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中世纪做奴隶主》 第1章 与众不同的穿越 在十一世纪末,地中海东岸托尔托萨远郊,一个名为卡莫的宁静村庄里,李漓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从简陋的土坯房里站起身来,推开木制的门,走了出去。初升的晨曦洒在他的脸上,他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思绪万千。这是他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三天。过去的三天里,他因高烧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头脑昏沉,时而能听见旁人的对话和呼唤,但自己却无法开口回应。然而今天,他终于清醒了,也能自由移动。在经历了绝望和迷茫后,他决定接受这个全新的现实,决心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 李漓是这具身体原主记忆里的一个自我认知的名字,和自己穿越来之前的名字竟然一样,反正自己再也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成年男人,经过三天的思索,自己早已和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融合。李漓,经名:艾赛德,今年十四岁,一个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人,祖先来自震旦,是完全汉化的沙陀人。李漓的祖先,因兴教门兵变举族逃离,移居河中;为了重新融入到各乌古斯部族中去,举族皈依了天方教。李漓直系祖上这一支,已经随塞尔柱人征服黎凡特,而来到黎凡特的托尔托萨;因为一直还自称是后唐庄宗的嫡传后代,所以一直保留着李这个姓氏和汉字取名字的习惯,似乎完全忽略了他们本姓朱邪的这个事实,尽管沙陀人在中原早就销声匿迹,或者说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汉人,早已忘了沙陀这个族源,尽管他们在社会活动中都使用天方式的名字。 李漓凝视着自己的住处,眼前是由三间简朴的土坯房和一个牲畜棚构成的小院。牲畜棚里饲养着两头牛和二十余只羊,这些动物安静地在那里生活。院子中心有一口古老的水井,显得尤为重要。李漓的居所位于左侧的一间较大的土坯屋内。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确实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不是什么奇幻的异界,也不是他熟悉的中土。他不是任何豪门纨绔,也不是困顿的贫穷书生。如今,他身处中世纪的黎凡特地区,成为了一个平凡的小人物,不愁吃穿,却也无权无势。最让他迷惑不解的是自己的身份与归属——他到底属于哪个族群?关于原主是如何掉入河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在李漓心中,总有一种模糊的不安感觉萦绕在心头。 就在那一刻,李漓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目光落在一个裹得严实、佩戴着面纱的少女身上。她正向李漓走来,尽管除了一双明亮的黑褐色大眼睛外,其他部分都被遮掩,但从她的眼神中,李漓能感受到她是带着微笑的。 “哦,感谢真神!少爷,您终于醒了?”少女激动地说道,“自从那天您掉入河中,被人救起并抬回来,至今已经四天了。您终于苏醒,真是太好了!”李漓听着她的话,惊讶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能听懂阿拉伯语。 “你是谁?”李漓向少女询问。 “哦!真神啊!可怜的艾赛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的侍女莎伦呀!”莎伦回答。 “侍女?!”李漓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可告人的念头,可是看了看自己这个才发育的小身板,马上就收回了那点小心思。 “少爷,你不会真的连我也不认识了吧?”莎伦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忧虑,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身后的一间房间,“先不说这些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食物,赶快趁着天色没有完全亮就偷偷吃点吧,现在可是斋月!如果被人发现,在白天吃东西是要被阿訇派人鞭打的。今天的礼拜就快要开始了。” “天呐,这是什么规矩,还不准别人在白天吃东西。”作为一个带有浓烈无神论者人格倾向的穿越者,很难掩饰自己对这些中世纪教仪的看法。 “少爷,你就赶紧回屋去吧。我去把烙好的饼给你拿过来。”说罢,莎伦便向身后的一间房间走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远处天方寺的宣礼塔上传来了悠扬的诵经声。这声音在宁静的村庄中回荡,引导着村民们朝着那座神圣的寺庙方向蜂拥而去。李漓,作为一个并非真正的天方教徒,没有跟随他们的脚步,而是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不久之后,莎伦小心翼翼地为李漓送来了几张热腾腾的烙饼和一杯清澈的水。她接着在房间里展开了一块地毯,朝着东南方向恭敬地跪伏下来,进入了沉默的祈祷。李漓看到这一幕,选择不再打扰她,转而专注于享受自己面前的食物。他开始品尝手中的烙饼,味道尚可,只是略嫌咸了一些。 李漓在原主的记忆中深入探索,试图了解所有关于这位名为莎伦的女孩的信息。他发现莎伦原是一名难民孩子,是他的父亲李常庆在一次外出商旅中偶遇的。莎伦比李漓大一岁,今年十五岁。她因为懂事、聪明,赢得了慈善的李常庆的青睐,于是被他收留并带回家中,成为了李漓的侍女。 李常庆过世后,年纪小小的莎伦就承担起了家务。原主似乎并不待见这个侍女,一直就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奴仆,而莎伦因为在这里得以活命,也并没有任何不满,二人之间就是地位分明的主仆关系。 李漓再次向房间里打量,房间里有一张大床、一张矮桌和几个坐垫,还有几个叠放的箱子,还有一个书架,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书。 过了一阵子,礼拜结束了,莎伦起身收拾餐盘。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健硕的仆役打扮男人赶着一辆驴车停在了院子门口,此人走进院子来,向牲畜棚那边放下驴车那几捆干草,又对着屋子里喊话:“莎伦,阿迦老爷让我来看看,少爷醒了吗?” “哈迪尔大叔,少爷醒了,我这会儿正准备向阿迦老爷去报喜呢。” “真神保佑!”哈迪尔随后走进了院子,看见正站在院子里的李漓,立刻对着李漓行礼致敬,“少爷,您醒了,醒了就好。”李漓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着有关这个哈迪尔的信息。哈迪尔是伯父家的一个仆役,如今三十多岁,李漓家的粗活都是伯父李常应派哈迪尔来帮忙做的。哈迪尔叫李持,是李家的族人,因为是旁支,已经几乎不再使用汉语名字。哈迪尔的家就在村里,老婆死了,还有两个儿子,哈迪尔自己经常在庄园里值夜。哈迪尔和原主的关系很好。 李漓对哈迪尔说:“哈迪尔大叔,你辛苦了。我过会儿就去伯父那边。” 哈迪尔走到李漓身边,轻声说:“少爷,还记得前几天,在村外,你是怎么掉入河里的吗?” “我不记得了。”李漓确实不记得,因为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细节。 “这件事,看起来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最近你不能独自远离村子了。”哈迪尔告诫李漓。 送走哈迪尔之后,莎伦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罩袍,背着一桶牛奶,起身向门外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就在莎伦做礼拜的时候,李漓正思索着,在这个世界里该做点什么,该从何着手,听到莎伦这么说,于是就决定去会一会自己的这个伯父,毕竟在这世上,自己也没几个亲戚。 “可是你这才刚醒来,会不会累倒?”莎伦担忧地说,少爷昏迷的那几天,阿迦为你请了医生。我打算背一桶牛奶去阿迦那里,作为答谢。 “我们走吧。” 李漓的话简洁而坚定,他毫不犹豫地握住莎伦的手,引领她一同朝户外走去。 “啊?!”莎伦突然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尖叫。李漓迅速转头,只见莎伦的眼眶泛起了绯红色,显然对这种举动感到意外和不适。这时,李漓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不适宜——毕竟这是中世纪的中东地区,公开拉着女孩的手在此地是极不合时宜的行为。他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随即松开了她的手。 随后,李漓带头走在前方,莎伦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手中提着一罐新鲜的牛奶。他们一起走向坐落在村外山坡上的庄园。正当他们接近庄园时,一位威仪严肃的中年男人从庄园的主房走了出来,他的步伐坚定,神情关切。当这位男人来到门口,迅速地抓住了李漓的手,关心地问道:“真神保佑,漓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从这位男人对他的称呼和关切的态度,李漓立刻判断出,这位应该是他的伯父,李常应。 \"是蒙受了真神的庇佑,也得感谢伯父的恩典。\" 李漓恭敬地回应,他将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身体微弯向前,然后在李常应尚未答话之前,便径直走进庄园的客厅。他在那里找到一个地坐垫,悠然坐下。客厅内铺设了一块工艺精湛的波斯地毯,地毯上织有绚丽的图案和丰富多彩的色彩,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四周的墙壁上装饰着金属镶嵌,其上各种精美的花纹和图案引人注目。大厅中央,放置着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其周围摆放着精致的绣垫,这些绣垫上刺绣着各式花卉和动物图案,每一件都如同精心制作的艺术品。而在大厅中央、面对着门的墙壁上,理所当然地挂着一面描绘着双头鹰图案的蓝底旗帜,标志着塞尔柱王朝的荣耀和权威。 李常应见平时谨言慎行的李漓今日一反常态的,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尊敬的阿迦,这位就是您的侄子,阿里维德庄园的继承人艾赛德?”此时,李漓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躺坐在一侧。 “这位是埃尔亚金.本.苏尔先生,苏尔家族的根基在威尼斯。苏尔先生可是我们重要的客人,苏尔家是我们在欧洲那边的生意伙伴。”李常应向李漓介绍着眼前的这个人。 “您好,苏尔先生。我是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也可以叫我李漓,这个名字更简单。”李漓起身,右手放到胸前礼貌地向埃尔亚金致以问候。 “小伙子长得真像你的父亲贾米尔先生呀。”埃尔亚金看了看李漓。 “您认识我父亲?”李漓问。 在听到这些后,李漓开始细致地观察那位年轻的希伯来商人。埃尔亚金身着华贵的撒拉森服装,面容俊朗而独特。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似乎蕴含着无限的智慧和勇气。他拥有乌黑、柔顺的鬈发,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泽,嘴唇红润且极具吸引力。他面带自信的微笑,身着精制的细呢外衣,袖口镶着金丝,衣领上则点缀着一颗耀眼的红宝石。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异域魅力,说话流畅且优雅,每个字都宛如悦耳的音乐。他聪明的目光似乎能洞悉一切,无论讨论何种话题,总能吸引听众的兴趣。他的笑容中透露出谦逊与友好,与他身上散发的富贵气息形成鲜明对比。他举止优雅得体,从每一个动作中都能看出他高贵的出身和精良的教养。 “是的,贾米尔先生不但是我们苏尔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叔叔阿沃麦.本.苏尔的挚友,在某次他们一起外出跑商的路上,你父亲还救过我叔叔的性命;为此,我们苏尔家族一直很感激你父亲。前些年我跟着叔叔做事的时候经常和你父亲见面。后来,你父亲的事,真是太令人惋惜了……”埃尔亚金补充,“你父亲生前,从东方运来的那批火药,在欧洲很受欢迎。这些年塞尔柱人和拜占庭打得不可开交,我这次来,就是找你伯父商量去东方贩货的事。”显然,埃尔亚金对着李漓说这些,是有意把李漓也拖下水。 “苏尔先生,塞尔柱人盘踞在从黎凡特到波斯的大片土地上,想要把火药运到拜占庭并不容易。”李常应对埃尔亚金说,随后又对李漓说:“漓儿,你这次掉进河里大病一场,刚醒过来,多休息,你先回去吧。”李常应一直不愿意让李漓参与商队的事,但既然埃尔亚金已经让李漓知道了走私火药这些事,李常应也就不回避李漓,因为李漓作为家族的继承人迟早要知道这些事的,而且在黎凡特这样一个时局多变的地方,想要让家族的产业经久不衰地存在下去,就必须审时度势和各种势力有或远或近的交往。 “伯父,苏尔先生,你们谈事吧。我先回去了。苏尔先生,您应该是见多识广的人,我真的想听您和我说说外面发生的事。”李漓很想和埃尔亚金打听自己所处的世界的各种信息,李漓想去东方西方到处看看,想到了在这个时代让自己飞黄腾达,这个埃尔亚金,应该可以成为他接触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领路人吧。但是,看到李常应略有不悦的表情,却不好再多说什么。李漓径自退出了议事厅。 第2章 不速之客 李漓离开议事的房间时,莎伦已经把带来的牛奶送进了厨房,背着空桶出来。两人一起离开了庄园,向山脚下村子里自家院子走去。 夜晚,莎伦关了院门,端着一盆水走进了李漓的房间,为李漓洗漱。 房间里只有二人,李漓一直盯着莎伦看。 莎伦扭过头,“少爷,别这样盯着我看,好吗?” 李漓,“莎伦,你能把面纱摘下来吗?” 莎伦:“啊?少爷,你今天才刚刚大病一场醒过来。这不好吧……” 李漓:“我昏迷醒来后,不记得你的长相了。再说,给我看看你的脸,和我大病初愈有什么关系?” “那好吧。”莎伦害羞地说,“少爷,先把灯熄灭了吧。” “熄灯干什么,熄灯还看得见吗?”李漓反问。 “好吧。”莎伦摘下了面纱。 优化后的描述: 李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莎伦,她拥有一张典型的中东面孔,古铜色的皮肤闪耀着健康的光泽。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如同两颗熠熠生辉的星星,深邃且充满神秘感。眼角轻轻上扬,勾勒出迷人的弧度,浓密而修长的眉毛经过精心修剪,使她的脸庞显得更为立体和精致。高挺的鼻子和微翘的鼻尖赋予了她几分俏皮之气,而她那粉嫩丰满的嘴唇则宛如盛开的玫瑰花瓣。她天生的微笑展露出温柔与亲切,长发柔顺而光亮,轻抚着她的肩膀。莎伦的脸庞散发着纯真与清新,仿佛一朵刚绽放的花朵,她的美丽不仅仅是外在的,更是内在的温柔与善良的体现。此刻,莎伦显得格外害羞,脸颊微微低垂,红润如夕阳余晖,眼帘轻垂,羞怯地与李漓对视。李漓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几乎入了迷,甚至就要流口水了。 “少爷,快熄灯吧。”莎伦一边轻声地说,一边开始给自己的罩袍松开衣带,露出了胸前的一个玉石吊坠,一面是一个五角星,李漓盯着这个吊坠看了一下,伸手去把吊坠翻了过来,吊坠的另一面是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 “少爷,你真坏!”沙伦的脸已经红得发烫!于是彻底把罩袍脱落在地,直勾勾地看着李漓。 “喂,你干嘛呢?你想干嘛?”李漓感到氛围异常,立刻叫停了莎伦。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作为穿越者,在李漓看来莎伦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 “少爷,是你要求我为你侍寝的呀……”莎伦说。 “啊?我只是让你给我看看你的脸,你在想什么了呢。” “少爷,你真是太过分了!还是,你真的变成傻子了吗?!”莎伦不再说话,赶紧拿着面纱向在李漓房间隔壁的房间走去。 李漓关上自己的房门,刚躺下,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混着嘈杂的村民的议论声,可以猜到来者是一队塞尔柱人士兵。 李漓起身,走进院子里,走向院门,好奇心驱使他去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漓走到牲畜棚附近,下午哈迪尔搬来的那几个草垛子旁边时,突然发现有一处草垛子之间的缝隙里夹着一块黑布的衣角,再仔细望去,那草垛子后面竟然躲着一个人。瞬间,李漓和那个黑衣人四目相对,一股带有杀气的眼神向李漓投射而来。李漓没有去拨开那堆草垛子,反而不慌不忙地拿起旁边的几捆草垛子把这个缝隙遮挡住。 此刻,门外传来了带队的塞尔柱人的喊声:“挨家挨户分头去找找。” 士兵们回应:“是”。 其中一个士兵气势汹汹拍打着李漓的院门,“开门!快开门!” 李漓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故意慢吞吞地走到院门前,打开了门。只见一个塞尔柱人士兵,手持出鞘的弯刀,气势汹汹地对着李漓喊道:“怎么这么慢才开门!有没有看到一个全身穿黑色衣服的奸细。” “大人,我家可没有什么奸细。”李漓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 “你家几口人?”塞尔柱士兵说着,就挤开站在门口的李漓,大步走入院子里,拿着弯刀,用刀尖随意对着院子里的物件东挑西拨。 “这是我们阿里维德庄园的继承人,艾赛德少爷。你这样闯进来真的很失礼!”听到动静,莎伦也穿好衣服戴着面纱走出房间,走了过来,不卑不亢的对这个塞尔柱人士兵说。 “你是阿里维德庄园的继承人,那你为什么不住在庄园里?”听到莎伦的介绍,士兵的态度显然好多了,同时也把手中的弯刀收入刀鞘。 “我家一共有两个人,除了我,还有一个侍女,就是她。”李漓指了指莎伦,回答,“我觉得村子里热闹,我喜欢热闹,所以我住在村子里。”李漓不着边际的胡扯。 交谈间,塞尔柱士兵已经游走到牲畜棚边,李漓故意站在草垛子前,靠着草垛子,问:“还有事吗?” “我们在追捕一群危险分子,那伙人很可能会出没在附近。阿里维德家的少爷,你自己注意安全。”塞尔柱士兵径自走出了李漓的院子。 “谢谢您的提醒。您慢走。”李漓说罢,指示莎伦关上了院门,各自回了房间。 又过一会儿,院子外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李漓再次回到牲畜棚边,操起一把整理草料用的耙子,拨开那些草垛子。只见,那人全身穿着黑色劲装,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还是那么犀利,手持一把弯刀直指着李漓。李漓对着躲在后面的人说:“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此刻莎伦听到声响走了出来,已经站在了李漓身边,看到黑衣人之后,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黑衣人不说话,刚起身却一脚踩空似地滑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几乎不能动弹,手中握着的那把弯刀掉落在一边。李漓一直盯着黑衣人看,黑衣人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再看去,发现黑衣人右腿的小腿肚上还有半截射入在那里的箭。然而,李漓能感受到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助和痛苦。李漓慢慢地走近黑衣人,试图传达出他们的善意和帮助之意。李漓和黑衣人四目相对,经过一番微妙的眼神交流后,最终,黑衣人用行动表示同意接受他们为自己治疗。李漓蹲在倒地的黑衣人身边,伸手触碰黑衣人的额头,好烫! “少爷,现在怎么办?”莎伦问。 “得想办法先帮她把箭头取出来,再包扎一下吧。”李漓说,“莎伦,过来帮我先把这个人抬进你房间去。” “他可能就是那些士兵在抓捕的人!”莎伦提醒李漓。 “先救人吧。”李漓不再解释,二人一起把此时已经昏迷的黑衣人抬进了房间。李漓感到奇怪,这个人并不重呀。 此刻,又传来有人对院门的敲门声音。 “莎伦,你去看看是谁。但还是尽量别让人进来。”李漓说。 “谁?”莎伦来到院门边。 “是我,哈迪尔。” 莎伦马上打开门,却犹豫不定地堵在门口,并没有让哈迪尔进门的意思。 “莎伦,少爷睡了吗?刚才有人去庄园里向老爷报告,村子里来了一队塞尔柱人士兵。老爷让我来村子里看看情况,现在这些塞尔柱人士兵走了,我顺道来你们这里看看。” “刚刚,确实有塞尔柱士兵来过了,不过,他们并没给我们制造麻烦。对了,阿迦老爷知道那些塞尔柱士兵在搜捕什么人吗?”莎伦问。 “听老爷说,据说有刺客袭击了头尔托萨的谢赫。好像是阿萨辛的人,塞尔柱士兵就是在抓这些人吧。阿萨辛就是前些年刺杀首相尼扎姆.穆勒克的那伙亡命之徒。”哈迪尔又说,“老爷说今晚乱哄哄的,问你们要不住到庄园里去?” “哈迪尔,你从前也是跟随我父亲去跑商的吧?”李漓走了出来,对着哈迪尔说。 “是的。”哈迪尔听到这话,脸上流露了诧异的表情,“怎么了,少爷?” “那你们如果遇到过土匪、山贼这些人,需要战斗吧?”李漓又问,“你受过伤吗,会处理伤口吗?” “驼队在外行走,当然难免会遇到山贼马匪,一般都是花点钱买个平安,遇到难缠的,也只能拼死一战。处理伤口自然也会一些,这些是外出跑商的基本求生技能。”哈迪尔,“少爷,你这是怎么关心起这些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厌战斗这些话题的吗!” “哈迪尔大叔,快进屋,帮我个忙。”说罢,李漓拉着哈迪尔的手臂就往房间里走。 当哈迪尔看到黑衣人的时候,脸上一阵惊恐,“这个人,应该就是塞尔柱人士兵要抓的那伙人当中的一个吧。他可是我们塞尔柱王朝的敌人呀!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先救人吧!”李漓又说,“尽管我们现在依附着塞尔柱人,但我们又不是塞尔柱人。再说,你难道不觉得那些塞尔柱人横征暴敛,已经把这里搞得民不聊生了吗?” 于是,李漓帮黑衣人解开了受伤一侧小腿上的绑带,扯开了那个裤腿;哈迪尔沉着地把黑衣人小腿肚里那半截箭头拔了出来,丢在一边。黑衣人痛得睁开眼睛,瞪着李漓,神情复杂,身体微微颤动,接着再度紧闭双眼,安静地躺着。李漓管自己埋头继续给黑衣人清洗着伤口,并未注意到黑衣人的表情。 “你这里没有草药吧。”哈迪尔说,“我去庄园里拿。” 黑衣人再次微微睁开眼,目光对向李漓,用手指向自己的腰间。随即,李漓在黑衣人身上发现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些奇怪的干草和纸包裹着的粉末。 “哈迪尔大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李漓把在黑衣人腰间挂袋里找到的小包裹递给哈迪尔。 “这些应该是草药。”哈迪尔接过包裹,把其中的一包粉状物洒向黑衣人的伤口,再用纱布把伤口包住。 “接下来,能不能挺过去,只能靠他自己了。”哈迪尔擦了擦自己的手。 “哈迪尔大叔,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李漓。 “少爷,你得赶紧把他弄走,他留在这里总是个麻烦事。”说罢,哈迪尔起身离开。 “他烧得很热,莎伦,去拿块布来,用凉水打湿,给他额头敷上。” 当李漓揭开黑衣人的头巾时,一缕长发意外地从中滑落,披散开来。出乎意料的是,这名黑衣人竟是一名女性,看似年轻,大约十八九岁。李漓站在一旁,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这位陌生女子,被她的波斯美貌深深吸引。她拥有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如同深邃湖泊,闪烁着智慧与温柔。她的眉毛修长优雅,微挑的弧度透露出自信和尊贵。高挺精致的鼻梁,仿佛展现着她的自信与独特性。她的嘴唇饱满而红润,微翘的弧度散发着迷人光彩。下巴线条修长匀称,为她的脸庞增添一份优雅娇美。她的皮肤如雪般白皙,光滑细腻,似乎经过精心呵护。她的面庞无瑕,散发着青春健康的光泽,脸颊微红,宛如轻触阳光的温柔。乌黑亮丽的头发顺滑如丝,梳理得整齐有序,闪烁着自然光泽。她独特的魅力令人难以抗拒,她的美貌与冷血刺客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当黑衣人睁开眼睛,她与李漓对视,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莎伦端来了水。看见眼前的一幕,责问李漓:“少爷,你怎么能随便解开别人的头巾呢?” “我又不知道她是个女的。”李漓说,“再说,她在发烧,这么闷着会闷坏的。” 莎伦拿着一块打湿的布,给黑衣人敷上,又在李漓的指示下给黑衣人喂了一碗热的羊肉姜汤。 “你叫什么名字?”李漓,“我叫李漓,也可以叫我艾赛德。” 黑衣人并未回答,只是转过脸,又闭上了眼,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你真的是阿萨辛的人?”李漓又问,可对方并不回应。 “你不会以为我们要抓你去领赏吧。认为如果直接让塞尔柱士兵抓了你,我们就没有赏金,所以才不把你当场交给塞尔柱士兵。如果是这样,刚才就不救你了,趁你晕倒的时候把你捆起来,岂不是更方便吗?”李漓也觉得自己提问的这个问题确实不合适,似乎在审问对方,于是做出解释。“你不必太担心,我不是塞尔柱人,我们都不是。” 黑衣人依然没有理睬李漓。 “我们在隔壁睡。你安心休息吧,等你伤好一点了,你再离开。”李漓说罢,示意莎伦和自己一起离开。随后莎伦跟着李漓走了出来,因为自己的房间被这个陌生人占了,只能卷着一个地毯跟去了李漓的房间。李漓直接一把接过莎伦手里的地毯,铺在地上,自己躺了下去。 “少爷,怎么能让你睡地上呢?你身体才刚刚好起来。”莎伦焦急地说。 “就这样,我病好了,而且身体好得很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就这样!”李漓不再解释,已经躺在了地板上,抱头睡去。 莎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以前,只要自己做错一点小事,这个主人就又打又骂的,今天他怎么了,难道真的变傻了吗。而李漓却在想,该去搞点青霉素出来,可是,什么青霉素之类的,滚!说起来容易,真要搞起来也是束手无策啊!我想在这个世界干出点什么来,不可能靠这些所谓的超前科技;作为穿越者,对自己有利的只有自己知道历史轨迹,可是这里是海外呀,还是不为人熟悉的黎凡特。李漓想着明天去问问埃尔雅金关于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各种信息吧,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3章 伊德节 次日。斋月早晨,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祥和。夜晚的黑暗渐渐消散,第一缕阳光透过群山的缝隙洒在大地上,宛如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轻轻拂过。这个时刻,农民们早已醒来,准备开始他们一天的斋戒。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最虔诚的那些农民们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他们穿上整洁的衣服,踏上斋月的旅程。他们正以虔诚的心情,走向村口的清真寺,准备进行早晨的祷告。 李漓还在半醒半睡之间,他在睡梦中再度检索了原主的记忆:几十年前,李漓的祖父李在中凭着自己的才能,带着自己的族人追随塞尔柱人入侵黎凡特,以勇武建立功勋;于是在这位塞尔柱人把阿拔斯的哈利法架空成为傀儡后,塞尔柱部落酋长成了塞尔柱大苏丹,随后,李在中被他封为阿迦(世袭庄园领主)赏赐了一个名叫阿里维德的庄园,这个庄园就在卡莫村东边的山坡上,卡莫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五百七十多户村民里有三百二十多户是李家的族人,其余都是当地人,他们都是李家领民。后来,李漓的父亲李常庆建立了一支商队,在丝路西端游走于河中到黎凡特再到拜占庭之间。只是早在五年前跑商路上的一次意外,去世了。因为李漓当时还小,李常庆在临终时把商队托付给了伯父李常应。说起李漓的母亲,早在李漓出世后不久便过世了,如今李漓靠父亲留给自己的一份财产生活。李常应的儿子李沁(经名:阿里),参加了塞尔柱军队,在一次出征过程中失踪了,大概是战死了,如今李常应的孩子只剩两个都已出嫁的女儿,如今,李漓是这个人丁稀缺的家族的唯一继承者。李常应对李漓也算关爱,他给了李漓足以糊口度日的生活费,并且给李漓安排了一个知识渊博的讲经师负责教育李漓各种知识,十四岁的李漓已经基本学会了乌古斯语、阿拉伯语、拉丁语。李常应的大夫人是现任托尔托萨谢赫的堂姐,一个塞尔柱人,她对李漓很不待见,所以李漓没有住在庄园里。 李漓还想继续检索原主的记忆,可是,此刻莎伦急匆匆地摇醒了李漓。 “怎么了,莎伦,你家少爷还没醒呢!你家少爷我,不想去祈祷,你自己去吧。”躺在地毯上的李漓揉揉眼睛。 “少爷,昨晚那个人,走了。”莎伦气愤的对李漓说。 “啊?”李漓回答:“哦。” “少爷,我说,昨晚,你冒着这么大风险救的那个女人,话都没留下一句,就管自己跑了,而且还去厨房顺走了我们的几张烙饼和一大块羊排!”莎伦的语气似乎有点生气,不知道到底是为李漓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而生气,还是因为那个被救的人忘恩负义不辞而别还偷东西而生气,或者两者都有吧。 “我决定救她的时候可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走了就走了呗,看她也不会有钱报答我们,难道还要留人家吃饭?带点吃得走了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李漓摇晃着脑袋,不耐烦地说。李漓迷迷糊糊间嘴里蹦出一句汉语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少爷,你说的是什么语言?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以前听你父亲和哈迪尔大叔也说过这种语言,阿迦老爷应该也会吧。”莎伦疑惑地说。 “没什么。我在说莎伦很漂亮。”李漓推搡着莎伦,意图让莎伦走开,又说,“莎伦,你自己玩去,别吵我。” “这是她留在桌子上的。”莎伦递给李漓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李漓拿到鼻子前嗅了一嗅,似乎没有香味。李漓把香囊放在一边,继续睡觉。 “少爷,该起来了!今天是伊德节,有很多事要做;再说,现在还是斋月期间,天亮之前你不吃饱,就会挨饿一整天的!”莎伦拿着一盘烙饼和一盘蔬果沙拉,放到一旁的餐桌上。说着,自己跑了出去。 “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我在斋月的白天也吃东西。”李漓倒头接着睡。 因为前一晚忙到深夜,这天李漓一直睡到下午才起来,也不洗漱,直接偷偷地在房间里啃着食物,对着四周喊道“莎伦,有香料烤羊肉吗?”可是却没有人搭理他。李漓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只见莎伦身穿蓝色的长袍,粉色的头巾和面纱,一手提着几个包裹得鼓鼓囊囊的东西,一手拿着一件华丽的白长袍,用身体把院门顶开,面带笑容地走进来。 “少爷,快把这件新衣服换上,刚刚在村口的集市上新买的。”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了,虽然是用你自己的钱买的。莎伦对李漓说,“还有,今天必须把你的白帽子戴上,昨天出门你都不戴帽子。” “为啥要穿新衣服?你手里的那些包裹是什么?为什么用我地钱给我买礼物,你没有钱吗?”李漓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少爷,你真的变傻了吗,今天是伊德节!那些包裹也是用你的钱买的,是给阿迦老爷和夫人们的礼物啊!”莎伦看着李漓眼中带着疑虑地说,“不用你的钱,我哪来的钱,我是你的侍女,吃你的住你的,给你干活,你也从来不给我一个铜币啊!” “呃……我这么小气吗?”李漓不好意思地说,“再说,我们家的钱,不是都由你保管着吗?对了,给我点钱,我身上没有钱,很不自在。” “明天,斋月就结束了,老师又该上我们家来给你上课了,你就别想再睡懒觉了。”莎伦对李漓说着,就把一个钱袋递给了李漓,“少爷,你快点换好新衣服,我们得去庄园里给老爷和夫人们去祝福了!” “为什么要去祝福?还要带礼物,能不去吗,我想在家思考问题。”李漓。 “难道,今年的伊德节我们不去阿迦老爷那里吃晚饭吗?!”莎伦反问,“少爷,你要成为一个忤逆长辈的人吗?” 于是,李漓换好衣服,戴上帽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村口,看到村口的天方寺也早早地张灯结彩,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人们手持祈祷用的小地毯,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清真寺。虔诚地祈祷,向真神表达感恩之情,祈求平安和幸福。还有一些其他教徒,正在贩卖各种手工艺品。 李漓来到一个贩卖头巾的摊子前,走到小贩面前,微笑着问道:“这块带有金丝的头巾,多少钱?” 小贩抬起头,看着李漓和莎伦,微笑着回答:“这块头巾是五个银第纳尔。” 李漓掏出自己的钱袋,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能不能便宜一点?我这里面只有四个银第纳尔,其它就几个铜蒂纳尔了。” 小贩看着李漓诚挚的眼神,想了一下,最终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就卖给你四个银第纳尔。” 李漓付了钱,高兴地拿起头巾,转身朝莎伦走去。莎伦看到李漓手中的头巾,惊喜地张大了嘴巴。李漓走到莎伦面前,温柔地说道:“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莎伦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呆呆站着,突然欣喜若狂,这是主人第一次送她东西,而且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自己的这个主人怎么了,生病发烧后完全性格变了一个人似的。 “走啊,最好去庄园里之前换上,这个漂亮。”李漓说完,可是莎伦拿过新买的头巾疯狂地向自家院子跑去,没多久,换好了新买的头巾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李漓:“少爷,好看吗?” “好看呀”李漓说,“你这么急匆匆地跑回去干嘛?” “换头巾呀!”莎伦。 “不能在这里换吗?”李漓。 “哪有人会在户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换头巾的呀!”莎伦。 …… 庆典上,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活动:骑马比赛。庄园大门外有一片宽阔的草地,专门用来举办这场比赛。据说,那些参加赛马比赛的,基本上都是追随李家一起来的族人的男孩们。李常应还为参加骑马比赛的男孩们设立了奖励,优胜者有奖,参与者也有奖,总之,人人有奖。参赛者们身着华丽的骑士装束,手持华丽的马鞭,骑着高头大马,在场地上飞驰而过。观众们为他们鼓掌喝彩,赞美他们的勇气和技艺。 李漓带着莎伦在围观骑马比赛后,和前来参加晚宴的人们一起走入了庄园。此时夜幕降临,整个庄园被点亮了。无数的彩灯和烛光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庄园的大厅里摆满了各种美味的食物和饮品,金黄色的香米饭、香喷喷的羊肉串、烤得香脆的饼干、甜美的果汁等等,一道道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人们围坐在大厅中央的大桌子旁,亲密地交谈着,分享着彼此的喜悦和快乐。在庄园的角落里,一座华丽的帐篷被搭建起来,里面摆放着各种精美的手工艺品和纺织品。金丝绣花的挂毯、华美的地毯、精致的饰品等等,无不展示着黎凡特的独特魅力。人们穿梭其中,欣赏着这些艺术品,流连忘返。庆典上,音乐和舞蹈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支由各种乐器组成的乐队在庭院中演奏着动人的音乐,节奏欢快,旋律婉转。人们跟随着音乐的节拍,载歌载舞,尽情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女性们身着华丽的传统服饰,在音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宛如仙女下凡。 庄园内另一侧,那些祖上追随李在中而来的族人们早就一一落座,人们纷纷向李常应问候和祝福,看到李漓的到来,一个个都起身致意,李漓纷纷回礼。此时,李漓发现,宴席上有一个外乡人,就是埃尔雅金。因为埃尔雅金是其六芒星教徒,埃尔雅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埃尔雅金尽量用自己独特的亲和力和众人寒暄着。李漓向伯父李常应祝福,并向李常应和他二位夫人赠送了莎伦帮自己准备的礼物,李常应的大夫人收下李漓的礼物后看了李漓一眼也不和李漓说话,李常应的二夫人则是哈迪尔的表姐,李漓的堂兄李沁就是她生的,她对李漓倒是颇为热情。接着众人纷纷入席落座,李漓这位名不副实的少主正好挨着贵客埃尔雅金。 “苏尔先生,能和我说说今年到底是哪一年吗?莎伦和我说如今是486年,可我总觉不是。” “艾赛德,你真幽默,这都能问得出来。”埃尔雅金又说,“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叫我埃尔雅金。” “好的,埃尔雅金”李漓说,“我前几天掉进河里了,脑子进水了,发烧了,变傻了。” “脑子进水是怎么回事?”埃尔雅金,“好吧,那我和你聊聊这个话题。那要看你说的是哪个历法了,你们的天方历法是487年,我们希伯来人的则是4855年。”埃尔雅金回答。 “那欧洲人的纪年,现在是哪年。”李漓。 “1095”埃尔雅金。“顺便告诉你,按欧洲人的历法,现在是6月。” 李漓并不熟悉这段历史,但是感到自己浑身上下一阵不适,却不知道原因。 这是爆发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前一年!当年年底,十字教的教宗会动员欧洲人夺回耶路撒冷。也就是说,不出差错的话,接下来不用多久之后,这个地方将是一片废墟。 “艾赛德,你怎么了?”埃尔雅金见李漓很不自然的表情,于是故意扯开话题问李漓,“艾赛德,你想走出你们的村子,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吗?” “很想,想去拜占庭、罗马、开罗看看。”李漓答。 “这并不难啊。再过几天,等你伯父把这次交易的货物收集齐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的船在港口等我呢,下一站去亚历山大。你有兴趣一起去吗?”埃尔雅金问。 “我很想去。不过我的伯父可能不会同意我出远门吧。”李漓眼神略显失落,“至今,我都还没去过大马士革。” “那可不一定哦。”埃尔雅金,“呵呵……你敢和我打个赌么,我觉得,你下个月就一定不在这里了。” “啊?!”李漓惊讶地看着埃尔雅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随后,李漓又回到自己的思绪里,继续向对方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事,“埃尔雅金,这趟你从我们这里买走的是什么?丝绸?茶叶?瓷器?” “呵呵...我也很想买到这些货物,可是你们有这些东西吗?”埃尔雅金笑了。 “我们家的商队不是经常去东方吗,怎么,他们没有带回这些东西?”李漓问。 “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你家的商队就再也没去过比撒马尔罕更远的东方了,而且这几年,随着阿萨辛控制了里海到波斯的商道,你家的商队也就仅仅来回于巴士拉和托尔托萨之间。很久没有收购到震旦来的丝绸、瓷器这些东西了。” “其实,我很想去东方的震旦看看。”李漓振奋地说。 “是吗?!艾赛德,你果然拥有和你父亲一样的远大志向,你一定会成为有成就的探险家。”埃尔雅金眼神一亮,“我也很想去震旦,只是这太不容易了。” 众人品尝着美食,欣赏着歌舞,欢笑着、议论着、相互鼓励、相互告慰、相互祝福。夜渐渐深了,宴席结束,众人纷纷向李常应告辞离去,埃尔雅金也回了自己的客房。李漓招呼了在大厅外一个角落里的啃着香料烤羊蹄的莎伦,准备回家。于是李漓起身,走到李常应面前,致礼告辞。却被李常应留住了。 “漓儿,你随我来。”李常应对正打算离开的李漓说,“我将告诉你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面对李常应突如其来的严肃,李漓不由得有些紧张,于是跟着李常应走向议事厅后的长廊。 第4章 被暗算的目标 顺着长廊绕过一个花园,长廊的另一端是李常应的书房,李漓跟着李常应进书房。 这个书房是一间宽敞且文化氛围浓郁的空间。墙壁由精致的大理石构成,装饰有华美的雕花和装饰。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墙上挂有名家绘画和古地图,体现了李在中与李常应父子对艺术与地理的热爱。古代武器与装饰品陈列其间,彰显了李家的荣耀与权势。书房一角设有一个阅读区,配有舒适躺椅和精巧茶几,茶几上陈设着一套精美茶具与香料,适合边品味阿拉伯咖啡边阅读。中央的雕花木书桌上放着一本古阿拉伯手抄本,旁边是一个铜制文具盒,内有金色羽毛笔和多色墨水。书桌一旁是一套震旦文具,包括毛笔、砚台和墨块,这些东西在这里的存在显得很突兀,与房间风格形成鲜明对比。旁边的靠椅铺有丝绒垫,提供奢华舒适的阅读体验。高大的书架上满是各类书籍,包括阿拉伯文学经典和历史、哲学、科学等领域的作品,均用精美皮革装订并饰以金色花纹,其中甚至有几本残缺的汉文书籍。 在这个充满天方风格的精致书房里,侧墙上还挂着五幅吸引眼球的人物肖像画。在天方家庭的家里,出现这种人物肖像画,那可是很稀奇的事情!而且,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两幅画像还是用中式艺术手法绘制的,李漓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李漓仔细辨认那两幅画中的汉字,从而确认那两幅画中人物,分别正是后唐庄宗李存勖和他的儿子李继嵩。李漓再次检索这具身体原主原主留下的记忆,思绪飞转,记忆里一些尘封的故事浮现出来:原主的家族是唐庄宗李存勖之子李继嵩的后代。而李继嵩在李存勖逝世后就从震旦的史册中完全消失了。这让李漓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家族之所以会出现在河中地区的乌古斯人部落中,又会来到黎凡特,正是由于李继嵩在兴教门兵变之后的神秘失踪造成的深远历史联系。 再仔细一看,这个书房正对着大门那面墙上挂着一面残破的黑色的大纛,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篆体汉字“唐”。李漓盯着这旗子看了一下,光自己思考着,眼前这个唐字真能代表大唐吗?。 “漓儿,我派出去调查你落水原因的人,所有人收集到的各种信息,都把最近那次你落水的原因指向了托尔托萨谢赫艾尔坦派人暗算你。那天你从托尔托萨城里回来的路上是被人推进河里的,幸好你命大,有路过的人及时救了你。”李常应表情严肃地对李漓说:“这件事是这一代的托尔托萨谢赫艾尔坦的阴谋,他觊觎我们的领地已经很久了。只要杀死了你,我们李家就没有合法继承人了,将来,等我死了,这里的所有都会收归于他或他的儿子们。这些年,我根据你祖父那时候和上一代谢赫大人订的契约,据理力争,多次拒绝了他向领民加税的要求,他和我已经快到水火难容的地步了。” 李漓:“艾尔坦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夺取我们的领地?” “塞尔柱人控制这片土地已经几十年了,由于他们日益腐化、堕落,内部分裂越来越严重,他们对外扩张的能力越来越弱,他们只能把掠夺的目标转向内部,帝国疆域内所有的异族领主都成了他们掠夺的目标。就在半年前,黎凡特的塞尔柱王族突突什苏丹死后,他的二个儿子法赫尔和杜卡克分别占据着阿勒颇和大马士革;托尔托萨的艾尔坦也是塞尔柱王族近亲,现在成了他们双方都想拉拢的人,换句话说,托尔托萨成了由艾尔坦可以一手遮天的法外之地。除了搞阴谋,艾尔坦在其他方面毫无建树,而且他生了十一个儿子,他一心想让他所有的儿子都有领地,于是就针对他的谢赫领地内所有的异姓领主。我们不是塞尔柱人,所以自然就首当其冲了。”李常应又说:“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堂兄李沁的失踪,恐怕也和艾尔坦这个老狐狸有关。塞尔柱人终究不会当我们是自己人。可惜,现在这个局面,我们还没有和他撕破脸的本钱。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你的父亲,又已经失去沁儿了,我们绝不能再失去你。” 其实,李常应没有完全说实话。李常应并不想告诉李漓,他在塞尔柱王朝汗位争夺战争中,已经在暗中站队塞尔柱大苏丹大可汗巴尔基雅鲁克,并且他还以沙陀部族长的身份,暗中联络河中地区一些曾经依附沙陀部的部族首领,劝告那些部族首领不要跟着巴尔基雅鲁克的叔叔突突什造反,而且此举颇有成效,以至于突突什派去联络河中地区诸部的人,都被那些部族抓起来交给了巴尔基雅鲁克;当然,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常应的这一举动很快就被突突什有所察觉,这使李常应彻底得罪了突突什,地中海东岸这一带又是突突什的势力范围,这就使已经暗中站队突突什的艾尔坦敢觊觎阿里维德庄园,现在突突什虽然死了,但突突什的两个儿子还在和巴尔基雅鲁克激战,胜败难料。 李常应看了李漓的焦虑而又说不出话的表情,以为李漓被吓傻了。李常应接着说:“艾尔坦这只老狐狸,想对付我没那么容易;不过,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这次虽然让你躲过一劫,下次就不一定了。我再三思考,决定让你跟着苏尔先生去欧洲游历,一来可以躲避艾尔坦的暗算,二来你也好增长见识,等你成年后再回来,那时候我也该把领地和庄园交给你打理了。” 李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尔家族是我们多年的老朋友了,而且苏尔家族和威尼斯总督大人关系不错。而且,你父亲救过阿沃麦.本.苏尔的性命,如今阿沃麦已经是苏尔家的家主了。你和他们在一起,我也放心。我已经和苏尔先生说好了,半个月后,他离开的时候,你跟他一起走。”李常应又说,“至于钱,不是问题。苏尔家族和我们的合作,那是很赚钱的买卖,虽然希伯来商人还是很看重利益,但他们的眼光很长远,有你在他们那里,是两家之间长期合作的最有保障的契约。当然,你在他们那里也得给他们做点事,你可不能只吃饭不做事。” “我会努力的,总之,我绝不会成为苏尔先生的累赘的。”李漓用沉稳的语气说。 李常应一把握住李漓的手:“漓儿,你这是因为担心伯父么?放心,我没那么好对付,你外出后,也就少了一件让我感到掣肘的事了。艾尔坦想占我们便宜,没那么容易!”接着李常应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阿里维德庄园和领地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但比起某些东西就没那么重要了;大唐和沙陀最后的火种和希望,绝不能彻底断送在这里。塞尔柱人也不会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这时,只听见李常应用生硬的汉语喊道:“大唐安喜亭侯、禁军世袭百夫长李持安在?” 只见哈迪尔从书房外走进来,猛地单膝跪地,居然也说出了生硬的汉语:“主上,属下在。” “李持,命你随少主出行!保护少主!”李常应沉着地说。 “是,李持一定竭力保护少主,赴汤蹈火不死不休。”哈迪尔答复。 “伯父?哈迪尔大叔?”李漓震惊得欲言又止。 李漓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这群人漂泊海外多年,竟然暗地里还保留着这一套。没搞错吧?这群人竟然和某位大师笔下的慕容公子一样冥顽不灵,难道这些沙陀人也和大燕的鲜卑人一样吗?他们口中的大唐应该就是五代的后唐吧。他们不是沙陀人么,怎么铁了心认为自己是中原正统了?或者说,自从朱邪氏由唐懿宗赐姓李列入宗室之后,就已经真的把自己当中原人了。甚至,眼前这个哈迪尔大叔,竟然还以震旦唐朝的低阶贵族自居。 因为穿越而来,被迫拥有了多重人格,此刻李漓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少主,请受属下一拜。”说罢,哈迪尔向李漓行了一个大礼。 “亭侯请起。”李漓天马行空的思绪被哈迪尔这一拜给彻底打断了,他也使用汉语,按照京剧里的腔调一把托起哈迪尔的。 李常应、李持(哈迪尔),都是一阵惊叹,这小子的汉语听起来很标准,他是跟谁学的。李常应却一下子暴怒的呵斥:“先祖讳继嵩公有训:我家儿郎不准听戏唱戏!” 李漓瞬间明白了,对这个家族来说,祖先迷恋听戏唱戏是如今颠沛流离的起因。 “时候不早了,漓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两天,多做些准备吧。”李常应又说起了阿拉伯语,向李漓挥挥手,示意李漓离开,“哈迪尔,你留下,我还有一些其它事和你说。” 李漓独自走出了书房,来到前厅外的院子里,莎伦正焦急得不停跺脚,看见李漓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少爷,怎么了?难道,昨晚救那个人的事被阿迦老爷知道了?” “没,别乱说话,先回家,回去再说。”李漓说,“走呀,回家了。” 李漓说罢,已经迈出了庄园的大门;莎伦立马跟了上去。一路上,李漓没有说话,莎伦能感觉得到李漓心事重重。 回到家,关上院门,李漓走进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莎伦端着一盆洗漱的水,端了进来,放到李漓面前,开始帮李漓洗漱,“少爷洗漱了,先把手伸出来,把你抓烤羊腿的手,洗一洗。”见李漓仍旧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莎伦小心地问:“少爷,那件事被发现了吗?” “什么事?被谁发现?”李漓回过神来,接着又说:“你说昨晚,我们救人的那件事?没有,哈迪尔没有告诉伯父。” “你被阿迦老爷带到书房去那么久,我以为他们都知道了。”莎伦欲言又止, 两人说着话,李漓已经洗好手,莎伦帮李漓的脸用毛巾擦拭了几把,把毛巾丢进水盆,端起水盆慢慢向房间外走去。 “莎伦,你先别走。”李漓对正要离开的莎伦招了招手,“来,过来。” “少爷……”莎伦的脸瞬间泛红,把脸盆放在一边,走向李漓,“啊?!” “快过来,先坐下。”李漓,李漓一把把莎伦拉到自己跟前,按在一个精美的地垫上。 莎伦变得安静了,不再说话,缓缓解开了面纱,接着开始磨叽磨叽地解开自己罩袍的衣袋。 “喂,我只是想和你说点事。”李漓打断了莎伦。 “啊!少爷,你怎么又……你太过分了。”莎伦一下子转过头,微微颔首。 “我要出远门了,过几天就出发。”李漓淡淡地说。 “去哪里?去多久?”莎伦。 “不知道。”李漓。 “这是怎么了?是阿迦老爷要赶走我们吗?”莎伦急了,“这肯定又是大夫人那个老妖怪在作祟!她老是和你过不去。” “不是,伯父不会那样对我们。大夫人虽然不喜欢我们,但也没那么坏。”李漓不想让莎伦知道和托尔托萨谢赫艾尔坦的阴谋有关的事,只想告诉她自己要去游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要跟着苏尔先生去游历,哈迪尔大叔会随我同行。” “那我呢,我怎么办?”莎伦终于忍不住地问。 其实,李漓刚才的沉思,就是在考虑到底该怎样安置莎伦,让莎伦留在这里?莎伦又没有亲人,可以说自己就是莎伦现在唯一的亲人,自己断然不能让她留在这里;但是长期的漂泊,甚至可以说是颠沛流离,莎伦能承受吗?而且,很有可能,等自己再度回到这里时,就物是人非了。 “莎伦,你也没个亲戚,要么我把我们家的牛羊和值钱东西都卖了,你和我各拿着一半的钱,这些年也没给你工钱,就算是我给你的工钱,你也有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咱们散伙吧。我让伯父安排给你找个好人家吧。反正你至今也没为我侍寝,这个安排应该还可以吧。”李漓说,李漓内心觉得这或许是对莎伦最好的安排。 “少爷,你为什么这么过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是你的侍女,而且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能就这样遗弃我呢!”莎伦已经哭了出来。 “那么把这个家留给你?你继续住在这里?”李漓也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试探的问。 “少爷,你为什么就不能带上我呢!”莎伦哭着说。 “我又不是去旅行,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你跟着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安稳地生活了。”李漓说,李漓确实不知道回来时,这里是怎么副样子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还会不会回来。 “我不管,你不能无缘无故地遗弃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坐在地垫上的莎伦,一把抱住站在一旁的李漓的大腿,“少爷,我这就为你侍寝!现在就!” “啊?侍寝还是算了吧,过几年再说吧,你家少爷我还是个孩子!”李漓也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莎伦依偎在自己身上的脑袋,抚摸着莎伦被泪水浸湿的脸颊,“你要跟着我,那就跟着吧。” 这一夜,莎伦死活都不肯回自己房间,李漓又只能在地毯上睡了一夜。 第5章 踏上旅程 十天很快过去了,一切都已安顿好,李漓出发的时间提前了,是李常应和埃尔雅金昨晚突然决定并通知李漓的,就定在这天。 古代黎凡特农村清早的景象是如此美丽而宁静。当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村庄带来了一丝温暖。在这个时刻,李漓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醒来。这一天,李漓起得特别早。 哈迪尔一早就过来了,牵来一辆马车,停在李漓的院子外。莎伦收拾了几个包袱,让哈迪尔一个个地往马车上放。哈迪尔只带了一个包袱。哈迪尔的两个儿子也来了,虽然舍不得父亲离开,却并没有说什么。在李漓的建议下,李常应已经安排哈迪尔的两个儿子,等到明年春天就去巴格达的经校读书。 一行人一起走着来到村口,埃尔亚金和李常应都在路边等候了,这次出行,由阿里维德的商队把货物运到托尔托萨附近的港口,苏尔家的船在那里等着埃尔雅金。李常应和埃尔雅金的身后,站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商队此次带队的是李家的族人李腾(经名:阿哈兹)。阿哈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也是探险家,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智慧和坚定。商队的队伍正在这里聚集,并准备出发。商队由十几辆马车组成,每辆车都装满了各种货物。阿哈兹带着队伍走向马车,他一一检查每一辆车的装备和货物,确保一切准备就绪。此刻李常应和埃尔雅金正在聊天,见李漓等人来了,埃尔雅金对着李漓挥了挥手。李漓对着埃尔雅金微笑示意。 “伯父,保重!”李漓来到李常应面前,双膝着地,行了一个跪拜礼。李漓心里清楚,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伯父了。 “自己多加小心。”李常应扶起李漓,又向哈迪尔挥了挥手:“漓儿就拜托你了。”随后把哈迪尔的两个儿子拉到身边。 “主上放心。”哈迪尔拍了拍胸脯,又对两个孩子说,“去经校读书,要恪守本分,不能惹是生非。”哈迪尔的两个儿子纷纷点头。 “我们走吧,出门游历,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事啊!”埃尔雅金,“阿里维德阿迦,那我们走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又回来了呢。”埃尔雅金的话,打破了沉重的气氛。说着,埃尔雅金就爬上了由哈迪尔驾着的马车,钻进了车厢,坐到了李漓和莎伦对面,三人礼貌的相互打了个招呼。 李常应对着在一旁等候指示的阿哈兹挥了挥手。阿哈兹立刻跃身上马,骑上一匹黑色的骏马,挥动着手中的马鞭,向队伍前进的方向指去。“出发!”阿哈兹大声喊道。马车缓缓启动,队伍开始沿着狭窄的道路向前行进。人们挥手告别,村庄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茫茫的大地之上。随着商队渐渐远去,村庄重新恢复了宁静,只留下了微风吹过的轻轻呼唤声。 这是李漓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踏出了他出现的村庄,进入了历史悠久的中世纪黎凡特地区。这片古老的土地,充满了文化的底蕴,郊外的风景如诗如画,让他陶醉不已。在炎热的夏日里,大自然为这块土地披上了一层独特的魅力。李漓沉浸在夏日的氛围中,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暖意。天空呈现一片湛蓝,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远处山脉在阳光照耀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细腻的画卷。 在李漓的眼前,农田里的庄稼正迎来丰收,金黄色的小麦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丰收的喜悦。田野里忙碌的农民们,他们的身影在金色的麦田中显得尤为鲜明,他们的笑容和汗水构成了这片土地上最美丽的夏日风景。路边的小溪潺潺流淌,水清澈见底,沿溪生长的野花色彩斑斓,蝴蝶在花丛中舞动,为这宁静的乡村增添了生机。 这样的夏日风景总是让人陶醉,自然的美丽与人们的勤劳使这片土地充满了活力和希望。李漓在路上前行,仿佛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的历史和文化在他身边流淌。 “艾赛德,你在想什么呢?”埃尔雅金主动打破沉默。 “埃尔雅金,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李漓好奇地问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渴望。 埃尔雅金轻松地回答:“亚历山大。记得伊德节晚宴时我提过吗?” 李漓点点头,但又追问:“我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亚历山大,但我想知道今晚我们将在哪里落脚?” 埃尔雅金深思熟虑地说:“你离开村庄的消息肯定会泄露,住在托尔托萨城太危险。你先去莫尔渔村,那儿会有人接应你。今晚,我会安排我的商队把货物送到城里的港口。明天我们装完货,就在夜幕下离开港口,直奔莫尔渔村。哈迪尔会划着小船在岸边等着,把你们接上船。”他的表情中透露出自信与得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漓回想起宴会上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好我没和你打赌,否则肯定输了。但那时你已经和我伯父商量好了,还故意提出赌注,你真是太狡猾了。” 埃尔雅金哈哈大笑:“掌握关键信息就是制胜的关键,不是吗?”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轻松。 “哈哈哈,哈哈哈。”埃尔雅金和李漓说笑着。 哈迪尔,驾着马车,紧跟在阿哈兹的身旁。两人一边行进,一边闲聊着村里的最新八卦,彼此间的谈话充满了轻松和幽默。与此同时,莎伦因为前一晚的激动而整夜未眠,一大早便倚靠在李漓身旁,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陷入了沉睡。车队缓慢地行进,没有赶路的紧迫感,似乎是在享受途中的风景。时光流逝,午后时分,商队终于抵达莫尔渔村附近。 这个渔村坐落在山海之间,一边是险峻的高山,一边是浩瀚的大海。它位于安条克到托尔托萨沿海大路边,这条路也是从安托利亚前往耶路撒冷的主要通道,经常有朝圣者或归途的人群经过。 阿哈兹从马上下来,向李漓走过来行了一个礼,表示告别。此时,哈迪尔将马车停了下来。李漓还没来得及起身,只是稍微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这时莎伦突然惊醒了。就在这时,一位健壮的老人缓缓走到李漓所乘坐的马车前。他是李家的族人,李堪(经名:努拉定),长期在莫尔渔村附近的大路岔道口经营一家旅店。李常应安排努拉定在此的目的双重:一是收集情报,二是利用莫尔村的地理优势,作为海上走私的关键点。 “真神保佑您,艾赛德少爷。”努拉定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布,同时以恭敬的姿态将右手放在胸前,对李漓表示敬意。“请跟我来。”他的声音平和而尊重。 “苏尔先生,我将带领艾赛德少爷前往我的旅店。” 努拉定对埃尔雅金郑重地说道,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和虔诚的光芒。“祝您一路顺风,愿真神保佑您!”他的话语充满了尊敬和祝福。 埃尔雅金回以一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阿哈兹带领着商队和埃尔雅金继续向托尔托萨城前进。 此时,莎伦紧紧握着李漓的手,坚定不移地表示她的决心:“少爷,我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前行。我要紧紧跟随着你!”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切的忧虑和坚决的决心。 李漓对莎伦的忠诚心生感激,温柔地笑了笑:“那好吧。”他们两人随后一同下了车。莎伦只简单地携带了一个小包袱,将其他行李交给埃尔雅金负责。接着,他们跟随着努拉定进入了旅店。 这家旅店坐落在渔村的一角,外观并不显眼,时光在它的外墙上留下了斑驳的印记,门上旧油漆的剥落更显得它历经沧桑。但正是这些岁月的痕迹,给予了它一种独特的魅力。当李漓踏入这家小旅店时,他立刻被内部温馨而独特的氛围所吸引。 这家旅店外表不起眼,其外墙被岁月侵蚀成斑驳的样子,门上的油漆也已剥落,显露出深深的年代感。但正是这些痕迹为其增添了一种独特的魅力。当李漓踏入这家小旅店,他立刻被内部那种独特而温馨的氛围所吸引。门口迎接他的是一个小巧的接待台,台上放着一本记载着每位客人姓名和住宿时间的古旧账本。 穿过接待区,李漓步入了一个宽敞却简朴的大厅。大厅的墙壁上悬挂着描绘黎凡特壮丽风光的古老地图和风景画。中央的长桌上摆放着丰富的美食和饮品,这是客人们共聚一堂用餐和休息的地方。长桌两旁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包括路过的商人和前往圣地的朝圣者。大厅内洋溢着欢快的气氛,人们交谈着自己的见闻和经历,商人们交流生意和贸易经验,而朝圣者们分享着他们在圣地的感受和体验,他们脸上的宁静与喜悦似乎在与神对话。 大厅的一个角落有一座小壁炉,火光跳跃着温暖着周围的空间。壁炉旁边摆放着一把古老的吉他和一些乐谱。偶尔,客人们会弹奏起悠扬的曲子,音乐的旋律在大厅中飘荡,营造出宁静怡人的氛围。在这家旅店里,人们不仅找到了一个安静的休息场所,还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关怀。商人和朝圣者们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仿佛这是他们远离家乡的另一个家。穿过大厅便是客房区,那里为旅行者提供了舒适的住宿环境。 李漓和莎伦跟随着努拉定,穿过旅店的幽静走廊,来到了一间紧邻后门的客房。门刚一关闭,努拉定的态度戏剧性地转变,他从一位和蔼的旅店老板变身为一位神情严肃的军人。“禁军世袭百夫长李堪,参见少主。”他用流利的汉语说着,然后单膝跪地,表达了对李漓深深的敬意和忠诚。 李漓迅速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同样用汉语回应:“百夫长大人,请起。”他伸出手,帮助努拉定站起,这个举动充满了尊重和理解。 努拉定站起身后,郑重地说道:“少主,请您务必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就餐时间到了,我会安排人送餐到这里。明晚,当李持到达时,我将亲自带您出发。” “好的,我明白了。”李漓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信任的表情。 努拉定立即起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李漓和莎伦单独在房内。房间虽然简朴,却格外干净和舒适。房间里有一张柔软的床和一张小桌子,提供给客人一个休息和写信的空间。窗户外是黎凡特海岸线的景色,即使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也能感受到外界的美丽与宁静。 在这间小客房里,李漓这一整天的生活简单而平静。他们有足够的食物和饮水,除了必要的生活需求,李漓没有再离开过房间。努拉定也没有再次进入,保持着最大程度的安全和隐秘。在这个偏僻的旅店里,李漓和莎伦像是暂时远离了外界的喧嚣,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新旅程。 随着第二天晚上的到来,夜幕悄然降临,小旅店外的大路上原本的喧闹声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宁静和平和。从窗户望出去,街道两旁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些建筑都用红褐色的石头砌成,每一座都拥有复杂而精美的装饰。建筑表面雕刻着华丽的花纹和充满神秘气息的符号,在昏黄的夜灯下,这些装饰显得更加神秘迷人。 街道上的灯光虽然稀疏,但柔和地照亮了路面的一小部分,使过往行人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朦胧而幽深。时不时,远处传来的古老乐器声悠扬地飘荡在空气中,那悠长的旋律仿佛能引人进入另一个世界。 小旅店外,抬头便可见到繁星点点的夜空。星星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宛如夜空中的宝石,点缀在无垠的宇宙之中。在这宁静的夜晚,苏尔家的货船已经按计划停泊在莫尔渔村正前方海湾口大约2公里的地方。 哈迪尔驾驶着从货船上放下来的小船,静静地来到莫尔渔村外的岸边。努拉定带着李漓和莎伦,默默地来到沙滩上会合。在这个无言的夜晚,他们不需要多余的话语。努拉定转身返回旅店,而李漓和莎伦则坐上了小船。哈迪尔小心翼翼地将船从沙滩推向海中。当莎伦还在与李漓兴奋地讨论着头顶的星空和月亮时,出现了意外的一幕。 在一个寂静的月夜里,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正沿着沙滩急速奔跑,他的动作敏捷且轻盈,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间洒下,铺满沙滩一片银白色的光辉,为这个追逐画面增添了一抹神秘感。这名黑衣人宛如夜行的猎豹,灵活地穿梭在沙滩上,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几乎难以捕捉。 紧随其后的是三名塞尔柱帝国的士兵,他们紧追不舍,试图捕捉这个神秘的身影。这些士兵的追逐路线与努拉定返回旅店的路线恰好交汇。在一瞬间,黑衣人像一道风一样掠过努拉定,紧接着塞尔柱士兵也追至努拉定身旁。 其中一名士兵已经认出了努拉定,便大声质问:“努拉定,你这个老东西,半夜里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的目光转向远处的小船,“那些在小船上鬼鬼祟祟的人是谁?”但努拉定没有回答,他迅速反应,直接一脚踢向那个大声喊话的士兵。士兵被踢飞出去,瞬间倒在沙滩上。 剩下的两名士兵顿时陷入了惊慌,他们停下脚步,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他们拔出刀,冲向努拉定。整个沙滩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沉静的夜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打破。 第6章 星空下启航 在沙滩上的冲突达到了高潮。努拉定凌厉地一脚踢飞一名塞尔柱士兵的同时,那个黑衣人也毫不犹豫地进入战斗状态。他迅速拔出腰间隐藏的匕首,眼中闪烁着冷酷而坚定的光芒。像风一般迅猛地扑向塞尔柱士兵,他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塞尔柱士兵们迅速反应,拔剑试图制止黑衣人的攻击。剑刃碰撞,发出尖锐的撞击声,战斗立即爆发。黑衣人利用其灵活的身手和精湛的剑术,迅速将其中一名士兵击倒,匕首无情地刺入对方胸膛。剩下的士兵警觉地围绕着他,试图将他困住。黑衣人保持冷静,灵敏地捕捉着对手的弱点。他猛地跃起,匕首刺向另一名士兵的脖颈,又一名塞尔柱士兵倒在了沙滩上。 此时,努拉定捡起一把落在地上的长剑,面对剩下的塞尔柱士兵。他向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想让黑衣人来处理这名士兵,从而自己对付另一个敌人的机会更大。刚才被踢飞的那名士兵此刻感到恐惧,意识到面前的黑衣人不是普通对手。但他并未放弃,反而更加坚决地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莎伦在远处的小船上看到了岸上的暴力场面,吓得尖叫出声。这一声尖叫使得剩下的士兵分心,他转头望向海面。黑衣人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迅速而准确地将匕首刺入了士兵的心脏。塞尔柱士兵倒下,留下黑衣人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喘着粗重的气息。他的力量似乎已经耗尽,右膝弯曲着地,单膝跪在沙滩上。夜空中的剑与匕首的撞击声逐渐消散,只剩下夜风和海浪的轻柔声响。 在紧张的战斗的同时,哈迪尔已经迅速加入,他捡起一名倒下塞尔柱士兵的武器,与努拉定一左一右站在黑衣人两侧,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僵持局面。三人都站得如针尖对麦芒,任何一方的微小动作都可能引发新的冲突。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无人敢轻举妄动。 远处,来自莫尔渔村方向的山腰大路上,一串火把闪烁着跳跃的火光,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伴随着火把,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混杂着的嘈杂叫喊,显然是追兵的到来。 黑衣人站在沙滩上,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力量几乎耗尽。他的手中还紧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眼神在黑夜中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尤其是停泊在海面上的小船。但当他的目光与李漓相遇的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理解似乎在他们之间流转。黑衣人手中的利刃突然松开,仿佛在这个瞬间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敌意。 李漓、莎伦和哈迪尔此时已经惊讶地发现,这个身形敏捷、手法凌厉的黑衣人竟是伊德节前夜藏匿在李漓家中的那个受伤阿萨辛女刺客。 夜色愈加深沉,远处山腰上明亮的火把和不断增强的马蹄声预示着新的危机正迫近。在这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时刻,李漓打破了沉默,他大声对黑衣人喊道:“快,跟我们一起走,上船!” 哈迪尔惊讶地问:“少爷,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李漓回答:“哈迪尔大叔,你应该还记得她吧。现在,我要带她先离开这里。”他的眼神坚定,显示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哈迪尔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然后他也向黑衣人大声喊道:“如果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那就快上船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迫感。 在这紧要关头,每一秒都显得极其宝贵。他们必须迅速做出决定,否则即将到来的追兵将使他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黑衣人站在沙滩上,面临着选择,而远处的火光和马蹄声越来越近,时间正在逝去。 黑衣人知道,此刻上船已是他唯一的选择。于是黑衣人收起利刃,一瘸一拐地走向小船,李漓伸出手一把将黑衣人拉上小船。努拉定和哈迪尔丢下了塞尔柱人的武器,一起把船推向海里。紧接着,努拉定向着沙滩的远离追兵追赶而来的方向的树林飞快跑去。哈迪尔翻身上了船,迅速地把船划向远处海湾外停泊着的大船。 追兵赶到刚刚打斗的沙滩时,载着李漓等人的小船,早已远离海岸线。沙滩上那些追兵乱成一团,有人发现了这条小船,可是这些骑马的追兵对远在500多米外的小船也无可奈何,甚至也不射箭,因为塞尔柱人非常清楚弓箭的射程,此刻,他们不想浪费一支箭。追兵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条小船吸引,努拉定应该不会被发现了。 小船缓缓地行驶在海面上,轻轻地划开着波浪。月光洒在海面上,如同一层银色的轻纱,照亮了整个海湾。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点缀在无边的夜空中。这片星空如同一幅绘画般美丽,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中。莎伦抱紧李漓的一只手臂和李漓并排坐着,黑衣人就坐在他们对面,背对着船头。 在小船上,四人的身影略显拥挤。李漓打破了沉默,向黑衣人介绍道:“我叫李漓,也可以叫我艾赛德。”他的语气平和,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接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莎伦:“这是我的同伴莎伦。”然后他转向划船的哈迪尔大叔:“而划船的是哈迪尔大叔。” 黑衣人,蓓赫纳兹,简洁地回答,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稳:“我叫蓓赫纳兹。” 李漓追问:“你是阿萨辛的人吗?”他的好奇心被激起。 蓓赫纳兹回答得有些无奈:“以前是,现在任务失败了,已经不算了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 李漓继续询问:“今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蓓赫纳兹解释道:“从你家拿走那些食物后,在山洞里躲了几天。今晚打算离开这里,运气不好,被附近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莎伦突然问道:“你怎么不换一身衣服?”她的问题直接而简单。 蓓赫纳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我没有其他衣服,也不能出去买,更不能偷普通人的东西。” 莎伦的声音带着不满:“那你为什么偷我们家的食物?” 蓓赫纳兹指着李漓,语气有些无力:“因为他是塞尔柱人的爪牙!”但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我和我的族人们并非塞尔柱人的爪牙,我祖先是来自震旦的沙陀人,或者说我就是震旦人。”李漓对蓓赫纳兹接着说,李漓把手伸进自己衣领,掏出了蓓赫纳兹留下的那个香囊,“这是你的?” “是的。”蓓赫纳兹。 “为什么留在我那里。”李漓。 “这是我们阿萨辛刺客的信物。任务失败了,我回不去了。留在身边也没有用了。”蓓赫纳兹,“而且,你是第一个揭开我面纱看见我脸的男人!” “啊?我还是个孩子吧!”李漓显得十分尴尬,又说,“你怎么不问我们这是打算去哪里?” “没什么好问的。”蓓赫纳兹淡淡的说着,便改换了坐的方向,转身背对着李漓和莎伦,抬头望向夜空。 一路上,哈迪尔一言不发,只管自己卖力地划着船。小船终于来到苏尔家的大船船舷下,众人不再说话。李漓望向船头方向,大船上,埃尔雅金站在船舷一侧,等待着他的到来。那是一艘巨大而雄伟的船只,它的帆被月光映照得闪闪发光。船上的水手们忙碌着,小船缓缓地靠近大船,水手们用绳索将小船牢牢地系在大船上。李漓等人终于登上大船。水手们又把小船吊了起来,重新固定在甲板的一个角落。 “艾赛德,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不过,你安全了,至少离开托尔托萨的地界,艾尔坦就无法暗算你了。”埃尔雅金带着微笑迎面走来,看到身着全身黑色紧身衣的蓓赫纳兹问道,“这位是谁?” “出来的路上发生点意外,这是蓓赫纳兹,是我的同伴。”李漓解释。听到这个话,最感到意外的是蓓赫纳兹了。李漓又把之前的一些事和埃尔雅金说了一遍。 “好吧。”埃尔雅金说,“不过,船上没有多余的房间,她只能住在你和你的侍女那个房间里。” “这不好吧,要不让我睡你那里去?”李漓厚着脸皮问埃尔雅金。 “不行,你想都别想!”埃尔雅金严肃地说,随即急匆匆地转身走向船舱,又从船舱里向李漓传来一句话,“还有,明早你得起来干活,先从擦甲板开始吧。” 李漓和莎伦一起搀扶着蓓赫纳兹走进船尾一个小房间,哈迪尔和李漓打了招呼后,去了水手们的大房间。 李漓来到埃尔雅金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李漓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房间虽小,但布置得极为雅致。墙壁上挂着一幅古老的地图,描绘着无尽的海洋和遥远的陆地,激发着李漓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床铺是由精心编织的丝绸和柔软的羊毛制成,给人以舒适和温暖的感觉。房间的一角是一个小小的书桌,上面放着一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书桌上还有一本厚厚的航海手册,记载着航海家们的经验和技巧。李漓坐在书桌前,轻轻翻开手册,目光被里面的文字吸引住。手册中详细描述了航海的各个环节,从航线的规划到船只的维护,从星座的观察到风向的判断,无一不展现着当时人们的智慧和勇气。房间的窗户朝向大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波涛汹涌的海浪和远处的天空。海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咸涩的味道。 “你的伤怎么样了?”进入房间后,莎伦把蓓赫纳兹扶到床上躺下,李漓停止了短暂的阅读,转向身后的蓓赫纳兹问道。 “刚刚用力过度,似乎又把伤口裂开了,不过我没那么脆弱,自己能恢复的。”蓓赫纳兹继续说,“我真的很感谢你,是你救了我两次了。” “莎伦,你去把船上懂医术的水手请过来,帮助蓓赫纳兹。”李漓对着莎伦说。 “如果让她睡床上了,少爷你睡哪里呢?”莎伦并未接话,而是反问。 “莎伦,快去找船医,你和蓓赫纳兹先睡吧。”李漓看着狭小的房间,对莎伦和蓓赫纳兹说,“我想去甲板上透透气。” “我知道我应该对你感恩,我可以为你去做事报答你。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背叛真神的训导的。”蓓赫纳兹对着李漓说着说着竟眼角渗出了泪水,“如果你救我是为了收买一个死士,那么你会失望的。” “你想多了。”李漓看着蓓赫纳兹的双眼说,“我不需要死士,也不会要求你为我去做什么,我救你也不是为了收买死士,只是遵从本心。另外,我想告诉你,我们是人,不管是什么教徒或什么种族,都不必为了某个神而去做什么,我们每个人应该做的只是帮助更多的人。” 蓓赫纳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时语塞。 就在此时,船医不请自来,敲门后推开了李漓的房间,原来是埃尔雅金派来的。医生见到蓓赫纳兹的伤势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紧急的救治任务。医生首先用热水和草药为她清洗伤口,以防止感染。蓓赫纳兹痛苦地咬着牙关。接下来,医生用细绳将蓓赫纳兹的腿固定在一个支架上,以保持伤口的稳定。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银针,将其消毒后,轻轻地将其插入伤口中,以清除淤血和异物。蓓赫纳兹感到一阵剧痛。之后,医生取出一块特制的草药布,上面涂满了草药膏。他轻轻地贴在蓓赫纳兹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将其固定。这种草药膏是当时很常见的,具有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蓓赫纳兹感到伤口上的火辣感渐渐减轻,她松了一口气。医生并不满足于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医生为蓓赫纳兹准备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汤,这是一种能够加速身体康复的特殊草药。蓓赫纳兹小心地喝下这碗草药汤,感受到身体内部的温暖和力量。最后,医生给了蓓赫纳兹一些草药药丸,这是为了帮助她缓解疼痛和促进伤口的愈合。他告诉蓓赫纳兹需要好好休息,并且遵守他的医嘱,之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蓓赫纳兹终于放松的睡着了,她睡的那么沉,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不一会儿,躺在一旁的莎伦也打起了哈欠,侧身睡去。李漓在狭小房间的地上铺好了地毯,却没有马上躺下睡觉,而是走出了房间。 苏尔家的货船缓缓驶离了莫尔渔村附近的这个港湾,在几乎要看不见陆地的位置和在此等待的另外一条货船会合。李漓再度来到甲板上,月光洒在他身上,星空闪耀着无尽的光辉。他身穿一袭宽松的长袍,头戴一顶羽毛装饰的帽子,脚踏着一双皮靴。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透露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和勇敢。他感受到了大海的力量和宽广。海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了咸涩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够嗅到自由和冒险的味道。夜晚的月光洒在李漓的身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他抬头望向天空,星星点点的亮光让他感到无比地渺小,但同时也激发了他内心的勇气和决心。他相信,每一个星星都是自己前进的指引,每一次冒险都会让他更加接近自己的梦想。船上的船员们还在忙碌着,他们打理着船帆,调整着船的航向。月光下,星空下,李漓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他向着未知的远方驶去,追寻着自己的梦想。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勇往直前,他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成就一番伟业。 托尔托萨,此刻对李漓来说,已经成了过去时。 第7章 寻找玻璃工匠 数日之后的一天清晨。 阳光透过天空,洒在船上,映照出一片金光闪耀的海面。李漓蹲在甲板上,身穿白色的短袍,眼神坚定而专注。李漓手持一把长柄刷子,他用力地刷着甲板。甲板上的污垢和海盐被他的刷子一点点地清除,露出了原本的光洁。他的动作稳健而有力,每一次的刷动都充满了决心和执着。周围的船员们也在忙碌着,有人在船舵上操纵方向,有人在船舱里忙着收拾物资,他们之间默契而有序地合作着。 不知什么时候,埃尔雅金来到甲板上,这几天很少看到埃尔雅金,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总之很少出来。 “这里还有一块污渍。”埃尔雅金指着甲板的一角,似笑非笑地对李漓说。 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发现有一处顽固的污渍没有被刷掉。他停下手中的刷子,低下头仔细观察。然后,他拿起一把湿毛巾,沾上水,再次用力擦拭。终于,那块顽固的污渍被彻底清除,露出了甲板的本来面貌。李漓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感到了满足和成就。李漓抬头看向埃尔雅金:“擦干净了。” “这几天,在船上,还适应吗?”埃尔雅金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真把自己当水手了?阿里维德先生。呵呵...” “做任何事情都得尽量做好,这是我的原则。”李漓说,“谢谢你,派人来帮蓓赫纳兹疗伤。” “她的伤好些了吗?话说回来,你收留一个阿萨辛的杀手在身边,你不觉得害怕吗?”埃尔雅金问。 “为什么要害怕?”李漓问。 “她和你属于不同的敌对教派。”埃尔雅金说,“而且阿萨辛的杀手几乎就是冷血的代名词。” “可我并不觉得我一定属于哪个教派。”李漓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亚历山大?莎伦总是晕船。” 就在这时候,桅杆上了望台上的水手兴奋地喊道:“看到陆地了!” 在船上度过几天的航行后,水手们终于看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目的地,港口的景象。这一刻,水手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高兴和兴奋的笑容。 “我们到了。”埃尔雅金一边和李漓说着,一边走向船舱,“到了亚历山大,我们有好些事要去做,会在那里停留几天。我去和船长交代一些事。你也进去收拾一下。” 苏尔家的货船缓缓驶入亚历山大港湾。海风拂过李漓的脸颊,带来了咸湿的气息,李漓感到兴奋而又略微紧张。李漓逐渐能够看到远处的亚历山大港。它位于一片广阔的海湾中,港口的入口处有一座庄严的灯塔,它高高矗立在海岸线上,犹如守护着整个港口的守护神。灯塔的红砖砌筑,白色的塔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犹如一颗明亮的明星。当船只靠近港口时,李漓看到了一面古老而壮观的城墙。城墙高耸入云,用巨大的石块垒砌而成,看上去坚固无比。城墙上有一些了望塔和城门,它们是当时保护城市免受入侵的重要设施。城墙上的石头已经受到了岁月的侵蚀,但仍然显露出中世纪建筑的雄伟与庄严。港口的码头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只,有帆船、桨船,还有一些装载着货物的商船。这些船只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载着各种各样的商品,如丝绸、香料、陶器等。人们忙碌地在码头上来来往往,他们是商人、水手、码头工人,他们的身影在港口中穿梭。 船靠岸了,埃尔雅金去办理进城税去了,哈迪尔最先下船,在码头雇了一辆驴车,蓓赫纳兹换了一身莎伦的衣服,莎伦和蓓赫纳兹相互搀扶着,一个晕船,一个还带着腿伤,迫不及待地走下船,李漓背着自己的行囊跟在最后。莎伦和蓓赫纳兹坐在驴车上相互依偎着,经过几天相处,两人俨然一副成为姐妹的样子。哈迪尔走在旁边,警惕地看向四周。李漓则相对轻松自在。此时,埃尔雅金走了过来。 “我要在码头,看着他们把货搬下来,再和这里的合作伙伴把货物交割了。估计要忙一整天,你们先进城去吧,我会派人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可是,我们应该留在这里干活才对啊!”李漓。 “行了吧,你看看你身后那两个人,赶快去住的地方歇息吧以后,有的是你干活的机会。再说,哈迪尔把驴车都雇好了,呵呵。”埃尔雅金笑着说,“等我这里的事忙完了,今晚会过来,今天你们忙你们自己的吧。” 埃尔雅金让一个当地人领着李漓等人去自己熟悉的一家旅店。李漓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喧嚣和热气腾腾的气息。市场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五颜六色的布料、精美的陶瓷器皿、香料的芬芳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李漓不禁被这些奇特的物品所吸引,停下脚步细细观察。市场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叫卖声、讨价声、人们的交谈声,构成了一曲热闹而欢快的交响乐。突然,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传入李漓的耳朵,李漓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街头艺人正在表演。他手持一把古琴,指尖轻弹琴弦,音乐如梦似幻,引得众人驻足观赏。李漓等人继续前行时,来到一家古老的旅店,它位于市场的尽头。这家旅店的外墙用红褐色的砖砌成,上面刻满了各种精美的花纹。李漓推开门,进入了旅店的大厅。大厅内布置简洁而温馨,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绘画,散发着一股历史的气息。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让人感到舒适。到达旅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李漓等人办好了入住,哈迪尔回码头去给埃尔雅金干活去了。因为几天的海上生活,一直被晕船困扰的莎伦早已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漓看着蓓赫纳兹,问。 蓓赫纳兹没有作声。 “这里已经远离黎凡特了,也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在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李漓继续说。 “我想跟着你。”蓓赫纳兹又立刻不自然地补充道,“我是说我想跟着你们。” 李漓正想再说什么时,蓓赫纳兹抢先说话:“我的腿基本好了,明天我就去搬货干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好好休息吧。”李漓说罢,就走出房间,来到旅店大厅,开始翻阅桌子上的一本书。 傍晚,忙完事的埃尔雅金和哈迪尔一起来了旅店。看到李漓,便走了过去。 “其他人呢?”李漓问。 “船长和水手们当然住在码头附近的地方了,他们可不会这么奢侈地住在城里的旅店里。”埃尔雅金,“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我们去哪里?”李漓。 “一个有好几个玻璃作坊的小镇。”埃尔雅金。 “去那里做什么?”李漓,“购买玻璃器皿?” “不,我想邀请那里的师傅和我回欧洲去,我要开个玻璃作坊。”埃尔雅金认真地说。“至于买货,完全可以在码头附近完成。” 李漓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能找一些师傅一起去震旦,开个玻璃器皿的作坊,自己不就发财了吗……李漓不禁咧着嘴傻笑了。 “笑什么呢,我这个想法有这么可笑吗?”见李漓不作声,还傻笑,埃尔雅金气呼呼地离开,走向自己的房间,“明天要早起!我休息去了。” “埃尔雅金,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漓回神,急忙解释。可是埃尔雅金已经离开。 “少爷,你失礼了,苏尔先生不高兴了。”哈迪尔说。 “没事的,哈迪尔大叔,您也早点休息吧。”李漓和哈迪尔说,之后继续自己构思的计划。 第二天一早,李漓和蓓赫纳兹已早早地在旅店的大厅里吃完早餐,等着埃尔雅金。李漓让莎伦跟着哈迪尔留在城里走走看看,了解一下这里的各种行情。随后,埃尔雅金、李漓、蓓赫纳兹就坐上一辆马车出发了。 出城后,向尼罗河三角洲西侧的沙漠方向前行,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一行人来到一个科普特人的小镇。马车停在了小镇入口的茶水棚附近,马车车夫在那里休息等待。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狭窄的街道上,高耸的石墙和古老的拜占庭式教堂映入眼帘。这里的街道上,李漓看到了许多人正在忙碌着。他们身穿传统的长袍和头巾,一边与邻里交谈,一边从事着各种手工艺活动。有的人在织布,有的人在雕刻,有的人在制作陶器的泥坯。小镇的另一端临近沙漠,那里有五六家玻璃作坊,这些作坊就是埃尔雅金此行的目的地。 一行人来到其中一个玻璃作坊。当李漓踏入这座玻璃作坊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在这个炙热的地方,工匠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将炉火燃至最高温度,以便能够塑造出完美的玻璃艺术品。作坊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气味,这是由熔化的玻璃所散发出来的。这种气味既甜美又刺激,让人不禁陶醉其中。而作坊的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制品,从华丽的花瓶到精致的饰品,无一不展现出科普特人的精湛技艺和独特的审美。在作坊的中央,一个巨大的玻璃熔炉高高耸立着。这座熔炉是由石头和陶土堆砌而成,看上去古朴而坚固。熔炉内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玻璃原料烧成一团团炽热的液体。工匠们戴着厚重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炽热的玻璃液倒入模具中,然后用手工工具慢慢地塑造出各种形状。工匠们的手艺非常精湛,他们可以轻松地将一团炽热的玻璃液变成一个精美的花瓶或者一个精致的饰品。他们的动作熟练而稳定,仿佛在舞蹈一样,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而他们的眼神则充满了专注和自豪。 随即,埃尔雅金带着李漓和蓓赫纳兹走出了作坊。 “怎么,什么话都没说,我们就这样出来了?”李漓问埃尔雅金,“我们不是来这里招募工匠的吗。” “难道你想在别人的作坊里招募工匠,你就不怕被这里的老板打吗?”埃尔雅金笑着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李漓。 “先去附近找个餐馆吃点东西。”埃尔雅金,“然后,到处打听一下。” 一行人在附近的一个餐厅吃了一顿,没打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接着,埃尔雅金提议,三人分头去打探消息,傍晚在之前进入小镇的地方,马车车夫等待休息的茶水棚会合。 三人分开后,李漓独自向沿途路边的人们打听关于工匠的事,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确实,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工匠失业,愿意背井离乡的人更少。兜兜转转几圈后,李漓和蓓赫纳兹在小镇的一处十字路口相遇,两人相互悻悻地看着对方,蓓赫纳兹没有说话,也看不出面纱下的她是什么表情,但是蓓赫纳兹的眼神已经告诉李漓,她也没有收获。 突然,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在大摇大摆地走着,他的身材庞大,肚子凸起,看起来像是一个滚动的巨球。他的脸上挂着满足而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肥胖毫不在意。官吏身后跟着是五名士兵。他们身着皮质盔甲,高大威猛,腰间都挂着弯刀。显然这是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官吏和士兵,他们都是贝都因人征服者。这些士兵押着一男一女,从作坊那边走来。被抓的两个人看起来,都只有十多岁的样子,都被绳索反绑着双手,用一根绳子串起来,被其中的一个士兵牵着前行,男孩不作声,女孩还在哭泣。 “雅各.阿塞那修斯,玛尔塔.阿塞那修斯;不缴吉兹亚税,现在抓去做苦役。你们这些顽固又下贱的异教徒,都好好看着,这就是不缴吉兹亚税的下场!”一个士兵对街巷两侧的人们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喊着。沿途的人们更不敢反抗也不敢抱怨,甚至不敢叹息,都畏惧地纷纷避让。李漓背对着那队走过来的官吏和士兵,由于避让不及时,挡在了那个官吏前面。一个士兵立刻举起皮鞭就打了过来。蓓赫纳兹迅速冲了上去,握住士兵高高举着皮鞭的手用力按了下来,还冷冷看了眼前这个官吏一眼。这个士兵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慑住了,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李漓立刻赔着笑脸,对着这个官吏鞠躬说道:“大人,对不起,我们这就给您让道。” 还没等李漓把话说完,这个肥胖的官吏抬起手对着李漓就一巴掌扇了过来。蓓赫纳兹瞬间一把拽住李漓的一个胳膊,向后一拉,纵身一跃,二人迅速向后退了三五米。官吏没有打到李漓,但因为用力太大,已经来不及把手收回来,而且自己身材太过于肥硕,整个身子扑了出去,狠狠地扑倒在地上,竟磕掉了一颗门牙,满嘴是血。 “给我打!”官吏愤怒地咆哮着,“快给我把这两个人也抓起来!”一旁的士兵闻声,立刻握紧拳头,向李漓等人冲了过来。 第8章 要活一起活 瞬间,这五个法蒂玛王朝的士兵围了上来。 李漓出自流亡的沙陀贵族家庭,自幼接受过过硬的战斗训练,虽然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真的到了危急时刻,也只能把自己的格斗技能展现出来。蓓赫纳兹则做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动作,迅速掀掉了自己身上的罩袍,露出了里面那身黑色紧身劲装,同时拔出了一把匕首。 李漓灵巧地弯曲着腰身,目光犀利地锁定了向他扑来的士兵。他迅速冲前,一把抓住士兵甲的手指,用力向后一掰,顿时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士兵甲巨大的身躯在痛苦中颤抖着,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李漓紧接着抬起腿,猛烈地击中了士兵甲的鼻梁,使其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同时,另一位愤怒的士兵乙从腰间抽出弯刀,怒吼着冲向李漓。李漓机敏地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掰断了被制服的士兵甲的另一根手指。在痛苦的本能驱使下,士兵甲猛地站起,结果士兵乙的刀不慎砍在了他的手臂上,引发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在这关键时刻,被士兵乙身后捆绑的男孩突然奋力向前撞击,令士兵乙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李漓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夺过受伤士兵甲的弯刀。在士兵乙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收回砍伤同伴的刀时,李漓准确无误地砍向了他的大腿。士兵乙跌坐在地,无力地单膝跪着,只能无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 一旁的肥胖官吏,怒气冲冲地走到被捆绑的男孩身后,粗暴地对着男孩的背部猛踢了一脚。男孩痛苦地翻滚着,摔倒在地,尘土飞扬中显出他的无助与痛楚。同时,在场景的另一侧,蓓赫纳兹面对着三个排成一行的士兵,他们手中紧握着闪烁着寒光的弯刀。 这些士兵步伐坚定,协同发起了对蓓赫纳兹的攻击。他们挥舞着弯刀,剑光闪烁,砍向蓓赫纳兹。然而,蓓赫纳兹以惊人的灵活性躲避着他们的攻势,她的身姿在空中翻腾,轻盈如同一只难以捕捉的蝴蝶。她手中的匕首如同迅猛的闪电,突然刺向了士兵丙。士兵丙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持刀的手臂上鲜血喷涌而出。他无力地将弯刀丢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喷血的伤口。 在这紧张的战斗中,蓓赫纳兹没有任何停顿的迹象。她迅速转身,巧妙地避开了另一位士兵丁的攻击。她的匕首再次出鞘,瞬间刺向他的大腿。士兵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无力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在这场混战的最后阶段,一个显得尤为突出的贝都因士兵,从其服装和举止来看,似乎是这群士兵的领头人。他目睹了自己手下士兵接连被李漓和蓓赫纳兹击败,脸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恐惧。尽管如此,士兵戊并没有表现出退缩的意思,反而毅然决然地向蓓赫纳兹发起了最后的冲击,他的弯刀猛烈刺向蓓赫纳兹的胸口,带着凌厉的威力。 然而,蓓赫纳兹的身手敏捷,她轻巧地避开了这次攻击,并迅速进行反击。她握紧拳头,精准地瞄准士兵戊的腰部,一记重重的打击直接将他击倒在地。蓓赫纳兹紧接着一脚踩在士兵戊持刀的手上,使他的弯刀掉落,士兵戊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与此同时,那个肥硕的官吏看到形势逆转,慌乱失措。李漓迅速抬起腿,猛地踢向官吏那圆滚滚的肚皮,官吏立刻仰面倒下。蓓赫纳兹没有丝毫犹豫,拿着匕首狠狠地扎向官吏的腿部,随后又转了半圈,迅速抽出匕首。见状,之前单膝跪地挥舞弯刀的士兵,也识趣地放下了武器。 转瞬间,原本比李漓高大的五名士兵全都失去了战斗力,他们痛苦地呻吟着,横七竖八地倒卧在道路上,场面显得异常混乱。 “快跑!” 蓓赫纳兹迅速捡起之前丢在一旁的罩袍,迅速套在自己身上,对李漓发出了紧急的指令。李漓和蓓赫纳兹迅速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同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伤兵,急速向后方撤离。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女孩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切地对李漓和蓓赫纳兹求助:“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旁边的男孩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 蓓赫纳兹没有犹豫,迅速回过头,用匕首准确地割断了捆绑着两人的绳索。她并未多言,立即转身追随李漓逃离的方向。然而,这两个衣衫破烂的孩子紧紧搀扶着彼此,坚决地跟随着他们。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们?” 李漓转身询问着紧随其后的两人。 那个衣衫破烂的女孩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 “你们打伤了那些官兵,我们要是被他们抓到,怎么解释也没用。肯定会被处死的。” 衣衫破烂的男孩带着恐惧地补充道。 听到这些话,李漓沉默了,不再发言。 随着天色逐渐变暗,四人急匆匆地狂奔着,最终来到了小镇入口处的茶水棚前。他们发现茶水棚已经关闭,摊主似乎早已收摊打烊,留下一片空旷而寂静的夜色。 在那里,埃尔雅金已经提前一步到达,此刻正坐在马车上,面露焦急之色。马车夫也已经坐在驾驶位置上,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待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归来。显然,埃尔雅金的搜寻也没有取得任何成果,他们已经做好了立刻离开的准备。 一见到李漓和蓓赫纳兹,埃尔雅金显得有些迷茫,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李漓和蓓赫纳兹都没有时间解释,他们迅速翻身跃上马车,紧接着又帮助跟随他们的两个青年爬上了马车。 “走,回去再说。”李漓向埃尔雅金简洁地指示道,不容置疑。马车随即启动,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小镇入口处逐渐消散的尘土。 “他们是玻璃工匠?可是他们还是孩子。” 埃尔雅金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疑惑。 衣衫破烂的女孩回答道:“我和我的弟弟都懂得制作玻璃器皿和艺术品。我们的父亲在世时,是这个镇上最出色的玻璃工匠之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尽管她的外表显得颓废。 埃尔雅金听到这话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而李漓和蓓赫纳兹则互相对视,对衣衫褴褛的姐弟俩感到惊奇。 “你叫什么名字?” 李漓问向衣衫破烂的女孩。 她回答:“我叫玛尔塔·阿塞那修斯,今年15岁。这是我的弟弟,雅各·阿塞那修斯,13岁。我们都会干活,都懂得制作玻璃。” 玛尔塔的话语坚定而清晰。 埃尔雅金正欲开口,却被李漓打断。李漓用目光示意,望向正在驾驶马车的车夫,然后说:“其他的事,等我们回到城里再说。” 马车夫突然插话说:“你们就是今天下午在小镇里被那些贝都因士兵押着游街的,因为交不起吉兹亚税的那两个孩子吧?我听茶水棚的老板娘说,你们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真是太可怜了。” 他说着从衣领里拿出一块木制的正方形十字架,展示给车上的人看,并安慰他们:“别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我也是科普特人。” 埃尔雅金机智地对马车夫说:“师傅,您能尽可能快一点驾驶吗?非常感谢。” 众人不再说话。马车上静默无声,李漓开始仔细打量这对姐弟。雅各的皮肤因长期暴露在阳光下而显得黝黑,带有一种被风吹日晒后的黄色调。他的眼睛深邃且流露出疲倦,仿佛在诉说着他年幼时就已经承受的艰苦生活。雅各的头发显得稀疏而凌乱,长长的发丝任意地垂落到肩膀上,似乎从未经过修剪。他的耳朵上挂着一副朴素的木制耳环,这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的,不仅是家族的象征,也寄托着对未来的希望。他身穿一件破旧的棉布衬衫,衬衫上布满了补丁和污渍,显露出生活的不易。雅各的裤子同样破烂不堪,多处补丁使得原本的颜色难以分辨。他脚上穿的是一双磨损严重的麻鞋,鞋底几乎被磨平,凸显出他们的贫穷。 与雅各相似,玛尔塔也穿着一件由粗糙布料制成的长袍。多年的洗涤和穿戴已使得长袍褪色和破破烂烂,到处是补丁。这些补丁不仅是因为她无法负担新衣物的标志,更是她用布料残余勉强修补生活的证明。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简陋的麻鞋,无任何装饰,只是基本的脚部保护。 然而,玛尔塔的面容与她的穿着形成鲜明对比。她的皮肤光滑细腻,似乌木般光泽。她那双深棕色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当她微笑时,她的嘴唇像盛开的玫瑰花瓣一样鲜艳柔软。她的鼻梁高挺而精致,为她的脸庞增添了一抹俏皮的美。玛尔塔的长发乌黑亮丽,常常梳成几束简单的辫子,增添了她清纯可爱的气质。尽管生活艰难,但她的容貌仍显得格外出众,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美丽。 突然,一声紧迫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当众人回头望去时,远处的尘土中透露出骑兵队的轮廓,从他们的装束和旗帜上可以判断,这些是法蒂玛王朝的骑兵。马车夫迅速调转方向,驱车向西北侧奔驰,意图穿越法蒂玛王朝与邻近酋邦的边界,希望进入酋邦领地以逃避追兵。然而,满载着六人的马车无法加速,而身后的骑兵队却毫不畏惧地紧追不舍,越来越近。 突如其来,一支箭矢呼啸而来,精准地射中了雅各的大腿。尽管痛苦万分,雅各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玛尔塔顿时慌乱地扑到雅各身上,用身体护住他,防止再有箭矢射中他的要害。紧接着,另一箭矢飞来,射中了埃尔雅金的手臂,他无法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发出了一声惨叫,无力地伏在马车的扶栏上。 由于马车夫受到惊吓,一个不慎,马车的一个车轮碾压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导致车身突然向一侧倾斜。李漓在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中失去平衡,从车上翻落。蓓赫纳兹迅速反应,猛地跳下车,赶到李漓身旁。而此时,十多名骑兵已经迅速靠近,包围了李漓和蓓赫纳兹。 “别管我,快走!把莎伦带去威尼斯,拜托了!”李漓向马车上的埃尔雅金高声喊道,眼中充满了坚决。 “快停车!”埃尔雅金对马车夫大声呼喊。 “停下来所有人都会死!”马车夫回应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没有停下马车,反而加速驱赶着马车逃离。埃尔雅金一手紧紧扶着马车的扶栏,面对剧痛却无法动弹,他无奈地向后望去,看着李漓、蓓赫纳兹和那些紧随其后的骑兵,随后大声喊道:“艾塞德,你们先投降求生吧,等我回去会花钱来赎你们的!”雅各和玛尔塔听到这话,泪水涌出,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一个骑在马上的士兵大声向其他同伴喊道:“下午袭击税务官的就是这两个人。”这名士兵正是士兵戊,就是那个在傍晚被蓓赫纳兹一拳击倒、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人。令人惊讶的是,他当时展现的受伤样子,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的演出。 李漓迅速站起身来,尽管他从马车上摔落,但除了一些皮外伤,幸运地并未有更严重的损伤。蓓赫纳兹则再次摘下身上的罩袍,露出了她的黑色紧身战衣。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骑兵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形成了一个紧闭的圆环,围绕着李漓和蓓赫纳兹旋转。 领头的士兵大声宣布:“谢赫大人有令,必须活捉,可以砍伤砍残,但绝不能致命。像这种残暴的暴徒,我们要把他们抓回去,当众示众处以极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凶狠和决绝。 此时,一名士兵向领队报告:“队长,另外两个异教徒贱民已经逃走了。” 领队的士兵冷静地回答:“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两个恶人。那两个异教徒贱民逃了就让他们逃吧。实际上,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异教徒都赶走,彻底夺取他们的土地。”这位领队骑兵清楚地认识到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威胁,毕竟他们下午就已经制服了五名士兵。现在面对的只有十名骑兵,他不能冒险分散兵力,尤其是考虑到下午已有士兵受伤,这些是他手下仅剩的全部力量。 随着天空渐渐被黑暗吞噬,埃尔雅金和其他人乘坐的马车在减轻了李漓和蓓赫纳兹两人的重量后,速度明显加快。车辆在尘土中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夜色之中。 紧张的对峙中,一名骑兵猛地向李漓冲刺过来。李漓迅速起身,敏捷地跃起,一把抓住了朝自己刺来的长矛,将那名士兵从马背上猛力拖拽下来。蓓赫纳兹像一头饥饿的狼一样扑向这名落马的士兵,迅速拔出匕首,瞬间刺入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两人并未在这名垂死的士兵身上多做停留,迅速离开现场。李漓手握着长矛,而蓓赫纳兹从落马士兵身上抽出一把弯刀,一手握匕首,一手握刀,两人背靠背,准备面对环绕着他们的骑兵。 就在此时,那名被击倒的士兵捂着喉咙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紧接着,两名骑兵大声呼喊着从两侧冲来。蓓赫纳兹迅速俯身,用手中的弯刀猛烈砍向一匹马的腿部,马匹失去平衡翻身倒地,骑士被另一名士兵的长枪刺中腹部。李漓趁机将手中的长矛刺入另一名骑士的胸膛,然后迅速抽回长矛。两人再次迅速离开,面对剩下的骑兵,继续保持着背靠背的防御姿态。骑兵们偶尔射出几支箭,但都未能命中目标。 “你为什么要跳下车来?你不怕死吗?”李漓气喘吁吁地问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冷静地回答:“你掉下车了,我怎能丢下你不管?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她继续说道:“少说话,集中精力,敌人还有很多,我们需要保持体力。” 正当李漓和蓓赫纳兹与法蒂玛王朝的骑兵对峙之时,沙漠西南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嘶叫和驼铃声,紧接着是滚滚而来的烟尘。双方都显得疑惑不解,不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预示着什么。但很快,他们都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商队,因为那些骆驼上的人员是整齐地排成一行,以稳健而坚定的步伐向他们推进。 随后,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是上百人的呼喊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撼的法蒂玛王朝骑兵队,突然从两侧分散开来,那十多个骑兵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撤退了。 在远处,一支庞大的骆驼骑兵队伍浩浩荡荡地出现了。整队骑兵中,每隔十人便有一名士兵高举着带有三角形旗帜的长矛。不一会儿,这支由三百多名骆驼骑兵组成的队伍已经接近了李漓和蓓赫纳兹。 在这支队伍的中心,一个显得格外显眼的中年男子站立在骆驼上。他随手一挥,发出了停止前进的命令。所有的骆驼骑兵在距离李漓和蓓赫纳兹大约三十米的地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形成了一道令人敬畏的军事阵列。 第9章 留在这里也挺好 骆驼骑兵队在李漓和蓓赫纳兹面前站定。 很明显,那个人就是他们的首领,是一个身形高大而威猛的男子,他的容貌和穿着打扮都彰显着他的统治力和威严。首领的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深深的皱纹勾勒出他曾经经历过的艰辛和战斗的残酷。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种冷酷和无情的光芒。长长的黑色胡须下隐藏着他的坚毅和不屈的性格。他的鼻子高挺而笔直,给人一种威严和权威的感觉。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仿佛永远都不会轻易露出笑容。首领头上戴着一条黑色的头巾,头巾上绣着金色的花纹,显得异常高贵。他的头发浓密而黑亮,梳成一束束齐肩的长发,给人一种野性而威严的感觉。他的耳朵上戴着一对金色的耳环,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他的手上戴着一枚巨大的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宝石,闪耀着神秘的光泽。他身穿一袭华丽而厚重的黑色长袍,袍子上绣满了金色的花纹,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长袍下面是一副铠甲,由坚固的金属制成,看上去已经抵御了无数次的敌人的攻击。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高筒皮靴,皮靴上镶嵌着珍贵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上面挂满了锋利的刀剑和闪亮的宝石,象征着他的权威和勇武。他的威严和威风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的凶狠和冷酷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挑衅。他就像是沙漠中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 那个颇有威严的男人看着在李漓和蓓赫纳兹附近地上躺着的三具法蒂玛王朝骑兵的遗体,缓缓抬起头,用深不见底的目光看向李漓和蓓赫纳兹。 接着,那个威严的男人,挥了挥手,对身边的人轻轻说了一句话,只见三个骆驼骑兵瞬间从阵列里跑了出来,举着长矛刺向李漓和蓓赫纳兹。蓓赫纳兹起身一跃,冲向其中一个骆驼骑兵,忽然一弯腰从士兵手中的长矛底下仰面躲过,又立刻向上一蹬,把这个士兵腰间的衣带割断,又钻到这个士兵旁边的骆驼腹部底下,一把拽住这个士兵一条腿,把他拉了下来,又举起匕首对着落地的士兵的头巾扎了下去,却没有扎到他的头。这个士兵吓傻了。另一边,李漓拿着长枪对着冲刺过来的骆驼骑兵身下的骆驼的面部虚晃一刺,然后猛地向后跳跃,这个士兵所骑的骆驼受到惊吓,前膝跪地,士兵直接向前翻下骆驼。李漓觉着长矛一下刺穿这个士兵的腋下的衣襟,又快速把枪头抽回,向后退了回去。李漓和蓓赫纳兹再度组成一个背靠背的姿势,警惕的对峙着眼前这约三百多人的骆驼骑兵队。三个失败的骆驼骑兵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牵着骆驼归队了。李漓和蓓赫纳兹心有灵犀,都知道,绝不能伤害这些士兵,这是他们此刻得以活命的唯一希望。 “这是我们马锡拉部落兼赛鲁姆酋邦伟大的酋长,凯拉贾.伊本.马锡拉阁下。”又一个骆驼骑兵拿着把带有三角形旗帜的长矛,走了过来,这次没有攻击,而是竖着长矛,高声对李漓和蓓赫纳兹喊话,“面前的人,还不行礼?” “柏柏尔人?”蓓赫纳兹看了看李漓,说道。 李漓立刻上前,丢下长矛,躬身弯腰,右手摆到胸前,对着阵列中间的酋长说道:“真神保佑您,伟大的酋长。”接着回头,向蓓赫纳兹招手示意。蓓赫纳兹见状也过来对着酋长行礼。李漓想着:面前有这么多人,自己就是有把冲锋枪也还是打不过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和眼前这些人,本来就无冤无仇的,行礼就行礼,礼多人不怪! “这些法蒂玛王朝的士兵是你们杀的?”凯拉贾的语气里听不出他对此的态度。 “是的,是我们杀的。”李漓诚实地回答。 “你是什么人?”凯拉贾又问。 “我是从震旦来的商人李漓,您可以叫我艾赛德。原本是来亚历山大出售丝绸的。”李漓开始胡扯:“他们和一个当地奸商、土匪勾结,说是带我去低价收购玻璃,结果把我骗出城,这伙骑兵就抢劫了我,还要杀人灭口。” “法蒂玛王朝果然是腐败到骨髓里了,地方上的守备士兵竟然和奸商、土匪勾结,干起了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凯拉贾身边的一个头领对凯拉贾说,“真神保佑您,我们伟大的酋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参与瓜分埃及了。” 凯拉贾听了这话却并不答话。 “丝绸,你说,你有丝绸售卖?现在还有吗?”凯拉贾。 “是的,在震旦,随地都能买到丝绸,我原本有很多。现在没了,被他们骗光了,抢完了。”李漓继续瞎扯,“如果您去踏平那伙士兵的老巢,说不定就能得到那些丝绸,还有瓷器。他们的据点应该就在那个有很多玻璃作坊的小镇附近。”李漓很后悔下午因为不想杀人而放走了那伙法蒂玛王朝的士兵,结果晚上回亚历山大的路上引来了报复的骑兵队,还差点丢了命;现在他真的很想利用这些柏柏尔人去灭了那队士兵,省的他们以后再纠缠自己。 “我们的探马发现有一队法蒂玛王朝的士兵在这里活动,所以我们出来驱赶。我们不会主动踏入埃及,至少现在还不会去。”凯拉贾沉稳地说。显然他并没有中计。 “那让我以最大的诚意恭送伟大的酋长阁下!愿真神时时刻刻保佑您,愿您的酋邦越来越辉煌,将来一统北非。”李漓单膝跪地,低着头对凯拉贾说。李漓的打算是,先哄走这个酋长,接下来再做打算。拍马屁,又不会让自己少一块肉,只要把对方哄开心了,哄走了就好。 “你们没有马,也没有骆驼,你们是走不出这片沙漠的。”凯拉贾。 “这里有马。”李漓指着刚刚战死的法蒂玛士兵剩下的战马,对凯拉贾说。李漓心里想着,刚刚砍死了一匹战马,现在还剩两匹,刚好给两个人用。 “不,它们不属于你。它们在我的领地里出现,它们的主人都死了,现在已经是我的财产了。”凯拉贾说。 听到这话,李漓心里一万匹羊驼疾驰而过…… “看你的战技很不错,不如你为我效力吧,肯定比你做个商人要有前途。像你这样的勇士,很快就能建立功勋,我可以封给你一块领地。”凯拉贾对李漓说。 “真神保佑您,伟大的酋长,我可能会辜负了您对我的抬举,我的才能只配做一个商人。”李漓一本正经地说。 “外邦人,你真的要拒绝我们伟大的酋长的邀请吗?”凯拉贾身边那个头领再度对李漓说话,接着一整排的骆驼骑兵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吼!吼!吼!” 李漓见状,直到今天无论如何是跑不了了,于是急忙服软:“尊敬的酋长,我这就跟您走,但请您放了我的同伴。” “她是你什么人?”凯拉贾问。 “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侍女。”蓓赫纳兹抢着回答。 “那她不能离开你!让他离开你,这不符合真神的训导,我不能这么做。”凯拉贾说。 “她只是我同行的同伴,和我并无关系,伟大的酋长,请您放她走吧。”李漓说。 “如果她不是你的侍女,那就归我了,因为她出现在我的领地上,并且没有父亲、丈夫或主人,那她就是我的;现在我决定把她赏赐给你做你的侍女,作为你为我效命的见面礼。”凯拉贾补充道。 李漓傻傻地看着凯拉贾,这么荒唐的话竟然被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年轻人,带着我赏赐给你的侍女,骑上我赐予你们的战马,这就跟我走吧!”凯拉贾对李漓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李漓回过头对着身旁的蓓赫纳兹,用很轻的声音骂道:“傻女人,这下你也走不了了。” 蓓赫纳兹冷静地轻声说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于是二人骑上了战死的法蒂玛王朝士兵留下的战马,走向骆驼阵列。只见凯拉贾两侧的骆驼骑兵纷纷向两侧呈圆弧状跑去,整个驼队掉头开拔。李漓很识趣,知道至少现在是无法逃跑的,还是先跟着酋长回去,日后再做打算吧。蓓赫纳兹没有太多的想法,骑着马跟在李漓身边,表情很悠闲地前行着,毕竟从之前那伙法蒂玛王朝的骑兵刀枪之下把命保住了,而且这个酋长虽然蛮横,但他对李漓和自己并无恶意,去哪里生活不是生活,所以蓓赫纳兹根本不在乎李漓给谁效命,也就很自然地露出了心安的笑容。李漓看着蓓赫纳兹那窃喜的表情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了。 当夜,众人来到沙漠中的一处绿洲,这里是凯拉贾的营地。星空下,满天的繁星闪烁着,宛如一颗颗宝石点缀在黑暗的天幕上。柏柏尔人相信星星是神灵的眼睛,他们仰望星空,寻找着神灵的指引。在这样的夜晚,柏柏尔人会举行祭祀仪式,向神灵祈祷平安和丰收。他们手牵手,围绕着篝火跳起舞蹈,歌声和鼓声回荡在沙漠的每个角落。骆驼们安静地休息着,它们低头吃草,发出柔和的咀嚼声。夜晚的柏柏尔人营地,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绿洲。篝火在中央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和柏柏尔人特有的香气。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共享着晚餐,品尝着美味的食物。他们用手撕开烤羊肉和面包,享受着美味的滋味,笑声和欢乐充斥着整个营地。人们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分享着快乐和故事。帐篷里传来智者的教诲和长者的智慧。在营地的边缘,帐篷依次排列,每个帐篷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些帐篷由柏柏尔人手工制作,用骆驼毛和羊毛编织而成,色彩鲜艳,图案精美。帐篷内部摆放着厚厚的地毯和舒适的床铺,给人一种温暖和舒适的感觉。 凯拉贾回到营地,就管自己回了自己的大帐,从回来的路上就没有再和李漓说话。 刚刚怒斥李漓的那个头领和李漓做了自我介绍,他叫伊斯梅尔。伊斯梅尔把李漓的住宿地点安排住在营地中间。伊斯梅尔派人给李漓和蓓赫纳兹送来了一顶骆驼毛编织而成的帐篷,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又派人送来了一桶骆驼奶,一大块烤好的羊肉,还有一大包硬面包。两人旋即饱餐一顿。 李漓焦虑地踱步来回走动;蓓赫纳兹却啃着坚果望着星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夜深了,蓓赫纳兹搭好了帐篷,钻进了帐篷,竟解开了面纱,做着从前莎伦每天做的铺床叠被那些事。李漓让蓓赫纳兹找个机会溜走去给埃尔雅金等人报信,可是蓓赫纳兹死活不肯离开李漓,甚至李漓生气了骂人了,蓓赫纳兹只是安安静静地挨骂;李漓简直快要吐血了,真不敢相信,这个往日冷血无情的阿萨辛杀手,竟然成了温顺的小绵羊。李漓回头再想想,这个凯拉贾在这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力,让蓓赫纳兹贸然逃跑,对蓓赫纳兹来说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自己不该这么自私的让她去铤而走险。于是,也钻进了帐篷,带着歉意,倚靠在蓓赫纳兹身边,没想到这女人竟直接把自己一只胳膊掰过去当枕头了。 另一边,埃尔雅金回到了亚历山大城里,先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哈迪尔,然后去一个诊所疗伤去了。莎伦得知李漓出事的消息急得要发疯了,最后哈迪尔好说歹说,把莎伦交给了埃尔雅金,自己雇佣了十余名保镖,骑着马,在马车夫的带领下,向着李漓出事的地方而去。可是,到了目的地,只发现地上有三名法蒂玛王朝士兵的遗体,却没有发现李漓和蓓赫纳兹的身影。那匹被蓓赫纳兹砍断前蹄,流血而死的马,已经被柏柏尔人抬走当做食物了。根据这个情形来看,哈迪尔断定,李漓和蓓赫纳兹应该没死,也没落入法蒂玛王朝士兵的手里,这些士兵应该是仓皇撤退的;如果李漓和蓓赫纳兹被杀或被擒,这些士兵完全可以把李漓和蓓赫纳兹不论死活地拖回去,用死者的战马把死者的遗体运回去,毕竟这些人是法蒂玛王朝的士兵,不是土匪,是不会丢下同伴的遗体不处理的;现在,战死士兵的遗体还在这里,但死者的战马不见了,应该是被人骑走了。再看看,附近那一大片骆驼脚印,附近四周没有拖着人跑的痕迹,哈迪尔猜测,李漓和蓓赫纳兹应该被那些人带走了,至少还活着。可是关于李漓去了哪里却是毫无头绪,因为跟着骆驼群脚印走了没多久,就发现前面是一片流沙地带,什么脚印都没有了。于是哈迪尔只能先返回亚历山大城,等他到城里的时候,天都亮了。埃尔雅金的箭头已经取出,毕竟对方是官军,箭头上没有毒,此刻带着伤的埃尔雅金,正准备去行会,托人打探消息,也去昨天那个小镇去打点那些有话语权的人。莎伦一夜没睡,不停地在做祷告。雅各已经被埃尔雅金派人处理好了箭伤,埃尔雅金又安排雅各和玛尔塔一起上了另一条一同来亚历山大的苏尔家的货船,先行送回威尼斯,毕竟这两个玻璃工匠留在这里很危险,而且这两个人对埃尔雅金乃至对苏尔家都很重要。 此刻,李漓正无可奈何地闭目养神,既然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帐篷里的不大,蓓赫纳兹解开了面纱和头巾,正紧紧依偎着李漓,蓓赫纳兹枕着李漓的一条胳膊睡得香,嘴里忽然冒出一句梦话:“嘿嘿,留在这里也挺好的。” 第10章 你砸自家桌子干嘛? 亚历山大城里,埃尔雅金和哈迪尔等人已经乱成一锅粥,到处奔波打听李漓的事。一个星期之后,哈迪尔打听到那天追逐李漓等人的一伙骑兵,是被一个柏柏尔人部落吓跑的。于是哈迪尔在和埃尔雅金商量后,两人决定,由埃尔雅金先带着莎伦回威尼斯,哈迪尔去各个柏柏尔人部落寻找李漓。埃尔雅金心中有着浓浓的亏欠感,就拿出一笔大手笔,让哈迪尔雇了一个向导和五名保镖,买了十匹骆驼,再买了几顶帐篷,剩下的钱当作盘缠。哈迪尔就这样,带着向导和保镖向撒哈拉沙漠深处的各个绿洲出发了。 而李漓和蓓赫纳兹却在马锡拉部落里安逸的生活了几天,李漓每天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清晨看日出,傍晚看日落,晚上看星星。凯拉贾确实爱惜勇士,一直对李漓不错。周围的邻居们很热心,常常来帮助这对新来的男女,大家都以为蓓赫纳兹是李漓的妻子。蓓赫纳兹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也开始会主动和李漓交谈了。李漓却始终想着离开,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直到这天傍晚,部落里的人们突然活跃起来,纷纷开始收拾东西。伊斯梅尔找到了李漓。 “艾塞德,快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发了。”伊斯梅尔。 “出发?我们去哪里?”李漓。 “你们两个人都跟着我。时间紧急,快点,这匹骆驼是酋长赏赐你的。”伊斯梅尔说完,留下一匹骆驼给李漓,就跑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蓓赫纳兹很利落地收起帐篷,把两人仅有的那点物品用帐篷布裹起来打包,挂在了那匹单峰骆驼的背上,把骆驼和自己那匹马牵在一起,李漓已经上了马。伊斯梅尔再度出现,他让一个老者帮着牵引李漓那装载着家当的骆驼。伊斯梅尔领着李漓和蓓赫纳兹快速的向部落中间的大帐跑去。 “拉格拉维德部落的伊梅加哈,带着他的骆驼骑兵队伍正在向我们逼近。”伊斯梅尔告诉李漓。 “他们有多少人?”李漓问。 “骆驼骑兵六百多人,后方的部落民众不知道。”伊斯梅尔说。 “你们有多少人可以打仗?”李漓问。 “就你那天晚上看到的,三百五十多骆驼骑兵。”伊斯梅尔实话实说。 “酋长打算怎么办?”李漓再问。 “我怎么知道?”伊斯梅尔说罢,就不作声。 李漓忽然想到正好可以趁乱逃跑,可是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凯拉贾虽然有点无赖,但他毕竟救了自己和蓓赫纳兹的命,而且这些天他对自己不错,再加上这几天感受部落里的邻居们对自己那么热情;现在他们遇到危险了,说什么也不好意思离去。可是这不是好意思或不好意思的事,自己不能在这里送命。当下,先得想个计策帮助凯拉贾获胜。自己很想制造火药,火药在这些部落冲突中可以起到制胜的决定性作用,可是时间仓促,并且,这里根本就没有制作火药的原料。于是李漓只能想其他办法,原主自幼熟读兵书,李漓立刻按原主的知识,想到了一个策略。 一行人来到营地中间的大帐门口,只见凯拉贾已换上和李漓初见时的那一身戎装,正在和几位头领商量着什么。 看见李漓和蓓赫纳兹,凯拉贾说:“年轻人,希望你能参加战斗,帮助我,但是我可以放你走,我们很可能会战败,毕竟你们不是我们马锡拉部落的人。” “哦?你真的能放我走?”李漓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你可以离开。”凯拉贾补充道,“但是你得把我赏赐给你的一切还给我,包括我赏赐给你的侍女。” 李漓心里又是一万头羊驼疾驰而过。其实,李漓本来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李漓觉得这个凯拉贾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无赖。 “亲爱的酋长大人,我决定留下来为马锡拉而战。”李漓耸了耸肩,又问凯拉贾:“您打算怎么办?” “正面迎战,和他们拼了!”凯拉贾站起身来,豪迈地说。 “不行!”李漓立刻反驳。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李漓。 “你说什么?”凯拉贾,“为什么?” “他们的兵力将近我们的一倍,正面迎战根本就是送死。”李漓说。 “你有更好的方法?”伊斯梅尔看着李漓问。 李漓振振有词地对凯拉贾说着自己的计划。让部落里没有战斗力的人赶快撤出营地,但是把所有物资都留下,包括多余的牲口。把喂食牲口的干草铺散在营地的各个地方。我们把骑兵分为三队,左右各六十人,后方二百多人,向没有敌人的三个方向后撤五里。再派二十人组成敢死队诱敌,尽量把更多的敌人引向营地。当进入营地的敌人开始抢夺牲畜和物资时,在敌人进入营地后分散在后侧的兵力出击,包围进入营地的敌军,用火矢射向营地,点着营地,决不能让敌人突围,同时两侧的兵力见机进攻敌人主帅身边的后备队。诱敌的兵力如果还有剩余,可随机反击。在战斗和追击过程中,所有人必须高喊。 “这样做,我们的物资和牲畜,不是都完了!”其中一个头领很不耐烦地喊道。 “正面迎敌,我们都死光了,东西照样是人家的。”李漓又说,“就算损失了这些物资和牲畜,等到我们赢了,他们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了。” “这样做的胜算有多少?”伊斯梅尔问李漓。 “不知道。”李漓回答,接着李漓反问:“正面迎敌的胜算有多少?” 众人沉默不语。 “就这么做!”凯拉贾一拳砸向面前的桌子,把桌板直接打出一个窟窿。 “你砸自家桌子干嘛?这桌子,你不喜欢就送给我呀。”李漓问出了这么奇怪的一句话。 “你不是说,要烧了这些东西么,所以我先砸了它。砸坏了,烧了就不可惜了。”凯拉贾笑着说,接着又问“谁愿意去做先锋,负责去诱敌?” 众人依旧沉默不语。李漓也没跳出来,毕竟他可不想去参加什么敢死队,因为他并不敢去死。 “我愿意去!”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众人惊讶地望去,原来是蓓赫纳兹。 “好。”凯拉贾说道,“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那我也跟着去吧。”李漓带着无奈的表情站了出来。 “那更好!就由你来指挥敢死队。”凯拉贾走向李漓,拍了拍李漓的肩膀,“走吧,出发!” 凯拉贾出门骑上了骆驼,伊斯梅尔带着李漓和蓓赫纳兹,和另外几个看起来和伊斯梅尔差不多打扮的骑着骆驼的人,一起跟在凯拉贾身后,到达绿洲南侧的沙漠。此时这里已经集结了那晚的那三百五十多人的骆驼骑兵。 “马锡拉的勇士们,拉格拉维德部落已经向我们发起进攻。为了你们的荣誉,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你们自己,举起你们的武器。跟我走,我们和他们拼了!”凯拉贾高喊道。 “吼!吼!吼!”士兵们跟着高喊。 接着,凯拉贾命人按李漓的计策布置了营地,为李漓和蓓赫纳兹选了二十人,组成敢死队,这些人换上了战马。凯拉贾带着大队骆驼骑兵并护送着没有战斗力的部落民众向后撤,左右两翼的骑兵队分别向两侧撤,而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二十名勇士朝着探马说的敌人来袭的方向冲去。 “你疯了,接这个敢死队的任务?!”李漓问蓓赫纳兹。 “只有在这里,我才过上了人过的日子,我不愿这里的人们被消灭!”蓓赫纳兹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李漓说。 敢死队向前跑了约十多里,终于看见了天边排成一线的敌人正缓缓向前推进,背后漫天的灰尘,宛如沙尘暴。李漓指挥敢死队立刻就快速后撤。 “这么早就撤退,你怎么能这么怕死?”蓓赫纳兹问。 “不是怕死,是这里离营地太远了,就算他们追来,也不会有太多人。”李漓说,等他们看得到营地的时候,我们再上去挑衅。 “那你带着我们冲这么前面来干什么?”蓓赫纳兹。 “不然怎么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到来呢?”李漓。 “难道你不知道,你完全可以派出几个士兵做探马啊?”蓓赫纳兹。 “我们一共才这么几个人!”李漓。 李漓指挥着,敢死队,就这样一退再退,完全没了敢死队的气概。 天黑了,伊梅加哈带着拉格拉维德部落的骆驼骑兵终于出现在马锡拉部落的营地前方。敢死队的骑兵们身形如同夜行的幽灵。他们默默地穿越沙丘,脚步轻盈,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停下脚步,悄悄地隐藏在沙丘之后。他们聚在一起,目光交汇,默契地交换着眼神。每个人都知道,现在是他们展示勇气和智慧的时刻。一名骑兵战士从背后拿出一块布,将其插在沙丘之上,仿佛是一个标志。这是一个信号,用来引诱敌人。敌人的骆驼骑兵们也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的警觉性逐渐提高,但仍未发觉敢死队的骑兵们的存在。敢死队的骑兵们躲在沙丘后面,心跳加速,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突然,敌人中的一名骑兵发现了那块标志。他立刻向他的同伴们示意,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那个标志上。他们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举击溃敌人的机会。一队骆驼骑兵冲了上来,向敢死队发动了攻击。敢死队的骑兵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从沙丘后面冲出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他们像狮子一样勇猛无畏,冲向敌人的阵地。战斗开始了,沙漠上弥漫着硝烟和尘土。敢死队的骑兵们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剑与刀的交织声不断回荡在空气中;他们的勇气和战斗力让敌人感到震惊,他们的攻势如同猛虎下山,无坚不摧,一下子好几个骆驼骑兵被刺倒在地。终于,李漓等人的勇猛激怒了伊梅加哈,他又派出了一队骆驼骑兵,向敢死队员们冲了过来。李漓立刻下令撤退,敢死队员们迅速向着自家营地方向撤去。这近一百名骆驼骑兵开始追击。 忽然,那些追击敢死队的拉格拉维德士兵发现了马锡拉部落的营地,营地在这些拉格拉维德士兵眼里,看上去一切正常。于是这些骆驼骑兵放弃了追击敢死队,就像饿狼扑向肥羊一般,疯狂地冲向营地。这些士兵的举动被后方的伊梅加哈察觉了,于是伊梅加哈立即派出大队兵力跟着扑向马锡拉部落的营地。拉格拉维德士兵进入马锡拉部落营地后,发现马锡拉部落已经放弃营地逃跑了,而且连牲畜和物资都来不及带走,纷纷下了骆驼开始争抢物资和牲畜。终于,拉格拉维德部落那些留在伊梅加哈身边的后备队的一部分士兵再也看不下去了,还未得到伊梅加哈的进攻命令,就纷纷自发冲向马锡拉部落的营地,纷纷加入抢劫物资和牲畜的人群中。伊梅加哈已经感觉到不对劲,立刻传令撤退,可是来不及了,就连派出的传令兵也参与到抢劫中去了。李漓带着敢死队死里逃生,趁机撤向战场外。 然而,就在这时,凯拉贾带领的主力伏兵们突然从营地后方的沙漠里涌出,如同沙漠中的幽灵一般,迅速合围。他们发出凶猛的呐喊声,带着火焰的箭矢如雨般射向自家营地和里面的拉格拉维德士兵们,正在抢劫的拉格拉维德士兵们大惊失色,他们原本以为这次行动会轻松成功,却没有料到马锡拉部落的伏兵们如此狡猾和勇敢。他们想要爬上骆驼迎战,可是营地里大火四起,牲畜们乱作一团横冲直撞,骆驼们也开始踩踏周围的士兵。拉格拉维德士兵慌乱地寻找掩护,但伏兵们的攻击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在狭小的出口附近,任何突围的士兵都会被刺死。沙漠中回荡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士兵们的呐喊声。马锡拉部落的勇士们展现出了他们的战斗技巧和无畏精神,他们用长矛和弓箭将敌人一一击倒。虽然拉格拉维德士兵们人数众多,但他们已经因为慌乱而人心溃散,相互之间完全失去了默契和配合。而马锡拉部落的伏兵们则同仇敌忾,他们团结一心,配合默契,将突围的敌人击败。 此刻,营地方向传来拉格拉维德士兵们的阵阵哀嚎,马锡拉部落两侧的伏兵士气大振,喊打喊杀的声响震天动地,开始向伊梅加哈身边的那剩余的一百多人的后备队发起进攻。后备队将伊梅加哈紧紧围在中间,进攻的马锡拉两翼士兵面对坚守的拉格拉维德后备队一时陷入了僵持。负责指挥对后备队进攻的是伊斯梅尔,他正奋力和敌人厮杀着,但是马锡拉士兵们的进攻推进得很慢。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就在此时,后方营地那边发生了意外,一股残敌撞破的营地的荆棘栅栏,突围成功了,这些残兵飞奔向自家阵营。但是,他们并非全是溃败的逃兵,部分士兵还是组织有序的,甚至还有战斗力,这些突围成功的士兵开始反扑正在攻击拉格拉维德后备队的马锡拉士兵。 第11章 首战 李漓所率领的敢死队,已经完成了诱敌任务,经过刚才的一场诱敌战斗,也损失严重,仅剩了李漓和蓓赫纳兹等十一个人。此刻已经撤到战场外的李漓,开始重新聚拢敢死队残兵,准备返回战场,就在这时,远处有七个骑着骆驼的人正向自己这个方向跑来,李漓急忙指挥准备迎战,那些人越走越近,可是不像是拉格拉维德士兵,等那些人走近了,李漓举起了长枪,蓓赫纳兹握紧了弯刀,拍马迎了上去。 “少爷,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哈迪尔等人。 “哈迪尔大叔,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李漓来不及解释,接着就问:“你带武器了吗?” “当然带了!”哈迪尔回答。 “亭侯,跟我走!”李漓用汉语对哈迪尔说,话音刚落就把马头调转,带着敢死队,向战场方向冲了过去。 哈迪尔把多余的骆驼和物资交给了向导,让其保管,立刻拿着弯刀,背着弓箭,带着几名保镖追着李漓等人而去。 就在战场上拉格拉维德部落开始扭转败局的时候。突然,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哈迪尔,还有剩余的敢死队员和那些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保镖,在伊梅加哈和他的后备队的侧面回到了战场。当李漓等人接近将伊梅加哈团团围住的后备队时,哈迪尔搭起弓,一箭射倒了挡在伊梅加哈面前的侧面的一匹骆驼,上面的士兵翻了下来,这一刻,这个方位出现了一个缺口。蓓赫纳兹见机,从马背上纵身跃起,举着弯刀和匕首,跳跃着通过这个缺口,冲向伊梅加哈,李漓紧跟其后,也冲了上去。后备队的士兵每一匹骆驼挨得很紧,根本无法掉头,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缺口一旁的一个骆驼骑兵立刻把长枪横向蓓赫纳兹,只见又是一支箭矢飞来,射中了这个士兵的胸膛,这个士兵翻身掉落;缺口另一侧的士兵害怕了,拼命的把自己侧向远离缺口的那一侧;伊梅加哈面前的缺口更大了。蓓赫纳兹踩着一匹倒下的骆驼,跳跃而起冲向伊梅加哈,左手把匕首刺入了伊梅加哈的胸膛,又用右手挥动弯刀,把伊梅加哈的头割下来,一脚把伊梅加哈的头颅踢向紧跟其后的李漓,然后踩着伊梅加哈的无头尸体,跳跃而起,随手从一个后备队士兵背后将其砍倒,从围着伊梅加哈尸体的那一圈士兵中间跳了出来;李漓一枪挑起被蓓赫纳兹踢过来,掉落在自己面前的伊梅加哈那颗还戴着华丽头巾的头颅,后退到几步之外,翻身上马,奔向混战的人群,哈迪尔等人立刻跟了上去护卫在李漓周围。伊梅加哈的头颅还在滴血,他那华丽的头巾已经缓缓松开,像旌旗一样迎风飘扬。 李漓骑在马上,高高竖起挑着伊梅加哈头颅的长枪,高喊:“伊梅加哈——死了!” 马锡拉士兵士气高涨,瞬间爆发出最猛烈的攻势,怒吼着,咆哮着,犹如饿狼撕咬着肥羊。拉格拉维德士兵开始向四面八方逃散,逃不走的拉格拉维德士兵则纷纷跪地乞活。此刻,马锡拉营地那边,马锡拉士兵又重新完成了合围。依旧被围困在马锡拉营地的拉格拉维德士兵还有二百多人,依旧在奋力突围。 李漓一行人,正朝着刚刚突围的拉格拉维德士兵逃散方向逆行,一路上除了高喊着宣布伊梅加哈已被斩杀,也没有刻意的和那些逃散的败兵纠缠,几个不识趣的死硬分子被哈迪尔和蓓赫纳兹等人击杀之后,拉格拉维德败兵们纷纷给李漓一行人让出一条道。很快,李漓来到马锡拉士兵包围营地里的敌人的地方。凯拉贾骑着骆驼,高兴的迎着李漓过来。突然一个躲在暗处的拉格拉维德士兵拿着弯刀从凯拉贾的背后冲了上来。蓓赫纳兹举起弯刀和匕首猛的扑向凯拉贾,这个动作使凯拉贾以为蓓赫纳兹想要行刺,不禁发出一声怒吼。结果,就在凯拉贾绝望的时候,蓓赫纳兹和凯拉贾擦肩而过,将那个拉格拉维德士兵一刀劈倒在凯拉贾身后。凯拉贾这才恍然大悟。 “这里交给我!”还没等凯拉贾说话,李漓抢先说,凯拉贾点头应允。 “伊梅加哈死了!都住手吧!”李漓高高竖起挑着伊梅加哈头颅的长枪,和一行人来到被包围的拉格拉维德士兵面前高喊,然后不停的晃动着枪尖上挑着的战利品伊梅加哈的头颅,又喊道:“都投降吧,参加我们,跟着伟大的凯拉贾酋长,你们也一样会生活的很好!我们马锡拉人的胜利,是真神的意志!你们都被围在这里了,如果你们再抵抗,我们在前方的追兵就把你们部落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全部杀光。” 被围困的拉格拉维德士兵们开始不再突围,都由对抗变成了对峙。 突然,一个拉格拉维德头领对着人群高喊:“我们和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只见“嗖”的一支箭矢飞驰而过,射中了那人的咽喉,射箭的是哈迪尔。 “还有谁不服气的,再站出来!”哈迪尔的声音宛如雄狮怒吼,“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终于,又一个拉格拉维德头领站人群中喊话:“都投降吧!”所有的拉格拉维德士兵纷纷下了骆驼,放下武器,跪倒在地。 “你们中的大小头领出来,我们伟大的酋长要见你们,和你们谈善后的事。”李漓再次对着人群喊话。 接着,十多个人从这群拉格拉维德士兵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出了包围圈。 李漓让哈迪尔带着一行人在这里继续,监视着这些投降的拉格拉维德士兵。包围着敌人的马锡拉士兵们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李漓和蓓赫纳兹走出了包围圈,来到凯拉贾面前,对着那十多个放下武器跪在面前的拉格拉维德大小头领,向四周的马锡拉士兵一挥手:“绑起来!” 接着这些人被绑了起来,其中一人站起来,要反抗,当场被数是把长枪扎成了马蜂窝。 李漓对凯拉贾说,“留八十个人看守投降的人。赶快派人集合其余的人,带着伊梅加哈的头颅去控制拉格拉维德部落的营地。记得尽量少杀部落里那些人。” 凯拉贾很是支持李漓,对李漓说的都照做了。哈迪尔待人收走了投降者的武器和骆驼,把他们押到部落营地外的沙漠上。果然,不久后,伊斯梅尔带着二百来人,在几十里外的沙漠里找到了拉格拉维德部落的民众。拉格拉维德部落这次倾巢而出,前来征服马锡拉部落,因为如果部队离部落太远,容易被其它部落抄了老窝,而且部队的补给也会是个大问题;所以带上了部落民众。马锡拉士兵攻入拉格拉维德部落时,逃散的拉格拉维德士兵大部分还没回到部落,所以伊斯梅尔很快控制整个部落,也几乎没有流血冲突。 一夜未眠。天亮后,伊斯梅尔带着马锡拉的骆驼骑兵们运载着战利品,把拉格拉维德部落的民众押解到了自家营地外,看着被包围的男人们,拉格拉维德部落的妇女和儿童,已经哭成一片;男人们开始咒骂,有些人甚至已经蠢蠢欲动。 “都给我闭嘴,谁再发出声音,就砍了谁!”伊斯梅尔对着人群喊道。 凯拉贾很有领导才能,李漓一点拨他,他就明白了。于是凯拉贾按着李漓教他的,对着包围群里士兵和哭成一片的妇女儿童喊话:“我们马锡拉部落胜利了,这是真神的意志。从今以后,在也没有拉格拉维德部落了,也没有马锡拉部落了,只有一个新的部落:马锡拉格拉!你们都是马锡拉格拉人!违令者格杀勿论!” 现场气氛异常紧张,沉闷,压抑。 李漓骑着马,来到凯拉贾面前,举起右手振臂高呼:“真神庇佑马锡拉格拉!” 马锡拉士兵们纷纷跟着喊:“真神庇佑马锡拉格拉!” 终于,一个投降的拉格拉维德头领,也喊出了:“真神庇佑马锡拉格拉!” 接着所有的拉格拉维德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开始高喊:“真神庇佑马锡拉格拉!” 到这里,这场部落冲突,终于以马锡拉部落完胜,结束了。 凯拉贾开始派人打扫战场,掩埋所有战死者的尸体。马锡拉部落的民众也返还了自己的营地,打扫着残破的家。凯拉贾按照李漓的意思,把缴获的原拉格拉维德部落的财产拿出来分了一部分给原马锡拉民众作为补偿,其余的都留给了原拉格拉维德人。至于伊梅加哈的家人和之前挑事的部落头领的家人都成了奴隶。马锡拉士兵还剩二百七十多人,拉格拉维德士兵还剩二百五十多人,直到傍晚,又有逃散的拉格拉维德士兵一百多人陆续返回,返回的人也直接投降了,成为了马锡拉格拉人。马锡拉格拉部落已经拥有六百三十多名战士和一千六百多个民众,取代了原先拉格拉维德部落的地位。在清点人员的时候,还发现,原拉格拉维德部落里,竟然还有几十个黑人奴隶。 打扫战场的第一天傍晚,哈迪尔已经打赏了跟来的保镖们。哈迪尔终于和心情恢复平静的李漓交谈上了。 “哈迪尔大叔,昨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漓恢复平静后,对哈迪尔说的第一句话。 “少爷,你是我们李家的少主,你失踪了,我就是死也得继续找你。”哈迪尔,“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在哪里游历都是一样的吧,你看,我用自己的才能证明了我们李家子孙的实力!”李漓沾沾自喜的说,“如果我没猜错,凯拉贾马上就要赏赐我们了。” “少爷,这些柏柏尔人是靠不住的!李家子孙接受流浪者或人贩子的馈赠,只会让我们的庄宗皇帝蒙羞。”哈迪尔毫不客气的和李漓说。 “哈迪尔大叔,我们聊点别的吧”李漓顿时觉得哈迪尔很扫兴,不过仔细想想哈迪尔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 “少爷,我来找你之前和埃尔雅金商量了,按你的意思,让莎伦跟去了威尼斯,他们在威尼斯等你回去呢。”哈迪尔。 李漓听到莎伦和埃尔雅金,尤其是莎伦的名字,却忽然陷入了沉思,的确,想起莎伦,李漓不再想留在撒哈拉沙漠了。就在此时,凯拉贾让人来通知李漓去营地大帐。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哈迪尔来到营地中央的大帐。凯拉贾夺了伊梅加哈的那顶大帐。凯拉贾面前是一张华丽的桌子,比起之前被凯拉贾砸出窟窿的那张桌子,显然这张桌子的确气派得多了,李漓相信这一定是伊梅加哈留下的。 “年轻人,你的才能已经证明了我的眼光。我决定赏赐你一个原来属于拉格拉维德人的绿洲作为你的领地,再赏赐你三十户原拉格拉维德人作为你的领民。”凯拉贾当着诸位头领的面,和李漓说。 “真神保佑您,伟大的酋长。可是,我只是个商人。我想带着同伴回震旦,希望您能成全。”李漓说,李漓确实不想留在撒哈拉沙漠的绿洲里。 “我救过你们的命。你们也救过我的命,并且帮助我战胜了强敌。我确实应该让你离去。可是,我真的很希望你留下来。”凯拉贾犹豫的说。 “尊敬的酋长,感谢您的赏识。可是我想念我的家人,请您让我和我的同伴离开吧。”李漓再度恳求。 凯拉贾思考片刻后,对李漓说:“既然这样,那我允许你带着你带来的人们离开,那让我赏赐你五个奴隶吧。另外,你得给我做件事,帮我把十个奴隶押送到突尼斯,送给统治突尼斯的齐里家族,你得为我说服突尼斯的齐里家族认可我们把部落扩充了。至于你和你带来的人,也可以从突尼斯搭船离开。” “遵命!”李漓说,“感谢您伟大的酋长,真神保佑您!” “年轻人,我封你为我们马锡拉格拉部落的荣誉百夫长,希望你下次能带着各种货物来我这里和我交易,我们能收购到奴隶,这些奴隶在埃及、黎凡特、拜占庭、波斯都很受欢迎。”凯拉贾笑着对李漓说。 李漓只想赶紧离去,所以一个劲的附和着凯拉贾,不再推辞;当然,至于凯拉贾说的奴隶贸易,李漓想都没想过会去参与。其实此时的凯拉贾已经意识到李漓的危险;凯拉贾知道,既然李漓的想法一直都是想着要离开,强留李漓等人就未必有意义,如果自己和李漓翻脸,对自己也未必是好事;而且李漓一心想要逃走的话,也不是一定办不到。自己现在干脆送点人情打发李漓走了算了,反正李漓也回报自己了,所以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或许以后还能为自己带来意外的收获。凯拉贾也打着小算盘,另外,放李漓离开时,让他再给自己做点事,至于李漓带着奴隶去卖掉而不送去突尼斯,凯拉贾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前几天的战斗中李漓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李漓的品质。 第12章 绿洲部落的另一面 李漓向凯拉贾谢恩后,凯拉贾让伊斯梅尔带着李漓等人去了部落营地内饲养骆驼的场地。李漓等人跟着伊斯梅尔来到一处围栏,围栏用四根杆子支撑起上方的一块帆布。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污秽和恶臭,奴隶们被关押在狭小的围栏里。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看上去疲惫不堪。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痛苦,眼神中透露出对自由的渴望。突然,一声尖利的皮鞭声响彻整个围栏,奴隶们被惊醒。他们无力地站起身,脚步蹒跚地走出围栏。那几个手持皮鞭的柏柏尔人严厉地催促着,皮鞭在空中狠狠地挥舞,带来疼痛和恐惧。奴隶们只能默默忍受,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违抗,将会面临更加残酷的惩罚。奴隶们走出围栏,来到骆驼栖息的场地上,一个挨着一个地一字排开。李漓好奇地注视着这群被束缚的奴隶。奴隶们被迫站在一起,肮脏的身体和衣物让他们感到羞耻和无地自容。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悔恨,却无法改变现实。原来,那些奴隶被豢养在那里,这些奴隶都是黑人,大概是要转卖给拜占庭或黎凡特的贵族们的。 这个情景让李漓感到极不适应。关于挑选那些奴隶,李漓也无所谓。李漓觉得,在去突尼斯的路上,观察那些人,再做决定也可以。此刻李漓只想早点离开。李漓不会想着释放奴隶这种事,这些奴隶本来就是被他们自己部落卖给柏柏尔人的,奴隶即使获得自由,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既然凯拉贾要送给自己五个奴隶,不如就带走,或许还能为自己做事,只要自己对奴隶不苛刻就好了。这些奴隶似乎听不懂阿拉伯语,柏柏尔人用李漓听不懂的语言告知这些奴隶,将会有十五个奴隶被李漓带走。奴隶们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并不在意是否会被带走。 那个举着皮鞭驱使奴隶的柏柏尔人:“尊敬的百夫长,是否需要用皮鞭让这些奴隶跑起来,看看哪个更健康。” “算了吧。”李漓耸耸肩膀,接着转向身边的哈迪尔问:“哈迪尔大叔,你需要奴隶吗?” “少爷,我可不需要这些奴隶。”哈迪尔打趣地说:“如果能给个女人做老婆,倒是也可以。” “这里也有女人呀。”李漓指着这些黑奴说。 “还是算了吧。哈哈哈!”哈迪尔看着这些黑奴,对着李漓尴尬地笑了。 “酋长还说了,让你把伊梅加哈剩下的三个老婆都带走,至于是你自己留着,还是送给齐里家族随你处置了。战斗结束了,现在再把她们杀掉会很不合适,但这些人留在酋邦,总是个麻烦。”伊斯梅尔说。 “伊梅加哈的老婆都是黑人?”李漓问。 “不是,两个是柏柏尔人,他最小的老婆是马格里布人。她们都关在其他地方,过会儿我会让人给你把她们都带过来。” “哈迪尔大叔,你不是要找老婆么,你自己选吧。”李漓对哈迪尔笑着说。 “那先把人带过来让我看看吧。”哈迪尔不好意思地说。 “三个都给你吧。”李漓调侃哈迪尔。 “如果看着合适,我也只要一个。”哈迪尔认真地对李漓说。 “你不必和我客气,关于奴隶我本来也无所谓的。”李漓补充道。 “我不是在跟你客气。”哈迪尔说。 “哈迪尔大叔是专一的好男人!”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也不是因为专一不专一的事。”哈迪尔说。 “那是为什么?”蓓赫纳兹不解地问。 “我穷,一个就够了,养不起更多的。”哈迪尔诚实地说。 李漓和蓓赫纳兹顿时无语。 “你需要奴隶吗?”李漓又问蓓赫纳兹。 “我没作坊、没田地、没任何产业,奴隶对我来说就是累赘。”蓓赫纳兹冷淡地说。 突然,一个看上去和李漓年纪差不多的黑奴女孩走上前来,扑通跪在李漓面前,用阿拉伯语哀求李漓说:“尊贵的百夫长大人,求求您,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愿意做您的女奴。” “你会说阿拉伯语?”李漓好奇地看向这个头发上还粘着牲口草料、脏兮兮的黑人女孩问。 “是的。”女孩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李漓问。 “阿贝贝。”女孩回答,“阿贝贝.艾米莉亚.所罗门,今年13岁。” “难道,你是那遥远的阿克苏姆的王族?”哈迪尔诧异地看着阿贝贝。 “曾经是的。”阿贝贝回答。 “所以,你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漓问。 “王族?呵呵!那些都是曾经的虚名。我的父亲是国王的堂兄,因为参与未能成功的宫廷政变,以叛乱罪被国王处死。我虽然未被跟着一起处死,但是从此就沦为了女奴。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一个路过的柏柏尔人,声称愿意帮我逃离阿克苏姆。我跟着那个人逃了出来,但是那个人很快就把我卖给了别人,后来我又经过几次转卖,最终到了这里。前不久,这里的柏柏尔人打算把我卖给专门为拜占庭的‘公共浴场’收集女孩子的人贩子。就在当晚,你们攻占了他们的部落。昨天,之前的拉格拉维德部落的那些人又向头领提出了这个建议。我真的不想被卖入拜占庭的‘公共浴场’,在那里成为那些供人享乐的肮脏工具。”阿贝贝恳切地对李漓哀求,“求求您,尊贵的百夫长大人,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吧,我愿意做你的女奴,只要不把我卖去那种地方,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救救我吧。”这个黑人女孩回答。 “带上她吧。”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你想让她给你做奴隶?”李漓看向蓓赫纳兹。 “不,我没钱,我养不起奴隶。”蓓赫纳兹声音变低了。 “那就把她带上吧。”李漓对拿着皮鞭的柏柏尔人说,又转身对哈迪儿说:“哈迪尔大叔,我非常不喜欢这个环境,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你留在这里帮忙选奴隶吧。等会儿,你选好了老婆,另外再挑几个身强力壮的,一共十五个人,一起带走,挑选完了,我们马上动身离开这里。还有,出发前,先让他们洗个澡,他们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呕!” 哈迪尔在伊斯梅尔的陪同下,开始认真地挑选奴隶。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快速离开了这个令人不舒服的环境。李漓决定立刻离开部落。事不宜迟,既然和凯拉贾说好了,那就马上离开,省得凯拉贾又耍无赖产生变故。 在沉闷的气氛中,几个柏柏尔人走了过来,手中提着水桶。他们毫不犹豫地向阿贝贝身上泼去冰冷的水,使她的褴褛衣衫更加破败。他们拿着用来刷骆驼的粗硬毛刷,在她身上粗暴地刷洗,对她的感受毫不顾及。阿贝贝的脸上写满了羞耻和无奈,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空虚和无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曾经是自由和高贵的象征,拥有梦想和追求。但现在,她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成为别人的奴隶。她曾有家人和朋友,曾被爱和关怀包围。但此刻,她被剥夺了一切,只剩下孤独和苦难。柏柏尔人对她的处理毫无人性,他们的毛刷无情地在她的身上来回刷过,不顾她的痛苦和呻吟。 当又一桶冰冷的水泼在她身上时,阿贝贝感到了一丝清凉,但这丝凉意很快被绝望所取代。随后,几个柏柏尔人粗鲁地抓住她的双臂,将她的手臂扭到背后,用绳索迅速地捆绑起来。阿贝贝没有反抗,她的心灵已经疲惫不堪。她的双手被紧紧地捆绑在背后,绳索的紧绷使她感到刺痛。她试图挣扎,但束缚过于紧致,只能感受到绳索的紧迫。 阿贝贝的双脚也被绳索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使她无法迈步。每一次尝试移动时,绳索都会勒紧她的皮肤,带来阵阵疼痛。她的身体被迫弯曲,处于极度不适的姿势。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姿势,但无济于事。束缚让她的呼吸变得困难,每次深呼吸都是一次挣扎。 最后,负责给阿贝贝清洗的柏柏尔人将一块黑布覆盖在阿贝贝的眼睛上,紧紧扎了起来,将她的视野完全遮蔽。在黑暗中,她感到更加的无助和恐惧。被束缚着的阿贝贝被抬上了一辆拖车,放在角落里。在她的世界里,除了黑暗和微弱的光线外,别无他物。 虽然这一回是她自愿成为李漓的女奴,虽然她已经多次经历了这样的转卖和捆绑,但她依然感到一种深刻的无助和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往何处,也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接着其他的被选中的奴隶也被用同样的方式清洗并捆绑起来,全部摆放在两辆拖车上,包括哈迪尔选中的那个老婆。哈迪尔选中了伊梅加哈最年轻的老婆,才二十岁,叫莱拉。 这会儿李漓和蓓赫纳兹回到自己的帐篷,几乎把所有东西都仍旧留在了部落里。李漓和蓓赫纳兹各自骑上马,一起来到了部落营地入口处等待哈迪尔等人和那些奴隶。这时凯拉贾居然来了,他来给李漓送行。 “年轻人,祝你好运。真神保佑你。”凯拉贾对李漓说。 “啊!伟大的酋长,真神保佑您和您的酋邦,愿您的部落越来越壮大,愿您的酋邦越来越繁荣。”李漓下了马,站在凯拉贾面前给凯拉贾行礼。 “有机会就回来看看,你永远都是我们马锡拉格拉的朋友。不,你就是马锡拉格拉人。”凯拉贾对李漓说,“记得帮我把向齐里家族进贡的事情办好。” “我一定尽力而为。”李漓。 “这些钱给你,我看你也没什么钱,你为我的酋邦立下大功,确实应该赏赐你一些金钱。另外再送你一把弯刀,是伊梅加哈用的那把刀,他是被你的侍女杀死的,这把弯刀理应属于你。”凯拉贾拿出一个钱袋和一把弯刀递给李漓,接着又递给李漓一封信,“年轻人,请你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给突尼斯的埃米尔大人,这是我给他写的。我们兼并了拉格拉维德部落,需要获得他的充分理解。” 李漓接过弯刀交给蓓赫纳兹,又接过了钱袋,手里感觉沉甸甸地,心中一阵窃喜,但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又接过那封信。李漓对凯拉贾说:“啊!真神保佑您,伟大又慷慨的酋长大人,谢谢您的赏赐,我一定把您的信,亲手交给突尼斯埃米尔大人。” “走吧!年轻人。”凯拉贾深情地说。 “酋长,哈迪尔和他带来的那几个人,还有您要我带走的奴隶还没出来呢……”李漓说。 “哦,那你就在这里再等等吧,我先回去了。”凯拉贾说完便带着人管自己向大帐走去,“这里真热。” 李漓心中疑虑重重,怀疑凯拉贾是否又在施展他的狡猾伎俩。然而,这次凯拉贾似乎真的没有玩花招。不久后,哈迪尔和向导,连同几名保镖,牵引着他们带来的骆驼队伍缓缓出现。队伍中有两匹骆驼分别拉着装有十五名被蒙眼捆绑的奴隶的拖车和推车。紧随其后的是伊斯梅尔,牵引着一队装满货物的十匹骆驼。 李漓惊讶地注视着那些蒙眼捆绑的奴隶,质疑哈迪尔和伊斯梅尔的意图:“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都这样绑起来?” 伊斯梅尔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我们必须把这些奴隶捆绑起来,用绳子将他们全都连在一起,同时蒙住他们的眼睛,以防他们逃跑。”他接着又向李漓解释,“我将陪同你前往突尼斯。待事务处理完毕,我们便在突尼斯各奔东西。” 李漓在心中暗自思量,凯拉贾似乎还是施展了一些小手段。但他想到,单凭伊斯梅尔一人,也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于是决定暂时随他们同行。凯拉贾这一举动虽然有些多余,但他安排伊斯梅尔监督李漓确保贡品事宜顺利完成,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安排。 一行人缓缓地走出了马锡拉格拉部落的营地,沉默地踏上了沙漠的西北方向。在无垠的沙漠中,他们的身影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偶尔升起的沙尘标记着他们的行进路线。李漓心中充满了自嘲,他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带领两车奴隶行进的领队人。这些思绪让他感到一丝矛盾和困惑。 思绪间,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名叫阿贝贝的女孩。李漓下马,他的步伐稳重,缓缓地走向其中一辆拖车。在拖车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阿贝贝。她老实地蜷缩着,眼睛被蒙上,身体被捆绑,却依旧在低声哼唱着古老的歌曲。那是一首阿姆哈拉语的歌,李漓虽听不懂歌词,但歌声中透露出的凄凉和坚毅触动了他的心弦。那歌声似乎在述说着一个遥远而古老的故事,充满了无尽的哀愁和不屈的精神。 李漓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然后,他转向哈迪尔,语气坚决而温和:“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吧。”他指着阿贝贝,眼神中充满了决断和同情。 第13章 把他抢了 听到李漓要求给阿贝贝松绑,众人都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李漓。 “少爷,如果解开她,她可能会找机会逃跑。”哈迪尔回应. “她要是想跑,就随便她吧。”李漓,“哈迪尔大叔,你那新找回来的老婆,你不打算解开她的绳索吗?” “绝不能解开莱拉的绳索,我怕她逃跑!”哈迪尔笑着说,“我肯定不能让她逃跑了,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李漓不想再谈论关于莱拉的事。对于伊梅加哈的家人,李漓并不同情,作为挑起冲突的人的家眷,既然她们享受过她们男人掠夺他人的成果,也就应该承受命运的审判和报复。 “艾赛德,你不能把他们都解开,不然我们可能很难控制住他们。再说,这些奴隶并不全属于你。”伊斯梅尔很不识趣地插话。 李漓用清冷的眼神,看了伊斯梅尔一眼,并没有回应伊斯梅尔 “哈迪尔大叔,请帮我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李漓指着阿贝贝,再次对哈迪尔说。 “是,少爷。”哈迪尔答复。于是,哈迪尔命人解开了缠绕在阿贝贝身上的绳索,阿贝贝依旧蜷缩在之前的那个角落里。 李漓轻手轻脚地走近阿贝贝,他的动作充满了谨慎和同情。他伸手轻轻地揭开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的审视。他看着眼前这位经历了柏柏尔人野蛮清洗的黑人女孩,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阿贝贝的黑色卷发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每一缕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悉人心的黑珍珠,闪耀着聪慧和勇敢。她的眉毛修长而优雅,轻轻挑起的弧度仿佛在诉说她的内心故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坚定和智慧,似乎在默默诉说她对未来的渴望。 她的皮肤宛如光滑的巧克力,健康地散发着自然光泽。阳光下,她皮肤的金属质感仿佛诉说着大地的恩赐。她的嘴唇红润而丰满,微微上翘的弧度透露着自然的魅力。她整齐洁白的牙齿闪烁着健康与自信的光芒。 阿贝贝有着立体鼻梁和柔和的线条,这是阿姆哈拉人与其他黑人族群明显不同的的特征,这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份高贵和优雅。她的脸庞柔和精致,下巴修长而优雅地微微上扬,展现出一种自信和坚定。她的脸颊丰满而有弹性,显露出生命的活力。 李漓和阿贝贝的目光在一瞬间相遇,那一秒钟仿佛永恒。阿贝贝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抱紧双手,竭力遮掩着残破的衣物下的身体。她的脚趾紧紧地缩在一起,显露出她的恐惧和紧张。 “蓓赫纳兹,给她一件衣服。”李漓的声音中充满了同情,对蓓赫纳兹说。 “谢谢您,主人。”阿贝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同时也透露出深深的感激。 “如果你觉得这里拥挤,你想不想试试骑骆驼?”李漓温和地对阿贝贝说,试图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阿贝贝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决定跟随李漓。她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一匹装载着货物的骆驼,这匹骆驼之前并未有人骑乘。尽管是初次尝试,但她似乎很快就适应了骆驼的步伐,紧紧跟在李漓的身后。 李漓和蓓赫纳兹各自骑上另外两匹骆驼,他们谨慎地留意着两匹马的体力,确保不会过度疲劳。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其广袤和辽阔几乎令人窒息。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照耀着大地,一切都显得无比干燥和沉寂,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静默的等待。 在这样的环境中,阿贝贝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主人,我们这是要回您的家乡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李漓转过头,望着阿贝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怀旧之情:“不,我的家乡很远很远。”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感慨,“我们并不是柏柏尔人。” 阿贝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看上去,您确实不像柏柏尔人。”她稍作停顿,然后又带着一丝羞涩地问道,“您的家乡在哪里?您会带我回去的吧?” 李漓的眼神带着一丝迷茫和沉思,他转向身旁的哈迪尔,问道:“哈迪尔大叔,您认为,远在黎凡特的卡莫村,能算是我们的家乡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探寻和不确定。 哈迪尔沉默了片刻,目光远望,仿佛在回忆着那个遥远的地方。然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怀念:“少爷,我觉得卡莫村,也可以算是我们的一个家乡。”接着,他用并不流利的汉语,语气低沉而意味深长地说道:“长安,终究是回不去了……”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李漓心中的某根弦。他的心中一震,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无比,语气中充满了不屈和决心:“未必!”这简短的回答使得原本平静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哈迪尔注意到了李漓的情绪变化,他试图缓解这股沉重的气氛,转换了话题:“少爷,我还有件事要告诉您。我在部落里雇了一个人,派他去亚历山大的码头,找威尼斯的船员。我让他带去一封信给苏儿家,只要那封信交到埃尔雅金手上,那个船员就能得到一份赏金。这样一来,埃尔雅金和莎伦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已经找到您了。我想,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们就去威尼斯安个家吧。” 李漓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真是太好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是的,等这里的事情办妥,我们就去威尼斯。” “蓓赫纳兹,你的家乡在哪里,你也可以用类似的办法和家里的人联系。”李漓问蓓赫纳兹。 “波斯,阿拉姆特。”蓓赫纳兹脸上流露出一丝忧郁,“不过,那里已经没有任何能让我想念的人了。” 众人不再说话。关于家乡,在李漓等人面前,这个话题确实太沉重了。 驼队继续前行。 “阿贝贝,你看上去怎么很不舒服?”李漓看向阿贝贝,发现阿贝贝的脸色很差,就问。 “主人,我饿。”阿贝贝胆怯地说。 “伊斯梅尔先生,出门前,你们没给奴隶们吃饭吗?” “她是你亲自选中的奴隶,自从你选中她的那一刻起,那她就是你的了,难道不该由你给她提供食物么。嘿嘿!再说,这次任务是酋长派给你的,难道不应该由你为这些奴隶准备食物吗?”伊斯梅尔狡猾地说,“奴隶么,只要不饿死就好了,给他们吃多了也是浪费。你根本不需要太在意他们的感受。” “停!搭个棚子歇息一会儿。”李漓对哈迪尔说。哈迪尔立刻照做了。几个保镖立刻竖起几根杆子,撑起一个凉棚。 “蓓赫纳兹,给她一些吃的。”李漓说,“再给车上的那些人,喂水、喂一些吃的。” “艾赛德,我带的食物只够我们两个人的,如果多了她一张嘴吃饭,勉强还是够的,但是我们哪有其余那十四个奴隶的口粮。”蓓赫纳兹说,“就连哈迪尔大叔的那份口粮,我也没给他准备。谁叫我们家那么穷……” 李漓很是无语的看着蓓赫纳兹。“哈迪尔大叔,你那里有足够的食物么?” “少爷,我这里只准备了向导和保镖的水和食物,并没有准备奴隶们的。但是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在这里,钱有什么用!”李漓苦笑着说。 “只要有钱,很多时候,很多事还是可以商量的嘛!”伊斯梅尔露出了一副奸邪的笑容。 “伊斯梅尔先生,你那里有多余的食物么?”李漓厚着脸皮问他。 “有,我确实准备了这些奴隶所需要的水和食物,不过么,我也并不富裕啊。”伊斯梅尔坏笑着说,“按每人收四个银第纳尔,本来要收你六十个银第纳尔的,但是我们这么熟,我就给你优惠一些吧。我就收你五十个银第纳尔。五十个银第纳尔,换取那些奴隶从这里到突尼斯的口粮。怎么样?” “给你三十个银第纳尔吧。”李漓觍着脸对伊斯梅尔说。 “那可不行,就五十个银第纳尔,真的不能再少了。” “真的不能再少了?”李漓还在和伊斯梅尔商量。 “艾赛德,我还听说,酋长赏赐了你好多钱,你别那么吝啬嘛!”伊斯梅尔还是不肯让步。 李漓突然对着哈迪尔大声说:“哈迪尔大叔,蓓赫纳兹,我们人多,把他抢了!” 李漓、哈迪尔、蓓赫纳兹,一个个都握紧拳头,带着邪恶的笑容,走向伊斯梅尔。 “别!别!别!咱们是朋友嘛,什么都好说。艾赛德,三十个银第纳尔,就三十了。”伊斯梅尔急忙向李漓示好。 “十五!这钱,你爱要不要!”李漓说着,把十五个银第纳尔捧在手里,走到伊斯梅尔跟前。 “成交!”伊斯梅尔识趣地答应了,直接一把夺过李漓手中的那些钱。 此时,那些跟着哈迪尔一起来的保镖们,已经开始拆解伊斯梅尔带来的那些骆驼背上的包裹了。哈迪尔带着保镖们,拿着那些刚刚“买”来的水和食物,给拖车上捆绑着的奴隶们喂食。李漓还是让哈迪尔给奴隶们松开了一部分捆绑的绳索,现在,奴隶们只是绑着手腕。接着,李漓再让奴隶们下车方便,其实已经有奴隶直接在车上方便了,拖车又变得臭烘烘了。哈迪尔终于把他新找的老婆莱拉也从拖车上领了出来,为她准备了一匹没人骑的骆驼。 其实,李漓还是被伊斯梅尔坑了,那些奴隶们的口粮根本不是伊斯梅尔自己的,本来就是凯拉贾为他安排的,毕竟进贡奴隶是为凯拉贾在做事,凯拉贾不算太小气,就那赠送给李漓的五个奴隶的口粮,凯拉贾根本不会和李漓计较。 休息片刻后,驼队继续出发。驼队大致沿着地中海南岸的海岸线平行的方向,向西前行着。驼队在无边无际的黄沙中缓缓前行,骆驼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沙漠中回响。他们像是在跳舞,时而轻盈地踏在沙地上,时而用力地踢起沙尘。所有人紧紧地握住驼鞍,感受着骆驼的每一次踏步,他们与骆驼之间建立起了一种默契的联系。阳光逐渐升高,沙漠的温度也开始上升。所有人小心翼翼地调整自己的头巾和面纱,以保护自己免受烈日的炙烤。他们喝着宝贵的水,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继续前行。沙漠中的风吹过,带起一阵阵细沙,仿佛是大自然的歌声。所有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寻找着任何可以作为参照物的地标。他们依靠星星和太阳的位置来判断前进的方向,熟练地使用沙漏来计算时间。他们的目标是远方的绿洲,那里有清凉的水源和茂盛的植被,是他们渴望的避难所。哈迪尔带来的向导,对着地图在反复琢磨着什么。终于,当夕阳的余晖洒在沙漠上时,众人看到了他们渴望已久的绿洲。所有人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脸上洋溢着满足和骄傲。 很快,众人进入了这个绿洲。众人早已疲惫不堪,他们在漫长的旅途中历尽艰辛,如今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沉重的行囊,休息片刻。傍晚的沙漠,驼队在绿洲宿营,是一幅生命的画卷。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众人在这美丽的景色下搭起了帐篷,点燃了篝火,温暖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为这片荒凉的沙漠带来了一丝生机。众人则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此刻,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和信任,这是这种环境中相伴带来的默契。在驼队的一旁,几匹骆驼安静地低头吃着草料。随着夜幕的降临,星空中的星星逐渐亮起。北非的夜空是如此清澈,星光洒在沙漠上,犹如一颗颗闪烁的宝石。众人静静地仰望着星空,感受着宇宙的宏伟和自然的神秘。李漓站在篝火旁,抬头望着星空,思绪万千。李漓的心灵在这片宁静的绿洲上得到了净化,他的意志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得到了磨砺。 经过交流,李漓得知,那个向导叫哈桑,是马格里布人;带队的保镖领队叫赛义德,是个埃及阿拉伯人。 蓓赫纳兹带着阿贝贝,在给奴隶们分发水和食物。那些奴隶们似乎也无法和阿贝贝语言交流,但是简单的手势已经让奴隶们体会到了她们的善意。她们对待每一个奴隶都那么耐心。 就在这时,伊斯梅尔大步走到奴隶们附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一把拉着伊梅加哈剩下的第二个老婆,就往自己帐篷那边走去,这个女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奴隶,她不敢反抗,像待宰的羔羊一般畏缩着,任由伊斯梅尔拖行,终于被伊斯梅尔拖进了帐篷。接着,那顶帐篷开始有节奏的摇曳…… 这一切,众人都看在眼里了。李漓不想多管闲事,并未干预伊斯梅尔。 莱拉赶紧吃完晚餐,快速搭好了帐篷,自觉地钻进了帐篷,安静地等待着哈迪尔。还在篝火边吃晚餐的几个保镖纷纷向哈迪尔投去一阵笑声。 阿贝贝走到了蓓赫纳兹面前。 “夫人,今晚,我睡哪里?”阿贝贝小心翼翼地试探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看了阿贝贝一眼,隐约带着一丝醋意说:“你还是问你家主人去吧。”蓓赫纳兹并不想解释,她并不是李漓的妻子;相反,她很享受被别人误会自己是李漓的妻子的这种误解。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代替李漓做决定。 阿贝贝来到李漓面前,害羞地低着头,却说不出话。 “怎么了?没吃饱?”李漓问阿贝贝,随手把自己跟前的一块硬面包递向阿贝贝。 “不,我吃得很饱了。”阿贝贝回答,“自从我成为奴隶以来,这顿是第一次吃饱,您是我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 “吃饱了就早点休息去啊,明天一早就要出发赶路的。”李漓说。 “我睡哪里?”阿贝贝的黑色脸蛋也露出了一抹绯红。 李漓对蓓赫纳兹说:“给我去伊斯梅尔的那些货物里,找一张大一点的毯子。” 听到这话,蓓赫纳兹和阿贝贝都傻了眼,相互对视。蓓赫纳兹心里泛起一阵悔意,前些天过得好好的,今天上午,自己真不该同情心泛滥,劝李漓把这个小妖精带来。 “阿贝贝,你和蓓赫纳兹一起睡在帐篷里吧,我睡外面,我就睡在你们的帐篷旁边。”李漓又说。 蓓赫纳兹问李漓:“那你为什么要拿大一点的毯子。” “沙漠的夜里会很冷,我要用一条大毯子一半垫着、一半裹着睡觉呀。”李漓解释。 第14章 埃尔雅金的秘密 哈迪尔安排了保镖轮流值夜,其余的保镖们,还有那个向导也都睡觉去了。奴隶们都已经吃了喝了也解了,一个个安静的躺在骆驼附近睡觉了。 夜深了。阿贝贝早早地钻进了帐篷,缩在帐篷的一角,安静地睡着了,虽然只是在沙漠绿洲里的帐篷里,也让她找回了久违的舒适和安心。 夜晚的沙漠,温度骤降。蓓赫纳兹悄悄起身,走出帐篷,在伊斯梅尔的货物里,找到了几块毯子,走到奴隶们躺着的地方,给奴隶们盖上毯子。惊醒的奴隶们,争夺着毯子,一边努力把自己的身体尽量钻入毯子,一边紧张地盯着蓓赫纳兹看。 蓓赫纳兹没有停留,走回到自家帐篷前,正要钻回帐篷时,她却停了下来。她做了一个很胆大的决定,她自信地躺到了李漓身边,枕着李漓的肚子仰望着星空。夜晚的沙漠,星光闪烁,沙丘沉睡在月光的映照下。李漓并没有推开她,而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两人谁也没有睡着,但谁也没有说话。气温越来越低了,最后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次日,清晨的绿洲,景色令人心旷神怡,是一幅美丽而宁静的画卷,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一份珍宝,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堂般的世界。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地平线升起时,绿洲开始苏醒。清晨的空气清新而湿润,沙漠中的植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让人感到舒适宜人。绿洲的湖泊宛如一面碧绿的镜子,倒映着蓝天和白云。绿洲周围的棕榈树高大挺拔,树冠茂盛,为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生机。树下的草地绿茵如毯,细腻而柔软,仿佛邀请着人们走进其中。在这片绿茵上,鲜花争奇斗艳,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众人纷纷收拾好行装,再度向无垠的沙漠出发了。在这沙漠里,接下来的几天,李漓一行人继续前进着。 威尼斯城里的一个小院子,那是埃尔雅金新建的玻璃作坊,雅各和玛尔塔,正带领着一群工人在玻璃作坊里辛勤工作。雅各虽然年轻,但真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玻璃工匠。他们在这个作坊里共同努力,为了创造出最精美的玻璃艺术品而不懈奋斗。作坊里的工人们分工合作,有的在炉子旁烧制着玻璃原料,有的在旁边的工作台上细心打磨着已经成型的玻璃制品。整个作坊里弥漫着炽热的火焰和独特的玻璃气味,仿佛是一片充满魔力的玻璃森林。雅各站在工作台前,仔细观察着每一位工人的动作。他们不仅是技艺高超的玻璃工匠,更是这群工人们的导师和榜样。雅各的手法娴熟而稳健,他用自己的经验指导着工人们如何将玻璃原料变成精美的艺术品。玛尔塔则充满活力和创造力,她不断尝试新的技巧和设计,激发着工人们的创造潜力。在作坊里,每个人都在默默努力,他们的手指灵巧地操纵着玻璃,仿佛在为艺术品赋予生命。有的工人正在制作一只华丽的花瓶,他们用各种颜色的玻璃丝交织出绚丽的花纹;还有的工人正在打磨一只精致的酒杯,他们小心翼翼地修饰着每个细节。 此时埃尔雅金,带着一副喜悦的表情,匆匆地走了进来。 “莎伦,莎伦!”埃尔雅金一进门就对着里面的所有人喊。 “怎么了,埃尔雅金少爷?”莎伦穿着厨娘的围裙,甩着尚未擦干的双手,从后院的厨房走了出来。 “埃赛德,找到了,哈迪尔和蓓赫纳兹和他在一起。”埃尔雅金兴奋德说。“啊!”莎伦喜极而泣,“真神保佑!少爷真的还活着?他什么时候来接我。” “给你,这是哈迪尔写的信,是托来威尼斯的水手带来的,你自己看。”埃尔雅金把信交给了莎伦,“他们去突尼斯办完事,就会来威尼斯。具体办什么事情,他们没说,也没说什么时候能来,但是应该不会很久吧。哈迪尔还说,他们打算在威尼斯安个家。” “莎伦,你家少爷还活着?这太好了!”雅各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跑了过来。 “感谢主!”玛尔塔竟然也跟着喜极而泣的哽咽着。 “埃尔雅金少爷,你带我去找他们,好吗?”莎伦说。 “这……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埃尔雅金无奈地说。 就在这时候,一个苏尔家的雇员气喘吁吁地也来到的玻璃作坊,对着埃尔雅金说:“少爷,阿沃麦老爷在找您,请您赶快回商馆去。” 埃尔雅金向莎伦和阿塞那修斯姐弟摊了摊手,就跟着那个报信的人走了。 莎伦就站在那里,把那封信看了好多遍,玛尔塔也站在旁边听莎伦一遍一遍地念着那封信。两个女孩的心似乎都飞到撒哈拉沙漠里去了。 苏尔家的商馆,门一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香气,混合着各种香料、丝绸和皮革的味道。室内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华丽的挂毯和绘画,展示着商馆的财富和地位。室内的照明昏暗而柔和,由几盏巨大的黄铜吊灯和散发着微光的蜡烛提供。商馆的中央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铺满了华丽的地毯和精心雕刻的大理石地板。在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珍贵的物品和文件。雇员们围绕着桌子忙碌地工作着,他们手里拿着羽毛笔和墨水瓶,忙着记录和计算着贸易的利润和损失。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木箱子和陶罐,里面装满了各种稀有的商品,如丝绸、香料、珠宝和艺术品。商馆的雇员们在箱子前来回走动,检查和整理着商品,准备将它们送往各个国家和城市进行贸易。他们低声交谈着,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和策略。阿沃麦的办公室位于商馆的最高楼层,俯瞰着繁忙的运河和拥挤的市集,它是商馆的心脏,也是商业帝国的决策中心。走进这个室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巨大的窗户,窗户上方挂着华丽的丝绸窗帘,帘子上绣着精美的金线花纹,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摇曳。透过窗户,阳光洒进来,照亮整个办公室,使之充满温暖和活力。室内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画和古老的地图,这些油画描绘着威尼斯的壮丽景色和商馆的辉煌历史。地图则标注着商馆在已知世界的贸易路线和重要港口。这些画作和地图见证了商馆的辉煌过去,也为商馆的未来指明了方向。办公室的中央是一张雕花的橡木办公桌,桌面上摆放着一支古老的羽毛笔和一本厚厚的账簿。在桌子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挂钟,钟表上的指针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它静静地走过每一刻,提醒着阿沃麦时间的宝贵。办公室的一侧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和商业文献。靠近书架的一角是一个舒适的小角落,放置着一把软椅和一张精致的茶几。这里是阿沃麦休息和思考的地方。当阿沃麦疲惫时,他会坐在椅子上,品味一杯香浓的咖啡,回忆商馆的辉煌过去,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此刻,阿沃麦.本.苏尔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翻阅着一叠账本。 埃尔雅金进来后,对着阿沃麦行了一个礼:“叔叔,您找我?” “埃尔雅纳,你真的准备一辈子当男人了吗?”阿沃麦看着埃尔雅金行男士礼的动作,皱着眉说。 “叔叔,您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埃尔雅金说。 “我刚刚从总督维塔利.法利埃罗那里回来,他又找我们要钱了,不是为了威尼斯共和国,是为了帮他儿子奥德拉福.法利埃去扩充人脉。”阿沃麦说。 “您找我来,是打算向我筹钱吗?”埃尔雅金,“玻璃作坊的生意确实不错,但总要再过一阵子才会有收益,所以最近我也很拮据,不过我还是会去筹钱的。” “不,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让你分摊进贡的钱。”阿沃麦说:“维塔利.法利埃罗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今天是躺在床榻上和我说话的,他估计不会有太久的时间了。”阿沃麦缓缓地说,“他和我说,他松动了,他在犹豫是否要赦免多梅尼科·塞尔沃的家人们,他想要我去把塞尔沃家族的人找回来。” “这怎么可能?!”埃尔雅金眼眶湿润地说,“前任总督多梅尼科.塞尔沃可是他搞政变推翻的,把多梅尼科·塞尔沃送进修道院关到死也是他的意思,对整个塞尔沃家族的驱逐令也是他下的。” “现在形势不一样了。米凯利家族的实力越来越强,维塔利.米凯利很有可能在维塔利.法利埃罗死后成为新一任威尼斯总督。维塔利.法利埃罗为了能给他儿子奥德拉福.法利埃罗获取更多的人支持,竟然想奥德拉福.法利埃罗提出来赦免塞尔沃家族,没想到他连这种手腕都能使出来。不过,即使维塔利.法利埃罗不赦免塞尔沃家族,不管是谁成为下一任总督,也都会赦免塞尔沃家族的,这可是笼络人心的好机会!毕竟当年多梅尼科.塞尔沃击退了入侵的诺曼人,还得到拜占庭皇帝的褒奖,为威尼斯赢得了很多特权和利益。”阿沃麦继续说,“如果真的能赦免塞尔沃家族,那么乔瓦尼.塞尔沃就能返回威尼斯了。” 埃尔雅金一时语塞,眼泪流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打听到乔瓦尼现在的下落了。”阿沃麦接着说,“我想派你去把他接回来,现住在威尼斯附近吧,你自己的事情也该自己把握,如果真的能如愿,你再也不必把自己弄成一个男人了。不过,你的动作快一点,因为等他回来,他们应该会马上恢复他的贵族身份,那时候你和他在一起,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 “叔叔,之前你一直反对我们的事,怎么现在就态度转变了。”埃尔雅金耿耿于怀地说。 “我那也是没有办法,我们是希伯来人,在威尼斯这种共和国是最适合我们立足的,如果当时让你和被总督定罪的人在一起,整个家族怎么办。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阿沃麦诚恳地说,“你父母走得早,我也一直帮你物色合适的人,但是你都不要,我也很难啊!当然,我也承认我有我的算计,为了家族,我的确真的希望你能嫁给威尼斯的某一位贵族。” “您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吗?”埃尔雅金说。 “他离开威尼斯后,就在教廷做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终身愿成为修士,但愿他没有。不过即使做了修士,你也要想办法他弄回来,毕竟还俗的人也不是没有!”阿沃麦说。 “这些年,您一直都知道他在哪里,是吗?!”埃尔雅金心里一怔! “对不起,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们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才在这里立足,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必须对家族负责。”阿沃麦说,“顺便说说另外一件事。其实,我并不赞成你把贾米尔的儿子埃赛德带来威尼斯,不过贾米尔救过我的命,所以才没有反对。听说,埃赛德找到了,那就好,让他来威尼斯吧,给他安排个房子。听说,你那两个烧玻璃的工匠,就是他冒死找来了的,你应该给他一些分红,这样他下次才会继续为你去玩命。” “是的,埃赛德找到了。至于玻璃作坊,我本来就留着给他的分红;不过,我再也不愿意让他为我的事业去玩命了。”埃尔雅金说。 “前不久,拜占庭皇帝阿历克塞派了特使去见了罗马教宗,要求教宗帮助他对抗塞尔柱人和库曼人。可是教宗乌尔班二世却去了法兰西的克莱蒙,说是要讨论专注实施克吕尼改革;但我估计他们是要去做搅屎棍,教廷想要用法国国王腓力一世因与蒙福特的贝特雷德通奸罪搞臭法国国王。可我觉得,教宗的目的不会就此而已。”阿沃麦继续说,“我估计教宗是想鼓动那些不安分的百姓,教廷是想借助民众的力量,向大大小小的封建领主们夺权吧。听说教宗乌尔班二世要召集的教会神职人员和平信徒在法国的克莱蒙开一场联合会议,我觉得那会是一场阴谋。不过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重点是,我打听到,乔瓦尼沃就一直在教宗的随行团队里,他就在那里。” “您是想让我去克莱蒙吗?”埃尔雅金。 “是的,我想让你去把乔瓦尼带回来。你顺便去克莱蒙看看;如果有机会,就和教廷那边接触一下,因为我们不是十字教徒,所以更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我给你多带点钱去,该花钱的时候就花点钱。”阿沃麦说。 “我什么时候才能动身出发?”埃尔雅金激动地问。 “越快越好!”阿沃麦,“对了,这次出去不能动静太大,米凯利那边的那伙人盯得我们可紧了。还有,在回来的路上,你们不必着急赶回来。你就去神圣罗马帝国境内走走看看,听说当代的亨利四世是一个很亲民的皇帝,他禁止帝国内领主间的一切内战,他的政策对低级骑士和城市自由市民很友善。如果事实真的和传闻一样,我在思考,我们是否要把一部分产业搬到那里去,整个家族的全部产业都留在威尼斯确实不太安全。而且,威尼斯实在太小了。另外,我听说你舅舅他们一家都搬去了莱茵河边的施派尔。” “叔叔,麻烦您在我外出的日子里,帮我打理玻璃作坊,如果埃赛德来了威尼斯就安排他去玻璃作坊,学着打理作坊。我想明天就出发去克莱蒙。” “你的箭伤怎么样了?”阿沃麦问埃尔雅金。 “没事,这点小伤,不会影响我出行。”埃尔雅金回答。 第15章 伙伴 李漓和一行人,已经在沙漠前行半个多月了,远处的阿特拉斯山脉映入眼帘。梦幻般光溜溜的粉色花岗岩峰峦,勾勒出蜿蜒的峡谷和陡峭的悬崖,宛如一幅月牙形风景画。偶尔也有一片富饶的绿洲点缀其中;成群成簇的房舍,色彩亮丽,掩映在绿色的棕榈树丛中。终于来到了沙漠边缘。一路上平淡无奇,也算平安。 向导哈桑骑着骆驼向李漓靠了过来,告诉李漓前面就到突尼斯了,齐里家族的地盘其实已经不大了,很多谢赫都只是名义上臣服于齐里家族。齐里家族的真正领地并不在突尼斯城,而是在圣城凯鲁万,那里完全不靠海,而突尼斯城的谢赫也并不听命于齐里家族,李漓在思考,到底是去突尼斯城呢,还是去凯鲁万。最终李漓还是守信的选择先去凯鲁万。 李漓一行人身处凯鲁万城外,眺望远处的阿格拉比德储水池,那是几个圆形水池。水通过小水坝、堰和水渠从梅尔盖利河引来,以及一条从城西几十公里外山区引水的渡槽,转移到这些储水池。它宛如一片碧蓝的湖泊,静静地躺在城市的边缘,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驼队就停在了这里,骆驼们在此饮水,奴隶们都下了车。李漓让蓓赫纳兹带着阿贝贝和哈迪尔新找的老婆莱拉以及三个奴隶,在此休息等候。这三个奴隶都是身强力壮的男青年,是李漓选中留给自己的,至于伊梅加哈剩下的另外二个老婆也都在进贡的队伍里,李漓对她们毫无兴趣。 李漓领着其余的人,绕过阿格拉比德储水池,踏入了凯鲁万城。城门高高耸立,透露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这个城市是天方教的圣地,每年都吸引着数以万计的朝觐者前来,据说,北非的人们认为,到此朝觐七次,就等同去过麦加朝觐了。一进入城市,李漓一行人就被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包围。朝觐的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传统服饰,他们虔诚地念着经文,步履匆匆地朝着天方寺走去。一些人手持祈祷用的小木珠,低声默念着自己的心愿。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虔诚的神情,仿佛与世隔绝,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宗教的世界中。除了朝觐者外,还有许多过路的客商,他们来自各个地区,背着沉重的行囊,带着满满的期待,希望在这个圣地里找到商机。他们穿梭在人群中,目光专注地寻找着自己的目标,不时地与路人交流,商讨着生意。两侧的街道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摊贩们兴高采烈地向路人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有些摊位上摆放着各种传统的手工艺品,如精美的地毯、华丽的陶瓷器皿,吸引着游客的目光。还有一些摊位上陈列着各种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摊贩们用嘹亮的声音吆喝着,争相吸引顾客的注意。街道上的人流如织,来自不同地区、不同肤色的人们在这里交汇,形成了一幅世界的画卷。他们用不同的语言交流着,展示着各自的文化和风俗。这个城市是一个文化的交汇点,北非的各种文明在这里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李漓等人来到埃米尔的府邸门外。可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吃了个闭门羹,守门的士兵表示,埃米尔根本不会召见像这种不起眼偏远部落派来的使者,李漓一时不知所措。 就在李漓一筹莫展之时,一位高贵而威严的骑士正骑着一匹壮硕的战马,缓缓地朝着一群人走来。他被几位士兵簇拥着,显示出他的重要地位。这位骑士身着一袭华丽、细致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头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佩戴的长剑上镶嵌着闪耀的宝石,剑柄上刻有古老而神秘的图案,彰显出他的力量与尊严。当他来到人群面前时,人们纷纷向他行礼,以示敬意和崇拜。他面带微笑地回应着大家,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温暖与慈爱,表明他并非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统治者,而是一个深受人民爱戴、保护弱者的领袖。 “让开,都让开!少主回府了。”守门的士兵看到那队人过来,对着不甘心就此离去的李漓等人,不耐烦地叫喊。李漓等人让道走到一边。 “你们是做什么的,是来朝觐的人吗,西迪乌克巴天方寺在那边。”骑着马的人指着不远处高高的天方寺宣礼塔,对李漓等人说。 李漓打量着这个骑在马上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和李漓差不多年纪,他的面容俊美而坚毅,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决心。他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随风吹拂飘动着,与他的贵族装束相得益彰。他的双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无尽的智慧与勇气。 “尊敬的埃米尔公子,我们是来向您父亲进贡的。”李漓向来人行礼,恭敬地说,“我们来自东部沙漠里的赛鲁姆酋邦、马锡拉格拉部落。” “马锡拉格拉?我没有听说过。”骑在马上的人说,“不过,我觉得你的相貌并不像柏柏尔人。” “前不久,马锡拉部落和拉格拉维德部落合并了,成了马锡拉格拉部落。我确实不是柏柏尔人,我是路过那里的震旦商人,受部落酋长凯拉贾委托,前来进贡,希望您能帮助我,让我完成任务。”李漓向骑在马上的人说。 “震旦商人!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年轻就走得这么远。”骑在马上的人似乎并不关心凯拉贾和部落的事情,倒是对李漓很感兴趣。“我们的领地,居然来了震旦商人,欢迎你,我的朋友。我是这里的埃米尔的长子,叶海亚·伊本·塔米姆。这次,你带来了什么商品。” “尊敬的叶海亚公子,我叫李漓,您也可以叫我艾赛德。是我的叔叔哈迪尔陪我一起来的。我原本带着丝绸和瓷器,但是在埃及被法蒂玛王朝的士兵哄抢了,是马锡拉格拉部落的酋长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替他来跑这一趟。”李漓又开始扯。 “这太遗憾了,又是那些占领埃及的贝都因人,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叶海亚对李漓说,“艾赛德,我想请你随我一起进我们的府邸,和我聊聊你一路上的见闻。” “我非常荣幸,可是我身后的这些人……”李漓指着伊斯梅尔和哈迪尔还有身后的几名保镖和那十个奴隶。 “说说吧,那个酋长让你进贡什么?他有什么愿望?我的父亲并不会召见你们,或许我可以帮你。”叶海亚说。 “马锡拉格拉部落的凯拉贾酋长向尊敬的突尼斯埃米尔进贡十个奴隶,他希望埃米尔大人能认可沙漠绿洲里新生的马锡拉格拉部落,酋长还让我带了一封信希望能交给埃米尔大人。”李漓说。 “那个马锡拉格拉,现在有多少人?把马锡拉和拉格拉维德完整合并了吗?”叶海亚问。 “大概总共有二千多人吧,拉格拉维德部落发生了瘟疫,都减少了不少人,所以投奔了马锡拉部落。”李漓真假参半地说。 “就这么点事?”叶海亚说,“你和我进府吧,我可以带你进去见我的父亲,不过你不能占用他太多时间。另外,等你的事情办完后,请和我说说关于你们一路的见闻。” 李漓跟着叶海亚走进的埃米尔府邸,伊斯梅尔想要跟进去,却被守门的士兵拦住了。李漓让众人在府邸外等候。 李漓随叶海亚来到埃米尔塔米姆·伊本·穆伊兹的宏伟厅堂外。叶海亚先行进入,李漓稍候片刻后,便由一位侍女引领进入。踏入殿堂,李漓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庄严与威严的气氛。大厅内空间宽敞明亮,高耸的天花板上挂着华丽的吊灯,其灯光使整个空间明亮璀璨。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其上铺着细腻的丝绸,精致的瓷器与银制餐具整齐排列。周围是红木高背椅,上面铺着柔软的丝绒坐垫,显露出主人的尊贵。大厅两侧排列着雕花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与动物形象,而壮观的挂毯悬挂于柱间,其上的图案展示着领主的财富与地位。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油画和金色装饰,每幅画都讲述着历代领主的故事与家族荣耀。殿堂中央坐着的中年男人即是埃米尔塔米姆·伊本·穆伊兹。在烛光的闪烁中,一位舞女在华丽的宝座前跳起肚皮舞。她身穿艳丽的舞衣,手持银铃,舞姿优雅翩翩,如同盛开的花朵,营造出一种神秘迷人的氛围。她的双手宛若引领乐队,随着她的舞动,音乐在大厅中回响。塔米姆沉醉于她的舞蹈中,眼神中流露出满足与享受。四周的侍女们身着华丽服饰,手持金银器皿,为塔米姆倾酒递果,细致周到地照料着他的需求。她们的动作轻盈优雅,仿佛与舞女共舞一曲无声的舞蹈。整个殿堂洋溢着奢华与繁华的氛围,金银珠宝与舞女的舞姿相得益彰。塔米姆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忘却世间烦恼。舞女的舞蹈日益激烈,身姿如灵蛇般扭动,展现肚皮舞的独特魅力,她的眼神中流露出诱人的神秘力量,使观众完全沉醉于她的舞蹈中。 李漓来到塔米姆面前,向他行礼,李漓弯着腰低着头,对塔米姆说:“真神保佑您的国家,伟大的突尼斯埃米尔大人;我受赛鲁姆酋邦、马锡拉格拉部落的酋长凯拉贾.马锡拉委派,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并向您进贡十个奴隶,希望能得到您对马锡拉格拉部落的认可。这是凯拉贾酋长给您的亲笔信。”李漓说完,又递上了凯拉贾给塔米姆写的那封信,交给一个侍女。塔米姆爱理不理地向李漓微微点头,继续观赏着舞娘的舞姿。 “我知道了,愿真神保佑赛鲁姆酋邦、马锡拉格拉部落和凯拉贾。”塔米姆对李漓说,接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了凯拉贾写的信,可是并没有拆开信件,而是直接把信交给了一旁的叶海亚,“这些事就由你代我处理吧。”确实,对于偏远地区的一起普通的部落兼并事件,身为埃米尔的塔米姆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就塔米姆这一句话,等于凯拉贾新建的马锡拉格拉部落得到了当地公国领主认可。凯拉贾交给李漓的任务,到此就圆满完成了。 塔米姆说罢,就把目光重新转向舞娘,不再搭理李漓。李漓识趣地向塔米姆很礼貌地祝福和告别,旋即退出了殿堂。叶海亚也走了出来。叶海亚立刻让人去把李漓带来的十个奴隶都领走。叶海亚对李漓这个“震旦商人”很感兴趣,他派人安排哈迪尔和其他人去了埃米尔府邸一边的馆舍休息,哈迪尔让人去城外把蓓赫纳兹等人也接到了馆舍。叶海亚领着李漓,走进了自己的书房。这可不是一个偏远部落派来进贡的使者能享受的礼遇。 叶海亚要李漓和他讲述震旦的景象,李漓根据古装剧的那些背景,并且还加油添醋的把一些玄幻内容掺杂其中,向叶海亚讲述了一通,其实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他并没有去过这个时代的震旦。叶海亚听的津津有味,被李漓哄的一愣一愣的,还非常兴奋。接着,叶海亚露出了他更真实的一面,这个大男孩拿出了自己收藏的各种宝贝向李漓展示,那些根本不是金银财宝,那是一些做工精致的木制品,大多都是按比率缩小的投石车,马车对等等,李漓也被这些玩具深深吸引。两个年龄相近的大孩子,就很快建立了友谊,相互直呼其名了。 叶海亚留李漓在自己的住所吃了午餐。下午,李漓和叶海亚又聊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话题,天色渐暗,叶海亚亲自把李漓送出埃米尔府邸的大门,李漓和叶海亚相互道别,叶海亚派人把李漓送到了馆舍。李漓回到馆舍,伊斯梅尔就向李漓来告辞,他的任务也完成了,确实该回去了,没想到伊斯梅尔竟然也会舍不得离开,和李漓等人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要求李漓请他饱餐一顿,然后独自牵着骆驼回马锡拉格拉部落去了。李漓和蓓赫纳兹、阿贝贝住在一个房间。哈迪尔和莱拉住一个房间,向导和保镖们还有那三个奴隶住在一个大房间。这些奴隶吃饱了饭,竟然就不想逃跑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每天一大早,李漓就被叶海亚叫到埃米尔府邸里去,一去就是一整天,其实李漓自己也愿意去和叶海亚玩,李漓竟然还给叶海亚讲起了自己看过的一些玄幻故事,叶海亚彻底被李漓的那些故事吸引了。就这样,叶海亚竟然成了李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哥们。李漓感到很奇怪,难道自己真的还是一个大孩子吗? 第16章 王道和火药 这天早晨,李漓又被叶海亚叫进埃米尔府邸去了。今天的叶海亚却显得有些沉默,并没有和李漓讨论那些玄幻故事。今天的话题有些沉重。 “刚刚,宫相告诉我:上个月,一伙萨拉森海盗袭击了西西里岛的一些村子,抓走一些人;就在前天晚上,诺曼人就袭击了我们的沿海渔村,他们抓走了我们很多人。”叶海亚对李漓说,“我的父亲纵容萨拉森海盗袭扰诺曼人的领地,打劫诺曼人的商船,诺曼人自然也会报复我们;其实这种相互袭扰,根本不可能改变我们和诺曼人之间的局势,只会增加双方民众的痛苦。” “为什么不主动停止这种无意义的相互伤害呢?”李漓问叶海亚。 “袭扰可以获得奴隶,奴隶市场有了货源才会生意兴隆,还会带动奴隶市场周围的各个行业。才能使得我们有足够的税收维持下去,使我们足以对抗诺曼人。”叶海亚说。 “地中海周围的各个势力,围绕着这个目的,借着宗教和部族的各种高尚理由,相互厮杀着,相互残害着,似乎永远无法停下来。”李漓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语,因为这个问题几乎是无解的。 “艾赛德,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我们在巴努希拉尔人入侵后发现自己处于瓦解状态。只有沿海城镇受到控制,我们计划从贝都因人手中夺回内陆地区的行动也失败了。即使在海岸,我们也并非没有受到挑战,就如现在的突尼斯城已经被呼罗珊家族占据着。前几年,我们之前的首都马赫迪耶遭到热那亚和比萨城邦的袭击,我们被迫支付高额赎金,于是,我们暂时搬到这里来了。这是十字教势力在地中海日益增长的统治地位的标志,这也体现在不久前,诺曼人征服了西西里岛,而诺曼人的下一个征服目标就是突尼斯。这个埃米尔国在繁华的外表下,早已危机重重。”叶海亚又说,“以前,我也听我的贝都因人老师说起过震旦,他和我说那里的繁荣景象,令我不敢相信,之前也听你这么说,世上真的有那么富裕安宁的地方吗?从前,我听老师说起过,震旦有一种东西,叫‘王道’,据说它可以驾驭人心,平息纷争。另外,前不久有一个来自巴士拉的商人到过这里,他和我说起过,震旦有一种武器,可以用火点燃后把任何东西都强行弄破碎。大概这就是‘王道’吧,你见过王道吗?” 李漓听着云里雾里,很是疑惑,对叶海亚说:“叶海亚,你说的那个用火点燃后把任何东西都强行弄破碎的东西是火药,震旦确实有。至于王道,不是一件东西,是一种管理国家的方法。” “你能把火药带到这里来吗?我会给你满意的报酬,我想用它来抵御诺曼人的入侵。”叶海亚说。 “火药这东西很危险,很难带这么远的路,说不定路上就把我炸死了。不过,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找找制作火药的方法,既然震旦能做出火药,只要搞到配方,别的地方也能做出来吧。”李漓说。火药的配方很简单,李漓肯定知道,关键是在那个时代怎么生产火硝,用草木灰从人和动物尿液里淬吸分离出硝酸钾,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李漓确实不知道具体的步骤,所以也无法说出制造火药的具体方法。 “你见证过王道吗?如果诚如你说的那样,王道是一种管理国家的方法,我想学会‘王道’;你也看到了,我的父亲因为不断地遭受失败,已经变得很消沉,我得找到一个方法拯救我们的埃米尔国。”叶海亚又说,“我在计划着明年去麦加朝觐,那边离震旦更近一些吧,也许会有人懂‘王道’。” 对于王道,李漓还是略有所知的,那是孟子思想追求的完美社会,就如《孟子》所述:“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意识是:“只要不违背农时,那粮食就吃不完;密孔的渔网不入池塘,那鱼鳖水产就吃不完;砍伐林木有定时,那木材便用不尽。粮食和鱼类吃不完,木材用无尽,这样便使老百姓能够养活家小,葬送死者而无遗憾了。老百姓养生送死没有缺憾,这正是王道的开始。”李漓把这些话生硬地翻译成阿拉伯语,耐心地和叶海亚解释着。可是在这北非,既没有人捉土鳖,也没有人伐木;而且因为各种庞大的宗教势力早已把一般人弄得精神麻木,即使生活悲惨,老百姓养生送死依然没有缺憾。叶海亚还是不明白李漓想表达什么;甚至,叶海亚坚持认为只有拥有火药才能促成王道,而只有践行王道才能制造出火药,这种奇思妙想,让李漓也根本无法理解。李漓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和面前这个一定要把‘火药’和‘王道’联系在一起的人,说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王道’的;甚至李漓觉得,叶海亚更渴望的只是火药,他对王道虽然也有兴趣,但兴趣并不大。然而,这个话题却激发了李漓去震旦的决心,李漓想去证实一下,到底那个时代的震旦士大夫们有没有在实践王道;自己更要去震旦看一看,为什么掌握了火药的天朝,还会被那些草原部落不停地侵犯。不过,如今的自己还在遥远的北非,而且也没有实力;所幸自己尚年轻,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了,我们先不说王道和火药了。艾赛德,今晚就在我这里用餐吧!”叶海亚打断了李漓的冥想,“来人,早晨我要求准备的烤驼峰,准备好了吗?” “少爷,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侍女走进来,向叶海亚禀告。 “艾赛德,走,我们去我的庭院中庭,先去进餐。”叶海亚对李漓说。 “那就谢谢你了,叶海亚,我确实也饿了。”李漓说。 两人来到客厅后面庭院,叶海亚的侍卫们早已在庭院里,搭起了一个巨大的烤架,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庭院里整个夜空映红。一张巨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食。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巨大的烤驼峰,它被放置在桌子的中央,鲜嫩多汁的香气弥漫开来。叶海亚亲自监督着整个烤制过程,他要确保每一口烤驼峰都能达到完美的口感。厨师们忙碌地为李漓和叶海亚准备着食材。他们将新鲜的驼峰肉切成块状,撒上各种香料和调料,然后用细绳将它们串在长长的铁棍上。每一块驼峰肉都被精心烤制,直到表面金黄酥脆,内部鲜嫩多汁。正当驼峰烤熟的时候,一群华丽而又暴露的侍女们进入了宴会厅。她们穿着很短的露肩上衣和高开叉的丝绸长裙,头上戴着金色的头饰,面上带着一层很薄的面纱,手中拿着银盘,上面放着各种美食和饮品。侍女们轻盈地走过,将食物和饮品放在李漓和叶海亚面前。她们细心地为李漓倒上果汁和牛奶,分工合作,向叶海亚和李漓的嘴里喂食,帮李漓擦拭抓过食物的手指,捶肩的、捶背的、揉胳膊的、捏腿脚的,周到地为他们服务。叶海亚解释说,这些侍女是他的贴身女仆,她们不仅会照顾李漓的需求,还会为他们提供温暖和舒适的氛围。当然,要是李漓看着哪个侍女喜欢,也可直接带走。李漓感到非常惊讶和羡慕,他从未见过如此奢华和周到的招待。李漓被叶海亚的慷慨和关心所打动,深深地感受到了叶海亚的热情和真诚;此外,也感叹中世纪的封建主们生活是如此的奢靡。 晚餐之后。 “艾赛德,烤驼峰的味道怎么样?”叶海亚问李漓。 “真的很好吃。”李漓打了个饱嗝,接着说,“叶海亚,我想……我可不可以……把那个……” “艾赛德,你有心事就直接说出来。怎么,有看中的侍女吗?喜欢就带走,这种小事,真的不必和我客气。”叶海亚正对着李漓坏笑,“对了,接下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宽大的浴室享受拜占庭式洗浴?”叶海亚刚刚端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大口,让两个侍女把自己从座位上搀扶而起,故意把自己的双手搭在两侧的侍女肩膀上,小臂向前在侍女的身前自然垂挂,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李漓。 “叶海亚,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把今晚我们吃剩的半个驼峰拿走,带回去和跟着我一起来的人分享。我想,他们估计都还没吃过烤驼峰吧。”李漓说,“至于侍女和拜占庭式洗浴,还是你自己慢慢享用吧,我还小。嘿嘿!” “扑哧!”叶海亚,被呛到了,把刚才那口牛奶全喷了出来,因为笑的弯腰,所以全吐在了自己的裤子上了,“艾赛德,你太可恶了,非要在我喝牛奶的时候引我笑吗?来人,把晚餐上剩下的半个驼峰和那些没碰过的剩余食物全给他!艾赛德,你太可恶了,我不和你玩了,你好回馆舍去了,我要洗澡去了!” 说着,叶海亚松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两个侍女,头也不回地快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谢谢你盛情招待的晚餐,叶海亚!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漓对着气呼呼地叶海亚的背影喊道,“你能不能让人帮我送去馆舍,食物太多了,我不好拿。” “谁都不许帮艾赛德,让他自己想办法拿。”叶海亚说笑着就走进卧室了。 侍从们拿着餐盘装好了剩余的驼峰和其它的食物,再用餐盒装起来,交给了李漓。确实不太好拿,不过李漓还是拿着全部打包的食物,回馆舍去了。 李漓回到了馆舍。哈迪尔和莱拉已经关上房门,早早入睡了,毕竟也算是新婚,李漓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几个保镖都出去了,留着向导哈桑和一个保镖看管着那三个奴隶,在大房间里,奴隶们都吃饱睡觉了,保镖却还在值守,这里吃好睡好的,奴隶们根本没有逃跑的心思。李漓走进大房间,拿出一部分食物分给了哈桑和那个保镖,也分给了那三个奴隶,当然李漓可舍不得把那半个烤驼峰拿出来和他们分享。众人一阵惊喜,纷纷感谢李漓。 李漓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的蓓赫纳兹并没有戴头巾,此刻正在梳理自己的头发,阿贝贝则在墙角做着祷告。看见李漓进门来,二人都停下了各自的事。 “当、当、当、当!”李漓得意的哼唱着,对着房里的二人喊道,“过来,快过来,看看我带回来什么了!” “艾赛德,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蓓赫纳兹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你拿着什么?” “叶海亚留我吃了晚餐,所以回来迟了。”李漓拿起一块烤驼峰直接递到蓓赫纳兹嘴里。“这是烤驼峰!你快尝尝。” “啊?”蓓赫纳兹先是一阵害羞,接着就是一阵惊叹,“嗯!这就是烤驼峰呀,果然很好吃!” “阿贝贝!”李漓提高了嗓门,“你怎么还不过来,你快过来呀,怎么,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想吃?是不是你以前也吃过?” “啊?!”阿贝贝惊喜地看着李漓,“主人,真的,我也有得吃吗?” “快过来,自己拿!”李漓对着阿贝贝催促。 “叫你吃,你就快拿着吃呀!”蓓赫纳兹也催促阿贝贝。 阿贝贝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小块烤驼峰含在嘴里,却不肯直接咽下去。 “你含在嘴里,不咽下去,为什么?怎么,不好吃?”李漓望着阿贝贝黝黑圆润的脸蛋问。 “舍不得就这么咽下去。”阿贝贝含着一块烤驼峰,口吃不清地回答。 李漓从那半个烤驼峰里拿出几块来用一个盘子分开放,自言自语地说:“这些是留给哈迪尔大叔的。”又指着盘里剩下的一大半烤驼峰,对着蓓赫纳兹和阿贝贝说,“这些都是你们的,你俩一起吃完,我要休息了。” “主人,您对我太好了!”瞬间,阿贝贝的两行眼泪滑了下来。 “要是莎伦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也会很喜欢吃烤驼峰。埃尔雅金这么有钱,应该经常吃这些,不用给他吃。”李漓躺在自己睡的那张床上自言自语,他突然想起了莎伦和埃尔雅金。 “艾赛德,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威尼斯,我们待在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听到李漓的自言自语蓓赫纳兹问李漓。 “主人,您要去威尼斯吗?我们什么时候去?”阿贝贝问。 “我想,明天去和叶海亚辞行。”李漓对二女说,“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威尼斯,毕竟隔着地中海,从埃及到黎凡特到安托利亚再到巴尔干绕过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在这里不能随便搭船,在这里无论是北非人还是欧洲人,都不可靠,他们大多既是商人又是海盗,上了他们的船,就由不得我们了。”蓓赫纳兹说道。 “那该怎么去呢。我确实还没想好。明天我去问问叶海亚吧。明天你问问哈迪尔大叔,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李漓说完,就扭头睡觉了。 “你快给我起来,你还没洗漱呢!”蓓赫纳兹对着李漓喊。 “我又没睡你们的床!我累了,别吵我。”李漓不耐烦地说,此刻李漓的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叶海亚的那些侍女。 “阿贝贝,你去打一盆水来!让他洗漱。”蓓赫纳兹说,“如果,他睡觉前,坚持不肯起来洗漱,那就倒他床上。” “不想洗就不行么,哎,你怎么管这么多……”李漓嘀咕着。 就在此时,阿贝贝打了一盆水进来,“主人,我给您洗脸,起来洗脸了,好吗?主人,求求您,来,起来洗脸了。” “阿贝贝,别烦我,你自己玩去。”李漓晚餐吃撑了,回来时提着很多食物,双臂又很酸,所以一动不想动,依旧赖着不肯起来。 “把水给我。”蓓赫纳兹对阿贝贝说。 听到这话,李漓嗖地一下,坐了起来:“蓓赫纳兹!别!别!别!我起来洗漱就是了。” 此时,李漓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王道和火药,难道真的有关系吗?难道真的没有关系吗?自己不肯洗漱这件小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很多人,面对明明是正确的事,就是不愿去做,人性如此,只靠说道理真的有用么…… 第17章 你好走了 清早,李漓将预留的那份烤驼峰交给了哈迪尔。哈迪尔接过食物时,心中充满了喜悦。这份喜悦不仅仅来自那些美味的食物,更重要的是李漓对他的尊重和关心。李漓决定让哈迪尔和蓓赫纳兹一同前往市集采购一些补给品。此外,李漓还派遣了阿贝贝和其他几个奴隶一同前往市集。他明白,这些奴隶们必须参与一些工作,不能被宠坏了。李漓深知,只有让这些人保持一定的工作能力和责任感,才能更好地管理他们。他不希望他们变得懒散和依赖,因此在适当的时候,他会让他们参与一些工作。这样不仅可以让他们保持活力,还能培养他们的自理能力。并且,李漓还赋予哈迪尔和蓓赫纳兹拥有打人的权力,哪个奴隶偷奸耍滑,就修理他!当然,阿贝贝贝被李漓豁免了,她不会挨揍,虽然她依旧是女奴的身份。 安排妥这些事之后,李漓决定主动去找叶海亚。这几天,李漓天天在埃米尔府邸地进进出出,府邸的守卫都认识李漓了,通报后,李漓就进入了埃米尔府邸,来到叶海亚的书房。 “艾赛德,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叶海亚说,“我们今天聊聊排桨船舰队吧。” “关于排桨船的事,我并不清楚。我还是和你说个有用的吧,我们聊聊投石机。增加投石机的臂长可以提高射程和精度。因此,可以尝试使用更长的臂杆来改良投石机。使用弹簧或弹力绳来发射石块可以提高射程和精度。至于怎么做弹簧,可用用黄铜,其实古希腊人就会做,这应该不难。”李漓对叶海亚说,这是他知道的事,而这个时代的北非人似乎还没掌握这些技术。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投石机需要改进的?”叶海亚问。 “我仔细看了你的投石机模型玩具,发现你们的投石机很落后,还有很多性能需要改进。” 于是,李漓给叶海亚一张关于改进投石机草图,那是前几天晚上画的,他原本就打算在离开前夕给叶海亚,自己,总该为叶海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而来的功科学生,这些总还是能做的。李漓心里想着,叶海亚对自己很好,在离开之前,帮他做点有用的事情,自己也心安理得一些。或许这一去,就再也不会见到叶海亚了。 “我们明天就开始制作新的投石机吧,你陪我一起。”叶海亚提议。 “叶海亚,我想和你说:我觉得,我得走了。”李漓说。 “怎么,昨晚的事,值得你这么纠结吗?”叶海亚问。 “不是,我真的得走了,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要去威尼斯。”李漓说。 “你去威尼斯做什么?”叶海亚问。 “我的一个侍女在威尼斯,寄宿在我的一个朋友那里。我要去把她接回身边。” “昨天,我这么多的侍女任你挑选,你一个都不要,今天却和我说,你要为了一个侍女赶去威尼斯。真搞不懂你。”叶海亚惊讶地看着李漓。 “你知道怎样才能比较安全地到达威尼斯吗?”李漓问。 “你真的打算要走了吗?”叶海亚的语气,显然很舍不得李漓。 “是的,我总有要离开的一天的。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关照。”李漓说,“我想去威尼斯,你是否知道安全可靠的方法。” “现在诺曼人正在和我们相互袭扰,再加上突尼斯城也被呼罗珊家族控制着,来我们这里的可靠的欧洲人的船越来越少了。我没有可靠的去威尼斯的方法,不过,有去欧洲的方法。突尼斯城的市集里有一个叫拉齐德.伽萨尼的做地毯生意的商人,是我们的朋友,他绝对能联系到来往于热那亚和突尼斯之间的熟悉可靠商船,我可以帮你写封信,你让他看了我给他写的信,他应该会帮助你去欧洲,等你到了欧洲,去威尼斯就容易多了。”叶海亚如实地和李漓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李漓回答,“要不我们来下五子棋。”五子棋是李漓教叶海亚的,这几天他们经常一起玩。 “明天走?那就是今天还不走。今天你陪我出去到处看看。”叶海亚说。 说罢,李漓跟着叶海亚出门,骑上马,跟着叶海亚巡视领地去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地上,温暖的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给予了他们一份宁静和舒适。马蹄声响起,伴随着他们的前行,仿佛是大地的鼓点,为他们各自的使命增添了一份庄严。傍晚,李漓随叶海亚一起回了埃米尔府邸,叶海亚为李漓写了一封信给突尼斯城的地毯商人拉齐德.伽萨尼。 哈迪尔和蓓赫纳兹领着阿贝贝和其他奴隶,一同前往市集。他们在市集上购买了各种补给品,包括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类。阿贝贝非常细心,她仔细挑选每一样商品,确保质量和价格都是最好的,而且她完全把自己当作李漓的家庭成员了,她要尽量为李漓节省开支。阿贝贝知道,这些补给品将直接影响到李漓和其他人的生活质量,因此她不敢有丝毫马虎;她更知道,李漓的钱就是她自己家的钱,她可不会多花一分不必要的钱。回到李漓的住所,蓓赫纳兹和阿贝贝将购买的补给品整理好,摆放在指定的位置。她们将每一样商品都清点过一遍,确保没有遗漏。阿贝贝知道,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让李漓放心,也能让其他人感受到他们的用心和努力。哈迪尔找向导哈桑和那几个保镖聊了,告诉众人,李漓准备回欧洲,哈迪尔问了众人后续的打算,众人纷纷表示先把李漓等人和奴隶们送达突尼斯城,等李漓找到去欧洲的船,在做后面的打算,其中向导哈桑和保镖领队赛义德明确表示,希望继续追随李漓和哈迪尔,他们希望跟着去欧洲。哈迪尔认可了众人的想法。至于那三个奴隶,哈迪尔并未问他们的意愿,因为他们只是奴隶。 第二天一大早,李漓和他的同伴们早早地准备好了行装,牵着骆驼和马,准备出发前往突尼斯城。他们背着大小不一的行李,准备好了一切必需品。与此同时,那三个奴隶们也没有被束缚,他们一个个都牵着骆驼,准备跟随主人一同出发。蓓赫纳兹牵着自己的马,腰间又挂上了弯刀,阿贝贝跟在蓓赫纳兹身后,眼神里带着憧憬和期待。哈迪尔和莱拉已经完全相处融洽了,莱拉拿着包袱跟在哈迪尔身边。向导哈桑和那五名保镖牵着骆驼谈笑着。 叶海亚则身着正装,带着一群人,早早地在馆舍门外的小广场上等待李漓。叶海亚身后的人群,有士兵,有侍从,有侍女,似乎还有奴隶,人群里竖着好几杆旌旗,却没有人说话。受叶海亚这伙人的影响,李漓这边的众人也不再说笑,全场一片安静。 “叶海亚,你怎么来了?”李漓走上前,激动地问。 “埃赛德,昨晚,你拿到了我帮你写的介绍信,你就打算这么不辞而别了吗?”叶海亚一把拥抱住李漓,拍拍李漓的肩膀说,“好兄弟,要离开了,我总该来送别的。” “我这不正准备向你去辞别吗。”李漓说,同时从身后马背上的行囊里,拿出了一把精美的弯刀,就是伊梅加哈那把佩刀,双手递给叶海亚,“这把刀是我第一件的战利品,送给你,留个纪念。” 叶海亚接过李漓送的刀,拔出来一看,说:“真是把好刀,可你是个商人,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战利品。不过这不重要,你送给我的,我拿着就是了。我也带了些东西给你!”说着,身后的侍卫就把一把镶嵌宝石的长剑捧上前来,叶海亚接过长剑,双手捧着给李漓:“送给你,这是我第一次和诺曼人战斗时,从他们的一个将领那里缴获的,送给你。” “送的礼物都一类东西,果然是好兄弟!哈哈哈!”李漓接过长剑,开心地笑了。 这把欧洲风格的长剑不仅是一把锋利的武器,更是一件精湛的艺术品。它的剑身长约一米,由上等精钢锻造而成,散发着寒冷而锐利的光芒。剑身修长而坚固,透露着威严与力量的气息。剑柄由坚韧的木材制作,表面精心嵌入了各色宝石。这些宝石来自遥远的矿山,颜色鲜艳夺目,宛如夜空中的星辰般熠熠生辉。尤其显眼的是剑柄顶端的一颗巨大红宝石,它散发着神秘与权威的气息。这些珠宝被巧妙地镶嵌成复杂而精致的图案,仿佛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传说。 剑鞘同样是工艺精湛的作品,由厚重的皮革制作,其上饰有金属装饰。鞘顶镶有一颗翠绿色的翡翠,象征着生机与活力。鞘身中间嵌有若干颗深邃神秘的紫色水晶,为其增添了一丝诱人的神秘感。整把剑弥漫着古老与神秘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它不只是一件武器,更是中世纪欧洲精神和文化的展现,是一件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珍品。 “我还准备了其他礼物呢!”叶海亚说,“我已经向我的父亲把马锡拉格拉部落让你带来进贡的那十个奴隶,都要了过来,现在,我把他们送给你了。” 话音刚落,叶海亚身后的士兵迅速将那十个奴隶押了过来,其中还包括伊梅加哈剩下的另外两个老婆。其中一个女人,曾经被伊斯梅尔每晚折腾的可怜人,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李漓等人,似乎在寻找着人群中是否有伊斯梅尔的身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助,仿佛被伊斯梅尔的残忍折磨已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她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似乎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可以解救她的人。 “啊?”李漓一阵尴尬,自己并也不想要太多的奴隶,可是又不好拒绝,“谢谢你,叶海亚。可是,我带着这么多人不方便啊。” “你必须收下,我要证明比你大方!即使带不去威尼斯,你也可以在突尼斯城的奴隶市场把他们卖掉换钱啊!”叶海亚又说,“另外我再送你两个漂亮的侍女。这二人必须带回去,不准在突尼斯城的奴隶市场卖掉,她们都是能歌善舞的姑娘!卖掉实在太可惜。” “叶海亚,你送我侍女干什么?”李漓问。 “艾赛德!你要赶去威尼斯,不就是为了把你的一个侍女领回去吗,证明你有多么缺少侍女,哥哥我送你两个。嘿嘿!”叶海亚憨笑着说。 接着,两个身材窈窕、容貌美丽的侍女缓缓走上前来。 她们身穿华美的服饰,轻纱裙随风飘舞,宛若仙境中的精灵。她们优雅动人,身姿曼妙,每一步似乎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她们的面纱轻薄如雾,透露出清秀的面容,皮肤白皙如雪,眼眸明亮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秀发如瀑布般流淌,花香四溢,令人心醉。 她们的微笑温柔迷人,嘴唇红润如花瓣,轻轻上扬,仿佛在传递柔和的温暖。她们身材优雅,曲线流畅,窈窕而充满魅力。修长的双腿展现出力与美的和谐,腰身纤细,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令人目不转睛。丰满的胸部更显傲人魅力,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她们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自然,充满柔美与灵动,手指修长纤细,轻轻一挥似乎能点亮整个世界。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充满自信和优雅,仿佛在跳动着人生的美妙乐章。这两位侍女的美丽与魅力仿佛来自童话世界,让人陶醉,她们的出现带来无尽的美好与幸福,仿佛所有烦恼都已消散。 她们不仅仅是视觉上的盛宴,更触及人心深处,她们的美丽与魅力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希望,仿佛所有困难都能迎刃而解。她们的存在带来幸福与满足感,仿佛赋予了整个世界的宠爱。关键是,这二人,比李漓年纪还小。 两个侍女向李漓行礼:“主人!”随后,二人就走进了一行人的队伍里,跟在蓓赫纳兹身边,阿贝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两名新来的侍女。叶海亚还在对着李漓憨笑,李漓知道,盛情难却,也不再推辞。 “那就谢谢你了。”李漓说罢,就骑上了马“真神保佑你和你们的埃米尔国,叶海亚,那我走了。” “你记得找机会,给我搞到火药的制作方法和配方送过来,还有下次再来的时候,你给我带上一个真正懂‘王道’的人来,告诉我什么才是‘王道’。”叶海亚对着李漓说,“真神保佑你,艾赛德!” 李漓和叶海亚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心中充满了别离的情感,他们知道,此刻是时候出发了。李漓骑上了马,带着众人和驼队出发了。叶海亚站在李漓的身后,挥着手向他告别,眼神中透露出对他的祝福和期待。他回头望了一眼叶海亚,感受到了他的真诚,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前行的决心。李漓迈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等等,你能不能送我一辆马车?叶海亚。”李漓忽然又跳下马来,回头对叶海亚说,“你送给我这么漂亮的两个侍女,我总不能让她们走路去突尼斯城吧,干脆你再送我一辆车吧。” “我没准备马车,你自己去城门口找马车行去雇车!不过,做你的侍女挺幸福的,才喊了你一声主人,就能让你厚着脸皮来找兄弟要一辆车。”叶海亚刚才已经要流泪的情绪被李漓给搞乱了,叶海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李漓说,“艾赛德,你好走了!走吧!快走!清早我起得太早了,现在要回去补觉了!” “那我走了,你回去补觉吧,我们肯定还会见面的!”李漓对着叶海亚挥挥手,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在这个瞬间,送别这个场合的氛围完全被改变了,原本应该是凝重庄重的气氛,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仿佛换了一种全新的画风。 第18章 翻身奴隶的姿态 李漓一行人抵达城门口时,租借了一辆马车和一辆骆驼车。他安排了哈迪尔新娶的妻子莱拉、阿贝贝,以及两名新来的侍女乘坐马车。阿贝贝对骑骆驼并不感兴趣,而蓓赫纳兹则显然更倾向于骑马,她选择与李漓骑行并肩。 在此期间,哈桑对一匹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李漓察觉到了哈桑的愿望,并决定购买这匹并不昂贵的马匹作为对哈桑这段时间辛勤工作的感谢之礼。此后,李漓指示刚由叶海亚归还的奴隶们坐上骆驼拖车,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同时,他命令解开奴隶们除了脚踝外的所有绑绳。伊梅加哈生前的另外两位老婆仍留在奴隶群中。 在与李漓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那三名一直跟随着他的奴隶逐渐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关系。他们自视为高级奴隶,坚定地拒绝坐在拖车上,而是选择骑着骆驼,负责牵引装载货物的骆驼并跟随在拖车旁。他们时刻警惕着其他奴隶的行为,偶尔对那些行为不端的奴隶施以呵斥。这一切展现了人性在不同情境下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队伍的最前方由哈迪尔和向导哈桑领路,他们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前进的路线。而保镖队长赛义德与其余四名保镖骑着骆驼紧随其后,负责确保整个队伍的安全。这样由二十多人组成的队伍迅速向突尼斯城方向前行。 与此同时,李漓在思考如何安置这些奴隶。他并不将自己视为人贩子,对于出卖这些奴隶以换取金钱感到不忍。他考虑在威尼斯开设一个作坊,让这些人在那里工作。他的计划是提供他们基本的生活保障,比如食物和衣物,并可能再给予一些小额零用钱。李漓的想法源自于对这些奴隶的人道关怀,试图为他们提供一个更稳定和温馨的未来。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李漓看看天空,对自己说道,接着又策马来到马车前,对着马车里的人随口喊了一声:“阿贝贝,你照管好新来的那两个女孩。” “是,主人!”阿贝贝应答。 蓓赫纳兹也策马跟了过来,把带着钱财细软的一个背包扔进了马车,对阿贝贝说:“阿贝贝,包袱归你保管。” “是,夫人!”阿贝贝又应答。 接着,李漓和蓓赫纳兹并肩骑着马,时而脱离队伍,在道路以外的原野上嬉闹追逐,时而又驰骋到队伍的前方回到道路上等待匀速前进的队伍,两人仿佛是在郊游。 在马车车厢内,阿贝贝以一种严肃而权威的姿态询问两位新来的少女:“你们的名字是什么?各自多大年纪了?” “我叫阿米拉,今年十二岁。”第一个少女回答,声音带着些许紧张。 “我是纳迪娅,也十二岁。”另一个少女跟着回答。 阿贝贝表情严肃地说:“我在这里负责管理事务,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纳迪娅好奇地看向莱拉,问道:“您也是主人的夫人吗?” 阿贝贝未等莱拉回答,就迅速插话解释:“不,她不是夫人,她是我们主人最信任的仆人哈迪尔先生的妻子。外面骑马的才是我们的夫人。”然后她转向莱拉说:“如果您有需要,也可以跟我说。” 阿米拉随即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阿贝贝回答道:“我们要去威尼斯,那里有人等着我们接。之后,我们将返回震旦。”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你们平时要听从我的指令。” “是,管事姐姐。”阿米拉和纳迪娅同时恭敬地回答,声音中带着对新环境的适应和接受。 阿贝贝以自己的认知,认真地和车内的其他人胡说八道着,俨然认为自己是车厢里地位最高的人。阿贝贝抱紧了蓓赫纳兹丢给她的包袱。其实,蓓赫纳兹给阿贝贝的包袱里,只是李漓的私房钱,李漓这趟出门的钱、埃尔雅金给的钱、凯拉贾给的钱,那些大钱都由哈迪尔自己保管着。阿贝贝由贵族沦为奴隶,又偶然得宠成为主人的贴身女奴,阿贝贝早已学会了媚上欺下的生存方式。 午间,来到路途中的一个小镇,来到一个餐饮摊前,李漓决定在此吃午饭,并且休息片刻。尽管别人没有定时吃午餐的习惯,但是李漓依旧保持着穿越前的生活习惯。 李漓想让那三个“高级”奴隶指挥其他奴隶休整,却不知道该怎么喊他们,于是李漓随口给那三个奴隶分别取名叫“熊大”“熊二”“熊三”,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长棍,让他们可以更好地管理其他奴隶。 熊大等人十分欢喜,狐假虎威的走到其他奴隶面前,立刻组织其他奴隶下车去方便,然后命令奴隶们排好队,开始给奴隶们分配食物。从来的路上开始,李漓派人发放给奴隶们的食物是和别人一样的,这让李漓和奴隶们之间建立了最基本的信任。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坐在餐饮摊的小矮桌前点了些吃的。阿贝贝赶紧带着阿米拉和纳迪娅来李漓身边听候差遣。李漓让哈迪尔带着莱拉、让哈桑和赛义德还有其他保镖也过来坐下一起吃一起过来吃饭;但是哈迪尔坚决不同意,认为这不符合尊卑关系,而且其他人也不肯。李漓只好让阿贝贝等人拿了一些热腾腾的食物给他们。哈迪尔带着莱拉,哈桑和赛义德带着保镖们在路边啃起了热乎乎的烙饼,如今,管理奴隶的事已经由那三个“高级奴隶”负责了,他们自然就轻松多了。李漓让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也坐下吃饭,阿贝贝倒是直接坐下来了,当二女正要跟着坐下去时,阿贝贝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二女一眼,二女立刻识趣地退后。李漓看在眼里,但是考虑到没有等级就不好管理,也没多说什么,于是拿了一些桌上的食物直接递给阿米拉和纳迪娅。 “谢谢主人!”二女接过食物后异口同声地对李漓说,然后并没有立刻开吃,依旧等待着差遣。到底是埃米尔府调教出来的侍女,十分守规矩。 “吃吧,都吃吧,别太拘束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李漓问二女。 “这个是阿米拉,这个是纳迪娅,都是十二岁。”阿贝贝指着二女,向李漓介绍。 “谢谢主人。”二女又齐声回答。 李漓觉得毕竟自己和这两个侍女还生疏,便不再多说关于二女的事,李漓和蓓赫纳兹一边吃一边聊着其他事。阿贝贝在一旁乖巧地附和着李漓。 李漓吃饱了。此时,李漓看见,远处,熊大、熊二、熊三正在调戏伊梅加哈剩下的另外两个老婆。于是李漓让阿贝贝去,把那两个女人叫了过来。李漓觉得既然不打算把这些奴隶卖掉了,那么一路上应该让这两个女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可以让她们犒劳一下哈桑、赛义德以及其他保镖,作为福利;甚至只要熊大、熊二、熊三表现好,也可以拿这两个女人犒劳这三人,作为奖励;反正她们是挑起部落冲突的罪魁祸首的老婆,应该替她们罪恶的丈夫继续赎罪! 两名女子跟随阿贝贝缓缓走来,她们的表情呆滞,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站在李漓面前显得异常茫然。阿贝贝突然抬起手,对其中一个身高略高于她的女人猛地甩出一个巴掌。这名被打的女人,正是伊梅加哈生前的大老婆,她的面庞在巴掌下留下了痛苦的痕迹。 阿贝贝怒斥她们,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鄙视:“你们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做酋长夫人吗?现在的你们,不过是卑微的女奴!明白了吗?见到主人,还不快跪下!”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对她们的惩罚,更是阿贝贝在拉格拉维德部落时积攒的怒火与羞辱的释放,打得极为沉重。 被打的女人脸上出现了血丝,从惊愕转为匆忙的顺从,她迅速向李漓跪下,低下了头,声音颤抖地说:“主人!”她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与无奈。 而旁边的另一名女子,就是在来的路上被伊斯梅尔每晚折磨的那位,显然更加识趣,几乎在同时也跪倒在地,向李漓行礼,声音低沉地说:“主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和接受命运的无奈。 李漓轻轻挥手,示意阿贝贝退到一旁,随后他转向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探询:“你们的名字是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叫胡玲耶,今年二十岁。”第一名女子回答,声音略显颤抖。 “我是热什德,今年十八岁。”另一名女子紧接着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李漓随即又问:“你们给伊梅加哈生过孩子吗?”他的话语平淡,似乎只是随意询问。 胡玲耶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我曾有一个儿子,但在伊梅加哈战败的第二天,就被凯拉贾的人处决了。”她说着,眼泪开始沿着脸颊滑落,双手捂住了脸,无法掩饰心中的痛苦。 热什德则轻声回答:“我还没有孩子。我半年前才被伊梅加哈掳来的,之前只是被当作他的玩物,根本不算是酋长的夫人。” 听到这些话,李漓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柔情。他沉思片刻,最终决定让胡玲耶和热什德跟随阿贝贝,给予她们新的生活机会。 李漓转向阿贝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们也交给你照顾了。