路上积累的煞气都在这一刻消散了,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然而,凤芷恬却完全惊呆了。这里可是温泉啊!他们怎么能在这里做出这种事情?她想要挣扎,但男人的手臂太过强壮,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同样赤裸的男人,感受着他炽热的肌肤和强烈的男性气息。 她试图躲避,但男人的舌头灵活地撬开了她的嘴唇,带着狂热而霸道的气息猛然闯入。男人一只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则用力按住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逃避。他的亲吻充满了占有欲,让人无法抗拒。 凤芷恬的脑海一片空白,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尽管她感到有些害怕,但内心深处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只能任由男人主导一切。 “别,不要在这里!”凤芷恬拒绝的声音都带着说不出的娇,不能在这里啊,不然她以后还怎么愉快的洗澡啊。 萧炎邪邪一笑,眼神邪魅,抱着她顺势换了位置,“这里挺好。” 温热的温泉水从四面八方袭来,随着萧炎的动作将凤芷恬推的更高,两人乌黑的长发凌乱的在水中纠缠,凤芷恬压在萧炎身上,其实用“坐”更符合现在的情况,男人一手托着她的腰怕她摔倒,一手再次将她揽下,深深的亲吻。 凤芷恬闷哼一声,突然张开嘴一下狠狠的咬在了男人的嘴唇上,说是凶狠,在萧炎看来也不过是炸毛的小猫,下一刻温热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加深了这个吻,动作也越发凶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凤芷恬已经毫无力气了,只能攀附着他,任他为所欲为,忽然听到外面喊道:“公主,主上好像回来了,你洗好了吗,奴婢接你出来。” 她这个样子自然不能让彩蓝看到,不然她还要不要脸皮了,一紧张将脸埋在萧炎怀里埋得更深,身子也绷紧,显然她的样子取悦到了萧炎。 他勾起了嘴角,“要不要叫她进来?” “不要!不要!”凤芷恬连忙想起身,慌乱之中不知道按到哪里,换萧炎闷哼一声。 “老实一点。”萧炎低声呵斥她。 凤芷恬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她没做什么呀。 “彩蓝,你家公主睡着了,刚沐浴完回去只怕又要感染了风寒,今夜便宿在本王的寝殿,你先回去,明日来接。”萧炎的声音淡漠,倒像是道貌岸然的君子,任谁也想不到他此时正在做什么,凤芷恬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男人说谎话简直出口成章。 而她现在只想出口成脏! “是,主上。”彩蓝自然不敢说什么,听着声音,萧炎似乎不太高兴,彩蓝只能暗自祈求自家公主不要像上次一样色眯了心窍,再惹得萧炎不快。 彩蓝一走,萧炎便肆无忌惮起来,“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听我说,谢谢你。”凤芷恬一心只想快点推开他,穿好衣服,回去睡觉,她好累哦。 “累了?”萧炎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小人儿,“才刚刚开始就累了?不是可以打牌打一下午,下棋下一下午,画画写字写一下午,怎么才一会儿就累了。” 凤芷恬:.......。你都说是一下午了,现在是深夜啊大哥。 萧炎偏好像看不出她眼中的困意,“身体这么差,就是因为平时不运动了,不如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好了。” 凤芷恬只想骂的更脏了。 谁知萧炎这狗打定主意不给她好好睡觉了,还把温泉房内的烛火点上了,虽然幽幽暗暗的,却什么都看的清楚,“这么累,我们换个地方。” 萧炎先是站了起来,去池边拿了毯子将她整个人围起来打横抱起走入屏风后面,没想到屏风后面竟然有一处暖塌,上面铺着厚厚的毛皮毯子,“这里可好?” 好个头好,这地方虽然可以睡觉,但是眼下看起来不像可以睡觉的时机嘛,萧炎见她不答,便像拆粽子一样再次拆开了她身上的毯子,继续刚刚未做完的事儿。 凤芷恬被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甚至丝毫不知自己如今的模样多么诱人,她半湿的头发铺散开来,细瘦的腰身,清隽的眉眼,以及被雾气熏久了,自带的红,就像是雨后松竹,引人狠狠摧折。 凤芷恬其实有些紧张,上次跟他这样酿酿酱酱的是她中了药,虽然是她强迫他,但是细节她记住的不多,这次她可是完全清醒的,不可否认的是萧炎的身材真的很好,或许不能用一个“很好”来形容,长期锻炼的肌肉紧实且线条流畅,他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只是如果身上没有这么多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疤就更好了。凤芷恬不知怎么,看的竟然有些不舒服,这么多伤疤,他得多疼啊。 萧炎也不着急,只深深看着眼前小人儿,对方的瞳孔里全都是自己,摸着伤口的手指好像上等的良药,虽然这些伤疤早已经不疼了,给他留下伤疤的人可能现在连骨灰都不知道埋藏在哪里了,但看着她仿佛捧着宝贝一样细细轻抚着伤疤,竟然让他感觉心情大好。 “蜜糖,上次强迫我,这次又这样诱惑我。说好的负责可不能抵赖了。” 凤芷恬看着萧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蛊惑了,他的嘴一开一张的,她的心便鼓跳如雷,她一定是被这男人下了蛊,才会变得这么不像自己,不管了,凤芷恬只想让他闭嘴。 于是不等萧炎下一步动作,她先将他拉下,学着他刚刚的样子狠狠的覆上了他的唇,男人温顺的张开了嘴,她似受到了鼓舞,刚刚探入的舌头就被萧炎勾住狠狠的纠缠。 萧炎不再忍耐,凤芷恬不自觉的跟着他的步调,男人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她已经无暇顾及,只剩下无尽的喘息。 “蜜糖,我是谁?” “萧炎。” “叫我哥哥。” “萧炎哥哥。” “......乖。” 男人一次又一次将他怀里的珍宝“驯服”,夜黑如墨,还很漫长。 第71章 你想要什么补偿? 没有人想到萧炎会如此迅速地返回,他完成事情后立刻踏上归途,马匹已经连续奔跑了一天一夜,只为平息内心那难以言喻的怒火。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但这次却因为一个小女孩而破坏了自己的原则。 天空尚未破晓,萧炎就醒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深沉,甚至连怀中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不断蠕动都未能影响到他。 他轻轻动了一下手臂,小人儿不满地哼哼了几声,然后又继续往里钻。 两人都没有穿着衣物,小人儿喜欢踢被子,一旦接触到温暖的源头,就会把被子踢得乱七八糟,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看着她的睡脸,萧炎感到一阵口渴,考虑到她身体状况不佳,只能暗自叹息,伸手拉过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 小人儿迷迷糊糊地动了动,似乎快要醒来,萧炎轻声安慰道:“乖乖,再睡一会儿。”他再次紧紧搂住,凤芷恬哼哼唧唧了一阵子,终于又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昨天晚上,他们在温泉里、在软榻......最后萧炎将她包回了粽子,又抱到了自己的寝殿里面,没忍住,又.......,的确是累坏她了,亲了亲她的额头,萧炎闭上眼睛假寐。 门口宫婢、宫人并不敢进去打扰,暗暗称奇,主上一向早起,每日都要练武操兵的,难得睡到这时候还不起来,彩蓝站在门口也想热锅上的蚂蚁,自家公主怎么样了,萧主上的清白还好吧? 阳光透过窗棂洒下,照在了床榻上,凤芷恬终于缓缓睁开双眼,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昨晚两人的疯狂行径,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萧炎,却发现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吓得她三魂七魄几乎飘散。她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点被子,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发现萧炎依然沉睡未醒,这才松了口气。 凤芷恬的小脸瞬间变得通黄,她轻轻挪动身体,想要从萧炎怀中挣脱出来。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自己身上时,脸上的红晕更甚,整个人都变得滚烫无比。她悄悄地将被子塞进萧炎怀中,试图掩盖自己的羞涩和不安。 深吸一口气,凤芷恬决定趁着萧炎尚未醒来,悄悄从床边溜走。于是,她开始缓慢而小心地移动身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她哆哆嗦嗦地背过身去寻找衣物,但房间里根本没有她的衣服。她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是被萧炎紧紧包裹着进入房间的,现在连一件蔽体的衣物都找不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慌乱。 管不了那么多了!凤芷恬咬咬牙,伸手扯过萧炎的衣物,迅速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她蹑手蹑脚地向房门走去,准备逃离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地方。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转过身一看,只见萧炎已经穿着底衣坐在床上,正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凤芷恬看着萧炎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心里突然有点发毛,毕竟她昨晚可是睡了人家的床,穿了人家的衣服。于是她赶忙解释道:“那个……我找不到衣服了,所以就先借用一下你的,等洗完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很心虚,于是又补了一句:“真的!” 萧炎还是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看着凤芷恬,眼神深邃而冷漠。他的沉默让凤芷恬感到不安,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炎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线索,但他的脸色依然冷若冰霜,让人难以捉摸。 凤芷恬有些紧张,她一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边偷偷打量着萧炎的神情。她心想,如果萧炎生气了,那么她应该怎么办呢?她又想起昨晚他们之间的互动,虽然她确实有些冲动,但萧炎似乎也很配合啊,难道他忘记了吗?想到这里,她不禁挺直了脊梁,对萧炎说道:“昨天晚上我可没有强迫你!” 听到这句话,萧炎微微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愉悦,他轻声问道:“哦?” 凤芷恬被他的目光吓到了,连忙解释道:“昨天晚上我们都被温泉熏晕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而且你也没有拒绝我呀,所以不能怪我。”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萧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倒是会推卸责任。” 凤芷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驳道:“我哪有推卸责任?明明就是事实嘛!昨晚我可没强迫你做任何事!充其量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对,就是误会!” 萧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是吗?那你说说看,你半夜潜入我的寝殿,又洗澡又不穿衣服的,又说想我,也是误会?现在穿了我的衣服就想堂而皇之的出去,也是误会?”见凤芷恬不说话,萧炎勾唇一笑,“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倒是没有见外,把南院安排的‘井井有条’的?” 凤芷恬顿时语塞,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心里暗自懊恼,昨晚的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她根本记不清到底是谁先主动的。 狗男人,一回来就开始挑刺找茬是吧!不过,凤芷恬心里清楚自己确实好像也没什么理,所以她并不打算辩解,而是摆出一副坦诚的态度:“事已至此,你想怎么样,我可以补偿你的。” 听到她的话,萧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他缓缓说道:“哦?你要补偿我吗?那倒是有趣,让我想想……上次有人觊觎我,结果是被挖掉了眼睛,还是被诛了心……” 凤芷恬听着这些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还要挖眼诛心,她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可不能少了眼睛,挖眼肯定不行,诛心也不行!她心里暗自嘀咕,昨天明明是萧炎主动的啊,今天却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但这些话她绝对不敢说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说,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补偿?”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道:“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很不开心。既然你这么擅长哄别人开心,不妨试试想些方法来哄我开心。” 第72章 知道主上棋艺高超了,已经甘拜下风! 凤芷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要别人哄开心当补偿?她心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时又暗自庆幸:“幸好只是这样……”毕竟比起挖眼诛心之类的惩罚,这个要求实在太过简单。 萧炎也没有继续理会她,打开房门让一众宫婢们进来伺候他们穿衣梳洗。看着凤芷恬仍在发呆,萧炎直接让彩蓝带她先回去。 回到夕颜阁后,凤芷恬一把拉住彩蓝的手,一脸的悲痛欲绝,只差痛哭流涕地哀嚎道:“彩蓝啊,你说说看,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明明知道萧炎那个家伙惹不起、碰不得,可我却色迷心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占他便宜,这不就是自己找罪受吗?” 彩蓝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扶住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公主啊,奴婢也想跟您说,您招惹谁不好呢?非要去招惹主上,这岂不是鸡蛋碰石头?萧主上的确生得俊美,身材健壮,品德高尚,但他的性子却是凶狠残暴,您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那怎么办啊?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虎嘴里拔牙了,现在要怎么补救啊。他又要我哄他开心,是什么意思啊?”凤芷恬一脸愁容地问道。 “依奴婢看,这事儿本男子不吃亏,只是公主恰巧碰到的是萧主上,他这等人物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反而显得是公主的错了。只是公主万万不能再犯了。”彩蓝一脸严肃地说道,“好看也不可以再犯了!只当是个任务完成了便是。” “知道了彩蓝,我太不争气了,没想到我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脸的人。真是丢人!”公主一脸懊悔地说道。 门内主仆两人哭作一团,门外的无术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都快憋不住笑了,心中不禁感叹道:不愧是主上,真是狡猾的老狐狸,只是这小公主这么迟钝,身边的人也不给力,什么时候才能戳破窗户纸呢? 不如帮帮她们吧。 无术难得当回好人,在门口咳了咳,彩蓝开了门见是无术,赶紧迎了他进去。 “无术将军,是主上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无术想起了主上听到小公主与大殿下下棋、吟诗作对、写字画画时脸黑的样子,摇了摇头:“本将军看公主愁容满面的回来,特意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本将军帮忙的。” 凤芷恬更愁了,“无术小将军,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想想萧炎喜欢什么?你们主上要我哄他开心,可我无从下手呀。” “公主不妨试试与主上下下棋,一起画画?” 凤芷恬感觉一阵恶寒,“他喜欢这些?”她无法想象一个常年带病打仗的“战神”竟然喜欢这些。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呗,公主不信就算了。”无术打了个哈欠转身便走。 也是,说得对,死马当活马医! 凤芷恬当日下午便抱着棋盘去找他下棋,彼时萧炎正在书房看军事图,他的书房是不允许别人进入的,守卫见是凤芷恬不敢怠慢,请示了以后只放了她一人进去。 见他在忙着,凤芷恬也不敢打扰,便将棋盘放在桌子上,坐在一旁等他看完,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等萧炎转头看她,凤芷恬已经托着腮,半掩着嘴打着小哈欠,昏昏欲睡了。 “不是要下棋,怎么倒是打起盹来了,不下就回去睡。” 来都来了,哪能不下啊,“下下下!这就下了。” 书房内一派祥和,萧炎和凤芷恬坐在棋盘两边,萧炎手执白子,凤芷恬手持黑子。凤芷恬本以为萧炎想下棋不过是武将附庸风雅而已,自己既然来了,便让着他点,这样他一赢,一开心,她的困局就迎刃而解了。 谁知道,萧炎的棋艺却远超凤芷恬的想象,他的每一步都深思熟虑,步步紧逼,不到片刻功夫,凤芷恬便陷入了被动之中。她开始后悔轻敌,试图挽回局面,但萧炎的策略实在太过精妙,让她无从下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凤芷恬的棋子越来越少,局势愈发不利。第一局萧炎轻松地赢了。 凤芷恬看着棋盘上的惨状,不禁有些懊恼。她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取胜,没想到却被萧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萧炎看着她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还不错,再来一局?” 凤芷恬咬咬牙,决定不再轻视对手,全力以赴应对接下来的棋局。只当这一局是他幸运。 谁知道萧炎居然是个下棋高手!他下的棋路如同他本人一般,既凶狠又迅猛,每一步都充满了攻击性和决断力。仅仅过了一会儿,凤芷恬就又连输了两局。她一向自认为自己的棋艺虽然算不上顶尖水平,但至少也属于上乘,可没想到却被萧炎如此狠辣地击败,毫无还手之力。她不禁感到震惊不已,原本对他的轻视也立刻消失无踪。 而此时的萧炎则悠闲地坐在对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从容。他轻轻放下棋子,悠然自得地说道:“认输吧,这一局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凤芷恬咬着嘴唇,心里十分不甘。她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萧炎,撅了噘嘴:“没想到我们主上下棋下的这么好,天上有地下无的,芷恬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了。” “棋艺不怎么样,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了得。” 凤芷恬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我们主上大人可真难伺候,赢了也不高兴,夸奖也不高兴。” “我与大殿下哪个下的好?”萧炎突然驴唇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这小人儿一揶揄他就要喊他“主上”。 “我可不是那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所以我说都好。”凤芷恬谁也不得罪,主打一个中庸。 “哦?既然这样,那就多下两句好好体会吧。” 还下?还嫌她输的不够多啊,“不下了,不下了,知道主上棋艺高超了,已经甘拜下风了。” 萧炎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甚是可爱,于是想逗逗她,“不下也好,那我们做点别的事儿。” 做什么?在书房能做什么?凤芷恬不解,下一刻萧炎长袖一挥,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满棋盘的棋子都散落在地,只留下一副上好的白玉棋盘。 第73章 下另一局棋 天旋地转之下,凤芷恬被压在了白玉棋盘之上,凉意顺着脊背传来。 将人掀倒的萧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角却挂起揶揄的笑意,薄唇轻启,说道:“棋不愿意下,大殿下也不想得罪。说好的哄我开心呢,我现在可更不开心了。” 凤芷恬只觉得他无理取闹,“你这脾气真是不好,不下就不下了,何必要掀棋盘呢。” 萧炎看着她,挑眉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既然公主不愿意做伯乐,留着这棋也没什么用了。” 萧炎说着身子又像下倾了倾,这人长得太好了,这么近距离看着只觉得他更俊逸不凡,凤芷恬不知为什么竟然浮现出昨天晚上他抱着自己、亲自己的样子,宽肩窄腰......没有穿衣服的身材.......不能再想了,可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出事儿了,彩蓝特意告诫过她的。 萧炎像没有察觉一般,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既然公主要中庸,那便问个其他的。不如就......我和大殿下谁生的更好?” 凤芷恬觉得这男人好像成了夺人心魄的妖,连落山的夕阳都为他镀了一层金色,她不自觉的说了句:“你好看。” 心跳的不像自己的了,萧炎离自己这样近,她的心绪都不能控制了,这样近她只需要轻轻一碰便可以碰到他饱满的唇了,没想到下一刻她就真的碰到了。 她感觉自己的唇触到一片柔软,而萧炎的呼吸就在自己的鼻尖,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懵掉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也无法动弹。 萧炎并没有立刻推开她,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直到凤芷恬终于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萧炎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吻了我。”萧炎用的是陈述句,“又来招惹。” 耳边传来他低声的笑意,萧炎的手指在凤芷恬的身上游移着,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了书房里间,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放心,我们不在这里。” 书房里间原本是一个软榻,萧炎议事累了经常宿在书房小憩,这会子倒是派上了用场。 将小人儿抱坐在身上,不一会儿,两人衣袍就解开了大半,躺在软榻上的萧炎拉着坐在身上的小人儿俯身,轻舐她的耳垂,说道:“既然蜜糖不愿意下棋盘,不如我们就来下另外一盘棋。” 萧炎吻过耳垂,带来阵阵酥麻,又游移到脖颈周围,细细撕咬着,仿佛是在仔细品尝甜点,落下点点红痕。唇舌所过之处像是点起了一把火,烧尽她的魂魄。凤芷恬的身体漫上红晕,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手无力地搭在男人的肩头,睁开有点迷蒙的双眼,眼里沁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了的泪花,透出脆弱情态。 看在萧炎的眼里,活色生香,引得他越发凶狠用力。 凤芷恬呜咽着,萧炎低头吻去她的泪水,然后探开唇瓣,大肆吮吸着她的唇舌,如愿以偿地将她破碎的声音堵在唇舌之内。萧炎性子本就霸道,压着她唇舌交缠,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呢喃,看着小人儿被自己欺负的满脸泪水,低笑道:“蜜糖怎么哭得这么厉害,这就受不住了?一会儿可怎么办呢?” 凤芷恬无力回答,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到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一叶扁舟,被一波一波浪花溺闭在深海之中。双颊全是未尽的泪痕,看起来娇弱又可怜。 本是来下棋的,这一折腾又折腾到了晚上,两人连晚膳都未用。书房里没来得及点灯,萧炎衣衫尽退,一个翻身,手臂支撑在她的两边,像黑夜里的猛兽将猎物吞吃殆尽。 ...... 第二天早上,凤芷恬再次扶着腰从萧炎的寝宫醒过来。宫中的人和宫女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只有凤芷恬满脸懊悔。 她心里暗自思忖:“我怎么又被他的美色迷惑了呢?”回想起昨天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她感到无比羞愧,甚至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可是书房啊!他们居然在那里……从今往后,她可能再也无法坦然面对下棋这件事了。而萧炎却偏偏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凤芷恬每次和别人下棋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午后用过午膳后,彩蓝看着自家公主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忍不住暗自叹息。她实在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不一会儿,无术前来邀请,说是萧炎那边得到了一幅名家崔夜的《秋白图》。凤麟国人向来喜好书画,对其真假有着敏锐的辨别能力。因此,萧炎特意邀请凤芷恬前去鉴定这幅画的真伪。 凤芷恬心中不禁感到纳闷,萧炎似乎有些不对劲。 昨天还热衷于下棋的他,今天却突然对画作产生了兴趣。然而,这也恰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毕竟,她一直想找机会让萧炎高兴起来,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凤芷恬跟随着无术来到门口,当她刚刚踏入屋内时,无术迅速地关上了屋门,将寒冷阻挡在门外。 此时,萧炎正倚靠着桌子,脸上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说道:“来得正是时候,既然你喜欢书画,我这里恰好有一幅书画,那就麻烦你来辨别一下它的真伪吧。” 凤芷恬抬起眼眸,刚想问谁跟他说自己喜欢书画的,她本就不好这个,正好对上萧炎那双幽深的眼睛,眼中既有戏谑又有认真,她也没有再说。 走过去,她看到桌上笔墨齐全,一幅画卷已经展开。于是,她走上前去仔细查看。然而,她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幅画似乎还没有干透。 她轻声说道:“实际上,我对画作的了解并不多,我的姐姐才是真正的行家,而我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仅仅过了片刻,凤芷恬便察觉到了其中的端倪,她断定道:“这并不是真品。” 萧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声音让凤芷恬的耳朵感到一阵酥麻。原来,萧炎此刻正紧贴着她的后背,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第74章 画画的时候也想着他 凤芷恬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混乱到无法思考了,她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每当萧炎靠近她时,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 \"怎么看出来的?\"萧炎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凤芷恬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那幅画。\"这画画得极好,笔墨运用娴熟稳重,颇具功底,线条流畅自然,犹如行云流水般。而且笔锋苍劲有力,确实画出了崔夜的《秋白图》的神韵。然而,崔夜作为一个文人墨客,他的画风通常带有一种柔和与刚毅相融合的特点。而这幅作品的作者在下笔时显得更为有力,给人一种常年习武的感觉。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不一定准确。\" 萧炎嘴角的笑容愈发深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还说不擅长,只会些皮毛,我看你倒是个行家。竟然连对方是否习武都能看得出来。\" 凤芷恬恍然大悟,惊讶地看着萧炎。\"难道……这画是你画的?\" 萧炎点点头,沉声道:“怎么?会画画的只能是我侄子那样的翩翩公子?我这样的莽汉倒是画不得?” 凤芷恬眨眨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笑着说道:“怎么会?我只是诧异到主上竟然会的这样多,这墨宝便是出去卖也使得呢,崔夜的作品一幅百金。依我看,我们主上这幅也卖得。” 萧炎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虽然知道这小人儿言不由衷,但是他就是爱听。他看向凤芷恬,说道:“哦?那让我看看公主的墨宝又是如何,不如公主也画一幅。” 凤芷恬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这不是让我班门弄斧嘛。” 萧炎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揶揄,道:“能入得了我侄子的眼的也定非凡品。只需画即可。” 凤芷恬心中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萧炎总是提到萧合羽,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但她没有多想,拿起画笔沾了墨汁,她也不推脱,铺了新的画纸便下了笔。然而,她刚一动笔,就感觉到萧炎的气息靠近了过来,仿佛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凤芷恬有些紧张,手中的画笔差点掉落在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提起手腕,开始认真作画。她的笔触轻柔而细腻,每一笔都充满了情感和意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幅画作逐渐展现在眼前。 凤芷恬的笔下,一副破败的荷叶映入眼帘,一枝干枯瘦弱的莲蓬从画面中横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鸟儿停歇在莲梗之上,它微微侧身,凝视着上方那棵闪耀着金光的大树,其神情专注而传神,仿佛在与那棵金色的树进行一场无言的对话。 她的笔触细致入微,画风细腻如丝,荷叶上枯黄的斑点以及细小的筋脉都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宛如真实的自然景观。画中的山峦起伏有致,高树成林,茂密的树林间点缀着一座草亭,紧靠着清澈的湖水,秋日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画面充满了宁静与诗意。 本来凤芷恬沉浸于绘画之中,享受着创作的乐趣,但突然间,她感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扰乱了她的心神。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手腕微微颤抖起来,手中的画笔也变得不听使唤。 萧炎静静地站在她身旁,专注地欣赏着她认真作画的模样。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此刻,她的美丽与灵动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然而,当他想起萧合羽曾与她一同作画,也曾目睹过她的美好瞬间,一股强烈的嫉妒之情涌上心头,令他几乎要抓狂。 凤芷恬手中的笔几乎要握不住了,左手陡然地撑在冰冷的青玉书案上,一滴墨水滴落在笔尖上,晕染出一片巨大的墨迹。她微微喘息着,强撑着说道:“好久没有画画了,有点生疏了。” 带着一丝调侃的男声突然响起:“蜜糖,怎么不继续画了呢?” “这幅画已经毁掉了。”凤芷恬无奈地回答道。 萧炎却不以为然地说:“其实也未必如此。”说着,他从背后将凤芷恬整个人紧紧地拥入怀中,然后拿起笔,在那团墨迹上轻轻几笔勾勒。转眼间,一座巍峨的山峰跃然纸上。这几笔添加得恰到好处,使得整个画面增添了一种淡淡的清幽之感,诗意和意境更加浓郁。仿佛住在这座山里的主人,每天都可以写诗、作画、听鸟鸣声,欣赏秋天的美景,生活悠闲自在。 凤芷恬不禁脸红起来,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看他。就在这时,她微微张开嘴的嘴唇不经意间擦过萧炎的侧脸,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这下她更窘迫了,想过两人离的近,没想到这么近,她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帮他擦一下脸颊。就在这时,男人的视线正好也落在她的眼睛里,撞得她像揣了一只乱跳的鹿。 “别这么看着我。”萧炎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凤芷恬的心猛地一跳。她试图避开他的目光,但却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萧炎缓缓地将她转身,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他伸出双臂,抵在案台上,将凤芷恬困在他的身体之间。 凤芷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他身体的热度和气息。她的心跳愈发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只见,男人绝色容貌在眼中迅速放大,距离迅速拉近。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彼此的温度相互交融。 凤芷恬的手不知怎么就放在了萧炎的腰间,恰好放在他的腰带上。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腰带的质感,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力量。 “自己解开它。”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带着她的手探入他的衣领,在他的躯体上游移着,那人没怎么样,却给她带来阵阵陌生的战栗。 凤芷恬的衣物已经掉了一件,如今只剩下单薄的底衣,萧炎也没客气,直接褪下最后的遮挡,细瘦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冷。” 其实这屋里不冷,凤芷恬没来之前萧炎便命人烧了足足的炭火,将屋内熏得热气腾腾的。 萧炎低低的笑:“一会儿就热了。真是个娇气包。” 嘴上哄着,手上却毫不客气,过一会儿凤芷恬额头冒着细汗,只得双手紧紧搂着他,不让自己软倒下去。 笔尖再次晕染在画纸之上,这下子,要再补救可就难了,然而凤芷恬已经顾不上画了,她的神志已经有一点晕了,仍然牢牢咬着下唇,只是溢出一点破碎的呻吟。 萧炎捏着她的下巴,食指拂过她的唇:“不要咬自己,咬我。” 说完,搂紧她的腰吻得天雷勾地火的,刚刚的阴郁也没了。 凤芷恬快喘不过气,脑海里最后闪现的是,以后也不能直视画画了。 殊不知,萧炎的目的达成,他就是要她以后跟别人画画的时候脑海里想的也是自己。 第75章 动心 “公主,你在发什么呆呢?”意识到凤芷恬不知看着什么出神,彩蓝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彩蓝,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变成色女了呢,我父皇和姑姑教我的东西都被我丢在脑后了,变成不知廉耻的女人了。”她叹气。 彩蓝望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一慌,连忙上去哄道:“人都说食色性焉,可见这是常态,不是公主的错。何况主上的确神武,公主倾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倾慕?我这是倾慕他了?”凤芷恬有些疑惑,她其实不太懂这些。 看着自家公主呆呆的神情,彩蓝只觉得爱怜不已,这样好的公主怎么萧炎大王就是不动心呢。 彩蓝继续说道:“这是当然!公主对主上的感情是很美好的呀,而且主上也很优秀,值得公主去欣赏和喜欢呢。” 凤芷恬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解地说:“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彩蓝笑着安慰她:“那是因为公主还没有遇到真正让你心动的人嘛,现在遇到了,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呀。” 凤芷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对萧炎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倾慕。 “公主会不会时常想着主上?会不会想时时刻刻与他一起?” 凤芷恬仔细想想,近来她不光是下棋、写字、画画,就连沐浴都会想起萧炎,想起他对自己做的事儿,然后脸红不已,于是点了点头。 “是了,这便是公主动心了。” 原来是这样,想通了之后,凤芷恬更加苦恼了,“彩蓝,你说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我都与他这样那样了,他一点喜欢我的样子都没表现出来,我这是不是算是失恋了?” 彩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依奴婢看,也不尽然,如果主上一点都不喜欢公主,只管推开公主就好了,又何必......与公主那样。奴婢觉得主上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如果每一个喜欢主上的人都成功了,主上也不会后院一直没人了。” 彩蓝在心中反复思考和权衡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生怕说错话惹得自家公主不悦。 听完彩蓝的话,凤芷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这么说来,他也并非完全对我没有感觉,对吧?” 彩蓝有些犹豫,不确定该如何回答,但又不忍心打击凤芷恬的积极性,只好轻轻点了点头,“或许主上一心专注于武学修炼,对于感情之事并不了解,所以……” 凤芷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而自信,“肯定是这样!那我更要加倍努力,让他认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她的神情充满了斗志,宛如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昂首挺胸,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彩蓝抬眼却看到凤芷恬认认真真地在那想了起来,彩蓝又不禁担忧,怕她白费了神。 凤芷恬正不知如何是好,便看到宝珠捧着一个大壶从门外走过。 心中一动,凤芷恬扬声叫:“宝珠!你手上的是什么?” 宝珠愣了下,转过身走到凤芷恬身边:“回公主的话,是梅香酿,是大殿下送来的,说是听说公主喜欢这种甜而不腻且度数不高的小酒,命人送来给公主尝尝。刚刚见公主与彩蓝姐姐正说这事儿,宝珠便没有打扰,只先存起来,一会儿再回公主。对了,大殿下还想邀请公主明日去赏梅。” “酒?”凤芷恬灵机一动,“还是好酒?” 宝珠点点头:“是的,听说是用梅花酿成的,味道香甜可口,而且度数也不高,不会醉人。” 凤芷恬眼睛一亮,笑道:“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下可有主意了。” 宝珠不解地问:“公主,您是要把酒送给谁吗?” 凤芷恬神秘地一笑:“宝珠,你说既然是好酒,送到我这儿,怎么能不请南院的主人来尝尝!”凤芷恬一拍手,接着跟宝珠说,“宝珠,你去请萧炎大王晚上来夕颜阁用晚膳,彩蓝,你今天晚上做几个拿手菜好不好?”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总是要多创造出一些机会才行,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她相中的这月不是普通的,也要努力才知道行不行。 宝珠有些迟疑:“公主,这酒不行吧,主上怕是不会喝这些清甜小酿,一般都是喝烈酒。” 凤芷恬想了想,笑道:“自然不请他只喝酒。宝珠,你去请他来,说我这备了凤麟国的菜色,记得当时你们主上在凤麟的时候曾经夸过几道凤麟国菜,平常时候是吃不到的,偏偏彩蓝会做。” 宝珠不懂了,“公主,凤麟菜色又如何,主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菜不菜色的不过是个由头,你只需要去请便是了。”彩蓝督促宝珠去。 不一会儿,宝珠果然喜滋滋的回来了,“主上一会儿议事结束就来,特意叮嘱如果公主饿了,先吃些,不必白白等着他。” 晚上萧炎来的不晚,进来时已经换下了军衣,“怎么今日有闲情雅致请我用膳。” 凤芷恬甚是殷勤,连忙给他斟了酒:“我记得你是喜欢凤麟的菜色的,今日我有些想家,彩蓝便做了几道菜,我就邀着你一起来了。” 萧炎难得露出笑容,“甚是可口。” 看到酒壶的瞬间面色一沉,刚要说话,凤芷恬突然朗声说道:“好菜要配好酒,我新得了一壶好酒,你尝尝。” 萧炎端起玉杯,轻轻沾唇,浅尝则止,浓眉轻轻一扫,“这酒是梅香酿?” 凤芷恬点点头。 萧炎看着她笑得甜甜的样子,只觉得心头一堵,她笑得这样甜是为了萧合羽,还是他送的这酒。 “你觉得合羽怎么样?”萧炎不动声色的问。 凤芷恬不明白他为何又提到萧合羽,只当他在问送酒的人,萧合羽是他的侄子,接触下来人也算不错,“他人挺好的,虽然不擅武,但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上层的,而且为人谦和有礼,是个翩翩君子。他明日还邀请了我去赏梅。” 萧炎每听她说一句,心便沉上一分,自己与她相处这么久,从没听过这小白眼狼夸上一句,说到其他人便能侃侃而谈这么多好处。 怪不得要请他用膳,这顿饭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菜,只怕是在酒和送酒的人,难不成是想让他允她去跟别的男人赏梅? 萧炎冷哼一声道:“这梅香酿虽不是什么名酒,但却最难制作。经过长约1-2年的浸泡,慢慢萃取出梅子特有的酸甜香味,熬的是耐性。残血国爱烈酒,能有这闲情逸致做这梅香酿的人不多,我那侄儿便是一个。这酒便是其他人讨都难讨一杯,偏送了这么一壶给你。” 凤芷恬只迟钝的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开心了。 萧炎冷冷地一手把玩着玉杯,颇为玩味的看着她,冷笑说道,“你喜欢我那侄儿?” 第76章 醋意 这都是哪到哪儿啊!凤芷恬完全跟不上萧炎跳跃性的思维,她茫然地望着萧炎,一脸困惑不解。然而,在萧炎眼中,她的表情被误解成了一种默认。 萧炎怒哼一声,双目锐利如剑,原本低沉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尖利,语调充满寒意。他的目光在凤芷恬身上轻轻扫过,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然后沉声说道:“你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如今不再是众星捧月的凤麟国公主,要什么人都可以的。在我残血国境内,就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人了。” 凤芷恬瞪大了眼睛,这句话似一盆冷水,倏然浇落在她的头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炎,脸色瞬间变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万万没有想到,萧炎竟然如此轻视她,甚至认为她不配与他相提并论。她曾经以为他对自己有所不同,以为他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想起之前两人的种种,她只觉得自己是蠢的可怜。此刻,她不仅丢了自己的脸,更丢了凤麟国的尊严。 可是她却偏偏找不到半句反驳之词!毕竟她的确就是质女,留在这里当人质的。 只是凤芷恬何曾被人这般当面折辱过,当下面色一寒,眼泪突然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悲声说道:“萧炎主上,是我看不清自己身份,是我自取其辱了,便是在这里跟你这样的贵人一起用膳也是不配的……罢了,我们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萧炎见她哭的梨花带雨,更是心烦意乱,这小人儿已经是他的人了,怎么还敢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就这么喜欢?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说着便站了起来,拂袖离开。 凤芷恬紧紧咬住嘴唇,泪水像决堤般涌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无尽的泪水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释放出来。 一众婢女们看到萧炎刚来不久就满脸怒容地冲了出去,急忙走进房间。 彩蓝看见凤芷恬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立刻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然后坐在她身旁,紧紧地拥抱着她。即使不询问,彩蓝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芷恬沉默不语,只是趴在彩蓝的肩膀上,让内心的混乱渐渐平息。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声音带着绝望和迷茫:“彩蓝,我从来没有如此丢脸过。萧炎竟然斥责我,让我不要再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有几分喜爱,所以才会一次次容忍我的任性,一次次拯救我,甚至让我住进这南院……我真是大错特错。”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空洞无物,“现在,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哪怕立刻死去也好。但是,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彩蓝拍了拍凤芷恬的背脊:“公主,既然公主有意主上无梦,就当做了一场梦吧。以后,奴婢陪着公主在南院避开主上,日子长了,这事情便过去了。公主还小,以后总会遇到把你放在心上的人。” “好,那我就忘了他!”凤芷恬擦了擦眼泪,“彩蓝,拿过杯子,你陪我喝两杯。” 彩蓝愣了愣,点了点头:“奴婢不懂酒,怕糟蹋了东西。” “难道我连一壶酒也舍不得么?”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没喝多久便双双醉倒在地。 彩蓝醉后的模样与凤芷恬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时稳重的她此时哭得像个孩子般委屈,哽咽地说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们公主?公主如此可爱,容貌又是这般姣好,主上他是不是瞎了眼啊?” 凤芷恬则更加委屈地嘟起小嘴,泪水汪汪道:“是啊,萧炎他就是个瞎子,还是个大傻子!他凶我,他竟然凶我!他还说我不配被爱,哼!我看他那副冷冰冰、木讷的样子,才不配被爱呢,呜呜呜……” “没错,主上就是个瞎子!” “对啊,就是个瞎子!” 两人一唱一和,门外的宫婢们早已吓得汗如雨下,两腿发软,战战兢兢。无术也尴尬地装作欣赏风景,心里却暗自佩服,毕竟从未有人敢如此当面责骂他们的主上,这种勇气实在令人钦佩。无术在心中默默竖起了大拇指:真有种! 萧炎本来已经离开了,但一想到走的时候小人儿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心里就像有猫爪子在抓挠一样,坐立难安。他是不是说得太重了?小人儿在自己走后有没有好好吃饭呢?唉,算了,他只是过来看看,看一眼就走。然而,当他回到房间时,却听到这主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骂自己是瞎子和傻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无术,把那个醉酒的婢女带走。你们都给我下去!\"萧炎怒声喝道。 \"是。\"无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人如此憋屈的样子,心中暗觉好笑。他连忙上前,三步并作两步地将彩蓝扶起来。然而,喝醉的婢女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死活不肯离开。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在这里守着我家公主!\"彩蓝醉眼朦胧,大声嚷嚷道。 \"无术,太吵了!\"萧炎不耐烦地吼道。 下一刻,彩蓝便被无术一个打横抱起,迅速转身快步离去,屋内只剩下两人。 萧炎默不吭声地拉起凤芷恬,只见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酒杯,嘴里嘟囔着:“你谁啊!彩蓝呢?我的彩蓝在哪里?你怎么这么像那瞎子?” 萧炎心中一惊,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冷哼一声,被凤芷恬的话气得笑了出来:“凤芷恬,你现在是没人管束,放任自由了吗?” 凤芷恬醉意朦胧地瞪着萧炎,大声喊道:“你凭什么管我!你是谁啊?本公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美酒在前,何不尽兴?”说完,她拿起杯子,又要继续喝酒。 萧炎一把夺过酒杯,冷笑道:“这么好喝?本王也尝尝。”他看着凤芷恬嘴角残留的酒渍,眼神中闪过一丝欲望,俯身低头便吻上了凤芷恬的嘴唇。 “唔!”凤芷恬的身体瞬间僵住,但很快便放松下来,她缓缓闭上双眼,一只手轻抚着萧炎的脖颈,热情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激烈的吻夺去了两人的呼吸,轻微的呻吟无法遏止地从喉咙溢出,一时间房间里也似染了一丝一缕的暧昧。 一吻罢,凤芷恬低喘着气瞪着萧炎,双眼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让萧炎忍不住又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萧炎……”凤芷恬低喃一声,带着几分醉意和委屈。 萧炎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还喝么,如果要喝,我就陪着你这样喝。” “萧炎!”凤芷恬恼怒地掉了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说我不配被爱!你说我看不清自己身份你,肖想了不该肖想的人。你坏,我不要再理你了。你讨厌我,你讨厌我!” 萧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凤芷恬,心中满是怜惜和自责。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怎么会讨厌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凤芷恬却并不听他解释,依旧哭个不停。萧炎叹了口气,只觉得跟酒鬼没法沟通,就着壶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凑到凤芷恬唇边又吻了上去。 馥郁的酒香伴着浓烈的吻,让她措手不及。萧炎只是发狠地吻着,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吻里。凤芷恬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萧炎的脖颈。 “你是小狗吗,不许用牙齿咬我!”凤芷恬说到一半,居然打了个酒嗝,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萧炎看着眼前这个喝醉了的小女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轻声说道:“蜜糖,你醉了,我抱你去床上睡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融化一切。 凤芷恬嘻嘻地笑着看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以为我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呢!”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里面还有半杯酒。 萧炎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小人儿还真是倔强。不过,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他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阴霾。 “萧炎。”凤芷恬突然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嗯,我在。”萧炎应道。 凤芷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喃喃自语道:“萧炎萧炎萧炎。”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萧炎的衣袖摇晃,像个孩子一样。 萧炎看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宠溺。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我在这里。” 凤芷恬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她继续念叨着:“萧炎萧炎萧炎。”仿佛要把他的名字刻在心里。 萧炎被她逗乐了,他忍不住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喜欢你这样叫我的名字。”他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丝,让她感到一阵酥痒。 凤芷恬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抱住了萧炎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哭泣。 萧炎突然就有点心疼,轻声哄着:“不哭了,我不该凶你。” 凤芷恬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萧炎,你会不会赶我走?” 萧炎心中一紧,他连忙安慰道:“不会的,南院就是你的家,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只能在我身边。” 萧炎被她缠的心都软了,恨不得把她拆了吃掉,抱着她进了内寝的床,压着她吻了上去,一吻未尽,凤芷恬已经软下了身子,两相纠缠,两人身上都不禁燥热了起来。 “萧炎……” 轻如梦呓的低唤更是让萧炎全身一热,抱着凤芷恬,手上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了起来。 凤芷恬被他引得嘴里迷糊地哼哼了两声。 萧炎转眼便把凤芷恬的衣衫褪尽,一边柔声安抚道:“蜜糖,不要动,你乖。” 听他这么说,凤芷恬便安分了下来,乖乖地靠着任他摆弄。 第77章 要他选妃 清晨醒来,凤芷恬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体仿佛散架一般,仿佛被重物碾压过一样。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的视线模糊不清,但隐约能感觉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似乎所有的衣物和床上用品都已焕然一新。 彩蓝端着水盆进来时,看到凤芷恬已经醒来,便放下水盆准备伺候她洗漱。彩蓝听其他人说昨日萧炎又宿在这里,天亮了才寒着脸出去,她也摸不清这位主上到底是什么心思,索性没有跟凤芷恬说。“外面正在下大雪。”彩蓝小声地说,用眼梢偷偷打量着凤芷恬。 凤芷恬躺在那里,心口好似被巨石压着,喉咙也不舒服,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她静静地爬着,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日萧炎走的时候,心头冰冷,像是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历历在目,醒来后感觉更伤人了。 \"彩蓝,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凤芷恬声音沙哑地说道,眼中满是疲惫与痛苦。 彩蓝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退了出去。屋子顿时安静下来,凤芷恬突然下了床,只穿了一件单衣,深吸了两口气,然后,她突然跑到门口叫住了彩蓝:“彩蓝!” 彩蓝闻声转身,有些惊讶地看着凤芷恬:“公主有什么吩咐?” 凤芷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给我梳妆吧,昨日不是大殿下邀请一起去赏梅?” 彩蓝瞪大了眼睛:“公主,你真的要去吗?” 凤芷恬坚定地点点头:“为何不去?自然要去的。” 她已经不再肖想不该肖想的人了,既然萧合羽不嫌弃她身份,她便跟这个朋友一起出去,总不碍谁的眼了吧。 ...... 天刚刚大亮时,萧炎便被皇后懿旨召入宫中。 萧启近来龙体欠安,国家大事大多交到皇后成蕴的手里。 萧启20岁继位,与18岁的成蕴成亲,那时萧炎才6岁。如今已经20几年,萧炎也算是成蕴和萧启拉扯着长大的。都说长嫂如母,成蕴是萧炎最尊敬的女人了。 萧炎来到宫殿内,向成蕴行礼。 成蕴坐在高位上,微笑着看着萧炎。 “阿嫂,你找我。”萧炎说道。这些年他一直称呼成蕴为阿嫂,而不是皇后。 成蕴叹了口气:“前久本宫病着,怕过了病气给你们,所以谁来了本宫都不见,只专心礼佛。如果本宫好了,陛下又病了,真真是作孽了。” 成蕴虽然已经四十岁,但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出头。 萧炎安慰道:“陛下每年冬日都要病上几场,阿嫂宽心,我问过太医了,是老毛病,冬天一过便好了。” 成蕴难得地板起脸来:“陛下令人担心,你也不叫阿嫂省心。阿嫂听说你被凤鳞送来那个丫头迷得头晕脑昏的,可见不是个老实的,竟还不如几年前送来的那个长公主有骨气。依本宫看,还是送到宫里来。” 萧炎皱眉道:“二哥的闲话都说到阿嫂这里来了,可见前久二哥没有长记性。” “阿炎,你们三人是兄弟,纵使你再不喜欢萧隼,他也是你的哥哥。怎会因为一个外姓人,烧了你二哥的寝殿。” “阿嫂,二哥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烧他的寝殿么?二哥连不入流的药都用在我身边人身上了。这只是一个教训罢了。”萧炎面无表情地说着,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冷漠。 在其他人面前,萧炎总是展现出一副冷面修罗的形象,让人望而生畏。但在成蕴面前,他却显得有些孩子气,仿佛变回了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年。 成蕴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可见,你是喜欢那孩子了?”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眼中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萧炎动心。 成蕴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动听:“这些年,多少人送了多少美人,用了多少计谋,都没一个人入了你的心,可见这孩子的确有过人之处,又是个狡猾的小狐狸,耗着你寻求你的庇护,本宫倒是想见见了。” 萧炎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她胆子小,阿嫂别吓到她,要见,哪日我带她来便是。” 成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炎:“胆子小?本宫得知的消息了,这孩子可不是一个胆子小的,倒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苦了燕燕了,自小就喜欢你,蹉跎到了二十岁,依然得不到你的青睐。” 成燕燕是成蕴的妹妹,自小便钟情于萧炎,谁也不肯嫁,一直到现在还待字闺中。“阿嫂,我无心蹉跎燕燕,此前的确不想娶亲,遇见那小丫头后,才动了心思,我会跟燕燕说清楚。” “此番叫你来,第一是为了燕燕,燕燕明日便回来了,你既不喜欢她,便想个法子叫她死心,别再蹉跎下去;第二是你也不小了,总该让你阿兄和阿嫂放心。你喜欢凤鳞那质女便是收了她也无妨,只是她身份特殊,凤鳞未来是何情景尚且不知。那丫头当正妻是万万不可的,别的阿嫂依你,但是涉及残血国政,便不可乱来了。这些日子本宫也命人画了众多贵女的画像,明日就送到你府上,任你挑选。” 萧炎刚想拒绝,就被成蕴抢先一步说道:“先别忙着拒绝,你若是不肯看看,本宫便一道懿旨将燕燕给你做正妻,本宫不想害自己的妹妹,但是你若是不听话,也就当成全了她罢了。本宫累了,你去吧。” 萧炎出来的时候浑身带着寒气,他快步走向练兵场,身后跟着无术、无心、无念和无骨四人。 无术心里十分不情愿,他实在不愿意再被当成萧炎的人肉沙包了。作为旁观者,他清楚地看到大王和小公主之间的关系。虽然两人都有些迟钝,但他们显然对彼此有情,只是总是因为误会而产生了隔阂。 终于,无术鼓起勇气走到萧炎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主上,末将觉得娘娘的主意也不是个坏的,公主年纪小,尚且不会表达自己感情。主上总是担心她真实的想法,不如以此机会试试公主心意。” 萧炎听了无术的话沉思片刻,只听有人来报,凤芷恬一早就梳洗打扮跟萧合羽赏梅去了。 好好好,昨天他顾忌她的身体,没有折腾她太久,她倒是还有力气跟别的男人赏梅。无术感觉冷气骤然向他袭来,下一刻,萧炎说:“明日画像都送来。大张旗鼓的送到本王书房。既然皇后娘娘要本王好好看,本王一定不辜负她的美意。” 第78章 给他未来的妻子腾地方 凤芷恬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萧合羽正对着她坐着。两个人坐在一张四方梅花桌前,各自端着一杯清茶细细品味,但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菜肴,他们却一口都没动。 萧合羽不仅带她欣赏了梅花,还带她去听了折子戏。残血人喜欢武,所以这些折子戏里都是充满打打杀杀的武戏情节。然而,凤芷恬对此毫无兴趣,只希望尽快结束,然后回到房间休息。 萧合羽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他轻声说道:“阿恬,原本我以为你在小叔叔那里可能会感到烦闷,所以特意邀请你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跟我在一起反而更让你觉得无聊,一直心不在焉地盼望着早点回去呢。” 凤芷恬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跟大殿下在一起非常愉快,很久没有遇到如此投缘的朋友了。”她心里暗自感叹,萧合羽真的很体贴入微。如果萧炎能够像他一样善解人意该有多好啊! 萧合羽嘴角含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也是阿恬的友人了。只是阿恬总是唤我大殿下,感觉颇为生疏呢。下次,不如试着叫我一声阿羽可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心动。 凤芷恬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低声应道:“也好。”她的目光闪烁不定,心中却泛起一丝涟漪。 萧合羽善于观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凤芷恬对骑马等户外活动更为喜爱。于是,他笑着提议道:“阿恬,你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似乎更喜欢骑马之类的活动呢。下次,我们一起去骑马吧。” 凤芷恬听后,眼睛一亮,兴奋地回答:“好呀!” 然而,她一时疏忽,不小心将茶杯碰倒,茶水洒在了萧合羽的袖子上。 萧合羽并未生气,反而微笑着看着凤芷恬,轻声安慰道:“无妨,这衣服沾染了茶气反倒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仿佛被茶香所环绕。阿恬,你是有意为我染上这股茶香吗?”他的话语充满了温暖和关怀,让凤芷恬感到十分安心。 萧合羽果然有着良好的脾气和耐心,他的一句话巧妙地化解了尴尬的局面,让气氛重新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凤芷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庆幸能有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朋友。 萧合羽又命人打包了一些果子吃食给凤芷恬带回去,并且约定过几天带她出去骑马。 回去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凤芷恬和彩蓝小心翼翼地穿过长廊,返回夕颜阁,那模样,活脱脱像两个小贼。她们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径,全都是因为凤芷恬实在不想跟萧炎碰面。 那边,此刻的萧炎却正在寝殿内听着无术汇报凤芷恬一整天的行踪,他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忍不住问道:“她居然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是的,主上。今天大殿下带着公主去戏阁看了一场折子戏。” “赏梅......折子戏......好,好得很。” 无术不敢接话,只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外面送来的画都送到了吗?” “回主上,已经送到了。” “好,立刻送进来。”萧炎思考片刻后又道,“让他们一边送进来,一边给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些画作。” ...... 凤芷恬洗漱完正躺在床上左右翻滚睡不着,突然听到窗外许多脚步声响,还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这么晚是谁来拜访?她披了一身衣服,下床查看,推开窗子,外面的冷气骤然袭来,一排排灯笼向着萧炎的房间而去,走的都很急。 “彩蓝?出了什么事了吗?外面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怎么来那么多人?”凤芷恬皱着眉头问。 彩蓝出去询问了值夜的婢女,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犹犹豫豫地说:“公主,宫里皇后娘娘送来的贵女画像给主上,好似.......好似要给大王选妃。” 凤芷恬闻言顿时一愣,窗外的风大,一下就掀开了她肩头的衣衫,长发随风飞舞,显得凌乱且单薄。 “公主,快关窗休息吧,夜晚风大,怎么能站在床边吹风,要生病的。”彩蓝看着窗前单薄的身影,心里一紧,急忙跑过来将窗子关上,又转身拿起一旁的披风披在凤芷恬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和担忧:“公主,您这样会着凉的,身体要紧啊!” 凤芷恬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神有些迷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彩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转过头来,看着彩蓝,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是啊,夜晚的风真冷呢。” 彩蓝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凤芷恬身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劝道:“公主,主上年岁不小了,总是要娶妻生子的,这是人之常情。公主早点清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凤芷恬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哀:“嗯,你说的对,他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她知道,萧炎作为南院大王,必须要有后嗣,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但想到萧炎可能会爱上别人,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痛。 彩蓝看着凤芷恬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难过。她明白凤芷恬对萧炎的感情,但现实却让她们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轻声安慰道:“公主,您别太伤心了,我们只是来残血国做使臣的,时间一到我们就回去了。” 凤芷恬勉强笑了笑,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远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也许萧炎正在认认真真的看每一幅画像,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和痛苦。 “嗯,彩蓝你说得对,他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凤芷恬喃喃自语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早点睡吧,咱们都早点睡。”她说完,便转身走向床铺,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彩蓝默默地看着凤芷恬躺下,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离开了房间。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凤芷恬微弱的呼吸声。她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炎的身影。 迷迷糊糊中,凤芷恬进入了梦乡。梦中,她看到了萧炎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刺痛了凤芷恬的心。她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她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梦中的场景逐渐变化,萧炎和他的妻子有了孩子,那孩子一点点的长大,萧炎会教他骑射,教他武功。凤芷恬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她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梦中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她的心如浮舟,颠簸于海浪之间,起伏不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她心里装着事,半夜醒来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坐在床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她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说:“随他吧,都随他去,娶妻生子就娶妻生子,这夕颜阁我不住了,明日我就搬走,也好给他和新婚夫人腾地方。” 第79章 面见皇后 今日阳光明媚,天气甚好,是个适合外出游玩的日子。 此时,南院的大管家福叔正笑容满面地忙碌着,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洋溢着喜悦之情。福叔站在萧炎的内殿院子里,恭敬地向萧炎禀报:“主上,昨儿个娘娘送来的那些画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挂好了,您是否在用完早膳后过去看看?” 萧炎洗完脸后,便悠然自得地坐在院子里享用早餐。他一边喝着汤,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呢?” 无术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立刻回答道:“公主早早起来用过膳了,这会儿还没出门,估计正在夕颜阁内休息呢。” 萧炎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对院子里的福叔说:“把画都挂到院子里吧,横竖都多挂一些。” 福叔虽然有些疑惑,但心想也许这样能让萧炎看得更清楚,于是便没有再多问。 这架势大得让凤芷恬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她刚打开夕颜阁的窗户,就瞧见隔壁院子里罗列着一排排的画像。那些画像都被挂在高处,每个画像旁还站着一名南院的宫女,她们手中端着一个金色托盘,盘中放着一份份女子的生辰八字和介绍。 凤芷恬忍不住轻哼一声,心中暗自思忖:这铁树开了花真不得了,还真会显摆啊,简直恨不得让整个南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她不禁觉得萧炎有些荒唐可笑,暗骂了一句:癫公! 这时,萧炎恰巧瞥见了凤芷恬的小脑袋,但他并没有刻意去看,只是随手从众多画像中挑选了一幅,然后将其扔给无术。无术稳稳地接住画像,拿起仔细端详一番后说道:“回主上,这位是宁侯的小女儿宁乐忧,今年十七岁,擅长骑马射箭。” 萧炎似乎并不满意,皱起眉头说:“无术,你今天早上没吃饭吗?说话声音这么小,像个娘们儿似的。大声点儿!” 无术无奈地苦笑一下,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主上这么癫呢?他要是再大声一点儿,恐怕整个皇宫内都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同骂了一句:癫公! 接着,萧炎又随意挑了一幅画像扔给无术。 “回主上,这位是成国公的小女儿,就是燕燕姑娘了,今年年二十了。擅琴棋书画、诗书礼易......”无术拿着一沓介绍念着,萧炎则坐在茶桌边好像认真地听着。 凤芷恬躲在窗后,偷偷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无术介绍的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才貌双全,心里不禁有些发酸。随着无术每念一个名字,凤芷恬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主上,末将都念了十几个了,您到底中意哪一个啊?”无术终于忍不住抗议道。 萧炎勾唇笑着说道:“这样的画像能看出什么来,既然是要选王妃,自然要将她们请来,亲眼相看才行。” 无术一听,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当他看到萧炎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时,心中不禁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凤芷恬已经气得满脸通红,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狠狠地将窗户摔得叮当响,然后转身回到床边坐下。 萧炎看着窗上那小人儿缩进屋去了,嘴边挂着一抹浅笑,缓缓说道:“南院便没有能开这样宴席的人,就请芷恬公主操办此次宴席的席面。” 无术一愣,差点没站稳。主上这不是故意惹公主生气吗?他之前还想让主上利用选妃的机会,让公主吃醋,可没想到主上竟然直接让公主帮忙操办选妃的宴席。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好主上。 凤芷恬自然不肯答应这个要求。她原本就打算忘记萧炎,现在怎么可能大度到帮他操办选妃呢? 还没等她拒绝,只见寝外有动静,“芷恬公主可方便,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侍女锦瑟,皇后娘娘有请公主进宫一见。” 凤芷恬知道如今这宫内皇后娘娘掌权,自然不敢怠慢,匆匆起来更衣,便跟着锦瑟走了出去,进了宫里的轿子。 无心急忙来禀报萧炎,“公主被皇后娘娘的侍女带去宫里了。” 萧炎思索片刻,“阿嫂想要把关便随她去吧,左右是本王要的人,她也不会阻拦。吓一吓那小丫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宫轿一路抬进了皇后的凤仪殿,凤芷恬跟着锦瑟进了凤仪殿的正厅,左右有序地站着两排婢女。她一路顺着指引走了进去,心里有些乱,自己与萧炎的事情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知道多少,现在萧炎要纳正妃,想必是要出手管一管,让她不要纠缠萧炎了。 凤芷恬心里一阵烦躁,要不要进去就告诉她,自己不会成为萧炎选妃路上的绊脚石?不管了,以不变应万变算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正厅内,熏香的香气缭绕,高位上坐着一金玉满身的贵气妇人,正看着她。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凤芷恬立即行礼。 “你就是芷恬那孩子吧,你来的时候本宫病着,没能瞧见,如今终于有机会了,走近点给本宫仔细瞧瞧。”成蕴招了招手,示意她向前。 凤芷恬犹犹豫豫的向前走了几步,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成蕴哈哈一笑,笑的极为爽朗,“小丫头不必害怕,本宫虽是武将后人,但却不吃人。” “皇后娘娘误会了,芷恬来得及,只怕妆容不齐,冲撞了娘娘,这才不敢向前。”于是不敢推诿,只得又向前几步,任她打量。 凤芷恬心中暗自思忖:这位皇后娘娘虽然看起来颇为亲切,但毕竟是一国之母,不能掉以轻心。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与成蕴交汇。 成蕴的眼神深邃而温和,似乎能够洞悉一切。她微笑着说:“不错,长得确实标志。” 凤芷恬心头一紧,连忙低头谢道:“多谢皇后娘娘谬赞。” 成蕴轻轻挥挥手,说道:“本宫也不是个爱为难人的,今日叫你来,只是想看看你这孩子。既然来了,就陪本宫聊聊家常吧。” 凤芷恬松了一口气,轻声应道:“是,娘娘。” “你是个绝顶漂亮的丫头,才十五岁就有这等绝色,待再长长,只怕寻不出个比你更出色的了。怪不得阿炎喜欢你,本宫瞧着也欢喜。” 萧炎喜欢她?凤芷恬想说娘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萧炎只怕恨死她了。 她猜不透这位娘娘的意思,只好跪下:“皇后娘娘谬赞了,芷恬知道自己身份,万万不敢高攀了萧炎大王。此前,大王已经敲击过芷恬不要肖想不该想的人,芷恬铭记在心,万不敢越了规矩。” 第80章 要她帮忙 “起来说话吧,动不动就跪,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多难相处。”成蕴命人给凤芷恬搬了椅子,让她坐着回话。 “谢娘娘。”凤芷恬并不想离她这么近,但还是依言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阿炎是个有主意的,本来他的事情本宫是不想管的。只是他一直不肯娶妻生子,一心扑在战场上。这次好不容易松了口了,机会实在难得。他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他的婚事自然要上心,你明白吧。”成蕴目光温和地看向凤芷恬。 这关她啥事儿,凤芷恬越听越糊涂,她其实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碍于现在的情况不好不答:“大王英明神武,娘娘又体恤爱护,贵女倾心者只怕不在少数,选个门当户对的一定不难。”凤芷恬只能附和着说。 “也不怕你笑话,本宫的妹妹便是其中一个,自小时见过阿炎,谁也入不了她的眼了,这一蹉跎就蹉跎到了二十岁,再不嫁只怕要变成老姑娘了。”成蕴叹了口气说道。 这又关她啥事儿?凤芷恬疑惑地看着成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叫来,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吗?但她对这些事毫无兴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成蕴见她云里雾雨,也不打哑迷了:“这次请你来,还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衬着点,毕竟这选妃是在南院,不在正宫,还是需要一个得力之人帮衬,本宫瞧着你是最好的人选。” 凤芷恬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拉起警报线,脸上却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娘娘,您说什么?芷恬不懂。” 成蕴看着她装傻充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宫相信你听得懂,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凤芷恬心中一紧,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娘娘,您误会了吧?芷恬愚笨,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呀。” 成蕴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罢了,本宫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选妃之事,本宫希望你能全力协助本宫。” 凤芷恬闻言,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己怎么就成了最好的人选了?她可不干!于是连忙摇头摆手道:“娘娘,芷恬愚笨,恐怕无法胜任如此重要的任务啊……” 成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本宫有一事问你,你对阿炎抱着怎样的心思?” 凤芷恬暗暗叫苦,这是变相提醒她不要痴心妄想呢,于是赶紧表明立场:“大王既然提醒过芷恬,芷恬自然不敢妄想,娘娘放心。” 成蕴见她这副样子,心下顿时有了计较,只怕两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明明双方都有意,就让她这个做阿嫂的帮一把,于是道:“如此最好,眼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了,这次南院选妃就交由你来备宴。” 凤芷恬懂了,看来这位娘娘是想试探她的同时助力自己妹妹一把? “芷恬明白,定协助成二小姐尽量入选。”她也不敢保证一定入选啊,她又不是萧炎。 只见成蕴摇了摇头,“宴是要好好办的,但是呢,燕燕是一定不能入选的,你要想办法借着此次机会让她死心。” 凤芷恬的身形一顿:????? 她越来越糊涂了,“芷恬愚钝,请娘娘明示。” 凤芷恬实在不明白成蕴的意思,怎么突然又说不让成燕燕入选了?而且还要她来想办法让成燕燕死心?她虽然可以当坏人,但是也要有当坏人的实力呀! 成蕴眼眸盯着凤芷恬笑,压低声音道:“阿炎不喜欢燕燕,燕燕嫁过去也不会幸福,本宫的妹妹自然不能受这样的委屈。你别紧张,你是个聪慧的丫头,只需按着你的风格做即可,本宫觉得你一定有办法办好这个差事的,是吧?” 见她不答,又继续说:“本宫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但你一定要尽力去做。我们家燕燕虽然对阿炎却是一片深情。可本宫也觉得她与阿炎并不合适,本宫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她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这次选妃,正是一个让她认清现实、放下执念的好机会。所以,你需要在宴会上制造一些意外,让她意识到自己和阿炎之间的不可能,从而放弃这段不可能的感情。”成蕴语重心长地说道。 “只是......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些?”凤芷恬担忧地问道,她可不想被还没见过的成燕燕恨死。 成蕴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只有经历过痛苦才能成长。我们都是为了燕燕好,希望她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相信以后她会理解的。” 凤芷恬心里头更委屈了,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卷进这摊烂事里。现在可好,不但要帮萧炎选妃,还得想办法阻止成燕燕,这可真叫人为难!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只想说什么都想要只会害了她。 此刻的凤芷恬只觉得自己像被五道闪电劈中一样,脑袋嗡嗡作响。她连忙说道:“承蒙皇后娘娘看得起,可是芷恬只是个没用的质女罢了,根本入不了大王的法眼,更别提左右大王的心意了。只怕难以胜任这项任务。” “这个不用你操心。本宫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要你用心筹备好这场宴会,并尽力破坏掉燕燕的事儿就行。一场宴会而已,本宫并未期望阿炎能立刻相中某个女子,只是看看总比不看强。待事情办妥后,本宫定会赏赐于你。” 凤芷恬心知如今已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芷恬明白了,皇后娘娘请放心,芷恬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凤芷恬如释重负地起身行礼,告退而去。 回了南院,凤芷恬只觉得身心疲惫,彩蓝迎了上来,“公主,皇后娘娘没有难为你吧。” 凤芷恬摇摇头,“彩蓝这倒霉的宴到底还是落在我身上了。” 宴要好好办,但是那个任务她也要好好想想怎么办了...... 第81章 贵女成群 既然这次南院冬宴要凤芷恬办,那她自然不能辜负众人的期望。经过数日的精心策划和实地考察,她终于选定了位于南院西南角的一座大殿作为活动场地。 这个地方环境清幽宜人,而且是个室内场所,温度适宜,不会让人感到寒冷或炎热。殿内空间宽敞,可以划分出许多不同的区域,满足各种兴趣爱好的需求。无论是喜欢下棋、品茶、吟诗作画,还是热衷于弹琴、画画甚至骑射,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角落。这样一来,贵女们就不会觉得无聊乏味。 对于此次冬宴的菜品,凤芷恬也是亲自把关,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为此,她忙前忙后,着实辛苦了好几天。而这段时间里,萧炎一直未曾露面,这让凤芷恬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和难受。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下去,反而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冬宴的筹备工作中。 冬宴那天,虽然天气寒冷,但天空却格外清朗。在南院门外,一列列豪华的马车整齐地排列着,这些都是专门接送贵女们前来参加宴会的。每辆马车都装饰得极为奢华,车内乘坐的更是身份尊贵的女子。她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贵女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其中有不少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女子,令人眼前一亮。 这些贵女们大多沉默寡言,专注于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者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其他贵女。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形象,仿佛在一场无声的较量中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而此时的凤芷恬却与众人不同,她并没有刻意打扮自己,而是选择了简单的装扮。她让彩蓝给自己脸上薄施粉黛,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裙装,外披一件洁白如雪的狐氅,头上斜簪几颗珠玉,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翡翠金步摇。这样的装扮既不过分张扬,又不失优雅大方,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的气质和风度。她深知此次的主角是这些贵女,因此不愿抢夺任何人的风头。 所有贵女依次入殿,由宫婢宫人引着进去按照官位大小入座,也可去各个区域游玩。满满一屋子贵女,凤芷恬也只认得栖潭与萧合喜两人,萧合喜坐在正上方主位旁边的次位,她自然不是来被选的,说是要帮萧炎掌掌眼。 主位本是萧炎坐的,只是皇后娘娘也要来凑这个热闹,所以主位设了两个位置。 这宴本是凤芷恬一手操办的,她不得不来,萧合喜远远看到她,便走过来与她交谈,“听本宫母后说,这宴是由你全全操办的,本宫转了一圈,你想的真是周到,有意思的也很多,到真像是来游玩的。” 凤芷恬连忙起身说:“公主谬赞了,芷恬年纪轻,只怕有不周到的地方还需公主和娘娘多担待些。这宴既然是给大王选妃的,芷恬在这里不妥,等宴一开始,芷恬便告退了。” 萧合喜点点头,细细看了她两眼:“你是个知进退安分的人,明明这样的好颜色,今日却打扮的如此素净,可见是不想抢了谁的风头。” “今日是大王选妃,颜色好的贵女众多,大王自然要细细的挑选,芷恬本就是闲杂人等,又怎能抢谁的风头呢。”凤芷恬有些叹气,她终究也学会了低头,在凤麟国时她又何曾这样小心翼翼过。 萧合喜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你倒是个懂事的。” “公主稍作休息,芷恬去看看菜品、酒汤可备好了。”说完,凤芷恬向萧合喜行了一礼,准备转身离去。 凤芷恬转身的一瞬间,见到皇后成蕴、萧炎、萧合羽以及她身边跟着一位贵女走了进来,那贵女一身红色裙装,梳一个望月发髻,髻边插着一只牡丹金钗,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碧玉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不用说,这人便是成燕燕了。 萧合喜立即飞奔而去,挎住她,“燕燕小姨,你也来了!你一在,倒显得所有人都变成胭脂俗粉了。” 成燕燕含笑不语,用手指轻刮萧合喜的脸颊,仔细端量片刻,才轻轻开口,“几月不见,合喜出落的越发美丽了。” 萧合喜嘻嘻一笑,道:“燕燕小姨,你又取笑人家。” 成燕燕微微一笑,道:“哪有,我说的可是实话呢。” “小姨去了哪里,怎的几月不回。”萧合喜好奇地问道。 成燕燕微笑着解释道:“我去了周边列国周游,这不才回来,还给你带了许多礼物,改日去我府上取。” 萧合喜听了,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小姨。” 成燕燕笑着点了点头,不知怎么,凤芷恬感觉成燕燕也打量了她,只是那一眼好似不经意间又飘走了。 凤芷恬看着成燕燕,内心竟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心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成燕燕的外貌或许并非顶级美女,但她独特的气质却令人难以忽视。那种贵气和稳重,尤其是那份成熟中透露出来的自信与大气,让人不禁为之倾倒。这份气度绝非普通女子所能拥有,倒更像是凤芷恬的姑姑那般能够镇住场面,吸引众人的目光。 她心想:“如此出色的女子,萧炎都不喜欢,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入他的眼。”成燕燕的出现让凤芷恬感到一阵失落,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与这位女子相比,似乎少了一份底气。 正当凤芷恬陷入沉思时,萧炎等人从她身边走过。萧炎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这让凤芷恬心中一沉,觉得自己在他眼中似乎毫无分量。 倒是皇后娘娘走到凤芷恬面前时,她停下脚步微笑着对她说:“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聪明过人的孩子。今日殿内点的沉香本宫也很喜欢。大殿下也二十四岁不小了,今日本宫也叫着他来,一起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就在阿炎身边加个位置吧。你也留下来一起看看吧。” “是。”凤芷恬本来想着添了椅子之后马上离开,但又突然想起了皇后娘娘交给自己的任务,心中不禁犯愁。见到成燕燕后,她发现两人确实非常相配,如果要让萧炎娶亲,那么成燕燕无疑是个绝佳的选择。可是如今看来,这个任务恐怕难以完成了。 “母后,不必如此费心。只需在合喜旁边添加两个座位即可,我和芷恬公主也算是相熟,坐在一起更方便交谈。今天毕竟是小叔的选妃宴,我怎能喧宾夺主呢?就让我来当个陪衬吧。”说完,他自顾自地招呼宫人在萧合喜的座位旁增添了两个位置。 萧炎心头涌起一股怒意,小丫头纯属想气死她,几天都摸不到人影,倒是替他选妃上心的很,就这么想把他推给别人是吧,还跟别的男人坐在一起,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有主的自觉性。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萧炎径直坐到了主位上。 第82章 争锋相对 皇后娘娘一来,原本喧闹的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低头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众贵女偷偷地瞥向萧炎和萧合羽,眼中闪烁着倾慕之光。她们看到萧炎英勇非凡、气宇轩昂,而萧合羽则风度翩翩、潇洒倜傥,心中不禁感叹二人皆是人中龙凤。想到此处,不少贵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羞涩之情难以掩饰。 皇后娘娘微笑着打破了沉默,她温和地说道:“刚才殿内还很热闹呢,怎么本宫一到,反而让你们拘束起来了?你们不用拘谨,尽情享受这个欢乐的时刻吧!本宫只是过来凑凑热闹而已。” 听到皇后娘娘的话,众人齐声应道:“是,娘娘。”随后,殿内恢复了先前的活跃氛围,大家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殿内布置得十分雅致,不仅有精美的乐师演奏乐器,还有笔墨纸砚供人挥毫泼墨,甚至还有佩剑等武器供人展示武艺。于是,一个个精彩绝伦的节目接连上演,犹如百花齐放般绚烂多彩,场面异常热闹欢快。 众多贵女们争前恐后地在萧炎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艺,期望能够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们或翩翩起舞,或吟诗作画,或弹奏乐器,将各自的才情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无尽的魅力与柔情。 此时,皇后娘娘轻声问萧炎:“阿炎,这里可有让你看得顺眼的女子?” 萧炎淡淡地回答道:“娘娘所选之人自然都是极好的,但此事关乎终身大事,还是请娘娘替本王作主,挑选一位合适的女子。” “胡闹,这是给你选妃,怎可这样随意。”皇后瞪着萧炎说道。 萧炎倒是不慌不忙,他看向萧合羽问道:“合羽觉得呢?” 萧合羽想了想回答道:“合羽觉得,母后的眼光自然是错不了的,只是燕燕小姨还未展示,谁人不知燕燕小姨乃是文武全才,只怕她一展示无人能与之争锋了。” 萧炎听到萧合羽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然后淡淡的说道:“哦~合羽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既然觉得燕燕如此拔尖,也可多接触接触。” 萧合羽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他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小叔关心,二叔、小叔尚未娶亲,合羽自然不敢走在两位叔叔前面。合羽散漫惯了,受不得拘束,这样的好事情就先请叔叔们担待了。”萧合羽虽然是对萧炎说的,但是却不经意看了凤芷恬一眼。 凤芷恬看着他一脸疑惑地问道:“你看我干什么?”萧炎看到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 于是,他对萧合羽说道:“看来这里没有合羽喜欢的人了,那你觉得本王南院暂住的芷恬公主如何?” “阿恬……芷恬公主性格直率可爱,侄儿从来没见过这么真诚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侄儿是否有幸成为她的好朋友呢?”萧合羽微笑着回答道。 凤芷恬点了点头,大方地表示:“能和大殿下成为朋友,芷恬也感到非常荣幸。” 萧合羽听后,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仿佛把阳光都揉碎在了笑容里。 “原来只是想做朋友啊……”萧炎哼了一声,“我还以为大殿下有别的想法呢……”话只说了一半,他就故意不说了。 萧合羽心中一紧,他小叔这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了吗?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小叔,有些事情不能急,合羽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来吧。” “一步慢,步步便慢,只怕这一慢有些事情便不是你能左右的了。”萧炎不再聊这一话题,转而看向凤芷恬,清冷地开口:“这宴既然是芷恬公主办的,依公主看,哪家的闺秀更适合本王?” 凤芷恬避无可避,只压下心中酸涩,恨得牙痒痒,明知她喜欢他,还要当众给她难堪是不是!觉得她好欺负是不是! “芷恬只按照娘娘的吩咐好好办宴,其他的并没有多涉猎。难道大王连自己的喜好都不知道,还要问其他人么?”凤芷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般,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不是能受委屈的人。 萧炎看着凤芷恬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而凤芷恬则是一脸怒容地瞪着萧炎,眼中闪烁着怒火和不甘。她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他一口肉下来。 萧炎故意冷冷地看着她,微微眯了眼,半晌一笑:“既然公主住在南院,与本王也称得上邻居二字,本王立的王妃,也是要跟公主相处的。” 成蕴很少看到萧炎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只暗暗称奇,看来他对这个小质女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轻微的喜欢了。 “有一个人替大王管理南院,总是件好事。如果大王觉得芷恬住在这里有碍,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不给芷恬一个栖息之地。”凤芷恬只觉得萧炎的目光刺人,却不肯认输,仰首看了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她,他想赶她走是吧,她走便是了。 萧炎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冷意:“公主说得极是。公主若不愿住在此处,自然是可以搬回正宫去住的。芷恬公主也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 凤芷恬脸色一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着不让泪掉下来,“既然刚刚大王问了芷恬哪位姑娘好,芷恬也不能不答,芷恬觉得燕燕姑娘就是顶好的,无论是气质还是其他都跟大王相配。” “你倒是跟本王的侄子心意相通,既然都觉得燕燕好,那便请燕燕弹一曲,本王也好久没听了。” “那燕燕就献丑了。”成燕燕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 第83章 燕燕献曲 成燕燕盈盈一笑,愈发显得面容娇艳动人,整个宫殿都被她的笑容照亮,仿佛春天降临一般。她吩咐宫女取来自己常用的古琴,轻轻拨弄琴弦,试听了一下音色,然后开始弹奏起来。 她的手指轻盈地舞动着,犹如珍珠般圆润的音符从指尖滑落,交织成一幅美妙的音乐画卷。乐声时而如清泉潺潺流淌于花间叶下,时而如栖息在花丛中的鸟儿轻声细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婉约。仿佛窗外的严寒瞬间消散,只剩下温暖的春光长久驻足,依依不舍地徘徊不去。 一曲终了,众人仍沉浸在那美妙的旋律之中,不由自主地热烈鼓掌。 成蕴也忍不住赞叹道:“妹妹的琴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成燕燕微笑着扬起纤细的玉手,略带惋惜地说道:“可惜啊,臣女已经很久没有练习弹琴了,琴艺有些生疏了,这首曲子弹得还不如以前呢,让大家见笑了。” 萧炎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像是极专心地看着前方抚琴的女子,心神却早不知到哪里去了。萧炎堪堪回神,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对成燕燕的表演表示赞赏:“已经很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成燕燕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和而欣赏的神情。 成燕燕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都漾着笑意,她轻盈地走到几人跟前,盈盈一揖,丝毫不掩饰对萧炎的感情:“大王谬赞了,燕燕献丑了。臣女与大王有一久未见了,只闻大王胜仗不断,臣女甚是倾佩,不知可否敬大王一杯。”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充满了女性的柔美和魅力。 萧炎点了点头,宫人在主位上又添了一把椅子,让成燕燕能够坐在萧炎身旁。众贵女们看到这一幕,有的羡慕不已,有的则心生嫉妒之情,但她们都不敢轻易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萧炎的心并不在成燕燕身上,他只是潦草地与她碰了杯,然后将目光越过她,投向坐在次位闷闷不乐的凤芷恬。凤芷恬原本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现在却显得有些沉闷,咬着嘴唇不肯说话。即使萧合羽轻声哄劝并试图与她交谈,她的情绪依然低落。 “刚刚芷恬公主还未听你弹琴便夸赞不断,听完之后倒是久久不肯说话,芷恬公主,你觉得燕燕的琴艺如何?” 凤芷恬被人点名,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向成燕燕,嘴角扬起一抹挤出来的笑容,赞道:“燕燕姑娘琴艺早已名气在外,今日能得一见,也是托了大王的福,果然名不虚传。”其实凤芷恬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呢,她心想,你不是爱听别人捧你未来老婆吗,那本公主就使劲儿夸,看你还挑刺不。 成燕燕此前的心思都在萧炎身上,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位小公主,只是一眼,就让她惊艳到几乎忘记了呼吸。 只见凤芷恬那张绝美的面容上没有施任何粉黛,却丝毫无法掩盖她的美丽,反而更显露出她真实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姿容。 她不禁感叹,怪不得她总觉得萧炎对这位小公主有些特别,原来竟是如此原因。这样的绝世姿色,饶是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何况男人。 萧炎对她……,成燕燕竟然不敢深想,一瞬间内心竟然涌出了抑制不住的嫉妒情绪,她喜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若是让她拱手让人,难免心有不甘,“世上竟然有公主这样的妙人,燕燕今日才是开了眼界。” “燕燕姑娘才是妙人。”凤芷恬低着头,敷衍的说道。 成燕燕坐下,从袖口的暗袋里摸出一块晶莹的玉佩,“大王,可还记得这枚玉佩?” 萧炎看着她,淡淡地道:“是你及笄时,本王送的那块。” “难得大王还记得,臣女这些年一直带在身上,从来不曾摘下过。姐姐也曾说过,这玉佩质地上层,最是难得一见的。大王从不喜这些首饰装饰,也不曾送人。臣女很荣幸能得大王这一礼,弥足珍贵。” “你喜欢就好了,无需如此自谦。”萧炎微微皱眉道。 成燕燕依旧笑得灿烂如花,娇声道:“多谢大王,臣女很是喜欢。” 凤芷恬此时正在喝着汤,听到这话,她握住汤匙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心中暗骂萧炎这个渣男,竟然连定情之物都送给了别人,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地选什么妃啊。 越想越是生气,凤芷恬索性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向皇后行礼道:“禀皇后娘娘,芷恬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皇后微笑着点头示意:“去吧。” 凤芷恬转身离去,不再看那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样子。 成燕燕则又举起酒杯,向萧炎敬酒,娇声说道:“燕燕再敬大王一杯。” 萧炎淡漠地回应道:“你是娘娘的妹妹,自然也是本王的妹妹,不必如此客气。燕燕,芷恬性子单纯,不懂弯弯绕绕,而你在本王眼里一直是落落坦荡,进退有礼的。如有事要问本王,只需直接问,不用这样旁敲侧击的试探。” 成燕燕被他瞧出了心思,脸上一红,嘴边苦涩:“大王喜欢芷恬公主?” “燕燕,众人只知你文武过人,本王却唯独欣赏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便算是默认了。 “大王既然料事如神,自然也知道燕燕这些年的心思。公主是外邦贵女,大王手握重权,又心悦于她,自然知道陛下和娘娘不会允许大王抬公主为正妃。无论大王娶了谁,都难免会与公主之间有所罅隙,想必公主金枝玉叶必定日子难过。”成燕燕言语诚恳,“但是燕燕不会,大王也说燕燕一向落落坦荡,又心系大王,定然不会做那些宵小之事。大王不如成全了燕燕,也当成全了自己。” “燕燕,你无需为了本王蹉跎了大好的年华。本王的确对你无意。” 成燕燕面露苦涩,“大王先别急着拒绝燕燕。燕燕愿意等大王深思熟虑后再做回复。” 第84章 玉佩丢失 高位上的几人各怀着心思,台下的人也各有各的想法。此时,栖潭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心中暗自咒骂道:“这成燕燕仗着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竟然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坐在了大王的身边!”