让她们帮忙做些家务,像洗衣服、做饭之类的。另外,我不希望再有人欺负她们。”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细腻的手帕,递给了仍跪在面前、眼泪汪汪的胡玲耶。 阿贝贝迅速回应:“遵命,主人。”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李漓决定的尊重。 胡玲耶和热什德听后,眼中闪现出感激的光芒,她们急忙对着李漓深深一拜,声音颤抖着说:“谢谢您,主人!”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和对李漓的感激。 李漓轻声说:“都站起来吧,先去吃点东西吧。”他对胡玲耶和热什德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和关怀。他的这番话,不仅是一种命令,更像是一种释放她们束缚的宣告。 就在这时候,一个神情猥琐的矮个子男人向李漓这边走了过来。 “尊贵的先生,您的太太真漂亮,这是我捡来的一件首饰,您看,您要不要。”猥琐矮男对着李漓和蓓赫纳兹说,说罢就拿出由一张羊皮包裹着的一件东西。这是一串宝石项链。这串宝石金项链由十二颗宝石组成,其中包括红宝石、蓝宝石、翡翠和钻石等。每颗宝石都镶嵌在精致的金链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餐饮摊主急忙说:“害人的东西,滚开!” 猥琐矮男立刻回怼摊主:“老不死的,别多管闲事,闭嘴!” 餐饮摊主不再说话。 蓓赫纳兹、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都被这条项链吸引住了,直盯着宝石项链看,一旁胡玲耶和热什德的目光也向这边头射过来。连远处哈迪尔身边的莱拉也转过头来看着这边。果然,从古到今都一样,女人都是无法抵御珠宝的诱惑的。 “这真的是你捡来的?这是你偷来的吧!”阿贝贝听到了餐饮摊主和猥琐矮男的对话,再打量着猥琐矮男,用怀疑的口吻对猥琐矮男说。 “这位姑娘说笑了,我可不是小偷,不过这也不重要。”猥琐矮男说,“这条项链真的和您的夫人很般配。” “让我看一看。”一旁的哈迪尔走了过来,接过项链仔细地看了看,掂了一下重量,又拿着那颗钻石在桌上的餐盘的背面划了一下,然后对着项链的金子的锁扣那里用牙齿微微地咬了一下,随后还给了猥琐矮男,哈迪尔对李漓说:“少爷,看起来是真货。” “就五个金第纳尔,怎么样,先生。”猥琐矮男问李漓。 “你看怎么样,喜欢吗?”李漓问蓓赫纳兹。 “太贵了。”蓓赫纳兹害羞地低声回答。 “你喜欢就好。”李漓说,又对着阿贝贝说:“给他钱。” “二个金蒂纳尔!”还没等李漓话说完,阿贝贝就对着猥琐矮男喊了出来。 “这位小姐,这也太便宜了吧。”猥琐矮男对阿贝贝说,“你家主人都答应了。” “不行,钱袋在我这里。我说二个金第纳尔就二个。再说,这是你偷来的,能卖掉就该知足。哼!”阿贝贝说。 “成交!”猥琐矮男答应了,一手把项链递给李漓,一手从阿贝贝手里接过钱。 李漓立刻起身,站到蓓赫纳兹身后,把项链系在蓓赫纳兹脖子上。蓓赫纳兹害羞地低着头说:“艾赛德,谢谢你!” “尊敬的贵人,您这是要去凯鲁万吗,能用您空闲的骆驼搭我一段路吗?”猥琐矮男问。 “我们刚从凯鲁万出来,你自己想办法去吧。”阿贝贝随口说,“我们不带陌生人。” “阿贝贝,你还在这里干嘛?快去给我把马车上的镜子拿来!”蓓赫纳兹立刻对阿贝贝带着训斥的口吻对阿贝贝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您了,尊敬的贵人,真神保佑您和您的夫人,还有这位伶俐的姑娘。”猥琐矮男识趣地离开了。 阿贝贝急忙跑向马车,从蓓赫纳兹交给她的行李包袱中找到一面铜镜,拿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把铜镜递给蓓赫纳兹。蓓赫纳兹接过铜镜,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胸前的这串项链,满足地对李漓说:“艾赛德,我感到很幸福!” 接着,蓓赫纳兹放下铜镜,操起桌子上的一把铁汤勺,又立即用严肃的语气对阿贝贝说:“阿贝贝,跪下,把手伸出来!谁允许你随便和人说我们的行程的!” 阿贝贝老老实实的跪着地上,把手伸出来,摊开手掌,交给蓓赫纳兹,闭上了双眼,说:“夫人,我错了。” “这次就算了吧。”李漓对蓓赫纳兹说,同时急忙把手放在已经被蓓赫纳兹握住的阿贝贝的手掌上挡着,对阿贝贝说:“阿贝贝,下次别这样了。” 蓓赫纳兹见状,放下了汤勺,松开了阿贝贝的手,对阿贝贝说:“起来吧。” “谢谢,主人。”阿贝贝对李漓说,接着又说:“夫人,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然后走到一边,又对身后的阿米拉和纳迪娅说:“听着,你们也不许和陌生人乱说话!” “是,管事姐姐。”阿米拉和纳迪娅对阿贝贝点着头说,接着阿米拉又向还站在一旁的胡玲耶和热什德说:“你们也给我记住!” 李漓见此,感到无语。这个还算不上夫人的夫人,做足了夫人的威风;这个自封的大丫鬟也摆足了大丫鬟的架子;小丫鬟对更低等级的女仆也毫不含糊,真是一个比一个凶啊。这就是人性! 休息片刻,李漓等人又再次向着突尼斯城的方向,踏上了旅途。 走出小镇后,还不到一个小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在这荒凉的原野之上,一群凶恶的壮汉骑着马奔驰而来,他们大约有二十多人,他们手里拿着弯刀或长矛,把李漓的队伍围住了。他们身穿黑色的皮甲,脸上涂满了狰狞的面具,透出一股冷酷的杀气。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李漓立刻握紧了自己背着的长剑,喊道:“哈迪尔大叔,去问问他们想干什么?” 可是,没有人应答。哈迪尔呢,李漓一脸疑惑地张望着自己的队伍里每一个角落。哈桑和赛义德,还有那四个保镖早已拿起了武器,熊大、熊二、熊三,也握紧了手里的长棍,甚至连车里的奴隶当中,也有一个健硕的黑奴,握紧了拳头。除了蓓赫纳兹,其他女人们则是纷纷俯卧在车厢里。然而,李漓没有看到哈迪尔的身影。 “哈迪尔哪儿去了?”李漓问身边的蓓赫纳兹。 “咦,刚刚还在这里。”蓓赫纳兹握紧弯刀,她向四周张望,她也是一头雾水。 哈迪尔确实不见了。 “哈哈哈!”那群壮汉向李漓等人一阵嘲笑,“打劫!” 第19章 强盗 原来,来者是一群强盗。 在这群凶恶的强盗之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他就是这伙强盗的首领。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随风飘扬,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凶狠的面容,仿佛是一个恶魔的化身。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种无情的杀意。他的鼻子高挺,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他的下巴上留着一撮短而硬的胡须,更增添了他的凶恶气息。他的身材高大而健壮,肌肉迸发,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的手臂上纹满了各种纹身,每一个纹身都代表着他的战绩和残忍。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巨大而锋利的长柄大斧,斧头上闪烁着寒光,让人不敢逼视。他的马匹同样凶猛而威武,全身黑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的眼神凶狠而犀利,仿佛是一匹被训练过的战争之马。它的四蹄踏地有力,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无法逃脱。 突然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从强盗首领背后,骑着马钻了出来。 “你把我的宝石项链,连同戴着项链的女人,一起给我送过来吧!嘿嘿!”那个身材矮小的人对李漓说;原来,说话的就是刚才那个猥琐矮男,只是现在已经披上了皮甲,“老大,这伙人貌似很有钱,他是个阔公子吧,他身边的女人都很漂亮。” “老大,过会儿,把这个戴着我那条项链的那个女人,先赏给我吧,我看上她了。”猥琐矮男又对强盗头领说。 “哼!”蓓赫纳兹一声冷笑,摸了摸手中的弯刀,然后用轻蔑的语气对猥琐矮男说:“可是我没看上你!”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李漓问猥琐矮男。可是李漓刚问出口,就马上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吗,一条路横穿那个小镇,一边向北去突尼斯城,一边向南去凯鲁万,猥琐矮男在得知自己是从凯鲁万来的那就一定是去突尼斯城的了,只要沿着去突尼斯城的路追逐,当然能追上自己。自己怎么就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们快投降吧!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跪地求饶的可以当奴隶,反抗的一律去死!”强盗首领对着李漓等人说。 李漓队伍里,在凯鲁万城门口雇来的马车夫和骆驼车夫迅速跳下车,抱头躲在车身底下。 “哈哈哈!”强盗首领看见车夫们的胆小行径,得意地仰天大笑。 “快投降!快投降!”这群人纷纷对着李漓等人吼叫。 此刻,李漓的队伍里,几匹骆驼之间,之前蛰伏着的哈迪尔,紧握着手中的弓箭,准备释放出致命的一击。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的心脏跳动得异常平稳,他的呼吸也变得异常稳定。队伍中的骆驼们感受到了哈迪尔身上的紧张气氛,它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躁动的脚步,仿佛也能感受到即将发生的一场激战。哈迪尔的目光锁定在强盗首领的咽喉上。“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哈迪尔的弓弦上飞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箭矢穿过了队伍中几匹骆驼的缝隙,直奔强盗首领的咽喉而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支箭矢上。正在仰头大笑的强盗首领,表情瞬间凝固,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箭矢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的咽喉,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手中那把长柄大斧直插入地面半截斧头,最终他无力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是的,就这么直接,这个身经百战所向无敌的强盗首领,刚刚出场,就这么毙命了。 其他强盗目睹着他们的领袖倒下,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惊。强盗首领的死亡让强盗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望着首领的尸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现在他们失去了他们的核心,他们的力量似乎瞬间消散;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的未来变得一片模糊;他们失去了这个坚实的支柱,他们感到无助和迷茫。 蓓赫纳兹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腰间拔出一支飞镖,直接向猥琐矮男甩了过去。是的,这是一支飞镖,是前几天,她在凯鲁万的市集里买的,而且不止买了一支,其实她本来就擅长使用飞镖,只是落难逃亡期间一直没有机会获得飞镖。只见,那个猥琐矮男敏捷地扭动身躯,眉心巧妙地躲过了飞镖的袭击。然而,不幸的是,他的左眼却被射中了,一阵剧痛袭来,猥琐矮男翻身落马。他痛苦地拔出那根深深扎入眼眶的飞镖,双手紧紧捂住受伤的眼睛,不停地在地上打滚,表达着他内心的痛苦和绝望。鲜血从他的手指间渗出,染红了他的手掌和脸颊,猥琐矮男的呻吟声充斥着整个场景。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疼痛仿佛要将他撕裂成碎片。他的呼吸急促而困难,每一次呼出都伴随着一阵痛楚。周围的强盗目睹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惊恐。有人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看下去;有人则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猥琐矮男能够活下来。猥琐矮男的眼泪和鲜血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混合着苦涩和痛苦的液体。他的脸上扭曲着痛苦的表情,那个眼眶里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然而,尽管痛苦无法言喻,猥琐矮男并没有放弃。他用颤抖的声音呼喊着,寻求帮助和拯救。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渴望,希望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呼救,给予他一线生机。 蓓赫纳兹策马越过躺在地上的猥琐矮男,不再理会这个丧失战斗力的人。蓓赫纳兹紧握着手中的弯刀,勇敢地策马冲向那群凶恶的强盗。她的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面对着这些罪恶之徒。转眼间,她已经冲到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强盗面前,一刀猛然划向强盗的脖子。那个强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喉咙就像喷泉一样喷射出鲜血,瞬间倒地不起。蓓赫纳兹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紧紧握住缰绳,策马冲向附近的其他强盗。她的身姿矫健,每一次挥刀都充满力量和准确度。她的刀锋犹如闪电般划过空气,每一次都带来死亡的威胁。强盗们被她的勇气和决心所震慑,他们开始感到恐惧。他们原本嚣张的气焰渐渐消散,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所笼罩。蓓赫纳兹的身影在他们中间穿梭,她的刀锋无情地割断着他们的生命线。强盗们纷纷倒地,他们的嘶吼声和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战场。蓓赫纳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的勇敢和决心感染了其他人,他们也加入了战斗。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漓手握长剑,眼神坚定地冲向几个凶恶的强盗。他身体侧倾,长剑随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迅猛无比。只见两名强盗的身体和他们手中的弯刀一同被削成两截,惨叫声和血花四溅在空中交织。他们的下半身还停留在马背上,而上半身已经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着。另一个强盗见状,惊恐地试图转身逃跑,然而命运已经对他不利。他的头颅和半个肩膀被长剑一起削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生命在瞬间消逝。李漓并没有停下脚步,他转身冲向离他最近的强盗。这把长剑不仅外观华丽,更重要的是它的锋利无比,仿佛能削铁如泥。 “跟他们拼了,为老大报仇!杀!”一个手持长臂铁锤的强盗高喊,从他的武器和穿着打扮来看,明显有别于其他强盗,这应该也是个强盗头领。这个强盗抡起大铁锤,对着李漓冲了过来。 此时的哈迪尔紧紧握着手中的弓箭,他的身影在黄沙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只猎豹蓄势待发。他迅速调整了姿势,悄无声息地转移了位置。他熟练地爬到了另一匹骆驼的底下。哈迪尔深吸一口气,他拉开了弓弦,感受到弓弦的紧绷,他的目光锁定在这个手持铁锤的强盗身上。那个强盗正准备向他的同伴发动攻击,完全没有察觉到哈迪尔的存在。哈迪尔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一箭的命中与否将决定他们的生死。他聚集了全身的力量,凝聚了所有的专注力,然后放开了弓弦。箭矢呼啸而出,划破了空气,直奔那个强盗的胸口。箭矢穿透强盗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他的同伴们震惊了,无法相信,一个人竟然能如此准确地射中目标,而且还是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哈迪尔并没有停下脚步,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他迅速转移了位置,再次准备发动攻击。他的身影在原野中迅速穿梭,如同一道闪电。 随着这个拿铁锤的强盗倒地,这支曾经作恶多端的强盗队伍彻底人心涣散,陷入了混乱,失去了协同作战的能力。强盗们纷纷举起了弯刀,有进攻的,也有后退的。 这时,载满奴隶的拖车里跳出来一个人,就是刚才握紧拳头的那个黑奴,他因为脚踝上还有绳索,无法迈开大步,只见他冲向强盗首领的尸体,一脚踏在强盗首领的背上,拎起那把长柄大斧,直接砍断束缚着自己双脚的绳索,举着斧子站在原地。此刻,离他最近的一个强盗正弯着腰挥舞着弯刀向他策马冲来,这个黑奴举起斧子向上一甩,强盗手中的弯刀飞了出去,接着又向左侧一抡,那个强盗连同战马一起都被他劈成了两段,瞬间他身体被喷向他的鲜血染成了鲜红,脸上身上都是血,分不清是人血还是马血,反正不是他自己的血。这个黑奴像一个嗜血的魔鬼一般,看着四周,抡着大斧,一脚踏过面前的半具尸体,搜寻着下一个目标,努力地冲向附近的强盗,他周围的强盗纷纷避开他而去。他奔跑着,他咆哮着:“谁还想过来找死,来呀!来呀!” 此时的赛义德终于毫不犹豫地挺起长矛,骑着骆驼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强盗。他的心中充满了义愤和愤怒,他决心给予这个强盗应有的惩罚。强盗看到赛义德的举动,立刻举起手中的弯刀,试图招架赛义德的攻击。然而,赛义德的反应速度极快,他熟练地操纵着长矛,准确地刺向了强盗的胸膛。强盗惨叫一声,从马背上翻下来,倒在了沙漠的土地上,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哈桑是全场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色,他策马向前却没有拔刀,只见他弯腰侧在马背的一侧,迅速的从地上捞起了那把长柄铁锤,又回身正坐在马背上,紧握大铁锤,直奔面前最近的一个强盗。两人交手的瞬间,刀锤交错。虽然铁锤沉重,但是哈桑依旧身手敏捷,第一锤就砸中了对手的要害,那个强盗已经被哈桑的矫健身姿和精湛武术所制服。强盗翻身落马,无力地倒在地上,呻吟着。哈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哈桑的坐骑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其实是一匹久经沙场的战马。哈桑一跃而上,马蹄踏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用前蹄狠狠地一脚踩在强盗的肚皮上,强盗瞬间感到剧痛,口中鲜血狂喷而出。这一幕让周围的人们都感到震惊,他们目睹了哈桑的勇猛和冷酷。原来,哈桑不是一个只会看地图、看星座的文弱之人!仔细想想也是,一个没有几分勇气和战斗力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人在撒哈拉沙漠里做向导,那可是个强盗和野蛮部落出没的地方,之前,他在马锡拉部落和拉格拉维德部落冲突时牵着骆驼躲得远远地,只是觉得那种冲突不关他的事,今天不一样,他是被迫应战。 现在,其他几名保镖不再犹豫,也纷纷挺着长矛,勇敢地驱使骆驼冲向混乱之中的强盗们。他们毫不畏惧地与强盗们展开激烈地厮杀,他们拼尽全力。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犹如闪电般穿透强盗们的防线。保镖们熟练地运用着自己的战斗技巧,灵活地躲避着强盗们的攻击,同时又准确地发动反击。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犹如猛虎般迅捷而凶猛,每一次的出手都带着无比的威势。骆驼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它们高大的身躯和强壮的四肢使它们成为战场上的巨无霸。骆驼们奋力地踏着沙地,迅速冲向强盗们,用强大的力量将他们撞得七零八落。强盗们被骆驼的冲击力震得晕头转向,根本无法抵挡。战斗中,保镖们展现出了无比的团结和默契。他们相互配合,紧密地协同作战,将强盗们围困在中央。他们用巧妙地战术将强盗们逼入绝境,使他们无处可逃。强盗们在保镖们的围攻下节节败退,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强盗们渐渐感受到了保镖们的强大威力。他们开始感到恐惧,纷纷放弃了抵抗,试图逃离战场。然而,保镖们没有给他们丝毫机会。他们紧追不舍,将强盗们一个个击倒在地。又是六个强盗倒地了。 “杀光他们!”哈迪尔怒吼一声,毅然冲出骆驼群,对着最近的一匹战死的强盗留下的战马跨上去,翻身上马。确实,那个时代,没有沙陀人骑不了的马。哈迪尔紧握手中的弓箭,目光锁定最近逃跑的强盗。不容丝毫犹豫,他拉满弓弦,瞄准强盗的背心,然后放手。一支箭矢呼啸而出,准确无比地穿透了强盗的背心,强烈地冲击力将他瞬间击倒在地。哈迪尔的动作并未停止。他迅速取出下一支箭矢,准备对付下一个目标。他的动作熟练而迅捷,每一次射击都准确无误,每一次箭矢都带着他对正义的坚定信念。强盗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他们开始感到恐惧和绝望。哈迪尔的勇猛和准确地射击让他们感到无法抵挡的压力。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逃脱,但现在他们明白,他们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这片原野的另一个方向,只见一个穷凶极恶的强盗绕了过来,冲向载有女眷的那辆马车。熊大熊二熊三,义无反顾的手持长棍驱使着胯下的骆驼,围在了那辆马车前。 第20章 你自由了 熊大、熊二、熊三迅速地驱使骆驼围在载有女眷的马车周围,他们没有向强盗进攻的勇气,但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围住载有女眷的马车。只见一个举着弯刀强盗冲向熊大,他以为没有像样的武器的熊大会惊慌,他就能砍死熊大,从而控制马车,来威胁李漓。熊大确实急了,但他没有退缩,危难之间,他挥舞长棍,一棍下去,正巧打在那个强盗的面颊上,打的那强盗眼前一黑翻身落马,掉在熊二所骑的骆驼前蹄边,那个强盗还在挥舞比划着手中的弯刀,企图站起来砍熊二的角熊二也急了,熊二拿着长棍像熊大一样打向这个强盗,刚好打中了这个强盗握着刀的手,弯刀飞了出去,只见熊三迅速翻下骆驼,丢掉手中的长棍,捡起自己身边的那把弯刀,对着这个强盗一刀砍去,可惜没砍中,这时熊大竟然拿着长棍向长枪那样,对着滚到自己所骑骆驼边的强盗猛地扎了下去,正好扎中这个强盗的咽喉,熊大把浑身力气连同自己的重量都压了上去,长棍戳入了这个强盗的咽喉,这个倒霉的强盗竟然被这三个奴隶给弄死了。熊三快速的在地上又捡了一把弯刀交给一旁的熊大,熊三又要去捡另一把弯刀,那把弯刀还在一个强盗的手上,这个强盗不知是被谁撂倒在地的,并未死绝,受伤的他想装死躲过这一劫,看到熊三拿着刀过来,他按捺不住了,突然睁开眼,狰狞的看着熊三,又企图挥舞手中的弯刀,熊三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逼急了,一刀将那个强盗的手腕砍了下来,将那把弯刀连着这只还紧握的手,一起捡起交给熊二,熊二也不害怕,一把接过了那把弯刀。那个强盗扭动着身躯,他那断腕的的手臂里鲜血直流出来,熊三对着他的喉咙一刀砍了下去,“噗呲”,鲜血喷涌,这下这个强盗彻底玩完了。这是奴隶车上又有一个奴隶跳下车,就近捡起地上的一把弯刀,天呐,他竟然也能勇敢的拿起弯刀,就连他自己,在昨天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做,不过他并没有向强盗们发动进攻,他只是将弯刀举在胸前,做着防御动作。那个拿着大斧的黑奴也回到这辆马车跟前,因为他徒步根本追不上那些骑马的强盗,他用斧子砍断了那个持刀奴隶脚上的绳索;其他奴隶纷纷跳下车就近捡弯刀,最后三个奴隶找不到弯刀了,就捡起熊大熊二熊三丢弃的长棍。拿着长柄斧头的奴隶砍断了所有奴隶脚上的绳索。他们没有主动进攻任何人,只是围在装载着那些女眷的马车四周,背对着马车,注视着四周的原野。 现在,剩下的还能战斗的强盗只剩六个人了,只听见一个强盗高喊:“快跑啊!碰上硬茬了!”突然又是一支箭矢射了过来,这个强盗的胸口中箭了,随后这个强盗就就翻身落马了。又是哈迪尔干的。 此时所有剩余的五个强盗根本无心再战,纷纷开始策马撤退。最后还剩下的五个强盗,很快被李漓和蓓赫纳兹快追上了,后面一起追来的还有哈桑、赛义德和保镖们。 “我想投降!”一个强盗绝望的发出高喊,又是“嗖”的一箭射来,这个强盗应声倒地。 “最讨厌大喊大叫的人了!”哈迪尔大喊一声。 剩下几个强盗见这个乞降的强盗也被射杀了,纷纷掉头冲杀回来,他们知道自己死定了,他们发疯了。 “杀呀!”一个强盗狂喊着对着李漓冲过来。只见又是一箭射来,这次哈迪尔却没有射中这个发疯的强盗,因为蓓赫纳兹已经甩出了一支飞镖,这个强盗倒了下去。 “我也讨厌大喊大叫的人!”蓓赫纳兹冷冷的说。 李漓、蓓赫纳兹、哈桑纷纷冲向剩下三个迎面而来发疯的强盗。李漓抡起长剑向前方的强盗刺去,这个强盗毫无意外的被长剑刺中毙命,可是就在同时,另一个强盗的弯刀砍向李漓,李漓急忙躲闪,马受惊了,李漓翻身掉落在地。这时,蓓赫纳兹把手中的弯刀甩了出来,刺中了那个要再次砍向李漓的强盗,这个强盗被弯刀刺穿胸膛,鲜血直流,翻落在地。 就剩最后一个强盗,他举着刀冲向落地的李漓,高喊:“去死吧!” 这个强盗的弯刀即将要向李漓砍下。“嗖”,又是一箭射来,这次没有射中胸膛,而是射中了这个强盗的手臂,但是这个强盗彻底爆发了,不顾疼痛依然砍向李漓。李漓紧闭双眼,心想,这下完了,但愿能穿越回去! 可是刀刃只是划在李漓的手臂上,而且并不深。李漓睁开眼睛,看见,哈桑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哄得一声,哈桑骑着马举着铁锤撞向了最后一个强盗的马,把这个强盗撞飞出去,那把弯刀是掉落下来的,幸好,偏了一点点,落在李漓的腋下,插在土里,划伤了李漓的上臂内侧,所幸伤口不深。又见,蓓赫纳兹纵身跃起,从马上跳了下来,扑向那个被哈桑撞飞出去的强盗,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这最后一个强盗疯狂的扎着,把这个强盗的胸和腹,活活扎成了马蜂窝。蓓赫纳兹还不肯停下来,直到李漓爬起来,走到蓓赫纳兹身边。 “好了,战斗结束了!”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蓓赫纳兹这才停了下来,她立刻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一条布来,给李漓受伤的手臂包扎起来;然后,放声大哭了。 这群强盗竟然全军覆灭,虽然李漓自己也受伤了,几个保镖也有人受伤,然而奇迹发生了,李漓的队伍竟然没有战死一人! 李漓知道那个猥琐矮男还活着。此刻,猥琐矮男面朝地面,被手握长柄大斧的黑奴一脚踩在地上,他已经安静下来,捂着瞎了的那只眼,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等待李漓对自己的发落。他是不幸的,他瞎了一只眼;他又是幸运的,至少到现在他还活着。 李漓等人回到了载有女眷的马车附近。看到这个手持大斧的黑奴站在最前面,后面奴隶们都手握武器团团围着马车,蓓赫纳兹、哈迪尔、哈桑、赛义德和其余的保镖都再次握紧了武器,表情严肃,不做声。这个手持大斧的黑奴此刻正面带杀气的注视着李漓等人。 李漓收起长剑,不慌不忙的骑着马走上前,对着这个满身鲜血的黑奴,用不怒自威的口气说:“强盗都杀光了,你可以把斧子收起来了。”又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都把武器收起来吧。” 这个黑奴缓缓放下斧子,李漓身后的众人也把武器收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杀了几个强盗?”李漓问。 “我叫波巴卡.塔萨瓦克。我杀了两个强盗。”手持斧头的黑奴回答。 “你立功了,我宣布:你自由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李漓对波巴卡说。 “我自由了?好的。可我并不想离开你们。至少现在是这样。”波巴卡说。 “你为什么不回家?我可以给你一点钱做路费。”李漓说。 “我来自遥远的桑海,可能你都不知道那个国家,在一次战斗中,因为受伤我成了战俘,而我们的村落里,所有的老人被敌人屠杀干净了,年轻人和孩子都被胜利者们卖到了各地,我已经回不去了。”波巴卡接着说,“之前在拉格拉维德部落灭亡时,被你带了出来,你对我们还算仁慈,所以我也没有寻找机会逃跑,我真的要跑,那时候就跑了,不过,即使跑了,在这里,我的肤色会让我再次被捉,不是被这伙人捉去,就是被那伙人捉去,仍旧会成为奴隶。” “那你想怎么样?”李漓提高了警惕。 “我本来就是个战士,不如你雇佣我吧。”波巴卡说,“因为是你给了我自由,所以我只要求那些保镖的一半工钱。” “可以。”李漓爽快的答复。 波巴卡听到李漓的答复后,收起斧子走向奴隶拖车,躺了上去。 “你怎么还去拖车上?”李漓问波巴卡。 “这里舒服。”波巴卡回答。 “起来,给我干活去,我是你老板!”李漓对波巴卡说,“你和别人一起去打扫战场!” 波巴卡放下斧子,转向其他奴隶,对他们说:“都放下武器,该干活了!” 三个奴隶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跟着波巴卡走了过来。另外三个奴隶还在那里犹豫,拿着弯刀,迟迟不肯放下。 “你们想造反吗?”波巴卡对着那三个还拿着武器的奴隶吼道。 “你们只要立功,都能获得自由。另外,由于你们今天的勇敢协助,我宣布,以后你们不会被束缚了!都干活去吧!”李漓大声喊道,“还有,这次参加战斗的所有人都有赏钱。” 终于六个奴隶都放下了武器,跟着波巴卡和其他奴隶向李漓走了过来。 熊大、熊二、熊三也跳下骆驼,丢下弯刀,跟了过来。 熊大对李漓说:“主人,我们三个也杀了两个强盗,能给我们自由吗?” 李漓笑着说:“你们确实也立功了。你们也自由了。” 熊二问李漓:“以后,我们也能拿到工钱吗?” “不,你们没有工钱。而且,以后我也不再给你们饭吃了。”李漓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熊大问李漓。 “你们自由了呀,从现在开始,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你们三个人才杀死两个强盗,你们战斗力太差,我并不想雇佣你们。”李漓说。 “那不给工钱就算了,为什么还不给饭吃了!”熊三问李漓。 “你们自由了呀!自由了!我又不打算雇佣你们,你们就和我没关系了,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们吃饭!”李漓笑着说。 “主人,他们要自由就让他们自由吧。”熊三对李漓说,“主人,我又没提自由这个要求。这事和我没关系。” “这可是你自己放弃自由的!”阿贝贝走了过来,凑上来对熊三说。 “主人,我也放弃自由。只要有饭吃,就继续给你干活。嘿嘿!”熊二说。 阿贝贝不怀好意的看着熊大,“自由民熊大,你现在就好走了,你赶快去享受自由吧,麻烦你别跟着我们。还有,你没有骆驼,没有马,这些都是我们家的,不能给你。就连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们家的,你离开马锡拉格拉部落的时候可是光着屁股的,不过,我们可以把你身上的衣服送给你。哼!” “主人,刚才我和您开玩笑的。嘿嘿!”熊大对着李漓一个劲的傻笑。 “都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去!把那些马都收回来!再把武器捡回来,还有,把那些装死的强盗都给我砍了,把那些死人身上都给我翻一遍,一个铜第纳尔都不剩的拿回来。”李漓对着熊大、熊二、熊三说,“还有,将来等我去威尼斯开了作坊,只要干活就有工钱,所有人都一样。” 听到这些,奴隶们都去干活了。 阿米拉小心地从马车车厢探出脑袋,看着李漓:“主人,强盗们都死了吗?” 李漓看看阿米拉,挥挥手,说:“你们都没事吧?” “有事!”阿米拉说,“纳迪娅、胡玲耶、热什德都吓得尿裤子了,车厢里好难闻!我想和你骑同一匹马。”说着就跑到李漓跟前。 “尿裤子的人,是你自己吧,你回马车里去!”李漓笑着对阿米拉说。 蓓赫纳兹走向还在地上躺着的猥琐矮男,蓓赫纳兹拿出手中的尖刀。 “你不是看上我了吗?”蓓赫纳兹踩着猥琐矮男冷冷的说,“我来帮助你上路吧。” “等等,别杀我。”猥琐矮男说。 “呵呵!要我不杀你,那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蓓赫纳兹说。 “我带你们去他们这伙强盗的老巢,那里只有一个头领,只剩十多个强盗把守在那里了。那里藏着这伙强盗积累的钱财,并且还关着一些奴隶。” “那里有多少钱?”李漓插话,问猥琐矮男。李漓确实很需要一笔钱。别的不说,就眼下这么多张嘴,没有一份产业是根本维持不下去的,而建立一份产业,就需要起手本。拔掉一个贼窝,获得一笔钱是心安理得的事,关键是,如果那里真的只有十多个强盗,那么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没数过。不过肯定不会少,他们盘踞这一带很久了,主要干的是抓人做奴隶卖钱的行当。”猥琐矮男回答。 “贼窝里还有几个厉害的强盗?”李漓问。 “大首领就是那个拿斧子的,三首领就是那个拿铁锤的,这二人都被你们杀死了。他们的二首领拿着一把长刀,带着十多个强盗在老巢里守着。”猥琐矮男说。 “你在这伙强盗里算个什么?”蓓赫纳兹问。 “我叫希法尔,其实我不是强盗,我只是给他们打探消息赚点钱的。”猥琐矮男回答。 “这条项链是你偷来的吗?你为什么要兜售项链?”蓓赫纳兹指着自己胸前的项链说。 “这条项链是他们给我的,只要买得起这条项链的,都是有钱人。所以他们要我来兜售。在兜售的过程中可以打探一下消息。如果经过接触,发现是不感兴趣的人,项链交易也不会成交了。”希法尔说。 “这么说你还挺看得起我的。”李漓笑着说。 “一般哪有富家公子,会如此勇猛。遇上你们算他们这伙强盗倒霉。”希法尔说。 “你不但要带我们去你们的贼窝,还得配合我们把里面的强盗二首领给我引出来,如果我真的能在你们这伙强盗的贼窝里找到很多钱,我或许就能饶了你的命。”李漓说。 “我一定照办。”希法尔说。 李漓命众人打扫战场已经结束了,收罗强盗们剩下的战马、弯刀、长矛、皮甲。当然,李漓也派奴隶们去死去的强盗们身上搜刮遗物,李漓当场把这些强盗身上的钱,全部按功劳大小分给了众人了,就连只是围着马车的奴隶也有奖励。这下所有人都满意的欢呼了。 现在,会骑马的人都有战马了,而且都有武器了。但是除了熊大、熊二、熊三,其他奴隶的武器还是只能在战斗时发放。波巴卡已经不是奴隶了,李漓让他当了奴隶们的头领,让熊大、熊二、熊三也归他管,那三个家伙立刻开始巴结波巴卡。另外,李漓还命令众人,把强盗大首领和二首领的头砍了下来,挂在保镖们的长矛顶端。 此时,哈桑将强盗大首领剩下的那匹黑色的战马牵到李漓跟前。 第21章 引蛇出洞 哈桑将强盗大首领剩下的那匹黑色的战马牵到李漓跟前。男人对骏马的喜爱绝不会亚于女人对珠宝的喜爱。 李漓一把抓住缰绳,毅然骑上了那匹阿拉伯纯血马。他站在这匹壮观的黑马前,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它。马儿高大威猛,浓密的黑毛如夜色般深邃,透露出野性的气息。李漓内心涌现出挑战的渴望,决心驯服这匹充满野性的黑马。他缓步靠近,伸手尝试建立联系。黑马感受到威胁,张嘴嘶鸣,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但李漓不畏惧,深吸一口气,用坚定的眼神对视。他知道驯服这样的马匹需耐心与决心。他开始轻声交流,用柔和的语调安抚马儿。渐渐地,马儿眼神温和,李漓轻抚其鬃毛。黑马发出舒缓的呼吸声,似乎感应到李漓的善意,开始主动靠近,轻触他的手臂。李漓决意驯服它,轻拉缰绳,引导马儿跟随。起初黑马不安,但李漓的稳定手势与眼神逐渐让它安定。李漓骑上马背,心中激动。他夹紧马腹,紧握缰绳,稳定身体。马儿感受到主人决心,猛地跃起,开始疾驰。李漓在马背上感受速度与力量,心跳加速,眼中闪烁兴奋之光。他与黑马在大地上奔驰,享受着自由的呼吸。马蹄声节奏有力,昭示着两者间的默契。经过一段奔跑,李漓决定控制速度,示意马儿减慢。马儿敏感减速,李漓成功驾驭回起点。经过耐心努力,曾狂躁的马儿变得温顺听话。李漓驯服了骏马,取名“乌骓”。果然,没有沙陀人骑不了的马。 等李漓回来的时候,蓓赫纳兹已经让胡玲耶帮希法尔简单包扎了一下。 李漓穿上了强盗首领的皮甲,蓓赫纳兹不要这些东西,她觉得穿着不灵活,哈迪尔穿上了另一件较好的皮甲,赛义德和保镖们本来就有皮甲,哈桑、波巴卡和奴隶们也都穿上了皮甲,就连二个车夫也穿上了皮甲。一行人跟着希法尔向着强盗老巢进发。 强盗的老巢不算远,就离刚刚的事发地大约二十多里路,在大路一边的山脚下。当接近强盗的营寨时,希法尔对李漓说:“前面的山脚转弯后就能看见强盗的营寨了。” “蓓赫纳兹,辛苦你一趟,跟着他过去,他要是敢耍花样,就立刻宰了他!”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好的!”蓓赫纳兹对李漓说,接着又对希法尔说,“你想耍花样吗,要不要试试?” “我哪敢啊!”希法尔赔着笑脸说,“我把他们引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你们可要守信用,饶了我的命。” “少废话,出发吧。”蓓赫纳兹呵斥希法尔。 于是,蓓赫纳兹押着希法尔继续前行。 李漓让载有阿贝贝等人的马车停在了五里外,让熊大、熊二、熊三、带着长矛和弯刀去守护阿贝贝等人的马车和骆驼拖车。二位车夫还是很识趣的躲在车身底下。熊大、熊二、熊三显然有点不乐意去做后勤,但是李漓答应他们,等拿下了强盗的营寨,只要阿贝贝等人安全,就按熊大、熊二、熊三一起杀了一个强盗计算功劳。他们这才满意地去保护阿贝贝等人了。阿贝贝也向李漓要来一把弯刀,说是要防身。装着货物的骆驼和多余的马匹也停在这里。 阿贝贝钻出了车厢,跳下车来,跑向几匹骆驼之间。 “管事小姐,你要干嘛?”熊二跟了过去。 “熊二,你别跟着我,本小姐要方便!” …… 李漓让哈迪尔在通向营寨的小路上,距离营寨三里外的地方,找了个隐蔽的制高点位置埋伏起来,李漓和参加战斗的人们埋伏在小路两侧,奴隶们也跟着来了,他们显然是被波巴卡的待遇吸引了。 蓓赫纳兹押着希法尔来到强盗营寨前。 蓓赫纳兹拍了拍希法尔的肩膀说:“想活命就按我们说的去做,而且事成之后再给你点钱。” “女神姐姐,我一定把强盗引出来!”希法尔说。 此时天色渐暗,蓓赫纳兹找了个灌木丛躲了起来,而希法尔依然还在她触手可得的猎杀范围里。 希法尔按照李漓设计的剧本,大步跑向强盗营寨。蓓赫纳兹在暗处监视着他,蓓赫纳兹的飞镖已经握在手上,弯刀已经出鞘,只要希法尔敢耍花招,蓓赫纳兹就会像一道闪电一样,迅速解决了他。而狡猾的希法尔已经为自己设计好全身而退的方案,此刻他并不想做傻事。其实,希法尔之所以主动带李漓等人来诱杀强盗二首领,无非也是怕强盗们把大首领和其他强盗的死怪罪于自己。所以,事到如今希法尔为了活命,他就必须借李漓的手除掉这伙强盗,毕竟关于李漓等人的情报,是希法尔向大首领提供的。 “开门,快开门。”希法尔站在营寨门前,对着营寨大喊。 “希法尔,你的眼睛怎么了?你不是带着大首领去打劫了吗?”一个站在塔楼上的强盗对着希法尔喊。 “快让我进来。”希法尔高喊。 “你又不是我们的人,天黑了,不能给你开门,你明天再来吧。” “快去报告二首领,三首领受伤了。我们要抢的商队被我们围住了,但是那伙人很厉害,他们害得我都瞎了一只眼,大首领让我特地来给你们报信的,叫二首领带人去支援他。” 那个管门的强盗急忙进去向首领报告。没过多久,强盗二首领来到营寨门口得城墙上。 “大首领呢?”强盗二首领焦急地问,“希法尔,你不是带着他们打劫去了吗,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这里来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搞不定一支商队?” “那些人看起来实力很强,而且在死命抵抗。”希法尔说。 “那伙人有多少人?”强盗二首领问。 “能战斗得有十多个吧!”希法尔对强盗二首领说谎。 “就十多个人,也能把老大他难住?”强盗二首领有些疑惑。 “哎呀,二首领,那伙人很凶悍,你看我的一只眼睛都被他们搞瞎了,你快跟我去支援大首领他们吧。”希法尔对强盗二首领说。 “好!”强盗二首领点头,说着就走下门楼。 接着强盗二首领对身边的一个强盗说:“你再去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支援大首领。另外,快去把那队在我们这里借宿的那些人喊来,让他们跟着去支援大首领,这趟我可以给他们二个金第纳尔。” 于是,强盗二首领带着五个骑马的强盗冲在前面;这伙强盗朝着李漓设下的埋伏疾驰而来;大约五分钟后,又有一个骑马的强盗和九个跑步的强盗,步伐整齐的从营寨里跑了出来。强盗们上钩了! 到了预定的设伏地点,希法尔谎称拉稀了要急着方便,下了马,走到二首领旁边,解开裤子,看样子,他大概是想在这里方便。 “希法尔,你这个恶心的混蛋,给老子滚远点去拉;还有,你拉得快一点!”强盗二首领恶狠狠地骂着希法尔。但也只好让所有人停下来等希法尔。希法尔拎着已经解开的裤子,快速跑向远处的一个土丘,钻到了土丘后面的灌木丛中。 “嗖”一箭飞来,射向强盗二首领的咽喉,强盗二首领应声中箭,只是这一箭射偏了,射在了强盗二首领的肩膀上。 看见强盗二首领中箭了,李漓等人已经按计划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紧接着,两个骑马的强盗迎面撞上了冲出来的李漓等人,李漓举起长剑,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强盗迎面斩去,这个强盗拔出弯刀努力招架,但是毫无悬念,这个强盗连同他的弯刀,都被劈成了两截。波巴卡举起长柄大斧,骑着马冲向强盗二首领,强盗二首领右肩中箭,提不起右臂,无法招架,直接被波巴卡劈成了两半。赛义德和他的保镖们紧握着手中的长矛,目光坚定地锁定着另外两名强盗。赛义德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犹如一道闪电刺向其中一名强盗。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长矛直接穿透了强盗的护甲,将他击倒在地。保镖们也紧随其后,他们的四把长矛像利箭一样刺向另一个强盗;瞬间,这个强盗的胸部和腹部被扎了四个孔,血流不止,倒地身亡。哈桑紧握着铁锤的手臂一挥,铁锤犹如一道闪电般劈下,瞬间击中了一个强盗的身躯。那强大的力量让强盗无法抵挡,他被狠狠地打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狠狠地摔倒在地。强盗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一重击,“扑哧“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这个强盗也完了。此刻,这里还剩最后一个强盗,他见状已经吓破了胆,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策马转身,朝着远处的黑暗逃离。 “敌袭!”后来出来的那个骑马的强盗高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原野中回荡,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决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恐惧和不安,似乎他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后来的这个强盗,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冲上来战斗,他迅速地停了下来。 “列阵!”那个骑马的再次强盗高喊。 这个骑马的强盗身后跟着的九个身穿铠甲的强盗,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一手拿着长矛,一手举起沉重的盾牌,迅速背靠着这个骑马的强盗围在他周围。他们的动作流畅而有序,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和磨砺。这几个人显然与普通的强盗不同。他们的装备精良,铠甲上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冷酷,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们的身姿挺拔而威严,仿佛是战场上的士兵。他们毫不畏惧地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敌人。他们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敌人的每一个动作。他们的动作协调而迅猛,每一个强盗都在默契地配合着,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嗖”又是一箭射去,“铛”地一声,哈迪尔射出的箭矢竟然被剥落在地了! 此时,李漓等人已将这剩下的这些强盗围住,缓缓地围着这群强盗绕圈,也不去追击那个逃跑的强盗,因为反正那个强盗是向营寨反方向跑的,而且骑着马。混乱之中,狡猾的希法尔已经趁机溜走了。 李漓正要对这伙结阵的强盗发动攻击时,跟在这伙强盗后面,赶回来的蓓赫纳兹喊停了李漓。 “艾赛德,慢。”蓓赫纳兹对李漓喊道。 李漓立刻挥手示意众人止步。 蓓赫纳兹来到李漓身边,在李漓耳边小声地说:“你看,他们似乎不是普通的强盗!” 李漓仔细观察这些人。这些强盗身穿厚重的铁甲,头戴坚固的铁盔,背负着坚固的盾牌,而骑马的那个人手中还握着一支长矛,长矛的顶端还挂着一面鲜艳的三角旗。他们的装备和标志明显不是普通的匪徒所能拥有的,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然而,令人困惑的是,这支队伍所携带的旗帜并非突尼斯埃米尔国的旗帜。 “波巴卡,你带着你的人到他们左侧去;赛义德,你们去他们右侧;蓓赫纳兹、哈桑,我们在正前方,准备冲锋!”李漓喊道。 波巴卡的皮甲闪着金属的光芒,他高大威猛的身躯透露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他手持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刃上闪烁着寒光,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他身后的六个奴隶身穿皮甲,手持长矛,骑着骆驼,宛如一道坚固的壁垒。赛义德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弯刀。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四个骑马的保镖紧随其后,他们的目光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息。李漓紧握着一柄长剑,身姿挺拔,目光寒冷,透露出一股决心和勇气;蓓赫纳兹手持弯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和冷酷;哈桑则拿着一把巨大的铁锤,身躯强壮有力,每一次挥动都带来一股强大的威力;三人骑着马,来到了士兵的正前方。三股人的目光坚定,准备发起冲锋。士兵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惕。战场上的气氛紧张而激烈,双方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波巴卡、赛义德、李漓、蓓赫纳兹、哈桑,他们都是战斗中的猛士,他们的存在让整个战场都充满了杀机。众人都做出冲锋的准备,却没有进攻。 “是你们杀死了乌撒?”敌人首领问。当敌人首领看到李漓穿着强盗大首领的皮甲,骑着敌人大首领的战马,波巴卡拿着强盗大首领的斧子,哈桑拿着强盗三首领的大铁锤,他立刻意识到这伙强盗已经完蛋了。 “我不知道谁是乌撒!不过,刚才我们确实杀了一伙强盗!”李漓冷冷的说。 敌人首领又说,“我们聊聊吧。” “你们的三个强盗首领都死了,你们快放下武器投降吧!”李漓对着剩余的强盗喊。 “我们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人,我们只是暂时找个地方落脚,借宿在他们这里。作为回报,我们给他们看家。今天确实是收了点钱,所以我们跟着去营救他们的大首领,我们不是去参与抢劫,我们只是收钱救人。”敌人首领说,似乎极力解释自己和自己身边这些人都不是强盗。 “你们是什么人。”李漓问。 “我们曾经都是战士!”敌人首领说。 第22章 小椅子 这些人居然是战士,而且听起来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李漓自然很想收编。 “他们那些强盗全被我们杀光了,你们觉得,你们还有必要和我们再打吗?”李漓又问。 “你们想怎么样?”敌人首领说。 “这伙强盗的奴隶和他们的不义之财都归我们,我们把营寨留给你们。”李漓说。 “不如你当老大,我们合伙吧。”敌人首领说。 “我不当强盗和人贩子!”李漓严肃地说。 “什么?你们不是强盗?”敌人首领惊讶地问。 “我是商人。我是做正经生意的。”李漓说,“这些强盗想抢劫我们,结果他们反而被我们灭了!我宣布,他们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了。我可以接纳你们。”李漓说。 “让我们跟着你也行,我们有十个人每人每年十个金第纳尔,我多拿五个,总共一百零五个金第纳尔,你看怎么样?”首领问李漓。 “你们只有两条路走了,要么你们投降,我管你们吃喝睡,至于钱,以后再说。”李漓说,“要么现在就去见那伙强盗吧!” “喂!你这样太不厚道了吧!”敌人首领说。 “你们身为战士,却和强盗为伍,你们已经是罪人了,我允许你们投降就足够厚道了。其实,我们把你们杀光了更省事!”李漓高喊,“全体准备战斗!” 此刻,哈迪尔的弓箭已经再次瞄准了敌人首领的咽喉。赛义德拿着弯刀敲打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盾牌,带着保镖们高喊:“吼!吼!吼!”波巴卡这边的队伍立即附和,“吼!吼!吼!”左右两边的人开始踏步向前。 突然,敌人首领大喊:“等等,我们投降!”确实,他不想让自己和士兵们陷入一场毫无意义的厮杀。 “我先给你们每人两个金第纳尔,以后到底能拿多少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李漓对投降的士兵说。 接着,李漓让蓓赫纳兹把二十一个金第纳尔抛向了这伙士兵。 那个首领看着地上的钱,对李漓说:“我们只有十个人。你多给了一个金第纳尔。” 李漓对那个首领说:“多给的一个金第纳尔,那是给你的!” “尊敬的首领,真神保佑您!您的勇士塔伊布.伊本.穆罕默德.阿格拉布向您致敬!”士兵首领向李漓喊。 “你好,我叫李漓,来自震旦。”李漓向这队军士挥手致意.接着,李漓向赛义德和波巴卡喊道:“战斗结束了!” 赛义德和波巴卡那两侧的众人纷纷后退。塔伊布的士兵也散开了阵型,一字排开,跟着塔伊布一起单膝着地,双手托着平放的武器,对李漓高喊:“真神保佑您,尊敬的首领!您的勇士向您致敬!” “勇士们,都起来吧,拿好你们的武器,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的战士了,我将带领你们,有尊严地活下去!但凡有好处,就少不了你们的!等我们过会儿把那伙强盗的贼窝给打下来,也会分给你们一笔钱。” 归降的士兵们欢呼雀跃。 李漓的队伍继续向营寨前进。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和强盗在一起?”李漓问塔伊布。 “我们是西西里埃米尔国的残部,四年前诺曼人占领了西西里岛,我们随埃米尔大人撤退流亡到突尼斯。今年年初,埃米尔大人死了,我们的部队就散伙了。上个月,我带着手下兄弟们来到这里,暂时在此栖身。”塔伊布回答。 “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去拿下那个贼窝!”李漓说。 李漓派波巴卡带领的奴隶们去打扫战场,这次战斗后,多了五匹战马;再去死去的强盗二首领和另一个强盗身上把能拿的都拿了,李漓不会放过每一件有价值的东西。当然,强盗二首领的头也被砍了下来,挂在了保镖的长矛顶端。 片刻之后,李漓带着再次扩充的队伍继续向强盗的营寨前进。 “强盗营寨里还有几个强盗?”李漓问塔伊布。 “就剩六个强盗了。”塔伊布回答,“营寨里留守的强盗都是一些因诺曼人袭扰,被迫逃亡的沿海地区的难民。因为他们不够凶恶,似乎不愿做杀人放火那种恶事,所以被乌撒那伙强盗用来看家,他们平时也就只做站岗放哨这种事。” “营寨里其他还有什么人?”李漓又问。 “营地里还有十多个奴隶,洗衣做饭和打杂的;还有几个命运凄惨的年轻女奴,是给强盗们取乐的;地牢里有三十多个准备卖去奴隶市场的人。”塔伊布说,“你们可能要失望了,我们来了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他们的金钱和财宝都藏在哪里。是谁告诉你,他们有很多钱的。” “那个叫希法尔的矮子说的。”李漓说。 “他就是个骗子,他靠向强盗们汇报消息,赚点小钱,他几乎没有进入营寨过,他怎么会知道强盗到底有没有钱。”塔伊布说。 “咦!希法尔那个混蛋呢?跑了吗?”李漓这才反应过来,希法尔已经跑了。 很快,李漓的队伍来到了强盗的营寨前。那是一个石块堆砌的方形营寨,高大的城墙环绕着整个寨子,给人一种坚固的感觉。城墙上还有着一些了望台,让守卫们可以更好地观察四周的动静。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笼罩着整个营寨。寨内的灯火开始逐渐亮起,点缀着黑暗的夜空。箭楼上的火把被点燃,散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一切。有两个强盗在箭楼上来回巡视,他们手握着弓箭,警惕地注视着寨外的一切动静。寨内的奴隶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正在准备晚餐。炊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寨子里。 李漓让哈迪尔和蓓赫纳兹各自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只自己要一声令下,就能干掉。李漓带着其他人,大摇大摆地走向营寨大门。 “什么人!”营寨塔楼上站岗的强盗对着李漓等人大喊,“退回去,不准再靠近了。” 李漓和众人停止前进,让塔伊布派人,带着三个强盗首领的头颅走了过去,塔楼上的强盗看到是认识的人,没有射箭。那个士兵把三个头颅抛上了门楼,然后迅速跑回了李漓阵地。 接着,李漓命所有人站好队列,一起高喊:“吼!吼!吼!” 不一会儿,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站到了门楼上。 “你们是谁?”门楼上一个强盗对着李漓等人喊。 “这三个脑袋是谁的,你们都清楚吧,他们都死了,其余强盗也都死了,你们不想死就投降!等我自己攻进来,你们就都别想活命了!” “我们投降的话,真的能不杀我们?”门楼上另一个强盗喊道。 “投降免死!”李漓说。 门楼上的强盗们在一番纠结后,营寨的大门打开了。这些强盗把手放在脑袋后面,跪在大门两侧,确实是六个强盗。 “走,我们进去!”李漓一声令下,众人大步迈向营寨,就这么兵不血刃地把这个营寨拿了下来。李漓派人去把阿贝贝等女眷和熊、大熊、二熊、三以及牲畜辎重都接入了营寨,关上了营寨大门。李漓打算,今晚先在这里休息。 李漓先派哈桑连夜赶回凯鲁万,向叶海亚报备,自己在这里杀了很多强盗,还占据了强盗的营寨。毕竟杀了这么多人,万一当地官府追究起来很麻烦,总该早作打算。这里离凯鲁万不远,哈桑一人快马加鞭估计不用三个小时就能到凯鲁万,哈桑可在城门外找个旅店睡一晚,明早天一亮就能进城去找叶海亚了。 李漓连夜处理这个强盗营寨的事。 首先是这六个剩余的强盗,李漓先把他们关进了一间牢房,明天再处理他们。 随后叫来了院子里干活的奴隶,一共有十四人,四个男的十个女的,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实巴交的人,满脸沧桑感,平时做洗衣做饭喂牲口等事情,李漓摸不清这些人的底细,先把这些人关在一个大房间里。李漓打算等到天亮了,再作处理。 接着李漓来到塔伊布说的关押那些女奴的地方,一共有十个女奴,都是十五六岁前后的年纪,每个人都关在几乎只容得下一张床大小的房间里,李漓看着都觉得邪恶,李漓允许她们离开,可是同样也没有人愿意离开,原来她们没地方去了。李漓让她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去睡觉,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次走入那些房间,甚至宁可睡在户外或牲畜棚里,李漓只好给她们准备一间房间。 最后,李漓走下地牢,蓓赫纳兹清点了这里关押的人,竟然有三十七个人,有大人、有小孩,什么肤色都有。经过一天的颠簸和半天的厮杀,李漓很疲惫了,他并不打算今晚就去处理那些地牢里关押着原本要被贩卖的人。李漓正要走出地牢的时候,有一个被押着的人突然喊道:“艾赛德!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快救救我,放我出去!感谢真神!” 李漓听到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但是这个声音很尖!李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看向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惊叫道:“伊斯梅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赛德!快放我出去!”伊斯梅尔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李漓让蓓赫纳兹先把伊斯梅尔从关押的人群中放了出来。 “艾赛德,让我遇到你太好了,感谢真神!感谢你,艾赛德。”伊斯梅尔用脏兮兮的手臂抱住李漓。 “停,站远点,你太臭了!”李漓推开伊斯梅尔,“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你们分开之后,去市集卖掉了带来的货物,又买了部落里需要的货物,就回部落去了,可是没走多远就被抢光了,连我自己都被抓起来当了奴隶,前几天被转卖到这里。”伊斯梅尔说道。 “你没雇佣保镖吗?”李漓问伊斯梅尔。 “我想节约点钱。”伊斯梅尔说。 “让你以后再这么小气,活该倒霉!”李漓取笑伊斯梅尔,“你的声音怎么变这么尖了?” “都是这些该下火狱的魔鬼干的啊!我被转卖到这里后,他们要把我卖去拜占庭。”伊斯梅尔愤恨又委屈地说。 “你去拜占庭能干什么?我问的是你的喉咙怎么了?”李漓又问。 “他们要把我卖去拜占庭做太监,十天前,他们已经动手了!”伊斯梅尔羞愤地说,“叶海亚给你做官了?派你来围剿强盗?是你抓住了那些强盗吗?让我宰了那三个首领!” “这些强盗基本上都被我杀光了。那三个首领的头挂在院子里的旗杆上!”李漓说,“我没有投效叶海亚,要去突尼斯城,路过这里,他们要抢我,被我灭了。” “他们真是有眼无珠!你能用三百多人的军队打败近七百人的军队,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来招惹你!”伊斯梅尔说。 “好了,你自由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可以给你点钱,你自己想办法回马锡拉格拉部落去吧。这回记得请保镖!”李漓说。 “我还回去干什么?!我在部落里反正又没有亲人。”伊斯梅尔说,“而且,现在这个样子回去更是一个笑话。” “那你怎么办?真的不想回去了?要不,我给叶海亚写一封信,你去埃米尔府里当太监吧。”李漓认真地说。 “我不想去齐里家。我能跟着你混吗?你的人品不错,本事也强。”伊斯梅尔说。 “我又不是皇帝,要太监干嘛?”李漓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汉语。 “你说什么呢?是震旦语言?”伊斯梅尔问。 “我说,我很同情你,可是我很穷,至少现在我没钱给你发工钱。”李漓说。 “等你以后有钱了,给我补发工钱就行。”伊斯梅尔说,“跟你在一起,总能得到实惠的。呵呵! “好吧,伊斯梅尔,既然你们要跟着我混,我给你取个震旦的名字,以后你就叫‘小椅子’吧。”李漓一本正经地对伊斯梅尔说,“你先去洗洗,你真的太臭了!回头你去找哈迪尔,他会安顿你的。” 李漓打发伊斯梅尔带去洗澡,自己走出了地牢。这里太臭了,明天再处理这里的事。李漓和蓓赫纳兹在整个营寨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希法尔所说的堆放金银财宝的仓库。李漓让哈迪尔安排剩余的事,哈迪尔让二个保镖负责站岗,二个奴隶负责院子里巡夜,后半夜换人;又让奴隶们把马和骆驼都牵入牲畜棚,其余人都可以睡觉去了。 “今晚不开饭了吗?”在大厅里,熊大抱怨的问哈迪尔。 “要么你来做饭!”李漓刚好路过,听到了熊大的抱怨,就没好脸色的对熊大说,“如果今晚就让那些强盗们留下的奴隶做饭,你敢吃吗?” “不是还有阿贝贝她们几个么……”熊大嘀咕道。 阿贝贝急忙离开跳出来说:“今晚吃干粮,等明天把这些事处理了,再好好吃一顿。熊大,你别找事。” 众人散去。 自己走去了大首领的房间休息;蓓赫纳兹,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热什德也跟了进来。 “你们跟来干嘛?”李漓问她们。 “外面人太杂,我害怕。”阿贝贝说。 “你这么黑,这里有这么多女人,你有什么好怕的!”李漓怼阿贝贝。 “我们也害怕。”阿米拉和纳迪娅齐声说。 “主人,刚才听夫人说,你们在地牢里遇到伊斯梅尔,您把他放出来了,我害怕,我是真的怕!”热什德说。 “主人,我也怕伊斯梅尔,他在部落里就欺侮过我好几次!求求您,让我们留在您身边。”胡玲耶说。 “你们放心,以后伊斯梅尔再也没能力欺侮你们了。呵呵!”李漓坏笑着说。 蓓赫纳兹也跟着笑了。 “你呢?你总不会害怕吧?”李漓对着蓓赫纳兹问。 “我确实不害怕,可是我得保护你呀!”蓓赫纳兹回怼李漓。 “可是,你们这么多女人在我房间里,我才害怕呢!”李漓欲哭无泪地说。 第23章 强盗的宝藏 李漓不再和这些女人啰嗦。确实,今天收拢了一队西西里士兵,而且这个营寨里还有其他很多人,这些女人要跟来自己房间,就来吧。不过这个强盗大首领只有一张大床,李漓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太累了,就蹦上床管自己睡了,谁知这些女人开始宽衣解带,一拥而上都挤上了床。 “你们想干什么!”李漓按耐不住了。 “就这么一张床,让大家挤挤算了。你别大惊小怪的!”蓓赫纳兹对李漓说,“你没发现吗?这个强盗大首领的大床本来就是睡好几个人的!” 蓓赫纳兹理直气壮的躺在了李漓一侧,靠着李漓那条受伤的胳膊,抱在自己怀里,管自己睡了。 胡玲耶和热什德很识趣的睡在了李漓脚后,各自把李漓的一条小腿紧紧抱着贴在胸口。 “阿贝贝,你睡那一头去,我一睁眼就只能看到你的一排牙,我不习惯。”李漓对凑到自己另一侧的阿贝贝说。 阿贝贝不甘心的睡到了李漓的脚后。然而,阿米拉又凑上来了,纳迪娅也努力见缝插针的挤向李漓。 “我把床让给你们,总行了吧。”李漓爬下了床,躺在地毯上,众女感到极其无语。李漓不是不动心,只是内心还在纠结。 就在这时候,营寨院子里的警钟,“铛、铛、铛”的响了! “都起来!有情况!”哈迪尔在院子里大喊。 李漓和蓓赫纳兹匆匆穿好衣服,跑了出来。 “怎么了?”李漓问哈迪尔。 “外面来了一队人马!”哈迪尔说。 此刻李漓带来的人,包括那些西西里士兵和伊斯梅尔都拿着武器来到营寨的城墙上分散开来。 李漓爬上了门楼。只见,营寨外站着一排排的士兵,大约有一百多人。 “你们这些强盗,快投降吧!”一个武官对着李漓喊。 “你们搞错了,我们不是强盗,这伙强盗被我们灭了,就在今晚。”李漓解释。 “你们再不开门投降,我就要下令进攻了!”武官喊道。 李漓猜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惊动地方的官府,可是没想到的是竟然来到这么快,而且直接找到了强盗的营寨。 “我受叶海亚少主的命令,乔装成过路客商来剿灭这伙强盗。你们可以去向埃米尔大人汇报这里的事。”李漓说,“而且,我已经派人去凯鲁万了,向埃米尔大人和少主汇报这里的事去了。你们又是什么人?” 李漓的这句话确实让这个武官震惊了。这个武官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武官身边的一个随扈凑近这个武官嘀咕了几句。 “哦?是吗?那误会了。”武官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辛苦了。现在这伙强盗已经被剿灭了,你们也可以把这里交给我们了。我们是本地的瓦利阿隆大人的亲卫,我是亲卫领队素海尔。” “那我可得等埃米尔大人和少主的命令。”李漓对素海尔说:“估计明天就会有命令传来。你们也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们不会撤离,而且你们谁也不能离开这里。请你配合我们。”素海尔说,“如果你们现在想要离开,也可以,你把你带来的人撤走;至于这里面所有的财产和原有的奴隶们都留下,这些得交给本地领主处置。我就是这里的瓦利的亲卫领队,你们把这里交给我吧。当然你们可以把你们能带走的物品都带走,包括牲畜,反正说也说不清那些是不是你们的,就算原本不是,也当作给你们的奖励了。” 李漓清楚,应该是下午逃跑的唯一一个强盗或者希法尔,去找来的官兵。这些官兵来到这么快,显然是有重要的人和这群强盗有勾结,也正是因此,这些强盗能在这一带如此肆无忌惮的活动。现在,这个武官在能不动手的情况下,并不想和自己动手,估计他并没有和强盗有太大牵连。而且他们大概只是想要营寨里的奴隶和强盗剩下的财富,估计那些财物都被藏在一个隐秘的暗室里,所以他们可以让自己带走这里所有带得走的东西。现在李漓更加相信,这营寨里藏有一笔可观的财富,只是藏得很隐秘。素海尔也知道,万一李漓真的是叶海亚派来的,如果真的杀了李漓等人就等于得罪了埃米尔少主,这个少主只要动一动嘴皮子,就会有一百种死法供自己选择,他不想当阿隆的替罪羊;而且,李漓等人能这么快灭了这伙凶悍的强盗,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对方有三十多人,还占据着这个易守难攻的营寨,自己这一百多人的兵力,如果真的强攻,即使胜利,也会损失惨重,回去向阿隆不好交代,搞不好自己的位子也没了,所以他不愿意强攻。 “既然这样,等天亮再说吧,我们不出来,我们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李漓说。 “那样也好,来人,把这里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去。”素海尔说。显然他也不想做没把握的事,反正和强盗勾结的又不是自己。他要做的就是派人回去向他的上司报告这里的情况,并且把李漓围困在这里,在没有新的命令到来之前,他不会擅自行动。 于是,李漓等人下了门楼,但是留了一半人在城墙上戒备。 李漓觉得,一时半会儿,素海尔和他的士兵们也不敢乱来,于是,就决定拖延时间,等着明天返回的哈桑,带来叶海亚的传讯,再做决定。当务之急是找到营寨里的藏宝的暗室。 “我们得赶紧找到强盗的暗室。”李漓对哈迪尔说。李漓派遣蓓赫纳兹前去询问那几个投降的强盗,希望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蓓赫纳兹采取了强硬手段,不仅对他们进行了殴打,还用恐吓的方式试图迫使他们说出线索。然而,无论是暴力还是威胁,都没有让这些强盗吐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李漓又安排哈迪尔带领一支队伍,在营寨内进行大规模的搜索。他们挖掘土地,翻遍每一个角落,希望能够找到一些隐藏的线索。然而,这样的行动并没有带来任何突破。李漓和他的团队都感到非常沮丧。他们本以为通过这些严厉的手段,能够迫使强盗们交代出一些重要的信息,但现实却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法是否正确,是否需要改变策略。 李漓感到很焦躁,又觉得饿了,于是打算安排阿贝贝她们起来干活,为晚上忙碌的众人搞点吃的。李漓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李漓推开卧室的门,眼前景象让他不禁愣住了。五个女人正汗流浃背地费力地试图移动那张庞大的床。阿贝贝等人此刻却像是一支紧密合作的队伍,全力以赴地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床的尺寸巨大,似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空间。它的沉重让女人们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们并没有放弃。她们用尽全力,试图将其移动到房间的另一侧,可是这张床却几乎纹丝不动。 “你们干嘛呢?”李漓问。 “主人,我们想把这张床往边上移动一下,换个位置,这样就能在中间的地上打地铺了,我们睡地上,你睡床上。”阿贝贝对李漓说。 李漓站在一旁,目睹着五个女人费力地推着这张床,他心生一股不解。这张床为什么会如此沉重呢?他忍不住走上前去,决定亲自参与移动床的工作。他用力抓住床的一侧,感受到了床的沉重。他想着,也许是床的材质特别重,或者里面有什么东西使它变得如此沉重。他决定仔细观察一下床的结构。他仔细检查了床的每一个部分,发现床的两侧并不是空的,而是由坚固的木材制成的木板,这种木材看起来很厚实,质地也很坚硬,关键是,这床是固定在地板上的!突然,李漓想到了什么。 “你们都走开。”李漓对众人说,同时大步退后几步。 众人以为李漓生气了,急忙躲闪到墙角。她们看着李漓的脸色变得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的光芒。大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惧,纷纷退后几步,试图保持安全距离。李漓的眉头紧锁,双手攥紧着宝剑,高高举起,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即将爆发出狂暴的力量。众人心中不禁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李漓如此愤怒。 只见,李漓举起手中的宝剑,目光坚定地锁定着那张巨大的床。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力量聚集在手中的剑上,然后狠狠地向床劈去。一声巨响,床被剑劈开,碎木和尘土四溅。在床的残骸中,露出了一大堆金第纳尔和珠宝首饰,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他迅速蹲下身子,用手捧起一把金第纳尔,感受着它们冰凉的触感。除了金币,床的里面还散落着各种珠宝首饰。李漓小心翼翼地捡起一串明亮的钻石项链,它们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仿佛是星空中的繁星。他又发现了一只华丽的玉镯,镶嵌着精致的宝石,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李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张床竟然就是藏宝的宝库! “阿贝贝,去把哈迪尔和蓓赫纳兹找来。这里的事,除了他俩,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李漓说。 “是,主人!”阿贝贝说完就跑了出去。 “阿米拉,纳迪娅,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几个袋子来!”李漓说。 “是,主人。”阿米拉和纳迪娅说。 “你们如果想好好生活,就不要把这里的事说出去。”李漓严肃的对着胡玲耶和热什德说。 “主人,我很感激您善待我,我已经死心塌地的做你的女奴了。”胡玲耶说。 “主人,我和胡玲耶一样,我是不可能和别人说我们家的事的。”热什德说。 “你们赶紧数一数这里大概有多少钱。”李漓对胡玲耶和热什德说。 二女立刻开始数钱。不一会儿,阿米拉和纳迪娅也回来了,也参与到数钱的队伍中。 不一会儿,哈迪尔和蓓赫纳兹跟着阿贝贝匆匆进来。 “哈迪尔大叔,强盗的钱找到了,在这里!我想等门外的那些官兵的事解决了再分发赏钱给大家。”李漓指着被自己砍烂的那张床说。 “是的,先等眼前的事过去再说。”哈迪尔说,我先去看着外面的事,少爷,你留在这里,赶快把这些钱和财宝都收起来。” “蓓赫纳兹,赶紧把这些钱数好了,装起来。”李漓又说。 李漓半醒半睡的躺在卧室里休息。终于,蓓赫纳兹带着阿贝贝等人把钱数好了,一共是一万一千五百多金第纳尔和五千多银第纳尔,还有二十多串各种珠宝。阿贝贝等人把这些钱东西分别用十个袋子装起来,外面包裹着面放着衣物。 另外,这些东西里还有一本账本,李漓翻阅了这本账本,原来不但本地瓦利阿隆收了强盗的贿赂,就连守军军官们也有好处捞到,当然,连远在凯鲁万的朝堂,也有收到贿赂的人。李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把这里的天捅了一个窟窿,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当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带着钱走人。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映照着门外官兵们依旧紧紧包围着营寨的景象。一队官兵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一个身着官服的本地官员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位官员他身穿一袭黄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金色头巾,看上去威风凛凛。他的面容庄重而沉稳,透露出一股权威和自信。 这个官员点名要见李漓。 “你是谁?要找我干嘛?”李漓登上门楼,问门楼下这位官员。 “我是本地的瓦利,阿隆.伊本.冒玛尔.齐里;当今埃米尔的堂弟。”这个官员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艾塞德.贾米尔.穆罕默德.马锡拉格拉,是少主叶海亚的密友,这次受命剿灭出没在凯鲁万去突尼斯城的路上的强盗,并调查这背后的事。”李漓又开始瞎扯。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你有证明么?”阿隆对李漓说。 “你觉得,为什么这次行动,不让你知道呢?你等等,我给你看看一份密信的信封,里面的内容不能给你看,信封上面有埃米尔少主的锡封印。我把这个信封的锡封印当场拓在纸上,丢下来。你知道这规矩吧。”李漓继续装神弄鬼。 于是,李漓命阿贝贝拿来了印泥,把叶海亚为自己写给突尼斯城里地毯商人拉齐德.伽萨尼的信从怀里掏了出来,当场把锡封印托在了纸上,然后把这张纸向门楼下丢了出去。 “素海尔,派人去把那张纸拿过来。”阿隆对素海尔说。 素海尔亲自骑着马过来,侧着弯腰,用刀尖挑起这张纸,拿到手上,跑回了阿隆身边,把这张纸递给阿隆。 阿隆看了这张纸之后心里想:果然,真的是埃米尔府的官印和叶海亚的私印,现在这伙人已经灭了强盗,这件事不太好啊。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杀人灭口,反正只要没有自己勾结强盗贪赃枉法的证据,就算错杀了眼前这伙人,也可以推脱是自己搞错了,以自己的身份,叶海亚就是再不舒服,一时半会儿也拿自己没办法,至于以后,谁是下一任埃米尔,那可还不好说呢。 阿隆急了,喊道:“你们的信是假的!来人,给我进攻,把他们拿下!” 第24章 冤家路窄 素海尔听到阿隆的命令,立即开始组织进攻。官军先是用弓箭进行远程攻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营寨,但是由于营寨被高高的木墙保护着,箭矢大多被挡住。李漓等众人则用弓箭还击,箭矢射向敌人,有些命中目标,但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双方的攻击持续了一段时间,官军意识到他们无法通过远程攻击取胜,便开始准备进行近身战。素海尔指挥着发动冲锋。官军开始使用云梯,试图攀上木墙。云梯被放倒在木墙上,官军开始攀爬,但是李漓等众人迅速用长矛将攀爬的敌人挑落。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官军死近四十多人,损失近三分之一。 李漓,宛如一头雄狮。他身上中了数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但他依然站在门楼上,凭借着无比的力量和勇气,将五个官军士兵劈成两截,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抛向了下方。他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坚定,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屈的意志。他的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长剑,剑刃上闪烁着寒光,宛如一道死神的镰刀。他的动作犹如闪电般迅猛,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阵狂风,令人心惊胆战。官军士兵们纷纷向李漓发起攻击,但他却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岿然不动。他的身体强壮有力,每一次挥动长剑都带起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将敌人击倒在地。战斗还在继续,李漓像一头狂暴的狮子,不断地冲杀着敌人。他的身影在战场上闪烁着,他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起一片血雨腥风。他的力量和勇气感染着身边的战友,他们也纷纷加入到战斗中。 蓓赫纳兹身手矫捷,她犹如一只灵巧的猎豹,手握利刃,每一刀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她的身姿优雅而迅捷,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黑夜。她的双眸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是一只饥渴的猛兽正在猎杀猎物。她的动作流畅而准确,每一刀都带着致命的威力,让敌人不寒而栗又毫无还手之力。蓓赫纳兹的身体素质非常出色,她的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极致。她的刀法犹如一曲华丽的舞蹈,每一刀都带着独特的韵律,让人目不暇接。 波巴卡已经多处受伤,但他的眼神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的手臂被刀剑所刺伤,鲜血不断涌出,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凶猛地砍杀着官军士兵。他的动作迅猛而准确,每一次挥动大斧都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波巴卡的身体已经被痛苦所侵蚀,但他的意志却坚不可摧。他的双眼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狂热,仿佛他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的手中的大斧在他的掌控下舞动,每一次砍击都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官军士兵们被波巴卡的凶猛攻击所震慑,他们不敢轻易接近他。但即使如此,波巴卡依然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个个斩杀。他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但他的斗志却愈发旺盛。 塔伊布站在战场上,他的身影显得沉稳而坚定。敌人的进攻如潮水般涌来,但他毫不慌乱,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勇敢的战斗精神,将敌人一个个击倒在地。塔伊布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他在战场上展现出了非凡的指挥才能。他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迅速判断出敌人的弱点,并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准确无误,每一次攻击都充满力量和速度,让敌人无法抵挡。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敌人的数量似乎没有尽头。然而,塔伊布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知道,只有坚持到最后,才能取得胜利。在战斗中,塔伊布不仅仅是一个出色的战士,他还是一个出色的领导者。他鼓舞着身边的战友,激励着他们不要放弃,坚持战斗到底。 哈迪尔射杀了第一波冲锋的先锋官,官军的士气立刻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位先锋官是这些官军的领导者之一,他的死亡让官军感到失去了指挥和组织的支持。士兵们看到自己的领导者被击倒,感到无助和恐惧。他们开始退却,试图保护自己免受李漓等人的致命射击。这种退却进一步削弱了官军的士气,使他们变得更加脆弱和易于攻击。哈迪尔利用这个机会,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战术。他利用地形的优势,不断移动并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的射击准确无误,每一箭都能命中目标。官军士兵们感到无法抵挡他的攻击,他们开始感到绝望和恐惧。 终于,官军的第一波冲锋,以先锋官阵亡,失败告终,官军迅速败退,逃散回去。 营寨里战死了两个西西里士兵、三个奴隶、两个保镖。赛义德和伊斯梅尔也因受伤无法继续战斗。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如同狂风般呼啸而至。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远方,只见一队官军如猛兽般疾驰而来,尘土飞扬,战马嘶鸣,仿佛带着无尽的战意和决心。这支官军队伍的士兵们身穿铠甲,手持利刃,步伐整齐有力,彰显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和战斗经验。号角声越来越近,宛如雷霆般震耳欲聋。官军的队伍在迅速接近的同时,也带来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他们的气势如山,仿佛能够撕裂天地,让人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李漓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都住手!”一个传令兵飞奔向阿隆。 领路的是哈桑,后面是叶海亚,他带着一百多人的卫队来了。 原来,昨天,在李漓带着众人离开之后,叶海亚并没有真的回府补觉,而是直接拿着李漓昨天给他画的图纸,飞奔去了位于城外另一个方向,在军营附近的武器制造作坊。叶海亚准备尝试,按李漓提供的图纸对投石机进行改良。他深信,只要能成功制造出这种改良后的投石机,就能为国家带来巨大的战略优势。他知道,投石机在战争中的作用不可小觑。叶海亚曾经阅读过大量的古代兵器的资料,对投石机的原理和制造方法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而李漓昨天给他的图纸更是让他眼前一亮,这种改良后的投石机在结构和材料上都有了很大的突破。要不是今天早晨要来为李漓送行,他肯定一早就去武器制造作坊了。叶海亚找来了最有经验的工匠,向他们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设想和图纸上的改进之处。工匠们听后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全力配合叶海亚的研究工作。他们知道,只要能成功制造出这种改良后的投石机,就能为国家争取更多的胜利。今天一早,叶海亚就打算去军营,在城门口遇到了哈桑,哈桑把李漓在凯鲁万去突尼斯城的路上剿灭强盗的事告诉了叶海亚。叶海亚也不解释,直接去召集了自己的卫队,赶来了这里。 叶海亚骑着马,迎面而来的全是败退的官军。这让叶海亚十分震惊。接着叶海亚看见,阿隆和素海尔还在叫嚣进攻,竭力阻止士兵后退。 “阿隆!你给我住手!”叶海亚冲着阿隆喊道。 “少主,你怎么来了,这伙人是强盗,他们谎称是你派来的,我正在剿灭他们。”此刻,阿隆的兵力完全不是叶海亚的对手,于是他开始狡辩。 “他们的确是我的人,是我派他们来剿灭为祸这一带的强盗的!”叶海亚和李漓心照不宣的说着同一个谎。 “您派人来我的封地剿灭强盗,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哎。”阿隆说。 “你的封地难道不是我父亲的领地?你要是自己有本事剿灭这伙强盗,还需要我动手吗?难道,我在我们的埃米尔国内剿灭一股强盗也要征得你的同意吗?”叶海亚说。 “今天的事是个误会,那些人既然是您的人,那我先走了。”阿隆准备带着自己的亲卫溜走,这个时候他除了溜走还能做什么。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叶海亚对阿隆说。接着,叶海亚的亲卫把败下阵来的阿隆的亲卫们的武器给收缴了。叶海亚不再和阿隆说话,叶海亚的亲卫逼迫着阿隆和素海尔跟着叶海亚走向营寨。 “艾赛德,开门,我来了。”叶海亚走进门楼,对着门楼上的人喊话。 “你终于来了!”李漓松了一口气。 于是,营寨大门打开了,李漓拖着受伤的身体,来到门口迎接叶海亚。李漓带着叶海亚和阿隆等人一起来到营寨的议事大厅。 “你这次剿匪有功,你暂时留在这里休整,等我回去和父亲报告这里的事,再为你请功。” “少主请功的事不重要,臣下有重要的事要汇报!”李漓对叶海亚说,接着又对着阿隆喊道:“阿隆,你知道吗,你犯了死罪!” “你瞎说什么呢?”阿隆对李漓怒吼。 “少主,这是在强盗贼窝里搜出的证据,阿隆勾结强盗,养寇自重!长年收受强盗的贿赂。”李漓将刚刚那本账本交给了叶海亚。阿隆的脸色十分难看。 叶海亚接过账本,翻了几页,立刻拍着桌子喊道:“来人,将阿隆拿下!” 叶海亚的亲卫立刻把阿隆和素海尔都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阿隆对着叶海亚咆哮。 “我要带你跟我回去见我父亲!”叶海亚说,“先带下去。” 亲卫们把阿隆和素海尔押了出去。 这时,叶海亚让其他人都出去,议事大厅里只剩下叶海亚和李漓二人。 “艾赛德,你不是要去突尼斯城找船去欧洲吗?来这里杀强盗干什么?其实,我本来就知道,阿隆和这一带的强盗有勾结,只是我父亲不愿意处置他,毕竟我们的近亲封臣也不多,这些人是我们统治的坚实基础。你剿灭了强盗,还攻占强盗的营寨,阿隆自然要来灭了你,拿回那本账本。所以,我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我路上遇到强盗,他们要打劫我,然后我就反抗,然后就这样了。”李漓笑着说。“我真的很想快点去威尼斯呀。我替你家缴了一股悍匪,你该怎么谢我呢?” “你吃了这个强盗窝,还不够吗?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都没命了,你该谢我才对,你拿点钱给我,我要去研制你给我设计的新型投石机。”叶海亚说。 “我也没找到那伙强盗的钱啊,我拿什么给你!”李漓又开始说谎。 “我会想办法把这个贼窝封给你,你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些钱,分我二千金第纳尔,我要求不高吧?”叶海亚对李漓说。 “你还是自己派人来找那些钱吧,都归你,我明天就走,不,过会儿就走!”李漓说道。 “你也需要修整几天吧,你们都受伤了,我会给你们送来给养和药品,没给我二千金第纳尔之前,你哪里也不准去!你在这里修整几天,你找到那笔钱,你又不吃亏。”叶海亚说,“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了,对了,我留下三十个亲卫,在这里保护你安全。” “好吧,你给我点时间。”李漓回答。 李漓知道,叶海亚要研究新的投石机,除了自己给的图,确实也需要钱。要不是叶海亚及时赶到,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一定,给他二千金第纳尔也合情合理。再说,自己的队伍里,好些人受伤了,还有人死去了,确实需要修整。于是就决定答应叶海亚的要求。 安排好所有事,叶海亚带着亲卫,押解着阿隆和素海尔以及阿隆剩余的亲卫回了凯鲁万。 李漓也没时间去处理那些强盗留下的奴隶,先养着再说,此刻,他要做的首先是帮逝者安葬,给伤者治疗。叶海亚留下的那些士兵,成了李漓等人的勤务兵! 一天后,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赛义德和伊斯梅尔只是手骨骨折,修养一阵子就好了。其他人都是皮肉被刀剑划伤,问题不大。战死的士兵、奴隶、保镖都被安葬了。李漓拿出了一笔钱,分给参加战斗的人包括哈桑,每人五个金第纳尔,波巴卡增加五个金第纳尔、哈迪尔、塔伊布、赛义德各增加三个。至于蓓赫纳兹,并没有收钱,因为她认为反正都是自己家的钱,自己拿着太麻烦。 这天中午,营寨外,来了一个穿着盔甲骑着马的人,来者正是素海尔! “艾塞德听封:‘真神庇佑的伟大的突尼斯埃米尔塔米姆.伊本.穆伊兹.齐里大人,任命震旦人艾赛德为喀兹伦尼德阿迦,任命素海尔.阿卜杜德.卡里尔为喀兹伦尼德庄园守备兼喀兹伦尼德阿迦亲卫领队。喀兹伦尼德庄园限配备亲卫兼守备队二十人。真神庇佑喀兹伦尼德庄园!’恭喜你,你成为贵族了。”素海尔拿出一张羊皮纸念道,然后交给李漓。 李漓向素海尔举在头顶的羊皮纸行礼完毕后,接过了羊皮纸,打开看了一看,这上面盖章了埃米尔的锡印,这张册封书是真的。李漓暗自抱怨,这个叶海亚怎么派素海尔来“陪伴”自己。其实,派素海尔跟着李漓的,不是叶海亚,是叶海亚父亲塔米姆。 “喀兹伦尼德庄园在哪里?”李漓问。 “在突尼斯城附近,目前被呼罗珊家族的那伙叛军控制着,需要您自己去平叛!另外,埃米尔大人要求您赴任之前先缴纳庄园的十年的税金二千金第纳尔,而且您必须在三天之内离开别人的封地。”素海尔回答。 李漓内心暗自叫苦,齐里家的这对父子真贪啊。我给你们灭了一伙强盗,一共才赚了一万一千五百多金第纳尔,你们父子一开口就各自要走二千金第纳尔,还不准还价!这儿子还算仗义,起码也出力了,这老子更过分,啥事都没做,还打算收了账就直接赶人。真是黑心的地主呀! 第25章 赶紧离开 李漓听了素海尔的话,顿时心里一万只羊驼奔驰而过! “这不是要赶我走,而且还要向我收钱吗?我马上走就是了。”李漓说,“你来当我的亲卫领队?呵呵!那我的亲卫在哪里?” “因为,前几天,我带领的那支队伍被你打退了,所以埃米尔国的军事大臣把那支队伍拆散了,从那里划了二十个人来你这里当你的亲卫,就在后面,马上到了。”素海尔说。“阿迦大人,我带着你的亲卫来了,你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是少主叶海亚派你们来跟着我的?”李漓又问。 “不,是埃米尔大人自己的命令,少主因为私自带兵进入地方领主的领地,正在禁足一百天,闭门思过。”素海尔说,“埃米尔大人虽然向你收取了二千金第纳尔,但作为回报,他封你为贵族,并派我们来保护你的安全,也算对得起你上缴的二千金第纳尔。” “呵呵!埃米尔大人想的还真周到!”李漓尴尬地笑了。 “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李漓问素海尔 “我又没参与阿隆勾结强盗的事,也没收到强盗给我的好处,在查清楚之后,当然就放我出来了。”素海尔说,“你也别这么恨我,又不是我要攻击你们,我在阿隆手下当差,只能服从命令。” “阿隆现在怎么样了?”李漓问素海尔,听到素海尔的话,李漓的态度变缓和了。 “阿隆被软禁在自己府上反省。本地的瓦利会由阿隆的亲弟弟来出任。”素海尔说,“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伙强盗是阿隆养着的!你以为埃米尔大人不知道啊?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把阿隆抓回去,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现在的埃米尔国缺钱,阿隆每年都能缴足税金,而且还会都上贡一些。不过事情摊开了,阿隆总该受点处罚。但是,你把那本账本交给了叶海亚,你也就得罪了很多人,你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你还是趁早做打算吧。” 李漓不再多说。素海尔的那些士兵也到了。素海尔还向叶海亚的亲卫士兵传达了埃米尔塔米姆的命令,把那些士兵调回了凯鲁万。李漓让哈迪尔跟着去凯鲁万,把那四千金第纳尔带去,分别交给塔米姆和叶海亚父子俩。塔伊布想去一趟凯鲁万,因为现在有了点钱,他要去救助留在那里的原来追随他的几个伤残士兵和几个士兵的遗孤。对于塔伊布的要求,李漓自然都同意了。李漓让哈迪尔去凯鲁万再雇几辆马车和骆驼车,毕竟现在的人更多了。 现在,强盗的宝藏也找到了,危机也平息了。李漓打算处理强盗营寨里留下的那些人。 “熊大,你去把那些投降我们的强盗叫过来,再把波巴卡和伊斯梅尔叫过来。” 不一会儿,熊大带着那几个投降的强盗过来了。伊斯梅尔挂着个上了夹板缠绕着绑带的胳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波巴卡也来了。 “伊斯梅尔,这些人里有没有穷凶极恶的人?”李漓问伊斯梅尔。 “这几个人也没特别坏的。”伊斯梅尔回答。 “你们以前都是强盗,你们投降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们,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必须为你们曾经做过的恶事付出代价!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奴隶!”李漓对着投降的人说。 因为之前被蓓赫纳兹修理过一通了,这些人并不敢多说话。李漓把这六个人都安排由赛义德管理,又拿出一把银第纳尔,让赛义德分给这六个人。 “安心跟着我做事,也不会亏待你们。”李漓对这些投降的人说。 这六个人被赛义德手下的保镖带走了。 “阿贝贝,你让熊大他们去把那些给强盗们洗衣做饭的奴隶、那些苦命的女奴,还有地牢里的那些人都带过来。”李漓对阿贝贝说。 片刻后,只见,熊大、熊二、熊三带着这些人,来到议事厅外的空地上。 “这是喀兹伦尼德阿迦艾赛德大人,是他带领了我们剿灭了这伙强盗,拯救了你们。你们有谁想离开这里,就站出来。”伊斯梅尔对着地牢里的人们高喊。 那些被强盗们折磨的女奴,一个都没有要离开的,只希望能留下来做点事,活下去,因为她们确实没地方可以去了。其他人还在观望。 只见一个少年站了起来,问李漓:“真的可以离开吗?” “是的。”李漓说。 “您能把那些强盗抢了我那本天方教的经书还给我吗?还有,他们抢光了我的钱,你还给我一部分吗?”少年问李漓。少年的眼神炯炯有神。 李漓因眼前这个少年的话惊呆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漓问这个沉着冷静的少年。 “阿布·阿卜杜拉·穆罕默德·伊本·穆罕默德·伊本·哈姆德·阿尔·图马尔特·阿尔·法斯里·阿尔·安达卢西。”少年回答,“大家叫我阿布,或者伊本.图马尔特。另外,您能不能再送给我一匹骆驼和一把弯刀。这次,我在旅途中落入了这些强盗手里,差点还沦为奴隶被贩卖。这些天,在地牢里,我终于想明白了,只有信仰,没有弯刀,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去哪里?”李漓问。 “我是马斯穆达柏柏尔人哈加部落的继承人。我要去麦加学习。”阿布回答。 “波巴卡,给他骆驼和武器。”李漓说。 阿布向李漓表达谢意,之后牵着一匹骆驼,带着他的经书、弯刀和几十个金第纳尔,离开了。 “还有谁要离开?”波巴卡再次高喊。 众人不再说话。 “波巴卡,挑选几个身强力壮的跟着你,你训练他们成为勇士。阿贝贝,你再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人了。”李漓说。 最后,李漓挑选了八个强壮的黑人男人交给了波巴卡,又挑选了五个女人交给了阿贝贝。其余的人,分发了一些路费和食物,遣散了。 一天之后,哈迪尔等人回来了。只是,除了雇来的马车,又多了几个人。 这些人是塔伊布带来的,这六人也是和塔伊布一起从西西里撤退到突尼斯来的战士,塔伊布希望李漓能收留他们。李漓想了想,就答应了。 经过几天前的激战,李漓的队伍也有些损失。如今经过休整,赛义德的手下还有两个保镖,又多了六个投降的强盗,现在有八个人;波巴卡手下一共有十二个黑人奴隶;熊大、熊二、熊三分给了伊斯梅尔做手下,他们要保护阿贝贝等人;塔伊布的手下现在有十三名西西里士兵。阿贝贝如今已经有了十九个人,除了叶海亚赠送给李漓的两个侍女,阿贝贝把她们分别分配给胡玲耶和热什德,一伙人烧饭,一伙人洗衣打杂。如今,阿贝贝真的成了“管事姐姐”。至于素海尔和他带来的二十名士兵,那到底能不能算李漓的人,李漓自己也不知道。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李漓决定尽快离开,毕竟自己已经得罪了这边埃米尔国里太多的人。于是当晚李漓安排众人饱餐一顿,第二天就继续向突尼斯城出发了。 威尼斯,苏尔家的玻璃作坊里。埃尔雅金已经离开威尼斯快一个月了。因为通过之前改造玻璃作坊时候的接触,埃尔雅金觉得玛尔塔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所以在埃尔雅金离开的时候,指定让玛尔塔负责作坊的日常管理。自从有了李漓的消息之后,埃尔雅金告诉莎伦和阿塞那修斯姐弟,李漓和阿塞那修斯姐弟共同拥有作坊的一成股份。现在,来自玻璃工匠世家的阿塞那修斯姐弟,已经是苏尔家玻璃作坊的股东之一,玛尔塔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以其独特的创意和精湛的技艺而闻名。然而,自从埃尔雅金离开之后,阿沃麦又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理玻璃作坊,于是,玛尔塔开始思考如何更好地管理玻璃作坊的日常经营,以提高作坊的效益和声誉。玛尔塔深知,作为一家玻璃作坊,除了设计出色的产品外,还需要高效的生产和良好的销售渠道。玛尔塔着手改善作坊的生产流程,她意识到,提高生产效率是提高作坊竞争力的关键,她也逐渐成了作坊的灵魂人物。在玛尔塔的努力下,阿塞那修斯姐弟凭借着压倒优势的技术水平,迅速使苏尔家玻璃作坊成为威尼斯最受欢迎和尊敬的玻璃作坊之一。 因为李漓也拥有玻璃作坊的股份,莎伦就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是这个作坊的重要一员,她负责为工人们准备美味的午餐。今天,她刚刚去面包作坊把一叠黑面包背在背篓里带回玻璃作坊。莎伦小心翼翼地将背篓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她端着一盆新鲜的蔬菜,细心地清洗着。这些蔬菜将成为今天工人们午餐的一部分,为他们提供充足的能量和营养。莎伦的手指在水中轻轻地摩擦着蔬菜的表面,她的眼神专注而温和。午餐时间到了,莎伦将清洗好的蔬菜放在一个大碗里,然后小心地摆放在工人们的餐桌上。工人们纷纷走到餐桌前,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莎伦的感激之情。他们知道,每一顿午餐都是莎伦用心准备的,她的热情和关怀让他们感到温暖和舒适。大家围坐在一起,享用着莎伦精心准备的午餐。他们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口热气腾腾的汤,品味着其中的鲜美。他们咀嚼着新鲜蔬菜的清爽口感,感受着身体被滋养的喜悦。在这个简单而温馨的午餐时刻,工人们不仅仅是满足于食物的味道,更是感受到了家庭般的温暖和凝聚力。莎伦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工人们的笑容和满足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她为这个作坊带来了一份温暖和幸福。 工人们都吃完午餐走开了,长长的餐桌前,只剩莎伦和阿塞那修斯姐弟。这两个多月来,阿塞那修斯姐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不再为温饱而担忧,而是能够享受到丰盛的饭菜。玛尔塔的面色变得红润健康,雅各的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壮。阿塞那修斯姐弟感到非常幸福和满足,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要是少爷在就好了。”每当莎伦端起餐盘时,总是会说这句话。 “莎伦,你说,你家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玛尔塔端着餐盘,一边吃着午餐,一边问。 “我也希望能快点见到少爷。”说起李漓,莎伦脸上总是带着期待和哀愁。 “姐,你怎么比莎伦还挂念埃赛德少爷,每天吃饭的时候就问莎伦这句话,也不知道埃赛德少爷还记不记得我们呢。”雅各嬉皮笑脸的看着玛尔塔,“你家少爷在自己的领地有喜欢的女孩吗?” “好像还没有吧。”莎伦回答。 “那他订婚了吗?”玛尔塔问莎伦。 “也没有。”莎伦说。 “那他喜欢你吗?”玛尔塔问莎伦。 “我只是他的侍女呀。”莎伦又说。 “那你天天把他挂嘴上干什么?”玛尔塔问莎伦。 “侍女不挂念主人,还挂念谁呀!”莎伦又说,“那你老是挂念我家少爷,又是为什么!” “他是我的恩人呀,我当然会挂念他!”玛尔塔回答。 “你想报恩吗,如果想给钱,直接给我就行了,我们家的钱都是我管的。”莎伦说。 “姐,在你眼里,埃赛德少爷真的只是你的恩人吗?”雅各笑着问。 “你吃饱了吧,你好干活去了。”玛尔塔对雅各说。 雅各已经吃完午餐了,抿了抿嘴,也不休息就直接去工作了。 “玛尔塔,你也想给我家少爷当侍女吗?可是,我们家穷,要是那个蓓赫纳兹跟着少爷一起回来,就又多了一张嘴吃饭,我们家养不起更多的人了。”莎伦嘟着嘴对玛尔塔说。 “埃尔雅金少爷答应给我们一些股份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把玻璃作坊搞好,我们应该不会太贫穷吧。”玛尔塔这话一说出,就后悔了,“呸!我是自由平民,我才不给别人做侍女呢!” 当初,李漓的英勇行为拯救了玛尔塔和雅各,这一举动彻底改变了她们姐弟的命运,使她们姐弟得以享受如今的安稳生活。李漓的帅气外表让他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和坚毅的下巴,无不展现出他的英俊与自信。他的身姿挺拔,举止从容,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然而,李漓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他的勇敢和无畏。她知道,李漓是一个有勇气面对困难的人,他愿意为了别人的安全而冒险,这种勇敢的品质让他与众不同。除了勇敢,李漓还展现出了他的责任心。他对自己的家族事业充满了热情和承诺。他将来还要继承祖业成为一名领主,保护和照顾他的领民,为他们创造一个安全和繁荣的环境。这种责任感让玛尔塔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信心。李漓的牺牲精神也让玛尔塔深感震撼。他在最危急的时候还不忘将身边一个卑微的侍女托付给朋友。这种无私的奉献精神让玛尔塔对他的人格产生了极大的敬佩。她知道,李漓是一个值得依靠和信任的人。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面对这样一个男子,没有一个少女能够不被他所吸引,玛尔塔对李漓心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最关键的是,玛尔塔从莎伦和埃尔雅金那里得知,李漓还没有婚配对象,莎伦只是李漓的侍女,蓓赫纳兹是见不得光的人,而自己虽然逃亡在外,但至少是一个自由平民,而且李漓是天方教徒,可以娶四个老婆,自己努力一下,总还是有机会的。 第26章 金发女孩 李漓带着七十多人的队伍,缓缓地向着突尼斯城前进。 素海尔的队伍骑着马,举着齐里王朝的旗帜和所谓的“喀兹伦尼德庄园”的三角旗,跟在众人后面;众人见到素海尔和他带来的官兵也一同随行,都表现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度,李漓及时制止了双方的紧张气氛,不过依然没有人愿意和素海尔等人说话。 午后,李漓等人来到了一个小镇。李漓不想再惹事,于是让众人继续前行。就在这时,李漓看见前面有一群人正围殴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于是,出于好奇,李漓和蓓赫纳兹骑着马,并行走了过去。原来,都是“熟人”,打人的是几个昨天在强盗营寨里被遣散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李漓问那些人。 打人的人们看到李漓来了,都停了下来。李漓发现,人群中央那个挨打的,正是成了独眼的希法尔。看了希法尔的窘态,不禁笑了,也不打算干预,正准备走开。 “艾赛德少爷,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希法尔立刻跟着艾赛德走过去。 “呵呵,我可不想见到你。”李漓对希法尔说。 “见到我可是好事呀,我看您现在应该是发财了吧,要不是遇到我,您也不会发这笔横财呀。”希法尔厚着脸皮对李漓说,“您这是要去哪里,带上我吧。” “让我们带上你,你又准备害我们呢?”蓓赫纳兹对希法尔说,“再说,我们为什么要带着你,你能为我们做什么?” “我能打探消息呀!”希法尔说。 “我们要去欧洲了,你也不会那里的语言,我带着你没什么用。”李漓说。 “我从前当过商人,经常来往于地中海两岸,我会说拉丁语。”希法尔用拉丁语对李漓说。这让李漓很是吃惊。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强盗做事!”李漓问希法尔。 “自从诺曼人入侵西西里以来,已经很少有来往于突尼斯和欧洲之间的商船了,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只能做那些事讨个生计。”希法尔心酸地对李漓说。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走呢?”李漓又问。 “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了,现在又失去了生计;您是个能干的人,我觉得跟着您肯定不会吃亏。”希法尔厚着脸皮说。 “哎,走吧!你自己去队伍里找辆马车坐上去。”李漓对希法尔说。 “谢谢您!艾赛德少爷。”希法尔对李漓说着,就跑向队伍里。 围殴希法尔的那些人见此,也没有阻拦希法尔,希法尔跑向最近的一辆马车爬了上去,可是下一秒,就被一脚踢了下来。原来那辆车里坐着阿贝贝等人,阿贝贝看见窜入马车的希法尔什么也没说,对着希法尔的身子就是狠狠一脚。最终希法尔上了一辆载着奴隶的车。 两天后,李漓带着众人,越过多座山、穿过多个峡谷,终于接近了呼罗珊家族的控制地区,虽然这里名义上还是突尼斯埃米尔国的领地,但是齐里家族的政令在这里根本无效。 “老板,前面就是呼罗珊家族控制的领地了,你的那些亲卫们,继续打着齐里王朝的旗帜前行,这不合适吧。”哈桑指着突尼斯城方向,对李漓说。 “阿贝贝,派人去把素海尔叫过来。”李漓对着跟在身边的阿贝贝说。 不一会儿,素海尔跟着一个女奴来到的李漓跟前。 “喀兹伦尼德阿迦,您找我有事?”素海尔问李漓。 “再往前走,就是你们嘴里的''叛军''的地盘了,这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我让哈迪尔给你们发点辛苦费,你们可以回去了。”李漓对素海尔说。 “您这是要去哪里?您不会真的打算去接收喀兹伦尼德庄园吧?”素海尔问李漓。 “我脑子没坏掉,当然不可能去接收喀兹伦尼德庄园。我们要去突尼斯城,我打算找到一艘船去欧洲,我们要去威尼斯。”李漓说。 “阿迦,我想跟着您一起去。”素海尔说。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想回凯鲁万?”李漓惊讶地问。 “我们这些人,因为受阿隆的牵连,又被你打败了,之后就被埃米尔国的军事衙署打入了另册,回去也没有好的差事了,说不定也会去偏远的沙漠绿洲,还不如跟着你去外面。”素海尔回答。 “你去问问你的人,想回家的就回家去。”李漓说,“愿意继续跟着我们走的,该换一身衣服了,还有,快把你的旗帜收起来。” 说罢,李漓就带领众人继续前行。片刻之后,素海尔换了身衣服跑来告诉李漓,素海尔带来的亲卫队,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凯鲁万的,这确实令李漓感到意外。 下午,李漓等人终于看到突尼斯湾,一行人来到了小城哈马利夫。哈马利夫以布科宁山的温泉出名,又是海滨城镇,李漓打算今晚住在这里,计划明天带少数人去突尼斯城里,找地毯商人拉齐德。对李漓来说,毕竟这也是难得的旅游机会,自然不会放过。除了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其他人则似乎对温泉、沙滩没有兴趣,于是只有蓓赫纳兹和阿贝贝跟着李漓出城来游玩。阿米拉和娜迪亚也想跟着来,却被阿贝贝命令留在旅馆,很明显,阿贝贝在做小动作。李漓命希法尔今晚就去突尼斯城里打探消息,寻找拉齐德的地毯商铺,要求希法尔明天在突尼斯城的东门外等自己。 傍晚的阳光洒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映衬出一片宁静而美丽的景色。在这个宁静的时刻,李漓、蓓赫纳兹和阿贝贝正在沙滩上尽情地玩耍。李漓身穿一袭宽松的白色长袍,脚踩着沙滩上的细软沙粒,迎着微风奔跑。他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他跳跃着,用手中的树枝挥舞着,模仿着骑士的动作,让他的想象力自由驰骋,毕竟李漓的这具身体还是个大孩子。蓓赫纳兹换了一袭轻盈的蓝色长裙,胸口挂着李漓之前向希法尔购买的那串项链,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在沙滩上翩翩起舞,或许她并不喜欢日常的那身劲装。她的长发随着海风飘动,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渴望,她捧着一本书,这本书是在强盗营寨的地牢里找到的,也不知道这本书是谁留下的,蓓赫纳兹不停地翻阅着,沉浸在故事的世界中。最近,阿贝贝总是身穿一身黑色的战士装束。这会儿,她手持一把弓箭,准备挑战沙滩上的目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她相信自己也能成为蓓赫纳兹那样的一名女侠,可是谁也不看好她。 正当三人玩得兴高采烈时,突然,海面上一艘挂着黑色三角帆的排桨船,向这边快速靠了过来。李漓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随后,一支凯旋的撒拉森海盗队伍从排桨船上走了下来,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身穿黑色的长袍,手持弯刀,威风凛凛。李漓、蓓赫纳兹和阿贝贝停下了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和警惕。然而,这支海盗队伍并没有带来威胁,相反,他们的眼神中甚至展示出了友好和善意。又看见,有三十多个金色头发的人被他们用绳索捆绑成一串,押解着走下船。李漓明白,这是一支去欧洲掠劫人口的海盗团,李漓并不打算和他们起冲突,因为如今的他对奴隶和掠劫人口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正当此刻,一位威猛的大胡子海盗向李漓走来,他的气势和外貌显然标志着他是这群海盗中的首领。他的身形高大而雄壮,肌肉线条分明,流露出惊人的力量和威慑力。这名海盗拥有浓密的黑色头发,随意地披洒在宽阔的肩膀上,散发出一股野性和不羁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浓密且粗糙的大胡子,它密集如黑色的钢丝刷,覆盖了他的下巴和嘴唇。这胡子给人一种凌乱而野蛮的感觉,仿佛是他长年在海上征战的标志。随着海风的吹拂,胡子微微摇曳,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狂野与凶悍。 他的面庞布满了岁月与战斗留下的深深皱纹,每一条皱纹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闪烁着冷酷与无情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紧闭的嘴唇透露出坚定与果断,显示出他的决策力和领导能力。 他身着一件黑色皮革外套,上面镶嵌着金色纹饰,彰显着他的地位和权威。他的手臂上佩戴着厚重的金属护腕,闪耀着冷冽的光芒,象征着他的力量与战斗精神。他的整个形象让人联想到海上的恶魔,既令人敬畏又颇具神秘感。 “这里的沙滩很美丽,但并不适合游玩。谁也不知道,诺曼人的舰队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假如这会儿,你们遇到的是他们,你们就会被掠去欧洲成为奴隶。”大胡子对李漓说。 “谢谢您的提醒。”李漓对大胡子说,接着带着蓓赫纳兹和阿贝贝准备离开。 “年轻人,请等一下。”大胡子说。 “您有什么事吗?”李漓警惕地看着大胡子,问。 “我没有在哈马利夫见过你,所以你应该不是本地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吧。”大胡子说,“我们这一趟去欧洲沿岸,捕获了一些人,你有兴趣看看吗,挑选几个做奴隶吗?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我不喜欢买卖人口这些事。”李漓冷淡地说。 “我这里有一个特别的奴隶,你会感兴趣的。”大胡子笑着对李漓说。 随后,那位大胡子海盗命令手下拿来了一个袋子,当袋口被打开时,里面竟然是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看起来与李漓年岁相仿。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犹如阳光般耀眼夺目。她的眼睛深邃如蓝色的海洋,显得神秘而迷人。她的皮肤如雪般白皙,光滑无瑕,似乎未曾被风吹雨打。 即便身陷海盗之手,她仍维持着自己的尊贵与优雅。她穿着一件华丽的紫色长裙,上面点缀着精美的金线和宝石,散发着不屈的高贵气质。她的手腕佩戴着一串纯银手链,在微光中闪烁。她脚穿精致的丝绸鞋,整个人显得轻盈而优雅。 尽管处境艰难,她的眼神透露出坚强与勇敢,似乎对命运的不公毫不屈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嘲笑那些试图征服她的困境和挑战。 李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个女孩吸引。他注意到女孩胸前佩戴着一条银质项链,上面挂着一个心形挂坠。挂坠上刻着一行拉丁字母“贝尔特鲁德”,这似乎是女孩的名字。当李漓和女孩的目光相遇时,女孩的眼神却充满了厌恶和敌意,仿佛在无声地对这个世界表达着她的反抗和不满。 “十五个金第纳尔,怎么样?”大胡子指着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可是,我并没有兴趣购买她。”李漓说。李漓在一阵惊叹之后,旋即恢复了理智,因为他不可能见到谁就买谁,毕竟在这中世纪,有太多太多的命运多舛的人沦为奴隶。 “啊?”大胡子感到意外,“那太遗憾了。” 大胡子命人再度把这个女孩装入袋子,背走了。 “主人,你为什么不把她买下来?买她也用不了几个钱,况且现在你很有钱。”阿贝贝问李漓。 李漓用带有不屑的眼神瞟了阿贝贝一眼,并未回答,带着蓓赫纳兹和阿贝贝匆匆回了城里的旅馆。 次日天亮后,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哈桑去了突尼斯城,让哈迪尔带其余的人留在了哈马利夫等待。 李漓等人终于来到突尼斯城,在东门口遇到了早早等待着的希法尔,希法尔告诉李漓,城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李漓等人进城了,希法尔急着要给李漓带路去拉齐德的地毯商铺,却被李漓拒绝了,因为他要带着蓓赫纳兹旅游! 突尼斯城这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城市的建筑风格独特,融合了阿拉伯、罗马和伊斯兰文化的元素,展现出浓厚的历史韵味。李漓带着蓓赫纳兹进入城市,哈桑和希法尔识趣地远远跟在后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城墙,高大而坚固,环绕着整个城市。城墙上建有壮丽的城门,守卫着城市的入口。穿过城门,李漓和蓓赫纳兹已经被迷人的街道景观所吸引。窄窄的街道蜿蜒曲折,两旁是石砌的建筑,有些已经历经岁月的洗礼,显露出斑驳的痕迹。这些建筑多为两层或三层,外墙涂着白色的石灰,给人一种清新明亮的感觉。窗户上装饰着精美的铁艺窗棂,透出一丝古老的神秘气息。李漓等人沿着街道漫步,看到许多小巷和广场,这些地方是居民们聚集、交流的场所。广场上有着古老的喷泉和雕塑,周围是咖啡馆和商店,人们在这里闲逛、喝茶、交谈,营造出热闹而又宁静的氛围。高高的拱门和精美的细节装饰,让李漓和蓓赫纳兹不禁驻足欣赏。接着,李漓和蓓赫纳兹来到突尼斯城的集市。当他们踏入集市时,立刻被五颜六色的摊位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包围。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各种香料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他们看到了手工织物,色彩斑斓的丝绸和柔软的羊毛,令人难以抵挡。他们也看到了精美的珠宝,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这些珠宝以其精湛的工艺和独特的设计而闻名,自然也吸引了李漓和蓓赫纳兹的目光,李漓又给蓓赫纳兹买了一串手链。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商品,从珠宝、织物到香料和手工艺品,应有尽有,李漓和蓓赫纳兹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还要去买各种商品。 最终,哈桑提醒李漓,这趟来的目的是找地毯商人拉齐德。李漓这才跟着希法尔,去了拉齐德的地毯商铺。 第27章 贝贾市场 李漓等人来到拉齐德的地毯商铺,很顺利的遇到了拉齐德,李漓拿出了叶海亚写给拉齐德的信,拉齐德看过之后,爽快地答应能帮助李漓去欧洲。拉齐德告诉李漓,自从几年前诺曼人征服西西里之后,现在来往突尼斯和欧洲的商船越来越少,如今要去欧洲,只能搭乘撒拉森海盗们去欧洲掠劫的船了。听到要搭乘海盗的船,李漓对此感到十分担忧。拉齐德干脆告诉李漓,自己是凯鲁万那边留在突尼斯城的人,而那些撒拉森海盗当中,也有人是凯鲁万那边的海军隐匿在这里的,送李漓等人去欧洲肯定是安全的,只是李漓的队伍的确人太多了,带这么多人去欧洲,可能会需要一笔钱。李漓自然也接受这个要求。 于是,拉齐德带着李漓等人去了贝贾市场,去找某个奴隶贩子,因为那个奴隶贩子能快速找到拉齐德想要找的海盗头子。 李漓等人跟着拉齐德来到贝贾市场。原来贝贾市场是一个巨大的奴隶市场,在这个城市的中心,这里是奴隶贸易的中心,也是无数人命运的转折点。李漓等人踏入这个市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市场上人头攒动,各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声音。奴隶贩子们高声吆喝着,向买家们推销他们的奴隶。他们用各种手势和表情来展示奴隶的身体素质和技能,试图吸引买家的注意。市场的中央是一个宽敞的广场,那里站满了各种各样的奴隶。他们被分成不同的群体,男女老少各有所属。有些奴隶被束缚在铁链上,显露出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无助。奴隶们的身上穿着破旧的衣物,脸上带着疲惫和饥饿的表情。他们的身体被残酷的劳役和折磨所摧残,有些人甚至带着伤痕和疤痕。他们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但却失去了自由的光芒。买家们穿梭在奴隶之间,仔细观察每一个奴隶的面容和身体。他们用手指着奴隶的牙齿、皮肤和肌肉,试图找到最好的品质。有些买家会要求奴隶展示他们的技能,比如舞蹈、歌唱或者手工艺品制作。他们对奴隶的要求苛刻而又无情,只有最好的奴隶才能得到他们的青睐。在市场的角落里,有一些奴隶被关在笼子里。他们被剥夺了自由,成为了人类的玩物。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整个市场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汗水和血液的味道发散在空气中,那是绝望和无助的气息。这里是人性的黑暗角落,是贪婪和残忍的集中体现。奴隶们被当作商品,被买卖和交换,他们被剥夺了自由和尊严,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买家们的手中。而买家们则只关心奴隶的身体和技能,对他们的人性和感受毫不关心。在市场的角落里,有一些奴隶正在被拍卖。奴隶贩子高声宣读着奴隶的信息,买家们则举起手来竞价。价格不断攀升,有时甚至引发激烈的争夺。最终,高价得标的奴隶被带走,他们的命运将在新主人的手中重新开始。 午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市场上人声鼎沸。奴隶贩子们的汗水湿透了他们的额头,他们站在高台上,高声叫卖着各种奴隶。拉齐德带着李漓等人来到位于这个市场的一个角落的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一个高大而威严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和无情。 摊位上展示着各种各样的奴隶,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和背景。这个摊位里,基本上都是年轻的男女,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他们被穿着华丽的衣服的买家们围绕着,买家们用手指着他们的身体,评估他们的价值。摊位的周围,奴隶们穿着破旧的衣物,很多奴隶的身上有着明显的伤痕和疤痕。有些奴隶被锁链束缚着,他们的手脚被紧紧地绑在一起,无法自由行动。摊位的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写着每个奴隶的名字、年龄和技能。这些信息成为了买家们决定购买的重要依据。有些奴隶被标注为强壮和适合体力劳动,而另一些则被标注为聪明和适合做家务,还有些女奴则被标注为可供享乐。 “这会儿摊主正在台上忙他的生意,我们等摊主走下休息的时候再和他打招呼。”拉齐德小声的对李漓说。 “好的,全听您的。”李漓谦逊地对拉齐德说。 这个摊位的摊主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手中拿着一根长鞭,他用冷酷和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他的声音冰冷而嘶哑,他用一种严厉的口吻宣布每个奴隶的价格。买家们争相竞价,他们的声音充满了贪婪和残忍。 “先生们,接下来,要出售的是一只金丝猫!”摊主戏谑的对台下的人群说道。 瞬间,台下人群开始躁动,传来一阵阵口哨声和欢呼声。 就在这一刻,在摊主的身后,一个金发蓝眼的白人女奴正被两个肌肉发达的奴隶贩子的助手推搡着走上展台,被迫站到一个破旧的木头架子上,她的身体被一块破烂的麻布勉强遮挡住私处;她一只手臂捂着那块麻布,另一只手臂遮挡在胸前,脖子上拴着一条链条。她体态丰盈的曲线勾勒出她的美丽与柔软,此刻让台下的人群一览无余。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几个好色的肥硕男人,迅速的向这个女奴围了过去。他们贪婪地注视着她的身体,调戏着她,动手动脚地触摸着她的肌肤。他们评头论足,嘲笑着女奴的处境,毫不顾忌地展示着他们的下流本性。 “都快来看看这件珍贵的货物!”摊主大声宣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个金发白人女奴,年轻貌美,身材窈窕,是个绝佳的选择!”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他们围拢过去,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被形容为“珍贵货物”的女奴。女奴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这个女奴的皮肤白皙,如同雪一般纯洁!”摊主继续吹嘘着,试图引起更多路过的人们的兴趣。“她的价值不可估量,只需一点点金钱,你就能拥有她的一生!” 一个身材肥硕的买家走上前,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视着女奴的身体。他用手指着女奴的脸颊,嘴里发出嘲弄的笑声。 “这个女奴看起来很娇嫩啊,我想她会是个不错的玩物。”买家1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女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不是你们的玩物,我是一个人,有着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这个欧洲来的金发蓝眼的白人女孩,竟然能说阿拉伯语,这引起了李漓的关注。李漓仔细看向这个女孩,这才发现,面前这个站在台上被展示的女奴,正是昨天傍晚,自己在哈马利夫沙滩上遇到的,那个被撒拉森海盗们掳来装在袋子里的那个女孩,只是此刻她的衣服和饰品都被夺走了,现在以这副姿态站在这里。李漓还记得,她项链上那块吊坠背面刻有:贝尔特鲁德;她应该就叫贝尔特鲁德吧。 买家们听到贝尔特鲁德的话,纷纷发出嘲笑声。他们根深蒂固地认为奴隶只是一种商品,根本没有权利和尊严可言。 摊主冷笑一声,用鞭子指着贝尔特鲁德的身体,贝尔特鲁德表情痛苦地咬紧了嘴唇,摊主对买家们说道:“别听她胡言乱语,她只是一件货物,你们只需要付出一点点金钱,就能拥有她的一切!” 又一个买家走到摊主面前,他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和嘲讽。“这个女奴看起来不错,摊主。她的身体真是丰满动人。”买家2的声音充满了嘲笑和轻蔑,同时还把手伸向贝尔特鲁德的身上胡乱的摸着。 摊主冷笑一声,用鞭子敲打着手中的木台。“这位绅士,你眼光不错。这个女奴是前几天才捕获的,我们昨晚刚刚收购的,还没有人动过她,她的价值不菲哦。”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豪和得意。 摊主继续高声叫卖:“来看看这个美丽的金发女奴!她的皮肤白皙,眼睛明亮,绝对是你们的最佳选择!只需三十个金第纳尔,她就是你们的!” 买家1贪婪地看着贝尔特鲁德:“三十个金第纳尔?这个价格太高了!她只是个女奴而已,我只愿出十个金第纳尔。” 买家2嘲笑地看着贝尔特鲁德:“十个金第纳尔?你这是在开玩笑吗?她的金发可是非常稀有的,我出十五个金第纳尔。” 买家3贪婪地看着贝尔特鲁德:“十五个金第纳尔?我出二十个金第纳尔!她的身材真是太诱人了,我一定要好好享受她。” 贝尔特鲁德低声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只是个无辜的女孩,我有家人在等着我回家。” 买家1不屑地笑着:“家人?在这个市场上,你的家人早已经不重要了。你只是一件商品,我们只关心你的价值。” 买家2嘲笑地看着贝尔特鲁德:“没错,你只是我们的玩物,我们会让你过上你从未想过的生活。” 摊主冷笑:“你们都错了,这个女奴的价值远不止二十个金第纳尔。她的美貌和稀有的金发,足以让你们在社交场合大放异彩。 买家3贪婪地看着贝尔特鲁德:“那么,我出二十二个金第纳尔!这是我的最后出价。” 摊主满意地点头:“这位绅士,如果您能再加一点钱,这个金发女奴就是你的了。她将是您的财产,您可以对她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也可以在您对她感到厌倦之后,再把她卖到这市场里来。” 贝尔特鲁德早已泪流满面:“请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成为你们的奴隶。我是个人,我有人的基本权利!” 买家1冷笑:“权利?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权利。你只是个弱者,注定要被别人支配。” 买家2得意地看着贝尔特鲁德:“没错,你只是奴隶,你的主人马上就会让你尝尽快乐哦!” 买家3的眼神变得更加贪婪。“我要看看她的真面目,快把那块麻布扯掉。”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下流的快感。 摊主冷漠地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助手去执行买家的要求。助手走到贝尔特鲁德身边,粗暴地扯掉了她身上的麻布,露出了她赤裸裸的身体。 贝尔特鲁德的脸上充满了羞耻和无助,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试图保护自己最后一点点残留的尊严。她面颊绯红,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的身体颤抖着,她本能的蹲了下去,“啪”的一声,摊主拿着手中的鞭子向她面前的地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站好了,好好的向买家们展示你自己!”摊主恶狠狠的对贝尔特鲁德说,“再不老实,下一鞭子肯定会打在你的身上!” 贝尔特鲁德被迫站了起来。买家们发出了一阵嘲笑和赞叹的声音,他们对贝尔特鲁德的身体进行着评头论足,毫不顾忌地展示着他们的下流欲望。 买家3用猥琐的语气说:“让她把手举到头顶!我要仔细查验货品。我在思考该不该再加钱。” “好的,没问题。”摊主说,同时示意自己的那两个助手:“去帮帮她!” “停!够了!”李漓对着摊主喊道。 听到李漓的叫喊声,台上摊主的那两个助手停了下来。台下围观的人群纷纷用都诧异的眼神看向李漓。 “求求您,快救救我吧!”贝尔特鲁德哭着哀求李漓。 “这位绅士,您这是什么意思?”摊主瞪大眼睛看着李漓问。 “我出二十五个金第纳尔!我要买下她。”李漓说。 “二十五个金第纳尔可不行啊!三十个金第纳尔,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摊主狡猾的说,又对身后的两个助手催促着说,“你们别停呀!” “好!就三十!”李漓大喝。 摊主的助手再度停手。 “还有人愿意出更多的钱吗?”摊主并不肯罢休,继续对着众人喊。 “三十五!”买家3喊道。 “四十!”李漓喊。 “年轻人,还是你更舍得花钱呀!”买家3对李漓说。 “你这个人真扫兴!”买家1对李漓说。 “四十,一次;四十、二次。”摊主似乎还不满足,继续高声大喊:“还有人愿意加价吗?” 李漓表情淡定,但展台上的贝尔特鲁德却早已屏住了呼吸,神情异常紧张。贝尔特鲁德知道,虽然自己依然会被人买走成为女奴,但是起码面前的这个买家,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而且还愿意给她最后一点点人格尊严,这对现在的她来说已是莫大的幸运了。 “四十、三次。成交!”摊主高喊,接着用猥琐的语气对李漓说:“从这一刻开始,她是您的了,赶紧带回去尽情享用吧!” “早知如此,你还不如昨晚买下她呢,那时只要十五个金第纳尔!说不定还能再还一点价呢。”蓓赫纳兹向李漓投去了异样的目光,说罢,便向摊主身边的助手递过去四十个金第纳尔。 贝尔特鲁德立刻捡起地上那块小的可怜的麻布挡在自己的私处。奴隶贩子的助手手脚利落地将贝尔特鲁德牵了过来,把贝尔特鲁德脖子上拴着的链子交到了李漓的手中。贝尔特鲁德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她被交给李漓时,一丝希望终于闪现在她的心中。贝尔特鲁德还裸着身体,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窘迫和羞耻,她希望李漓能够为她挡住周围人的目光,让她不再感到被侵犯和羞辱。她紧紧地抱住李漓,希望他能成为自己的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李漓尴尬的看向蓓赫纳兹带着一丝幽怨的眼神,并不作声。 买家们纷纷叫嚷:“摊主!赶快卖下一个奴隶,还有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奴吗?”的确,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关心贝尔特鲁德,这个女奴将来的命运。 第28章 贵族 李漓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贝尔特鲁德还裸露着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尴尬。 “摊主,能给她一件衣服吗?”李漓问。 “我这里又不是服装店,没有衣服,你自己去市场外面的服装店给她买衣服。”摊主带着嘲笑的口吻对李漓说。 “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走出去?”李漓又说。 “昨晚,她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也没有穿衣服,她就是这么光着身子走进来的。这块麻布还是我自己送给她的呢。”摊主有些不耐烦地说,“她就是个女奴,一个会说话的工具罢了,穿不穿衣服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贝尔特鲁德的姣美身躯仍然赤裸着,面对着众人的注视。李漓心生怜悯,只得无奈地脱下自己的长袍,将其裹在贝尔特鲁德的身上。贝尔特鲁德非常感动,她不再感到窘迫。贝尔特鲁德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望着李漓,眼中闪烁着泪花。这位陌生的男子,用他的行动向她传递了一种无私的关怀和保护。贝尔特鲁德经过这几天不平常的经历,从自己被海盗绑架,到卖给奴隶贩子,再到遭受当众凌辱,又最终被李漓拯救,李漓就像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贝尔特鲁德的内心彻底被深深触动。而且,李漓那肌肉发达的身体,还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魅力,这给贝尔特鲁德一种安全感,她感到自己可以依靠他,不再孤单无助。她凝视着李漓的胸膛,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和坚定的意志。现在,这个陌生的男子,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求求您,马上带我离开这里吧,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贝尔特鲁德靠在李漓肩膀上对李漓说。 “我们走吧。”李漓一把搂住贝尔特鲁德,转身对蓓赫纳兹以及其他人说。 “啊?!现在就走吗?”蓓赫纳兹表情僵硬的看着李漓。 李漓搂着披着自己长袍的贝尔特鲁德,正要离开,刚才一直站在李漓身后人群里的拉齐德,挤了出来,拦住了李漓。 “等一等!艾赛德,你似乎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拉齐德对李漓说。 “啊!”李漓这才想起来奴隶市场的目的。 “哎哟,这不是拉齐德老头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的铺子啊?难道你也想购买漂亮的女奴吗?”听到拉齐德的声音后,奴隶摊主再度向这边看了过来,然后用调侃的语气对着拉齐德说。 “少东家让我找卷胡子米凯尔办一件事!卡利姆,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拉齐德对摊主说。 “哦,原来是为了谈这个生意,请跟我到后面来谈。”摊主卡利姆立刻招呼一个助手上前来继续叫卖奴隶,然后把手中的鞭子交给那个助手,自己纵身一跃下了展台,拉着拉齐德的衣袖,一边表情严肃地说,一边走向摊位后面的帐篷。 “艾赛德,你也进来;但你的同伴们,还是都在帐篷外等一下吧。”拉齐德对李漓说。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蓓赫纳兹,把她脖子上的链子解掉。”李漓对蓓赫纳兹、哈桑、希法尔说。李漓把自己搂着的贝尔特鲁德交给蓓赫纳兹,也跟着拉齐德走进了帐篷。哈桑和蓓赫纳兹带着贝尔特鲁德留在了帐篷外的空地上;希法尔不老实的眼睛又看向了周围的其他摊位,早已心不在焉;贝尔特鲁德的眼中又起了疑云。 帐篷里,卡利姆为拉齐德和李漓各倒了一杯奶茶,递给二人。 “卡利姆,这位是叶海亚少主的朋友,艾赛德。”拉齐德对卡利姆说,“少主让我们帮助他带着他的人去欧洲,我想让卷胡子米凯尔去欧洲掠劫的时候,先把他们带过去。” “艾赛德,你好。既然是少主的朋友,刚才您买那只金丝猫,其实还能给您便宜一点。”卡利姆客套地对李漓说。 “一码归一码,这是一次公平交易。”李漓也很识趣,并不想贪小便宜,“您好,卡利姆老板。我是艾赛德.伊本.喀兹伦尼德。”李漓又给自己按突尼斯埃米尔册封的身份命名,避免引起麻烦。 “原来,您和米凯尔一样,都是贵族!”拉齐德惊讶地看着李漓。 “喀兹伦尼德阿迦,这件衣服您勉强穿着吧,米凯尔他们把那个女人送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确实没有她的衣服。”卡利姆转身在帐篷里,自己身后的一个包裹里找到一件很普通的长袍,递给李漓。 “谢谢!还是叫我艾赛德吧。”李漓拿出一个金第纳尔递给卡利姆。 “这件长袍很普通,穿在您身上已经遮挡了您的贵气,怎么还能收您的钱呢。这件衣服,就当作您买那只金丝猫的赠品了。”卡利姆笑着对李漓说,没有收这个金第纳尔。 “我们言归正传吧。卡利姆,你赶快帮我联络米凯尔。让他赶快派人来我的地毯铺子找我。”拉齐德对卡利姆说。 “好的。他们是昨天刚回来的,估计米凯尔他们这几天没有出海。我应该很快就能联系上他们。因为过几天,他们还要来找我收账呢。”卡利姆说。 “卡利姆,你怎么每次都要等出货之后,才肯把钱付给米凯尔?”拉齐德用带着鄙夷的口吻,对卡利姆说。 “我手头紧。再说,等我卖了他送来的奴隶,再给他钱,他也没吃亏呀!”卡利姆笑着说。 “艾赛德,你就在突尼斯城里,先找个旅馆住下吧。等联系上米凯尔,我就来通知你。”拉齐德对李漓说。 “好的。”李漓点头。 李漓也明白了,这个叫米凯尔的撒拉森海盗头领应该就是昨天傍晚在哈马利夫沙滩上遇到的那个大胡子,想不到他就是要帮自己去欧洲的人。李漓也不小气,直接拿出十个金第纳尔给卡利姆,又拿出十个金第纳尔给拉齐德;二人很直接,也不像国人那样矫情的假意推辞,都爽爽快快地收下了钱。李漓知道,这些人虽然都是凯鲁万那边的部下,但是找人办事总该花点钱打点一下的。看来,这个地毯商人拉齐德应该是凯鲁万那边派在突尼斯城的总负责。 然后,三人一起有说有笑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卡利姆对着李漓和拉齐德行礼告别,李漓和拉齐德向卡利姆回礼,然后李漓和拉齐德走向着蓓赫纳兹等人这边;此刻,贝尔特鲁德脖子上的链条已经被解开。贝尔特鲁德看见李漓和奴隶摊主卡利姆的关系似乎很好,不由的再度感到紧张。李漓也不解释,示意蓓赫纳兹和哈桑,带上贝尔特鲁德一起离开这里。 “蓓赫纳兹,希法尔到哪里去了?”李漓问蓓赫纳兹,李漓突然发现希法尔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里的,人呢。”哈桑说。 “我在这里呢!”只见,希法尔那矮小猥琐的身躯,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你又干什么去了?”蓓赫纳兹恶狠狠地问希法尔。 “我在旁边摊位,那边正在拍卖一个漂亮的女奴。”希法尔拿用猥琐的口吻说。 “你尽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蓓赫纳兹没好气地对希法尔说。 李漓一行人快速地走出了这个让李漓感到极度不适的奴隶市场,李漓等人在拉齐德的地毯商铺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了下来,在旅店里,贝尔特鲁德一分钟都不愿意离开李漓,这让蓓赫纳兹感到十分不自在。李漓派希法尔去城里随便打探一点消息,又派哈桑回到哈马利夫去告诉哈迪尔自己这几天的住所,同时要求哈迪尔带领的众人继续在哈马利夫等候消息,李漓觉得自己的队伍应该会在哈马利夫上船,因为自己昨天就是在那里遇到海盗头子卷胡子米凯尔的。蓓赫纳兹悄悄嘱咐哈桑,让他把阿贝贝等人带来突尼斯城,蓓赫纳兹大概是希望让阿贝贝来管理贝尔特鲁德这个新来的女奴吧。 转眼已是晚上,在旅馆的房间里。 “尊敬的先生,谢谢您救了我。”贝尔特鲁德怀着感激的心情对李漓说,“可是,我真的不想成为供人享乐的女奴,如果您能把我送回家,我的母亲一定会重谢您的,那起码是您为我花费的钱的十倍。” “你是谁?为什么你的母亲这么富有?你又为什么会说阿拉伯语?”李漓问贝尔特鲁德。 “我叫贝尔特鲁德.德.米洛,是米洛女男爵,我的母亲是戈尔贝格.德.普罗旺斯;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普罗旺斯女公爵;我的父亲是热沃当伯爵吉尔伯.德.热沃当。我是波索尼德家族的成员,我母亲和我身上都有加洛林家族的血液,我们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我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我除了会少量的阿拉伯语,我还会德语、法语、拉丁语、希腊语。”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此刻她已经完全信任李漓,她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身世,而且渐渐流露出了一股骄傲,她似乎完全忘了几小时之前的悲惨处境,并且根本没有意识到蓓赫纳兹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了。 “我是艾赛德.伊本.喀兹伦尼德或者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也可以叫我李漓。我把你买回来,只是很看不惯奴隶交易时那些过分的场面,我也没有非要把你当做女奴来对待。另外,我正在筹措着去欧洲,如果我们能去欧洲,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家。”李漓对贝尔特鲁德说。 “如果我真的能回欧洲,那太好了。”贝尔特鲁德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又问李漓:“为什么你有三个名字?看你的外貌似乎不是马格里布人或柏柏尔人。” “我来自震旦。目前,我的家族生活在黎凡特。”李漓说。 “艾赛德是塞尔柱王朝在黎凡特的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的继承人,也是突尼斯齐里王朝埃米尔塔米姆大人册封的喀兹伦尼德阿迦,还是震旦的大唐庄宗皇帝的后代。”蓓赫纳兹听了贝尔特鲁德那一大串名号和所谓显赫的身世感到很不舒适,于是把李漓的老底都一股脑的抖了出来,目的是让贝尔特鲁德不要嘚瑟。 “是吗?原来阿里维德先生也是贵族,那太好了。”贝尔特鲁德高兴地说。 “艾赛德是不是贵族,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可高兴的。”蓓赫纳兹不屑地对贝尔特鲁德说,“就算艾赛德不把你当做女奴,可是你依然只是艾赛德的女奴!”其实,蓓赫纳兹以女人的直觉,自见到贝尔特鲁德那一刻起,就带有了排斥的情绪。 “那你又是谁?”贝尔特鲁德问蓓赫纳兹。 这个问题确实把蓓赫纳兹问倒了,蓓赫纳兹一时语塞。 “我是艾赛德的贴身侍卫!我叫蓓赫纳兹。”蓓赫纳兹经过一番纠结后回答。蓓赫纳兹想:这个女人比阿贝贝讨厌多了。 “好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来自震旦的商人,其他的都没什么好说的。”李漓说,“对了,贝尔特鲁德,既然你是贵族,应该住在城堡里,你是怎么落到海盗手里的?” “那天,我外出郊游,在海边的沙滩上玩,随后就遇到海盗了。”贝尔特鲁德突然闪现一丝复杂的眼神,随即又恢复了淡定。 蓓赫纳兹用犀利的眼神看了贝尔特鲁德一眼,但并未说话,接着走到床前,开始为李漓铺床。 “她也住在这个房间吗?”贝尔特鲁德指着蓓赫纳兹问李漓。 “我当然住在这个房间,我是艾赛德的贴身侍卫啊!”蓓赫纳兹说,“贝尔特鲁德,你也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了吧。” “不,我不想一个人住,这里太危险了!艾赛德,请让我留在你的房间里吧。”贝尔特鲁德说。 “好吧,不过请你们俩安静一些,好吗。”李漓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李漓来到走廊里,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主人,我们来了!”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飞快地扑向李漓,双臂一下子挂在李漓的脖子上,那是阿贝贝。 阿贝贝的身后还跟着阿米拉和纳迪娅,最后进来的是哈桑。 “你们怎么来了?”李漓问阿贝贝。 “夫人让哈桑带我们来的呀!阿米拉和纳迪娅的包裹也都带来了。”阿贝贝拍了拍自己背着的包袱,又指了指阿米拉和纳迪娅身上背着的包袱,对李漓说。 李漓瞬间明白了,蓓赫纳兹是要让李漓把从强盗那里搞来的钱都带在身边,便不再多说。 “阿米拉,快去安排个房间,给你们两个。”阿贝贝对阿米拉说。 “管事姐姐,我们不想单独睡!”纳迪娅说。 “我们带着包袱呢。单独睡,这不好吧?”阿米拉说。 “那好吧,都过来吧。不过,谁也别影响我睡觉。”李漓说。 这时,蓓赫纳兹和贝尔特鲁德也跟了出来。 “阿贝贝,给这个女孩去买一件漂亮一点的衣服,她叫贝尔特鲁德,是法兰克人。” “纳迪娅,平时就你事多,你先拿出一件漂亮衣服来给她。”阿贝贝对纳迪娅说。 “啊……?!”纳迪娅不太情愿的说,“是!管事姐姐。” “这个漂亮的黑人女孩,应该是艾赛德的女奴吧?”贝尔特鲁德看着阿贝贝,问蓓赫纳兹。 “她是阿贝贝.艾米莉亚.所罗门,她是我们家的管事。”蓓赫纳兹指着黑乎乎的阿贝贝对贝尔特鲁德说。 “所罗门?难道,你是阿克苏姆的王族?”贝尔特鲁德直瞪着阿贝贝看。 “那些都是从前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如今,我跟着主人走过了那么多地方,看着沿途风景,吃着各地美食,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更快乐!”阿贝贝淡然一笑,“你怎么直呼我家主人的名字,你又是谁?” “我叫贝尔特鲁德,我是阿里维德先生的……”这下轮到贝尔特鲁德语塞了。 “好了,你们都赶快睡觉去吧,明天我打算去迦太基旧城转转,想跟着去的人都早点起床。”李漓摇了摇头,对众人说:“我要出去透透气。” 第29章 卡迪将军 深夜的哈马利夫,月光如银,洒在沿海城镇的街道上,映照出一片幽静而宁谧的景象。然而,这一切都将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所打破。三艘黑色的排桨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哈马利夫的港口,船上的诺曼人战士们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他们身穿厚重的铠甲,手持利剑和长矛,目光中透露出凶狠和野性。他们是来自远方的征服者,他们的目标是这座富饶的城市。 哈马利夫的守军并没有料到这场突袭,他们被诺曼人的攻势所吓倒,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诺曼人的战斗力强大,他们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勇猛的攻击力,很快就攻入了城内。瞬间,哈马利夫城里杀声四起,一片混乱。 然而,哈迪尔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所吓倒。他带领着李漓的队伍死守着他们栖身的那家旅馆,他们让胡玲耶和热什德带着女奴们躲在最中间,其余的人则拿着武器分布在旅馆的各处。他们知道,如果旅馆被攻破,整个队伍都将成为诺曼人的奴隶。越来越多的诺曼人被哈迪尔等人的抵抗吸引过来,诺曼人开始围攻旅馆,他们用力推撞着旅馆的墙壁,试图将其推倒。旅馆的墙壁摇摇欲坠,突然墙壁的一角被推倒了,一个个诺曼人从这个缺口冲了进来,哈迪尔带领的勇士们一个个向这个缺口顶了上去,诺曼人的嘶吼声和武器的撞击声充斥着整个夜空。哈迪尔带领着他的战友们奋勇抵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诺曼人展开了激烈地厮杀。鲜血在黑暗中飞溅,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李漓的队伍里,有七个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大部分人都受伤了,但他们没有退缩,他们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守护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就在诺曼人和哈迪尔带领的众人激战的时候,突然,一伙撒拉森海盗冲进了混乱的哈马利夫城里。他们身穿黑色的斗篷,手持弯刀和弓箭,他们是哈马利夫的守卫者,他们听到了战斗的呼声,立刻赶来支援。这群撒拉森海盗的首领,正是卷胡子米凯尔。接着,突尼斯城派来的援军也赶到了,他们奔跑在街道上,手持长矛和盾牌,他们的到来让诺曼人感到绝望。诺曼人开始撤退,诺曼人知道再战下去已经没有任何胜算。素海尔带领着众人冲向撤退的诺曼人,抓获了六个来不及逃跑的诺曼人,把他们捆了起来。 哈迪尔等人的危机终于被解除了,他们胜利地守住了自己栖身的旅馆,也成功地牵制住了入侵的诺曼人主力。他们的身上是伤痕累累,但他们的眼中却充满了坚定和自豪。反攻入城的军队为卷胡子米凯尔带领的撒拉森海盗和哈迪尔等人欢呼,城里的人们称赞他们是这座城市的英雄。 哈迪尔受伤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的腿部受了伤,现在他走路不便,需要莱拉的照顾;莱拉非常细心地照料着他,确保他的伤口得到适当的护理和休息。只有素海尔和波巴卡几乎没有受伤。哈迪尔决定,暂时由素海尔来指挥队伍,因为他相信素海尔有足够的能力和经验来应对各种情况。胡玲耶和热什德则负责照顾其他伤员,她们带着女奴们一起工作,她们细心地照料着伤员们的伤口,给予他们温暖和关怀。胡玲耶和热什德非常擅长这项工作,她们用心地对待每一个伤员,确保伤员们能得到最好的照顾。整个队伍团结一致,每个人都在尽力帮助和照顾受伤的成员。波巴卡带人去埋葬了那七名战死的同伴。 突尼斯城,次日早晨。 李漓早早地起床了,他不会放过任何旅游的机会。阿米拉和纳迪娅被阿贝贝要求留在了旅馆,看着那些藏着钱的包袱,哈桑也留在旅馆照应她们,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阿贝贝刚要出发,贝尔特鲁德也跟了出来。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踏上了一段神秘的旅程,他们要前往迦太基旧城。这座古老的城市位于地中海沿岸,曾经是腓尼基人的重要据点,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但仍然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一路上,李漓等人穿过了茂密的森林和起伏的山丘,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和期待。终于,他们来到了迦太基旧城的入口,一座巨大的城门矗立在他们面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进入城门,李漓等人被迦太基旧城的壮丽景象所震撼。他们身处一片废墟之中,但这些废墟却透露出曾经的辉煌。断壁残垣、石柱遗迹和破败的建筑物散落在四周,仿佛在诉说着远古的传说。李漓等人沿着狭窄的街道穿行,他们发现这里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在古老的市场广场上,看到了一些石制的货摊和商人的雕像,仿佛在重现过去的繁荣景象。他们想象着当年这里的热闹场景,商人们忙碌地买卖着各种商品,人们的笑声和谈笑声充斥着整个城市。继续前行,李漓等人来到了迦太基旧城的最高点,一座古老的神庙。这座神庙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仍然散发着一股庄严的气息。他们登上神庙的残垣,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废墟,感受着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流转。 蓓赫纳兹专注地观看着这些断垣残壁,似乎若有所思,她对这些遗迹的兴趣似乎和她作为阿萨辛成员的身份完全不符,此刻她更像一个学者。阿贝贝的注意力完全在带来的美食上,她正不停地在吃。贝尔特鲁德则和李漓寸步不离,似乎她并不是来游玩的,只是为了跟在李漓身边,因为她觉得只有跟在李漓身边,自己才是安全的。 就在李漓等人正玩得开心的时候,希法尔急匆匆地跑来了。 “老大,总算找到你们了。”希法尔对李漓说。 “你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这么慌慌张张地!”蓓赫纳兹看到希法尔就摆了一副臭脸。 “希法尔,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李漓问。 “昨晚,诺曼人袭击了哈马利夫!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这是我早晨在集市的餐饮摊上听到的。”希法尔气喘吁吁的说。 “我们先回旅馆去。”李漓说。 接着,李漓带着众人回了旅馆。此时,熊二正咕噜噜地喝着水,哈桑站在他旁边,两人正在交谈着。 “熊二,希法尔已经告诉我,昨晚哈马利夫遭到诺曼海盗袭击,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李漓问。 “主人,哈迪尔大叔派我来,就是为了向您报告这些事的。”熊二说,接着熊二把昨晚的情况,详细地向李漓述说了一遍。 “哈迪尔大叔怎么样?”李漓追问。 “哈迪尔大叔也受伤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受伤的是腿,现在走路不便,莱拉在照顾他。”熊二又说,“素海尔和波巴卡没什么事,目前哈迪尔让素海尔在指挥我们的人。” “我们死去的人有哪些?”李漓问。 “我们失去了三个奴隶、二个凯鲁万士兵、一个西西里士兵、一个投降过来的强盗,早晨,波巴卡已经带人把他们都安葬了。”熊二说,“不过我们抓获了六个来不及撤退的诺曼人。对了,素海尔让我来问您,要怎么处置这些诺曼人。另外还有一个令人担忧的情况,哈马利夫的医生实在太少了。” “你过会儿回去,让哈迪尔给参加战斗的人分一些钱。至于那些诺曼人,先关押着。让素海尔带着我们的人,赶快撤出哈马利夫,去附近内陆城镇等我们。”李漓对熊二说,接着又对希法尔说,“希法尔,在突尼斯城请几个优秀的医生,跟着熊二一起去,给我们的人疗伤,如果方便的话,也救治一下当地受伤的其他人。” “让我们的人转移就暂时不必了吧,诺曼人昨晚吃了亏,估计这几天诺曼人不会来了。而且,现在伤员们移动不方便。另外,我猜撒拉森海盗卷胡子米凯尔应该很快就会现身了。”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就在这时候拉齐德的地毯铺的一个伙计跑了进来,是拉齐德让他来给李漓传话,让李漓赶紧去地毯铺。 “熊二,我们的人不用撤离哈马利夫了,其他事情不变。你跟着希法尔去找医生,然后直接去哈马利夫。”李漓对熊二说,又对阿贝贝说:“你们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说不定过会儿就要出发了。”接着又对哈桑说:“哈桑,你留在这里,准备好马车。” “那我现在就去找医生,那个钱……”希法尔对李漓说。 “蓓赫纳兹,给他一些钱。”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蓓赫纳兹给了希法尔十个金第纳尔,希法尔就出去找医生了。 李漓说完,就带着蓓赫纳兹跟着地毯铺伙计走了;贝尔特鲁德还想跟着李漓,却被阿贝贝阻拦,只能跟着阿贝贝回了房间;哈桑去准备马车了。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来到拉齐德的地毯铺,拉齐德和卷胡子海盗米凯尔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多时。 “喀兹伦尼德阿迦,您来了。这位是米凯尔.阿卜杜德.伊本.卡迪先生,是凯鲁万那边留在这里的海军将领,他带领的队伍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撒拉森海盗,而是突尼斯埃米尔国的海军。”拉齐德向李漓介绍卷胡子海盗米凯尔。 “您好,卡迪将军。”李漓向米凯尔行礼,“我是艾赛德.伊本.喀兹伦尼德,您就叫我艾赛德吧。” “年轻人,我们又见面啦!你是叶海亚少主的朋友吧,你就叫我米凯尔吧。”米凯尔对李漓说,“听拉齐德说,你在卡里姆的摊位上,最终以四十个金第纳尔的价格买了那个金发女孩,哎,你可白白浪费了二十五个金第纳尔呀。” “我只是不忍心看见那种场面。让您见笑了。”李漓笑着说。 “说正经事吧,米凯尔。”拉齐德说。 “昨晚,诺曼人袭击了哈马利夫,我带着我们的人,去参加了那场战斗。我们并不是为了帮助呼罗珊家族守城,只是不能让诺曼人在突尼斯有立足的据点,毕竟凯鲁万离这里也不远。”米凯尔说,“为了采取报复,我打算明晚就出发,去洗劫一座罗马教宗领地内的城镇。我可以在这段路途中,先把你们送去热那亚,热那亚是我们唯一可以公开停靠的欧洲城市,我们的船拥有去那里的签证。” “那就太感谢您了。”李漓对米凯尔说,“我也听说了昨晚在哈马利夫发生的事,我的队伍里大部分人昨晚也在哈马利夫,他们坚守了一座旅馆,直至您的队伍和突尼斯城的援军赶到。” “原来,昨晚那支坚守一座旅馆的队伍是你的手下!他们牵制住了诺曼人的主力,为我们赶路赢得了时间,最后反攻的时候,他们还俘获了几个诺曼人,他们真的很勇敢。”米凯尔说,“其实你们完全可以加入我们,去欧洲掳掠人口卖给这里的奴隶市场,不仅可以让你拥有财富,也能削弱敌人的实力,为你赢得荣誉,这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 “卡迪将军,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和我的手下都不喜欢战斗,我们只想去威尼斯做点普通生意。”李漓说,“另外,我感到疑惑,您为什么要去洗劫罗马教宗的领地内的城镇,袭击你们的是诺曼人呀。” “就是十字教的那个教宗,一直在怂恿鼓动那些诺曼人,进攻所有天方教信众的领地!”米凯尔说。 “要是能停止战争,恢复和平,让地中海两岸恢复通商,大家同样也能赚很多的钱,不是非得靠掳掠人口卖作奴隶来赚钱的。”李漓说。 “我们是被进攻的一方,我们只是在报复,要停下来,也得是诺曼人先停下来。”米凯尔说。 “先生们,不说这些事了,你们还是谈谈怎么去热那亚吧。艾赛德,我觉得你该支付路费给米凯尔。”拉齐德打着圆场,说道。 “那是当然的。”李漓说,“卡迪将军,您看我该支付多少费用?我们有七十多人,二十多匹战马。” “每个人给二个金第纳尔,每匹马四个金第纳尔。另外,你必须答应我,去了欧洲不能成为我们的敌人。”米凯尔说。 “那是当然,我肯定不会与叶海亚为敌!至于钱,就按您说的。”李漓说,接着又问拉齐德:“拉齐德老板,你有熟悉的牲畜商吗,我还有二十六匹骆驼要卖掉。” “干脆你把你的骆驼都给我吧,就当你的路费了。”米凯尔对李漓说。 “那样也好。”李漓爽快的同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晚十点,哈马利夫的码头。”米凯尔说。 第30章 只要能回去 李漓和米凯尔约好了出发的时间地点,起身向拉齐德和米凯尔告辞。 “艾赛德,祝你一路顺风。”拉齐德说,“既然你要去欧洲做点普通生意,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地毯,带上一些地毯去欧洲吧,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在欧洲会很畅销,这几年因诺曼人入侵引起了战争,突尼斯到西西里的海运几乎中断了,现在这些地毯在欧洲的价格更贵了。如果你带上一些地毯去欧洲贩卖,说不定就能帮你把路费赚回来了。另外,我可以帮你把货物送去哈马利夫的码头。” “卡迪将军,我能带货吗?”李漓问米凯尔。李漓也觉得这是一件划算的事。 “可以带货,不过你能再加点钱吗?货舱每个舱位五十个金第纳尔,一共还剩两个舱位。”米凯尔笑了。 “好吧。”李漓笑着说,“蓓赫纳兹,你去挑选一些地毯吧。” 蓓赫纳兹认真地挑选了一批地毯,她细心地观察着每一块地毯的细节,从色彩的搭配到图案的精致,都要符合她的要求。蓓赫纳兹知道,地毯是一种艺术品,它不仅仅是一种家居装饰,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拉齐德的地毯铺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毯,来自突尼斯各地的工匠们用心制作的作品展示在眼前。蓓赫纳兹走过每一排地毯,用手轻轻触摸着它们的质地,感受着它们所散发出的温暖和历史的气息。 拉齐德为表示诚意,让李漓在码头收了货、装上船再付钱。关于运送地毯的事,米凯尔也很满意,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打着这个幌子大摇大摆地进入哈马利夫和热那亚,而不被怀疑,另外他也能赚点运费。 李漓向拉齐德和米凯尔告辞后,带着蓓赫纳兹回了旅馆。此时,哈桑已经备好了马车;阿贝贝和阿米拉、纳迪娅都收拾好了行李,这三个女孩各自把包袱抱得紧紧的;贝尔特鲁德没有行李,她正在旅店门口焦急的等待李漓。 “我们现在就走,先去哈马利夫,今晚上船,去热那亚。”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回到旅馆,马上对众人说。 “真的吗?感谢主,让我遇到了艾赛德!”贝尔特鲁德激动地说;同时,不停地在自己胸前比画着十字手势。 下午,李漓一行人来到了哈马利夫,哈迪尔等人住的那家旅馆。波巴卡和他手下的几名奴隶正在帮助店主修复被诺曼人撞倒的那堵墙;几个被希法尔请来的医生正在给伤员治疗,胡玲耶、热什德带着那些女奴们在给伤员们护理,阿贝贝带着阿米拉和纳迪娅也立刻加入到她们之中;希法尔、熊二跑出去买东西去了。看见李漓等人到来,素海尔迎了上来,李漓对素海尔说了几句肯定的话,就去看望哈迪尔和其他受伤的部下了;熊大挂了彩,看到李漓来看他,竟然激动地哭了。 李漓开始布置明晚出发的事。首先,李漓告诉哈迪尔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哈迪尔觉得李漓带着的人太多了,而且还有很多是伤员,最好能遣散那些伤员;可是李漓表示,自己不会放弃任何愿意追随自己的人。接下来,李漓找到了赛义德和他带来的其他保镖,还有哈桑,他们并不是李漓真正意义上的部下,他们只是李漓雇佣的人,李漓告诉他们自己去欧洲的计划,并且结清的他们的薪酬,几人却表示也愿意和李漓一起去欧洲,毕竟由于战争的原因,现在在突尼斯这边,雇主也不多,况且李漓的为人值得他们尊敬,李漓接受了他们的要求。随后,李漓又把波巴卡、塔伊布、素海尔、伊斯梅尔叫到一起,李漓告诉众人明晚搭乘米凯尔的船队去热那亚的事情,让众人分头做好准备。 李漓让素海尔派人把那六个诺曼人俘虏押到面前。 “你们作为参与侵略战争的战俘,想让我放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们必须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赎罪!你们是想去奴隶市场呢,还是成为我的仆人,跟着我去欧洲。”李漓用拉丁语对这些人说。 “我们是被贵族们驱使着来这里的,我们也不想来。”一个看上去是这些人的头领的诺曼人站了出来,其他人似乎听不懂拉丁语,李漓的话是靠这个人翻译和解释给其他人的。 “你们无须狡辩。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李漓严肃地说。 “还是让我们跟着你回欧洲吧!”那个头领对李漓说。 “你叫什么名字?”李漓问。 “赫伯特.欧特维尔。”这个头领回答。 “他应该是西西里的诺曼人国王的亲戚!”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是这样的吗?”李漓问赫伯特。 “我只是他们的一个远亲,我原本是一个铁匠,除了免税,根本也没得到过其他好处。我是五年前跟着他们来西西里的,我的家在高卢北部,这些年天气越来越冷,粮食严重减产,所以我才跟着他们出来的。”赫伯特说,“如果还能回欧洲去,那就太好了!” “赫伯特,这些人都归你管理,逃跑一个就处死其他所有人!你告诉他们:你们立刻向你们的主起誓,以后将效忠于我。”李漓对赫伯特说,“如果你们老老实实为我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赫伯特带着其他五名诺曼人战俘按照李漓的要求照做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漓叫来了贝尔特鲁德。 “贝尔特鲁德,你说你的母亲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普罗旺斯女公爵,那我送你回到她身边,她应该会感谢我吧?”李漓问。 “是的,艾赛德。只要你能把我安全地送回阿尔勒去,她一定会酬谢你的,她是个正直的人。”贝尔特鲁德说。 “她作为一个公爵,应该能派使节去觐见罗马教宗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吧?”李漓问。 “那是当然。可是,艾赛德,你关心这个事情做什么?”贝尔特鲁德疑惑地看向李漓。 “我想让她写信给他们,劝谏他们停止对天方教地区的侵略,这种战争很没有意义,人类不应该为了教派而相互屠杀。”李漓说,“我可以不要她的其他任何酬谢。” “写这样的信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贝尔特鲁德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李漓问。 “其实诺曼人的南下,是因为最近这些年北方的天气越来越冷,农作物减产,于是他们开始向南方发起征服,所谓的宗教理由,那只是他们打着的幌子,诺曼人不但进攻天方教地区,也进攻拜占庭的领地,甚至还侵袭意大利和不列颠,他们就像蝗虫,哪里有粮食就往哪里去。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本来就是诺曼人的敌人,他从来也没有在实质上支持过诺曼人。至于教宗,煽动鼓吹诺曼人侵略天方教地区,也有着实质上的利益,他们可以获得诺曼人的进贡。”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解释。 “即使不一定有效果,我也要努力去争取一下。”李漓说,“你想象一下,假如昨天,你在奴隶市场里,落到了那些人手里,现在的你会怎么样?而这样的悲剧还在继续发生。我想不管是你信仰的主,还是蓓赫纳兹信仰的真神,都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持续下去吧。” “好吧,如果我能回到我母亲身边,我一定会帮你说服我母亲,让她为你写一封信给罗马教宗,并任命你为使节去觐见教宗,让你自己去和教宗说你想说的话。”贝尔特鲁德说,“不过这件事真的没什么意义,你还不如向我母亲索要一些封赏,至少也可以要到一个爵士身份或骑士称号。” “呵呵,我对那些兴趣不大,哪怕突尼斯埃米尔国的喀兹伦尼德阿迦只是个虚衔,但至少我在黎凡特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庄园的继承人。爵士或骑士,还不如给我点钱呢。”李漓调侃着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把你安全地送回你母亲身边,你帮我向你母亲要一封给教宗的劝谏信。” “好的。”贝尔特鲁德不再多说。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出行。 很快,时间到了第二天下午,米凯尔的船早早地停靠在哈马利夫的码头上;米凯尔派人来牵走了李漓的那群骆驼。素海尔带着没有受伤的手下,在哈马利夫的码头,组织众人登船,他们首先要把战马牵上船。拉齐德卖给李漓的那些地毯也送到了,波巴卡的手下们正在把那些地毯向船上搬运。阿贝贝早早地带着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热什德和那些女奴们上了船;赫伯特带着其他诺曼人战俘搬运着众人的行李;接着,莱拉搀扶着哈迪尔,其余人相互搀扶着上了船;除了李漓、蓓赫纳兹、贝尔特鲁德、希法尔,其他人都上了船。 晚上,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贝尔特鲁德来到了码头,李漓还在码头等待米凯尔和拉齐德。终于,米凯尔带着几个手下,背着大包小包,和拉齐德一起来了。蓓赫纳兹向拉齐德支付了购买那些地毯的钱。贝尔特鲁德对这艘船心有余悸,一直跟在李漓身后。 “这些衣服给你们!”米凯尔让跟来的人把几个包裹递给了李漓。 “为什么?”李漓问。 “难道你们打算穿着这边的衣服去欧洲?你们就不怕被人围攻吗?”米凯尔反问。 “谢谢您,卡迪将军,还是您想得周到。”李漓笑着说。 “小姑娘,你的衣服还给你!”米卡尔把一个包裹递给贝尔特鲁德,就是贝尔特鲁德来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 贝尔特鲁德小心翼翼地接过衣服,躲在李漓身后,也不敢说话。 “之前,陪着你的那个小白脸太不够意思了,你回到欧洲应该去找他算账!”米凯尔对着贝尔特鲁德说笑。 “什么小白脸?”李漓问。 “那晚,一个帅气的小伙子陪着她在赶路,看见我们就丢下她管自己跑了,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米凯尔继续说。 “那只是我的一个侍卫,再说他如果不跑,也只会送死,或者也成为奴隶,没什么好取笑的。”贝尔特鲁德鼓起勇气,反驳这个给她带来严重心理阴影的撒拉森海盗头子。 李漓对着站在船上的熊二招呼,让熊二去叫几个奴隶,来拿这些衣物,并让熊二把衣物分发给众人。熊二马上带着几个奴隶来把这些衣物拿上了船。 李漓和拉齐德告辞之后,就带着蓓赫纳兹和贝尔特鲁德准备上船。 “等等,怎么没看到希法尔?”李漓问蓓赫纳兹。 “大概他不想去欧洲,管自己跑了吧。”蓓赫纳兹对希法尔一直没有好感。 “等等我!”只见希法尔带着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跑了过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蓓赫纳兹怒斥希法尔。 “她是一个欧洲人,被卖到这里的旅馆老板家,成了奴隶,她想回欧洲,我就把她带来了,能带上她吗?”希法尔说。 “你这是在盗窃别人的财物!我不能让她上船,不帮助小偷是我做人的原则。”米凯尔生气地说,并且一把拦住希法尔和这个抱着小孩的女人。 “他们买你花了多少钱?”李漓问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这个孩子是他们家的吗?” “他们买我的时候花了十个金第纳尔。孩子是我的,和他们没关系,是我被转卖给他们之前被前一个买家欺负时有了的。先生,求求您带我回欧洲去吧。”这个女人对李漓说。 “拉齐德,麻烦您帮我带十五个金第纳尔去给旅馆老板。”李漓对拉齐德说,又对米凯尔说,“卡迪将军,您看这样可以吗?您就通融一次吧。” “米凯尔,艾赛德不管怎么说都是少主的朋友,而且少主在信中说,是少主派他去欧洲的。至于这个女人和抱着的孩子,艾赛德也花钱了,我过会儿就把钱给那个旅馆老板送过去。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吧。” 米凯尔没有说话,只是挪开了身子。希法尔赶紧带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上了船。李漓等人上了船。 “拉齐德老板,谢谢您!真神保佑善良的您。我们走了。” “祝您好运,艾赛德,真神保佑你。”拉齐德对着李漓等人挥手致意。 “起航!”米凯尔一声令下,船员们收起了锚,这艘排桨船的船桨整齐地划动着,船帆升了起来。终于,船离开了码头。 “希法尔,你给我站住!”蓓赫纳兹走进船舱,在过道里一把揪住希法尔的衣领。 “女神,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希法尔嬉皮笑脸的对蓓赫纳兹说。 “你拐一个带孩子的女人回来干什么!那十五个金第纳尔,将来得从你的工钱和赏钱里扣出来!” “扣钱就扣钱吧。”希法尔坦然地说。 “你是不是对那个女人起了什么邪念,小心我把你变成和伊斯梅尔一样!”蓓赫纳兹不依不饶地说。 “你想到哪里去了!昨天在旅馆大堂里吃饭时,这个女人和我说了她的遭遇,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母亲。其实我的母亲也是被掳来的欧洲人,所以我会说拉丁语。我也并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因为我父亲没有儿子,所以对我视如己出,因此我的母亲才没有被转卖,但我的母亲到死都没有回欧洲……”希法尔说着说着,那仅剩的一只眼里就流出了眼泪。 “这十五个金第纳尔,我来出吧,你快进船舱去找阿贝贝,让她们好好照顾那对母子。”蓓赫纳兹放开了一直揪着的希法尔衣领。蓓赫纳兹感叹,原来希法尔也没那么不堪。 希法尔一溜烟地跑进了船舱。 第31章 深夜疾行 船身在黑暗中渐行渐远,海风轻拂着船帆,发出微弱的呼啸声。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犹如一匹银色的绸缎,船身在其中显得更加娇小。米凯尔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的海洋,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冒险的激情。船上的船员们默默地划动着船桨,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模糊而有力。海面上波涛汹涌,船身随着海浪的起伏摇摆不定。夜晚的海面上,星星点点,繁星闪烁。船身在海浪的推动下,渐渐远离了哈马利夫的港口。 这艘排桨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犹如一只巨兽悄然行进。船身高耸,黑漆漆的木质甲板上弥漫着一股咸湿的海风,伴随着船身的轻微摇晃,仿佛在诉说着这支海盗团队的无畏与威严。船头的旗帜高高飘扬,上面绣着一只狰狞的海兽,血红的眼眸仿佛在黑夜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船头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海怪,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要从船头跃出,将敌人吞噬。甲板上摆放着一排沉重的铁锚,它们被绳索牢牢地固定在船身上,随着船体的起伏,发出低沉的摩擦声。船舷上的火把投射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船上的一切。船尾的舵手站在高高的舵轮旁,手握舵柄,眼神专注而坚定。他时刻感受着海浪的涌动,微微调整着舵轮的方向,使船身保持稳定。船舱的门敞开着,透出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气。甲板上的船员们身穿黑色的厚重斗篷,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们默默无声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目光坚定而凶狠,仿佛随时都要向敌人发起攻击。在这黑暗的夜晚,他们如同一把利刃,悄然行进在无边的海洋上。 李漓没有进船舱去,他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抬头望着星空,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李漓不禁感叹,那些人都惺惺念念地盼望着返回欧洲,而让自己有归属感的地方又在哪里…… 蓓赫纳兹来到了甲板上,走到李漓跟前。 “到了那边就不能戴面纱了吗?”蓓赫纳兹问。 “入乡随俗吧,你的脸蛋那么漂亮,为什么要遮挡起来?”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我会害羞的。”蓓赫纳兹说着,就把头靠在李漓的肩上,“终于离开北非了,但愿能早点找到一个安稳地落脚的地方。” “蓓赫纳兹,我打算先把贝尔特鲁德送回家去,我有事要找她母亲,我需要她母亲的帮助。”李漓说,“到了欧洲,我打算让哈迪尔大叔带着钱、带着大多数人,尤其是受伤的人,直接去威尼斯,我带着少数几个人去阿尔勒。你怎么打算?”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其实,去不去威尼斯和我有什么关系……”蓓赫纳兹肯定地说。 “明天,你先试着穿上欧洲人的衣服,如果你坚持戴着面纱,那最好还是跟着哈迪尔大叔先去威尼斯等我,因为欧洲只有威尼斯等少数地方是文化多元和相对包容的。”李漓说。 “那我尽量尝试揭掉面纱吧;可是,那真的很羞耻……”蓓赫纳兹说。 “艾赛德,前面是一片最危险的海域,随时会遭遇诺曼人的战船,所以我才选择这个时间出发的。你们赶快到船舱里去吧,你的房间在船尾楼的顶层右边那间。”米凯尔对李漓和蓓赫纳兹说,“等离开了最危险的海域,我们就不再划桨,而是依靠风帆前进。我们到热那亚大约需要五天时间,等到明天下午,就基本上安全了,到时候你们再出来透气。” “卡迪将军,拜托您了!”李漓向米凯尔行礼后带着蓓赫纳兹走进了船舱。 “熄灭甲板上的火把!”随着米凯尔一声令下,几名船员立刻把甲板上的火把全部熄灭。 船舱分为上下三层。船舱内弥漫着浓郁的咸海气息,伴随着微弱的海浪声和船身与水面摩擦的声音。月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映照出一缕微光。船舱第一层两侧是一个个隔间,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床铺,上面铺着简陋的草垫子。船员们在床铺上休息,或者坐着聚在一起交谈。船舱的一角是一个简陋的厨房,炉火熊熊地燃烧着。厨师们忙碌地烹饪着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锅锅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等待着船员们的享用。确实,日夜兼程地前进,划桨手们晚上也需要进食。船舱的另一侧是一个简陋的医疗区域。船舱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些简陋的武器和盔甲,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战斗。 船舱的第二层是船员们的工作场所。船舱内布置得井井有条,船员们分工明确地忙碌着。第二层船舱的两侧是两排整齐的排桨,每一支桨都由强壮的水手手持,有力地划动着,将船推进海面。桨身上沾满了海水的飞溅,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整个船舱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船员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恐惧,但他们的身上却散发着坚定和勇气的气息。 船舱的第三层,也被称为底层,是一个昏暗的空间。靠近船头的每个隔间堆满了一筐筐的食物和一桶桶的淡水。在船身中间的两个堆货的舱位里,拉齐德卖给李漓的那些华丽地毯被小心地摊放着,它们的色彩和纹理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除了地毯,这一层还是李漓等人的战马的居所。这些高大而威武的动物被安置在宽敞的马槽中,它们的鬃毛闪烁着黑色和棕色的光芒。它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自由的气息,仿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它们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力量。然而,这个底层的用途并不仅限于存放物品和战马。在其他时间,这个地方被用来关押那些被掳来的人。船舱的第三层,底层,是一个充满了矛盾和复杂情感的地方。它既是财富和力量的象征,也是囚禁和苦难的象征。 李漓的手下们,现在大多数人都挤在第一层船舱的那些小隔间里。素海尔带领的那些士兵很快就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他们有些人之间是曾经的战友,有些人之间是同乡,因为他们都是突尼斯埃米尔国的士兵。他们看到李漓走过来,纷纷起立行礼,李漓一边向前走一边向他们挥手致意。波巴卡正在教训手下不听话的奴隶,李漓也不干涉,看了一眼就管自己走了。赛义德和哈桑已经睡觉了,赛义德手下的保镖还在管理那几个投降过来的强盗。塔伊布和他的士兵们毫无表情地看着小窗外的茫茫大海。坦克雷德和那几个诺曼人俘虏则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伊思梅尔和熊大、熊三的隔间门口过道的一个角落里,随时等待着别人的差遣,李漓见状也不停留,继续向着船尾楼走去。又没看到希法尔,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李漓也不关心希法尔去做什么了,就这么大的船,量他也搞不出什么事来。 李漓和蓓赫纳兹穿过船舱第一层的中间过道,走向船尾楼。船尾楼有二层,哈迪尔和莱拉住在和甲板齐平的那一层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里,旁边另外三个小房间里住着李漓的十五个女奴。这几个房间都是临时腾出来的,原先应该是高等船员的卧室。熊二正侧靠着过道的隔板,在这里打盹;是米凯尔安排的,船上船员都是生猛角色,米凯尔为了避免麻烦,特地让熊二留在这些女人的房间外守护。 船尾楼的第二层是二个相对宽敞的房间,左侧是米凯尔的卧室,李漓和几个女眷被安排在这一层右侧的房间,这个房间平时是米凯尔的办公室,这次临时腾空给李漓等人,因为李漓身边的女眷太多,所以没有摆放床,只是铺了一些地毯,这也是李漓要求的,反正有床也轮不到他自己睡,还是这样宽敞一些。李漓和蓓赫纳兹一进入房间,就看到阿贝贝穿着一条黑色欧式长裙在摇摆裙摆;阿米拉和纳迪娅正在换衣服,看到李漓的出现,半裸着身体的她们也不害羞,继续按自己的节奏换着衣服。贝尔特鲁德没有换衣服,此刻她正蜷缩在窗口,专注地望着海面。胡玲耶、热什德已经在房间的一侧摊开地毯睡觉了,两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怀里紧紧地搂着那几个藏着大量的钱的包袱。蓓赫纳兹走到一扇窗口,脱去罩袍、解开面纱,捧起她一直带着的一本书,翻阅起来。 “阿贝贝,你半夜里还不睡觉?试穿这些欧式衣服干什么?”李漓问。 “主人,我觉得我穿这些衣服真漂亮,你喜欢看我这个样子吗?”阿贝贝向着李漓,步伐轻盈地蹦了过来。 “这件衣服适合你,至少你比这条裙子白一些。”李漓抱着已经把手臂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阿贝贝说。 “哼,主人又欺负人家!不理你了,你放开我。”阿贝贝嘴上说着,可是等李漓放开了双臂后,阿贝贝的双臂依旧紧紧搂着李漓的脖子。 “你们俩也跟着她学啊?”李漓对着阿米拉和纳迪娅说。 “主人,我觉得这些衣服不好看,我不想换!”阿米拉说。 “主人,贝尔特鲁德已经拿回她自己的衣服了,你让她把我给她的那件衣服还给我。”纳迪娅说。 “明天我就还给你。等我回到阿尔勒,我赔你五件新衣服!”贝尔特鲁德回头看向纳迪娅。 “你们俩赶紧睡觉,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就把你们俩丢给那些海盗!”李漓对阿米拉和纳迪娅说。 李漓说完,就在房间中间的地毯上躺了下去,忽然阿贝贝又扑了过来,阿米拉和纳迪娅也靠了过来,分别钻在李漓腋下或趴在李漓身上。 “你让开,睡那头去。”蓓赫纳兹也躺下来,她拍了拍阿贝贝的头,对阿贝贝说。 阿贝贝噘着嘴,识趣地躺到了李漓的脚后,抱住李漓的一条腿;蓓赫纳兹挽着李漓的一只胳膊睡觉了。阿米拉紧紧地贴着李漓的另一侧,纳迪娅则把李漓的另一只胳膊抱得紧紧的。 “你要不要过来睡觉,这个位置可以留给你。”阿贝贝指着李漓的另一条腿,对窗边的贝尔特鲁德说。 “我没兴趣!”贝尔特鲁德冷淡的回答阿贝贝。 众人不再发出声音,渐渐入睡;贝尔特鲁德依旧注视着窗外的海面,因为她比谁都担心海面上出现其他船只。船在海面上前进,摇晃着,没过多久,李漓就被海浪的起伏摇晃醒了,他发现自己的另一条腿也被人抱着;不过,不是贝尔特鲁德,而是胡玲耶和热什德。贝尔特鲁德靠着窗口的栏板,睡着了,月光洒在她金黄色的头发上格外耀眼。李漓很想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看到众人都睡得那么香,也不好意思动弹,傻傻地对着房间的天花板看着。此刻,他想起了莎伦、埃尔雅金,还有伯父李常应;接着他想起了穿越前的世界…… 突然间,船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推动。这种摇晃之前只是微不足道的晃动,但现在却变得异常剧烈,让人感到不安。李漓能听见,甲板上一群船员匆忙地奔跑着脚步声,他们的脚步声变得密集而急促,接着是嗖嗖嗖地拉船帆的声音,大概此刻船员们正在升起所有的辅助船帆。船加速了!这个想法在李漓脑海中迅速闪过。海风从开着的窗户,呼啸着贯入李漓的房间,海浪翻滚拍打着船身的声音变得更响,这艘船像一只狂暴的野兽,正奋力冲向前方。李漓只听见,房间外米凯尔在高声呼喊,他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全体船员,紧急状态!我们后面发现敌人的两艘战船正在尾随我们,现在我们必须全力以赴,快速通过他们的封锁线!”船员们听到船长的呼喊,纷纷振作起来。他们互相扶持着,鼓励着,共同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船尾楼二层,熊二急促的跑到李漓的房间门外。 “主人,卡迪将军说,我们的船加速了!我们正在穿越突尼斯海峡,这里是诺曼人的封锁线,后面已经发现了两艘西西里诺曼人的船,不过问题并不严重。他让你们熄灭灯,关好窗户,”熊二对着房间里喊。 “知道了!你去通知我们的所有人,一定要完全服从卡迪将军的指挥,我们的人当中,可以参加战斗的人,都起来,听候卡迪将军调遣。”李漓对熊二说。 “是!”熊二说完就跑了下去。 房间里所有人都惊醒了,阿贝贝等人把李漓缠绕得更紧了。蓓赫纳兹正要起身,但还没等她起身,贝尔特鲁德就已经迅速起身,吹灭了房间里的灯,关上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接着,贝尔特鲁德走到房间的一面墙前,用灯油在墙上涂抹了一个十字,然后跪在十字面前开始祈祷。李漓静静地观察着贝尔特鲁德的举动,心中充满了惊讶和好奇。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贝尔特鲁德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从不敢面对任何恐怖的事物。然而,此刻的贝尔特鲁德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贝尔特鲁德的祈祷声在房间中回荡,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天亮了,船身不再剧烈摇晃,船速也恢复到正常速度,慢了下来。 李漓挪开那些缠绕着自己的手臂,起身走到甲板上。 “我们已经彻底摆脱那些讨厌的跟屁虫了,现在我要睡觉去了。”米凯尔站在船头,打了个哈欠,对李漓说,“还有,你管好你的人,让他们别在船上乱跑。昨晚,那个长相猥琐的矮个子独眼男人,一直船上跑来跑去,后来被我捆在了桅杆底部呢,你自己去把他放了吧。” 第32章 外生枝 米凯尔把手指向船身主桅杆的底部,李漓向那里看去,希法尔确实被捆在那里。 “希法尔,你怎么总是惹事?你在船上跑来跑去的干什么?”李漓走过去一边给希法尔解开绳索,一边问。 “我没地方睡,他们把我赶来赶去的,船舱里那些人谁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就连你那里的过道,熊二也不准我停留。”希法尔委屈地说。 “熊二,接下来的几天,希法尔就和你待在一起,你别欺负他!”李漓对着船尾楼过道上正在伸懒腰的熊二喊话。 “主人,他晕船,他衣服上都是他自己的呕吐物,他太难闻了。”熊二对李漓说。 “希法尔,你确实很臭!你还是去船底货仓睡觉吧!”李漓这才发现希法尔身上有一股酸臭味,急忙走开了。 “老大,那里有二十多匹马,那里比我更臭呀!”希法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船上自第二天开始就相安无事了。最近,哈迪尔因为腿脚不便,经常看书。李漓去看望哈迪尔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哈迪尔在包裹里随身携带的一本书籍,竟然是震旦唐代的《冶经》。由于哈迪尔的中文水平太差,所以他看不懂,他一直把它当作是《易经》,逢年过节的时候捧在手上祈福用。李漓懒得和哈迪尔解释,因为和一个把《易经》捧着祈福的人,实在说不清。李漓就把其中关键的水磨法、风炉法、古典水淬法这些炼钢技术都翻译成阿拉伯文和拉丁文,交给哈迪尔。其实中世纪欧洲的炼钢技术很菜,李漓根本不需要用现代科技,单凭当时震旦的科技就能在很多方面碾压欧洲了。李漓让哈迪尔用这些技术去威尼斯开一个炼钢作坊,以维持众人的生计。李漓的队伍里有做过铁匠的人,诺曼人俘虏赫伯特就是个铁匠,他马上就看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哈迪尔还告诉李漓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莎伦带着的那些大包小包里,还有好几本看不懂的中文书。 海上的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五天基本上都相安无事。 在海上第五天的中午,米凯尔的船,终于来到热那亚的港湾附近停了下来。此刻米凯尔已经下令,在主桅杆升起了突尼斯埃米尔国齐里王朝的旗帜,把船头的海盗旗帜收了起来,又命人把甲板上的各种武器也搬到了底层船舱。不久后,一艘热那亚海军的战船缓缓靠了过来,经过交涉,热那亚的海军官兵登上了米凯尔的船,他们核查了米凯尔出示的证书和象征性地检查一番之后,就放行了,一切都还算顺利。 米凯尔的船缓缓驶入热那亚的港湾。李漓站在船头上,眺望着远处的热那亚。贝尔特鲁德紧挨着李漓站在一边,阿贝贝带着阿米拉、纳迪娅紧跟在李漓身后,这会儿,她们都换好了欧洲人的衣服,李漓把剿灭强盗时得到的珠宝分给了她们每人一件,此刻的贝尔特鲁德又穿上了那套贵族服装。海风轻拂着众人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李漓的目光穿过蔚蓝的海面,望向远方的陆地。随着船的靠近,李漓逐渐能够看到热那亚的轮廓。城市坐落在一片山脉之间,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大海之中。高耸的城墙环绕着整个城市,就像一条巨龙蜿蜒盘旋。城墙上的了望塔高高耸立,守卫着这座古老而繁荣的城市。热那亚的建筑风格独特而精美。红砖砌成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形成一幅壮丽的画卷。窗户上挂着花朵装饰的白色窗帘,微风吹过,轻轻摇曳。港口是热那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城市的经济命脉。李漓看到,港口里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船只,有大型的商船,也有小巧的渔船。船上的水手们忙碌着,有的在修补船帆,有的在装卸货物。港口周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商人们忙着买卖,海员们忙着准备下一次航行。李漓还看见在港口周围的那些房子后面,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拥有壮丽的立面和华丽的装饰,贝尔特鲁德告诉李漓,那是圣乔治宫;远处还有一座古老的大教堂,贝尔特鲁德告诉李漓,那是圣洛伦佐大教堂。它是一座哥特式建筑,高耸入云,散发着庄严肃穆的气息。 船终于靠港了,李漓等人走下船头,准备上岸。 素海尔的队伍首先上岸接应其他人。哈桑带着哈迪尔给他的几本证书和钱,跑去码头办理登岸手续了,哈桑拿着的应该是苏尔家的通商证书。 波巴卡和手下的奴隶们开始搬运拉齐德卖给李漓的那些地毯;赛义德手下的保镖和那几个投降的强盗,带领着那几个诺曼人俘虏也跟着波巴卡在搬运货物。 塔伊布带着西西里士兵们则把战马一匹匹地牵了出来,费力地牵到岸上。 胡玲耶和热什德已经带领着两队女奴在甲板后方有序地上岸,上岸的人都本分地排队站在码头的一侧,也不和当地人说话。 伊斯梅尔和熊大、熊二、熊三在一起。希法尔的衣领被熊二紧紧地揪在手里。之前在船上的那些日子里,是李漓要求熊二看着希法尔的。 “熊二,放开希法尔吧。让他去城里转转,打探些消息。”李漓对熊二说。 “老大,我去给你找找最合适的旅馆。”希法尔嬉皮笑脸地说。 “去吧,去吧。”李漓对希法尔挥挥手。 希法尔一溜烟地不见了。 莱拉搀扶着哈迪尔,也上了岸。 米凯尔向李漓走了过来。 “年轻人,欧洲到了,我们就不上去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去做。”米凯尔对李漓说,“再见了,年轻人,愿真神保佑你!” “卡迪将军,谢谢您!愿真神保佑您!祝您平安!”李漓向米凯尔行礼。 米凯尔说完就走向船尾楼的房间。 阿贝贝带着阿米拉和纳迪娅急忙去房间里把各自的包袱抱了出来,跟在李漓身后。贝尔特鲁德和那个最后登船的抱着孩子的女人已经先一步上岸了,她们坐在码头广场的花坛边上。 “阿贝贝,蓓赫纳兹呢?”李漓问阿贝贝。 “夫人还在换衣服吧,今天清早就一直在不停地试衣服。”阿贝贝说。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从船尾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李漓面前。蓓赫纳兹在船上穿着一身精致的欧洲贵妇服饰,她的长裙由华丽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她的上身则穿着一件贴身的皮质紧身束腰,衣袖上镶嵌着亮闪闪的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此刻的蓓赫纳兹没有围头巾和面纱,而是换了一顶带有白纱小礼帽。上面点缀着精致的花朵和羽毛,使她的整个形象更加优雅和迷人。 “艾赛德,今天我的样子怎么样?我换了一身欧洲人的服饰,你喜欢吗?”蓓赫纳兹走过来,笑着对李漓说。 “蓓赫纳兹……你太美了!这身服饰真的很适合你,这让你更加迷人。”李漓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蓓赫纳兹听到李漓的赞美,微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上岸吧。”李漓说着,就牵着蓓赫纳兹的手,两人走过跳板,终于踏上了欧洲的土地。阿贝贝带着阿米拉和纳迪娅也跟了上来。 两个小时后,李漓队伍的所有人和马匹,还有货物都上了岸;米凯尔的船也不作停留,就这样离开了。李漓决定,今天先在热那亚住一晚,明天再做计划里安排的事,毕竟在船上摇晃了五天四夜了。首先,李漓派哈桑和波巴卡带着那些奴隶,把地毯拿去当地市集,寻找买家;又让哈迪尔带着众人先去旅馆;自己带着蓓赫纳兹、贝尔特鲁德、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去城里旅行了。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踏着石板路,穿梭在热那亚城的街道上。这座城市,充满了中世纪的韵味和历史的沉淀。热那亚城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高耸的石墙和古老的建筑。阳光透过狭窄的巷道洒下来,映照在石板路上,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街道上人来人往,有商贩推着手推车,叫卖着各种商品,也有行人匆匆而过,忙碌着赶往目的地。李漓等人走过一家古老的面包店,从店内传来阵阵诱人的面包香味。他们忍不住停下脚步,望着店内的面包师傅在烤炉前忙碌的身影。面包师傅们熟练地操纵着面团,将它们塑造成各种形状,然后放入烤炉中。片刻后,一批批金黄酥脆的面包从烤炉中取出,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阿贝贝去买了许多面包,她又开吃了;李漓带着众人继续前行,他们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市集。市集上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有鲜艳的织物、华丽的珠宝、精致的陶瓷等等。摊主们热情地向他们推销着自己的商品,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李漓等人细细品味着每一件商品,他们被这些手工艺品所吸引。夜幕降临,热那亚城的街道被照亮。古老的建筑被灯光映照得更加壮丽,街道上的人们也换上了华丽的服装,走出家门,享受夜晚的美好时光。李漓等人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餐后,回了旅馆。 次日清晨,按照在船上制定的计划,李漓把队伍分成两拨。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再加上希法尔和哈桑,送贝尔特鲁德去阿尔勒;由素海尔带着那十多个没受伤的卫士们随行;哈迪尔带着其他人去威尼斯找埃尔雅金和莎伦,此时他们并不知道埃尔雅金不在威尼斯。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热什德很想跟着李漓,但是李漓并没有答应。 李漓还要求塔伊布带领他的西西里士兵在空余时间把所有男人都训练成一支正规队伍。 拉齐德卖给李漓的那些地毯确实很畅销,昨天就在当地商铺卖掉了近四分之一,已经把五百多金第纳尔的本钱都收回来了;剩余的地毯由李漓随身携带了几条精品,其余的都让哈迪尔那边的队伍带着在一路上销售。此外,李漓把剩余的七千多金第纳尔,分出五千多个哈迪尔带去威尼斯,买点产业安顿众人;李漓自己身边带着二千多备用。 早餐之后,没有任何多余的纠结,两队人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出发了。李漓又买了一辆马车,让贝尔特鲁德和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坐一辆马车。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叫布兰卡,家在尼斯郊外,因此也跟着李漓这边一起走。 “艾赛德,你怎么能让那个卑微的农妇和我同坐一辆马车呢?”贝尔特鲁德跑到李漓面前抱怨。 “我的钱很拮据,你就将就一下吧,她家应该也不远。”李漓对贝尔特鲁德解释。 “我真的无法忍受!”贝尔特鲁德说。 “如果你觉得你是如此地高贵,以至于不能让你和别人同坐一辆马车,那么你就下车走路吧!”跟在李漓身旁的蓓赫纳兹,忍不住插话,对贝尔特鲁德冷冷地说。 “哼!真过分!”贝尔特鲁德气呼呼地说着,接着就钻进了马车。 李漓骑上了乌骓马,蓓赫纳兹依然骑着她的枣红马,两人又如同之前那样时而快、时而慢的在去往阿尔勒的大路上追逐嬉戏;哈桑和希法尔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素海尔带着亲卫士兵们,护送着马车按正常速度缓缓前行。 两天后,到达了尼斯郊外的一个村落。布兰卡的家就在这里。 李漓让队伍在村外休息,让希法尔把布兰卡送进村子送回家。然而,意外发生了,村民们把希法尔围住了,任凭布兰卡如何解释,村民们都不相信,一口咬定希法尔是人贩子,村民们把希法尔一顿暴打后捆绑着押到村口,还拿着铁耙锄刀冲到村外把李漓等人团团围住。李漓感到自己的心情异常沉重。他本来希望能够帮助布兰卡,却没想到却引来了村民们的怀疑和敌意。 “艾赛德少爷,对不起,对不起!那两个带头的村民是我的堂兄,朱利安和昂里克,另外人都是我的乡亲们,他们只是无知农民,不是坏人,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们。”布兰卡哭喊着说,又对村民们说,“他们真的是好人,你们不该这样对待他们。” “布兰卡,你别怕,我们不会放过人贩子的。那个独眼的矮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朱利安对布兰卡说。 “你们,请听我解释!我们并不是人贩子,我们只是帮助布兰卡回家而已。我们并没有任何恶意。”李漓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又对素海尔说:“素海尔,他们只是一群农民,我们只许自卫,不准伤人!” “是!”素海尔应答,并传令亲卫士兵们:“只准自卫,不许伤人!” 村民们脸上的怀疑和愤怒并无缓解,仍然心存疑虑。其中一位叫朱利安的村民站了出来,他是布兰卡的堂兄,他大声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躲在村外?为什么不敢正大光明地进入村子?” 李漓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这个问题是必然会被问到的。他解释道:“我们并不是躲在村外,我们只是在休息。我们如果是人贩子,又怎么还会送布兰卡回来?” 村民们听了李漓的解释,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布兰卡的另一个堂兄昂里克,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布兰卡,问道:“布兰卡,你真的认识这些人吗?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布兰卡哽咽着点了点头,泪水不禁流了下来。她抱着自己的孩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的,这些人是帮助我回来的人,他们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布兰卡的堂兄朱利安问:“这些年你去哪里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确实把布兰卡问住了,布兰卡确实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自己这几年不堪的遭遇,于是默不作声。 昂里克号召着村民们:“他们肯定不是好人!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这下村民们再也不相信李漓等人的话了,纷纷再次举起手中的铁耙锄刀对着李漓等人,可是也没有一个村民敢真的动手,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第33章 男闺蜜 “布兰卡,你的父母呢?”李漓问布兰卡。 “刚刚我的堂兄们告诉我,我的父母都过世了。”布兰卡含着泪说,“姐姐也嫁到外乡去了,早知道这样,我也没必要回来了。现在,我没地方去了。” “以后,你和你的孩子都跟着我们吧。”李漓说。 贝尔特鲁德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对村民们说:“我们不动手不是怕你们,只是不想伤害你们,你们不是说我们是人贩子吗!你们赶快去向尼斯男爵报告呀,让他派兵来抓我们,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事情总能搞清楚的。” 农民们听到这话,觉得有道理,农民们一边围住李漓等人,一边派人去向当地领主尼斯男爵报告去了。贝尔特鲁德让李漓走到自己身边,悄悄地在李漓耳边细语几句,她让李漓尽管宽心,只管等待领主派人来处理这里的事。 两个小时后,一个穿着铠甲的骑士带着二十多名士兵赶来,士兵们把李漓的队伍包围起来。 带队的骑士对李漓说:“你们是人贩子吗?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和审判。” “我们并不是人贩子,我们只是顺路送这个抱孩子的女人回家。”李漓回答。 “不管怎么样,我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先跟我们回尼斯。”骑士对李漓说。 “把武器给他们吧,拿着也累,让他们背着走,到了尼斯见了领主,总能说清楚的。”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于是李漓等人交出了武器,官兵们把那些武器收缴了。 “你们都下马!”骑士又说。 “你也别太过分哦!你看到的,我们手里本来是有武器的,如果我们真的要是想跑,你觉得这些农民挡得住我们吗?我们跟着你们去尼斯,走路太累,我们骑马、坐车去。”贝尔特鲁德对骑士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下车来,你们都下来,一起走路。”骑士怒喝李漓等人。 “我是什么人,你自己过来看!”贝尔特鲁德对骑士说。 骑士骑着马走到贝尔特鲁德面前,赫然看见,贝尔特鲁德的衣服上胸口有个精致的徽章,那是普罗旺斯公爵府的徽章。 “我坐着车去尼斯已经给足你们面子了,再惹我,等见了里巴尔笃斯,让你们全部丢饭碗!”贝尔特鲁德小声地对骑士说。 “骑马就骑马,坐车就坐车,但你们别耍花样,你们要是想逃跑,我们会攻击你们的!”骑士对李漓等人喊。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贝尔特鲁德对骑士说。 李漓等人跟着这些官兵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了尼斯城里;被村民们和士兵们簇拥着押送到城堡门外的广场上。 一个年轻的贵族从城堡里走了出来,站在城堡门口的台阶上。这位贵族的脸庞圆润,皮肤白皙,但显得光滑而油亮。他的双眼深陷在肥胖的脸颊中,透露出一丝懒散的神情;头发浓密而黑亮,梳理得整齐而富有光泽;然而,油腻的发丝仿佛可以触摸到一层厚重的油膜;鼻子宽大而圆润,似乎与他的身材相得益彰,这位贵族男青年的穿着也充满了奢华和浮夸,彰显着他的贵族身份和富有。他的走路姿态显得有些笨拙,身体的肥胖似乎限制了他的灵活性和优雅。 还没等那个贵族开口说话,贝尔特鲁德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指着这个贵族就骂:“里巴尔笃斯!你快给我滚过来!” “哦!我的主啊!这不是贝尔特鲁德公主吗!公主殿下,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也是被这伙人贩子掳去的?”尼斯男爵里巴尔笃斯惊讶地看着贝尔特鲁德。 “里巴尔笃斯,你真的有那么蠢吗?这些人是护送我回阿尔勒的!”贝尔特鲁德对着里巴尔笃嘶喊,“还有,你快去给我腾个房间出来,今晚我就住在你的城堡里了!” “公主,我怎么说也是你货真价实的表舅,是你母亲货真价实的表弟,你应该对我礼貌一些才对啊!”里巴尔笃斯对贝尔特鲁德说。 “你才比我大二岁,还想让我叫你表舅,呸!”贝尔特鲁德说,“况且,你还那么愚蠢!” “我哪里愚蠢了?”里巴尔笃斯问,“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好心解救了这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并送她回家的。”贝尔特鲁德说。 “喂,乡下女人,是这样的吗?”里巴尔笃斯问布兰卡。 “是这样的,男爵大人。”布兰卡说。 “里巴尔笃斯,你还不够蠢吗?我有可能是人贩子吗?和我一起的人会是人贩子吗?你还需要我向你解释什么?你还在等什么?你快把那些冤枉我们的混蛋都抓起来!”贝尔特鲁德对这里巴尔笃斯喊道。 里巴尔笃斯急忙对着士兵们喊道:“快,把那些得罪了公主的刁民,都给我抓起来!” 布兰卡和她两个堂兄朱利安和昂里克立刻被抓了起来,其他农民四下逃散了,士兵们也不再追赶,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贝尔特鲁德,还请你表舅别太为难这些农民,他们虽然很可恶,但他们只是无知,他们并不坏。”李漓对贝尔特鲁德说。 “哼!我为什么要宽恕他们?”贝尔特鲁德带着抱怨的口吻说。 “我想收留布兰卡,让她给蓓赫纳兹做侍女。”李漓说,“布兰卡,你同意吗?” “我愿意。”布兰卡已经走投无路了,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这太疯狂了!艾赛德,你居然要收留这个给我们带来这么多麻烦的人。”贝尔特鲁德说,“不过,既然你乐意,那就随便你吧。” “还有,这两个农民,他们虽然很无理,但是他们也不是坏人。不如,先把他们关起来,饿上一天就放了,给他们一个教训,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李漓指着朱利安和昂里克说。 “里巴尔笃斯,就都按他说的做吧!”贝尔特鲁德对里巴尔笃斯说。的确,她原本就对如何处理这两个农民并不感兴趣。 “没问题。”里巴尔笃斯说,又对刚才押带着李漓等人来尼斯的那个骑士说,“把这个女人放了,那两个男的抓回去,饿上一整天再放了。” 于是布兰卡和她怀里的孩子被释放了,布兰卡的两个堂兄朱利安和昂里克被士兵们揪着送进了城堡里的地牢。 “谢谢您,公主殿下!”布兰卡对贝尔特鲁德一边不停地鞠躬,一边说。 “公主殿下,快让你表舅的兵给我松绑啊。”被村民捆绑着押解而来的希法尔对贝尔特鲁德喊。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过你!你长相太难看,而且还很喜欢惹事,还是继续绑着吧。等吃晚饭时再放了你!”贝尔特鲁德对希法尔说,显然贝尔特鲁德把心里的别扭都拿希法尔来出气了。 接着,广场上围观的人们都散去了。里巴尔笃斯走到了贝尔特鲁德跟前。 “公主殿下,您的母亲下令寻找你和你的侍卫长弗朗索瓦,你母亲下达诏令说弗朗索瓦绑架了你,任何人看到弗朗索瓦都能立即射杀,杀死弗朗索瓦的人重重有赏。请问,弗朗索瓦在哪里?”里巴尔笃斯问。 “里巴尔笃斯,你这个蠢才!要是我和弗朗索瓦在一起,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是这位绅士救了我,弗朗索瓦已经被他击败逃跑了。”贝尔特鲁德对里巴尔笃斯说,“这位是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是黎凡特的贵族。” “这位来自黎凡特的贵族先生,您叫什么来着,是叫艾赛德吗?请问,您是异教徒吗?”里巴尔笃斯和颜悦色地问李漓。 李漓并未回答;他心里想骂人,有这么说话的吗。李漓总觉得贝尔特鲁德说的话有问题,但是李漓并无兴趣深究原因,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会在这里去揭露贝尔特鲁德的遭遇。 “公主殿下,您的母亲还下令,任何人看到您,就得把您留在自己的城堡里做客,并且向她报告,她会亲自做出决定的。您就暂时住在我的城堡里吧,至于这位异教徒先生和他的同伴,我会安顿好他们的。”里巴尔笃斯又说,“您就别为难我了,您是在广场上露面的,我不能放您离开,我现在就派人去报告您的母亲,请您见谅!” “就按你说的做吧。你别怠慢了我的恩人,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贝尔特鲁德对里巴尔笃斯说。 “遵命!”里巴尔笃斯说。 “我们先在这里等候我母亲的指令吧,你们也正好能休息几天,放心我母亲很快就会有指令传达到这里。”贝尔特鲁德又转身对李漓说。 “好吧。”李漓回答。 于是,里巴尔笃斯把贝尔特鲁德迎接进了城堡;又派人送李漓等人去了一个私人花园安顿下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当然李漓等人的武器和马匹暂时仍由里巴尔笃斯派人保管着,并且还派了一些士兵来“保护”他们。 晚上,在尼斯城堡的贵宾客房里,回到普罗旺斯公国境内的贝尔特鲁德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悦,她情绪似乎不像离开北非的时候那么激动。其中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贝尔特鲁德独自走上城堡的城墙,站着看向面前星空下的城市和远处的大海。此刻,里巴尔笃斯也走了过来,城堡的城墙上只有他们二人。 “贝尔特鲁德,你怎么会和这些异教徒在一起的;还有,弗朗索瓦到底去哪里了?”里巴尔笃斯问。 “别提弗朗索瓦那个混蛋了!我们离开阿尔勒之后,去热那亚到比萨的路上,遇到了掳掠人口的强盗团伙,这个混蛋丢下我,他带着我从家里拿出来的金币,管自己逃跑了。”贝尔特鲁德对里巴尔笃斯说。 “果然和传闻一样,你并不是被弗朗索瓦绑架的,而是跟弗朗索瓦私奔的!”里巴尔笃斯说,“贝尔特鲁德,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前,我早就和你提醒过,弗朗索瓦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贝尔特鲁德说。 “你还没和我说,你到底是怎么遇到那个异教徒的?”里巴尔笃斯。 “我被强盗掳走后,在路上遇到他们的,强盗企图抢劫他们,结果被他们反杀了。他们在欧洲做贸易,贩卖地毯。他们本来是要去威尼斯的,据说在那里有他们落脚的地方。”贝尔特鲁德说,“艾赛德为人不错,他愿意护送我回来;作为回报,我许诺让我母亲赏赐他。” 贝尔特鲁德并不想告诉任何人,关于自己被海盗掳走的事,当然,更不愿意提起自己在突尼斯的那些屈辱的遭遇。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里巴尔笃斯说。 “还能怎么办!”贝尔特鲁德说。 “我还没向你母亲报告,你在我这里;如果你打算继续逃跑,你今晚就和那些人一起,赶紧走吧。你来过我这里的事是瞒不住的,等过两天,我再向你母亲汇报,我就说你又逃跑了。”里巴尔笃斯说,“看在小时候在阿尔勒的时候,面对那个讨厌的宫廷教师时,你总是帮我圆谎的份上,我还是愿意帮助你的。” “谢谢你!里巴尔笃斯,可是我并不打算再逃跑了,我要回阿尔勒。”贝尔特鲁德说。 “普罗旺斯总主教大人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估计教会已经把你的事报送帝国贵族院,你可能无法继承公爵的爵位了。”里巴尔笃斯说。 “自从经历了和弗朗索瓦的事情之后,我醒悟了,我决定要做回贵族。我要回去,至少我还是米洛男爵!”贝尔特鲁德说。 “那很好,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你母亲,你在我这里。”里巴尔笃斯说。 “关于报告我母亲,我在你这里的事,你再等等!我还有一件棘手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贝尔特鲁德说。 “你还遇到什么麻烦了?”里巴尔笃斯问。 “我怀孕了!”贝尔特鲁德说。 “哦!我的主啊!贝尔特鲁德,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是弗朗索瓦那个混蛋干的吗?”里巴尔笃斯说。 “除了那个混蛋,还能是谁干的呢!”贝尔特鲁德点点头说。 “堕胎是很危险的事,而且如果被教会那边知道你未婚先孕或堕胎,你的母亲迫于压力很可能会剥夺你的男爵地位!”里巴尔笃斯说。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现在很焦虑。”贝尔特鲁德说。 “我想起来一件事!你离开之后,你的母亲还发出一道诏令,如果哪个贵族从‘绑架你的人手里解救了你’,她就可以让你和那个贵族或他的家族成员结婚。”里巴尔笃斯说,“你母亲是个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会履行承诺的!” “里巴尔笃斯,你是说,你愿意接纳我吗?可是,你那么肥胖,那么油腻,而且我们那么熟,我对你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呀!”贝尔特鲁德说。 “呸!你想多了!”里巴尔笃斯急忙说:“我早就和施瓦本的霍亨斯陶芬家族腓特烈伯爵的侄女玛格丽特订婚了!”里巴尔笃斯说,“我是想提醒你,你不是说,是那个异教徒青年从弗朗索瓦手里解救了你吗,而且他也是个外邦的贵族,尽管他不是欧洲人。你知道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他身边总是形影不离的跟着一个女人。” “艾赛德真的是个贵族,他好像还没有结婚,也没订婚吧,那个女人其实是他的侍卫。”贝尔特鲁德说,“可是,这能行吗?” “至少他长得不错,而且,看上去就比弗朗索瓦那个混蛋可靠多了。”里巴尔笃斯说。“你母亲那边问题应该不大,毕竟你是她的亲生女儿,至少让她憎恨的弗朗索瓦已经消失了。其实,这个艾赛德真的是不是贵族也不重要,只要你们咬定他是贵族就行。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你保住米洛男爵的爵位,只要你还是男爵,你就至少还是个贵族。” “确实,艾赛德是个可靠的人,很有担当、很有理想,而且我见过他裸露的上身,他的肌肉还很性感。但是,毕竟是艾赛德救了我,我这样对他是不是很过分?”贝尔特鲁德犹豫地说,“我又该怎么和艾赛德说这个事呢?” “你和他说什么说呀,你听我说!”接着,里巴尔笃斯在贝尔特鲁德耳边低声地说了一席话:“你得这样……” 里巴尔笃斯那肥硕的脸上闪露着狡猾的神情,贝尔特鲁德听着听着都屏住了呼吸。 “按你说得那样做,真的能行吗?”贝尔特鲁德满脸疑惑,“里巴尔笃斯,原来你并不愚蠢,而且还挺坏的!” “呸!”里巴尔笃斯忿忿地说,“你才是个真正的蠢女人,我只是在帮助你!” 第34章 上钩 很快,两天就这么过去了,李漓等人被安置在这座私人花园里好吃好喝的。贝尔特鲁德也没有过来。里巴尔笃斯派人告诉李漓,让李漓他们再休息几天,他们在等待普罗旺斯公爵的指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尼斯的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温暖的光线照亮了室内的一切。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晨露气息,让人感到清新宜人。当城市的钟楼敲响清晨的钟声时,人们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向教堂,默默祈祷。这是他们每天的习惯,也是对神的敬仰和感恩之情的表达;接着,尼斯的街道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人们从睡梦中醒来,开始忙碌的一天。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服装,走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互相打招呼,交流着新的一天的计划。早晨的尼斯充满了活力和生机。市场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摊贩们吆喝着吸引顾客。新鲜的水果、蔬菜、鲜花和香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人们在市场上购买食材,准备一天的饭食。尼斯的街道上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马车的轮子在石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行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钟声和鸟儿的歌唱声,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一丝宁静和美好。 里巴尔笃斯的私人花园里,李漓还在睡懒觉。睡到自然醒,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布兰卡早早的起床了,这会儿她正在为李漓布置早餐;蓓赫纳兹坐在花园里,正抱着布兰卡的孩子在逗孩子玩;哈桑和素海尔坐在一旁喝茶。希法尔一早就出去了。 “莎伦!给我拿点吃的来!”李漓迷迷糊糊地喊着。 “少爷,莎伦是谁,这里并没有这个人。”布兰卡急忙跑进房间,回答李漓,“早餐布置好了,在餐桌上。” 李漓抬起头,揉揉眼睛,看见布兰卡,就从梦境回到了现实中,翻身起床了,洗漱后,坐在餐厅的餐桌前,啃着长棍面包。就在这时,贝尔特鲁德和里巴尔笃斯,由几个卫兵簇拥着,来到这个私人花园。 “阿里维德先生,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如果,你们有什么需求只管对我说。”里巴尔笃斯恭敬地对李漓说,今天他没有喊李漓异教徒。 “男爵先生,谢谢您,我们在这里住得很好。”李漓放下手中的食物,起身对里巴尔笃斯说,“对了,那两个无知农民被释放了吧?” “前天清早,就把他们撵走了。呵呵!”里巴尔笃斯说。 “艾赛德,你们来到我母亲的公国已经好几天了,我还没好好请你们吃顿饭,真是不好意思。今晚,我想在我表舅的城堡里设宴,你们一定要来啊。”贝尔特鲁德笑盈盈地对李漓说。 “阿里维德先生,请您务必赏光!”里巴尔笃斯说。 “好的,届时,我一定赴宴。”李漓说。 “那真是太好了。”里巴尔笃斯说,“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做,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在我的城堡,等候您光临。” “你先回去吧。”贝尔特鲁德对里巴尔笃斯说。 随即,里巴尔笃斯离开了私人花园。李漓示意贝尔特鲁德自己找个地方就座,又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食物,继续吃着。 贝尔特鲁德让随行的人拿来了一篮子水果,放在抱着孩子逗乐的蓓赫纳兹面前,说:“尝尝,本地的水果,刚刚摘的。” “谢谢。”蓓赫纳兹被贝尔特鲁德突如其来的善意搞得不知所措,“谢谢!”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继续前往阿尔勒?”李漓说。 “你们大概不必送我去阿尔勒了。前天,里巴尔笃斯已经派了信使去阿尔勒向我的母亲报告,关于我在尼斯的事;我的母亲给他回信了,此刻我的母亲已经动身出发,在赶来尼斯的路上。正常情况下,明天下午,就会到这里了,你可以在这里见到我的母亲。”贝尔特鲁德说。 “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的母亲了,这太好了。”李漓说,“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可以去威尼斯了。” “艾赛德,过会儿,你能单独陪我出去走走吗?或许,再过几天,你就会离开,以后,我们就很难见面了……”贝尔特鲁德带着惆怅,对李漓说。 “好吧。”李漓的表情略显尴尬。 在尼斯的狭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而过,各种各样的建筑和商铺散发着浓郁的历史气息。阳光透过石头街道的缝隙洒下,照亮了这个古老而美丽的城市。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一起走在这个充满浪漫风情的城市里。李漓高大而英俊,黑色的眼眸中透着一丝神秘的光芒;贝尔特鲁德的金色长发随风飘动,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手牵手,在繁忙的市集中穿行,他们的目光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两人继续向前走,来到了一家古老的咖啡馆。李漓点了一杯阿拉伯咖啡,贝尔特鲁德则点了一杯法国红酒。他们坐在露天的座位上,享受着阳光和微风的拥抱。李漓向贝尔特鲁德讲述了他的家乡,不是黎凡特,而是李漓自己杜撰的震旦的景象,并且向贝尔特鲁德讲述着掺杂着东方玄幻色彩的故事;贝尔特鲁德则向李漓介绍了法兰克的文化和历史,同时也讲着狼人和吸血鬼这些故事。两人的对话充满了互相的好奇和探索。饮料喝完后,他们决定去尼斯的海滩散步。金色的沙滩延伸到无边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悦耳的声音。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水的清凉。他们一起沿着海岸线漫步,享受着海风的拂面和海浪的声音。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染上了橙红色的颜色。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坐在海滩上,手牵着手,静静地欣赏着美丽的日落。他们的心灵在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城市里相遇,似乎在彼此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的联系。 两人一起回到里巴尔笃斯的私人花园。 “各位,我们一起去贝尔特鲁德的表舅那里蹭饭吧。”李漓对着花园别墅里的众人说话。 “我身体不舒服,我就不去了。素海尔,你跟着艾赛德去吧。”蓓赫纳兹捂着小腹从卫生间出来,对李漓说,说完又去了卫生间。 “她怎么了?”贝尔特鲁德问布兰卡。 “她可能是吃不习惯我们这里的水果,下午就拉肚子了。”布兰卡说,“我也吃了,我就没事。” “蓓赫纳兹,那你好好休息。”贝尔特鲁德对着卫生间喊,“等我回到城堡就派人把止泻的草药送过来。” “我也不去了吧,我吃不惯欧洲人的食物,也不太清楚欧洲人的礼节。”哈桑说。 “那好吧。”李漓说,“你呢?素海尔,你怎么说?” “我是你的亲卫队领队长官,当然会随你一起去。”素海尔说。 “我能去吗?”希法尔凑了上来。 “没有邀请你!”贝尔特鲁德说。 “为什么?”希法尔问。 “你长得太丑了,看到你,会影响大家的食欲!”贝尔特鲁德说。 “是人家请客,我也没办法。”李漓向希法尔摊了摊手。 “艾赛德,我们走吧。”贝尔特鲁德把手挽在李漓右手的肘关节说,接着又对布兰卡说:“你要好好照顾蓓赫纳兹。” “是,公主殿下。” 素海尔带着四个亲卫士兵,跟着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走向里巴尔笃斯的城堡。贝尔特鲁德的脸上,露出一丝一瞬即逝的狡黠笑容。 里巴尔笃斯已经在城堡大门口等候贝尔特鲁德和李漓等人。 “尊敬的阿里维德先生。您终于来了。”里巴尔笃斯礼貌地向李漓说。 “男爵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李漓客套地回礼。 “公主殿下,您和阿里维德先生真的很般配。”里巴尔笃斯说。 “男爵先生,让您见笑了。”李漓说。 一行人进入城堡。素海尔和他带来的士兵被城堡里的侍从们请到了一个偏厅,那里同样放着一桌丰盛的美食;偏厅里有几个骑士和商贾等候在那里,他们应该是里巴尔笃斯安排陪同李漓的随行人员进餐的人。 一进入城堡,贝尔特鲁德当着李漓的面,让人给蓓赫纳兹送草药过去,贝尔特鲁德此举让李漓十分欣慰。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一起走入了正厅。 一个餐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挂毯,描绘着贵族们的辉煌历史。餐厅的中央是一张巨大的长桌,由上等的红木制成,被精心打磨得光滑如镜。桌子上铺着素洁的桌布,上面绣着金丝边,散发着奢华的气息。桌子两侧摆放着一排雕刻精美的椅子,每一把都镶嵌着贵族家族的徽章。餐厅的门敞开着,侍从们等待着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到来。餐厅里早有十几个本地男女贵族,以及本地的主教在此等待。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珠宝和金饰,彰显着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他们一个个面带微笑,彼此交谈着。餐厅里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盘子和碗,装满了丰盛的食物。鹿肉被烹饪得鲜嫩多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生蚝被摆放在银盘上,鲜嫩的肉质和咸鲜的味道让人回味无穷。面包蟹被烹饪成了美味的海鲜汤,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除了这些珍馐美味的肉类食物,餐桌上还摆满了各种海鲜和蔬菜水果。新鲜的龙虾、扇贝和鲍鱼摆放在银盘上,色彩鲜艳,令人垂涎欲滴。各种时令蔬菜和水果被巧妙地装饰成花朵和动物形状,增添了餐桌的艺术氛围。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到来,瞬间让餐厅里响彻一阵掌声。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我们尊敬的客人,来自黎凡特的阿里维德勋爵,他是勇敢的英雄,是他战胜了绑架公主的贼子,拯救了我们的公主殿下。”里巴尔笃斯向众人介绍李漓。 “主保佑您,勇敢的勋爵!”主教走向李漓,对着李漓比画了一个十字手势。 “阿里维德勋爵果然是气度非凡。”一个年轻女贵族说道。 “阿里维德勋爵不但英俊,而且还很有学识。”贝尔特鲁德向众人夸奖李漓。 “谢谢,谢谢男爵先生,谢谢各位。”李漓向众人寒暄着。 “女士们,先生们,晚餐开始了!请就座吧。”里巴尔笃斯对众人说。 接着,贵族们围坐在餐桌旁,用银制的餐具品尝着美食。他们用优雅的动作切割着鹿肉,用银质的叉子夹起生蚝,享受着食物带来的美妙口感。他们品尝着每一道菜肴,同时交流着对李漓的赞美和欣赏。餐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愉悦的气氛。贵族们享受着美食,畅谈着家族的荣耀和未来的计划。他们用餐的同时,也展示着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彰显着自己的尊贵身份。 里巴尔笃斯对李漓说:“尊敬的阿里维德勋爵,听公主殿下说,您的祖先并不是黎凡特人,而是震旦人,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的确是震旦人,我的震旦名字是李漓。”李漓回答。 “那为什么您会来自黎凡特。”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目前,我的伯父带领着我们的族人居住在托尔托萨郊外。几十年前,我的祖父随塞尔柱人一起出征,赛尔主人苏丹在征服的土地上,册封了一个庄园给我祖父,我的伯父是当代的领主,我是经塞尔柱人苏丹确认的领地继承人,所以如今我们生活在黎凡特。”李漓回答。 “李漓,既然你不是黎凡特人,那你也可以喝酒吧。震旦人应该不排斥喝酒吧?”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贝尔特鲁德说罢,里巴尔笃斯已经亲自为李漓倒了一杯红葡萄酒。 “这可是珍藏多年的红酒,你尝尝吧,李漓。”贝尔特鲁德说,“李漓,蓓赫纳兹还说过,你是震旦皇帝的后代,所以你根本没必要遵守天方教的规矩吧……” “好吧。”李漓本来就不太认同自己的天方教徒身份,看着杯中的上好珍品红酒,当他听到李漓这个称呼,就彻底放弃了不喝酒的戒律,我是震旦人,为什么不能喝酒,李漓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就对了。”贝尔特鲁德高兴的举起酒杯,对众人说:“各位,让我们一起为来自震旦的英雄李漓先生举起酒杯。” 接着,李漓放开了,快乐地喝着红酒,吃着鹿排和新鲜的生蚝,以及各种美食。 酒足饭饱,宴会散场。 李漓喝多了。素海尔带着亲卫士兵们准备背着李漓回去,却被贝尔特鲁德拦住了。 “素海尔,你们先回去吧。艾赛德喝多了,今晚,他就睡在城堡里吧,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他的。颠簸只会让他更不舒服。” “可是,蓓赫纳兹还在等阿迦回去呢……”素海尔说。 “蓓赫纳兹只是艾赛德的贴身侍卫!而且今晚,她在拉肚子,会影响艾赛德休息的。”贝尔特鲁德对素海尔严肃地说,“艾赛德和我在一起,你们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们派个人回去通知蓓赫纳兹等人,告诉他们艾赛德今晚住在城堡里了。素海尔,大不了你再去带几个亲卫士兵来城堡里,一起住在这里!” “啊?!这?!”素海尔也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你还想怎么样?艾赛德累了!”贝尔特鲁德对素海尔抹下了脸,一把接过素海尔扛着的李漓,扛在自己肩上,又招呼一个侍女过来扛着李漓的另一侧。 “艾赛德,你愿意和我们一起住在城堡里吗?”贝尔特鲁德拍拍自己搀扶着的李漓问。 “啊?!哦……”李漓乏力的对素海尔挥挥手。 “那明天上午,我们再来接阿迦回去。”素海尔说。 于是,素海尔等人离开了城堡回了他们一行人居住的那个私人花园。 城堡的大门关上了。 第35章 一夜迤逦 李漓被两名侍女搀扶着走进一间卧室。这间卧室的墙壁上挂满了美丽的挂毯,地板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的大床,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银质的酒杯和一瓶昂贵的红酒。现在,李漓躺在床上,酒意上涌,意识渐渐模糊。侍女们帮他脱去了鞋子和外衫后离开了这个房间。现在,李漓的身体沉重地陷入床垫中,呼吸变得沉重而规律。他的长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房间里弥漫着红酒的香气,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庞。窗外传来远处的虫鸣声和夜风的低语,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丝神秘和暧昧的氛围。 此刻,一个身影走进了这间卧室,来者正是贝尔特鲁德。卧室里,昏黄的灯光投射出柔和的光芒,照亮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当晚,这个卧室里,那份激情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炙烤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沉溺在爱和欲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第二天上午,都快到中午了。睡到自然醒的李漓睁开眼睛,他猛然发现贝尔特鲁德正地躺在自己身边,枕着自己的胳膊,而且两人还是那种彻底“坦诚相见”的姿态。此刻,贝尔特鲁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注视着李漓。 “贝尔特鲁德,我们是不是已经……”李漓结结巴巴地说。 “是的!”贝尔特鲁德拧着李漓的鼻子,调侃李漓说,“怎么,难道你想不认账?嘿嘿!” “啊?!我们赶紧起床吧。昨天,你不是说,今天下午你的母亲要来了呀!”李漓此刻并无兴趣和贝尔特鲁德调情,他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很意外。 就在这时候,“呯!”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一位端庄威严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贝尔特鲁德本能地把整个人缩入被窝里。接着,里巴尔笃斯跟着另一位贵妇人一起追了进来。 “阿里维德勋爵,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一直把你奉为上宾,认为你是一个英雄!你怎么能对公主殿下,做出这样的事情!”里巴尔笃斯对李漓斥责道。 “贝尔特鲁德,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竟又……”端庄威严的中年妇女说,“你们赶快把衣服穿好,我在里巴尔笃斯的书房等你们!还有,里巴尔笃斯,我郑重地警告你,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说罢,中年妇女甩门而去,另一位全身黑色装束的贵妇说道:“公主,你们赶快收拾一下,去和公爵解释吧。”这一位贵妇人说完也跟了出去。 “是,表姐……公爵……”里巴尔笃斯说着也跟着跑了出去,“为什么只警告我,却不警告维奥朗呢……”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李漓和贝尔特鲁德。 “这位贵妇人,就是你的母亲?”李漓深吸一口气,问还在自己怀中的贝尔特鲁德。 “是的。”贝尔特鲁德回答。 “另一位贵妇人又是谁?”李漓问贝尔特鲁德。 “那位夫人是我的宫廷教师维奥朗.阿马尔里克夫人,她是我的顾问。她是我母亲的表妹。”贝尔特鲁德说,“很不幸的是,维奥朗老师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你不是说,你的母亲要下午才到尼斯吗?”李漓欲哭无泪地说。 “我怎么知道她来得这么快!”贝尔特鲁德似乎并不紧张。 “接下来该怎么办?”李漓问。 “你是男人,你自己说怎么办吧,你还有脸问我?”贝尔特鲁德说。 “你觉得,你的母亲会怎么对付我?”李漓问。 “和你说个事。里巴尔笃斯告诉我,在我失踪之后,我的母亲发出一道诏令,如果哪个贵族从绑架我的人手里解救我,她就可以让我和那个贵族或他的家族成员结婚。虽然你是外邦人,但我的母亲的诏令里并没有将外邦人限制排除在外,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贝尔特鲁德说,“你不会不敢接受我吧!” “关于你被绑架和失踪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侍卫长又是怎么回事?”李漓问。 “弗朗索瓦是我的侍卫长,他欺骗了我,说要带我去各地旅行,我从小就被限制在公爵的城堡里,我渴望出去旅游。于是我就偷了公爵府里的钱,和他一起跑了出去。结果,遇到了那伙撒拉森海盗,那个混蛋看见海盗就拿着我的钱,管自己跑掉了,后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你不要提起我在突尼斯的那段屈辱的遭遇,就说是在意大利热那亚郊外,从强盗手里解救的我,并且说那伙强盗是弗朗索瓦的同伙。记住,就这么说!”贝尔特鲁德对李漓叮嘱。 “我为什么要说谎?”李漓问。 “因为你已经拥有了我!所以你得帮助我。”贝尔特鲁德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指着洁白床单上赫然出现的一朵“新染的梅花”,对李漓说。 李漓看了就明白了。只不过,李漓不知道的是,这张床单其实是事先准备好的,因为昨晚李漓喝多了,所以当时没有发现。 “过会儿,我必须向你母亲提亲吗?”李漓问。 “难道你不愿意对我负责吗?!”贝尔特鲁德两行眼泪在脸颊上滑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漓安慰贝尔特鲁德,“可是,结婚是人生大事。” “女人的第一次,难道不是人生大事吗?!”贝尔特鲁德的粉拳狠狠地打在李漓身上。 “好吧!”李漓说,“不过,我向你母亲去提亲,你母亲不会直接让人把我推出去砍了吧?” “她要是想砍了你,这会儿已经派人把你推出去砍了!”贝尔特鲁德说。 “可是……”李漓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是一个开明的女人,我不会要求你的那些侍女们离开你的!”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她并不是大度,她只是良心不安,这样做能减少她自己的负罪感,再说,其实她对李漓也没那么强烈的爱。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起床了,两人一言不发地一起穿过走廊,走向里巴尔笃斯的书房。只见,一群手持长矛、身穿银色亮甲的战士,间隔均匀地分散在走廊两侧。 此刻,有两位贵妇正在书房中对话。 一位高贵的女士坐在一张豪华的书桌前,场景宛若从古老油画中走来。她前的橡木书桌,雕花细腻,表面镶有象牙和金饰。上面放着一本古籍手抄本、一支精致的羽毛笔和珍贵墨水。女士身着一袭华美又素净的长袍,金线花纹绣显其尊贵。她的发髻复杂优雅,镶嵌着珍珠宝石。脸上淡妆,突显苍白肌肤和迷人的眼神。她纤细的手指戴着镶红宝石的金戒,专注翻阅手抄本,眉头轻蹙,似陷思考。嘴唇微张,默读文字。旁的银烛台上,长蜡烛投射温暖光线,映衬她更加美丽。桌上还有一杯香气四溢的红酒,她正细品其中滋味。房间弥散着她昂贵香水的淡雅香气,墙上挂着精美挂毯。窗外阳光穿透纱帘,照在金饰上,闪烁迷人。女士的眼中也随阳光明亮闪烁。整个房间洋溢着宁静优雅氛围。她,宛如沉醉于知识和艺术的女神,目光专注而温柔,姿态高贵端庄,展示着她的贵族气质。 书房中的另一位贵妇人虽然穿着一席黑色长裙,戴着蕾丝面纱的礼帽,面纱罩在脸上,但是依旧可以看得清,她那眉清目秀的面容,似乎并没有比李漓大多少,她的妆容明显比年龄要老的多,看这副打扮,李漓想到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岛国爱情动作剧里的未亡人、女教师……” 正当李漓还在想入菲菲时,贝尔特鲁德的声音打断了李漓的胡思乱想。 “母亲,您好!”贝尔特鲁德对贵妇人说,“这位是拯救我的人,是他把我从强盗手里救出来的。那伙强盗是弗朗索瓦的同伙。他叫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是塞尔柱王朝在黎凡特的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阿迦的继承人,也是突尼斯齐里王朝埃米尔塔米姆册封的喀兹伦尼德庄园阿迦,他的先辈来自震旦,他是震旦的大唐庄宗皇帝的后代。”贝尔特鲁德对贵妇人说。 贝尔特鲁德又对李漓说:“艾赛德,这是我的母亲神圣罗马帝国的普罗旺斯女公爵,普罗旺斯公国的领主,戈尔贝格.德.普罗旺斯。” “您好!尊敬的普罗旺斯公爵!见到您很荣幸!”李漓躬身向面前这个贵妇人戈尔贝格行礼问候。 “说说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戈尔贝格没有丝毫客套,直接问李漓。 “根据我们尊贵的女公爵大人,也就是我的表姐,之前发布的诏令,哪个贵族解救了贝尔特鲁德公主,就可以让公主和他或他的家族成员结婚。而且,诏令也并没有将外邦人限制排除在外。”里巴尔笃斯语气平顺,听不出一丝态度,“阿里维德先生,你结婚或订婚了吗?” “我没有结婚,也没有订婚。”李漓回答。 “阿里维德先生,那么,现在你还在犹豫什么?”维奥朗催促李漓。 李漓看向贝尔特鲁德,贝尔特鲁德的脸颊上又再度挂下了两行眼泪。李漓不再纠结,走上前去。 “尊敬的女公爵,我想请您把您的掌上明珠贝尔特鲁德公主嫁给我吧。”李漓单膝跪地,对戈尔贝格说。 “我的女儿是米洛女男爵,不外嫁;但是我可以同意你入赘给我们波索尼德家族,成为米洛男爵。”戈尔贝格淡淡地说。 “可是,我还要回黎凡特,甚至还想回震旦……”李漓低声说,“我必须入赘吗?” “我们公国的领地不能作为嫁妆陪嫁给外邦人,我表姐夫热沃当伯爵吉尔伯.德.热沃当,就是贝尔特鲁德的父亲,他也是入赘的。”维奥朗对李漓说。 “如果你和贝尔特鲁德结婚了,你在欧洲,就是我们波索尼德家族的赘婿;只要贝尔特鲁德怀孕了,你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不会限制你。如果,你不愿意和贝尔特鲁德结婚并入赘我们家族,那么我将把你和你的同伴交给教会,教会大概会给你定个邪淫罪,你将面临接受火刑!而我将把我可怜的女儿送去修道院做修女!”戈尔贝格对李漓严肃地说。 “艾赛德,我和我的母亲不会限制你外出,你就赶快向我的母亲承诺吧!”贝尔特鲁德的心仿佛已经拎到了喉咙口,她焦急地看着李漓。 李漓并不怕事,他也坚信自己能跑掉;但是当他听到,如果自己拒绝入赘,面前这个已经把第一次交给了自己的女人,将要被她的母亲送进修道院做修女,李漓彻底心软了。毕竟,昨晚也是李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 “尊敬的普罗旺斯女公爵,我想请求您,允许我和您的掌上明珠贝尔特鲁德公主结婚,我希望能成为波索尼德家族的一员。”李漓经过一番纠结,终于向戈尔贝格说道。 “好吧。”戈尔贝格说道,其实她的心也早已经拎到了喉咙口,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依旧不露声色。 “太感谢您了,尊敬的女公爵。”李漓向戈尔贝格再度行礼。 “里巴尔笃斯,接下来,你马上派人去通知帝国贵族院、普罗旺斯总主教、波索尼德家族族长,还有贝尔特鲁德的父亲,并且由你来筹备婚礼。”戈尔贝格说。 “是,表姐。”里巴尔笃斯说。 “艾赛德,你先出去吧。里巴尔笃斯、维奥朗,你们也出去。我还有事要和我的女儿说。”戈尔贝格说道。 “是,表姐。”里巴尔笃斯说完就退了出去。 李漓还想说话,就是关于他此行的目的,让女公爵写信给教宗要求不要鼓动诺曼人远征北非的那些事。此刻,却被贝尔特鲁德制止了。 “艾赛德,你先回里巴尔笃斯的私人花园吧。等我们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说那些事。”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当务之急是要讨论我们的婚事。” “你回去赶快准备一下,我打算立刻安排你们成婚!就在一周之后!就在尼斯!”戈尔贝格说。 “尊敬的女公爵,那我就先退下了。”李漓向戈尔贝格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李漓走出了书房,穿过走廊,走向城堡大门。素海尔一早就带着亲卫士兵们,在城堡门口的大厅里等候着李漓。 结婚是一件大事,李漓想,没有烟花爆竹总不够喜庆吧。为了庆祝自己的婚礼,李漓向贝尔特鲁德的母亲戈尔贝格要了一些制作“紫金”染料的重要原料硝石,又去教会诊所搞了一些硫磺,至于木炭那就简单多了,他去市场买了一些。随后他按照当时震旦早已掌握的配方,把这三样东西制成了火药。用牛皮纸包起来。再用麻线浸泡在油脂里做引线。自己测试了一颗鞭炮,“轰”的一声,他把自己炸的满脸乌黑,李漓兴奋的欢呼。吓得蓓赫纳兹以为李漓疯了。李漓把制作好的鞭炮交给众人,希望他们在他婚礼的时候帮他点燃鞭炮。可是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他的要求,最后放鞭炮的事也不了了之。这些鞭炮最终被希法尔收藏着了,只有希法尔觉得,这个东西哪天或许用得上! 第36章 包容与不包容 李漓走出城堡,门口遇到了里巴尔笃斯,他正在指挥着手下们忙这忙那的。