她越想越生气,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成燕燕如今已经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却还没有嫁人,甚至连个夫婿都没有找到。她却毫不顾忌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依旧毫不掩饰地向主上献殷勤,这让栖潭感到十分不悦。一个女人到了二十岁还未出嫁,本应自惭形秽,但成燕燕却不以为然。而且,她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掩饰地对主上献殷勤,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这样的老女人也配站在主上那样神圣的人旁边?简直白日做梦。 更让栖潭气愤的是,主上仅仅因为皇后娘娘的情面,送给了成燕燕一枚玉佩。可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居然将其视为定情之物,并以此为借口,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上身旁。栖潭实在看不下去了,心中充满了愤怒。 晚宴结束后,众人开始享受欢乐时光,有的玩起了投壶游戏,有的吟诗作对,还有的下起了棋。眼看这场宴会即将接近尾声,凤芷恬不得不站出来主持收尾。这时,宝翠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跑过来缠住凤芷恬,希望能跟着她一起去参加晚宴,长长见识。凤芷恬无奈地笑了笑,便带着她一同前往。 当凤芷恬来到晚宴现场时,她看到了正在投壶的众人。其中一个名叫栖潭的女子注意到了她,并心生一计。栖潭跑到萧合喜面前,小声说道:“听闻公主小姨投壶技术一流,不如请她来,咱们也组个两队对决,这样更有意思。” 萧合喜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听了这话立刻就来了兴致,亲自去把成燕燕拉了过来。 成燕燕被萧合喜拉到场上后,笑嘻嘻地问道:“既然是两组,还有一组少一人怎么能行?再由谁来替补一位?”萧合喜看向凤芷恬,笑着说:“让小姨来替我们这一队吧!”凤芷恬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投壶比赛就此展开。 萧合喜想了想,没等说话,栖潭便说道:“不如就让芷恬公主加入吧,就当是一种娱乐。” 听到这个提议,凤芷恬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投壶,担心会连累同组的人。然而,成燕燕却笑着说:“没关系啦,输赢不重要,就当是玩一玩吧。” 最后,凤芷恬还是被说服参加了比赛。 抽签结束后,成燕燕与凤芷恬被分到了一组,而萧合喜则与栖潭成为了搭档。由于萧合喜、成燕燕和栖潭这三人皆是投壶的行家,于是他们一致决定要给这场比赛增添一些难度。他们将投壶的距离延长,并让角度更加刁钻。投壶架静静地伫立在远方,上面整齐地排列着三只精致的青铜壶,壶口小巧且深邃。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铃响声,比赛拉开帷幕。 萧合喜轻轻拈起手中的羽箭,紧闭双眼,集中精神片刻之后,猛地睁开眼睛,他的手腕灵活地抖动,那支羽箭如同一道闪电般划过空中,带着一种独特的风雅,准确无误地落入中间的一只壶内,引起周围观众阵阵惊叹声。 栖潭紧跟其后,她的身影矫健而轻盈,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自信。只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手臂迅速挥动,羽箭如同脱缰野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冲向最远处的小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声,羽箭稳稳地落入壶中,赢得了在场众人热烈的欢呼声。 成燕燕嘴角挂着笑,故意放慢动作,眼神在三只壶间来回游移,最终,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突然加速,一箭双雕,两支箭同时出手,分别命中两侧的壶口,其精准与巧思令人叹为观止。 周围欢呼声更甚了。 萧合羽更是跳了起来,“小姨才是投壶高手!” 最后出场的是凤芷恬,众人只觉得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凤鳞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期待。只是长得漂亮,看着赏心悦目的花瓶。 既然是比赛,凤芷恬也不愿意拖累成燕燕,没准儿她明日就会被定为南院的王妃了,还是不要拖累她了,过得去就好。 只见她轻轻拾起一支箭,指尖轻抚箭身,随后,她缓缓举起手臂,目光专注,周围都静止了,所有人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就在这一刻,她松手放箭,箭矢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轻盈地划过空气,最终轻柔地落入中间壶中,仿佛是落入了一池春水,无声无息,却震撼人心。 几轮下来,成燕燕和凤芷恬这组竟然遥遥领先。栖潭本想给两人难堪,没想到反而被比了下去。 就在成燕燕要投最后一箭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所有人都专注地盯着壶的方向,期待着结果。 栖潭看准了时机,故意绊了离得最近的贵女一下。贵女哎哟一声,又撞到了凤芷恬身边的宝翠。不一会儿,一众人就被撞得人仰马翻,一片混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成燕燕差点摔倒,而她手中的箭也因此射偏了。 尽管最后一箭没有射中,但胜负已分。原本怒气冲冲的栖潭此时却不生气了,反而笑眯眯地赞叹道:“芷恬公主真是深藏不露啊!投得一手好壶,却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燕燕姑娘也是技艺高超,我栖潭实在是佩服不已。” 众人看得意犹未尽,纷纷议论着这场精彩的比赛。 就在这时,成燕燕突然惊呼一声:“玉佩丢了!”她焦急地在身上摸索着,发现原本放在袖子暗袋里的玉佩竟然不见了踪影。那块玉佩可是萧炎送给她的珍贵礼物,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快帮燕燕姑娘找玉佩。” “是不是刚刚碰到摔到哪里去了。” “大家都帮着找找。可别遗漏在哪里了。” 于是,众人便找了起来。 第85章 替罚 皇后成蕴本来都打算离开了,但听到熙熙攘攘的声音,于是停下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合喜急忙跑过来坐在她旁边,说道:“小姨的玉佩丢了。” “不过就是一枚玉佩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成蕴皱起眉头。 “可不是一般的玉佩,是小叔叔送给她的那枚,她非常紧张。” “可找到了?” “没有,如果是掉在地上,肯定会有声响,或者被别人看见。我们已经找了好几轮了还是没发现,一定是被人偷走了。” “荒谬至极!竟然在这种场合还有人敢偷贵女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成蕴勃然大怒,“来人啊,把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带出来搜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刚刚站在成燕燕周围的皆是贵女,她们身份尊贵,自然搜不得身上。不过,周围还有几个贵女带来的丫鬟也凑热闹围了过来。于是,众人决定先从这些丫鬟们下手。没过多长时间,竟然真的在宝翠的宫装外批里搜到了那枚丢失的玉佩,而且那玉佩还碎成了两半。 看到这一幕,宝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来磕头求饶,声音颤抖地说道:“玉佩不是奴婢拿的,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公主,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栖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看着宝翠,嘲讽道:“哼,原来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看你这张脸如此陌生,肯定不是一直待在这殿内的奴婢。到底是谁允许你进来的?竟然连燕燕姑娘的玉佩都敢偷,还把它给弄坏了。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奴婢,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就算是将你凌迟处死,也是你应得的惩罚。” 成燕燕心疼地拿着玉佩,眼中满是怒火,她狠狠地瞪向宝翠,愤怒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家的婢女,为什么要这样故意损坏我的东西!” 凤芷恬立即向前站在了宝翠的前面,说道:“这是芷恬带来的奴婢。芷恬知道燕燕姑娘的玉佩坏了肯定很伤心,毕竟这块玉佩非常珍贵,如果真的被损坏了实在令人惋惜。但芷恬请姑娘能听我一言。这块玉佩是否真的是宝翠损坏的,尚且需要再仔细追查一下。请姑娘不要轻易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以免真正的贼人趁机逃脱,再让有心之士有了下一次动手害姑娘的机会。” 栖潭听后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凤芷恬说道:“公主说得可真是轻松啊,难道是想袒护自己的奴婢吗?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全,她就是罪魁祸首,就算赔上一条贱命也是应该的,反正玉佩已经坏掉了!” 凤芷恬毫不示弱,直直地盯着栖潭反驳道:“怎么燕燕姑娘都还没开口,栖潭姑娘就如此激动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自己的东西被毁了呢。” 栖潭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回应:“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本姑娘只是看不惯燕燕姑娘受委屈罢了。这可是主上送给她的玉佩,意义非凡,可不是一般的玉佩可比的!” “够了!”成蕴一声令下,众人鸦雀无声,“你们都是有门有脸人家的孩子,在这里吵得本宫头疼,像什么样子。这奴婢既然犯错,便拖下去乱棍打死。不过是一枚玉佩,碎了就碎了,本宫的妹妹,何须这样小家子气。” 侍卫刚想拖宝翠下去,只见凤芷恬突然跪下:“皇后娘娘,玉佩碎了是小,但是冤枉了无辜的人却会寒了其他人的心。宝翠不是我凤鳞的人,她是萧炎大王南院的丫鬟。南院素来管教森严,大王御下更是有方,这样的丫鬟怎会偷东西?而且这事情本是冲着燕燕姑娘来的,有第一次难免不会有下一次,这次不查明真相,只怕下次酿成大祸。” “你这丫头倒是能说会道,东西是在你的奴婢身上找到的,你也难辞其咎。”成蕴不咸不淡的说,回头看了眼萧炎,“阿炎,这事在你眼皮底下发生的,你自己处理就好,左右都是些女人家家的小事。本宫累了,回去了。” “阿嫂慢走。” 皇后一走,萧合羽也跟着离开,他再在这里也实属不妥,他也相信凤芷恬可以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好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一个地下的奴婢。 萧炎似笑非笑地看着殿下众人,半晌缓缓开口:“有错自然当罚,就算是南院的人也不能姑息。” 众人顿时一惊,收敛起来,大殿之下的气氛也马上一凝。 萧炎唇边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在皇后、大殿下和本王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凤芷恬急于先保下宝翠,关心则乱,“如果大王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了宝翠,芷恬斗胆先替了宝翠受罚,只求大王先留宝翠一命。” “不分青红皂白?”他眼里的怒气慢慢地凝在眼中,“本王在芷恬公主眼里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凤芷恬咬着嘴唇不肯吭声,眼睛里面已经要蓄满了泪花,他是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宝翠。 看到她这般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萧炎又扫了其他人一眼:“既然芷恬公主要个公道,本王就给个公道,在南院偷盗便是无论男女均要庭杖一百,殿上执行。” 这一百庭杖下去,饶是士兵也没了半条命,这样的女孩子下去,就怕要性命不保了。 一旁宫人连忙领命,不消片刻,便有几个刑狱官抬着长木板凳,抗着庭仗走了进来。 凤芷恬难以置信的看着萧炎,眼泪终于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你要打我?当着这么多人打我么?” 她长这么大,连声重话都没听过,萧炎竟然要大众打她!见他不说话,凤芷恬冷笑着看了萧炎一眼,凤芷恬自发地走到长木板凳边躺了上去,“还请大王说话算话,打了我,就不可以再杀宝翠了。至少要给她一个洗清冤屈的机会。” 旁边宝翠撕心裂肺的哭着:“大王杀了奴婢吧,不要打公主。公主细皮嫩肉的,经不住的。大王杀了奴婢,只当是奴婢偷的。” 第86章 山人自有妙计 萧炎看着眼前的人儿那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在刺痛他的心。 他暗暗叹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小气?竟然和一个脾气执拗的小人儿置气。萧炎缓缓地从高台上走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凤芷恬身旁,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惊讶目光。 此时的凤芷恬已经哭得满脸泪水,嘴里还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显然不愿意看他一眼。 萧炎坐下来后,将怀中的小人儿紧紧搂在怀里,语气充满了宠溺:“你这小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倔强?我什么时候舍得打过你?自从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可曾对你动过一根手指头?” 凤芷恬抬起那张挂满泪珠的脸庞,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听着他的话语,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这样说……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有所不同吗?可是他之前明明说过,不许她去肖想那些不应该肖想的人! 不管了,萧炎的怀抱好暖,好结实,让她此刻根本不想离开。看着萧炎的模样,似乎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应该也不会再动手打自己了吧?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道:“你这样抱着我成何体统,让人看了笑话。”说着,她挣扎着想要从萧炎的怀中站起来,却被萧炎紧紧地控制住,动弹不得。 “给我老实一会儿!刚才不是还说要替你那婢女伸冤吗?现在怎么又想跑了?”萧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其实有办法的,只是刚刚一时情急,我怕你真的会杀了宝翠……”凤芷恬小声说道。 萧炎转头看向殿下众人,目光冷冽如冰,“这庭杖原本就是为贼人准备的。既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宝翠偷的,那就暂且放在一旁。芷恬公主既然有了办法,不如说来听听,本王今日正好有闲情逸致,陪着大家一起断一断这个案子。” 成燕燕虽然内心酸涩难受,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冲她来的,她也不愿意草率断案,放过那贼人,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苦涩,开口说道:“燕燕也觉得不该如此草率断案,还是听听公主的法子吧。” 凤芷恬从萧炎怀里钻了出来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裙摆后,又用帕子包裹住那碎成两半的玉佩,左右查看了半晌,然后拿着玉佩展示给众人看:“你们看,这块玉佩上面居然还有个清晰的指印!” 凤芷恬缓缓道:“我记得以前在凤麟的时候,曾听御医们提起过,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云梦竹简”中的《封诊式?穴盗》简也有记载,秦国的一起盗窃案中,犯罪现场和地洞的洞壁上留下了罪犯的手迹各六处。‘手迹’即指纹,成为了破案的关键。这表明当时已将指纹作为重要证据之一了。” 萧炎赞赏的点点头,她又接着说:“而且这个指印如此明显,想必应该就是那个贼子在匆忙之间拿东西时留下的痕迹,而忘记擦掉?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这种方法,只要让能工巧匠把这指纹转移到纸张上,再让刚才在燕燕姑娘周围的人都来验证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偷了东西。”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时,萧炎开口说道:“这个办法并不难,本王这南院里正好有一个长期从事仵作工作的宫人,无心,你去办,就由你带着玉佩去请仵作画下来。” “是,主上!”无心领命,不过一会儿便拿着印有指纹的纸张过来了,“主上,这是仵作使用油脂、墨水涂抹指纹所在的表面,然后将其转移到纸张上的指纹,很清晰,只要一对比便知道是谁弄坏了燕燕姑娘的玉佩。” “恩,为了不冤枉任何人,就都验,无心,你来验。”萧炎点了点头,示意无心开始验证。 只见无心拿起那张印着指纹的纸张,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手指,心中无鬼的人自然不怕,贵女们一个一个验了,都不匹配,最后只有萧合喜、成燕燕,还有站在萧合喜身后的栖潭三人没验证。 “合喜,你们三人也来验一下,既然公正,一个都不要落下。” 栖潭感觉萧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了一阵,才缓缓移开,她早已吓得冷汗直流,浑身发抖。就在无心拿着指纹要给栖潭印验的时候,栖潭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将手指缩了回来。 凤芷恬眼神一厉,大声喝道:“果然是你,摔坏玉佩的人就是栖潭!” “不是臣女!不是臣女!”栖潭脸色苍白如纸,惊恐地摇头否认。 “也许是刚刚臣女刚刚帮助燕燕姑娘递过来的时候一时不查印上去的,一定是这样。”栖潭慌张地解释道。 栖潭一边挣扎着,一边哭喊道:“不是臣女……” “哦?栖潭。本王信你,但也要别人信你。”萧炎面色阴沉似水,眼中闪烁着寒光,“这本也不难,你就以你的家族起一个誓吧,说你没有做这些事,否则你的家族所有人都会在三日之内暴毙身亡,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这誓言可谓是毒辣,残血国本就信鬼神,不敢随意起誓,栖潭心里有鬼,怎肯冒这个险? 栖潭自然不敢。 凤芷恬嗤笑:“栖潭姑娘真是不打自招,先不说刚刚你没有碰过这玉佩半点。这玉佩上的指纹乃是芷恬拿着玉佩时候故意印上去的!这是我的指纹。坦荡荡的人自然问心无愧,不怕验证,而心中有鬼的人自然要百般推诿,不敢验证。你就是心中有鬼的人!” 成燕燕脸色一变,愤怒地看着栖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 栖潭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求饶道:“主上饶命啊!臣女只是一时糊涂,臣女不是有心的……求主上开恩!” “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王面前做出这种事来!还想栽赃嫁祸给芷恬公主!”萧炎怒不可遏,“按照刚刚说的刑罚,便就在这殿上行刑吧,今日在的所有人都看着,以儆效尤,以后谁还敢在南院生事。” “是!”几个宫婢立刻将栖潭按住。 “燕燕,这玉佩既然坏了,也便是天意让你不要执着在本王身上。这本是本王送你的及笄贺礼,仅此而已。”萧炎说完便拉着凤芷恬离开,走之前叮嘱无心,“所有的人都必须在观完栖潭行刑后方能离开,包括合喜公主,也好让她认清什么人值得结交。什么人不值得。叮嘱栖潭的父亲,如果管不好女儿,本王不介意替他好好管教。” 两人刚离开,后面便传来一阵惨不忍睹的惨叫声。 第87章 表明心意 萧炎抱着凤芷恬一路回了自己的寝殿,门一关,寝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萧炎将她丢在他的大床上,回身褪下被风雪浸湿的大氅。两人都没说话,凤芷恬觉得空气中莫名地弥漫上一丝淡淡的尴尬。 萧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低着头,只露出一个小巧圆润的下巴和一小段白皙的脖颈,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身侧,宛如黑色的绸缎一般。他不禁想起了刚才在雪地里她扑进自己怀里时的柔软触感,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萧炎微微皱眉,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真的想把你这小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不让你跟合羽多接触,你就认真琢磨给我选妃了。” 凤芷恬正专心致志地抠着衣角,听到这话一愣,蓦地转过头来,极其不可思议地望向了他,认真想了想,然后瞪大了眼睛:“你说的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人,那人是萧合羽?” 萧炎看着她那副惊讶得好像要掉下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凤芷恬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她还以为萧炎是在警告她不要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我误会了嘛……”凤芷恬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谁让你说得那么含糊不清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啊。” 萧炎笑着摇摇头,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见她这副样子已经全部捋顺了情况,这丫头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她,让她不要肖想自己吧,这小脑瓜里面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她这几天的心情不好都是因为自己,萧炎唇侧勾起的那抹弧度并未敛去。 自顾自坐到她旁边,萧炎长臂一伸,握着她手腕,将人拽进了怀里,眼神宠溺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蜜糖,你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了,我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随便的人?” 凤芷恬轻抿着唇,坐在他腿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热,心中有些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道:“可是你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而且,你还要选妃。”提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萧炎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看着她红红的眼角和鼻尖,心中充满了怜惜之情。他默默收紧了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的怀抱。他低头轻轻亲吻她泛红的眼角,嗓音略带沙哑地说:“蜜糖……我很高兴你心里有我,我亦是如此,心中唯有你一人。” 凤芷恬听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满是欢喜。她原本以为已经失去了他,没想到现在又重新拥有了这份珍贵的感情。然而,面对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她的心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她觉得全身都不听使唤般紧张起来。 萧炎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和紧张,于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纤细的腰肢,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安慰道:“蜜糖,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一些。” 听到他的话语,凤芷恬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心中依然有些许迷茫。难道他们就这样一不小心陷入了两心相悦之中吗?她鼓起勇气抬起双手,环绕住萧炎的脖颈,与他深情对视,嘴唇微微开合,轻声诉说:“我曾经以为你并不喜欢我,为此伤心难过了很久。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无法忍受你选妃或者关注其他女子。” 萧炎静静地凝视着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缓缓说道:“正如你所期望的那样。我的小蜜糖如此美丽、乖巧且动人,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只能落在你身上,再也容不下他人。” “但是你竟然送给燕燕姑娘定情玉佩!”凤芷恬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眼睛气得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种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送人呢!”她满心委屈,声音带着哭腔。 “那只是多年前我送给她的及笄礼物罢了,别无他意。”萧炎耐心解释道,“我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任何感情,否则又怎会一直等待你来采摘呢?” 听到他的话,凤芷恬的心情稍稍平复,但还是忍不住娇嗔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真是不知羞耻!” “这就没羞没臊了?”萧炎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揉了揉掌中的软腰,感受着那细腻的肌肤和柔软的触感。然后,他又用指腹在那腰肢上轻轻蹭了蹭,似乎对这种感觉有些爱不释手。 小人儿的身材纤细苗条,腰间几乎看不到一丝赘肉,但却柔软得仿佛能够轻易地被折断。萧炎不禁感叹,如此娇柔的身躯,真是令人心生怜惜。 他抬起她的下颌,目光凝视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他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唇角,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蜜糖,有了你我自然不要其他人做我的正妃,待到过两个月你就及笄了,你及笄后,我便带着你回凤麟国提亲,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我不委屈你半分。”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承诺,让人无法抗拒。 凤芷恬的心瞬间被温暖填满,然而,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确定,让她忍不住问道:“可是我真的可以给你做正妃吗?我配得上你吗?” “蜜糖,应该是我高攀了我们这朵高岭之花。现在,换我享用高岭之花了。”萧炎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炽热,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坏笑。 尾音未落,他突然将她紧紧地压在怀里,然后热烈地吻上她的唇。这个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仿佛要将她吞噬。他先是沿着她唇瓣的轮廓耐心地描绘着,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最后,大概是觉得还不够满足,他改为在她唇瓣上轻吮起来,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嘴唇,让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第一次,凤芷恬半点不反抗。半仰着头,任由他亲吻。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虽然被他亲的快要不能呼吸了,但是也不想推开他。 萧炎缠着她唇齿纠缠,待尝够了甜头,才从她唇上退开。萧炎指尖勾住她腰侧的衣带,一点点扯开,却见半坐在他床榻上的小人儿忽而紧紧扑进了他怀里,闭着眼睛,任他为所欲为。他的吻细细落下,贴着那纤细盈白的脖颈,很轻很轻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痕迹。她全程没有任何反抗,反而积极迎合他,乖到让萧炎恨不得将她揉碎拥在骨血中。 萧炎的手轻轻抚摸着凤芷恬光洁的背,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和温暖的体温。萧炎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锁骨,在她的脖颈上轻轻吸吮,一点一点向下。凤芷恬微微颤抖着,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她依然紧闭着双眼,只能靠着本能攀着他不放开。 凤芷恬的身体渐渐变得燥热起来,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萧炎的衣袖,似乎想要更多的接触。萧炎感受到她的回应,动作越发温柔而热烈。 一整晚的旖旎暧昧,直到天色熹微,凤芷恬才在萧炎怀里沉沉睡去。男人轻柔地搂着怀里熟睡的女子,感受着她的气息和温度。萧炎轻轻地托起凤芷恬的腰,忍不住再次将她往怀里按去,想再抱紧一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爱意,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感到无比充实,这是他长久以来从来没有的感觉,就像胸前的空缺被填满了一块儿。 凤芷恬睡梦中迷迷糊糊,如同梦呓一般轻轻地说道:“萧......炎......”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颈窝,那柔软而甜美的嗓音让他的心弦微微颤动。 萧炎立刻紧紧拥抱着她,低沉而温柔地回应道:“蜜糖,我在这里。” 凤芷恬疲倦至极,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含糊不清地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萧炎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追问:“爱不爱我?” 凤芷恬的意识还沉浸在朦胧之中,但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爱。” 第88章 互送定情物 凤芷恬觉得自己仿佛睡了一个昼夜那么久,当她缓缓睁开双眼时,发现萧炎依旧静静地坐在书案前,手中翻动着书页,而她则感到全身疲惫不堪。 看到凤芷恬醒来,萧炎轻声呼唤彩蓝和彩月进入房间,帮助她更换衣物。\"为什么没有人叫醒我呢?\" 凤芷恬的声音带着一丝困倦和疑惑。 \"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早起的,让你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萧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宠溺和温柔。 凤芷恬洗漱完毕后,坐在梳妆台前,彩蓝见萧炎在场,特意为凤芷恬梳理出一个看起来庄重的参鸾髻,并挑选了一件淡雅的粉色云雁广袖双丝织金刺绣长裙,裙子上垂坠着精美的流苏,腰间系着一条腰带,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婀娜多姿。 脸上轻轻涂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然后用清晨的露水均匀地混合着珍珠粉,轻轻拍打在脸颊上。彩蓝手法娴熟,用胭脂笔蘸取少许红色的胭脂,在凤芷恬的眉心精心描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既俏皮可爱,又明艳动人。 凤芷恬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明白彩蓝怎么要给她弄如此繁琐的装扮:\"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打扮呢?梳一个简单的螺髻就足够了。又不是要去见什么人。\" 彩蓝余光看了看萧炎,小声对凤芷恬说:“今时不同往日了,公主既然与主上表明了心意,女为悦己者容,想来主上看到公主这样也欢喜的。” 更好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有宫人在外面禀报:“主上,您吩咐的东西都备好了,可以送进来吗?” “进来。” 话音刚落,宫人们和宫婢们便捧着礼盒鱼贯而入,进不来的便在外等候,进来的静静地等候在屋内。萧炎从书案边起身,缓缓地走到凤芷恬身边,然后弯下腰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脸,声音平静而温柔地说道:“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礼物,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凤芷恬抬起头,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呀?”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好奇和喜悦。 萧炎附身凑近了她,手臂随意一揽,将她搂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打转,带着一丝慵懒和宠溺的声音响起:“不是说没有定情的礼物不开心吗?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所以每一样都备了些,你自己看看,省着到时候又不满意,又要冲我发脾气。” 彩蓝就在他们不远处,听到萧炎这样说,心头一跳,看来主上对公主真是用了心啊!而且主上这样不避人的与公主腻腻歪歪,可见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凤芷恬微微挑眉,嘴角上扬,收礼物肯定是开心的,只见她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然后迈步朝着那些礼物走去。走近一看,顿时让她眼花缭乱起来,萧炎这是把整个首饰店都搬到南院来了吧!只见上百个精致的盒子就这样一一陈列在眼前,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珍贵的珠宝首饰。 其中有金丝八宝攒珠钗、金錾红珊瑚翡翠钗、镂空兰花珠钗、碧玉棱花双合长簪、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步摇、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海棠珠花步摇、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珍珠碧玉步摇、珊瑚翡翠宝石琉璃蝴蝶型大凤簪、银鎏金模印花银簪一对、银花卉绞丝小发簪、银鎏金掐丝点翠小簪、鎏金模印百花蔓草如意发簪、掐丝银鎏金带款蝴蝶花卉簪子、紫鸯花簪子、梅花白玉簪......每一种都有两只,凑成一对。 除了钗、簪子、步摇,还有耳环、手镯等,其中赤金挂铃铛的手镯、环珠九转玲珑镯、景泰蓝手镯、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金掐玉丹珠戒指......等等,每一件都是精美绝伦,让人爱不释手。 “这我怎么带的完啊!得有几个头才戴的完。”凤芷恬惊讶地瞪大眼睛。 “戴不完就每日多带几样,总有戴完的那日。”萧炎笑着低头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放在凤芷恬手中。 凤芷恬低头看去,只见手中的玉佩洁白无瑕、温润如脂,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玉佩被雕刻成了一枚精致的双鱼玉佩。玉佩上,两条鱼儿相依相偎,每一条鱼都栩栩如生,鳞片细腻入微,仿佛在水中自由游弋,能工巧匠还巧妙地在双鱼之间设计了一个圆环。 在凤麟国,鱼象征着年年有余、富贵吉祥。双鱼则更寓意着夫妻和睦、相亲相爱。萧炎送她这个,是不是代表…… “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这二十几年我从未离身,就像是我的护身符一般。蜜糖,现在我摘下来送给你。这才是定情信物。”萧炎低声地说道。 凤芷恬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玉佩,轻声说道:“那你送我定情礼物,我自然也不能小气。”说着命彩蓝取来一枚平安扣,“因是双生女,我和我姐姐出生的时候身子骨都弱,只是姐姐更弱一些,我父皇怕我们早早夭折,就请了法师来看。法师算出在凤麟国有奇山之名的凤岐山边挖出了上好的墨玉。我父皇命人将墨玉制成了两枚不同的平安扣,我的这枚刻着我的名字,现在我将它送给你了。寓意着平安、吉祥与幸福。最重要的是你以后只能是我的了。” 平安扣形状圆润,线条流畅,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萧炎勾唇一笑抚摸着凤芷恬的头发,说道:“蜜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可见以后是不能抵赖了。”说 着抱起凤芷恬又转向了内寝,凤芷恬大惊,“青天白日的,你要做什么?” “既然送了定情物,自然要我的蜜糖亲自给我戴上。我们到床上戴上。” “哎哎哎,外面那些人,还有你送我的东西还没看呢!” “那些俗物,就让彩蓝帮你点吧。”萧炎对外面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东西交由彩蓝清点。以后芷恬公主便住在本王的寝殿,需要什么都搬过来。” 萧炎自开了荤,食髓知味,又是他肖想已久的宝贝,这一折腾就又是几个时辰,直叫凤芷恬腰酸背痛腿抽筋,想起他光着身子,一身的腱子肉,还逼迫气喘吁吁的她抱着他的脖子戴平安扣的样子,凤芷恬就想哭,她好累,谁能来救救他。 第89章 邀约她赏花 邀请帖送到凤芷恬手上的时候,萧炎刚刚去了宫里。 两人好不容易表明了心意,这几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凤芷恬天天缠着萧炎陪着她。 用膳要在一起用,看书要在一起看,连休息也要宿在一起。 这一日,朝堂有军情,萧炎被急召令进了宫,就在刚走不久,成国公府邸的邀请帖便送了来,送邀请帖的是成燕燕的婢女小姒。 “小姒姑娘来的不巧,主上刚刚急召进宫去了。”福叔说道,小姒不算生人,以前成燕燕也经常带着她来南院找萧炎。 “福叔,今天我替小姐来送邀请帖没错,只是这帖子不是请萧炎大王的,而是请芷恬公主的。” “燕燕小姐请公主去做什么?”福叔不解,人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成燕燕还上赶着请情敌去,不是找着找着给自己添堵吗。 “福叔,您有所不知,我们小姐与芷恬公主前些日子因为那件事儿虽然有些误会,但这些日子下来,我家小姐发现彼此都是性情中人,觉得很为合拍,想要结交一番呢。这次邀请芷恬公主去府中做客,也是想向她示好,以后做个伴儿。正巧国公府邸的冬樱花开的正好,所以小姐遣我来特意请芷恬公主前去赏花。”小姒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福叔点了点头,“那福叔就收下这份邀请帖,等主上回来后再转交给芷恬公主吧。” “福叔,这可不行。我家小姐这宴可是今天下午就开始了,让我务必上午就把邀请帖送到公主手上。” “这......”福叔有些为难,现在谁人不知凤芷恬是萧炎心尖上的人,就这样冒然请出了府邸,怕是不妥当。” “福叔别怕,我家小姐是遣了府上表公子来请的,必定不让公主出了差池。我们表公子福叔总是信得过的。” 饶是福叔再想阻拦,成家的这位表公子确实不是好惹的主儿。如果说武将里自家主公最不好惹,那么文臣里面这位成家表公子绝对是顶尖难缠的存在。这位表公子姓贺名霖,乃是残血国第一谏臣,不但胆识过人,更是毒舌过人,为人最为正直不过。 “贺大人亲自来接,老奴自然是不敢拦着的。”福叔一脸无奈地把请帖递给了彩蓝。 “那就有劳福叔了。我们表公子说了,他就在南院门口等着,等到公主出来便是。”小姒说完,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出去等待了。 此时的彩蓝进来禀报时,凤芷恬正端起一碗杏仁露准备享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轻轻皱了皱眉:“连那位表公子都惊动了,只怕今晚的宴会不简单啊,怕是一场鸿门宴呢!” “既然如此,不如让奴婢去跟他们说公主身体不适,替公主推辞掉这场宴会吧?”彩蓝提议道。 凤芷恬拿着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的舀着喝,半晌摇了摇头,“专挑了萧炎不在的时间来,可见是算好了的。这位表公子我前几日也有所耳闻,听说那表公子口才极好,虽然是谏臣,但却一向不在残血国内,而是替陛下游走在列国。我与他素无交集,这次他一回来便替成燕燕来请我,只怕是要我离开南院。只是我若不去,怕是要加一道胆小如鼠、不安好心,或者妖颜惑主的罪名在我身上了。所以这宴我得去。” “公主要不要再等等大王。”彩蓝担忧地问道。 “不必了,想来这样大张旗鼓的请我,也不会怎样为难我,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彩蓝,替我梳妆,而且要好好的梳。我今儿个可是要盛装出席的。”凤芷恬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彩蓝精心挑选,特意从衣柜里萧炎新为凤芷恬添置的众多衣服中,选出了一件华美的瑶红色攒心海棠厚裙装,下身则是一条桃红色底的长裙,裙摆处绣满了繁复而华丽的蹙金线长凤蝶图案,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绚烂的色彩。 穿好了衣衫,彩蓝为凤芷恬上了妆。只见她的远山眉如同水墨画般轻盈如烟,充满了诗意和画意,衬托出明亮如醉的星子瞳仁。眉心处一点由金箔剪成的莲花钿点缀着赤红胭脂,闪耀夺目,彩蓝便独具匠心的化了个“荷花妆”,宛如夏日里盛开的一株一株荷花绽放,清雅秀丽。头上簪的簪子、耳饰都是几日前新添置的。凤芷恬很少这样精心的打扮,这样一装扮倒是叫百花失色,于是满意的点点头,彩蓝搀着她出了门去。 “……想必这位就是凤麟国的芷恬公主了。”清亮的男子声响起,凤芷恬抬头,只见一位青年公子骑着马在距她七八步之处,身形纤长,肩背挺直,一袭淡青色深衣泛着点点织金。他大约二十四五岁,生的眉目隽秀,气质斯文清贵,只单单站在那里,便将这荒凉山坡衬的如同星楼云台一般风致高雅,身形秀美清瘦。 凤芷恬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后,微微侧过眼眸,语气客客气气地道:“想必这位便是贺霖大人了,久仰久仰。”她觉得自己的这番言行举止应该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吧。 然而,贺霖却嘴角含笑,笑得文雅俊秀,缓缓开口说道:“久仰?”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公主既然是第一次见到微臣,又何来久仰一说呢?而且,公主既然已经和萧炎亲密相处,就更不能轻易地用‘久仰’来敷衍其他男人了。”他的声音轻柔缓慢,吐字清晰,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应付”,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仿佛是在敲打某人的心弦。 凤芷恬听后不再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莫非我对公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吗?” 贺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他笑着回答:“公主不必多想,微臣向来都是这样说话的。时间也不早了,请公主上车吧。” 说完,他侧身让开了道路。 第90章 故意为难 成国公府邸花园里的冬樱树开得格外茂盛,大簇大簇的樱花如粉雪般堆砌成团,沉甸甸地压低了枝头,仿佛羞涩的少女般微微低垂着头。成国公府邸此刻也是一片热闹景象。 出乎意料的是,成燕燕不仅邀请了凤芷恬,还邀请了七八位年龄相仿的贵女一同前来。成燕燕无疑成为了这场宴会的焦点人物,众人为了讨好她,纷纷陪着她在园子里赏花。尽管此时正值寒冷的冬日,但成燕燕早已下令让下人将园子打扫干净,并放置了取暖和烤火的盆子,同时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美酒、糕点和水果,使得整个园子充满了温暖与欢乐。 众人围坐在桌前,轻声细语,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十分热烈。她们或是品尝着美酒佳肴,或是欣赏着盛开的樱花,或是谈论着彼此感兴趣的话题,真是好不惬意! 成燕燕见凤芷恬走了进来,连忙命人拿了椅子过来,又吩咐拿了羽绒软垫垫上,让凤芷恬坐在上座,这才笑吟吟地说道:“千盼万盼终于把公主盼来了!臣女之前已经去请了公主好几次,但每次都是萧炎大王替公主推辞了。无奈之下,我只好让表哥替我再去请一次。上次的事情,终归还是因为我的原因引起的,所以一直觉得很愧疚。因此,我想当面向公主道歉,这样才能表达出我的诚意。”成燕燕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凤芷恬,仿佛在责怪她不懂得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还需要别人再三邀请,实在有些不识好歹。 这些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凤芷恬,想让她感到十分尴尬和不自在,凤芷恬勾了勾唇角,想恶心她,那是不能够的。 成燕燕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支玉簪,看起来甚是素雅。她与凤芷恬站在一起,显得十分文静。 凤芷恬轻轻嗅了嗅,闻到成燕燕身上传来的淡淡脂粉香气,味道香甜而馥郁。她微笑着对成燕燕说道:“燕燕姑娘何必如此客气呢?且不论当日之事,你也是受害者之一,还损失了那么重要的及笄玉佩。而且,本宫既然称呼萧炎主上为叔叔,那么按照辈分来说,燕燕姑娘与主上同辈,若真要计较起来,本宫岂不是还要跟随合喜公主一起称呼燕燕姑娘为小姨?作为晚辈,又怎么能让长辈道歉呢?你说是吧?” 贺霖听到凤芷恬这番话后,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突然间轻声笑了出来,真是牙尖嘴利。 成燕燕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笑容,说道:“公主真是豁达大度啊!既然如此,那公主应该不会怪罪于臣女了吧?如此一来,臣女也就放心了。现在正是冬樱花盛开的时候,景色很美,公主刚刚到来,可以喝些热茶和品尝一些水果,暖和一下身体。”说着,她转身吩咐身边的丫鬟去送去茶水和点心。 她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大篇话,其中多少带着几分示好的意思。凤芷恬何等聪明,自然明白她这是欲扬先抑,好戏还在后头呢。于是她微笑着说道:“这样看来,这些果然都是些精致的果子,燕燕姑娘这里可真是有不少难得的好东西啊。” 成燕燕听后也笑了起来:“公主若是喜欢,等您离开的时候,臣女就让下人给您装一些带上。只是萧炎大王不太喜欢甜食,他小时候还愿意陪着我一起品尝,长大后就不再愿意尝试了。”这句话显然是在向凤芷恬表明,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凤芷恬淡淡地笑了笑:“带回去就不用了,南院什么都不缺。而且燕燕姑娘的东西虽然好,但如果本宫带回去了,只怕主上会多心,认为没有好好招待本宫。只是本宫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居然不知道主上不喜欢甜食。每次他过来,我都会准备一些果子和茶点,而主上每次都吃完了,想来是本宫太过粗心大意了。” 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成燕燕暗自握了握手。真烦,有什么能不能不要绕弯弯的说,这样好累啊,凤芷恬心想,既然萧炎是她的了,她自然没有再拱手让人的道理,既然这位燕燕姑娘喜欢这样打太极,她陪着便是。 成燕燕心头不快,口中只是淡然应了一声,折了一朵粉红冬樱花道:“表哥难得回来,也有时间陪着我们,也一起赏赏花吧。”这是说不过,便想着请救兵了。 贺霖温然一笑,道:“臣还未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凤麟国的二公主天资聪颖,聪明伶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不过这也是公主的所长,不然怎么能讨得萧炎那样人的欢心。” 听到这话,凤芷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冷冷地盯着贺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并没有立即发作,微微一笑,道:“贺大人过奖了,本宫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哪里称得上天资聪颖呢?倒是贺大人您,年纪轻轻就已经战绩丰厚,才是美名远扬,真是令本宫钦佩。”这话是在讽刺贺霖。 站在最近的贵女低低一笑,耳上的嵌明珠的坠子便晃得花枝乱颤,她语气轻慢而嘲讽地道:“连贺大人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听说了,可见芷恬公主‘美名远扬’啊,只是公主出身高贵,怎也会这些?据说只有寒微之人才最擅长弄些奇技淫巧来讨好贵人。不如芷恬公主也教臣女们一些,也让臣女们开开眼界。” 她的话一出口,底下几个胆子大的贵女已经痴痴地笑了起来。这话里的恶意已经很明显了,凤芷恬却并不生气,反而“嗤”地笑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原来如此,本宫终于明白为什么常言道:心怀恶念的人看什么都污秽,心怀善念的人看什么都洁净。我原本以为大家都是善良的人,没想到在这位姑娘眼里,主上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正直的人,可以用一点小技巧就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第91章 利害关系 那贵女听到凤芷恬这样曲解她的意思,瞬间一口气堵在胸口,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凤芷恬心中冷笑不已,就这么点胆量,还敢在她面前撒泼打滚呢! 虽然心中有气,但凤芷恬自诩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端坐在椅子上,身姿端正,神情镇定自若,连坐姿和神态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 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她就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一般。 没过多久,反而是对方先沉不住气了。 成燕燕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姜柔的眼神带着几分责怪,语气淡淡地说道:“姜小姐,你怎么能在公主殿下面前如此失态,说话要注意分寸,别丢了你父亲的脸面。” 这次却换成凤芷恬眉眼一扬,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调侃道:“燕燕姑娘不必动怒,想必姜小姐只是心直口快,并非有意说出那些令主人难堪的话语,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才好。”说完,凤芷恬那双美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柔。 姜柔愈加窘迫,脸上不由一阵红一阵白,身子有些软软地发颤,泪水含在眼眶之中,几乎不住要落下来。 凤芷恬明眸皓齿,眸光娇嫩得似能滴出水来。她软绵绵道:“姜柔小姐怕是也跟燕燕姑娘道声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别被人曲解了,往后再拿出来说,可不好看。” 贺霖的手指摩挲着手中光滑如璧的茶杯,他的目光有些散漫,似在聆听亦似无心,突然“嗤”地一笑,缓缓道:“芷恬公主好手段,不过三三两两句话,就将姜柔小姐至于尴尬之地,果然巧舌如簧,可绝非什么柔弱女子。” 凤芷恬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贺大人是属狗的啊,怎么就追着我咬个不停,道:“贺大人喝的是茶还是酒啊,怎的像喝多了一样,说话这样不知轻重,要不还是请国公府的宫人扶着大人下去休息休息罢。” “酒不醉人人自醉,公主的确有让人醉心的本事。” 这话说的越发轻佻了,凤芷恬听着意思不对,不都说这贺大人是一身傲骨,清风拂过叶子都不沾的人吗,怎么这样轻佻,干脆道:“敢问大人,今日你代燕燕姑娘请我过来,萧炎知道还是不知道?” 凤芷恬懒得跟他们多啰嗦了,于是准备改变策略,直来直往。 成燕燕神色一僵,笑道:“因事出着急,所以……” 凤芷恬当下打断道:“原来萧炎并不知道。本宫既然住在南院,还是要尊重一下南院主人,这样不声不响的便出来,的确不太妥当,既然是这样,芷恬来了来了,燕燕姑娘的意思芷恬也心领了,自是不敢再多留了。” 成燕燕有些着急,连忙说道:“公主请留步,燕燕有要事相告。”她意识到此时不适宜有其他人在场,便吩咐府上的婢女将宾客们带到雅间,仅留下贺霖一人。 凤芷恬心中冷哼一声,心想自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实在没必要再看她演戏,于是冷冷地说道:“有何事,燕燕姑娘不妨直说,不要在此浪费彼此的时间。” 贺霖站起身来,傲慢地笑了笑:“燕燕想说的,臣都明白。”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成燕燕,接着说道:“臣身为谏臣,说话向来直来直往。公主的事情,臣最近也有所耳闻。想必公主攀附南院之主,无非是希望能有个容身之所,平安地度过这十年。但臣认为,南院未必是理想的去处。以南院之主的地位,陛下绝不会允许萧炎大王迎娶一名质女。” “那么依贺大人之见,芷恬该如何是好呢?”凤芷恬问道。 “公主不如寻求臣的庇护。”贺霖提议道。 此言一出,凤芷恬和成燕燕均一愣,成燕燕片刻大喜:“原来表哥喜欢公主?” 凤芷恬嘴角抽搐,这什么情况,开什么玩笑呢,“本宫与贺大人实在是不熟,贺大人这样,哪有文臣的风骨?” “公主不妨考虑考虑,第一贺某是文臣,手上没有重兵自然不会威胁朝廷;第二虽然贺某手上没有兵权,但地位却不是任人宰割之辈;第三公主如果同意,臣不会在残血国呆很长时间,走的时候自然可以带着公主一起离开,就算是要回凤麟,只怕也没什么不可。” 的确很令人心动啊,凤芷恬心想,只是你这家伙说晚了一步,现下她满眼满心都是萧炎,自然不可能再跟别人在一起了。 “贺大人图什么?” “图什么?”贺霖笑的如春风般和煦,“臣没有损失。正好也成全了表妹。” 凤芷恬心中冷笑,好一个没有损失,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先不说自己是否会答应,就算真的答应了,那又如何?他难道就不怕萧炎会对他不利吗?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道:“贺大人为何如此自信本宫会答应?” 贺霖微笑着说道:“公主,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臣所言不虚。而且,臣相信以臣的条件,应该足以打动您的心吧?” 凤芷恬微微皱眉,道:“多谢贺大人的美意,但本宫已有心上人,所以只能辜负贺大人的一片好意了。” 贺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微笑着点点头,“看到公主还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啊。如果臣说,公主再一味地缠着萧炎大王,恐有杀身之祸呢?” “此话怎讲?” “自古以来,那些功劳过高、威望过重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啊!陛下本来就是一个多疑的人,虽然他对萧炎大王表现出了宠爱和重视,但这并不一定是完全真实的。而大王至今还没有娶妻生子,如果将来有了自己的后代,情况可能会变得不一样。这件事只有燕燕能够帮助他。燕燕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他们之间有着这样一层亲上加亲的关系,可以相互支持和帮助。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灾祸降临,还能确保大王的地位稳固。所以说,让燕燕成为萧炎大王的王妃,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92章 面对面争执 “这话也不全对。”凤芷恬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骄傲与自信,“贺大人又怎能确定本宫无法帮助他呢?只不过,这些话语本不应该由本宫向贺大人和燕燕姑娘诉说。你们既然想要劝解,自然应当前往劝谏你们的大王才对,为何要在此处无端地纠缠本宫呢?难道在你们眼中,萧炎是一个昏庸无道之人?连是非善恶都难以辨别吗?” 听到这里,成燕燕不禁焦急起来,连忙说道:“公主请先别急,请听臣女一言。” 凤芷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傲慢的笑容,回应道:“这句别急,似乎更适合本宫用来劝告燕燕姑娘。” 成燕燕的脸色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她费尽全力才勉强抑制住内心的不悦,但仍然忍不住直挺挺地跪在凤芷恬面前,语气激动地说道:“臣女一家满门忠良,深受陛下器重。臣女的嫡亲姐姐更是被册封为皇后,自臣女懂事以来,从未有过任何渴望之物而不得的情况。”说着说着,成燕燕突然就哽咽起来,然后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仿佛她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巨大的水库。她抽泣着说道:“臣女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如此执着,除了萧炎大王,臣女真的无法割舍。请公主成全臣女吧。” 凤芷恬心中暗自冷笑,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淡淡地回答道:“燕燕姑娘真是太高看本宫了。你找错人了,本宫怎么可能影响大王的决定呢?” 成燕燕哭得更厉害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被辣椒水浸泡过一样。她用颤抖的声音说:“从南院宴请的那天起,谁人不知道公主是大王心尖上的人。燕燕不敢奢求公主能为臣女和大王牵线搭桥,只希望在大王赐婚的时候,公主不要阻拦。燕燕不需要名分,只要能留在南院就满足了。” 凤芷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她说:“既然燕燕姑娘这么确定陛下会赐婚给你和萧炎,那你就安心在家等待赐婚吧!何必如此着急地把本宫找来这里,还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是想让本宫难堪罢了,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宫知难而退吗?燕燕姑娘既然如此真诚,那本宫也不妨也真诚的告诉姑娘一句,现在本宫也满眼满心都是萧炎,又怎会退步半分?不过各凭本事罢了。他喜欢谁本宫做不得主,但是本宫自小便不是软弱退让之人,既然喜欢了他,便也不会退让。”说完,凤芷恬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燕燕姑娘,本宫曾经听过一个故事,现在讲给你听一听。” 见成燕燕和贺霖都没有说话,凤芷恬并不气馁,而是继续说道:“古时候,有一位皇帝在攻打另一个强国时遇到了阻碍,进攻也不是,撤退也不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天夜里,这位皇帝无意间说出了‘鸡肋’两个字,而他手下的一个大将军听到后,立刻下令让士兵们收拾行装,准备撤退。当有人问起原因时,那位将军解释说: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主公这是要班师回朝了。然而,这件事情最终激怒了皇帝,导致那位将军遭受了杀身之祸。”说到这里,她微笑着看向成燕燕,“这个故事,燕燕姑娘可曾听说过?” 成燕燕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不太理解其中的含义。而一旁的贺霖则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经过一番思考,成燕燕终于明白了这个故事的寓意,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语气坚锐地对凤芷恬说道:“公主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请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臣女何曾说过要提大王做主了。” 凤芷恬面色依旧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她看着成燕燕,眼神坚定地说道:“燕燕姑娘,你可别误会了。这世间之事,须得先有是非之分,而后才有挑拨之可能。况且,姑娘你并非故事里面的大将军,更无权替主上作主吧?在此处与本宫纠缠不休,倒不如仔细思索一番,如何能让萧炎接纳您入住南院。待到姑娘成功入驻之日,本宫不仅不会刁难姑娘,反而会尊称姑娘一声‘姐姐’。” 成燕燕听后,气得脸色通红,犹如熟透的茄子一般。她愤怒地瞪着凤芷恬,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你!我一直敬重公主殿下,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无礼,竟敢这样侮辱我!来人啊,快来人啊……”说着,她便要放声高呼,试图引来旁人的注意。 “燕燕姑娘,装也不装了?这是何意?要赶本宫走吗?其实无需这么麻烦,本宫本就不想呆了。”凤芷恬假惺惺地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随后她脸色一变,变得凶狠起来,沉声道:“姑娘要叫人尽管叫,本宫当着众人也敢这么说!姑娘素来以稳重大义的才女形象示人,与本宫泼皮蛮横可不同。本宫倒是无妨,只叫里面那些贵女来也看看姑娘的真面目也是好的。”说完,凤芷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这时,一个男声传来:“真是精彩,本官第一次看到能把燕燕气成这样的人。公主这样蛮横,就不怕恶名传扬出去吗?” 凤芷恬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向说话的贺霖,脸上再次露出了那副假惺惺的笑容,说道:“本宫说什么了?本宫什么也没说呀。”接着,她又换了一副脸色,端坐在那里整理着衣袖,慢条斯理地道:“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燕燕姑娘既然要赶本宫走,本宫自然不会赖在这里不走。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贵女们知道了燕燕姑娘的真面目后会作何感想呢?”说着,她还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 贺霖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不愧是萧炎看中的人,的确是个有胆量的!我原本还担心你留在他身边会成为一个麻烦,但现在看来,你竟然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对吧,我们的萧炎大王,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却不进来?” 听到这句话,成燕燕感到十分困惑,她急忙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萧炎正静静地站在回廊处,那俊美的面容宛如画卷一般,让人不禁心生赞叹。 不知道他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他们之间的对话。 第93章 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 成燕燕狠狠一跺脚,转过身去,朝着萧炎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她的双眼微微泛红,泪水恰到好处地流淌下来,声音哽咽地道:“主上什么时候来的呀,燕燕真是太失礼了,竟然让主上看到臣女这样的丑态,真是羞死人了。本来臣女只是出于一片好心邀请公主前来稍作歇息,没想到反而惹怒了公主,都是臣女的错,还望主上责罚。” 萧炎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从成燕燕身上移开,抬头望向远处的凤芷恬,淡淡地说道:“燕燕姑娘向来温柔婉约、知书达理,本王倒是对究竟何事能让你如此失态感到十分好奇呢。” 成燕燕低下头,故作委屈地道:“也许是公主不太喜欢臣女待在主上身边吧。” 听到这话,凤芷恬不禁冷笑一声,她这人最是受不得一点诬陷和委屈,她给成燕燕留了面子,谁知道这女人偏要颠倒黑白,于是冷哼道:“燕燕姑娘可真会歪曲事实啊!难不成要本宫狠狠地扇你一巴掌才能让你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吗?既然燕燕姑娘这么仰慕你的主上,便当面告诉他可好?”哼,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在他面前装可怜,当她是傻子吗?凤芷恬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明明是自己受到了欺负,这个死男人来了之后却只顾着在那个欺负她的女人身边打转,甚至都没有过来看看她。难道在他眼中,只有那些会哭哭啼啼装柔弱的女人才值得同情和怜悯吗? 凤芷恬心里不开心,咬着嘴唇,眼中燃烧着怒火,狠狠地瞪着萧炎。她忍不住又加了半句:“燕燕姑娘向来老实温厚,主上不相信我而相信她也是很自然的事!” 萧炎眯起眼睛,目光中隐含着凌厉之意,他缓缓说道:“所以燕燕姑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成燕燕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下头,显得既羞涩又充满期待,她轻声回答道:“不过是一些小儿女家的事情,怎么敢用这些琐事来玷污大王的耳朵呢?” 然而,萧炎却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冷漠地回应道:“既然是小儿女家的事情,本王就不再追问了。”接着,他语气加重,带着些许责备之意继续说道:“只是,燕燕姑娘未经任何告知,就擅自将本王的人带到国公府来,这一次确实是失礼了。” 听到这句话,成燕燕脸色一变,急忙跪下来,惶恐地说道:“是臣女考虑不周,恳请主上责罚。” “责罚倒是不至于,只许一次下不为例了。芷恬公主脾气不好,以后无论是谁都少来招惹。”萧炎回身看着凤芷恬,伸出手牵着她,替她捂了捂有些冰凉的手,“怎么手这样凉?” “手凉怎么比的过心凉。冻了这么久,自然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凤芷恬嘟了嘟嘴。 “气我来晚了?”萧炎勾唇一笑,“说话这样拈酸,还是气我没有最先来看你?” 凤芷恬被瞧出了心事,倒不好意思再拿乔了,只微微哼哼着。 萧炎将身上大氅脱下来把她围了个密不透风,“可饿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宫与他们二位确实无话可说。”凤芷恬懒得继续敷衍,“只是你再不叫燕燕姑娘起来,倒像是本宫的错了。” 萧炎没在看成燕燕,只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顺手将小人儿整个揽在怀里,“既然你不喜欢在这,我们回去用膳。” “既然来了,膳食也准备好了,不如用过之后再走吧。”贺霖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倒是连这点薄面都不给了。” “贺大人,你的戏还没演完么?我还没怪你,这样吓我的人,你倒是凑到我面前来了。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没想好,总归不过几天。”贺霖一改刚才的尖锐或轻佻,“走吧,进去说。你我好久不见了,难道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叙旧么?” “好,就小酌两杯。” 凤芷恬从两人的对话中看出他们的关系很好,好到互相之间连敬称都不用了。 “燕燕,你是主,两位贵人是客。该怎么招呼,不用表哥教你吧。”贺霖说完便不再理会泪流满面的成燕燕,只引着两人进去。 宴客厅男女分席,中间隔着高大的屏风,菜色是一致的,红木八雕刻桌上已经摆放了好些吃食,正中是热气腾腾的鸡汤,周围团团摆着姜汁鱼片、蝴蝶暇卷、糖醋小排、五香子鸽、鹅脂酥炸豆沙麻团、甜酸乳瓜、翠玉豆糕等,边上的小盘上搁着甜咸两色粥点,玉米南瓜粥和香菇鸡肉粥。 男女眷的位置是分开的,萧炎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说:“一会儿我来接你,男女席面有别,你便去女眷那边用膳。” 凤芷恬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的位置设在最高,虽然她只是个质女,好歹也是个公主,这国公府倒是把礼仪做足了劲儿。 她一入座,成燕燕也入了座,众人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只当是两人在外说了些体己话。侍奉在旁边的宫婢便盛汤给贵人,成燕燕压下心中的众多情绪,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在萧炎和其他人面前跌了份,挤出一抹笑容,道:“公主,先喝碗汤暖暖胃吧。” 闻听此言,旁边的贵女便笑道:“燕燕姐姐脾气是最最好的,又识得大体,将来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娶了姐姐去!” 成燕燕轻斥道:“别胡说,叫公主看笑话了。” 凤芷恬微微勾起唇角,道:“本宫可没笑话你,不过是家常话,有什么好笑的。” 成燕燕听了,开口道:“公主说的是。公主尝尝这些菜,都是我们国公府的厨子精心烹制的,味道十分不错。” 凤芷恬点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小排放入口中,细细咀嚼着,赞道:“嗯,确实很好。” 众人闻言,纷纷动筷。 那贵女喝着汤,又续上前话,笑得很是开心,眼中闪烁着挑事儿的光:“燕燕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呀!我在家中的时候就已经听闻过姐姐您的才气纵横,可谓是放眼各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呢!我们姐妹们都觉得,只有这世间最为英勇的男子才能够与姐姐相配呢。只可惜,这世间最为英勇的男子,确实难以寻觅啊……不过我们残血国倒是有一位哦~”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看向男席那边,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哎呀,妹妹真是太过直率了,让燕燕姐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另外一位贵女见成燕燕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潮,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微笑着回应道,“燕燕姐姐谦逊。到底是比别人多了一些青梅竹马的情谊,自然分量是跟我们这些人不同了。你们说是吧?” “青梅竹马已经实属难得。那位对谁上过心,不过只对姐姐一个人罢了。”那贵女看向凤芷恬,“如今公主住在南院,见姐姐与公主这样相处融洽,不如姐姐多去找找公主,公主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自当会为姐姐多多创造机会的。公主,是吧?” 凤芷恬低头用着汤,并不关心她们之间这场戏究竟要如何演绎下去。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对于凤芷恬来说倒是很符合此刻的心境,“萧炎的主可轮不到本宫来做,他就在一屏之隔的地方,不如你们自己去问?或者既然你们这样惦记他,不如本宫替大家去请了他过来,也好当面问问。这两位姐姐,觉得呢?” “......臣女不敢。” “......不过是说笑的,公主怎么如此当真了?” 两人讪讪地笑了笑,哪有人有胆量真的问到那位面前,疯了不成。 “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用膳。这国公府用心准备的膳食不好好品尝,倒是辜负了一番好意了。你们说是吧?”见众人频频点头,凤芷恬继续道,“对了,本宫还听过一句话,也说出来当个趣事儿,本宫曾经听说青梅竹马是永远抵不过天降的。” 说完便再不置一词,众女方闭了嘴,专心用膳。 用罢了饭,婢女们便端着水盆、盂盅、帕子等物品鱼贯而入,开始为她们提供洗漱服务。凤芷恬也略略洗漱了一番,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地啜饮着茶水,享受着这一刻鸦雀无声的宁静和舒适,果然食就应该不言寝就应该不语。 抬手,拈指,沾水,漱口,端茶,一整套动作温婉和煦,流水融畅,极是优雅漂亮,众人侧眼旁观,不愧是公主,教养是极好的,始终是不惊不惧,不慌不忙,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第94章 带你回程骑马 这边两人各怀鬼胎,那边贺霖也没闲着。他本来还恋恋不舍地看向女眷们,但一转过头来,就正对着萧炎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贺霖轻笑一声:“没想到你拿下的这只小白兔,看着娇娇弱弱的,却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萧炎挑了挑眉,反击道:“人人都说贺大人两袖清风,最为正直。可见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更是不可信。你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改掉听墙角的坏习惯。” 贺霖哈哈一笑:“南院大王言重了,您难道不知道那句诗么——‘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我看的不仅仅是热闹,更是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少在这里贫嘴了。试探过了,现在才放心?” “还不是担心你,怕凤鳞国没安好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了。”贺霖摇了摇手上的扇子,笑着说道:“知道臣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肯回来做个定官,非要到处走么?还不是见不得你那疑心病重的哥哥,和你那越大心机越重的侄子,还有你那疯疯癫癫的二哥,你说你们萧家,就你还算是个正常人。只是也是个冷冰冰的,臣可得离你们远点。现在有这么个小白兔,你倒是有了几分人气儿,不然总以为你要为了你大哥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了。” 他嘴上虽然称呼着“臣”,但语气和态度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萧炎并未回应他的话语,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女席的凤芷恬,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他轻声呢喃道:“还有一个多月便要及笄了,到时便可嫁人了。”这句话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着贺霖所言,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期待与憧憬。 “迎娶凤鳞国的公主?”贺霖叹息着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怕是并非易事。凤鳞国虽然兵力并不强大,然而其作为三国之一,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如今你已手握重权,自然成为众人忌惮的目标。若此时再联姻,恐怕会引发更多的猜疑与不安。既然你如此宠爱那丫头,而她也对你心怀爱意,倒不如就让她留在宫中,做个自由自在的质女,这样岂不是更好?” 萧炎皱起眉头,神色坚定地反驳道:“本王既然已经认可了她,便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这种话不必再说了。”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然后平静地说道:“时辰已然不早,也是时候回宫了。” 贺霖随着萧炎一同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燕燕这孩子确实有些死脑筋,这么多年来一直痴痴地盼着你。今日我这般试探,也并非完全出于私心,更多的是希望能让燕燕认清现实,不要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她已经虚度了这么多岁月,也该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了。” 萧炎微微皱眉说:“她是一个好女孩,理应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而非将青春浪费在本王身上,你多劝劝她。”说完,他便不再与贺霖交谈,大步朝着女眷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刻,凤芷恬正百无聊赖地发呆,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萧炎走到她身旁坐下,轻声说道:“走吧。”然而,凤芷恬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反应。萧炎见状,眉头皱得更紧,提高音量再次问道:“怎么,还要留在这里?难道你想和这些女子们再闲聊几句吗?” 凤芷恬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们回去吧!刚才已经聊了很久了呢。”说着,准备跟随萧炎离开。 萧炎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伸出手,凤芷恬很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两人都没有松开彼此的手。 这时,凤芷恬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 接着,她笑眯眯地制止了正拉着他准备离开的萧炎,并转过身对成燕燕说道:“今日多谢燕燕姑娘的宴请了,改日本宫得闲也邀请各位到南院坐坐。” 萧炎看到她这样狐假虎威的样子,心中不禁觉得好笑,但并没有制止她。他转身牵着凤芷恬的手离开了屋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其他任何人一眼。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已经让所有人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无疑是一种公开的宣告。 当他们走出房门后,门口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小厮迅速拉开帷幔并搬来了上车用的小椅。萧炎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然后对凤芷恬说道:“骑马去不去?” 凤芷恬一听大是心动,自来了这里很少骑过马呢!颇有点谄媚地跑上前去,“我今日的这套衣服,骑马可行?” “不行,你走着回去?” “既然是你邀请我骑马,你要负责到底。” “我带你。”萧炎低笑一声,说着从小厮手中牵过马绳,一个翻身跃上马背,一把把她拉倒怀里,身上的大氅将她严严实实的围在怀里。 凤芷恬从大氅中露出两只眼睛,一直往街上看,这个时间街上人熙来攘往,店铺林立,马走过处,人们都主动立往两边让路,所以人虽多,但马的速度却不算很慢。 萧炎骑着马,带着凤芷恬缓缓穿过街道。一路上,凤芷恬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和景,时不时发出惊叹声。而萧炎则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与她的亲近。 萧炎看着她左顾右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有一句话贺霖倒是说的没错。” 听到这话,凤芷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什么?”她一脸警惕地看着萧炎,心想这家伙不会是说了自己的坏话吗? 然而,萧炎却只是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果然像个小兔子。”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看着柔柔弱弱的是挺好欺负的。” 凤芷恬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她可不认为自己好欺负。她撇撇嘴,歪着脑袋对萧炎说道:“那人真不讨喜欢,你少跟他一起玩。” 萧炎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愉悦。他的眸色变得晦暗不明,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我偏要,那你会怎么办?” “你人都是我的了,自然要听我的。” 第95章 围场设宴 自从上次从国公府回来后,在萧炎的威严震慑下,南院里确实没人再敢来找凤芷恬的麻烦了。 而凤芷恬也彻底贯彻了“萧炎”是她的所有物这一原则,只要他在南院,她就会缠着他不放,已经很久没踏出南院一步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她们。 凤芷恬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每天都像沉浸在甜蜜之中一样,整天黏着萧炎,让彩蓝和宝珠等人看了忍不住偷笑。 这段时间的假期,下起了好几场大雪,南院的积雪堆积得厚厚的。凤芷恬穿着厚实的冬衣,缠着萧炎一起堆雪人、围炉煮酒、在院子里烤肉等等,总能找到各种有趣的活动。 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残血国前线就传来战事求援的消息。原来,依附于残血国的周围小国沁国边陲内频繁遭受新立的瓦国侵犯,无奈之下只能向残血国求救。 这个瓦国是一个新成立的小国家,它的国君翟瓦原本是上元国的一名大将,因为犯了罪而被判处死刑。但翟瓦很幸运的是,在狱卒的帮助下,他成功逃脱并逃到了沁国边境的一个寨子里。 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在那里聚集起了一支军队,并自封为国君。虽然听起来像是个不入流的国家,但翟瓦确实并非等闲之辈。他不仅吸引了许多英雄豪杰的加入,就连各地的悍匪也纷纷投靠过来。而且,他们所占据的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易守难攻。就这样,翟瓦逐渐站稳脚跟,甚至吞并了附近各部落的军队,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因此,沁国开始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土,将周围的小国逐一吞并。如果不是这次他们试图合并沁国成为第四个大国,残血国也不会出兵干预。萧炎拆开了加急的密信,匆匆浏览了一遍,然后立刻吩咐无心去收拾行李和准备马匹,随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中宫。 深夜时分,萧炎急匆匆地回到房间,迅速整理好行装后就出发了。此时,凤芷恬尚未入睡,她愣愣地从床上坐起,目光还有些呆滞地望着萧炎。 萧炎看她这副懵懵的样子,感到有些爱怜,又有些愧疚,说话命人带她去骑马的,看来要食言了,轻声对她说:“蜜糖,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办法陪你出去玩了。无术我留下,有什么需要让无术帮你安排。”说完,他转过身准备出发。 就在这时,凤芷恬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这是她来残血国第一次跟萧炎分开,她明白萧炎必须前往前线,这是作为将领的责任,于是她轻轻地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并说道:“我会在家里乖乖等着你,希望你能早日归来。” 萧炎紧紧拥抱住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凤芷恬用力地点着头,犹如一个可爱的拨浪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要是不小心受了伤,我可是会生气的哟!你现在整个人可都属于我呢。” 萧炎宠溺地笑了笑,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回应道:“好啦,我知道了,快进去吧,外面很冷。等我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赶回来陪你!”说完,他翻身骑上马匹,向凤芷恬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屋。 然而,凤芷恬却坚定地站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那我要目送着你离开。”萧炎无奈地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 萧炎离开之后,凤芷恬也没了外出的兴致,原本就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如今更是安静地待在南院里。萧炎临走时特意嘱咐过,只要他不在,整个南院都由凤芷恬随意调配。因此,南院的众人又开始玩闹起来,凤芷恬也跟着一起玩耍,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阳光一扫冬日的冷意,透过云层洒下,给大地带来一片温暖和明亮。皇后特意派遣宫人驱车来到南院,邀请凤芷恬去围场,并安排好了一辆豪华的马车等待着她。 凤芷恬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不禁有些惊奇,但同时也感到有些困惑。毕竟,她一直以来都喜欢躲在南院里,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邀约她一起去围场,毕竟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骑射。只是邀请的是皇后,又如此盛情,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乖乖地上了马车。 “这是要去哪儿呢?”凤芷恬好奇地问道。 负责接送的宫人微笑着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只命令奴才接公主您前往围场。想必那里会有射猎或者其他宴会等活动。”他的声音温和有礼,透露出一种极为恭敬的态度。 “那皇后娘娘有没有特别嘱咐些什么呢?”凤芷恬接着询问,她其实更想问,除了自己,还有谁在。 那宫人思索片刻后,回忆起皇后的指示,然后说道:“皇后娘娘只是说,像您这么大好年纪正是好动的姑娘,整天被拘在南院里面,人都会变得没有精神,所以才特意邀请您出来一起热闹热闹。另外,皇后娘娘还吩咐,如果公主您需要带上婢女,可以挑选一两个机灵乖巧的,以便更好地照顾您。其他的确是没什么叮嘱了。” “如此甚好,谢谢你的告知。一会儿本宫亲自向皇后娘娘道谢,感谢她的关心和抬爱。”看来只是普通的宴请了,无非是瞧着萧炎不在,也不好对自己一直不闻不问的。 她点了彩蓝和宝珠同去。彩蓝和宝珠不能同坐马车,只不前不后的跟在她周围,不时的递上些蜜饯果子。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凤芷恬下了车,只见是一望无际的围场,这应该是都城内设置的仅供王公大臣休憩的地方了。 除了伺候的宫婢和宫人,其他人还未来,凤芷恬跟着宫婢入座,只见她的位置在主位下设第三排,由此推测皇帝、皇后和公主皇子应该都是要来的,可见并不是什么小宴。 第96章 冬日马球 “糊涂东西,怎么把公主引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不要命了。”凤芷恬正在思索间,就听到一声厉喝传来,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宫人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怒容地呵斥着引她坐下的宫婢。 “郑内官,奴婢......奴婢知错了。”那婢女不敢顶嘴,立即跪下,哆哆嗦嗦的求饶,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十分害怕。 郑内官却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这个蠢笨的婢女,他连忙收起脸上的怒色,笑着走上前几步,对凤芷恬行了一礼后说道:“芷恬公主,陛下、皇后娘娘和几位殿下正在右边的竞场观看马球赛呢,之前吩咐过奴才们带您过去,谁知道这糊涂东西记错了地点,耽搁了时辰,还请公主恕罪。奴才这就引您过去吧。” 说完,郑内官便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凤芷恬跟他走。 “无需怪她了,左右不过耽搁半盏茶的时间。”凤芷恬摇了摇手,示意那宫婢起身,“你下去吧,就有劳郑内官引本宫过去吧。” 那小宫婢得到允许赶紧跑了。 绕了一段路程,又跟着这姓郑的内官走了一段距离后,凤芷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块收拾得很整洁的宽广的草场前,草场被高高的围栏围了起来。虽然已是冬季,但这里依然显得格外宁静和清新。 “此处就是宫内最大的围场了,公主请,其他贵人都已经在场内。”郑内官恭恭敬敬地向凤芷恬说道。 凤芷恬点了点头,跟随着他走进了围场。尽管冬日的草场失去了夏天时的生机盎然,但仍然散发着一种属于游牧民族的特殊的魅力。 站在围场内,凤芷恬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被精心打理过的马球场,还有高高的看台。原来,雪也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在围场的正中央,冬日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马球场上,照亮了正在进行的一场激烈的马球比赛。 凤芷恬不禁感叹道,她原就知道残血国人如此喜爱竞技,但是没想到在这样寒冷的冬日,他们也能找到这样那样的乐趣。而残血国人对马球有着深厚的热爱,而这种热爱不仅仅体现在春夏秋三季,甚至连寒冷的冬季也无法阻挡他们对这项运动的热情。 此时,马球场上的比赛异常激烈,双方球员们全力以赴,争着抢着要展现出高超的技艺,牟足了劲儿要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露个脸。观众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将整个气氛推向高潮。 凤芷恬的目光被这场精彩的比赛吸引住了,她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球员们的表现,不知道萧炎擅不擅长,他一定是擅长的,他那样的人像神只一般,怎么会有不擅长的事情呢,他才刚走,她便开始想他了。就在这时,郑内官轻轻地提醒道:“公主,您请上座,那里的视野更好呢。。” 凤芷恬回过神来,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与郑内官一同走向赛场。 凤芷恬稍作打量,皇后、公主、贵女以及朝中重臣们身着了华服,连残血国君今日都穿着讲究。 皇上坐在特设的观礼台上,面容慈祥而威严,只是依旧带着病态,而皇后成蕴在他旁边。成蕴打扮的极为庄重,头戴凤冠,身着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冬日锦袍。 她的身边,合喜公主身着华丽宫装,笑语盈盈,不知说了什么逗得他们面带着笑意。另一侧坐着萧隼,而后是萧合羽、萧合洛、萧合城。 女眷与男眷区域分隔两侧,贵女们则三五成群,轻声细语,偶尔发出阵阵惊叹。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看起来马球比赛进行到下半场了。 凤芷恬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芷恬公主来了,我们可都等了你好久呢!\"皇后微笑着说道,眼中透着亲切和温柔。\"听说你整天躲在南院里不愿出门,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多出来走走才对呀。原本那么活泼的一个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懒了?快来一起热闹一下吧。\" 凤芷恬恭敬地向皇后行礼:\"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羞涩。 这时,萧启仔细地打量起凤芷恬,赞叹道:\"几日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比合喜小不了几个月,马上就要到及笄之年了吧。\" 凤芷恬微微颔首,回答道:\"回陛下,芷恬下个月初就及笄了。\" 萧启感慨万分地说:\"好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们都长大成人了。及笄意味着你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子,可以承担更多的责任和义务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期待。 萧隼冷笑一声,“萧炎将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本王看跟金屋藏娇也没什么两样了。如果不是他去攻瓦国了,只怕还难得见到呢。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片子,也值得他这么费心思。” “老二,你言过了。”萧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芷恬是后辈,你们都是她的叔叔,怎可说这样无礼的话。这样过火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朕瞧着芷恬就很好,又说不出的喜欢,将来没准儿啊朕亲自赐婚呢。” “叔叔?赐婚?那只怕也得萧炎放人才行了。”萧隼的嘴角勾起,“大哥还是这样爱操心别人的事情。不如等萧炎回来再看看,这‘叔叔’他当得顺不顺心。” 凤芷恬敏锐地觉得今日的萧启似乎有所不同,话中带话,心中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合喜,还愣着做什么啊。去拉着你芷恬妹妹坐下。”皇后适时说道。 萧合喜领命,笑着拉凤芷恬出来,用她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告诉她:“今日父皇都惊动了,只怕不是什么寻常马球赛,场上那几位都是数的上名的勇士,也是名将之后,都给请来了。” 凤芷恬也不避讳,只点点头,“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公主的眼睛里了。公主可有瞧的上眼的。” “这不正在看嘛。总归给我选的夫婿不能是太差的。”萧合喜倒是落落大方,也不避讳,他们草原上的女孩儿都是落落大方的。 “先看球吧,今天的比赛一定精彩。” 凤芷恬知道凤麟国的马球比赛不仅考验骑术、球技,还需要协作和策略,全场比赛时间均为一炷香,分为上、下两个半场进行。 不难看出,场上的参与竞赛的球员们皆是贵族中的佼佼者,这样的比赛一般人是上不去的,众人重新将视线聚焦在了马球场上。 第97章 原来你都知道 下半场的马球竞争愈发激烈,双方球员都全力以赴,观众们看得热血沸腾。凤芷恬坐在萧合喜旁边,眼睛紧紧盯着马球场,完全被比赛吸引住了。 然而,她始终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终于,她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对面坐着的萧合羽相对。 萧合羽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凤芷恬礼貌地回了一礼,然后准备转头继续看比赛。但就在这时,她发现萧合羽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眼中带着一丝深意和笑意,似乎想要跟她进一步交流。 凤芷恬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儿,萧合羽站起身来,悄然离开了座位,朝着马场的后面走去。 凤芷恬也很快站起来,跟随着他的步伐。两人在后院的一个安静角落里相遇,萧合羽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凤芷恬,开口道:“大殿下是有什么事情找我?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叫我出来?” 萧合羽依然保持着翩翩贵公子的风度,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宛如春风般温暖,“有许久不曾见你了,前久我去了你的母国,见到了你的弟弟,如今的凤皇,他也向我问起了你。我回来便想去南院看你,只是三叔在似乎也多有不便。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只问问你身体可好。” “多谢你挂念。我的身体自然是好的,萧炎……”凤芷恬突然停住,只觉得这时候直呼萧炎名讳不好,“萧炎大王对我很好。” “这当然最好,三叔的历来都是最好的。”萧合羽笑着说,但不知为何,凤芷恬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凤芷恬抬起头,与萧合羽对视一眼,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隐藏其中。她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萧合羽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凤芷恬,他眼中的光芒越发炽热,似乎要将她完全吞噬。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危险气息。 今天的凤芷恬穿着一袭樱色狐狸毛长裙,配上她原本如雪般洁白的肌肤,更显水润娇嫩。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 萧合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燥热。他知道自己对凤芷恬有着特殊的感情,但这种感情太过复杂,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此刻,他只想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她的温暖和柔软。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殿下如果说完了,芷恬便回去了,出来时间长,难免惹人非议,再给殿下添麻烦。”凤芷恬本想再问几句凤麟的事情,自己的弟弟姐姐姑姑可都好,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再问。 “就不想问问芷妍公主和凤皇的事情么?” “见大殿下这副神情,便知道他们一切都好,我就放心呢了。想来殿下也一定将我在残血国的情形告诉于他们,自然便都不需要担心了。” “阿恬从来都是聪慧可人的。芷妍公主和顾相之子好事将近,据说快要订婚了。” 凤芷恬心猛然一跳,姐姐总算苦尽甘来了。 “阿恬和芷妍公主是双生女,一个快有着落了,另外一个又当如何。凤皇很惦记你,也希望你有个好归宿。言语之间托我多加照顾。照顾阿恬,我是愿意的。” “大殿下......” 萧合羽的目光犹如潺潺流淌的溪水般柔和,他轻轻地将手中的物品塞进凤芷恬的手中。凤芷恬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个精致无比的汤婆子,散发着的暖意甚至有些烫手。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直接叫我阿羽就好了。你总是称呼我为大殿下,这样我反倒不好意思再叫你阿恬了。我看见你的手都被冻红了,用我的汤婆子暖暖手吧。”萧合羽说着,伸出手想要握住凤芷恬的手,似乎是想帮她捂热。然而,凤芷恬微微一愣,却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 “你这个汤婆子就很好了,谢谢你。”凤芷恬轻声说道。 萧合羽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感到尴尬,而是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去你们凤麟国的时候,我出去绕了绕,在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首饰铺子里看到了它,觉得非常适合你,所以就买了下来。你拿去吧,就当是个小玩意儿。” 那玉簪由一整块翡翠雕琢而成,簪首精雕细琢,珍珠点缀其间,绿色与白色相互映衬,美不胜收,显然价值不菲。凤芷恬心头一颤,并未伸手去接。萧合羽见状,欲更进一步,亲手为她戴上,但被她后退一步躲开。 萧合羽站在原地未动,紧紧握着玉簪的手,目光炽热地凝视着她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凤芷恬挺直背脊,绝色的面容竭力隐藏着某种情绪,许久之后,她才微笑着回答:“大殿下,或许在残血国,人们可以如此洒脱大方。但在我们凤麟国,玉簪这类物品不能随意送人,更不适合送给我,毕竟我们是朋友之间。” “为什么不合适?”萧合羽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楚楚动人,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浪,甚至忘却了平日里的隐忍克制。 凤芷恬见他这副样子,只觉得不能再拖沓了,“大殿下,我收了你三叔的钗,自然便不能收你的了,我的头上只有这么大点地方,自然也插不了那么多钗,多谢你的好意。” “原来我的心意,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你这样冰雪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萧合羽不由热切的,期待的,一眨不眨地瞅着她,眼中的光芒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她听不懂自己的话:“阿恬,你别怕我,我并没有想跟三叔抢什么。今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罢了。我只是想着,如果,如果是三叔强迫你留在南院,那我便想办法把你接出来。” 凤芷恬的心头猛地一跳,她抬起头来,对上了萧合羽那充满热忱和期待的目光。他的眼神如此热烈,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萧合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继续说道:“三叔那样的人,也难怪你会喜欢,世上哪有女子会不喜欢他呢。阿恬,我喜欢你,却没想过给你添麻烦。你只当我是个亲近的没有坏心思的友人罢。” 凤芷恬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萧合羽对她竟然有着这样的感情,一时间有些慌乱无措,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你曾经说过,我们两人很合拍,我希望你只把我当个合拍的朋友吧。下棋、叶子牌、围炉煮酒、弹琴画画......,只要能想起我就好。”萧合羽目光炯炯直盯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凤芷恬一时哑然,要是萧炎在这里就好了,她第一千次想念他了,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样是最好的……朋友之间自然是不会变的。你只当我也是个合拍的朋友吧。” 萧合羽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去。凤芷恬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无奈。 “回去吧,汤婆子愣了,我叫人重新换上热的。”萧合羽的声音远远传来,凤芷恬回过神来,跟着他前后回到看台。 第98章 故意战败 凤芷恬刚刚落座的时候,下半场马球赛就已经结束了。只见萧启正站在场上,准备奖赏胜出者,并将他们安排在了看台上比较好的位置。 萧启目光慈祥温和,缓缓开口道:“阿喜,你觉得这些勇士之中,哪个人表现得最为出色呢?” 萧合喜却笑嘻嘻地回答道:“阿喜觉得他们都很普通呀,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小叔叔呢!就算是二叔叔也远远不及。更别提我的哥哥们和弟弟们啦!” 听到这番话,萧启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着说道:“你这个丫头,眼光如此之高,看来给你寻找婆家可得费一番周折了。” 萧隼也难得的开起玩笑,“阿喜,二叔叔白疼你一场,在你心里还不如萧炎那个呆头鹅。” 萧合喜调皮地眨眨眼,回应道:“二叔叔,您可别生气哦~我只是实话实说嘛!而且您那么疼爱阿喜,肯定不会跟阿喜计较的。” 萧隼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地笑着:“你这丫头,真是个机灵鬼。” 萧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然后说道:“朕记得合羽虽然不擅长武功,但却非常喜欢诗词歌赋。然而,马球技术确实相当出色。今天,你们几个兄弟可以上场展示一下你们的技艺,同时从这些勇士中挑选一两位,一同参与比赛。为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你们打马球了。” 听到父亲的话,萧合羽、萧合洛和萧合城三人齐声回应道:“是!”随后,他们迅速换上了专门用于马球比赛的装备,展现出英姿飒爽的风采。 随着一声响亮而激昂的号角声划破寒冷的天空,两队骑手驾驭着毛色光亮、四蹄生风的骏马,缓缓进入了赛场。他们动作矫健,身姿挺拔,宛如战场上的战士一般威武雄壮。当两队骑手进入赛场后,他们迅速分成两列,手持特制的马球杆,眼神专注而锐利地紧紧盯着在雪地上跳跃翻滚的彩色马球。尽管马球体积较小,但它仿佛成为了冬日里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斗志和激情。 萧合羽、萧合洛以及萧合城毫不犹豫地策马奔腾,扬起马鞭,争先恐后地追逐起那颗跳动的马球。他们的身影如同一阵疾风,马蹄声响彻雪地,犹如密集的战鼓敲击声,激荡人心。每一次挥动马球杆,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让人不禁为之惊叹。整个场面热烈非凡,看台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使得原本寂静的冬季变得热闹起来。 