李漓总觉得,似乎他们早就安排好了要为自己准备婚事。 “恭喜你呀,米洛男爵!很快,我就是你的表舅了。”里巴尔笃斯在城堡的大门口笑盈盈地对李漓说。 “谢谢!表舅。”李漓说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咦!我不是救了贝尔特鲁德并把她送回来的吗,怎么事情变成这样了。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出去了!李漓总觉得哪里不对,摇晃着脑袋穿过走廊。 “阿迦大人,你怎么才起来?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你还是因为昨晚喝多了而不舒服吗?”素海尔迎了上来。 “素海尔,先回去再说!”李漓对素海尔说着,就走出城堡的大门,走向里巴尔笃斯安顿他们的私人花园。 尼斯男爵的城堡里,里巴尔笃斯的书房里。 “你在信里和我交代的事,让我很震惊!我和你父亲都是本分正直的人,今天为了你,我也做出了这样的事!”戈尔贝格对贝尔特鲁德严肃地说,“由于你的任性,让你闯了这么多的祸!希望你结婚后能改掉你任性的毛病!” “母亲,我错了。”贝尔特路德说。 “艾赛德是个好人,既然你要和他结婚了,以后就要想办法补偿他,你最好能为他生几个孩子。不然,我们就太对不起他了!”戈尔贝格又说,“你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弗朗索瓦的吧?我不喜欢这个孩子,等他出世后,你把他送去修道院吧,就说是因为虔诚!”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贝尔特路德说。 “艾赛德更无辜!”戈尔贝格又说,“还有,弗朗索瓦到底死了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混蛋在我们遇到强盗的时候,管自己逃跑了。”贝尔特路德说。 “但愿弗朗索瓦永远不会再出现!”戈尔贝格又说,“我还要派人去接你的父亲过来,他对你的行为很生气,他还指责我纵容你!但愿他能原谅你,能来参加三天后你的婚礼。” “母亲,对不起!”贝尔特路德说。 “我之所以决定在尼斯为你们办婚礼,就是不想让艾赛德去了阿尔勒听到你的那些传闻!”戈尔贝格说,“你必须赶紧结婚,不然,等你的肚子真的大起来了,又会被教会抓到把柄。” “母亲,我们为什么处处要提防着教会向我们挑毛病?我们为什么要怕那些自己也根本不虔诚的神棍!”贝尔特路德说。 “你给我住嘴!你别再给我惹事了。你的这些话要是被人听到传出去,麻烦就大了!”戈尔贝格轻声地说,“我们虽然有军队有土地,但是我们是依靠教会的力量维持思想统治的,百姓们如果没了信仰,我们很快会被推翻或驱逐。与教会合作,是我们法兰克人征服这片土地时,就带着的原罪!你最好去说服艾赛德皈依十字教,至少他不能公开按天方教徒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努力去争取一些吧。”贝尔特路德说完,就不再说话,“母亲,关于我在信里和您说的,给教宗谏言的事,您能帮助艾赛德吗?毕竟他救了我,希望您能帮他做这件事。” “他太幼稚,你太天真!我是不会给教宗写这种无意义的劝谏信的。不过我可以写一封信给教宗表达敬意,并且捐献一些钱,我可以让艾赛德作为我的特使去觐见教宗;等他见了教宗,他就会知道,他想说的根本没有意义。当然,如果他不去捐献也可以,这笔钱就给他了,就当是感谢他把你救回来的酬劳。”戈尔贝格平静的说。 贝尔特鲁德看着戈尔贝格,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现在就去让里巴尔笃斯赶快派人去把你父亲接过来。”戈尔贝格说,“你也出去吧!我很累了!” …… 另一边,李漓恍恍惚惚地回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私人花园。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蓓赫纳兹,虽然他并未和蓓赫纳兹确定任何关系。李漓走进花园,看见蓓赫纳兹正焦急地在花园的别墅门口,来回踱步。李漓瞬间感觉到一种几乎令自己窒息的压力。 “艾赛德,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就喝酒了?哪怕不是为了宗教,也不能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蓓赫纳兹看到李漓回来了,高兴地迎了过来。 “蓓赫纳兹,今天你不拉肚子了吧?”李漓问。 “嗯,完全好了,昨天我大概是一下子把李子吃太多了。”蓓赫纳兹说,“我们赶紧进去吧!” “蓓赫纳兹,我有事和你说。”李漓紧张地说,仿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蓓赫纳兹疑惑地看着李漓。 “我要结婚了!”李漓闭着眼睛说。他不敢看蓓赫纳兹。 “什么?!”蓓赫纳兹震惊了。 “对不起!”李漓轻轻地说。 “和谁?是贝尔特鲁德吗?”蓓赫纳兹问。 “是的。”李漓回答。 片刻,两人无声。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蓓赫纳兹慢慢缓了过来,“艾赛德,难道你是在要求我马上离开你?” “不是,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李漓小心翼翼的说,“贝尔特鲁德也表示,不会要求我身边的任何人离开。只是,我结婚了,你还愿意留下来吗?” “在我无依无靠,最危险的时候,是你救了我,而且并不要求我回报。”蓓赫纳兹对李漓说,“所以,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蓓赫纳兹……”李漓说。 “如果莎伦有危险,你会挺身而出吗?”蓓赫纳兹问。 “我会的。”李漓说。 “如果阿贝贝有危险呢?”蓓赫纳兹问。 “我也会的。”李漓说。 “阿米拉、纳迪娅,哪怕是胡玲耶、热什德,当她们每一个人遇到危险,你都会挺身而出的吧?”蓓赫纳兹问。 “我会的……”李漓一时语塞。 “所以,你是一个值得我们去爱的男人!”蓓赫纳兹,“关于你要结婚的事,你会不会和阿贝贝、莎伦,还有阿米拉、纳迪娅说对不起?” “应该不会吧。”李漓说。 “对我来说,那就足够了。”蓓赫纳兹对李漓说:“只要让我继续陪在你身边,那就足够了!你身边本来就有好几个人,就连睡觉的时候,她们也都在旁边,我根本不介意你身边有别人。哪怕贝尔特鲁德和你结婚了,可是在我看来,她和莎伦和阿贝贝一样,也只是你身边的一员而已。” “蓓赫纳兹……”李漓一把抱住了蓓赫纳兹。李漓忽然发现,中世纪中东妇女的婚恋观、价值观和逻辑,完全和自己熟悉的世界不一样!原来,在这个时代,“喜新不厌旧”就不算渣!这让李漓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蓓赫纳兹把头侧向外侧,靠在李漓肩膀上,不再说话,她的眼中有一滴眼泪落下。 “哇!”的一声,蓓赫纳兹抱着李漓哭了出来。 李漓依旧没有说话。很快蓓赫纳兹不哭了,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抱着不说话。 将近半个小时后,蓓赫纳兹突然抛出一句话:“我们赶紧准备一下,结婚是大事!我们天方教可以公开娶四个妻子,你娶的下一个会是谁?” “在震旦,只要有钱,一个男人娶再多的人都可以,可不止四个。”李漓安慰蓓赫纳兹说,他紧紧地抱着蓓赫纳兹。 “你还想娶更多吗?!你还想没完没了的?!”蓓赫纳兹这下真的生气了,一把揪住了李漓的耳朵。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安慰你吗……”李漓说。 镜头转向威尼斯。 上午,哈迪尔等人到了威尼斯附近陆地上的小镇梅斯特,并且已在梅斯特租了一个院子,哈迪尔派赛义德带着大多数人留在了梅斯特的自家院子里。哈迪尔又让伊斯梅尔等人去物色合适的场地,他要按李漓的意思去开个炼钢作坊。另外,哈迪尔立刻派塔伊布去了苏尔家的商行。在那里,塔伊布打听到,莎伦现在在苏尔家的玻璃作坊工作,不过并没有人向他提起埃尔雅金外出的事。 下午,哈迪尔要去找莎伦,跟着哈迪尔和莱拉一起来找莎伦的,只有阿贝贝和熊二。哈迪尔的马车被堵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阿贝贝和熊二比他们走得快多了。 威尼斯的玻璃作坊里,工人们和往常一样在忙碌着,雅各正在调试某种新产品的制作工艺。 “玛尔塔,今天我觉得身体很不舒服。”莎伦对玛尔塔说。 “我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似的……”玛尔塔说,“你家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吧。”莎伦说。 “莎伦,有几个人,正向玻璃作坊这边走过来,他们在向沿途店家打听埃尔雅金和你的消息。”一个外出送货的工人跑回作坊对莎伦说。 “是吗?打听我们的人,都长什么样?”莎伦说。 “带头的是一个黑人女人,身边跟着一个黑人男人。”工人说。 “啊?”莎伦感到一阵疑惑。 于是,莎伦跑了出去,向着工人指的方向跑去。迎面而来的是阿贝贝,是她在打听苏尔家的玻璃作坊。哈迪尔腿脚受伤还没好,所以坐在马车里,此刻,马车被拥挤的人群堵在很远的地方。 “就是这个黑人女人在打听你们。”工人也跟着莎伦走了出来,看到阿贝贝,就指着阿贝贝对莎伦说。 “你是谁,你们找我们,想做什么?”莎伦走上前,打量着阿贝贝,问。 这时,玛尔塔也跟着来了。 “你就是莎伦?你是我家主人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的奴婢吧?”阿贝贝问莎伦。 “我是莎伦。你还没说你是谁呢?”莎伦问阿贝贝。 “我是阿贝贝。”阿贝贝对莎伦说。 “她是我们家的管事,我们家所有的侍女和女奴都归她管,估计以后你们也得归她管。你们听到了吗?”熊二对莎伦和玛尔塔说。 “你又是谁?”莎伦问熊二。 “我是阿里维德家的高等家奴熊二!”熊二对莎伦说。 “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呀?!我认识阿里维德少爷,我还认识蓓赫纳兹姐姐,我可没见过你们!也没听说阿里维德少爷家有你这个女管事。”玛尔塔对阿贝贝说。 “你说你是阿里维德家的女管事?那我家少爷在哪里呢?”莎伦小心谨慎地问阿贝贝。 “主人去阿尔勒了。过些日子才会来威尼斯。他派我们先回来找你们。”阿贝贝说。 “少爷为什么要去阿尔勒?”莎伦追问。 “主人要送一个法兰克人女贵族回家去,他还要去拜访那个女贵族的母亲。”阿贝贝得意地说;尽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李漓送贝尔特鲁德回阿尔勒见贝尔特鲁德的母亲这件事,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莎伦,我怎么觉得她是个骗子。”玛尔塔对莎伦说。 “你也是我家的奴婢吗?你怎么说话的?”阿贝贝指着玛尔塔说,随后呼喊跟在自己身边的熊二,“熊二,快过来替我教训这个没规矩的奴婢!” “管事姐姐,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最好别冲动。”熊二说。熊二知道,如果真的教训了玛尔塔,到最后背锅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试图为这三个女人打个圆场。 “我才不是你家的奴婢!我是艾赛德和埃尔雅金的合伙人!”玛尔塔呵斥阿贝贝,“我是自由民玛尔塔.阿塞那修斯;我是你家主人的朋友!你才是没规矩的奴婢!” “我是少爷在威尼斯的代理人,我是少爷的家人,我不是你嘴里的奴婢!”莎伦也板起了脸,“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来找我们。” 哈迪尔乘坐的马车终于也赶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莱拉搀扶着哈迪尔从马车里下来,走了过来。 “你们都消停一些。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怎么见面就吵起来了?”哈迪尔急匆匆地对三个女孩说。 “哈迪尔大叔,您回来了呀?少爷呢,他在哪里?”莎伦激动地问。 “哈迪尔大叔,埃赛德先生呢?”玛尔塔也激动了。 “艾赛德少爷已经和我们一起到了欧洲,不过他还要去一趟阿尔勒,然后再来威尼斯。阿贝贝和熊二都是艾赛德的手下。我们现在有很多人,不过很多人都受伤了,所以我们就先来威尼斯了。”哈迪尔对莎伦和玛尔塔说,“我们正在寻找一块场地,艾赛德少爷在我的行李中找到一本书,他发现了一些震旦的炼钢技术,他说这些技术远超欧洲人的炼钢技术,他要我在威尼斯办一个炼钢作坊。埃尔雅金先生在哪里,你们快带我去找他。” “埃尔雅金先生出远门了,估计要几个月后才回来。”莎伦说。 “那开办钢铁作坊的事,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哈迪尔说,“莎伦,我们在梅斯特那边落脚。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住过去?” “哈迪尔大叔,我还是留在玻璃作坊吧,这个作坊有一成股份是少爷和阿塞那修斯姐弟的,我要留在这里工作。”莎伦说,又指着阿贝贝说,“另外,我不喜欢这个女人。” “哼!”阿贝贝生气了,“既然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住过去,那么我就不给你发工钱!” “哈迪尔大叔,少爷发财了吗,他哪来那么多钱。”莎伦问。 “那些事,回头再说。你跟着我们去梅斯特吃晚饭吧。”哈迪尔说。 “少爷又没回来,我就先不过去了。”莎伦说。 “阿贝贝,你应该给莎伦派一个女奴过来,照顾莎伦。”哈迪尔说。 “哈迪尔大叔,不必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莎伦说。 “那最好了。”阿贝贝说。 “哈迪尔大叔,您身边的女人,是您的侍女吗?”莎伦指着搀扶着哈迪尔的莱拉问哈迪尔。 “她是莱拉,是少爷帮我娶的老婆。”哈迪尔回答。莱拉向莎伦点头示意。 “看来,少爷真的发财了,都能帮你娶老婆了。”莎伦说。 “阿贝贝,少爷让你转交给莎伦的礼物,你给莎伦了吗?”哈迪尔说。哈迪尔指的是李漓从强盗窝里得到的珠宝,这确实是李漓在和哈迪尔带领的队伍分开前安排好的。 “刚才出门时走得太急了,我忘记带来了。”阿贝贝说。 “那好吧,今天,我们先走了。莎伦,你有事就来找我们。我们就住在梅斯特的运河边。”哈迪尔说。 “好的,哈迪尔大叔。”莎伦说。 “玛尔塔,少爷也特意嘱咐我,要关心一下你和你弟弟的生活,你们现在的生活还好吗?如果你们有困难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们。”哈迪尔对玛尔塔说。 “艾赛德少爷真的还记得我吗?我们很好!”玛尔塔激动地说;此刻,她的心已经飞上了天。 于是哈迪尔等人离开了。 “莎伦,看来那个黑女人真的是你家的管事。”玛尔塔说,“你家少爷是不是不喜欢你了,今天你顶撞了那个黑女人,以后那个黑女人要给你穿小鞋了。” “哼,反正她管不到我!”莎伦气呼呼地说,“虽然看到那个黑女人让我很生气;不过,至少少爷已经到欧洲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真希望能快点见到艾赛德少爷。”玛尔塔说,“我也不喜欢那个趾高气扬的黑女人。” “玛尔塔,你到底想干什么?”莎伦问。 “姐,有客户来了!”雅各跑了出来,对玛尔塔说。 玛尔塔拉着莎伦的手,两人一起走回了玻璃作坊。 第37章 婚礼 (上) 结婚是一件大事,李漓想,没有烟花爆竹总不够喜庆吧。为了庆祝自己的婚礼,李漓向贝尔特鲁德的母亲戈尔贝格要了一些制作“紫金”染料的重要原料硝石,又去教会诊所搞了一些硫磺,至于木炭那就简单多了,他去市场买了一些。随后他按照当时震旦早已掌握的配方,把这三样东西制成了火药。用牛皮纸包起来。再用麻线浸泡在油脂里做引线。自己测试了一颗鞭炮,“轰”的一声,他把自己炸的满脸乌黑,李漓兴奋的欢呼。吓得蓓赫纳兹以为李漓疯了。李漓把制作好的鞭炮交给众人,希望他们在他婚礼的时候帮他点燃鞭炮。可是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他的要求,最后放鞭炮的事也不了了之。这些鞭炮最终被希法尔收藏着了,只有希法尔觉得,这个东西哪天或许用得上! 一周之后,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婚礼如期举行。由于时间仓促,李漓皈依十字教的事被暂时忽略了,但是戈尔贝格要求李漓必须在宴席上喝酒,以证明李漓不是天方教徒,李漓并无异议,因为他内心并不认同自己的天方教徒身份,而且李漓作为一个震旦人,哪有结婚不喝喜酒的,就是在阿里维德庄园,李家族人结婚的婚宴上族人们也是会喝酒的。女家提出的各种要求李漓都答应了,李漓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婚礼上使用他的汉语名字。 尼斯,阳光明媚,微风拂过城堡的花园,贝尔特鲁德和李漓手牵着手,走出城堡的大门。他们身着华丽的礼服,头戴华冠,身后跟随着一队仆人和侍从。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他们面前,马车是由四匹高大威武的黑马拉着,车身镶嵌着金色的花纹,闪烁着太阳的光芒。马车的车厢上装饰着鲜花和彩带,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车厢内铺设着柔软的绒毯,贝尔特鲁德和李漓坐在其中,相互注视着对方,李漓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贝尔特鲁德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马车的前面是普罗旺斯公国的骑兵队,由一个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带队,他们身穿银色铠甲,举着悬挂有普罗旺斯公国旗帜和波索尼德家族旗帜的长矛;马车的后方是素海尔带领的李漓的亲卫队,他们身穿皮甲,手中举着悬挂有喀兹伦尼德庄园旗帜和阿里维德庄园旗帜的长矛。街道两旁挤满了热情洋溢的人群。 车队向城市前进,马车缓缓地行驶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人们都向他们投去祝福的目光,欢呼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仿佛沸腾了起来,人们纷纷从家中走出来,聚集在街道两旁,注视着这对新人的马车。道路两旁的民众都停下手中的事务,向这对贵族新人致以祝福和喝彩。小孩子们手中挥舞着鲜花,欢快地跳跃着,为他们送上最真挚的祝愿。人们的笑容洋溢着对爱情的祝福,仿佛也被这份浓烈的爱意所感染。贝尔特鲁德和李漓微笑着向周围的人们点头致意,展现出他们的高贵和优雅。城市的钟楼敲响了婚礼的钟声,声音悠扬而庄重,那是在为这对新人祝福。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在马车上,使得整个车队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 终于,马车停在了尼斯主教堂前。教堂的尖塔高耸入云,散发着庄严而神圣的气息。贝尔特鲁德和李漓走下马车,手牵手走向教堂的大门。教堂的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手持鲜花,等待着这对新人的到来。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教堂的门敞开着,迎接着这对贵族夫妇的到来。 贝尔特鲁德和李漓走进教堂,一股庄严而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教堂内部装饰华丽,高大的尖拱形天花板上挂满了金色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教堂的墙壁上挂满了彩色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五彩斑斓的光影。他们走向教堂的中央,一个宏伟的祭坛映入眼帘。祭坛上摆放着鲜花和蜡烛,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祭坛后方是一幅巨大的圣经壁画,描绘着十字教圣子复活的场景,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庄严和敬畏。贝尔特鲁德和李漓走到祭坛前,他们的家人和亲友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贝尔特鲁德的母亲戈尔贝格和父亲吉尔特身着华丽的装束,先行走入教堂。戈尔贝格身穿一袭端庄的长袍,由上等丝绸制成,色彩鲜艳夺目。袍身镶有金线和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更加凸显了她的高贵身份。她的头发被精心梳理,盘成一个复杂的发髻,上面插满了金钗和珠子。她的脸上涂抹着精致的化妆品,使她看起来更加姣美动人。她手中拿着一把由象牙和丝绸制成的扇子,轻轻地摇动着,显得优雅而高贵。吉尔特则身穿一套庄严的伯爵装束。他的外套由厚重的绸缎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和图案。他的胸前佩戴着两枚巨大的徽章,分别是普罗旺斯公国和波索尼德家族的徽章,象征着戈尔贝格带给他的尊贵地位和家族荣耀。他的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皮带,上面挂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宝剑。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王冠,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使他看起来更加威严和威武。他的脸上留着一把整齐的胡须,显得成熟而有魅力。他手中拿着一根由贵重材料制成的权杖,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 普罗旺斯总主教身穿金色的法袍,戴着高高的主教帽,耐心的等待着贝尔特鲁德和李漓的到来。他的身后是一排身穿白色礼服的神职人员,手持圣经,准备为他们主持婚礼仪式。教堂内座无虚席,贵族和名流们身着各种光鲜亮丽的服饰,坐在庄严肃穆的长椅上。他们的目光聚焦在贝尔特鲁德和李漓身上,期待着见证这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仪式开始,教堂内响起庄严的宗教音乐,唱诗班开始歌唱。贝尔特鲁德和李漓手牵手走到普罗旺斯总主教面前,向他鞠躬致敬。普罗旺斯总主教庄重地点了点头,开始为他们举行婚礼仪式。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道:“尊敬的神圣罗马帝国普罗旺斯女公爵戈尔贝格.德.普罗旺斯阁下、热沃当伯爵吉尔伯.德.热沃当阁下、各位尊敬的来宾们、亲爱的朋友们,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见证并庆祝米洛女男爵、波索尼德家族的贝尔特鲁德.德.米洛阁下和阿里维德阿迦继承人兼喀兹伦尼德阿迦、震旦大唐庄宗皇帝第六世孙李漓阁下的婚礼。婚姻是主赐予我们的神圣礼物,是两个人在主面前宣誓彼此的爱和忠诚的时刻。现在,我普罗旺斯总主教莱奥德加德.德.拉罗史朗贝尔,以主之名,请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德.米洛来表达他们对彼此的誓言。” 贝尔特鲁德和李漓齐声说道说:“李漓,我今天站在主的面前,以主之名,向你宣誓我的爱和忠诚。我承诺在生活的每一天里,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我都会与你同行。我将尊重你,照顾你,并且永远支持你的梦想和目标。我将与你分享喜悦和忧伤,与你一同成长,直到永远。” 李漓:“贝尔特鲁德.德.米洛,我今天站在主的面前,以主之名,向你宣誓我的爱和忠诚。……直到永远。”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道:“贝尔特鲁德.德.米洛和李漓,你们的誓言是对彼此的承诺,也是对主的承诺。婚姻是一个神圣的契约,需要你们彼此的忠诚和坚持。现在,请你们交换戒指,象征着你们的爱和承诺。” 之后,李漓和贝尔特鲁德交换了戒指。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道说:“贝尔特鲁德.德.米洛,你愿意接受李漓为你的丈夫,并接纳他成为波索尼德家族的一员,与他共同度过一生,无论是在喜悦还是悲伤中?” 贝尔特鲁德说:“是的,我愿意。”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李漓,你愿意接受贝尔特鲁德.德.米洛为你的妻子,并让自己成为波索尼德家族的一员,与她共同度过一生,无论是在喜悦还是悲伤中?” 李漓说“:是的,我愿意。”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道:“既然你们已经以主之名,在我们面前宣誓了你们的爱和忠诚,现在我宣布你们为夫妻。李漓,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妻子贝尔特鲁德.德.米洛了。” 李漓亲吻了贝尔特鲁德。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道:“现在,让我们一同祈祷,祝福这对新人,愿他们的婚姻充满主的恩典和祝福。” 随即,普罗旺斯总主教和众人一同祈祷。教堂的管风琴再次响起,唱诗班再度开始歌唱。 普罗旺斯总主教说道:“亲爱的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德.米洛,愿主的恩典和平安常与你们同在,愿你们的婚姻充满爱和喜乐。你们可以走下神圣的婚礼殿堂,开始你们新的生活了。” 随后,神圣罗马帝国贵族院特使向这对新人祝福,并向李漓颁发了米洛男爵的证书和徽章;波索尼德家族族长的特使向这对新人祝福,并向李漓颁发了证书和家族徽章;最后是由贝尔特鲁德的父母向这对新人祝福,戈尔贝格给李漓一把象征着荣耀和传承的短剑。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手牵着手,走下神圣的婚礼殿堂,主教将他们的手交叉在一起;教堂内全场的贵族和名流们齐声祝福,掌声和欢呼声充满了整个教堂。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微笑着向每个人表示感谢,感受着这份喜悦和分享着幸福。 马车和整个婚礼队伍又缓缓驶向里巴尔笃斯的私人花园,那是李漓的暂时住所。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婚宴将在盛大举行。花园里布置得美轮美奂,鲜花和绿叶装点着每一个角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浪漫的氛围。 贵族们身着各式礼服,佩戴着珠宝,优雅地走动在花园中。他们互相交谈着,笑声和欢声不绝于耳。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身穿的婚礼服装,手牵着手,幸福地微笑着。他们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围绕着他们,祝福着这对新人。 里巴尔笃斯走到李漓身边,轻声说道:“米洛男爵,你真是幸运啊,贝尔特鲁德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子,你们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李漓微笑着回答:“谢谢您,表舅。是的,我深深地爱着她,我会珍惜她的。” 贝尔特鲁德的母亲戈尔贝尔走到她身边,激动地说道:“贝尔特鲁德,你看起来如此美丽,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我为你感到骄傲,希望你和李漓永远幸福。” 贝尔特鲁德的父亲热沃当伯爵吉尔特走到她身边,欣慰地说道:“贝尔特鲁德,希望你和李漓永远幸福。你真的长大成人了,你要认真负责地面对人生。” 贝尔特鲁德感激地看着母亲,轻声回答:“母亲、父亲,我会努力让李漓幸福,我们会一起创造美好的未来。” 吉尔特又对李漓说:“孩子,既然你和我的女儿结婚了,你就要守护她的一生。” “父亲,我会的。”李漓回答。 婚宴进行到一半时,里巴尔笃斯举起酒杯,高声说道:“让我们为米洛男爵和米洛男爵夫人的幸福干杯!愿他们的爱情永远坚固,如同这座花园一样美丽。”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祝福着新人。欢快地音乐响起,人们开始跳起舞来。花园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幸福之中。 “艾赛德,祝你新婚快乐!生活幸福!”蓓赫纳兹举着酒杯,来到李漓面前,蓓赫纳兹这个本该滴酒不沾的天方教徒,此刻竟然端着满满一杯酒。李漓忽然看到蓓赫纳兹的胸前闪耀着一道刺眼的光芒,那是灯光照射在一串宝石项链的反光,就是在北非遇到希法尔时李漓买下来亲自戴在蓓赫纳兹脖子上的那串项链。 “谢谢!”李漓的神情略显尴尬,也拿起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之后,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和幸福。他们的舞姿优雅而流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婚宴持续到晚上,当月亮高挂在天空中时,人们开始逐渐散去。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手牵着手,走出了花园,在婚礼仪仗的护送下由婚礼马车送往里巴尔笃斯事前安排好的一座公馆。 李漓静静地倚靠着马车的车窗,他还是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花园里,婚宴已经结束,宾客们都已经离去,侍从们正在忙碌着收拾。蓓赫纳兹依然坐在一个角落里,她还一手拿着一瓶红酒,一手握着一个酒杯,注视着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她轻轻地抚摸着杯子的边缘,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伤,仿佛她的灵魂正被一种无法解释的痛苦所折磨。蓓赫纳兹抬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她感到一股热流从喉咙中涌上来,瞬间将她的内心痛苦冲淡了一些。她感到一种释放,仿佛酒精带给她的麻醉感能够暂时让她忘却一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蓓赫纳兹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她不断地倒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希望能够找到一种解脱。她的眼神变得迷离,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她的言谈举止也变得有些混乱。哈桑、希法尔、布兰卡开始注意到蓓赫纳兹的异常。他们试图劝她停止喝酒,但她却不听不闻,继续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她的眼泪不断地流淌,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而沙哑。最终,蓓赫纳兹喝得酩酊大醉,她无法再站立,身体摇摇欲坠,忽然,她吐了。她的美丽容颜被酒精的侵蚀所掩盖,她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只剩下一脸茫然和无助。布兰卡赶紧将她扶起,带她回到别墅里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蓓赫纳兹扶着躺在床上。 第38章 婚礼(下)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来到里巴尔笃斯安排的公馆。那些普罗旺斯公国的骑兵们和素海尔带着的亲卫队都住在公馆边上的附楼里,由伊尔代加德护送着这对新人走进公馆。 “伊尔代加德。”贝尔特鲁德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将每晚都在您卧室的前厅就寝。”伊尔代加德说。 李漓有点意外,这个女骑士睡在卧室前厅,那么自己还有隐私吗…… 来到公馆的一楼大厅,有三位穿着精致、端庄优雅的少妇站在那里,宛如三朵盛开的花朵,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第一个少妇身着华丽的紫色长袍,袍身镶满了金线和宝石。她高挑的身材显得傲然而优雅,修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镶满钻石的戒指,映衬出她的高贵身份。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微微地卷曲,如同黑色的瀑布,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她的嘴唇微微上翘,透露出一丝自信和傲慢。她站在大厅中央,就像一朵迷人的紫罗兰,是整个大厅的焦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第二个少妇身穿一袭深红色的丝绸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显得娇艳而柔美。她的身材丰腴而曼妙,脸庞白皙如雪,妆容精致而不失庄重。她的眼睛明亮而温柔,透露出一丝慈爱和善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散发出一丝温馨的笑意。她站在贵妇人之间,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给人一种亲切和融洽的感觉。 第三个少妇身穿一袭淡黄色的绸缎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蝴蝶图案,显得清新而灵动。她的身材苗条而婀娜,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她的脸庞红润而光滑,没有一丝瑕疵。她的眼睛明亮而灵动,透露出一丝机智和聪慧。她的笑容使她的嘴唇张开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散发出一丝俏皮和活泼。她站在贵妇人之间,宛如一朵纯洁的百合,给人一种阳光和活力的感觉。这是维奥朗,今天她的穿着显得与以往不同,大概是因为今天是贝尔特鲁德喜庆的日子吧。 三位少妇站在一楼大厅里,各自展现出不同的气质和魅力。她们的存在让整个大厅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公主,祝您新婚快乐!”三个少妇一起向贝尔特鲁德行礼。 “这位是我们米洛男爵领的宫相艾莉莎贝塔.布伦纳夫人,男爵领的日常事务由她在帮助我打理;这位是内务总管洛伊莎.卡约夫人;至于维奥朗老师,你是认识的。”贝尔特鲁德向李漓介绍这三位少妇。 “您好,男爵阁下!我是您夫人和您的政务助理。”艾莉莎贝塔说,“见到您很高兴!” “布伦纳夫人,见到您很高兴!”李漓说。 “您好,男爵阁下!我将为您夫人和您打理生活上的各种琐事。”洛伊莎说,“见到您很高兴!” “卡约夫人,见到您很高兴!”李漓说。 “男爵阁下,你还是叫我洛伊莎吧。”洛伊莎说,“我相信,我会和你相处得很融洽。” “那最好了,洛伊莎。”李漓说,“你也叫我艾赛德吧。” “艾赛德,恭喜你!”维奥朗说。 “夫人们,你们也和我们住在一起吗?”李漓问这三位少妇。 “那是当然!我们本来就和公主生活在一起。在这里,我们暂时会住在一楼。等回了米洛,我们各自的卧室就在你们的房间隔壁。”洛伊莎回答。其他二人也纷纷点头。 伊尔代加德继续护送着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洛伊莎陪在两人一旁,继续向公馆的楼上前行。二楼的卧室门口站着二个侍女,看见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走来,就迎了上来。 “公主,您真漂亮。”一个侍女对贝尔特鲁德说,“您是不是现在就沐浴?” “夏洛特,几天不见,你怎么学会赞美人了。”贝尔特鲁德对侍女说,随后又对李漓说:“艾赛德,这是我的侍女,也是我的朋友夏洛特。” “您好!男爵阁下。新婚快乐!”夏洛特对李漓说。 “你好,夏洛特。”李漓说。 “艾赛德,你也去沐浴吧,过会儿在卧室等我。”贝尔特鲁德说。 “我们不是一起沐浴吗?”李漓问贝尔特鲁德。 “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沐浴,可是这不符合贵族的礼仪。”贝尔特鲁德把两手一摊,摇了摇头,对李漓说;接着,在夏洛特的带领下走入了浴室。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被分别带入浴室间,侍女们已经在浴盆里倒好热水,李漓按要求自行沐浴,沐浴完毕后,李漓裹着睡衣从浴室间走出来。李漓发现,这里的生活习惯和天方教的宫廷完全不一样,侍女们把热水倒好,把毛巾和睡衣挂在浴盆边的衣架上,就走了出去,没有人来帮他搓背擦身,看来欧洲的贵族生活并没有那么奢靡。 此刻,一名侍女正等候在那里。这名侍女的身材娇匀称,她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聪慧和坚定。她的长发如黑色的丝绸般柔顺,常常被细细的发带束起,露出她纤细的脖颈。她的皮肤白皙如雪,没有一丝瑕疵。她的面容端庄秀丽,唇红齿白,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她的眉毛修长而优雅,微微上扬,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坚定和自信。她的服饰简朴而典雅,穿着一袭淡蓝色的丝质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金色腰带,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身。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手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您好,男爵阁下,祝您新婚快乐。我是您在米洛男爵府的侍女,我叫赛琳娜,由我负责您在府中的起居饮食这些事,以后您有什么需求就和我说。”这个侍女对李漓说。 “好的,赛琳娜。”李漓说,“我想问一下,我的贴身侍卫和侍女能否进入米洛男爵府。” “一般来说是可以的,不过还得经过公主同意。”赛琳娜回答。 “赛琳娜,你和夏洛特都是公主的奴隶吗?”李漓问。 “不,我们都不是奴隶,我只是贝尔特鲁德公主雇佣的女佣。”赛琳娜回答。 “赛琳娜,现在就带我去卧室吧。”李漓说。 “男爵阁下,请跟我来。”赛琳娜说。 赛琳娜给李漓带路,走进了卧室,贝尔特鲁德还没有来。卧室很大,分为前厅和正厅。 此刻,伊尔代加德已经在卧室前厅的一张小床上躺下睡了,她的铠甲挂在她身边的木架上,佩剑就放在她的枕边。她穿着贴身衣服、盖着一条毯子睡在这里,李漓的出现似乎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不适。 洛伊莎还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看书,似乎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卧室前厅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阿拉伯打扮的少妇半躺在旁边的另一张小床上。在那里,李漓好奇地看向那个少妇。这位阿拉伯人少妇。她身穿一袭淡绿色的长袍,她的黑色的头发被一条细细的金色丝巾束起,露出她秀美的额头和双眼。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丝神秘的光芒。她的皮肤是炒米色的,但十分光滑细腻。此刻,她并没有戴面纱,她的脸庞轮廓分明,线条柔和,散发着一股温柔和善的气息。她的嘴唇红润丰满,自然上扬,似乎随时都能挂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指甲修剪整齐,闪烁着淡淡的珠光。她的手上还捧着一本古老书籍;李漓看见,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阿拉伯文字,大概是一本医学着作。 “这是艾莎,是我们的内廷医生,她来自巴格达。”洛伊莎向李漓介绍这个阿拉伯少妇。 “您好,男爵阁下,新婚快乐!”艾莎和李漓说,“我会时刻关注公主和您的健康情况的,包括晚上你们同房的时候。祝您愉快。” 李漓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在前厅找了把椅子坐下。 “洛伊莎,你怎么还不休息?”李漓问。 “我得等你们今晚的事完成后,等她们都休息了之后,我才能去休息。”洛伊莎回答。 “她们?你说的她们是指谁?”李漓又问。 “你自己看。”洛伊莎指了指身边的艾莎;又指向卧室正厅;原来,那里还站着二个女人。 此刻,贝尔特鲁德裹着睡衣,由夏洛特引领着来到卧室前厅,洛伊莎立刻放下书本,起身向贝尔特鲁德打招呼。李漓起身,跟着贝尔特鲁德一起穿过卧室前厅,走入了卧室的正厅。一直在卧室正厅的二个女人,就在床边杵着,一个是普通宫廷装束的少妇,另一个则是年轻的修女。 那个身穿宫廷装束的少妇,有着金色的卷发,宛如阳光般明亮。她的眼睛深邃而温柔,透露出善良和温和的气质。她的皮肤略显红润,散发出健康和活力。她的身材高挑而丰满,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柔美的魅力。她穿着整洁的礼服,衣袂飘逸,给人一种高贵而优雅的感觉。 年轻的修女身穿一袭朴素的灰色修女袍,长发被束成一束,覆盖在头巾下。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透露出一股坚定和虔诚的光芒。修女的面容洁白而纯净,仿佛没有被尘世的烟火所玷污。她的双唇微微紧抿,透露出一丝坚毅和决心。她的身材修长而挺拔,虽然身穿宽松的修女袍,但依然能看出她的优雅和端庄。在这宫廷的繁华与喧嚣中,修女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她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能透过喧嚣看到内心的宁静。她的举止庄重而从容,仿佛身处尘世之外,与世无争。 “公主,我是您的宫廷祭司尤丝蒂娜,请您和男爵一起先随我做睡前祷告。”这个年轻的修女说。 “夏洛特,你和赛琳娜先退下吧,你们先去休息吧。”贝尔特鲁德对身边跟随着的侍女说。 “是,公主。”夏洛特和赛琳娜齐声回答,然后退出了卧室。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对着墙上光着的,一个钉着圣人像的金色十字标识,随着尤斯蒂娜的节奏,在自己的胸前比画着这十字手势。嘴里念着祷告词。 祷告完毕,尤斯蒂娜却还站在那里。 “嫫嫫,我们祷告完毕了。”李漓对尤斯蒂娜说。 “噗呲!”贝尔特鲁德笑了出来。 “男爵阁下,还是叫我名字吧,我还年轻,我只比你大一岁……”修女尴尬的说。 “尤斯蒂娜,现在我和公主可以睡觉了吗?”李漓笑着问。 “公主,我还将见证您和您丈夫的神圣礼仪。”尤斯蒂娜说。 “一般这些都是教士做的事,怎么会派你这个修女来?和我说说你的情况?”贝尔特鲁德说。 “您的母亲不希望在您的内廷再度出现,除了男爵以外的第二个男人。”尤丝蒂娜说。“我是波希米亚人,我来自皮埃蒙特的圣克劳迪娅修道院,是您母亲向修道院的院长聘用了我,让我来您的内廷担任祭司,这事已由普罗旺斯总主教大人亲自批准。”尤丝蒂娜说。 “好吧,那拜托你了。”贝尔特鲁德对尤丝蒂娜说。 “什么是神圣礼仪?”李漓疑惑地问。 “就是繁衍人类延续家族的礼仪。”贝尔特鲁德面无表情地回答。 “难道我们做那个事要由你全过程见证吗?”李漓惊讶地问尤丝蒂娜。 “是的,男爵。”尤丝蒂娜说,“只有经过神职人员见证,创造出来的孩子,才是合法子女,否则就会被质疑身份,甚至失去领地继承权。而且,您必须按照教会允许的方式进行神圣礼仪!我负责记录你们的行为,并向教会报备。此外,参与全过程见证你们的神圣礼仪的人,除了我应该还有别人。” 李漓现在已经是快要吐血的感觉。 “这位夫人,您的职责又是什么呢?”李漓问另一个打扮得体的少妇。 “我是您的内廷记事官蕾金琳特.阿斯坎尼亚,宫廷记事官受帝国贵族院指派对帝国公爵或其继承人、准继承人的生活进行记录。贝尔特鲁德公主是普罗旺斯公爵的准继承人,因此,我也必须陪同你们。我将监督并记录你们的神圣礼仪,再向帝国贵族院报送档案,以确认你们的子嗣的合法性,这将关系到领地继承权。” “以后,你们要进行神圣礼仪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们。等回了米洛男爵领,我们就住在你们卧室的偏厅。”尤丝蒂娜补充说道。 这些对贝尔特鲁德来说,早就司空见惯了。贝尔特鲁德提高嗓音问此刻还在卧室前厅等候的洛伊莎:“洛伊莎,波索尼德家族派来的记事员呢,怎么还不来?” “咦,她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洛伊莎回答,“我这就去找她。” 就在这时,一个宫廷少妇身着浅蓝色丝绸长袍,头戴银饰,脸上带着一丝焦急的神色,匆忙地穿过公馆的长廊,脚步急促地跑进了领主的卧室。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微微地喘息声透露出她的紧张,她的眼睛闪烁着焦急的光芒,眉头微微皱起,显露出内心的不安。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卧室的门,声音带着一丝紧迫,然后缓缓推开门。这位少妇急忙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焦急。 这个少妇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对贝尔特鲁德说:“真的不好意思,公主,我去了一趟洗手间,但愿没有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我是约安娜,是您的远房堂姐,受家族族长和您母亲的委托,我将代表波索尼德家族,负责观察您的生活起居。” “公主、男爵阁下,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尤丝蒂娜对贝尔特鲁德和李漓说。 “艾赛德,我们赶快开始吧!我们尽量早点完成神圣礼仪;那样,大家都能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去拜见我的父母。”贝尔特鲁德自觉地躺在床上对李漓说,“你应该知道教会规定的标准礼仪吧。” 此刻的贝尔特鲁德像一条死鱼,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完全没有之前那夜的热情。 “开始个毛线球啊,你们这是要直击现场呀!这里是女生宿舍楼吗?”李漓忍不住用汉语说。 “艾赛德,你在说什么呢,这是震旦语言吗?”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我在感叹,今晚的时光真是美妙啊!”李漓再度用拉丁语对贝尔特鲁德说道。 “那就赶快开始吧!”贝尔特鲁德说。 终于,任务完成,所有人都散去,各自睡觉去了。 第39章 跟我回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公馆花园上,给这片美丽的花园带来了一丝温暖和活力。微风轻拂着花朵和树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仿佛在为这个宁静的早晨奏起一曲悦耳的乐章。一大早,花园里的鸟儿们已经开始欢快地歌唱,它们在树枝上跳跃,展翅飞翔,为这个美丽的花园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活力。他们的歌声如同天籁般美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仙境般的世界。在花园的中央,一座精美的喷泉静静地喷涌着水柱。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宛如一颗颗宝石般美丽。喷泉旁边是一片翠绿的草坪,上面铺满了露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草坪上散落着几朵鲜花,它们在清晨的阳光下绽放出绚丽的色彩,散发出迷人的芬芳。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 贝尔特鲁德和李漓一早就起床了。今天早餐过后,李漓夫妇俩人又再次去拜见了贝尔特鲁德的父母。期间,贝尔特鲁德和之前一样,一直岔开话题,不让李漓当面提及让戈尔贝格给罗马教宗写劝谏信的事。 下午,两人坐着马车回公馆的路上。 “今天,怎么没看见赛琳娜?”李漓问贝尔特鲁德。 “我派她先回米洛去了,我让她回去重新布置一下米洛城堡里的卧室。因为我们结婚了。”贝尔特鲁德说,“艾赛德,要不要派个人去威尼斯送信,告诉哈迪尔他们你结婚了。” “那最好了。”李漓说。 “那你赶快写封信给哈迪尔吧。过会儿我就派个人去威尼斯送信。”贝尔特鲁德说。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的母亲,说关于给罗马教宗写劝谏信的事?”李漓问贝尔特鲁德。 贝尔特鲁德拿出一封盖有普罗旺斯公国锡印的信,递给李漓,那是戈尔贝格写给罗马教宗的信。 “给你这个!”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这是一份我母亲写给罗马教宗的信,但不是你要求的劝谏信,因为我的母亲不认同你的观点。我母亲已经同意,由你——她的女婿,作为她的特使去向罗马教宗递交这封信;并且准备了五百金币捐献给教廷,到时候你将能亲自见到教宗。你想和教宗说什么,你就自己去说吧!当然,如果你改主意,不想觐见教宗,那也可以;这些钱,你就自己留着吧。” “这太好了。”李漓高兴地说,“谢谢你,公主!” “你还打算继续称我公主?我是你的妻子!”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明天,我的父母都会返回各自的领地,我也打算回米洛男爵领,你呢?你能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是想尽快能启程去觐见教宗。”李漓低声回答,“等觐见教宗的事完成后,我想去趟威尼斯,我的同伴们都在那里,我还要去和埃尔雅金说明我的情况,我离开黎凡特的时候,是跟着他一起的,现在成家了总该和人家说一声,等我把急着想做的事都做了,我就去米洛找你。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和我去威尼斯,或者和我回一趟黎凡特去见一见我的伯父。” “确实,和威尼斯比起来,米洛或阿尔勒都只是乡下小地方,这里留不住你也很正常。关于让我陪你去威尼斯或黎凡特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回来了,最近我暂时不想外出,这趟外出的不堪遭遇让我心有余悸。这样吧,明天我就要带着我的卫队和臣僚们先回米洛去了,克莱蒙和米洛不远,从这里出发去克莱蒙也可以路过米洛,你先陪我去米洛,你总该认识自己的家在哪里吧。然后你再去忙你的事,等你忙完了,就回米洛来找我。”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那样也好。”李漓说。 “艾赛德,今天,我已经派人去请蓓赫纳兹他们来公馆了,明天我们就要回米洛了,所以我打算请他们吃晚饭,顺便和他们说,关于我们回米洛的事。”贝尔特鲁德说。 伊尔代加德带领着卫队,护送着马车停在了公馆门口。 蓓赫纳兹带着哈桑和带着孩子的布兰卡等候在公馆的客厅里,洛伊莎和维奥朗在陪着他们交谈。希法尔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素海尔也不在,他带着李漓的亲卫们去换装了,他们现在是米洛男爵的亲卫队。 身为宫廷教师的维奥朗对布兰卡的孩子很友善,此刻正在逗孩子玩。 看到李漓夫妇回来了,众人都站了起来。 “蓓赫纳兹,你们来了?”贝尔特鲁德热情地问候,“今晚,你们也住过来吧。” “不了,公主,我们住在那个花园里很适应。”蓓赫纳兹说。 “明天我们就要回米洛了;艾赛德准备先去米洛,然后再去克莱蒙觐见正在那里巡视的罗马教宗。”贝尔特鲁德说,又半真半假地说,“蓓赫纳兹,再过几天,我就把他还给你了。” “公主,您这是什么话呀,您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他的贴身侍卫。”蓓赫纳兹似乎并不想和贝尔特鲁德开玩笑。 “布兰卡,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维奥朗为了解除当前凝滞的气氛,笑呵呵地对布兰卡说。 “他还没有正式的名字,以前别人叫他山楂果。”布兰卡说。 “男爵,要不您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维奥朗对李漓说。 “阿马尔里克夫人,您知识渊博,就由您来取名吧。”李漓对维奥朗说。 “阿马尔里克夫人,谢谢您了。”布兰卡说。 “就叫他皮埃尔吧。”维奥朗说。 “这个名字好。”李漓乐呵呵地说。 凝重的气氛消失了,众人和颜悦色地说笑着。 第二天,又到了启程的时候。素海尔带领的队伍全部换了服饰,现在是米洛男爵的亲卫队,哈桑和希法尔也弄了一套戎装,希法尔穿着实在不好看。哈桑还被贝尔特鲁德任命为李漓的亲卫队副领队,并且又给李漓的亲卫队补足二十人。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并没有新婚夫妻应有的缠绵,李漓管自己骑上了乌骓马,蓓赫纳兹又自在的跟在了他的身边;贝尔特鲁德和其他女眷,分别坐上了三辆马车。 当然,里巴尔笃斯也来送行,尼斯又恢复了平静。另外,贝尔特鲁德让里巴尔笃斯派出一个信使,带着李漓写给哈迪尔和莎伦的封信去了威尼斯。 贝尔特鲁德的队伍。 伊尔代加德带着卫队护送着几辆马车,前往米洛。 第一辆马车里坐着贝尔特鲁德、宫相艾莉莎、宫廷教师维奥朗、内廷总管洛伊莎、侍从领队夏洛特。 “公主,您真的怀孕了吗?”夏洛特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这个孩子算是艾赛德的了。”贝尔特鲁德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淡定地说。 “终于可以安心回米洛了。”维奥朗对贝尔特鲁德说,“只是,这样拉艾赛德垫背是不是不太道德?” “其实艾赛德这个人真的不错!”艾莉莎对贝尔特鲁德说。 “公主,等回到米洛之后,你就真的舍得放他离开米洛吗?”洛伊莎问。 “小小的米洛是留不住他的……”贝尔特鲁德惆怅地说,“其实,我更希望肚子里这个孩子消失,毕竟我憎恨弗朗索瓦!” “或许艾莎医生有办法,只是这种事一定要保密!教会那边知道了会很麻烦!”维奥朗低声说。 “尤斯蒂娜修女,看上去为人不错,应该不会出卖我们。”夏洛特说。 “其实,我们需要防范的不是尤斯蒂娜修女,而是周围的其他人。总之这种事绝对不能被外人发现!”艾莉莎贝塔沉着冷静的说。 如今,亲卫们打着米洛男爵的旗帜。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克莱蒙的路上。 法国南部的丘陵地区的风景如诗如画。阳光透过蓝天洒下,照亮了一片宁静而美丽的大地。李漓骑着乌骓马,身穿法式贵族服饰,英姿飒爽地前进着;蓓赫纳兹依旧和他并行着,只是似乎没有兴致像以前那样和他嬉闹追逐。如今的素海尔,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和力量的气息。他带领的卫队成员手持利刃,警惕地环绕着李漓等人,保护着他们的安全。伊尔代加德带着公主的卫队,包围着几辆马车,不急不缓地前行着,她还是不爱说话,没有人能看见她那戴着面罩的头盔里,她究竟是什么表情。 遥远的山区,茂密的森林深处,一个土匪窝就在那里。 “铁头,你回来啦?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强盗首领问。 “老大,我这趟出去,在尼斯看见贝尔特鲁德了,她居然回来了,而且还在尼斯结婚了,就前几天的事。她的丈夫看上去是个外邦人。”土匪铁头和土匪首领说,“昨天,她和她丈夫离开了尼斯。从他们走的路线来看,他们大概是要回米洛去吧。” “呵呵,这个女人命真大,当初我把她骗出来,本来是打算把她卖给图卢兹伯爵的,图卢兹伯爵出的价格实在太诱人了。没想到,半路上被撒拉森海盗劫走了,害得我只能来这里当你们的首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关键,她是怎么活着回来的。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再去会会她!不过,我根本不想再把注意力放到这种失去价值的猎物身上。”土匪首领笑着笑着就露出了一副阴险的嘴脸。 “当我们的首领不好吗?”土匪铁头问。 “我都不安于做她的侍卫长,我是绝不可能一直当土匪的!哈哈哈!”这个土匪首领狰狞地咆哮着,“不过既然他们来了,总该向他们收点过路费吧!铁头,你多带些人去,把他们给我抢了;这趟我就不去了。” “呯!”这个土匪首领把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 李漓等人,穿越着一片片青翠的丘陵,丘陵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和草。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蓓赫纳兹不禁驻足观赏,他被这美丽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丘陵地区的土地肥沃,种植着漫山遍野的橄榄树,偶尔有几块农田,种着蔬菜。农民们正在田间劳作,他们挥舞着锄头,汗水滴落在土地上,滋润着这片土地,也滋润着他们的希望。远处的小村庄静静地躺在山脚下,散发着古老而宁静的气息。小村庄的房屋由石头和木材搭建而成,屋顶上覆盖着橙红色的瓦片。村庄中心的广场上,人们聚集在一起,交流着彼此的生活和喜怒哀乐。李漓等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木高大而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森林中充满了生机,鸟儿在树枝上欢快地歌唱,小动物们在草丛中嬉戏。 三天后,傍晚,在一个村子附近,李漓等人决定宿营。 夏洛特下车,来到李漓身边,给李漓送来了干粮。 “男爵,这是公主给你的肉干。”夏洛特对李漓说。 “这里到米洛还要多久?”李漓问夏洛特。 “按这几天的前进速度来看,估计要三天后,我们才能到达米洛。”夏洛特回答。 李漓:“蓓赫纳兹,我们在这片树林里宿营一晚吧。” “是的,埃赛德。这片树林看起来非常安静,应该是个不错的休息地点,但是我们最好还是去向村子里的人了解一些情况。如今,各地的流民和盗匪越来越多了。”贝尔特鲁德打开车窗,对李漓说。 “艾赛德,您觉得我们需要加强警戒吗?毕竟我们还是在陌生的地方。”蓓赫纳兹说。 “你们说的都对。虽然这里看起来平静,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命令卫队加强警戒,确保我们的安全。”李漓说。 “老大,我想去附近的村庄打听一下情况,也许他们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希法尔凑了上来。 “希法尔,你去到处看看。但是要小心行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请立即回来告诉我们。” 希法尔去附近的村子里打听消息了。素海尔开始布置宿营地。夏洛特和蓓赫纳兹在给李漓铺设帐篷里的被褥。 “艾赛德,你觉得你去克莱蒙,你的愿望能实现吗?”蓓赫纳兹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仍旧会努力去做。”李漓回答。 片刻之后,希法尔匆匆返回。 “老大,我刚刚从村庄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这几天附近来了一伙土匪,我们需要更加小心。”希法尔说。 “素海尔,加强警戒,确保我们的安全。”李漓说。 话音未落,突然树林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哨声,一群面目狰狞的土匪冲了出来,把李漓的营帐团团围住。 李漓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眼神坚定地扫视着四周。蓓赫纳兹紧紧握住弯刀和匕首,伊尔代加德则沉着地举着长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勇气。哈桑已经拿起了长柄铁锤。希法尔则不安地踱来踱去,他的眼睛不停地盯着土匪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机会。素海尔握紧了长矛站在一旁,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冷酷的气息,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 土匪们嘲笑着围住了李漓一行人,他们手持着各种凶器,目光中透露出贪婪和残忍。土匪铁头走到李漓的面前,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竟敢闯入我们的地盘。” 李漓冷冷地盯着头目,毫不示弱地回答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没有任何恶意。如果你们不想惹麻烦,最好放我们离开。” 土匪铁头哈哈大笑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们准备进攻。土匪们举起武器,准备向李漓一行人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希法尔突然走到了前面,他嬉皮笑脸地对土匪铁头说道:“这位英雄,大哥,你们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动手呢?你看,我们这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儿。” 土匪铁头皱起了眉头,他疑惑地看着希法尔,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希法尔笑着对土匪铁头说道:“不如,我们给你们一些钱和食物,然后你们放我们离开。这样既能满足你们的需要,大家又能避免麻烦。” “老大,能不打架就尽量别打架吧。”希法尔转头对李漓说。 李漓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土匪,而自己的营地也没有栅栏或土墙,于是默许了希法尔的提议。 土匪铁头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对李漓一行人说道:“你们听好了,把粮食和你们身上的所有的财物都交出来,还有,把所有的女人给我留下!否则后果自负。哈哈哈!” 李漓冷笑一声,他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剑,指向土匪铁头说道:“看来,今天不打一场是不行了。” 第40章 隐骑士 战斗开始了。土匪们蜂拥而上,冲向李漓的团队。李漓的团队紧紧地把三辆马车包围在中间,避免女眷们受到伤害。 李漓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眉头紧锁,他的队伍已经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面对面目狰狞的土匪,土匪的人数明显占据了上风。蓓赫纳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身形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她的刀刃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击都能够割破敌人的皮肉。伊尔代加德紧紧握着剑柄,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她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每一次挥剑都能够准确地找到敌人的弱点,让他们无法还手。哈桑举起手中的长柄铁锤,他的力量惊人。每一次挥锤都能够砸断敌人的武器,甚至是他们的手臂。他的威力让敌人感到畏惧。素海尔手持长矛,他的身形高大而威猛,他的矛尖如毒蛇一般,每一次刺击都能够准确地命中敌人的要害,让他们无法逃脱。卫队卫兵们紧紧跟随在李漓的身后,他们的刀剑交错,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闪烁着,每一次挥击都能够将敌人击退。 然而,土匪的人数太过庞大,他们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让李漓一行人始终处于被动之中。李漓的队伍被逼得节节败退,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面目狰狞的土匪已经被李漓的队伍一再打退,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仍然奋力攻击。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卫队士兵牺牲了,所有人紧紧跟随在李漓的身后,他们严阵以待,守护着贝尔特鲁德和其他女眷们的安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们知道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这些土匪。 激战中,土匪死伤更多,但因为人数众多,已经占据了上风,他们的人数优势让他们变得更加猖狂。他们纷纷发出嘲笑和咆哮声,仿佛胜利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李漓紧紧咬着牙关,他知道现在是时候采取一些行动了。他高声喊道:“蓓赫纳兹,伊尔代加德,哈桑,素海尔,我们要集中力量,突破敌人的攻势!”蓓赫纳兹、伊尔代加德、哈桑和素海尔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跟随着李漓的步伐后退,围绕在女眷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阵。他们的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土匪们看到李漓一行人的动作,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妙。他们纷纷停下了攻击,开始重新组织阵势,向李漓的团队再度发起进攻。土匪手持利刃,目光凶狠,仿佛饿狼般盯着猎物。 突然,一阵风声划破了寂静的树林,三个身影飞奔而来,他们如闪电般冲向了土匪群。他们身穿黑色的战袍,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神秘而威严。他们手持各式武器,闪烁着寒光,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土匪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带头的神秘勇士已经杀到了土匪铁头的面前。他的身手矫健,每一次挥动武器都带着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他的目光冷漠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土匪铁头见状,急忙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试图抵挡神秘勇士的攻击。然而,他的力量在神秘勇士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神秘勇士轻松地躲过土匪铁头的攻击,然后狠狠地一击,大刀被击飞,土匪铁头被震飞出去。土匪们看到他们的头目被杀,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四处逃散,惊恐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神秘勇士的畏惧。 李漓的队伍看到这一幕,士气大振,开始奋起反击。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土匪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吓得四散逃窜,他们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无踪。李漓的队伍趁机追击,将剩下的土匪一一击败。他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不畏艰险地与土匪们展开激烈的战斗。在勇士们的带领下,李漓的队伍逐渐占据了上风,土匪们只能束手就擒或者逃之夭夭。 神秘勇士冷冷地看着逃散的土匪,没有追击,而是转身走向李漓等人。战斗结束了。 “伊尔代加德,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时一个神秘勇士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佩恩斯教官!怎么是你?”伊尔代加德惊讶地喊了出来,因为她看到了那个带头的神秘勇士熟悉的脸。 “我们路过这里,看到了这里有一伙土匪正在袭击你们,就出手了。”神秘勇士对伊尔代加德说,“伊尔代加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为普罗旺斯公国服务,我是贝尔特鲁德公主的侍卫长,这位是贝尔特鲁德公主的丈夫,米洛男爵艾赛德先生,我现在的工作是男爵的侍卫长。” “谢谢您,帮我们化解了危机。”李漓上前对这位神秘勇士行礼。 “这位是我在骑士学院时的教官,雨果.德.佩恩斯勋爵”伊尔代加德指着神秘勇士对李漓说。 这个神秘勇士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和身体素质。他的面容刚毅,眼神深邃,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的气息。他的头发黑色而浓密,随风飘动时显得更加英俊。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闪烁着冷酷的光芒,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他手持一把长剑,剑身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出一股神奇的力量。他的坐骑是一匹黑色的战马,高大威猛,步伐稳健,与主人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您好,佩恩斯勋爵。”李漓伸出手准备和雨果握手。 “您好,米洛男爵。”雨果摘伸手和李漓握手。 此刻另一位神秘勇士也走了过来,主动摘下蒙在自己脸上的黑布。 雨果指着这位神秘勇士说,“这是我的朋友,戈弗雷。” 这个神秘勇士身材修长,身姿优雅,展现出一种灵活和敏捷的特质。他的面容俊美,眼神明亮,透露出一股智慧和机敏的气息。他的头发金黄而柔顺,微微卷曲,给人一种温暖和亲切的感觉。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轻甲,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给人一种温和而友善的印象。他手持一把长剑,剑柄上镶嵌着精美的宝石,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魅力。他的坐骑是一匹白色的战马,身姿矫健,速度快如闪电,与主人形成了默契的配合。 “您好,戈弗雷先生,谢谢您。”李漓说。 “您好,米洛男爵。”戈弗雷对李漓说。 另外那个神秘勇士却没有靠过来,也没有说话。那个神秘勇士用黑色披肩把自己遮挡起来,管自己站在一边。 “我的同伴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雨果对李漓说。 “不管怎么样,我都非常感谢这位见义勇为的先生。”李漓说,接着向那个人行礼致意。 那个人也向李漓回礼,但还是不说话。 贝尔特鲁德也走了过来,向雨果和戈弗雷等人致谢。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雨果问李漓。 “我们现在打算去米洛,然后我的丈夫还要去克莱蒙。”贝尔特鲁德回答。 “男爵先生也是去克莱蒙觐见教宗的吗?我们也要去那里,我们要去听教宗演讲。”戈弗雷说,“教宗决定在本月底开一个大会,教宗要对平信徒演讲。” “你们能和我们一起走吗,正好顺路。”李漓厚着脸皮说,“当然,我可以支付酬劳。” “那就一起走吧。你们只需要提供我们伙食和住宿就可以了,我们不需要酬劳。”雨果对李漓说。 “为什么不需要酬劳?”李漓好奇地问。 “我们是骑士,也是修士,我们鼓励贫穷修行。”雨果说,“好了,还是先让我们先把你那几个牺牲的士兵举行葬礼了吧。” 此刻,李漓只是觉得面前的这两个人拥有非凡的人格魅力,但似乎还并未意识到二人是谁。 “希法尔呢?”李漓问。 “我在这里呢。”只见,希法尔从一个死去土匪的尸体地下爬了出来。 “你这个胆小鬼!”蓓赫纳兹说,并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希法尔。 “算了,他能在战斗中活下来就行了,我们也不必指望他能在战斗中起什么作用!”贝尔特鲁德拍了拍蓓赫纳兹的肩膀说。 此刻,尤斯蒂娜已经在为战斗中死去的人祷告。 …… 希法尔带着几名士兵开始重新布置营地。 女眷们都走下车来透气,布兰卡继续为李漓准备着帐篷里的铺盖被褥。 蓓赫纳兹悄悄地拉着李漓走向树林里。 “他们可能都是隐骑士!”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什么是隐骑士?”李漓问。 “隐骑士是欧洲的一类特殊的骑士。与普通的骑士相比,隐骑士更加神秘和隐秘,他们通常不公开展示自己的身份和行动,而是在暗中进行各种任务和活动。有些人认为他们是来自神秘的秘密组织,有着特殊的训练和技能;还有人认为他们是被选中的个体,拥有超凡的能力和使命。无论身份如何,隐骑士在欧洲都被认为是正义和勇敢的化身,他们以保护弱者、维护正义为己任。隐骑士的装备和武器也与普通骑士有所不同。他们通常会选择轻便而灵活的装备,以方便他们在行动中保持敏捷和隐秘。隐骑士的任务范围广泛,包括但不限于执行特殊任务、保护贵族和王室成员、打击罪恶势力、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消灭异教徒团体等。他们经常在暗中行动,不露痕迹,以确保任务的成功和保密性。他们的行动往往充满了危险,需要他们具备高超的战斗技巧和智慧。”蓓赫纳兹详细地向李漓介绍。 “你怎么会知道隐骑士的?”李漓问。 “艾赛德,难道你忘了我的过去了吗?”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可是,他们都告诉我们他们的名字了!”李漓说。 “那是因为伊尔代加德认出了雨果。”蓓赫纳兹说,“而且,还有人并未露脸。” “那又怎么了?”李漓问。 “隐骑士们往往都嫉恶如仇!”蓓赫纳兹说,“也许在他们眼里异教徒都是邪恶的,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和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刚才,我们帮助了你们;现在,你们在这里说别人坏话,这可不好吧。”李漓身后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清脆话音,而且是用歌剧里那种假声唱出来的。 “你是谁啊?”李漓回头对着身后发出这个声音的人说。 李漓看见,就是刚才那个不愿交谈的神秘勇士。原来她是女的,她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她身穿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身材匀称而修长。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膀上,散发着一丝丝神秘的光芒。她戴着一副面具,面具上绘有精致的花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的眼睛透过面具的眼孔,闪烁着一抹冷漠而坚定的光芒。她的嘴唇紧闭,不露一丝表情,似乎她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无数的故事。她手持一把细长的软剑,剑身乌黑发亮,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剑柄,仿佛与剑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她的身姿笔直而挺拔,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坚定的气息。 “神秘的勇士,原来你是个大美女!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李漓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美女隐骑士,都快要流口水了。 蓓赫纳兹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副曼妙的身姿。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是谁。你就叫我‘光影’吧。”女隐骑士说,又对蓓赫纳兹说,“你是阿萨辛的人吧?” 蓓赫纳兹脸色骤变,拔出弯刀,重心下沉,立刻摆出战斗姿势。 “我并不想因为教派不同这种原因,而和任何人起冲突。正是因为我信主,主爱世人,主爱和平。”美女隐骑士平静地说,“把你的武器收起来吧,我并不怕你,但这种打斗和厮杀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还很愚昧!” 说完,光影准备自己离开。 你要去哪里?漓问。 “怎么,难道你想阻拦我离开?”光影冷冷地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漓说,“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克莱蒙吗?” “我不想去,我对教会和教宗那些事,并没什么兴趣!”光影说完,就迅速离开了。 第41章 惩戒与救赎 与此同时,树林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素海尔和哈桑带着李漓的亲卫队士兵,紧紧地包围着十几个因受伤而无法逃跑的土匪。这些土匪此刻已经被迫缴械投降,身体疲惫不堪,跪在地上,面容痛苦。伊尔代加德还在和雨果等人聊天,并没有跟着来。 素海尔冷漠地看着这些土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厌恶。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黑色的铠甲之中,手持一把锋利的长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冷酷的目光。哈桑则站在素海尔的身旁,他背着长柄铁锤,面容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他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享受眼前的场景。士兵们则站在两人周围,手持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身上的盔甲闪烁着冷光,彰显着他们的战斗力。 素海尔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土匪,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你们这些土匪,以为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吗?现在,你们只能尝尝自己的苦果了。” 土匪们躺在地上,面容痛苦,他们的身体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从伤口中缓缓流出。他们低着头,没有说话,只能默默承受着痛苦。 哈桑嘲讽地笑了起来:“看看你们这些可怜的家伙,以为自己是多么的勇猛无敌,现在却只剩下这副模样。你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了,只有死亡等待着你们。” 土匪们听到哈桑的话,面容更加痛苦,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素海尔冷冷地看着这些土匪,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你们的罪行不可饶恕,你们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现在就把你们砍死,让野狗啃食了你们的尸体;第二,让你们再活一会儿,你们挖个坑,帮我们把死去的我们的人先埋了,再给你们自己和那些死了的土匪也挖个坑,过会儿,我们把你们一起埋了。” 土匪们听到素海尔的话,面容变得更加苍白,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但是为了苟延残喘,于是拿着素海尔等人给他们的土锹,墨迹着在挖坑。士兵们拿着长矛的杆子时不时的敲打着这些人。 此刻,赛琳娜出现了,她背着一个包裹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哈桑问赛琳娜。 “我刚好路过,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就一直躲在树丛里。”赛琳娜对哈桑说。 “他们已经投降了,请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们!”赛琳娜对着素海尔和哈桑说。 “他们杀了我们的人!”素海尔愤愤地说,“我要亲手宰了他们!” “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是领主的军队,如果你们这样做,那和这些土匪还有什么区别。”赛琳娜挡在这些跪地求饶的土匪前面,严肃地对素海尔说。 此刻,几个眼中充满复仇欲望的士兵,正要上前推搡赛琳娜,哈桑上前拦住了他们。 “那你说该把他们怎么办?”哈桑一边拦着企图要去推搡赛琳娜的士兵,一边以一副不屑的表情问赛琳娜。 “他们应该接受审判,可以把他们交给贵族处理!”赛琳娜说。 “难道还要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城堡去吗?呵呵!”素海尔嘲笑着说。 “我们的公主和男爵就是贵族!而且,在这里是完全可以代表公爵的贵族!”赛琳娜沉着地说。 “公主就算了吧,公主自己都需要男爵保护,出门在外的时候,还是听男爵的吧!”素海尔说。 “也好。”赛琳娜觉得素海尔这话似乎也没毛病。 素海尔命令士兵围住了这十多个投降的土匪。素海尔走过来,请李漓去树林里处理这些投降的土匪。关于由李漓去处置投降的土匪这种事,贝尔特鲁德也没意见。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跟着素海尔走进树林。只见,赛琳娜,正专注地给受伤的士兵和土匪包扎伤口。 她露出一副温柔而坚毅的面容。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伤者的身上,用纱布和草药包扎着他们的伤口。树林里不时传来低沉的呻吟声和焦急的喊叫声。无论是士兵还是土匪,赛琳娜对待每一个伤者都毫无差别。她没有问他们的身份,也没有询问他们的过去,只是默默地为他们提供急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同情和关怀,仿佛每一个伤者都是她亲人一般。士兵们的伤势各异,有的是被敌人的利剑划破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有的是被箭矢射中的血肉模糊的伤势。而土匪们则是被士兵们的反击所伤,有的是被刀剑刺穿的伤口,有的是被重击打得鲜血直流。但无论伤势的严重程度如何,赛琳娜都一丝不苟地为他们进行治疗。她手中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伤者们的呻吟声渐渐变得平缓,他们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安心和宽慰的表情。赛琳娜不仅仅是给他们治疗伤口,更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望和温暖。 此刻,在这片树林中,赛琳娜的存在就像一束明亮的光芒,照亮了伤者们的黑暗。她没有问候,没有要求回报,只是默默地为他们付出。渐渐地,树林中的呻吟声和喊叫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伤者们的感激之情。他们看着赛琳娜,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他们明白,是这位年轻女子的慈悲和善良,让他们得以重新获得生存的希望。赛琳娜收起了手中的草药,微笑着看着伤者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漓问赛琳娜。 “我刚好路过,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就一直躲在树丛里。”赛琳娜对李漓说着和对哈桑说过的同样的话。 “赛琳娜,你会医术?”李漓问。 “会一点点。我在教会里学习过一些医术,又向公主的宫廷医生艾莎学习了一些,我确实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医生。”赛琳娜对李漓说。 “你为什么也给这些土匪治疗伤?”李漓走到赛琳娜跟前,疑惑地问。 “除了土匪头领那种恶人,其余大多数跟风的人,都是一些吃不上饭的农民。”赛琳娜平静的对李漓说,“主爱世人!我是主的孩子,我要尽力帮助所有苦难的人。” “可是,你治好了这些人,这些人又会去危害别人生存!”李漓说。 “那你就该想办法,尽最大可能地使他们不会再去危害别人。”赛琳娜说。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他们全部都处死?!”李漓问。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暴!你是贵族,既然是贵族就要有贵族的担当,怎样让普通人好好活下去而不成为罪犯,是贵族的责任。这些已经成为罪犯的人应该在受到惩罚之后得到救赎。其实,惩罚和救赎这些人也可以是你的责任。”赛琳娜立刻激动地反驳李漓说,“你要做的是惩戒和救赎,而不是简单杀戮!” “呵呵!我为什么要救赎这些人。这些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李漓觉得很无厘头,疑惑不解地看着赛琳娜,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尊敬的米洛男爵阁下,您已经在婚礼当天起誓入赘波索尼德家族;这里是普罗旺斯公国,是波索尼德家族的世袭领地,是您岳母的领地。作为赘婿,您应该为您的家族分担责任吧!而且,您的夫人米洛女男爵是普罗旺斯女公爵的长女,极有可能将来您的夫人就是下一任女公爵;换句话说,如果是那样,将来这里也就是您自己的领地。您自己说,在您面前的这些人,他们的生计到底和您有没有关系?”赛琳娜冷冷地对李漓说。 “呃!……”李漓被赛琳娜的这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李漓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作为公国领主的赘婿,他也该想想办法,为潦倒无助的领民们谋生计。 素海尔派人在那些死去的土匪的身上搜了一遍,可是并没有搜到几个钱,就连土匪头目身上也没几个钱,果然,这些土匪也是饥寒交迫的人。 此刻,艾莎也被贝尔特鲁德派来给士兵们疗伤。李漓走向那些土匪。 李漓站在这些土匪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当土匪?”李漓问这些投降的土匪。 土匪甲:“男爵大人,我们原本是农民,但是近年来天气越来越冷,粮食减产,我们吃不饱肚子,领主也无力救助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寻求其他出路?为什么选择了这条道路?”李漓皱眉,问这些人。 土匪乙:“男爵大人,我们曾经尝试过向领主求助,但施赈的官吏只是敷衍我们,根本没有给予实质性的帮助。我们的家人饥寒交迫,我们不得不寻找其他生存的方式。” “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办法?难道只有当土匪才能解决问题吗?”李漓问。 土匪丙:“男爵大人,我们曾经尝试过其他办法,但是没有成功。除了干农活,我们没有其它技能,也没有资源,只能选择这条看似唯一的出路。”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行为对他人造成的伤害?你们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在犯罪吗?”李漓沉思片刻后说。 土匪丁:“男爵大人,我们知道我们的行为是有罪的,但是我们无法忍受饥饿和寒冷。我们只是想有一顿饱饭吃。” “你们的苦衷我能理解,但是你们的行为伤害了无辜的人,这是不能被原谅的。你们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李漓说。 土匪戊:“男爵大人,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改过自新。我们愿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只求能够重新开始。” “改过自新并非易事,但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愿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那就接受我制定的惩罚吧。”李漓目光深沉地看着这些人说。 土匪己:“男爵大人,我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好,从今天起,你们将成为我的手下,为我效力。你们将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过错。”李漓摆出一副领主的姿态,对这些人说。 土匪甲:“男爵大人,我们感激您的宽容和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其他土匪也纷纷表示愿意追随李漓。 “我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机会,希望你们能够真正改过自新,为自己找到一条正当的生存之路。现在,你们都跟我走吧。”李漓说。 这十多个土匪被编入了李漓的亲卫队。素海尔带领的士兵们押着他们继续挖坑;不过,他们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在树林里,李漓和素海尔等人把牺牲的卫兵抬入投降的土匪们挖好的坑,安葬了,也把死去的土匪们埋了。尤斯蒂娜、雨果、戈弗雷一起为逝者做了祷告。 赛琳娜吃力地背着她的大包袱来到了营地,众人都感到意外。只有贝尔特鲁德看见赛琳娜的出现,却并没有太多惊讶。 “赛琳娜,你是不是又走错路了?你怎么不顾辆马车呀?你这样走路回去,肯定比我们更迟才能到达。”贝尔特鲁德说。 “公主,我确实又走错路了。呵……呵呵……”赛琳娜说,“至于顾马车,我想省点钱……” “贝尔特鲁德,你就让赛琳娜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这一路上很不安全。至于在米洛城堡里的房间也不必急着布置,反正我在米洛停留几天就又要出发了。”李漓说。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果然,和之前听到的传闻一样,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男爵。”赛琳娜对李漓淡淡地微笑着说,“公主终于遇到正确的人了。” “这话什么意思。”李漓问。 “没什么,我就是替公主感到高兴!”赛琳娜神情不自然地笑着说,迅速走开了。 “现在土匪越来越多了。”戈弗雷心情沉重地说。 “当地的领主们为什么不救济?”李漓问。 “天气越来越冷,粮食减产,很多领主也没多少余粮,根本管不过来。”雨果说。 “这些土匪他们为什么不抢劫村子?”希法尔问。 “估计他们就是附近农民逃亡成了土匪,和这些村子都是熟人吧,又或者村里已经没什么可抢的了……”戈弗雷说,“怎么,难道你希望他们抢劫村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希法尔说。 “他们不愿对附近的人下手,或许也是因为他们的良心没有完全泯灭……”雨果说。 “佩恩斯勋爵,你们的那个同伴,光影,她离开了。”李漓对雨果说。 “哦?她告诉你她的化名了?这真是难得。”雨果淡淡地说,“她就是这样。” 素海尔派人放哨值守营地。众人纷纷围着篝火吃晚餐,之后各自休息去了。 当晚,赛琳娜提出要和蓓赫纳兹住一个帐篷。李漓和蓓赫纳兹都不好意思拒绝。李漓看着赛琳娜,心里在说:你就是为了当电灯泡吧! 贝尔特鲁德并未和李漓睡在同一个帐篷里,因为一天的行车已使得她疲惫不堪,又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此刻,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李漓独自,躺在帐篷里,思考着流民和土匪那些事。当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自己竟然和赛琳娜相爱了,醒来时,他因梦境而不停地自责,这太荒唐了!赛琳娜确实给李漓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从他来的这个时代,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神奇的感觉。然而李漓不知道的是:赛琳娜的梦里也出现了同样的梦境,此刻她也在暗暗自责…… 次日清晨,李漓走出帐篷,正好遇到赛琳娜也刚刚走出帐篷,两人不约而同地尴尬地看着对方。 第42章 参加战斗 遥远的山区,茂密的森林深处,一个土匪窝就在那里。 “老大,我们这趟去打劫那个公主的队伍吃了大亏。”一个活着跑回山寨的土匪沮丧地说。 “麻雀,他们有那么厉害吗?”土匪首领感到意外。 “那个米洛男爵的确很勇猛,而且后来还出现了三个隐骑士帮助他们。”土匪麻雀说。 “米洛男爵?隐骑士?呵呵!算了,暂时不要和他们纠缠了。”土匪首领阴冷地说,“不过这笔账,我记下了。光影,我和你的账迟早得好好算一算!” “老大,不好了,热沃当的军队正在向我们这里挺进,估计是找我们来的。”又一个土匪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对着土匪首领说。 “领军的是谁?”土匪首领问。 “是热沃当的军务大臣杜热芒。”这个土匪说。 “哈哈哈,杜热芒也敢来找我的麻烦,他是给我送肉票来的!”土匪首领沉着地说,“麻雀,我们走,先去米洛和热沃当之间的深山里,把杜热芒引到那里去收拾他。呵呵,我们顺便去会一会这个新婚的男爵先生。” 土匪首领带着一帮土匪迅速行动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漓等人的队伍一路上平平安安,没有遇到袭扰,第三天傍晚终于到了米洛。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米洛小镇上,映照出一片宁静而古老的氛围。小镇的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的石砌房屋沿街而建,仿佛是一道道守护者,守卫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 贝尔特鲁德和李漓带领着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人们忙碌地买卖着各种货物,喧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贝尔特鲁德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暖而亲切,她与这个小镇有着深厚的情感纽带,每一次回到这里,都让她感到无比地安心和归属。 城堡的大门在他们面前渐渐显现,高大而厚实的城墙将整个城堡环绕其中,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城堡的外墙被岁月的痕迹所刻画,石块上的青苔和藤蔓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大自然对这座古老建筑的赞美。 李漓等人穿过城堡的大门,他们进入了一片宽敞而富丽堂皇的庭院。庭院中央是一口巨大的喷泉,水流从喷泉中心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道水柱,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各种花卉争相开放,散发出阵阵芬芳的香气。 贝尔特鲁德带着李漓带领的一行人穿过庭院,来到了城堡的大厅。大厅宽敞而高大,墙壁上挂满了古老的油画和雕塑,展示着这个家族的辉煌历史。大厅中央是一张巨大的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和饮品,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此刻,没有复杂的礼节,众人一起享受着美食。 夏洛特和赛琳娜正在指挥城堡里其他佣人们把行李搬进去。 贝尔特鲁德在大厅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大家欢声笑语,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宴会。贝尔特鲁德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想到前不久那些不堪的经历,此刻她感慨万分。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城堡的灯火渐渐亮起。贝尔特鲁德和李漓带领着一行人在城堡内漫步,欣赏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城堡的走廊弯曲而幽深,墙上的壁画和雕塑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 晚上,洛伊莎安排了众人的住宿。 雨果和戈弗雷被安排在城堡二楼的客房里。 素海尔和哈桑,还有那些士兵们被安排到城堡的兵营里休息,希法尔也被安排在这里;素海尔和哈桑都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布兰卡带着她的孩子住在女佣们的宿舍里。乌骓马被牵入了单独的一个马厩。 贝尔特鲁德和李漓的房间在城堡中间顶楼。 宫相艾莉莎贝塔、宫廷教师兼顾问维奥朗、她们二人的房间在贝尔特鲁德和李漓的房间的左侧;内廷总管洛伊莎的房间在贝尔特鲁德和李漓的房间的右侧,右侧的一间房间住着夏洛特和赛琳娜,蓓赫纳兹也被安排在这里。主卧室对面,有三间朝西北的小房间,分别是内廷记事官蕾金琳特、宫廷祭司尤丝蒂娜、家族记事员约安娜的房间。伊尔代加德和艾莎,果然她们各自的小床就在主卧室前厅两侧;主卧室正厅还有一个露台。 贝尔特鲁德静静地站在这个主卧室东南侧的露台上,感受着这片土地的宁静和神秘。贝尔特鲁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的气息尽收于心。她知道,无论她走到哪里,这个小镇永远是她的归宿,这个城堡永远是她的家。此刻,她希望李漓也能在这里找到归属感。李漓也来到这个主卧室东南侧的露台上,他俯瞰着整个小镇。小镇的屋顶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仿佛是一颗颗珍珠镶嵌在黑夜中。远处的山脉在月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此刻,他在思考:这就是我的家吗?我还要去威尼斯吗?还是,把在威尼斯的那些人都接过来?如果都来了,莎伦和阿贝贝她们几个住在哪里呢? “艾赛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眼前看得见的地方都是你的领地,你真的还想离开吗?”贝尔特鲁德问李丽。 “这里确实很美丽,也很温馨。”李漓说,“不过,我还是很想去劝阻教宗,我忘不了北非那些在战争中挣扎的人们的面孔。” “艾赛德,你是个无私的人。”贝尔特鲁德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三天之后吧。”李漓回答。 此刻,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看见,布兰卡正抱着孩子在一楼的中庭花园散步。蓓赫纳兹、洛伊莎、艾莎围着孩子在逗乐。李漓和贝尔特鲁德也顺着露台的楼梯走下楼,来到中庭花园。 众人纷纷向贝尔特鲁德和李漓行礼。 “这孩子很可爱,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宫廷医生艾莎说。 “艾赛德,布兰卡带着孩子跟着你们漂泊也不合适,不如在我的内廷里给她找点事做吧。”贝尔特鲁德说,“布兰卡,你看怎么样。” “可是,谁去照顾男爵等人的起居饮食呢?”布兰卡犹豫不决地说。 “布兰卡,你就留在公主这里吧。”李漓说。 “艾赛德,我打算让赛琳娜跟随着你。”贝尔特鲁德说,“她对法兰西乃至欧洲比你们当中任何人都了解。她会拉丁语和希腊语,她在宫廷里读过书,她还会骑马和基本的剑术。” “赛琳娜不是女佣吗,她怎么还会这些?”李漓好奇地问。 贝尔特鲁德给一旁的洛伊莎使了个眼神,洛伊莎把李漓拉到了中庭花园边上的一个房间里。 “赛琳娜的父亲是一个贵族,据说那个贵族和热沃当伯爵的关系密切。只是,赛琳娜是私生女,不可能继承财产或领地。所以,她一直寄宿在普罗旺斯的宫廷里,夏洛特和赛琳娜都是公主的伴读,接受过贵族教育;如今,在宫廷里做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洛伊莎低声地说。 “夏洛特也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女吗?”李漓低声地问。 “不,夏洛特是一个为普罗旺斯公国殉职的骑士的女儿。”洛伊莎回答。接着,洛伊莎拉着李漓回到了中庭花园。 李漓心里想,自己这个老婆是要派自己的闺蜜看着自己吗,呵呵。还有,既然赛琳娜会骑马和剑术,那贝尔特鲁德应该也会。贝尔特鲁德到底是怎么被撒拉森海盗掠走的…… 中天花园里热闹的景象也把宫相艾莉莎贝塔、宫廷教师维奥朗吸引过来。 “艾赛德,给我们的孩子先取个名字吧。也许,我已经怀孕了呢。”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拉丁语名字就拜托阿马尔里克夫人了;我觉得,还是等生下来知道了是男是女再取名字吧。”李漓说。 就在这时,尤斯蒂娜走了过来。 “公主,今晚你们要进行神圣礼仪吗?”尤斯蒂娜问贝尔特鲁德。 “你们又要那么多人一起来观战吗?”李漓尴尬地问。 赛琳娜和蓓赫纳兹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中庭花园。她俩很投缘,这几天的相处,让她俩成了姐妹,由于贝尔特鲁德的存在,蓓赫纳兹只能和李漓保持适当距离。所以,这几天蓓赫纳兹和赛琳娜经常凑在一起。 “哪里有战斗?需要我帮忙吗?我要去护理伤员。”听到“观战”这个词语,赛琳娜立刻凑了过来。 “什么战斗!在哪里?艾赛德,如果你要去参加战斗的话,我也去!”蓓赫纳兹也凑了过来。 “哈哈哈!”洛伊莎第一个捧腹大笑。接着,众人都忍不住的笑了,就连一般不会笑的宫相艾莉莎贝塔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在米洛的第二天,一早赛琳娜就出去了,贝尔特鲁德让赛琳娜去乡下的一个庄园挑选几匹优秀的马匹给即将随李漓出行的人们,贝尔特鲁德要送给蓓赫纳兹一匹好马。 午后,李漓想去米洛城里到处看看。昨晚,李漓思考着能在这里搞点什么产业,既能带动当地经济,又能让自己赚钱,此刻他已经对这里有了一些归属感。贝尔特鲁德带着夏洛特和李漓带着蓓赫纳兹步行。夏洛特是来给李漓带路的,此刻夏洛特正拿着钱袋,在商铺之间穿梭,贝尔特鲁德打算买一些点心回去,给明天就要出远门的李漓带着路上吃。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向着夏洛特靠了过来,他一把抢夺了夏洛特的钱袋,拼命地奔跑着逃离。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那是光影,她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光影看到了小偷的行动,她立刻追了上去。在小镇的狭窄街道上,两人展开了一场追逐。蓓赫纳兹也跟了上去,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去帮助光影。小偷拼尽全力逃脱,但是光影的身手却远超他的想象。 光影身形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城市的丛林中穿梭。她的黑发在风中飘舞,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小偷狼狈地奔跑着,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是一只受惊的野兽。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阳光下,两道人影若隐若现,投下斑驳的阴影。影子在光影和小偷之间交错闪烁,勾勒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他们穿过狭窄的巷子,追逐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倒影,如同一场梦幻的舞蹈。光影的身手敏捷,她灵活地跳过障碍物,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小偷的身上,毫不动摇。小偷不断变换方向,试图摆脱光影的追赶,但光影总能紧随其后,毫不放松。街道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追逐吓得四处逃散。光影和小偷的呼吸声在风中交织,仿佛是一曲生死搏斗的交响乐。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仿佛是在彼此的心脏中跳动。光影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她的武器,准备随时发动攻击。小偷感受到了光影的威胁,他加快了速度,试图逃离光影的追捕。但光影的身影始终紧紧贴着他,如同一只无形的魔爪,不容他逃脱。最终,小偷停留在一个破旧不堪的断垣残壁之间,光影还在步步逼近。 两个小孩看见小偷回来了,就迎了上来。 “爸爸回来了!爸爸,我饿。”一个年纪略小的小孩拉着小偷的裤脚说。 另一个年纪略大的小孩则察觉到了危险即将降临,他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像拿着剑一样的姿势与光影对峙。 小偷绝望地看着光影,他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然而,他并没有被光影的威严所吓倒,反而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你抓到我了,我承认我偷了那个女孩的钱袋。”小偷低声说道,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们。 “他不能因犯罪被抓去做苦役,他的孩子们会饿死的。”蓓赫纳兹也赶到了,她在光影身后对光影说。 光影没有回答蓓赫纳兹,她静静地看着小偷,没有说话。他知道小偷的生活并不容易,他也能理解他为了生存而偷窃的心情。突然,光影向小越冲刺过去,光影的手伸向了小偷的腰间,取出了夏洛特的钱袋,转身一个跳跃到距离小偷十多步之外,小偷惊讶地看着他。两个小孩都已经被吓哭了。 “这是别人的钱袋,我会归还给她。”光影平静地说道。小偷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他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的隐骑士会如此宽容。 “谢谢你!”小偷低声说道。 光影转身离去,迅速地回到原地找到夏洛特,把钱袋丢给了夏洛特,光影没有说话,还没等夏洛特说谢谢,就管自己离开了。从两人对视的眼神,李漓看得出,光影和夏洛特应该相互认识。 光影又去了小镇的市场上,用自己的钱买了很多食物。然后,她再度找到了小偷,将食物递给了小偷。 蓓赫纳兹在光影离开的时候也离开了,此刻她已经提前在市集买了一袋面粉,跑回了小偷这里,放下面粉正准备离开。这时,光影来了,蓓赫纳兹急忙躲到附近阴暗处一个角落里。 “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食物,给你的,希望能够帮助你渡过难关。”光影平静地对小偷说道。 小偷感激地接过食物,他的眼中充满了感动和敬佩。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善良。”小偷诚挚地说道。 “你不必记住我或感谢我,你需要记住的事不要再犯罪!”光影说完,默默地离开了。 蓓赫纳兹她躲在隐蔽的角落里看见了这一切。 “出来吧!阿萨辛战士,你这么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你想干什么?”光影对藏在角落里的蓓赫纳兹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蓓赫纳兹从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站在光影身后,问光影。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并不只是追捕罪犯和打击邪恶,还包括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光影平静地说。 蓓赫纳兹缓缓走向光影。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警惕了,是我误会你了。”蓓赫纳兹对光影说。 “无所谓!”光影说。 “我叫蓓赫纳兹,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蓓赫纳兹对光影说。 “我不喜欢随便结交朋友。”光影说着准备离开。 “我的同伴是本地的男爵,就是上次在树林里你见到的那个帅气的男人,他一直想感谢你上次的出手援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蓓赫纳兹诚恳地对光影说。 “不必了。还有,你不许跟踪我!你我真的打起来,你也不一定能讨到便宜!”光影说罢,踏着稳健的步伐,管自己离开了。 蓓赫纳兹并没有跟上去。蓓赫纳兹回去之后,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李漓。 听蓓赫纳兹说了关于光影的事,李漓自言自语:“想不到,光影是一个那么好的女人!” 第43章 漂亮姐姐的恋人 这几天,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生活充满了浪漫和温馨。每天早晨,贝尔特鲁德会亲自为李漓准备丰盛的早餐,他们一起品尝着美食,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白天,贝尔特鲁德会陪着李漓一起参观城堡的图书馆,阅读着古老的书籍,探索着欧洲文明的秘密。晚上,他们会在城堡的大厅里举办的宴会,邀请众人一起共享美食,共度美好时光。 李漓在贝尔特鲁德的城堡里找到了一些关于毛纺织物技术的手抄卷,和一些纺车技术的资料,李漓把这些内容抄录下来,交给了蓓赫纳兹保管。的确,那时候,欧洲的毛纺技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 在米洛的第三天,这天是星期天。中午,李漓走出城堡,打算再去城里转转。贝尔特鲁德不想出门,因为这天下着小雨。 天空下着细细的小雨。李漓穿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袍,戴着一顶黑色的宽檐帽,站在街上观察着四周的情景。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那是赛琳娜,此刻她正背着一个和她身形不成比例的大袋子,独自走向城外。李漓心生好奇,他决定跟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漓迈开步子,远远地跟着赛琳娜,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李漓看见院子里聚集着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看上去衣衫褴褛,神情落寞。他们聚集在一堆破旧的木箱和石头上,无精打采地坐着或躺着。他们的眼神空洞而无助,仿佛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李漓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这些人是被社会所遗弃的弱者,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他们或许曾经有过家庭、有过温暖的床铺,但现在却只能在这个狭小的院子里度过漫长的夜晚。李漓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赛琳娜会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此刻,赛琳娜正站在人群中间,分发食物。李漓站在门口,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赛琳娜走到一个老人身边,递给他一块面包。老人接过面包,微微点头示意感谢。赛琳娜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向她伸出饥饿的手。 “赛琳娜小姐,你又来了!”一个老人激动地走过来,眼中充满感激之情。 “是的,我知道你们需要帮助,接下来,我要出远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赛琳娜回答。 “你真是个好心人,主一定会保佑你的。”老人感激地说道。 “赛琳娜姐姐,我想吃一个大一点的面包。”一个小男孩对着赛琳娜伸着摊开的手说。 “这个给你,这个你去交给你奶奶。”赛琳娜拿出两个较大的面包递给面前这个小男孩。 “赛琳娜,你就那么点薪水,还来照顾我们。我们也真的是找不到出路,所以还留在这里。”一个中年妇女含着泪说。 李漓走了过来。 “赛琳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漓好奇地问道。 赛琳娜回过头,微笑着看着李漓,眼中满是善意和温暖。 “我并非出于什么伟大的理由,只是觉得这些人需要帮助。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我想给予他们一些希望和温暖。”赛琳娜说道。 “赛琳娜,这里的人们并非你的责任。”李漓又说。 赛琳娜停下脚步,注视着李漓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男爵,我知道这并非我的责任,但是有时候,我们并不需要为了责任而去做一些事情。有时候,我们只需要一颗善良的心,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李漓默默地听着,他开始明白赛琳娜的用意。她并不是为了名声或者利益,而是出于一种内心的善良和同情。这让李漓感到敬佩和感动。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赛琳娜。你的善良和慷慨令我敬佩。但是,你也要考虑到你自己的安全。这个世界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人。”李漓说。 “我明白你的担心,但我不能因为恐惧而放弃帮助他人。这些人需要食物和温暖,他们需要被关心和理解。我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来帮助他们。”赛琳娜说。 李漓默默地注视着赛琳娜,他的内心被这位侍女的善良和勇气所打动。 “要不把这些钱分给大家吧?”李漓拿出自己身上携带的十几个金第纳尔交给赛琳娜。 “不,我们不能分钱给他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帮他们渡过难关,他们要自己想办法去找到出路,他们得自己去赚钱。你给我的钱,我会交给夏洛特,在我们外出的日子里,让她替我继续来照顾这里的人们。”赛琳娜说,“谢谢你,男爵。”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艾赛德,我更希望我能和你成为朋友。”李漓说,“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流离失所的人。难道,公主的统治很苛刻吗?” “公主是善良的人,公国和男爵领也并没有任何苛刻的政策。”赛琳娜说,“这些年,天气越来越冷,很多橄榄树都死了,我们的种植园荒废了一半,公爵和公主也束手无策。” 一群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希望能找份工作,可是现在李漓根本解决不了这些事。 李漓陷入深思。 赛琳娜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出来了。 “今天是星期天,今天你休息,对吗。接下来,你还要去哪里,要帮忙吗?”李漓问。 “我要去教会。”赛琳娜回答。 “礼拜是上午进行的吧,这会儿去教会还有人吗?”李漓问。 “我是去教会诊所帮忙。那里同样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赛琳娜说。 “我能跟着去吗?”李漓问。 “我不习惯别人跟着我。”赛琳娜说,“不过,你是这里的领主,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公主和你的,哪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也就是说,领主就能为所欲为,是吗?”李漓笑着说,“赛琳娜,我命令你,让我跟着你去教会诊所。” “你很想为所欲为吗?据说,英格兰某地的一个伯爵,要求他领地内,每一个新娘必须和他度过第一晚,否则新娘的家人或丈夫就必须缴纳高昂的赎金。男爵阁下,你要不要和公主请求,让她赋予你这个权利,让你也试试?”赛琳娜说。 “你就这么敌视贵族阶级吗?”李漓尴尬地说。 “我不敌视贵族阶级,除了我那只生不养的亲生父亲!”赛琳娜说,“艾赛德,如果你要跟着我去教会诊所,那我们先说好了,在我做义工的时候,你不能影响我。” “那是当然。”李漓说。赛琳娜终于肯叫自己名字了,这让李漓兴奋不已。 李漓跟随赛琳娜来到教会开办的诊所。赛琳娜在那里给医生做助手,帮助护理生病的人们。 赛琳娜推开诊所的门,李漓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扑鼻而来。她看到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赛琳娜,你来了。今天有很多病人需要我们的帮助。”医生说,“这会儿,我得给那个被刀子划伤的病人去缝合伤口。其他的普通病人,你先应对一下吧。” “约翰医生,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尽力的。”赛琳娜说。 “很好。你就先去处理这位老太太的伤口吧。”约翰医生指着身边的一位手臂受伤的老太太。 “不要害怕,太太。我会为您清洗伤口并给您上药。”赛琳娜走到老太太身边,轻声安慰着她。 “谢谢你,年轻人。我真的很害怕。”老太太面容紧张地说。 赛琳娜温柔地为老太太处理伤口,然后小心地包扎好。 “太太,请您保持伤口干燥和清洁。如果有任何不适,请立即告诉约翰医生。”赛琳娜说。 “我会的,年轻人。谢谢你的帮助。”老太太说。 赛琳娜转身,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一旁,脸色苍白。 “您好,先生。您感觉不舒服吗?”赛琳娜说。 “是的,我头痛的厉害,还有些发热。”男子说。 赛琳娜把手背放到男子的额头。 “您的体温有些升高,可能是感冒了。我会给您一些草药来缓解症状。”赛琳娜说。 “谢谢你,年轻女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男子说。 “别担心,我会尽力帮助您的。”赛琳娜对男子说,又转过身来对李漓说:“艾赛德,快过来帮忙,拿个杯子,把这些草药拿去,用热水泡开。” “啊?!哦。”李漓按照赛琳娜的要求,为男子准备了一杯草药茶,帮助他缓解头痛和发热。 “请您喝下这杯茶,它会帮助您感觉好些。并且把那些草药带回家去,早晚一杯,连续喝三天。”赛琳娜对男子说。 “谢谢你,年轻女士。我真的很感激。”男子说,“你就给我配上再喝一天的药吧。” “为什么,如果不喝足三天,不一定能迅速康复啊。”赛琳娜说。 “我没有那么多钱……”男子说。 “给他配三天的药,算我的吧,回去后,你去找蓓赫纳兹收钱。”李漓对赛琳娜说。 “谢谢你,艾赛德。”赛琳娜微笑着对李漓说,继续处理下一个病人。 她看到一个小姑娘蜷缩在一旁,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小妹妹,你怎么了?”赛琳娜问小姑娘。 “我的肚子好痛,而且还拉稀,姐姐。”小姑娘说。 赛琳娜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肚子。 “你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会给你一些草药来缓解症状。”赛琳娜说。 “谢谢你,姐姐。我真的好难受。”小姑娘说。 “艾赛德,这边,把这些草药和拿去,用热水泡开,再把这些石粉也用热水和稀了拿过来。”赛琳娜自然地喊着李漓,自己又走向下一个病人。 “好的。”李漓说着,已经走了过来,拿起了草药和石粉去泡水。 李漓按赛琳娜的要求,为小女孩准备了一杯草药汤和一碗石粉汤,帮助她缓解腹痛。 “小妹妹,请你喝下这两杯汤,它会帮助你感觉好些。”李漓对小姑娘说。 “谢谢你,大哥哥。你真好。”小姑娘咕噜咕噜地把两杯药汤喝下,眼睛转了一圈,人小鬼大地轻声问李漓:“大哥哥,你是那个漂亮姐姐的恋人吧?” “呵呵……呵呵……”李漓脸傻笑着。 赛琳娜也懒得和小孩子解释,她红着脸,微笑着,继续为其他病人提供帮助。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对于这个小镇的人们来说是多么重要。无论是治疗伤口、缓解疼痛还是提供安慰,她都尽力做到最好。这个小镇的诊所成为人们寻求帮助和安慰的地方。赛琳娜长期定时在这里和医生一起工作,为这个小镇的居民带来了健康和希望。他们的努力,让这个小镇的人们感受到了关爱和温暖。 “赛琳娜小姐,这位陌生的先生是谁,他是外乡人吧,以前我从来没见过他。”约翰医生已经帮那个被刀子划伤的病人缝合了伤口,这会儿正在喝水,他忙里偷闲地问。 “他是男爵阁下,贝尔特鲁德公主的丈夫。”赛琳娜回答。 “哦!原来您就是领主!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我是您的领民约翰,是这个教会诊所的医生。”约翰医生向李漓行礼。 “约翰医生,您辛苦了,谢谢您长年累月地守护着领地里人们的健康。”李漓向约翰医生行礼。 李漓身份被公开了,他只能悻悻地离开诊所,先行返回城堡。蓓赫纳兹正在城堡的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李漓。 “怎么了?蓓赫纳兹,你怎么站在门口?”李漓迎着蓓赫纳兹走上前问道。 “昨夜,一伙不明来路的土匪,袭击了米洛男爵领西南部的山区的几个庄园,据说在昨天深夜,还俘虏了前去围剿的军务大臣。贝尔特鲁德正在等你回来,她希望你能帮助她。”蓓赫纳兹说,“艾赛德,我们明天先不走了吧,我们先把这里的事解决吧。” “好的。”李漓大步流星的走向城堡的大厅。贝尔特鲁德已经端坐在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宫相艾莉莎贝塔和宫廷教师兼顾问维奥朗站在贝尔特鲁德两侧,台阶前还站着几个骑士和贵族。伊尔代加德正把守着大厅大门。 “艾赛德,你回来了,那就好。”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是的,公主。”李漓回答,李漓站在那些臣僚中间。 “来,你快坐到这里来。”贝尔特鲁德指着自己身旁并排放着的一张同款的空椅子,对李漓说。 “啊?!哦。”李漓急匆匆地走上前,坐在了贝尔特鲁德旁边。 李漓坐在这个位置上,一下子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好重。其实他还没有准备好要参与处理男爵领的事务,当他真正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他才意识到这个责任的重大,他必须去面对这份责任。当然,当务之急,他首先要把剿匪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第44章 小算盘 贝尔特鲁德焦虑地扇着一把羽毛扇子,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扇子中的每一根羽毛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黄豆大的汗滴从她苍白的额头上涌出来,滴落在地面上,如同她心中的担忧一样沉重。她紧紧盯着丈夫李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她的手指紧紧握住扇子的把手,她的指甲几乎刺破了她的手掌。她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焦虑却无法掩饰。她放下手中的羽毛扇子,站起身来。 “艾赛德,蓓赫纳兹应该已经和你说明情况了吧,你就帮忙拿个主意吧!”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那帮土匪现在什么状况?”李漓问。 “土匪们还盘踞在米洛的方诺尔埃庄园。”艾莉莎贝塔说,“他们开出来一千个金币的天价赎金,明天天黑之前交钱,否则他们就先把军务大臣杜芒热弄残废。” “杜芒热这个废物,平时就会喝酒赌博和调戏女人,竟然还敢这么疯狂地亲自去围剿土匪,结果被土匪活捉了!”贝尔特鲁德骂道。 “那就不管他,我们直接进兵围剿就是了。”李漓说。 “杜芒热是公主的表哥,公主的父亲热沃当伯爵的亲外甥,他不是我们军务大臣,杜芒热是热沃当伯爵领的军务大臣,伯爵派他去围剿热沃当周围山区的土匪,他竟然想着把土匪向我们这里赶过来,这就算了,最后他还在我们男爵领境内把他自己搭进去了。就在刚才,公主的父亲热沃当伯爵已经派传令官送来信,要我们尽力营救杜热芒。”宫相艾莉莎贝塔说。 “热沃当派来剿匪的军队,现在怎么样了?”李漓问。 “杜芒热带来围剿土匪的军队有一半跑回热沃当去了,据说还有不少人逃散脱队了。”艾莉莎贝塔说,“另外一半的人,现在正堵着方诺尔埃庄园通往热沃当的峡谷,把土匪堵在我们这边。” “谁是男爵领的军务吏?”李漓问。 “我是罗贝尔,是您的军务吏。”一个头发全白,说话都颤抖的老头上前一步,对李漓说。 “给我准备一份方诺尔埃庄园和庄园附近的地图。”李漓对罗贝尔说。 “给您,男爵。下米洛的地图;我已经带来了。”罗贝尔说着就递给李漓一张地图。 李漓仔细查看了地图,这个庄园处于两条溪流汇合的三叉地段,在一片谷地的中央。李漓渐渐有思绪。 “罗贝尔先生,男爵领有多少军队?”李漓看了这个碰一下都会摔倒的老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除去公爵给公主派来的二十五人护卫和您的二十八人护卫;男爵领总共有各种士兵二百三十七人,骑兵三十七人,弓箭手六五人,长枪兵四十五人,刀兵九十人。还有骑士六人,不算伊尔代加德和你带来的人。”罗贝尔回答,“军队已经在集合了,估计今晚十二点之前能集结完毕。” “土匪有多少人?”李漓又问。 “不知道,据说至少有三百多人吧。”罗贝尔回答。 “这仗怎么打?”李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我们就乖乖地给他们赎金吧。” “我们的库房里一共还有四千一百七十五个金币。如果除去用来发放官吏和士兵薪水的钱,也就剩余八百七十一个金币了。”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我是财务吏波尔。” “等等,这里面还有,今年要向教会贡献的一百五十金币。”一个教士插话说道。 “您是哪位?”李漓问。 “我是米洛主教雷蒙。”教士说。 “主教大人,麻烦您马上向主祈祷,让主派大天使米迦勒来我们这里,帮我们把土匪都给活劈了!我愿意把剩余的所有金币都奉献给教会。”李漓装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这……”主教雷蒙语塞。 “您是想告诉我米迦勒他老人家没空来帮忙,对吗?”李漓说。 “这……”主教雷蒙无语地看着李漓。 “那就请您先到十字架那边去虔诚地祷告,祈祷土匪们良心发现,赶快无条件释放公主的表哥,并且退出米洛。”李漓对雷蒙说,“您就别再影响我们讨论剿匪的事了。” “又没有钱,又没有兵!老婆,这个破领主你是怎么当的啊!”李漓看了一眼贝尔特鲁德,不禁用汉语说了这么一句话。 “艾赛德,你在说震旦语言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想到办法了吗?”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不是,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一定会有办法的。”李漓说。“公主,我想用水攻,淹了这伙土匪!” “这能行吗?”贝尔特鲁德问。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李漓说。 “那你就试一试吧。”贝尔特鲁德说。 “去把素海尔、哈桑、蓓赫纳兹、希法尔叫进来。”李漓说。 “快按男爵说的去做!把他们请进来。”贝尔特鲁德对大厅门口把守着的伊尔代加德喊话。 不一会儿,蓓赫纳兹、素海尔、哈桑、希法尔走了进来。 “热沃当伯爵领大军务大臣、公主的表哥杜芒热,在剿匪过程中,在我们男爵领境内被一伙土匪俘虏了。我先决定了,等解决了这件事再去克莱蒙。”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让我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吧?”希法尔自告奋勇地说。这贝尔特鲁德和蓓赫纳兹都对他刮目相看。 “你自己千万要小心,这伙土匪胆子不小。”李漓对希法尔说,“先摸清楚他们的人数,他们从哪里来,最好能搞清楚他们的首领是谁。” “你多加小心!”贝尔特鲁德第一次用这么礼貌的口气对西法尔说话。 “放心,我一定会探到有用的信息的。”说罢,希法尔并没有出发,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希法尔?”李漓问。 “给我二个金第纳尔,我没钱了。没钱什么事都做不了。”希法尔说。 “蓓赫纳兹,给他三个金第纳尔!”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蓓赫纳兹给了希法尔三个金第纳尔,希法尔正要出发。 “慢,你回来,我结婚前制作的那些鞭炮,你还带着吗?”李漓问希法尔。 “在,那些东西都在,在哈桑赶的那辆马车车厢的隔板下面。”希法尔说。 “哦!你这个混蛋,你想炸死公主吗?”李漓骂希法尔,“赶快给我拿出来,我要用到这些东西了。” “什么是炸死?”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就是火山喷发那样,轰,喷出来,然后就把人弄死了。”李漓回答。 “你的那些什么鞭炮,能像火山喷发那样吗?”贝尔特鲁德追问。 “鞭炮没那么大威力。”李漓说,“公主,先不说这个鞭炮的事了,我们先安排明天的事。” “好吧。”贝尔特鲁德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漓。 希法尔出发去打探消息了。 “军务吏罗贝尔,集合所有士兵,交由素海尔指挥。”李漓说道。 军务吏罗贝尔用迟疑的眼神看了看宫相艾莉莎贝塔和顾问维奥朗。 “这?!”艾莉莎贝塔看着贝尔特鲁德问。 “都按男爵说的做!”贝尔特鲁德坚定地说。 “是!”军务吏罗贝尔说。 “素海尔,男爵领的二百三十七名士兵在这次剿匪行动中归你指挥。等他们集合完毕,就立即出发,你们在下米洛的方诺尔埃庄园五里外的地方待命。另外,你把我们带来的所有亲卫暂时都交给哈桑!”李漓说。 “是!”素海尔说。 “男爵大人,臣下愿意一马当先杀敌冲锋!”罗贝尔颤颤巍巍地拍着胸脯说。 “老大爷,您老就别冲锋陷阵了,您跟着去鼓舞士气就好了。”李漓对罗贝尔说。 “谁是工务吏?”李漓问。 “我是奥东,您的工务吏。”一个老头站了出来。 “你现在就去征集二百个民夫来。”李漓说。 “那得要二百个金币。”奥东说。 “财务吏波尔,拿出二百个金币,交给奥东。”李漓说。 还没等众人说话,贝尔特鲁德就说:“按男爵说的做!” “是!”波尔说。 “哈桑,带着亲卫队,跟着素海尔一起去,也在方诺尔埃庄园五里外的地方待命。还有,你先把鞭炮收好。记住,鞭炮绝对不能碰到水和火!” “是!”哈桑说。 “奥东,去招募二百个民夫,让他们带上自家的锄头铁耙和斧头,越快越好。”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怎么,你要用民夫去打仗?”贝尔特鲁德问李漓。 “是的,但是我才不会直接让他们冲锋陷阵,我有其他安排。给我准备一些草袋,越多越好。让民夫们来的时候一起带来。我要截断溪流,用洪水淹了方诺尔埃庄园!” “好吧……”贝尔特鲁德说,“奥东,你按男爵说的做。明天你也跟着去!” “是!”奥东说。 “主教大人,您也出点力,明天你随素海尔的队伍同行。”李漓说。 “我?我可请不到大天使米迦勒。”主教雷蒙说。 “那你去请个加百列或者乌列尔来也行。”李漓一本正经地说。 “男爵,你到底想我做什么?”主教雷蒙急了。 “不和你开玩笑了,到时候,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李漓问主教雷蒙。 “这!”主教雷蒙由的说,“你不会让我去说谎骗那伙土匪投降吧。” “你觉得土匪有那么好骗吗?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李漓斜视着奥东反问。 就在这时候,隐骑士雨果和戈弗雷来到了大厅门口。 “为了救人和惩治恶人,即使说谎骗人,主也会宽恕你的!”雨果对主教雷蒙喊话,接着又说:“男爵,你们遇到了麻烦,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愿意出力。” “雨果先生,这太好了!”李漓激动地问。 “伊尔代加德,快请雨果先生和戈弗雷先生进来。”贝尔特鲁德对着大厅门口喊。 雨果和戈弗雷走了进来。 “可是,如果你们和我们去剿匪,可能会耽误你们的行程。尽管我们真的很需要你们的帮助!”李漓对雨果说。 “剿灭土匪,是我们这些骑士的责任!”戈弗雷说。 “我们是修士,觐见教宗是我们的愿望,但是我们也是骑士,救人和惩治恶人是我们的责任,责任比愿望更重要!”雨果坚定地说,“我们也一起去。” “好的。”李漓说,“谢谢你们!” 布置完成后,众人分头行动去了。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留下蓓赫纳兹、宫相艾莉莎贝塔、宫廷教师兼顾问维奥朗,继续交谈。 “公主,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保住你那个表哥的性命,他可能会受伤,可是万一土匪急了,他不一定能生还。”李漓小声地对贝尔特鲁德说。 “其实,我只要表现出努力营救他,就好了,杜芒热这个废物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贝尔特鲁德说,“你尽量保住我们的实力,我不想损失太大。其实,装装样子就行了,最好把土匪都赶走,赶出米洛就行了,总之,尽量别让杜芒热死在我这里。”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我可是真的打算,去把这帮土匪给围剿了。”李漓问。 “公主作为领主,将来可能还要继承公国的人,怎么能不伪装一下呢?”维奥朗对李漓说,“艾赛德小朋友,你对权术一窍不通啊!” “所以,我一直在阻碍你,可是你却布置得那么激动。”艾莉莎贝塔,“男爵,我们一切的基础是米洛,但是我们也必须堵住别人的口舌。明天,你权衡利弊得失后,再行动吧!” “其实,我做这些的主要目的,是吃了这帮土匪。”李漓说,“救不救出公主的表哥,我并没有太在意,不过,我会尽力保住他的性命的。” “你要吃了他们做什么?”贝尔特鲁德问。 “将来,你如果想顺利继承公国,光靠血缘是不够的,不然也就没有不是顺位继承的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贝尔特鲁德说。 “我想把这支土匪改编成为一直雇佣军,这样,我们既能赚钱,又有一直强悍的军队。” “艾赛德,还是你想得远,但愿你能成功。”维奥朗只瞪着李漓。 “男爵,我们千万不能冒进,你可不能把我们的本钱都输光啊。”艾莉莎贝塔说。 “宫相大人,我会谨慎的。”李漓自信满满地说,“宫相,还请您帮我搞一些玻璃渣来。”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艾莉莎贝塔疑惑地看着李漓。 “做炸弹!”李漓回答。 “好吧,虽然我听不懂你想干什么,但是我相信你,我这就给你去准备这些东西。”艾莉莎贝塔对李漓说。 直到现在,蓓赫纳兹却什么也没说。 “蓓赫纳兹,这件事你怎么看?”李漓问。 “艾赛德,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事情,我就一定支持你,还是那句话,要活一起活。”蓓赫纳兹说。 李漓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许多。自己现在正在为新婚妻子做事,蓓赫纳兹还能像两人最初那样对待自己,李漓真的很感动。贝尔特鲁德听了蓓赫纳兹这话,还是心里酸酸的。 “蓓赫纳兹,我们走,去方诺尔埃庄园附近看看。”李漓拍了拍蓓赫纳兹的肩膀,又和贝尔特鲁德告辞,两人走出城堡大厅,出发了。 于是,会议结束了,所有人都在积极地准备着。当晚,赛琳娜回来后,立刻就带着伊尔代加德去招募民夫了。艾莉莎贝塔命人连夜收集草袋和玻璃渣。希法尔以及和在庄园外放哨的土匪混熟了,打听到了基本情况。罗贝尔正在积极集合军队。 第45章 水淹银狼 李漓和蓓赫纳兹骑着战马在阴雨绵绵的夜空下疾驰。两个小时后,二人来到了方诺尔埃庄园所在的山间山谷。十一月的雨夜已经有点冷了。 李漓发现,这个庄园果然和地图上画的一样,在一个山谷中间,地处两条溪流汇合的位置。这个山谷有三条路沿着溪流连接外面。庄园有一道厚而高的围墙,土匪们又在庄园外再次围了一道木栅栏。看样子没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是无法强攻的。而且,还有令李漓感到意外情况,竟然还有一支图卢兹公国的军队驻扎在离开这个山谷通往图卢兹公国的一个隘口。看来,图卢兹公国并不希望这伙土匪流窜到他们那里去。 李漓和蓓赫纳兹在距离庄园二十里外的树林里搭起了帐篷休息了,李漓要等明早各路人马都赶到后,再开始行动。 “你打算怎么办?”蓓赫纳兹问李漓。 “我想让素海尔带着军队,把山谷的出路堵住。让民夫把下游的溪流截断,用水淹了庄园。我们和哈桑带来的人,还有那两个隐骑士,趁土匪撤离庄园的时候,突袭他们,然后让军队收紧包围圈,这次我们能抓多少土匪算多少。”李漓说。 “难道你不打算救贝尔特鲁德的表哥了?”蓓赫纳兹问。 “你放心,土匪们最多就是割他几刀出气,他们在逃离这个山谷之前绝对不敢杀了杜热芒!”李漓说。 “为什么?”蓓赫纳兹问。 “土匪会认为:如果杜热芒活着,我们总会有所顾忌,土匪首领肯定知道这个道理。”李漓说,“土匪头目又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 “用水淹了庄园,真的能战胜土匪?”蓓赫纳兹问。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一旦水没过人的膝盖,普通人的战斗力就大打折扣了。”李漓说,“我们兵力不够,所以只能靠水淹这样的方法来取胜。你看,这几天的雨,已经使溪流涨水了。” “那就等明天吧,早点休息吧。”蓓赫纳兹说着,就抱住李漓睡觉了。 土匪占据的方诺尔埃庄园里。 “弗朗索瓦,咱们好歹也是老熟人,你不就是要赎金吗,你把我放了吧,我回去就把赎金给你送来。”被绑着的杜热芒对强盗首领说,原来这个强盗首领是弗朗索瓦! “杜热芒,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吗?”弗朗索瓦说,“既然咱们是老熟人,那你为什么还带兵来围剿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这里当土匪。”杜热瓦说。 “你说我是什么?”弗朗索瓦拿着手里的刀削着苹果。 “我说你是英雄。嘿嘿!”杜热芒说。 “要放你活着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弗朗索瓦,“以后,你得给我通风报信!当然,我也会给你好处。” “没问题,那现在就放我回去吧。”杜热芒说。 “那也得等我拿到赎金!不然,就这样放你回去,你觉得吉尔伯和戈尔贝格都是和你一样的傻瓜吗?”弗朗索瓦说,“还有,你不准说出去,这帮土匪的首领是我,否则我随时能取你的狗命!” “万一他们不给你赎金呢?”杜热芒问。 “那我就砍了你!”弗朗索瓦说,“还有,我现在是‘银狼’,你再敢喊我名字,我现在就宰了你!” …… 天亮了,雨还在继续下。李漓和蓓赫纳兹在山坡上等待部署的队伍到来。远处一个披着斗篷的矮个子,领着一个老头正往这边走来,仔细一看,原来那是希法尔。李漓把希法尔叫了过来。希法尔带着的人是方诺尔埃庄园的管家,管家介绍,庄园的庄主是位骑士,已经在土匪进攻庄园的时候殉职了,土匪大概有三百五十人到四百人之间,带队的土匪叫“银狼”,据说从前是一个骑士,当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银狼”就是弗朗索瓦。 中午,素海尔带了米洛的军队和李漓的亲卫约三百来人赶到了。跟来的还有哈桑、伊尔代加德和两位隐骑士雨果和戈弗雷。李漓在鞭炮的羊皮纸外面,把玻璃碴用羊皮纸又包了一层,李漓也不知道这种炸弹有没有用,随后李漓告诉哈桑等人,这种炸弹的使用方法,即点着了引线向敌人人群里丢过去,可是这是下雨天,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点着。李漓让军队堵住从庄园到米洛去的路,并未进攻。 一个土匪骑着马缓缓地接近李漓的阵地,心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他是奉命来交涉的。然而,还没来得及靠近阵地,他突然听到了李漓发出的一声冷酷的命令,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箭雨向他袭来,他被射杀在马背上,倒在了地上。李漓站在阵地上,冷漠地看着土匪的尸体,他毫不动容地下令将尸体扔到一旁。李漓拒绝了土匪的交涉请求,因为他深知这些土匪的残暴和贪婪,因为李漓对营救杜热芒并不积极。那个被射杀的土匪手里还拿着杜热芒的徽章,李漓把徽章捡起,丢在一旁。 土匪首领弗朗索瓦站在庄园的塔楼上,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愤怒地瞪着李漓,咒骂着李漓的残忍和无情。他曾经以为通过交涉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但现在他明白了,李漓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弗朗索瓦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他发誓要为无端被射杀的土匪报仇。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现在还不会选择放弃。 土匪们把杜热芒押解着来到李漓的阵地前,在弓箭射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是热沃当的军事大臣杜热芒,你们快给他们缴纳赎金,不要进攻他们。”杜热芒被逼着对李漓的阵地喊话。 “不要理他,他是假的,真正的军事大臣杜热芒已经殉职了,被土匪杀死了!”李漓高喊,“主教大人,你过来认一认,你是见过杜热芒勋爵的,你告诉大家,那个人是真是假。” “我看不清。”主教雷蒙说。 “那请主教大人上前去仔细看看。哈桑,快把主教大人推出阵地去看看!”李漓喊道。 “不用去了,我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假的。”主教雷蒙识趣地说。 “放箭!”没等主教把话说完,素海尔就下令了。 强盗们急忙拖着杜热芒向后退,逃回了庄园。 “这个疯子就是贝尔特鲁德的老公吗?”弗朗索瓦揪住杜热芒的耳朵问。 “我没去尼斯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就是他吧。”杜热芒回答。 弗朗索瓦一脚把杜热芒踢到一边,指着杜热芒对着土匪们喊道:“把他吊起来,挂在庄园的大门上!” 于是,杜热芒被土匪们吊在了庄园的大门上,用于阻止李漓的军队进攻时向城门这边射箭。然而,令弗朗索瓦没想到的是,李漓却没有发起进攻,也没有向前推进。 傍晚,工务吏奥东带着二百多人的民夫终于赶到了,令李漓意外的是光影居然跟着民夫们一起来了。 “光影,你怎么来了?”李漓高兴地问。 “你想让民夫们做什么?你不会想让他们参战吧?”光影冷冷地问李漓。 “我还没疯!”李漓说,“我让他们是来筑水坝的,我要淹了土匪占据的庄园。” “你得派军队挡在民夫前面,不然,万一土匪发起冲锋,民夫们会死伤严重的!”光影说。 “那是当然,这些民夫是我致胜的秘密武器!绝对不会让土匪接近他们的。”李漓说。 “还是我来挡在民夫们前面吧,给我五十个士兵。”光影说。 “那样,你会很危险的!”李漓说。 “少废话,要么你自己带军队,来民夫们前面挡着,另外人,我信不过!”光影说。 “好吧,那我自己来。”李漓说。 “别闹了!你是统帅,你退后。我在前面垫着!”光影态度坚决的说。 接着,李漓命令民夫们立刻开工,把方诺尔埃庄园的山谷向外流出的那条溪流截断。工务吏奥东带领着二百多个民夫们,疲惫而坚定地走向方诺尔埃庄园的山谷流出的那条溪流边,光影带着一路军队,挡在民夫们的前面。晚上,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细雨纷纷扬扬地落下,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恶劣的天气而退缩。李漓站在一旁,目光注视着溪流向外流出的方向;他知道,只有截断这条溪流,才能使积水淹没山谷。他命令奥东立即组织民夫们开工,没有丝毫的拖延。奥东迅速传达了李漓的命令,民夫们纷纷拿起工具,开始了紧张而艰苦的劳作。他们用铁锹、铁锤等工具,不顾雨水的阻挠,奋力挖掘着土地。泥土被挖起,溅起了一片片泥浆,混合着雨水,形成了一片泥泞的战场。民夫们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他们的动作却是有条不紊的。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地分工合作,有人挖土,有人搬运,有人填平。他们的手脚并不算灵活,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是无穷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民夫们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浸透,衣衫贴在了身上,湿漉漉的。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疲劳和寒冷而停下脚步,相反,他们更加努力地工作着。终于,在经过一夜的努力之后,溪流被截断了。溪水慢慢地涨了起来,迅速填满了被截断的溪流的一侧。水流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仿佛是对民夫们辛勤劳作的回应。溪水不断地涨高,已经淹没了山谷的低洼区域。民夫们看着他们的努力成果,满足而欣慰。李漓镇定地看着渐渐上涨的水。 李漓把两侧的军队撤到了庄园山谷通往米洛的出口周边山林之中,守护着昨夜努力建成的水坝,民夫们还在分批劳作,继续垫高水坝,山谷里水位还在上升。光影带着一小队士兵,依然站在民夫们前面。 溪流被李漓派人截断水流后,庄园内的景象变得一片混乱。原本清澈地溪水不再流淌,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涌入的水流。庄园地势较高,水流从各个方向涌入,形成了一片水世界。最浅的积水已经超过了脚踝,让人步履艰难。庄园门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工湖泊,浑浊地积水看不见底,分不清深浅。土匪们原本占领庄园时信心满满,但此刻却开始感到惊惶失措。他们原本以为这个庄园是一个容易防守的要塞,却没想到会遭遇到如此突如其来的水灾。土匪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个可以避水的地方。然而,庄园内的建筑物已经被水淹没,只剩下屋顶露出水面。土匪们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位不断上涨,心中充满了惶恐。庄园内的植被也受到了水灾的影响,原本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都被水淹没,只剩下几根顶端露出水面的树梢。原本美丽的庄园变成了一片水泽,一片凄凉的景象。 李漓命人继续把水坝加厚加高,山谷里积水还在上升。 “这个疯子要干什么?”弗朗索瓦咆哮着。此刻他已经意识到李漓的用意,他继续狂暴地喊叫,“麻雀,把杜热芒去放下来!” “老大,为什么要把他放下来?”土匪麻雀问。 “拉着他,能做挡箭牌!”弗朗索瓦说。 “他们不是说杜热芒是假的吗?还会顾及他的死活吗?”土匪麻雀问。 “这个杜热芒是真是假,那个疯子心里是清楚的,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他总还是会有所忌惮的。少啰唆,快去!”弗朗索瓦说。 可怜的杜热芒已经在雨夜里被挂在庄园的门楼上一整夜了,土匪麻雀把他放了下来,揪着来到弗朗索瓦面前,此刻他发热了,正在发抖。 “杜热芒,要怪你就去怪你那个疯子表妹夫!”弗朗索瓦说。 “你又想干什么?”杜热芒胆战心惊的问弗朗索瓦。 “我现在还不能让你死去,你先去吃饱了睡一觉吧。”弗朗索瓦说。 杜热芒被土匪麻雀带人押了下去。 “我们现在只能主动去进攻他们了!”弗朗索瓦对土匪麻雀喊道:“带上所有人,去把那些民夫干掉!” 土匪们如同一群饿狼般,淌过水流,踩着泥泞而又不知深浅的地面,向着李漓的水坝这边进发。他们身上的破旧衣物已被雨水浸湿,肮脏的面孔上透露出凶狠的目光,仿佛他们此刻已经不再是为了财富而战,他们要为了生存而战。 第46章 银狼跑了 李漓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他毫不犹豫地命令众人和军队阻击土匪。他知道,如果土匪们得逞,就会摧毁民夫们辛辛苦苦建设的水坝,那就前功尽弃了。军队迅速集结,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站在水坝前方,准备迎接土匪们的疯狂冲击。李漓站在最前方,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蓓赫纳兹和光影迅速赶到李漓的两侧。土匪们犹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发出凶狠的咆哮声,手持着各种武器,向着李漓的阵地冲来。他们毫不畏惧,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然而,李漓的军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士兵们紧密地站在一起,用坚实的阵列抵挡住土匪们的攻击。他们用冷静的眼神和稳定的动作,将土匪们逼退,不断地还以颜色。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土匪们不断地冲击,而李漓的军队则坚守阵地,毫不退让。李漓挥舞着长剑,一剑就能劈倒一个敌人,所以几乎没有土匪会再冲向他面前。 突然间,哈桑的眼神变得坚定,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三个李漓自制的土炸弹。他知道这是制胜的机会,他必须冒险一试。哈桑准备好了,他迅速计算着投掷的力度和角度;他紧握点着了的土炸弹,用力一甩,三颗土炸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土匪的人群而去。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完全站在李漓这一边,土炸弹的技术很不成熟。两枚炸弹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默默地坠落在地上。只有最后一个炸弹发出了一声巨响,瞬间引爆了。爆炸的威力让人瞠目结舌。土匪们被炸弹的释放出四处飞溅的玻璃碴击中,瞬间,一个不幸的土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其余三个土匪被玻璃碴扎得皮开肉绽,痛得嗷嗷大叫。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新式武器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土炸弹。土匪们不知道李漓等人还有多少土炸弹,就是每一个土炸弹只能杀死一个人,也足以让土匪们开始感到恐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漓的眉头紧皱,他知道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击败土匪们。他下令士兵们改变战术,采取更加灵活的战斗方式。士兵们迅速调整队形,展开了一场更加激烈的反击。土匪们渐渐感受到了压力的增加,他们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他们的攻势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条不紊,而是变得杂乱无章。李漓看到了这一点,他立刻下令全军发动总攻。哈桑又扔出了一个点着了的土炸弹,土匪们慌乱地躲闪着,土匪们开始变得混乱;士兵们奋勇向前,与土匪们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光影和蓓赫纳兹冲锋在前,与土匪们展开了一场决战。经过艰苦的战斗,李漓的军队最终取得了胜利。土匪们被击溃,逃离战场,退回了庄园内。 这场战斗结束了,强盗们损失了四十多人;官军损失了十多人。只是,素海尔手臂受伤,不能继续战斗了,被李漓派人送回了米洛城里。但是李漓知道,此刻已经扭转局势了,现在土匪们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雨一直没有停。又是一天一夜,李漓依旧没有对土匪发起主动进攻。终于,李漓不再加高水坝,因为李漓担心继续加高水坝可能引发水坝坍塌。 水已经淹没到土匪们的大腿根,他们只能孤立无援地站在水中,眼睁睁地看着水位不断上涨,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在这片水泽中,土匪们感到自己的力量和威严都被剥夺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却没想到会遭遇到这样的灾难。他们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这场人为的水灾困境。庄园里的水泽越来越深,土匪们的身体也被水流所冲击,他们不得不拼命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来保持平衡。然而,积水越来越深,此刻他们已经走路都举步维艰了。 庄园被水淹没的第二天深夜里,弗朗索瓦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次是败局已定,此刻他正计划着自己逃跑,他对这些土匪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 在黑暗的夜晚里,弗朗索瓦和麻雀带着俘虏杜热芒艰难地穿越着深水。水位已经超过了腰部,每一步都让他们感到沉重和困难。弗朗索瓦的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愚蠢和冒失的自责,他没有料到米洛的这位新男爵会有如此强大的反击手段。 杜热芒被绳子捆绑着,他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他对弗朗索瓦的残忍和无情早有耳闻。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只能寄希望于李漓的救援。 弗朗索瓦心里却没有丝毫地慌乱,他冷静地思考着逃跑的计划。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片被水淹没的庄园山谷,否则他就会被耗死在这里,他们将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终于,他们来到了山谷外围的陡峭山地。弗朗索瓦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他知道这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带着杜热芒继续向山上攀爬。山地的攀爬并不容易,尤其是在黑暗中。弗朗索瓦和土匪们,还有杜热芒,都感到筋疲力尽,但他们知道再坚持一会儿就能逃离这片险地。 李漓的军队很快就发现了土匪们的行动。李漓早就料到了土匪首领“银狼”今晚会有所行动,所以在夜间派人加强了对山谷周围的巡视。李漓以为土匪们会突围,可是令李漓意外的是土匪首领“银狼”居然丢下手下,管自己跑了。已经来不及通知其他人了,李漓和蓓赫纳兹亲自带着几个士兵追了上去,光影似乎一直在关注李漓,所以她也跟着李漓一起追赶逃跑的土匪。 “果然是土匪!一点道义都不讲!竟然丢下部下管自己逃跑了!”李漓轻蔑地看着土匪首领“银狼”说。 “这说明我的脑子好使,知道无法带领他们撤离时,就果断丢掉他们。哈哈哈!”弗朗索瓦(银狼)无耻地笑着说,一边继续逃跑,一脚把杜热芒踢开,土匪麻雀接住了杜热芒。 “麻雀,用杜热芒跟他们讨价还价!”弗朗索瓦喊着。 “弗朗索瓦,你这个混蛋!这帮土匪的首领居然是你!”光影喊着追了上去。 “光影,你怎么总是跟我作对!”弗朗索瓦骂着,他的动作很灵敏矫捷,此刻他已经爬上来半山腰,他举起一块大石头猛的向李漓这边砸下去。 光影和蓓赫纳兹动作一致的退向李漓身边,一起拉着李漓跳跃到一侧。 “他就是弗朗索瓦?”李漓问。 光影并不回答。 光影和蓓赫纳兹并没有放弃,她们继续全力追逐着土匪的身影。尽管光影的速度极快,但弗朗索瓦却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逃窜能力,始终保持着与他们的距离。然而,他们的坚持并没有白费,因为他们追到了土匪麻雀。麻雀押着杜热芒,这使得他的行动变得迟缓。其他的土匪们已经远远地逃离了他们的视线,只有土匪麻雀被追得无路可逃。光影和蓓赫纳兹看到了这个机会,他们加快了脚步,试图追上土匪麻雀。随着距离的缩短,光影和蓓赫纳兹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他们不断地调整自己的速度和方向,以保持与土匪麻雀的距离。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麻雀身上,不敢有丝毫的分神。终于,在土匪麻雀的一次短暂的停顿后,光影和蓓赫纳兹追上了麻雀。 “你们不要过来!”土匪麻雀已经拿着刀架在了杜热芒的脖子上,对着十多米外的光影和蓓赫纳兹喊道。 “别过来,求你们别过来。”杜热芒也跟着喊,“我的小命在他手里呢。” “嗖”的一声,一只飞镖从蓓赫纳兹手中甩出,集中杜热芒的大腿,杜热芒瞬间疼痛的挣扎,肥硕的身体向受伤的腿的那一侧斜着滑了下去,土匪麻雀被此举搞的措手不及,架在杜热芒脖子上的刀离开了杜热芒的脖子,划开了杜热芒的肩膀上的衣服,在杜热芒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 “哇!”杜热芒痛得一声惨叫,他的腿上被飞镖击中,鲜血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裤腿。剧痛传遍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同时,一道利刃狠狠地划过他的肩膀,带来了剧烈的疼痛。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和痛苦。杜热芒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努力想要站起来,但腿部的剧痛让他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只能倚靠着一棵树,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血液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将他的衣物染成了血色。杜热芒的思绪开始飘忽不定,他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贪婪和冲动。他原本不需要亲自上阵,但他的权欲可能已经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光影抓住这个机会,举着剑直冲向土匪麻雀的面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决绝和勇气,仿佛是一只猎豹即将扑向猎物。剑光闪烁,剑锋如电,光影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声清脆地“咔擦”声响起,剑影瞬间闪过,一把利剑准确地刺入了土匪麻雀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土匪麻雀的衣衫。土匪麻雀颠了几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最终无力地倒地。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生命在这一刻被剑锋夺走,他再也无法为非作歹了。 蓓赫纳兹拔出弯刀想要继续追击其余几个逃跑的土匪。 李漓追了上来,喊道:“别追了,我们带着杜热芒先回去。” 蓓赫纳兹退了回来,把插在杜热芒大腿上的那支飞镖一把拔出,迅速地从杜热芒身上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绑在杜热芒腿上的伤口处。 光影也走了过来,同样,也从杜热芒身上的衣服上扯下一大块布,为杜热芒清理肩膀上的伤口并包扎伤口。 杜热芒算是得救了。此刻,杜热芒的眼中带着一股怨气,他气呼呼地质问还在为他包扎伤口的蓓赫纳兹:“是你对我甩的飞镖?你想杀了我吗?” “她是为了救你的命。”光影对杜热芒说“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们就把你丢在这里管自己走了!” “你敢!”杜热芒瞪大眼睛看着光影。 “我有什么不敢的,呵呵!”李漓似笑非笑地对杜热芒说,“你自己保重,现在你已经从土匪手中脱身了,我们的营救任务完成了。我们走了。”说罢,李漓转身要离开,光影和蓓赫纳兹相互看了一眼对方,默契的同时站了起来。 “男爵,你不能这样对我。”杜热芒哀求着说,“表妹夫,我们是亲戚呀。” 这时,一队士兵赶到了,李漓对士兵做了个手势,士兵们把杜热芒扶了起来,带着杜热芒走下了山坡。回到营地,杜热芒立刻被人送回米洛,暂时先去那里疗伤。 围困土匪的第三天,天亮了,雨还在不停地下。李漓的营地里。 “主教大人,该你登场了。”李漓走进主角雷蒙的帐篷,拍醒了雷蒙。 “男爵,你要我去做什么?”还没睡醒的主教雷蒙揉揉眼睛问。 “跟着我去劝降土匪。”李漓说。 主教雷蒙拄着拐杖,跟着李漓,随着军队来到浸泡在水中的方诺尔埃庄园。 依旧被积水围困在庄园里的土匪们,如今失去了首领,土匪们已经乱作一团。庄园的大门紧闭,高墙围绕着整个庄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而在庄园内,积水已经漫过了膝盖,形成了一片汪洋。土匪们原本是凭借首领的指挥和组织能力,占领了这座庄园,但如今,他们却陷入了混乱之中。没有了首领的指引,土匪们开始争夺权力,各自为战。有些土匪试图组织起来,寻找新的领导者,但很快就陷入了内讧。其他土匪则选择了独自行动,试图找到逃离庄园的方法。他们四处搜寻,试图找到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然而,庄园的积水却成为他们的困境。水势汹涌,道路泥泞不堪,让土匪们无法轻易行动。有些土匪在试图穿越庄园外的积水时被困住,甚至被淹没。他们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副恐怖的景象。庄园内的食物和清洁水源也逐渐减少,土匪们开始感到饥渴和饥饿的折磨。他们四处寻找食物,但庄园内的存粮早已被首领和他们的手下瓜分一空。土匪们开始争夺食物,甚至有些人因为争斗而丧命。在这个混乱的环境中,土匪们的士气逐渐低落。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后悔加入土匪团伙。他们渴望着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远离这个充满暴力和死亡的庄园。 “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李漓命令士兵们齐声对着庄园高喊。 还有几个顽固抵抗的土匪登上庄园的高墙,举起弓箭,试图射击。 “嗖!嗖!嗖!”几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几个土匪影身倒下,从城墙上摔了下来。那是光影,此刻她正拿着弓箭在射杀那些顽固的土匪。 “主教大人,该你了。”李漓对主教雷蒙说。 “你要我说什么话劝降他们?”主教雷蒙问。 “你是主教,那得问你!”李漓对主教雷蒙严肃地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主教雷蒙又问。 “我想收编他们,改组成为一支雇佣军队伍。”李漓说。 第47章 花痴少女们 主教雷蒙站在庄园大门外一处高地上,心中充满了忧虑和担忧。雷蒙的声音充满了慈悲和宽容:“诸位,我是米洛主教雷蒙。我知道你们失去了首领,现在感到迷茫和无助。但是,请相信我,暴力和抢劫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土匪们开始安静下来,听雷蒙演讲,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和疑惑。他们从未想过,一个主教会来劝降他们。 雷蒙继续说道:“你们占据这座庄园已经很久了,但是你们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财富。相反,你们失去了自由和尊严。我相信,你们内心深处还有一丝善良和正义的火花。现在是时候放下武器,重新选择一条正义的道路。” 雷蒙的话语温和而坚定,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土匪们开始思考,他们开始回忆起自己曾经的梦想和希望。他们意识到,他们并不是注定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雷蒙继续说道:“我们将为你们提供机会,让你们重新开始。我会帮助你们赎罪和改过自新的途径。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米洛男爵大人愿意收编你们,把你们改组成为一支雇佣军。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你们不会把我们骗出来杀掉吧?”一个土匪站在庄园的城墙上喊。 “我是米洛男爵。今天,我可以让你们活命,但是你们必须服从我们的命令接受改造!如果你们不相信我,那就等死吧!”李漓大声喊道。 雷蒙的话语打动了土匪们的心灵,李漓的话又震慑了土匪们的灵魂。土匪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他们明白,继续坚守庄园只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困境直至死亡,而放下武器,选择投降的道路,才是他们真正的出路。 终于,庄园的大门打开了,土匪们举着手抱着头,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最终,土匪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向雷蒙表示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很好!果然,劝降这种事,还是你行!”李漓称赞雷蒙。 “我也是第一回做这事。呵呵。”雷蒙憨笑着说。 李漓站在庄园大门前,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土匪们。他们曾经是这片土地上的威胁,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但现在,他们却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土匪们一个个举着手,抱着头,有些人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他们的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衣衫褴褛。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助,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此刻的情景却让李漓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这些土匪们或许也只是被逼无奈,为了生存而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们的生活或许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充满了财富和自由,而是一片荒凉和孤独。土匪们的动作有些笨拙,仿佛不习惯于这种被束缚的感觉;然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希望和渴望,仿佛在等待着李漓的决定。庄园大门前的场景渐渐平静下来,土匪们被哈桑带领的军队带走了;首先,这些土匪要把水坝拆除,把庄园和山谷恢复原貌。 李漓解散了民夫。投降的土匪们被安排拆除水坝,拆除水坝远比建成水坝来要困难,整整花了五天才拆除水坝,使积水退去。雨停了,李漓带着众人,押着投降的土匪们回了米洛。这次收编的土匪足足有三百三十多人。 …… 中世纪的威尼斯,是一个充满了浪漫和神秘色彩的城市。郊外的一片平原上,一座炼铁作坊矗立在那里,散发着浓烈的金属气息。清晨的阳光洒在作坊的屋顶上,映照出一片金黄色的光芒。工人们早早地来到作坊,穿着粗布工作服,手持铁锤和铁钳,热情高涨地投入到工作中。 这个作坊是此时的威尼斯最先进的炼铁作坊,这里正在用震旦的水磨法制钢技术生产钢铁器具。作坊的院子里,一些工人正在向水磨里添加铁矿石,一些工人正在搅拌铁矿石粉和木炭粉。作坊内部一片繁忙,炉火熊熊燃烧,炉膛中的铁矿石粉被炉火烘烤得通红,化成了铁水。工人们用铁锅盛起炙热的铁水,将其投入到巨大的冶炼炉中。随着铁水的投入,炉膛内的温度不断攀升,炉火熊熊地燃烧着。工人们汗流浃背,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自豪的笑容。他们知道,他们的努力将会铸就出一块块坚固耐用的钢块。在作坊的一角,一位年轻的铁匠正专注地打造一把剑。他的手法熟练而稳健,每一次的敲打都准确无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铁艺的热爱和追求完美的执着。这个铁匠就是被俘的诺曼人赫伯特,他在参加诺曼军队之前就是一名优秀的铁匠,他的技艺却是无人能及的。他制作的剑锋锐利,剑身坚固,每一把剑都是他用心打造的杰作。此刻,他已经完全融入与这个团队,他还是这个炼铁作坊的厂长。 坐落在威尼斯郊外的李漓的炼铁作坊是一个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地方。李漓在冶经上翻译而来那些冶炼技术,果然比当地已有的技术先进很多。工人们用他们的双手,将铁矿石变成了坚固的铁块,他们的努力和奉献,让这个作坊很快赢得了市场的认可。 哈迪尔等人的伤势已基本恢复了。赫伯特挑选了一些适合的奴隶成为作坊的工人。塔伊布、赛义德、波巴卡正在训练其他奴隶和俘虏成为合格的战士。熊大、熊二、熊三则负责给客户送货。很多女奴也在这群健壮的男人里找到了新的归宿,赫伯特、塔伊布都有了相好。伊斯梅尔只能朝他们流露出无限的羡慕。波巴卡似乎暗恋着阿贝贝,可惜阿贝贝早把自己认定为李漓的女人了。 胡玲耶和热什德一直把自己定义为李漓的私人附属品,她们死心塌地的追随着李漓,她们没有找相好,也不会去找相好;她们二人带着女奴们担负着为众人洗衣做饭这些事。 阿贝贝显得相对清闲,她总是和阿米拉和纳迪娅一起坐在醉方门外的路边,期待着李漓的到来。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结婚的事,已经由信使告知了这里的众人。今天,莎伦和玛尔塔约好又要来了。 “阿米拉、纳迪娅,主人还没回来呢。我真希望他能早点到,我好想见到他。”阿贝贝托着脑袋傻傻地说。 “是啊,管事姐姐,我也很期待他的到来。听说他和贝尔特鲁德结婚了,这消息真是让人震惊。”阿米拉说。 “没错,我也听说了。不过,这个消息是信使告诉我们的,我们还是等主人回来,亲自来确认吧。”纳迪娅说。 “对啊,我也觉得信使的消息不一定准确。不过,这件事倒是让我和莎伦的关系有所缓和,她似乎不再对我那么敌视了。”阿贝贝说。 “这真是个好消息,至少莎伦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以减少一些。不过,玛尔塔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她一直暗恋着主人,听到他结婚的消息后,她肯定很难过。”阿米拉说。 “是啊,我也注意到了。不过,玛尔塔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孩,我相信她会很快恢复过来的。”纳迪娅说。 “希望如此吧。可是,阿米拉、纳迪娅,你们有没有想过,贝尔特鲁德会不会不喜欢我们,她会不会要求主人,把我们转送给别人呢?”阿贝贝说。 “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担心。毕竟,我们是主人的女奴,贝尔特鲁德已经是他的妻子,她可能会不能容忍我们的存在。”阿米拉说。 “是啊,我也有同样的担忧。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要给贝尔特鲁德找到借口,使主人不得不把我们送走。”纳迪娅说。 就在这时,莎伦和玛尔塔走了过来。 “大家好,你们是在讨论主人的事情吗?我也来凑个热闹。”莎伦说。 “大家好,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艾赛德先生,我也一样。虽然他结婚了,但我还是爱着他,我不想放弃。”玛尔塔说出了以前不敢说的话。 “玛尔塔,你真是个勇敢的女孩。我们都支持你,你应该争取成为主人的平妻。”阿贝贝说。 “是的,玛尔塔,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要轻易放弃。也许,主人会被你的坚持所打动。如果你真的成为主人的平妻,你要帮助我们不被贝尔特鲁德欺负。”阿米拉说。 “玛尔塔,我们都知道你对主人的感情是真挚的。不要因为他结婚而放弃,你应该为自己争取幸福。如果你真的能成为主人的平妻,那也挺好的。”纳迪娅说。 “玛尔塔,你要相信自己的价值,不要因为别人的选择而否定自己。你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都会支持你。”莎伦说,“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我们要相信,主人是不可能抛弃我们的。” “谢谢你们的鼓励,我会努力争取的。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不会后悔。”玛尔塔说。 众人一起鼓励着玛尔塔,希望她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们相信,只要玛尔塔坚持下去,她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 “玛尔塔,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莎伦说。 “是的,我们是朋友,永远都会支持彼此。”纳迪娅说。 “对,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阿贝贝说。 “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们一起面对未来吧。”玛尔塔说。 “是的,一起面对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至少我相信,主人绝对不会因为贝尔特鲁德而对我们大家不管不顾!”纳迪娅说,“我不喜欢贝尔特鲁德,你们看她那个妖媚的样子……哼!” “她很妖媚吗?”莎伦问。 “听说她就是个在奴隶市场里公开出售的女奴!是主人不忍心看她当众受辱,才把她买回来的。”阿米拉说。 “哼!贝尔特鲁德,她也是一个女奴,她在奴隶市场里早就被那么多人看光了,她有什么资格做主人的正妻!”阿贝贝气愤地说。 “你别乱说话,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不是贝尔特鲁德的对手。等我们见了蓓赫纳兹夫人,问问蓓赫纳兹夫人的意见。”阿米拉说。 “还是蓓赫纳兹夫人最可怜了。”阿贝贝说。 “我也很可怜!”莎伦说,“要是还在阿里维德庄园,主人就是我一个人的。从前虽然我也被他打过,但是那时候他是我一个人的,那时候真好!如果早知道如今会是这样的局面,我就应该在出门前坚持为他侍寝了,以后也不知道主人还会不会让我为他侍寝,我可不想这辈子活成一个修女那样!” “莎伦,如果将来,我真的能成为艾赛德的平妻,我会努力让他接受你的侍寝。”玛尔塔对莎伦鼓励。 “那我们呢?”阿米拉、纳迪娅异口同声地对玛尔塔和莎伦说,同时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等主人回来,我就主动为他侍寝!让我先来,因为我是先来的!你们谁也别跟我抢,我是管事!”阿贝贝气呼呼地说。 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簇拥着莎伦和玛尔塔走进了炼铁作坊。 “玛尔塔姑娘,莎伦,你们来了?”哈迪尔和莎伦打招呼。哈迪尔正在搬运铁块。 “哈迪尔大叔,我做了一些海鲜烤饼,送过来给大家尝尝。”莎伦说,“炼钢作坊的生意怎么样?” “生意不错,我们制作的刀剑特别锋利耐用。比别人家的质量好。产品很畅销。”哈迪尔说,“多亏了艾赛德少爷,是他在我的包袱里发现了那本《冶经》。莎伦,等少爷回来了,你把你包袱里那些书本都给少爷看看,说不定也有好东西。” “嗯,哈迪尔大叔。”莎伦说,“熊大、熊二、熊三呢?” “他们带人分头送货去了。”哈迪尔说,“怎么,你们找他们?” “我们玻璃作坊的生意也很好,人手不够,需要更多的人,所以先来你们这里看看,想带几个自家的人过去。”玛尔塔说。 “好吧,等他们回来,我就让熊二带几个人去你们那里。”哈迪尔说,“工钱算给艾赛德少爷,他们都是奴隶,艾赛德少爷回来会分他们钱的。” “哈迪尔大叔,你可真精明!”莎伦说。 “我这不,还不是为了你家少爷的家业吗!”哈迪尔说,“有埃尔雅金少爷的消息吗?” “还没。”玛尔塔回答。 于是莎伦和玛尔塔走出来炼铁作坊,她们和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一起在梅斯特的镇上逛街。 下午,阳光明媚。这群少女聚集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讨论着她们共同的梦中情人李漓。她们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继续欢快地交换着彼此对李漓的幻想和喜爱。 第48章 被失火 威尼斯总督府的过道上。 “恭喜您,摄政大人。”福斯卡里对刚刚被任命为摄政的维塔利.米凯利说。 “现在这种时候,不能说恭喜之类的话。总督维塔利.法利埃罗大人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啊。”维塔利.米凯利说。 “摄政大人,我们已经和十二个创世家族当中的八个家族基本上谈妥了;其他新贵家族虽然还没有明确表态支持我们,但大多数人也并未直接对抗我们,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到时候会跟风的;只有十二创世家族中的奎里尼家族和高洛家族似乎很不给您面子。”福斯卡里对米凯利说。 “总会有人反对我的,不过,只要反对的人不是太多,也无所谓。”米凯利说。 “希伯莱人苏尔家,依旧在给总督的儿子奥德拉福·法利埃罗提供大量的活动资金。这个希伯莱人阿沃麦.苏尔似乎很不识趣。”莫内加里奥说。 “希伯莱人?这些麻烦的外乡人。”维塔利.米凯利说,“这些希伯莱人,只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就会把头缩回去。” “而且苏尔家的玻璃作坊,最近生意越来越好,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家的玻璃作坊的生意!真是可恶。”奎里尼说。 “摄政大人,我们是该敲打一下不合作的人了,但是先不要去招惹创世家族!至于那些希伯莱人,他们是外乡人,他们应该安于本分地做生意,他们参与政治,那真的很不好吧。”福斯卡里说。 “摄政大人,要不先教育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外乡人,也敲打一下其他不合作的本地人!”奎里尼说。 “玻璃作坊?那个地方很容易引发火灾吧!那个作坊在城里吗?要小心火灾呀!城里房子那么密集,引起火灾烧坏了邻居的房子,他们赔得起吗!”维塔利.米凯利说,“其实,他们的钱可以用来支持奥德拉福,也能用来支持我。事情别做太过分,我只希望这些希伯莱人都乖乖听话,我并不希望赶走任何一个有钱的希伯莱人,毕竟给共和国交税的人,总是越多越好!” “摄政大人,让谁去解决这事?”莫内加里奥问。 “牵涉谁的利益,就谁去处理吧。”维塔利.米凯利说,“把事情限定在玻璃作坊和周围,还是那句话,教训一下就好了,可别把事情搞太大了。” “明白了。”奎里尼说。 两天后的晚上,夜幕低垂。漆黑的夜色笼罩着苏尔家的玻璃作坊。几个身影悄然地融入了黑暗中,像是一群鬼魅般的存在。他们穿梭在作坊的角落,谨慎地避开每一处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柴房的门缓缓地被推开,一缕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洒入,映照在黑暗中的面容上。黑衣人们默契地进入了柴房,眼前堆放着大量的木炭,宛如一座黑色的小山。一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取出火种,微小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动,照亮了黑衣人的面庞。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邪恶的光芒。火焰接触到木炭,顷刻间,一股炽热的气息弥漫开来。火苗燃烧着,舌舔着木炭,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烧,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仿佛在嘲弄着这个被黑暗笼罩的玻璃作坊。火势愈发猛烈,烈焰舞动着,将作坊内的一切都吞噬进去。玻璃作坊的墙壁开始冒出浓烟,黑暗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火光映照在黑衣人们的脸上,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狂喜的神色,他们迅速撤退了。 两天前刚刚被哈迪尔派到玻璃作坊来的熊二和其他奴隶,到今天还没有落实住处,就暂时住在作坊里过渡。熊二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了异常的动静。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了模糊的噪音。他立刻警觉起来,意识到这不是寻常的声音。熊二迅速穿上他的衣物,跳下床,踏着木质地板的咯吱声,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作坊里的一角已经被熊熊烈火吞噬,火焰熊熊燃烧,黑烟滚滚升起。此外,熊二还看见了正要逃跑的那几个黑衣人。熊二的心蓦地一紧,他急忙呼喊着其他奴隶的名字。他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带着一丝恐慌和紧迫。渐渐地,其他奴隶也被他的呼喊声惊醒,他们一个个从梦中惊醒,迷茫地看着熊二。熊二没有时间解释,他迅速告诉他们作坊起火了,需要他们的帮助扑灭火势。奴隶们终于意识到了危险的严重性,他们匆忙穿上衣物,跟随着熊二的脚步,冲出了房间。火势在作坊内肆虐,烈焰舞动,烟雾弥漫。奴隶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努力抵挡着烟雾的侵袭,他们奋力地扑打着火焰,试图将火势控制住。熊二带领着奴隶们,手持水桶,不顾一切地冲向火场。他们用尽全身力气,不停地往火源处倾倒着水,试图将火势扑灭。水花四溅,但火势却依然猛烈,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在燃烧。 火焰在黑夜中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街区。浓烟弥漫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味。火光映照在奴隶们焦急的面容上,他们拼命地奔跑着,用尽全力扑灭着熊熊的火势。 莎伦、玛尔塔和雅各住在附近,他们被街上突然出现的嘈杂声音惊醒,发现火光来自玻璃作坊的方向就跑了过去,他们也立刻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他们拿起湿毛巾捂住口鼻,勇敢地闯入火海,用水浇向火源周围的木材,试图阻止火势的蔓延。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但他们毫不退缩,坚定地与火焰作斗争。然而,火势愈演愈烈,玻璃作坊已经被烧毁了。熊二心如刀绞,他知道这意味着苏尔家将面临巨大的损失。他看着隔壁的五间民房和店铺也被火焰吞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悔恨。火势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得到了控制,但整个街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周围的三间店铺和七间民房被烧毁了,被火灾吞噬了亲人和财产的人们备份的哀嚎哭泣。 莎伦和玛尔塔瘫坐在玻璃作坊的废墟上。熊二和其他奴隶们疲惫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助。夜晚的黑暗中,他们默默地站起身,开始清理残骸。他们竭尽全力,将烧毁的木材和瓦砾一块一块地清理出去,为重建家园做着最后的努力。 突如其来的火灾的烈焰吞噬了整个街区,那些曾经熟悉的邻居们如今只剩下了灰烬和废墟。邻居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心中的悲痛和无助化为了愤怒的火焰。 “就是他们的玻璃作坊失火,把我们害成这样的,打死他们这些混蛋!”不知道是谁在悲愤的人群高喊一声。 “打死他们!” “该死的外乡人!” “打!”“打!”“打!”……失去理智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喊着。 在这个被煽动的氛围中,愤怒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手持着地上的木棒、石块和其他杂物,决心向失火的玻璃作坊员工们发泄他们的愤怒。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复仇的欲望,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那些他们认为是罪魁祸首的人付出代价。他们步履匆匆地走向失火的作坊,愤怒的呐喊声在街道上回荡。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愤怒。他们曾经是邻里之间的友好邻居,但如今他们被煽动着,变成了一群愤怒的野兽。 莎伦、玛尔塔、雅各、熊二和其他奴隶们看到了愤怒的人群正在向他们逼近,他们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恐惧。他们并不是故意引发火灾的罪魁祸首,他们只是无辜的人,为了生计而努力工作。然而,愤怒的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智,愤怒的人们只看到了自己的痛苦和悲伤,而忽略了其他人的苦衷。 当愤怒的人们冲向作坊员工时,一场混乱和暴力的场面展开了。木棒和石块砸向了无辜的员工们,员工们无助地躲避着攻击,但很快就被愤怒的人群压倒。血液和尖叫声充斥着整个街道,这里曾经是和谐与友爱的象征,如今却变成了一片混乱和仇恨的战场。熊二用身体挡着莎伦,雅各用身体挡着玛尔塔,其他奴隶们在他们周围围成一圈,默默的承受着人们的怒火。 “不要打了,他们也是无辜的!”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 然而,在这场愤怒的暴力中,也有一些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人们看到了那些无辜的员工们的眼神中的恐惧和绝望,人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人们开始呼喊着停止暴力,试图平息愤怒的人群。 “让开,让开,都让开,都住手!都住手!”一个军官大吼着,他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废墟前,把暴怒的人们和作坊的员工们分隔开来。 一些人开始停止了攻击,他们的理智重新回归。他们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木棒和石块,意识到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最终,愤怒的人群逐渐散去,留下了一片狼藉和伤痛。失去家园的人们意识到,愤怒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是让他们失去了更多。 此时的雅各、熊二和奴隶们身上都已经伤痕累累,甚至有人被打得奄奄一息。 “谁是这个作坊的管事?”带队的军官冷冷地对着作坊的员工们问。 “我是这里的管事。”玛尔塔知道,她必须面对,于是她站了出来。 “把她抓起来带走!”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蜂拥而上,动作利落地把玛尔塔按在地上,用绳索捆了起来。 “大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莎伦走上前。 “你们的作坊失火,烧了那么多房子。她是作坊的管事,她是有罪的!我们要把她抓回去,她要接受审判!”军官对莎伦说着,就带着士兵们押着玛尔塔离开,“你们都给我让开!” “大人,玻璃作坊失火的时候,我看见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我们的作坊。”熊二站出来对军官说。 “你别乱说,你们的狡辩是徒劳的!再乱说,连你也抓紧去!你这个狡猾的黑奴!”军官恶狠狠地对熊二说。 “你们这些可恶的外乡人!”士兵们一边骂着,一边一把揪着玛尔塔的头发,掐着玛尔塔的脖子,把玛尔塔像捉动物一样提起,拎向一条小艇,把玛尔塔丢在小艇上。士兵们的手势仿佛就是在对待一个罪大恶极的纵火犯。 “熊二,你赶快派人去找大夫来救治受伤的人。你自己赶快去找哈迪尔大叔,把这里的事告诉哈迪尔大叔。”莎伦说,“我这去苏尔家,我去找阿沃麦老爷求助!” 莎伦说完,就独自奔向苏尔家的商馆。熊二按照莎伦的布置,派人分头行动了。 午夜。莎伦来到苏尔家的商馆门口时,已经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莎伦向门卫表明了来意,门卫却告诉莎伦,阿沃麦现在正在和到访的城邦官员会谈,没有时间见莎伦。寒冷的冬夜里,莎伦哆嗦着坐在苏尔家商馆门口的墙边。她的手指冻得通红,嘴唇也因为寒冷而发紫。她抱着自己的身体,试图保持温暖,但寒风仍然无情地吹过她的身体。 一个官员从商馆里走了出来,阿沃麦点头哈腰地跟在其后。 “大人,您放心,我们苏尔家一定会赔偿玻璃作坊周围受害市民的损失的,我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再给城邦制造麻烦了。”阿沃麦说。 “那最好了。不但不能再给城邦添麻烦,你们还要为摄政米凯利大人分忧。顺便提醒你,苏尔先生,除了玻璃作坊,其他地方其实也很容易失火,比如仓库、货栈,甚至您的商馆。你可要自己保重啊!”官员对阿沃麦说。 “我们一定为摄政大人多做贡献多分忧,还请摄政大人放心,我们绝对会吸取这次教训的。”阿沃麦谦卑地说,“大人,我们作坊里的那个管事女孩,能不能先放回来?我们愿意缴纳罚金。” “罚金是肯定要缴纳的,但是这次失火的事,总要有个人被惩罚的,那个管事的女孩,依我看,你们苏尔家还是不要管了,你们要相信,城邦的法律是公正的!” 阿沃麦把官员送上马车,注视着缓缓离去的马车。 莎伦立刻走到阿沃麦面前鞠躬:“苏尔老爷,您好!” “你是谁?”阿沃麦看着莎伦问。 “我是埃尔雅金先生的玻璃作坊的工人,是阿里维德的家族艾赛德少爷的侍女莎伦。”莎伦说。 “玻璃作坊?你是为了火灾的事而来的吧。”阿沃麦说,“刚才城邦的内政部官员已经来找我了,我已经在处理对周围的受损家庭和店家的赔偿。我会尽快把作坊的工人们的工钱结清遣散。至于你,可以先来我们商馆打杂。” “苏尔先生,玻璃作坊的管事玛尔塔小姐被抓走了。”莎伦说。 “这个事,我无能为力。城邦内政部一定要惩治一个罪魁祸首,给市民们一个交代。那个年轻的女管事可能会被罚去做苦役。”阿沃麦说。 “苏尔先生,可是玛尔塔是无辜的…”莎伦还想说话。 “我已经打点了,有些事,我只是一个商人,我也无能为力。你先回去吧。有些事,说了也没有用。先这样吧,我尽力了。”阿沃麦打断了莎伦的话,走入了商馆。 莎伦继续迷茫地站在苏尔商馆的门口。 这时,商馆里走出来一个雇员,对莎伦说:“女士,苏尔先生让我转告你,听说你家主人艾赛德先生是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婿,如果,普罗旺斯公国那边的贵族愿意出面求情,事情会好办一些吧。” “谢谢苏尔先生,也谢谢您!”莎伦急忙给出来传话的雇员鞠躬。 第49章 玛尔塔蒙难 天亮之后,莎伦和雅各,来到了哈迪尔等人所在的位于梅斯特附近的炼钢作坊。 哈迪尔正在、塔伊布、伊斯梅尔等人商量着事情。看见莎伦和雅各走进来,哈迪尔对莎伦说:“莎伦,你来了。我们正在讨论玻璃作坊的事。关于有人来玻璃作坊放火的事,熊二已经告诉我们了。” “哈迪尔大叔,赶紧找到主人,让他来解救玛尔塔小姐吧,她是无辜的。”莎伦说。 “哈迪尔大叔,请帮帮我们,让阿里维德少爷出面救救我姐姐吧。”雅各焦急的说。 “我们就是在说这个事,我们正在想办法。我们打算派伊斯梅尔去一趟米洛找艾赛德少爷。”哈迪尔说。 “那就太感谢你们了。”雅各说。 “可是我们可能找不到艾赛德少爷,因为他说他要去觐见教宗,而且他总是来去无踪地到处游历。”伊斯梅尔说,“但愿贝尔特鲁德愿意帮助我们,帮助玛尔塔。”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该去试一试。”莎伦说。 “莎伦,雅各,你们先住在我们这里吧,这样对你们来说更安全。”哈迪尔说。 “好的,哈迪尔大叔。”莎伦说。 “那就谢谢你们了。”雅各说。 当天,哈迪尔给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夫妇写了一封信,交给伊斯梅尔。伊斯梅尔骑着快马,立刻出发赶往米洛。 玛尔塔因为玻璃作坊失火的缘故,如今正戴着镣铐,被士兵押入叹息桥一端的监狱。玛尔塔的心情沉重,她曾是威尼斯最着名的玻璃匠之一,以其精湛的技艺和独特的设计而闻名。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彻底摧毁了她们工作的作坊,让她失去了一切。而更加令她痛心的是,有人将这场火灾归咎于她,指责她疏于管理造成作坊失火。玛尔塔一直坚称自己的清白,但没有人相信她。在这个充满阴谋和勾心斗角的城市里,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谣言和流言蜚语。她被当作罪犯,被戴着镣铐,被带到了叹息桥一端的监狱。 叹息桥是威尼斯最着名的桥梁之一,它连接着城市的两个区域,也是通往监狱的唯一通道。这座桥因为经常有囚犯被押送而得名,每当囚犯经过这座桥时,囚犯们都会发出叹息般的声音,仿佛在向自由告别。玛尔塔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那些美丽的玻璃艺术品,那些受人喜爱的作品,如今都化为灰烬。她无法接受这一切的改变,更无法接受自己被冤枉的事实。她的身体日渐消瘦,脸上的皮肤也变得苍白而无光。牢房里的气味令人窒息,墙壁上的霉斑让人感到恶心。玛尔塔每天都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她的心灵也逐渐被黑暗所侵蚀。 狱卒们和其他囚犯对她的虐待从不间断。有一个狱卒头目是玻璃作坊失火案遇难者家属,他把他失去亲人的痛苦全部归罪于玛尔塔。他时常会用棍棒和皮鞭抽打玛尔塔的身体,让玛尔塔的皮肤布满伤痕和血迹;他还会将玛尔塔绑在刑架上,用火棍烫她。当这个狱卒看着玛尔塔痛苦地呻吟着,就会得到自己内心的一种扭曲的平衡。玛尔塔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但她的意志力却依然坚定。除了身体上的折磨,狱卒们还对她进行心理上的摧残。他们时常嘲笑她的悲惨命运,嘲弄她的无能为力。他们用恶毒的言语侮辱她,让她感到自己是一个无用的废物。玛尔塔的心灵在这无尽的侮辱中逐渐崩溃,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意义。然而,玛尔塔并没有完全屈服于这些折磨和侮辱。她的内心深处仍然燃烧着一团火焰,这团火焰让她坚信自己的力量和勇气。她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找到自己的自由和尊严。她的身体日渐衰弱,但她的信念却依然坚定,她相信,如果李漓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一定会来拯救自己的。 在这个黑暗的监狱里,玛尔塔结识了其他囚犯。他们来自不同的背景,有些是因为贫困而犯罪,有些是因为政治原因而被关押。囚犯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互相支持和鼓励。尽管如此,玛尔塔的心中仍然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她渴望能够洗清自己的冤屈,重新回到玻璃作坊,继续她的艺术创作。她知道,只有通过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够实现这个愿望。 威尼斯总督府。 “摄政大人,希伯莱人苏尔家的玻璃作坊昨晚失火了,火灾殃及周围的居民和商店,烧毁了三家店铺和七间民房,火灾还使两名市民丧生,五名市民受伤。”城邦内务部和官员向米凯利报告。 “摄政大人,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我们立刻检查全城的作坊吧,不但要查玻璃作坊,包括其他作坊也查一查,但凡有火灾隐患的,都关掉吧。”奎里尼说。 “让苏尔家出钱,先抚恤好受害者;另外,也要严惩造成失火案的罪人,平息民怨。”米凯利说,“至于关闭一些规模小而又火灾风险严重的作坊,这件事也要办好。奎里尼,你家是开办的玻璃作坊的吧,就由你家派人参与检查。” “摄政大人,我一定完成任务,还给城邦市民一个安宁的生活。”奎里尼说。 “奎里尼,那这次关闭那些不合规的作坊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米凯利对奎里尼说,“内政部要认真对待这次火灾事件。另外,尽量让那些玻璃作坊都搬到离岛上去吧,比如穆拉诺岛就不错。” “是!”奎里尼和内政府官员齐声说道。 “至于那个玻璃作坊的管事,就免除她的死罪吧,毕竟苏尔家交了不少钱了,如果再把这个管事的女孩处决了,恐怕以后那些犯事的人的家属朋友们,就不会那么慷慨的认罚了。”福斯卡里对米凯利说。 “福斯卡里,你是城邦的司法大臣,像如何审判一个罪人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不必向我报告。”米凯利说,“我更关心的是,你将怎样趁机让那个希伯莱人商行苏尔家,乖乖的向我多贡献一些钱;现在,我们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我明白了。”福斯卡里说。 火灾后的第四天,玛尔塔就被送上了法庭。 中世纪的威尼斯,一座浪漫而神秘的城市,如今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在这个充满权谋和背叛的时代,玛尔塔成为豪门玩弄权术博弈的牺牲品和替罪羊。 镣铐紧紧地束缚着玛尔塔的双手,冰冷的铁链刺痛着她的皮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她的心灵早已被囚禁在这座监狱的牢笼之中。士兵们冷漠地押着她,走过一座古老的桥梁,桥下的运河中泛起了微弱的波纹。叹息桥,这座连接着监狱和法庭的桥梁,见证了无数个悲伤的故事。玛尔塔的脚步沉重而无力,她仿佛能感受到桥下流淌的悲伤和绝望。她曾经是这座城市的骄傲,如今却成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法庭,是她即将面对的地方。那里是权力的象征,是审判的殿堂。玛尔塔知道,她将在那里接受审判,她的命运将在那里被决定。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脱这场灾难。法庭的大门缓缓打开,玛尔塔被带进了一个昏暗而阴森的房间。法官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的目光冷漠而无情。玛尔塔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她的喉咙干涩得无法言语。 审判开始了,检察官声色俱厉地指责着玛尔塔,指责她犯下了罪行。玛尔塔的律师试图为她辩护,但他的声音被压抑得几乎无法听见。熊二出庭作证,声称当晚看见有人放火;但是因为熊二是黑人,而且还是一个不识字的奴隶,他的证言没有任何人相信。玛尔塔感到自己被无情地推向了深渊,她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法官最终宣布了判决,玛尔塔被判处终身做苦役。她的心灵再次被囚禁在了另一个牢笼之中,她的未来被剥夺了一切希望。她马上将被士兵们带去游街示众,镣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玛尔塔还被禁止与亲人见面。 威尼斯的街道上聚集了大批愤怒的民众。他们怒气冲冲地高喊着口号,愤怒地指责着一个身穿破旧衣裳的女子——玛尔塔。 士兵们将玛尔塔拖出来,她被绑在一根长木柱上,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的表情,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水。民众们围绕着她,愤怒地指责着她的所作所为。 “玛尔塔,你是个罪人!你的疏忽害得我们失去了宝贵的财富!”一个愤怒地市民大声喊道。 “是的!你应该为你的过失付出代价!”另一个人跟着喊道。 玛尔塔颤抖着嘴唇,试图解释自己的无辜,但她的声音被愤怒的呼喊声淹没了。 “她是个骗子!她故意纵火!”有人大声指责。 “不!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玛尔塔终于发出了声音,但她的声音显得微弱而无力。 “你的发誓算个屁!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一个愤怒地市民嘲笑道。 愤怒的人群开始向玛尔塔扔掷各种杂物,有的是烂菜叶,有的是臭鸡蛋,还有煤渣。玛尔塔被迫低下头,试图保护自己免受伤害。她的身体被痛击,她的皮肤被划破,鲜血渗出。 然而,就在这时,莎伦、雅各、阿贝贝、哈迪尔赶到了,挤进人群中,他的声音高亢而坚定。 “停下来!停下来!你们不能凭空指责一个人!你们需要证据!”莎伦的声音充满了正义和理智。同时,莎伦已经挡在了玛尔塔身前。 “但是她是罪魁祸首!她的疏忽害得我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一切!”有人不满地喊道。 “我们不能因为悲痛和愤怒而失去理智!”莎伦坚定地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公正的审判,让法律来决定她的罪与非!” “她已经被判有罪了!”一个市民喊道。 “她还有一次机会,威尼斯是拜占庭帝国的自治领地,拜占庭的大法官可以对她做出终审判决!”哈迪尔说,“这件事的背后,或许还隐藏着很多蹊跷的事!我们的奴隶熊二,虽然是个黑奴,但他不会说谎的!” 人群开始散去,他们开始重新思考,重新评估这个事件。他们意识到,只有通过公正的审判,才能真正找到真相,给予玛尔塔一个公正的机会。 当天,玛尔塔就被押往城外的关押苦役的劳动营。玛尔塔被粗暴地推搡着,身穿破烂的衣物,脚上踩着破旧的麻鞋,被押往苦役的劳动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和痛苦,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座矿山,一个残酷而艰苦的地方。在判她终身作苦役那一刻起,其实,她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奴隶了。 劳动营位于一片荒凉的山脉之中,周围是高耸入云的峰峦,山风呼啸而过,带着冰冷的寒意。玛尔塔被带进了一扇巨大的铁门,门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见证了无数人的痛苦和绝望。 一进入劳动营,玛尔塔就被一股刺鼻的硫黄味所包围。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灯光从顶部的狭窄窗户中透射而下,照亮了地面上的一片灰尘和石块。她听到了铁链的摩擦声和苦役者们沉重的呼吸声,这些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感到窒息。 玛尔塔被迫加入了一群疲惫不堪的苦役犯的队伍,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他们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脸上满是污垢和伤痕,他们的双手被粗糙的皮带捆绑在一起,无法自由活动。他们被迫挖掘矿石,每天从黎明到黄昏,不知疲倦地劳作着。 矿山中的气温异常高,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硫黄的味道,让人难以呼吸。玛尔塔的手指被尖锐的石块割破,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但她却没有时间停下来处理伤口。她的身体被汗水湿透,疲惫不堪的脚步几乎无法支撑她的重量。 在这座矿山中,时间似乎变得无尽,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玛尔塔看到了许多苦役者因为过度劳累而倒下,再也无法站起来。他们被抛弃在一旁,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玛尔塔并没有放弃。她在这片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希望,她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有一线生机。她默默地为自己祈祷,希望能够逃离这座苦役的地狱,重新获得自由。 尽管身处绝境,玛尔塔的意志却坚不可摧。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一天,她能够逃离这座矿山,重获自由的身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相信,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能找到一丝光明。她更相信,只要李漓回到威尼斯,就一定会来救她,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 一天后,伊斯梅尔带着哈迪尔写的信,赶到了米洛。此时,李漓已经离开了米洛,前往克莱蒙。哈迪尔又派波巴卡保护着雅各前往拜占庭,去帝国大法院为玛尔塔鸣冤了。 贝尔特鲁德看了哈迪尔写的信,很爽快的答应伊斯梅尔,她给威尼斯总督写了一封信,信里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要求威尼斯城邦能尽量从轻发落玛尔塔,并且派自己的宫廷教师兼任顾问维奥朗带着信件去阿尔勒,她同样写了一封信给她母亲戈尔贝格,希望戈尔贝格以普罗旺斯女公爵的身份给她的信背书。贝尔特鲁德设想着,在戈尔贝格同意背书后,让维奥朗将带着盖有普罗旺斯公国锡印的信件随伊斯梅尔去威尼斯。贝尔特鲁德对李漓是心存感激的,所以这件对她来说举手之劳的事,她很乐意做。当然,她这么做,只是希望李漓能感受到她的付出。 第50章 重逢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赛琳娜,以及由哈桑带领的十名士兵组成的亲卫队,还有希法尔,继续前行。赛琳娜是贝尔特鲁德派遣给李漓的。当然,雨果和戈弗雷也随行,不过他们算不上李漓的属下,只是同路人。 素海尔因为受伤,被留在了米洛,他将把那三百多名投降的土匪训练成一支勇猛的雇佣军,李漓给这支雇佣军取名为“虎贲军”李漓规定,这支军队只能接受防御的任务,不能参与侵略和抢夺。关于送杜热芒回热沃当和其他事,都交给了贝尔特鲁德处理。 李漓等人从沿途的酒馆餐馆里道听途说着关于教宗的消息。 “我在市场里听来的消息,法国国王的教籍被教宗革除了!”希法尔说。 “看来,这一代教宗是一个很执着的人。”蓓赫纳兹说。 “乌尔班二世返回故土法国,是来处理多情的法国国王腓力一世的出轨事件。腓力一世诱拐了安茹伯爵的妻子做自己的情妇,他是如此的坚定,屡次拒绝里昂大主教发布教令,要求他归还夫人的要求,甚至来自教廷绝罚的威胁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雨果说。 “去年的大洪水几乎把法兰西大部分地方都洗了一遍!今年又遭受了瘟疫和蝗灾,如今多灾多难的法兰西还出了这么个国王!哎!”戈弗雷说。 “这位法兰西国王可真是一个痴情男子呀!”李漓笑着说。 “艾赛德,你会不会因为和你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惜被罚绝?我是说那个女人不是贝尔特鲁德,而是其他女人。”赛琳娜说出口了就后悔了,“我只是说假如。”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赛琳娜。 “我会在乎罚绝吗?”李漓笑着说,“我是震旦人,天方教或十字教这些手段对我没用;我只遵守天道,但求无愧于心!” “什么是天道?”蓓赫纳兹问。 “就是比你们说的真神或主还要大的存在,天道主宰世界的一切规则,在我们震旦人看来,你们所说的真神或主,也得按天道来管理世界!” “天呐,你们简直是疯子!”戈弗雷惊叹。 “这种观点其实很令人震惊!”雨果说。 教宗在克莱蒙做的那些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除了罚绝法国国王,教宗还做了一些其他事。有两名主教因在一年内授予神职人员所有圣职而被废黜。布列塔尼多尔主教试图将七个教区从图尔省分离出来,并篡夺了大主教的尊严,他已经被逐出教会。教皇使节兼里昂大主抱怨桑斯大主教对他在高卢的首要地位提出异议,教廷枢机团决定支持里昂大主教。教宗还重新建立了阿拉斯教区,康布雷教区就此被一分为二。 一路上,雨果和戈弗雷对这些事表现出了浓郁的兴趣;总之,教宗乌尔班二世在克莱蒙,大刀阔斧地进行着各种改革,并且一再的提高教廷的权威地位根据这些信息,李漓已经断定,教宗乌尔班二世绝对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人。李漓明白,想要说服这样一个有主见的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趟出门,李漓准备了一个大帐篷,他就是防范着赛琳娜把蓓赫纳兹带走。在帐篷里,赛琳娜的存在使李漓和蓓赫纳兹都很拘束,李漓只得管自己睡在帐篷的一角。赛琳娜似乎并不是很拘束,她的落落大方却让李漓不敢心存一丝杂念。时间久了,蓓赫纳兹也不再避讳,她会和从前一样,靠在李漓胳膊上睡觉。赛琳娜也并未阻止或干涉他们,有时候甚至赛琳娜也会靠过来,把李漓的肚子当枕头,赛琳娜躺在李漓身边时,也睡得很安详。当然,因为帐篷里三个人,所以三人就像一群露营的孩子,其他什么事也没发生。帐篷内的空气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雨水滴答作响,不时传来远处的雷声,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傍晚,又到了该宿营的时候了。 帐篷的灯光昏暗而柔和,投射出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三人的身影。李漓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温柔,他的手中握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蓓赫纳兹站在李漓身旁,她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微微湿润,闪烁着微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时刻保持着对周围的警惕。赛琳娜则静静地坐在帐篷的一角,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她的眼眸中却透露出一丝莫名的害羞和期待。帐篷外的雨水不断地敲打着帐篷,发出清脆的声音。雨滴顺着帐篷的布料滑落下来,形成一道道细细的水帘。帐篷内的气氛温暖而宁静、温馨而浪漫,三人的心灵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彼此靠近。 “赛琳娜,你从小就在普罗旺斯的公爵府长大吗?”李漓问。 “是的。”赛琳娜说,“你是不是想了解我的背景?”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就随便问问。”李漓说。 “艾赛德,那你怎么从来都没问过我,关于我从前的事呢?”蓓赫纳兹带着醋意说。 “你曾经是阿萨辛的人,就算我问了,你也不能告诉我,所以我就不问了。”李漓说。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成为阿萨辛成员之前的事情吗?”蓓赫纳兹说。 “难道,你不是被阿萨辛首领或头目收养的孤儿?”李漓好奇地问。 “是谁告诉你的,我是孤儿。”蓓赫纳兹说。 “我猜的,因为你说你没有姓氏。”李漓说。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就当我是没有姓氏的孤儿吧。”蓓赫纳兹说,“你还是和赛琳娜聊吧。我先睡了。”说罢,蓓赫纳兹就枕着李漓的一个手臂睡了。 “赛琳娜。”李漓转向躺在自己另一侧,此刻已经枕着自己肚子看书的赛琳娜。 “艾赛德,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我的家人?我没有家!”赛琳娜果断地回答,“虽然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是我没有家!” “你误会了,我想问你的不是这些。”李漓说。 “那你想问什么?”赛琳娜。 “你见过光影吗?你认识她吗?”李漓问。 “谁是光影?”赛琳娜反问,“我没见过她。” “她是一个勇敢而又爱心的女隐骑士。”李漓说,“那就太奇怪了,她认识夏洛特,她还认识弗朗索瓦,她怎么就偏偏不认识你,而且,我总觉得她一直在暗中保护贝尔特鲁德。” “你见过弗朗索瓦了?这个混蛋和你说了什么?”赛琳娜惊讶地问李漓。 “其实,前些天,我们去围剿的那伙土匪的首领,就是弗朗索瓦。那天,在追击几个逃窜的土匪时,是光影认出了那个土匪首领银狼,就是弗朗索瓦。”李漓说,“我叫他站住,他嘲笑我抓不住他,我和他的对话就这些。” “那你回到米洛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公主,关于你见到弗朗索瓦的事?”赛琳娜质问李漓。 “贝尔特鲁德很讨厌弗朗索瓦吧,我不想让弗朗索瓦再去影响她的生活。这是我的责任。”李漓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彻底消灭弗朗索瓦的,让他再也无法为害人间!” “你想知道弗朗索瓦的事?弗朗索瓦出生在一个贵族家庭,因为是小儿子,他根本没有土地可以继承,又因为他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具有很强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据说七或八年前,他还参加过伊比利亚的“收复失地运动”的战争,所以被普罗旺斯女公爵雇佣,成为贝尔特鲁德公主的侍卫长。原本,这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可惜弗朗索瓦心术不正,所以做出了各种卑劣的事。”赛琳娜说,“至于弗朗索瓦到底有多么卑劣,我不会和你说,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公主;她愿意说,就会告诉你。” “我并不想知道弗朗索瓦究竟对公主做了什么,就凭弗朗索瓦现在是土匪首领这一点,我就要收拾他!”李漓表情严肃地说。 “你们能不能别总是说这种令人厌恶的人和事,说点开心的吧。”蓓赫纳兹对李漓和赛琳娜说。 …… 次日,天晴了。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李漓等人的身上。他们正沿着一条狭窄而崎岖的山路前行,山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给整个山林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远处,可以看到一座古老的村庄,房屋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村庄的屋顶上覆盖着红色的瓦片,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村庄的周围是一片绿色的田野,农作物在微风中摇曳,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太阳渐渐西斜,天空的颜色变得更加绚丽多彩。终于,当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时,李漓等人踏入了克莱蒙的城门。李漓正在思考着,他该以怎样的方式去觐见教宗。 当天午后。埃尔雅金也来到了克莱蒙,她的目的地是贝尼迪克特修道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她经过多方打听,得知乔瓦尼追随教宗乌尔班二世来到克莱蒙之后的这段日子,就一直寄宿在这里。这座修道院位于山脚下,被郁郁葱葱的森林环绕着,宛如一片宁静的世外桃源。 埃尔雅金走进修道院的大门,感受到一股宁静和神圣的氛围。修道院内的花园里,鲜花盛开,芬芳扑鼻。埃尔雅金的目光不禁被一朵盛开的玫瑰吸引住,她轻轻地触摸着花瓣,仿佛触摸到了久违的温暖。她继续往前走,来到修道院的小教堂前。教堂的门敞开着,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地上,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影。埃尔雅金走进教堂,感受到一股庄严和神圣的气息,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够找到乔瓦尼。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修道士服装的男子走进了教堂。他高大挺拔,面容清秀,正是乔瓦尼.塞尔沃。埃尔雅金的心跳加速,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乔瓦尼,是你吗?”埃尔雅金的声音有些颤抖。 乔瓦尼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矛盾。 “埃尔雅娜,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把长发剪了,还穿着男人的服饰。”乔瓦尼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我一直在寻找你,乔瓦尼。我想让你跟我回威尼斯,我们重新开始。”埃尔雅金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乔瓦尼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埃尔雅娜,我已经成为一名修士,我不能再回去了。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再回到从前。”乔瓦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埃尔雅金的心痛如刀割,她无法接受乔瓦尼的拒绝。 “乔瓦尼,你难道不记得我们曾经的爱情吗?我们曾经是那么相爱,那么快乐。为什么你要放弃我们的爱情,选择成为修士?”埃尔雅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我离开威尼斯之前,在梅斯特郊外藏身之处,等了你一个多月,等来的却是你给我写的那封绝笔信,不过我并未恨你,从来都没有,我能谅解你的处境,那时候我就想清楚了,我确实不该要求你陪着我一起去流亡。”乔瓦尼说。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等我,也没有给你写过什么绝笔信,而且那时候我也收拾好了行李随时准备跟你一起走!”埃尔雅金一把抱住乔瓦尼说。 “现在再说那些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自从我独自离开威尼斯的那天起,就看透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我就不再是从前的我了。”乔瓦尼说。 “乔瓦尼,我真的没有写什么绝笔信。我一直以为你是不辞而别的!”埃尔雅金哭喊着说。 乔瓦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矛盾。 “埃尔雅娜,我曾经确实爱过你,但我现在只爱主。我选择了成为修士,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应该走的道路。我不能背弃我的信仰,也不能背弃我的誓言。”乔瓦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乔瓦尼,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埃尔雅金问。 “我依旧爱你。只是,如今的我,不但爱你,也爱世人,就像主教诲的那样,我无差别地爱着每一个善良的世人,不论男女老少。”乔瓦尼说。 埃尔雅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无法接受乔瓦尼的选择。 “乔瓦尼,我爱你,我愿意等你,直到你放弃修道士的身份。”埃尔雅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乔瓦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埃尔雅娜,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不能让你等待。我们的道路早就已经分开了,我们应该各自寻找自己的幸福。”乔瓦尼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我不管这些,你不要和我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搞懂!我就要你跟我一起回去!”埃尔雅金流露出了女人对待心爱的男人特有的无理取闹的交流方式。 “埃尔雅娜,是你叔叔派你来的吧。”乔瓦尼说。 “可是,我并不是为了我叔叔和苏尔家才来找你的!”埃尔雅金解释。 “我完全相信,你确实不是因为其他目的来找我的,但是派你来的人,一定是为了他们各自的目的。实话告诉你吧,威尼斯那边已经有好几个人来找过我了,他们来自不同的派系背景,他们甚至还向我许诺,要恢复我的贵族身份。但是,我不想再涉足那些纷争了,也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和筹码。其实,我早就不恨你叔叔了,你和你叔叔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你回去吧!但愿,你也别成为那些世家贵族手中的棋子和筹码,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其实赚钱多或少,真的没那么重要。我还有事,教宗正在主持一个重大的会议,我要去工作了。”说罢,乔瓦尼转身走向礼拜堂,不再回头。 埃尔雅金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她无法接受乔瓦尼的拒绝。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了修道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埃尔雅金独自恍惚地走在从贝尼迪克特修道院回旅店去的路上,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痛苦。她知道,她和乔瓦尼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她只能默默地祝福乔瓦尼,希望他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同时,她也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埃尔雅金!你怎么在这里?!”李漓出现在埃尔雅金回旅店的路上,两人相遇了。 “艾赛德!你怎么也在这里?”埃尔雅金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道路转角的李漓。 第51章 赛琳娜的怨愤 李漓还不知道埃尔雅金其实是个女人,他迅速地跳下马,跑向埃尔雅金,一把搭在埃尔雅金的肩膀上,高兴地拍着埃尔雅金的肩膀,“嘿嘿,找到你,跟你在一起,我就心里踏实多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埃尔雅金问李漓。 “我要去觐见教宗,我要劝阻教宗,不要再鼓动对异教徒地区的征服战争,人类不应该相互伤害。”李漓信誓旦旦地说。 “你太天真了。”埃尔雅金说,“宗教只是征服战争的幌子。” “事在人为。”李漓说,“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我?”埃尔雅金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一个故人,了却一桩心事,现在这些事已经做完了。” “啊?!”李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艾赛德,你身后那些人是什么人,除了蓓赫纳兹,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你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吗?现在你在做什么,还打算和我一起回威尼斯吗?”埃尔雅金问李漓。 “我确实需要去威尼斯,哈迪尔大叔和莎伦,还有一些同伴都在那里。”李漓说,“我身后的人,都是我的同伴。” 此刻,李漓的同伴们都跳下了马开始步行。 “这位是雨果先生,这位是戈弗雷先生,他们都是行侠仗义的英雄,我们结伴同行来克莱蒙。他们要去听教宗的公开演讲。”李漓指着雨果和戈弗雷,对埃尔雅金说,又指着埃尔雅金对众人说,“这是我的朋友埃尔雅金.苏尔先生。” “你好,雨果;你好,戈弗雷。”埃尔雅金和雨果和戈弗雷打招呼。 “你好,埃尔雅金。”雨果和戈弗雷对埃尔雅金说。 “苏尔先生,这些人是艾赛德的亲卫,这是亲卫队长哈桑。”蓓赫纳兹指着哈桑和亲卫队士兵们。 “您好,苏尔先生。”哈桑向埃尔雅金问候。 “您好,苏尔先生。我是男爵的侍女赛琳娜。”赛琳娜主动向埃尔雅金打招呼。 “你们好。”埃尔雅金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艾赛德,你怎么成为男爵了?” “我和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儿米洛女男爵结婚了。”李漓说,“等我这里的事忙完了,请你去米洛。你愿意去米洛投资吗?” “真没想到,原来你这么会搭讪,居然还骗到了人家普罗旺斯的公主。”埃尔雅金用调侃的语气对李漓说,“接下来,我打算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找找合适的商机,我想继续好好做生意赚钱。” “埃尔雅金,你知道香槟集市吗?”雨果靠了过来,问埃尔雅金。 “香槟集市?”埃尔雅金说,“听说过,但是我还没去过。” “香槟集市是一个独特而繁忙的贸易场所,吸引了来自欧洲各地的商人和游客。这些集市通常在法国香槟地区的城镇中举行,如特鲁瓦、朗斯和勃艮第。香槟集市通常在秋季举行,这是葡萄收获的季节。商人们会带着他们的马车和货物来到集市,其中包括葡萄酒、食品、织物和其他商品。集市上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吸引了大量的顾客。在香槟集市上,商人们会进行繁忙的交易活动。他们会与其他商人进行谈判,以获取最好的价格和交易条件。同时,游客们也会来到集市上购买他们所需的商品。集市上的气氛非常热闹,到处都是人们的喧闹声和交易的声音。除了商业交易,香槟集市还是社交活动的场所。人们可以在集市上见到来自不同地区的人们,交流彼此的经验和见解。集市上还会有一些娱乐活动,如音乐表演、舞蹈和竞技比赛,为人们提供了放松和娱乐的机会。在特鲁瓦,每年有热市和寒市,寒市从十一月初开始,到圣诞节前夕结束。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正好我要回香槟公国,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雨果对埃尔雅金说。 “雨果,你家在香槟公国?”李漓问。 “是的,我是香槟公爵的亲戚,是一个庄园的领主骑士。”雨果说。 “原来,你在趁机搞营销推广呀!”李漓笑着说。 “是呀,作为一个贵族,当然应该努力发展领地来为领民们谋福祉啊,招徕客商这种事也是当地大小领主们份内的事。”雨果信心满满地说。 “确实,我对香槟集市也早有耳闻。我很想去看看。”埃尔雅金说。 “艾赛德,我也想去看看,等这里的事办完后,要不我们也跟着去。在那之后,我们再和苏尔先生一起回威尼斯吧。”蓓赫纳兹用殷切的语气对李漓说。 “蓓赫纳兹,你怎么把面纱摘了,原来你是这么的漂亮。”埃尔雅金羡慕地说。 “苏尔先生,您说笑了。”蓓赫纳兹说,“在欧洲,戴着面纱会惹麻烦,一开始不习惯,现在觉得挺好的,而且我已经不愿意再整天戴着面纱了!” “赛琳娜,这事你怎么想?”李漓说。 “我?!”赛琳娜迟疑了一下,说道:“艾赛德,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我也很感兴趣,要是能找到一点商机,发展米洛,那就不会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人了。”李漓说。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没什么意见。”赛琳娜回答,“我觉得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总是时时刻刻想着别人。” “等这里的事情办完,我们就一起去香槟吧!”李漓对埃尔雅金说。 “嗯!我们一起努力赚钱!”埃尔雅金说。 李漓和埃尔雅金继续在前面走着,说笑着,分享着他这一路的经历。李漓告诉埃尔雅金,他在北非的见闻,如今他正寻找着自己的人生方向。他经历了无数的艰辛和困苦,但也收获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和教训。他在陌生的土地上结识了许多朋友,感受到了世界的多彩和广阔。虽然旅途中有时感到孤独和困惑,但他相信这段经历会让他更加坚强和成熟。而埃尔雅金则告诉李漓,在威尼斯开的玻璃作坊生意兴隆,并且她给了李漓和阿塞那修斯姐弟共享一成股份;只是,此刻,他们都不知道玻璃作坊已经因失火而化为焦土,玛尔塔也因此蒙难在劳动营里做苦役。 此时此地,李漓的突然出现,仿佛一股清风拂过埃尔雅金的心灵,带来了一丝清凉和希望。她此前阴霾密布的心情,像是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让她感到窒息和无助。然而,李漓的出现却像是一缕阳光,照亮了她内心深处的黑暗角落。李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暖和关怀,他的微笑仿佛是一剂解药,让埃尔雅金的灵魂得到了释放。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宁和宁静,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心灵,抚平了她内心的创伤和痛苦。李漓的存在让埃尔雅金感到安心,她知道自己不再孤单,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他的陪伴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全,仿佛有一座坚固的堡垒保护着她,让她不再害怕和脆弱。在李漓的陪伴下,埃尔雅金的心情逐渐明朗起来。她开始重新找回自己,重新拾起那些被遗忘的梦想和希望。李漓的出现给了她一个新的窗口,让她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和美好。埃尔雅金自己也没意识到,此刻,她正在以一个女人的目光在审视身边这个大男孩。 李漓和埃尔雅金还在相互分享经历。蓓赫纳兹等人紧紧地跟着他们。 赛琳娜悄悄走到雨果身边,拦住了雨果,待其他人略微走远之后,轻声地问:“你想方设法把我引回香槟公国去,到底要做什么?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想见那个女人!你也不必继续跟着我。” “她的身体健康状况,越来越差了,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雨果说。 “去年,你来的时候,也这么说!”赛琳娜冷冷地说。 “今年,情况真的很严重,她真的患有严重的哮喘病。”雨果说。 “她是你们的公爵的姐姐,那是你们的公爵的家事,跟我没有关系!”赛琳娜冷冷地说,“我只是一个靠自己工作来养活自己的穷人,我不想攀附权贵豪门!” “赛琳娜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这不是什么攀附权贵豪门的事情!这是亲情!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是她给了你生命。”雨果的情绪激动了。 “亲情,呵呵……”赛琳娜的眼眶湿润了,“难道离开公爵府,她就活不下去了吗?她为什么不去做女佣养活自己,养活小时候的我?她舍不得离开她的家族,舍不得放弃她的地位,可最终还不是被家族遗弃,送进了修道院!当她失去一切机会之后,这才想起我。当初,她就不该因为自己的私情而放纵自己,更不该生下我,用我作为筹码,去威胁那个根本不配做我父亲的人,他们俩都是既放纵又自私的人!” “赛琳娜小姐,你那么有爱心,对待陌生人也如此关爱,对待投降的土匪强盗那样的罪人都怀有一颗救赎的心,怎么就不肯原谅你的母亲呢?她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很多事情不是她自己的意愿。”雨果表情凝重地说,“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带着你一起生活在亚琛的格林公馆的那些日子吗?” “我不记得了!谁也别和我提起什么格林公馆!”赛琳娜愤怒的说,“你到底是我母亲的什么人?!这根本不是一个臣下对公主应有的支持和关心!” “你!”雨果声音低沉地说,“她是我的老师!” “真的只是老师吗!”赛琳娜说,“我真的很鄙视她,为了自己的各种目的,竟然还会去迷惑自己的学生!” “你够了!不许你这样侮辱你母亲!”雨果生气了,“她找你去见她,不只是为了她:其实,她一直在为你的事操劳!”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反正一码归一码。即使跟你去了香槟公国,我也不一定会去见她!”赛琳娜骑上马快速向前追着队伍而去,不再和雨果说话。 一向来喜欢管自己到处游荡的希法尔终于追赶上了李漓的队伍。 “希法尔!”埃尔雅金惊讶地喊道。 “埃尔雅金!”希法尔也惊讶地回应。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瞎了一只眼。”埃尔雅金说,“你不是回突尼斯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现在,我是艾赛德少爷的亲卫。”希法尔看了看李漓的眼神,对埃尔雅金说,“其他事情,回头慢慢和你说。哎!一言难尽呀!” “你们认识?”李漓问埃尔雅金。 “是的,希法尔和我们苏尔商会做过生意,他还欠我钱呢!” “你果然就是这种形象!”蓓赫纳兹对希法尔说。 “那也不是他的错,是战争,让他破产了。在他落魄的时候,我已经免除了他的债务。”埃尔雅金解释。 “希法尔,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认识埃尔雅金?”李漓问。 “即使我说了,你们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还会觉得我又在起坏主意,所以我干脆不和你们说这些!”希法尔说。 希法尔这话说得的确有道理,同时也说出了希法尔的心酸。众人不再鄙视希法尔,纷纷以同情的眼神看着希法尔。 李漓等人来到了埃尔雅金住宿的旅馆,李漓决定自己一行人也住在这里。 这是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赛琳娜第一次住旅馆。住旅馆和之前住帐篷总是有区别的。谁知,赛琳娜竟大大方方地拿着行李就走进了李漓的房间。 “赛琳娜,你也和我住在一起吗?”李漓问。 “蓓赫纳兹住哪里?”赛琳娜反问。 “我当然和艾赛德住在一起啊,我是他的贴身护卫。”蓓赫纳兹理直气壮地说。 “那我也当然住在艾赛德的房间里,我是他的侍女。”赛琳娜说。 “可是,你并不是我的奴隶,你对我并没有人格依附,你只是受雇佣的服务人员,这合适吗?”李漓问。 “你觉得,我作为你的侍女,和你一路同吃同住地走来,我和你还撇得清吗?”赛琳娜又反问。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一起出来?”李漓问。 “早点休息吧,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说我穷,为了这份工作,你信不信?”赛琳娜没好语气地说,“或者说,我想替贝尔特鲁德看着你,你信不信?艾赛德,你还是好好想想觐见教宗的事吧。教宗已经用一周的时间主持一个由十二位大主教,八十位主教和其他高级教士参加的教会会议,大概有重要的事情,要在这次演讲的时候宣布吧。” “艾赛德,过几天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雨果他们所说的,教宗公开演讲吧。”蓓赫纳兹说,“听听教宗说什么,再决定觐见教宗时,该怎么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漓说。 李漓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睡了。蓓赫纳兹枕着他的一个胳膊。赛琳娜枕着李漓的肚子管自己看书。一见如故,是那么的和谐。其实,赛琳娜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就是想和李漓住在一个房间里。 夜深人静时,埃尔雅金独自来到旅馆的花园里,静静地看着星空,这一天,让她经历了很多。然而,当她来到这个花园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花园里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微风轻拂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告诉她,生活中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等待着她去发现。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她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思考自己的梦想。 第52章 极具煽动力的演讲 公元1095年11月27日,法国中部的克莱蒙,这是教宗乌尔班二世宣布为期十天的宗教会议的最后一天,这一天他要在这里对整个十字教世界发表演讲。 由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任何一个教堂已经无法容纳这么多人了。乌尔班没有选择克莱蒙教会的讲道坛,而是决定在一个旁边所有聚集过来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场地发表演讲。演讲的场地是庄严的。它位于一条死火山链的中心,最壮观的皮埃尔多姆火山在五里外清晰可见。教宗为自己的演讲,选择了一个绝佳的环境。 高卢,在经历了去年的特大洪水,今年又遇到了瘟疫和蝗灾。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法兰克人,此刻比任何族群都更需要主的指引和教宗的启示。 当天,克莱蒙的街道上挤满了人,他们来自各个角落,希望能亲眼见到教宗的风采。城市的气氛充满了期待和激动,人们互相交谈着,猜测着教宗将会说些什么。教宗乌尔班二世的声望在整个十字教世界都是无可争议的,他的演讲无疑将对整个十字教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赛琳娜,跟随着雨果和戈弗雷来到教宗即将演讲的广场,埃尔雅金也跟着一起来了。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希法尔、哈桑和亲卫队没有来。这个广场宽阔而庄严,人们早早就聚集在这里,期待着教宗的到来。李漓等人站在广场上,静静地等待着。 广场上人山人海,人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和文化背景,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聆听教宗的演讲。大家都充满了期待和激动,因为教宗的演讲往往能给人们带来力量和启示。 天空中飘着细雨,但并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热情。伞下的人们互相交谈着,分享着他们对教宗的敬仰和期待。李漓和他的朋友们也加入了这个热闹的氛围,他们用不同的语言交流着,彼此之间没有隔阂。 终于,教宗的车队缓缓驶入广场。人们立刻安静下来,目光聚集在车队上。教宗从马车上走下来,乌尔班二世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身穿华丽的教袍,头戴金色的冠冕,显得庄严而威严。教宗的到来引起了人们的欢呼和鼓掌,人群中涌动着热情和崇拜之情。教宗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向人们挥手致意,人们纷纷鼓掌欢迎。埃尔雅金发现,乔瓦尼也在教宗身后的随从队伍里。 教宗乌尔班二世走上了演讲台,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地。他首先向众人致以问候和祝福,然后开始了他备受期待的演讲。他的声音庄重而有力,充满了慈爱和智慧。教宗乌尔班二世是一位备受十字教世界尊敬的领袖,他的话语总是能够触动人心,给人以启迪和希望。 教宗乌尔班二世郑重地说道: “正为大家所知,一个来自波斯的民族,塞尔柱乌古思人已经入侵我们东方兄弟的国家,他们一路攻到地中海,直到布拉·圣乔治,在罗马尼亚,乌古斯人七次攻打十字教徒,七次获胜,又入侵了我们的圣地--耶路撒冷,他们在大肆蹂躏主的国度,毁坏十字教堂,掳杀虔诚的主的子民,侮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 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役着伟大的主所信任的子民,那将是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如果你们仍然无动于衷,主的信徒就会在这次入侵中牺牲的更多,所以我要勉励你们,也恳求你们--不是我,是主亲自勉励你们,主的使者们,督促一切有封爵等级之人,乃至所有骑士、士兵、富人与穷人都必须迅速予以东方教徒援助。