凤芷恬突然理解了萧启说的打得好,果然不是虚夸,萧合羽打的是极好了,只见他时而俯身低击,时而跃马扬杆,球杆与马球碰撞的瞬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套动作流畅且利落干错,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不难看出,萧合羽这一队的整体球技是不如萧合洛那一队的,加上萧合城也在萧合洛那一队,骑手们之间的配合愈发默契,每一次传球、接球都精准无误。 不过在劣势下,萧合羽却能一直保持着一马当先,忽左忽右,疾如闪电,“箭”无虚发,看准时机,挥杆猛击,每一杆都稳稳入球门,引得看台席上的贵人们纷纷站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每一个精彩的得分。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与马嘶声、蹄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冬日里的丝竹声。 就在这时,萧合羽又一次成功进球,将比分差距进一步拉近。他的表现让所有人为之惊叹,就连看台上的观众也不禁为他鼓掌喝彩。凤芷恬看着场上的比赛,心中暗自赞叹萧合羽的技艺精湛。她发现萧合羽其实身上有很多闪光点,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是在隐藏,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双方的比分差距逐渐缩小,但萧合羽始终保持着冷静,带领队友不断进攻。 最终比分定格在了七比八,萧合羽以一分之差输给了萧合洛一队。 萧启看着过来领命的几人,目光落在萧合羽身上,微笑道:“抬起头来朕好好瞧瞧,我儿果然是打得极好的,这样利落的身手很有朕年轻时候的样子,只是朕的身子不好,不能上马打球了。” 萧合羽依言抬头,目光恭顺,举止得仪。他的脸上带着谦虚的笑意,却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了一个皇子应有的风度。 萧启看着他的脸,微笑着点头,道:“你们仨都是朕的好孩子。希望日后你们手足之间也能像朕与你二叔、三叔一样互相扶持。” 萧合羽不卑不亢,“父皇说的是,儿臣一定好好辅佐两个弟弟。” 凤芷恬敏锐地捕捉了他用了“辅佐”二字,这是在表忠心,他没有觊觎皇位的心思,也甘愿当绿叶。她不禁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一丝好感,觉得他聪明伶俐又懂得分寸。 凤芷恬瞧得仔细,明明最后两次传球如果是他打一定是可以进的,不知怎么临时传给了其他人,白白的输了2分,落得了劣势。 萧启沉吟着又着意打量他一番,“合羽今年也二十有四了,往年朕说给你指婚,你总说想多多历练。朕像你这么大时候,你都几岁了。” 萧合羽安静道:“父皇说的是,只是儿臣的确志不在成家立业,只寄情于山水之间。” “傻孩子,这样的傻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朕瞧着你和芷恬公主性情相仿,爱好也投机,不如多走动走动吧。” 萧启的目光明明很温和,可凤芷恬却觉得那眼神犹如无往不在,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不安,这话的意思是在试探,刚要说什么,只见萧合羽抢先一步。 “儿臣与芷恬公主的确志趣相投,自然愿意做个好友一起游玩。只是芷恬公主年岁尚小,只怕是跟合喜更为投机。” 凤芷恬冲着他感激一笑。 “志趣相投就多走动走动。芷恬也算是朕的侄女,看起来将来也是要在残血国出嫁的。”萧启笑眯眯地看着成蕴,“皇后也多帮她掌掌眼。” “臣妾明白。”成蕴笑着回应,只是那笑意未达到眼底。 “朕今日高兴,晚上都留下一起吃个晚膳吧。”萧启吩咐。 第99章 封为亲王 说是大宴,但实际上不过是萧启的一场家宴罢了,参与的人员仅有皇后、萧隼、三子一女以及一个外人——凤芷恬。 凤芷恬却是被强行留下来的。膳堂内弥漫着袅袅香烟,萧启望着满桌的亲人,面容上洋溢着无尽的欣慰之情。 他朝着凤芷恬招了招手,温和地说道:“丫头,你来这边,坐在朕的身旁,朕有一些话想要与你聊聊。” 凤芷恬心中惴惴不安,却又不敢违抗旨意,只得顺从地走到萧启身边坐下。通常情况下,能坐在皇帝身旁的要么是皇后,要么是最受宠爱的皇子或者两个弟弟,而现在皇后坐在右侧,那么她便只能坐在萧隼和萧启中间了。 “今天阿羽的表现十分出色,朕认为应该再赏赐给他一份特别的礼物以表喜悦之情。” 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惊,纷纷猜测这份礼物究竟是什么。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萧启缓缓开口道:“阿羽已然二十四岁,至今尚未获得任何爵位。因此,朕决定册封阿羽为羽亲王。” 萧合羽听到这个消息后,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他恭敬地起身谢恩,言语间流露出对皇帝的感激之意。然而,他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的喜怒哀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成蕴的手微微攥起,又缓缓松开。 她暗自庆幸着:还好只是个亲王,而非太子。毕竟,太子之位只能由中宫嫡出者担任,而这一身份必定落在她的两个儿子身上。然而,当她转念想到萧合羽竟然成为了迄今为止第一位获封亲王的人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这可是其他皇子们从未享受过的殊荣啊! 难道说,萧启之前对于他并非完全不上心吗? 萧启注视着萧合羽,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萧合羽的表现不骄不躁,实在难得。 众人纷纷举杯向萧合羽敬酒,而他却一面饮酒,一面流露出冷淡的笑容,仿佛此刻受封的并非自己。 萧启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凤芷恬身上,轻声问道:“你觉得朕的大儿子如何?” “大殿下温文尔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自是极好的。”凤芷恬微微欠身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宛如天籁之音。 她并没有说出自己对大殿下的真实看法,只是讲了众人皆知的事实,不带有任何主观评价。这使得她的回答既得体又不失礼貌,展现出了她的聪明才智和谨慎性格。 “如今阿羽封了亲王,更是身份尊贵了,配你也算配的上了。”萧启继续说道,他的目光落在凤芷恬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听到这句话,凤芷恬的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她紧紧地抿住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陛下,芷恬暂无成婚的想法。”凤芷恬轻声说道,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萧启突然转过身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她。他不得不承认,凤芷恬拥有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如羊脂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清澈,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她随时都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此时的凤芷恬脸上浅浅地抹了一层胭脂,淡淡的红晕衬托着她那雪白的肤色,就像早晨初升的云霞,娇艳欲滴,让人怀疑轻轻一碰就会破裂。这样的美貌与气质相得益彰,更显得她美丽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芷恬公主,朕叫你来参加家宴,而且特意安排你坐在朕的身边,你可知为何?”萧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凤芷恬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不敢与萧启对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低声说道:“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您的心思芷恬自然不敢妄加揣测。但芷恬想,您应该是想跟芷恬说一些贴心的话吧。您把芷恬叫来,也是不想让芷恬太难堪。对于这点,芷恬一直感激在心。” “你很聪明。朕是在询问,也不是在询问,是在与你商量,当然也不是在与你商量。朕知道你心有所属,但你既来了残血国。这婚配便由朕做主。你且多跟阿羽培养培养感情,至于阿炎那里朕定不叫你为难。阿炎这一去,没有一两个月是很难回来的,就在你及笄礼上,把婚事定下来吧。” 凤芷恬觉得自己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只是萧启不怒而威,此事看起来没有转圜的余地。 “陛下抬爱,芷恬定好好与大殿下相处。”不由自主的,她的眼眶有点发红,只能模棱两可的先应下来,等回去再做打算。 桌上推杯助盏,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但凤芷恬却已完全没了心情。坐在那里久了,只觉胸口憋闷得难受。凤芷恬向萧启请示,希望能让萧合羽陪她出去走走透透气。 萧启挥了挥手,道:“去吧。”于是两人离席而去。他们离开时,只有萧隼略略抬眼,看了凤芷恬一眼,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常态。 凤芷恬走出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心中的烦闷也减轻了许多。 “父皇逼迫你了?看你的脸色,满是委屈。”萧合羽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问道。 “你还真是厉害,这都能猜到。原本以为这场宴会是为了给合喜公主选驸马,没想到竟然成了针对我的‘鸿门宴’。”凤芷恬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阿恬,你的胆子可真大,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萧合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我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才不防备你啊。难道你会转头去向别人告状吗?”凤芷恬眨眨眼,调皮地看着萧合羽。 萧合羽的目光微微一凝,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三叔,他运气真好,所有好事似乎都被他占尽了。” “但是什么苦差事也是他的不是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 萧合羽不禁挑眉笑了笑,“父皇的心思很难猜透,只是他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就很难改了。我有一个主意,只是需要你配合。” “什么主意?” “既然凤皇想乱点鸳鸯谱,我们何不顺着他的意。我刚封了亲王,不日就会搬出宫内自立门户了。你多来走动走动,做个样子,只叫父皇宽心,放松了警惕。等到三叔回来,父皇自然不会因为这事儿与三叔闹得不愉快。到时,我再说我已经心有所属,无法与你成婚,如此也算两全了。” “只是为难你了。” 萧合羽温和的笑笑,突然走近了两步,凤芷恬后退一步,萧合羽抬起的手悬在空中,他的唇轻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我只是想要替你梳理一下额头的碎发……” 凤芷恬笑了笑,脸上一派温和,“这就不劳烦了。”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就有劳了。” 第100章 公主,这又是何必 自那日之后,一切就像是有了某种预示一样,萧合羽除了忙着搬宫殿外,每隔几天就会跑到南院去看望凤芷恬。而萧启则好像真心想要撮合他们俩,时常让成蕴设宴,把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好让两人有更多相处的机会。 原本想让萧炎留下的无术去送封信,但没想到信还没送出,无术就被拦下了。萧启委婉地提醒凤芷恬,萧炎正在战场上,刀剑无情,千万不能因为其他事分心。凤芷恬一想到萧炎还在前线,这样的事可能会让他分心,于是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毕竟信也无法送出,大不了再忍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说。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凤芷恬难得清闲,觉得无聊便央求着要跟着萧合羽去马场上骑马。萧合羽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只好带着她来到马场。 到了马场,特意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最为温顺的马匹给凤芷恬骑乘。本是一个平静的下午,意外却发生了——那匹马突然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将毫无防备的凤芷恬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萧合羽始料未及,来不及出手解救,凤芷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腿部传来一阵剧痛。萧合羽连忙下马扶起她,发现她的腿已经受伤。他心急如焚,立刻抱起她送往南院,随即命人去太医院请御医来。不过好在凤芷恬的腿骨并未骨折,但仍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和治疗。 消息传到萧启和成蕴那里,两人都十分担心,各自派了人前来问候。当他们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凤芷恬时,心中满是怜惜。成蕴的侍从转达皇后懿旨吩咐众人一定要悉心照料凤芷恬,并告诉她要安心养病,不必挂念其他事情。南院的氛围变得沉重起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凤芷恬。 萧启和成蕴的人刚离开,萧合羽的人又来了。彩蓝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迎上去说道:“公主现在刚刚睡着,请转告大殿下,若有要事,可直接告知我,待公主醒来后,我会替你们转达。” “大殿下询问公主现今状况如何?”来人问道。 彩蓝叹了口气,回答道:“公主从小娇生惯养,从未遭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害。如今太医院的御医已为其敷药包扎完毕,她刚刚才入睡。” “大殿下心里多有过不去,毕竟公主是跟殿下出去才受了伤,这才让奴才把上好的药给公主,虽然已经有太医院的药,只是这药是上等的,也给公主留着了。再代他传句话:‘公主,这又是何必’”彩蓝福了福身,并没有多问,只道“奴婢记下了,一定转达。” 彩蓝拿了药,回了屋,自家公主哪有刚才病殃殃的样子,更别提睡意,正在屏风后的软榻上身上搭着一条厚厚的毯子,拿着画本子看得津津有味。见是彩蓝进来,招招手说:“好姐姐,快过来!这菓子甜的我牙疼,你也过来尝尝。” 彩蓝没有动,只是盯着她左腿上左一层右一层的纱布,心中一疼一疼地,眼中不禁已有些泛酸。 “怎么了?”凤芷恬像炸了毛的小鸡,“是谁说了什么,惹了姐姐不快?看我不收拾他。” 彩蓝轻轻摇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哽咽着说:“公主,你怎么这么傻呀……” 凤芷恬一愣,随即明白了彩蓝的意思,她连忙安慰道:“姐姐,我没事啦,就是擦破点皮而已。而且这次也不是白受伤的。” 彩蓝心疼地看着她,说:“可是你这样会让人担心的啊。” 凤芷恬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以后会小心的。对了,刚刚那个人送了什么来?” 彩蓝拿出药瓶,递给凤芷恬,说:“说是上好的药,还让我转达一句话给您。” 凤芷恬好奇地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说:“嗯,这药看起来却是个好药。那他说了什么话?” 彩蓝这才走来,跪在榻前,说道:“公主,大殿下让奴婢带个话,‘这是何必?’奴婢也想问。旁人或许不知,奴婢却是知道的,何至于摔下马?伤了自己躲这几日清闲,值得吗?” “我的好姐姐果然聪慧,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彩蓝见她要动,忙问扶着她躺好:“小祖宗可别乱动,现下还疼吗?” “疼是有点,既然要用苦肉计,不真受点苦怎么行呢?不过是些皮肉伤,不严重的,没有伤及骨头。你看,我这是一石三鸟,一来再也不用去什么烦人的宫宴,也能让他们放松点警惕,别老来盯着咱们这南院不放,二来我这信不是顺利送出去了吗?既然无术和我们都是重点对象,就让不是重点的人趁着请御医的功夫送出去,南院这么多人,总不能各个都被看得密不透风的。” “公主不是说,这信不送了,怕影响主上?” 凤芷恬看着彩蓝,微微摇了摇头,但还是说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陛下似乎太谨慎了,非要在萧炎回来前把我和萧合羽的事情赶紧定下来。” 彩蓝不禁疑惑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为何要开始提防主上,公主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吗?” 凤芷恬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她思考了一会儿后,慢慢地回答道:“我还不确定,只是这种情况很反常。陛下向来多疑,然而却能够隐藏这么多年,并且愿意培养萧炎,将兵力交给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应该不会轻易冒险与萧炎撕破脸皮吧?而且,我不相信陛下不知道萧炎和我的关系……”说到这里,凤芷恬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她继续说道:“还是给萧炎传一封信,让他有所准备也是好的。” 彩蓝焦急地问道:“那公主准备怎么办?” 凤芷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还能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呗。陛下既然已经做出决定,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要是真的订了婚可怎么办是好?” 只见凤芷恬嘴角含笑:“订便订了,只要一日没成婚,就算是订了又如何。我总归是凤鳞国的公主,总不能一声不响的便嫁了吧,只要知会祈墨,必定会派上时辰,来来往往的,日子总能拖够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01章 阿恬,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一躲懒的日子过得飞快,离凤芷恬及笄日子已经不到一周,《仪礼·士婚礼》言:“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这也就是说离凤芷恬与萧合羽两人订婚不足一周了,然而萧炎一直没有消息。 作为女子一生中具有极为重大意义的成年之礼,及笄礼自然有一套繁琐而盛大的流程。成蕴拨了经验丰富的嬷嬷来详细的介绍了过程。 及笄是由迎宾、三加、三拜、聆讯等十四个步骤而组成,在行及笄礼之前,还要要准备赐字文书、酒具、饭碗、冠笄、盥盆等物品,这些不难,早在几周前就一一备下了。 在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步骤就是所谓的“三加”和“三拜”。凤芷恬首先要穿上一件朴素的素衣襦裙,并梳理头发,戴上笄,这被称为“初加”。接下来,她将去掉头上的笄,换上一支发钗,并穿上曲裾深衣,这是“二加”的环节。最后的“三加”则要求她取下发钗,加上钗冠,穿上大袖长裙礼服。每一次加笄所穿着的服饰都有着特殊的含义。那色彩淡雅的襦裙,代表着年轻少女的纯真无邪;庄重的深衣,则象征着青春少女的明艳动人;而最后的华丽大袖礼衣,则展现出女子的高贵与优雅,体现了她们成熟后的端庄秀丽。通过这样的仪式,凤芷恬将从少女的装扮转变为成年人的衣着风格。她将从孩子般的天真烂漫逐渐成长为一个端庄大方的成年女子,告别童年的稚嫩,迎接成年后的婚姻生活。 笄礼参礼者以女性为主。主人、正宾、赞者、赞礼、摈者和执事由女性担任。凤芷恬因不是残血国人,父皇母后都已逝世,所以这及笄礼的主人便由皇后成蕴来充当,成蕴又择选了德才兼具的族中女子担任正宾,以及拨了摈者、执事、乐者等。 这及笄礼声势浩大,竟然不比萧合喜那时的差了多少,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待当日的礼一成。 宫里虽然忙忙碌碌,但是南院却一片清闲祥和,凤芷恬只道自己的腿伤一直未好,一切全凭皇后娘娘做主,便躲了个清闲,试了礼服后就一概不问。 成蕴也不难为她,只吩咐她好好休息。这几日,萧合羽几次上门,都被凤芷恬以“身体不便”为由,拒之门外。 萧合羽真的很好,但凤芷恬原本只想和他成为朋友。然而,最近他对她越来越好,这让她产生了想要避开嫌疑的念头。毕竟,没有人会一直毫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如果对方一直对她好却没有任何企图,那么很可能他所图谋的并非她本人,而是更大的目标。凤芷恬并不愿意恶意揣测,但也不得不防备。 明天就是她的及笄礼,她失眠了,干脆叫上彩蓝等人一起来到院子里生火盆,围炉煮酒。深深地吸了几口酒气后,她正抬头赏月,突然听到一缕箫声响起。那箫声犹如雪中寒梅,虽然没有\"百花\"相伴,但依然独自迎风摇曳,自得其乐。不久之后,箫声转为哀伤,仿佛一阵狂风突起,将满树梅花尽数打落。即使不甘愿,它们最终也只能与泥土尘埃为伴。吹奏箫的人由远及近,很快就走了过来,正是箫合羽。他完全失去了平日里温和的模样,神情安静而庄重。 一曲终了,萧合羽看向凤芷恬,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和戏谑,“阿恬这样的好兴致,晚上竟然围炉煮酒,怎也不寻个知音一起?” 凤芷恬勉强打起精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大殿下见笑了,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她顿了顿,又道,“大殿下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合羽轻笑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阿恬这是不愿见到我?” 凤芷恬心中一紧,暗暗叫苦,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会呢,只是这么晚了,大殿下突然到访,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萧炎虽不在,但好歹是他的地方,这样随意进来,似是不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合羽打断,“好了,不说这些了。”他笑了笑,没有说话,随意坐下,取了壶热酒出来,拿起酒壶仰着脖子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凤芷恬,“本殿与你们公主有话要说,说完便走,你们几人先进去吧。” 凤芷恬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先离开。待众人离去后,凤芷恬拿起酒壶,和他一碰,也喝了一杯,“我没有躲大殿下,只是觉得既然都要定亲了,在定亲之前也要避避嫌才好。” 萧合羽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阿恬,你总是这样聪明,知道怎样一句话就让我无法再说下去。腿伤好全了吗?” “劳你挂心,已经无恙了。” “你总是要这样疏离的跟我说话吗?” “那大殿下也痛痛快快的告诉我,到底是要图什么?明人就不要再说暗话了。” “你不信我真心心悦于你?” “信。”凤芷恬看了他一眼,“我信你也许是心悦于我的,但是却不是毫无杂质的。大殿下一身傲骨,既然这样隐忍多年,自然不是小情小爱可以阻拦的。” “何以这样说?” “那一日,大殿下本可以救下我的,只是犹豫了。大殿下武功不弱,却故意让别人以为你不会武,自然不会为了我而功亏一篑。是以,殿下最爱的人是自己,与我,不过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殿下,还要让我把话说的更开么?” “你.....竟这样敏锐?如何看出我会武?” 凤芷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原是猜测,现下却是证实了。那一日殿下的确犹豫片刻被我看出,只是我尚未确定,今日却是殿下亲自帮我证实的。只是殿下放心,既然你不愿意别人知道,我自然也不会有意去说。” “所谓关心则乱,我一向谨慎,竟然这样被你轻易诈出。” “都不重要了。” 萧合羽觉察出她的变化,伸手猛地一拉凤芷恬,把她拽进怀里。 凤芷恬推他,刚要起身,被他紧紧搂住,头压在凤芷恬脑袋上低低说:“阿恬,我承认我最开始接近你,讨好你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喜欢上你,也是真的,为何你不肯看看我呢。我不是因为三叔喜欢你才对你动了心思,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鲜活的人,好像你只看着我,就净化了我的心,让我不在污秽不堪。” “阿恬,我是真的心悦于你。” 第102章 萧合羽的疤 萧合羽的亲生母亲碧落,原本只是萧启尚未继位时的一名贴身婢女,但实际上却是他的通房丫鬟。这种情况在一些豪门大户中并不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那时的萧启还只是大殿下,并未立正妻,按照常理来说,与通房丫鬟发生关系后,她们是不能怀孕生子的。只有等正妻入门并生下嫡子之后,通房丫鬟们才有可能有身孕。然而,尽管碧落一碗又一碗地喝下避子汤,却依然怀上了萧合羽。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出生,而当时的皇后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了一位信得过的嬷嬷端着一碗落胎药前来,命令下人强行给碧落灌下。 就在这时,前来寻找母亲的萧炎偶然间撞见了这一幕。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碗药汤,并对皇后说道:“母后曾教导过儿臣,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要强加于他人身上。既然这苦药人人都不喜欢喝,她本人也不愿意喝,那么我们为何不顺从她的意愿呢?”这番话让皇后无言以对。 众人皆惊,谁能想到如此成熟稳重的言辞竟是出自一个年仅四岁的幼童之口?就连皇后听闻后也是一愣,虽说那碧落只是个卑微的婢女,但她腹中所怀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孙辈啊!若真要强行打掉,实在有些残忍。于是,皇后询问起了萧启的意见:“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孩,倒也罢了;但若是个男孩,就先将其身份隐藏起来,暗中养育吧。” 时光荏苒,十月怀胎期满,碧落顺利产下一名男婴,取名萧合羽。然而,由于其特殊的身世背景,萧合羽不得不被藏匿于别院之中抚养长大。 萧合羽呱呱坠地不久,萧启便迎娶了正室夫人成蕴。原本就身为通房丫鬟的碧落自此愈发被冷落,连带萧合羽也受到牵连,无人问津。直至他年满五岁,依旧未能获得正式的身份,甚至连名字都未曾确定。 其实,成蕴早在嫁入萧家的第一天,就知晓了这段秘辛。这四年来之所以选择沉默不语,一是想要观察萧启对此事的态度——毕竟,作为嫡母,自然不希望庶子的地位超过嫡子;二则是因为她已诞下嫡子一年有余,而萧启却始终对这个私生子及其生母毫不关心,这才让成蕴稍稍放下心来。为了彰显自己的气量,还是让萧启认回了这孩子,只做个闲散的大公子便可。 萧合羽自小就非常瘦弱,尽管被接回了家中,但并没有人将他视为真正的主人看待。 而碧落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子,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就在某一天,成蕴前来探望他们。碧落一看到成蕴走进来,立刻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行礼。 成蕴含带着微笑急忙快步上前按住她说道:“妹妹不必如此,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这么多礼。” 碧落满心惶恐,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妾身怎么敢和您以姐妹相称呢?妾身感到十分惶恐。” 成蕴含微笑着倾听,但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接着说道:“不要乱说,大家都是大殿下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碧落愣住了,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是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已哽咽。 成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慰她道:“妹妹不必如此惶恐不安,你所生下的可是大殿下的第一个儿子啊!这可是大功一件呢!而我就算再生得好,也比不上你这长子的身份呀。” 碧落听后,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更加害怕了,她小声说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是一个通房丫头,哪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本就是您的骨肉,理应由您亲自抚育才对。” 成蕴看着碧落,心中不禁暗暗赞许,她特意赶来关照碧落,就是为了听到这样的回答。 她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什么你的我的,那都是大殿下的孩子。只是在我那里,他可以和洛儿一起学习成长,相互之间也能有个伴儿。”说完这些话,成蕴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萧合羽便被带到了成蕴的宫中接受教导。然而,碧落却整日陷入抑郁和惶恐之中,不久之后便离世了。 残血国向来崇尚武力,但成蕴担心萧合羽会成为威胁,所以并不想让他在武艺方面有所成就。因此,萧合羽只能将精力都放在文学研究上,并最终取得了一些成果。这使得萧启对他刮目相看,并为他聘请了一位师父,让他能够专心致志地钻研学术。 他本就性格孤僻,幼时又没少受白眼欺负,成年后更加孤僻。 说到这里,萧合羽拿起酒壶仰着脖子又喝了一口,斜撑着身子,看了会月亮,道:“说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这些年我忙着伪装自己,每天带着面具生活,活得太累了。说来只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的开心。阿恬,你懂吗?” 凤芷恬抬头看向他,她知道萧合羽说的都是真心话,因为在他眼中看到了真诚和认真。 萧合羽接着说道:“我虽然有心接近你,当初的确是为了娶你,让凤鳞国能助我护住我自己,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这有错吗?但后来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越来越喜欢跟你在一起。而现在,我接近你是出于本意,你就像是我的救赎,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束照进我心里的光。” “这些话你不该对我说的,你不怕我对萧炎说么?”凤芷恬皱起眉头问道。 萧合羽微微一笑,道:“我信你,才不愿隐瞒,把内心所想告诉于你,这样的心里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 听他这样说,凤芷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两人一时都默默看着月亮发起呆来。 过了好半晌,萧合羽侧头笑道:“明日就是你及笄了,我打了一套头面给你,只是这一次你不能再拒绝我了,这是你的及笄礼物。”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定亲后我会等小叔回来,也不会逾越半分,更不会强迫你。” 凤芷恬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自是会替你保密的,这话我不会对别人说,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了萧炎,也的确容不下别人了。” 萧合羽点了点头,叹道:“若我不生在帝王家该多好,我志不在此,只想闲云野鹤,只是现在被困在这里。如果我们能在宫外遇到,该有多好。”他深吸口气,侧身而立,背负双手,仰头望着月亮,过好一会子才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我一直向往着有一天能自由纵横在天地间。” 凤芷恬看着他点了点头,“会有那么一天的。”她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无奈,也明白他的处境。尽管他们之间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此刻,他们都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和理解。 月光洒下,照亮了两人的身影。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这一刻,萧合羽觉得他们的心似乎靠近了一些。 “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明日是你的重要日子。”萧合羽笑了笑,似喃喃自语,“也是我的。” 凤芷恬没听到后半句,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第103章 你的及笄我怎能不来? 笄礼始,全场静。 主人成蕴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立于场地外等候。 凤芷恬沐浴后,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内等候,听着外面丝竹演奏开始。 迎主人,原是笄者的父母,凤芷恬及笄礼的主人由成蕴代为执行。 迎正宾。她在仪式中主要是为凤芷恬加钗冠,赐字。正宾来到,成蕴上前,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主宾落坐于主宾位,众人就座于观礼位。 成蕴便要向众人致辞:“今天,芷恬公主行成人笄礼,因在我残血国,便由本宫来代为执行!下面,笄礼仪式正式开始。” 笄礼开始,赞者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凤芷恬按照计划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 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为她梳理发髻,将原有的发髻改为成年女子的发髻,并用发簪固定和装饰。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不知怎的,凤芷恬突然想起一首诗,“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 正宾起身,主人成蕴随后起身相陪。正宾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主宾与主人各自归位就坐。 初加一拜便正式开始。 凤芷恬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凤芷恬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赞者为凤芷恬象征性地正笄。 凤芷恬起身,众人作揖祝贺,后回到东房,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在及笄礼中,不仅仅只是通过为笄者更换不同的发笄来象征她们从孩童到成人的变化,还要在每一次加笄后为她们更换不同形式的衣服来体现她们从稚嫩到成熟的蜕变。 凤芷恬着襦裙出房后,进行展示。然后面向成蕴,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一次拜。这次是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虽然成蕴对她没有养育之恩,但是这礼是万万不能废的。 而后就是二加,凤芷恬面向东正坐。 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发钗,正宾接过,走到凤芷恬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赞着为凤芷恬去发笄。 正宾跪下,为凤芷恬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凤芷恬象征性地正发钗。 凤芷恬再次回到东房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她着深衣出来展示,然后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这是第二次拜。这次是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之后便是三加。凤芷恬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钗冠,正宾接过,走到凤芷恬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为她去发钗。正宾跪下,为她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她正冠,众人第三次作揖。 凤芷恬回到东房,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她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展示,这是第三次拜,加拜算是告了一段落。 而后是置醴、醮子、字笄者、聆训、揖谢等环节一一完成。 成蕴满意的点了点头,凤芷恬果然聪明,这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竟落落大方,没有一丝一毫错误,这礼算是成了。(请大噶谅解,沐沐的及笄礼如有错误,请大家批评指正。) 成蕴笑着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根玉色极好的金钗插在了凤芷恬的发髻上,“既然是本宫主持的这及笄礼,那芷恬公主也算本宫的半个女儿了,今日本宫也又一桩喜事要宣给大家。” 凤芷恬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便是——” 还未等成蕴开口宣布,那扇紧闭的大门却突然被推开,一道明亮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与屋内的烛光交相辉映,形成一片金黄的光晕。而在这耀眼的光芒之中,一个挺拔威武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仿佛是从光明中走出的战神一般,令人瞩目。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了这个身影之上,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想要看清这位神秘人物的面容。 那个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众人心尖上,带来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次落脚都带着坚定的决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的到来而颤抖。他的身姿高大挺拔,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他的气场强大而威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凤芷恬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泪水流下来。她不想扑进那人的怀中,更不愿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脆弱。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内心的颤动,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日夜思念的爱人——萧炎。 一个月过去了,朝思暮想的萧炎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看着他身着一身铠甲,显然是匆匆赶回来参加她的及笄之礼。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显得冷漠而淡然。然而,当他走到凤芷恬身旁时,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成蕴皱起眉头,略带责备地对萧炎说:\"阿炎,你怎么能这样?在芷恬公主的及笄礼上,你竟然穿着戎装前来,成何体统!你应该先去换身衣服再来。\" 萧炎微微皱眉,语气平静地回答道:\"皇嫂莫怪,我来得匆忙,来不及更换衣物。\"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凤芷恬身上,眼中透露出一丝宠溺和温柔。凤芷恬感受到他的注视,心头一暖,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羞涩地摆弄着手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萧炎轻轻拍了拍凤芷恬的肩膀,凤芷恬抬起头,凝视着萧炎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嗯,你终于回来了。”凤芷恬忍了忍,终是忍不住,眼泪啪嗒的滴在了萧炎的手上。 “哭什么?” “萧炎,我及笄了。”凤芷恬心中不知为何,只想对他说出这句话。尽管她有成千上万句想与他分享,但最终化作了这句轻柔软糯的话语。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道:“嗯,我知道。蜜糖长大了,可以嫁人了。你的及笄礼我怎能不来?”说完,他轻轻地将凤芷恬揽入怀中。 “皇嫂,这礼也成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吧。”萧炎转头看向皇后,眼神坚定而自信。 众人不禁哗然,然而他们并不敢大声喧哗,只是时不时地用眼睛偷瞄着两人。萧炎对此毫不介意,他紧紧拉住凤芷恬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当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残血国的诸位贵妇今日都在此,那本王正好也借此机会宣布一件事情,免得日后还要借助他人之口。既然芷恬公主已经及笄,那么便可开始议婚了。本王将会亲自前往宫中,请陛下下旨,求娶她成为南院王府的王妃。届时还需各位多多相助。”萧炎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言罢,他不再多作停留,牵着凤芷恬的手,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缓缓离开了大厅。 第104章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 萧炎一路拉着凤芷恬回到南院,冬日的暖阳映照得二人如此般相配。 回到院子里,萧炎直接坐在高高的主座上,无心立即奉上一杯热茶,他优雅地用盖子剔除茶沫。 凤芷恬则静静地站在他身旁,身着及笄后换上的红色牡丹烟纱碧霞罗,胸前系着宽片明黄锦缎裹胸,纤细的腰间款款摆动,绣有金丝凤凰的软烟罗裙摆随之逶迤散开,明艳动人,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此时,凤芷恬正笑眯眯地望着他,宛如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欲滴,一颦一笑都能摄取人的心神。 萧炎微微垂下羽睫,掩盖住眸中的笑意,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唇边忽然勾起一个坏心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然后,他故意向她倾身过来,慵懒而又带笑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仿佛带有魔力:“这么喜欢看戏的,嗯?都已经回来了,还是对刚才的场景念念不忘啊?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 “哪里是看戏,明明我才是被戏弄的那个。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及时。”顾不得其他人还在,凤芷恬只觉得一颗心都跳的不受控制,话音未落,她已经拉起萧炎的手,就着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故作轻佻的坐在他的腿上,靠入他的怀中,“我们俊逸的萧炎主上可把我想坏了,快给我稀罕稀罕。”说着在他的下颌落下一吻。 萧炎笑了起来:“哪里学的这样轻佻的样子。倒是没看错你,的确是个狡猾的小狐狸,这样的故意讨好,怕我怪你差点与别人订婚?” 凤芷恬抬眼,正撞上他的视线,心没来由的一颤,有些不自然的起身,开口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订婚不过是缓兵之计,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救我的,我与大殿下已经做好君子之约,不过是走走样子,断不会当真的,只是你回来了,这事情不提也罢。不过现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大王风尘仆仆的回来,也该洗洗澡休息一下了。” 萧炎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我那侄子也肯?” “有何不肯的,终究我的心只有这么大一点,也只能装下一个人。”凤芷恬用手比划比划。 萧炎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丝戏谑和得意。他一伸手,速度快如闪电,凤芷恬一时不备,整个人已经落在他怀里。他低下头,带笑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仿佛轻柔的羽毛轻触着她敏感的肌肤,让人不禁心痒难耐。 \"不急,不是想我了吗?让我看看是哪里想了。\" 萧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犹如蛊惑人心的魔音,让凤芷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抬起眼,迎上他炽热的目光,他的眼神深沉而专注,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他的目光缓缓落下,停留在她的肩颈之间,那里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 原本强自按捺下去的光影重又慢慢浮起,在萧炎的眼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暗邃幽深,如同能把人的魂魄聚集一般。凤芷恬心中一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炎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欲望正在苏醒,他紧紧地抱住凤芷恬,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可见不假,凤芷恬感受到了萧炎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情感,这种情感让她感到既甜蜜又紧张。她刚想开口提醒萧炎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但话还没出口,便被萧炎的嘴唇封住了。 萧炎深深地吻了下来,他的嘴唇霸道而温柔,用力吸吮着凤芷恬的唇瓣,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甜美都吸走。凤芷恬的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思维变得模糊不清。她的身体渐渐变软,无力抵抗萧炎的热情。下一刻,她便被萧炎抱起来,大步走进了他的寝屋。 \"你这样要让他们看笑话了。\" 凤芷恬轻声说道,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显得有些羞涩。但萧炎却不理会她的担忧,他的眼中只有对凤芷恬的渴望。他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上去。 “看什么笑话,由得他们,这样的情形以后要见得多了,还是提前习惯为好。蜜糖,这些时日你可想我了?”萧炎的气息覆在她的身上,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自然是想的。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有没有受伤。”萧炎看着眼神迷离的小人儿,只觉得心都是热的,搂着她心的那块空缺就被填满了,“心里全是我还要跟别人订婚,是应该罚你。不是说白天也想,晚上也想,怎么想的,证明给我。” 萧炎的手从她的腰间慢慢向上移动,在她的背部轻轻抚摸,然后缓缓绕到前面来,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他的手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萧炎的手上有习武的老茧,解开她的衣裙时,粗糙的手指让凤芷恬紧闭着眼,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掌控着,如在云端,在火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萧炎看了她好久,终于低眼一笑,一边搂着她一边利索地解尽了他的衣扣。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他们的嘴唇再次贴合在一起,热烈而深沉的吻让两人沉醉其中。 \"......不......要。\"凤芷恬羞涩地别过脸,哑声轻道。 “蜜糖,你乖。”萧炎手上不停,俯在凤芷恬耳边轻问,“真的不要?” 此时的凤芷恬早已无法言语,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轻轻的哼哼声从口中传出。然而,当话语即将结束时,却被一个深深的吻所淹没。这个吻充满了缠绵和沉醉,让人陶醉其中。凤芷恬睁大眼睛看着萧炎,眼神中弥漫着一丝暧昧的水汽。 “不要咬住嘴唇,我喜欢听你的声音。”萧炎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凤芷恬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只是张开嘴巴,轻轻地喘息着,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 萧炎再次低下头,热烈地亲吻着她的嘴唇,紧紧地抱住身下的人,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一般,一路吻下。 \"萧炎,萧炎……\"凤芷恬只能用沙哑的嗓音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缠绵和眷恋。她难耐地仰起头,试图让自己的呼吸更加顺畅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之间的纠缠愈发激烈,萧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只能更加用力地搂住身下的人。他凝视着那双湿润的大眼睛,似乎想要透过它们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很久之后,萧炎仍然紧紧地拥抱着凤芷恬,不愿意放开手。两人的喘息逐渐平稳下来,巨大的寝宫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第105章 萧炎像个登徒子 芙蓉帐暖,小别胜新婚。旁人的小别胜新婚是怎样过的凤芷恬不知道,至少对她而言,这句话,倒是说得并没有错。 昨日的晚膳也是在寝殿里面解决。萧炎一直“惩罚”她到深夜,本来身子酸痛无力,但是在他温热的情抱之中,凤芷恬竟然无比的安心,一枕安眠。 天色方微微泛白,天尚未完全亮起,萧炎习武,本就睡眠很浅,因着门外突起的响动声音敏锐地醒了过来,是无心。 无心在外面敲了敲门。 “主上,宫中急召,陛下命主上即刻进宫觐见。” 凤芷恬被吵醒,一时之间也有些迷糊,掀开眼帘,却不意看见自己与萧炎的缠绵姿态,慌不择路的又急急闭上了眼。 “进来吧。”萧炎淡淡道,一面轻轻把凤芷恬从怀里拉出来,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穿衣。 无心推门而入,看见床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子,不用看也知道是凤芷恬,不由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立即低头禀报:“主上,宫里来的人说陛下有要事相商,请主上尽快入宫。” 萧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无心立刻捧着宫服走进来,伺候萧炎穿上后,就退出房间等待着。 身体稍稍一动,凤芷恬就感到全身酸痛无比,仿佛这具身躯不再属于自己。 她微微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却发现原本应该踏出房门的萧炎,突然转过头来。 她心中一阵慌乱,饶是很多次了,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匆忙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熟睡。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萧炎似乎轻笑了一声,接着脚步声逐渐向床边靠近。 凤芷恬紧闭双眼,决定继续佯装沉睡。然而,随着萧炎的气息越来越近,将她紧紧包围,凤芷恬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的脸颊逐渐泛起红晕,变得滚烫起来。 萧炎发出笑声,虽然并没有揭穿她的伪装,但凤芷恬清楚地知道,他一定已经洞悉了她的小把戏。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心思总是无所遁形。 凤芷恬明白,既然已经无法继续伪装下去,再坚持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而且会将自己的羞涩与无措暴露无遗。于是她决定不再逃避,毅然睁开双眼,正巧对上萧炎的目光。尽管内心仍然感到一丝慌乱,但她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静,娇嗔地说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拖延时间?要是不赶紧入宫,恐怕就要迟到了,到时候可别怪陛下怪罪下来。” 然而,萧炎却突然俯身靠近,带着微笑的气息轻轻拂过凤芷恬细腻的颈项。他轻声调侃道:“如果蜜糖能像昨晚那样热情挽留我,那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本王也舍不得离开这寝宫啊。” 凤芷恬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羞涩难掩:“登徒子!” 萧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故意逗弄道:“怎么现在又害羞了呢?昨天晚上可是你主动缠着我……” 话未说完,凤芷恬急忙站起身来,伸手捂住萧炎的嘴巴,生怕他继续说下去。她红着脸抗议道:“你怎么如此不正经!你还是先考虑一下如何向陛下解释吧,毕竟他似乎更希望我成为他的儿媳妇,我的主上大人。” “不要担心,你,我是娶定了的。”萧炎大笑着举步出了门,正遇到前来服侍凤芷恬起床梳洗的彩蓝,彩蓝没想到就这样水灵灵地遇上了,整个人都愣住了,连忙行礼,愣愣叫了一声:“主上。” 萧炎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难得和颜悦色道:“现在时间还早呢,让你们家公主再多睡一会儿吧,她昨天可是累坏了。”说完,萧炎便转身离开了。 待萧炎和侍卫们都走远后,彩蓝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 她的目光落在凤芷恬身上,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过了片刻,彩蓝才轻轻开口呼唤着凤芷恬:“公主,您还要再睡一会儿吗?奴婢可以等会儿再来帮您洗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然,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到凤芷恬的休息。 “我已经醒啦,彩蓝,我想洗个澡。”凤芷恬掀开锦被,昨夜两人将床榻磋磨的一团包糟,看着床上的痕迹,凤芷恬心内不由得微微怔忪。 彩蓝拿了衣服过来,凤芷恬忙拉了被子企图掩住那些痕迹,却还是被她眼尖的看到了。彩蓝脸上也飞快的染上了两朵红晕,她红着脸替凤芷恬更衣,面上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内心暗自吐槽萧炎怎么这样不知怜香惜玉,竟然将自家公主折腾的这么狠。 简单梳洗后,凤芷恬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镜中的女子,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如画的眉眼此前弥漫的是单纯与天真,而此刻眉眼间却透着一抹淡淡的妩媚,这样如花般娇美的面容,让凤芷恬自己都有些惊讶。 “彩蓝,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有了点变化?”凤芷恬轻声问道。 彩蓝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着凤芷恬,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公主,你如今真是越发美丽动人了,不知是不是及笄的缘故,竟似脱胎换骨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听了彩蓝的话,凤芷恬微微一笑,“走吧,我想去泡温泉。” 反正如今萧炎在宫中觐见陛下,凤芷恬亦没有什么事情,便带了彩蓝到南院的温泉,想让温泉舒缓一下自己身上的酸痛。 当她们来到温泉时,温泉池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萧炎已经预判到她的预判,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凤芷恬褪去衣衫,缓缓踏入温泉池中,感受着温暖的泉水包裹着身体,身上的酸痛渐渐消散。她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舒适。 只是不知道萧炎那边怎么样,不知道陛下会不会难为他,会不会允许他们的婚事。 只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嫁给他的。 第106章 御花园叙事 宫人引萧炎进的并不是殿上,而是去了御花园中的赏梅苑。 远远望去,苑内梅花盛开,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走近赏梅苑,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还未进去,已经听到苑内传来悠扬的琴声,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走进赏梅苑,只见萧启正优雅地半倚在石桌上,身上穿着厚厚的大氅,显得格外高贵典雅。周围燃烧着银丝炭,温暖如春。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围炉和美酒,酒香四溢。 萧启掌心拿着琉璃杯,里面还有半杯酒酿,在阳光下盈盈晃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他轻轻摇晃着琉璃杯,漫不经心地将其凑近唇边,微微抿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 当看到萧炎进来时,他微笑着招了招手,示意萧炎过去。\"阿炎来了,过来坐吧。怎么回来也不进宫先看皇兄,咱们兄弟两人也很久没有对饮了。\"萧启笑着说道,眼中流露出亲切。 萧炎微笑着走到萧启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一盏琉璃杯,给自己斟满,一边像是极专心地看着不远处抚琴的少女,嘴边挂着一抹浅笑,“皇兄怎么如此好的兴致,大早上就饮酒、赏琴,也不怕伤了胃,入了寒气。” 一曲终了,抚琴的少女缓缓站起身子,款步走到二人跟前,轻盈地福身行礼,笑意盈盈道:“请恕奴婢献丑了。” 萧启抬眼扫过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转头看向一旁的萧炎,缓声问道:“你觉得夏露的琴艺如何?” 萧炎一脸淡漠,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琴,语气平淡地回答:“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一介武夫,对这些高雅的东西自是不懂欣赏。”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琴声听起来倒是悦耳动听,想来应该不错吧。” 萧启轻轻一笑,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夏露的琴技早已在残血国赫赫有名,今日有幸一闻,也算是有福了。而且,夏露这般容貌,怕是天下间也难寻其二啊。”他的声音柔和婉转,仿佛带着无尽的柔情和宠溺,“父皇在世时最疼你,皇兄也从小看着你长大,一直想让你娶一个心仪的王妃,皇兄身子骨越来越差,你的大事未定,皇兄也难以心安。再说,我知道你对燕燕并无好感,也不想勉强你。至于夏露……这样好的女子,便赐予你如何?” 夏露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涩而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萧炎,那含着一丝暧昧的目光恰到好处,让原本就出色的面容更显得妩媚动人。她见萧炎如此英勇俊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脸上泛起红晕,娇羞地低下头去,连声说道:“陛下怎拿妾打趣儿。” “这也不算打趣儿,夏露可是夏左丞相家的千金小姐,不仅进退得宜,而且聪慧过人,琴技更是堪称一绝,从小就深受夏左丞相的宠爱。夏家世代都是诗书之家,和你正好凑成一文一武。如果你有这个意思,那就立她为正妃吧,皇兄会全力支持你的。” 萧炎突然脸色一变,沉声道:“皇兄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还要乱点鸳鸯谱呢?难道皇嫂没有告诉过你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夏露,你先回去吧。”萧启缓缓回答道,然后看着那个宫人带着少女一步一步走出了御花园,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冷漠起来,“燕燕你不喜欢,夏露你也不喜欢,偏偏要喜欢那个外邦女子。阿炎,是不是我太宠溺你了,外邦并非我国,其心必然有异,难道你不知道吗?难道你要至残血国于不顾?” 见萧炎对他的话毫不在乎,萧启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变得温和起来:“阿炎,自小你就在哥哥身边长大,哥哥对你的了解无人能及。在哥哥眼里,你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够与你相比。然而,夏露这个女子,确实也是万中无一的佳人,不是吗?” 萧炎眉头紧皱,冷冷地说道:“皇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萧启笑了笑,继续道:“皇兄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过两天就可以为你们赐婚。” 萧炎脸色阴沉,猛地将手中的琉璃杯拍在桌子上,杯子瞬间破碎,酒水四溅。他的眼神冰冷,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皇兄,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来操心。这么多年来,难道皇兄连我也开始怀疑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兄直接收回虎符就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也不怕与皇兄交个底,凤芷恬,我势必娶她。” 萧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阿炎,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朕的弟弟,朕当然是为你好。只是一个质女,朕认为她配不上你,如果你喜欢,只收个通房就算了,何必扶正呢?” 萧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微微皱起眉头:“如果我不喜欢,为何要费心在她身上,如果我喜欢她,怎么能让她受到一点点委屈。” 萧启轻轻笑了笑:“这样说便是孩子气了,你知道要娶她也很麻烦的,既要通知凤鳞,又要会见使臣,何必如此大张旗鼓,人已经在你南院,自是依仗着你而活。”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萧炎直截了当地回答,看到萧启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补充道:“听说凤鳞国的芷妍公主昨天已经定亲,不久将举行婚礼。既然是姐妹,芷恬公主怎么能不去祝贺一下呢,想必也是个提亲的好时机。” “你既心意如此,皇兄也不愿意违背你的心意。只是羽儿难得中意一人,你这当叔叔的竟然要跟侄儿抢人么?”萧启一脸严肃地看着萧炎。 萧炎面无表情:“皇兄此言差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阿羽是可以求,但也要看她心思在何人身上。我残血国男儿自然不会如此没骨气。” 萧启无奈地摇摇头:“既你不喜欢皇兄的安排,这事儿就罢了。今日找你来,不在殿上,本就是询问你的心思,罢了,你也大了,你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萧炎恭敬地行礼:“多谢皇兄。”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坚定而有力。 萧炎前脚刚走,后脚成蕴便走了进来,她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埋怨:“臣妾已经说过,阿炎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陛下还不信,非要做媒。” 萧启叹了口气:“是啊,大了,不好管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阴沉。 第107章 不负春光 萧炎从宫内回来的时候竟然那么热切,那么想念,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想把要娶她的心情告诉于她,到近前又望而却步,轻轻推开一扇门,以为屋内会暖融融的光透出个一星半点,也许小人儿正在暖炉边烤火等着他回来。 谁知竟然扑了个空,屋内当值的是宝翠,公主不在,她也散漫的烤着火,以为是南院的宫人来送吃食,只对着门道:“谁啊?公主不在,你一会儿再来。” 没料到进来的竟是自家主上,想起刚刚自己那不礼貌的语气,宝翠早就吓得跪了下去:“主………主上………”宝珠磕磕巴巴,急急忙忙说,“回禀主上,公主以为主上要晚些才会回来,便去泡了温泉,想来这会儿子还在里头泡着呢,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本王亲自寻她。”他抬手,宝翠便不敢再出声,萧炎径自解下貂绒大氅扔到一旁,因身上有着冷气,立即换了身便服往温泉处走去。 彩蓝看到他,连忙想行礼,被他用手势制止,示意她先出去。 彩蓝不敢耽搁,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室内的屏风遮住了细微水声,温泉暖的叫人微醺,唯侧边开一扇小窗透了些气息,万物寂寥。 凤芷恬背对他,乌亮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碧玉簪子堪堪固定住,露出纤长白嫩的后颈与圆润娇俏的肩,他的眼睛上下逡巡,也找不出一分一毫瑕疵,只觉得是上好的白玉一般,当然除了上面是他昨日动情后留下的痕迹。 他走近了些,仔细端详着她的背影,像是在欣赏一幅精美的画卷。她的肌肤如羊脂般洁白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竟然让人有些陶醉其中。他不禁想起他们也曾在这里缠绵过,那时候她攀着他动情的样子,让他的心变得柔软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弥漫出来。 动情的时候,凤芷恬的眼睛如同明亮的星辰,闪烁着水润的光。她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耐的声音。萧炎看着她,只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让他心中充满了爱意和暖意,他走上前去,很想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温度。 她声音里透着笑意,以为是彩蓝走了进来,便说:“昨日及笄,想来我姐姐也该与顾大哥定亲了,只是不知定在何时,如果可以真想回去参加,要是......要是能带着萧炎一起回去就好了。只是眼下到了年关了,希望不是这些时日才好,他那么忙,提这样的要求会不会有些过分。不知萧炎何时回来,陛下会不会难为他.,好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给我下了蛊了,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想他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仿佛在对自己说话一般。 小人儿喋喋不休的说了许久心事,见后面的人不肯应答半分,不禁疑惑地皱起眉头,转身看去。 “彩蓝好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然而,当她转过头时,却发现站在身后的并非彩蓝,而是含笑相待的萧炎。 “怎么不说了,我爱听,你继续。” 一瞬间,她的脸颊绯红如霞,心中涌起一股羞涩和娇嗔。她想起刚刚自己喋喋不休的诉说心事,那些心里话都被萧炎听了去,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可是,当她看到萧炎那温暖而熟悉的笑容时,心中的羞涩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她的眉眼忍不住弯成新月,笑意盈盈地望着萧炎,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于是打趣儿的仰头看他,笑呵呵说:“不过一会儿不见,我们家主上怎么又俊俏了许多,真真是俊俏得叫人挪不开眼呐。不过我们家主上还学会了听女人家的墙角,也不知羞不羞。” 他倒是慢慢习惯了她这般不着调的调皮模样,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还贫嘴,上来吧,这池子泡久了小心心慌。” “我们家主上还不到而立之年,就快变成啰嗦的老人家了。泡久了,起不来,主上拉我起来。”凤芷恬故意撒娇,从温泉水里抬起高了手,故意要他拉自己上去,她坏心思一起,趁他向前伸手的时候,伸手猛地一打水,故意将水撩在萧炎身上。 萧炎被泼了一身水,却并不生气,只是无奈地看着她:“你这丫头学坏了许多。” 凤芷恬调皮地眨眨眼:“当然是跟我们主上学的呀。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才歪,我长歪了、学坏了,也是我们主上的功劳。” 萧炎闻言,不禁勾起唇,似笑非笑地说:“公主大人如此给我定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如就坐实了这罪名,也算自得其所了。”说着,他突然靠近凤芷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凤芷恬心中一紧,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主上莫要打趣我了,我可不敢给您定罪呢。”说完,她便想从水中站起来。然而,就在这时,萧炎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无法起身。 说着便褪了衣衫,下了水。 凤芷恬见他下了水,只觉得大事不妙,转身要跑,便被他拉了回来。 凤芷恬惊讶地看向萧炎,只见他一脸坏笑地说:“既然公主大人如此好学,那我便再教你一些东西吧。”说着,他用力一拉,将凤芷恬拉入怀中。 凤芷恬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跌进了萧炎怀里,温泉水溅起一片水花。她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心跳加速。 萧炎则紧紧抱住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公主大人,这样可好?怎么,招惹了我便跑?公主刚刚的胆子呢?” 凤芷恬急忙上前去缠住他,也顾不得水底下自己赤条条的身子,只知道一味地撒娇卖乖:“主上怎么这么小气呢?人家只是担心天气太冷会冻伤主上,所以才想让您也下池子里来暖暖身子呀!谁知道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呢!我错了还不行吗?主上大人,就原谅我吧~” 她那粉嫩娇艳的小脸,仿佛被温泉水蒸熟了一般,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犹如天边最耀眼的启明星,扑闪扑闪地发着光,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而尖尖的下巴下方则是她那娇俏玲珑的锁骨,再往下便是女儿家延绵起伏的美妙曲线,天真里透着蛊惑,这一类风情最不可抵挡。 萧炎捏住凤芷恬的下颌,指腹下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狭长的凤眼染上了夜色的迷离,仿佛深邃的星空。滚烫而炙热的视线紧紧地落在她那殷红似血的唇上,像是被磁石吸引般无法移开。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性感,缓缓说道:“我本以为蜜糖昨天已经疲倦不堪,但现在看来,你的精力倒是充沛得很呢。既然如此,我们可不能浪费这美好的时光啊。” 第108章 温泉旖旎 萧炎不给风芷恬思量的余地,将她搂着慢慢的绕到身前,只见她顶着一张魅惑的脸庞,无辜地看着他:“你这人怎么会来就只会想着这样的事情。” 他捏住她下颌,指腹下轻轻摩挲,哑声道:“现下有个还算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只是这会儿不是说好的时机。” 凤芷恬见他卖关子,哼哼着不理他,“不说拉倒,我也不想知道。”推开他,转身便起身踏上台阶,出水芙蓉般露出她纤薄柔美的后背,浸湿的丝缎贴合着背脊起伏的轮廓,画一出一道勾人的弧度。 萧炎眯起眼,看着她将内衫披在身上,却仿佛故意一般,内衫顺着光滑细腻的肌肤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白皙的手臂,再往下便是纤细的腰肢,曲线优美,引人遐想,而更深处……却是被严实的衣物遮挡,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如同一只小狐狸,轻轻扯动着他的心弦。 他的眼神变得炽热,欲望如火焰般燃烧,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渴望,整个人仿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胸腔里的野兽似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疯狂地咆哮着,想要挣脱束缚,冲出来。 萧炎眸色一深,迅速从水中站起,凤芷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好奇地转过身去查看情况。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感觉腰间一紧,身体被人紧紧搂住,然后打横抱起。 凤芷恬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嗔怪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萧炎自然没有放手,反而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哪里学的挑拨人的手段。可想过后果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凤芷恬靠在了萧炎坚实的胸膛前,被他抱着走向躺榻。 他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白皙的腰部,另一只手轻轻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她那如巴掌大小般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照出他的身影,也透露出他对她满满的占有欲。 那种沉甸甸的、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突然袭来,如同雪崩和山裂一般,轰然倒塌的山石和落雪瞬间淹没了她的头顶。 她无法呼吸,无法动弹,他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无处可逃。 他轻声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将细碎的亲吻落在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她被他紧紧拥在怀中,被他从上到下地揉捏着,她那洁白如雪的身体逐渐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她的眼眸明亮而清澈,与他体内翻滚咆哮的欲望相对视。他的嘴唇悄悄地含住一颗珍珠般软糯可爱的耳垂,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莫测。 他的唇沿着她山峦起伏的轮廓滑动,微微凹陷的地方是她纤瘦小巧的锁骨,骨凹处显得脆弱而惹人怜爱,凹陷的形状宛如能盛下一杯美味的甜点,被他烙上一个个烙印一般的吻。 他紧紧地贴在她的耳边,仿佛要将自己的气息深深植入她的体内。他那冷静自持的声音中,此刻却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欲望和冲动,如同一股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强烈。 他的身体坚实而强壮,每一块肌肉都紧致有力,线条分明,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沉稳的节奏,仿佛在告诉她,他有着无尽的力量和耐力,可以征服一切。 他的腰部狭窄而紧实,一道道肌群分隔清晰可见,犹如雕塑般完美。这紧绷的腰线透露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触摸,感受那份坚韧与力量。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她吞噬。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如同战鼓一般,敲打着她的心弦。他的存在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她无法抗拒。 室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她微弱的哭泣声。原本狭小的榻上,两人紧紧相拥,他将她缠绕在怀中,湿润的背脊紧贴着他的胸膛,长长的黑发垂落在一旁,露出光滑美丽的后背让他尽情亲吻。 温暖的被子将她包裹起来,他手背上薄薄的茧子轻轻摩擦着她的肌肤,他深深陶醉于她面颊上的红晕和眼角的泪水,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亲吻她。 她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我不要了……不要了……”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她脸上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温柔地哄她:“今天有些鲁莽了,蜜糖请别生气。明天我就会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定亲的消息,这样以后就没有人能抢走你了。” 她咬着嘴唇,轻轻地喘着气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好消息吗?” 萧炎曲肘撑起上身,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了一截精瘦的腰身,他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温暖而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他忍不住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你的姐姐芷妍公主和顾家那嫡长子已经定亲了,想来不久之后这个消息就会传到残血。” 听到这个消息,凤芷恬顿时来了精神,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兴奋地说:“真的吗?我原本以为会很快,但没想到这么快。” 萧炎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也许是为了断绝上元国的念想吧,毕竟他们的国主曾经派人前来求娶嫡公主,并且等待嫡公主成年后便迎娶。” 凤芷恬气愤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那个上元国的国君简直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而且他本来就有皇后了!竟然还妄想娶我姐姐做妾,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炎看着她可爱又愤怒的模样,笑着安慰道:“蜜糖别生气,今天我已经派人送去了贺礼,表示对他们的祝福。现在这个消息传出,有了残血的支持,上元国自然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姐姐和顾大哥终于修成正果了。”凤芷恬感慨道,“如今我有了你,姐姐有了顾大哥,只是离得远,不然也算幸福美满了。我知道你要和我在一起,必定会被你们陛下为难,但萧炎,我都懂的。我只想与你在一起,就算无名无分,我也不想与你分开。” 萧炎心中一阵温暖,许久不曾触动的心弦为她绷紧了又乱。他的修长十指穿过她的手,与她紧紧交握在一处。他闭上眼睛,低声说道:“说的什么傻话。等他们确定婚期,我带你回凤麟参加。” “真的吗?我可以离开残血国去参加婚礼?”凤芷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下一刻,她开心地抱住萧炎,不停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第109章 不像个厨子 到像个说书人 萧炎小心翼翼地抱着凤芷恬步入寝殿,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缓缓地将她安放在精心铺设的锦被之上。 他轻声吩咐,随即彩蓝应声而入,为凤芷恬梳理好发髻,又细心地为凤芷恬换上了干净的衣物,确保她不会冷到。一切准备就绪之时,正午的阳光正好洒满了整个寝宫。 萧炎特意命人将午膳直接送到了寝殿内,他渴望与凤芷恬共享这份宁静与温馨的时光。当凤芷恬从屏风后款步而出,映入眼帘的是桌上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以及一个小巧的火炉,炉中温着一壶香气四溢的果子酒,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雅致与浪漫。 凤芷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调侃道:“怎么,今日要在屋内用餐?南院的规矩何时变得如此随性了?连主上都破了例?” 萧炎深知她的玩笑之意,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一边摆好酒杯,一边为她斟满酒液,缓缓说道:“瞧你如此畏寒,午膳便在寝宫内享用吧,省得你出去又要抱怨寒冷。今日特许你浅酌一杯,暖暖身子,但只此一杯哦。我不在家时,你似乎又清减了不少。快过年了,这段时间我有空陪你,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说着,他又舀起一碗精心炖制的汤,细心地吹凉后递到凤芷恬面前,那汤色清澈,香气扑鼻,“这是我一早出门前就命人炖上的汤,你尝尝。” 凤芷恬尝了一口,瞬间被那鲜美的味道征服,“这是什么汤,竟如此鲜美?比彩蓝炖的还要胜上一筹。” “你这小馋丫头,倒是个会尝味道的。这是玉竹百合乳鸽汤,最是滋补。”萧炎笑着回应,“既然公主问话,便由你来答吧。” 原来今日布膳的厨子也跟着宫婢进来候着,生怕做的不合胃口,惹得贵人不快。 见萧炎叫他,立即向前,“回公主,这道菜是玉竹百合乳鸽汤,主上特意命小的早上就炖上了,有养血安神、润肺的功效,主上知道公主近来睡得不好,特意命小的做的。公主面前的这道菜叫翠竹报春卷,以翠绿的竹筒为容器,包裹着精心调味的蔬菜丝和鲜嫩的肉丝,象征着即将到来的春日生机勃勃;这道菜叫金玉满堂煲,采用金色的南瓜作为容器,内盛满了由多种海鲜和肉类慢炖而成的浓汤,寓意着财富和幸福满满;这道菜叫锦绣前程糕,上面装饰着各种果仁和花瓣,寓意着主上和公主的未来美好。还有龙凤呈祥锅、福寿双全汤、花开富贵酥......” “你这样能说会道,倒是当个厨子可惜了。”凤芷恬笑眯眯地说,“倒像个说书的,起得这样的好名字。只是去说书了,本公主又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没了口福了。” “难得有芷恬公主难以取舍的,可见这是夸你了。” 厨子不敢怠慢,立即道谢,“谢公主夸奖。” 凤芷恬见萧炎揶揄她,也不甘示弱,十指纤纤,为他也舀了一大碗,笑道:“既然这么多好菜,今日无需他人布菜,那本公主就亲自为主上布菜,可好?” 随后,她命所有婢女退出,只留下两人共享这难得的宁静时光。桌上的燕窝白鸡丝与蜜制火腿鲜嫩可口,凤芷恬不仅为萧炎夹了许多,自己也大快朵颐,显得格外满足。 “蜜糖,看来今日的午膳很对你的胃口?”萧炎笑问道。 “凤麟国的菜肴多讲究精细,今日的菜品更是精致非凡,倒像是出自凤麟国之手。”凤芷恬边吃边评价道。 “你真是个小人精。这掌厨的确不是残血国人。我前几日派无为出使凤麟国,特意让他寻了个厨艺高超的厨子回来,总不能让你在这异国他乡日渐消瘦,倒显得我亏待了你。”萧炎解释道。 “你待我如此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凤芷恬边吃边说道,“左思右想,只能以身相许了。” “没个正形。不如你就多吃些,也算不辜负我的一片心意。”萧炎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他喜欢看凤芷恬吃东西的样子,与残血国那些豪迈的贵族女子截然不同,她虽然性格活泼,但教养极好,用餐时举止优雅,细嚼慢咽,从容不迫,不会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看着凤芷恬吃得津津有味,萧炎心中涌起一阵阵满足,不时为她夹菜,见她如此乖巧可爱,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那粉嫩的脸蛋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爱不释手。 “不准挑食。这道松鼠鳜鱼,酸甜可口,开胃得很,你尝尝,虽然你不爱吃鱼,但这道菜几乎尝不出鱼腥味。”萧炎又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她碗里。 凤芷恬尝了一口,果然酸甜适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萧炎对她的喜好了解得如此透彻。 饭后,两人净手漱口,凤芷恬吃得心满意足,心情大好,拉着萧炎撒娇了好一阵,酒足饭饱后索性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先别急着睡,中午吃得这么饱,现在睡下醒来可能会不舒服,到时候又要哭闹了。” 萧炎吩咐人上了消食茶,耐心地陪她饮了一盏,握着她柔软的小手说道,“这会子消食了,你先安心睡一会儿,醒来后去存菊堂。” “去存菊堂做什么?现在不是秋天,哪里来的菊花?”凤芷恬好奇地问道。 “你去便是了,哪一样都要问个明白。”萧炎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总之我不会害你。” “还说我,主上大人何时变得这么爱卖关子了?”凤芷恬嘟起嘴,不依不饶道,“我的主上好哥哥,你不说我就越好奇,现在就告诉我吧,好让我安心睡觉。” 萧炎被这一声“好哥哥”叫得心都酥了,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不是喜欢看戏吗?今日是你生辰,总不能连这点愿望都不满足你。省得你又跑出去和别人一起看。” “昨日不是已经过了吗?怎么今日又过?”凤芷恬疑惑地问道。 “昨日是皇嫂准备的,今日是我为你准备的,不冲突。”萧炎微笑着说道。 “当然不能辜负我们主上的一片心。” 第110章 存菊堂的小戏台子 凤芷恬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来后感觉精神焕发、心情愉悦。她伸了个懒腰,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彩蓝,只见彩蓝满脸笑意地望着自己。 \"公主,您终于睡醒啦!快点起床洗漱装扮一下,然后去存菊堂吧,主上已经等您好久了呢。\"彩蓝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扶起凤芷恬。 凤芷恬有些疑惑地问道:\"彩蓝,怎么你看起来这么高兴啊?连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彩蓝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回答道:\"公主,您去了就知道啦。\"说完,她又催促着凤芷恬赶紧收拾起来。 凤芷恬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随后跟着彩蓝来到了存菊堂。一路上,她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与平常不同,到处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 当她们走进存菊堂时,凤芷恬惊讶地发现整个存菊堂被布置得格外喜气洋洋。不仅有许多鲜艳的花朵点缀其中,而且这些花儿即使在寒冷的冬季里依然绽放得生机勃勃。 花苑中的人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非凡。而更让凤芷恬意想不到的是,萧合喜竟然也在这里。他一看到凤芷恬,立刻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般飞奔过来。 “小婶妹妹怎来的这样晚,本宫都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今日,萧合喜身着一袭桃红绫罗窄袖褙子,金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眉眼弯弯,犹如水做的般灵动,玉唇上挑,笑意盈盈。 “什么小婶妹妹,合喜公主怎乱起一些名字。”少女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萧合喜不时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萧炎,调皮地说道:“怎的不能叫,小叔都已经昭告天下了,怎的我不能叫?那要叫什么?你同我说说……” 萧炎着了一身便服,腰束玉带,衣袍上绣着展翅欲飞的仙鹤,彰显出尊贵不凡。他这人总是这样,站在那里不说话就看起来威严庄重,难以亲近,似乎总保持着一种距离感,见两人看向他,便走了过来。 “你这个小泼皮,又在胡闹什么了……”萧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淡淡的责备之意。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身后身材挺拔的萧炎打断。她转过头,看着萧炎,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撒娇地说:“小叔,人家哪里有胡闹嘛~” “小叔,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布置的你们可还喜欢?”萧合喜得意洋洋,“这戏班子也算是我们残血鼎鼎有名的了,虽然不如凤鳞,只怕也不会差多少。” 戏台搭建在存菊堂的中央,周围布满了各色花卉,彩绸飘扬。 “多谢合喜公主费心。” “有什么客气的,以后都是自家人了,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跟我要就好。” 几人正说着话儿,只见不远处,萧合羽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一件玉色的大氅,那银锦镶边更是将他那张如水墨画般的脸庞映衬得格外俊逸。萧合羽的双眸含情脉脉,微微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仿佛能够轻易地看穿这世间万物,但同时又带着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温柔。 “怎么还请了大殿下来?”凤芷恬疑惑地看着萧炎问道,而萧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这时,萧合喜调皮地眨了眨眼,解释道:“是我请的大哥哥呀!二哥哥和小城他们都不太喜欢看戏呢,可大哥哥却是最喜欢的啦!如果不邀请他来,那岂不是太不合理了嘛!”说完,她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萧合羽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凤芷恬,然后礼貌地向萧炎行了个礼。萧炎则淡淡地回应了一个点头。 “还未恭贺芷恬公主及笄之喜。”萧合羽微笑着说道,称呼也改回了原来的称呼。 “大殿下不必如此客气,此前您不是已经送过贺礼来了吗?”凤芷恬笑着回答道。 萧合羽似乎还有些话想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戏开始了,你们别忙着说话了。” 此时,一座精美的大戏台映入眼帘,上面已经拉开了序幕。随着一声铜锣敲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锣鼓声响起,那声音如同一阵阵惊雷,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得颤动起来。 “这一出是什么戏?”凤芷恬好奇地看向萧合喜。 “既是祝‘寿’,自然是要唱喜庆的。本宫特意请了八仙的戏子们来唱一套‘寿域鹜里高’。”萧合喜微笑着解释道。 正说着,八仙的戏子们身着华丽的戏服,脚踏轻盈的步伐,登上了戏台。他们个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开始唱起了戏。八仙各自施展绝技,有的挥舞着宝剑,有的舞动着长袖,还有的表演着惊险的杂技。他们的唱腔高亢激昂,动作矫健有力,让台下的观众看得目不暇接,喝彩连连。 就在这时,王母娘娘的扮相者彩衣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她手持捧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寿桃,迈着轻盈的舞步,翩翩起舞。她的动作优美而流畅,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让人陶醉其中。 突然,舞台上出现了奇异的变化。原本平实的舞台瞬间变幻成了一幅仙境般的景象,云雾缭绕,仙鹤飞翔。王母娘娘在众仙的簇拥下缓缓升空,仿佛真的在腾云驾雾一般。这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之声。 “真是不错!”萧合喜不禁大力鼓掌喝彩,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以前总觉得看戏枯燥乏味,没有一点意思,今日一看,倒是彻底颠覆了我的印象。”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凤芷恬,笑着说道:“不知道我们芷恬公主还有没有兴趣再看一折呢?你来选一出吧。” 凤芷恬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道:“那我选一出打戏好了。就《战冀州》吧。” “哦?这是一出什么样的戏呀?”萧合喜好奇地问道。 凤芷恬耐心地解释道:“讲的大概是马超联合羌兵一起攻占冀州,刺史韦康无奈投降却惨遭杀害,参军杨阜假意投降反而被委以重任。后来马超战败退回冀州,留守冀州的梁宽、赵衢拒绝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反而把马超的妻子和孩子捆绑在城头残忍杀死。马超悲愤交加,不知所措,最终大败而去的故事。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悲剧故事。” 随着音乐响起,舞台上一位身着华丽战衣的戏子手持锋利的长剑,英姿飒爽地登上舞台。他与一群威武雄壮的士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戏子的动作矫健而有力,剑法凌厉无比,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与此同时,他的歌声也悠扬动听,如黄莺出谷般婉转悦耳。这场戏里的每一个角色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形象鲜明,演员们通过精湛的唱腔和动作,将观众们带入了一个个精彩的故事情节之中。 期间,下人们鱼贯而入,忙碌地穿梭于席间,送上各种美味佳肴。一席之间,水陆珍馐琳琅满目,多达百余种,精美的菜肴,各样瓜果甜食、细酥点心应有尽有,五割三汤更是色香味俱全。 第111章 借机敲打 存菊堂内弥漫着一股沉静如水的檀香气息,轻烟袅袅,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境界。 萧合羽静静地坐在萧炎身旁,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水。 萧炎微微侧过眼眸,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与你好好聊聊天了,大殿下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萧合羽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侧身回答道:“回小叔的话,我只是随便做点事情打发时间罢了,并无特别重要之事。” 萧炎依旧低头看不出心思,继续追问:“想来大殿下打发时光的方式也比别人有趣,只是如何打发时光的?不妨说来听听。” 萧合羽随意挑选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向萧炎讲述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手中稳稳地托着一只精美的瓷盘走进来。 盘中摆放着腌制得殷红如血的杏子,还有其他各种蜜饯果子,色泽鲜艳诱人,散发着酸甜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萧炎脸上微微勾了勾唇,淡然说道:“把这个拿去给芷恬和阿喜,让她们也尝尝。他们两人最喜欢这些酸甜的蜜饯,也不怕吃多了牙疼。” 宫女低头应下,随后转向两人处摆好。 萧炎这才缓缓转过身,看着萧合羽,眼神平静而又带着几分威严,不紧不慢地道:“合羽,你知道小叔为什么生你的气吗?或者说,小叔吃你的醋更为恰当些。” 突然听到这句话,萧合羽心中一惊,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惶恐地道:“合羽实在不知道自己何处惹恼了小叔,请小叔明示。” 萧炎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紧紧盯着萧合羽,令他不敢轻易抬起头来。萧炎眯起眼睛,声音冰冷地丢下一句话:“你不知道?哼,只怕你心里比谁都明镜。本王从你小的时候便知道,你是一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孩子,但可惜的是,这些年,七窍玲珑心没变,只是你的心里还多了一份算计。” 听萧炎如此神色地说出这般话语,萧合羽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雪。他心慌意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赶忙俯身行礼,说道:“合羽不知小叔为何会这样说,实在是不敢冒犯小叔的忌讳!” 萧炎斜靠在椅子上,神情严肃且令人倍感威严,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趁着本王不在,你就胆敢来撬本王的墙角,你倒是说说看,这算不算是触犯了本王的忌讳?” 萧合羽连忙解释道:“小叔这番话真是让合羽惶恐至极。合羽就算再年轻无知,也绝对不敢与小叔争抢。关于芷恬公主之事,她心中早已有了决定,又岂能是合羽所能左右的呢?何况,乱点鸳鸯的是陛下,合羽也很为难。合羽虽然愚笨,此前并不知晓她的心意,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聪慧伶俐之人。但自从公主拒绝了合羽之后,合羽便再也没有过任何越界的行为了。”说完,他急忙低下头去。 萧炎道:“这事你有意为之也好,无意为之也罢。至此就算揭过,此事本王不追究了,只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合羽,你的那些小心思,小叔不是不知道。只是人活一世,终是要有些盼头,小叔只当那些是你的盼头,不拆穿罢了。你们三人都是小叔的侄子,小叔并无偏心,最终哪个登上太子之位,只各凭本事。” 萧合羽听到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一阵不安。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让萧炎失望了,但是又不想放弃自己的计划。他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小叔明鉴,合羽只是想明哲保身,不敢有其他想法。” 萧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这个侄子是个聪明人,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叹了口气,说道:“合羽,陛下的三子中,你的确有勇有谋,是个堪登大雅的。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不仅仅是皇子,还是萧家的子弟。我们萧家的祖训是什么?忠诚、勇敢、正直。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到,那么你还有什么资格继承大统?” 萧合羽听了,心中一震,他咬咬牙,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小叔放心,合羽一定不会辜负祖上的期望。” 萧炎点了点头,说道:“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否则,即使你得到了天下,也会失去人心。小叔不得不劝你一句,有时候锋芒毕露不见得是好事,但是有时候隐藏太露反而更糟,这个度你自己把握即可。” 萧合羽低垂下头,露出半张脸,语气恭敬地说道:“是,小叔教训得对。” 萧炎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疏离,道:“哪里敢说是教训呢,阿羽你太谨慎了。等一下陪小叔一起用个晚膳,然后再回去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 萧合羽愈发谦逊,回应道:“是。小叔,我年纪轻,行事和说话可能有些不周到,请小叔多多指点。” “指点倒是不敢当,你也是小叔看着长大的孩子,你的性子小叔还是了解的。不过,心思不要过重,有才能又懂得进退,有锋芒却又光明磊落,未来自是不差。” 萧合羽听后,心中略微放松下来,低声道谢:“谢谢小叔。” 萧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这边的气氛略显沉闷,而另一边却是热闹非凡。凤芷恬和萧合喜两人都生性活泼好动,原本因为身份地位的差异而有所顾忌,无法亲近。这隔阂随着两人定亲之后便消除殆尽,“臭味相同”到了一起,只觉得亲密无间。 萧合喜折了两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拿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过几天可就要过年了啊,除了要举办盛大的宴会之外,芷恬妹妹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安排吗?要不干脆来我的宫中一起放烟火如何?” 她此时说话间甚至连“本宫”这样的自称都不用了,就好像是一对亲如姐妹般的好朋友一样。 凤芷恬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温柔淡雅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回答道:“那真是太好了呀,我已经好久都没有放过烟火了呢。” 萧合喜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宛如春天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美丽动人,“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哦,我宫里可是各种各样的烟火应有尽有呢。”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心思和打算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第112章 新年伊始 时近新年,残血国宫中也日渐透出喜庆的气氛。还有几天过年,满宫的年赏就发下来了。虽伺候凤芷恬的宫婢多数是从凤鳞国带来的,但好歹来了残血国,赏赐还是不少。加上萧炎和萧合喜的赏赐,可以说是过了个丰足的新年了。南院虽然不算热闹,但也不算冷清,南院的宫婢、宫人们都觉得,芷恬公主一来,整个南院都有了生气。来而不往非礼也,凤芷恬也赏赐了南院,所以南院每个人脸上也多是笑意,忙着把居室打扫一新。 凤芷恬喜欢热闹,一改往年的冷清清淡,处处可见悬挂着五福吉祥灯,张贴“福”字。既是她喜欢,萧炎自然没有意见,随着她胡闹。 年三十这一天,大雪刚落,寒意越发淡,这一年的年接近开春时分,已经有了暖意。清晨,阳光甚好,凤芷恬早早地起了床,吩咐贴身宫女去准备一些东西 凤芷恬坐在殿内,笼着暖手炉,她想起了自己在家乡凤鳞国的时候,过年也是这样的,她和姐姐还有弟弟会围在一起,还有沈傲和顾大哥,她不禁有些怀念起家乡,眼睛有些湿润。 宫殿内,宫女们围坐在小火炉旁,兴高采烈地烤着栗子和坚果。 萧炎走进宫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欢乐的画面。殿内弥漫着热气,宫女们欢声笑语,享受着食物带来的快乐,凤芷恬坐在软榻上,眼睛红红的,想来是相家了。 宫婢们注意到萧炎的到来,立刻跪地行礼,并迅速退出宫殿。 凤芷恬缓了缓情绪,笑容满面地对萧炎说:“你一来就把我的宫女们吓跑了,现在没有人帮我剥栗子了,那只好罚你来剥栗子给我吃啦!” 萧炎笑着走到凤芷恬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凤芷恬却因为他冰冷的手而躲开,娇嗔地说:“你的手好冷啊,还想来冰我,快暖和一下吧。” 萧炎调侃地说:“蜜糖帮我暖和一下吧。” 凤芷恬调皮地伸手拿了一颗蜜饯塞进萧炎嘴里,笑着说:“没个正经。今晚的宫宴,我真的不想去,可以吗?” 萧炎回答:“你不是喜欢热闹嘛,陛下特意准备了盛大的篝火和烟花表演,一起去凑凑热闹吧。” 凤芷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样也好,可以凑凑热闹。萧炎,我觉得我们南院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冷清了些。这年过得也不够热闹,不如也邀请大家一起来热闹一下,放放烟火,剪剪窗花福纸,煮煮汤圆、包包饺子。” 萧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看着凤芷恬,眼中充满了爱意和宠溺,说道:“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过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去一趟军营。晚上我会回来接你一起去参加宫宴。” 凤芷恬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舍之情,撒娇地不肯让他离开。她轻轻地抓住萧炎的衣角,娇嗔道:“怎么刚刚把手捂热,人就要走了呢?合着我们主上只把我当暖手炉了。” 萧炎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晚上我会多陪你一会儿的。” 凤芷恬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我可都记下了,主上说话不算数,可是要挨罚的。” 萧炎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萧炎一走,宝翠就像一只滑溜溜的小泥鳅一样溜了进来。她笑嘻嘻地对凤芷恬说:“公主,主上待您真是太好了。以前南院可是不准做这些事情的,主上只觉得冷清点更好,也不爱凑热闹。现在有公主来了,南院才有了一点生气。我记得有一年,一个老管家还因为私自做了主,被罚了呢。” 凤芷恬笑道:\"那你们以前岂不是过的很无趣!\" “可不是说呢,主上什么都好,就是人有些瘆得慌。” 彩蓝快步走过来,狠狠地瞪了宝翠一眼,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没个把门儿的了!记住,咱们做宫婢的,绝对不能在背后议论主子。” 宝翠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回应道:“我只是跟公主说说嘛,又没有到处宣扬。彩蓝姐姐,你也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吧。” 彩蓝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告诫道:“要是被人听到,恐怕会认为咱们公主仗着主上的宠爱就肆意妄为。你可千万不要给公主招惹麻烦啊。” 凤芷恬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劝道:“好啦好啦,大过年的,就别责怪她了。她也是因为一时高兴才口不择言的。” 宝翠心里有些不服气,但不敢再顶嘴,只好小声嘀咕:“彩蓝姐姐也太凶了些,不知道对无术将军是不是也承受得了你这么凶……” 彩蓝闻言,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嗔怪道:“你这小丫头,净胡说八道!简直是污蔑将军的名声。” 凤芷恬一听,来了兴趣,惊喜地追问道:“是不是真的呀?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彩蓝尴尬不已,连连摆手解释:“公主别听这丫头胡言乱语,等会儿下去,奴婢可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宝翠脸上露出一丝调侃的笑容:“彩蓝姐姐竟然连公主都瞒着,昨天奴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无术小将军送了一个香包给姐姐,姐姐却不承认呢!” 凤芷恬听后,眼睛一亮,紧紧拉住彩蓝不让她离开,兴奋地问道:“真有此事?你喜欢无术?” 彩蓝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的事,无术小将军曾经救过奴婢一命,过年的时候奴婢亲手做了一件衣裳送给他作为报答。他只是回赠了一个香包而已,公主若是怀疑,奴婢现在就去把它还给无术将军。” 凤芷恬笑着拦住彩蓝,说道:“还了做什么?无术的性格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他对你没意思,怎么会收下礼物,又怎么会回赠香包呢?” 说着,凤芷恬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我的好姐姐终于开窍啦!” 彩蓝越发慌乱起来,连连摆手道:“公主,您别取笑奴婢了。无术将军对奴婢有恩,仅此而已。而且奴婢年纪已经不小了,只希望能陪伴公主度过一生,也不想给他人添麻烦。” 凤芷恬点点头,表示理解,安慰道:“好好好,这件事既然你不想说,我绝对不说出去半分,宝翠也不可以说。就先放一放,等待你们自己戳破那层窗户纸吧。如果你真心喜欢无术,我可以帮你向萧炎说说。” 彩蓝不肯让她说,凤芷恬只好让她自己处理,这事儿暂时被揭过。 第113章 穿吉服的一对璧人 下午时分,阳光柔和地洒落在大地上,萧炎身着一袭素净的长袍,与萧启、萧隼一同前往祭祀先祖之地。他们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那庄严肃穆的祠堂,怀着敬畏之心面对着排列整齐的先祖牌位。 几人恭敬地站定后,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虔诚地点燃香烛,将其插入香炉之中。袅袅青烟缓缓升起,仿佛带着他们的敬意和祈祷飘向天际。接着,几人又双手合十,向着牌位行了庄重的礼。 萧启身为一国之君,他的神情格外凝重。他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诚心祈求着祖先能够庇佑皇室永远平安无事,保佑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在他的心中,这份责任无比沉重,但他坚信先祖们会赐予力量和智慧,引领国家走向更辉煌的未来。 祭祀完毕后,萧炎回到南院时,眼前的景象让萧炎不禁为之惊艳——只见凤芷恬已然换上了一身华美的吉服。 这吉服乃是萧炎事先精心准备好的,他知道会很好看,只是眼前的小人儿还是让他为之震惊。 吉服选用了最上等的锦缎作为面料,触感丝滑柔软,光泽亮丽。它的设计独具匠心,有着宽大的衣袖,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精致的领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凤芷恬优美的颈部线条;而那华丽的裙摆更是层层叠叠,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绽放着无尽的魅力。 整身吉服以象征着吉祥富贵的金色为主色调,显得格外高贵典雅。宽大的衣袖上绣满了繁复精美的图案,一针一线都凝聚着工匠们的心血;裙摆处则以细腻的刺绣和闪耀夺目的珠翠加以点缀,每当凤芷恬迈出一步,裙摆便随之摇曳生姿,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一旁的彩蓝正细心地为凤芷恬梳理着如云般的发髻。她灵巧的手指穿梭于发丝之间,不一会儿功夫,一个端庄秀丽的云鬓便已成型。 彩蓝又在髻上小心翼翼地镶嵌上一颗颗圆润晶莹的珍珠和色彩斑斓的宝石,使得整个发髻更加熠熠生辉。她特意挑选了两只精巧别致的步摇,轻轻插入凤芷恬的发间,随着她轻微的动作,步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天籁之音。 除此之外,彩蓝还在凤芷恬光洁的额前精心绘制并佩戴上一朵娇艳欲滴的花钿,这一抹绚丽的色彩不仅为凤芷恬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更凸显出她与生俱来的优雅风姿,此时的她简直美若天仙,宛如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萧炎凝视着盛装打扮后的凤芷恬,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蜜糖,你今日很美。” 他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阳般柔和,其中饱含着深深的情意和毫不掩饰的欣赏。 那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唯有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牢牢地吸引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她就像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娇艳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令人陶醉。 凤芷恬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不禁微微红了脸,但还是抬头地回以一笑,轻声说道:“我们主上今日也不错。”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萧炎已然换上了一袭华丽的吉服。那吉服以深邃如夜空的蓝色作为主色调,仿佛将整个天空的辽阔与深邃都融入其中。这深沉的蓝色不仅象征着天空的广袤无垠,更蕴含着对新年宁静与祥和的美好期许。 吉服的质地柔软而光滑,宛如流水一般轻轻拂过肌肤。衣襟上绣满了繁琐而精致的图案,这些图案犹如古老传说中的神秘符号,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绣娘无尽的心血,使得这件吉服显得愈发珍贵和独特。 萧炎今天难得如此认真地束起头发,平日里随意散落的发丝此刻被整齐地梳理起来,高高盘起,用一根镶满宝石的冕旒固定住。 那冕旒上的宝石闪烁着璀璨光芒,犹如繁星点点,照亮了他俊朗的面容。发髻之上还斜插着几支精美的玉簪,玉簪上雕刻着细腻入微的图案,或为花鸟鱼虫,或为山川河流,栩栩如生,巧夺天工。这些图案与吉服上的纹路相互呼应,相得益彰,共同展现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 再看他身上,身着一身锦袍玉带,更是衬得他身姿挺拔,英气逼人。那锦袍的面料上乘,光泽亮丽,其上的花纹繁复却不失大气;腰间的玉带洁白如雪,温润如玉,其上镶嵌的明珠熠熠生辉。整个人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一种非凡的气度,仿佛天生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两人结伴而去,一路而去,只见那高耸入云的宫墙之内,处处张灯结彩,鲜艳的红色绸缎如火焰般燃烧,金色的流苏随风摇曳,仿佛跳跃的音符,奏响一曲欢快的丝竹乐章,整个宫廷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这座古老的皇城,平日里庄严肃穆,此刻却被节日的氛围所笼罩,焕发出别样的生机与活力。 宫女和宫人们身着华美的服饰,早早地便忙碌起来,她们手持红绸彩带,如同灵动的蝴蝶一般,轻盈地穿梭于宫宇之间。这些红绸彩带宛如天边绚丽的云霞,将每一个角落都装点得喜气洋洋、美轮美奂。 红烛高高燃起,烛光透过精美的灯罩,洒下一片片温暖的光芒。那火红的颜色,仿佛象征着来年的日子也会如此红火。 大殿门前张贴的对联,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新年的美好期许。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松枝与梅花香气,清新淡雅,沁人心脾。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一进殿就备受瞩目。 不久,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皇帝萧启和皇后仪态端庄缓缓步入大殿。 皇后成蕴身披一袭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如云霞般绚烂夺目。头上佩戴着璀璨夺目的珠翠发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而萧启则身穿一件黄色龙袍,袍袖上绣着金丝祥云,更显得他尊贵非凡,面带微笑,接受着朝臣的拜贺。 能参加宫宴的都是有品级的朝臣,只听宫人一声令下,有品级的朝臣们纷纷跪地行礼,口中高呼着祝福之词,声音响彻云霄。 第114章 盛大烟火与尘埃落定 夜幕笼罩着整个宫廷,宫殿中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贵人们身着华丽的服饰,纷纷入座。随着一声悠扬的钟鸣,宴会正式拉开帷幕。贵人们欢声笑语、敬酒祝贺,彼此祝福着新的一年,气氛热烈而欢快。 正殿内,灯火辉煌,照亮了整个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既有珍稀的山珍海味,也有象征着吉祥如意的传统菜肴。每道菜都经过精心烹制,色香味俱佳,让人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音乐响起,一群美丽的舞姬轻盈地走上舞台,她们舞姿优美,动作流畅,犹如仙女下凡。丝竹之声悠扬动听,与舞蹈相得益彰,让整个宴会充满了热闹的氛围。 残血国有着独特的风俗习惯,他们认为在除夕夜守岁可以带来好运和幸福。因此,这一夜的热闹会一直延续到深夜,直到子时到来。宫廷中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春节大宴,其中最必备的当属饺子。 饺子是残血国春节期间不可或缺的美食之一。宫廷厨师们精心制作了各种口味的饺子,除了常见的蔬菜馅和肉馅外,还特意准备了海鲜馅和山珍馅的饺子,以满足不同贵人的口味需求。 萧启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各个盘子,突然注意到其中一盘饺子与众不同。这些饺子的皮特别薄而坚韧,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揉捏,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透过饺子皮,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诱人的馅料,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他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只饺子,将它送入口中。当牙齿轻咬下去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饺子皮的细腻与韧性,仿佛丝绸般柔软,却又带着一丝嚼劲。紧接着,红糖的甜蜜滋味在口中缓缓绽放,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那红糖的香甜并不腻人,反而带着一丝丝自然的清新,如同春天的微风拂过脸颊。这种清甜与饺子皮的口感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完美的和谐。每一口都让人陶醉其中,仿佛置身于甜蜜的世界。 萧启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入口中。这次,他注意到饺子底部带有一层金黄色的酥脆,这无疑是经过精心炸制而成。这层脆皮不仅增添了一份香脆的口感,还让整个饺子更具层次感。 萧启对这样的心思自然是赞许不已的。笑着对成蕴说:“这盘饺子真是别具一格!朕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特别的口味。甜而不腻,独具匠心。皇后,你也来尝一尝。” 成蕴点点头,接过筷子,轻轻地夹起一只饺子。她将饺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其中的味道。那红糖的甜美与饺子皮的细腻口感在她舌尖交织,带来了一种别样的享受。她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这盘是谁做的?” 一旁的宫人急忙回答道:“回陛下、皇后娘娘,这盘饺子是芷恬公主命人送来的。” 萧启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笑道:“原来是芷恬公主送来的。这孩子真是心灵手巧,竟能想出如此新奇的做法。” 成蕴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芷恬公主确实聪慧过人,是个机灵的孩子。连臣妾觉得这盘饺子非常美味,甜而不腻,独具匠心。” 萧启哈哈一笑,说道:“朕要好好赏赐她一番。” 成蕴温婉含笑地说道:“公主真是有心!能在如此众多的饺子当中脱颖而出,赢得陛下的喜爱和赞赏,这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芷恬,你自己来说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赏赐呢?” 萧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意虽然浅薄,却温暖异常,让人如沐春风。他轻声道:“芷恬,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就是了。” 成蕴注视着他们,眼中闪烁着笑意,温柔地说道:“陛下,您还是不太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呀。能够制作出这样独特的馅料,又如此巧妙地讨赏,还能有别的目的吗?芷恬,你只需要说出来,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无论如何陛下都会满足你的心愿的。” 凤芷恬神色自如地笑了笑,眼眸里透着一丝不卑不亢:“多谢陛下、娘娘的抬爱。在我们凤鳞国,红糖的甘甜味道代表着甜美和幸福,而它的红色常常被视作吉祥、繁荣的象征。因此,芷恬特意让婢女把红糖包进饺子里,祝愿陛下和娘娘生活甜蜜美满,同时也期望残血国在新的一年能够兴兴向荣。这些都是一些小把戏,还望陛下、娘娘不要见怪。如果我胆敢请求赏赐,那真是太冒昧了。” 萧启微笑着看向凤芷恬,语气亲切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大胆提出来吧,朕倒要听听是什么。” 萧炎静静地坐在她身旁,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一眼,而是举起酒杯,嘴角挂着一抹俊美的笑容。 凤芷恬微微颔首,道谢后继续说道:“感谢陛下的厚爱。芷恬来到残血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受到陛下和娘娘的关照,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芷恬和萧炎大王情投意合,恳请陛下下旨,将芷恬许配给大王。” 萧启知道已经无法阻挡,只缓缓开口道:“这样的好日子,也不怕喜事成双了,允。” “芷恬谢过陛下。”凤芷恬微微起身,向萧启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 萧炎见状,也连忙跟着站起身来,一同谢恩道:“臣弟谢过陛下。” 萧炎轻轻握住凤芷恬的手,说道:“你这个小鬼头,真是机灵得很呢!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自己就做主了,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凤芷恬调皮地眨眨眼,俏皮地回应道:“不过是顺势而为嘛!如果陛下不喜欢我的饺子,那不是还有你出马嘛!” 萧炎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夹起一块果子喂了她一口,又转身夹起一个饺子,品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说:“嗯……果然是甜的,难怪陛下喜欢。”接着,他又凑近她的耳朵,轻声低语道:“和你一样甜。” 凤芷恬推推他,“没正行!” 随着这桩喜事的公布,众人纷纷前来向他们敬酒祝贺。萧炎自然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畅饮着。不一会儿,萧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他还是微笑着对凤芷恬说:“走吧,蜜糖。你最期待的烟火来了。” 萧炎起身牵着她的手走向外面,凤芷恬嫣然一笑,百媚横生,指一指天上道:“凤鳞的烟火多诗情画意,不知残血国的如何?” 萧炎颔首道:“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不过片刻光景,原本乌蒙蒙的天空倏然间被一道流星般的白光划破,宛如尖锐的啸声划破宁静,紧接着,五彩斑斓的烟花竞相绽放,将整个夜空装点得犹如白昼般明亮。 那些烟花宛若颗颗璀璨的明珠在空中绚丽盛开,每一朵都变幻莫测,犹如彩蝶翩翩起舞,轻盈飘逸。正当热闹喧嚣之际,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傲然绽放,宛如满天云霞倾泻而下,金色的火星如同繁星般四散,宫中的贵人与宫婢、宫人们的叫好声与鼓掌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将今夜的欢腾气氛推向了顶峰。 凤芷恬凝视着那片深邃狭窄的墨色天幕,目光穿越无垠,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广袤的黑夜中尽情绽放,就连那轮皎洁的明月也黯然失色。烟花的光芒千回百转地映照在她的脸上,更衬托出她肌肤如雪般洁白无瑕,神情沉静如冰。 她的心跟这场烟火一样,至此,这一桩心事终于尘埃落定。 第115章 喜讯传来 过了新年便是元宵佳节,每一天都是热热闹闹的,百戏、杂技、歌舞等表演每日不断,令人目不暇接。就连原本对戏曲不感兴趣的残血国,今年也设立了戏台子,戏子们穿着华丽的戏服,头上戴着璀璨的珠翠,步履轻盈,仿佛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展现出浓郁的古典韵味。 他们的歌声时而激昂澎湃,时而婉转细腻,如同天籁一般萦绕在整个宫殿上空。在戏中,生、旦、净、末、丑等角色依次登场,演绎着一个个流传千古的动人故事。这些故事涵盖了忠孝节义以及爱恨情仇等各个方面,每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流逝过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春天转瞬即逝,夏天悄然来临,气温逐渐升高,阳光变得炽热,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时至炎夏,日头如火炉高悬于苍穹之上,炽热之光洒满尘寰,万物皆沐浴于无边暑气之中。山川河流,似也被热浪蒸腾得失了往日的清冽,唯有潺潺细语,诉说着不屈于暑热之意。林间蝉鸣声声,不绝于耳,宛如万千织机齐响,织就一幅夏日喧嚣之图。 残血国虽然已经草长莺飞,但也遮挡不住热气蒸腾而起,稍微多走走,就要汗如雨下,衣衫尽湿。 树下虽得几分阴凉,但热风穿堂而过,亦难消解胸中烦闷。凤芷恬偶尔坐在老树之下,手持扇子,轻轻摇曳,以求片刻凉爽。她这人不但怕冷更是怕热,心里暗暗嘟囔,这残血国果然生存环境堪忧,不是冷就是热的,真是难在。 夏日之时,天光悠长,日之将落,余晖如红河之水,滔滔倾泻,铺满天际,金光闪烁,曳动长空,宛如神只遗落之绸缎,绚烂而辉煌。 这一日太阳渐渐西沉,天边的晚霞越来越浓,宛如燃烧的火焰,形成一片深沉的红云,如火如荼地映照在天空之上,仿佛将整个天际都点燃了。这片红霞如同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照亮了整个天地,使得其他一切色彩都黯然失色。这样美妙的晚霞给人一种诗意和雅致之感,让凤芷恬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这样的日子,本该有些好消息才应景,凤芷恬想着出神。 萧炎这些天异常忙碌,常常连南院都顾不上回来,整日整夜都待在军营里,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凤芷恬深知他政务繁忙,因此并不打扰,只是在南院里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的是时间,她也不着急。自新年,萧启下旨将她指给萧炎后,暂时还未定婚期,不过众人已经当她是南院的女主人了。她本意是在姐姐婚期之后,再办,这样也能好好准备一番。 欣赏完晚霞后,用了晚膳,凤芷恬决定去后院散散步,帮助消化。这样热的天气,吃什么都感觉难以消化。 不多时,一名宫人前来禀报,告知主上今天回来了。凤芷恬听闻此消息,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之情,毫不犹豫地奔向书房。今天,她穿着一袭粉色的丝绸长裙,上面点缀着银色的丝线,整个人看起来娇柔妩媚,宛如一朵盛开的樱花。袖口上系着一只白玉流苏蝴蝶佩,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晃,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颗颗洁白如雪的珍珠。 因萧炎不在,天气又热,她既连“女为悦己者容”的对象都不在,自然也就懒得上妆,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更如出水芙蓉般干净。 凤芷恬轻轻推开书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无心和无术二人陪着萧炎围坐在一张大桌前,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摊开的军事地图。 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萧炎闻声立刻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后,嘴角微微上扬,起身迎向她,然后轻轻地牵过她的手,温柔地擦拭去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关切地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凤芷恬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回答道:“怕主上又跑了呀,所以赶忙过来了,一路上都是小跑着来的呢。” 萧炎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而凤芷恬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一个食盒,得意洋洋地说:“看!我还给你带来了冰镇的酸梅汤哦,我是不是很体贴入微呀。”说着便打开食盒,将冰冰凉凉的酸梅汤端了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凑到萧炎唇边。 萧炎轻轻张开嘴,酸甜冰爽的汤汁及清凉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全身,驱散了连日带来的疲惫与燥热。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我的蜜糖真是及时雨。” 凤芷恬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仿佛比自己喝了那酸梅汤还要开心。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那当然啦,这酸梅汤可是我亲手熬制的,你可得好好尝尝,一滴也不准剩下。” 萧炎闻言,又细细品味了一口,随即点了点头:“嗯,酸甜适中,冰爽可口,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果香,我的蜜糖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有当贤妻的潜质。” 不知何时,无心和无术已经退了出去,书房内只剩下两人。萧炎将凤芷恬抱入怀里,一低头唇瓣轻柔地覆盖上了她的,那是一个温柔而深长的吻,充满了无尽的爱意与温暖。他们的舌尖轻轻触碰,仿佛在编织着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与甜蜜。 那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吻,没有急躁,没有狂热,只有无尽的柔情与细腻。他的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仿佛在细细品味着这份珍贵。而凤芷恬,也以一种同样方式回应着他,两人的舌尖轻轻交缠。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想我了?这样热情。”萧炎抱着她,逗弄她。 “自然是想的。” “今日回来我带了个喜讯给你。芷妍公主的婚期定在年底了。” 第116章 近乡情怯 萧炎低头看去,只见凤芷恬那双美丽得如同星辰般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小人儿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大手,这让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甜蜜。小人儿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认真地凝视着他,说道:“让我猜猜看,根据我对姐姐的了解,婚期应该会定在我们俩的生辰吧?对吧?也就是今年的年底了。” 看到她如此欢快可爱的模样,萧炎忍不住轻笑一声,用温凉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温柔地说:“是啊,无论是什么事,都无法瞒过我们聪明伶俐的小蜜糖呢。” 凤芷恬闻言,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既然你已经告诉了我这么好的消息,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回去参加婚礼了呢?” \"自然是可以的。\" 萧炎示意她坐下,随后亲自为她斟上一盏茶,动作轻柔地拿起绘有繁复图案的五彩盖碗,以盖子轻轻拂去浮于水面的茶叶,一缕清新雅致的茶香悠然升起,袅袅不绝,弥漫在空气中,引得人心旷神怡。 他笑着将茶杯递至她面前,低语中带着几分宠溺:\"你这急性子的模样,真是让人既爱又怜。凤鳞国的使臣已递来了请帖,我特地向陛下请了旨意,打算年底之时,带你一同回去探望,顺便也把我们的事定一定。\" 自萧炎应允的那一刻起,凤芷恬的心便如同被春风拂过,每一天都在数着日子,期盼着那个归家的时刻。这种感觉既奇妙又矛盾,时间似乎变得既漫长又短暂,每一天都像是被拉长到了极致,难以熬度。 然而转眼间,启程的日子已近在眼前,心中却莫名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情愫,既渴望见到久违的亲人,又害怕面对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 五六个月的光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已至初冬,这个季节的天色总是早早地暗淡下来,但若遇上晴朗的日子,便会有一场场绚烂的晚霞如约而至,如同天边铺开了一幅无与伦比的织锦,赤红、宝蓝、云青,色彩斑斓,交相辉映,将整个天地装扮得分外妖娆,美得令人心醉。 往昔,凤芷恬定会驻足欣赏,但此刻,即将踏上归途的她,心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对家的思念,无暇顾及眼前的美景。她心中牵挂的,是家中一切是否安好,姑姑的身体是否康健,姐姐的生活是否如意,还有那个总是默默守护着她和姐姐的小祈墨,是否一切都好。 她此番归乡,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将随行的婢女们一同带回去,既然当初是一起来的,回去自然也要一起回去。当彩蓝踏入房间,那份往日里便已存在的恭敬此刻更显浓郁,行礼之后,她语调中带着难掩的喜悦:“恭喜公主,明日,我们终于要启程了。” 凤芷恬转过头,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彩蓝,这次回去,我想借着这个机会,也把你的终身大事与无术小将军的事情也定下来,如何?这些日子以来,他虽未曾直接开口,但总在萧炎耳边提及此事,只等我来探询你的心意。我知道你因年纪相仿而有些顾虑,但无术他已明确表示,这些外在的因素他都不在乎,他只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妻子。而且,这一年多来,我也亲眼见证了他从那个曾经稍显嚣张跋扈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位有担当、有魄力的将军,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好选择。” 彩蓝内心的波澜被这番话轻轻抚平,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声音中带着坚定与感激:“多谢公主的成全。若说心中没有丝毫愿意,那定是假的。只是我担心,自己或许会委屈了他,毕竟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能找到更加匹配的妻子。我只怕他会后悔。” 凤芷恬轻轻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鼓励:“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是否真的委屈,你又何必只凭自己的猜想?亲自去问他,不就知道了吗?再者说,我们这一行人,都已决定留在残血国,不再属于凤鳞了,如果能遇到两情相悦的岂不是更好,总比让我乱点鸳鸯谱好吧。” 彩蓝的心意,在这一刻彻底定了下来。她鼓起勇气,诚挚地请求:“如果公主也愿意成全,能否替彩蓝做主,赐下这段婚姻?” 凤芷恬淡然一笑,目光中满是笑意:“等我们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毕竟,你日后也是要常伴我左右的,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他敢欺负你,我就叫萧炎罚他,狠狠的罚他。” 彩蓝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感激与幸福,只能默默地笑着,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两人忙碌着收拾行囊,直至深夜,灯火依旧通明。 凤芷恬更是精心挑选了几大箱礼物,每一份都承载着对家里人的思念,恨不得能将残血国的每一份美好都打包带走,带回那片她魂牵梦绕的土地,与她的亲人共享。 次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南院的每一个角落。萧炎早早操练完毕,身着一袭简洁的常服,带着无术和无心坐在殿内等着自家的小人儿,这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公主在干什么呢?”无心和无术嘀咕着。 “还在清点,这就叫做近乡情怯了。” 此次去凤鳞,除了作为萧炎的左膀右臂的无术与无心,只带了一支训练有素的亲卫队,此时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候在南院。 因彩蓝在做最后的清查,为凤芷恬梳妆更衣的便是彩月。她拿来了一袭织金刺绣的锦袍,那锦袍以深邃的宝石蓝为底,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孔雀,羽翼在阳光下微微闪烁。锦袍的领口与袖口,巧妙地镶嵌着细腻的狐狸毛,与锦袍的宝石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拿出一条镶嵌着各色宝石的腰带和一顶精致的凤冠,凤冠上镶嵌着珍珠、宝石与翡翠。 凤芷恬看到后,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调侃说道:“彩月,你家公主此行乃是归家探望,并非参加什么重要的大典。你这也太夸张了。”只见她轻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此次回去,是去见自己心心念念家人,又不是去赴宴比美,何必穿戴得如此隆重辉煌?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还是简单些,而且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穿成这样也不方便。” 彩月点了点头,心领神会,重新选了一套衣服,为凤芷恬精心梳妆。 今日,凤芷恬梳了一个盘桓髻,又为她佩戴上了翡翠东珠耳坠,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新雨后初绽的鲜花,娇艳夺目,光彩照人。 “走吧,我们回家。” 第117章 回到凤鳞 萧炎含了一缕气定神闲,仿佛胸中自有乾坤,不为外物所动。 此时,马车已在南院门口静候多时,马夫恭候一旁,准备随时启程。 正当一行人准备踏上归途,忽见萧合羽与萧合喜等数人已悄然立于门外,似乎在特意等候。 萧合喜活泼开朗,此刻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娇声细语道:“阿恬,此番远行,你可一定要早些归来,我还等着你与我去骑马、打马球呢。” 言语间,尽显两人情谊之深,仿佛这一年里,她们已形影不离,情谊浓得化不开。 凤芷恬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她笑着回应:“放心,待我归来,必定给你带上我们凤鳞国独有的新奇玩意儿,保证让你爱不释手。” “那我可等着了。” 一旁,萧合羽则以一种更为沉稳的姿态向萧炎微微躬身行礼,他的神色虽看似平静如水,但眼神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小叔,此行一路顺风。”他的目光转向凤芷恬,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芷恬公主,此番归国,待到再次归来之时,或许你的身份已然不同往昔。” 凤芷恬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敏锐地察觉到萧合羽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更深层的含义,但此刻,马车即将启程,她无暇细究。 萧炎讳莫如深,“宫里还需你多加照应,时辰不早了,启程。” 言罢,一行人便乘着马车,缓缓驶离南院,向着凤鳞出发。 凤芷恬从马车内望向窗外,来的时候也是初冬,回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同样的漫长艰辛的长途跋涉,只是这一次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 这一路,她穿越了残血国白茫茫的冬日草原,翻过了巍峨的山脉,跨过了结冰的河流,终于到达了凤鳞国的城门,当马车缓缓驶入熟悉的都城,凤芷恬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激动。她透过车窗,望着那熟悉的街景和忙碌的人群,心中涌动着无限的亲切与温暖。 那些熟悉的叫卖声、欢笑声和熙熙攘攘的市井气息,都让她感到那么熟悉。 不过一会儿,萧炎命人送进来一个精致的食盒。凤芷恬有些惊讶,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她最喜欢的那家果子店的点心。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萧炎还记得她喜欢什么。只是,她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萧炎是什么时候让人去买的。 “知道你这小馋鬼回来后一定想吃,所以我特地让人去买的,尝尝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说到这里,那个时候我可是救过你一命的。” “所以我以身相许了,还不够么?” 凤芷恬被他逗笑了,心中的酸涩也变浅了很多。 马车停在了皇宫的门前,她抬头望向那巍峨的宫殿,这是她成长的地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喜悦。 随着沉重的城门在晨曦中缓缓洞开,那熟悉的闸门被轻轻推开,一队身着玄色劲装、骑着高头大马的铁骑威严而有序地走来。 马蹄声与铠甲的碰撞声交织,最前方,两位英姿勃发的将领并肩而行,正是名声显赫的沈傲与智勇双全的顾离。 顾离不经意间侧眸,目光掠过沈傲那坚毅的脸庞,落在了他深邃的眼眸上。沈傲那双眼睛,此刻正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期待、渴望的复杂情绪。这光芒贪婪而炽热,就像饿极了的狼在茫茫雪原上终于发现了猎物,深邃得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寒意,那是一种深沉到有些渗人的力量。 顾离已经收到消息,陪着凤芷恬回来的是萧炎,残血国的阎罗战神,自然也知道两人的关系,看沈傲的样子,是还不肯认清现实。 此刻,沈傲的心中,此刻正如同被鼓点猛烈敲击,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胸腔内的轰鸣。他的目光越过顾离,穿透层层人群,定格在不远处静静停放的华丽马车之上。那里,坐着他魂牵梦绕、朝思夜想的人儿。一年多的时光流转,对于沈傲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此刻,从微微掀开的车窗缝隙中,他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她——那张熟悉而又更加动人的脸庞。 她肤如凝脂,细腻得仿佛轻轻一触就会融化;翠眉弯弯,如同远山含烟,朱唇轻点,娇艳欲滴。一年不见,她不仅保留了那份纯真无瑕的韶光娇嫩,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与风情。她依然保持着那份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又比小女孩时期多了一份娇媚,仿佛是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既纯洁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这一刻,对于沈傲而言,所有的等待与努力都化作了眼前的这一幕,所有的思念与渴望都凝聚在了那双深邃眼眸中,他向着马车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只为更接近那个光彩炫目、明眸皓齿的女孩。她的存在,就像是晨曦中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他这一年所有的阴霾与迷惘。 不过区区几十步的距离,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此刻,凤芷恬已从马车内轻盈步出,她身着华贵的宫装,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优雅而高贵。她的目光与前来的顾离和沈傲交汇,三人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一时无从说起。 顾离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屹立,他微微欠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臣顾离和沈傲将军奉旨迎接南院大王和公主回宫,一路上辛苦了。” 萧炎微微欠身回礼,声音温婉如玉:“有劳。” 顾离的目光转向凤芷恬,眼中流露出真挚的喜悦:“可算回来了,阿妍左盼右盼的,终于盼到你了。她恨不得自己来接你。” 凤芷恬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揶揄的笑容:“现在该改口叫‘姐夫’了吧?毕竟你和我姐姐的好事也近了。” 顾离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红晕,他看了眼身旁高大威猛的萧炎,又转向凤芷恬,眼中满是关切:“阿妍这久病着,本要出来亲自接你,但身体实在不允许,现下在她宫里将养着。不过你放心,她一切都好。” 凤芷恬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回应:“那就好,我也很想念姐姐。等我安顿好,就去看望她。” 此时,沈傲想向前一步,与凤芷恬更近一些,但萧炎却如同一座寒冰雕像,面罩寒冰,挺直的身体如同冰柱般矗立在他与凤芷恬之间,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主权。 沈傲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第118章 迎接贵客 沈傲深吸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气息,然后说道:“阿恬……芷恬公主,微臣前来迎接您……” 话音未落,萧炎便驱马向前一步,隔开了两人。萧炎对沈傲说道:“有劳沈小将军,你只管带路便是。”随后,他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看向凤芷恬,轻声说道:“不是一路上都喊着要骑马吗?现在就让我带你去骑马吧。” 凤芷恬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心中不禁犯嘀咕:刚刚还说天气太冷,不让她骑马,怎么这会儿突然改变主意了呢?而且,她今天穿了一身华丽的大长襦裙,这样的装扮如何能骑马呢?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僵硬地坐在马车上,不知所措,总不好穿着裙子骑马吧。 就在这时,萧炎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他没有给凤芷恬开口的机会,直接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只见他轻轻一用力,便将凤芷恬抱到了马上,并让她侧身坐在自己的怀中。 萧炎手掌摩挲着身前的柔软腰肢,虽然穿着厚厚的冬装,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盈盈一握的纤细。他伸开指掌即可围拢大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涟漪。他当然知道那是怎样的美妙风光,只是此刻不便表露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场内众人齐齐发出一声轻呼,大家都被萧炎大胆的行为所震惊。而此时的沈傲则是一脸寒意,他紧紧地盯着萧炎和凤芷恬,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凤芷恬被萧炎摩挲得身体一颤,她抬起头来,娇嗔地推了推他,试图挣脱他的怀抱。然而,萧炎却仿佛不知道她的意图一般,反而将自己的大氅张开,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同时,他还不忘摸了摸小人儿的脚踝,发现并不冷后,才缓缓收紧手掌,替她捂了捂。 萧炎的动作轻柔而体贴,仿佛他真的很在意凤芷恬是否感到寒冷。而凤芷恬则是满脸通红,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周围人的目光,这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这样肆意妄为,让别人看到也不怕笑话。 难得她如此乖觉,萧炎觉得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她装满,不由得轻轻一笑,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而沈傲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阴沉,他冷着脸说道:“萧主上,这样似乎不合规矩。还请放吾国公主下来。” 萧炎闻言,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森然地道:“沈小将军,有意见?本王呵护自己的王妃,与你何干。小将军不要忘记你来这里的任务,好好带路便是。” 听到这话,顾离心头不禁一凛,连忙上前拉住沈傲,硬着头皮赔笑着道:“这边请。”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随后高高扬起马鞭,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沈小将军,本王知道你心思活络,只是还是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为好,有些人不是你该想的,自然也不是你能想的。” 话音刚落,骏马立刻如箭般飞驰前行,身后跟着的亲卫队步伐整齐划一,气势磅礴。顾离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残血国最强势的军队,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凤皇凤祁墨和大嫡长公主凤沛涵已经站在了门口,静静地等待着。而凤芷妍尽管身体不适,但仍然坚持要出来迎接凤芷恬,她身着厚实的冬装,显得有些虚弱。 时间虽然仅仅过去了一年多,但当凤芷恬看到自己的亲人站在门口时,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她从萧炎的马背上纵身跃下,如同一只欢快的兔子一般迅速奔跑上台阶,逐一拥抱他们。最后,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痛哭流涕,凤芷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倾诉着离别之情。 “二姐姐,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凤祁墨虽然年仅十四岁,却展现出一种老练的气质,他的举止和神态都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感。 “萧炎大王能够亲临吾国,实在是朕和子民们的荣幸,这真是蓬荜生辉!”凤祁墨客气地说道。 “凤皇过奖了。既然是芷恬的姐姐的婚事,那也是本王的家务事,本王理应亲自前来道贺。”萧炎难得面色友善的回应道。 萧炎此话一出,众人便脸色各异。凤芷妍眼神带着疑惑地看向凤芷恬,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得到答案。凤芷恬有些羞涩地点头,轻声说道:“一会儿我细细跟你说,我可有一马车的话要跟你说呢。” 接着,凤芷恬将目光投向了雍容华贵的女子——凤沛涵,她的姑姑似乎更尊贵了,整个人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气场。她微笑着问候道:“姑姑,身体可康健?有没有想阿恬。” 凤沛涵微微一笑,温和地回应:“一切都好,阿恬勿要挂心,见你如此,自然是残血国待你不错,阿恬,你是个有福气的,比姑姑有福气。既然你们两姊妹许久不见,不如你便去你姐姐宫里罢,晚些时候再到姑姑那里,姑姑命人做了你爱吃的菜。姑姑和陛下会接待萧主上。”她的声音柔和而亲切,让人感到温暖。 凤芷恬听后,先看了一眼萧炎,见他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继续说道:“那我晚些时候去姑姑宫里用膳。” 凤沛涵露出笑意,但不知怎得,凤芷恬觉得那笑有些冷,“阿恬自小是个有主意又活泼可爱的孩子,不比芷妍稳重,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年,倒是被萧主上管的拘束了起来,连性子都收了许多。” 凤芷恬怕众人误会萧炎,立即说道:“萧炎没有管我,他待我很好。” “姑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护上了,罢了罢了。泼出去的水了。” “姑姑!”凤芷恬不依的娇嗔,“我不理你们了。”说着便拉着凤芷恬走。 凤麟国的冬日不比残血国冷冽,且芷妍宫内早就烧着银丝炭,将整个屋子熏得暖和和的,宫婢们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到两位公主回来,都眉开眼笑的迎接。 刚进来坐下,就为两人换上了新的汤婆子,看茶、茶点一样不少。 第119章 姐妹叙话 “阿恬,他待你好么?”凤芷妍轻轻喝了一口茶,细声问道。 “姐姐觉得呢?” “看他护着你的样子,想来自然是好的。”说着不觉掩唇笑道:“只是看你护着他的样子,倒是像小时候我们养的金丝鸟护着孩子一般。可见啊,你也陷的深了。” “姐姐还取笑我,我不和你说了。” “我怎么会取笑你,我这是替你开心呢。” 旁边的大婢女送上蜜饯,说道:“芷恬公主终于回来了,奴婢们见公主比在风麟时似乎还长了一点肉,实在替公主开心。公主有所不知,您刚去的那几个月,我们公主每日都以泪洗面,觉得是自己不争气害了您,病了一场又一场呢。” “竟有此事,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吗。”听到这话,凤芷恬不禁感到一阵心疼和自责。她轻轻地拍了拍凤芷妍的手,安慰道:“姐姐,不要这样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最爱我的人,当时也是因为我太任性才会出此下策,只是残血国你万万去不得,你去了顾大哥怎么办,你的身子骨这样孱弱,又怎么受的住。顾大哥对你好么?你瞧我问了什么话,他自小爱慕姐姐,自然对你是没话说的。” “阿恬,你从来都不为自己想一想,我那时真恨自己无能为力。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心里也踏实多了。见到你这样,我才能放下心来,虽然使臣回来总是说你的境遇是好的,但我总觉得是一种宽慰,要亲眼见到才肯相信。好在祈墨争气,不过一年就将风麟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凤芷妍说到这里,脸上微微黯然:“自从你远去残血国,宫里的日子每一天都在我心里颠倒个过儿,没了你,我还有什么趣儿。只是点点滴滴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好在你健健康康的回来了。我看着那萧炎主上没有传闻中那样可怖,倒是个顶顶而立的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和无奈。 “姐姐不知,他是极好的。上战场自然不能给敌人留情,可私下里确是个心极细致的,他待我……是极好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连南院都给我管,他很厉害,样样都会,他的字写的也是极好的......此番他与我回来,也是要定下亲事。”凤芷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向凤芷妍诉说着她对萧炎的喜欢和赞赏。 凤芷妍微笑地看着妹妹,心中感到无比欣慰。听到妹妹如此夸赞一个人,她知道妹妹一定是真心喜欢对方。她轻轻拍了拍凤芷恬的手,说道:“看来你是真的心悦于他,竟然说的出这样许许多多的优点来。” “自然是说的出,他那样的人,现在是我的了。” 凤芷妍听着她说,不由的笑出声来,调侃道:“已经这么喜欢了么?我听听都要吃他的醋了。” 凤芷恬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娇嗔地说:“你又嘲笑我!”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甜蜜和喜悦。 凤芷妍摸了摸她的头,就像以前无数次宽慰她一样。 凤芷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姐姐,你和顾大哥,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比如.....?” “比如什么?”凤芷妍不解的看着她。 凤芷恬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嗯......其实,萧炎亲过我了,我和他,我已经和他.....吃住都在一起了。” 凤芷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道:“你们已经有这么深的羁绊了么?” 凤芷恬羞涩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门外前来的沈傲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头一阵酸麻,脚下一颤,几乎站不稳。本听说凤芷恬来到凤芷妍宫里,萧炎有陛下和嫡长公主作陪,他才有机会跟她多说两句话,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样让他心上发酸的话。 “沈小将军来了。”婢女来报。 “请他进来。”凤芷妍转身对凤芷恬说,“沈家一直在帮他物色正妻,只是他一直不肯,要等你回来。既然你无心于他,还是说清楚的好。” “这是自然。” 沈傲走了进来,与凤芷恬静静相对,“阿恬,自你回来还不曾与你好好说会儿话。” 凤芷恬垂眸不语,她自是知道沈傲的心意,但她的心早已属于另一个人。 沈傲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中一痛,他缓缓开口道:“阿恬,你知道吗?这一年我一直在想你,每次上战场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等着你。我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可是现在……”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悲伤。 凤芷恬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痛苦,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声说道:“沈傲,对不起,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女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沈傲闻言,眼神黯淡下来,他苦笑一声,“我不信,阿恬。这么多年来的陪伴,你忘记我们一起的点点滴滴了么。”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凤芷恬。 “沈傲,这样的话以后的确不适合再与我说了。不日,我便要跟萧炎订婚了,让他听到反而不好,也给你惹些麻烦。” “你还记得你走时候,我说的话么?我会一直等你。”他眉眼不似以往傲气,反而显得平和,语意坚决。 凤芷恬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沈傲,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如今我即将与萧炎订婚,这是既定的事实,希望你能够理解和尊重我的选择。”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沈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说道:“芷恬,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曾有过我么?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这些回忆难道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吗?” 凤芷恬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泛起一层雾气,她轻声说道:“沈傲,过去的日子里,我一直把你当作很亲近的人,就像顾大哥一样。我曾经也以为我是要嫁给你的,就像顾大哥和姐姐一样,但是我也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是不是那种喜欢,也许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亲情,而非男女之爱。”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遇到了萧炎,萧炎就是那个能让我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去寻找和依赖的人。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所以,我很确定,我不曾喜欢过你,也请你放下过去吧,不要再执着于我们之间的感情。” 沈傲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凤芷恬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我不想失去你。” “沈傲,你不该沉迷于男女之情里无可自拔,你是沈将军的独子,是我凤麟国的顶梁支柱,你的心要在更广阔的地方,我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心里只有萧炎一个人。你也不要拘泥于往日了。” 沈傲一脸失落的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凤芷恬,再次出了门。 “给他点时间吧。”凤芷妍拍了拍妹妹的手,“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时辰不早了,姑姑不是设宴了,姐姐一同去吧。” 第120章 上华殿筵席 筵席开在凤沛菡的沛菡宫内的上华殿,那一处是沛菡宫内最繁华之地,殿阁辉煌、风景宜人,即使是冬日也是花团锦簇的,好似春日。最妙的是可以一边饮酒一边赏美景,当真是一处难寻的宝地。 凤芷恬和凤芷妍前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入座。这筵席只有凤皇祈墨,凤沛菡,顾离以及萧炎,外加她们二人。 凤沛菡拈扇半遮容颜,见二人来了,笑着道:“果然不是在本宫身前教导的孩子了,今日这样的场合也姗姗来迟,倒是让我们好等。” 凤芷恬只当她说笑,并不在意,“姑姑设的宴当然甚是要紧,只是我与姐姐多说了会儿话,耽搁了些时辰,一会儿姑姑罚我就是。” 祈墨微微眯起双眸,仔细地端详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两位姐姐许久未见,想必有许多心里话要说,多说了些时辰也无伤大雅。快请坐吧。” 凤芷妍优雅地走到顾离身旁坐下,而凤芷恬则自然地走向萧炎。然而,凤沛菡却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阿恬,过来坐到姑姑这里,姑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 凤芷恬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转身走向凤沛菡,坐在她旁边。 凤沛菡紧紧握住凤芷恬的手,严肃地说道:“在残血面前,我们绝不能失去国家的威严和仪态。姑姑平时教导你的那些东西难道你都忘记了吗?还没结婚呢,就整天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凤芷恬微微一笑,神情轻松自在,笑嘻嘻地回应道:“姑姑说得对,我这不是过来陪着您了么。” 凤沛菡轻笑一声,抬头看着萧炎,笑容满面地说道:“南院大王今天可真是和蔼可亲,让本宫不禁想起了当年在残血国的时候,大王威震四方的模样。那时候,没有人敢轻易冒犯您,简直就像是见到了神一样令人敬畏。本宫到现在都还记得众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呢。真没想到,像大王这样的铁汉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我们芷恬真是太有福气了!” 萧炎听后,表情冷淡,语气平静地说:“本王和嫡长公主当年不过只有几次见面的机会罢了,没想到公主竟然记得这么清楚。本王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凤沛菡脸上露出高傲的神情,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哀伤,轻声自语道:“难道我们之间只有这几次见面吗?” 凤芷恬俏生生地笑了起来,脸颊微微泛红,说道:“芷恬去的时候也和姑姑一样,觉得他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只是大家对他有所误解罢了。” 凤沛菡说:“是吗?说了这么多话,那就开宴吧。” 凤祈墨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祝福语后,悠扬的琴声响起,一群美丽的舞姬翩翩起舞,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凤沛菡宫中的歌姬舞姬都是最出色的,她们笑容甜美,眼神迷人,歌声婉转,舞姿优美,手臂洁白如雪,身姿婀娜多姿;还有精彩绝伦的百戏表演,场面十分热闹。 “阿恬,姑姑有礼物要送给你。”凤沛菡轻轻拍了拍手,一众宫婢依次走了进来。 “是什么好东西呀?” “自然是你喜欢的。” 宫婢们端着精美的托盘缓缓走来,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和华丽的服饰。翡翠珍珠闪耀着温润的光芒,金银珠钗散发着耀眼的光辉,锦缎华衣更是展现出无比的奢华与高贵。 凤沛菡面带微笑,亲自将酒杯递到凤芷恬的唇边,柔声说道:“来来,阿恬,陪着姑姑饮下这一杯。” 凤芷恬原本并不想喝酒,但见到姑姑如此热情好客,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过酒杯。然而,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的萧炎,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萧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怎么,还没出嫁呢,就变得这么乖巧懂事了?哪里还有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模样啊!”凤沛菡笑着调侃道。 凤芷恬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回应道:“姑姑别取笑我了,我以前喝酒总是没有节制,经常闯出一些祸事来。”说罢,她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杯子。 一时间,凤芷恬来了兴致,接连提了几杯酒,脸上渐渐泛起红晕,显得格外迷人。待酒意稍散,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细细品味美食。 凤沛菡精心安排的菜品非常精致,色香味俱佳。她还特意吩咐宫婢们殷勤地为凤芷恬布菜,确保每一道菜肴都能送到她面前。 酒过三巡之后,宴会的氛围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凤芷恬没有想到这果子酒的后劲竟然这么大,才喝了几杯就已经感觉自己有些醉意了。 凤沛菡还想继续与她喝酒,凤芷妍立刻出声阻止:“姑姑,阿恬的酒量您是知道的,并不是很好,还是让她少喝一些吧。免得等下喝醉了她又闹起来,坏了氛围。” 凤沛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回答:“阿恬可不是你,这点酒算什么?去了一趟残血,该更长进了才是。” 她似乎并不在意凤芷恬是否会醉酒。 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凤沛菡突然对顾离说道:“顾离驸马,现在天色已晚,你最好先带着阿妍回去休息。她身体虚弱,可不能被夜风再次吹到,否则病情可能会加重。” 凤芷妍原本并不愿意离开,但看到凤芷恬向她摇摇头,便只好答应下来。凤芷恬道:“姐姐先回去休息,明天我酒醒了再去你宫内寻你,快回去吧。” 凤芷妍和顾离便离开了。 不久,凤祈墨也被凤沛菡打发走了。凤沛菡道:“陛下,您明天还有早朝要参加,所以请不要贪杯,以免影响第二天的早朝。这里由本宫来招待就好了。” 凤祈墨本就上进,自然不敢推脱,由宫人送他回去。 于是,整个宴上只剩下了凤芷恬、凤沛菡和萧炎三人了。 第121章 初露端倪 没过多久,凤芷恬似乎喝醉得厉害,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趴在桌子上。 凤沛菡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这丫头的酒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喝了几杯果子酒就这样醉倒了。” 萧炎站起身来,走到凤芷恬身边将她抱起来,然后对凤沛菡说:“本王感谢嫡长公主的款待,但既然芷恬已经醉了,本王还是先送她回宫。” “萧主上,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凤沛菡微笑着站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这出好戏还没有正式上演呢。”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悄悄地退出了上华殿,门也被紧紧地关闭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在上华殿内。 “嫡长公主,这里的戏码已经足够精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萧炎看着凤沛菡说道。 “哎呀,这怎么行呢!”凤沛菡用羽扇遮住半张脸,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萧主上,如果你感到疲惫了,本宫可以想出一些新的快活方式,这样也能多留一会儿客了。上华殿还有侧殿,不如让阿恬先去那里休息一下,散散酒气,不然直接出去可能会被风吹感冒。” 萧炎将凤芷恬送到上华殿的侧殿后,仔细地吩咐下人们一定要好生照料。他心里清楚,凤沛菡想要上演一场戏码,那就让她继续表演下去吧。当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时,他的面容变得更加沉稳,仿佛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水,默默地坐在宴席间,静静地品味着美酒。 凤沛菡妩媚地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萧主上怎么坐得这么远呢?难道是害怕本宫会吃掉你吗?说到阿恬,真没想到她能得到萧主上的青睐,这对那孩子来说可是一种福气啊!那孩子本宫从小看到大,长得倒是挺出众的,但就是有点不学无术。不知道萧主上是否看过她跳舞呢?” 萧炎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凤沛菡,语气冷漠地回应道:“嫡长公主留下本王,难道只是为了聊聊家常吗?”继而冷笑一声,“如若嫡长公主不是芷恬的姑姑,想必本王也不必再次与你多费些口舌。她舞的好与不好又如何,总归与以色侍人的人不同,这些她都可以不必做。嫡长公主既然是看着她,疼着她长大了,自然有些话不必再说,更不必当着本王面说。本王今日留下来,为的就是与嫡长公主说清楚,以免引得芷恬以后伤心。” 凤沛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萧主上真是用心呵护着,阿恬的确比本宫有福气。”说罢仰头饮下一杯。“既是故人来,沛菡怎能不贺一贺。今日这好戏便由沛菡亲自来吧。” 话音刚落,凤沛菡一改刚刚的高傲,此刻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只见她轻盈地站起身来,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没有丝竹之声相伴,凤沛菡翩然而起,整个宫里顿时一片寂静。 她宽广的衣袖在空中飞舞,如同铺洒纷扬的云霞般绚丽夺目。头上的珠环随着她的动作急促地玲玲摇晃作响,清脆悦耳。她的腰肢柔软如柳,翩翩起舞间,渐次仰面反俯下去,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柔韧性和韵律感。 微微一挣之间,凤沛菡肩头的衣衫仿佛被无形的风轻轻吹拂,松松垮垮地滑落至臂弯,露出半截如凝脂般雪白的肩膀,其上笼着的金镶玉臂环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肌肤细腻,白皙如玉,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那份温润与柔滑。 随着动作的缓缓推进,她的外衣逐渐褪下,最终只余下一件轻薄的抹胸,紧紧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衣衫的减少让她的美丽愈发显露无遗,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萧主上,您觉得沛菡所跳的这支舞如何?”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嫡长公主善舞,舞姿自然是极好的。”萧炎淡淡回应,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只是这舞,似乎并不适合在本王面前演绎。” 凤沛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萧主上有所不知,这支舞乃是本宫在残血国做质女时,你的兄长萧隼最为喜爱的。他总说,我的肌肤如雪般纯净无瑕,他的副将们也同样为之倾倒。怎么,难道萧主上就不喜欢这样的本宫吗?” 萧炎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轻蔑,他朗声道:“嫡长公主又何必如此自轻自贱,过去的那些事情,既是伤疤,又何必再提?” “过去的事情?那可是本宫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啊!”凤沛菡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萧主上,你看看现在的本宫,可曾老去半分?” “既是梦魇,公主又何必一再揭开自己的伤疤呢?”萧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厌烦,“辛勤之人不易老,公主如此操劳国事,自是不会轻易老去。” 凤沛菡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也没有了高傲的样子,连“本宫”二字都不用了:“萧炎,你就这样看不上我吗?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当年我那样求你,那样苦苦哀求你救我,你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一般,任由他们欺辱我。我那样爱慕于你,那些年,我虽身处困境,心中却始终装着你!为什么?我样样出挑,到底哪里不如凤芷恬?” 萧炎冷冷地俯视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嫡长公主,你已经失控了。烦请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高贵的影子?又哪里如芷恬半分!” 凤沛菡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片刻后,她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原以为你是不喜女色,只醉心于打仗。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绝望,“那些年,我到底算什么?我受的那些苦又算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你,你看看我满宫的面首,每一个只要有一丝像你,便能获得我的荣宠。可终究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我今日就是要你,又有何人敢拦我?” 说着,她发出一声娇媚的轻笑,“咯”的一声,发髻上繁复的珠玉相互碰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睨着萧炎,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决绝:“今日,我就是要你臣服在我的脚下!就算你不想,也由不得你!” 萧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够了!本王与你在这里浪费这些口舌,只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既然公主不愿意,那我们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吧。” “你想走?也不瞧瞧这四周,看你能否走出这扇门。”凤沛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细长的手指轻轻舒展,那精心修饰的指甲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我早已命人焚了软筋散与春梨香,萧主上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萧炎眉头紧锁,猛地甩开了她紧紧缠绕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不屑:“真是没想到,嫡长公主为了达成目的,竟连自己也不惜算计在内。” 凤沛菡的脸庞因药物的作用而泛起两团红晕,她不顾一切地向萧炎靠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与决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为了能得到你,这点牺牲我认了。” 萧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如瓷的脸颊,眼神却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声音低沉而冷漠:“如此迫切地想要委身于本王?你可曾想过,凤芷恬会如何看待此事?” 泪水在凤沛菡的眼眶中打转,最终缓缓滑落,她难得地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伸手紧紧拽住萧炎的衣角,声音颤抖:“萧炎,你就心疼心疼我。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忘记过你,哪怕一分一秒。我不会与阿恬争抢,你们依旧可以成婚。我只求你能对我多一些温柔,多看看我一眼。” 萧炎的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他用力拨开了凤沛菡的手,语气中满是轻蔑:“嫡长公主总是教导芷恬要有公主的风范,不能给凤鳞国丢脸。如今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模样?简直是给凤鳞国蒙羞。” “难道,我卑微至此,你仍不肯多看我一眼吗?萧炎,你就看看我吧,哪怕只把我当作最卑微的婢女也好,我只求你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凤沛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然而,萧炎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他冷冷地说道:“既然公主如此钟爱软筋散与春梨香,那就好好享受这份‘礼物’吧。萧某就不奉陪了。” “你……你没有中毒?”凤沛菡惊愕地问道。 “萧某常年征战沙场,若是连这点雕虫小技都防范不了,又如何能活到今日?”萧炎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嘲讽,“我留下陪你演完这场戏,一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如此自轻自贱,否则只会反噬其身;二是想保全你在芷恬心中的形象,毕竟她曾那般仰慕自己的姑姑,我自然不希望看到你伤害她。仅此而已,公主日后好自为之吧。” 言罢,萧炎起身,猛地踢开了紧闭的门扉,大步流星地走向偏殿,一把抱起熟睡的凤芷恬,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无人敢上前阻拦。 凤沛菡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脸色愈发潮红,仿佛体内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来人,快去叫清辉来本宫寝殿,快!”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愤怒。 此刻的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冰雪冻结,一股寒意直透骨髓。萧炎,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男人,就休怪她心狠手辣,取他性命了! 第122章 你也配碰本宫 “嗯……” 芷恬宫内,一片静谧深沉,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凝固,所有的烛火都已被细心地熄灭,只留下一丝幽暗与神秘。在凤芷恬那装饰华美的寝殿内,隐约传来一阵低低的、如梦似幻的嘤咛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媚与无助。房间内,衣物与配饰散落一地,随意而不失凌乱之美,宛如一幅未经雕琢的春宫图。 床榻之上,两个身影紧紧交叠,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轻轻地将凤芷恬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拨至脑后,露出了她那张因情欲而愈发潮红的小脸,以及那紧抿着,似乎正极力压抑着不愿发出声响的柔嫩双唇。 这两人,正是萧炎与凤芷恬。按常理,萧炎此刻应已返回接待使臣之处。然而,在送她回宫的途中,她那因醉酒而显得格外红润的脸庞,以及那迷离恍惚的眼神,让他心生怜悯,决定先将她安顿好再行离开。 芷恬宫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最细微的角落也未曾遗漏,床铺更是铺得平整如镜,等待着主人的归来。萧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本欲交由宫女照料,自己则悄然离去,却不料被凤芷恬的一声轻呼绊住了脚步。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萧炎连忙上前查看,却被她一把搂住了脖子,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萧炎……”她软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渴求,尾音婉转,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我难受。” 萧炎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宠溺交织的情感,轻声责备道:“让你喝那么多酒,现在知道难受了?” “我浑身软的没有力气。”凤芷恬嘟着嘴,撒娇道,“你留下来陪我嘛。” 彩蓝见状,心领神会地一招手,将侍候的宫女们尽数领了下去,只留下一片静谧的空间给这对缠绵悱恻的恋人。 “你乖一点,明日一早我来看你。”萧炎试图安抚她。 “我不要,你陪着我。”凤芷恬的脸颊更加潮红,整个人如同一只寻求安慰的小猫,在他身上胡乱蹭着,仿佛在寻找那一丝难得的清凉与慰藉。 萧炎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待他察觉不对,伸手摸了摸凤芷恬的脸颊,心中顿时一惊:“蜜糖,你也中药了!” 那药效竟如此猛烈,即便是凤芷恬这样身份尊贵之人,也未能幸免。萧炎心中暗自懊悔,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让她独自留下。如今,看来他今夜是注定无法离开了。 凤芷恬觉得她身上有些有些重,仿佛压着又烫又热的石头,可是手却被什么禁锢住,推了两下也推不动。 萧炎的手此刻摩挲着她的锁骨,将人拦腰搂起,圈在怀里,扳着他的下颌低着头与她换了一个深吻。 凤芷恬毫无章法地回应着,伸出小小的舌尖想要探入他的口中,男人故意逗她不让她顺利,凤芷恬有点委屈的睁开迷蒙的眼睛。 萧炎被她这一眼勾的一身邪火,大手将她按向自己,低头便再次吻住,炙热而猛烈。萧炎故意翻来覆去的折腾她,直到她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萧炎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而在宫殿的另一隅,凤沛菡那奢华而静谧的寝宫内,正上演着一幕不为人知的秘辛。 那位名叫清辉的新晋侍宠被女婢唤入嫡长公主的寝殿。 “上来。”凤沛菡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清辉不敢耽搁,立即褪了衣衫匍匐到了床边。 在凤沛菡的允许下上了床榻。此刻,他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凤沛菡的衣衫半解,轻纱覆盖之下,若非细细打量,外人绝难窥见其中正进行的旖旎之事。 相比之下,清辉则是全身赤裸,跪伏在她的双腿之间,那双充满敬畏的眼睛,时刻留意着凤沛菡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清辉看着凤沛菡,这位凤鳞国中最尊贵的女性,其容颜之美,犹如天边最璀璨的星辰,令人望而生畏。 他不敢怠慢,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开心。在这情感交织的巅峰时刻,清辉鼓起勇气,缓缓伸出手指,欲轻触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庞。 然而,他的手指尚未触及凤沛菡温润的肌肤,便被一只力度适中却充满威严的手猛然挥开。 “你这卑贱之人,怎敢妄图触碰本公主的天颜!你也配!撒炮娘找找你自己的样子吧。”凤沛菡的声音冷冽如霜,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你的职责,是为我解除我身上的毒,不要有半点不该生出的心思。否则,地牢便是你最终的归宿。” 清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在这位公主面前,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念。 凤沛菡的目光在清辉的脸上徘徊,那双曾让她觉得有几分肖似心中之人的眉眼,此刻在她的眼中却变得如此陌生与可恶。 “果然,赝品永远只是赝品,一旦真正的萧炎出现,你便连他的一丝神韵都无法模仿。本宫当初究竟是如何被你这般软弱无能、毫无主见之人所吸引?你身上的那份怯懦,与他那令人仰望的气度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言罢,凤沛菡身形一转,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一脚将清辉从柔软的床榻上踹落至冰冷的地面。“若非我身中这春毒,在他到这里以后,你这等卑微的存在,岂能近本宫的身侧?滚吧,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本宫的视线里。” 望着清辉狼狈不堪、跪爬而去的身影,凤沛菡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冷笑,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口中不自觉地低吟着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名字——萧炎,萧炎……每一个音节都承载着她对过往的追忆与对未来的渴望。 第123章 琴声袅袅 缠绵悠长 凤芷恬难得一次比萧炎起得还早,这本是出乎意料的。昨晚她难得畅饮了几杯,本以为会醉得深沉,以至于次日清晨定要赖床不起,谁曾想,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窗棂,她竟已悠悠转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仍依偎在萧炎的怀中,那份亲密无间的姿态让她不禁脸颊微红,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真是酒后乱事,这不是在残血国,让人看了可怎么好。” 带着一丝羞涩与懊恼,凤芷恬轻轻地从萧炎的怀抱中抽离,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以手势唤了彩蓝。 彩蓝心领神会,引领着凤芷恬步入另一处梳洗,那里早已备好了温热的水和换洗的衣物。彩蓝细细地打扮着凤芷恬。穿戴整齐后,她缓缓踱步至铜镜前,镜中的自己,容颜清丽脱俗,眉眼间透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风情。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如今竟也变得如此注重装扮。 凤芷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悠闲地坐在自己的院落之中了。院落里,两株冬樱正值盛放,粉白相间的花朵在枝头簇拥,枝条轻摇,宛如仙子轻舞。 一阵风起,花瓣纷纷扬扬,如同细雨般洒落,有的轻巧地沾在她的衣裳和袖口,为她平添了几分娇艳。冬日的清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带来了一缕缕清新而淡雅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中时,一股熟悉而独特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那是属于萧炎的气息。 凤芷恬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萧炎便走到了她的身后,温柔地为她披上了一件厚实的外衫,道:“怎么起的这样早,也不多穿一些,小心着凉了。” 凤芷恬转过身来,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宛如轻盈的鸟儿一般,飞奔着投入了萧炎的怀抱,轻声说道:“我在想你。” 萧炎的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轻声道:“学的这样轻嘴薄舌。”他的唇轻轻贴在了凤芷恬的额头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不是要去看你姐姐吗?怎么还不去?” 凤芷恬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颌处落下一吻,然后以手指顽皮地刮了刮他的脸颊,笑道:“本是要去的,只是现下还早。总要等你醒来,我们主上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么。” 萧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算你有些良心。刚刚在想什么,那样出神?” 凤芷恬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光芒:“萧炎,我的琴其实弹得也是可以的,今日突然来了兴致,想为你弹奏一曲,你想不想听?” “悉听尊便。” 萧炎轻轻携起凤芷恬的手,后者温柔地引领着她步入琴音堂内。 此时,彩蓝等侍女已经细心地沏好了一壶清新雅致的新茶,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瓜果茶点,仿佛是在恭候着两位贵人的到来。 待众人识趣地退下,轻轻掩上门扉之后,整个琴音堂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那陈列着的众多名琴。这些琴,皆是凤芷恬的父皇在世时,特意为她与她的姐妹精心挑选的,每一把都蕴含着深厚的情感与回忆。 凤芷恬缓缓走到一架古琴前,她轻轻地调整着琴弦,每一个音符都经过她细腻的调试,直至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随后,她轻拢慢捻,指尖在琴弦上跳跃,音律如同珍珠般旋转、滑落,交织成一首缠绵悱恻、典雅隽永的曲调。那旋律中蕴含着山林之气,清丽高逸,仿佛将人的心灵带入了一个远离尘嚣的仙境,而后抬头冲着萧炎一笑,“虽然好久不弹了,好在也不算生疏。” “蜜糖的这曲《高山流水》也是别出心裁。难道不怕寻觅的并非知音,而是对牛弹琴吗?”萧炎微微挑眉,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问道。 凤芷恬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温暖,也不接话。突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时候她还多胆大,敢与他乘坐一车,竟还睡着了。想着想着,不觉一笑,她轻声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的声音本就清脆动人,配着琴音更如同天籁之音,与古琴的旋律相得益彰,更添了几分缠绵与深情。 萧炎睁开他那幽深如潭的眼眸,目光中充满了怜惜与深情。他望着凤芷恬,轻声说道:“蜜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凤鳞相遇时,你带我去上元灯会的场景吗?那时候,我便已经对你心生情愫。只是,我身为武将,终究要在战场上奔波,不愿让你跟着我受苦受累。” 琴声袅袅,如同他们之间的情意一般,缠绵而悠长。凤芷恬的羽睫轻轻垂下,如同扇子般投下浅浅的阴影,遮掩着她心中那绵绵不可言说的心事。她轻声说道:“那时你并未表现出来,我又如何知晓你的心意呢?” 萧炎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爱意,如同最温暖的泉水一般,将凤芷恬深深地溺入其中。他深情地说道:“我是武将,但我的心却永远属于你。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会时刻牵挂着你。” 凤芷恬抬起眼眸,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漾着笑意。她俏皮地说道:“我偏要跟你这粗糙的武将锁在一起,锁一辈子。” 萧炎宠溺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头,轻声笑道:“好,那便锁在一起一辈子。以后,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凤芷恬娇俏一笑,俏皮地伏在萧炎的肩头,柔声道:“那你可要多疼我一些哦,你看我们家人都多疼我。”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撒娇与依赖,让萧炎的心更加柔软。他紧紧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第124章 大婚 窗外,冬日已接近尾声,春天的气息渐渐浓郁起来。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仿佛每一朵花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世婚礼添上绚丽多彩的一笔。阳光洒下,金光闪耀,如同凤鳞一般熠熠生辉。整个凤鳞国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 合宫上下早已传遍了凤皇为嫡公主凤芷妍选定婚事的消息,人们纷纷热议着这个令人兴奋的话题,期待着这场盛大婚礼的到来。而作为妹妹的凤芷恬更是这几日几乎形影不离地陪伴在姐姐凤芷妍身边,亲自参与和筹划着婚事的每一个细节。从精心挑选衣料到定制华丽的嫁衣,从细致挑选珍贵首饰到精心布置宫殿,姐妹俩都亲力亲为,用心筹备这场婚礼。 终于,在这一日的早朝上,随着凤祈墨正式下诏,宣布择日完婚,整个皇城顿时沸腾了起来。纳彩、设宴、出降等一系列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庄重与喜悦。宫廷内外洋溢着浓厚的喜气,让人感受到了皇家的威严和荣耀。 公主嫁娶之事,向来有定例可循,礼部与内务府会全权负责,务必将婚礼办得尽善尽美。尽管礼仪繁琐,但好在有专人负责,凤芷妍只需安心等待婚期的到来。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披上那件绚丽的嫁衣,成为最美的新娘。 这段时间里,凤芷恬一直陪伴着姐姐凤芷妍试穿各式各样精美的嫁衣,欣赏那华丽的凤冠霞帔。这些嫁衣和首饰都是出自最顶尖的工匠之手,他们用精湛的技艺,一针一线地将心血注入其中。 在凤芷恬眼中,这些璀璨夺目的嫁衣和首饰就如同从浩瀚星河中摘下的星星,光芒四射却难以言喻其华美。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冰山一角,无法完全展现这场盛大婚礼的全貌。 明天就是凤芷妍出嫁的日子,凤芷恬特意穿上一件崭新的天水蓝长裙,清新脱俗,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她站在凤芷妍身旁,姐妹俩相互映衬,如同一对娇艳欲滴的花朵。 当她两个互相看向彼此时,本想笑,却忍不住落了泪。凤芷妍紧紧握着她的手,哽咽着说:“阿恬,明日我便要出嫁了。” 凤芷恬也泪光闪烁:“是啊,姐姐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哭什么呀,这是喜事呀。”她们的手紧紧相扣,关节因激动和不舍而微微泛白。 凤芷妍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阿恬,以后家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凤芷恬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放心吧,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幸福。” 凤芷妍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嗯,我一定会幸福的。” 无论未来如何,她们依然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大婚这日清晨,天气格外宜人,仿佛连天气都在为这场婚礼增添一份温馨与美好。 凤芷恬陪着凤芷妍,由十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为她梳妆打扮。嫁衣华美绝伦,头饰厚重而精致,凤芷妍在镜中看着自己,宛如画中仙子。 凤芷恬看着凤芷妍,笑着说道:“我的姐姐今日一定是最美的姑娘,只怕顾大哥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凤芷妍脸上泛起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阿恬,你别取笑我了。” 凤芷恬轻轻拍了拍凤芷妍的肩膀:“姐姐,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呢。” 凤芷妍也盈然一笑,回应道:“你这小泼皮,今日笑我,怎知你大婚时不会也有这样的繁文缛节呢?多学点也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原来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凤芷妍紧张地抓住凤芷恬的手,手心微微出汗:“阿恬,我有点害怕。” 凤芷恬安慰道:“别怕,姐姐。一切都会顺利的。” 凤芷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打趣了一会儿,便前往沛菡宫拜见姑姑凤沛菡。 按照凤鳞的传统习俗,女子出嫁之前需要向家中长辈行拜别之礼,表示对长辈的敬重和感激之情。然而,由于凤芷妍的父母早已离世,这个任务便落在了她的姑姑身上。 凤沛菡身穿华丽的朝服,头戴金冠,显得格外威严庄重。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中透着一种沉静的威严。 当凤芷妍缓缓走上前来时,她深深地行了一个三拜之礼。凤沛菡微微颔首,轻声说道:“阿妍,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稳重的孩子,姑姑对你非常放心。嫁为人妇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家庭,也要时刻牢记自己肩负的责任。虽然你是女子,但与一般女子不同,凡事都要以凤鳞为重。” 凤芷妍恭顺地点头应道:“是,姑姑。我会铭记您的教导。” 凤沛菡轻轻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久之后就是阿恬的婚期。可惜的是,阿恬的婚事已不由我做主。如果可以,我是绝不会将她嫁给那些野蛮人的。” 听到这话,凤芷恬不禁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地反驳道:“姑姑怎么能这么说呢?萧炎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绝不是什么野蛮人!姑姑一直教导我们做事情要有证据,不能轻易给别人定罪,可您现在却这样草率地下结论,这不是也违背了之前的教诲。” 凤沛菡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她语气幽幽地说道:“才去了一年多,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仿佛被人施了迷魂药一般。看来平日里姑姑对你的教导,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也罢,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姑姑也不再多说什么。” 凤芷妍见状,赶忙插话道:“姑姑说得对。阿恬和阿妍都是在姑姑身边长大的,姑姑的教诲我们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却。而且姑姑向来最疼爱阿恬,阿恬也自幼跟姑姑最为亲近。” 凤沛菡轻轻笑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也别在这里磨蹭了,赶紧走吧。” 两人叩首告别后缓步离开。 就在这时,钦天监传来消息,告知众人吉时已经到来。瞬间,午门钟鼓齐鸣,声音响彻云霄,震耳欲聋。銮仪卫官们纷纷挥舞鞭子,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示意着婚礼的开始。与此同时,欢快激昂的乐曲声也伴随着钟鼓声一同奏响,使得整个场面充满了喜庆和热闹的氛围。 凤芷妍端坐在由内务府校尉稳稳抬起的舆轿之中,缓慢地驶出宫殿。她身穿华丽的婚服,头戴璀璨的凤冠,面容姣好,美丽动人。舆轿前方,一队队整齐的仪仗队手持彩旗和乐器,引领着凤芷妍的队伍前行。而舆轿后方,则紧跟着一支庞大的送亲队伍,人数众多,气势磅礴。整个凤鳞都城仿佛沉浸在一场盛大的欢乐海洋中,到处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大红的朱锦锦缎沿着宫门一路延伸至丞相府,形成一条红色的地毯。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群,包括官员、商贩、普通百姓以及平民等。他们兴奋不已,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争先恐后地想要亲眼目睹这场盛世荣华、富丽堂皇的婚礼。 终于,顾离身着一身鲜艳夺目的大红吉服,亲自将凤芷妍接出。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与凤芷妍并肩而立,两人的身影显得无比般配。随后,他们步入礼堂,举行拜堂成亲的仪式,完成一系列盛大而庄重的婚礼程序。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夜幕降临,天空被烟花点缀得绚丽多彩,美不胜收。无数烟火在空中绽放,犹如璀璨的明珠,照亮了整个丞相府邸。同时,无数彩灯高悬,点亮了整个府邸。 在府邸内,无数歌舞姬翩翩起舞,她们身姿婀娜,动作优美,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展现出独特的魅力。声乐浩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声势惊人。 这场婚礼不仅见证了凤芷妍和顾离的幸福时刻,更成为了整个凤鳞国都盛大的记忆。 第125章 疑似故人来 凤芷妍在众喜婆的簇拥下,缓缓步入了那精心布置的喜房之中。房间内,一抹抹绚烂的红色与高贵的金色交织在一起,犹如晨曦中绚烂的云霞,耀眼夺目。 就连那高高垂落的云锦鲛绡帐,也巧妙地绞上了精致的赤金钩帘,随风轻轻摇曳,其上缀着的樱红流苏更是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为这喜庆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柔美与雅致。 一群经验丰富的嬷嬷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凤芷妍,她们轻巧地帮她褪去了白日里那身繁重而华丽的喜服,转而换上了一套龙凤呈祥图案的正红色寝服。 这寝服色泽鲜艳如红梅初绽于冬日枝头,既彰显了她身为公主的尊贵身份,又巧妙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妩媚中不失娇艳,令人赞叹不已。 在嬷嬷们的温柔指引下,凤芷妍轻轻坐下,她们的声音温和而细腻:“公主请稍稍安坐,大公子此刻正在正厅热情招待前来道贺的宾客,想必不多时便会前来与您团聚。” 凤芷妍静静地坐在描金宽塌之上,那塌上铺展着杏子红苏织龙追凤逐金锦,图案生动,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那龙凤嬉戏的欢快之声。 锦被四周的合欢并蒂莲花纹,层层叠叠,巧妙扭合成曼妙的连枝图案,宛如红霞与云彩交织而成的绝美画卷,铺展在她的眼前,令人心旷神怡。 锦被的正中央,一把金玉镶宝石如意静静地躺着,旁边则是一个通红圆润的苹果,寓意着吉祥如意和平平安安。凤芷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凭直觉伸手摸了摸被子的四角,果然,下面藏着枣子、花生、桂圆、栗子,这四样物品寓意着早生贵子。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温馨与幸福之中时,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顾离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轻轻掀开了她的盖头,那双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她,满是柔情与爱意:“阿妍,你真是太美了,让你久等了,可曾心急?” 凤芷妍的脸颊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她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回答:“哪里会等急了,能在此刻与你共赴这美好时光,我已心满意足。” 顾离温柔地看着凤芷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充满深情。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阿妍,我一直想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之夜。这些年来,我日夜思念着你,如今终于将你迎娶回家。” 凤芷妍感到心中一阵暖意涌动,仿佛春日里的暖阳,让她的心变得柔软无比。 她微笑着回应道:“阿离,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顾离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坐了下来。 喜婆走上前来,端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酒盏,恭敬地说道:“请大公子和夫人共饮交杯酒。”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接过酒盏交换后一饮而尽。 喜婆又笑着端来了一盘饺子,屈膝行礼道:“请大公子和夫人品尝饺子。” 凤芷妍拿起银筷夹起一只饺子咬了一口,突然皱起眉头喊道:“哎呀,这饺子怎么还是生的呢?” 喜婆听了,不禁笑逐颜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夫人说生的,那便是生的。” 凤芷妍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喜婆话中的深意,顿时羞红了脸,不再言语。礼成,嬷嬷和喜婆退去,寝室中只剩下他们二人,一片宁静。 顾离的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她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眼眸的最深处。 他轻声说道:\"前面父亲招待着,也无人来闹我们,终于可以好好与你在一处了。\" 凤芷妍抬起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然后依偎在他身前,柔声说道:\"阿离,此生与你,不相欺,不相负,一直白头偕老。\" 顾离沉默不语,他的嘴唇缓缓落下,与她的唇交织在一起。 凤芷妍以温柔的低吟回应着他的热情,感受着红罗帐柔软地覆盖下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此刻,只剩下龙凤花烛,虹影双双,照亮了整个房间的旖旎氛围。 与此同时,正厅里一片热闹景象。舞姬们舞动着纤细的腰身,挥舞着水袖,漫天飞舞。百官们则三两成群,愉快地交谈着。凤芷恬和凤祈墨坐在主桌上。顾丞相和几位有头有脸的大官陪着凤祈墨和萧炎聊天,而凤芷恬则由其他贵妇贵女陪伴着。 宴会即将结束,凤芷恬想前往喜房看望姐姐,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主桌。 刚走进后廊,一个暗影突然笼罩在她身侧,一双眼睛亮如星子紧紧盯着她。 凤芷恬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人身着深紫长袍,衣带上绣着飞鹰的图腾,墨发以一条墨色缎带松松的系在身后,长身而立,衣袖翩翩,看起来极为贵气,面容俊朗,剑眉斜飞入鬓,英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勾勒出一抹邪气,这人年纪看着不大。 凤芷恬只觉得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然她不可能没有印象,但是又觉得他的外貌有点熟悉,只是说不上哪里熟悉。风一吹过,男人的衣衫,带着淡淡的清香。这男人还熏香?这是身上没有阴柔之气。 凤芷恬心中暗自嘀咕:“此人是谁?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试图从他的穿着和气质中找到一些线索,但一无所获。男子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男人眼神淡淡的扫过她一眼,径直走的更近,凤芷恬本想让开,却被他挡住。“芷恬公主果然贵人多忘事,才一年,便不认得在下了。说来,臣的命还是公主救的。” 男人的服饰是上元国的服饰,姐姐大婚,周边小国乃至上元国都派人来庆贺,有上元国的人并不奇怪,只是这人......这人...... “陈深?是你!”凤芷恬大惊,“你没死?” “公主似乎很希望在下死。倒是让公主失望了。” “一年前你还是个小孩子,怎么......怎么......”凤芷恬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身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公主,别来无恙啊。”陈深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一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深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说道:“公主不会想知道这些。” “至于是不是小孩子?”陈深嗤笑一声,“说来庆幸,陈国有一种秘药,吃了能令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许多。臣父亲喂臣吃那药本是想让臣躲过一劫,谁承想陈国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还是把臣送过去了。对了,陈姓曾是陈国国君赐给臣家的国姓,现在对臣毫无意义,臣已经不叫陈深了,臣叫魏染。染血的染。” “管你叫什么呢!”凤芷恬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管你是陈深还是魏染,这里可是凤鳞国的地盘,容不得你乱来!难道说你想在这里对萧炎动手吗?” “仅仅一年时间,你竟然已经如此在乎那个蛮夷之人了吗?”陈深,或者说是魏染,开口道,“臣既然是以使者身份前来朝贺,自然不会惹事生非,还请公主放心。不过见到故人,若不打个招呼,总归有些不妥。明天臣就要返回上元国,但想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次相见。” “你既然投靠了上元国,那和我便是水火不容。使者大人还是自重些吧。”凤芷恬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公主何必这么急着下结论呢。如今臣效命于五公主魏蓉,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与公主见面。放心吧,关于臣被公主放走一事,臣不会向萧炎透露半句,就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大可不必!谁会与你有秘密。就此别过,麻烦魏使臣让开。”凤芷恬回到主桌上时心还怦怦直跳,她一直盯着周围,生怕魏染对萧炎不利,可再也没有看见他。 第126章 沈傲的挑衅 萧炎的眼神淡漠地扫过诸多坐席,视线从角落处的一袭紫衣掠过,最后落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他的目光看似专注,却又似乎没有焦点,仿佛在凝视着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直到看见凤芷恬归来,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旁边席位的沈傲似乎已经喝醉,满脸通红,突然站起身来,碰倒了桌上的酒壶。他索性拿起另一壶酒,摇摇晃晃地走向萧炎。 “萧主上,本将军敬您一杯!”沈傲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萧炎并未言语,只是随手接过酒杯,低下头轻轻嗅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目光平淡地看着对方,但并未开口回应。他将酒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萧主上,只喝这一口,莫非看不上沈某?”沈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地在萧炎身旁坐了下来。他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同时也透露出几分骄傲和自信。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挑衅意味,仿佛在向萧炎发出挑战:“都说萧主上千杯不醉,不知本将军有没有机会与萧主上切磋一番。” 然而,萧炎并没有立刻回应沈傲的话,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握着白玉茶杯,眉心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悠扬的音乐声在空中回荡。 就在众人以为萧炎不会回应时,他突然转过头来,眼神变得深沉而严肃。他沉声说道:“既然沈小将军提到这个,那本王也就说上一句。本以为小将军只是年纪轻,没想到如今还是这么毛躁。今日,你我都不是主角,在别人的场子里争强斗狠难道是沈将军教导你的么?这酒,就暂且不喝,如若沈小将军有兴致,不妨改日来本王住所喝个痛快。” 萧炎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威严和霸气。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傲,毫不退缩。沈傲被萧炎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他原本想要挑衅萧炎,但现在却感到自己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萧主上,何必这样言辞狠厉。不过是敬您酒而已,又如何攀扯到其他。您这样能说会道,阿恬知道么?” 萧炎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沈傲,“沈小将军,芷恬公主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连本王在公共场合都要称呼她‘公主’,劝你不要再叫她的名讳。” 沈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你……” 就在这时,凤芷恬回到了坐席。看到沈傲的样子,她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漠,冷冷地对沈傲说道:“沈傲,这是我姐姐的大婚,你在这里闹什么?回你的坐席去,凤皇陛下还在这里,你就敢闹,是要翻天了不成。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让沈伯伯来带你走,看他会不会一鞭子抽死你。” 沈傲的神情落寞,满脸的不甘和失落。他盯着凤芷恬,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他喃喃自语道:“阿恬,你竟是连半句话都不愿与我说了么?” 凤芷恬简直要被他气的七窍生烟,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沈傲。她正准备站起身来,却突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萧炎的手掌轻轻地按在少女的肩膀上,他的面容平静而温和,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压低声音,温柔地对凤芷恬说道:“蜜糖,你刚说是你姐姐的婚事,怎么现下就冲动了起来。乖,压压火气。” 凤芷恬愤怒地瞪了沈傲一眼,大声说道:“你自己好好清醒一下吧!再这样胡闹下去,可别怪我不顾及我们儿时的情面!” 说完,她转身不再理他。沈傲自知不对,也不纠缠,傲然离开,乐曲声再次变换,欢快的旋律再次响起,场上又恢复了热闹欢乐的氛围。 凤芷恬悄悄地蹭到萧炎身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萧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 萧炎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道:“眼前倒是有一个。” 凤芷恬急忙摇头,焦急地说道:“哎呀,谁跟你说笑呢!等会儿再跟你详细解释。” 此时,如果说萧炎坐在那里犹如一道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风景线,他的绝世风姿在锋芒毕露中展现无遗。那么,角落里的魏染则完全不同。他之前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不太引人注目,但当他站起身来时,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独特气质。显然,萧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萧炎低声问凤芷恬:“你想跟我说的是上元的使臣吗?” 凤芷恬点点头,神色严肃地提醒道:“那个使臣有些不对劲,你要多加防范。” 酒宴结束后,凤芷恬和萧炎一同乘坐马车回宫。今天再次打扰已经不太合适了,毕竟姐姐明天要带着顾大哥回娘家省亲,可以等到明天再见面。 坐在马车里,凤芷恬的内心如同被煎熬一般难受。她纠结着是否应该告诉萧炎,自己放走陈深这件事,担心他会因此而怨恨自己。 “蜜糖,你要是再叹气,我可就要亲你了哦。”萧炎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拉起,然后紧紧地抱住并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呢,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如果我犯了错,你会不会怪我?”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同时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她:“蜜糖,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错事,那么我早已知晓。难道上元国的使臣就是那个孩子吗?” 凤芷恬想都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炎,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能逃过一劫,那周围那么多狼群,他又受了伤。我只是不愿意有人死在我面前罢了,又是个孩子,谁知竟然是个骗子!” 萧炎抚摸她的脸颊,沉吟片刻道:“你脸色藏不住事,且他看我的眼里都是恨意,不难猜到。不过,那小子的确有些本事,是个命不该绝的。” “呸,什么孩子,明明是个成年人,还要装作孩子来骗人。只是现下不知又酝酿着什么诡计。” “陈深,不,应该叫魏染才对,的确是个有胆量,有谋略的人。” 第127章 上元魏染 凤芷恬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紧盯着萧炎,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改名叫魏染呢?这里面好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萧炎轻轻点了点头,脸色平静,慢慢说道:“现在的上元国,虽然表面上还是魏隆当皇帝,但那个皇帝昏庸无道,整天就知道喝酒和修炼,根本不管国家大事。自从五公主魏蓉用计挑拨几个皇子之间的关系后,她就掌握了大权,现在整个上元国其实都是她在掌控。” 凤芷恬听了,微微眯起了她那明亮的眼睛,脸上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这么说,魏染是投靠了五公主魏蓉吗?” 萧炎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随后说道:“也不瞒你,这话听起来可能不太好听,但说他现在是魏蓉的面首,可能更为准确。” “面首?那究竟是何意?”凤芷恬乌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解的光芒,显然对这个词汇感到陌生。 “上元国国风开放,公主或是贵族女性,常有豢养年轻男子的风气。”萧炎解释道,“这在上元国的高门贵妇之间,虽算不得稀奇,但通常都会做得隐秘些,顾全颜面。然而,这位五公主魏蓉却是个张扬肆意之人,她尤其喜爱面貌俊秀、体格健壮的风流公子,时常举办笙歌夜宴、行猎游玩,男女混杂,好不热闹,这在诸国之中都是出了名的。” 凤芷恬闻言,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男宠?!我原以为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竟投奔去做了男宠,真是令人失望。” “魏蓉与我同岁,想来也早已有了驸马。” “这公主显然不是善茬,想来魏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真是臭味相投。”凤芷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愤慨。 萧炎闻言,却勾唇一笑,说道:“这便是我说他有过人之处的缘由了。” 自从魏蓉受到魏隆的重视之后,无数的面首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公主府。这些面首来自五湖四海,每一个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俊才。他们中间有的人擅长诗词歌赋,可以与魏蓉一起欣赏月色,吟诗作对,给她的生活增添几分雅致的情趣;有的人则精通武艺,不仅能够保护她的安全,还可以和她切磋武艺,让她在娱乐中感受到满足。 据说,魏染是半年前主动来到魏蓉府上自荐枕席的。 那一天正是魏蓉二十九岁的生辰,公主府内热闹非凡,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送过来的舞姬是魏隆的新宠梅妃精心编排的,面首们数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坐在整个正殿里,而站在侧边的就是新入府的才俊们。 魏蓉微笑着,十分和蔼可亲地说:“你们来斟酒吧。”于是新入府的人们纷纷散开,分别坐在各个座位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为在座的面首们一一斟满了酒杯,而其中就包括魏染,只是他与其他人的惴惴不安不同,倒显得一派自然。 他径直走向了魏蓉,替她斟满了一杯酒,魏蓉觉得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可真看清魏染的相貌后,又觉得从未见过这样气质绝佳的。 她府上最不缺相貌好的人,然而此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令人难以忽视。 魏蓉顿时喜笑颜开,高声说道:“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本宫在此敬在座的各位。” 众人饮了这一杯,歌舞声便又响了起来。 随后,众面首一一前来庆贺魏蓉生辰,并想尽办法争宠,想要当日留在魏蓉的寝殿,一副百花争艳的景象。 直到其中一名白衣少年前来敬酒,魏蓉瞧他眼生,便随口问了句是哪个殿的。 正当魏蓉举起酒杯时,突然间那名身着白衣的少年从袖中闪过一道寒光,一把锋利的匕首骤然出现在眼前,险些刺入魏蓉的胸膛。 魏染见状,立即怒声喝道:“何处来的刺客!” 话音未落,他一掌劈向那白衣少年。那刺客身手敏捷,一个发号施令,竟然有七八人迅速窜了出来,一起攻击魏蓉,要她置于死地。 魏染反应极快,用手中的竹筷挡住了这一击。尽管刺客招式凶狠毒辣,但魏染仅仅交手数招,便轻易地将其制服,展现出卓越的武艺。 在场的众多面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紧张激烈的场面,就算懂武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真的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他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整个场面一片混乱。魏染冷静地喊道:“快带公主前往安全之地!”随后,他与刚刚冲进来的护卫一同投身于战斗之中,不多时便将所有的刺客逐一剿灭。 护卫们仔细地翻查着地上刺客的尸体,随后转过身来向魏蓉禀告道:“公主殿下,这些刺客出手狠辣,显然并非寻常之辈……” 魏蓉冷笑着,声音严厉地说:“想要本宫性命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这又有何难猜。然而,本宫的府邸守卫森严,这些刺客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呢?给本宫彻查此事,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还有你们这群无用的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众人听后脸色苍白,纷纷低头不语。魏蓉则注视着魏染,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魏染恭敬地回答道:“末将无姓,单名一个染字。” 魏染并没有像其他男宠一样自称为奴,而是以“末将”自居。 魏蓉好奇地打量着他,心中暗自揣测,道:“看你的气质和用词,前身应该是一名武将。既然你救了本宫,那就让你留下来吧。从今往后,你也随本宫姓魏,就叫魏染。” 魏染冷漠地回应道:“是。” 就这样,魏染留在了公主府。仅仅半年时间,他凭借其铁血手段,成功地将上元国的大权尽收囊中,并交到了魏蓉手中。 更令人惊讶的是,魏蓉还授予了他上元国丞相之职。要知道,在此之前,魏蓉从未提拔过任何一个男宠。如今,魏染可谓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128章 回程遇袭 凤芷恬从那份突如其来的惊讶中渐渐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那样的容貌也能算出色?由此可见,上元国的公主见识真是浅薄。我家主上那才叫真正的风流倜傥,举世无双。” 萧炎闻言,嘴角轻轻上扬,他的眉宇间洋溢着如晨曦般温暖的笑容,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他轻轻地将凤芷恬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后凑近她的耳畔,用那温热的气息低语道:“又在胡言乱语了。不过,等你回到残血国,我可得好好把你关起来,省得你老是让人惦记。只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就让人念念不忘。”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宠溺和调侃,让凤芷恬不禁红了脸。 凤芷恬的双颊顿时如天边晚霞般艳丽,那一抹嫣红从脸颊延伸至耳根,美不胜收。她笑靥如花,反驳道:“我可没胡言乱语哦。像我家主上这般优秀的男子,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存在呀,而且还被我给牢牢抓住啦!你说说看,那些人究竟能惦记些什么?依我看啊,他们是惦记咱们的小命还差不多呢。” 萧炎一脸宠溺,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她那双娇嫩柔软的小手,然后将唇印在了她的掌心,仿佛要把所有的温柔都传递给她。紧接着,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发丝,眼神中饱含着深深的爱意。他心里清楚得很,凤芷恬对他的这份情感真挚而深厚,而他对她亦是如此。 凤芷恬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萧炎宽阔的怀抱里,尽情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她暗自庆幸,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因为她拥有这天下最最英勇的男人。 正当两人沉浸在甜蜜的氛围中时,车外的马夫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萧主上、公主,小的为了图方便走了近道,本想穿过那胡同就能进宫了,可谁知前面有辆贵人的马车翻了,咱们得绕道走了。” 凤芷恬闻言,连忙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外面果然是一片混乱,一辆马车翻倒在路边,几个侍卫正忙碌地试图将它扶起。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那就绕道吧。” 今日来参加喜宴,凤芷恬只带了少数几名自己宫中的护卫,而萧炎更是独自一人前来。马车缓缓启动,绕过了那条被堵住的街道,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进。 马车刚行驶了一会儿,萧炎突然向窗外瞥了一眼,只见几道黑影一闪而过。他心中暗自思量,这些人似乎是冲着他们来的。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进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 萧炎紧紧握住凤芷恬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个“刺”字。凤芷恬心中一凛,唇瓣微咬,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皇城之中兴风作浪,还胆敢拦截她的马车! 萧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将随身携带的匕首和哨子递给了她。既然还在皇城里,这些刺客的数量必定不会太多,而且很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只要是冲着他来了,就没关系。 然而,就在这时,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紧接着马车似乎被什么绊倒了,整个车身猛地一侧,倾倒在地。萧炎眼疾手快地护住凤芷恬,两人一同翻身出了马车。然而,他们发现,这里并不是回宫的路,而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随行的护卫不过六人,但他们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两人面前,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护着公主走!”萧炎果断地发出了命令,转而对凤芷恬说,“蜜糖,你先走,你安全了,我才不会分心。” 话音未落,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行动迅速且训练有素,将整个巷子团团围住。 凤芷恬紧锁眉头,双手紧紧地攥住萧炎的手,她的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深知自己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于是她坚定地看向萧炎:“好,你等我。”转身对刺客们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刺客领头发出一阵冷笑,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公主无需多问,我们的目标并非公主,只是这些护卫一个都不能留。只要公主一人离开即可。”他的话语如同寒风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双方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尽管目标不是凤芷恬,但刺客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妨碍他们计划的人。六名护卫在眨眼间就已经有两人牺牲,剩下的四人则拼尽全力守护着凤芷恬,企图冲破重围。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暗夜之中突然涌现出一群黑衣人,他们宛如幽灵般出现,显然早已埋伏在这里,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起攻击。凤芷恬心头一沉,不知还有多少人埋伏在周围,这些人看来势在必得,一轮又一轮下来,饶是体力再好,也吃不消。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萧炎怕是难以撑到救兵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敌人围攻,必须想办法救他。 当她好不容易被护卫护送到巷子口时,四名护卫已经只剩下了一名重伤者。黑衣人也不恋战,想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就算去求救,再回来,巷子里早已人去楼空。 凤芷恬转身便跑,见黑衣人果然没有追来,下一刻便拿出了哨子,死命的吹,那哨子声音又尖又细,凤芷恬觉得未必能让无心他们听见,难得派上用场。 她不由自主的身体变得冰凉,然而头脑却在急速地转动,这巷子虽然看起来偏,但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带过来的地方也绝对不会是什么草木不生之地。 四面巷子,四面巷子,如果她没记错,这地方一定离驿站不远,这些刺客敢选在这里动手,一来是这区文臣居多,不会那么敏锐,萧炎被围着自然来不及救援。另一面,便是这驿站是接待使臣的,如今萧炎住在宫内,驿站内除了周边几个小国,就是上元国人,料想今日萧炎被袭,跟上元国脱不了干系。 还真是势在必得,既然如此,她偏不叫他们如意。 凤芷恬按照记忆里向南面跑去,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萧炎,你一定要撑到我来。 第129章 火烧驿站 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凤芷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今天这疯她是发定了。 这个时辰按照往常来说,驿站肯定早就关门大吉了,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应该不会那么准时关闭。 想到这里,凤芷恬用力地敲响了大门,果然一个小厮很快就打开了门,然后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凤芷恬上下打量起来。 只见她虽然衣着光鲜,虽然十分狼狈不堪,但依然不影响她风姿卓越。 小厮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请问贵人您找谁呀?” 凤芷恬连忙掏出自己的腰牌:“本宫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崇宁公主凤芷恬!快去把你们的驿丞叫出来拜见本宫。” 小厮虽然狐疑,却不敢迟疑,立刻带着她走进了内院。 驿站的驿丞姓周,此时正要歇下,听到小厮来传话,立即前来见凤芷恬。 正要下跪行礼,却被她一把拉住:“周驿丞,时辰紧迫,现在可不是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了。本宫想问问你,其他国家的使臣是否都已经歇息了呢?” 周驿丞赶忙回答道:“回禀公主殿下,所有的使臣们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寝室休息了。” 听到这话,凤芷恬心中暗自定下决心:“很好。”接着,她目光迫切地看向周驿丞说道:“周驿丞,本宫如今有要事相求,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办成,本宫一定会重重地赏赐于你。现下,请受本宫一拜。” 周驿丞哪里敢受公主这一拜,立即回答道:“公主只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现下,萧炎主上在吾国做客,却身陷囹圄,只有周驿丞可以救他。” “微臣?”周驿丞指了指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周驿丞如果信得着本宫,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配合本宫即可。” “微臣谨听公主吩咐。” “好!今日本宫要烧了这驿站,周驿丞只需大声唤出所有人,只说走水了即可!” “这......” “不可耽搁了,有什么本宫一力承担!”凤芷恬这会儿却无比的冷静,说着命人烧了最不易用的那间厢房,“火势要大,虚张声势即可,无需真的动了根本,或伤了使臣。” “是!” 凤芷恬只打量了片刻,便下了决心,“就从这里开始!” 那厢房坐落于道路之旁,本是供使臣歇脚、信使换马的休憩之所,并不重要。 火折一点,那火势初时或只是微弱的一缕火星,不经意间跃上了干草堆或是腐朽的木梁,但转瞬之间,便如脱缰野马,肆意奔腾,再难遏制。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空,如同愤怒的天神挥舞着炽热的火把,将夜幕撕裂。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四周,让人窒息。 那间厢房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噼啪作响的哀鸣,正如此刻凤芷恬的心情,饱含着毁灭与绝望。 这夜里的冷风,似乎也在此时助纣为虐,它呼啸着穿过燃烧的房屋,将火舌推向更远的地方,使得火势愈发猛烈。 火光中,可见人影绰绰,不知何人大喊起来:“走水了!走水了!” 一个传一个。 不过片刻,惊慌失措的使臣便从各个屋子里奔跑而出,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不定,但这火势本就不大,不出片刻便被灭了。 “那纵火之人往巷子里窜去了!快抓住他!” “快,抓住纵火之人。” 人群中谁人又突然喊了一声,接着众人便骑马的骑马,拿着火把而出的倾巢而出,去追寻贼人。 就是此刻了,凤芷恬看到一身紫衣,雍容华贵站在人群里的魏染,那人那样的鹤立鸡群,好像这场火与他毫无关系,甚至连眼都没抬一下。 “魏公子,怎不去抓贼人?难道不担心么?” “有何担心。”魏染淡淡一笑,“这是凤麟的地盘,自然由凤麟人自行解决。” 凤芷恬冷冷望了他一眼,道:“魏使和其他使臣都是我凤麟的贵客,是陛下请来观礼的朋友。既然是这样,请魏使出兵捉贼,本宫感激不尽!不要让贼人伤了凤麟的百姓。” “臣倒是小瞧了公主,果然不是等闲之辈。”魏染笑意更深,“公主已经演了这出好戏,又何必要臣配合?现下闹得这样大,只怕附近的守卫也好,兵将也罢,无不往这里来的,公主还有什么不能如愿。” “看来魏使是要见死不救了?”凤芷恬咬了咬唇,“本宫的话也不能动摇魏使,真是可惜。” 魏染突然轻声笑起来,笑容简直充满了恶意,他抬起头,盯着凤芷恬那张漂亮的过了分的脸,冷笑道:“臣为何要帮公主?公主总要给些甜头,公主应该知道臣想要什么。” 凤芷恬看他一眼,道:“其他使臣都已动身,唯独魏使不动半分。本宫也不难为魏使,只待明日陛下问起如实回复便是。如此,本宫不打扰了。” 凤芷恬转身便走,她这一闹,只怕刺客会有所忌惮,不知道萧炎现下如何了,她要赶紧回去。 魏染那张漂亮的脸阴沉下来,“你要去哪里?回去救他?” “你怎知本宫要救人!贼人果然是你!”凤芷恬当下拔出萧炎给她的匕首,逼近魏染,“魏使如果一早就如此坦诚,本宫也不必费这么多口舌!” “公主,你要做什么!”魏染的部下向前阻拦,“臣等可是上元国的使臣!公主怎敢无礼。” “有什么本宫不敢的!”凤芷恬厉声一笑,“怎么,只是拿出匕首,便怕了么?本宫不与你纠缠这些,只问你救是不救。” 魏染倒是脸色不变,“公主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臣虽在上元得几分脸,却还不能将手伸这么长。公主与残血国主上交好,现下又孤身来此,不难猜测。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 “好好好,没想到你这样巧舌如簧!”凤芷恬气急,“本宫自然不会杀你!” 说完,她冷冷逼视他一眼,转身将匕首划在那阻拦他的副将手臂,“这一刀是惩戒你对本宫的无礼。” “公主要出气,何必拿臣的人出气。”魏染笑着看着她就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既然公主吩咐,臣便跟着公主去一趟。” “就等魏使这一句话。” 第130章 营救 “既然公主让你受着这一刀,你便受着,去包扎吧。”魏染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名受伤的副将,随后命令其他人将马牵过来,只见他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上了马。 凤芷恬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被魏染的马匹拦住了去路,魏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公主,既然叫臣帮忙,臣自然要送佛送到西。” 凤芷恬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道:“不需要魏使,本公主自己可以。”然而,魏染并没有出声,只是表情变得愈发冷淡。 就在凤芷恬想要越过他时,魏染忽然一个弯身,手臂迅速抚在她的腰上,然后带着她一同骑上了马。 “走吧,既然要救人,也别耽搁时间。有的时候真羡慕萧炎的命好。”魏染轻声说道。 凤芷恬冷笑一声,讽刺道:“哪里有人有魏使的命好,有上元五公主这样的后盾,自然是腰杆子硬的。” 魏染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公主这样说,臣真是受宠若惊,还以为公主是为了臣吃醋了。腰杆子硬不硬,只怕要公主自己试过才知道。” “你说的什么浑话!你以为那五公主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今日宠着你,明日你又知会宠着谁?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魏染听了这话,并不动怒,反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多谢殿下的提醒!臣还真不知道,原来公主对臣如此关心呢。不过,我的事情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如果您觉得不顺眼,大可以亲自到上元去管一管?” 凤芷恬一听这话,差点气炸了肺,她瞪大了眼睛,怒道:“谁关心你了!哼,谁要去上元那种地方,本宫只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这种人了!你最好给我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魏染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两人同时转头望向巷子口,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早已杀成了一片血海。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而萧炎则站在一片血泊之中,身旁还跟着无心。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身后竟然还有数名手持弓箭的士兵,正抽弓搭箭,蓄势待发。 魏染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抹隐晦的冷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说道:“不愧是残血国的战神啊,确实有些手段!居然能够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成功翻盘。” 而此时,各国的使臣们就算反应再怎么迟缓,也察觉到了情况似乎不太对劲,一个个都变得谨慎起来,不敢轻易有所行动。与此同时,凤鳞的军队也抵达了现场,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却被来自三四个方向的军队团团围住。凤芷恬干净利落地从马上跳下,迅速跑到萧炎身旁。 萧炎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了几句后,转头看向无心,开口道:“既然凤鳞的军队到了,那就交给他们去处理。” 负责当值的正是凤鳞南城校尉何安,一看到凤芷恬,他立刻飞奔而来,面露焦急之色,“殿下您没事吧?微臣何安是南城校尉,这次实在是微臣失职,竟让贼人有机可乘袭击了殿下,微臣罪该万死。” 凤芷恬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然后说道:“何校尉来得已经非常及时了。不过现在驿站着火了,还需要麻烦何校尉为各位使臣寻找一处合适的住所。至于失火的原因嘛,本宫自会亲自向陛下解释清楚的。” “是。” “何校尉可以检查一下,应该还有活口,都收押起来,待本宫回禀陛下后,一一仔细的严审。”凤芷恬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对着何校尉说道。 “臣领命。”何校尉应道,随后转身吩咐手下士兵开始清理现场。接着他又对凤芷恬说道:“臣命人备了马车,送萧主上和公主回宫。” 凤芷恬点点头,转身准备去扶萧炎上车,然而当她伸出手想要拉住萧炎时,却被他不经意地躲开了。凤芷恬心中一紧,抬头看向萧炎,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她顺着萧炎的身体往下看去,突然发现他左侧的上臂有些湿润,再看自己刚才碰到他袖口的手上,此时已经鲜血淋漓。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萧炎微微一笑,安慰道:“蜜糖别急,这血不是我的。宵小之辈,岂能伤我。只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别人的血。我身上有血,不要沾到你的身上。”说着,他轻轻推开凤芷恬,试图与她保持距离。 凤芷恬却根本不听他的话,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怕这个做什么。”她不顾一切地扑向萧炎,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萧炎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凤芷恬的脸,将她温柔地带入怀里,轻声哄着:“没事了,我好好的,别哭。是不是吓坏了……”他轻轻地拍打着凤芷恬的后背,让她平静下来。 萧炎与魏染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魏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萧主上好功夫,一人竟有千军万马之势,这么多刺客都不能伤你。” 萧炎闻言,面色平静地回应道:“这位想必就是魏使了。” 魏染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缓缓说道:“有幸能见到萧主上风姿,魏染真是敬佩。” 萧炎神色淡然,语气平和地说:“想来是魏使把阿恬送回来的。” 魏染轻笑一声,谦逊地回答道:“区区举手之劳,何况公主如此聪颖,根本不需要魏染相助。”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旁的凤芷恬不耐烦地喊道:“你们两个还要说多久。” 说着,她快步上前拉住萧炎的手便往回走,边走边焦急地说道:“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快跟我回去,我要好好检查一下,可有哪里受伤了。”萧炎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凤芷恬拽着自己离开,而魏染则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说到这里,凤芷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忙对何安说道:“何校尉,麻烦你再帮本宫一个忙,请王太医进宫一趟!”说完,便转身登上马车。 上了车之后,萧炎一把将小人儿拉入怀中,然后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他心里很清楚那群刺客不敢伤害她,但是刀剑无眼,还是得亲自检查一番才能真正放下心来,于是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看到萧炎安然无恙,凤芷恬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可就在这时,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十分不舒服,于是虚弱地回答道:“我没事,只是确实受到惊吓了,估计明天会发烧。你抱紧我一些,我现在好难受啊。” “我的蜜糖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做事果断又利落,刚才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吗?还有那群突然出现的人马也是你引来的吧?”萧炎抱着凤芷恬,心疼地问道。 “那还用说。虽然那群使臣帮不上什么用场,但是既然刺客不能暴露身份,只起到忌惮作用也就够了。你武功这样好,只要他们乱了阵脚,就能帮上你了。” “我一定会回禀陛下,好好查出是谁做的好事!竟敢袭击我们两个,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让我抓到剥皮抽筋。” 萧炎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难得柔声说道:“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你乖乖的养着。回去让你的婢女烧洗澡水给你,泡个热水澡,然后安心的睡觉。” 凤芷恬紧紧抓住萧炎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和依赖,撒娇道:“不行,今天你要留在这里陪我,哪里都不可以去。我一个人害怕,有你在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 萧炎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我答应你,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 第131章 辱 车内,一片深沉而压抑的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地压在凤芷恬的心头。 凤芷恬与萧炎并肩而坐,两人皆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沉默,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流动的意义。过了许久,久到足以让人心生错觉,以为时间就此停滞,凤芷恬终于轻轻启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萧炎,你心中可有半分疑虑,此事是否与魏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炎闻言,神色微微一滞,回应:“此事交由我来处理吧,蜜糖。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心休养,恢复体力。不要为了其他事情乱了心情。” 凤芷恬的目光如同深邃的潭水,紧紧锁住萧炎的眼眸,其中既有疑惑也有不解,她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蹊跷了吗?那些刺客的目标似乎并非是我,而是你。若真是魏染所为,以他对你的刻骨仇恨,定会不择手段置你于死地。然而,在凤鳞国的土地上动手,对他而言无疑是自掘坟墓,这样的风险与收益显然很不划算,我觉得魏染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做这样不划算的买卖。其实,你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愿让我卷入更多的纷扰与痛苦之中,我说的对吗?” 萧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温和:“目前,一切尚属未知,不查怎么知道结果,你先不要乱猜。” 凤芷恬的目光愈发锐利,仿佛要看穿萧炎内心深处的秘密。她的情绪复杂难辨,酸楚与无奈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句句追问:“你其实早已有所察觉,只是选择沉默,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承受更多的重担,是吗?萧炎,告诉我,你是否还有未曾向我透露的秘密?那些我本该知晓,却因种种原因被隐瞒的事情?” 萧炎的眼神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蜜糖,有些事情,你不知情反而更好,并非我有意隐瞒,这些事本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凤芷恬凝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苦涩也有释然:“我明白了,是关于我姑姑的,对吗?你若不说,我明日天一亮,自会亲自去找她问个明白,问问她到底要做什么!是连我这个侄女也不要了么!” “我的酒量,我自己清楚。即便酒量不佳,也不至于几杯就醉倒。那次宴会,定是被下了药是不是?那日之后,我思来想后,也想明白了几成。是姑姑想对你下的手,而我,或许也在无意间受到了波及。难不成,难不成......”凤芷恬的声音逐渐提高,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蜜糖,你这又是何必。”萧炎轻声叹气,“几日后,我便带你回去,这些事情无需再过问了。” “你还在瞒我!姑姑的作为,我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我只是心疼她的遭遇,她为了凤麟献身,又被那样糟蹋。因恨残血国,恨你的兄长而做出的种种,所以做出许多过激的事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凤芷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挣扎,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她不应将你牵扯进来。我现在不想听她说,我要你告诉我真相。” “蜜糖,所听也许为虚。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真相。” 凤沛涵长得一副清丽的面容,萧隼向来喜好美色,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美女了。那时凤沛涵被当作人质送到残血国来,尽管不受残血国皇族的待见,但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要羞辱她。就算有人心怀不轨,也不敢过于放肆。 然而,当凤沛涵对萧炎动起了歪脑筋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她深知萧炎为人谨慎,不好女色,于是心生一计,将那下流的药物随身携带,就像那天一样。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谁也没想到她竟敢如此大胆,居然敢当众给萧炎下药。 萧炎身经百战,察觉到异常后便假装中了毒。凤沛涵假意倒酒的手已经伸到了萧炎的衣襟前,萧炎却没有丝毫反抗之意,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如雪,仿佛他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他缓缓说道:“你立刻停手,还能避免把事情闹大,本王也不愿让你太难堪,以免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 凤沛涵的目光和萧炎对视,莫名就带了一丝颤抖,仿佛灵魂深处都在畏惧这个男人。那个时候她不过也才17岁,不知19岁的萧炎哪里来的气势。 随后,她快步走过来想要搀扶萧炎,却被他一把挥开:“滚!” 凤沛涵美丽的脸上,流满了泪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她别无选择。药效一阵又一阵发作,身体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让她痛不欲生。但她还是强忍着痛苦,努力保持清醒。 “萧主上,你喝醉了,求你让我扶你回去。”凤沛涵哭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哀求。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弃,如果不解开这药,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下一刻,萧炎却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的醉酒只是一场表演。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丝毫醉意,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强大而凌厉。 萧隼笑着走了过来,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戏谑和得意。 “哥哥我还以为你这次要栽到这凤麟的小质女身上了,没想到有两把刷子。既然你不喜欢,那当哥哥的便帮你带走了这麻烦。”说完,萧隼便伸手去拉凤沛涵。 凤沛涵惊恐地挣扎着,她知道一旦被萧隼带走,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下场。她一边哭泣,一边向萧炎求救。 “萧主上……求求你救救我……” 萧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眉头微微皱起。他对凤沛涵并没有什么好感,心中也升不起一丝怜悯之情。 “随你。”萧炎转身要走,凤沛涵哭着拉住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 “萧炎,你别走。求你,别走。” “自作孽不可活。”这是萧炎留下的最后一句。 被萧隼带走的凤沛涵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萧隼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你这小质女心思不纯,现在就敢下药害人了,以后还得了。既你想用这种方式害别人,那得到什么样的后果也是咎由自取。听说你擅长跳舞,那就跳给本王看看吧。” 凤沛涵狠狠地朝他吐口水:“呸,你这走狗也配让我跳舞?你便是给本公主提鞋都不配!” 萧隼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哪里会轻易放过她,从那天开始,萧炎很少见到她,也不愿意见她。然而,凤沛涵似乎并不甘心,总是寻找各种机会接近萧炎,但每次都会被萧隼抓回去,等待她的只会是更严厉的惩罚。 凤芷恬听完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痛苦之色,狠狠地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仿佛想要否定这个残酷的现实:“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这样!我姑姑一直都是凤麟的骄傲,也是父皇的骄傲啊!她明明是为了凤麟国才忍辱负重的呀!一定是你哥哥的错,肯定是他!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萧炎看着凤芷恬如此激动,心疼不已,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凤芷恬重新搂回到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我知道你自幼便对她充满敬佩之情,自然不愿去破坏她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可是,蜜糖,过去的事无论是谁对谁错,如今都已成为过往云烟。这件事确实是我哥哥做得不对,但我当时也真的没有想过救她。” 凤芷恬呆呆地靠在萧炎怀里,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内心纠结万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复杂的情感纠葛。她的姑姑竟然倾心于自己的夫君,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与无奈。她不禁自问:“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第132章 密谈 晌午时分,阳光正烈,凤芷妍携着顾离一同踏入皇宫。她们并未先去面圣,而是直接前往凤芷恬所在的宫殿。萧炎则留在前厅与顾离一同品茶聊天。 凤芷恬正斜倚在床边,阳光透过轻纱洒在她略显憔悴的脸上,见到凤芷妍的到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想起身相迎,看到凤芷妍前来,有些惊讶地问道:“姐姐,你怎会直接来这里?按礼数,你和顾大哥应先去向陛下与姑姑请安才是。” 凤芷妍看了一眼彩蓝手中端着的药碗,主动上前接过,然后走到凤芷恬身边坐下,温柔地说道:“在这般紧急关头,还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你怎么比我还在乎这些礼数呢?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若不过来看一看你的状况,怎能放心得下。” 她仔细审视着凤芷恬的神色,见除了额头微热,并无大碍,紧绷的神经这才略微放松,但眉宇间仍难掩怒意:“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皇城根下兴风作浪!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任何人逍遥法外!”言罢,她细心地舀起一勺药液,轻轻送至凤芷恬唇边,见妹妹因苦涩而蹙眉,连忙递上一颗蜜饯,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你这小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怕苦。但良药苦口,昨日你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又受了风寒,这才发起热来。” “早上,祈墨已经来看过我了,也啰啰嗦嗦叮嘱了一堆,现下又是姐姐。” 凤芷妍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一会儿子姑姑起来,该是姑姑耳提面命了。” 见凤芷恬不肯接话,思虑再三才说,“阿恬,你跟姐姐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凤芷恬点点头,道:“姐姐这样问我,是不是......” 凤芷妍连忙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并对她们说道:“你们都先出去,本宫要和芷恬公主聊些私房话,你们都出去吧。” 待婢女们依序离去后,凤芷恬轻声劝道:“姐姐,你不必为我的事烦心劳神。你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如果再因为这些事操劳,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然而,凤芷妍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别说我现在已经好转了许多,哪怕我已经病入膏肓,这件事情我还是必须跟你仔细谈谈。阿恬,有些事情你到了残血国之后可能并不了解。这一年来,虽然祈墨贵为君主,但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由姑姑作主,他处处受到她的制约。尽管后宫不得干预政事,但姐姐并不是一个傻瓜,其中的内情我看得很清楚。” 望着凤芷恬那张写满忧虑的脸庞,凤芷妍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她继续轻声安慰道:“阿恬,你真的无需为我过分担忧。姑姑从小便对我态度冷淡,这一点我早已心知肚明,就连顾离也早已看透这一切。记得当年,姑姑曾有意将我远嫁残血国,无非是想图个眼不见心不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只能选择伪装自己,装出一副愚钝无知的模样。这一年来,我小心翼翼地行事,让她逐渐相信了我并无争权夺利之心,这才让她慢慢放下了对我的戒备。” 凤芷恬心疼地凝视着姐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道:“姐姐,你可是嫡公主啊,在自己的国家里,竟然要过得如此艰辛,这怎能不让我心痛?” 凤芷妍轻轻拍了拍凤芷恬的手背,温柔地笑道:“阿恬,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为我难过。我只是希望你能学会隐忍。现在你和萧主上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姑姑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呢。如果我不先来找你商议,以你的性格,定会冲动地去找姑姑理论,那样就正中她的下怀了。” 凤芷恬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缓缓点了点头,低声道:“姐姐,我本来确实打算直接质问姑姑的,质问她为何要如此对我,甚至派人刺杀我和萧炎。但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我也明白了很多。姐姐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是和姑姑正面冲突的时候,否则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凤芷妍欣慰地笑了,接着说道:“如今你们在明处,姑姑在暗处。一旦彻底翻脸,恐怕就连萧主上也难以应对。因此,你们必须尽快返回残血国。不过……” 凤芷恬急切地打断了姐姐的话,追问道:“姐姐,有话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凤芷妍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向妹妹坦诚相告:“我能猜到的事情,想必萧主上也已经有所察觉。只怕残血国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故。”凤芷恬闻言,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原本以为萧炎让她不要担心,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危机在前方等待着他们……她焦急地说道:“那他怎么还留在这里?我们应该尽快赶回去才对。” 凤芷妍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这个傻丫头,真是关心则乱啊。他不是不想走,而是现在都城恐怕早已布满了姑姑的眼线,想要逃脱又谈何容易?而且这事儿不能声张,目前局势还未发展到那一步,但恐怕不日就要变天了。阿恬,你别怕,虽然姑姑权势滔天,但姐姐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只是我们需要好好筹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下午你见了姑姑,一定要保持冷静,切不可打草惊蛇。” 凤芷恬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孰轻孰重,我心里清楚得很。既然姑姑想继续演这场戏,那我就陪她演到底好了。” 凤芷妍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似乎在权衡着每一个可能。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思来想去,今日不如你与我一同前去面见姑姑,有我在旁,也能与你有个照应,至少我们可以一起看看姑姑究竟准备如何行事。” 凤芷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安心,她紧紧握住凤芷妍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姐姐愿意陪我一起去,这自然是最好的。有你在身边,我便觉得有了依靠,无论姑姑有何打算,我们都能共同面对。” 凤芷妍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对妹妹的疼爱与保护欲:“阿恬,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我们是姐妹,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 姐妹俩相视一笑,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第133章 状告上元使臣 用过膳后,几人前来。凤沛菡却仍沉浸于午睡之中,丝毫未被外界的喧嚣所打扰。 这段时间以来,凤沛菡逐渐感到身体越发疲惫,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那些曾经令她心动不已的面首们,如今已无法再激起她的兴趣,甚至让她觉得索然无味。他们不过是些毫无价值的替代品,如同嚼蜡般无趣。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外面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整个宫殿都陷入了混乱。凤沛菡眉头微皱,睡眼惺忪地醒来,不悦地说道:“吵死了!” 她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提高音量喊道:“丽蓉,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大婢女丽蓉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焦急地禀报:“回殿下,是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位公主来了。大公主是带着驸马来拜见您的,而二公主则哭得梨花带雨,非要殿下来为她作主。奴婢本想让她们在外面稍等片刻,可还是惊动了公主您休息,真是该死。” 凤沛菡轻轻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阿恬?她此刻可安好?”她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担忧。 丽蓉见状,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公主,芷恬公主目前并无大碍。只是,她似乎有些发热,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丽蓉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凤沛菡的脸色,面上的不安之色更甚,“只是……公主一进府邸便哭个不停,奴婢们怎么劝也劝不住。” 凤沛菡的脸色微微一沉,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悦:“阿恬向来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她是不是在哪里受了伤?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又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心中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罢了,你先去请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凤芷恬便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神色不安,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一见到凤沛菡,她便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猛地冲到床榻边,紧紧抱着凤沛菡低声哭了起来:“姑姑,有人要杀我,还要杀萧炎!姑姑,你一定要救救我!” 凤沛菡心中微怒,却仍保持着冷静与理智,她轻抚着凤芷恬的背脊,柔声问道:“阿恬,你别着急,慢慢说与姑姑听。你可有哪里受了伤?快告诉姑姑。” 凤芷恬只是摇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身子也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凤芷妍见状便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说道:“姑姑,阿恬今日受到惊吓,便是这副模样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哭。阿妍本来是要先来拜见姑姑的,但实在放心不下阿恬,便带着她一起过来了。” 凤沛菡闻言,仿佛心头的怒火被瞬间点燃,她冷冷地说道:“好!真是好得很!何人竟敢在我们凤鳞国皇城如此放肆!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立刻派人将皇城各个路口全部封锁起来,一处一处地仔细搜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清晰,句句有力,眉宇间的神色宛如出了鞘的刀剑般锐利而冰冷。 “阿恬别怕,姑姑在这里呢,没有人敢欺负你。”凤沛菡一边安慰着凤芷恬,一边命人将蜜饯和点心端了上来,“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凤芷恬黛色的青丝如同瀑布般流淌下来,轻轻拂过她雪白的肌肤,为她增添了几分曲折动人的美态。凤芷妍则坐在他们旁边的椅子上,神色有些凝重。丽蓉见状,连忙倒了茶递给她们:“公主请用茶,这是今年新送来的极品龙井,殿下特意备下的,两位公主请品尝。” 凤沛菡注意到凤芷恬颤抖的手指,心中更加心疼。她微微一笑,从丽蓉手中接过了茶杯,递到凤芷恬的手中:“别怕,姑姑在这里陪着你呢。” 过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凤芷恬似乎才缓过来,慌忙起身,道:“姑姑,快命人抓了那些上元国的乱臣贼子!” 凤沛菡轻轻顺了顺她鬓角凌乱的发丝,方才道:“阿恬觉得是上元国的人?” 凤芷妍心中一松,几乎是用平心静气地,甚至带点温柔的口气:“阿恬自然不会乱冤枉人,定是有什么证据。上元国与残血国不合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想来是上元国的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想除掉萧主上,只是挑阿妍大婚的时候,真是可恨。” 凤沛菡垂眼,唇际只略有笑意道:“这涉及到使臣,只怕要与陛下商议,如有真凭实据也就罢了,如没有……” 凤芷妍笑意浅浅,优雅而自若,眸中似有一簇极明亮的火光一闪而过:“姑姑说的是,我们也是气坏了,这样毫无章法实在不该。” 凤芷恬的脸上现出一丝急切:“难道就任他们逍遥法外么!姑姑!肯定是那些人!芷恬去求救于驿站,谁知那些上元蛮子竟然不救,芷恬也是急了才放火烧驿站。” 凤沛菡低声道:“不过是驿站,我们阿恬想烧就烧了,也没什么关系。姑姑命人去问了,无人伤亡,这事就罢了,也不必禀去陛下那里惹他烦心。” 凤芷恬的脸上露出一丝放松,才缓缓开口道:“还是姑姑疼我,不然还不知道要遭一遭什么罪。只是姑姑,芷恬咽不下这口气。” 凤沛菡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望着面上愤恨的凤芷恬道:“哪怕他们真的有罪过,也要讲究真凭实据,只靠你的言辞也不可以定罪,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处死。姑姑会差,查到必须昭告天下,让你出这口恶气。” 凤芷恬想到这里,心下稍定,道:“那我等姑姑消息。还有一桩事不得不与姑姑商议。” “你说。” “阿恬也想像姐姐一样,在凤鳞国办喜事,左右阿恬是凤鳞人,凭什么回他残血国?” 凤沛菡的脸色隐隐发白,她看了一眼凤芷恬,还是道:“这婚事你与萧主上商议了没有。你的婚事不是小事,需从长计议,怎能如此草率?” 凤芷恬似乎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婚事本该由姑姑替我做主,姑姑定了就好了,管他人做什么。就算不办,那也要像姐姐和顾大哥那样风风光光游街一番,也算昭告凤鳞的子民了!” “原来我们阿恬只是想昭告子民,这有何难?过几日便是立春,就在立春公布吧。” “那我要气势不输姐姐。” “都依你。” 第134章 残血国变动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的凤麟宫外,四周静谧得令人心悸,甚至连一根细若蚊蝇的绣花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入人的耳中。 此时早已过了严格规定的宵禁时间,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似乎都已陷入沉睡之中。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如水的夜幕下,一个身着暗色服饰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正沿着宫门外蜿蜒曲折的栈道疾速前行。 今夜,本应是温暖如春的时节,但不知为何,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席卷而来,原本柔和的春风瞬间化作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漫天飞雪肆意飞舞。狂风呼啸着,吹得人几乎无法睁开双眼,冰冷的雪花无情地拍打在脸上,带来阵阵刺痛。 可即便如此恶劣的天气条件,也丝毫未能阻挡那个暗色影子前进的步伐。他身形异常轻盈敏捷,犹如暗夜中的幽灵,巧妙地避开了沿途层层叠叠的守卫关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宫内。进入宫中后,那黑影更是片刻不敢停歇,一路疾驰而去。 只见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如同黑夜中觅食的雄鹰般锐利的光芒,仅仅几个呼吸间,便成功混入了凤芷恬所居住的宫殿内。 “无为,你来了。”在正厅中央,端坐着的萧炎仿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面前摆放着一杯茶水,此刻杯中的热气已然消散殆尽。 “是,主上。”原来,那道神秘的黑影正是萧炎麾下的另一名得力干将,名为无为。 “萧合羽反了。”萧炎面色阴沉如水,口中吐出的话语并非疑问句那般带着疑惑,而是斩钉截铁的陈述句,仿佛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但却依旧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 “如主上所料。大殿下,不,如今那丧心病狂之人已摇身一变成为残血国新任国主!他狼子野心由来已久,平日里一直佯装恭顺,实则心怀叵测、隐忍伪装。他先是处心积虑地挑拨陛下与主上您之间的关系,致使陛下对您心生嫌隙。待到主上您奉命出征之际,他更是巧言令色哄骗陛下代为保管虎符。而后,此贼竟背信弃义,软禁了陛下,强行夺取了虎符。”回话的无为声音颤抖,显然也是满心悲愤。 “现在局势究竟如何?”萧炎眉头紧蹙,目光冷冽如刀,直刺向眼前的无为。 无为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主上刚走没多久,那贼人便声称上元国来犯,陛下派萧隼主上前去迎敌,待发现是虚晃一枪,再回来时,都城已经变天。萧隼主上拼尽全力护着二殿下和小殿下撤出了都城,眼下正朝着边境方向亡命奔逃。而皇后娘娘则不幸遭其毒手,被软禁在了宫内。至于萧启陛下......听闻他得知此事之后急火攻心,已然……已然龙驭宾天了。”说到此处,无为已是泣不成声。 萧炎闻言,身躯猛地一震,整个人如同石化一般呆立当场。沉默半晌之后,只见他双眼变得猩红无比,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仿若从九幽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冤魂,浑身充满了嗜血的杀气。 “本王早就料到萧合羽这厮狼子野心,只是未曾想到他竟然暗中绸缪如此之久,甚至连自己的至亲骨肉都能狠下心来加害!此等恶徒,天理难容!我萧炎若不将其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是啊主上!谁能想到啊?大殿下……那个贼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当他夺得虎符之后,众多将领原本根本就不服气,一个个都发誓要誓死效忠主上您呐!然而……”无为说到此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只见他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可万万没有料到,那贼子竟会使出杀鸡儆猴这一招!他先是将几位将领的家眷全部残忍地处死,手段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接着,更是丧心病狂地把那几位将领的头颅砍下来,高高悬挂在军营之上示众!甚至连德高望重的成国公一家也没能逃脱此劫,惨遭灭门之灾啊!”无为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此时的萧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周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一瞬间离他而去。他的耳朵嗡嗡作响,如同雷鸣般轰鸣不断,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猩红得吓人,仿佛要滴出血来。 隐约之间,似乎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但此刻的萧炎早已沉浸在深深的悲痛和愤怒之中,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将士们的声音。他仿佛看到了副将那张豪爽开朗的笑脸,想起了那些从自己还是个青涩少年将军的时候起,就一直追随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兄弟们。而如今,他们竟然就这样被那个毫无人性的小畜生给杀害了。如果不能亲手除掉这个恶贼,用他的鲜血来祭奠这些死去的英灵,萧炎又怎能对得起这些曾经为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呢? “萧炎!”凤芷恬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担忧。她被眼前萧炎那目眦欲裂、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模样给吓得不轻。只见萧炎那双原本修长有力的双手此刻紧紧地握成拳头,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手掌心都被硬生生地挤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别吓我啊!我全都听到了。这件事情急不得,咱们必须得从长计议才行,你可千万不要再这般折磨自己了。”凤芷恬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去掰开萧炎紧握着的拳头。 萧炎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凤芷恬问道:“无术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无为连忙回答道:“按照主上您之前的安排,一旦察觉到情况不对劲,我们几个人就立刻护送着主上以及亲卫军快速撤退了。目前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不过真没想到大殿下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萧炎咬着牙恨恨地说道:“哼,本王早就料到他会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对你们几个下手,好让他自己的阴谋得逞从而露出马脚。只要他敢有所行动,等本王回去之后定要将他的党羽统统剪除干净。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凤芷恬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萧炎,依我看萧合羽虽然心机深沉,但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很难想得如此周全吧?” 萧炎冷哼一声道:“自然不可能。谁能想到他竟然暗中与上元相互勾结起来狼狈为奸,竟然连自己母国都不顾。” 说到这里,萧炎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刺骨,“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他这么狠心。” 第135章 你是我的依靠 凤芷恬悠悠转醒,发现周围漆黑一片,只有炭火盆子发出的微弱光芒。她感到喉咙干涩难受,于是伸手摸索着想要找到水源。当她准备起身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桌前,原来是萧炎。 只见他迅速倒出一碗温热的水,递到凤芷恬嘴边让她喝下。那温暖的水流顺着喉咙流淌而下,让凤芷恬整个人都感到舒适无比。 屋子内十分昏暗,而窗外的月亮却异常明亮。它高悬于天空之上,宛如一面银盘,将整个寝殿映照得通透明亮。 凤芷恬披上一件外衣,缓缓推开窗户,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洒落在地上。她走到萧炎身边坐下,然后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趴在桌子上,侧身凝视着他。她深知今晚对萧炎来说必定是个艰难的时刻,然而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想出如何帮助他。 毕竟,萧启虽然可能并非良善之人,但确实是将萧炎抚养长大的兄长,也是萧炎最为敬重的人。如今,他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活活气死,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萧炎仿佛深吸一口气,将窗子关好,转而抱着她放在了床上,“喝了水,快睡觉了,仔细些又要着凉。” “时辰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你在这里一直不走,是不是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蜜糖,”萧炎沉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你也许会留在凤麟一段时日……” “萧炎,你尽管去做吧,我都懂。”还没等萧炎说完,凤芷恬顿时截口说道:“我知道你这几日已经在布局回去的事情了,也怕我忧心不曾告诉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绊脚石,我要做能帮助你的人,你只需要去做就好了。” 萧炎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温柔,轻声说道:“嗯,我真的只是不想对你有所隐瞒罢了。” 凤芷恬面露苦涩地笑了笑,接着忧心忡忡地开口道:“然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想要如此光明正大地走出这皇城恐怕是难以实现了。你哥哥……萧启陛下离世这件事,我们竟然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想必定是姑姑将消息源头彻底封锁住了。而且,用不了多久,她定然会派人来抓捕你。如今,你连皇宫大门都无法踏出一步,更别提离开皇城了。不过呢,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但你可能不会同意。” 萧炎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之色,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既然你明知我绝不会答应此事,那就无需再费口舌多说什么了!” 听到这番话,凤芷恬娇躯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见她轻缓地站起身来,莲步款款,向着萧炎靠近过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般柔情、万种妩媚。 待走到距离萧炎仅有咫尺之遥时,她又向前迈出几步,随后身子微微前倾,玉臂轻舒,宛如灵蛇一般轻柔地搂住了萧炎的腰际。刹那间,她整个人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将自己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了萧炎的身上。 只听她樱唇轻启,吐气如兰,用一种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萧炎,既然这一次你实在无法带我一起离开,那么倒不如就由我来为你做些助力。” 萧炎剑眉微蹙,眉梢猛地向上一挑,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沉声道:“凤沛涵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倘若你不慎激怒了她,恐怕她连骨肉至亲之间的情分都会全然不顾及。所以,蜜糖,我绝对不能让你去冒这样巨大的风险!” “哼!你竟然敢小瞧本公主!你不是说我是只聪明伶俐的小狐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凤芷恬轻摇臻首,娇嗔地说道,“即便姑姑想要对我动手,暂且不提本公主是否有应对之能力,也得先瞧瞧姐姐与祈墨会不会答应呢。萧炎,倘若你无法成功离开此地,那咱们俩也许都会身陷险境。所以呀,此刻咱们暂且分开行动,反倒能够各自施展所能。而且再过几天,便会迎来良辰吉日,到时候咱们就举办一场规模宏大、举世瞩目的公布仪式好了。” “来,你且瞧这儿。”萧炎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地图,然后将其缓缓展开,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了地图的一处中心地带之上,“不知你可否还记得我先前率军前去征讨过的那个瓦国?那里地势险要,可谓是易守难攻呐。然而,尽管它的国土面积不大,城中人口亦不算多,但其境内所蕴藏的粮草、河盐以及铁矿等资源却是极为丰富。这座小城池虽说规模较小,可它偏偏处于数个强国的交通要道之中,乃是当之无愧的中枢要冲之地,其战略地位至关重要,万万不可等闲视之。想当初,虽然我率领大军将其击败,但并未使其归附于残血,而是以平等独立的合作伙伴身份与其签署了停战协定,如此一来,也是以防万一将来局势有变,可以留有回旋余地。” 凤芷恬点了点头,“这瓦国据说以雷霆之势崛起,又快速聚集了众多有本事的人。” “这地方属于三不管地,相信萧隼一定也是会带着合洛、合城一起逃到瓦国周围,只要能与他们汇合,就不是大问题。 “哦?”凤芷恬眼睛顿时一亮,“我们萧主上料事如神,一定旗开得胜。巡街典礼之时,各国权贵云集,情况复杂万变,对我们反而是最好的机会,我们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蜜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我这回去是一场硬仗,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凤芷恬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等你料理完家事,再来接我回去。” 她特意用了“家事”而非“国事”就是相信他一定可以解决好。 “既然说定,那咱们就歇一歇,”萧炎淡淡一笑:“只看萧合羽作茧自缚。” “我不想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萧炎,你就当是为了我,要保护好自己。” 萧炎缓缓地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凝视着她。他轻轻地抿起嘴角,那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却蕴含着无尽的思绪。 过了许久,萧炎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柔和而又充满力量。他注视着眼前的凤芷恬,轻声说道:“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等着我,我会很快来接你。” 听到萧炎的话,凤芷恬微微地点了点头。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显得格外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她的笑容绽放开来,恰似三月解冻的湖水一般,清澈、灵动且充满生机。这几日以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烦闷情绪,就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萧炎,我们既然能够一起回到这里,那么也一定可以一起走出困境。”凤芷恬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般动听,其中饱含着对萧炎坚定不移的信任。“因为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我此生唯一的依靠。” 第136章 臣相信公主不会让臣失望的 这一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凤芷恬心情愉悦地从沛菡宫出来,正准备返回自己的寝宫。突然,她远远地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魏染。他身着一袭赤红色外披,身姿挺拔,气质高雅。凤芷恬心中暗叹一声不好,心想这下恐怕无法装作没看见了。她微微抬起头,正巧对上了魏染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真巧啊!”凤芷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不打扰魏使欣赏这初春的美景了。”说完,她便转身打算离开。然而,魏染却轻轻地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他微笑着说:“公主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如一同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凤芷恬皱起眉头,回答道:“多谢魏使的好意,但本宫并不口渴。” 魏染的笑容越发灿烂,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应。他轻声笑道:“公主聪慧过人,想必应该明白我特意在此等候您的心意。况且,听闻再过三日便是公主与萧主上的巡街游之期,虽说尚未举行大婚仪式,但此次巡街游过后,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凤芷恬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对方所言:“魏使何必故作糊涂呢?若不是因为此事,魏使此刻恐怕早已返回上元国,又怎会在此处与本宫兜圈子呢?”她的目光锐利地盯着魏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警惕。 魏染似乎察觉到了凤芷恬的敌意,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态度,微笑着回应道:“公主对臣如此敌视,实在令臣感到困惑。不知臣何处得罪了公主,还望公主明示。” 凤芷恬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魏使真是有趣,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魏使作为贺使,本宫自然不会对你抱有敌意。但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心知肚明比较好。”她的语气决绝,表明她并不想再与魏染玩任何花样。 魏染见此情形,也不再掩饰,直接坦白地说:“既然公主如此直率,那臣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臣早就料到此次巡街无法顺利进行。” 凤芷恬疑惑地问道:“为何?”她眉头微皱。 “就像臣说的那样,一旦巡街结束,那世人便知公主与萧主上的事情了。这不是拂了嫡长公主的意,何况......公主应该还不知道。”魏染的笑意更深了,“残血国新君已经派人来求娶公主做新皇后,以结永远之好。想来这是双赢的事情,只怕嫡长公主不会拒绝。” 凤芷恬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不可能,姑姑刚刚还答应本宫巡街之事。” 魏染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公主何须在这与臣推诿。” 凤芷恬皱起眉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魏使可能不知,本宫自小便与姑姑亲厚无比,她怎会害我?你的话我一字都不信。” 魏染嘴角微扬,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公主,你何必在这里装傻。自古以来,政治联姻都是国家之间常用的手段,残血国新君如今地位不稳,急需一个强大的后盾支持他,所以才会求娶你,嫡长公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答应这门亲事。。” 凤芷恬脸色一白,咬了咬牙道:“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吾国与残血国的事情,和你上元国何干?” 魏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公主还真是天真得令人发笑。难道你认为,你们两国之间的事情真的与我们上元国毫无关系吗?倘若两国结盟成功,对于我们上元国来说,可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凤芷恬面露不悦之色,怒视着魏染道:“本宫不明白,魏使与本宫说这些做什么。就算是,这些也不是本宫可以做主的。” 魏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冷笑道:“公主何必如此装傻充愣?上元自然不愿意看到残血和凤鳞缔结契约,而我个人也同样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与其让公主嫁到上元与那不讲武德的新君一同生活,倒不如让公主嫁入上元,让他们残血国内部争斗,让他们自相残杀。” 凤芷恬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她狠狠地瞪着魏染,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你竟然想让本宫嫁给你们那年迈的老国君?怎么?要我去做你背后之人的小妈么?先是觊觎本宫的姐姐,如今连本宫都不放过!魏大人,你们未免太过贪心了吧!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本宫绝不会如你所愿,成为你们手中的棋子。” 魏染并没有因为被拒绝和侮辱而感到恼怒,反而保持着微笑,语气平和地解释道:“公主莫要着急,且听臣细细说来。想必公主稍加思索,便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得失。当然,公主以和亲之势势必会嫁给皇室贵胄,毕竟公主如此花容月貌,若是嫁给已近古稀之年的国君,实在是令人惋惜。而本国的诸位皇子又不争气,身为臣子,臣各为其主,也不愿将公主让给他们,为他们所用。” 听到这里,凤芷恬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她盯着魏染,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何话说?” 魏染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公主既能以质女的身份远嫁残血国,为何不能以相同的身份前往上元国呢?”说完,他收起笑容,神情变得严肃,低声说道:“公主无需下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人,只需以上元国的名义前去即可。一来可以避免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二来有臣在,也能更好地保护公主,确保公主不受欺凌。” 凤芷恬一愣,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个目的,“先不说本宫哪里也不去。你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跟本宫保证!还有你那魏五公主能允许自己的面首心思不在她身上?那她也太好说话了些。” “这些公主无需顾及。臣自会处理好。”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本宫愿意依附于你呢!本宫的弟弟是国君,姐姐也不是吃素的!这话不必再说。” “公主不必急于答复臣。三日之后公主再做选择即可。臣相信公主不会让臣失望的。” 第137章 有求于人 回到宫里,凤芷恬只觉得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沉甸甸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如果按照魏染所言,那凤沛菡恐怕真的已经下定决心用她去换取利益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疼自己的姑姑竟然会拿她当筹码,纵使知道有些事已经变得不一样,但她还是抱有期许,也许她还是疼自己的。 萧炎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心疼地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问道:“蜜糖,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如此忧心忡忡呢?” 凤芷恬咬了咬唇角,心里暗暗犹豫着是否应该告诉萧炎这件事情,但又担心告诉他后会让他分心。如今局势紧张,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必须谨慎行事,告诉萧炎万一他非要带着自己走,岂不是坏了事情,不能冲动。而萧合羽要娶她,很可能是想用她来威胁萧炎,这一点她绝不能让其得逞,一定不能告诉他。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对萧炎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紧张。萧炎,你都准备好了吗?三日之后,凤鳞将会举行盛大的国宴,我已安排妥当,无术他们可以跟着使臣一起混进皇城,这可是绝佳的时机!你提前一天前往惠云阁,然后从那里出发。” 萧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轻轻抚摸着凤芷恬的头发,温和地说:“蜜糖,只是委屈你了,还要再多等我一些时日,等我处理好那逆侄,就回来接你。” 凤芷恬微微地笑了一下,她的眼神之中闪耀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温柔又坚定地说:“有什么委屈呢?没有关系的呀,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善处理好了之后,再回来好好地弥补我就可以啦。” 接着,萧炎继续说道:“到了那天,我将会派遣无术带领的那一队人装扮成刺客去偷袭魏染,制造出一片混乱,以此来混淆人们的视线和听觉。而无心带领的那一队则会巧妙地乔装打扮成各个国家的使臣,打乱军队的阵脚。接下来,剩下的人将被分为几个小分队,伪装成我的样子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冲出去。而我们自己则会从南门悄悄离开,并在瓦国周围的山坳里集合相会。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就不会返回残血国了,而是先去找萧隼。同时,也会派人故意制造出我已经回到残血国的假象。沿途的接应据点都已经事先准备好了,蜜糖请放心,我不会遇到危险的。” 凤芷恬微微有些发愣,听了半晌仍旧没有说话,她自然是相信萧炎的,只是这一去再见不知几时了。 萧炎微微一笑,打趣她道:“怎么了?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凤芷恬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迷茫而又恍惚,喃喃自语道:“这一切都仿佛如同一场梦境一般,让人难以置信。苦苦等待了这几日,就像等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可当离别的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我的心竟然难以言喻的慌乱。萧炎,此去路途遥远,归期未知,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够再次相见。”说着,晶莹的泪花在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中闪烁着。 萧炎听到这番话后,心头猛地一阵刺痛。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走到凤芷恬身旁。随后,他缓缓地伸出双臂,温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将凤芷恬拥入怀中。凤芷恬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然而很快便放松下来。因为她发现,被萧炎紧紧抱住的感觉竟是如此温暖、如此安心,以至于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贪恋之意,甚至不愿意就此离去。 尽管萧炎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他身上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热力,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凤芷恬的身躯之上。此时,萧炎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些许难言的沙哑与压抑:“我的小蜜糖,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耐心等待着我归来,带你一同回到残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拆散我们,也再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凤芷恬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深情地凝视着萧炎那张英俊的脸庞。紧接着,她慢慢凑近萧炎,将一个如冰雪般清凉的吻轻轻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两人的双唇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彼此之间的气息交织缠绕。凤芷恬的心跳如同雷鸣般响彻胸膛,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萧炎的存在。 这个吻愈发深沉而热烈起来。萧炎微微侧头,让自己的唇能够更好地与她的唇相互交融。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凤芷恬的后背,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似乎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凤芷恬的双手也不自觉地环抱住男子的脖颈,使得两人的距离更近一分。他们的舌尖从开始的轻轻触碰,追逐,到变成两条灵动的小鱼般嬉戏追逐。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炽热起来,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暧昧氛围。凤芷恬的心无比的清晰,明日还要见一个人,虽然她不想有求于他..... 翌日,天朗风清,微风和煦。凤芷恬带着彩蓝去拜访了沈将军府。 刚进去就看到沈傲挺拔地站在廊下,“阿恬,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他大步赶了过来,拦在凤芷恬的身前,有一些喜悦。 凤芷恬微微退后一步,“沈小将军误会了,我是来找沈叔叔的。” “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么?” 凤芷恬皱起眉头,思索片刻说道:“沈傲,我的确有事情要求到沈家。如果沈叔叔不在,找你也的确是一样,只是希望你能抛开儿女私情仔细想想要不要帮我。这份恩情我当下报不了,以后也会回报沈家。” 沈傲冷冷一笑:“为了萧炎?罢了,我沈傲说过,只要是你想做的,就算摘下月亮或是漫天星辰我也会帮你。阿恬,你既让我不带私情,那我姑且放一放,走吧,书房详谈。” 半个时辰后,两人从书房出来时都有些沉重。 “沈傲,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但也请你仔细衡量利弊,我也不想给你和沈叔叔带来麻烦。” “我知道你的心思,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138章 与虎谋皮 两日后的夜晚,万籁俱寂,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在芷恬宫的深处,萧炎正站在铜镜前,正穿着那件传说中的宝络佳衣。 这件华美的衣裳乃是出自凤麟之手,堪称其最为珍贵之作,而其中所蕴含的凤麟刺绣更是名震天下。 只见那宝衣之上,绣有象征着亲王身份的蛟龙图案。那蛟龙盘曲蜿蜒,犹如活物般栩栩如生,四只爪子张牙舞爪,尽显狰狞之态。 光华璀璨的金丝绣线如行云流水般款款勾勒,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无数工匠的心血与智慧,仿佛要将那蛟龙的眉眼赋予生命,使其在下一刻便能破衣而出、腾空而起。 萧炎仔细地整理着衣物,随后又伸手扣上金宝锦玉带,那镶嵌着宝石的腰带闪烁着耀眼光芒,与身上的宝衣相得益彰。接着,他从剑架上取下佩剑,将其佩挂于腰间。此刻的萧炎,身姿挺拔,英武不凡,宛如仙人下凡。 此时的屋子异常安静,原本侍奉左右的宫人宫婢们早已悄然离去,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萧炎和凤芷恬二人。 凤芷恬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有些单薄孱弱。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如同天鹅般优雅动人,小巧玲珑的耳廓洁白如雪,可爱至极。再往下看,她胸前鼓起,身姿亭亭玉立,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娇羞而迷人。 萧炎换好了衣服,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望向凤芷恬,缓缓开口道:“蜜糖,我这就要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更显深情。 凤芷恬静静地站立在他宽阔的后背处,轻柔地抬起双手,仔细地为他整理着身后那略微有些凌乱的腰带。听到他的话语后,微微颔首应道:“嗯,一路小心。再过一个时辰可就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叹息毫无预兆地从男子的口中传出,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倦与无奈。紧接着,只见他猛地张开双臂,一下子便将面前娇小的少女紧紧拥入怀中。他微微低下头,将下巴轻轻地搁置在她柔顺的发顶之上,然后用略带疲惫的嗓音轻轻呼唤道:“蜜糖。” 凤芷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她也缓缓地伸出那双白皙纤细的手臂,环绕住了萧炎精壮有力的腰部。她将额头轻轻地抵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竟也沉默不语起来。 “照顾好自己。”萧炎再次柔声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比之前更低沉、更沙哑,仿佛蕴含着无数无法言说的情感,这可是凤芷恬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和声调。 凤芷恬依旧默默地轻点着头,回应道:“好啦,万事都要以你自己为重。待会儿,我就不送你出去了,就坐着宫内的轿子出去,这样一来会更安全一些。” 萧炎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刻答话,只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又安静地站立了片刻。随后,他才慢慢地松开双臂,转身伸手拉开了紧闭的房门。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抬脚迈出房门,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下凤芷恬一人,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身体无力地靠向椅背,嘴里还在不停地低声呢喃自语着:“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接我的……” 过了半晌,凤芷恬才缓缓地收拾好了凌乱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轻声呼唤着:“彩蓝!”声音虽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彩蓝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微微躬身行礼后,开始熟练地为凤芷恬洗漱、收拾,梳妆打扮起来。 “公主,今晚不试试嫡长公主今日送来那件专门用于巡街的宝络佳衣吗?”彩蓝一边梳理着凤芷恬如瀑布般的长发。 凤芷恬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用试了,以后怕是再也用不上了……”话语中透露出落寞。 彩蓝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停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为凤芷恬梳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公主,这都已经这么晚了,您为何还要这般仔细地梳妆呢?莫不是还要去什么地方?” 凤芷恬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她看了一眼彩蓝,轻声说道:“彩蓝,别问那么多,等会儿你自然就会知道了。先把那件白色狐裘拿来便是。”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另一端的萧炎出了宫门立即换了一身戎衣,翻身上马,按照原定的计划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魏染正稳稳地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内,依照事先拟定好的计划,向着皇宫的方向缓缓前行。 今天,那高高在上的凤皇竟然毫无征兆地传旨召见他入宫一叙,而且还特意点明了两位嫡出的公主也会在场。 魏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倒要瞧瞧这位向来古灵精怪的丫头究竟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尖锐刺耳的唰唰声骤然响起,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划破了原本宁静的空气。 魏染反应极为迅速,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脑袋猛地向一侧偏去。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白光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狠狠地撞击在了马车的车厢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坚固无比的车厢竟然被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印痕,可见这一击之力道有多么惊人。 跟随着魏染一同出行的亲兵们见状,一个个皆是脸色大变,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其中一人更是怒不可遏,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上元使臣!快来人!保护丞相大人!” 伴随着这声怒吼,众多亲兵纷纷抽出腰间寒光闪烁的战刀,刹那间,一片冷冽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令人不寒而栗,就连阳光都仿佛被这股寒意所冻结,映照得众人的双眼阵阵发酸。 然而,身处险境之中的魏染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他那双浓密乌黑、形如利剑般的眉毛微微一挑,瞬间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但仅仅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面色沉稳,缓缓开口说道:“不必如此惊慌失措。依我看,这帮刺客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其真正目的恐怕并非在于取我性命。行风,速去发出信号,通知我们的人马提前展开行动。一旦发现萧炎的兵马出现,无需留情,务必将其一网打尽!” 听到魏染这番话,名叫行风的下属不禁面露忧色,迟疑地问道:“可是丞相,眼下您这边处境危急……” “我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魏染冷然一哼:“不要耽搁时间,去吧。” 话音刚刚落下,只见魏染身形一闪,刹那间犹如一只敏捷无比的豹子一般,迅猛地冲出了车厢。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已经跃上了马背。 就在这时,那些原本围攻马车的刺客们见到魏染现身,似乎也不再恋战,他们迅速转身,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魏染骑在马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他朗声道:“不坐车了,今日正好借着这机会骑马好好活动一下筋骨。既然那位小丫头希望我能助她一臂之力,那我便顺遂了她的心意又如何?” 然而,下一刻,魏染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寒冷。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几乎是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哼!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恐怕还不清楚什么叫做与虎谋皮。竟然胆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真当我魏染是好相与的不成?也好,就让她尝尝苦头,长长记性。那凤沛菡无非只是想要得到萧炎这个人罢了,可我却要萧炎的性命!”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魏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行风,留几个人一路喊着点,既然我们被行刺了,也应该让更多人知道。” 第139章 势均力敌 就在那一瞬间,魏染遭逢刺杀所引发的声浪不但丝毫未减,反倒愈发汹涌澎湃起来。 仿佛一股无形的风暴正在逐渐形成,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张着它的影响力。 而与此同时,行风则严格遵循着魏染事先的部署,猛地吹出了一记嘹亮无比的号子。那号音清脆悦耳、响彻云霄,但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矫健与诡异,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神秘闪电。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然而这场动乱却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喧闹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始终未曾停歇,仿佛永无止境一般。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异常刺目,照亮了整个夜空;滚滚翻腾的黑烟如同一头狰狞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 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刺客竟然如此狡猾,他们兵分八路,分别朝着各个城门仓皇逃窜。 守卫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这一紧急情况禀报给了凤皇祈墨。得知此事后,凤皇勃然大怒,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只见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岂有此理!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朕行刺!传朕旨意,都城门即刻紧闭,严禁任何人出城走动。就算是一只苍蝇,也绝不允许它飞出城外!” 就在此时,魏染已经来到了宫宴所在的殿门口。守门的宫人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满脸堆笑地上前迎接,并恭敬地说道:“原来是魏使大人啊,陛下刚刚还提到您呢。听说魏使大人在进宫的栈道遭遇袭击,陛下为此正大发雷霆呢,好在大人安然无恙,真是万幸啊。” 魏染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轻声问道:“那么今夜除了我之外,陛下还宴请了何人?” 那宫人连忙躬身回答道:“回禀魏使大人,今晚陛下还邀请了残血国的新任国君一同赴宴。” 魏染微微抬起眼皮,那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表情仿佛都被一片无形的潮水所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他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原来萧陛下也来了,这速度可真够快啊。”话音刚落,他便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声音低沉地吩咐道:“烦请你速速去通报陛下,告知本使已经抵达。”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声高喊传来:“陛下有请魏使进殿。” 魏染稳步踏入大殿,只见凤祈墨一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身来,眼神之中流露出急切之色,忙不迭地问道:“朕听闻居然有人胆敢袭击魏使,实在是令人震惊不已!不知魏使是否受伤?” 魏染赶忙拱手行礼,恭声回答道:“多谢陛下关怀,微臣并未受伤。” 凤祈墨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朕已下令封锁了城门,然而那凶手却狡猾至极,竟趁乱潜逃。更为怪异的是,据探子回报,此贼并未向外城逃窜,似乎仍隐匿于这内城之中。朕已经命沈傲带兵追拿刺客,也定会彻查此事,给魏使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时,魏染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一旁,只见萧合羽身披一袭洁白如雪的大裘,端坐在凤祈墨身旁。那张面庞犹如精雕细琢般俊美绝伦,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冷冽的气息。 凤祈墨像是察觉到了魏染的视线,微微一笑,看似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此番让萧陛下刚来此地便见到如此荒唐之事,实在是令朕等汗颜。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这皇城之内发生这般恶劣的行刺事件。” “是啊,萧陛下一来,就发生这等事,倒真是难得一见的巧合啊!”凤芷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嗤笑,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阿姊,怎能如此无礼呢!”凤祈墨轻声责备道,但那语气却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今夜设宴,本就是为了迎接残血国陛下您,以及接待魏国使者。既然二位贵客都已莅临,那就让朕好好地尽一番地主之谊吧。” “二公主果然是快人快语,性格直爽得很呐!凤皇陛下不必责怪于她。其实朕与公主也算是旧识了。”萧合羽微微一笑,温文尔雅的模样宛如一位风度翩翩的君子。 “大殿下……哦,不对,如今该称萧陛下了。本宫与陛下相识之时,您还是大殿下的身份,这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改口,还望陛下莫要怪罪。”凤芷恬娇嗔地解释着。 萧合羽依然面带微笑,毫不在意地道:“无妨无妨,慢慢习惯便好了。” 此时,一旁的魏染发出一阵呵呵轻笑,插话说道:“众人皆言萧陛下为人正直纯良,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魏染那阴阳怪气的本事简直堪称一绝,竟然与凤芷恬不相上下。 凤芷恬心中暗自惊讶,她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能与自己针锋相对之人,不禁对魏染产生了一丝赞同,甚至觉得这个人颇有些合自己的胃口。 此时,身着五彩华服的宫女们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般轻盈地穿梭于宴席之间,有条不紊地为在座的众人布菜。伴随着优美动听的丝竹之声,那乐声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悠扬婉转、绵延不绝,仿佛春日里潺潺流淌的溪水,轻柔而又灵动。 坐在主位之上的萧合羽今日身着一袭深紫色的蟠龙锦袍,更显得他气质非凡、尊贵无比。只见他面带微笑,正与身旁的众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每当有人向他敬酒时,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举杯一饮而尽,豪爽之态令人赞叹不已。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染却悄然抬起眼眸,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开怀畅饮的萧合羽。随后,他嘴角微微一牵动,似笑非笑地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清澈透明的美酒,同时轻声说道:“微臣在此还未曾恭贺萧陛下荣登大宝,真是罪过啊!” 听到这话,萧合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魏染,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接着,他朗声道:“魏使这番祝贺似乎不够诚心呐,依朕看来,倒不如等到朕迎娶皇后之时,魏使再亲自前来道贺吧。”说罢,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魏染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洒然一笑,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拱手回应道:“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微臣自然会静待那一日的到来。”一时间,宴会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微妙起来。 第140章 狗咬狗 一嘴毛 这一晚的宴会,凤芷恬食不知味,思绪完全不在宴会上,而是飘向远方。萧炎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吧?他那边是否一切顺利呢?有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到达那个神秘的山坳呢? 祈墨身为凤皇,不能有任何倾向性,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得罪姑姑。然而,他已经尽力帮忙了,不仅派遣沈傲去追赶萧炎,而且她也成功说服了沈傲,让他全力相助。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才对。一定不会有的! 殿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有些沉闷,凤芷恬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如厕,便起身离开了宴会厅。刚走出大殿,她随意地四处张望,想透透气。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一个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无尽的夜色之中。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阿恬,为何如此恨我?\" 黑暗中的男人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我已经追到凤麟来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诚意吗?\" 初始的惊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凤芷恬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人,眼眸冰冷,她悄无声息地向左右两边张望,试图寻找是否有其他人跟随着他一起来到这里。 “不必再四处张望了,没有其他人和我一起过来。”萧合羽向前迈出两步,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双眼眸却犹如寒冰般冷酷无情,“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如今我已经成为残血国的皇帝,可在你眼中,我依旧毫无价值。” 凤芷恬脸色阴沉,目光中充满了冷漠和决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让开!像你这种弑父弑君的人,我为何要正眼看你一眼!” “阿恬!我并没有弑父弑君。我只是打算将父皇软禁起来,然后夺取皇位而已。如果这一次我不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原本以为你能够理解我,你应该清楚我的痛苦与无奈。自从小叔执意要迎娶你之后,父皇就开始对小叔心生防备,甚至收回了兵权。而对于我来说,这么多年来,我所渴望的仅仅只有你一人,我又怎能甘心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你,将你拱手相让于他人之手呢。皇位也要让人,喜欢的人也要让人么!为何我所求的都要一再退让。你让我怎么甘心!”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可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这样不是置你的母国于不顾!”她瞪着他,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他却冷笑一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难道你真的觉得萧合洛那莽夫,又或者萧合城那小儿可以治理好残血国么!父皇病重已经不是一两日了,成蕴那毒妇要推自己的儿子夺得皇位,如果我不提早谋划,第一个除掉的便是我。” “我不与你纠缠,你有你的道理,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立场怪你。只是,我是萧炎的人,即使知道其中利害,也无法心向着你,就此别过吧。”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萧合羽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阿恬,你怎会如此天真!”他冷哼一声,“我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有备而来。你姑姑已经同意了你我的婚事。” 听到这话,她故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不信?你可以去问你姑姑。”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告诉你,这天下迟早都是我的,而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想得美。明日我便会跟萧炎一起游巡,百姓都会知道我们的事情已定。”她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冷笑道。 萧合羽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小叔此番还不知道我来这里了吧,明日不如也给他个惊喜。是不是由小叔跟你一起游巡,明日你便知晓了。” 凤芷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却佯装出一副怒意冲冲的模样:“你什么意思!这里可是凤麟国,可不是你们萧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难道你要在我凤麟对萧炎大开杀戒吗?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要去通知萧炎。” “通知?”萧合羽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几分阴森,“嫡长公主的懿旨,今晚连一只苍蝇都不能出宫,就连你的姐姐芷妍公主都被强行留在宫中了,你又能去哪里呢?” 听到这话,凤芷恬心头一惊,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反驳道:“这不可能,我才不信!我要去找祈墨,只要找到他,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说完,她再次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走去。 “你哪里也去不了。”萧合羽再次想要抓住凤芷恬的手腕,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闷响,他一个侧身躲开,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颀长的魏染。 “你竟敢袭击朕!”萧合羽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声音也充满了寒意。 “萧陛下说的哪里的话,本使来寻芷恬公主,还以为是哪里跑出的登徒子,一时之间情急才丢了东西过来。没想到是萧陛下你啊,真是失礼了,可这么晚了萧陛下有什么要跟公主说的,不可在殿上说,非要在这里,本使也来听听。” “哼,朕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朕了!”萧合羽面色一沉,语气冰冷地说道。 “本使不敢,只是好奇罢了。”魏染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朕与公主的事情,与你何干?”萧合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没有关系呢?本使收到上元的旨意,邀请公主出使上元,以结两国之好,这节骨眼上可是怕哪个没眼力的跑出来破坏,自然要好好叮嘱公主了。”魏染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哦?可惜明日过后,公主也许没有这个时间了。”萧合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魏染夸张地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伸了伸懒腰,懒洋洋地说道:“都说了是明日过后嘛,那自然就是明天再讲喽。既然嫡长公主不允许大家出宫,那还是尽早各自回到自己的宫中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呢。萧陛下身份如此尊贵,就由本使送公主回宫吧。” “嗯,那就有劳魏使了。”凤芷恬微微一笑,顺势下坡。 就在这时,萧合羽突然动了起来,他的动作如疾风一般迅速,猛地挥出一记重拳,同时腰部发力一扭,身体如同一片轻盈的树叶般飞速向前冲去。 凤芷恬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出声提醒道:“魏染,小心!” 魏染反应敏捷,一个侧身灵活地躲开了攻击,面带疑惑地问道:“萧陛下这是要干什么?” 萧合羽微微一笑,从容地回答道:“不过是想与魏使切磋一下武艺而已,点到即止罢了。” 魏染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这样也好。世人都认为萧陛下只擅文,不懂武艺,没想到萧陛下隐藏得这么深啊。” 两人动作敏捷如兔,招式精妙绝伦,一时间竟难分胜负,打得旗鼓相当。突然间,一阵冷风呼啸而至,只听得砰砰两声沉闷的响声,两人的拳头相互交叉而过,同时击打在对方的胸膛上,力量之大,令他们各自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再度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凤芷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既然只是一场切磋,本公主自然不会阻拦你们。不过,还是希望两位能够适可而止,不要伤了和气才好啊!” 其实,她内心巴不得这两个人把对方都给活活打死,这样一来就可以除掉两个大麻烦,自己也能坐山观虎斗,看他们自相残杀,狗咬狗一嘴毛。 萧合羽面露凶光,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意,招式更是交错纵横,让人眼花缭乱。只见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般迅速绝伦,仿佛化为了两团模糊的影子,不断地挪移、跳跃,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魏染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经验十分丰富。只见他身形凌空翻转,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萧合羽的肩膀,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将他逼退了两步。 “承让。今日就切磋到这里吧,想必公主也累了。走吧,戏看够了没有。”魏染向凤芷恬招了招手,一脸的无奈。 “走,这就走了,魏使有劳了。” 第141章 巡游变故 “好戏看够了?”魏染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凤芷恬的额头,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是不是恨不得臣和萧陛下两败俱伤,这样公主才会开心啊?还真是个狠心的小丫头。” 凤芷恬挑了挑眉,语气平静地回应道:“魏使说的哪里的话,本宫刚刚还提醒魏使了,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呢。”她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魏染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说道:“那臣还真应该谢谢公主喽。还好臣不是绣花枕头,不然萧合羽刚刚招招狠辣,只怕臣要吃些苦头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但也透露出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凤芷恬看着魏染,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道:“魏使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又岂会如此不堪一击。” 魏染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凑近凤芷恬,轻声说道:“看来萧合羽对你是志在必得了,真是可惜,臣这次可要扑空了呢,回去也是不好交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 凤芷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怒视着魏染,咬牙切齿地说道:“魏染!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本宫最恨你绕弯弯的样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魏染噗嗤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看来公主是终于准备好好跟臣谈谈了。”他的语气轻松自在,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都知道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最好想想办法,本宫可以跟你去上元,只是你承诺的要保本宫安全,且不委身于任何一人,也要说到做到。” 魏染看着眼前这个高傲的女子,心中竟然难得涌出一丝温热,“有公主这句话就好了。跟臣回去,臣自然不会亏待公主。只要公主能乖乖听话,臣自然会保证公主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事情,公主无需担心。” 凤芷恬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我只有一个条件!你答应我这桩买卖便算成了。” 魏染装作伤脑筋的样子,“公主哪里是一个条件。不过是要臣不拿公主来威胁萧炎那厮罢了。臣虽与他有仇,但还不至于拿女人当筹码,臣和萧合羽可不一样。猎物自然是自己猎杀才有意思。” 凤芷恬只觉得心上一冷,寒气丛生,她紧紧咬着牙关,“萧炎不是猎物,你也伤不到他!” “既然臣答应了公主的条件,那臣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 “公主跟臣回上元以后,可不能张口闭口都是别的男人,臣不爱听。至此一次,下不为例喽。”他声音低沉,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凤芷恬冷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哼,本宫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要听你的?”她故意挑衅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明日一早,你随本宫一起去见姑姑,到时候就看魏使表现了。”她突然转换话题,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臣可要好好准备,不能让公主失望才是。”他微笑着回应,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那明日本宫就等着看魏使的好戏了。” ....... 第二日清晨,晨曦微露,鸟儿欢快地啼鸣着,凤芷恬早早地便睁开了双眼,起身坐在床榻边,眼神有些迷茫地凝视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片刻,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姑姑宫里的女官来了么?”凤芷恬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整理床铺的彩蓝,轻声问道。 “回公主,已经在门口守候多时了。”彩蓝恭敬地回答道。 “好,让她进来吧。”凤芷恬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没过多久,一名女官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迈着轻盈且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这名女官身上穿着一套华丽无比、样式繁琐的宫廷礼服。那礼服的材质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其衣袖之间精心绣制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青鸾图腾,那青鸾展翅欲飞,羽毛根根分明,犹如活物一般。再看女官高高盘起的发髻之上,更是点缀着无数颗璀璨夺目的珠翠,这些珠翠相互辉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使得女官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端庄典雅,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此时,女官来到近前,恭恭敬敬地向凤芷恬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公主殿下,奴婢前来伺候您更换吉服。”然而,凤芷恬却仿若未闻,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彩蓝,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彩蓝,快去将我那件丹青色的长裙取来。” 听到这话,女官不禁面露惊讶之色,满脸疑惑地看着凤芷恬,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公主,这……这是为何呀?要知道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啊,按照规矩,您理应穿上那套象征吉祥如意的吉服才对啊!” “卢姑姑不必多问,帮本宫换上便是了。梳妆打扮还是要隆重一些比较好。”凤芷恬端坐在梳妆台前端庄而坐,她的语气平静如水,然而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法撼动、不容置疑的威严。那声音仿佛一道不可违背的圣旨,令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听到这话,卢姑姑不敢再多言,赶忙应声道:“是,公主殿下。”随后,她与一旁的彩蓝一同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凤芷恬梳理秀发、涂抹胭脂水粉,并挑选出最华美的珠宝首饰为其佩戴。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铜镜中的女子面容愈发娇艳动人。凤芷恬微微闭起双眸,任由她们摆弄,看似沉静安然,实则内心思绪万千。 这一番梳妆打扮整整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漫长时光,其间卢姑姑心中虽充满了狐疑,不明白公主今日为何如此注重妆容,但碍于凤芷恬尊贵无比的身份,她也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之意,只能尽心尽力地将公主装扮得美轮美奂。 终于,当最后一颗珍珠被嵌入发髻之中后,凤芷恬缓缓睁开双眼,镜中的自己美得如同仙子下凡一般。此时,卢姑姑看了一眼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轻声提醒道:“公主,再过一会儿可就是吉时了。您请先上巡游马车,按照既定的程序,待会儿萧主上就会从宫外带领着一行礼队前来迎接您了。” 凤芷恬轻点臻首,起身款款走向门口。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身一脸镇定地拉住了卢姑姑的手,朱唇轻启问道:“卢姑姑。”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这礼队真的是从宫外来接本宫么?” 那位女官看上去约摸四十来岁,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但也正因如此,更显其在宫中的资深阅历。她本是这宫廷内颇具威望的老资格姑姑,然而此刻面对凤芷恬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时,心中竟莫名升起一阵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伸手轻轻扶住凤芷恬的肩膀,用温柔的嗓音宽慰道:“公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自然是萧主上从宫外来接您了。想必公主是因为即将迎来喜事而太过兴奋,所以才会感到有些紧张吧。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凤芷恬微微眯起双眸,轻声回应道:“本宫只是觉得这宫内过于静谧,丝毫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热闹氛围,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女官赶忙解释说:“公主莫要忧心,此刻宫外定然已是百姓欢呼雀跃,人山人海,场面必定十分壮观。人一多起来就容易造成拥堵,耽搁些时间也是在所难免的。况且离正式迎接的时刻尚有一段时间呢。” 凤芷恬嘴角轻轻上扬,发出一声清脆而略带嘲讽意味的轻笑,“呵呵,既然姑姑如此胸有成竹、确信无疑,那本宫自然也无需再忧心忡忡了。只不过嘛……就在即将登上马车之际,本宫冷不丁地忆起尚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亟待向姑姑嫡长公主禀明呢。既然姑姑方才言及仍有时辰,那么本宫且先行去禀报一番便是。” 卢女官闻听此言,瞬间脸色大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慌忙不迭地开口阻拦道:“公主殿下啊,万万使不得呀!这般行事定会延误吉时,此乃不祥之兆呐!公主若有何事需要转达给嫡长公主,只管吩咐奴婢,奴婢必定会尽心竭力代公主传递消息的。” 然而,凤芷恬的秀眉却是慢慢地蹙紧了起来,美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哼!本宫出于敬重,尊称卢女官一声姑姑,难道卢女官就真把自个儿当成本宫名副其实的亲姑姑了不成?本宫意欲何为,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妄加决断了!本宫眼下有紧急要事非得即刻禀报不可!本宫倒要看看,今日究竟有谁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 话音未落,凤芷恬已然转身迈步向外走去。那一众宫婢和宫人见公主此番气势汹汹的模样,皆被吓得不轻,一个个噤若寒蝉。原本她们就无人胆敢上前阻拦这位尊贵无比的公主,此刻见状更是纷纷退让开来,唯恐避之不及。 一出门,凤芷妍的宫车已经早已安排好了,“阿恬,乘姐姐的车去!” 凤芷恬立即上了马车,“姐姐,一会儿你送我到姑姑那就快快离开,这事情你至始至终不知道,也没有介入!这样万一我有什么事情,你也好救我。” “好,那你要小心点,有什么第一时间让人给我传消息,我的人留了一队在宫内,隐没在今日值守的亲兵内,你调遣便是。” “不会有什么事的,虎毒还不食子,姑姑总不会真的杀了我,何况还有一出好戏没演呢。” 第142章 剑拔弩张 沛菡宫内,此时也有一位贵客在场,正是如今残血国的国主萧合羽。只见他今日穿着与凤沛菡送给凤芷恬相同款式的华服,广袖飞扬,衣袂飘飘,好不潇洒。然而,他那刮眉斜飞,嘴唇紧抿,透着妖异的红,一双手却苍白若纸,指尖冰冷,无端地让人觉得有些阴森可怖。 凤沛菡心想,这萧合羽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十二年前她在残血国时,他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如今竟也长得如此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了,她暗叹,凤芷恬也算好福气了,各个男人都这么优秀,不想她,如此命运多舛。 “昨日,本宫身体不适,未能亲自迎接萧陛下,不知吾国陛下是否招待周到?萧陛下可玩得尽兴?”凤沛菡嘴角含笑,语气柔和,眼眸里却是一片清冷。 “托嫡长公主的福,一切都好。”萧合羽微微颔首,神色间难掩疲惫之色,可见昨日未曾睡好。 “萧陛下来的期限太短,本宫也不能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了。不如下次,带着芷恬来多待上几日,也好让本宫带你们夫妇二人好好欣赏欣赏凤麟的风光。”凤沛菡目光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合羽,心中却暗自思忖着如何让他最快的速度带走凤芷恬。 “嫡长公主客气了。此次还要多谢嫡长公主成全,朕才能得偿所愿。”萧合羽微笑着看向对面的女子,眼中似乎满是感激之情,只是那笑未曾进眼。 “萧陛下真心可鉴,想来也不会亏待那丫头。只是萧陛下承诺给本宫的,也不要忘记。”嫡长公主凤沛菡轻轻抿了口茶,语气平淡地说道。 “自然,这是双赢的事情。一旦捕获小叔,就送到嫡长公主宫内,也算了却朕的一桩心事。还有嫡长公主承诺朕的二十万大军,也请尽快送来残血,助朕剿匪。这匪患一日不除,朕心也一日不安,两国盟约也很难长长久久。”萧合羽微微点头,眼神透着算计。 “甚好。本宫以茶代酒,祝萧陛下一切顺利。这吉时也快到了,想来芷恬那边也等急了,就不留萧陛下了。”嫡长公主举起茶杯,微笑着看着萧合羽。 萧合羽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承蒙嫡长公主吉言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清脆而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本宫几时说要嫁给萧陛下了!本宫怎么不知道!”紧接着,身着丹青色服饰的凤芷恬如同风一般冲了进来。 门外的宫婢们惊慌失措地试图阻拦,但她们哪里能拦住凤芷恬。只见她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房间,脸上带着怒容和不解。 “芷恬公主到!”随着一声通报,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放肆!养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连规矩都忘记了么。让萧陛下看笑话!”凤沛菡猛地一拍桌子,怒声斥责道。 众人被吓得纷纷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快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扯下脖间的外披,随手扔给了身后的宫女。 那女子正是凤芷恬,此刻她面色焦急,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一室的寒气。 凤沛菡一见,顿时怒火更甚,大声呵斥道:“还有你,阿恬,平时姑姑教你的规矩都丢弃了么,如此不成体统!这个时辰,你不在巡游车上,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 听到这话,凤芷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冷哼一声,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个宫女的脸一撇,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凤芷恬竟然敢当众动手打人。 凤芷恬看着眼前的众人,沉声道:“姑姑行事已经如此独裁乖张了么?今日本宫真是大开眼界。” 说罢,她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眼神冰冷地看着凤沛菡,继续道:“先不说本宫的父皇在世时能否独自决定本宫的婚事,就连现任的凤皇,本宫的亲弟弟也无法凭借自己一人的力量来决定!姑姑又有何理由以一招偷梁换柱来对本宫不管不顾!实在是太过霸道了一些!” “阿恬,不得无礼。这巡游的时辰不可耽误,你先与萧陛下巡了游,回来之后姑姑再跟你好好解释!”凤沛菡低声呵斥道,一时间大殿内竟然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两人。 “巡游?”凤芷恬冷笑一声,“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要与本宫一同巡游的应该是残血国的南院大王,萧炎主上,为何会变成这位萧陛下!” “阿恬,不要再胡闹了!来人,将公主送上宫车!”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凤芷恬大喝一声,竟然真的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姑姑这是打算卖掉本宫吗!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你说的是什么话!姑姑是为你好!那萧炎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萧陛下就不同了,你跟他回去可是皇后,普天之下还有哪个有你尊贵!你怎么就不理解姑姑的苦心!” 听到这话,凤芷恬不禁冷笑起来:“苦心?姑姑到底是为了本宫,还是为了自己,姑姑心里只怕更清楚些。这一石二鸟之计好啊。一来利用本宫换了价值,二来姑姑又得到了萧炎。是也不是!如果本宫没猜错,今天萧炎是来不了了吧!姑姑的人围住他在的宫外?” “都出去!”凤沛菡脸色一沉,大声喝道。她的声音带着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所有宫婢宫人一刻不敢耽搁,立即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们几人留在殿内。 “姑姑知你聪明,既然你已经都猜出来了,那今天也知道这巡游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残血国皇后,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凤沛菡的语气变得严厉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凤芷恬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姑姑,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本宫就范吗?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侄女了。” 凤沛菡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现在在本宫的地盘上,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姑姑就如此笃定么!”凤芷恬怒极反笑,“姑姑这是要与本宫决裂了!萧合羽到底承诺了你什么好处?” “阿恬,你乖乖上车,听话,还是姑姑的好侄女。姑姑不会害你。” “如果本宫不同意呢!” “那就别怪姑姑无情了!”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第143章 邀请芷恬公主作为上元使臣,以缔结两国之好 萧合羽微微眯起眼睛,眼角眉梢皆染上笑意,轻声说道:“阿恬,你又何必这样气姑姑?她也是为了你才如此费心地谋划。时辰已经不早了,小叔肯定是去不了了,但朕可以陪你一同前去。” “萧陛下真是会精打细算,那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直响,连本宫耳朵边儿都能听到声音。” “萧陛下不必再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孽障啰嗦了,直接把她绑起来塞进马车里就行了!”凤沛菡冷冰冰地开口道。 萧合羽却是微微一笑,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朕哪里舍得这么做啊,朕心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舍得用绳子绑住她。”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清脆响声,打破了大殿中的僵持局面。只见一个没有通报就擅自闯入的人手中的一只精致的茶杯摔落在地,瞬间裂成了七八瓣,里面盛装着的淡绿色茶汤溅洒在地面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酒液顺着殿内的纹路缓缓流淌,仿佛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 “哎呀呀,实在抱歉,打扰到诸位贵人的交谈了,本使实在太过粗心大意啦!”来者正是魏染。他脚步轻盈地走进殿内,守门的宫人慌忙跪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嫡长公主沉默不语,宫人见状赶忙倒退着爬出宫殿。 “本宫的宫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随意,连个通报都不用就能随便进入了?” 魏染微微一笑,“嫡长公主莫生气,本使这也是情非得已啊。有些事,若是晚来一步,可就会改变最终结果呢。所以啊,任何事情都得抢占先机,您说是吧,萧陛下。” 萧合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并不愿与眼前这个男人过多纠缠,“嫡长公主这儿还有客人,朕便不再久留了。朕这就带阿恬先离开。”说着,他转身准备拉起一旁的凤芷恬,想要离开。 “本宫与萧陛下有什么关系呢?这凤麟宫是本宫的家,又何须萧陛下带着本宫离开。”凤芷恬微微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看向对面的凤沛菡,举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最珍贵的美味。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和自信。 “何况不需要去了,萧陛下看着本宫的衣服也知本宫就没打算去巡游了。”凤芷恬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遗憾。 “本宫昨日已经托了姐姐代替本宫去巡游了,当然,还有驸马顾离。既然已经昭告天下,由嫡公主与驸马一起巡游,这也算相得益彰。”凤芷恬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想来,现在两人已经在接受万民朝拜了。” 凤芷恬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如果不是他们这样捣乱,现在巡游的应该是她与萧炎,如果是他们该有多好。 凤沛菡听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声说道:“好啊,你果然翅膀硬了!连姑姑都算计上了!” “是姑姑算计本宫在前,本宫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而已。”凤芷恬转过身来,眼神冷漠地看着凤沛菡,语气冰冷而坚决。 “还有姑姑的人只怕要扑空了,萧炎的军马昨日便已经离开了都城,此刻怕是已经在回残血国的路上了。”凤芷恬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凤沛菡震惊不已。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芷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萧合羽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大声喊道:“什么!嫡长公主不是说围得连只苍蝇都出不去吗!她这是在耍朕吗!”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极点。 凤芷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地看着萧合羽,冷冷地说道:“本宫劝萧陛下还是快回去吧,以防萧主上势如破竹,好不容易夺得的江山可别拱手让人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一般。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吵着要见嫡长公主。凤沛菡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沉声说道:“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越发没有规矩了。”她的声音中透着威严和不满。 然而,那人并没有离开,反而再次敲门说道:“是,是萧主上跑了。” 凤沛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用的东西,自己下去领罚!”凤沛菡恶狠狠地瞪着凤芷恬,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她咬牙切齿地问道:“很好,你们各个都算计本宫!芷妍、祈墨有没有参与!” 凤芷恬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都说本宫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了,自然可以自行解决。”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合羽终于开口道:“此事,之后朕再与嫡长公主交涉,既然事已至此,朕要先带芷恬公主回去了。”他并不想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看戏许久的魏染突然开口说道:“萧陛下,这人你怕是带不走。”只见他笑眯眯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吾国昨日也来了指令,要邀请芷恬公主作为使臣,不日前往上元,以缔结两国之好。本使明日就要启程,自然是要护送公主前往吾国。” “你说什么!”萧合羽面色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凤沛菡,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解释。然而,魏染并没有给凤沛菡任何说话的机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昨日听闻嫡长公主身体不适,这种小事自然不便打扰。因此,臣只能前去请求凤皇陛下的意见。凤皇陛下认为此事甚好,而且情况紧急,便连夜下达了命令。当然,吾国并不像残血国那样霸道,只需要邀请公主前往贵国两年即可。” 第144章 何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朕一个解释!”萧合羽脸色阴沉得可怕,原本温和的面具彻底被撕下。 魏染却是不慌不乱地笑了笑,挑眉道:“萧陛下现在还顾及这么多做什么?您放心,芷恬公主去到吾国,我们定会好好照顾的。” 萧合羽闻言,眼睛猛地一瞪,正要开口反驳时,门口却突然传来通报声。 “陛下驾到——” 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祈墨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挥了挥手,说道:“平身。” 随后,他迈步走到了上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姑姑这里这么热闹,在说些什么事呢?说来让朕也听听。” 凤沛菡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凤祈墨说道:“陛下来得正是时候,这有一桩要事需要陛下定夺。” 凤祈墨呵呵一笑,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笑意,语气轻快地说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姑姑感到如此棘手呢?朕今天来到这里,恰好也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知于你姑姑。”说着,他微微侧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凤芷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二皇姐也在这里呀,看来大皇姐已经代替你前去巡游了。” 听到这话,凤沛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冷冷地开口道:“陛下竟然也知晓此事了?为何偏偏只有本宫被蒙在鼓里。” 凤祈墨连忙解释道:“姑姑近日身体欠佳,这些琐碎之事怎敢劳烦姑姑操心。不如朕先把这桩好事说给姑姑听,然后姑姑再将那棘手的事情告诉朕,也好让我们一起慢慢商量解决之法。” 凤沛菡闻言,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请讲吧。” “昨日魏染时辰跟朕说,上元有意请二皇姐作为使臣出使上元,为期两年,将咱们凤鳞的文化也传到上元去。作为回报,上元愿意与吾国缔结三年契约,无论何时何事,都不会出兵,且愿意送战马千匹,战备数百箱作为回报,昨晚宴会之时,朕也问过皇姐意见,她也是愿意的,不过三年便回来了。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朕等不及与姑姑分享,这不,早早就来了。” 就在这时,萧合羽开口说道:“凤皇陛下,可嫡长公主也答应了朕的请求,把芷恬公主许配给朕做皇后。” 听到这句话,凤祈墨顿时像愣住了一般,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和为难。 “啊……这……”凤祈墨为难地看了一眼凤沛菡,然后对萧合羽说道:“什么时候的事呢?萧陛下说的可是真的?姑姑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朕商量。如今朕已经答应的上元国,连文书都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凤祈墨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思考着应对之策。 “凤皇陛下。”魏染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这事情其实并不难解决嘛。”他眼中闪烁说不出的精明。 “哦?魏使有何高见呢?”凤祈墨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芷恬公主此次只是出使吾国,待三年期限一过,萧陛下再迎娶公主也不迟呀。”魏染笑着说,语气轻松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况且萧陛下如今内忧外患,实在不宜分心,不如攘外必先安内,先将残血国稳定下来再说吧。” “朕还要多谢魏使的好意不成?”萧合羽面色一沉,露出不悦之色。 “萧陛下莫要动气,臣既然敢在这里直言,自然也是为您着想啊。”魏染丝毫不惧,反而舒展了一下手指,显得悠然自得。“凤皇陛下,您又怎会舍得将公主嫁到一个动乱不安的国家呢?更何况那萧主上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得知芷恬公主身陷囹圄,只怕盛怒之下,萧陛下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呀。如今芷恬公主留在吾国,萧陛下无需为此分心,可以全心全意地料理国内事务,岂不是更好?待到公主在我国功成身退之时,萧陛下再行迎娶,岂不两全其美?” 萧合羽面色一沉,正要说话,突然只听一旁的凤祈墨抢先说道:“魏使说得对,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萧陛下先处理好国内之事,再来迎娶朕的皇姐也不迟。” 萧合羽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他缓缓的看向凤祈墨,目光在风芷恬身上掠过,低声说道:“凤皇这是心意已决?” “是。”凤祈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微微颔首道:“实不相瞒,萧陛下,就目前残血国的动荡局势而言,朕着实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皇姐嫁过去,以免引发更大的动荡。倒不如请萧陛下先妥善处理国内事务,待一切平息后再议此事也为时不晚。” “好。”萧合羽点了点头,他的剑眉微微竖起,神情冷峻地说道:“事到如今,朕也无话可说。只希望凤皇能够牢记今日所言,莫要让魏使者刁难公主才好。” “这是自然。”凤祈墨应声道。 “不知朕能否与公主单独交谈几句?”萧合羽看向凤芷恬,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凤祈墨转头望向凤芷恬,只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祈墨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那就借用姑姑这里的地方,你们都随朕出去吧。”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随他一同离开房间,给萧合羽和凤芷恬留出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来交流。 待人走光后,萧合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急忙开口道:“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凤芷恬脸色冰冷,语气同样冷漠:“总比被你当作制衡萧炎的棋子要好得多吧。” 萧合羽脸上露出一丝沮丧,缓缓地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为何总是不肯信任我呢?总认为我别有用心。可你是否想过,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啊。你觉得那魏染会是什么好人吗?他手段狠辣,你未曾见识过,但我却有所耳闻。我绝不会利用你来牵制小叔,阿恬,跟我一起走吧。” 凤芷恬眼神坚定,不为所动,她决然道:“我姑姑曾说我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既然如此,不妨就让我撞一回南墙,哪怕头破血流,我也要亲身经历一番。” 萧合羽见无法说服她,只得长叹一声:“罢了,这次看来我是带不走你了。你先去吧,待我处理完这些琐事,再来接你,这样或许能消除你的疑虑。”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凤芷恬独自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第145章 陈年旧账 萧合羽转身离去之后,整个局势似乎变得愈发明朗了起来。然而此刻,还有另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等待解决。 凤芷恬静静地端坐在华丽的宫殿之中,目光凝视着门口,耐心地等待着凤沛菡归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中没有半点焦虑,反而平静如同水滴一般逐渐涌上心头。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凤沛菡风风火火地踏入殿内。只见她眼底闪烁着一簇簇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她怒目圆睁,直直地盯着凤芷恬,厉声道:“我们尊贵的二公主,不,应该是诡计多端的二公主才对。你又何必如此迫不及待呢?姑姑可真是小瞧了你呀!一直以来,本宫都认为你不过是个凡事都需人呵护庇佑的娇弱孩子,未曾想到如今你的翅膀已然坚硬到这般地步!怎么样,看到如今这局面,大家脸上都挂不住了,你可算满意?” 凤芷恬闻言,秀眉紧紧地蹙起,面露难色道:“阿恬实在没有料到姑姑竟有如此颠倒黑白的能耐!阿恬绝非心急所致,仅仅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只是万万没料到,在姑姑眼中,阿恬居然如此具有利用价值,能够像一件物品似的被随意交换摆弄。” 凤沛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仿佛带着丝丝寒意,令人不寒而栗。她用一种充满嘲讽和不屑的语气说道:“哼!你当然是大有价值的啊。瞧瞧你这狐媚模样,竟能让那些男人们为了你神魂颠倒、如痴如狂,想来手段定然高明得很呐,自然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只可惜啊,你如今竟敢这般公然地摆了本宫一道,想必也是铁了心不再奢求本宫的庇护了。行啊,那从今往后,你就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可别以为那魏染或者上元国是什么世外桃源般的福地!依本宫看,不过只是换了个地方跳火坑罢了,那里头的烦心事绝对不比这儿少半分呢!” 听到这话,凤芷恬并未流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反而一脸平静地回应道:“姑姑无需替阿恬担心,那就让阿恬自己去亲身感受一番好了。” 凤沛菡见状,脸色愈发阴沉起来,她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做姑姑的也就不再强留于你。日后啊,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吧。等你要离开的时候,也不必再来向本宫辞别叩头了。” 凤芷恬听闻此言,缓缓俯下身去,恭恭敬敬地朝着凤沛菡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阿恬在此多谢姑姑多年以来的悉心教诲,您所说的每一句话,阿恬都会牢牢铭记在心间,绝不敢忘却。” “本宫可不敢受你的礼了,去罢。” 凤芷恬微微侧过身去,她那绝美的容颜在光影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悠悠的话语从她口中飘出:“我原以为姑姑就算对我们三人未必都能付出全部真心,但至少对待我应该是真诚无伪的。然而,事实却如此残酷无情,让我心寒不已。只是未曾想到,姑姑这样未雨绸缪,早在我刚刚踏入残血国之时,就已经开始精心算计于我了。一年半以前,我被当做质女初至残血国的时候,曾经在两国边境遭遇了两波凶狠的刺客袭击,腹背受敌。如今想来,其中一波刺客想必就是姑姑你所派遣而来的吧。而另外一对,则是来自上元国的五公主麾下之人,其目的无非是想要破坏两国之间即将缔结的重要契约。” 听到此处,被质问的凤沛菡神色略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冷笑道:“是本宫所为又如何?不是本宫所为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妄图凭借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去向祈墨告状喊冤吗?哼!未免太过于天真!” 凤芷恬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微笑。那笑容如盛开的花朵般艳丽动人,但其中却蕴含着丝丝残酷之意。 “姑姑你也说了,那些都是陈年旧事罢了。我此次前来并非要与姑姑清算旧账,过往之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亦不会再去深究。如今祈墨尚需姑姑从旁协助,我若执意留下,只会令众人都陷入尴尬之境,我也不愿意这样。只是姑姑因一己之私竟如此对待凤麟,实在令人心寒!该说的话阿恬都已言明,望姑姑日后好自为之,多多保重。阿恬这就告退了。” 门外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微风轻拂而过,带来阵阵清新宜人的气息。当凤芷恬伸手缓缓推开那沉重的殿门时,一眼便望见魏染宛如一棵挺拔的大树般静静地伫立在廊下。他脸上绽放着无比灿烂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犹如弯弯的月牙儿一般,正冲着她温柔地微微一笑。 凤芷恬心中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一般,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迟疑起来。不知为何,此刻面对眼前之人,她内心深处竟生出一丝抵触情绪,似乎并不太愿意与之交流,尤其在此刻这种情形之下更是如此。 而另一边,心思敏锐的魏染又岂能看不出凤芷恬那细微的变化和企图呢?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下意识地轻轻侧身一步,恰好挡住了凤芷恬前行的道路。紧接着,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视着凤芷恬,再次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怎么,芷恬公主这是用完微臣之后便要将臣弃之不顾了吗?” 听到这话,凤芷恬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恼怒,冷冷回应道:“哪敢啊!方才已然见识过魏使大人你的厉害之处了。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在殿内可谓是舌战群儒、所向披靡,试问在场众人谁能及得上你半分威风呢?” 魏染闻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肆意与不羁:“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想必是对微臣今日之举颇为满意吧。微臣之前就说过定不会辜负公主所托,如今看来,倒是没让公主失望,怎么公主反而好像不高兴一般。” 然凤芷恬缓缓地皱起眉头,面色愈发阴沉下来,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魏染,实不相瞒,你这个人还真是令人讨厌至极。” 对于凤芷恬毫不留情的评价,魏染不仅没有丝毫生气之意,反倒笑得更大声了:“呵呵,公主此言差矣。其实讨不讨人喜欢并非关键所在,重要的是能否达成目的,不是吗?想来公主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见魏染如此油腔滑调,凤芷恬索性不再与他继续贫嘴下去,直接切入正题问道:“那么请问魏使,你究竟打算何时动身离开此地?” 魏染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此事拖延不得,以免横生枝节,夜长梦多。” 第146章 就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夜色深沉如墨,清寂的圆月高悬于空,洒下一片惨白而迷离的光芒。此刻,凤鳞国内早已实行宵禁,凤芷恬呆坐在驿馆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无奈。尽管嘴上说得硬气,但真正踏出这一步后,心中却又不禁泛起丝丝缕缕的愁绪,难以确定自己这般抉择究竟是对是错。 这座驿站位于临近上元国的边境地带,距离凤鳞国已有近十日之遥。驿站四周戒备森严,万籁俱寂,特别是在此时刻,几乎无人走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此次前往上元国,魏染竟严禁她携带任何一名近身宫婢同行,甚至连彩蓝也不被允许,将她严密地监管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囚徒。无奈之下,凤芷恬只得将彩蓝、彩月等人托付给凤芷妍照顾,并叮嘱她们如有机会,便让萧炎前来接应。 夜已深,万籁俱寂,凤芷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寂静的长街上传来了偶尔的窸窸窣窣声,这声音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听起来格外清脆。她忍不住暗自发笑,心想现在不管是哪个国家都会实行宵禁政策,又怎会有人在深夜里随意走动呢?想必是自己多虑了。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屋内一片漆黑,没有点亮任何灯火。凤芷恬心中一惊,迅速从床上坐起身子,借助着微弱的月光,她惊讶地发现进来的竟然是身着华贵服饰的魏染。她跟随魏染一同行走了这么多日子,从未遇到过如此状况。这么晚来找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吗?凤芷恬在魏染推开门的瞬间便迅速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警惕地质问:“你想要做什么?” 魏染轻声回答道:“公主不必多疑,若是我真的有什么不良居心,早就付诸行动了,何必等到夜晚才动手。而且你看我着装整齐,并没有任何轻薄之意。公主无需害怕。我只是想提醒公主,今晚最好还是乖乖待在屋子里,切勿外出。” “有刺客?你们皇族的人?是要借机除掉你么?”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能穿透黑夜的寂静。 “真是个聪明丫头。”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没想到魏丞相也不行嘛,还没回到家就要被自家人袭击了。”她轻笑着调侃道,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是啊,真是在公主面前丢了脸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宠溺。 夜幕笼罩下,几十名黑衣手下围立在驿站两侧,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或蹲或伏的隐藏在层层阴影之中,如同鬼魅一般。他们手中握着锋利的刀剑,冰冷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静静地等待着最佳的时机。而驿站各间房的士兵们则手持利器,战刀、长矛、遁甲等武器一应俱全,他们神情肃穆,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进攻。夜晚的寒风带着丝丝寒意,吹过驿站,带来一阵刺骨的冷意。驿站内弥漫着一股肃杀森严之气,让人感到压抑和紧张。 “丞相。”一名士兵悄悄地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问道:“现在行动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魏染微微点头,目光如同一头凶猛的野狼,充满了残忍与嗜血的气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坚硬的弧度,那是一种阴郁且桀桀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留个活口。”他的声音冷酷而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夜幕深沉,天空中层云堆积,星月之光被遮蔽得黯淡无光。寂静的长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长啸,仿佛要撕裂这无尽的黑暗。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惊得外面埋伏的刺客们一阵慌乱。他们瞪大双眼,惊慌失措地仰头望向黑洞洞的两侧,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嗖嗖的声响呼啸而起,驿站内竟然弩箭齐发。无数支箭簇闪烁着寒光,如同雨点般密集地射向四周。箭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每一支都能穿透人的心脏。 黑暗中,魏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弓弩,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骄傲:“公主,您以为只有萧炎才能武功盖世吗?今天就让公主见识一下微臣的厉害。”说完,魏染猛地一拉弓弦,嗖的一声将箭射了出去。那箭簇犹如闪电一般迅速离弦,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目标飞去。 然而,箭矢尚未到达目的地,魏染的身形却已经如猎豹般敏捷地从高处闪电跃下。转瞬间,他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紧接着,只听见“唰”的一声闷响,魏染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插进了对面刺客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另一名刺客想要举起刀帮助自己的同伴,但他刚刚迈出一步,魏染射出的箭簇便如鬼魅般先发后至,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他的咽喉。刺客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穿梭于黑衣人群之中,手中的剑如同闪电般疾驰而过,每一剑都精准地击中目标要害,毫不留情。他所到之处,惨叫声立时响彻整条街,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几十个黑衣人就只剩下十几个还在苦苦支撑,但他们显然已经无法抵挡魏染那凌厉的攻势。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巨大的网从天而降,宛如一张天罗地网,兜头就将剩余不多的刺客紧紧缠绕。魏染的士兵们动作利落,迅速交换位置,将巨网收紧,不给刺客任何逃脱的机会,最终成功地将余下的刺客全部兜入网中。这张网可不是普通之物,乃是用上等的玄铁所制,坚固无比,寻常兵器根本难以将其破开。 黑衣人全部被带入驿站内部,被绑住双手双脚,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旁边的人立刻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魏染面前。魏染微微点头,从容不迫地坐了下来,仿佛刚刚经历的激烈战斗对他来说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香茗,然后居高临下地略略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一众黑衣人,轻声问道:“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是六皇子?九皇子?还是十一皇子呢?” 然而,黑衣人却选择保持沉默,没有一人开口回答魏染的问题。魏染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缓缓说道:“呵,果然很有骨气啊!我最欣赏这种有骨气的人了。只是不知道,过一会儿你们是否还能如此硬气。”说罢,他轻轻地放下茶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魏染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和邪魅:“刚才我可是说了哦,只留下一个活口呢。长夜漫漫,你们既然都没有心思睡觉,那我们就来玩个有趣的游戏吧。”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离得最近的一名士兵身上,用手指了指他,说道:“那就从你开始吧,替他们每个人抽一支签,然后按照顺序排列好,我们一个一个地慢慢来。” 凤芷恬静静地站在二楼屋内,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疑惑和不安。她不清楚魏染究竟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第147章 酷刑 魏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静静地等待着其他人依次排好。然后,他抬起手指向第一个黑衣人,语气轻松地说道:“那就从你开始吧。” 那个黑衣人紧咬嘴唇,脸色阴沉,但却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冷冷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多言。” 魏染微微一笑,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刀身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显然异常锋利。他随意地将刀子在那人的脸上轻轻比划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道:“你这张脸长得实在不太好看,我这几刀下去,反而会给你增添几分美感呢。这样可不太合适。”说完,他突然改变方向,将刀子迅速划过黑衣人的手背。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在锋利的刀锋之下,一只断手瞬间掉落,血腥弥漫。几滴鲜红的血浆溅到了魏染的脸上,他微微皱眉,嫌恶地拿起一块白色手绢,用力地擦拭起来。“你看,我太心急了,竟然就这么砍掉了一个手掌。另一只手就一根一根手指的来吧。” 只见那黑衣人身体突然一晃,然后直直地向后倒去,竟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哼,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罢了。”魏染满脸不屑地嗤笑一声,随即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属下冷冷地吩咐道:“把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拖下去,直接砍掉脑袋,别让他在这里碍眼。” “是!”听到命令后,几名属下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粗暴地拖走了。地上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和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魏染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至极的笑容。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编号为二的黑衣人,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对方,语气森寒地说道:“现在轮到你了哦。怎么样?到底说还是不说?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乖乖交代,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但要是嘴硬的话……嘿嘿,可千万要挺住啊,不然这场游戏可就要提前结束了,那样多没意思呀。” 此时,那个编号二的黑衣人早已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紧紧咬住牙关,死活不肯吐露半个字。 “哟呵,不错嘛,倒是有点骨气。”魏染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拍起了手掌,“我可是听说过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凌迟处死。据说这种刑法可以将人活生生地凌迟一千多刀,而且还要分成整整三天才能割完。第一天的时候,会安排 3 名经验丰富的刽子手轮流上阵,首先对着犯人的胸脯开刀,每次都要精准地割下十刀才行……”说到这里,魏染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似乎在欣赏黑衣人的恐惧表情。第一天,那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在人的肌肤上划过,总共割下了三百多道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一片地面。次日清晨,阳光也许依旧明媚,但对于那个被折磨的人来说,却仿佛是无尽黑暗的延续。依旧是每隔 10 刀便停歇一会儿,这样慢慢地割着,似乎是要让受刑者充分感受到每一道刀口所带来的痛苦与恐惧。如果运气足够好,或许就在这一天结束时便能得到解脱;然而若是运气不佳,那么等待着他的,将会是又一个三百多刀的酷刑。” “极少有人能够坚持到第三天。”魏染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如我们试试你行不行?”话音未落,只见他轻轻弹了弹指尖,其下属立刻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人狠狠地按压在地。紧接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再次扬起,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刀接着一刀划了下去。 刹那间,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云霄,令人毛骨悚然。周围的士兵已经有的面色惨白,有的紧闭双眼不敢直视,甚至还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但没有一个人胆敢大声喧哗或是表现出难受的神情,因为他们深知魏染的手段之残忍和心肠之狠毒。在上元这个地方,几乎人人都知晓这位主子的心狠手辣,但凡稍有不慎招惹到这位爷不高兴,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以保住。 二楼的凤芷恬瞪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嘴唇颤抖着,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从未目睹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一般。刹那间,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般,从她的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即便是到残血国那样以野蛮着称的国度,她也未曾见识过这般繁多且恐怖的折磨手段。而眼前实施这些暴行的人,正是那个看似文质彬彬的魏染,此刻他在凤芷恬眼中简直就是个恶魔! 这时,凤芷恬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之前萧合羽与凤沛菡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语,当初自己还不以为然,觉得他们危言耸听,如今看来,这里果真是又一个可怕的火坑啊! 正在此时,魏染那阴冷的目光仿若有感应似的,猛地朝着凤芷恬所在的方向瞥了过来。仅仅只是这随意的一眼,就让凤芷恬如坠冰窖,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然而,魏染很快便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一、二、三、四、五,啧啧啧,居然还有五个人活着呐。别急,我的花样可多着呢!像什么炮烙、抽筋、剥皮、火刑……咱们可以慢慢地玩。哦,对了,我尤其喜欢虿盆这种刑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闻过呀?” 魏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轻声说道:“要说这里边啊,就数这个最为有趣了。只需要在这片土地之上挖出一个方圆数百步、深度和高度都达五丈的巨大深坑来,接着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蛇、蝎子以及毒蜂等等全都一股脑儿地扔进那深深的洞穴之中。随后呢,再将接受刑罚之人毫不留情地投掷到那个满是毒虫猛兽的坑穴里面去。想象一下吧,那个人会遭受数以百计的毒虫啃噬叮咬,那种痛苦简直无法言喻!哈哈,这就是所谓的虿盆之刑,怎么样,够不够刺激,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顿了一顿,似乎意犹未尽,紧接着又继续说道:“当然,除了虿盆之刑外,还有一种叫做菹醢的刑罚。老实说,对于这种刑罚,我个人并不是特别喜欢,但不得不承认它同样充满了趣味。首先得把受罚者的面容划破,让其面目全非;然后割掉鼻子,使其容貌尽毁;接下来还要斩断他们的左右脚趾头;之后再用那带着尖刺的荆条狠狠地抽打,直至将人活活打死为止。等到人死了以后,还不能善罢甘休,必须把那颗头颅给砍下来高高地悬挂起来示众。而最后的步骤,则是当着众人的面,把尸体无情地剁成肉酱。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么现在,你们究竟更喜欢哪一种刑罚呢?” 此时,站在一旁的黑衣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如玉树临风般的人物,内心深处居然隐藏着如此众多惨绝人寰的折磨手段。 第148章 我的专属.....奴隶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魏染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属下,语气平淡地说道:“贺岚,既然这些人的骨头如此坚硬,那也就不必强求留下活口。我已经累了,实在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究竟是谁策划了这一切,我也懒得去探究了。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不过要记住一点,千万别让他们死得太过轻松,游戏还要继续的。” 此时,仅剩下两名黑衣人,当他们听到这番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实际上,他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这种慢条斯理的折磨方式,简直如同用钝刀割肉一般痛苦,远比直接将他们处死更为可怕。 “丞相,小的说……” 其中一名黑衣人刚开口说出几个字,魏染便迅速做出一个手势,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语,然后缓缓地说道:“现在你想说,我也没有兴趣再听了,就这样吧!” 那名黑衣人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开始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诚意。同时嘴里还不断求饶道:“大人,求求您放过小人吧!小人愿意交代所有事情,求您给小人一条生路啊!” 另外一个黑衣人听到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对着他“呸”了一声,骂道:“孬种!”然而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脖子一凉,随后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黑衣人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他下意识地擦了一把,发现手上满是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潮湿感。他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对魏染说道:“大人,小的们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啊!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魏染冷笑一声,慢慢地说道:“你最好说快点,我可没时间跟你们磨蹭。我累了,人一累脾气就会有些不好,就会越发想折腾人。所以,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我已经知道的就不用再说了。” “大人,小的们是九皇子养的死士,是奉九皇子的命令。因大人出使凤鳞国,九皇子料定不会带那么多人马,于是就命小的们在这里埋伏,要除掉大人。” 魏染慢慢地道:“九皇子现在是众多皇子中风头最盛的,虽然不喜我,但也不至于在这节骨眼上闹这么大动静,难道他是傻的不成?可见你不老实。” 黑衣人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小的不敢撒谎,实在不敢撒谎。大人,小的们真的是九皇子养的死士啊。” 魏染动了动手指,贺岚立刻明白了用意,一刀下去,那黑衣人便身首异处,瞪着惊恐的眼睛。 “大人真的相信是九皇子么?” 魏染冷笑一声道:“自然不是他。” “这刺客说的倒也不像有假。”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可疑。无论是谁养了死侍不都应该小心翼翼,这位殿下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幕后主谋是谁似的。” “那大人觉得会是谁呢?” “或许,抚养这些人的人从一开始就自称为九皇子的手下,时间一长,他们自然而然地深信不疑。这个人非常了解我,清楚我的性格爱折磨别人,而且天生多疑,如果使用过重的刑罚,之后再说出真相,那么可信度会增加一些。拥有这种心思、这种谋划能力的人,不太像六皇子和十一皇子,反而更像是三皇子的风格。” “三皇子?但是三皇子并不是争夺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啊。三皇子甚至很不受陛下待见。” “是否得到陛下的青睐并不重要。之前的五公主同样不受陛下喜爱。关键在于对皇位的热切渴望,三皇子可能并不比其他皇子少。他想要借助我来清除前方道路上的阻碍吗?这也并非不可能。既然三皇子如此看重我,那我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对吧?” 魏染轻轻一笑,那声音如同地狱来的恶鬼,“贺岚,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留个礼物,咱们送给九皇子。我累了,我去睡了。” “是,大人。” “我先上去看看我们的小公主,还好不好。” ...... 凤芷恬只看了一会儿便不敢看了,她实在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景,逼迫自己闭着眼睛不去听外面的声音,任由屋内无边的黑暗淹没了自己,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又看见了鲜血淋漓的断手,满地的鲜血淋漓。 凤芷恬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衣物和被子。她大口喘息着,仿佛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呼出。突然,门发出一声巨响,她瞬间清醒过来,坐起身来,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萧炎……\"她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与安全感。如果萧炎在这里,她就不会如此惊恐不安。然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让公主失望了,是臣,可不是萧炎。\"魏染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调侃和挑衅。他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公主金枝玉叶,可要小心着凉。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魏染边说边拿起手帕,轻轻擦拭着凤芷恬额头上的汗珠。那手帕上还残留着鲜血,正是刚才擦手用过的那块。凤芷恬不禁皱眉,厌恶地推开了他的手。 魏染见状,微微皱起眉头,也没有不耐烦:\"做噩梦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凤芷恬摇了摇头,只想快点送走这座瘟神。 “臣替公主换个寝衣?”魏染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凤芷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紧张地加快了一拍,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大声叫道:“不用!”随后,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不用麻烦魏大人了,本宫自己来。” 魏染挑了挑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因为凤芷恬的拒绝而生气,反而轻声说道:“何必这么见外。”说罢,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凤芷恬的床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 凤芷恬心中暗自咒骂着这个男人的厚颜无耻,却又无可奈何。她咬了咬牙,不甘示弱地回应道:“大人与其在这里吓唬本宫,还不如想想怎么跟五公主解释,一个面首还敢往府里带人,本宫都要替大人捏把汗呢。”她故意用讽刺的语气说着,希望能够激怒对方,让他赶紧离开。 然而,魏染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靠近凤芷恬,压低声音说道:“公主可真是有趣,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你来到上元,可不是我的座上宾,而是……”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的奴隶,专属奴隶。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所以,公主最好还是乖乖听话,或许这样能让你过得舒服一些。”说完,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凤芷恬的脸颊,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魏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然而,他的话语却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这称呼也得改一改才行呢,叫得如此生分可不行。萧炎那家伙都叫你什么呀?蜜糖对不对?嘿嘿,真是难以想象,像他那种冷若冰霜的人居然会用这么肉麻的称呼。嗯……让我再仔细想一想哦……有了!我很喜欢你算计别人时的模样,狡黠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以后就叫你狸儿吧。” 凤芷恬听着他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但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真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把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撕碎,但又不得不默默地将自己的脾气压下去。毕竟,现在的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反抗。而且,她深知自己必须在上元国好好地生存下去,等待着萧炎来接她离开这里。凤芷恬心里清楚,经历了残血国的种种磨难之后,属于她的上元国苦难才刚刚开始。 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焕然一新,而她也将面临全新的挑战——再次以质女的身份生活在这里。只不过这一次,她需要独自面对所有困难。而这次要“攻略”的目标人物,则换成了魏染这个阴晴不定的病娇。 第149章 魏蓉 由于尚未正式面见上元皇帝,凤芷恬于次日暂且在丞相府内歇息调养。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特意派遣专人送达了一道来自皇帝陛下的圣旨。旨意大致内容乃是考虑到凤芷恬一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故恳请其好生休养并适当调整数日之后,再行入宫觐见圣上。 此时,魏蓉方才从皇帝寝宫走出,只见她已然更换了一身精美绝伦的描金盘云绛紫色华服。 本来魏蓉身材便略微丰腴,如今身着此般华丽服饰,更显得仪态万千、雍容华贵。听闻魏染归来的消息后,她便携同数名随从前往丞相府。 待到丞相府门前,魏染的下属随风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将众人引入偏厅,并迅速奉上香茗招待。 待坐定,魏蓉微微侧头,向着随风开口询问道:“不知你们丞相此刻身在何处?” 随风连忙起身,欠身回答道:“回公主殿下,丞相大人眼下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烦请公主稍候片刻,属下定当速去通传。” 魏蓉轻点颔首,继而说道:“不必如此麻烦,你只管前去告知丞相,本宫就在他的寝室等候,叫他无需匆忙赶来。” 随风应声道:“是!”言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随风脚步匆匆地来到书房门前,抬手轻轻叩响房门后,轻声禀报道:“大人,五公主殿下前来拜访了。” 此时,凤芷恬正坐在书房内的一张椅子上,听到随风的禀报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魏染,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主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咯,看你要如何应对。” 魏染听闻随风的禀报,先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他转头看向凤芷恬,微微一笑说道:“小狸儿啊,你这般幸灾乐祸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呢。不过既然五公主来了,我自是少不得要到前面去照应一下的。此处较为清静,小狸儿你就在此先稍坐片刻等我回来吧,我去去就回。” 凤芷恬心中暗自骂了一句“变态!”然而表面上却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并随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装作悠然自得地喝着。待到魏染前脚刚踏出书房门不久,凤芷恬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迅速放下手中茶杯,轻盈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左右张望一番,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便如同一只灵活的小猫一般,蹑手蹑脚地溜出了书房。凤芷恬一心想要瞧瞧这位传说中的五公主究竟生得什么模样,于是悄悄地跟随着魏染离去的方向一路前行。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魏染寝室所在之处。 魏染心中跟明镜似的,对于五公主此番前来的目的一清二楚,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提不起兴致去应付。一直以来,那些轻而易举就能到手的事物,于他而言犹如破鞋一般,被随意丢弃,丝毫不知珍惜;可那些求之不得的人和物,反倒令他心如猫爪挠痒般难受,不惜绞尽脑汁也要将其弄到手。 如今,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在凤芷恬的心目中,自己竟然不如萧炎这个事实!他怎么可能不如他的仇人! 然而,凤芷恬既然已经身在此处,那他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地将她的心俘获过来,这其中的过程才更具趣味呢。 想到此处,魏染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他这个人向来如此,但凡自己看上的东西,哪怕最后得不到宁可毁掉,也绝不会拱手让人。所以啊,凤芷恬既然踏入了他的地盘,那就休想再有机会离开这里半步。 魏染脚下生风,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朝着寝室疾步而去。当他刚把脚迈进房门的那一刹那间,一只如柔荑般柔软细腻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他宽阔结实的肩头上。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令他的身体不禁微微一怔,犹如触电一般。然而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动作缓慢而又沉稳地缓缓转过身子。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庞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一抹冷笑。只见魏蓉早已褪去了那件华丽无比、流光溢彩的长裙,此刻的她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且贴身的小衣。平心而论,如果单单只是谈论容貌的话,魏蓉实在算不上那种能够倾倒众生、倾国倾城的绝世大美女,充其量也只能勉强归入中等姿色之列罢了。 但是此时此刻,站立于他身前的魏蓉,其前襟不知何时松开了些许,半遮半掩之间,一截白得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脖颈就这样暴露无遗,如此模样倒还真是别有一番撩人心弦的迷人风情。 再看魏蓉那双恰似秋水般盈盈流转的眼眸之中,此时正充盈着无尽的魅惑之意,她那娇艳欲滴的朱唇微微向上弯曲成一个诱人的弧度,整个人看上去却是一副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样子,仿佛她的神智已经陷入了某种混沌迷蒙的状态,有那么三分的混乱不堪。 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攀附着魏染粗壮有力的手臂,随着她轻微的动作,一滴晶莹剔透、宛如珍珠般的汗珠沿着她那如凝脂般光滑细腻的玉色肌肤缓缓滚落而下,最终悄无声息地跌入到本就显得有些松垮的衣襟里面去了。 魏蓉轻轻地熏起了一炉香,那香散发出来的气息异常浓郁,仿佛能够穿透墙壁和门窗,弥漫到每一个角落。 守候在外面的守卫嗅到这股独特的香气后,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毫不犹豫地迅速离开了寝室。因为他们知道魏蓉来的原因,绝不能破坏大人此刻的好事。 “好阿染,有没有想我呀?你去凤麟国的这几日,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呢。”魏蓉猛地扑进了眼前男子的怀中。她紧紧地抱住他,似乎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与此同时,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轻触碰着他那令她魂牵梦绕、渴望已久的嘴唇。就在这一瞬间,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被抑制住。 “公主,你怎么如此心急呢?”魏染微微一笑,他那宛如美玉雕琢而成的手掌犹如一条灵活的鱼儿,悄然无声地滑入了女子原本就极为单薄的衣物之中。 那种触感让他感到无比舒适惬意,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魏蓉的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她那妩媚动人的眼眸此时更是如丝般柔媚。她贝齿轻咬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呼吸急促而又细。 “我是你的奴儿,你是我的主人。好主人疼疼我吧。”魏蓉的声音里说不出的祈求。 “可以,既然是奴儿,就好好伺候主人,帮我更衣。”魏染一转身便坐在了床上。 “好主人……我好难受,主人救救我……可怜可怜我.......”女子口鼻中呼出的炙热气,跪着一步步到床边,双手为魏染脱了鞋,忘情唤着他,“主人……疼疼我……” “真是个乖奴儿。”魏染手中力气便多了几分,几乎将魏蓉的身体掐出一道道血痕来,女子闷哼了一声,眼帘颤动,脸上泛出朦胧的胭脂红。 魏蓉站了起来,栽在魏染身上,仿若全身没了骨头,恨不得全身都靠在他怀里,一身皮肉轻软如棉花一般。 “再说你是谁?”魏染的声音有一些冷意。 “我是奴儿,是魏染公子的奴儿。” “乖。” 第150章 落荒而逃 凤芷恬站在门口狗狗祟祟,心里想着这里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突然,一股奇怪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呻吟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房间内的情景,只见屋内的美人榻上,一名女子的手臂轻轻地环绕在魏染的脖颈上,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拥,姿势显得十分亲昵,正在准备行那不轨之事......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青天白日的,他们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做出这种事情? 这场景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凤芷恬心中暗自嘀咕着,刚想要转身离开这个地方,就被里面的声音叫住,“来都来了,就进来吧。我的阿狸怎么这么爱看热闹?” 凤芷恬暗自咋舌,心想这魏染的洞察力真是惊人,谁说自己喜欢看他们做这种事啊?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行苟且之事!此刻,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想走又不敢走,不走又觉得尴尬。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魏蓉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传出来:“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门口偷看!既然丞相让你进来,那你还不快点进来。” 听到这句话,凤芷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魏蓉竟然衣衫不整、毫无廉耻地躺在魏染怀中!她心中暗叹一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既然他们两人都不知羞耻,那她又何必害怕呢?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她挺直腰板,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魏蓉一眼瞥见走进门来的人,发现她竟然生得一副绝世容颜,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你这个贱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来人呐,立刻把她的眼睛挖掉!” 面对魏蓉的威胁,凤芷恬心中不禁冷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丞相大人,这位姐姐究竟是谁呀?她为何如此狠毒,张口闭口就要挖掉别人的眼睛?本宫好害怕……丞相大人,您可一定要保护我啊。”说完,她还不忘故意朝魏染投去求救的目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凤芷恬心中暗自窃喜,她作为一名来自异国的使臣,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将她斩杀。因此,她决定全力以赴发挥自己的绿茶本领,最好能激怒这位五公主,让她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阴阳怪气的魏染。 “本宫?难道您就是那位凤鳞国的公主吗?”魏蓉听到这句话后,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她,然后又转过头去看向魏染,脸上露出疑惑和震惊的神情,“阿染……她……她竟然是……” 魏染点了点头,向魏蓉介绍道:“没错,她正是凤芷恬公主。” 魏蓉紧紧地盯着魏染,眼中流露出一丝嫉妒和不满,语气略带酸味地问道:“阿染,她……你和她很相熟么?” 魏染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魏蓉的问题,而是转头望向凤芷恬,轻声说道:“阿狸,你来告诉五公主,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呢?” 凤芷恬心领神会,故意用一种娇柔的声音回应道:“哎呀,五公主,你怎么这么迟钝呢?非要人家说出来,这不是很明显嘛。”说着,她故作娇羞地提起裙摆,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嗲声嗲气地继续说道:“丞相大人都叫我阿狸啦。这可是他专门给我取的名字哦,好听吧?五公主一定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和丞相大人早就认识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非常深厚的呢。对吧,丞相大人?”说完,她还不忘向魏染抛了个媚眼。 魏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竟然这么深厚么?在阿狸心里,我这么重要?” “自然……”是不重要了,想得美,凤芷恬感觉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心想都说的这样露骨了,怎么这五公主好像毫不在意呢,赶紧发火啊,收拾他啊! 魏蓉仔细打量了凤芷恬一番,只见她的额头饱满,下巴尖巧圆润、微微突出,嫣红的樱唇微微地抿着,凤眼清若秋水,灿若朗星,这是个难得的美人。 下一刻,魏蓉竟然完全换了一种语气,娇笑着说道:“凤鳞国的二公主果然如传闻一般,生得可真是美呢。像个画中人似的,天上仙子不过如此了!既然阿染看重你,以后你见我也不用这么客气了。就姐妹相称吧!叫我蓉姐姐就好了。” 啊嘞?这是什么发展?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剧情呀!凤芷恬惊异地看着魏蓉,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怎么回事?她刚才那样无礼地对待她,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吗?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凤芷恬又转头看向魏染,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解释或者暗示。可是,魏染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凤芷恬嘴角抽了抽,只能露出一个无比尴尬的笑容,然后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蓉.....姐姐还真大度……” 魏染听到这话,唇角微微上挑,语气慵懒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霸道:“蓉儿明面上虽然是上元国的五公主,但实际上不过是我的奴儿罢了。” 魏蓉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生气或不满,而是娇嗔着说:“是啊,我就是主人的奴儿,主人可要多多疼爱我一些哦~”说完,她便像一条柔软的蛇一般攀住魏染的胳膊,完全没有在意一旁还有凤芷恬在场。 凤芷恬看到眼前的场景,只觉得眼睛都快被辣瞎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想要看魏染出丑,结果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只要主人不抛弃奴儿,奴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魏蓉一边说着,一边将头靠在魏染的肩膀上,眼神中充满了谄媚和讨好。 魏染则一脸淡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他轻轻地拍了拍魏蓉的手,表示安抚。 凤芷恬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一边走一边嘀咕:“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心里却暗自懊恼,本来是想让魏染难堪,结果却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这里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待的地方。 就在这时,魏蓉突然开口喊道:“阿狸妹妹,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要不要一起来呀?” 凤芷恬脚步一顿,差点没摔倒在地。她咬了咬牙,只想加快步伐逃离了这个让她倍感窒息的地方。 就在她关门的一瞬间听到魏染说:“阿狸以后收起这些小聪明,我宠着你,你才有机会耍小聪明,哪天我不高兴了......” 第151章 风云初动 晚些时候,来宣旨的宫人手中并没有拿着圣旨,而是一甩拂栉,尖声喊道:“圣上口谕,召凤鳞国公主凤芷恬明日早朝后进宫面圣,钦此。” 魏染此刻已经穿戴整齐,意气风发地跪地接旨,说道:“明日本相与公主一同面圣,大监只需替本相转达给圣上即可。” “是,丞相大人,奴一定把话带到。”宣旨的人走了之后,凤芷恬也准备回到自己的寝室休息一下。毕竟在这里,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甚至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而那些被拨过来伺候她的女婢们,一个个都像被拔掉了舌头一样,沉默不语,一个字都不肯对她说。 正当凤芷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从背后紧紧抓住了她,并用力将她拽进了屋内。紧接着,那双手的主人也紧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阿狸,下午看够了,晚上我们来好好算算这笔账。”魏染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悠然自得地喝着。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再说,你们那样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你,那么变态,喜欢给别人看。”凤芷恬撅起嘴巴,不满地哼哼着,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她试图用强硬的态度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声音却微微颤抖着。 “不好看么?你不亲自看看怎么知道不好看。不如本相现在好好给你看看。”魏染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故意放在衣服上,似乎随时准备解开扣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和威胁,仿佛在挑战凤芷恬的底线。 凤芷恬心中警铃大作,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魏染,“你疯了么。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现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说话不算话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双手紧紧握拳,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缩。 “我也说过我这人吃软不吃硬的。你总是对我大呼小叫的,让我很不开心,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也不想遵守什么劳什子的约定了。人就在我面前,我想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魏染的目光如刀般锐利,他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似乎在享受着凤芷恬的惊慌失措。 凤芷恬紧紧皱着眉头,心中明白他说的确实没错,但还是无法忍受这种说法,胸口好像被塞进了一团东西,让人感到厌恶和压抑,语气依旧冰冷:“魏染,我想和你做笔交易,可以吗?我会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作为交换条件,你不能碰我!”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今天我已经见过五公主了。她虽然听你的命令行事,但她实在是不成器,而且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们刚进入上元就遭到了刺杀,可见他们非常急于除掉你,恐怕也是因为担心有朝一日你掌握了大权,他们不得不依附于你、听从你的命令。因此,年纪较大的那些皇子们,恐怕都不是能够辅佐的合适人选。”凤芷恬看到魏染并没有打断自己的话,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沉思片刻后,才再次将锐利的目光投向魏染。道:“年长的这几位是皇位的有力竞争对手,但都不会听命于你。而年纪最小的皇子魏轲又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宫女生的,你最好的辅佐对象就是他,是也不是?” “小狸儿真是冰雪聪明,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便捋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你说话如此坦率,难道不怕我会因此对你不利吗?”魏染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既然已经决定与你合作,我又何必遮遮掩掩。而且,若是你真的想要害我,仅凭我一个人待在此处,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对我下手。你虽然阴险毒辣,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确是个很有才情的人。只不过,尽管你权势滔天、手段狠辣,却始终难以将手伸进后宫之中。尤其是那位宫女,虽然被封为贵人,可她一直居住在皇后言氏宫内,被言皇后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对她更是惟命是从。即便是魏大人想要接近她,也是难如登天。至于五公主,她早就已经出宫,自然也很难与后宫产生过多的交集。更何况,如今她已经和言皇后以及柔贵妃彻底闹翻,更是没有机会插手后宫之事。”魏染冷然说道。 “小狸儿好清晰的逻辑啊!竟然能够在短短几句话之间就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么,依你之见,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将十二皇子掌握在手中呢?”魏染挑眉问道。 凤芷恬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说来也难,但也不难。十二皇子如今尚且年幼,自然还是要听从他母亲的话。所以,只要让吴贵人的心思向着魏大人,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世间之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我才不相信皇后会毫无私心,真的对他们母子好到天衣无缝。不过是因为他们母子仰仗着皇后的权势,不得不屈服罢了。虽然五公主不能随意进出宫,但我却可以。只要魏大人允许我入宫居住,我便能够助力大人成就大业。” 魏大人沉默片刻后,目光锐利地盯着凤芷恬,缓缓问道:“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 “魏大人,如今隆皇已经年迈,最近几年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对政务不闻不问,整天埋头于炼丹之中。他还能坚持多久呢?如果你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一旦哪位有权有势的皇子登上皇位,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和五公主。这难道不是你带我回到上元的原因之一吗?无非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我要求并不多,只要魏大人别碰我,我就愿意和你结盟。以后你和萧主上争斗得你死我活,那也是你们各自的本事,我绝不会从中作梗。” “哈哈,小狸儿果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啊!既然如此,就让本大人好好看看你的本事吧!” 第152章 先面见言皇后 皇后宫内,那静谧的空间仿佛被一层宁静的氛围所笼罩。 言皇后迈着那宛如莲花般轻盈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姗姗而来,她的身姿如同一株傲立雪中的红梅,既有那份近乎挑剔的精致,又蕴含着无与伦比的优雅气质。 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抬起,细细端详着自己那双平日里备受呵护的指尖,仿佛在品味着时光沉淀下来的韵味,那细腻白皙的色泽,恰似冬日里最纯净的雪花,无声地诉说着她岁月静好的秘密。 即便已年近半百,可凭借着多年来精心的养护与悉心的调理,她的肌肤依然紧致如初,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几乎难以寻觅。她此刻身着赤红色的凤裙,宛如燃烧的烈焰,那绚丽的色彩与宫廷的金碧辉煌相互辉映,将整个死气沉沉地宫殿都点燃了一般。而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与那环佩清脆的轻响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悠扬的气息。 凤芷恬静静地坐在下座,她的身姿笔直而端庄,目光中似乎闪烁着一丝敬畏与不安。当她看到言皇后缓缓落座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动作流畅而优雅,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言皇后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母仪天下的威严,也不乏对年轻后辈的宽容与喜爱,显得格外温和:“这就是芷恬公主吧,果然是个美人儿,快请坐吧。今日晚间陛下设宴,本宫亦会出席,你又何必特意跑来一趟呢?” 言语间,既有对公主的体谅,也隐约透露出一种身为后宫之主的自信与从容。 凤芷恬闻言,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娘娘此言差矣。在这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娘娘才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既然来了,芷恬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向娘娘请安的机会。虽知娘娘性情温婉,不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但芷恬却不能不懂事,以免被他人小觑了去。”凤芷恬故意让话中带着几分谦逊与懂事,果然让言皇后不禁对她心生好感。 “你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言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满意地笑,“这话虽然不假,但是这后宫中,陛下最宠幸的乃是柔贵妃。柔贵妃最是计较这些,你怎么不先去看看她。” “娘娘此言真是折煞芷恬了。芷恬虽年幼无知,但在长幼尊卑的礼数上,还是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娘娘您身为这宫中无可争议的正主,更是上元国万众敬仰的国母,地位尊崇无比。哪有放着如此尊贵的正主不去虔诚拜见,反而转而去参拜其他次要之处的道理呢?更何况,那宠妾灭妻的荒谬行径,在咱们这礼仪之邦,是万万不可被容忍、更不可去效仿的。” 言皇后听后,面上的笑意愈发浓郁,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吩咐道:“来人啊,赶紧把今年新进贡的珍贵八宝万象茶取来,为芷恬公主精心泡制一杯,也好让她品尝品尝这难得一见的皇家贡品。” 言毕,言皇后轻轻一招手,宫中的侍女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没过多久,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八宝万象茶便稳稳当当地摆在了凤芷恬的面前。 凤芷恬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只觉茶香瞬间在舌尖绽放,宛如百花盛开般绚烂,她不由得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真是好茶啊!” 随后,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制作精巧、华美异常的锦盒,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口中说道:“娘娘,芷恬还有一份心意想要献给娘娘,还望娘娘您能够笑纳,莫要嫌弃才好。” 言皇后接过锦盒,轻轻打开,瞬间,一股耀眼的光芒从盒中溢出,照亮了整个房间。原来,盒子里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南海东珠! 这南海东珠,自古以来便是稀世珍宝,即便是指甲盖大小的也极为难得,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颗!言皇后抚摸着这颗东珠,入手触感极滑,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即便是她这样见过无数珍宝的人,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赞叹之色:“这南海东珠普天之下极为难得,公主这里竟然有这么大一颗,倒是给了本宫这个老婆子,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凤芷恬闻言,笑靥如花:“娘娘此言差矣。常言道:宝剑赠英雄,美玉配佳人。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世间足够高贵的人才配得上。就算是在列国之中,娘娘也是那独一无二的人选。这颗东珠,也只有娘娘才能配得上它的风华。” 言皇后被她这样一说,一时间也是愣住了,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笑意与得意:“本宫早就听说凤鳞国的二公主,不但长相出众,才华横溢,没想到还是个嘴这样甜的。本宫这些年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个女儿,只有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倒常常想象自己如果有个女儿该有多好,像公主这样贴心,一同做个伴,岂不也是人间乐事?” 凤芷恬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言道:“又何止是娘娘,芷恬也有惺惺相惜之感。芷恬的母后去世得早,常常遗憾不能侍奉其膝下。今日见到娘娘此般风采,竟一时间心生向往。娘娘如果不嫌弃,便将芷恬当成半个女儿吧。” 言皇后闻言,笑声更加爽朗:“哈哈哈哈,你是个率直的孩子。如此甚好,本宫正求之不得呢!” “娘娘既然说我率直,那芷恬就不得不说一句娘娘可能不爱听的话了。”凤芷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与真诚,“方才娘娘说,膝下的两位皇子不争气,此言差矣。谁人不知六皇子魏舒文采飞扬,乃是皇室中的佼佼者;十一皇子魏显虽然年幼,但却颇有陛下年轻时的风采,乃是众皇子中最受宠的一个。娘娘真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两位皇子承欢膝下。” 言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摇了摇头道:“他们俩算什么才俊?不过是顶着皇族皇子的名头,外面的人也让着他们几分,哪里有什么真才华。等晚上,你们好好见见面,以后也好好相处相处吧。”言罢,她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更深远的问题。 第153章 吴贵人请安 两人正说得热火朝天之际,忽然便瞧见一名宫婢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启禀娘娘,那吴贵人特意前来给您请安呢,不知娘娘是否允许她进来请安?” 言皇后听闻此言,面色瞬间一冷,那眼神犹如寒冰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名宫婢,眼中满是不悦之色,冷冷地道:“没长眼睛吗?没看见本宫这里正有贵客相陪吗?这般不懂事,贸贸然就来请人,岂不是太没礼数了,莫非要丢了我们上元的脸面不成?去,告诉她,今日就不必再行此礼了,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凤芷恬佯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微微仰头,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娘娘,这吴贵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怎的竟也能住在娘娘的宫中呢?” 言皇后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她呀,她不过就是本宫宫内一个极为低等的宫女罢了,平日里也就干些杂活,谁能想到她竟然走了如此之大的好运,被陛下偶然间宠幸了一回,这才有了身孕,从而得以晋封位分,成为了正经的小主。这么些年下来,她也算是熬出了头,如今好歹当了个贵人,也算是身份尊贵了。” 凤芷恬那张娇美的面庞之上缓缓地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宛如春风拂面般轻柔的笑容,她微微启唇,用一种轻细而温柔的声音说道:“娘娘您可真不愧是心地善良之人啊!不仅如此,您的性子也是极好的呢,即便是对待这吴贵人,都能做到如此悉心周到地照顾,实在是令人由衷地感到钦佩呀。” 言皇后闻听凤芷恬的这番赞誉之词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只见她那原本就含着微笑的面容此刻更像是被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所装点一般,愈发显得明艳动人起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颇为自得的光芒,然后轻轻地颔首应道:“本宫身为这后宫之主,统领六宫事宜,她们这些女子皆为陛下的宫妃,于情于理,本宫对她们予以些许关怀照料都是份内应当之事罢了,实无必要将其挂怀于心。” 凤芷恬听到言皇后这番故作谦逊之语,忙不迭地再次开口赞道:“娘娘这般豁达大度的胸怀和气度,着实令芷恬深感敬佩不已。”说着,她还稍稍舒展了一下自己那两条纤细修长的玉臂,接着又道,“既然如今这位吴贵人居住在娘娘您这儿,日后想必免不了会有许多相见之时。所以娘娘您也就千万别把我当作什么外人啦,若有需要让她前来的时候,尽管唤她进来便是。不然若是因此使得她心生多疑,误以为娘娘您厚此薄彼,从而给娘娘您带来诸多不便和困扰的话,那可就成了芷恬的罪过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请吴贵人进来吧。”皇后慵懒地靠在榻上,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宫女去传召。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殿内。只见那吴贵人看起来约摸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形略显单薄,整个人透着一股唯唯诺诺的气息。她低垂着头,脚步轻缓而小心,仿佛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就连那裙摆也只是随着步伐轻微摆动着。 凤芷恬坐在上方,一时间竟没能看清她的全貌。待吴贵人走近些后,才勉强瞧见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 吴贵人轻声细语地道:“嫔妾给娘娘请安,愿娘娘万安金安、身体康健。今日听闻宫婢提及娘娘这几日头疼病又犯了,嫔妾心中着实担忧得紧,便特意熬制了些许乌鸡参汤送来,希望能助娘娘缓解不适之症。还望娘娘莫要嫌弃嫔妾手艺粗陋,趁热饮下这碗参汤,也好提提精神呢。就让嫔妾来伺候娘娘饮用此汤吧。” 说着,吴贵人伸出双手,将手中托盘里盛着乌鸡汤的精致瓷碗轻轻递向言皇后。 言皇后一脸烦躁之色,眉头紧蹙,不耐烦地说道:“这些个汤汤水水的东西,本宫宫里的那些婢女难道还不会熬制吗?你何必花费这般心思去捣鼓这些没用的玩意儿!有这空闲时间,倒不如多用点心盯着十二皇子的功课。前些时日,陛下好容易才来后宫走了一遭,说是要询问一下他幼子的学业情况。结果可好,你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背书背得乱七八糟、颠三倒四。陛下当时便龙颜大怒,甚至还迁怒于本宫,指责本宫只顾着照看自己的孩子,却对你们母子不管不顾。可明明都是养在本宫宫中的孩子,课业方面怎么就不能上点儿心,努力一些呢?莫要给本宫丢人现眼!” 吴贵人听闻此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连忙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娘息怒啊,请娘娘饶恕臣妾的罪过吧,臣妾实在是惶恐至极呀!” 坐在一旁的凤芷恬则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然后微微抬起眼眸,似不经意间扫了吴贵人一眼。只见吴贵人此刻正战战兢兢地跪着,头也不敢抬,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凤芷恬心中不禁暗暗感叹道:看来这吴贵人在这宫中的日子确实过得颇为艰难。毕竟身为一个寄人篱下之人,又怎能真正做到自由自在呢? 言皇后微微仰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目光如箭般射向吴贵人,冷冷地说道:“吴贵人啊吴贵人,可不是本宫要数落你。这正儿八经的主子身份,你都已经拥有好些年了吧。可真没想到,到如今你依旧如此小家子气。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哆哆嗦嗦个不停,像什么样儿?本宫今日这般与你说话,并非是责怪于你,而是想要好生教导你一番。” 吴贵人听闻此言,心中一颤,连忙叩头谢恩道:“多谢娘娘教诲,嫔妾定当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怀。” 言皇后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贵人,见其诚惶诚恐的模样,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也略微轻柔了些许:“罢了,你且先起身吧。整日动不动就跪地求饶,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再者说了,这宫里还有众多孩子呢,若是让他们瞧见了你这般模样,对你的影响也是不好的。快些起身吧。” 吴贵人战战兢兢地应道:“是,娘娘。”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垂首立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你不顾及我,也要顾及陛下的面子啊。既然是皇子,自然要样样都力争上游。只要陛下喜欢,届时皇子联姻,也可以选个门第好的,本宫也能替你做主。” “多谢娘娘厚爱。” 第154章 借机亲近 言皇后端坐其上,眉目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肃然之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缓缓言道:“你心中明了便好,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需多为十二皇子筹谋未来。若非本宫在此护佑于你,以柔贵妃那般的性情,岂能容得下你们?莫要等到本宫也失去了耐心,那时你们任由他人摆布,方知何为苦楚。”言及此处,她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你可明白了?” 吴贵人早已是汗流满面,身体微微颤抖,连声道:“嫔妾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感念娘娘的恩情,娘娘之于嫔妾,犹如再生父母,娘娘可不能弃嫔妾于不顾啊。” 言皇后见状,神色稍缓,语气也变得诚挚起来:“本宫也是万般无奈之举。若你能争气些,讨得陛下欢心,本宫又何必如此费心筹谋?” 吴贵人闻言,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低头,不敢多言。 言皇后转而温和道:“本宫性情直率,你莫要放在心上。这位便是来自凤麟国的公主,芷恬公主。本宫与她一见如故,日后定会多有往来,你早些认识也好,免得失了礼数。” 吴贵人闻言,慌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吴氏,给芷恬公主请安。” 凤芷恬亦按照对待长辈的大礼回礼,态度谦恭:“贵人是长辈,怎可向我这晚辈行礼?芷恬身为后辈,理应向贵人行礼才是。娘娘方才还夸赞贵人温和敦厚,日后免不了要多来打扰,还望贵人莫要见怪。” 难得有人如此重视吴贵人,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满是感激:“公主言重了,公主若有用得着嫔妾之处,但请直言。” 言皇后见凤芷恬如此识大体,心中颇为宽慰:“芷恬如今还住在魏染的丞相府中吗?” 提及此事,凤芷恬似乎触动了心中的伤痛,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只是低头掩饰着自己的哀愁,低声答道:“是的。” 言皇后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且与本宫说说,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凤芷恬恭敬地回答道:“娘娘已经如此繁忙,怎好再让娘娘为嫔妾操心。” “你这般说就太客气了,直说无妨。” 凤芷恬遂恭敬地叙述道:“娘娘,我与那魏丞相实在是志不同道不合。魏丞相性情多变,手段狠辣,芷恬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娘娘不知,上元边境之时,我们曾遭遇袭击,那魏丞相……他竟将刺客剁成了肉泥,真真是令人胆寒。我本就怕他,如今住在他府上更是诸多不便。昨日,他竟在大白天……” 凤芷恬似乎难以启齿,掩面而泣:“我好歹也是受过皇家教育的正经公主,怎能让我见到如此不堪之事,真真是度日如年。娘娘,我怎好跟您说这些,恐污了您的耳朵。” 言皇后闻言,神色凝重:“本宫也不喜那魏染,偏偏陛下重用于他,那样狠厉的人,如何能担任重任。此事的确让你受委屈了。他毕竟是成年男子,你住在他府上确实多有不便。今日宫宴过后,你便住进宫里来吧。” 凤芷恬感激涕零:“多谢娘娘厚爱。芷恬不求住得多么奢华,只求能离娘娘近一些,也好有个依靠。” 言皇后欣慰地点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几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凤芷恬起身告退:“时辰不早了,芷恬先行回去梳洗准备面圣,娘娘也再小憩片刻吧。” 言皇后微微颔首:“与你说了这会子话,本宫确实有些倦了。就让吴贵人代本宫送送公主吧。” “嫔妾遵命。” “那就有劳吴贵人了。” 此时正值盛夏,言皇后的凤宫庭院中,名贵花卉竞相绽放,牡丹、芍药等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辛苦吴贵人陪我在这院中走走。”凤芷恬轻声说道。 “能陪公主漫步,是嫔妾的荣幸。”吴贵人谦卑地回应。 凤芷恬转身细细打量吴贵人的穿戴,只见她的衣裳虽是新制,但衣料却颇为普通。头面上除了发间插着两只未镶宝石的银簪,手上戴着一只成色平平的金镯外,再无其他首饰点缀。 凤芷恬微微蹙起眉头,随手从园中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夏花,簪在吴贵人的鬓边,顿时为她增添了几分娇艳之色。接着,她又摘下自己头上的一只翡翠金钗,替吴贵人戴上:“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贵人如此美貌,却不懂得打扮自己,难免会让人轻视。虽贵人不争不抢,但不知贵人品性之人,只怕会欺辱于你。这只钗便当作今日相见之礼吧,我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过几日再来拜访贵人。” 吴贵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嫔妾出身卑微,哪里敢花枝招展,只求能安稳度日便好。” 凤芷恬轻轻摇头,安慰道:“吴贵人何必如此自轻自贱?单凭你能在娘娘宫中住这么久,便知你绝非等闲之辈。娘娘说得没错,贵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多为十二皇子打算。人们常说母凭子贵,但子又何尝不是凭母而贵呢?难道吴贵人不想为十二皇子谋个好前程吗?” 凤芷恬并不急于离开,刚坐下便有小宫女上来奉茶。她随手取出一锭银子赏给那小宫女,那小宫女喜笑颜开地谢恩离去。 凤芷恬端起茶碗,轻轻地吹散杯中的热气,见四周无人注意她们,才悠然说道:“贵人住在娘娘这里尚且觉得日子难熬,只怕十二皇子的日子要比贵人更加艰难。” 吴贵人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在关键时刻止住了:“公主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不清楚……” 凤芷恬微笑着说道:“芷恬初来乍到,确实有许多事情还需要贵人指点。贵人若有所顾忌,今日便不多说了。日久见人心,等日子久了,贵人愿意说时,芷恬也愿意为贵人分忧解难。” 吴贵人深受感动,伸手握住凤芷恬的手,感慨道:“多谢公主如此体贴入微。” 第155章 及时解围 两人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时间都在那盏茶的缓缓流淌中停滞了一般,足足品了一盏茶的工夫。他们正准备起身告辞之时,那静谧的氛围却突然被一声呼喊打破。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急切而又带有几分期待的呼唤:“吴贵人姐姐,请留步。” 两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后缓缓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身姿婀娜、步伐轻盈的女子正款款而来。 她的面庞轮廓分明,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是尚算清秀。然而,她的着装打扮却极为艳丽,色彩斑斓的服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比下去。 她的眉眼之间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刻薄之气,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无数的算计和心机,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绝非那种易于相处之人。 既然她开口称呼吴贵人为“姐姐”,那么凭借着宫中的规矩和人情世故,不难猜出此人亦是上元后宫中的一位嫔妃。 吴贵人听到这声称呼,心中虽然涌起一丝不安,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然后依照礼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秦常在安好,不知找嫔妾所为何事?” 一旁的凤芷恬看到这一幕,不禁在心中暗自摇头。吴贵人的性格,看来平日里总是过于谦卑忍让,即便面对品阶不如自己的人,也依然坚持行平礼。这种过度的谦卑在宫廷之中,往往会被视为软弱可欺,引来他人的不断欺凌。凤芷恬心中暗暗思量:这吴贵人未免将自己放得太过低微了,她应该学会适当展现自己的威严和地位,不然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那秦常在迈着那刻意雕琢出的优雅步子,缓缓行至她们面前。她行走之时,身姿如同被微风轻轻吹拂的弱柳一般,那般娇娜动人,每一个动作都似乎经过了精心的编排,然而,即便她竭力展现出这份柔弱之美,却依然难以完全遮掩住那股子深藏于心底的装腔作势之感。 秦常在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那嘴角微微一撇,看似是故作关切的模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毒。她开口说道:“嫔妾特地前来给娘娘请安,却在外边一等再等,着实等候了许久。听闻娘娘正在与他人叙话,且时间不短,如今已然歇息,本以为今日怕是难以见到娘娘,却未曾想竟然是与姐姐在此叙旧呢。” 吴贵人听闻此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顿时一片茫然,全然不知这秦常意在为何,只得疑惑地问道:“秦常在叫住嫔妾,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常在轻蔑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得意,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说道:“前些日子听闻姐姐身子有些不爽快,如今可算是好些了吗?可别再让自己受累了。” “有劳妹妹挂念,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妹妹关心。”吴贵人淡淡地回应着,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疏离与戒备,对于秦常的突然到访和关切之语,她并未轻易相信,心中暗自警惕着这位平日里就爱耍些小心思的秦常在。 “看着姐姐那白皙面庞之上渐渐恢复的红润气色,真真切切是好了许多呢,竟然就这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堂而皇之地在市井之中招摇过市起来,那模样儿,真是惹人厌烦至极。哎唷喂,您瞧瞧嫔妾这张破嘴呀,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这实情给说出来了呢。姐姐您可千万千万别往心里去呀,更何况姐姐您难道还会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招人嫌弃吗?平日里您安安静静地待在那深宅大院里不出门也就算了,怎么这一病刚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般招摇过市的,就不怕将那病气给过给旁人,让人家跟着遭殃啊。”秦常在那言语之间,满满当当都是那讥讽嘲弄之意,仿佛一根根尖刺般直往人心里扎去。 吴贵人听闻她这般出言不逊,心中顿时如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已是恼怒到了极点。她向来秉持着与人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可如今,就连品阶比她低的人都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来挑衅她,不过就是仗着她如今不得皇上宠幸,又没有个厉害的靠山撑腰罢了。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一时之气而失了分寸,但那股子怒气却如同浪潮般在心底翻涌不休。 见吴贵人如同木雕泥塑般沉默不语,那秦常在便愈发得意非凡起来,她那声线细得仿佛能划破天际,高得好似能直冲云霄,尖锐得宛如一把淬了毒的锋利之针,以一种不容抗拒之势,直直地刺入了吴贵人那原本就波澜起伏的心田之中。 她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竟然毫不顾忌地向前迈出了一步,猛地扯住了吴贵人的衣袖,轻声说道:“贵人姐姐如今已经有了尊贵的皇子傍身,这可着实算是有了足以炫耀的资本呢。不如就大发慈悲地心疼心疼妹妹吧,你自己回了娘娘搬出去,嫔妾也好搬进来也得娘娘的庇护,可否呀?” 吴贵人正准备张口回应,然而却被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凤芷恬突然粗暴地打断。只见她用力地重重拨开了秦常在那看似柔弱的手,那语气冷得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一字一顿地说道:“吴娘娘,这位究竟是何人?怎的如此不知礼数,毫无规矩可言?见到本宫居然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会,反而将本宫晾在这里听她啰啰嗦嗦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像这样的行为举止,难道她不是陛下的妃嫔吗?若是如此,那可真是让本宫要笑掉大牙了呢。”说着,她还特意夸张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闪烁着不屑与嘲讽。 秦常在先前只顾着生气自己等了许久都未能见到皇后,急于在吴贵人面前耀武扬威,却未曾料到吴贵人身后还站着一位女子。此时她见凤芷恬芳华绝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又见凤芷恬贵气逼人,穿着打扮不俗,且自称“本宫”,这称呼唯有高品阶的娘娘和公主才能使用,一时间她竟有些摸不清头脑。 皇后娘娘并无女儿,这女子又不似后宫之人。 “怎么?连行礼都不会了吗?”凤芷恬一把摁住秦常在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一个小小的常在,也敢在皇后娘娘的地盘撒野。你不是想见娘娘吗?本宫这就带你去,看看娘娘如何处置你!对了,本宫乃是凤麟国的公主,即便是草包,也该知道如何行礼吧?” 凤芷恬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话语,让秦常在连还口之力都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得极为难堪。她恼羞成怒,一听对方是凤麟国的公主,更是怒火中烧。一个外邦公主,竟也敢来管她的闲事!当下便想回嘴,却被凤芷恬一个耳光打得脸颊生疼。 “你敢打我?”秦常在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本宫打便打了,难道还要挑个黄道吉日不成?”凤芷恬冷笑一声。 “我是陛下的嫔妃,你竟敢打我!”秦常在说着,竟然想要还手,却又被凤芷恬一个耳光打了回去。 吴贵人见状,连忙说道:“秦常在可是疯魔了?连公主也敢顶撞,还想动手吗?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只怕秦常在难以收场。” “你也看到了,是她先动手打我的!”秦常在瞠目欲裂,“我要去告诉陛下!” “你只管去告,又何必在这里大呼小叫?且不说陛下会不会管这等后宫小事,你口口声声提及皇后娘娘,又将她置于何地?再者说,你一个嫔妃,张口闭口‘你你我我’,连敬语都不用。遇到品阶高的嫔妃以及本宫也不行礼,还想动手,试问这就是你上元国的规矩吗?真是可笑至极!本宫劝你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回去好好学习学习礼法,如此粗俗之人,也配伺候陛下?”凤芷恬一番话,说得秦常在哑口无言。 那秦常在见说不过凤芷恬,又引得皇后宫内的宫婢们纷纷侧目,心中颇为忌惮。她更忌惮皇后,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见她走了,吴贵人握住凤芷恬的手,感激地说道:“公主为了嫔妾受委屈了。” 凤芷恬笑着回握了她的手,说道:“没什么委屈的,我本不该和她一般见识。只是看不过去罢了,吴娘娘又何必受制于人?她这样的人,也配让你受气吗?” 吴贵人眼眶微微泛红,楚楚可怜地说道:“这宫里便是如此,今日是她,明日也会是别人。” 凤芷恬闻言,不禁叹息道:“所以吴娘娘也该学着如何自保。芷恬的话也就点到为止了,娘娘自己好好思量吧。我也就不打扰了。” 第156章 龙生九子 各不相同 这一日,时节悄无声息缓缓地步入了初夏那若有若无的边缘地带。微风拂过,空气中似乎隐隐约约地弥漫起了一丝炽热的因子,天气也开始渐渐显露出它那几分迫不及待的炎热气息。 这一日,盛大的上元盛宴,巧妙地选择了清凉殿作为举办之地,仿佛是要刻意躲避那扑面而来的暑气一般。 说道清凉殿,乃是上元的最古老的建筑了。这座承载着岁月沧桑的建筑,其历史可谓源远流长。早在前朝时期,它便已然屹立于此,见证了无数的风云变幻。 殿宇的主体部分,全部由那极为珍贵的白螺石精心堆砌而成。那白螺石的质地细腻温润,石面光滑得仿若一面巨大的镜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闪烁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 四周环绕的阑槛之上,雕刻着的是一幅幅繁复而精美的图案。那些图案栩栩如生。从远处望去,整个清凉殿就像是一件巧夺天工、玲珑剔透的艺术品。 清凉殿所处的地理位置更是得天独厚,它紧紧依偎着那碧波荡漾的翻月湖。湖水宛如一面巨大的银色镜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湖水的涟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殿内的凉爽氛围相得益彰,相互呼应,营造出一种独特的宁静与舒适之感。 湖面上,一座巍峨壮观的水阁静静地矗立着。水阁的飞檐高挑,朱红色的梁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丝竹管弦之声从水阁中随风轻送而来,清晰可闻。那声音宛如天籁之音,清亮悠远,又不失空灵缥缈之感。 宴会正中央,一张金碧辉煌的龙凤大宴桌赫然在目,它面朝南方,背倚北方,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与尊贵。 帝后并肩而坐,上元皇帝魏隆威严中带着几分慈祥,而言皇后则身着正红色夏裙,裙摆轻盈摇曳,如同夏日里的一抹亮色。她的眉目端庄,嘴角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显温婉,又不失皇后的尊贵与矜持。只是观察下来,魏隆对言皇后的态度却略显客气,少了些寻常夫妻间的亲密无间,多了几分疏离,仿佛他们并非相濡以沫的伴侣,而是初识不久的朋友。 魏隆皇帝已逾花甲之年,身形消瘦,皮肤苍老,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身青白色的便服,简约而不失雅致,却更像是一位超凡脱俗的老道士,而非万人之上的帝王。 宴会的地平面上,自北向南,东西两侧分别摆放着近支亲贵、重臣以及后宫妃嫔的宴桌,秩序井然,彰显着上元宫的森严规制。 按照宫规,亲贵男子及重臣平日里不得与后宫妃嫔、公主随意相见,唯有在重大节庆或宴会之时,方能共聚一堂。 今日,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凤麟使臣,上元宫特设此大宴,使得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众人得以同日相聚。 帝后的左手边,是亲贵与重臣的席位,他们或谈笑风生,或低声交谈,气氛热烈;右手边,则是品阶较高的妃嫔们的座位,她们身着华服,妆容精致,各展风姿。 魏隆膝下皇子众多,共有十子,但公主却仅有两位,且皆已出阁。五公主魏蓉,现在深得魏隆宠爱,自建公主府后,更是大权在握,与前驸马和离后,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她的座位并未按照常规排列,而是紧邻魏隆,与最受宠的柔贵妃平起平坐,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相比之下,七公主魏黎则显得低调许多,她乃是不受宠的妃嫔所生,性格温婉,不喜张扬,此刻正静静地坐在人群中,低着头,不与旁人过多攀谈,显得格外谦逊。 其他皇子则按照长幼顺序依次排列,其中,凤芷恬作侧身打量最有可能成为下一届上元皇帝的几个皇子。 言皇后膝下的六皇子魏舒,生得一副圆脸长眉,面庞臃白而细腻,宛如刚出锅的白面馒头,透出一股养尊处优的富贵之气。六皇子的正妻,更是人间绝色,她身姿曼妙,容颜清丽脱俗。她的年龄看上去比六皇子年轻许多,肌肤如凝脂般细腻,眉眼间流转着青春的光彩,与魏舒在一起,凤芷恬忍不住感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关于六皇子魏舒,凤芷恬已经听到过许多关于他好美色的传言。据说,他对于美人的追求近乎痴迷,,多年来,他的正妻之位一直空缺,直到近两年,他才终于迎娶了这位貌若过人的女子为妻。但即便如此,他的府邸内早已妾室成群,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人,各具风姿,让人叹为观止,是个喜好享乐的人。 言皇后膝下的另一位皇子,十一皇子魏显,倒是生的聪慧过人。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愈发俊朗挺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面容也算俊秀,据说他拥有一颗聪慧过人的头脑,对于学问的领悟能力极强,无论是诗书礼仪,还是兵法武艺,都能迅速掌握,并且融会贯通,所以在他的扯脱下,到显得十二皇子过于平庸无能了。 就在凤芷恬悄悄打量别人时,没想到一双眼睛也毫不顾忌地打量她,顺着视线看去。乃是柔贵妃膝下的九皇子魏鸿。那魏鸿长得虎背熊腰,体格魁梧,如同一座行走的小山,浑身散发着不可小觑的力量感。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分明,他并不以文采出众或机智过人着称,而是以勇猛果敢、力大无穷而闻名于皇室之中。据说不仅擅长使用各种兵器,更精通拳脚功夫,是除了五公主魏蓉以外最受宠皇子了。 十二皇子魏轲呢?凤芷恬收回视线,目光再次掠过,落在了坐在角落里那位瘦小懦弱的身影上。这位十二皇子,与魏鸿的魁梧形成鲜明对比,他身形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面容也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怯懦。他默默地坐在角落,仿佛与世隔绝,不参与任何纷争,也不引人注意。见到凤芷恬看他,魏轲似乎更局促不安了,凤芷恬对他投去了一个温和而鼓励的眼神。 第157章 仙丹妙药 魏隆见人皆已入座,目光扫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宣布道:“上元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今日朕心甚悦,朕的爱子,诸位爱妃、爱卿亦当同庆。嗯,很好,非常好。还要多亏凤麟国的芷恬公主远道而来,为朕的上元添色不少。哪位是芷恬公主,不妨起身让朕一观。朕年岁已高,视力也不复当年了。” 随着魏隆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个方向。只见身着淡青色刺绣锦衣的凤芷恬缓缓起身,如同一朵初绽的青莲,静静地绽放于繁华之中。那锦衣之上,一色的嵌宝金饰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与她头上的珍珠翠玉交相辉映,赤金灿烂,更添几分尊贵之气。 她今日特意打扮得隆重了些,不仅是为了彰显凤麟国的威严,更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铺路。果然,随着她的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有的惊诧、有的好奇……,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盘算。 凤芷恬举止端庄,行礼之间尽显皇室风范。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谦卑,也不失尊贵。魏隆的目光落在凤芷恬身上,细细打量,不禁微微点头,赞道:“好一个芷恬公主,果真是光彩照人,神采飞扬。朕见你如此出众,心中甚慰。来,赐座,再赐美酒佳肴,以表朕之欢心。” 凤芷恬闻言,忙又行一礼,道:“多谢陛下隆恩。芷恬能得陛下如此夸赞,实乃三生有幸。”言罢,她款款落座,举止间尽显从容与优雅。她的坐姿端庄而不失自然,仿佛天生就属于这个华丽的宫殿,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 魏隆的目光从凤芷恬身上移开,转而看向正坐在他正下方、身着桃红金丝纱裙的柔贵妃。柔贵妃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如沐春风。她身着桃红金丝纱裙,裙摆随风轻摆,如同桃花盛开在春风中。满头珠翠明铛,更添了几分娇艳与华贵。 魏隆看着她,笑道:“阿柔,你瞧瞧这些孩子们,一个个都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倒是衬得朕这老头子老气横秋,不服老不行啊。” 柔贵妃闻言,轻轻一笑,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她抬头望向魏隆,眼中瞬间满是柔情与敬仰:“陛下何出此言,您可是咱们上元的天,是臣妾与孩子们心中的依靠,哪里会老呢。都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自然是不会老的。况且,陛下龙体康健,精神矍铄,哪里看得出半点老态?您这样说,臣妾可是不依的。” 魏隆闻言,哈哈大笑,显然对柔贵妃的回答十分满意:“好阿柔,宫里就属你的嘴嘴甜。” 柔贵妃微微低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臣妾哪里是嘴甜,不过是在说些人尽皆知的事实罢了。陛下不嫌弃臣妾说废话就好了。臣妾虽然愚笨,可一心都在陛下身上呢。” 魏隆眼中满是柔情与爱意,他轻轻握住柔贵妃的手,道:“朕知道。阿柔,你今日这身装扮,真是越发显得你娇艳动人了。” 柔贵妃娇羞地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陛下夸赞,臣妾不过是随意打扮了一番,哪里比得上这些年轻的孩子动人呢。臣妾只是不想太丑,丢陛下的脸罢了。”随后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凤芷恬,心里确想着:没想到凤麟过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长得如此姿色,可不能入了陛下的眼。 旁边的言皇后只轻轻地看了一眼柔贵妃与魏隆的互动,嘴边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然而,柔贵妃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不露声色地也回了她一笑,那笑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言皇后心中一紧,这么多年了,柔贵妃依然宠冠六宫,明里暗里她没少生气,只是竟然敢明目张胆给她脸色,真是不知死活。 凤芷恬也仔细打量着柔贵妃,只见她桃红金丝纱裙随风轻摆,满头珠翠明铛,更添了几分娇艳与华贵。尤其是她今日佩戴的那条金丝八宝攒珠项链,正中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那翡翠水汪汪的,翠绿欲滴,仿佛能滴出水来,确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凤芷恬心中不禁暗暗赞叹,难怪柔贵妃能够宠冠六宫多年,不仅是因为她的美貌与才情,更是因为她懂得如何讨得魏隆的欢心。 “别都愣着了,吉时已到,开宴吧!”魏隆豪爽地挥了挥手,示意宴会正式开始。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宫女们忙碌地穿梭于席间,为宾客们斟酒布菜。魏隆转身面向魏蓉,眼中满是慈爱与满意:“蓉儿,你此番为父寻来的仙丹,实属难得。为父品尝之后,只觉神清气爽,仿佛重返青春。这几日来,身子骨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魏蓉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与自豪:“父皇满意,便是这仙丹最大的福气。不过,此等功劳,并非儿臣一人所能独揽。实乃丞相魏染大人不辞辛劳,四处奔波,方得此珍贵之物。” 魏隆闻言,目光随即转向魏染,眼神中满是感激与信任:“丞相果然忠心耿耿,朕的身体能够日渐康复,全赖丞相所赠之仙药。” 魏染微微欠身,面容淡然,语气却傲然无比:“为陛下分忧解难,乃是臣子本分。只要微臣尚在位一日,便定当确保陛下仙药不断,龙体安康。” 一旁,凤芷恬心中暗自咂舌,低声喃喃:“这魏染,手段真是高明,竟能以此仙药牢牢控制魏隆,难怪他能在朝中如此呼风唤雨……”她心中明白,魏染手中的仙药不仅是他的筹码,更是他巩固地位、扩张势力的工具。而魏隆,虽然看似英明神武,但在仙药的诱惑下,也难免变得糊涂起来。 正当她心中思绪万千之际,突然察觉到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投来。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魏染正含笑望着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挑衅,仿佛在说:“公主殿下,你可别忘了计划。”凤芷恬心中一惊,连忙调整神色,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她明白,自己此行上元并非易事,不仅要面对复杂的宫廷斗争,还要时刻提防魏染这样的狐狸。 宴会继续进行着,大殿内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与阴谋。 第158章 四两拨千斤 “芷恬啊,快些过来,到本宫这边来。”言皇后亲切地朝凤芷恬招了招手,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只见凤芷恬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走到了言皇后面前。言皇后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人儿,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对她说:“这便是本宫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子,今日正好让你们彼此都认识一下。” 话音刚落,六皇子和十一皇子便依次走上前来,向言皇后敬起酒来。凤芷恬微微抬起头,目光与两位皇子交汇在一起。她先是盈盈下拜,轻声细语地道了一声问候:“见过六皇子、十一皇子。” 六皇子魏舒在看到凤芷恬的瞬间,眼睛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他痴痴地盯着面前这位佳人,心中暗自赞叹道:“好美……真真是太美了……”好不容易咽下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叹,魏舒只觉得心旌荡漾,难以自持。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要冲上前去,紧紧握住凤芷恬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然而,凤芷恬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不着痕迹地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魏舒伸过来的手。 一旁的十一皇子魏显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道:“六哥,当着母后的面,您这般举动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怎的才喝这么一点儿酒,就开始失态了?”说着,他还轻轻扯了扯魏舒的衣角,示意他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 “什么规矩?”魏舒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不满,但又担心会引起言皇后和魏隆的关注,只得强行压低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难道是你应该对你亲哥哥讲的话吗?动不动就这样教训人!母后可是特意嘱咐过我们要多多亲近,我这不就是按照母后所说,想跟芷恬妹妹多亲近亲近嘛,你怎么能这般胡思乱想呢!” 听到魏舒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辞,魏显气得脸色发青,他咬着牙低声回应道:“六哥,这里可不是那随便的酒肆茶坊!这可是庄重的大宴场合啊!你如此行为举止轻浮,若传扬出去成何体统?你刚娶了六嫂,还是要收敛着点。要是不小心惊扰了母后,看你如何交代!” 魏舒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撞在了一堵坚硬无比的墙上,不仅没有讨到半点好处,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原本想着能够趁机与那美丽动人的凤麟国公主拉近关系,却没想到到头来美人没亲近到,反倒被自己的亲弟弟狠狠数落了一番,一时间整个人都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而一旁的凤芷恬见状,赶忙微笑着出言劝解道:“六殿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芷恬知道您也是一片好心呢。看到芷恬在这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所以想要多加照拂。芷恬对此真是感激涕零,又怎会有其他多余的想法呢?再说啦,两位都是娘娘的亲子,自然品行端正。十一殿下为人正直善良,处处为我考虑周全,这份关怀之情芷恬自然也是铭记于心的。不得不说,两位殿下都是皇后娘娘悉心教导出来的杰出贵子,芷恬实在是钦佩不已。” 如此天衣无缝、不着痕迹地帮魏舒解除了困局之后,魏显不禁定睛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女子来。而凤芷恬则回以温柔和悦的笑容,那笑容宛如春日暖阳,令人眼前晃了晃,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对对对,正是如此嘛!还是芷恬妹妹会说话,一下就说到我的心坎里了。”魏舒见状,连忙挺了挺脖颈,高声说道:“我呀,无非就是想着能多多关怀照料一下芷恬妹妹罢了!十一弟啊,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误会哥哥,让别人看了咱们两兄弟的笑话,再惹得母后不高兴。”此刻的魏舒,心中对凤芷恬已是充满好感,尤其是当看到她对着自己展颜轻笑时,更是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都被她给勾走了一般,这凤麟国的小公主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魏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嘴里嘟囔道:“但愿真如你所说这般就好。既然母后甚是喜爱姐姐,那么日后芷恬姐姐不妨时常到母后宫中来走动走动。” “那是自然的。”凤芷恬轻启朱唇,微笑着应道,同时优雅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之酒。 这时,魏显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兄长那副痴迷的模样,只想赶紧将这个丢人的家伙打发走,于是开口催促道:“想来六嫂在座位那边怕是已经等候多时,想必也是着急得很呢,六哥您还是快些过去瞧瞧六嫂吧。” 然而,魏舒却似乎意犹未尽,依旧赖在原地不肯离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呀,我这不才刚跟芷恬妹妹说上几句话嘛,哪用得着这么着急忙慌的。我还没跟芷恬妹妹好好交流交流呢,着什么急。” 魏显仿若未闻一般,压根不理睬那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旋即转过身来,面向言皇后恭恭敬敬地说道:“母后,您看这情形,六哥怕是有些喝醉啦!儿臣想着还是亲自护送他回坐席歇息较为妥当。” 言皇后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同时面露关切之色,轻启朱唇叮嘱道:“那显儿你可得好生照看着你六哥呀!怎的才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竟喝下如此之多的酒水。” 然而此刻的魏舒却如同孩童般执拗起来,使劲扭动着身子不肯离开,并高声嚷嚷道:“谁说我要走啦?哪里会多了,我还要在母后这再多待一会儿呢!我可一点都没醉,更未曾招惹是非事端。我不过就是想跟芷恬妹妹闲聊几句罢了,待我与她交谈结束后,自会乖乖返回坐席去的。难道与人谈天说地也能算违背了宫中的规矩不成?” “晾着你刚娶的正妃也不好,舒儿啊,你去陪一陪新儿媳吧,可别让人家觉得咱们皇家失了礼数,心里头不舒服。”言皇后轻启朱唇,缓缓发话道。 “是啊,舒哥哥,以后咱俩有的是时间见面呢,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呀?舒哥哥还是赶紧去吧,想必那正妃姐姐已经等候多时啦!”凤芷恬娇声说道,声音犹如黄鹂出谷般甜美动听。魏舒被这一声“舒哥哥”迷惑,当即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魏显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言皇后见状,不禁露出一脸惊叹之色:“哎呀呀,真没想到舒儿竟然如此听从你的话。平日里本宫哪怕只说他一句,他都能顶上三句回来。看来啊,芷恬你和本宫母子还真是有缘!” “娘娘您过奖啦,哪敢当您这般称赞。明明是六皇子生性敦厚,为人纯良,而且十分孝顺娘娘。芷恬不过是说了几句平常话罢了,实在当不起这份夸赞。”凤芷恬连忙谦逊地回应道。 言皇后微笑着看向她,眼中满是赞许之意,心中对这个聪慧伶俐、知书达理的女子愈发感到满意起来。 第159章 不要对别人那样笑 在这个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的上元国宫廷盛宴上,凤芷恬无疑是今日最为耀眼的星辰之一。既是今日的主角,自然免不了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酒桌上,她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少不得要多喝些酒,以应对络绎不绝的敬酒者。 这是在上元国,自然没有人能护着她。 她还记得在残血国时,无论如何,萧炎都不准她喝酒,那时候她会故意耍赖撒娇,逼得他拿她没办法。 他是那样护着自己,就算是在弱肉强食的残血国,凤芷恬也不曾受过一点点伤害,想来那些日子竟然如做梦一样。 如今再无第二人能如他一般,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保护。如此,凤芷恬不得不更加谨慎地保护自己,学会在复杂多变的上元宫廷斗争中自立自强起来。 尽管这两年来,她的酒量已大有长进,足以应对多数场合,但她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与警觉。今日她感觉到有三分醉意时,便会巧妙地伪装成七分醉态,以此婉拒那些试图进一步试探或靠近的人。 众人见她如此,也便识趣地不再继续敬酒,转而寻找其他人敬酒。 凤芷恬看准时机,找了个机会,向言皇后和魏隆请了个恩典,得以暂时离开喧嚣的酒席,回到坐席上小憩。 看着眼前的觥筹交错,她终于得以放松下来有片刻小憩,却不自觉地晃了神,思绪飘向了那个遥远而又熟悉的身影——萧炎。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竟然在这时候回忆起与他共度的点点滴滴,她心中的那份醉意仿佛又加深了几分,原本只有三分的醉意,此刻竟悄然变成了五分,一股难以言喻的眩晕感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有些头晕目眩。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向她走来,来接她回家,是萧炎,日思夜想的萧炎。那一刻,她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纯净而美好,仿佛能照亮世间所有的黑暗,就连殿内璀璨的灯光在她的映衬下也黯然失色。 就在这时,一袭黑衣缓缓步入她的视线,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遮住了她面前的光亮。来人正是魏染,凤芷恬有片刻恍惚,甚至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谁,哦~~是他~~上元国赫赫有名的权臣,也是她这段时间在宫中的临时庇护者,什么庇护者,不过是利用她罢了,互相利用的关系仅此而已。 魏染的到来,让凤芷恬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重新恢复了那副冷然自持的模样。 “没想到芷恬公主酒量这么好,几轮下来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模样。”魏染微微勾起唇角,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风流倜傥的气质,“臣特地来瞧瞧公主是否安好。” 凤芷恬轻轻颔首,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疏离:“有劳魏大人挂心,是本宫的不是。本宫现下一切安好,也不必给大人添麻烦了。” 魏染的目光落在她乌黑柔顺的长发上,那发丝轻轻披散在肩头,与她那张宛如白玉无瑕的面庞相映成趣,更添了几分柔美。她的双眼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但此刻,那双眼睛却不再对他展露笑颜。 魏染心中暗自思量,不对,明明刚刚她还能对任何人展露笑颜,唯独在面对自己时,那份笑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让人捉摸不透。但他并未与她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更加有趣,更加吸引人。 “既然公主一切安好,臣也就放心了。毕竟公主现下还住在臣的府邸,臣自然有责任确保公主的安全。”魏染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笑意。 凤芷恬闻言,微微一哼,说道:“如此说来,本宫也应该敬大人一杯。”说着,她自斟了一杯酒,举杯欲饮,“对了,大人还不知道,刚刚皇后娘娘体恤本宫思乡情切,已允了本宫入宫陪伴,明日便搬去洛宁殿。据说那洛宁殿是个好去处,离娘娘的寝宫也近,大人可以不必费心照顾本宫了。当然,本宫答应大人的事情也万万不会忘记的。” 魏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笑道:“既然如此,甚好。臣应该祝贺公主才是。”说着,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轻轻披在凤芷恬身上,“夜深露重,公主饮了酒,当心着凉。” 凤芷恬微微一愣,想要拒绝,却又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说道:“怎好劳烦魏大人。” 魏染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宠溺:“无妨,臣这几日伺候惯了的。”在靠近凤芷恬的瞬间,他低声说道:“果然是聪明的小狸儿,这么快就达到目的了。那主人我也要努力些才行,可不能被你比下去了。” 凤芷恬的唇角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神色,小声说道:“自然是不能愧对魏大人对我的信任了。” 魏染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终是没忍住地出声:“小狸儿,以后不准对别人那样笑!” 凤芷恬闻言,笑意欣然,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瞬间开遍了整个心田。“魏大人说的,本宫不明白,是怎样笑?这样么?”说着,她再次展露笑颜,那笑容如春光般明媚,让魏染不禁看呆了眼。 凤芷恬定定地看着魏染,那双盈盈双目仿佛能将他湮没在这一池波光潋滟的风景里。见魏染愣了片刻,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活像只得了志的小狐狸。 “礼尚往来,也不好让公主白白出力。”魏染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会儿也请公主看场好戏吧。” 凤芷恬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好奇,她不知道魏染所说的“好戏”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她相信,以魏染的手段与算计,这场戏定是不会让她失望。 “既然如此,那本宫可就拭目以待了。” 第160章 血淋淋的证据 宴会那原本喧闹热烈的气氛,此刻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下帷幕般,已渐渐走向了尾声。 在那灯火阑珊的光影交错之中,魏隆这位历经沧桑的年迈帝王,平日里那威严的面庞此时却尽显疲惫之色,他那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终是抵不过这漫长宴会所带来的喧嚣与热闹的消耗,不得不无奈地做出了先行返回寝宫休息的决定。 柔贵妃一直以来都以温婉贤淑形象示人,既然深受帝王宠爱自然眼见地早已察觉到了魏隆的疲惫与不适,她那如水般温柔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之情,决定先陪着他回去休息。 他们一走,言皇后也不肯多待,为了显示自己的大气与豁达。她将接下来主持的任务托付给了九皇子魏鸿。 朝中重臣们也纷纷找借口告退。魏显也带着哥哥魏舒先行告退。宴会现场只剩下几位皇子以及手握重权的魏染。凤芷恬耐着性子继续留在宴会上,毕竟还有一出好戏没看呢,魏染也不会给她先走。 魏染静静地坐在原位,没有急于离开。魏鸿虽然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但好歹是重臣,也不能不招待好。得罪不得,也忽视不得。于是魏鸿手持精致的酒杯,缓缓走向魏染,脸上挂着看似真诚实则暗藏讨好的笑容:“丞相出使凤鳞国归来,实在是辛苦了,本王特地前来敬丞相一杯,以示敬意。” 魏染轻轻挑了挑眉,似乎对魏鸿的这番话有所触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殿下为这场宴会费尽心思,辛劳之处,臣亦感同身受。这杯酒,应当是臣敬殿下才是。” “丞相这番谬赞着实让本王受之有愧呀,实乃五姐姐她极为得力,凭借着她的聪慧与周全,才将这宴会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一帆风顺呢。” “臣心中却觉得那九皇子着实更具非凡的才能呢,只不过您那心思之深沉,确实不得不令人深深折服与钦佩。”此话一出,便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在场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都想要探究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那魏鸿听闻此言后,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极其不易察觉的阴霾之色,很明显是被魏染这般言语给成功激怒到了,顿时感觉自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下不来台,急忙反驳道:“丞相您此言可就差矣,本王不过是尽自己所能去做些事情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之说呢?反而是丞相您,常年出使在外,定然经历了诸多的艰难险阻与艰辛磨难。只是,丞相方才所说之话,本王听来却是有些稀里糊涂,好似话中暗藏玄机,别有一番意味在其中呢。” 而此时,魏染的目光渐渐变得愈发深邃起来,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整个偌大的大殿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像是被凝固住了般,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他缓缓地开口说道:“今日的确并非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最为恰当的时机,不如改日之时,臣必定会亲自登门拜访那九皇子的府邸,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详细交谈也不迟,在此之前,殿下还是莫要再提及这些敏感之事了吧。” 说罢,他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与猜测。 魏鸿似乎被魏染的态度激怒,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意:“丞相有何不能直言的?本王行事光明磊落,有何惧人言?丞相但说无妨,不必在此拐弯抹角。” 魏染微微一笑,似乎对魏鸿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轻轻招手,示意一旁侍立的宫婢:“把本相为九皇子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宫婢应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长约一臂的红木金宝箱,箱子上镶嵌着金银珠宝,熠熠生辉,仅从外观便可知其价值连城,里面所藏之物更是令人遐想连篇。在场的皇子、宫婢们无不屏息以待,想要一睹这神秘礼物的真容。 当箱子被缓缓打开时,一股寒气逼人,原来箱内竟是用冰块冷藏,以保持某种特殊状态的物品。然而,当魏鸿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惊恐万分,一声尖叫后,箱子被猛然丢落在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中滚落,瞬间,宴会现场尖叫声四起,所有人的醉意与困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一扫而空。 “丞相……这……这是何意?”魏鸿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颤抖。 魏染面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殿下莫急,且听臣慢慢道来。臣等一行在进入上元国边境时,不幸遭遇袭击,此事殿下可知?” 魏鸿故作惊讶:“竟有此事?本王实不知晓。丞相武功高强,乃是我上元国的佼佼者,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敢对丞相下手?” 魏染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这便是殿下有所不知了,袭击者乃是一群经过精心训练的死士。”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是死士,自然有其规矩,活捉的几个皆不肯透露幕后主使,死的死,伤的伤,线索中断。” 魏鸿心中一紧,面上却故作镇定:“以丞相的手段,难道也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真相?” 魏染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瞒殿下,酷刑之下,终有一人吐露了实情,虽不能完全确信,但在重刑之下,其言应有几分可信。” 魏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隐约感到,那个答案即将呼之欲出:“刺客究竟说了什么?” 魏染缓缓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魏鸿的心上:“刺客说,他们是九皇子您的死士。” “这!这!这不可能!这是赤裸裸的诬陷!丞相,您要相信本王,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啊!本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是谁,是谁要离间本王与丞相。是谁!”魏鸿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锐,整个大殿内回荡着他的辩解声,但此刻,那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摆在了众人面前。 第161章 一石二鸟 魏鸿的脸色阴沉如铁,那双眸光静静地掠过在座的每一位皇子,其凌厉之势犹如寒刃出鞘,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为之震撼。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魏染身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言道:“本王对于这等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是全然不知,试问,本王又如何能加害于丞相大人?此事来得太过蹊跷,仓促之间,本王亦难以即刻自证清白,唯有仰仗丞相大人您的信任与否了。” 魏染轻轻回望,目光中透出一抹淡然与从容,他缓缓言道:“殿下真是性情中人,遇事便急。您与臣素来交情匪浅,臣自然是不会轻易被那些宵小之辈的片面之词所动摇。殿下且放宽心,既然臣将此人头视为一份特殊的‘礼物’呈上,自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殿下难道不知道臣的良苦用心?” 魏鸿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之中,须臾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丞相这份厚礼着实令本王心生欢喜啊!其不仅饱含诚意,更是具有非凡意义。一直以来,本王秉持与人为善之原则,从不轻易与人发生争执。以往遇到些许事情,本王总是想着退让一步便能息事宁人,未曾料到竟会有人心怀叵测,妄图将本王置于死地。此次多亏丞相及时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魏染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本微臣所言不过是一家之言,殿下或许心存疑虑,但如今既有如此确凿之证据摆在眼前,想必殿下已然确信微臣所讲句句属实。殿下宅心仁厚,且作为陛下最为宠爱之皇子之一,难免引来众多目光瞩目。殿下,您觉得是否确有其事?即便殿下不为自身考虑,亦当念及柔贵妃娘娘才是呀。” 魏鸿颔首表示赞同,旋即言道:“丞相所言极是。若丞相此刻并无要紧之事缠身,不妨移步前往本王宫中小坐片刻。毕竟此处人多嘴杂,诸多事宜谈论起来多有不便。” 魏染微笑着摆了摆手,婉拒道:“多谢殿下美意,今日怕是不行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叨扰殿下一番。明日芷恬公主要迁至宫内居住,因她暂居微臣府邸,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帮忙收拾整理一番,免得公主怪罪微臣招待不周。” 只见魏鸿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魏染,缓缓开口说道:“那本王今日就不留丞相了。时候不早了,这宴也该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惊奇之色。就在刚才,这位王爷与丞相之间还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气氛紧张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可转眼间,他们竟然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瞬间化干戈为玉帛,表现得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在不远处,一直默默观察着局势发展的三皇子,此刻脸色却是阴沉得可怕。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显然,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感到十分不满,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站在一旁的魏染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嗤笑,果然是他。这出戏其目的有二,一是通过巧妙周旋来拉拢九皇子,为自己日后的计划奠定基础;二则是借此机会试探一下三皇子的反应,以便更好地了解对手的心思。如今看来,这两个目标都已经初步实现了。想到这里,魏染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那裙裾华丽得如同天边绚丽多彩的云霞一般,轻轻地拂过地面,仿佛带着无尽的优雅。宫婢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凤芷恬,她身姿婀娜,步步生莲地上了马车。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魏染竟毫不顾忌,毫不犹豫地紧跟着一步跨上马车,并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凤芷恬的身旁。 凤芷恬不禁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轻声说道:“丞相大人如此大胆,难道就不怕被他人瞧见而心生猜疑吗?要知道,在外人眼中,咱们可向来都是关系不和的呀。” 魏染微微一笑,神色自若道:“小狸儿太过小心谨慎了。此时此刻,又有谁会留意到这里呢?即便真有人碰巧看到了,那又能如何?这辆马车本就是属于我的,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有何可怕之处?再说谁又敢管我?” 凤芷恬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今日看来,丞相大人的心情着实不错。也是,如今正是丞相春风得意之时,仅仅略施小计,稍稍动动手脚,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九皇子的心笼络到你这边来,当真是好计谋。就算他心中对你有所不满,也断不敢公然与你作对了。不得不说,丞相大人您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精妙绝伦,芷恬佩服!” 只见魏染面带笑意,目光肆意地落在凤芷恬身上,轻佻地说道:“小狸儿你也不差,今日这般成果,确实值得好好庆贺。让本相好好想想怎么奖励你。就让本相好好亲一亲你当做嘉奖吧。”说罢,他便作势探头要去亲凤芷恬。 凤芷恬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沉,眉头紧紧皱起,面露不悦之色道:“丞相大人难道是被喜悦冲昏头脑,得意忘形了不成?莫非你已经将我们之间的约定抛诸脑后了?没想到丞相这么没有契约精神。” 面对凤芷恬的质问,魏染却不以为意,反而呵呵一笑,调侃道:“小狸儿生气的样子愈发好看。不过就是想逗逗你,怎么就如此娇气?”接着又缓缓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反正小狸儿如今就在我的身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亲近你。” 凤芷恬再不理他,只将脸朝向一边。心里想的却是:这魏染诡计多端,又擅长算计,不得不防。她这算不算与虎谋皮,也不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第162章 请平安脉 上元隆恩四十年六月,魏隆皇帝颁布了一道旨意,凤麟国公主温婉贤淑,甚得皇后喜欢,特邀请芷恬公主入宫,以陪伴尊贵的皇后左右,并赐其入住风光旖旎的洛宁殿。 此消息一出,宫廷内外皆是一片哗然,宫内殿阁众多,没想到直接宣入凤宫,这也算站在了皇后一队,直接与柔贵妃为敌。 众人没想到这小公主刚来上元便拜在了皇后门头,如此果决。 言皇后念及洛宁殿久未有人居住,恐有尘封之气,遂下令命人对其进行彻底的修缮与重新布置,务必使其焕然一新,以迎接公主的到来。 鉴于此,芷恬公主暂且未能入住洛宁,而是与温婉可人的六皇子妃宁馨儿一同,在凤宫内环境清幽、氛围宁静的静心殿中安顿下来。 近日,言皇后心中颇为焦急,皆因她膝下二子——六皇子魏舒已至二十八岁韶华,却仍未有子嗣传承;而十一皇子尚且年幼,更无从谈起。反观其他皇子,除了这两位之外,均已有了儿女绕膝之乐,尤其是柔贵妃所生的九皇子,更是刚刚喜得贵子,深受魏隆的喜爱,赏赐源源不断。这无疑让言皇后心中的忧虑更甚。 六皇子魏舒与六皇子妃宁馨儿,自婚后已满六月有余,但宁馨儿的腹中却迟迟未有动静。更令人诧异的是,魏舒府中那些妾室,也无一传来好消息。这一连串的“无消息”,让皇后娘娘心急如焚,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难以释怀。 于是,皇后娘娘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将魏舒的妻妾一一召入宫中,悉数安置在静心殿内,以便在她的眼皮底下密切关注,期望能早日传来喜讯,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六皇子已经有府邸却依然住在凤宫的原因,只有在言皇后眼皮底下,他才放心。 静心殿,作为凤宫中风水极佳之地,不仅草木葱郁、花团锦簇,更有鸟语花香、鱼跃鸢飞,实乃调理身心、修养气息之绝佳所在。 按理说,芷恬公主与六皇子的妻妾同住一殿,似有不妥之处,毕竟是还未成婚的公主,又是使臣。 但公主自宫宴与六皇子妃宁馨儿相聊甚欢,性情相投、志趣相合,两人一见如故,因此也便没有了那些繁琐的忌讳。 加之六皇子魏舒对凤芷恬自宴会之后一直抱有好感,认为她温婉聪慧、端庄大方,故而也乐于促成自己的正妃与她多加走动、增进情谊。 如此一来,芷恬公主入住静心殿之事,便也就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这一天,阳光炽热,热浪滚滚袭来。凤芷恬身着一袭轻薄的罗裙,轻盈地迈着脚步走向静心殿的凉亭,打算寻一处清凉之地乘乘凉、歇歇脚。 当她快要到达凉亭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不远处的石桌边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六皇子妃宁馨儿。 只见宁馨儿静静地坐在那里,身旁除了两名恭恭敬敬服侍着的宫人之外,还有一个头发花白、手持诊箱的老御医正双膝跪地,一脸肃穆地为她问诊。 凤芷恬心生好奇,于是加快步伐朝着那边走去。走近之后,她才发现宁馨儿此刻正双眉紧蹙,满脸忧愁之色。 而宁馨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抬眼一看,原来是凤芷恬来了,便连忙朝她招了招手,亲切地说道:“妹妹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快过来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说罢,一旁的宫人赶忙上前为凤芷恬斟满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并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手中。 凤芷恬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宁馨儿,疑惑地开口问道:“姐姐这是身体不适吗?怎么昨日刚有太医来看过,今日又要问诊呢?” 宁馨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她微微垂眸,压低声音说道:“是母后关心我的身子,特意吩咐胡太医每日都要来给我请一次平安脉。”说话间,她的目光还时不时地扫向四周那些看似忙碌实则时刻留意这边动静的宫人们,心中明白这些人皆是言皇后的心腹,自己自然是不敢多言半句。 凤芷恬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将关切的目光投向那位正在认真为宁馨儿切脉的胡太医,轻声询问道:“不知六皇子妃如今的状况如何呀?” “六皇子妃一切都好,老臣只是按例来请平安脉,来盯着今日的补药。这会儿药应该已经熬好了,老臣去看看。” 宁馨儿听了更是忧从中来,“这药也喝了一碗又一碗,按理说也该有些用处,怎么还没怀上。” “姐姐别急。这本就是缘份的事情,总会有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兴许你不着急,过两日也就有了。” 凤芷恬冲着其中一名宫人说,“你去看看胡太医的药可拿来了,再去拿点蜜饯来。良药苦口,既是娘娘信得过的太医,自然不会差,只怕药太苦了,姐姐难以下口,你快去拿来吧。” 那宫人行了礼道了声“是”便离开了。 不过一会儿凤芷恬又对另一个人说,“你去拿棋盘来,我想与姐姐对弈,这样好的天气,不多待一会儿也是荒废了。” 另一个宫人一走,便只剩他们两人了。 “妹妹是想与我单独说些什么吗?居然这般小心谨慎地将他们都给支开了。”宁馨儿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 凤芷恬轻轻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聪慧过人。我瞧着娘娘虽然表面上对姐姐极好,事事重视,可姐姐的脸上却似乎总是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忧愁,想来姐姐心中定是藏着不少委屈吧,所以才屏退左右,也好与姐姐说些体己话。” 听到这话,宁馨儿不禁长叹一声,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她咬了咬嘴唇,哽咽着说道:“妹妹所言极是。娘娘确实待我不薄,好东西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就连那苦涩难咽的汤药,也是一碗接一碗地逼着我喝下去。然而,即便如此尽心竭力,我的肚子却始终没有半点动静。”说到这里,宁馨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妹妹啊,你有所不知,再这样下去,恐怕我这正妻之位也是难保了呀!” 凤芷恬赶忙上前握住宁馨儿的手,轻声安慰道:“姐姐何必这样妄自菲薄呢?事情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宁馨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妹妹莫要宽慰我了,我心里清楚得很。当初我之所以能够嫁入王府,全凭那钦天监算出我的八字,说是命格能够旺及六殿下。可如今我连一儿半女都无法诞下,岂不是成了一个无用之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无情地废弃掉。” 站在一旁的凤芷恬听后,秀眉微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馨儿见状,连忙追问道:“妹妹既然已经将旁人都支走了,想必是有些心里话想要对我说的。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无需这般犹豫不决。否则,又何必费这番周折呢?” 第163章 六皇子......是不是不行? 只见凤芷恬轻轻拍了拍宁馨儿那略显苍白的手背,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既然如此这般直截了当地询问于我,想必也是没将我当作外人看待呢。说来也怪,自我初见姐姐起,便觉着与您格外投缘。如今瞧着姐姐遭受这般苦楚,我的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儿啊!” 说罢,她又抬眸看向宁馨儿,轻声问道:“不知此次是否仅姐姐一人前来请平安脉呀?那太医可有替六皇子殿下也一同问诊过?” 宁馨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压低声音紧张地回道:“妹妹,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呀!若是让母后知晓了此事,恐怕真会闹得鸡犬不宁、翻天覆地不可!” 凤芷恬见状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随后又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是啊……殿下身为皇室贵胄,自是身娇肉贵、玉体金枝,想来定然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唉……只是可怜姐姐您受苦受累了……不过话说回来,殿下的妾室众多,却至今无一有所出,难道姐姐就不曾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怪异吗?” 宁馨儿左顾右盼,小声说道:“我不是没有疑惑过,可是殿下十分忌讳这事。只一次我刚刚说请太医来一起看看,殿下便大怒,摔了一桌的东西,还打了我一耳光。于是便再也不敢提了。” “姐姐别急!这事儿呀,总归会有法子妥善解决掉的啦。您先别慌,让妹妹好好地替姐姐想一想应对之策……”二人正欲接着交谈下去呢,忽然间便瞧见宫人们鱼贯而入。其中一名宫人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以及一碟精致的蜜饯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另外一名宫人也稳稳当当地端来了一方棋盘。 “趁着这药尚有余温,六皇子妃您还是赶紧趁热把它给喝了吧。”那名宫人轻声催促道。 只见宁馨儿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仰首一饮而尽。然而,这药实在是太苦了,她刚咽下喉咙,眉头瞬间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整个五官都似乎因为这份苦涩而扭曲变形了。 “姐姐莫怕,既然药已经喝完了,咱们不如一起来下棋解解闷儿吧?”旁边的凤芷恬赶忙出言安慰,并提议开始对弈。 于是乎,就在这片刻之间,原本喧闹不已的凉亭一下子变得安静至极。唯有那一颗颗棋子不时被轻轻放下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片静谧之中此起彼伏地回荡着。再加上周围园子里郁郁葱葱、繁花似锦的夏日美景作为映衬,此情此景竟是显得如此的和谐与美好。 不多时,宫人们又迅速搬来了两张柔软舒适的卧榻,放置在石桌两侧。俩人各自缓缓地倚靠在自己的卧榻之上,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面前的棋局,绞尽脑汁地反复斟酌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落子才好。 此时此刻,凤芷恬的心思却渐渐地开始飘忽不定起来。她暗自思忖着:或许那位六皇子本身就是存在某些问题的呢?说不定真正无法生育子嗣的恰恰正是他而非他的这些妻妾! 只可惜目前掌握到的相关消息着实太过稀少了,以至于根本难以就此作出准确无误的判断。想到这里,凤芷恬不禁微微叹了口气,目光重新移回到眼前的棋盘之上,继续思考起下一步棋的走法来。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仿佛漫长如一个下午,又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在这时,一个宫人脚步匆匆地踏进了这座幽静的凉亭。 她先是对着亭中的两人行了个礼,接着目光扫向了凤芷恬,但仅仅是短暂的一瞥之后,便略带迟疑地移步走向了宁馨儿。 待走近宁馨儿身旁,宫人压低声音,附耳与她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原本神情轻松、悠然自得的宁馨儿,在听完宫人的话语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和凝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宁馨儿微微蹙起眉头,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宫人赶紧离开。 然而,正当那宫人转身准备退出凉亭之时,宁馨儿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出声叫住了她。随后,她转过头来,强打起精神,冲着凤芷恬露出一抹极为勉强的微笑。 “芷恬公主,实在不好意思啊。刚刚得到消息,有些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一番。所以这棋……今日恐怕就只能下到这儿了!要不这样,我马上安排人送您回殿歇息如何?”宁馨儿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凤芷恬的反应。 凤芷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柔的笑容,宛如夏日里绽放的荷花般娇艳动人:“姐姐尽管放心前去吧,不必挂念于我。我就在此处悠然地乘凉,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清凉,也是极好的。” 宁馨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是有些心不在焉,随后便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那身影渐行渐远,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卷走一般。 方才那宫人的声音虽细若蚊蝇,但凭借着凤芷恬敏锐的听力,仍是捕捉到了只言片语——“妾室悦儿”。这四个字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瞬间在凤芷恬的心头掀起阵阵涟漪。 对于这位名叫悦儿的妾室,凤芷恬也曾略有耳闻。据说她乃是魏舒半年前新纳入府中的小妾,几乎与宁馨儿先后嫁给魏舒。 因悦儿娘家背景颇为显赫,长得又是那种妩媚动人的样子,故而在六皇子府上备受宠爱。 近些日子以来,魏舒有将近一半的夜晚都是留宿在悦儿的寝宫之中,而剩下的另一半时间,则大多是在宁馨儿这边度过,如果说承雨露就属她俩最多。 如此看来,想必是那位妾室仗着自己如今正受恩宠,越发地骄横跋扈起来,惹出什么事端,以至于宁馨儿听闻消息后会这般神色慌张、行色匆匆地赶去处理。 既然离这里不远,不如她也去凑凑热闹。 第164章 事发突然 当凤芷恬步入静心殿偏殿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已是一片混乱。魏舒的众多姬妾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纷纷跪倒在地,唯有一人,立于人群之中,身姿挺拔,犹如鹤立鸡群,那便是名为悦儿的妾室。她的身旁,还跪着一个衣衫凌乱、神色慌张的男子,显得格外突兀。 宁馨儿见凤芷恬步入殿内,眉头紧锁,语气冰冷而严厉:“是谁胆敢惊扰公主?这等污秽之事,怎能让尊贵的公主目睹?” 凤芷恬步伐轻盈,缓缓走近,目光扫过眼前的场景,心中已大致明了七八分。“姐姐何须如此动怒,娘娘视我如亲生,我自然也不算外人。况且娘娘今日礼佛未归凤宫,我在此也好为姐姐分担一二。” 宁馨儿轻叹一声,愁容满面:“家丑不可外扬,这等丑事,我听着都觉难以启齿,又怎敢让妹妹这样的未出阁女子知晓。” 凤芷恬微微一笑,温柔地拍了拍宁馨儿的手背:“我的好姐姐,都这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作甚?只是此地人多嘴杂,还是先让宫人们退下,才是正经事。”说罢,她转身吩咐道:“其余人等,先退下候着吧,只留下徐嬷嬷和曹大监便是。” 宁馨儿神色稍缓,感激地看着凤芷恬:“还好有你,我一听到这事,整个人都乱了,真需要一个主心骨来主持大局。” 凤芷恬的目光落在悦儿身上,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谁?为何他人皆跪,唯独她一人站立?” 宁馨儿咬牙切齿道:“便是这贱人惹出的事端!她仗着殿下的宠爱,行事愈发肆无忌惮,竟想出移花接木这等卑劣手段,勾结外男,意图私通怀孕。还不快认罪!” 悦儿却毫无惧色,反而冷笑道:“公主莫要听信主妃的栽赃陷害。此事分明是主妃设下的陷阱,欲加害于我!她嫉妒殿下对我的宠爱,才设此毒计!即便在娘娘和殿下面前,悦儿也是不认的!” 宁馨儿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贱人,自己做下这等不要脸面之事,却反过来诬陷于我!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大监,妾室秽乱宫闱,此罪是否当诛?” 宁馨儿话音刚落,众人脸上皆笼罩着一层寒霜。徐嬷嬷和曹大监面露犹豫之色,虽然眼前看似人赃并获,但悦儿坚称自己是遭人陷害,且她的家世和身份都不低,又是六殿下当前最为宠爱之人,岂能轻易处死?更何况,此地乃是凤宫,处理起来更需谨慎。 宁馨儿见二人犹豫不决,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仿佛被利爪狠抓,疼痛难忍,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顿时怒不可遏:“两位还在迟疑什么?人赃并获,难道还要纵容吗?” 曹大监连忙道:“正妃娘娘莫急,此事即便不等皇后娘娘礼佛归来,也至少要禀告殿下一声,何必急于一时。” 宁馨儿怒道:“难道还要让这贱人继续诬陷我吗?” 悦儿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正妃姐姐说话真是难听!张口闭口皆是脏话,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儿。我虽只是殿下的妾室,但家世总在姐姐之上。姐姐若要动我,也得看看我的母家是否同意!当日我与姐姐同时测出八字,只因姐姐比我早出生一个时辰,便被钦天监视为吉祥之人,而我却只能屈居姐姐之下!然而这半年来,姐姐可曾为殿下带来过好运?反倒是让殿下受了不少委屈。娘娘和殿下如此精明,自然能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吉祥之人。莫非是因为我威胁到了姐姐的地位,姐姐才要除我而后快?否则为何不敢等到殿下回来再行处置?” 宁馨儿怒极反笑,三步并作两步,猛地一耳光扇在悦儿脸上,斥道:“贱人休要胡言乱语!”清脆的耳光声在大殿中回荡,宁馨儿的目光如同利剑,死死地盯着悦儿。 悦儿嘴角渗出鲜红的血珠,却毫不退缩,只是抬手捂住半边脸颊,带着痛快的笑意恨恨地看着宁馨儿:“难道被我说中了?姐姐恼羞成怒了?徐嬷嬷和曹大监可要救救我啊!” 凤芷恬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人若太过懦弱,只会任人欺凌。只听她故意轻笑一声,在这气氛沉重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脆:“本宫还以为悦儿姑娘要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呢?原来不过是发个誓而已。若这誓言能当证据用,那牢房里岂不是一个人都管不住了?可见悦儿姑娘也并非真心想要证明什么,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说罢,凤芷恬起身牵起宁馨儿的手,柔声道:“罢了,姐姐也不必在这儿听悦儿姑娘说笑话了。这旁边不是还有一个证人吗?也让他来说说吧。” 宁馨儿点了点头,神色稍安:“妹妹说得是。” 悦儿狠狠地瞪了凤芷恬一眼,猛地一咬嘴唇,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公主怎如此偏心?妾身还以为公主是正直之人,没想到也如此颠倒黑白!” 凤芷恬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悦儿姑娘果真是失心疯了,竟敢攀咬本宫!本宫可曾说过一个字的谁是谁非?一个妾室见贵人不跪,张口闭口便是攀咬之词,这便是上元贵族家养出的小姐?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况且何小姐家世究竟如何?本宫心中自有分寸,想必何小姐自己也清楚。不过是没落的破落户罢了,非要本宫说得如此直白吗?” 说完,她看向徐嬷嬷:“嬷嬷也是宫里一等一的老人了。此事尚未查清之前,的确不能随意处置。但本宫相信,嬷嬷总有办法让悦儿姑娘安静一会儿,好让本宫与正妃娘娘先听听证词。就让她好好跪在旁边吧。” 徐嬷嬷点头应是,随即上前揪住悦儿,将随身携带的帕子塞入她口中,强行让她跪在一旁。 凤芷恬心中暗自思量:这何悦儿敢于发下毒誓,如此不留余地,想必已有了周全之策。此事看起来并不像宁馨儿所设之局,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慌张失措。只是她这般有恃无恐,难道……背后还有其他人指使? 第165章 各执一词 凤芷恬轻轻咳了一声,以一种温婉而不失威严的语调对宁馨儿说道:“姐姐,不妨也对我细细道来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多听一听,或许能更清晰地抽丝剥茧,找出事情的真相。” 宁馨儿闻言,便一五一十、详尽无遗地叙述了近日的情况。原来,这几日皇后娘娘正虔诚礼佛,六殿下也是早出晚归,政务繁忙,几乎难得有片刻空闲。而每当太医前来为正妃请平安脉的时辰,悦儿便会寻个由头,将房门紧紧锁上,声称需要小憩片刻,以养足精神。 在这个特定的时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妃的身上,自然无暇顾及悦儿究竟在房中做些什么。然而,今日却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另一位妾室精心制作了荷花酥,打算拿去与悦儿一同品尝。谁料,当她刚走到悦儿房门外时,竟发现悦儿的贴身婢女正守在门口,神色紧张,似乎在为里面的人放哨。 这位妾室心中起疑,又隐约听见屋内传来异样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听起来竟像是男人的声音。她心中一惊,不敢怠慢,连忙将此事告知了宁馨儿。 宁馨儿一听此事,立刻带着一众宫人前去捉拿。当他们猛地推开房门时,眼前的一幕令人震惊不已——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正与悦儿拉拉扯扯,场面十分不堪。 凤芷恬闻言,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特别是在那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只见他低着头,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显然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得不轻。从衣着打扮来看,他似乎是宫中的一名侍卫。 “可是,这悦儿姑娘的衣衫却是整整齐齐,丝毫不见凌乱。”凤芷恬微微皱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宁馨儿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连忙解释道:“妹妹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凤芷恬轻轻一笑,安抚道:“姐姐莫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说完,她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男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本宫劝你好好想清楚再开口。若有半句谎言,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那侍卫目睹眼前情势,慌不择路地跪爬数步,直至两人跟前,瑟瑟发抖,头埋得极低,只敢以连连磕头的方式乞求饶恕。他心中恐惧万分,生怕稍有不慎便惹来更大的祸端。 凤芷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春日暖阳,轻声细语道:“无须惊慌,我们只是有几句问话需你解答。只要你坦诚以对,若此事纯属误会,正妃娘娘自不会为难于你。” 侍卫依旧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贵人但有所问,奴才所知必当据实以告。” 凤芷恬神色更加柔和,仿佛能化解人心中的寒冰:“你为何会出现在悦儿姑娘的闺房之中,且如此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侍卫脸色微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俯首帖耳道:“奴才是凤宫中的一名小卒,实是……是正妃娘娘差人吩咐,说悦儿姑娘宫中闹鼠患,命奴才今日前来捕鼠。奴才与悦儿姑娘绝无苟且之事,奴才万万不敢啊!” 此时,悦儿口中的绢帕不知何时已被取出,她一脸得意地望着凤芷恬与宁馨儿,仿佛胜券在握:“公主殿下您看,妾身就说是正妃娘娘要害妾身。这侍卫刚从妾身房中衣衫不整地出来,紧接着正妃娘娘就带着人来捉奸。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宁馨儿闻言,脸色骤变,心中已然明白,这是一场针对她的精心布局。她急切地想要辩解:“妹妹,我真的没有。” 凤芷恬目光深邃,审视着眼前的一切,缓缓道:“现下正妃与悦儿姑娘各执一词,一时之间难以断定谁是谁非。” 悦儿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就等殿下回来再做定夺。” 宁馨儿气得泪光闪烁,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你!你不过是仗着殿下对你的宠爱,便如此肆无忌惮。” 凤芷恬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量。悦儿口口声声要等魏舒回来,按常理,即便是被陷害之人,也应有所畏惧,然而她除了嚣张跋扈之外,竟无丝毫惧意。看来,此事魏舒亦难逃干系。 凤芷恬缓步移至侍卫身旁,从腰间取出一把萧炎赠予她的匕首,这把匕首她从不离身,此刻她轻轻拔出刀刃,轻轻抬起侍卫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你这相貌,着实平平无奇。悦儿姑娘放着六殿下那样的翩翩公子不要,却为了你这等姿色冒险,委实不值。” 宁馨儿闻言,目光紧紧锁定在凤芷恬身上,心中忐忑不安。若连凤芷恬都不信她,那她恐怕真的百口莫辩了。 悦儿见状,更是得意非凡:“公主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凤芷恬微微一笑,并不急于表态:“且慢。”她继续用匕首在侍卫脸上轻轻划过,那冰冷而锋利的刀刃让侍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本宫觉得你所言非实。只是眼下确无确凿证据。不过,本宫初来乍到之时,魏丞相曾传授本宫一个妙招,或许能派上用场。” “什么妙招?”众人皆好奇地问道。 “世人皆有劣根性,不经历一番苦楚,又怎会吐露真言呢?”凤芷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姐姐你久居深宫,心地纯良,自然无需此等手段。魏丞相却偏爱凌迟之刑,一刀一刀下去,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终会吐露真相。” 侍卫一听,双腿瞬间瘫软在地,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凤芷恬的声音骤然变得森冷无比,厉声道:“你真的不明白本宫在说什么吗?也好,本宫最喜硬骨头。大监,烦请你速去召集几位得力的宫人来,本宫倒要看看,这几百刀下去,他的嘴是否还能如此硬气!” 侍卫闻言,吓得面如死灰,浑身僵硬,半晌才挤出几声哽咽:“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敢啊!” 凤芷恬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喜欢这种法子?那我们便换一个吧。” 第166章 炭刑 凤芷恬微微侧头,吩咐让门外的一名宫婢进来,道:“快去拿些新鲜的炭过来。”那宫婢闻言,不敢耽搁,赶忙应声而去。 站在一旁的宁馨儿满脸疑惑地看着凤芷恬,忍不住开口问道:“如今这般炎热的天气,你要这些炭火究竟作何用处啊?” 凤芷恬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缓缓说道:“姐姐莫急,等会儿您自然就会知晓啦。这可是我们魏丞相传授给我的法子呢,我从他那里着实学到了许多精妙绝伦的好东西!”说罢,她还轻轻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一丝笑意。 紧接着,凤芷恬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悦儿姑娘和徐嬷嬷,柔声说道:“既然现在正在审讯,悦儿姑娘也就无需在此处等候了。徐嬷嬷,烦劳您先带悦儿姑娘下去歇息吧。一旦有了最新的消息,再派人去传唤她即可。毕竟悦儿姑娘可是六皇子殿下的心尖宠,万万不可有所怠慢,一定要好生伺候着,让她吃好喝好睡好才是。” 悦儿一听这话,心中愈发焦急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娇声说道:“妾身不走,妾身就在这里候着!”语气坚定而执拗。 “这可由不得悦儿姑娘了。去吧。”对方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回应道。 悦儿见事情已无转机,心有不甘地转头瞪了一眼那侍卫,恶狠狠地威胁道:“如果你胆敢胡乱攀咬本姑娘,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连六殿下也绝不会轻饶了你和你的家人!” 此时,那侍卫早已被吓得涕泪横流,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凤芷恬与宁馨儿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轻蔑之意——就这样轻易就慌了神、乱了阵脚,显然是个不堪大用之人。 只见凤芷恬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大监取来几只夹子,然后亲自将几块烧得通红的热炭从火盆里夹出,小心翼翼地放置到另一个盆子中,并轻轻地搁置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后,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魏染丞相折磨人的手段,想必你也曾有所听闻吧?其花样繁多,千奇百怪,且从不重复。今日,咱们不妨就把那些招数逐一用上。至于那凌迟之刑嘛……虽说能让人受尽苦楚,但人一下就死了又有何趣味呢?” 只见那炭火熊熊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旺,火光映照着整个房间。凤芷恬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开口说道:“哼!你这家伙既然有胆子冤枉正妃姐姐,想必也是个铁骨铮铮、视死如归之人。不过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啊!只要你能将那块炭一口吞下肚去,本宫便相信你的所言属实,日后定会请求六殿下为你升职加官。” 那侍卫一听这话,瞬间面如土色,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立当场,仿佛变成了一尊木雕,甚至连转动眼珠看向他人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唯有盆中的炭火烧得通红透亮,不时冒出缕缕热气。突然,只听得“噼啪”一声脆响,一块木炭爆裂开来,飞溅出几点火星,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划过。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火星,惊得那侍卫浑身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口中连连高呼:“公主饶命!娘娘饶命啊!这要是吞下一整块炭,奴才怕是小命难保啊!” 然而,凤芷恬却只是静静地微笑着凝视着他,眼神冷漠而无情。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侍卫浑身战栗不止,最终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缓缓向前爬行,一点点朝着那炽热的炭盆靠近。 此时此刻,屋里的其他人全都噤若寒蝉,无人出声打扰,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名侍卫身上。 宁馨儿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妹妹你瞧瞧,他哪有这个胆量啊!就凭他这点儿鼠胆,居然也敢胡乱攀咬我,真不知是不是我平日里太过和善温柔了,以至于这些个奴才都胆敢骑到我的头上来撒野作威!”说罢,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 那侍卫怯生生地瞄了凤芷恬一眼,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位才是真正能主宰局面之人。他的目光不安地扫过在场每一个站立着的人,但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向他伸出援手施以救助。 只见他犹豫再三之后,终于颤巍巍地伸手朝着其中一块看起来相对较小些的炭块伸去。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那块炭的时候,只听得“呲”的一声轻响,尚未真正碰上呢,那猛然跳出的火星瞬间就将他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然而,迫于无奈,他只得重新鼓起勇气,紧闭着双眼,小心翼翼地再度伸出两根手指,试图捏住那块滚烫的炭。 可是,当他的手指刚刚触及到那块炽热无比的炭时,突然间发出一阵凄厉至极的尖叫声。与此同时,他像是被电击中一般,迅速地将手中的炭远远地抛了出去。那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滚落出老远一段距离,沿途溅起满地的炭灰以及四处飞溅的火星。 只见那侍卫的手指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不堪,仿佛被烈焰灼烧过一般,令人触目惊心。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皮肉烧焦的恶臭气息在空中弥漫开来,刺鼻难闻。那侍卫涕泗横流,满脸惊恐与痛苦之色,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踉跄地冲上前去,死死抱住凤芷恬纤细修长的双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公主饶命啊!正妃饶命呀!奴才我说,我什么都说,请二位贵人高抬贵手,给奴才一个干脆利落的死法吧,千万别再让奴才遭受这般折磨啦,更求您们千万不要牵连到奴才的家人们呐!” 凤芷恬蛾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轻启朱唇说道:“哼!你若不如实招来,才是自寻死路!只要你老老实实把真相说出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即便你真的成功将正妃拖下水,可那悦儿姑娘又岂能放过你?且不说她会不会杀人灭口,单说那六殿下,他怎会容得下你这等目睹他最宠爱之妾室丑事之人存活于世?无论哪种情况,恐怕你都是难逃一死。相反,唯有正妃娘娘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才有能力保住你的性命。” 听了凤芷恬这番话,那侍卫哭得愈发凄惨起来,哽咽着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啊,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芷恬沉声道:“那就好好的说来,要是有半句不尽不实的,立刻把炭火灌下去!死了也是一桩无头案,看谁敢再问一句。” “奴才只是宫中一名普普通通的侍卫罢了。那天恰好轮到奴才值班,可奴才却一时犯懒,偷偷找个角落躲起来偷闲,没想到就这么倒霉地落了单。就在这时,悦儿姑娘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便拦下了奴才,还强行把奴才带到了一处偏僻的侧殿之中。到了那里之后……当时……当时……”说到此处,这名侍卫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坐在上方的凤芷恬面色瞬间变得如寒冰一般冷酷,她美眸紧盯着下方的侍卫,冷冷说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给本宫如实说来!这可是你将功折罪的唯一机会,倘若有半句假话或是隐瞒不报,本宫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听到凤芷恬这番警告之语,那侍卫身子一颤,旋即眼睛一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狠狠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回娘娘的话,当时六殿下竟然也在那处侧殿里。悦儿姑娘一直在向殿下进谗言,她说正妃娘娘并非命中注定与殿下相伴之人,只有她自己才是真正能与殿下相配的女子!正妃娘娘这般鸠占鹊巢,不仅会误了殿下的前程,更会害得殿下无法诞下子嗣,从而令皇后娘娘为此忧心忡忡。所以她们打算趁这几日皇后娘娘前往礼佛之时,由悦儿姑娘故意定时关闭宫殿大门,以此引起他人的怀疑。然后再寻机在某天不小心露出破绽,好让正妃娘娘当场撞破。待到那时,奴才只需按照计划诬陷正妃娘娘,如此一来,便能给正妃娘娘安上一个善妒且妄图陷害他人的罪名,迫使正妃娘娘让出正位。” 宁馨儿早已怒火中烧,“那贱人也就罢了,怎么殿下,殿下也这样对我!”说着泣不成声。 第167章 顺水推舟 凤芷恬轻轻瞥了一眼宁馨儿,随即面色一寒,目光如刃地射向那侍卫,厉声道:“放肆!你区区一条贱命,竟胆敢在此刻牵扯上殿下?莫非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侍卫闻言,吓得浑身颤抖,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奴才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啊!” 凤芷恬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随即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曹大监,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大监可都听明白了?此刻这侍卫已然全部招认,大监可得仔细斟酌着听。” 曹大监闻言,点了点头,但神色间却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凤芷恬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立刻开口问道:“大监可是心中有所顾虑,有话想说?” 曹大监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主、正妃,奴才在这宫中当差已有数十年,见过的腌臜之事比两位贵人多了去了。这侍卫固然死不足惜,但此事一旦牵扯到六殿下,就算咱们能辩出个是非曲直,只怕最终也会对正妃娘娘不利啊。” 宁馨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深知如果此时与六殿下当面对质,无异于撕破脸皮,后果不堪设想。她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只能无奈地垂下头,暗自叹息。 凤芷恬见状,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大监所言极是。”她又转向宁馨儿,继续说道,“大监能如此为姐姐着想,姐姐必定会铭记在心,感激不尽。这侍卫所言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但一旦牵扯到六殿下,事情就变得棘手了。如今之计,本宫和正妃娘娘还想请大监帮个忙,让此事就此平息。” 曹大监闻言,连忙拱手道:“公主请讲。” 凤芷恬再次看向宁馨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姐姐,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妹妹想帮姐姐一把,只不知姐姐是否愿意?” 宁馨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紧紧握住凤芷恬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事到如今,妹妹若是有好办法,就快快告诉姐姐吧,救救姐姐吧!” 凤芷恬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此事不难。既然悦儿姑娘一口咬定是姐姐命人闯入了她的寝殿,那咱们不妨就顺水推舟,承认此事。不仅如此,咱们还要好好嘉奖这位侍卫,大肆宣扬他的‘忠心耿耿’和‘得力之处’。” 宁馨儿闻言,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妹妹,这是何意?” 凤芷恬解释道:“既然悦儿姑娘如此笃定,那咱们不妨就顺着她的意思来。这样的‘好人好事’,咱们怎能不嘉奖呢?姐姐作为正妻,关心照顾陛下的妾室,自然是贤良淑德之举。当然,咱们也不能做好事不留名。姐姐还要亲自去跟六殿下说,请他多多关心一下悦儿姑娘。” 宁馨儿闻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妹妹真是聪慧过人!这样一来,殿下也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是啊,姐姐,与其让殿下心生不快,不如顺水推舟,顺从他的心意。”凤芷恬微微颔首,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大监,既然此处并无真正的犯人,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那便都散了吧。至于外面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你心里也有数。毕竟,人的性命只有一次,理应倍加珍惜,不是吗?” “公主所言极是。”曹大监恭敬地回应,心中对这位公主的机智与手腕更加敬佩。 凤芷恬看向跪着的侍卫,“你既然说是正妃娘娘给你安排的职责,你也尽职尽责完成了。本宫问你,鼠闹可解决了?” 那侍卫立即磕头,“已经解决了,已经解决了。” “如此甚好。你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又圆满完成了正妃娘娘给你的任务,可以获得嘉奖,既然是帮了悦儿姑娘捉住了鼠闹,想必殿下也不会再难为你了。去吧,好好当你的差,正妃娘娘不会亏待你的。” “奴才谢正妃娘娘,谢公主。” “本宫与姐姐还有些贴心的话要说,你们都先退下吧。”凤芷恬轻挥衣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人声渐息,宁馨儿猛地起身,欲向凤芷恬行大礼,却被她温柔地拦下,“姐姐,你这是何必呢?” “若非妹妹出手相助,我此次怕是难逃一劫。妹妹如此勇敢果断,又心思细腻,若非你,只怕殿下归来,我便要被废黜了。”宁馨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与后怕。 “我与姐姐一见如故,自然愿意助你度过难关。只是,姐姐,你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需得晚上殿下那边过了,才算真正安全。”凤芷恬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我该如何是好?”宁馨儿焦急地问道。 “姐姐不妨以退为进。”凤芷恬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以退为进?”宁馨儿疑惑地重复道。 “正是。不过,姐姐定要牢记,六殿下是娘娘的心头肉,无论他做得对与错,在娘娘眼中都是对的。因此,你既不能责怪他,也不能忤逆他。不如晚上准备一桌殿下喜爱的佳肴,好好‘赔个不是’,如何?”凤芷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意。 宁馨儿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妹妹说的,我懂了。确实应该赔罪。毕竟,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殿下有了废黜我的心思。不如我向殿下请恩,辞去这正妃之位,让给悦儿妹妹。也将这吉祥之照让给她。” “嗯,如此一来,暗地里的事情便成了明面上的,姐姐也算是握住了殿下的一个……‘把柄’。”凤芷恬轻笑一声,随即又改口道,“我这用词不当,什么把柄,应该是共同的秘密才是。姐姐是否是祥瑞,是否是福星,这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只怕连皇后娘娘都是深信不疑。看以后谁还敢拿这件事来说三道四。” “妹妹,我真的恨啊。那贱人,她竟然想要我的命。”宁馨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恨意与无奈。 “姐姐别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些宵小之辈,我们慢慢收拾便是。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自己的位置,这才是正道。”凤芷恬柔声劝慰道。 “妹妹说的是。”宁馨儿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第168章 夜深来访 当日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宁馨儿果真依照凤芷恬所言付诸行动。当魏舒结束一天繁忙事务归来之际,他前脚刚踏进府门,后脚就收到来自正妃殿的盛情邀约。 踏入正妃殿内,只见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香气四溢。宁馨儿亲自迎上前去,盈盈一礼,请魏舒上座。待魏舒安坐之后,宁馨儿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始讲述白天所发生之事,事无巨细,一一向魏舒禀报清楚。紧接着,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请罪,表示愿意主动让出正妃之位给悦儿。 只听宁馨儿声泪俱下地说道:“殿下啊,悦儿妹妹对这正妃之位心怀向往已久,妾身深知不能夺人所爱,故而愿成人之美,将此位置让与她,以免令殿下您左右为难。妾身向来不看重名分地位这些虚名浮利,此生所求唯有能陪伴在殿下身侧,如此足矣。”说到动情之处,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稍作停顿,宁馨儿又继续娓娓道来:“其实这本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悦儿妹妹性格直爽,此次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但日后倘若有何事未能顺遂她的心意,恐怕免不了还要生出许多是非,甚至做出有损殿下颜面之举。连这般区区小事她都胆敢推诿到殿下身上,将来若遇重大事件,真不知会如何收场呢!再者,悦儿妹妹终究还是要搬出本家来立威,殿下诸多琐事缠身,本就无暇顾及,如此难免又是一番纷扰,实在令人头疼。” 这番话一经出口,顿时令魏舒感到有些难为情,竟然不好再开口承认之前的想法了。只见他连连夸赞宁馨儿懂事明理、深明大义,然而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对悦儿产生了一丝不满之情。 “馨儿啊,你做得实在是太好了!不仅如此,还如此识大体,真不愧是本王看重之人。这正妃之位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当就能当的?若真是这般随意,岂不是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之事。况且,这正妃之位可是母后亲自应允下来的,怎可轻易更改呢?从今往后,此事休要再提!”魏舒言辞恳切地说道。 宁馨儿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轻轻地抱住了魏舒。她心中暗自窃喜不已,心想:果然如凤芷恬所教导那般行事是正确的,这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不过,或许后面还会遇到其他难关,自己得尽快怀上一个孩子,这样才有依靠和保障。想到此处,宁馨儿愈发表现得殷勤备至起来。 ...... 而在宫殿的另一边,凤芷恬则暗中命令手下趁着夜色深沉之时,悄悄将那个令人头疼的魏染给请过来。 倒也并非是她有意想要与魏染相见,而是眼下有一桩事情非得借助他的强大势力方才能够顺利完成。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然而就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夜晚,一道身影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夜一的正门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染!只见他步伐稳健,神态自若,仿佛这并非是什么禁地,而是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你疯了么,就这样进来?也不怕别人看见。”凤芷恬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之人,心中不禁暗自叫苦。要知道,这里可是她的住所,若是被他人发现魏染深夜来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魏染却是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倨傲的笑容:“我都不怕,小狸儿怕什么,这宫里都是我的人,谁敢拦我。”说着,他便自顾自地走到桌前,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然后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凤芷恬心头一紧,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暗暗思忖着魏染话中的真伪。她自然知道魏染权倾朝野,势力庞大,但要说这宫中皆是他的眼线,还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眼线连皇后宫中都安插的到。 这时,魏染轻抿一口茶水,满意地点了点头:“小狸儿,今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我已经听说了。果然是我看中的人,聪明伶俐,办事得力。” 听到这话,凤芷恬暗自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被监视的不止是皇后,连她的一举一动也在魏染的了然之下,如此迅速,看来,这宫中真的到处都有他的耳目。 凤芷恬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丞相已经知道,那丞相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我倒是很想听听小狸儿究竟希望我如何去做。”他轻笑着说道,那笑容看似温和无害,但却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哼!当真是一只狡猾至极的老狐狸啊,半点儿亏都不愿意吃。凤芷恬心中暗自嘀咕着。她稍稍思考了一番后,缓缓开口道:“此前,五公主掌控了朝中足足三分之二的兵权,如此一来,便引起了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的极度不满。然而,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您会发现她们二人之间已不再像往昔那般争斗得水火不容,反而是有了一些相互讨好、彼此试探的迹象。倘若任由她们结盟联手,恐怕就连丞相大人您这般睿智之人,都会感到无比头疼吧。” 听到此处,他饶有兴致地追问道:“那么依照小狸儿你的看法,对于此事应当如何处置才算妥当呢?” 凤芷恬忍不住默默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嘟囔着:“哎呀呀,跟丞相您说话可真是太累人啦!明摆着您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却偏偏喜欢在这里左拐右绕的,一点儿都不爽快直率。其实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当然绝对不能让她们成功结盟,然后一起来对付你以及五公主呀!” “这一点,我当然心知肚明。然而此前一直未曾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啊。若是贸然出手却未能一举将其击溃,反倒会惊动对方,使其有所警觉,到那时再想要对付他们,恐怕就愈发艰难了。” “我这里倒是想到了一个点子。皇后向来最为看重六皇子的子孙后代,如今柔贵妃又刚刚诞下皇孙。那么,咱们不妨从此处着手。不过还需劳烦丞相大人替我去寻觅一些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毒药。”她说着,目光坚定地看向对面之人。 “谁服?” “还能有谁?自然是由我来喝下啦!” 魏染闻言,不禁勾唇轻笑起来:“真没想到啊,我们家的小狸儿居然甘愿为了我做到如此程度吗?” 凤芷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嗔怪道:“哼,可不是嘛!本公主现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想着如何助丞建立功勋、成就大业呢,所以丞相大人您可得怜惜着我点儿,尽量别让我受太多苦楚呀。” 魏染望着眼前这个可爱又活泼的女子,心中不由得一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秀发,温柔地应道:“放心吧,我定然不会让你遭受过多磨难的。只不过既然是做戏,那就必须做得逼真,该吃的苦还是免不了的。” 听到这话,凤芷恬故意行了个礼:“那好吧,那小女子就在此先谢过丞相大人喽!” 第169章 勾魂草 魏染办事效率之高令人咋舌,仅仅过了一夜,次日前来为宁馨儿请平安脉的太医居然就换成了另外一人。据闻,原来是前一日负责此事的太医突然身染恶疾,无法再继续履行职责,故而只能临时更换他人代劳,且仅代为请这几日的平安脉。 凤芷恬听闻此消息后,心中暗自盘算着,便蓄意寻机陪在了宁馨儿身旁。当那位新上任的于太医踏入房门时,凤芷恬立刻笑脸相迎道:“这位于太医看着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想来定是医术极其精湛之人!说来也巧,这几日本宫也时常感到有些心绪不宁,不知是否身体抱恙所致。待您为姐姐诊治完毕之后,可否也为本宫瞧上一瞧呢?” 宁馨儿一听,面露忧色,急忙关切地问道:“妹妹究竟是何处不适呀?可莫要瞒着姐姐我。” 凤芷恬微微垂首,轻抿朱唇,似有难言之隐般缓缓说道:“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大毛病啦,只是近些日子总觉得胸口烦闷得紧,呼吸亦不太顺畅,心情更是焦躁忧郁,难以平静。不过想来应该无甚大碍吧……” “公主,请您稍候片刻,待微臣为正妃娘娘诊治完毕后,即刻便来为公主您诊断。”于太医恭恭敬敬地说道。 时间并未过去太久,只见于太医缓缓放下了宁馨儿的手臂,微笑着开口:“正妃娘娘并无大碍,只需按时服用一些调理身子的药物,相信不久之后便能如愿以偿了。” 听到这话,宁馨儿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连忙谢过于太医:“那就多谢太医了,妾身便借您这吉言啦。还请您也帮芷恬公主看看吧。” “遵命。”于太医应声道,随即从医药箱中取出一块洁白如雪的纱巾,轻轻地搭在了凤芷恬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之上。然而,没过多久,他原本舒展的眉头却渐渐皱紧起来。 “公主殿下,恕微臣直言,您的脉象有些紊乱啊。不知最近是否没有休息好呢?”于太医一脸关切地问道。 凤芷恬轻轻点了点头,面露愁容地回答道:“确实如此,本宫近日总是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直到天亮。” 于太医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微臣先为公主开一些安神助眠的药方子。说来也是凑巧,今日微臣恰好携带了一副现成的安神药,且让公主先用着。稍后,微臣回到太医院后,定会尽快将调配好的其他药剂送到公主殿内。” “有劳了,不愧是宫廷御医!医术果然精湛非凡。那就拜托您给本宫配药了。”凤芷恬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说道。 那位被称为御医的男子连忙躬身行礼,谦逊地回应道:“些许微末技艺罢了,承蒙公主谬赞,微臣实在是惭愧至极。”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只是这副药在煎服方面有些讲究和注意事项,今日恰好微臣在此,不如由我亲自为公主将药煎好之后再行离去。” 听到这话,凤芷恬不禁微微一怔,似乎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着开口:“这……怎么好意思劳动太医大驾呢?让宫内的婢女来煎煮便可以了。” 一旁的宁馨儿见状,赶忙插话进来劝说道:“妹妹何必这般客气推却呢?有太医亲自盯着把药煎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凤芷恬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样做太过麻烦太医了。” 御医急忙摆手应道:“不麻烦不麻烦,能够有幸为二位尊贵的主子熬制药汤,实乃微臣莫大的荣幸。” 见此情形,凤芷恬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太医了。” 一个时辰之后,于太医小心翼翼地拎着装着热气腾腾的汤药食盒走进殿内。 凤芷恬面带微笑,屏退左右,从于太医手中接过那碗汤药。 她轻轻地凑近碗边,用手轻轻扇动,嗅了嗅汤药散发出来的气味,然后轻启朱唇说道:“于大人,您送来的这药,光是闻着都觉得苦呢,也不知道真正喝起来味道如何?”说罢,她端起碗,似乎很怕苦。 于太医见状,连忙躬身行礼,恭声说道:“公主殿下请放心,丞相早已叮嘱过微臣,只需让公主略微放一点即可,万万不可伤及公主尊贵的凤体!” 凤芷恬微微点头,表示知晓,接着再次将碗举至鼻下,仔细地闻了又闻。随后,她伸出纤纤玉指,捏住汤匙,轻轻舀起一小口汤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下。放下汤匙,她抬起头,美眸凝视着于太医,好奇地问道:“于太医,你在这药里添加的这一味特殊的药究竟是什么呀?怎么本宫以前从未闻到过如此特别的味道?” 于太医赶忙答道:“回公主,微臣虽然在医术方面算不上精通,但对于各类毒药却是了解颇深。不知公主是否曾听闻过一种名为‘勾魂草’的草药?这种草若是用来入药,不仅没有颜色和味道,而且还不容易被人察觉到它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它与其他药材混合使用时,丝毫不会产生冲突。如果少量服用,只会让人看上去显得虚弱、精神欠佳,脉搏也会起伏不定,就如同中了邪术一般。不过,只要一旦停止用药,这些症状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半点不会伤到身子。” 凤芷恬一双美眸定定地凝视着眼前之人,半晌过后,她朱唇微启,轻笑出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瞬间打破了这沉闷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于太医果然不愧是太医院中的翘楚啊!如此罕见的药材居然也能被你找到,当真是才识广博、医术高明呢。只是……这药当真就一点儿副作用都没有吗?”凤芷恬轻声问道,话语之中虽透着几分好奇,但更多的却是担忧之色。 于太医连忙拱手作揖道:“公主殿下尽可放心,此药剂量甚小,即便长期服用亦无大碍。只不过其药效发作时,症状可能会显得有些骇人而已。” 凤芷恬轻点臻首,似乎对于太医的解释还算满意。她缓缓端起桌上的药碗,那只白皙如玉的纤手与漆黑的药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嘴角虽然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却怎么也无法抵达眼底,反倒是让那份掩饰不住的苦涩愈发明显起来。 “想我从前最害怕的便是喝药了,每次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便觉得恶心欲吐。可如今倒好,竟是自己眼巴巴地四处寻觅苦药来喝,还真是莫大的讽刺!”凤芷恬自嘲地说着,话音未落,她已毫不犹豫地将药碗举起至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公主,臣退下来。明日再来为公主煎药。” “去吧。” 第170章 昏迷 于太医已经连续多日前来为凤芷恬备药了,然而让人忧心忡忡的是,凤芷恬的精气神不仅未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逐渐吞噬着生机。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宁馨儿特意邀约凤芷恬一同去游湖散心,据言皇后的随身宫婢说,娘娘已经礼佛归来,大约她也会在这一日回凤宫。 凤芷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只见她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显得无比孱弱和病恹恹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在地。 宁馨儿看到凤芷恬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怜惜之情,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妹妹啊,你是不是晚上依旧睡不安稳呢?怎么看上去如此憔悴不堪呀!” 凤芷恬轻轻点了点头,用手揉了揉那因疲倦而隐隐作痛的额角,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啊姐姐,真是奇怪得很呢。这些天来,我可是一碗接一碗地按时喝下那些苦口的汤药,可身体状况却丝毫不见起色。不仅如此,我的精神状态还越来越差了。”说着,她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还一直做噩梦,反复的做一个梦。” 宁馨儿皱起眉头,追问道:“那妹妹最近夜里总是做噩梦吗?到底都梦见些什么了呀?” 凤芷恬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唉……姐姐莫要再问了,其实我也只是依稀记得梦中的情景好像是与孩子的事情有关罢了。具体的细节实在太过混乱,我自己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而且那些梦境甚是诡异可怕,说出来恐怕会吓到姐姐您的。”说完,凤芷恬便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你一个尚未出阁的贵人公主,怎会梦到与孩子相关之事呢?”宁馨儿面露诧异之色。 凤芷恬亦是满脸困惑,她微微蹙起秀眉,苦笑道:“我自己也觉得甚是惊奇。那梦中竟有一个神秘的声音不断回响着,坚决不让我怀上孩子,甚至还不许我身边的妾室们怀有身孕。姐姐你想想看,我如今连夫家都未曾定下,又何来的妾室一说呀!想来,不过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噩梦罢了。”说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似要将这恼人的梦境甩出脑海一般。 站在一旁的宁馨儿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或许真如你所言,只是个梦而已。” 凤芷恬轻点颔首,表示认同,接着说道:“妹妹我就先回房歇息去了,今日确实感觉精神欠佳,在此处多留只怕会连累姐姐一同烦心。”言罢,她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略显落寞的背影,可没走两步,整个人却像落叶一般倒在地上。 “来人!快传太医!” ....... 宁馨儿所居住的宫殿内,气氛显得异常沉重压抑。一批批太医匆匆而来,又面色凝重地匆匆离去。 自从凤芷恬突然昏倒之后,情况便愈发糟糕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但她却依然沉睡未醒。 处于昏睡状态之中的凤芷恬,胸部疼痛难忍,这种痛楚犹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让她无法得到片刻安宁。 而她的呼吸和脉搏更是时弱时强,毫无规律可言,令人揪心不已。 面对如此棘手的病症,这些经验丰富的太医们竟然束手无策,始终未能查出病因所在。 宁馨儿心急如焚,深知此事拖延不得,于是赶忙将凤芷恬的状况禀报给刚刚回到凤宫的言皇后。 此刻,言皇后正焦急地坐在宁馨儿的宫中,满脸怒容地质问着那些太医:“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必须一五一十地向本宫讲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突然间就病倒了?而且病情还如此之重!”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担忧而变得紧绷,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凤芷恬是使臣,又是凤麟国的嫡出公主,如果在她宫里出事,她也难辞其咎。 她仔细端详着凤芷恬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只见其呼吸微弱且急促,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气息一般。 “回皇后娘娘,公主她......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被问话的太医声音颤抖不已,甚至不敢直视皇后凌厉的目光。然而他心里清楚,这番说辞就连自己都难以信服。 果不其然,言皇后一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厉声道:“又是身体虚弱?本宫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但也能看出芷恬公主病情之重绝非仅仅如此!你们这些所谓的太医,自己瞧瞧说出的这鬼话有几分可信度?人都已然昏迷不醒,居然还敢跟本宫扯什么身体虚弱?难道真当本宫好糊弄不成!” 几位跪地回话的太医吓得浑身战栗,犹如狂风中的残烛般摇摇欲坠。他们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道:“请皇后娘娘息怒啊!臣等真是罪该万死。可我们着实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查出公主究竟所患何症啊!” 其中有一名太医站在角落里,神色显得极为犹豫不决,他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言皇后,又迅速低下头去。这种反常的举动自然没能逃过言皇后锐利的目光,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颤动起来。 “都已经到了这般紧急的时候,你们竟然还想着如何欺骗本宫?难道真当本宫是好糊弄的不成?给本宫如实招来!”言皇后怒目圆睁,语气凌厉至极。 那名太医被吓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地磕着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娘娘息怒啊!请娘娘饶命!臣实在是……实在是不敢说啊。”太医声音颤抖着说道,“臣等仔细查验了公主的饮食起居,就连这几日所饮用的安神汤药也都一一检查过了,均未发现任何问题,可以确定绝非中毒所致。然而,公主原本身体强健,不知为何短短数日之间就变得如此虚弱不堪,形如干枯的树木一般。以臣等浅薄的医术来看,这症状……这症状倒像是中了巫蛊之术。”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面色大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巫蛊之术向来被视为宫廷大忌,一旦涉及其中,必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简直是荒谬至极!这里可是本宫的凤宫,谁敢在此处使用巫蛊厌胜这样阴毒的手段!你们这群庸医,医术不精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妄图用这些邪门歪道来搪塞本宫。来人啊,将他们统统拖出去斩了!”言皇后盛怒之下,丝毫不留情面,立刻下令处死这个太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求饶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寝宫。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不醒的凤芷恬竟悠悠转醒。她面色苍白如纸,娇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但她仍强忍着病痛,努力撑起那虚软无力的身子。 只见她缓缓起身,向着言皇后行礼道:“娘娘,请息怒。娘娘,想必这病也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还是莫要为难几位太医了。芷恬本就……是个无福之人,承蒙娘娘您诸多爱护与照拂,又有幸得到馨儿姐姐的关怀怜悯,此生已然感到无比幸福,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悔恨之事了。只不过,倘若芷恬当真不幸离去,还望娘娘大发慈悲,将芷恬的尸身运回凤麟,也好让芷恬能够落叶归根。” 言皇后闻言,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紧紧握住凤芷恬的手,泣不成声道:“傻丫头,休要胡言乱语!怎会有事?只要有本宫在,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出事的!”说着,言皇后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痕,满脸疼惜之色,“瞧瞧这好好的一个丫头,不过短短几日时间,竟然憔悴成这般模样,真是令人心疼不已啊。” 宁馨儿那两道秀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犹如被人用力揉成一团的丝线般,难以舒展。她的脑海之中不断回响起凤芷恬在昏倒之前所说出的那个令人心悸的梦境,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沉甸甸地压着她的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母后,太医所言或许并非毫无根据啊!您想想看,芷恬妹妹近些日子以来一直被噩梦所困扰,而且在梦中竟然还有人恶毒地诅咒她一生无子无女……”宁馨儿忧心忡忡地说道,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焦虑和担忧。 坐在上方的言皇后闻言,那双原本就锐利无比的眼眸瞬间闪过一道精芒,但她却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下方的众人。一时间,整个宫殿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没有人敢抬起眼睛去直视言皇后那张严厉到让人胆寒的面庞。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言皇后终于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寂静,缓缓开口说道:“丫头,你自己来讲讲吧。” 凤芷恬听到言皇后叫自己,先是身子微微一颤,随后用手轻轻捂住嘴巴,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只见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不定,似乎心中藏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再三后才嗫嚅着说道:“芷恬实在惭愧,之前未曾对馨儿姐姐如实相告……” 第171章 人形布偶 “妹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宁馨儿满脸疑惑地问道,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只见对面的人儿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事已至此,妹妹我也只好如实相告了。其实……妹妹所做的那个噩梦的确不假,只不过那梦里出现的人并非是妹妹自身,而是馨儿姐姐您呀。起初,芷恬还以为仅仅只是一场虚幻的梦罢了,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惊扰到姐姐,所以一直未曾提及此事。” 听到这里,宁馨儿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说道:“好妹妹,你怎可如此见外?这样的事情又怎能算是小题大做呢!你应当早些告知于我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言皇后忽然沉思起来,过了片刻之后,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柔声对凤芷恬说道:“芷恬丫头,你快快躺下好生歇息吧,其他的事情莫要再多想啦,相信只要安心养病,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的。明日,本宫会再来探望你的。” 凤芷恬闻言赶忙点头应道:“多谢娘娘关怀。”接着便慢慢地躺回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就在众人准备跟随言皇后退出宫殿之际,突然间,一道低沉而短促的惊呼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 紧接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彻整个房间,仿佛有无数物体同时坠落在地上一般。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名宫婢正满脸惊恐地望着大家。毫无疑问,刚才那声惊叫正是出自她之口。此时,她双手颤抖地捧着凤芷恬的发钗和珠链,但不知为何,那串珠链竟毫无征兆地断裂开来,圆润晶莹的珠子如雨点般纷纷滚落满地,四处弹跳滚动。 言皇后见状,眉头微微一蹙,面露不悦之色,厉声斥责道:“怎么如此不小心?来人啊,赶紧将公主的珠链捡拾起来,手脚放轻点,切莫惊扰到芷恬公主歇息。”随着言皇后的话音落下,立刻便有几名宫婢匆匆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开始在地上寻找那些四散的珠子。 凤芷恬则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些忙碌的身影。只见她那纤细白皙的玉手微微抬起,轻轻招了招手。 她朱唇轻启,声音轻柔婉转,宛如夜莺啼鸣:“不过只是一条珠链罢了,实在犯不着这般兴师动众。娘娘还是快快回宫去吧,免得被我的病气沾染上身。”然而,话语尚未完全落下,她便猛地捂住胸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此刻因为咳嗽而涨得通红,犹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红梅,透着一抹令人心疼的病态红晕。 言皇后目睹此情此景,一颗心瞬间揪紧,眼中满是忧虑之色,语气焦急地说道:“芷恬丫头,你就莫要再费心操劳啦,只管安心养病便是!一切有本宫呢。” 凤芷恬强忍着咳嗽带来的不适,艰难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正当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一直趴在床边仔细寻找珠子的宫女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啊!” 今日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众人皆如此惊慌失措、大呼小叫?当真毫无规矩可言!只见言皇后面色阴沉如铁,双眸怒瞪着那正在惊声尖叫的宫婢,伸出食指,厉声呵斥道:“尔等这般放肆,莫非已全然不将本宫放在眼中?来人呀,速速将此二人拖出殿外,重打五十廷杖,直至杖毙为止!” 那宫婢听闻此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已,犹如风中残叶一般摇摇欲坠。她惊恐万分地连连叩头求饶,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之声:“娘娘开恩呐,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实在是因为无意间瞥见芷恬公主床下好似藏有一件稀奇古怪之物,一时受惊过度,这才失了分寸,犯下大错,请娘娘恕罪啊!”说罢,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言皇后闻得此言,心中不禁一动,秀眉微微一蹙,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稍作沉吟之后,方才略显迟疑地对那宫婢下令道:“既如此,你且去将那所谓的古怪物件给本宫捡拾出来,让本宫亲自过目查看一番。” 只见那宫婢颤抖着身躯,面色苍白如纸,她缓缓地从床下伸出双手,像是捧着什么极其可怕的物品一般。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脸上满是好奇与期待,都想知道这神秘之物究竟为何物。 然而,就在那东西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的瞬间,原本嘈杂的环境陡然安静下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彻整个房间,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浑圆,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竟然是个人形布偶。 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谧。这种静谧如同死亡降临一般,沉重而压抑。站在凤芷恬床前的那些人,此刻宛如一个个毫无生气的树桩,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轻微,生怕打破这份死寂。 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是言皇后,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惊恐的光芒。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粗鲁地从宫婢手中夺过人形布偶。 仔细一看,这布偶做得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胸口竟赫然插着数根明晃晃的长针!那针尖在微弱的光线照射下,反射出一丝冷冽的寒光,只是那么短暂的一闪而过,却让还在发愣中的人们下意识地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好好好,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在本宫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玩弄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莫非是吃了那熊心豹子胆不成?”言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她那张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只见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险些倾倒。 “来人啊!统统给本宫听令!立刻对凤宫展开全面搜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大小的地方,也要给本宫仔仔细细地搜寻清楚!本宫今天非要把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全都揪出来不可!若有谁敢敷衍了事、消极怠工,休怪本宫无情,定不轻饶!还不快去,马上给本宫搜!”言皇后声色俱厉地吼道,声音响彻整个宫殿,让人不寒而栗。 第172章 巫蛊之术 就在众人紧锣密鼓地搜宫之时,宁馨儿与言皇后正一丝不苟地审视着那只布偶,她们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锐利地扫视着大殿内的每一个人。被这道目光触及的人,无不面露惊恐与畏惧之色,然而,在这威严的压迫之下,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逃避,只能硬着头皮承受,每个人都竭力想要通过自己的一举一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这所谓的巫蛊之术,乃是上元国最为忌讳的巫术之一,几乎等同于禁忌的存在。据传,此术异常灵验,因此,在历朝历代的后宫之中,不乏有嫔妃暗中尝试。然而,这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此法被朝廷严令禁止,一旦被发现,施咒者必将面临凄惨无比的下场。回顾上元国的历史长河,因巫蛊之术而遭受抄家灭族之祸的家族,可谓是数不胜数。 一般而言,施展此术需要将想要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书写在布偶之上,随后,施法者会用长针狠狠地扎住布偶的要害之处。如此一来,被诅咒之人便会日渐虚弱,最终慢慢走向死亡。 宁馨儿那双美丽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布偶,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在刹那间被汹涌澎湃的愤怒所淹没。只见那布偶身上,竟然用鲜红如血的丝线绣着她的生辰八字,仿佛是一道狰狞的伤疤,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针所扎之处并不是普通的针眼,而是精心刻画而成的一种诡异至极的符号。这些符号扭曲缠绕在一起,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一个个小小的婴孩模样,周围还环绕着“无儿无女”四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宁馨儿的心窝,令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母后,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臣妾的恶毒阴谋啊!”宁馨儿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愤之情,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那个布偶,声嘶力竭地大声哭诉起来,“您快瞧瞧啊,这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臣妾的生辰八字呢!他们如此狠毒,竟是想要诅咒殿下从此断子绝孙,让臣妾背上这千古骂名啊!是妹妹替臣妾挡住了这一劫难呀!”话未说完,泪水早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脸颊滚滚而下。 “这屋子原本是臣妾居住的,可妹妹说这屋子里的陈设太过老旧,便主动把新屋子让给了臣妾,希望臣妾能够养好身子,早日为六殿下开枝散叶。没想到,竟是臣妾害了妹妹啊!想来这布偶定是误以为躺在床上的妹妹是臣妾,才将那些阴邪之气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来人啊,把伺候芷恬公主的宫婢、宫人全部打入牢狱,严加审问,本宫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言皇后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显然,这是踩到了她的底线,谁敢害她儿子,害她的孙子,她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娘娘饶命啊!奴婢们、奴才们都是冤枉的啊!”那些服侍的宫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大声呼喊冤屈,整个大殿瞬间乱作一团。 “冤枉?这寝殿内除了你们,还有谁能接触到这布偶?”言皇后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你们若是喊冤,那这世上便没有冤枉之人了!” 凤芷恬见状,再次挣扎着起身,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一般。“娘娘稍安勿躁,能否听芷恬说两句?”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 “你怎么又起来了?好孩子,快躺下休息。”言皇后连忙上前劝阻。 凤芷恬微微摇头,强忍着不适说道:“芷恬想了想,如果真是这些宫婢宫人所为,他们自然知道姐姐不住在这里。他们日日打扫,为何不趁机将这布偶拿出去?也许,他们真的是无辜的。这人必定是误以为正妃姐姐还住在这寝殿之中,不如从正妃姐姐进宫后,曾来过这寝殿多次看望的人查起,而且此人还并非凤宫内的人。” “好孩子,还是你聪明。”言皇后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摆手吩咐道,“给本宫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芷恬想必也累了,本宫也乏了,都散了吧。等搜完宫有了结果,再行处置。”言皇后说完,便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离开了寝殿。 宁馨儿留在寝殿内陪伴凤芷恬,凤芷恬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她急忙扭头避开,然而,那一缕细细的血丝还是不可避免地吐在了床边。 “啊!”宁馨儿见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掩嘴惊呼,仿佛被那鲜血和叫声吓得魂飞魄散,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都是姐姐害了妹妹啊,这罪本来应该是我来承受的,却要妹妹替我受过。”她悲痛欲绝地说道。 “正妃娘娘,公主殿下……奴婢有要事急于禀报。”一个宫女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决绝与畏惧,打破了寝殿内沉重而压抑的氛围。她的目光在病榻上形容憔悴的公主与一旁正襟危坐的正妃宁馨儿之间徘徊,最终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公主病得如此沉重,奴婢心中惶恐,怕是中了那恶毒的巫咒。奴婢本出身卑微,人微言轻,本想明哲保身,避免无端的是非,又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不敢贸然言语。但见公主病情日渐沉重,奴婢心中实在难安,生怕万一……万一错过了为公主洗刷冤屈的机会,奴婢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因此,奴婢即便是冒死,也要将此事告知娘娘,只盼能有一线希望,能让公主的病情得以好转。”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仿佛是在积蓄着最后的一丝勇气,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随后,她一字一顿,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奴婢亲眼所见,柔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宝夏姐姐,曾经悄悄进过这间房间。那几天,宝夏姐姐频繁前来,与奴婢们这些下人攀谈,行为举止颇为异常。” 宁馨儿闻言,脸色瞬间变幻莫测,从惊讶到愤怒,再到冷笑,最终定格在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上。她轻轻拍了拍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便都迎刃而解,说得通了。你做得很好,本妃不但不会怪你,反而要重重奖赏你。” 宁馨儿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冷冽,“那就从宝夏查起。” 第173章 不会让妹妹受委屈 宁馨儿的脚步声逐渐变得微弱,最后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凤芷恬的寝宫之外。 凤芷恬半倚在那张柔软得如云朵般的锦榻之上,美眸微眯,目光悠悠地穿过那串精致无比、闪烁着点点光芒的珠帘,定格在了窗边那座散发着岁月沧桑气息的古朴青铜香炉上。 只见炉中香烟袅袅升起,宛如仙女舞动的轻纱,又似山间飘渺的云雾。无论它们如何挣扎挽留,最终都只能无奈地消散于这片无垠的虚空之中,化为过眼云烟。 凤芷恬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仿若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已然发呆了好几个时辰。她的思绪也如同那袅袅升起的香雾一般,渐渐地飘向远方,越飞越远…… 想必此时此刻,想必凤宫之内定然已经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用不了多久,那些被她巧妙藏匿于各个角落的布偶便会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展现在众人面前。而每一只布偶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和线索,都将成为揭露柔贵妃那精心策划的巨大阴谋的有力证据。 一想到这里,凤芷恬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场由她在幕后精心布局、操控全局的好戏,如今正一步步朝着高潮迈进。剧情的发展越来越扣人心弦,其中的乐趣更是让她沉醉不已,欲罢不能。 宝夏自然是难以摆脱与此事的关联,毕竟她向来就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根据魏染所提供的机密情报来看,那位心机深沉的柔贵妃正妄图借着凤芷恬前来之机,在这戒备森严的凤宫中悄悄地安插属于她自己的眼线。 这算盘打得精巧,若是远道而来的外来使臣发生任何意外状况,哪怕只是稍有差池,恐怕言皇后都无法推卸责任。 原本柔贵妃就是冲着凤芷恬而来的,只是他们尚未成功地安插进人手,就已经被那老狐狸一般的魏染半路拦截下来了。 既然是冲着她来的,那她也就不会客气了。 正当凤芷恬深深沉醉于自己纷繁复杂的思绪之中时,一道毫无征兆、宛如从天而降的阴影骤然闯入,无情地撕裂了这份原本静谧而祥和的氛围。 只见一只略显臃肿肥胖的手掌,在不知不觉之间悄然探出,堂而皇之地侵入了她的视野范围之内。这只胖乎乎的手距离她那犹如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的纤纤玉指仅有毫厘之差,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之亲密接触,凤芷恬看似漫不经心地避开了对方的触碰。 凤芷恬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不偏不倚地与来人对视在一起。刹那间,她看清了来者正是魏舒。 魏舒的双眸略显混浊不清,然而其中却又燃烧着几簇若隐若现的愤怒之火。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当中不仅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急切之情,同时还夹杂着一丝不易为人所察觉的惊艳之色。 面对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凤芷恬面沉似水,朱唇轻启,语气轻柔婉转,宛若黄莺出谷:“六殿下怎么能到这里来,此处乃是我的寝宫,殿下您如此冒然行事,实在是有失礼数,违背了宫中的规矩礼数。” 魏舒闻言,那略显肥胖的身躯微微一震,似乎对凤芷恬的反应感到意外。他望着眼前这位病弱却依旧风华绝代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艳。即便是在这样病容憔悴的状态下,凤芷恬依然美得令人窒息,令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遗憾,遗憾这样的美人儿不能收到自己的宫内,也好好让他亲近亲近。 “都到了这个关头,还顾得上什么礼数!本王刚从馨儿那里得知,竟然有人胆敢谋害本王的子嗣,企图让本王断子绝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魏舒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他的眼神在凤芷恬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开始寻找机会一亲芳泽,于是温和地说,“吓坏了吧,别怕,芷恬妹妹。哥哥在呢,定会保护你的。” 凤芷恬轻轻垂眸,掩去眼中的冷笑与恶心,反而以一种更加柔弱无助的姿态说道:“舒哥哥在此,芷恬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只是,想到若是那幕后黑手是想害正妃姐姐,芷恬心中便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如果正妃姐姐真的出了事可怎么办才好呢。” 魏舒以一种安抚的口吻说道:“妹妹不要多虑,此事本王定会彻查清楚,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或者馨儿。那柔贵妃,明里暗里给母后使了多少绊子,母后都不准本王去找父皇说理。现下才会这样肆无忌惮,柔贵妃既然是父皇最喜欢的妃子,更应恪守妇德,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还敢忝居高位?” 凤芷恬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与算计,说道:“舒哥哥能如此说,芷恬便放心了。只是,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那人又是柔贵妇,舒哥哥还是要事事小心才好。” 魏舒闻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怜爱之情。他望着凤芷恬那柔弱无助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他伸手想要轻抚凤芷恬的发丝,却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合适,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妹妹放心,有本王在,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凤芷恬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感激地说道:“多谢舒哥哥,芷恬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娘娘和舒哥哥、馨儿姐姐照顾,芷恬还不知会落下怎样的境地,以后也要仰仗着哥哥了。” 魏舒此人向来没什么出息,但此刻竟有人对他高看一眼,这让他瞬间涌起一股男子气概来,胸膛一挺,大声说道:“妹妹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地赶到此地,怎能让妹妹在这里受尽如此大的委屈!” 凤芷恬微微蹙起秀眉,思索片刻后,柔声劝慰道:“哥哥切莫因我而开罪了柔贵妃啊。再者说,此事尚无确凿证据,且又涉及后宫之事,哥哥若强行插手干预,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 魏舒却不以为然,梗着脖子回道:“母后英明睿智,总有一天定会查明真相的。” 凤芷恬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耐心解释道:“待到娘娘查出实情,自会为芷恬主持公道的。那柔贵妃胆敢冒着这般巨大的风险蓄意害人,想必多半是因其所出之子嗣的缘故罢。要知道,舒哥哥您可是堂堂正室嫡子,论身份地位,岂是那些旁支庶出所能比拟的?就拿那九皇子来说吧,无论如何也是远远比不上哥哥您的。倘若哥哥真心想要为娘娘、姐姐还有芷恬讨回一个公道,倒不如将精力放在前朝事务之上,多多施展才华,建功立业,如此一来,方能让那九皇子无出头之日呢。” 魏舒听着凤芷恬的那几句夸赞之词,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为了天下最厉害、最了不起的人物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快要飞起来了。他脸上满是骄傲和自满之色,甚至连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只见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妹妹说得太对啦!本王岂会让那个小小的小九好过?哼,敢跟本王作对,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本王定会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第174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经过一番严密搜查宫之后,在凤宫的数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里,竟然被搜出了好几个制作精美的布偶! 这些布偶小巧玲珑,但上面所绣着的文字却让人毛骨悚然:那赫然便是六皇子魏舒的生辰八字!而且,仔细观察那些针脚,细密得犹如发丝一般,仿佛每一针都倾注了深深的恶意和怨恨,似乎其中还蕴含着某种神秘而又不为人知的诅咒力量。 这个惊人的发现瞬间就在整个后宫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涛。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宫女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嫔妃们则是面露惊色,各自心怀鬼胎地盘算着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 言皇后在听闻此讯之后,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顿时变得铁青无比,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更是飞快地闪过一抹凌厉至极的光芒。作为后宫之主,她深深地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不仅六皇子魏舒的生命安全将会受到严重威胁,就连她自己在这后宫中的崇高地位恐怕也会因此而产生动摇。 于是,言皇后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之人赶紧将此事详细禀报给当今圣上魏隆。在向皇帝陈述的时候,她言辞犀利、条理清晰,句句都毫不留情地指向了柔贵妃。并且言之凿凿地声称,定是那柔贵妃为了能够独得圣宠,居然丧心病狂到暗中施展如此阴险恶毒的巫术,妄图加害于无辜的六皇子。 柔贵妃闻讯赶来,面对言皇后的指控,她自然坚决不认,脸上满是愤慨与无辜。她声称这一切都是言皇后精心设下的局,目的就是要以这莫须有的巫术之名,将她置于死地,从而彻底清除这个在后宫中与她分庭抗礼的对手。柔贵妃言辞恳切,泪光闪烁,一时间,竟也让在场的人心生疑虑。 两人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言皇后见柔贵妃拒不认罪,心中怒火更盛,她下令立即捉拿柔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宝夏,希望通过审问宝夏来找到突破口。 然而,就在言皇后命人将宝夏押解至审讯之处,准备用刑逼供之时,宝夏却突然一口咬破藏在口中的剧毒药丸,瞬间倒地不起,七窍流血,没了气息。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也让这桩案子瞬间变成了无头案。 宝夏的死,无疑让双方的争执更加激烈,言皇后坚持认为是柔贵妃为了灭口而毒杀了宝夏,而柔贵妃则痛斥言皇后栽赃陷害,两人之间的仇恨与猜疑如同熊熊烈火,愈演愈烈,几乎要将整个后宫吞噬。 魏隆在处理这件后宫纷扰时展现出了雷厉风行的一面。面对六皇子魏舒生辰八字布偶一事,他本着其中纠葛复杂,不宜深究,迅速从后宫中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宫妃作为替罪羊,对外宣称此女想要通过这种方法让言皇后与柔贵妃不合,妄图以巫术加害。 那妃嫔迅速被正法,以儆效尤。魏隆亲自为此案下了定论,言辞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使得后宫众人即便心存疑虑,也不敢妄加置喙。如此一来,这场风波看似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迅速平息,实则只是将矛盾与暗流更加深埋于后宫的土壤之中。 言皇后与柔贵妃之间的恩怨,自那布偶事件后便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言皇后虽贵为后宫之主,但心中对柔贵妃的嫉妒与恨意却日益加深,柔贵妃的威胁不仅在于皇帝的宠爱,更在于其背后那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不得不根除。而柔贵妃亦不甘示弱,她善于利用皇帝的宠爱,不断在后宫中拉拢、编织着属于自己的权力之网,与言皇后分庭抗礼。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五公主魏蓉借此频繁献上的所谓“仙丹”,竟真的让魏隆看起来精神焕发,仿佛重获新生。凤芷恬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面现象,那些所谓的“仙丹”不过是加速魏隆身体衰败的毒药,他的内里已被掏空,生命之火正逐渐熄灭。 转眼间,盛夏已至,上元一年一度的文武比试选拔如约而至。 这原本是上元国选拔人才的盛事,但如今却成了诸皇子暗中较劲的舞台。魏隆已渐渐沉迷于享乐,对朝政之事愈发疏于管理,使得这场选拔更多地成为了皇子们为自己招募幕僚、积蓄力量的机会。 在这场比试中,不仅有武艺高强的勇士,更有才华横溢的文士,他们各展所长,只为能在未来可能的皇位争夺中占得先机。 在这场看似公平的竞争中,却隐藏着无数暗流与阴谋。诸皇子为了各自的利益,自然也要积极与这些参与者搭上线,谁知他们中会不会藏着下一个“魏染”。 这次文武比试的裁判官人选,暗含了后宫及朝堂局势的微妙。魏染毫无疑问被魏隆帝亲自点名担任此次比试的总裁判官。而几位皇子的争夺,则成为了这场比试筹备过程中的另一大看点。从最初的暗流涌动,逐渐演变为公开的白热化竞争。他们各自利用手中的资源,拉拢朝臣,争取支持,甚至不惜以利益交换为代价,九皇子魏鸿、六皇子魏舒最终成为其中的另外两个裁判官。 后宫本应远离朝堂,遵循“后宫不得干政”的古训,但言皇后出于对不成器的魏舒的忧虑,决定打破常规。今年的文武比试,她寻得了一个巧妙的借口,巧妙地修改了比试规则,增设了“女试”这一环节。 表面上看,女试的设立似乎是为了彰显上元国的开放与包容,为国家选拔巾帼英雄。实则不过是作为一个幌子,她利用这一环节,暗中安插了自己的亲信与眼线,通过控制女试的选拔过程,间接影响甚至操控男试的走向。 于是,此次女试的裁判官便由一后一宠妃、五公主魏蓉、凤鳞公主凤芷恬四人组成。 第175章 一年一度的上元比试 凤芷恬对于女试的看法,显得颇为清醒而实际。 她觉得女试本身并无太多参与价值,过多的参与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怀疑,尤其是对她这位异国公主而言,频繁现身女试可能会让人误解为她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她选择了一种更为低调的策略,即在比试达到最为激烈和关键的时候,再适时出现,这样既能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又能确保自己能够亲眼见证并参与到最后的决战中的好戏。 既然决定不出现,凤芷恬巧妙地利用了“病弱”这一借口,声称自己身体尚未痊愈,需要静养。 这段时日,她已然许久未曾服用药物了,那看似被病痛折磨得虚弱不堪的身躯,如今竟也逐渐恢复如初,气色渐佳,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而此刻,身居高位的言皇后正将其全部精力倾注于前朝那场激烈异常的人才抢夺大战之中,对后宫的管束相较于往昔明显松弛了许多。如此一来,这无疑为凤芷恬创造出了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妙契机。 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凤芷恬果断出手,开始积极主动地与吴贵人和十二皇子亲近起来。她时常前往探望二人,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通过一次次的交流互动,不断加深彼此之间的认识和了解。而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给自己未来的谋划打下基础。 说起这位吴贵人,她本是言皇后身旁一名负责刺绣的宫女。虽说在诸多领域或许并无过人之处,但唯独在刺绣这项技艺上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天赋和精湛技巧,堪称一绝。 凤芷恬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关键信息,于是巧施妙计,佯装虚心向吴贵人求教刺绣之道。凭借着这份真诚与谦逊,凤芷恬不仅如愿以偿地与吴贵人结下了深厚情谊,还成功地分散了周围人的注意力,使得众人皆以为她不过是醉心于钻研刺绣技艺罢了。 不过,这几日凤芷恬的的确过的很惬意。没有魏染来烦她,她时而与宁馨儿一同阅读、调琴;时而又宅在吴贵人的院子里,一边刺绣一边品茶,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闲适。 即便凤芷恬有意避开比试的直接关注,那些赛场上的精彩瞬间与“八卦”消息,却如同春风一般,无孔不入地吹进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这些消息如同鲜活的生命力,在后宫的嫔妃、宫婢、宫人之间迅速传播,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武试场上,哪个青年才俊又显了神通,凭借过人的武艺,连续击败多位对手,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文试场上,哪个才子又以笔为剑,以墨为甲,展开了一场妙笔生花,哪个又从容不迫,以独特的见解与深刻的思考,赢得了对手的尊重与敬佩。 这样的赛事,每一天都有人因实力不济或运气不佳而黯然出局,当然每一天也有新秀凭借出色的表现,一战成名,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比试大会开始后的第九日,一个叫“白朗”的名字已经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连平日里对前朝琐事不太关心的宁馨儿都知道了这个名字。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精致的茶具上,宁馨儿轻轻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细小茶沫,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看向正坐在窗边专心阅读书卷的凤芷恬:“妹妹,可听说白朗这人了?” 凤芷恬闻声抬头,目光从书卷上移开,疑惑地望向宁馨儿:“怎么了?怎么连姐姐也关注起这个人来了?”她边说边放下手中的书卷,坐直了身子,似乎对宁馨儿的提问感到有些意外,“听是听说了,但此人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让姐姐都关注了起来?” 宁馨儿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妹妹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昨日,我宫里的那些婢女们可都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许多关于白朗的故事,说得跟她们亲眼看见了一般。反倒是妹妹你,作为这次比试大会名正言顺的裁判官,却躲在我这里偷懒,连去现场看一眼都不肯,还要从别人嘴里了解。” 凤芷恬被宁馨儿的话逗乐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趣:“哦?这么说来,此人还真有些不凡之处了?那姐姐倒是说说,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让那些婢女们如此津津乐道。” 宁馨儿微微一笑,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将一个精彩的秘密分享给凤芷恬:“据说,这白朗不仅武艺高强,在比试中连连胜出。其实连连胜出本也没什么稀奇,每年都有武艺超群之人,只是啊,他都是三招之内就让对手败落。”宁馨儿继续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叹。 凤芷恬闻言,不由吃了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掉落,她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怎么可能?就算是魏染丞相那种高手,也无法只要三招就击败所有对手吧?这白朗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能耐?” 宁馨儿轻轻一笑,似乎对凤芷恬的惊讶并不感到意外:“所以才说他在比试大会上出名了啊!妹妹你虽身为裁判官,却也未曾亲眼见过他的比试,自然难以想象他的厉害之处。那些亲眼目睹过他比试的人,无不惊叹于他的武艺高强和出手之快。” 凤芷恬不觉诧异地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竟还有这等人物?听姐姐说了反而感了兴趣。看来,我确实是该亲自去见识一下了。若真如传言所说,那白朗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为六殿下所用呢。” 宁馨儿见状,点了点头,她也正有此意,如果有这样的人能归顺六殿下,这简直如虎添翼。 她轻轻拍了拍凤芷恬的手背,笑道:“妹妹若是有兴趣,不妨明日随我一同前往比试大会的现场,亲眼看看这位白朗的风采如何?” 凤芷恬闻言,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明日我便随姐姐一同前往,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白朗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176章 以一敌二 一晃眼,明日便是万众瞩目的武试决赛之日,这场盛会不仅将最终敲定本年度入围的十位精英人选,还会根据他们在决赛中的表现进行战绩排名,随后获得朝廷精心安排的职务,这对于每一个参赛者来说,都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此次选拔比赛,其意义远不止于招募幕僚那么简单,它更是各大势力暗中较劲的舞台。魏鸿与魏舒,两位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各自心怀鬼胎,悄悄地安插了自己的亲信以图在未来的权力布局中占得先机。 魏鸿安插的是一位名叫周时的青年才俊,此人剑术高超,智勇双全;而魏舒则选择了一个名叫从礼的低调高手,据说此人内力深厚,擅长暗器。两位皇子都对自己的棋子寄予厚望,期待他们能在比赛中大放异彩,从而获得更为显赫的职位,为自己的势力添砖加瓦。 “周时和从礼要跟那个白朗比试么?”宁馨儿好奇地向身边的凤芷恬打听道。 “按照比赛的规则,每位参赛者都需要与其他人一一过招,方能决出高下。所以,他们三人应该是会相遇的。”凤芷恬轻轻点头,“明日无论谁胜谁负,他们都将与白朗照面。只是,姐姐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凭那人的实力,早该在江湖上有所名声,怎么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姓名?” “这事的确让人费解。”宁馨儿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既有如此非凡的才能,这几年来他应该早已崭露头角,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才对,怎会如此低调,仿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决赛当日,整个比武场被装点得既宏大又不失精巧,尽管为了彰显皇家气派,比武场已经尽可能地精简,但那份威严与庄重依然让人心生敬畏。 在众多参赛者中,白朗长得并不是孔武有力的那一类型,反而相反,他长得一副书生模样,文文弱弱,与这充满阳刚之气的比武场似乎格格不入。 几场比试下来,果然如同赛前谣传的那样,白朗以他那超凡脱俗的武艺,仅仅三招之内就将对手逼入了绝境,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却又恰到好处地留有余地,不让对手受到致命伤害,展现了其高超的控制力。 魏染正坐在观战台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拿起一只精致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剔除了杯中茶叶的浮沫,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是他缓缓开口,说出的话语却让整个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既然是前三甲参赛选手的比拼,这一场我们不妨换一个方式,以增添几分趣味。”魏染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就让他们使用武器吧,生死不论。而排名第二与第三的选手,若愿意,可选择联手应对排名第一的白朗。若白朗能以一己之力胜过二人联手,那么后续的比试便无需再进行,他直接晋位魁首。” 此言一出,比武场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这样的规则,无疑是将白朗置于了一个极为不利的境地,即便是武艺再高,面对两名同样实力不俗的对手联手,胜算也微乎其微,更何况是生死不论的残酷条件。 一时间,各种猜测与流言四起,有人揣测白朗是否无意中得罪了魏染,以至于这位权臣要借比武之名,公报私仇,将他置于死地;也有人认为,魏染此举是为了试探白朗的真正实力,担心他日后会成为威胁自己权力的存在,故而提前布局,意图在光明正大的比赛中除去这个潜在的对手。 比武场的氛围因此变得异常紧张,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所有人的目光如炬,紧紧聚焦在了白朗身上,那是一道道充满期待与好奇的视线,他们屏息以待,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位神秘高手接下来的选择。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更添几分不凡。 在这微妙的局势中,魏染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他欲置白朗于死地。然而,魏舒与魏鸿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们似乎更愿意看到白朗活着,这样的高手,无论是谁,都会心生觊觎,毕竟,一个得力助手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此刻,周时和从礼的命运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们只是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面对生死抉择,白朗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就他们两人一起来吧。”这句话,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震。 周时和从礼见他如此傲慢,怒火中烧,他们紧握武器,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战意。周时选择了双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从礼则紧握着他那熟悉的长剑,剑尖轻颤,似乎随时准备饮血。反观白朗,他只是随手从旁边折下一根柳条,这样的举动,要么是过于自大,要么就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实力与自信。 “好嚣张的人!”周时怒喝一声,双刀如闪电般挥出,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然而,白朗却只是轻轻抽出柳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隔开了周时的攻击,同时,柳条尾部如灵蛇出洞,直指周时的后心。与此同时,从礼的长剑也如龙腾九天,直取白朗首级。但白朗的柳条仿佛有了灵性,轻轻一旋,便弹开了从礼的长剑,顺势而下,直指其要害。 凤芷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不禁感叹道:“这白朗剑法好生凌厉。” 接下来的交锋更是惊心动魄,白朗以柳条为剑,攻势凌厉,从礼步步后退,步伐已显散乱。突然,从礼竟使出卑劣手段,连发三枝带毒暗器。但白朗身形灵动,轻松躲过,还嘲讽道:“从礼兄怎如此下作,竟然用暗器。”话音未落,从礼又发三枝,却被白朗以柳条轻轻一挥,暗器竟反转方向,精准无误地击中从礼要害。从礼瞬间中毒,脸色铁青,口吐白沫,虽服下解药,却已虚弱不堪,再无法动弹。 “好毒辣的暗器,这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白朗冷笑一声,语气中无半点同情,“从兄这身好武艺算是废了。” 周时见状,心中惊恐万分,再次向白朗发起猛攻。然而,白朗身形一闪,轻松避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周时胸口,将其击飞。随后,三柳条挥出,周时的手筋脚筋尽断,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周兄,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怕要养上许久才能站起来了。”白朗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强大与冷酷。 至此,周时与从礼两位高手皆在几招之内被制服,且都落得个残废的下场。魏染面色冷峻,目光如刀,直视白朗:“你何以这样毒辣?比试比试,点到为止即可。” 白朗坦然面对魏染的质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还要多谢丞相出的主意。”他的语气平静,比武场上的火药味却达到了顶点。 第177章 夺得魁首 “哦?倒是本相疏忽之处了?”魏染的语调中玩味十足,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考量,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白朗。 白朗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后,声音沉稳而清晰:“丞相大人命我等三人可使用武器,生死各安天命。这确是按照大人的意愿行事无疑。再者,是礼兄先行使用了暗器,违背了规定,其后果自然应由他自行承担,与白某又有何干?至于周兄,他当时攻势凶猛,大有与白某玉石俱焚之势,白某不过是略施小计,助他保全性命罢了。毕竟,在这比试之中,点到即止固然重要,但保护自己亦是每位参赛者的基本权利。” 魏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没想到你外表文质彬彬,竟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规矩确实是本相所立,本相自然无话可说。不过,本相还想听听另外两位考官,六皇子殿下与九皇子殿下的意见。如此一来,原本十人,现在却只剩下了八人。” 魏舒微微侧过头去,目光恰好与魏鸿交汇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眸深处不约而同地掠过了一抹难以被旁人捕捉到的默契。 眼前之人的身份和立场已然明晰——他既不属于魏染一系,亦未投靠其他任何一股势力。这样的人物,无疑正是他们一直苦苦寻觅、渴望拉拢至自己麾下的绝佳对象。至于那两个已然沦为废棋的家伙,此刻在他们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只见魏鸿神色自若,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折扇,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缓缓说道:“所谓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罢了。既然自身技艺不及对方,那么落败也是情理之中之事,又岂能怪罪他人呢?”其话语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其中却蕴含着历经世事的老练与沉稳,仿佛世间万物皆已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魏舒闻听此言,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九弟所言甚是!哥哥我对此也是深表认同啊。更何况,真正的人才关键在于其是否精良,而非数量之多寡。即便少了这两个人,对大局而言也并无大碍。倒是这白朗,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话间,他的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一旁的魏染,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一丝狡黠之意。 魏染面沉似水,静静地聆听着二人的交谈。待到魏鸿话音落下,他方才开口回应道:“既然两位皇子殿下的看法如此一致,那么此事就暂且依照二位的意思来办吧。待本相将此件详情禀报给圣上之后,再行做出更进一步的决断。”他的语调不高,然而其中所挟带的那种不容丝毫质疑的威严之气却是扑面而来,令人不敢轻易忤逆。 主考官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白朗夺得此次选拔的魁首已毫无悬念。此时的白朗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身形犹如一棵笔直的青松般挺拔坚毅。他的眼神明亮而笃定,透露出一种超乎常人的自信,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内。 在不远处观看着这场比试的凤芷恬微微侧过身子,压低声音悄悄地对身旁的宁馨儿说道:“姐姐,依我看来,此人似乎难以被世俗的利益所诱惑,恐怕不是轻易能够拉拢过来之人啊。” 宁馨儿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凤芷恬的看法。她那双美丽的眉毛微微皱起,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忧虑神情:“确实如此,从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一个性格耿直、不知变通的愣头青。若想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效力,恐怕得花费一些心思和手段才行。” 听到宁馨儿这么说,凤芷恬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担忧之意:“而且姐姐,咱们可得加快速度了。据我观察,九殿下那边好像也已经对白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跃跃欲试地想要把他招揽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去呢。” 宁馨儿听闻此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白朗,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起来:“没错,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九殿下之前行动。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才落入九殿下之手!可是……眼下我们对于该如何拉拢白朗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头绪啊。” 只见凤芷恬手中那把精致的圆扇子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轻蹙秀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开口道:“姐姐,关于此事,小妹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不过……我不知道是否该说出来。毕竟这后宫向来严禁女子干预朝政之事,而我又是个局外之人,贸然提及这些,恐怕不太妥当。” 坐在一旁的宁馨儿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她连忙伸手握住凤芷恬的手,急切地说道:“妹妹呀,你与我之间还用得着这般见外吗?我心里清楚得很,妹妹可是咱们当中少有的聪慧女子,堪称女中诸葛呢!既然妹妹已有良策,那就快快讲来给姐姐听听吧。” 凤芷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姐姐有所不知,小妹在丞相府的时候曾经听闻过一些事情。那护国大将军林将军如今已是年事渐高,近年来他已经数次向圣上上书请求辞官归乡、安享晚年。然而,那魏丞相却始终不肯应允,究其原因嘛,无非就是因为这位林将军英勇善战,在战场上更是悍不畏死的猛将。如今再看这白朗,其勇猛程度似乎更胜一筹,而且瞧着也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依我之见,我们不妨恳请娘娘借助其娘家的势力,设法推举白朗坐上林将军的位置。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有效地分散魏丞相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同时也能让他欠下咱们殿下一份大大的人情呢。” 宁馨儿先是喜上眉梢,而后又陷入苦恼:“这是一条妙计。只是魏丞相哪里是那样好相与的人?他怎么肯分权?你看他刚刚那模样,就像是斗鸡似的。” 凤芷恬想到魏染那愤怒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姐姐这形容倒是贴切。但事在人为,只看我们怎么谋划了。而且……” 凤芷恬又侧身与她靠得更近:“这情也不能只让他承娘娘的,姐姐懂我的意思吧?这事儿姐姐得出力,让娘娘、殿下也好,那白朗也罢,都知道是姐姐促成的……” “妹妹时刻为我着想,姐姐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只是,到底该如何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