把凶恶的民族赶出我们的领土,我告诉在座的各位,也通知不在场的人:这是主的旨意。 让我们投入一场神圣的战争--一场为主而获得圣地的伟大的十字军东征吧!让一切争辩和倾轧休止,登上赴圣地的征途吧!从那个邪恶的种族手中夺回圣地吧! 那个地方,耶路撒冷,如同圣经所言吗,是主赐予以色列后裔的,遍地留着奶和蜜,黄金宝石随手可拾。耶路撒冷是大地的中心,其土地的肥沃和矿产的丰富超过世界上的一切土地,是另一个充满欢愉快乐的天堂。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连续七年的荒年,到处都是凄惨的景象,老人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着棺材,母亲们悲痛欲绝地抱着孩子的尸体。东方都是那么的富有,金子、香料、胡椒俯身可拾,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一个遭人蔑视,受撒旦支配的堕落民族,若是战胜了一心崇拜主,以神为十字教徒而自豪的民族,会是多大的耻辱啊!如果你们找不到配得上十字教徒这个身份的士兵,主该怎样责备你们啊! 让那些从前十分凶狠地因为私事和别人争夺的人,现在为了主去同异教徒战斗吧——这是一场值得参加,终将胜利的战斗。 不要因为爱家庭而拒绝前往,因为你们爱主胜于爱家庭;不要因为恋故乡而拒绝前往,因为全世界都是十字教徒的故土;不要因为有财产而拒绝前往,因为有更大的财富等着你们。 让那些过去做强盗的人,现在去为主而战,成为主的骑士吧! 让那些过去和自己的兄弟战不休的人,现在理直气壮同那些亵渎圣地的野蛮人战斗吧! 让那些为了微薄薪水而拼命劳动的人,在东方的征途中去取得永恒报酬吧! 身心交瘁的人,将会为双倍的荣耀而劳动,他们在这里悲惨贫困,在那里将富裕快乐。现在他们是主的敌人,在那里将成为主的朋友!毫不迟疑地到东方去吧!凡是要去的人都不要再等待,赶紧回去料理好事务,筹备足经费,置办好行装,于冬末春初之际,奋勇地踏上向东的征途! 本着主赐予我的权柄,我郑重宣布:凡参加东征的人,他们死后的灵魂将直接升入天堂,不必在炼狱中经受煎熬;无力还债务的农民和城市的贫民,可免付欠债利息,出征一年的可免纳赋税。 凡动身前往的人,假如在途中,不论在陆地或海上,或在反异教徒的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他们的罪将在那一瞬间获得赦免,并获得天国永不朽灭的荣耀。 向着东方出发吧!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为荣耀我主,去吧!把十字架染红,作为你们的徽号,你们就是十字军,主会保佑你们战无不胜! 你们总是进行着不公的战斗;你们总是因为贪欲和傲慢而挥舞着武器自相残杀,对此你们将遭受永恒的死亡与诅咒。而我们现在将引领你们走向带来永不磨灭的荣耀的战争。” 演讲完毕,听众们群情激奋,许多人高呼着“主的旨意”痛哭流涕。随着主教阿西马尔登上平台,跪在乌尔班面前宣誓远征耶路撒冷,呼喊声成了咆哮的声浪。教宗的随从将两条红布以十字的形式缝在阿西马尔的外衣肩膀上,随后不计其数的骑士和贵族蜂拥而上,希望佩戴“十字”,以至于红布很快告罄。 教宗乌尔班二世的演讲激发了人们内心深处的信仰热情和战斗精神。他的言辞极具煽动性,充满了慷慨激昂的情感,让人们感受到了他对十字军东征的坚定信念和决心。演讲结束后,人们沸腾了起来。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参加十字军东征,为主和十字教世界而战斗。乌尔班二世的演讲成为历史上一次重要的转折点,它点燃了整个十字军东征的熊熊烈火。 广场上,人群聚集在一起,充满了对宗教的虔诚和信仰,他们从教宗的口中听到指引和启示。教宗的声音响彻广场,他的话语充满了激情和力量。然而,随着教宗的演讲逐渐深入,他开始鼓吹宗教战争的必要性。他声称,只有通过战争,才能保卫和传播真正的宗教信仰。他的言辞充满了仇恨和偏见,将信仰变成了一种武器,用来对抗其他宗教和信仰。人群开始被煽动起来,他们的眼神变得狂热而充满暴力的欲望。他们像丧尸一样,被教宗的言辞所控制,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他们开始高喊口号,挥舞着旗帜和武器,仿佛已经准备好为宗教而战。 听了教宗乌尔班二世的演讲后,李漓感到十分震惊。他原本期待能够听到一场关于和平与宽容的演讲,然而教宗乌尔班二世的这场演讲,却充斥着对异教徒的敌视与憎恶,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言辞。这让他感到十分沮丧和绝望。作为一个信仰着宽容和和平的人,李漓一直希望能够促进不同宗教之间的和谐与理解。他相信,只有通过相互尊重和包容,人类才能够共同进步和繁荣。然而,教宗的演讲却完全背离了这一理念,宣称要向天方教世界宣战,这让他感到十分痛心。 李漓曾经努力地尝试通过觐见教宗,来表达对和平的期待,他期盼着通过对话和交流来消除宗教之间的隔阂,他希望能够建立一个更加和平的世界。然而,教宗乌尔班二世的言论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让他感到自己的努力似乎毫无意义。他曾经相信,宗教应该是人们寻求安慰和指引的源泉,而不是导致战争和仇恨的根源。然而,教宗的演讲让他开始怀疑这一信念。他开始思考,宗教是否真的能够带来和平,或者只是一种被滥用的工具,用来操纵和控制人们的思想。 被鼓动的人们聚集在广场上,人群密集得几乎无法穿行。愤怒地呐喊声回荡在空气中,形成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仇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异教徒的敌意。广场上,一面巨大的旗帜被竖起来,高高飘扬,上面画着一个鲜红的十字符号。人们振臂高呼,仿佛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性,只剩下对异教徒的仇恨。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每一个人都在高喊着口号,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嘈杂声。广场上的气氛紧张而燃烧,人们的脸上流露出狂热的表情,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他们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代言人,是主的使者,他们要为主的荣耀而战,誓将异教徒赶尽杀绝。广场上的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性,他们沉浸在狂热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他们的眼中只有仇恨和愤怒,他们已经不再是理智的人类,而是被狂热所控制的野兽。他们宣誓,他们呼喊,他们将以血腥和暴力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时,一个修士从教宗身边的人群中逆向走来,正对着埃尔雅金走了过来,那是乔瓦尼;他一把抓住埃尔雅金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埃尔雅金向人群之外大步走去。李漓等人理所当然地跟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李漓对乔瓦尼说,“你快放开他!”同时一把揪住了乔瓦尼的另一个手臂。乔瓦尼的力气很大,大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修士,一把甩开了李漓,却并未和李漓说话。 “艾赛德,他是我朋友。”埃尔雅金转头对李漓说。 乔瓦尼把埃尔雅金拉出人群,拉到一条相对冷僻的巷子里,李漓等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 “埃尔雅金,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离开这里!”乔瓦尼说,“快走,这里的人们快疯了,你是希伯来人,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 “乔瓦尼,你跟我一起走吧,脱离这种野蛮的组织吧!” “别说了,你快走!”乔瓦尼说,又对着李漓说,“你是她的朋友吗?快带她走!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好!”李漓坚定地说。 乔瓦尼就要转身离开,埃尔雅金一把拉住乔瓦尼,“跟我走吧!” “不行,现在我更不能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乔瓦尼说。 “乔瓦尼!你信奉的十字教都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埃尔雅金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和你早已不是一路人了,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危险。”乔瓦尼沉着地对埃尔雅金说,“你们快走!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证明我自己。” 乔瓦尼没有回头,迅速地走回了人群之中。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赛琳娜、埃尔雅金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广场。他们急忙穿过人群,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李漓心中焦急,他知道如果再停留下去,他们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埃尔雅金紧紧跟在李漓身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她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场面,人们的情绪仿佛被点燃了一把火,无法控制。她紧紧握住李漓的手,感受到他的力量和决心。赛琳娜则保持着冷静,她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逃离的路线。她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蓓赫纳兹则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知道十字教世界对于异教徒来说并不友善,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信仰。 此刻,李漓等人正在迅速的离开人群,雨果和戈弗雷也跟着走了出来。李漓等人,现在基本上算是安全了。 第53章 喝热水 李漓等人终于离开了克莱蒙城区,来到了城外的大路边。李漓松了口气,他们终于暂时摆脱了疯狂的人群。他们停下来休息片刻,恢复体力。雨果和戈弗雷也跟着跑了出来。 “艾赛德,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十字教教宗的讲话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埃尔雅金说,“这里的人们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了。” “确实,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们已经被煽动得近乎疯狂了。”李漓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不打算觐见教宗了,他是一个宗教狂热分子,而且简直就是一个战争狂人!” “我同意。”蓓赫纳兹点头道,“我们不能再冒险了,而且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成为教宗!简直就是歪曲事实和宣扬暴力!虽然我是一个虔诚的十字教徒,但是我绝对不赞成这一代教宗的观点,他扭曲了主的意志,他不能代表主,他只能代表他自己!”赛琳娜说。 “艾赛德,我们应该回黎凡特,拿起武器准备战斗!”蓓赫纳兹说。 “我并不打算放弃争取和平努力,寻找其他的途径来推动和平与宽容的实现。尽管我感到沮丧和痛苦,但我并没有失去希望。我相信,只要每个人都能够意识到宗教的本质是爱与宽容,只要每个人都能够摒弃偏见和仇恨,那么和平与和谐就有可能实现。”李漓感慨道,“我愿意为此努力奋斗,为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也不赞成这种极端的宗教立场,我不赞成发动宗教战争!”雨果说,“我身为骑士,会不畏牺牲地去保护人民,但绝对不会借着宗教的幌子去参与侵略战争!我要赶紧离开这里,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去香槟公国?” “我想先回弗兰德斯公国,我需要思考。”戈弗雷对众人说。说罢,戈弗雷就和众人告辞,自己独自匆匆离开了。 “我们还去香槟公国吗?”埃尔雅金问。 “我们现在去香槟公国。”李漓说,“既然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那我们就去做下一件事吧。” “我去通知希法尔、哈桑他们,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来汇合。”蓓赫纳兹说。 “让我去吧,我是十字教徒,我行动更方便。”赛琳娜说。 “还是我去吧,你们先出城去。”雨果说。 “那就谢谢你了,雨果。”李漓说。 于是,李漓带着埃尔雅金、蓓赫纳兹、赛琳娜在路边找了棚子,等待雨果和哈桑等人。 雨果带着希法尔、哈桑和那十名亲卫终于赶来和李漓等人汇合了,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克莱蒙。 “艾赛德,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我叔叔和哈迪尔大叔。”埃尔雅金对李漓说。 李漓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十字军东征就要开始了,在这个历史洪流中,阿里维德庄园将地处战场之中,他得让李常应早做准备。李漓想把十字军东征的事,和众人说,可是每当自己想说话的时候,却总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说不出一个字,大概是有一种神秘力量在制约着他,使得他不能泄露历史走向。李漓涨红了脸说:“确实,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你是不是觉得,教宗的演讲,真的会引发战争?”蓓赫纳兹问李漓。 “是的。”李漓说,“所以应该早点告诉哈迪尔大叔,并且让他把消息送回黎凡特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让大家早做准备。” “艾赛德,你也应该早点通知公主和普罗旺斯女公爵,如果真的如你们猜想的那样,会有大事发生,那么也该让她们早做准备。”赛琳娜说。 “如果真的有大事发生,你觉得,她们会怎么做?”李漓问赛琳娜。 “其实公爵也好,公主也罢,在历史洪流中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也很难不随波逐流。”雨果说,“来自教会的压力、帝国的压力、骑士们和低阶贵族的压力、领民的压力,会迫使她们跟着时代的步伐走向未知。” “不管怎样,先把这里的事,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出去吧。”蓓赫纳兹说。 “哈桑,派两个精明的人,分别去米洛和威尼斯,把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公主、阿沃麦.苏尔先生、哈迪尔大叔,特别关照哈迪尔大叔,把消息送回托尔托萨去。”李漓说,“顺便把公爵给教宗的信退回去给公主,告诉公主,送信的任务没有完成就可以了。” “其实,公爵和公主本来就猜到,你这趟来克莱蒙只是徒劳。”赛琳娜说,“公爵给教宗的那封信里写的,无非也就是一些客套和恭维的话,还不还回去都无所谓。” “艾赛德,你和我过来一下。”蓓赫纳兹把李漓叫到一边,写了一个在托尔托萨的酒馆,让哈迪尔派人去托尔托萨的时候,也把消息带到那里。李漓明白,这是阿萨辛的接头地点。 哈散派出了两名士兵立刻出发,分去了向米洛和威尼斯。 李漓等人继续前往香槟公国的特鲁瓦。 “埃尔雅金,那个敦促你离开这里的修士,乔瓦尼是谁?”李漓问,“看上去,他很关心你!” “他是前任威尼斯总督多梅尼科.塞尔沃唯一的儿子,多梅尼科.塞尔沃是被当代威尼斯总督维塔利.法利埃罗发动政变推翻的。乔瓦尼在四年前被迫流亡,如今他在教廷做事。” “你来找他做什么?”李漓问埃尔雅金。 “这些事和威尼斯政局有关。是我叔父叫我来了的。”埃尔雅金似乎并不想讨论乔瓦尼的事情,而且刻意隐瞒了自己和乔瓦尼曾经的恋情,所以回答得很冷淡。 李漓感觉到埃尔雅金说话的语气很冷淡,李漓也很识趣,不再追问关于乔瓦尼的事。 法国西部山区某个小镇,冬天的寒冷笼罩着整个小镇,白雪覆盖着街道和屋顶,给这个古老的小镇增添了一丝宁静和神秘。夜幕降临,李漓和他的伙伴们终于到达了这个小镇,他们疲惫不堪地走进了这个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古老旅馆。旅馆的外墙由石头砌成,墙上的灰色苔藓显露出岁月的痕迹。门前的木质招牌上只写着“旅馆”两个字,虽然有些破旧,但依然透露着一股古老而温暖的气息。 推开旅馆的大门,李漓等人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大厅。大厅里铺着古老的木质地板,发出微微地咯吱声。墙上挂着一幅古老的油画,画面中的人物仿佛在向他们诉说着历史的故事。大厅的一侧是一个石制的壁炉,炉火正熊熊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和热。李漓等人走近壁炉,感受到了一股暖意,他们的寒冷渐渐消散。旅馆的老板是一位年迈的本地的老人,他穿着一件古旧的羊毛外套,脸上布满了皱纹,透露出岁月的沧桑。此刻旅馆老板热情地迎接着李漓等人。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赛琳娜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宽敞而温暖的客房。房间里有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看起来非常舒适。房间的窗户透过薄薄的冰霜,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的白雪覆盖的群山和村庄。李漓等人放下行李,感受到了一种宁静和安心。他们坐在床边,品尝着旅馆提供的热茶,温暖的茶水流过喉咙,带来了一丝舒适和满足。埃尔雅金就住在他们隔壁,雨果、哈桑、希法尔住在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房间,其他人则住在一楼的通铺大房间里。 小镇的街道上弥漫着淡淡的雪花飘落的气息。李漓等人在旅馆的餐厅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品尝着当地的美食和红酒,感受着法国西部山区独特的风味。回到客房,李漓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窗外风吹雪落的声音,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当李漓入睡之后,几乎同时,蓓赫纳兹和赛琳娜变得异常暴躁。 “艾赛德,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肚子疼得要命,你的声音简直像针扎一样刺耳!”蓓赫纳兹毫无理由愤怒地说。 “蓓赫纳兹,你怎么了?”李漓被惊醒了,疑惑地问。 “是啊,艾赛德,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的痛苦吗?你这么大声说话,简直就是在折磨我们!”赛琳娜不满地说。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怎么会这么敏感。可是,之前,我并没有说话啊!”李漓揉揉蒙眬的睡眼,无辜地说。 “你睡觉磨牙!我想躺在床上,享受一点安静!”蓓赫纳兹怒气冲冲地说。 “没错!我们需要的是安静和温暖,你却还不停辗转反侧,你不到半小时就翻转了三次!”赛琳娜几乎咆哮着说。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们究竟怎么了,我想帮你们解决一下问题。”李漓战战兢兢地说。 “你以为你是万能的吗?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蓓赫纳兹冷笑着说。 “没错!你就是个碍事的家伙,赶紧离开我们的房间!”赛琳娜咬牙切齿地说。 “好吧,好吧,我走。我只是想让你们感到舒适一点,但看来我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在添乱。”李漓手足无措地说,“你们究竟怎么了。” “再和你说一遍,我肚子痛!估计来的路上受冻了。”蓓赫纳兹稍微缓和了一些说。 “我也肚子痛!”赛琳娜也稍微平静了下来,“我也受冻了!” “你们都肚子痛,难道是吃坏了?我和你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但我并没有肚子痛呀。” “艾赛德,你这个蠢才,你闭嘴!”蓓赫纳兹说。 “你们都肚子吗?”李漓问,“你们要喝热水吗?” “又是喝热水!又是喝热水!每当我告诉你,我身体不舒服,就叫我喝热水!”蓓赫纳兹说。 “我从不喝热水!”赛琳娜说,“以后也不!” “肚子痛,就要喝热水呀!”李漓重申。 “艾赛德,你,出去!”蓓赫纳兹和赛琳娜异口同声地说。 “今晚,这个旅馆就剩这么最后几个房间了,而且已经都归我们了,现在你们让我去哪里睡?”李漓问。 “你睡到埃尔雅金那个房间去!”蓓赫纳兹说,“我真的很难受。” “总不见得,你让我或蓓赫纳兹,去埃尔雅金房间里睡吧。”赛琳娜说。 “好吧,我现在就离开,让你们好好休息。”李漓轻声道歉,“这是怎么了?之前,不都是你们一直要求和我同一个房间的吗?!” 李漓灰溜溜地走出房间,走向埃尔雅金的房间。李漓离开之后,蓓赫纳兹和赛琳娜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我的脾气怎么这么大,还让我变得有点无理取闹。”蓓赫纳兹笑着说,“赛琳娜,你也来了?” “是的。但是我也觉得我们这样对待艾赛德,真是太过分了。”赛琳娜笑容满面地说,“可是,每当这个时候,看见男人就心烦!呵呵!” 她们两人继续相互笑着,渐渐地,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不一会儿,蓓赫纳兹和赛琳娜都安静地睡着了。 李漓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他摸了摸脑袋,带着一丝郁闷,来到了埃尔雅金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但并没有得道回应。李漓顺手去摸门把手,门关着却没有反锁。李漓轻轻推开了门,进入了埃尔雅金的房间。房间内一片寂静,书桌上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尽熄灭;只有微弱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着房间的一角。李漓环顾四周,发现床边放着一本笔记本和一杯未喝完的热牛奶,笔记本上似乎有一段文字正写了一半。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牛奶香气。李漓走到床边,看到埃尔雅金似乎是笔记写了一半睡着的,此刻她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地沉睡中。 李漓轻轻来到埃尔雅金的床边,不以为然地上了床,挤到埃尔雅金身边,自说自话地躺了下去。 “今晚,蓓赫纳兹和赛琳娜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突然发疯了,我被赶出来了。”李漓小声地对埃尔雅金说,“让我在你房间里挤一晚上吧,你往里边睡过去一点!” “啊——!”埃尔雅金尖叫一声,“艾赛德!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走进来的呀,你房门没锁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还是爬进来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又不会偷你钱!”李漓说。 “你快滚出去!”埃尔雅金生气地李漓说。 “旅馆没空余的房间了。今晚,就让我在你这里就挤一晚上吧。”李漓厚着脸皮说,同时,又随手拍了一拍埃尔雅金,就躺了下去,从埃尔雅金身前把埃尔雅金挤向床的另一边。埃尔雅金在慌乱之际,急忙转身,背对李漓。 就在埃尔雅金转身的一刹那,李漓忽然感觉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李漓感到十分惊讶:“咦?” “艾赛德!你这个流氓!”埃尔雅金突然愤怒地咆哮,“我诅咒你!” 埃尔雅金狠狠向李漓踹了一脚,把李漓蹬下了床。 “啊?!”李漓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是……” 李漓立刻起身,披上外套就要逃跑。 “慢!埃赛德,你给我回来。你这个坏蛋!不准离开我的房间!”埃尔雅金说。 “这不好吧!”李漓红着脸说,刚走到房门口,又走回到埃尔雅金的床边。 “我是女人这件事,你不准和别人说!”埃尔雅金对李漓说,“你今晚还是留在我房间里吧,你现在这样走出去,别人也会起疑心的。而且确实你也没地方去睡了。” “你是要让我睡你床上吗?”李漓扭扭捏捏地说,“虽然我们很熟,但是,好像还没那么熟吧,这不好吧!” “你在瞎想什么呢!”埃尔雅金的脸也红了,“你穿好衣服,再裹上我的皮草大衣,你睡到躺椅上去!” “啊?哦,好吧。”李漓说,“埃尔雅金,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难怪,以前我总觉得,你长得很娘!” “艾赛德,你安静一点,行吗?”埃尔雅金带着哀怨的口吻对李漓说,“我都已经允许你睡在我房间里了。” “埃尔雅金,你怎么了?”李漓问。 “艾赛德,以后没别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埃尔雅娜吧。”埃尔雅金说,“还有,我需要安静,我肚子很疼,而且路上受凉了!” “怎么,你也肚子疼?蓓赫纳兹和赛琳娜也说自己肚子疼,你们这都怎么了?”李漓问,“你要喝热水吗?” “埃赛德,你这个蠢才!你给我闭嘴!”埃尔雅金抱怨地对李漓说,“难怪你会被蓓赫纳兹和赛琳娜赶出来!” 第54章 冬季旅程 李漓和他的伙伴们继续踏上了旅程,心中暂时抛开了之前在克莱蒙,遇到的那些令人糟心的事情。他们决定将这些烦恼暂时放在一边,专注于眼前的目标,眼下他们的目标是去考察香槟集市;他们的目的地是香槟公国,那是一个富饶、繁荣、美丽的地方。李漓继续为埃尔雅金保守着秘密。 寒冷的冬季已经降临,李漓等人骑着马,穿过一片茫茫的雪原,踏着厚厚的积雪,马蹄留下清晰的印记,远处的山峰被白雪覆盖,仿佛是一幅画卷。天空灰蒙蒙地,厚重的云层笼罩着整个山脉,阳光无法透过,只有微弱的光线洒在地面上。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冰冷的气息,吹得人们的脸颊发红,呼吸也变得困难。李漓等人紧紧裹着厚厚的皮袍,脸上戴着厚重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坚毅的眼睛。他们的马匹也被穿上了厚实的马衣,保护它们免受严寒的侵袭。山脉中的道路崎岖不平,李漓等人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马匹前行。他们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随着马匹的蹄声一起升腾而起。周围的景色一片寂静,只有马匹的蹄声和风声在耳边回荡。偶尔,一只鸟儿从树枝上飞过,留下一串细小的脚印。李漓等人的目光追随着鸟儿的飞行,心中涌起一丝温暖。他们穿越的山脉被白雪覆盖,山峰上的树木也被积雪装点得如同童话世界。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晶,阳光照射下来,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山地的风景变得越来越壮丽,他们穿过了一片广阔的原野,原野上的雪花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在山脚下,他们经过了一座古老的村庄。这个村庄看起来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房屋的屋顶上积满了厚厚的雪。村民们在寒风中艰难地行走,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皮,以抵御严寒。天空开始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人们的头发和肩膀上。 这一路上,李漓和蓓赫纳兹依旧相互追逐和嬉戏着,和以前不同的是,赛琳娜也加入了他们。他们的马匹在雪地中踏出一串深深的蹄印,留下一道道曲线般的痕迹。白茫茫的雪地上,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鲜明。蓓赫纳兹的黑色长发在风中飘舞,她的眼睛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赛琳娜的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肩上,她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他们穿越着一片片树林,穿过一座座山峦。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落在人们的身上,化成水滴滑落。马匹的鼻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它们的蹄子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清脆的声音。山地的风景美不胜收,白雪覆盖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松树和杨树在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宛如一支支墨绿色的旗帜。 看着满地的积雪,就连一向沉稳的埃尔雅金也按捺不住了,她跳下马车,主动地揉起一个雪球,抛向了李漓。 李漓闪开了埃尔雅金扔来的雪球,翻身下马,笑着说道:“哎呀,你这是挑战我的技术吗?看我怎么还击你!”他也揉了一个雪球,迅速扔向了埃尔雅金。 埃尔雅金灵巧地躲开了李漓的雪球,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有一手的打雪仗技巧呢!”她迅速揉起一个雪球,瞄准李漓的背后,轻巧地扔了过去。 李漓被埃尔雅金的雪球击中了背部,他转过身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埃尔雅金:“哇,你的技术真是不错啊!看来我得认真对待了!”他也不甘示弱,捏起更大的雪球,准备给埃尔雅金一个难忘的回击。 他们两个人在雪地里追逐着,不停地扔雪球,笑声回荡在寒冷的冬日空气中。他们的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跳跃,仿佛两只欢快的雪兔。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周围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只有纯净的白雪和寂静的冬日风景。他们停下了脚步,感受着冰冷的空气,眺望着远处的雪山。埃尔雅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打了个寒颤,抱起自己的手臂。 李漓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适,关切地问道:“你冷吗?要不要回马车上去?” 埃尔雅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我没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 李漓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在了埃尔雅金的身上:“穿上这件外套,保暖一些。”他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埃尔雅金感受着李漓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埃尔雅金裹着李漓的外套走回马车,心中感觉到了一股温暖。 李漓又骑着乌骓马朝着蓓赫纳兹的方向,疾驰而去,突然一只野兔蹦了出来。 蓓赫纳兹兴奋的喊道:“艾赛德,快看,那里有一只兔子!” “抓住它!”李漓催马前行,“驾!” “驾!”蓓赫纳兹也立刻催马跟了上去,“好啊!我也想看看野兔的速度有多快!” 李漓和蓓赫纳兹兴奋地追逐着这只兔子,它在洁白的雪地中轻盈地跳跃着,仿佛在与他们玩耍。兔子灵巧地穿梭于雪地之间,它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他们追着野兔,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里的鸟儿被他们的喧闹声惊飞,一片鸟群四处乱窜。李漓和蓓赫纳兹不禁加快了脚步,试图追上这只可爱的小动物。马匹的脚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仿佛是他们与野兔之间的游戏痕迹。野兔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追赶,它加快了速度,跳跃得更高更远。它的耳朵竖立起来,警觉地环顾四周,却并不停下脚步。它似乎在挑战李漓和蓓赫纳兹,引诱他们继续追逐。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心情被野兔的活泼和机灵所感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们互相竞争着,试图抢先一步抓住野兔。他们的脚步声在雪地中回荡,仿佛是一首欢快的乐曲。野兔突然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跳去。李漓和蓓赫纳兹立刻调整了方向,紧随其后。二人的目光紧盯着野兔,不敢有丝毫的分神。他们的呼吸急促而兴奋,他们的心跳似乎与野兔的脚步声同步。野兔跳跃着穿过一片树林,李漓和蓓赫纳兹紧随其后。树枝在二人身边划过,雪花在他们脸上飞舞。他们的身体被活动的热量温暖着,他们的思绪被这场追逐所占据。终于,野兔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李漓和蓓赫纳兹。它的眼睛闪烁着聪明的光芒。李漓和蓓赫纳兹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注视着野兔。野兔突然跳起来,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李漓和蓓赫纳兹立刻反应过来,他们再次追赶起来。 随着马匹的奔驰,他们越过一片片荒凉的山坡,穿越着寂静的树林。突然,一阵惊慌的鹿群从树林中冲出,它们的蹄子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深深的印记,仿佛是一支奔腾的乐曲。李漓和蓓赫纳兹的马匹受到了惊吓,不禁踏起了雪地,驰骋在树林中。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只逃脱的野兔,但是在鹿群的干扰下,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树林中的气息变得紧张而充满活力,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心跳声似乎与马蹄声融为一体。他们停下马匹,环顾四周,只见树林中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场短暂的追逐赛送上的祝福。 “糟糕!鹿群把我们挡住了,野兔跑了!”李漓说。 “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是享受了追逐的乐趣!”蓓赫纳兹说。 他们勒住了马,看着鹿群远去,不禁笑了起来。 此刻,赛琳娜赶了过来,她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艾赛德,我们去那边看看,好像有个湖。”赛琳娜对李漓说,随即策马而去。 李漓追逐着赛琳娜来到了一片湖泊,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赛琳娜从她的行囊中拿出一副闪亮的冰刀,刀刃上反射着微弱的雪光。 “艾赛德,你会滑冰吗?”赛琳娜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会。”李漓说,“可惜,我没有冰刀。” “我有,借你用!”雨果追了过来,从行囊中取出一副冰刀递给李漓。 李漓也不甘示弱,接过着冰刀,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李漓和赛琳娜走到湖面上,湖水已经被冻结成了一片坚硬的冰面。二人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感受到冰面的冰凉。赛琳娜的心跳加快了,她知道现在是时候展示她的滑冰技巧了。她迈开步伐,冰刀在冰面上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的身体像一只优雅的天鹅,轻盈地滑过冰面。她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个转身和跳跃都充满了力量和灵动。她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飘扬,像一条金色的丝带。李漓也开始展示他的滑冰技巧。他的速度更快。他在冰面上迅速穿梭。他的身体弯曲得像一根弓弦,每一个转弯和跳跃都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力量。两人在冰面上相互追逐,他们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动作完美地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舞蹈。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信任和默契,他们知道彼此的动作和意图。湖面上的冰雪在他们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为他们的表演鼓掌。他们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传递着快乐和激情。时间悄然流逝,二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属于他们的世界。他们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压力,只专注于眼前的冰面和彼此的存在。最后,李漓和赛琳娜停下来,滑到了湖面的中央,二人相互对视,眼中都充满了满足和喜悦,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汗水。蓓赫纳兹并不会滑冰,她静静地坐在湖边的岩石上,欣赏着李漓和赛琳娜的表演;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宛如一面镜子,映照出二人快乐的笑容。李漓和赛琳娜相互注视着对方,忘我的沉浸在这冰雪之中。 太阳渐渐西斜,天空的颜色变得橙红,夜幕降临时,李漓、蓓赫纳兹、赛琳娜找到了一处山间小屋,那是一个猎人们临时住宿的地方。众人决定在这里过夜。埃尔雅金、雨果、希法尔、哈桑和卫队士兵们,终于也赶到了;晚餐之后,众人都蜷缩着,早早休息了。天气太冷了,就连希法尔也懒得惹事,管自己睡觉了。 雪停了,夜风轻轻吹过,带着雪花的味道。小屋外面的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李漓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心中充满了宁静和安宁。他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仿佛与宇宙相连。李漓想起了穿越前的家人和朋友,想起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又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的人们成为他的家人,给予了他温暖和关爱。蓓赫纳兹靠在篝火旁,温暖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火焰的温度,思绪渐渐飘远,她回想起自己的家乡,那里有着广袤的沙漠和壮丽的河流。赛琳娜静静地坐在一旁,她的目光远远地望向远方。她渴望着冒险和探索,渴望着自由和独立。夜晚渐渐深了下去,寒冷的空气让他们的身体感到疲惫。李漓、蓓赫纳兹、赛琳娜三人蜷缩在一起,相互依偎着,互相传递着温暖。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他们三人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和无限可能。他们相互依偎着,享受着彼此的陪伴,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温暖和爱意。小屋里的篝火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埃尔雅金还坐在篝火旁,她身穿一件厚重的皮袍,抵御着寒风;这名年轻的犹太女商人,她时刻穿着男装,以便更好地在这个男权社会中生存和经商。她的目标是寻找商机,为自己和家族谋取利益。。她的脸庞被篝火的余热映照得通红,眼神专注而坚定。夜幕下的山区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埃尔雅金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她轻轻翻开一页,开始认真地记录着一些东西。她的眼神专注而灵动,手指轻轻地在纸上舞动,如同一位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她的思绪飞快地跳跃着,将每一个细节都捕捉到了笔尖之上。她记录着每天的见闻,详细描述着沿途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潜在商机,用敏锐的眼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洞察着每一个细节。她记录着每个地方的特色和资源,分析着它们的商业潜力。她了解当地的贸易路线和交通状况,以便选择最佳的商业合作伙伴和销售渠道。她还记录着当地的人口和消费习惯,以便调整自己的经营策略。埃尔雅金的思绪飞扬,她想象着未来的商业机会和成功的景象。 她的笔记本是她的得力助手,记录着她的思考和决策。她的笔记本里记录着各种各样的事物,从当地的土特产到外地的奇珍异宝,从人们的生活习俗到各地的交通状况,她对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在她的眼中,每一个地方都是一个潜在的商机。埃尔雅金的笔记本里还记录着她的见闻和感悟。她会写下每一次与当地人交流的经历,每一次与自然界接触的感受,每一次面对困难时的思考。这些记录不仅是她个人的成长历程,也是她商业智慧的积累。只是,今天,埃尔雅金还记录了和商业无关的一些事,她记录了她和李漓打雪仗的故事。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埃尔雅金的热情却依然燃烧着,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此刻李漓正拿着一份食物,坐在她对面,一边啃着食物,一边好奇地看着她。 “给你!你还没吃晚餐呢!”李漓把一个烤鸡腿递向埃尔雅金。 “谢谢!”埃尔雅金合上笔记本,接过烤鸡腿,“好香!我现在才感觉到饿了。呵呵!” “埃尔雅娜,吃完,就早点休息吧!”李漓拍了拍埃尔雅金的肩膀。 埃尔雅金很自然的把头靠向李漓。 “我也想吃烤鸡腿!我闻到香味,馋醒了”希法尔揉着眼睛,凑过来说,“咦!老大,你们在干什么!不会吧!” “你吃这个!”李漓不以为然的对希法尔说,把一个烤好的鸡架递过去,“鸡腿没了!” “馋不死你!”哈桑忽然起身,一把把希法尔揪着拎到一边,“你就管自己到一边去,吃你的吧,少管闲事!” “呀!都没睡着呀!”李漓惊叹。 第55章 力不从心的营救 伊斯梅尔跟随着贝尔特鲁德的宫廷教师兼顾问维奥朗来到了阿尔勒。维奥朗大大方方地走进公爵府邸所在的城堡,不但根本没有任何阻拦,而且公爵府里一路上遇到的人们,对维奥朗都很有礼貌。伊斯梅尔紧跟其后。 城堡的大门敞开着,透露出一股古老而庄严的气息。维奥朗穿过宽敞的庭院,来到了公爵府的大厅。 维奥朗走到大厅的一侧,敲响了一扇巨大的木门。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整洁长袍的仆人出现在门口,他面带微笑,恭敬地向维奥朗行礼。 “阿马尔里克夫人,欢迎您回来。公爵正在等待您的到来。”仆人客气地说道。 维奥朗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伊斯梅尔跟上。两人穿过门口,来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书房。 书房内摆满了书籍和文物,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各个领地的边界和城市的位置。公爵坐在书桌后,他身穿一袭紫色长袍,头戴金色王冠,看起来威严而庄重。 “维奥朗表妹,你终于回来了,贝尔特鲁德让你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普罗旺斯女公爵戈尔贝格坐在书桌前,微笑着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亲切和期待。 “是的,戈尔贝格表姐。我带来了一封贝尔特鲁德给您的信。”维奥朗递上了贝尔特鲁德写给戈尔贝格的信,同时又把另一封信拿了出来,准备递给戈尔贝格。 戈尔贝尔认真地看着贝尔特鲁德写给自己的信,她的表情开始变化,渐渐失去了笑容,还没等看完,就把信丢在了书桌上。 “贝尔特鲁德让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营救艾赛德的一个朋友或侍女?”戈尔贝格疑惑地问维奥朗。 “是的,公爵大人。”维奥朗已经察觉到戈尔贝格面部表情的变化,她恭敬地回答。 “贝尔特鲁德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戈尔贝格不悦地说,“维奥朗,你作为她的老师兼顾问,居然也会为这种事,替她来跑一趟?” “公爵大人,贝尔特鲁德公主是个善良的人,她总觉得亏欠了艾赛德,所以她想尽量帮助艾赛德解决一些事。”维奥朗说。 “为了她丈夫的一个朋友或侍女,她居然让我去主动向威尼斯的摄政米凯利写信求情?”戈尔贝格,“以米凯利现在的情形,他肯定会借机和我们亲近,并要求我们出面或打着我们的招牌,在神圣罗马帝国贵族们之间或在波索尼德家族成员之间帮他活动,米凯利可是正在为找不到外部的盟友而发愁呢;但是,不管下一任威尼斯总督是谁,我们和威尼斯的关系依旧稳定,我们没必要在威尼斯内部的权力斗争问题上站队支持谁或疏远谁。” “从大道理上讲,确实是这样的。”维奥朗说,“可是,贝尔特鲁德只是想帮助艾赛德。” “艾赛德是我的女婿,我也愿意帮助他,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些琐碎的事而影响公国的立场。就这件事,我是不可能给贝尔特鲁德背书的!”戈尔贝格冷冷地说。 “那我这就回米洛,让贝尔特鲁德不要做这件事。”维奥朗说。 “不,你继续去威尼斯。让贝尔特鲁德通过这些无效外教增长一些阅历也好!”戈尔贝格说,“维奥朗,你真该好好教教她,让她别再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她是我最心爱的女儿,我很想让她继承爵位,可是她和艾赛德都让我感到失望,她怎么能放任新婚丈夫就这么独自外出呢!还有你,维奥朗,你这个教师兼顾问是怎么当的!” “我……”维奥朗欲言又止。 “你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去吧。”戈尔贝格向维奥朗挥了挥手。 维奥朗悻悻地走出了阿尔勒的宫廷,叫上伊斯梅尔,就去了威尼斯。 伊斯梅尔带着贝尔特鲁德的宫廷教师兼顾问维奥朗来到了威尼斯。当天下午,维奥朗就匆匆进了威尼斯总督府,她很顺利地见到了摄政米凯利。之前,维奥朗在阿尔勒面见普罗旺斯女公爵戈尔贝格的时候,戈尔贝格并未同意在贝尔特鲁德给威尼斯总督的信件上背书和加盖锡印。此刻,维奥朗送达的信件是没有戈尔贝格背书的。 “这位夫人,尊敬的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儿派你赶来威尼斯,只是为了要救赎这个外邦女孩?”米凯利惊讶地问奥威朗。 “是的,尊敬的摄政大人。希望你能释放这个叫玛尔塔的女孩。”维奥朗恳求米凯利。 “这是普罗旺斯女公爵的意思,还是只是她的女儿的意思?”米凯利问维奥朗。 “摄政大人,我家公爵不方便出面,所以才以我家公主米洛女男爵的名义来向您求情的。那个女孩是我家男爵的侍女。”维奥朗说。 “福斯卡里,上次玻璃作坊失火案的那个主犯,那个外邦女孩,后来怎么处理的?她现在在哪里?”米凯利说, “摄政大人,那个叫玛尔塔的女孩已经被城邦法院判处终身做苦役,现在应该在城外的某个劳动营吧。”福斯卡里说,“这件事已经开庭审判了,直接释放她,那并不合适,至少现在不合适吧。” “福斯卡里,你想办法找到那个女孩,在劳动营里,给她安排一个相对清闲自在的工作吧。”米凯利对福斯卡里说,又转身对维奥朗说,“你家公主要求释放这个女孩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你们,不过我们会确保这个女孩的生命安全。另外,如果,你家公爵有意要营救这个女孩,那就请你家公爵给我们总督大人写封信吧,我们确实很想和普罗旺斯公国加强各方面的合作。” “那就太感谢您了,摄政大人。”维奥朗说。尽管维奥朗知道,米凯利在耍手腕,但是也只能表现出一副感激的态度,至少先保住玛尔塔的性命,也算对李漓有个交代了。 “福斯卡里,去把那个苦役犯找到,让普罗旺斯的使节等人和她先见个面吧,以后也可以准许那个罪犯和她的家人定期见面。”米凯利说,“毕竟,这是由普罗旺斯公国的准继承人来保人的。” “是。”福斯卡里说。 “谢谢您,摄政大人!”维奥朗谦逊地对米凯利说。 “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这位夫人,失陪了。”米凯利对维奥朗说,随即起身走出了元老院的会客室。 米凯利走出会议室后,福斯卡里紧跟其后。 “让这个叫玛尔塔的女孩好好活着,至少比让她作为一名苦役,干活累死在劳动营里的价值大多了,你务必要保住她的小命!”在走廊里对福斯卡里说。 “是。”福斯卡里说。 次日早晨,劳动营的典狱长亲自找到了玛尔塔并告诉玛尔塔,以后玛尔塔不必去矿山挖矿了,接下来她的工作就是在劳动营里的食堂帮忙。接着,玛尔塔就被一个内政部的官员和典狱长带出了劳动营,只是依旧戴着镣铐。玛尔塔被两名威尼斯的士兵押送到了维奥朗居住的馆舍。面对命运给予她的转机,玛尔塔很激动,只是当她知道是李漓的合法妻子帮助了她时,心里总有那么一些忐忑;不过至少她不再会劳碌致死,至少她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一周的劳动营生活让玛尔塔的形象完全改变了。玛尔塔的黑发凌乱而蓬松,没有一丝光泽。她的发梢分叉,显露出她缺乏护理的状况。她的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污垢,使得她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苍白而憔悴。她的眼睛深陷而无神,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玛尔塔的双手粗糙而带着伤痕,指甲上还残留着泥土和血迹。她的皮肤黯淡无光,被阳光晒得黝黑,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滑和柔软。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衣物,布料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她瘦弱的身体。然而,尽管玛尔塔的外表疲惫不堪,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勇气。她走得有些蹒跚,但是她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莎伦和哈迪尔也来到了维奥朗住宿的馆舍。为了保密,避免节外生枝,哈迪尔没有通知其他人;关于玛尔塔换了较轻松的工作的消息,也没有和其他人说。 “你就是玛尔塔?”维奥朗看着衣衫褴褛的玛尔塔说,“我家公主是艾赛德的妻子普罗旺斯女公爵的长女、米洛女男爵贝尔特鲁德;是她派我来营救你的,虽然没能让威尼斯城邦把你放出来,但是至少以后你在劳动营的日子里,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谢谢您,这位夫人。”玛尔塔说。 “你不必感谢我。我也不关心你和男爵有什么关系,但是请你自己有分寸,毕竟我家公主才是艾赛德的合法妻子,而且如今还拯救了你的性命。如果,以后你还有机会离开劳动营,你要时刻记得公主对你的这份恩情!”维奥朗提醒玛尔塔。 “我很感激公主。”玛尔塔说。 “你先吃点东西吧,在劳动营的日子很苦吧?”莎伦对玛尔塔说,同时把自己带来的一个餐盒打开,里面是莎伦自己为玛尔塔做得海鲜饭。” 玛尔塔的双眼闪烁着饥饿的光芒,她颤抖着双手接过餐盒,仿佛她从未好好吃到过一顿饭一样。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让她的喉咙瞬间变得干渴。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盒子里的海鲜饭,仿佛它是一块珍贵的宝藏。她不顾热气腾腾的饭菜,玛尔塔毫不犹豫地夹起一勺饭,送入嘴中。那滚烫的米饭和鲜嫩的海鲜在她的口腔中交织出一幅美味的画面,让她的味蕾瞬间陷入了狂欢。玛尔塔的动作变得狼吞虎咽起来,她不再顾及形象,只想尽快填满自己空虚的胃。她的手飞快地夹起一口又一口,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仿佛在向世界证明她的存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饥渴的狂热,她不再是一个温顺的女孩,而是一个为了生存而战斗的野兽。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静止,只有玛尔塔的嘴巴在不停地咀嚼着食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不停地吞咽着,感受着食物的滑腻和香甜。终于,玛尔塔吃完了这盒海鲜饭。她放下餐盒,不好意思地抹了抹油油的嘴唇。 “莎伦,谢谢你。另外,等你家少爷回来了,也替我谢谢你家少爷。”玛尔塔对莎伦说。 “等少爷回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离开劳动营的。”莎伦肯定地说。 “啊哼,嗯,呃!”维奥朗说,“你就是莎伦?你是艾赛德的侍女吧,艾赛德现在已经是波索尼德家族的赘婿,请你记住这一点,以后你的命运也全看公主的心情,你要明白这一点。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艾赛德现在又有一个侍女了,她叫赛琳娜,那是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而且很有教养。我先出去了,你们和你们要营救的这个罪犯,自己聊一会儿吧。” 莎伦不再说话,也没有怼维奥朗,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她们确实也帮助了玛尔塔,毕竟玛尔塔的性命保住了。只是,莎伦竟然因为这话,已经对素未谋面的赛琳娜心生厌恶了。 “你们也是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婿的人?”威尼斯内政部官员问哈迪尔。 “是的,我们在这里开了个炼钢作坊,做点生意。”哈迪尔说。 “哈迪尔大叔,雅各呢?”玛尔塔问。 “赛义德带着几个人,护送雅各去了拜占庭,他们将向帝国的最高法庭请求重审你的案子。”玛尔塔说。 “这……哎……”玛尔塔欲言又止,“为了我的事,辛苦大家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玛尔塔,你不要这么想,你是我们的家人。”莎伦说,“这些肉干和饼,你带着吃,我们下个月来看你的时候,会再给你带好吃的东西。” “莎伦,谢谢你!”玛尔塔感激的说。 玛尔塔的放风时间过得特别快,仿佛一瞬间就结束了。她被铐着押回劳动营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伤。 狱卒们押着玛尔塔走出房间后,内政部的官员就管自己走了。 “这位大人,请您留步。”哈迪尔对典狱长说。 “还有什么事吗?”典狱长停下了脚步,又对押解玛尔塔的狱卒说:“你们先回去吧。” 馆舍的走廊一角,此刻就剩下了哈迪尔和典狱长。 “这位大人,我们能定时去看她吗?”哈迪尔指着玛尔塔问押送玛尔塔来的典狱长。 “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典狱长说。 “以后还望您能多多关照玛尔塔。”哈迪尔说着,就拿出十个金第纳尔,递给了典狱长。 “这样吧,如果你们想来看她的话,每个月最多来三个人,每个月只能来一趟。”典狱长不动声色地接过金第纳尔说。 “那就太感谢您了。”莎伦、哈迪尔一起对典狱长说。 玛尔塔被押走之后,维奥朗向莎伦、哈迪尔匆匆告别,就回米洛去了。 劳动营的高墙和铁丝网再次将玛尔塔与外界隔绝,让她感到无比的束缚和压抑。虽然玛尔塔的工作变得轻松了,但劳动营里的生活枯燥而单调,每天都是重复着相同的任务和工作。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希望,她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有一丝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在劳动营里,玛尔塔结识了许多同样命运的人。他们互相支持和鼓励,共同度过了无数个艰难的日子,她目睹了许多同伴因为过度劳累或疾病而倒下,甚至有些人再也没有站起来。在劳动营的日子里,玛尔塔也渐渐学会了保护自己。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和思想,学会了如何在严苛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而是一个经历了磨难的成熟女子。 第56章 香槟集市 李漓等人继续在前往香槟公国的旅途中,雪地中的马匹踏出一串串深深的蹄印,他们的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渐行渐远。终于,在一周之后,李漓等人来到了山脉的尽头,眼前展现出一片广阔的平原。平原上的雪已经被踩得稀烂,露出了泥土的颜色。远处,他们看到一座市镇的轮廓,那是香槟公国的特鲁瓦。李漓远远望去,此刻,远处入城口,正有一队商队装载着满满的货物离开特鲁瓦,踏上归程。 冬天的寒风凛冽,李漓等人踏入了香槟公国的特鲁瓦城市。城市的城墙高耸,厚实的石块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仿佛是一位冰雪世界的守护者。进入城市的大门,李漓等人立刻感受到了城市的繁华与热闹。狭窄的街道两旁,古老的建筑沿街而立,屋顶上积满了洁白的雪花,仿佛是一幅冬日的画卷。街道上行人如织,有商贩推着手推车沿街叫卖着各种商品,有市民穿着厚重的皮袍匆匆赶路,还有一些孩子在雪地中嬉戏打闹。古老的石头建筑散发着历史的气息。高耸的教堂尖塔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教堂内传来悠扬的钟声,仿佛在为这个古老的城市歌唱。街道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琉璃瓦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特鲁瓦城市的居民热情好客,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衣物,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寒冷的冬天,他们用热情和友善温暖着每一个到访的人。 特鲁瓦的贸易集市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来到特鲁瓦的第二天一大早,在雨果的带领下,李漓等人就来到了贸易集市。冬天的寒风凛冽,但这并没有阻挡住特鲁瓦贸易市集的繁荣。市集上人头攒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来自各地的商人和顾客。埃尔雅金和李漓一起走过市集的街道,蓓赫纳兹和赛琳娜紧跟在他们一边。其他人没有兴趣,就没有跟来,确实他们一路劳顿,李漓也觉得应该让他们好好休息。 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市集中,埃尔雅金带着李漓来回穿梭,他们被眼前这片热闹的景象所吸引。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物,熙熙攘攘地走动着。他们来自各个地方,有的是当地的居民,有的则是来自欧洲各地的商人。他们身上散发着各种不同的气息,让整个集市充满了异域风情。集市上最为热门的交易品当属葡萄酒。特鲁瓦地区以出产优质的香槟着称,这里的葡萄酒被誉为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之一。商人们摆放着各种大小的酒桶,里面装满了琳琅满目的葡萄酒。李漓等人闻着醇香的味道,不禁流口水。他们看到有些商人正在品尝葡萄酒,一边品味着酒的香醇,一边与其他人交流着。除了葡萄酒,集市上还有各种食品。摊位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蔬菜、肉类和奶酪等。李漓等人看到一位摊主正在烤制着美味的烤肉,肉香四溢,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还有一位摊主正在现场制作奶酪,他熟练地将牛奶加热、凝固,最后形成了一块块诱人的奶酪。人们争相购买这些美食,享受着冬天的美味。此外,集市上还有各地的手工艺品。李漓等人看到一位摊主正在展示他的陶器作品,他手法熟练,将一块块黏土塑造成各种形状的器物,然后用炉火烧制而成。铁器铺摆放着各种形状的铁锅、武器和农具,闪烁着寒冷的冬日阳光。陶器摊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陶罐、陶盘和陶瓷饰品,色彩斑斓,吸引着路过的行人驻足观赏。皮草商人们展示着他们的最新款式的皮草大衣和帽子。一件件柔软的皮草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一下。织物摊上摆满了各种绚丽多彩的织物,丝绸、羊毛、棉布等等,商人们巧妙地将它们摆放成各种各样的图案,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珠宝摊上则摆放着各种精致的项链、手链、戒指和耳环。金、银、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吸引着女人们的目光。商人们热情地向路过的顾客介绍着每一件珠宝的来历和制作工艺,让人们更加心动。整个集市充满了热闹和活力。人们争相交流、交易,商人们充满激情地推销自己的商品。除了商品展示,展销会还有各种娱乐活动。街头艺人们表演着各种技艺,吸引着人们的目光。李漓等人被这种热闹的氛围所吸引,他们穿梭在人群中,欣赏着各种商品,品味着不同地方的特产。 在特鲁瓦的贸易市集中,埃尔雅金和李漓不断收集着各种商品的信息,他们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摊位,他们的耳朵聆听着每一个商贩的介绍,收集着各种商品的信息。他们了解到市场上的商品和价格,他们了解到市场上的需求和趋势。 “这就是香槟集市吗?”埃尔雅金问。 “是的,但是这只是一部分。”雨果说,在其他市镇,在其他时间还有不同的集市。 “这看上去更像一个展销会。”埃尔雅金说。 “我看,更像是庙会!”李漓说。 “什么是庙会?”蓓赫纳兹问。 “庙会也是定期的集市,在震旦各地都有,与这里的集市的区别在于,庙会还有唱戏和杂耍的表演。”李漓说。 “什么是唱戏?”赛琳娜追问。 “就是一群人在街上搭个台子,在上面穿上各式各样的衣服,扮演各种各样的人物唱歌。”李漓说。 “你说的是歌剧表演吗,在大街上对着普通人唱歌剧,有人听吗?”赛琳娜追问。 “哎,我和你很难解释,有机会,将来你和我一起去震旦看看就知道了。”李漓说。 “我也想去!”蓓赫纳兹说。 “这里也有表演,但是要在集市结束前夕,特鲁瓦的冬季集市会在圣诞节前一周结束,也就是下周,到时候会有各种表演和庆典。”雨果说,“今年的圣诞节,你们就留在香槟公国吧。” “我无所谓。”李漓说。 “我不能参与你们的圣诞节,因为宗教的原因……”蓓赫纳兹说。 “我也是。”埃尔雅金说,“不过这不会影响你们,如果你们想留下多逗留一阵子,我也可以留下休息一阵子,我也并不急着回威尼斯;反正圣诞节期间,大多数的人都休息了,我也做不了什么事。” “赛琳娜,你呢?”雨果问。 “我?我没想好!只要你别总是和我说那些令我烦躁的事,我就无所谓。”赛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知所措。 “现在,我们还是先关心一下这里的市集吧。”埃尔雅金说,“艾赛德,我们再去仔细看看红酒吧。” 埃尔雅金站在市集的一角,寒风凛冽地吹过她的脸颊。她的目光被一家摊位上的红酒吸引住了。摊位上摆放着一排精美的酒瓶,每一瓶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些红酒来自波尔多,这个地区以出产上等的葡萄酒而闻名于世。埃尔雅金知道,红酒在法国非常受欢迎,尤其是在贵族和富商之间。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些红酒的故事。她走近摊位,看到一个年轻的商贩正在热情地向顾客介绍这些红酒的特点和品质。商贩的声音洪亮而悦耳,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埃尔雅金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仔细聆听商贩的介绍。她讲述了这些红酒的酿造过程,从葡萄的种植到酒的陈酿,每一个环节都经过精心的把控。她还提到了这些红酒的口感和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商贩还向顾客展示了一瓶瓶红酒的外观,每一瓶都有着精美的标签和包装。埃尔雅金注意到,这些红酒的瓶身上刻着酒庄的名字和产地,每一瓶都代表着一段历史和传统。她忍不住走上前去,向商贩询问更多关于这些红酒的信息。商贩热情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还邀请她品尝一杯红酒。埃尔雅金接过酒杯,轻轻品尝着这美妙的液体。红酒在她的舌尖上散发出浓郁的果香和橡木的味道,令她陶醉其中。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红酒在口腔中的变化,仿佛一段奇妙的旅程。这时,她突然意识到,红酒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文化和生活方式的象征。红酒代表着法国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热爱,也是她们与世界分享的一份珍贵礼物。 这时,一位正在找红酒商人谈生意的年轻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和李漓年纪相仿,身材高大,身姿挺拔,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气质。他的黑色长发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微微地卷曲使他看起来更加迷人。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两颗闪烁的宝石,透露出聪明和决断的光芒。他的面容英俊而坚毅,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下巴勾勒出他的坚定意志。他的皮肤白皙而光滑,散发着健康和活力。他身穿一件由精细的羊毛编织而成的长袍,袍子的颜色是深沉的紫色,象征着他的高贵身份。袍子的袖口和领口都镶嵌着华丽的金线,细致的刺绣展现出他的财富和地位。袍子的下摆延伸至他的脚踝,为他提供了充足的保暖。在袍子下面,他穿着一件厚实的皮质外套,外套由狐狸皮制成,毛茸茸的质地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外套的领子高高翘起,将他的脖子和下巴都包裹在其中,保护他免受严寒的侵袭。外套的袖口也使用皮草装饰,增添了一丝奢华的气息。他的双腿被一条宽大的皮质裤子所包裹,裤子的颜色与外套相呼应,都是深沉的棕色。裤子的材质坚韧耐用,可以抵御严寒的侵袭。他的脚踩着一双高筒皮靴,靴子的内里填充着柔软的羊毛,为他的双脚提供了额外的保暖。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宽边帽子,帽子的顶部镶嵌着一颗闪亮的红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帽子的边缘用皮草装饰,使他的头部更加温暖。他的举止优雅而从容,步履间流露出一种自信和威严。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字都充满着权威和魅力;然而,他并不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他对待他人彬彬有礼。 “老板,这些红酒,能送货到我的领地吗?”这位年轻贵族问。 “你要把货物送到哪里?”红酒摊老板说。 “能在佩列亚斯拉夫尔交货吗?罗斯托夫交货也行。”年轻贵族说。 “我都没听说过那些地方,它在哪里?”红酒摊老板说。 “鲁塞尼亚。”年轻贵族说。 “这真的太遥远了……”红酒摊老板说,“不过看在你们来自这么远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一些。” “可是,我并不可能经常来这里……”年轻贵族说着,就走开了。 埃尔雅金觉得眼前这个贵族并不寻常,于是拉着李漓跟了上去。 突然,就如一阵风吹过,一名小偷迅速闪现在这个年轻贵族身边。小偷眼神犀利,手脚敏捷,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顺手将年轻贵族的钱袋偷走。 当蓓赫纳兹和赛琳娜看到小偷偷走了年轻贵族的钱袋时,两个女人立刻冲了上去。蓓赫纳兹迅速地追赶小偷,她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不断靠近小偷。赛琳娜则巧妙地绕到小偷的另一侧,试图从他手中夺回钱袋。小偷察觉到了两个女人的追赶,他加快了脚步,试图逃离他们的追捕。然而,蓓赫纳兹和赛琳娜并不轻易放弃。他们竭尽全力,不断接近小偷,同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终于,在小偷的一次短暂的停顿中,蓓赫纳兹抓住了时机,猛地冲上前去,将小偷的手臂紧紧地抓住。赛琳娜见状,立刻抓住了钱袋,成功地夺回了年轻贵族的钱袋至于那个小偷,蓓赫纳兹和赛琳娜并未太为难他,蓓赫纳兹给了小偷一记耳光,就把小偷放走了。 赛琳娜把从小偷那里夺回来的钱袋交给了那个年轻贵族。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帮我夺回了钱袋。”年轻贵族说,“这些就作为感谢吧。”说罢,年轻贵族从钱袋里拿出了十个金币,递给蓓赫纳兹和赛琳娜。 “不,这怎么可以?”蓓赫纳兹说。 “您真的很有绅士风度,不过,我们是不会接受您的馈赠的。”赛琳娜说。 “那就太不好意思了。”年轻贵族说,他又对着李漓说,“这位先生,您看,您的同伴们帮助了我,又不接受我的谢礼。那么,我想请您和您的同伴们一起吃顿饭。我也想结识更多的朋友。” “这多不好意思啊?”李漓说,“我们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就在这时,埃尔雅金凑了上去。 “艾赛德,你看,这位绅士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我们也需要更多的朋友,要不我们就接受他的邀请吧。”埃尔雅金说。 “是啊,你们帮助了我,我如果不表示一下,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年轻贵族说。 “那好吧。”李漓不好意思地说。 “前面街角有一家叫‘拉.百乐.艾波夸’的餐厅,昨天我去过,味道不错,到晚餐时,我在那里等候你们。”年轻贵族说。 “那就谢谢您了。”李漓说,“我们一定准时赴约。” 于是,年轻贵族暂时离开,李漓等人也继续逛着市集。 “赛琳娜,刚刚你追小偷时,根本不像一个侍女,更像一个熟练的战士!”蓓赫纳兹笑着说。 “哦,是吗?刚才,你的步伐也不像一个侍卫,更像一个杀手!”赛琳娜也笑着说。 “哦?是吗?哈哈哈。”李漓笑着打着圆场。 第57章 通往鲁塞尼亚 特鲁瓦城里,一家古老的餐馆地坐落在石板街道的拐角处。这家餐馆就是‘拉.百乐.艾波夸’,以其精致的法国美食和优雅的氛围而闻名于世。当太阳逐渐西沉,天空染上了一抹橙红色的余晖,餐馆的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人们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着一场美食盛宴的开始。餐馆的外墙被粉刷成淡黄色,窗户上挂着蓝色的窗帘,给人一种恬静而温暖的感觉。 当晚,李漓带着埃尔雅金、蓓赫纳兹、赛琳娜来到了这个餐厅。当他们进入餐馆时,他们被迎接的是一位穿着传统法国服装的女招待。她戴着一条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本菜单,微笑着引领着李漓等人。李漓已经感觉到,这个餐厅的消费并不便宜。 餐馆的内部装饰充满了浓郁的法国乡村风情。墙上挂着古老的油画,展示着法国乡村的美景。桌子上铺着白色的桌布,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银器和瓷器。餐馆里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私密的包间,下午遇到的那个年轻贵族早就等候在此。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的法国菜肴。有各式甜点,香煎鹅肝,配以脆皮的面包;有鲜美的法式焗蜗牛,散发着浓郁的蒜香;还有烤鸭腿,外焦里嫩,肉质鲜美。餐馆的厨师们用心烹制每一道菜肴,将法国烹饪的精髓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来自鲁塞尼亚,我叫维亚切斯拉夫.弗拉基米罗维奇。”年轻贵族说。 “您好,弗拉基米罗维奇先生;您说您来自鲁塞尼亚,您是基辅罗斯大公国的贵族吧?”李漓说,“我是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我在欧洲还有个名字,艾赛德.德.米洛。您就叫我艾赛德吧。” “是的,我是斯摩棱斯克公爵的儿子,不过我不是长子,没有领地。你就叫我维亚切斯拉夫吧,看起来我们年纪差不多。”维亚切斯拉夫说,“听你的名字,应该也是贵族,但不是真正的欧洲人吧。” “我来自黎凡特,祖上是震旦人,因为各种巧合,如今入赘了波索尼德家族。” “哦!想不到,你居然是波索尼德家族的人。”维亚切斯拉夫惊讶地说。 “这是我的朋友蓓赫纳兹和赛琳娜。”李漓指着二人说。 “二位美丽的女士,你们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身手了得,下午真的很感谢你们。”维亚切斯拉夫说。 “维亚切斯拉夫,你客气了。”蓓赫纳兹说,“我是艾赛德的贴身保镖。” “晚餐让你破费了,不过能认识你,我们都很高兴。”赛琳娜说,“我是艾赛德的侍女。” “艾赛德,你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看得出,你身边的人和你都很亲切。”维亚切斯拉夫说,“真是令人羡慕。”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谈不上平易近人,她们都是我的家人,只是每个人承担的事务不一样罢了。”李漓说。 “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维亚切斯拉夫看着埃尔雅金问。 “我叫埃尔雅金.苏尔,是个希伯来人,在威尼斯做点小生意,是艾赛德的合伙人,也是她们的朋友。”埃尔雅金自己凑了上来,用手指了指蓓赫纳兹和赛琳娜。 “住在威尼斯的希伯来商人?看来,今天我遇到有钱人了。”维亚切斯拉夫笑着说,“来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举起手中的杯子,干杯。晚餐开始了。” 侍应生开始上菜,第一道菜是蘑菇浓汤,侍应生把每一份汤端到众人面前。 李漓和维亚切斯拉夫坐在餐桌的两端,他们的眼神交汇在空中,仿佛有一种默契的理解。他们各自拿起小半杯红酒,轻轻地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红酒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赛琳娜、埃尔雅金和蓓赫纳兹也跟着举起杯子,向李漓和维亚切斯拉夫示意。他们的杯子里装的是红酒,只有蓓赫纳兹的杯子里是一杯清澈的果汁。她微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自豪。众人优雅地挥动着刀叉,开始享用眼前的美食。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色彩鲜艳,香气扑鼻。李漓和维亚切斯拉夫交换了一个微笑,仿佛在默契地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赛琳娜用纤细的手指夹起一只烤鸭,轻轻地放入嘴中。她闭上眼睛,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滋味。埃尔雅金则专注地品尝着一道精心烹制的海鲜料理,眼神中透露出对厨师的赞赏。蓓赫纳兹则用小勺子舀起一勺果汁,轻轻地品尝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纯真和清新,仿佛她在享受着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整个餐桌上弥漫着欢声笑语,众人交流着彼此的感受和体验。他们用优雅的举止和细致的动作,展现出对美食的敬意和对生活的热爱。 李漓和维亚切斯拉夫的目光再次相遇,他们默契地点了点头,仿佛在默默地祝福彼此。他们的心灵在这一刻靠近,彼此间的距离变得更加近乎无限。 “维亚切斯拉夫,你为什么要采购红酒?难道你们罗斯人也喜欢喝红酒?”埃尔雅金说。 “我想采购一些红酒回去,现在越来越多的罗斯贵族们喜欢模仿法兰克人的生活,都喝起了红酒。”维亚切斯拉夫说,“埃尔雅金,你可以帮助我吗?” “你并不是商人,怎么鲁塞尼亚的贵族们也开始做生意了?”埃尔雅金好奇的问。 “我们鲁塞尼亚长期内战不停,而且还要向东和库曼人争夺领地,确实很需要钱。二年前,我父亲的堂叔基辅罗斯大公米哈伊尔竟然还亲自囤积食盐抬高价格来盘剥民众。我父亲并不想做那种伤害民众的事,所以我们想搞点生意。”维亚切斯拉夫说,“因为我不是长子,我极有可能是没有机会继承领地的,我对战争和政治不感兴趣,我更想赚点钱,发展领地,改善大家的生活,当然,也是为自己找一份安稳的生计。” “你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李漓问。 “我的母亲是流亡的不列颠维塞克斯王朝的末代公主,一直以来,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西欧的故事,所以我想来西欧看看;当然,我主要是为了寻找发展领地和赚钱的方法。”维亚切斯拉夫说。 “维亚切斯拉夫,你父亲的领地里有什么特产品?”埃尔雅金问。 “粮食、棉花、铁矿石。”维亚切斯拉夫回答。 “如果,你那里确实有固定的销路,我倒是可以定期把红酒给您送过去,并且直接按约定的价格换成特产品带走。”埃尔雅金说,“你还会在特鲁瓦停留多久?让我们回去仔细想一想,具体该怎么做。你住在哪里?回头,我们再来找你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那太好了。我住在城里的桑切斯旅馆。”维亚切斯拉夫,“我也确实在寻找商机,今天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这一顿饭,不仅是一次美食的享受,更是一次心灵的交流。众人在这个温馨的氛围中,感受到了友谊的力量和生活的美好。他们用餐的每一刻都充满了幸福和满足,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最后一道菜肴被品尝完毕,众人放下刀叉,李漓和维亚切斯拉夫都满足地拍了拍肚子。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仿佛这一顿饭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快乐。 李漓和维亚切斯拉夫相互对视,微笑着,仿佛在默默地感谢对方的相遇和理解。他们知道,这一顿饭不仅仅是一次聚餐,在建立友谊的背后更是一次充满希望的商业交流。 众人起身离开餐桌,满心欢喜地散去。李漓等人和维亚切斯拉夫道别后,一起说笑着走向旅馆。一路上埃尔雅金都在盘算着什么。 “埃尔雅金,你想干什么?你哪有人去给他送货?”李漓问埃尔雅金,“还有,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合伙人了?” “你不是在威尼斯留有几十个奴隶和士兵吗?刚好给他们找点事做。”埃尔雅金说,“至于合伙人,我们不是一起开办了玻璃作坊吗?虽然你的股份很少,呵呵。” “哎哟,原来你是在打我的主意!”李漓说。 “艾赛德,你想过吗?如果鲁塞尼亚到库曼的商路打通了,那我们去撒马尔罕以及更远的东方,就不需要经过塞尔柱人的地盘了。”埃尔雅金说。 “听起来,好像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鲁塞尼亚和库曼人,他们是世仇,我们在那里能建立商路吗?”李漓问。 “神圣罗马帝国和法兰西还是世仇呢,不是照样有商路通着!”埃尔雅金说,“如果我们能帮刚才那个罗斯贵族赚到钱,我们自然也就赚到钱了,而且在鲁塞尼亚也有了落脚点,这可是一件很有价值的事情!” “我们要上这里来收购红酒吗?”李漓又问。 “我们也可以把你家的红酒运过去啊!”埃尔雅金说。 “我家?我哪来的红酒!”李漓说。 “普罗旺斯公国,米洛男爵领。”埃尔雅金说,“你不是想致富米洛吗,可以把米洛的那些香皂和橄榄油,通过维亚切斯拉夫向鲁塞尼亚的贵族们推销。维亚切斯拉夫不是说,鲁塞尼亚贵族们一直向往法兰西贵族的生活吗。” “好像也对。”李漓点点头,“可是,鲁塞尼亚那么贫穷,他们消费得起吗?” “鲁塞尼亚的民众大多是农奴,他们确实很贫穷,甚至很多人温饱都是问题;可是正因为如此,鲁塞尼亚的贵族就很富裕!”埃尔雅金说,“还有,你听到他说了吗?他们鲁塞尼亚经常打内战,也经常和库曼人作战,他们一定需要武器,你不是有铁匠铺吗,你不是说你掌握的炼钢技术在威尼斯是最先进的吗,那你可以把你的武器吹捧一下,卖到鲁塞尼亚去呀!”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鲁塞尼亚开个铁匠铺呢?那里还有现成的铁矿石。”李漓问。 “第一,那里经常打仗,你敢在那里开作坊吗?第二,把货物从威尼斯拉过去,会让他们觉得是进口货,才能把价格做高。鲁塞尼亚人比较落后,他们特别崇拜拜占庭,威尼斯的产品会让他们觉得档次很高。”埃尔雅金说,“另外,我在想,我们该怎样与鲁塞尼亚的同盟贵族进行协商,以确保商队可以在鲁塞尼亚自由通行,尤其是在维亚切斯拉夫父亲的领地上。这对于打开商路并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至关重要。通过与当地权贵建立联系,可以提高商业活动的成功机会,并确保商队在鲁塞尼亚的运营不受不必要的干扰。这才应该是我们和维亚切斯拉夫合作的真正目的。” 埃尔雅金和李漓一边聊着一边走着。埃尔雅金渐渐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沉思。 “埃尔雅金,你在想什么。”李漓问。 “我在思考,怎样把玻璃作坊的玻璃也卖到更远的地方。其实,我们也可以到这里来摆摊。”埃尔雅金说。 “看来,你不是来参加香槟集市的,你更像是来抢生意的。”李漓笑着说,“当然,这里也可以作为我们销售东方货物的中转地,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我对这里的交易用的货币和支付方式很感兴趣,我甚至觉得,都不一定要亲自贩运货物,只要掌握了支付环节的诀窍,说不定就会是一种商机。”埃尔雅金信心满满地说。 “话说回来,开辟鲁塞尼亚商路这件事,派谁去做?”李漓问。 “希法尔吧。”埃尔雅金说,“他以前是商人,脑子机灵。” “让赛义德跟着他一起去吧。希法尔这小子战斗力太差!赛义德具有带领保镖的能力,而且也是在北非一路闯过来的,经验足,并且可靠。”蓓赫纳兹说。 “那就让赛义德带领一些保镖和奴隶跟着希法尔去吧。”李漓说。 “你们设想的商路真的能成功地绕过塞尔柱人的地盘吗?库曼人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蓓赫纳兹说。 “现在,我们先联通鲁塞尼亚到欧洲其他地方吧,至于穿越库曼人的领地,等下一步再去做。”埃尔雅金说。 “那这个生意的本钱怎么来,收益怎么分配?”李漓问。 “艾赛德,这个生意的本钱我出,利润我们对半分吧。”埃尔雅金说。 “可是,全是我的人在干活,还是我的作坊和贝尔特鲁德的领地提供商品,其实我也有钱做起手本,为什么利润是我们对半分呢?”李漓问。 “因为是我想出来的计划呀!如果不是我的头脑,这次的事你能想到吗?”埃尔雅金反问李漓。 “听起来,你说得也似乎有道理。”李漓说。“哼,埃尔雅金,你确实是一个狡猾的希伯莱商人!哈哈哈!” 次日,李漓和埃尔雅金找到了维亚切斯拉夫。埃尔雅金详细地向维亚切斯拉夫描述了他的计划。这个计划是关于建立一条从普罗旺斯到威尼斯再到鲁塞尼亚的贸易线路,通过这条线路,大家都能赚到钱。 维亚切斯拉夫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他对埃尔雅金的构思非常认同,认为这条贸易线路将会给各自带来巨大的利益。他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埃尔雅金的计划,并努力实现这个伟大的目标,只是他特别提到了,还是要来香槟公国,因为这里有他觉得很有商业价值的一些物产。维亚切斯拉夫的父亲在鲁塞尼亚是个很有能力和影响力的人物,他们的支持将会为这个计划带来更多的机会和资源。 回到旅馆之后,李漓要求希法尔立即去米洛,再去威尼斯,将埃尔雅金和李漓的计划分别通知给哈迪尔和贝尔特鲁德。希法尔将会尽快赶到目的地,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达给他们。李漓决定,把这个事情交给希法尔去负责。这让希法尔感到十分意外和惊喜。 一条从普罗旺斯到威尼斯再到鲁塞尼亚的罗斯托夫的贸易线路,就这样建立起来了。埃尔雅金和李漓的计划得到了维亚切斯拉夫的全力支持,一切变得很顺利。 第58章 平安夜 在圣诞节的前几天,特鲁瓦的贸易集市上,人潮已经渐渐散去,只剩下最后离开的一些摊主,正在忙碌地收摊,准备回家。特鲁瓦的贸易集市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从食物到手工艺品,琳琅满目;然而,此刻的集市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摊主还在忙碌地收拾着自己的货物。此时,希法尔已经带着李漓的信,出发去了米洛,要把李漓和埃尔雅金的商业计划告诉贝尔特鲁德,这个计划需要得到贝尔特鲁德的支持;接下来他还要去威尼斯,让哈迪尔帮他组建商队。维亚切斯拉夫已经离开特鲁瓦,去了他的下一站,他要去英格兰,去看看那个曾经属于他外公的国度。 在雨果的建议下,李漓等人前往了香槟公国的首府雷姆斯。对于这个提议,赛琳娜却没有提出异议,这让雨果也感到意外。可能,赛琳娜的心中,对那个陌生的母亲,虽然没有好感,甚至厌恶,但总还是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情意在那里,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雷姆斯坐落在郁郁葱葱的山脚下。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在圣诞节前几天抵达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他们正好赶上了当地居民庆祝活动的开始。当他们踏入雷姆斯的时候,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小镇都被装饰得如同童话世界一般,街道两旁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和圣诞花环。 “艾赛德,我想先找个旅馆住下来”埃尔雅金说,“这几天,快过圣诞节了,也没有什么大宗交易的市集还开着了,我想窝在房间里盘算各种商业计划。” “你真的不打算一起逛逛?”李漓问。 “我又不是十字教徒,我对圣诞节没有兴趣。”埃尔雅金说,“关键是,这里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我真的不想出门。” “那好吧。”李漓说,“哈桑,你陪埃尔雅金先去找个旅馆吧,这一路,你和卫队士兵们也辛苦了,接下这几天,我们就留在这座城里了,你们都自由活动吧。” “好的。”哈桑说。 “那里就有一家旅馆,我们就住那里吧。”蓓赫纳兹指着城门口那个十字路口一角的旅馆说,“我也想在留在旅馆里休息。” “蓓赫纳兹,你确定,你也不去走走看看?”李漓问蓓赫纳兹。 “我很想去,但是我实在不方便参与或观看十字教圣诞的各种庆典活动。”蓓赫纳兹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远离十字教的宗教活动,是我的信仰决定的。这几天,我还不如在房间里吃好睡好。” “我想去城里看看,看看这里的人们是怎么过圣诞节的。”李漓说,“赛琳娜,你呢?” “我跟着你去走走看看吧。”赛琳娜说。 “艾赛德,我得回城堡去一趟,另外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我先走了,等圣诞节那天,我再来找你们。”雨果说,“艾赛德,如果,香槟公爵邀请你们参加圣诞晚宴,你会去吗?” “我和他并不认识呀,他为什么要邀请我?”李漓问。 “难道你忘了,你是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婿呀,香槟公爵和热沃当伯爵是表亲,也是你亲戚。”雨果解释,“而且,香槟公爵和赛琳娜也有很深的渊源。” “赛琳娜,你认识香槟公爵?”李漓惊讶地问。 “要去你们自己去,别扯上我,我就是个穷人,我不认识什么香槟公爵,我也不想攀附豪门!”赛琳娜冷冷地说。 “那,真的很遗憾……”李漓对雨果耸了耸肩。 众人各自离开了。现在,只有李漓和赛琳娜,一起去了城里。 李漓和赛琳娜不禁被这美丽的景象所吸引,他们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欣赏着每一个细节。在镇中心的广场上,一棵巨大的圣诞树高高耸立,树上挂满了闪烁的彩灯和各种装饰品。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小镇被点亮了。李漓和赛琳娜进入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里面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他们坐在窗边的座位上,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繁忙景象。突然,一阵欢快地音乐响起,一队身着传统服装的表演者走进了广场。他们手持乐器,开始演奏起动听的音乐。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动,聚集在一起,欣赏着这场精彩的表演。李漓也被音乐所吸引,他们走出咖啡馆,加入了观众的行列。音乐声渐渐变得激昂起来,表演者们开始跳起了传统的舞蹈。他们身姿矫健,舞步优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激情。观众们不禁为他们的表演而鼓掌喝彩,整个广场都充满了欢乐和喜悦的气氛。李漓和赛琳娜手牵着手,站在广场上,他们被这温馨的景象所感动。他们感受到了这个小镇的热情和善良,也被这个特殊的时刻所打动。 “艾赛德,你会陪我一起过圣诞节吗?”赛琳娜靠在李漓肩膀上问。 “会,一定会。”李漓回答。 三天后,平安夜的夜幕低垂,只有李漓和赛琳娜在参与圣诞节的各种活动,埃尔雅金和蓓赫纳兹都在旅馆休息,哈桑和亲卫士兵们在旅馆附近的小酒馆喝的醉醺醺的,看来这些人已经忽略了自己的天方教徒身份。 李漓和赛琳娜沿着石板铺就的小巷穿行,古老的建筑物沿途映入眼帘。石墙上的藤蔓缠绕,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小镇的居民们都在为平安夜做准备,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李漓和赛琳娜来到一家小酒馆,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酒馆里的人们欢声笑语,喝着美酒,享受着平安夜的喜悦。他们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一壶热腾腾的红酒,温暖的气息弥漫开来。在酒馆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圣诞节装饰画,画中是一家人围坐在壁炉旁,欢笑着分享着圣诞大餐。李漓凝视着画面,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和思念。李漓想起了前世在现代社会,读书时,带着女友过平安夜的点点滴滴,目光凝滞了。 赛琳娜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带着微笑说道:“我们也可以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不是吗?” 李漓抬起头,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漓和赛琳娜离开了酒馆,走进了小镇的广场。广场上竖立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饰和小礼物。孩子们围绕着圣诞树跳舞,欢快的音乐响彻整个广场。李漓和赛琳娜走到圣诞树旁,他们轻轻地牵起了彼此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他们闭上眼睛,许下了心愿,希望这个平安夜能够带给他们更多的幸福和快乐。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广场上的人们都开始唱起了圣诞颂歌。歌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传递着一份祝福和希望。李漓和赛琳娜也加入了歌唱,他们的声音融入了这个美妙的夜晚。他们的歌声温暖了周围的人们,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圣诞的祥和与喜悦。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人们忘记了烦恼和忧愁,只专注于享受当下的美好时刻。圣诞树上的烛光闪烁不已,照亮了整个广场。人们围绕着圣诞树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笑声和欢呼声不断传来。孩子们兴奋地接过树上的小礼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李漓和赛琳娜相互拥抱,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个瞬间的美好。广场上的人们继续唱着圣诞颂歌,歌声传遍整个城市。人们的心灵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得到了净化和滋养,他们感受到了爱和希望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晚渐渐深沉。在赛琳娜的要求下,李漓陪着赛琳娜走进一座古老的教堂,教堂内部装饰得富丽堂皇,散发出神圣的气息。他们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静静地欣赏着教堂内的庆祝活动。教堂里的人们手持蜡烛,围成一个大圈,唱着庄严而动听的赞美诗。李漓和赛琳娜也加入了他们,他们的声音在这庄严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悦耳。他们的心情愉悦而平静,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世界中。蜡烛的微弱光芒照亮了他们的面庞,让他们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宁静和喜悦。教堂内的装饰充满了节日的气息,墙壁上挂满了鲜艳的彩带和圣诞花环,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高高的圣诞树上挂满了闪亮的蜡烛和各种精美的装饰品,树下摆放着礼物和糖果,散发出诱人的甜蜜香味。教堂里的人们神情庄重,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圣子降生的敬意和感激之情。他们的歌声如同天使的歌唱,飘荡在教堂的每一个角落,让人心旷神怡。李漓和赛琳娜被这美妙的声音所感染,他们的心灵仿佛被洗涤一般,充满了喜悦和希望。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他们感受到了爱和宽容的力量。他们看到教堂里的人们互相拥抱,互相祝福,传递着温暖和关怀。这种团结和友爱的氛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当赞美诗结束时,教堂里的人们开始互相祝福,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传递着平安和温暖。李漓和赛琳娜也被这份感动所打动,他们与陌生人相互拥抱,祝福着对方。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情感,这份情感跨越了语言和文化的障碍,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幸福。赛琳娜默默地祈祷,感谢主赐予他们这样美好的时刻。赛琳娜祈求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平安夜的祝福,能够拥有幸福和快乐。当教堂的钟声响起,宣告着午夜的到来,李漓和赛琳娜感到一种无比的庄严和神圣,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希望和梦想在这一刻得到了滋养。平安夜的祝福将伴随着他们,指引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度过平安夜,心中充满了温暖。 教堂的庆祝活动结束后,李漓和赛琳娜不知不觉的牵起了手,慢慢地走出教堂。寒冷的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温暖。走在回旅馆的路上,他们感受着平安夜的宁静和温馨。街道两旁的房屋都装饰得五彩斑斓,窗户上挂满了闪亮的圣诞灯。赛琳娜轻轻抱住李漓的手臂,李漓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和安心。他们默默地走着,享受着这个特别的夜晚。 李漓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赛琳娜,轻轻地抚摸着赛琳娜的头发,温柔地说道:“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个特别的平安夜,我真的很幸运能够遇到你。” “我也很幸运能够遇到你,你让我感受到了无尽的美好。我愿意陪伴你,一起走过每一个平安夜。”赛琳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此刻,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李漓注视着赛琳娜的双眼,赛琳娜已经涨红了整个脸。 “我是你的侍女,只要你这个雇主能一直给我发工钱,我就愿意一直陪着你。我是这个意思。”赛琳娜觉得刚才的话,好像哪里不对劲,于是急忙又补充说。 “呵呵……”李漓笑了,“嘿嘿!”李漓只是憨憨地笑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此刻,他确实不知道。 “笑什么笑,我是穷人,我要在你这里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这有什么不对吗?”赛琳娜欲盖弥彰的解释。 “如果,哪天,我付不起你工钱了呢?”李漓微笑着。 “那我就去找贝尔特鲁德算工钱。”赛琳娜笑着回答。 李漓和赛琳娜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此刻,在二人心中,这个平安夜只是一个开始,他们将一起经历更多的平安夜,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 回到旅馆的房间,蓓赫纳兹已经管自己睡了。李漓来到房间的前厅,点燃了一盏小小的蜡烛,倒了两杯红酒,为这个特殊的夜晚增添了一份浪漫。赛琳娜也跟了过来,静静地坐在窗前。此刻,窗外已经下起了雪。赛琳娜的心情仿佛也随着雪花的飘落而变得宁静起来。此刻,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冬天,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季节。她期待已久的那个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李漓走到赛琳娜身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李漓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他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李漓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一盒精美的礼物,递给了赛琳娜。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枚闪耀着光芒的戒指。李漓和赛琳娜相互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赛琳娜主动地伸手并伸着无名指,李漓轻轻地将戒指戴在赛琳娜的无名指上,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彼此的承诺。房间里弥漫着蜡烛的香气,雪花依然纷纷扬扬地飘落。赛琳娜和李漓静静地坐在一起,赛琳娜轻轻地抚摸着戒指上的钻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犹豫。赛琳娜和李漓不同,在她作为一名虔诚的十字教徒的价值观里,她知道这段婚外恋是错的,但她无法抗拒李漓带给她的激情和温柔。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的界限,而这枚戒指,象征着他们之间的承诺和爱意。李漓紧紧地握住赛琳娜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们曾经是朋友,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赛琳娜仿佛也感受着雪花的触感,这一刻时间停止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李漓的亲吻。贝尔特鲁德和弗朗索瓦私奔、贝尔特鲁德肚子里的孩子是弗朗索瓦的,这些事情,赛琳娜是完全清楚地。此刻这些成了赛琳娜给自己的道德上的特赦令,她觉得,她要给李漓一份完整的爱!在赛琳娜的心里,她就这样为自己开脱着。 李漓轻轻地抚摸着赛琳娜的脸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还没等李漓凑近,赛琳娜就主动把自己向李漓的凑近。此刻,赛琳娜勇敢地享受着这份浪漫和幸福,同时她也感受到内心正被矛盾和痛苦煎熬着,但她愿意为了这份爱情冒险,甚至万劫不复。 终于,赛琳娜付诸行动了,就在这个房间的客厅里,赛琳娜的热情让李漓无法拒绝,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如此顺理成章。只是,他们不敢发出声音,因为蓓赫纳兹正在隔壁卧室里熟睡着呢…… 第59章 动机不纯的揭底 赛琳娜和李漓一阵激情过后,她把自己的白色衬裙递给李漓,李漓看到了一朵新染的梅花,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于是悄悄地把赛琳娜的这条衬裙藏了起来。 在温馨的烛光下,赛琳娜抚摸着戒指上的钻石,感受着它的光滑和冰凉,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她知道,这枚钻戒不仅仅是李漓对她的爱的证明,更是他们之间的承诺和未来的象征。在温暖的烛光下,赛琳娜和李漓相互依偎着,享受着这份浪漫和温馨。此刻,赛琳娜相信,这枚钻戒将会陪伴着自己走过一生的时光,见证他们的爱情和成长。女人,不管什么年纪、什么身份,对爱情和珠宝,总是没有免疫力的。 “这个戒指,你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从来都没看到你买这个。这么大的钻石,应该十分昂贵吧!”赛琳娜抬起手,不停地翻转着手,戒指上钻石镜面上不停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在突尼斯的时候,我们消灭了一伙强盗,这是在强盗窝里获得的战利品。”李漓说。 “剿灭强盗?”赛琳娜好奇地看着李离,“艾赛德,你快和我讲讲,你们在突尼斯剿灭强盗的故事吧。” 李漓坐在赛琳娜面前,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他在突尼斯剿灭强盗的经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和兴奋,其实他根本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目的是突出赛琳娜手指上那枚戒指的来之不易。 “赛琳娜,你知道吗?我在突尼斯遇到了一群凶恶的强盗,他们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我决定挺身而出,为正义而战。”李漓开始吹。 李漓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深入强盗窝,他们的巢穴隐藏在一座废弃的古堡中。我小心翼翼地穿过暗道,绕过陷阱,最终来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李漓手舞足蹈地说。 赛琳娜听得津津有味,她被李漓的描述吸引住了,完全沉浸在他的故事中。 “当我进入他们的贼窝时,强盗们发现了我。他们向我扑来,我不得不与他们展开激烈地战斗。强盗首领有我两个那么高!他手持利刃,凶狠地攻击我,但我毫不退缩。”李漓眉飞色舞地继续胡说。 李漓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刺激,他继续讲述着自己与强盗们的搏斗。 “我用我的剑和拳头,与他们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我躲避他们的攻击,同时还要寻找机会反击。最终,我成功地击败了他们,将他们全部消灭。”李漓自豪地说。 赛琳娜听得目瞪口呆,她难以想象李漓面对如此凶险的局面时是如何保持冷静和勇敢的。 “在强盗的巢穴中,我发现了他们多年来掠夺的财宝。这枚戒指就是其中之一,它是那里最贵重的。”李漓把话锋转向钻戒。 赛琳娜再次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被戒指的故事所吸引,她不禁感叹道:“艾赛德,你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送给我了?这么珍贵的战利品,不留给贝尔特鲁德吗?” “当然是送给你了。”李漓说,“我觉得它只适合你!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拥有这个戒指!” …… “赛琳娜,你别相信他!那伙强盗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的,强盗大首领和三首领都是被哈迪尔一箭射杀的,强盗二首领是被哈迪尔大叔射伤后,再被波巴卡一斧子下去劈成两半的!那三个强盗首领的死,和艾赛德根本没半点关系!”蓓赫纳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李漓,“而且也不是他为了正义去剿灭强盗的,是强盗先来找我们麻烦的!” “蓓赫纳兹,你别捣乱!”李漓对卧室里的蓓赫纳兹说,“不管怎么说,珠宝首饰确实是我带人剿灭了强盗,从强盗窝里夺来的战利品吧!” “至于那些珠宝首饰,确实是从那伙强盗的贼窝里找到的,不过,但凡我们家的女人,大家手上都有那批珠宝首饰,每人至少有一件吧!”蓓赫纳兹被李漓说书般的演讲吵醒了,她带着睡觉被吵得醒愤怒,也带着醋意,从卧室里对着赛琳娜喊:“我就有一串项链,就是我经常戴着的那串镶嵌着钻石和宝石的项链。” “蓓赫纳兹,你想喝果汁吗?我这就去给你倒一杯果汁。”李漓故意扯开话题,“我们聊点别的事情吧。” “此刻,我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赛琳娜说,“蓓赫纳兹,艾赛德还把首饰送给哪些人了?” “贝尔特鲁德有一对钻石发饰和一个手镯,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都有一串有钻石踝链,莎伦有一个钻石胸针,就连胡玲耶和热什德都各有一个钻石脐环。”蓓赫纳兹也信口开河半真半假地胡说着:“就连不是我家的女人,他也有给了的人吧。好像还有一对钻石耳钉是留给玛尔塔的,不知道他这个花心的人,有没有准备给夏洛特的,说不定他连艾莉莎贝塔、洛伊莎、维奥朗,三位阿姨都给了呢。” “莎伦、阿贝贝是谁?阿米拉、纳迪娅是谁?”赛琳娜问,“胡玲耶和热什德又是谁?还有,玛尔塔又是谁?” “莎伦是和艾赛德在黎凡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从小就和他住在一起;阿贝贝是我家的女管事,一个伶牙俐齿的黑人女人,阿克苏姆的流亡的王族;阿米拉和纳迪娅是阿贝贝的跟班,在北非的时候,她们是由突尼斯埃米尔的继承人叶海亚送给艾赛德的侍女,是很妖媚的两个马格里布少女;胡玲耶和热什德都是我家的女奴,她们是艾赛德在参与柏柏尔人部落战争时获得的战利品,是两个具有成熟韵味的少妇;这些人都和我们一样,晚上和艾赛德睡在一个房间里。玛尔塔是艾赛德拯救的一个埃及的科普特少女,是个自由民,估计艾赛德也很喜欢她吧。另外,艾赛德还有十几名女奴,也不知道那些女奴里,有没有他看着喜欢的。”蓓赫纳兹继续夸大其词的说着,“如今,她们都在威尼斯,所以艾赛德总是心心念念地要回威尼斯。” “蓓赫纳兹,你可别越扯越远呀。”李漓哀求着说,“我和大家可都没什么的,至少目前还没什么。至于其他的那些女奴,可就更没什么的,我连她们当中有些人的名字都记不清。” “艾赛德,既然,你喜欢赛琳娜,就该对她也坦诚相待啊!再说,你本来就有贝尔特鲁德了,还怕赛琳娜知道你有哪些侍女和女奴的存在吗?”蓓赫纳兹认真地说。 “艾赛德,你也给夏洛特珠宝首饰了吗?”赛琳娜认真地问李漓。 “没有,我从没给过夏洛特珠宝首饰。还有,阿贝贝拿的是一对钻石耳坠,不是踝链。至于艾莉莎贝塔、洛伊莎、维奥朗这三位姐姐,我确实给了一人一副钻石耳钉,我只是为了能和她们相处融洽一点。”李漓苦着脸说,“再说,我也不是只送给女人,我还送了埃尔雅金一个钻石胸针,另外,我还分给了哈迪尔三件呢。” “埃尔雅金本来就是女的,她叫埃尔雅娜!你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赛琳娜说。 “确实,那晚,你给她烤鸡腿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蓓赫纳兹补充道,“而且,之前你还在她房间里睡了一晚。” “啊?!原来,那晚你们都没睡着,你们怎么都这么狡猾!”李漓说,“之前那晚,她和你们一样,也肚子痛呢!” “你是怎么知道埃尔雅金对子痛的!”蓓赫纳兹问,“难道那晚,你想对她……” “蓓赫纳兹,你别瞎说,没有的事。”李漓解释。 “艾赛德,你说,你给过别人耳钉了?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伊尔代加德新添的那对镶有钻石的白金耳钉,应该也是你送的吧!”赛琳娜眼光一亮,冷静地质问李漓,“在米洛的那些天,伊尔代加德就一直在向米洛男爵府里的侍从们显摆,甚至还向米洛城里所有认识他的人显摆;但是,她却不敢向那几个贵妇们显摆。她还骄傲是地对大家说,那对镶有白金耳钉价值不菲,是一个年轻帅气的优秀男人送给她的;她还肤浅地和别人说,一定是她的美貌和才干吸引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在暗示她,她已经完全被那个富裕而优雅的男人吸引和感动了。那时候,我和夏洛特还以为,是哪个年轻而富裕的骑士正在热烈地追求她呢!” “难怪,自从有了那对钻石白金耳钉,伊尔代加德就连穿着铠甲时也不愿意戴头盔了,原来她就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炫耀她耳垂上的那对耀眼的钻石白金耳钉!”蓓赫纳兹跟着这个话题说,“以至于,在我们离开米洛的那天,伊尔代加德还伤心地泪流不止。我就在想,贝尔特鲁德都对你没那么不舍,伊尔代加德那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她舍不得你离开,是因为那阵子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情谊。” “伊尔代加德至于为了一对镶有钻石的白金耳钉,而变得那么夸张吗?”李漓用无辜的语气说。 “艾赛德,难道,你不知道钻石的价值吗?一个穷人估计一辈子也买不起一颗钻石;骑士们不是贵族,也大多没什么钱。而且,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有钱人。”赛琳娜说,“你知道吗,我一年的工钱也只有三个金币,而且我的收入并不算低!” “那我现在就给你三十个金币。”李漓对赛琳娜说。 “你只想占有我的贞操和十年青春吗?十年之后呢?等我年纪大一些了,你就不要我了吗?”赛琳娜生气的说,“你是不是也在盘算着,怎样占有伊尔代加德的贞操和青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李漓解释道,“还有,我在米洛,送别人礼物,我真的只是为了和贝尔特鲁德身边的人都搞好关系,毕竟我是新加入你们的生活的。” “是吗?你敢说,你真的只是为了和贝尔特鲁德身边的人都搞好关系?”赛琳娜愤怒地问李漓,“哼!那为什么我和夏洛特,你什么都没有给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是侍女,让你觉得很不屑?你内心很鄙视我们吗?你认为我们低人一等吗?” “我可从来没有鄙视过谁!之前,只是,我和你还不熟而已。再说,阿米拉、纳迪娅,她们俩也是侍女,不是也有首饰分到么。你别想偏了……”李漓辩解道,“另外,还有尤丝蒂娜,我不是也没有给她首饰吗……” “艾赛德,这么说来,你也送珠宝首饰给了艾莎医生、记事官雷金琳特和约安娜吧!”蓓赫纳兹继续补刀,“艾莎医生手上新添的那条宝石银手链,我就觉得看着也很眼熟。” “艾赛德,你觉得尤丝蒂娜会接受你送的珠宝首饰吗?人家尤丝蒂娜是修女,你见过有哪个修女接受男人赠送珠宝首饰的,又有哪个修女会佩戴珠宝首饰的?!”赛琳娜反驳李漓,“艾赛德,你还想狡辩,难道你对伊尔代加德,就完全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想法吗?你敢对着主起誓吗?” “你想让我起誓什么?我起誓就是了。”李漓爽快地回答,“话说,我又有什么想法,是不可告人的……” “赛琳娜,你让艾赛德对你信仰的主起誓似乎没有意义。因为他根本不是十字教徒,而且他也不是真正的天方教徒,他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花心震旦人!据他说,震旦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只要养得起就行。估计每个震旦男人的心底都是这样期盼的!”蓓赫纳兹不依不饶地笑着说,“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对贝尔特鲁德或许不好;但对我们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好!” “蓓赫纳兹,你就别再煽风点火了。”李漓近似哀求着说,“这个平安夜,我要不平安了!” “呸!艾赛德,你就是一个混蛋!这个戒指,我不要了!还给你!艾赛德,你自己过来把戒指摘回去!”赛琳娜生气地嘟起了嘴,嘴上这么说,可是手却始终没有抬起来,也似乎根本没有要摘下戒指的意图。 李漓心情低落地垂头丧气地走向赛琳娜。他的步伐沉重而无力,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眼神失去了之前的明亮,变得黯淡而无神。脸上的表情也失去了往常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郁和疲惫。 “艾赛德,你走开!不许你再靠近我!”赛琳娜抬起了脚,正对着李漓的胸膛,摆出一个准备蹬腿的动作,竭力阻止李漓再靠近自己,恶狠狠地对李漓说;她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 李漓停下了脚步,看着赛琳娜眼中的愤怒,心中充满了无奈。 “赛琳娜,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听我解释一下。”李漓的声音充满了悔意和忏悔。 “你有什么解释?”赛琳娜的声音故意带着一丝冷漠。 李漓的眼神变得更加痛苦,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对呀,我要解释个毛线球啊!”李漓忽然用汉语自言自语地说。 “你在说什么?你不要用震旦语,我听不懂,你赶紧说拉丁语!”赛琳娜急切地问。 李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用拉丁语对赛琳娜说:“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但是我愿意用行动来证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赛琳娜的声音中却已经带着一丝满足。 “不为什么!”李漓厚颜无耻地说。 赛琳娜犹豫了一下,看着李漓眼中的诚恳,心中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和困惑。赛琳娜在反思,其实自己真没必要愤怒,李漓本来就是贝尔特鲁德的丈夫,自己也只是他的情人,至于蓓赫纳兹说的那些女人,本来就一直存在,而且也不一定就是李漓的情人,至于蓓赫纳兹,她不是一直和李漓关系暧昧么,自己也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了。关键是:蓓赫纳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这些,看来就这件事,蓓赫纳兹的动机也不单纯。 “艾赛德,你得再准备一件珠宝首饰,回头送给夏洛特。她是我的好姐妹,不能让她吃亏了。”赛琳娜似笑非笑地说。 “好吧。”李漓说。“我记得,在剩下的那些珠宝之中,应该还有一个很漂亮的戒指。” “艾赛德,你就是个混蛋!”赛琳娜厉声呵斥道,“我不准你送戒指给别人!”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第60章 宽恕 就在李漓、赛琳娜、蓓赫纳兹为了珠宝首饰的事喋喋不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接着,李漓房间的门被人急促地扣着门环。蓓赫纳兹心中一惊,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迅速穿好衣服,然后走向门口。她心里猜测着,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们呢?难道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谁?”蓓赫纳兹沉着地说。 “是我,雨果。”门外传来了雨果的声音。 深夜,雨果的到来,令众人感到一阵不安,赛琳娜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雨果,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李漓迅速走到门边。 “艾赛德,请你让赛琳娜出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现在就要和她说。”雨果急促地说。 “你们这些臭男人的破嘴,没有几句是真话,都走远点,我不想听!”赛琳娜还在气头上,于是很顺其自然地把气撒给了雨果。 “艾赛德,那你出来一下吧,我和你说一件事。”雨果焦急地说,他并不知道李漓房间里之前发生的事,此刻,他也是一团雾水。 李漓走出了房间,和雨果一起来到旅馆大厅。 “艾赛德,关于赛琳娜的身世,你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吧。”雨果说。 “是的,雨果,怎么了?”李漓问。 “赛琳娜的母亲,是香槟公国的公主,当代公爵的姐姐,是我的表姐,也是我的老师。”雨果说,“如今,她一直住在雷姆斯的修道院里。” “你是想让我劝赛琳娜去看望她母亲吗?”李漓问雨果。 “是的!”雨果说,“赛琳娜非常厌恶她的父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母亲现在已经病倒了,卧床不起,如今已经好几天吃不了食物了,而且,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我希望赛琳娜能赶紧去看望她母亲。” “我这就去劝她!”李漓说,“你在这里等我。” 李漓回到了房间,赛琳娜依然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雪。 “赛琳娜,你的母亲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你赶紧去看看她吧!”李漓对赛琳娜说。 “我不去!”赛琳娜简简单单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去,那是你母亲!”李漓说。 “艾赛德,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见我的父母!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现在我也不想关心他们!”赛琳娜愤怒地说,“我真的不想去看望我对那可恶的父母。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现在我为什么要去看望他们呢?” “赛琳娜,我知道你对你的父母有很多怨恨,但是你的母亲现在已经病得很重了。她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真的不想去看望她一次吗?”李漓温和地说。 “艾赛德,你不明白!我讨厌我的父母,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为什么我要去看望一个从未在我身边的母亲?”赛琳娜愤怒地说,“她现在病得重,那是她自找的。她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也没有给过我任何关爱。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赛琳娜,我理解你的愤怒和失望,但是你不去看望她,你以后可能会后悔。这是一个机会,让你和你的母亲有个了结,也让你自己释怀。母亲只有一次生命。她现在正处于弥留之际,也许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你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吧?”李漓耐心地说。 “遗憾?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坚持。”赛琳娜冷漠地说。 “你想象一下,假如你因为各种不幸的原因,不能照顾你的女儿,当你此时之前,你是否希望她能宽恕你,来看你一眼?”李漓问赛琳娜。 这句话就像击中了赛琳娜的要害一样,赛琳娜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不再反驳李漓。 “赛琳娜,我知道你内心深处有着很多痛苦和不满。但是,我们不能让这些负面情绪控制我们的行动。去看望你的母亲,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自己。你可以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去释放内心的怨恨。”李漓耐心地说,“赛琳娜,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不去看望她,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你可以试着与她坦诚相对,告诉她你的感受,也让她知道她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私生女,就没有被接纳的权利。”赛琳娜犹豫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我都不认识她!” “赛琳娜,你是一个独立坚强的女孩,你的价值不仅仅取决于你的父母。去看望你的母亲,不只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你自己。你可以告诉她你的感受,也可以释放你内心的怨恨。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们不能让过去的伤害束缚我们的未来。去看望她,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去释放内心的痛苦。也许,你会发现她有着自己的苦衷。”李漓温暖地说,“你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去,只需要陪伴她一会儿。你可以告诉她你的感受,告诉她你的痛苦。也许,这样的交流能够让你们两个都得到一些宽慰。” “艾赛德,或许你说得对。我不想让怨恨继续困扰我,但是我不确定我能否真正原谅她。”赛琳娜思索片刻说。 “赛琳娜,原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你敢于面对,敢于尝试,就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我相信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甚至,她根部不需要你原谅,也不需要你陪伴,因为她快死了!我劝竭力你去看望她,只是希望在这个问题上,你能放过你自己!”李漓安慰地说。 “蓓赫纳兹,你也来帮我劝劝她吧。”李漓对卧室里的蓓赫纳兹说。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没有这种感受,我说不出什么。”蓓赫纳兹推脱,“还有,尽量别和我说起我母亲的死,这个话题!” “那如果是你的父亲呢?”李漓说,“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也来劝劝赛琳娜。” “如果是我的父亲快死了,那就让他快点去死吧!我恨他!我永远不会饶恕他!他是个绝情的禽兽,我的母亲是被他遗弃的,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蓓赫纳兹愤愤地说。 “蓓赫纳兹,你一边歇着吧,别来添堵了。”李漓说,“你的事,我们下次再聊,反正听起来,你的父亲还活得好着呢!今晚,你管自己先睡吧。” 蓓赫纳兹不再说话,管自己睡了。 赛琳娜缓缓起身,拿起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她小心翼翼地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后轻轻地整理着衣装,确保每一处都完美无瑕。赛琳娜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的表情,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的双手轻轻地拂过衣服上的皱褶,她的目光专注而坚定。她走到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形象。在走出门之前,赛琳娜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似乎在为自己加油鼓劲。然后,她迈开坚定的步伐,走向了她即将面对的挑战。 “你要去哪里?”李漓问赛琳娜。 “我这就去见,你要我去见的,那个陌生人!”赛琳娜说。 李漓陪着赛琳娜来到旅馆大厅,雨果一直在那里踱来踱去。 “赛琳娜,你终于愿意去一趟了?”雨果激动地问。 “走吧。”赛琳娜平静地说。 “艾赛德,你跟我一起去吧!”赛琳娜说。 “我也要去吗?”李漓问。 “你觉得呢?!”赛琳娜反问李漓。 “好吧。”李漓也跟了上去。 深夜的雷姆斯街头,寒风凛冽,大雪纷飞。雨果驾着马车,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伴随着马蹄的咔咔声。李漓静静地坐在赛琳娜身旁,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担忧和焦急。马车穿行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像是天空中的精灵在跳舞。寒冷的空气凝结成冰晶,将大地覆盖得一片洁白。雨果紧紧握住缰绳,驾驭着马匹艰难地前行,他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 赛琳娜靠在李漓身上,她的手紧紧抓住李漓的手,她的心情沉重而忧虑。此刻,赛琳娜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流下。其实,从赛琳娜决定来看她母亲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原谅了她母亲。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雨果提前替赛琳娜为赛琳娜的母亲准备的花束。雨果知道赛琳娜的母亲喜欢花朵的香味,希望这束花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和温暖。赛琳娜轻轻地抚摸着花瓣,心中默默祈祷着母亲能够坚持到自己出现。 天色渐亮。马车终于驶入雷姆斯修道院的大门,一片宁静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场景。修道院的建筑群庄严肃穆,高耸的尖塔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庄重。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了地面和建筑物的屋顶,仿佛给整个修道院披上了一层银装。马车停在修道院的广场上,李漓和赛琳娜下了车,感受着冰冷的空气和纯净的雪花。他们望着修道院的大门,门上镶嵌着精美的雕刻,展现着宗教的神圣与庄严。门前的石阶被雪覆盖,显得洁白无瑕。 李漓和赛琳娜被雨果领到位于山坡上的一个小楼的一楼门厅,在那里,几个修道院的修女们穿着灰色的长袍,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低头默默祈祷。她们的脸上透露出一种虔诚和宁静的神态,仿佛与世隔绝,专注于与主的交流。 雨果轻轻地推开房门,带着赛琳娜和李漓走进了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苍凉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压抑。赛琳娜的心情异常复杂,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女,自从有了记忆,就从未见过母亲的面容。现在,她终于见到母亲了,但却是在母亲弥留之际。她的心情犹如乱麻一般,纠结而无法解开。房间里的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灯泛着微弱的光芒。在床上,一个中年修女躺着,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而不稳。这个中年修女就是赛琳娜的母亲。赛琳娜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她轻轻地走近床边,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赛琳娜的母亲的手掌已经变得苍白而脆弱,仿佛一触即溃。中年妇女的身边,站着一个贵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眉头紧锁。 “老师、公爵,我把赛琳娜接回来了。”雨果对着赛琳娜的母亲和一旁的中年贵族说。 “妈妈,我是赛琳娜。”赛琳娜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同时把雨果事先准备的那束鲜花交到她母亲手里。 赛琳娜的母亲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显得虚弱而迷离。她努力地试图说话,但声音却只是一阵低沉地呻吟。 雨果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赛琳娜的肩膀,示意她要坚强一点。李漓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悲伤。 赛琳娜抬起头,用力地擦干眼泪,她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轻声地说道:“妈妈,我来看你了。其实,我一直都想见到你。” 赛琳娜的母亲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赛琳娜,我的孩子,我很抱歉没有能够陪伴你成长。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真怀念,我带着你住在格林公馆的那些日子。” 赛琳娜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妈妈,如今我只想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给了我生命。我也很怀念那些记忆里若隐若现的事!” “孩子。我爱你,也爱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也爱我,也爱着你。只是我们的爱不能被这个世界容忍而已。”赛琳娜的母亲,突然变得有力气了,她开始缓缓地说:“你的父亲也有着他的难处,你不要怪他;我向你保证:你的父亲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赛琳娜沉默不语。 “孩子,妈妈请你不要怨恨你爸爸,妈妈快要走了,希望你能答应妈妈。”赛琳娜的母亲泪流满面的近似哀求的对赛琳娜说,“你的父亲,这辈子一直活得很艰难!” “妈妈,我这就向主起誓,我保证,以后,我不恨我父亲了。”赛琳娜流着泪,握紧了母亲的手。 “孩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三年前,你的父亲写信来告诉我,已经承认了你的合法地位,并向教会缴纳了罚金。你现在是他的合法私生女了,他已经立好了公证文书,只是现在他还未向外公布这件事。”赛琳娜的母亲哽咽着说,“这份文书在我枕头底下,这就是我一直让雨果找你来见我的原因,如今你终于来了,你把这份文书拿去吧。” 赛琳娜按母亲的指示从母亲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份用绸缎包裹着的文书,打开后粗略的看了一遍,立刻重新卷起来装好,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布袋里;赛琳娜心情复杂,说不出话。 “这是你的舅舅。”赛琳娜的母亲指着身边的一个中年贵族说,“艾蒂安,如果赛琳娜哪天遇到困难了,希望你能帮助赛琳娜。” “姐姐,我会的。”艾蒂安握住赛琳娜的母亲的手说:“也请你不要恨我们的父亲了,他也是不得已才把你送来修道院的。” 赛琳娜的母亲向艾蒂安微微点点头。 “这位绅士,你叫什么名字?”赛琳娜的母亲把目光转向李漓。 “阿姨,您好,我叫李漓,是震旦人,您可以叫我艾赛德。”李漓回答。 “妈妈,这是我的未婚夫。”赛琳娜勇敢的说。这话让雨果和艾蒂安都十分震惊,但是他们没有说话。 “艾赛德,你也喊我妈妈吧。”赛琳娜的母亲殷切地看着李漓。 “妈妈。”李漓喊道。 “孩子,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赛琳娜,她是个命运坎坷的孩子。”赛琳娜的母亲伸手拉住李漓的手,按在赛琳娜的手上。 “赛琳娜,埃赛德看上去不错,他看上去比你父亲看起来更老实可靠一些。听妈妈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相互信任。”赛琳娜的母亲露出了笑容,“孩子别哭,妈妈只是困了……” 赛琳娜坐在母亲的床前,她的眼睛望着那张微微苍白的脸庞。房间里的灯光柔和,映照在母亲的皮肤上,使她看起来安详而美丽。赛琳娜的妈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充满了无言的安慰和深深的欣慰。温柔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赛琳娜的脸颊,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和母爱都传递给她。然后,她的眼睛缓缓闭上,那是一种终极的宁静。赛琳娜感受到母亲的手慢慢松开,她知道母亲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告别了。悲伤像洪流般涌上赛琳娜的心头,她轻轻地抱住母亲的身体,泪水再次滚落下来,她的眼泪交织成一幅无法言喻的画面,画布上充满了悲伤和无尽的思念。雨果和李漓站在一旁,无声地支持着她。他们明白,此刻的赛琳娜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失去,而他们只能用默默的陪伴和祈祷来支持她。就在这时,唱诗班进来了,他们的声音充满慰藉,齐声唱起了挽歌。歌声如天使之音一般,弥漫在房间里,为这个悲伤的时刻带来一丝安慰和温暖。在这个场景中,生死交织,悲欢并存,留下了深刻而难以磨灭的印记。 第61章 不会把她留在这里 在那个寒风呼啸的冬日,雷姆斯的修道院呈现出一片沉痛的景象。白雪覆盖了大地,将一切都染成银白色,仿佛是大自然的哀悼。赛琳娜一直守在修道院内,陪伴着母亲的灵柩。她的眼睛泪痕斑斑,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悲伤。李漓时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身边,他抓住赛琳娜的手,坚定而温暖地给予支持。他明白,在这艰难的时刻,赛琳娜需要他的陪伴。寒风刺骨,但他们的爱却如一团温暖的火焰,燃烧着寒冷的心灵。除了赛琳娜和李漓,修道院内还有其他人前来慰问。亲朋好友轮流来陪伴着赛琳娜,默默地表达着对她的关怀和支持。他们穿着黑色的服装,低着头,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多言。 在圣诞节之后的第三天,香槟公爵为他的亲姐姐举行了简单而庄严的葬礼。修道院的小教堂内,烛光闪烁,人们正在为赛琳娜的母亲送行。人们肃穆地坐在长椅上,目送灵柩被护送到修女修道院后院。那个后院是一个宁静而祥和的地方,被高墙环绕,远离了喧嚣和世俗的纷扰。在那里,赛琳娜的母亲将永远安息。李漓站在赛琳娜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他的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悲痛,他深知赛琳娜的痛苦。赛琳娜的舅舅,香槟公爵艾蒂安,作为殡主组织了这场葬礼,尽管他在这个节日期间忙于社交活动。然而,在这一刻,他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对亲姐姐的离去深感痛惜。还有赛琳娜母亲的学生雨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敬爱老师的怀念。在葬礼上,他默默地凝视着灵柩,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敬意。葬礼进行得庄重而肃穆,人们默默地向赛琳娜的母亲的灵柩行礼,表达着最深的哀思和祝愿。寒风吹过,带来了一丝丝的寒意,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和命运的不公。这个圣诞节,对赛琳娜和李漓来说,已经不再是欢庆的时刻,而是一段充满悲伤和回忆的日子。但他们知道,在彼此的支持和爱意中,他们将共同度过这个寒冷而艰难的时期。 赛琳娜跪在母亲的墓前,泪水不禁流淌下来。她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心中充满了思念和痛苦。 李漓走到赛琳娜身边,轻声安慰道:“亲爱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赛琳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和坚定:“谢谢你,艾赛德。我知道,我不会孤单。” 艾蒂安和雨果也走到了赛琳娜身边,他们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给予她无言的支持和慰藉。 寒风渐渐停歇,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墓地上,给予了一丝温暖。葬礼结束后,修道院的庄严氛围依然沉重,人们悄悄地散去,留下了静谧的墓地。赛琳娜感受到了来自亲人和朋友的温暖,她知道,尽管母亲离去了,但她并不孤单。李漓继续陪伴着她。埃尔雅金、蓓赫纳兹、哈桑先行去了修道院的大厅,他们会在那里等待李漓和赛琳娜。 旁人离开后,艾蒂安和雨果首先站了起来。 “舅舅,你和雨果表舅先回去吧,我让艾赛德再在这里陪我待一会儿,我想多陪陪我母亲。”赛琳娜对艾蒂安说。 “你和艾赛德究竟是什么关系?”艾蒂安质问赛琳娜。 “虽然我已经承认您是我的舅舅,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赛琳娜说,“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确已经是艾赛德的女人了!” “姐姐,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艾蒂安捶着胸口说:“艾赛德,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李漓跟着艾蒂安走到了墓园出口附近的一个角落,雨果故意先走了。 在这个沉默的时刻,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他们。艾蒂安的眼神像利剑一般刺中了李漓的内心,他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 “艾赛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的表外甥女贝尔特鲁德的丈夫吧。”艾蒂安的声音平静而沉重,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 “是的,公爵阁下。”李漓感到惭愧,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 “当今法国国王都可以为了自己的情人不惜被教廷罚绝,所以我并不介意赛琳娜和你的关系。”艾蒂安的语气依然冷静,但其中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态度,“只是,我希望你能负起责任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我的姐姐爱上了一个她终其一生都无法嫁过去的男人,真是冤孽,她的女儿也做了同样的选择。但愿,你不会像赛琳娜的父亲那样懦弱。” 李漓的心情沉重,他知道自己面临着极大的责任。他的回答是坚定的:“我会的,公爵阁下。我是震旦人,在震旦,男人不是只能娶一个妻子。” “虽然,我并不赞同这种异教徒的观点和社会准则,但是在特殊的情形下,这种婚姻形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艾蒂安说,“不过,你记住,赛琳娜虽然不是贵族,但是她的家人并不好欺负,虽然她长期在普罗旺斯的宫廷里做贝尔特鲁德的侍女,可是他们谁也不敢欺负她,赛琳娜的父亲尽管不敢公开承认赛琳娜,可是他一直在暗中关照着赛琳娜。” “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管赛琳娜是谁的女儿,反正她是我的女人,我会一直保护她照顾她。”李漓说,“当然,我也能感受到您对赛琳娜的关心,我想,赛琳娜会出现在普罗旺斯宫廷,也是因为你们的关系吧。所以,公爵阁下,您放心吧。” “艾赛德,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米洛?怎么向贝尔特鲁德交代?其实,我建议你在雷姆斯安个家,把赛琳娜留在雷姆斯更合适。”艾蒂安说。 “我不会把赛琳娜留在这里,因为我无法保证我一定还会回这里来,我不能让赛琳娜和她母亲一样最终住进修道院。”李漓说,“我在威尼斯有一点点事业,我也是在黎凡特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的继承人,至少我有能力养活赛琳娜。我想带赛琳娜先去威尼斯,将来等我回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时,带她回去。总之,我不会把她留在这里。” “你的打算也有道理。至少你比赛琳娜的父亲更有自信!”艾蒂安说,“我们也算是亲戚,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谢谢您,公爵阁下。”李漓说。 “以后,你也喊我舅舅吧……”艾蒂安说。 “舅舅。”李漓轻轻喊艾蒂安。 艾蒂安独自走出了那片安宁的墓地,他的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雨果还在修道院的大厅,与埃尔雅金、蓓赫纳兹和哈桑聊天,雨果向他们诉说并回顾着赛琳娜的母亲的生平,用深情的话语缅怀着。突然,雨果的目光在大厅的出口停顿了一下,他看到了悄然出来的艾蒂安。雨果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便迈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艾蒂安。他知道在这个时刻,朋友需要的不仅仅是言语,还有一份默默的支持。众人看到雨果和艾蒂安一同走向大厅出口,纷纷走上前,对着艾蒂安行礼,表达着默默的安慰与祝福。他们没有多言,因为他们知道言语已经无法真正传达出内心的感受。艾蒂安点头感谢每个人的安慰,眼中带着感激之情。最后,艾蒂安和雨果默默地走出了修道院的大门,脚步沉重地踏在湿润的小径上。雨水从天空中轻轻地洒落,仿佛也在为逝去的生命洒下泪水。其实,艾蒂安和赛琳娜的母亲的感情比赛琳娜更深刻,因为毕竟这个一辈子没能嫁出去的姐姐,陪着他走过了大半辈子。 墓园里,赛琳娜还在那里追思,她困惑了,让她恨了这么多年的母亲,只见了最后一面,却令她那么思念。 “艾赛德,我们回去吧。”赛琳娜起身,抱住李漓的手臂,两人走出了墓园。 赛琳娜的母亲的葬礼在阳光逐渐西下的时候结束了。蓓赫纳兹和李漓立刻走到了赛琳娜身边,搀扶着她。赛琳娜的眼睛红肿,泪痕还未干涸,她在这个沉痛的时刻显得非常脆弱。她紧紧地握住了蓓赫纳兹和李漓的手,感受到了他们的温暖和支持。埃尔雅金和哈桑则默默地跟随在一行人的后面,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沉重和哀伤。母亲的离世对赛琳娜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但也同样是一次对他们的考验。他们知道,现在是要尽最大努力支持赛琳娜的时候,让她知道她不会独自面对这一切。 一路上,赛琳娜默默地走在李漓和蓓赫纳兹的中间,她的脚步沉重,仿佛承受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蓓赫纳兹和李漓没有说话,但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道坚实的依靠,给赛琳娜勇气和力量。终于,一行人回到了旅馆。赛琳娜走进房间,坐在床边,泪水再次涌上她的眼眶。蓓赫纳兹和李漓坐在她身边,轻轻地安慰着她,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埃尔雅金和哈桑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她,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的朋友需要时间来面对自己的悲伤。 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四人彼此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深深的情感连接着他们。他们将共同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直到赛琳娜慢慢地重新找回自己,重新面对未来的生活。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赛琳娜问李漓。 “你决定吧。”李漓说。 “生活总要继续。”赛琳娜说,“艾赛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过了元旦,没多久,就该过年了,我想回米洛去,现在,那里总算是我们的家吧。”李漓说。 “什么是过年?”蓓赫纳兹问。 “就是震旦人的新年。震旦人有自己的历法,我出门的时候一直带着一本,之前闲着的时候算过了,今年过年是公历1096年的2月1日,是腊月廿九,今年没有三十。”李漓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你说是节庆,那我们就一起过节吧。”赛琳娜说。 “我也先跟着你去米洛吧,我的任务没完成,暂时还不想回威尼斯。”埃尔雅金说,“只要能在逾越节之前赶到在莱茵河边的希伯莱人定居地施派尔就好,我打算去那里看看,另外,我出来的时候,我叔叔告诉我,我从未见过面的舅舅和他的家人们,就在那里。” “逾越节在什么时候?”李漓问。 “尼散月15日”埃尔雅金说,“接下来这个逾越节应该是在公历新年的4月10日。” “那好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李漓问。 “那最好了,我也跟着你们去。”赛琳娜说。 “埃尔雅金,之前,你在克莱蒙,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埃尔雅金说,“等以后,等我彻底放下了,再告诉你。” “我们明天就走吧。”赛琳娜说。 “你真的不打算多停留几天?”李漓问。 “不多停留了。”赛琳娜说。 “哈桑,派一个人去米洛报信,告诉贝尔特鲁德,我们要回去过年,顺便让她帮我弄一点做紫金染料常用的硝石来。再派一个人去香槟公爵府和公爵说一声,我们明天就走了。”李漓说。 次日,雪停了,天空重新展现出湛蓝的晴朗。那片被厚厚白雪覆盖的土地反射出明亮的阳光,呈现出一片宁静和平静。李漓率领着他的同伴们准备踏上回米洛的旅途,而这个团队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赛琳娜紧紧握着李漓的手,她的目光在周围的景色中游移,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过去的回忆。她的舅舅,香槟公爵艾蒂安,身穿华丽的贵族服装,与勋爵雨果并肩而立,特地前来送别李漓和赛琳娜等人。蓓赫纳兹,她的手紧紧抓住埃尔雅金的胳膊搀扶着埃尔雅金走上马车,关于埃尔雅金是女人这个秘密在李漓的同伴们之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昨晚埃尔雅金又受凉了,蓓赫纳兹俨然已经把她当做姐妹。他们之间有着深刻的默契。哈桑则端坐在骏马上,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他是他们的导航和斥候,犹如一只猎鹰,时刻警觉着潜在的威胁。卫兵们默默地列队,装备整齐,等待着出发的命令。在这别离的时刻,空气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是上天的祝福,而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庞,似乎在告诉他们,未来新的征程将充满希望和机遇。李漓、赛琳娜、蓓赫纳兹、埃尔雅金、哈桑和卫兵们默契地走在一起,他们的脚步坚定而均匀。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决心。艾蒂安和雨果注视着他们,微笑着,向他们传达了深切的祝福。这是一个充满信任和友情的瞬间,艾蒂安的眼中透露出骄傲,他的外甥女将面对未知的前程,而雨果则向他们保证,他们永远可以依靠他的支持。在这个美丽的日子里,李漓和她的团队踏上了归途,李漓和赛琳娜正迎接着未来的挑战。 第62章 蔓延和发酵 李漓等人继续在雷姆斯去往米洛的道路上踏雪前行。 午餐时间,在李漓等人进入小镇并走进一家餐馆后,他们感到一股温暖的氛围迎面而来。餐馆里摆满了木质桌椅,篝火在壁炉中熊熊燃烧,散发出温暖的火光。桌子上铺着粗糙的麻布桌布,一位和蔼的老板正忙碌着为客人端上热气腾腾的食物。这个餐厅的生意还算不错,此时,餐厅里已经坐着一些进餐人,有教士、有骑士、有商人、有农民、各色人等都有。看见李漓等人进来,餐厅的角落里,一个独自在进餐的人,忽然警觉地拉低了帽檐。 在一张大桌前坐着一名身穿教士袍的神父,他的面容慈祥,正在与一名骑士进行热烈的讨论。骑士身着铠甲,剑鞘挂在椅子旁边。他们的对话充满了激情和宗教热情。教宗乌尔班二世在克莱蒙发表演讲,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这次演讲的效果,就像瘟疫一样正在迅速蔓延和发酵。 “教宗在克莱蒙的演讲真是难以置信!他的言辞如此感人,让我心潮澎湃。”教士激动地说。 “是的,他的演讲点燃了我的内心。这是我们贵族和骑士们的时刻,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扞卫信仰和教会。”骑士兴奋地回应,“我想找镇上的希伯莱商人把我的庄园抵押出去,弄一笔钱作为路费,去参加圣战。” “提醒那些希伯莱人,不准收取利息,这是教会规定的!”神父说。 “这些希伯莱人是异教徒,尊敬的神父,你觉得他们会遵守教会的规定吗?”骑士说。 餐厅的另一个角落里,三名路过的商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表示对这些话题感兴趣。 “听说了吗,教宗的演讲已经传遍了各地。也许我们应该考虑支持这一运动,这将有利于我们的生意。”商人甲低声对伙伴说,“我觉得他们需要很多物资和钱。” “是的,宗教意识不断升温,我们不能忽视这个趋势。如果我们站在教会一边,这将为我们带来更多机会。”商人乙点头,“更夸张的事都有,一些传教士甚至将圣子受难图中的加害者从罗马人换成了乌古斯人,他们简直就是疯了!” “我们不要关心这些离奇的事,我觉得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很多人来找我们借钱,我们可以趁机赚一笔。”商人甲说。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商人乙问。 “不论是骑士还是农民,要去参加圣战都得准备武器和路费吧。”商人甲说。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宗教狂热者会需要装备、食物、交通工具等,我们可以提供这些,赚一大笔!”商人丙凑进来说。 “是的,我们可以与其他商人合作,形成一个供应链,为这些信徒提供一切所需。”商人甲说。 “但你们要小心,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润,而忽视了可能带来的风险和后果。”商人乙说,“这是一把双刃剑。我们要小心,不要陷入道德困境中。” “这真是个绝佳的商机!教宗的理念已经传到了不列颠、斯堪的纳维亚和伊比利亚。听说那些朝圣者甚至将十字架缝在了衣装上,这种狂热程度真是惊人。”商人甲说。 “不仅如此,由于有太多的农民响应号召,很多土地都没有人愿意耕种了,农民们都叫嚣着要去参加十字军甚至在意大利饥荒成了一个真正引发恐惧的问题。我们可以提供粮食和其他急需的物资,赚得盆满钵满!”商人丙说。 “骑士们或许还能抵押一些财产,农民们拿什么抵押?”商人乙说。 “那就拿他们的房子、妻子或子女抵押吧,反正我听说了,很多人要赶往天国,不惜抵押妻子!真是都疯了。”商人甲说。 “你小声点,那些人都热情高涨呢!”商人乙说。 这时,又有几个农民走了进来,坐在李漓等人旁边的一桌,他们也在谈论着教宗的演讲。 “听说教宗的话语如此有力,他说不但是贵族和骑士,就连我们这些下层民众要背起自己的十字架,这是主的旨意。”农民甲兴奋地说。 “是的,他是主的使者,我们必须听从他的指引,我想去参加十字军,讨伐异教徒。”农民乙同样兴奋地说。 蓓赫纳兹向李漓和其他同伴低声说:“看来人们真的深信不疑。这种宗教狂热可能会引发一些危险的局面。” 李漓轻声回应:“是的,我们要小心处理。这个时代充满了宗教信仰的情感,我不想成为他们的敌人。” “我也想去参加十字军,教宗说了,无论贫穷或富裕的人们都该去参加圣战!”农民丙坚定地大声说。 “这种信仰和决心,无论怎样看,都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但我们必须确保它被用于正当的目的,而不是导致暴力和混乱。”埃尔雅金思考着说。 “据说耶路撒冷属于天国,土地肥沃,遍地牛羊!我们确实应该从异教徒的手中把那里夺回来!”农民甲坚决地说。 “我听说很多人正在赶往亚眠,那里有一个叫隐士彼得的圣人正在组织圣战的军队!据说农民也可以参加。”农民乙补充道,“另外,弗兰海姆伯爵埃米希,好像也在召集各色人等,参加他组织的十字军。” “你有钱做路费吗?”李漓关切地问农民乙。 “我决定把我的房子抵押给镇上的希伯莱商人,那样我就有路费了。”农民丙沉思片刻说。 “抵押财产是一个大决定,你要确保不会因此失去家园。”蓓赫纳兹面露担忧地说。 “我想把我的老婆孩子抵押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农民乙坚定地说。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赛琳娜感到震惊。 “世界末日都快降临了,我要赶在末日降临前,通过圣战进入天国!其他得什么都不重要。”农民甲坚信地说。 李漓等人起身离开座位,付了钱,走出了餐馆。在确定李漓等人离开之后,刚才那个独自在角落里进餐时拉低帽檐的人,也迅速走到吧台结了账,匆匆地离开了餐馆。李漓和他的同伴们,一路上还在就餐厅里听到的那些事,继续展开议论。 “这里的气氛真是不寻常。听他们谈论圣战和末日,我感到有些担忧。”李漓低声对同伴说,“这种信仰和决心是如此之强,但也可能会导致人们做出极端的选择。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确保不会卷入混乱中。” “的确,这种宗教热情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人们变得盲目地追随教宗的言辞,而没有仔细思考。”蓓赫纳兹点头同意。 “这里的商人们似乎只关心利润,他们计划如何从这场宗教激情中获利。这是不是太冷酷了?”赛琳娜皱起眉头。 “宗教和商业之间的交织始终是一个复杂的话题。但我担心,这种情况可能会导致社会动荡和不稳定。”埃尔雅金沉思着。 “我们需要小心行事。这里的人似乎都被宗教情感所控制,我们必须确保我们的旅程不会受到干扰。”哈桑警惕地环顾四周。 “是的,我们要保持冷静和警惕。这个时代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必须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我们当前的目标是安全抵达米洛,不要被这些议论所左右。”李漓严肃地点头。 …… 法兰西和德意志之间的大山深处。 弗朗索瓦带着逃脱的残匪们,闯入了一户独居在山林之间的农民家中。这个农民家庭由一对夫妇组成,他们过着宁静地生活。当弗朗索瓦和追随他的匪徒们闯入这户农家后,他们毫不留情地杀害了农夫。这个男人是家庭的顶梁柱,他勇敢地保护着自己的妻子,然而,面对强盗的凶狠,他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击。农妇则成了弗朗索瓦和匪徒们的下一个目标。他们对她进行了残忍的伤害,使她陷入了深深的羞耻、痛苦和恐惧之中,这个无辜的女人成了暴力和邪恶的牺牲品。他们对这个家庭的生活进行了彻底的破坏。弗朗索瓦和匪徒们在这户农民家中暂时安顿下来,他们享受着他们沿途掠夺来的财富和物品。弗朗索瓦还派出了一个匪徒去市镇上打探消息。此刻,这个打探消息的匪徒回来了,正在和弗朗索瓦报告着他的见闻。原来,之前在小镇上的餐馆的角落里,那个看见李漓等人就拉低帽檐的人,正是弗朗索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匪徒,他是在米罗的方诺尔埃庄园那一场战斗中,跟着弗朗索瓦一起突围出来的一个悍匪,如今也是弗朗索瓦身边最红的跟班小弟,他叫臭虫。 “老大,刚刚,我在镇上的餐厅里打探消息时,遇到了你从前的那个情妇贝尔特鲁德的丈夫了。”土匪臭虫说。 “他带了多少人?”弗朗索瓦眼中露出了凶光。 “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吧,至少有两个人,是上次在米洛,用水淹我们,追击我们时,出现过的厉害角色,我确信,我认出他们来了。”土匪臭虫说。 “我们现在就这么六个人,根本犯不着跟他们拼命。况且,寻仇并不能给我们带来财富;即使复仇成功,那种快乐也是既低级又肤浅的!臭虫,要成为一名成功的悍匪,首先要有宽阔的胸怀和长远的目光。我们的目标是发财、发达、享受人生,而不是和谁死磕。再说,去和那种娶了我睡过的女人的孬种死磕,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哈哈哈!”弗朗索瓦淡定地说,“不过,等有机会时,我们可以顺便收拾了他们。” “老大,可是,我还是很想把那小子身边的,那个漂亮的侍女,搞过来玩玩。”土匪臭虫说。 “臭虫,你这个没出息的混账东西,脑子里只有这么点破事!”弗朗索瓦严厉地说着,一巴掌拍在土匪臭虫脸上,“你这条名副其实的臭虫,你竟敢不听老子的教诲,你快给老子滚开!” “老大,你先别急着生气。”土匪臭虫补充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保证,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有话快说!别给我卖关子!”弗朗索瓦一把揪住土匪臭虫衣领,大声对土匪臭虫喊道。 “上个月底,教宗在克莱蒙发表演讲,教廷在号召人们参加十字军,整个镇上都在兴奋地传播这个消息,教士们热情地宣传着。”土匪臭虫激动地说。 “是吗?教廷要组织十字军去东征吗?听起来像是一次令人心动的机会。”弗朗索瓦皱眉说。 “绝对是,老大!这是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洗白自己。”土匪臭虫兴奋地点头,“但我们也要小心。参加十字军不是小事,充满了危机和风险。我们需要计划好,不要被教宗的号召冲昏头脑。你刚才说了,我们要有长远的目光!” “教宗的号召?哈哈哈!臭虫,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信仰什么主呀神呀,那些都是骗鬼的东西,呵呵……”弗朗索瓦冷静思考片刻,笑着说。 “是的,我知道,老大。”土匪臭虫略带担忧,“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的动机很简单,臭虫,我只想借着参加这场东征行动来发财、发达,满足我的欲望。”弗朗索瓦坚定地说,“只要能发财、发达,不管他是上帝还是撒旦,我们都能跟着他走!” “老大,您有计划了吗?”土匪臭虫满怀希望地看着弗朗索瓦。 “当然有计划。首先,我们要寻找一支实力强大的十字军队伍,混迹其中,等待时机。然后,我们在沿途行进中抢夺财宝积累财富,收买人心扩大队伍。最后,我们要在战斗中鼓动那些无脑的人去冲锋、去送死,从而建立声誉,吸引更多的追随者,获得更多的财富,就这样滚雪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过上更好地生活。”弗朗索瓦微笑着说,“参加东征,将是我们翻身的机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好好利用它。” “老大,可是,教宗还说,谁如果犯有杀人罪,即使参加了东征的十字军,也是不会得到主的宽恕的。”土匪臭虫补充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相信那套主呀神呀的,那些都是骗鬼的东西!”弗朗索瓦笑着说,“谁需要他们救赎?谁需要他们宽恕?我需要吗?你需要吗?哈哈哈!” “老大,我想说的是,我们坏事做绝了,杀过那么多人,而且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那些贵族和骑士组织的十字军会接纳我们吗?”土匪臭虫疑惑地说。 “臭虫,你脑子坏掉了吗?只要我们自己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匪徒!”弗朗索瓦自信地说,“而且,就算那些带头的贵族或骑士心里知道我们是匪徒,只要我们别公然宣称自己是匪徒,他们也会接纳我们,他们需要的是有战斗力的战士,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卫道士!你真的以为他们都是道德高尚的人吗?哈哈哈!” “臭虫,看来,你的虫脑,真是不好使啊!哈哈哈!”其他土匪也跟着笑话土匪臭虫。 “老大,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也会让你感兴趣!”土匪臭虫继续说。 “臭虫!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弗朗索急切地看着土匪臭虫。 “弗兰海姆的伯爵埃米希,正在召集各色人等,参加他组织的十字军!”土匪臭虫说。 “埃米希?”弗朗索瓦说,“我认识他,我们走,现在就去会会他!” “老大,我们现在就走吗?”土匪臭虫犹豫地说。 “怎么?你又想说什么?”弗朗索瓦不耐烦地问。 “这个女人怎么办?”土匪臭虫指着房子里一脚蜷缩着的那个农妇,问弗朗索瓦。 “杀了!”弗朗索瓦冷酷地说。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饶我一命吧!”墙角蜷缩着的农妇,对这些冷酷的悍匪们,苦苦地哀求着。 “让她再多活一会儿吧!”土匪臭虫猥琐地笑着说,“嘿嘿!” “是呀!我们就要去参加正义的十字军了,在出发前,呵呵……”其他土匪们也跟着起哄,“哈哈哈!” 这个农妇终究难逃厄运;待一切结束后;最终,弗朗索瓦手起刀落,利索地杀死了她。 此刻,弗朗索瓦从受害者遗体的衬衣上扯下一块白布,浸满了受害者的鲜血,丢给土匪臭虫,转过身背对着土匪臭虫,冷冷地说,“臭虫,快拿这个,在我的披风上画一个鲜红的十字符号!走之前,记得放了一把火,烧了这房子!接下来,我们有了新的目标,不再是打劫,而是顺应时代潮流,风风光光地去做一票大买卖!” “老大,等等,这里还有一只山羊。”土匪臭虫指着院子的一角的羊圈,喊道。 “带走!留着路上吃!”弗朗索瓦严肃的说。 第63章 智者和山羊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勇敢地穿越着冰雪覆盖的森林,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李漓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米洛的渴望,那是他的妻子贝尔特鲁德所在的地方。每一步都让他更加接近目的地,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受到前方的希望。他想象着米洛的景象,温暖的炉火旁,贝尔特鲁德温柔的笑容。这些美好的幻想成为他前进的动力,让他忍受着严寒和疲惫。他们穿越的森林越来越密集,树木的枝丫上挂满了冰晶,闪烁着寒光。李漓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这片冰雪覆盖的土地似乎在向他展示着它的坚韧和生命力。 突然间,一阵可疑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三四十个穿着褴褛、面容饱经风霜的陌生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些人显然生活在生死线边缘,他们的衣物受损严重,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们在森林中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李漓停下脚步,示意他的同伴们保持警惕。蓓赫纳兹默默地检查着她的武器,而赛琳娜和埃尔雅金则凝视着这群陌生人,试图了解他们的意图。 领头的陌生人走了几步,朝李漓等人走来,他的面容显得憔悴而沧桑。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他说道:“善良的先生,我们已经在这片森林中漫游了好几天,饥寒交迫。我们在寻找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位能够拯救我们的,如救世主般的圣人。你们是否听说过关于这个传说的事情?” 李漓和同伴们交换了一瞥,然后回答:“对不起,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不了解这个传说。”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停下脚步,互相交换了一下警惕的眼神。虽然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危险,但他们的出现仍然让人感到不安。赛琳娜小声对李漓说:“他们看起来好像是流浪者,可能需要帮助。” 蓓赫纳兹说:“他们有这么多人,而且神神叨叨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李漓点了点头,他对赛琳娜的善良感到认同,也理解蓓赫纳兹的警惕。然后,他们悄悄地跟随着那群可疑的人。蓓赫纳兹则潜伏在附近的树林中,时刻保持警戒。李漓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们不知道这些陌生人的来意,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友善。然而,他们决定保持警惕,同时保持距离,观察这些人的行动。这些陌生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他们不停地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希望。李漓的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之情,李漓决定再次与这些陌生人接触。李漓等人接近这些陌生人,看看能否提供一些帮助。当他们走近时,他们发现这些陌生人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和疤痕。有些人的手臂上还绑着破烂的绷带,显然是临时包扎的伤口。年轻人们心中一阵震惊,他们开始怀疑这些人是否是逃难者,逃离了某个动乱地区。 当李漓与那群人交谈时,李漓发现这些人是被天灾逼迫而成为流浪者的,他们渴望找到一块安全的乐土,避开灾难和贫困。李漓深感同情,与他们分享了一部分食物,并表示可以为这些人提供了一些临时的庇护。李漓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地是米洛,邀请他们一同前往,李漓表示自己愿意尝试着安置他们。但是这些人拒绝了李漓的邀请。他们表示要去寻找和投靠一个救世主一般的圣人,参加即将启程的十字军,为信仰而战。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对这个回答感到吃惊。李漓对这些充满宗教热情的陌生人感到一丝不安。他意识到,随着十字军运动的兴起,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失去了理智,将自己的信仰推向了极端。 当这群人过来鼓动李漓等人也加入十字军时,李漓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们已经有自己目标,我们不能参与十字军东征。” 一个流浪者嘲笑道:“哦,看来你们这些人是胆小鬼,怕去冒险吗?东征是一场伟大的圣战,参加后,你们的罪孽将得以洗净,最终升入天堂。” 赛琳娜不满地回应:“我们并不胆小,只是有自己的使命,无法参与其他行动。” 埃尔雅金补充道:“绝不是因为胆小,而是我们反对任何战争。” 这群流浪者的态度变得傲慢起来,他们开始诅咒李漓和他的伙伴们,声称他们将遭受可怕的命运。一名流浪者嘲笑道:“你们将不愿参加东征,必将四肢水肿、全身痉挛、抽搐不止,最后在痛苦中暴毙!” 李漓和他的伙伴们没有生气或恼怒,李漓深知无需和这些愚昧的人计较,自己的理念也不会因为陌生人的侮辱而动摇。李漓平静地回应:“我们不能改变自己的决定。” 就在这时,一只白山羊,引领着六个彪悍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十多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这只山羊显然已经有些年岁,但仍然走得昂然挺拔。它的白色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一位神圣的使者。这六名男人看上去就像是这片荒野的一部分。他们一步一步地走着,伴随着山羊的蹄声,仿佛是在宣布一场神圣的仪式。那六个彪悍男人穿着沉闷的斗篷,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掩盖了他们的脸庞,使他们显得神秘而不可辨认。 众人围观的目光聚焦在那个为首的男人身上,他身材高大,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感,他身后披风上赫然画着一个猩红的十字架,那是血迹!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能够穿透人们的心灵,让人不由自主地聆听。他自称为智者,他声称自己能够与神圣的力量相连接。他的话语充满了虔诚和激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他说这只山羊是主的使者,这只山羊的体内充满了圣灵的力量。他伸出双手,轻抚着山羊的毛发,仿佛在与神圣的力量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流。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敬畏和好奇。他们不禁开始思考,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从哪里来?他所说的话是否真实?他与山羊之间的联系又是怎样的?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开始讲述一个关于信仰和救赎的故事。他说,这只山羊曾经是一个迷失的灵魂,它曾经在黑暗中徘徊,无法找到归宿。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它,他感受到了它身上那股特殊的能量。他相信,这只山羊是主派来的使者,它的存在意味着救赎和希望。男人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众人开始被他的言辞所吸引。他们开始思考自己的信仰和生活,他们开始寻找内心的答案。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最后,男人结束了他的讲述,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热烈地掌声。他们被男人的言辞所打动,他们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他们开始向男人靠近,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指引和启示。男人微笑着,他感受到了众人的虔诚和信任。他知道,此刻,又有一群愚昧无知的人上钩了。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之前要去投奔十字军的人们瞬间改变了态度。他们深信不疑地认为这只山羊是神的使者,带着神圣的使命。于是,这群人慷慨激昂地欢呼起来,纷纷表示要跟随这只体内充满了圣灵的山羊,一同踏上前往圣地的旅程。他们相信,只有通过这个男人和山羊的引导,他们才能获得救赎和希望。他们希望通过这次旅程,能够洗涤自己的罪孽,重塑自己的信仰。这个男人成为他们心中的导师和救世主般的圣人,他们愿意为了这个信仰而奋斗,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人们开始高声呼喊口号:“阿里路亚!”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一幕实在太出乎意料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然而,他们也能理解这些人的信仰和渴望,哪怕它们可能是被一场巧妙的骗局所吸引。李漓明白,这个世界充满了愚昧和狂热,而信仰,有时也可以让人丧失理智,走向神秘而未知的方向。他决定保持警惕,他自然不可能相信这个自称智者的男人的荒诞言辞,同时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人被欺骗和伤害。他决定留在这里观察,寻找真相,并保护那些被蒙蔽的人们。李漓和他的同伴们默默地退到一旁,观察着这一切。他们的目光锐利而警觉,他们心中的怀疑与责任交织在一起。他们知道,他们必须保持清醒和警惕,以防止更多的人陷入这个男人的阴谋之中。 这个令人诧异的瞬间使众人停下了争吵,沉默下来,好奇地注视着带头的男人。这个自称神秘的智者的男人从李漓等人面前缓缓走过;当他走过赛琳娜身旁时,却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呵呵……” 李漓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个男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寻常的气息。他明白,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智者,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加深不可测的阴谋。李漓决定要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到这个男人的影响。他用眼神悄悄向身旁的伙伴们传达了信号,让他们保持警惕。与此同时,赛琳娜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的邪恶气息,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 “弗朗索瓦!”这个名字从赛琳娜的口中传出。当赛琳娜勇敢地迈向那个带头的男人,掀掉了他的帽子时,一阵诧异的呼声在众人中响起。那个自称是智者的男人露出了他的面容,他的眼神炯炯有神,看似充满了信仰的力量,他的体魄强壮,散发着坚定的气息。 弗朗索瓦的面容带着一丝邪恶的笑意,他看着赛琳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嘲笑着众人的愚昧和信任。赛琳娜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她明白自己的直觉没有错,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个真正的智者,而是一个心怀恶意的骗子。李漓等人愕然地看着弗朗索瓦,心中充满了愤怒。 弗朗索瓦向李漓挑衅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赛琳娜,你好吗?哟,那不是贝尔特鲁德的老公呀,怎么没和贝尔特鲁德在一起,却和你在一起,你们也私奔了吗?看来你们也在前往圣地的路上,也想去通过参加圣战来赎罪吧?我们能在这里相遇,真是有缘啊。你们要不要追随我?” 赛琳娜紧紧握住李漓的手,表情凝重地注视着弗朗索瓦。她知道,弗朗索瓦是一个狡诈的人,他的言辞充满着挑衅和嘲讽。但她不会被他的话所动摇,她相信自己和李漓的爱情,也相信他们的信仰和目标。 李漓冷静下来,他知道不能被弗朗索瓦的挑衅所左右。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弗朗索瓦,你的诡计已经被揭穿了。” 弗朗索瓦冷笑一声,他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恶意。“什么诡计?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会亲自见证你们的失败和毁灭。哈哈哈!” 蓓赫纳兹警惕地回应:“你这个恶人,你冒充智者,又想干什么,我们今天就要把你抓回去,让你接受审判!” “咩!”忽然,那只山羊长叫了一声。 “你们这些贵族可真会编故事,想要把我送上审判台?这里可没有法庭,只有大家的判断。”弗朗索瓦嘲笑着回应,弗朗索瓦转而对着周围的围观者们大声宣扬:“这位贵族是个卑鄙小人,他带着他的侍女私奔,遇到了我这个熟人,他想杀人灭口!此刻,他已经冒犯了圣灵!” 众人听了弗朗索瓦的话,开始情绪激动,愤怒的情绪像燃烧的火焰一般蔓延。情绪激昂的民众开始谩骂李漓和赛琳娜,愤怒的指责和嘲讽声不绝于耳。李漓和他的同伴们被愤怒的围观者们包围,他们感受到了来自众人的敌意和威胁。他们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险境,众人已经被弗朗索瓦的谎言所蒙蔽,他们的信仰和信任已经被煽动起来。 面对围攻,李漓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与众人争论的时候。他转身面对众人,用平静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大家听我说,请冷静下来。这些都是弗朗索瓦的谎言,他是一个骗子,试图利用我们的信仰和情感来达到他的私利。请大家听我们解释清楚,不要被谎言所蒙蔽。” 然而,人们都亲眼所见赛琳娜正拉着李漓得手,人们并不愿意听李漓的解释,他们愤怒地继续围攻着李漓和他的同伴们。李漓意识到,他们必须寻找一种方法来突破众人的围攻。 李漓深知局势转变的微妙,他已经明白,此刻并不是收拾弗朗索瓦的正确时机,他试图平息众人,大声说道:“诸位,我们并不是来欺压任何人的,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没有恶意。请大家冷静下来。” 李漓感到情况越来越危急,他知道必须采取行动来保护自己和他的同伴。他命令亲卫士兵们保护赛琳娜和埃尔雅金,同时他自己也握紧了长剑,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蓓赫纳兹和哈桑立即站在李漓身旁,他们展现出了他们作为战士的勇敢和决心。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漓和众人之间,保护着他们不受伤害。 面对愤怒的人群,李漓试图平息局势。他高声呼喊道:“请大家冷静下来!我们并没有做任何错事。请听我们解释清楚,不要被谎言所蒙蔽。” 哈桑的声音高亢而坚定:“牵羊的那几个人都是土匪!这个人也根本不是什么神秘的智者!”他试图揭露弗朗索瓦等人的真实身份。但在狂热的人群面前,这番指责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看到一些人投来愤怒的目光,但更多的人似乎已经被弗朗索瓦的言辞所左右,对他们的质疑充耳不闻。 作家的话 第64章 操控人心 愤怒的人群并没有停止攻击,他们继续向李漓和他的同伴投掷石块和泥土。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只能用武器保护自己,同时寻找机会寻求逃生的方法。而且,李漓深知不能对这不明真相的民众采取激烈的手段,因为那只会加剧混乱。 弗朗索瓦的声音再次在人群中响起,他装模作样地用严肃的口吻说:“诸位,静一静。我们是正义的十字军战士,我们的使命是保护信仰,前往圣地。此刻,我们要在圣灵面前,审判他们。” 弗朗索瓦的话语再次引起了人群的注意。他的言辞充满着傲慢和自大,似乎在以正义的名义来掩盖自己的邪恶行径。弗朗索瓦的话语在一部分人中引发了犹豫和思考,他们开始陷入两难的境地。但更多的人,出于对贵族阶级的不信任和与生俱来的敌意,仍然对李漓等人怀有怀疑之情,他们举着各种棍棒,摆出了防御的姿势。整个场面紧张而不安,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就在这紧张的局势中,却又有一群新出现的流民向这边走来。他们或许出于阶级立场的本能,很快就加入那些盲从弗朗索瓦的人群中。这群新来的人开始高声呼喊,加剧了混乱局面,让局势更加不明朗。新来的二十多个流民的加入让局势雪上加霜。他们的高声呼喊混杂在人群中,增加了混乱和嘈杂。李漓和他的同伴们感到越来越被动,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中采取冷静而明智的行动。弗朗索瓦似乎越来越得意,他看到局势对自己有利,他趁机继续煽动群众,将李漓等人描绘成贪婪的掠夺者和卑鄙小人;他利用群情激昂的民众来支持自己,继续宣扬自己是正义的十字军战士。这让局势进一步紧张,陷入了僵局。 埃尔雅金在李漓耳边小声说:“要么我们立刻采取行动大开杀戒,要么我们立刻妥协,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李漓深吸一口气,他明白埃尔雅金的建议有其道理。在当前的局势下,采取暴力行动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后果,不仅会对自己和团队造成伤害,而且大开杀戒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和暴力,如果自己带人杀死那么多平民,势必会给贝尔特鲁德和她的父母引来大麻烦。眼下,妥协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更明智的方式。他决定采取后者,至少能够让他们避免冲突升级并脱身。 于是李漓决定选择妥协,李漓转身对埃尔雅金说:“好的,我同意你的建议。看看能不能以金钱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尽快脱离这里。” 埃尔雅金点点头,转向弗朗索瓦,试图与他进行对话,她对弗朗索瓦喊道:“弗朗索瓦,我们并不想与你发生冲突。我们愿意妥协,以避免进一步的暴力和伤害。我们可以谈谈,寻找一个和平解决的方式。” 弗朗索瓦听到埃尔雅金的话,冷笑一声,他看着李漓,嘲讽地说道:“妥协?你们这些贵族总是以妥协来逃避责任。你们以为你们可以随意践踏我们的权益吗?我们是正义的十字军战士,我们要为穷人和被压迫者讨回公道。” 埃尔雅金接着说:“弗朗索瓦,你也别太过分了,我们的战斗力你是知道的。现在,我们愿意通过支付一定的金钱来解决当前的事。至于到底想怎么收场,你自己看着办吧!” 弗朗索瓦深知当前的局势,对他并不完全有利,他身边的这群人虽然声势浩大,但终究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李漓等人在战斗方面的经验和实力都要强大得多,这是他所见识过的。弗朗索瓦明白,如果真的把李漓等人逼急了,他们可能会大开杀戒,将这些流民一扫而空。尽管他相信,就算李漓等人把这群流民全部屠尽,自己肯定仍然可以脱身,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不惜代价地与李漓等人交战。弗朗索瓦知道,他的“东征圣战生意”才刚刚开始,他需要更多的追随者,才能在未来的旅途中取得更大的成功。此时,在这里与李漓等人死磕,并不符合他的长远利益。因此,他也希望能够通过讹诈一笔钱来解决当前的困境,然后让李漓等人离开,这对他来说是最有力的选择。在这种心态下,弗朗索瓦对埃尔雅金的提议产生了开放和合作的态度,他愿意听取埃尔雅金的建议,并看看是否能够达成一项金钱交易,以平息当前的紧张局势。这个决定或许会为双方带来某种程度的妥协,至少能够暂时化解危机。 “好吧,我代表正义的十字军,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拿出充分的诚意,支持我们伟大的东征圣战,我就允许你们赎罪,允许你们在缴纳赎金后离开。”弗朗索瓦略微点了点头对埃尔雅金喊道,表示听取了这个提议。他知道这可能是当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既可以获取金钱,也可以避免一场可能的冲突。然而,他还没有确定要求多少金钱。 弗朗索瓦立刻转身对众人大声喊叫:“诸位,这位贵族愿意付出金钱以解决当前的争端。我决定接受,毕竟我们的行动目的是去参加十字军东征,相比收拾这对下流无耻的男女,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要去做。眼下,我们大家现在最需要的是足够食物和盘缠,有了钱自然能解决我们当前的困境。当然,我将把他们支付的赎金与大家分享!” 听到弗朗索瓦的话,李漓与埃尔雅金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意识到弗朗索瓦也开始妥协了。李漓对着弗朗索瓦说道:“我们愿意支付赎金以解决当前的争端。接下来,请告诉我们所需的数目。” 弗朗索瓦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向人群宣布:“我们决定接受赎金以解决当前的争端。请大家提出你们认为合适的数目。” 弗朗索瓦仔细听取着人群中各种金钱数额的建议,他看着人们的反应,试图衡量他们对赎金数目的接受程度。人群中的声音纷纷传来,有些人提出的数目相对较低,希望能够尽快解决问题,而有些人则提出了较高的数目,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补偿。 弗朗索瓦思考片刻,他意识到不能太贪婪,否则可能彻底引发冲突;那今天这次行动,很可能就会是一次失败的行动,尽管他完全有信心确保自己全身而退。此刻,他决定见好就收,最终决定接受一个相对合理的数目,既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又能够让李漓一行人接受。 弗朗索瓦转身面对李漓,微笑着说道:“我决定接受赎金,数目为五百金币!”他将数目告诉了李漓。 “一百金币。”埃尔雅金思考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金钱数额,他希望这个数目既能平息被弗朗索瓦挟持的流民们的愤怒,又不至于让李漓承受过多的经济压力。 弗朗索瓦听到这个数额后,转向人群高声喊道:“这位贵族显然缺乏诚意,现在,让我们停止争吵,我们准备战斗,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参加十字军去东征,将要面对的是比他们凶恶十倍百倍的乌古斯人异教徒,此刻,让你们小试牛刀的时候到了。”弗朗索瓦又对你离等人说,“我劝你们,最好再拿出一点诚意来!” 在这一紧张的时刻,李漓的团队意识到他们需要迅速作出决定,以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李漓表情坚定地说:“我们虽然愿意支付一定的金钱来解决这次的纠纷,但数额必须是合理的,否则,那就试试吧!” 李漓话音刚落,就拔出了背着的那柄寒气逼人的长剑;蓓赫纳兹迅速地拔出弯刀;哈桑举起了铁锤;赛琳娜也拔出了一把匕首;士兵们举起了长矛。激动的人群谩骂声更响了,但始终没有人向前迈一步。 “三百金币!”弗朗索瓦喊道。他明白现在不是过分索要金钱的时候,否则真的会引发冲突。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最多一百五,爱要不要!”李漓大喊一声;接着,随手一剑砍向自己身前的一棵小树,“哗!”一声清脆地响声,这棵小树被一剑砍断,围攻李漓等人的人们纷纷躲避,树干的上半截掉落在地上,并未砸到任何人。 眼看谈判就要彻底崩盘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那只山羊恰巧又叫了一声:“咩!” 弗朗索瓦随机应变地抓住了这个机会,立刻大喊一声:“成交!” 弗朗索瓦的大喊声让人们感到意外,他们停止了争吵和辩论,围绕着弗朗索瓦聚集起来。人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弗朗索瓦为何突然决定成交。李漓和他的伙伴们也感到意外,他们不确定弗朗索瓦的真实意图。他们决定保持警惕,不轻易相信弗朗索瓦的表态。 弗朗索瓦看着围绕着他的人群,他充满自信地说道:“是的,成交了!这是圣灵的意志!主爱世人!所以我遵从圣灵的意志,决定宽恕他们。现在,让我们停止争吵,在他们支付赎金后,我们就让他们这些人离开。今天,凡是在场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每人可分得一个金币!” 人群中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对这个成交表示赞同,认为这是一个解决争端的好办法。而另一些人则对弗朗索瓦的行为感到怀疑,其实这些人不是傻子,也不是宗教狂热分子;他们并不相信弗朗索瓦是智者,也不相信那只山羊的身体里充满了圣灵,他们清晰地意识到,当下,弗朗索瓦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来敲诈那个倒霉的贵族;不过现在这个情势之下,在这些已经不重要,至少这些对弗朗索瓦持有怀疑态度的人们已经意识到,只要跟着弗朗索瓦,无论如何他们自己和他们的家人也能得到实惠,在饥寒交迫的现实处境面前,人们很难坚守道德底线,人们更容易为自己的错误开脱;此刻,他们宁可相信弗朗索瓦是智者,那只山羊的体内充满了圣灵,弗朗索瓦当下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正义的。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成交,他们仍然保持警惕。他们知道弗朗索瓦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土匪臭虫向李漓等人走了过来,当他走到赛琳娜面前时,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他用猥琐的眼光扫视了赛琳娜的周身,他对赛琳娜露出了轻薄的笑容,“嘿嘿!” 赛琳娜转过头去,并不理睬土匪臭虫。土匪臭虫把脸转向李漓。 “快给钱吧,米洛男爵!”土匪臭虫得意地对李漓说。 “你们先让开一条道!等我们看到你们的行动,我们就给钱,然后我们才离开!”蓓赫纳兹对着弗朗索瓦喊道。 “可以!”弗朗索瓦大声说道。 包围着李漓等人的人群,缓缓地为李漓等人让出一条道路。 蓓赫纳兹数了一百五十个金币,交给前来收钱的土匪臭虫。然而,这个土匪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他走到赛琳娜面前后,脚步停了下来,一直用猥琐的目光注视着赛琳娜。 土匪臭虫的注视,让赛琳娜感到极度不适,她立即对土匪臭虫严厉地说道:“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劝你别对我动什么坏心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蓓赫纳兹见状,立刻走到赛琳娜身边将赛琳娜拉到自己身后,保护着她,确保她的安全。蓓赫纳兹恶狠狠地瞪着土匪臭虫看了一眼,土匪臭虫被蓓赫纳兹的威胁和气势所震慑,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赛琳娜一眼,迅速转身离去。 李漓和他的伙伴们小心翼翼地通过人群,他们感受到人们的目光中有些犹豫和忧虑。他们明白,这个局面并不稳定,人们可能只是暂时退让,而并非真正改变立场。他们决定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远离围攻的人群。在通过人群的过程中,他们保持警惕,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威胁。 人群中,疯狂的欢呼声在空气中回荡,他们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成交感到非常满意。他们以为自己取得了一场胜利,成功地敲诈了贵族,获得了自己的利益。 弗朗索瓦带领着那群失去理智的人继续向弗兰海姆前进。他们被他的谎言和煽动所蒙蔽,盲目地追随着他。他们相信自己是正义的十字军战士,却忽视了真相和正义的重要性。弗朗索瓦并不会认为自己是在被“能够感应圣灵的山羊”指引着前进,但是他对自己的目标和行动充满了自信。 弗朗索瓦对他的追随者们遵守了承诺。弗朗索瓦爽快的分给了这些饥寒交迫的人,他们每人分得了一个金币,弗朗索瓦又分给了五个跟随自己的强盗每人三个金币,如今从李漓那里敲诈来的一百五十个金币还剩六十多个金币!这次成功敲诈经历,让弗朗索瓦得到了“东征圣战”带给他的第一笔的财富和权力,这使他更加坚信自己可以利用人们的信仰和无知来达到自己的私利。他看到了通过“参加东征圣战”这个幌子,裹挟和鼓动愚昧无知的贫穷民众,去围攻和敲诈贵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认为这是一条可以使他迅速致富的康庄大道。当然,跟随弗朗索瓦的人们,大多数人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李漓和他的伙伴们也松了口气,继续踏上了他们前往米洛的旅程。 第65章 任务和使命 罗马,梵蒂冈城。 教廷宫殿内的氛围庄严肃穆,教宗乌尔班二世坐在高大的宝座上,仿佛是连接天堂与人间的桥梁。他的面容沉着,目光深邃,宛若一位智者。突然,一位年轻的修士匆匆忙忙地走进大殿,他的步伐轻快而坚决。修士穿着朴素的黑袍,头戴白色的帽子,代表着他的虔诚和谦卑。他跪倒在教宗乌尔班二世的面前,表现出无比的尊敬和敬畏。教宗乌尔班二世注视着这位年轻修士,一时间没有开口。这位修士静静地等待着教宗的指示,他明白自己在这个庄严时刻承载着重要的使命。不远处,还有一名修士拿着一本精致的簿子,准备记录下教宗的每一句话。这本簿子将成为历史的见证,记录下教宗乌尔班二世的教导和决策。其实,在这里,通常就是这样,每一个时刻都是庄严的时刻;终于,教宗乌尔班二世沉声开口,他的话语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智慧,负责记录的修士急忙提笔。 自从再次见到埃尔雅金,乔瓦尼就一直恍恍惚惚,尽管已经不是为了爱情;但就连此刻,他依旧还在牵挂着埃尔雅金是否平安的返回了威尼斯。 “乔瓦尼,你来了?”教宗温和地说,“起来吧。” “是的,教宗大人。我迅速赶来,急于听取您的教导。”乔瓦尼回过神来,急忙回答,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就现在的形势,你怎么看?”教宗问,“不要拘束,你放心大胆地说。” “这个时刻是考验信仰与现实的时刻。虽然人们对十字军东征的狂热让我感到欣喜,但我们不能被情感所左右。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十字教徒,同时确保欧洲的稳定”乔瓦尼说:“派遣未经训练的农民参加东征是不明智的。这不仅会浪费资源,还可能导致欧洲内部的混乱和不稳定。我们的目标是派遣欧洲的精锐重装骑士,这些经过严格训练和装备精良的战士,才有可能对抗入侵东方的乌古斯人。” “是的,我需要召集各国的贵族和骑士,呼吁他们自愿加入十字军,前往东方。他们将是我们最有力的力量,能够应对可能的威胁。同时,我需要确保这个远征的非用得到妥善解决,以避免给欧洲带来经济上的不稳定。”教宗世略加思索后说,“其实,我们确实要让一部分人去远征,天气变冷,洪水和蝗虫肆虐,饥饿和失业让很多地方陷入混乱,尤其是高卢!我们需要让高卢多余的人去远征,但不是让所有人都去!” “我觉得,我们已经到了不得不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以限制远征军的人数的地步了;并且宣布,远征队伍只招收能够承担远征费用的人。”乔瓦尼认真地说。 “你继续说。”教宗点点头。 “其他,我确实还有一些建议。”乔瓦尼欲言又止地看着教宗,“只是……” “乔瓦尼,你不要有顾虑,我现在就提前赦免你了,不管你今天在这里说错了什么话,都可以得到宽恕。”教宗和蔼地说。 “谢谢您,教宗大人!”乔瓦尼小心翼翼地说,“我建议:所有的远征者必须首先获得当地的主教的许可和签证;为了保证组成军队的人员构成合理,要让各地的主教都拒绝所有不适合的报名者;也就是说,报名参加远征的人,不管他有多爱主,如果不符合条件的也别想参加远征。” 教宗乌尔班二世注视着乔瓦尼,认真聆听他的建议。 “这些建议听起来很实际,乔瓦尼。你的智慧和谨慎在这个关键时刻非常重要。我们必须确保远征军的质量和组成,以便有效地达成我们的目标。”教宗乌尔班二世表示感谢,他知道这些建议将有助于确保远征的成功。 “不过,这种规定对于穷人的歧视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式,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参加这个神圣的事业,而不仅仅是富有的人。”教宗补充道,“我一直关心着普世教会的每个信徒。” 乔瓦尼恭敬地点头,表示理解。 “老弱病残必须留在家里,那些人参加远征是无谓的;农民们应该照看土地继续耕作,神父和修道士必须留下为东征祈祷。”乔瓦尼补充道。 “确实,这很有道理!”教宗说,“我也想到了这些问题。” “另外,我觉得伊比利亚人必须留在本土继续与马格里布人入侵者战斗,否则之前的收复失地运动将会前功尽弃!”乔瓦尼继续说。 “是的,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不但如此,还应该让西西里的诺曼人也尽量留在西西里。”教宗说,“其实,我们也可以派人去教化那些维京人!丹麦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被教化后,已经不再去到处肆虐!” “你的建议非常中肯,乔瓦尼。我们必须确保每一个决策都能够支持我们的神圣事业,并且不会削弱我们在其他方面的努力。伊比利亚人的留守是必要的,他们在本土的战斗也是为了守卫十字教信仰的边界。”教宗表示赞同,乔瓦尼的建议得到了教宗的认可。 “我将记下你的建议,并在制定相应政策时加以考虑。我们需要确保远征军的规模和组成都是最适合的,以取得胜利并保卫信仰。”教宗继续补充说。 “现在,贵族们叫嚣着需要通过远征去洗刷他们的灵魂,以掩盖他们血腥而暴力的生活,以此升上天堂;而穷人们则更多是为了逃离这一片‘污秽肮脏,粗野鄙陋,一无所有’的地方。我甚至认为:新婚者也必须事先征得配偶的同意。否则,我们将面临人口急速减少!”乔瓦尼说。 “确实,我们应该确保有足够的新生儿降世!”教宗点点头说,“你接着讲,不要有顾虑。” “我还听说,最近在高卢北部,出现了两次月食,高卢南部出现了流星雨,这些天文现象都被编造成各种谣言蛊惑着人心;另外,还有更夸张的传言,一些人声称,宣誓要参加远征的人,身上会出现燃烧的十字架图案,而不愿意出征的人,则会四肢水肿,最终在身体痉挛中痛苦地死去。我觉得,我们应彻查并制止这些宣传巫术的流言!那些流言一定出自别有用心的人。”乔瓦尼情绪激动地说。 “这种制造流言的事就不必彻查了,我并不想因此而处罚那些人;年轻人,你要知道,不管是谁,一旦被认定宣扬巫术,那可是要处以火刑的!尽管他们制造流言这种行为是不正确的,但是他们都是积极投身东征圣战的人。”教宗缓缓地说着。 乔瓦尼听着教宗的话,感到些许惊讶,但也能理解教宗的观点。他深知宗教中的迷信和神秘元素,有时会成为鼓舞人心的工具,尤其在如此重大的历史事件中,这些元素可以激发人们的信仰和奉献精神。另外,他也深深感受到了教宗的理智和仁慈。 “教宗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应该鼓励那些热衷于东征的人,而不是惩罚他们,尽管他们的手段似乎有失公允。不过,我还是建议,我们至少需要密切关注这些流言的发展,以确保远征的秩序和动力不受影响。”乔瓦尼回应道。 “是这样的。”教宗严肃地说,“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乔瓦尼,这次我召见你,除了询问你对当下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意见,我还要和你谈论一项重要的任务。” “请您吩咐,教宗大人。”乔瓦尼谦卑地点头说。 “我们都知道拜占庭帝国面临着威胁和危险,一旦他们完了,我们将直面那些凶恶的异教徒乌古斯人。而十字军东征是我们保卫十字教信仰的使命,这也是让东部教会重归我们普世教会的契机。但我清楚地认识到,派遣未经训练的农民只会造成混乱和破坏。我们需要派遣那些训练有素的骑士前往前线,但是这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我们不但要鼓励远征者自费前往,我们也要给他们寻找一些可能的经济援助,所以,我们需要威尼斯的支持。”教宗深吸一口气。 “是的,教宗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威尼斯现在由维塔利.米凯利掌控,他曾经和他的老师现任威尼斯总督维塔利.法利埃罗一起推翻了我的父亲多梅尼科.塞尔沃在威尼斯的执政。虽然我来自威尼斯,但我只是一个流亡者,我又能为你的计划做什么?”乔瓦尼思考片刻说。 “我希望你回到威尼斯,我将为你制造机会与维塔利.米凯利合作,你要去说服他支持十字军东征。”教宗眉头紧锁,“听说,维塔利.法利埃罗已经病得快要死了;在他死后,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摄政维塔利.米凯利将成为下一任总督。你的父亲曾经为威尼斯建立了不朽的功勋,这使他至今在威尼斯市民心目中仍旧留有很高的威望。即将上台的米凯利,也需要你这样的人为他站台助阵!你回到威尼斯为他工作,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可是,从前,米凯利也参与了法利埃罗发起的政变行动,他们把我父亲囚禁在修道院里,使我父亲不久就抑郁而终。他们还对我进行迫害,使我不得不流亡至今。”乔瓦尼委屈地说,“现在,您要让我和他去合作,这真的让我很纠结!” “你是威尼斯的儿子,同时也是我的学生和亲信,你所做的事是为了整个十字教世界,当然也包括威尼斯,你要放下自己的个人恩怨。”教宗严肃地说。 “可是……”乔瓦尼欲言又止,因为他清楚自己与维塔利.米凯利之间的恩怨,但教宗的话语让他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使命。 “这是你的任务,也是你的使命,乔瓦尼。你是主的仆人!”教宗的神情略显不悦,“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主的仆人们收留了你,如今主需要你去为高尚的事业工作,你怎么能持有怀疑呢?” “教宗大人!我错了,我不该犹豫,我接受任务。”乔瓦尼回答。 “乔瓦尼,你是主的忠诚的仆人,我对你充满信任和信心。请为了圣父圣子圣灵,为了我们的信仰,尽最大努力。主与你同在。”教宗表情变得和缓,他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又转身对身边站着的那个负责记录的修士问:“刚才我们对话的内容,都记录下来了吧?” “是的,教宗大人!”负责记录的修士回答。 “你拿去给首席枢机大主教帕斯哈里斯,除了最后关于彻查流言这件事,其他的话让枢机团梳理一下,尽快制定出教谕。我们要尽快把这些措施颁布出去。”教宗对负责记录的修士说,“这里暂时没有你的工作了,你先去吧。” “是,教宗大人!”负责记录的修士回答。 随后,修士匆忙离开了教廷宫殿,赶往枢机团的办公室。 “乔瓦尼,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了。”教宗和蔼地说,“接下来,你可以叫我老师了。” “恩师,我万分感激您,这些年对我的栽培!”乔瓦尼诚恳地说。 “乔瓦尼,我已经亲自写好了一封给米凯利的信,你带去亲自交给米凯利,我在信中提到了,建议他收你做他的义子!”教宗和蔼地说,“你注定就不该在修道院里默默无闻地安度余生,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去做。” 说罢,教宗将一份盖有教宗乌尔班二世私人锡印的信递向乔瓦尼,那是教宗写给威尼斯摄政米凯利的私人信件。 “啊?!”乔瓦尼震惊地看着教宗,迟迟没有上前去接过那封信件。 “米凯利的儿子还小,而且根据威尼斯的传统,并不可能直接成为他的接班人!”教宗看着乔瓦尼,缓缓地说:“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去看这件事,这对你或许也是个机会;难道你真的不想赢回你父亲的荣誉,找回你被剥夺的一切吗?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我交代你的事,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恩师!我将不遗余力,履行这一任务。无论如何,我会尽全力去说服米凯利,确保威尼斯共和国支持我们的事业。”乔瓦尼的语气变得坚定,他上前单膝跪地,抬起双手,接过了教宗手中的那封信件。 “乔瓦尼,米凯利派来找我的人,还告诉我一个纯属私人问题的事,米凯利的侄女和你年纪差不多,至今还未订婚。如果,你考虑清楚了,需要还俗的话,我会亲自批准的。”教宗淡淡地对乔瓦尼说。 “恩师,这?!……”乔瓦尼听了这话,显得不知所措。 “你回去就收拾一下,尽快动身去威尼斯吧!”教宗拍了拍乔瓦尼的肩膀,和蔼地说。 乔瓦尼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封由教宗亲笔写就的信件,将它安放在他的随身包内。这封信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封圣令,更是一个充满信仰和责任的任务。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教宗再次行了一礼,表示他将尽职尽责。离开了教廷宫殿,乔瓦尼来到了他在梵蒂冈的住处。这个小而朴素的房间是他这些年,在异乡的栖息之地。他开始整理行装,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和必需的文件整理整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旅程。威尼斯,这座充满历史和文化的城市,是他的家乡,也是他人生的起点。尽管曾经因政治纷争而被迫离开,但他一直怀念着这个城市,怀念着那条美丽的大运河和那座宏伟的教堂。乔瓦尼背上行囊,走出了他的住处,来到梵蒂冈城的边缘。他的旅程充满了不确定性,他将不得不面对过去的仇恨和纷争,去争取米凯利的支持;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普世教会、为了信仰、为了那片被称为圣地的土地,他愿意付出一切;同时,也为了他父亲的荣耀和他自己的明天。在日落的余晖下,乔瓦尼踏上了前往威尼斯的归途。这将是一段充满挑战和考验的旅程,但他心怀信仰,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无论路途多么崎岖,他都会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刚才在大殿上负责记录的修士,已经将教宗和乔瓦尼对话记录中的要义整理出来,教廷枢机团正在全力协助首席枢机大主教帕斯哈里斯编撰相关的教令,确保各地主教和神职人员都能得到明确的指示,以便有序地组织和管理各地东征的准备工作。 第66章 赐婚(上) 冬季的黎凡特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宛如一幅宁静而温馨的画卷。庄园大门前的橡树依然守护着它们的秋叶,褐色的叶片沿着枝干微微摇曳,仿佛在跳着轻柔的舞蹈。枫树的红叶依然坚守在树枝上,为庄园增添了一抹暖意。阿里维德庄园矗立在卡莫村对面的山坡上,其坚实的石墙无需依赖季节的更替而改变颜色。窗户上的彩色花窗玻璃透出了柔和的室内灯光,这些灯光照亮了庄园外墙,让它在寒冷的冬日也显得温暖而美丽。庄园内的花园虽然已经枯萎,但在阳光的照耀下,树枝上的霜花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李常应,不仅善于经商,还善于审时度势。他在去年年初的塞尔柱王朝的汗位争夺战争中,在关键时刻站队塞尔柱大苏丹大可汗巴尔基雅鲁克。突突什发动叛乱时,从大马士革到阿勒颇,地中海东岸这一带,几乎所有的乌古斯贵族都跟着造反了,就李常应和少数几个贵族没支持突突什。而且,李常应还按巴尔基雅鲁克的意思,以沙陀部族长的身份,悄悄给河中地区一些曾经依附沙陀部的部族首领写几封信,劝河中那些部族站在陛下这一边不要跟在突突什造反,并且确实产生了效果。如今,巴尔基雅鲁克已经完全获胜,突突什也早已兵败被捉,被处死。李常应这次正确站队,使得李常应和沙陀部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立足,艾尔坦对阿里维德庄园的威胁也随之减缓了。只是,令李常应没有想到的是,艾尔坦居然在突突什战败前夕,也果断放弃了突突什,投靠了巴尔基雅鲁克,所以李常应还是得和艾尔坦继续斗智斗勇。 李常应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战斗力惊人,组织度极强,足以确保这个小地方的安宁。这使得这个小地方在乱世中依然和平繁荣。在这个冬季,这里的人们过着悠闲自在地生活,完全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动荡和不安。由李腾(阿哈兹)带领的商队已经在夏历新年前早早地返回了阿里维德庄园,商队的归来为庄园带来了新的财富和机遇。货物被妥善地储存在仓库中,等待着进一步地加工和交易。 公历新年的第五天傍晚,阿里维德庄园宁静被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打破了。阿里维德庄园的大门敞开着,一辆马车徐徐驶来。一名身着华美长袍的男子从中间一辆马车上走下来,款步走了过来。他高大而威严,额头上镶嵌着一颗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位客人正是塞尔柱王朝大可汗巴尔基雅鲁克的钦差埃尔图鲁尔。在埃尔图鲁尔到达之前,李常应已经事先接到通知了。埃尔图鲁尔不但是钦差,还是李常应的二女亲家和好友。 “真神保佑大可汗大苏丹巴尔基雅鲁克陛下,也保佑您尊敬的钦差埃尔图鲁尔大人,大可汗大苏丹忠实的仆人阿卜杜德.阿里维德带领庄园及领地的全体族人和百姓,欢迎您的到来。”李常应带着几个族人头领,站在庄园大门外的道路上,谦逊地对刚刚走下马车的钦差埃尔图鲁尔行礼。 “真神保佑您,阿里维德阿迦,我这趟给您带来了真神的赐福和陛下的恩典哦!”钦差埃尔图鲁尔笑呵呵地说,“大可汗大苏丹决定重新启用你了!” “感谢陛下,感谢钦差大人!”李常应急忙说。 “阿卜杜德,你我是儿女亲家,更是二十多年前,在征讨拜占庭的曼齐刻尔特大战时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你就不要跟我客套了。上次见面还是你把女儿嫁给我儿子,举行婚礼前,订婚的时候,一别到如今又是五年了。”埃尔图鲁尔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李常应的手说,“你就别一口一个‘钦差大人’了!” “是啊,一别就五年!还记得,当年,我们这些从河中来的乌古斯各部族青年子弟都还是大可汗的亲卫军士兵的时候,你一直就比我更风光。我们去参加征讨拜占庭的曼齐刻尔特大战的时候,你立了大功,得到了大可汗的亲自封赏,成了百夫长;那时候,你可是王公贵族们争抢好女婿的重要人选啊。我就不一样了,没能立什么功,去的时候是个亲卫五夫长,承蒙老一代大可汗惦记,回来时给我升了亲卫十夫长。”李常应回忆着从前。 “你的大夫人不也是塞尔柱家的女儿吗!你不就是在那时候,被老可汗看中了,才给你赐婚的吗!”埃尔图鲁尔笑着说。 “埃尔图鲁尔,你的到来真是一个难得的惊喜。走,我们进庄园去,让我们一同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李常应说。 李常应的眼中流露出惊喜之色。多年未见的故交,埃尔图鲁尔是他生平最尊敬和亲近的朋友之一。两位老友紧紧地握手,仿佛时间并未在他们之间留下痕迹。李常应和埃尔图鲁尔一起走入庄园,来到庄园的大厅。 “阿卜杜德,先接旨吧。”埃尔图鲁尔走上正中间的位置,对李常应说。 埃尔图鲁尔站在宝座前,他的姿态恭敬而庄重,双手托着一份重要的文件,将其呈交给李常应。李常应接过书信,举在头顶,高声宣誓:“真神保佑大可汗大苏丹巴尔基雅鲁克陛下,臣仆阿卜杜德.阿里维德领旨。”他的声音响彻大厅,庄严而威严,宣告着这一重要命令的传达和接受。 “直接打开看吧。”埃尔图鲁尔对李常应说。 接着,李常应当众打开了大可汗巴尔基雅鲁克的亲笔书信,仔细地拜读起来。读着读着,李常应迟疑地看着埃尔图鲁尔,问:“这是真的吗?” “这当然是真的,恭喜你啊,阿卜杜德,陛下没有忘记你!”埃尔图鲁尔说。 “可是……”李常应欲言又止。 “阿卜杜德,这些日子,我从巴格达来到这里,赶了这么多路,现在是又累又饿,你怎么还不请我吃饭呀?”埃尔图鲁尔笑着说。 “钦差大人,请您随我来,我们入席吧。”李常应恢复了微笑的表情说着,同时领着埃尔图鲁尔走向餐厅。 阿里维德庄园的餐厅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的佳肴,金碟银盘上摆满了烤羊肉、烤鸡、烤鱼等各种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餐桌的中央摆放着一只巨大的银质瓶子,里面盛满了琥珀色的果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在餐厅的正中间主位上,李常应正在招待钦差埃尔图鲁尔,其实这个宴席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战友在叙旧。李常应面带微笑,亲切地与埃尔图鲁尔交谈着,两人的谈笑声在餐厅中回荡。餐厅的墙壁上挂满了吊灯,灯光照射下来,将整个餐厅照亮。宴会的气氛热烈而欢快,客人们笑语盈盈,品尝着美食,举杯畅饮。欢快的音乐在餐厅中奏响,让人们沉浸在快乐的氛围中。这里是一个充满朴实和繁荣的地方,埃尔图鲁尔能感受到李常应的慷慨和热情。 吃到七分饱之后,李常应和埃尔图鲁尔开始推心置腹的攀谈。 “阿卜杜德,这里还有一封信,是你家法丽德写给你夫人的。”埃尔图鲁尔拿出一封信交给李常应。 “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怎么就不给我写一封信呢!”李常应委屈的说,“我白疼她了!” “哈哈哈,看你这表情呀,我孙子也经常摆出这张臭脸,原来骨子里是像他外公!”埃尔图鲁尔笑着说,“你那宝贝女儿可没忘记你,她让我给你带了一些礼物来。都是一些震旦来的好东西,是一些中药补品!都是在巴格达买的。” “震旦到巴格达的商路通了吗?”李常应问。 “依旧断断续续的。”埃尔图鲁尔说,“大多数震旦来的货物,都是从海路来的,从巴士拉上岸来的。” “回头,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点欧洲来的东西给法丽德。” “你家法丽德现在可胖了!好看的衣服肯定穿不下了!”埃尔图鲁尔说。 “哈哈哈!”李常应笑了,“那就证明,把她嫁给你儿子是对的!” “我儿子都不肯娶第二个夫人!我儿子说,反正给我们家添了三个孙子了,他坚决不娶第二个夫人了!”埃尔图鲁尔说。 “埃尔图鲁尔,说点正事。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把这个差事推辞掉,我的身体也不好。而且,你看我这都快入土的年纪了。”李常应脸色难看地对埃尔图鲁尔说。 “出任将军去太巴列协防耶路撒冷,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得。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埃尔图鲁尔诧异地说。“关键,陛下命你为他在通往耶路撒冷的要道上征收十字教徒的通行税,这是美差呀,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好差事!你只要稍微……呵呵,你懂得,那可比你的商队拿命去换钱来得容易多了,等你发财了,可别忘记老兄弟我呀!” “陛下怎么就突然想起我了。”李常应不解地问。 “如今,突突什早已兵败被捉,被陛下处死了。陛下当然会记得你这个功臣。另外,托尔托萨谢赫艾尔坦和你不对路这个情况,陛下听说了,这不就给你找了个好去处。老兄弟,你可别不知好歹!”埃尔图鲁尔语重心长地说。 “我就这么三百多个沙陀骑兵,还要组织商队做生意,我哪有实力协防耶路撒冷?”李常应面部表情僵硬。 “陛下在信里不是说了吗?陛下在投降的突突什叛军里划了二千人归你指挥!另外还将你们阿里维德庄园附近的二个庄园封赏给你了,现在你有二千三百多户领民,几乎成了半个瓦利。”埃尔图鲁尔说。 “陛下这么安排,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让我牵制突突什留下的两个儿子,法赫尔和杜卡克吧!”李常应淡淡的说,“那两个庄园都是从跟着突突什造反的人手里剥夺的,可没那么好管。” “看来虽然你回乡下这么久了,但是还是非常了解那些帝王权术的么,呵呵!”埃尔图鲁尔笑着说,“你要这么想,陛下不是也给你好处了吗?陛下给了你二千人的一支军队自保,还让你去向那些朝圣的十字教徒征收通行税,这个好差事给了你,难道你还嫌不够吗?” “可是,让我去向那些朝圣的十字教徒征收通行税,这可是烫手的事!”李常应一脸苦相的说,“搞得不好,就会被那些十字教激进分子暗杀的。” “那也比在你自己的领地安全吧,艾尔坦不是每时每刻都想让你出事吗?更何况,你和突突什对着干,就早已经把突突什的两个儿子给彻底得罪了,如今他们一个在托尔托萨北面的阿勒颇,一个在托尔托萨南面的大马士革,不管他们谁赢了都会来找你算账吧,要不是他们俩僵持对峙着,你早就遭殃了。”埃尔图鲁尔说,“另外,陛下感念你们阿里维德家族是开国勋臣的后代,还有意为你们家族的继承人你的侄子赐婚了,这样的好事,还不够吗?” “陛下的亲笔信,我已经送到了,后面的事,你自己决定吧。如果你不听陛下调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毕竟,这里目前只是名义上的塞尔柱王朝领地,你躲在托尔托萨的自己的领地里,陛下也确实没办法把你怎么样,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就再也找不到陛下这样强大的后盾了,而且也没这种机会躲开还有长期和你过不去的艾尔坦,还有突突什留下的那两个儿子法赫尔和杜卡克,这三条饿狼了。”埃尔图鲁尔说,“顺便告诉你,艾尔坦觉得突突什的两个儿子都不会有什么作为,撑不了多久,所以这只老狐狸已经暗中投靠陛下了。等陛下把自己的堂妹嫁过来给你侄子做老婆,有她替你们看着阿里维德庄园,至少艾尔坦这个老狐狸总不敢再打你家庄园的主意了吧。” “嘿嘿!法蒂玛王朝的埃及人,可眼巴巴地盯着耶路撒冷呢!”李常应似笑非笑地说。 “不然呢,要不是那里随时会打仗,你觉得这事还轮得到你?陛下就是想起了你这只在曼齐刻尔特大战时威名大震的‘沙陀之虎’,这才让你去的。”埃尔图鲁尔说。 “要去向那些朝圣的十字教徒征收通行税,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李常应轻声地说,“陛下,这不是要拿我当肉,让突突什的两个儿子都盯着我这块肥肉吗……” “我说你怎么还是改不掉这个同情心泛滥的毛病!你这种同情心泛滥的毛病,把你害得还不够吗?”埃尔图鲁尔说,“你那个深刻的教训,你忘了吗?那年,我们一起去参战,在战胜埃及人攻克耶路撒冷之后,要不是你私自放走了那些本来要被活埋的俘虏;以你的战功,今天留在国都的人不会是我,那应该是你!别忘记,你那时候就是统辖一千多人的千夫长了!” “这些年,我回了乡下,带着族人们一起种地,也挺开心的;而且,我和我弟弟办的商队也挺赚钱的。”李常应耸了耸肩说,“还有,那件事就是能重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的。” “不过,你说的也对。留在国都巴格达的这些年,可把我累的,哪有你这般清闲自在。”埃尔图鲁尔说。 “回头,你自己从我的商队最近带回来的宝贝里自己挑几件,想拿多少拿多少。”李常应笑着对埃尔图鲁尔说。 “呵呵,你想行贿钦差呀?”埃尔图鲁尔说,“咦,你们阿里维德家的继承人、你那个侄子呢?他怎么没来向我行礼?” “他外出游历锻炼去了。”李常应回答,“现在大概在威尼斯。” “你赶紧把他找回来!等你派去向陛下上奏的人到了巴格达,见过了陛下,陛下的堂妹古勒苏姆郡主就会带着赐婚金书前往托尔托萨阿里维德庄园!”埃尔图鲁尔说,“等她到了,跟你侄子完婚了,你也该去太巴列上任了。” “你让我现在去哪里找我侄子呀!”李常应说。 “这是你的事!就算不举行婚礼,古勒苏姆郡主拿到赐婚金书后,也是你家继承人的大夫人了。本来将由你侄子管理你家的领地,如果你侄子不在家,古勒苏姆郡主会在你去太巴列上任后,代替你管理你们家族的领地。你最好赶紧把你侄子找回来!不然,古勒苏姆郡主只是顶着个名分,和你们阿里维德家没半点情分,她会怎么做事,可就真不好说了。”埃尔图鲁尔说。 “为什么不是我的夫人,而是我继承人的夫人代我管理领地?”李常应问。 “你的夫人在血脉上比郡主离陛下更远!”埃尔图鲁尔,“怎么,你不满意?那你自己问陛下去!” “埃尔图鲁尔,你也别当真!我只是随便说说。呵呵……”李常应急忙赔笑。 第67章 赐婚(下) 渐渐吃饱了的埃尔图鲁尔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阿卜杜德,你怎么还这么淳朴,在你这里,吃饭的时候,怎么连个助兴的舞女都没有!”埃尔图鲁尔抹了抹嘴说。 “我这里是乡下小地方呀!呵呵……”李常应谦虚地说,“再说,我养那些舞女做什么。” “哎,哈哈哈!”埃尔图鲁尔对着自己的随扈喊道,“来人,去把那些舞女带进来。” 面对埃尔图鲁尔这反常的举动,李常应惊讶地看着埃尔图鲁尔。 埃尔图鲁尔一声令下。片刻之后,四个肚皮舞娘鱼贯而入。 舞女们身着绚丽的舞裙,每一件都是一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裙身流淌着宝蓝色和紫罗兰色的丝绸,点缀着闪闪发光的金线,仿佛星空中的繁星。她们的头发被精心梳理,镶嵌了小小的钻石和珍珠,随着她们的舞动,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在餐厅的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顶棚上,投下柔和而温暖的光线。灯光映照在舞女们的身上,让她们的美丽更加耀眼。她们的舞蹈开始缓缓展开,舞步轻盈,仿佛是花瓣在微风中飘扬。她们优雅地旋转着身体,扭动腰肢,如同精灵在月光下跳跃。音乐充满激情,如潮水般涌来,伴随着鼓点的跳跃,她们的舞姿更加婀娜多姿。她们的脚尖轻巧地触碰地面,留下一串美丽的足迹。她们的手臂飘逸地舞动,仿佛是花朵在微风中摇曳。她们的眼神充满了情感,与音乐融为一体,用舞蹈表达出深情和渴望。 观众们坐在桌旁,被这美妙的表演所陶醉。每一次舞姿的变化都引发了一阵掌声和喝彩声。餐厅中的空气充满了兴奋和激情,仿佛是一个梦幻的世界,舞女们就是其中的精灵,将整个餐厅装点得更加绚丽多彩,让每一位宾客都感到幸福和陶醉。这一幕仿佛是一幅令人痴迷的画卷,让人难以忘怀。 “埃尔图鲁尔,你的排场可真够大的!走到哪里都跟着这么多随扈,居然连舞女也带在身边。”李常应说,“到底还是你,活得风流快活啊!” “阿卜杜德,你没仔细拜读陛下给你的书信吗?”埃尔图鲁尔问。 “啊?!”李常应两眼直视着埃尔图鲁尔,“什么意思?” “这些肚皮舞娘从前都是突突什宫廷里的,突突什有很多女奴;如今,突突什完蛋了,这几个女人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以表彰你的忠心!”埃尔图鲁尔笑着说。 “那封信,当我刚读到要派我去向朝圣的十字教徒征收通行税的那个位置,我就愁得没心情了,我没注意后面那些小事了……”李常应不好意思地说。 “阿卜杜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领主的,那封信里最重要的事情,是陛下有意给你们阿里维德家的继承人赐婚!他在信里要求你向他提亲了,难道你连这个意思这都没看明白?你的波斯文阅读能力还是这么差,唉!”埃尔图鲁尔用带着嘲笑的口吻说。 “我又不怎么和汗廷打交道,所以波斯文自然就生疏了。”李常应略有不屑地说,“你我的祖上都是震旦来的,我懂震旦文,你会吗?” “算了,我不跟你扯远的。”埃尔图鲁尔说,“对了,你得赶紧为你侄子给陛下写请婚书。” “这事,就没得商量了吗?”李常应无奈地摇晃着脑袋说。 “怎么,你还想抗命?你疯了?!”埃尔图鲁尔说。“你赶紧把钱准备好,尽快派人送去巴格达。” “钱?什么钱?”李常应诧异的看着埃尔图鲁尔。 “你给你家继承人娶老婆,不用花钱啊?不过,你的运气确实不好,你的继承人不是亲儿子,而是你侄子。”埃尔图鲁尔说。 “那我到底该送多少聘礼过去?还有,这钱又该给谁?给陛下吗?”李常应小心翼翼的看着埃尔图鲁尔。 “在巴格达,贵族们之间,一般迎娶新娘的聘礼都要几百金第纳尔吧,不过你家迎娶的是大可汗的侄女,自然要更贵一些。”埃尔图鲁尔,“古勒苏姆郡主的父亲是陛下的叔叔,早就过世了,郡主在老可汗的宫廷里长大,至于聘礼么,自然交给陛下,陛下是她的兄长。” “一千金第纳尔,够吗?”李常应谨慎地问。 “我说,阿卜杜德,你怎么就这么抠门,你把女儿嫁给我儿子的时候,你都向我收了六百金第纳尔呢!你的继承人要迎娶的,那也是大可汗大苏丹的堂妹,再怎么着,你们也该送出去一千五到两千吧!” “又不是我们主动想结亲的……”李常应说,“再说,娶的是一个死了爹的女孩,哎……” “你侄子不是也是死了爹的男孩吗!想给多少钱,随你吧!既然陛下有意赐婚,也不会在乎你这几个钱。”埃尔图鲁尔说,“等你去太巴列上任之后,这点钱只要一年半载,就能搞回来了么,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话说,在那是非之地,这个将军能不能干上一年半载,还不知道呢!”李常应悻悻地说。 埃尔图鲁尔看着李常应,又好气又好笑地回答,“你赶紧把你侄子去找回来,总不能让新娘子住在你家等个一年半载的再举行婚礼吧!估计陛下很快就会把新娘给你们家送过来。” “也对,我马上派人去把我侄子找回来。”李常应说。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早开窍一些,也不至于一辈子留在这乡下了。”埃尔图鲁尔又小声问李常应,“阿卜杜德,你这里有欧洲来的葡萄酒吗?” “你想公开喝酒吗?等晚上来我书房。”李常应小声地对埃尔图鲁尔说,“仲云亦时,你这个不遵守教规的回鹘人!” “朱邪常应,你这个沙陀人就老实了?”埃尔图鲁尔笑着说,“过会儿,我不白喝你的,我拿震旦来的老酒跟你分享!” “仲云亦时,你别叫我朱邪常应,我叫李常应!”李常应一本正经地说。 晚餐的时光很愉快,庄园内的人们与埃尔图鲁尔大人和他的随行人员一同分享了美味的食物和温馨的对话。他们聊着关于庄园的历史、生活,以及外界的动态。在这个冬季的夜晚,庄园内外都弥漫着温暖与友善,仿佛时间在这里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宁静而美好。这个小地方,这个避风港,继续享受着和平与和谐的日子,而埃尔图鲁尔大人的到来,只是为这个画卷增添了一抹特殊的色彩。 宴席散去,埃尔图鲁尔跟着李常应去了书房,两个老头躲在书房里,放下了人前的伪装,偷偷地喝着酒。 李常应和埃尔图鲁尔喝着酒,说着只有他们自己听得懂的话,埃尔图鲁尔离开书房,回了客房之后, 此刻,带队的那个肚皮舞娘也悄悄溜进了李常应的书房,“阿迦老爷,我叫阿蒲热勒,是这些舞娘的领班,我来为您侍寝!” “你,快出去!”李常应紧张的说,不是他不好色,而是因为他喝过酒了,他不能给别人知道他会偷偷喝酒。这些舞女刚来,李常应还没摸清这些舞女的来路,也不知道有没有巴尔基雅鲁克安插的眼线,毕竟自己要去带领一支二千人的军队,君主安排个眼线来自己家也很正常。 阿蒲热勒就这样被灰溜溜赶了出来。她勾引李常应的第一次行动失败了。 次日,李常应又让自己的大夫人和自己一起再次宴请了埃尔图鲁尔。晚上,李常应坐在书桌前,用羽毛笔蘸取墨水,开始亲自起草二封书信。他知道这二封信将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将直接呈送给塞尔柱王朝的大可汗大苏丹巴尔基雅鲁克。 李常应用波斯文按照天方教的习俗书写了第一封信,他深知在这个地区,与大可汗大苏丹的关系至关重要。他笔下的字迹流畅而端庄,表达出他对大苏丹的尊敬和臣服。 “真神的使者、天方教世界的守护者、全乌古斯诸部和塞尔柱部大可汗、波斯皇帝、阿拉伯和黎凡特大苏丹、诸圣城的守护者,尊敬的巴尔基雅鲁克陛下: 您的臣仆阿卜杜德.阿里维德,谨以此信表达对您的崇高尊严和至高权威的敬意。您的统治下,我所在的阿里维德庄园及周围诸领地享有和平与繁荣。这一切都是得益于您的明智领导和保护。我深感感激,您派遣了您的忠诚钦差埃尔图鲁尔大人前来庄园,与我传达了您的旨意,我将立刻赶赴太巴,列接管您调遣给我的二千名军士,以确保圣城耶路撒冷的北方门户的安全和和平。我愿意竭尽所能,为维护太巴列的稳定和安宁而努力。同时,我特向您陈述,就经过太巴列地区去朝圣的十字教徒,我已经计划好完全按照您的旨意,对他们征收通行税,并确保太巴列各个族群民众的安全。我将致力于增加我们帝国的财富,同时也向您展示了我对大苏丹的忠诚。 最后,我诚挚地请求您的允许,请求您为我们阿里维德家族的继承人、我的侄子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和您的堂妹、天仙般的古勒苏姆郡主赐婚。我已准备了订婚书和聘礼,以示诚意。 愿真神永远保佑您的权威。期待您的允许和支持。 诚挚臣仆, 阿卜杜德.阿里维德敬上。” 接着,李常应又以沙陀部族长的名义向塞尔柱部族长请求联姻。因为是巴尔基雅鲁克主动提出来赐婚的,所以李常应用从前的乌古斯盟约作为双方交往的基础,向巴尔基雅鲁克写了一封带着浓郁的乌古斯诸部之间联姻味道的订婚书,这封订婚书极大地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其实,塞尔柱部之所以会在李在中那时候,就给李常应赐婚塞尔柱部的女子为妻;如今又再次提出给李漓赐婚塞尔柱部的女子为妻,塞尔柱部也是看到了沙陀部在河中地区还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软实力。李常应这样写订婚书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塞尔柱人的统治在这里已经开始崩溃,沙陀部也没有必要对塞尔柱人表现得太卑微了。其实,在此之前,李常应就已经很久没有向托尔托萨的谢赫、塞尔柱部族成员艾尔坦足额缴税了。 “真神的使者、天方教世界的守护者、全乌古斯诸部和塞尔柱部大可汗、波斯皇帝、阿拉伯和黎凡特大苏丹、诸圣城的守护者,尊敬的巴尔基雅鲁克陛下: 愿平安与祥和永伴您。我怀着由衷的敬意和虔诚的心情,向您呈递这封订婚书。这是一份充满信仰和希望的文书,代表着我部族和您的部族之间的友情、尊重和合作的承诺。 长久以来,在整个图兰的土地上,我沙陀部一直都是塞尔柱部最可靠的盟友,我李常应本人和我的家族全员更是您忠实的臣仆,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忠实可靠和平友善的关系。如今,在黎凡特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不分部落和文化,都共同追求着和平与繁荣。我李常应以沙陀部族长的名义祈愿,希望通过这段联姻,能够进一步巩固我们之间的纽带,共同建设这片美丽的土地,为未来的一代创造更好的明天。 我的继承人、我的侄子名李漓,经名艾赛德,是一个虔诚而又坚定的天方教徒,他的品德和品质令我无比自豪。他愿意以虔诚和责任感,来担负起维护我们部族和您的部族之间的友谊的责任。他将尊重您的信仰和传统,以及我们家族的价值观,努力维护这段婚姻的神圣和尊严。 您的堂妹、天仙般的古勒苏姆郡主,是一位美丽而又聪慧的女子,她的美德和智慧犹如明月一般照亮我们的前程。我深信,她将成为我们家族的荣耀,也将成为您家族的骄傲。她将以虔诚和尊重,迎接这段婚姻,并将维护我们之间的亲情和友情。 同时,我也准备了一份一千金第纳尔的聘礼,作为对您的部族和家族的尊重和善意的象征。这些礼物代表了我们部族和家族的心意和承诺,希望能够为这段婚姻带来更多的祝福和幸福。 大可汗巴尔基雅鲁克陛下,我请求您慎重考虑这份订婚书,并与我们分享您的心声。我们真诚地期待着您的回应,愿这段联姻能够成为两家族友情和合作的新篇章,也愿它带来和平与繁荣,永远融入天方教的祝福和智慧之中。 在阿里维德庄园这片祥和的土地上,我阿卜杜德.阿里维德,怀着满心的喜悦和虔诚,书写下这封订婚书,来见证两个家族的联姻,以及两颗心灵的相交。愿真神永远保佑我们沙陀部和塞尔柱部的镔铁般坚不可摧的关系。 您最可靠的盟友、最诚挚臣仆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愿真神永远庇护塞尔柱部、永远保佑您! 沙陀部族长李常应致敬。” 写完信后,李常应将它小心地卷起来,把第一封信封好后盖上阿里维德庄园官印和自己的家族印章,又把第二封信封好后盖上沙陀部族长的大印和自己的家族印章,这样的盖印也是经过李常应深思熟虑的。然后,他把这两封信交给了李腾(阿哈兹),并派遣他和埃尔图鲁尔一起前往巴格达,亲自呈递给大可汗大苏丹巴尔基雅鲁克。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因为这封信代表了阿里维德庄园和部族的利益,也表达了他们对大可汗大苏丹的忠诚,李常应希望通过这一举动,继续保持着这片宁静庄园的和平与部族的繁荣。 比起那些同宗的塞尔柱贵族,巴尔基雅鲁克更愿意相信李常应这个沙陀人,至少李常应和沙陀部在这片土地上需要依附塞尔柱人,而且李常应不可能会成为他汗位的威胁,毕竟李常应是个外人。所以,把二千降卒交给李常应,巴尔基雅鲁克是最放心的,关键,李常应还是一员猛将,确实可以帮他抵制埃及人对耶路撒冷的觊觎。这才是巴尔基雅鲁克想到了和李常应这个名义上的沙陀部族长继续联姻的真正原因。至于,自己某个堂妹的终生幸福,这些完全不在巴尔基雅鲁克考虑的范围内。另外据说,在塞尔柱帝国和伽色尼王国的边境,又出现了一支自称沙陀部的势力,当然,这是李常应所不知道的。 第68章 满园春色 李漓等人继续在赶往米洛的路上前行。他们的马匹在坚实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的马蹄印。冷风凛冽,吹拂着他们的脸颊,但他们的心却渐渐升温。穿越了茂密的树林,他们来到了一片宽广的田野,雪花在阳光下闪烁,犹如一片银白色的海洋。远处的山峦在雪的覆盖下显得崇山峻岭,仿佛是大自然的宏伟杰作。这一天的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宁静而宜人。哈桑带着卫兵们,赶着马车拉着辎重,正沿着大路稳步前进。 李漓和蓓赫纳兹就像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伴侣。无论是在树林中的行进还是在嬉戏中,他们总是能够保持默契,互相理解对方的举动和意图。他们的亲近程度远超过了主人和侍卫的角色,他们是青梧在一起的好友和伙伴。在这美丽的自然环境中,他们常常忘记了一切繁忙和担忧,尽情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他们的嬉戏和欢笑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两个年轻人重新找回了生命的快乐。他们不时地在行进中突然加速,开始一场热烈地追逐,就像是两只欢快的小鸟在树林间翩翩起舞。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回荡在树林中,仿佛是大自然对他们的欢迎和祝福。这种充满青春和活力的氛围不仅感染了他们自己,也传递给了整个团队,让人不禁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快乐。他们的亲密关系和欢笑,为旅途增添了一份愉悦和温馨。在这样的默契和欢乐中,他们一同前行,创造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故事。李漓和蓓赫纳兹之间的对话充满了亲切和幽默:“蓓赫纳兹,你别跑!”“埃赛德,有本事你来抓我呀!”这简单的对话充满了亲情的味道,让人不禁为他们的亲情和快乐欢笑。 赛琳娜是一位性格多面的女性,常常在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嬉戏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她既是陪伴者,又时而成为旁观者,为整个氛围增添了热闹和欢快的元素。她的存在如同一抹亮丽的色彩点缀在自然的画布上,她的笑声像是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然而,赛琳娜也有自己的情感,时不时地会因吃醋而躲避,这种情感的变化让她变得更加神秘和迷人。她的笑容娇媚而独特,总是在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神秘的魅力,让人心驰神往。她的情感波动为整个团队带来了戏剧性和趣味,使旅途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惊喜,整个旅程变得更加多彩多姿,充满了戏剧性和浪漫。赛琳娜如今说得最多的就是:“哼!艾赛德,我再也不理你了!” 埃尔雅金坐在马车上,她的脸上洋溢着宁静和满足。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广袤的田野,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大地上,轻风吹拂着,带来清新的空气。天空湛蓝如洗,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宜人。她默默地欣赏着这一切,注视着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在这美好的自然中嬉戏玩耍。这个小家庭在这美丽的自然中,彼此之间的互动让他们感受到了无限的温馨和快乐。埃尔雅金的微笑和温暖的眼神传达出对团队的关心和喜悦,她仿佛是一个智慧的长者,静静地守护着这个幸福的时刻,她时不时地会对李漓的蓓赫纳兹喊道:“喂!你们别跑太远了。” 李漓不知道的是:米洛宫廷充满了期待和兴奋的氛围,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缓慢,充满了紧张和期盼,整个宫廷内,充斥着对李漓回归的渴望和对未来交往的各种幻想。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李漓的归来。 贝尔特鲁德站在宫殿的窗前,紧张而期盼地凝望着窗外。她的眼中充满了期盼和兴奋,因为李漓的信使刚刚传来了好消息,丈夫即将返回。这个消息让她的心情激动不已,她急切地等待着与李漓的团聚。窗外,米洛城的街道上阳光明媚,建筑物和花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个城市的美丽景色让贝尔特鲁德感到温馨和幸福。她等待着李漓的到来,渴望着与他相聚,为他打开怀抱。尽管她和丈夫并不算太熟悉。此刻,贝尔特鲁德突然想起一件事:“洛伊莎,他说,让我们准备一些硝石。他想开染坊吗?洛伊莎!洛伊莎!……人呢?” 洛伊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握着一份文件,但她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她的内心却在不停地波动着。洛伊莎的眼神不时落在窗外,目光空洞,仿佛在等待着某个特殊的时刻。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文件,她很难集中精力,因为内心的期待和不安让她难以专心工作。李漓出手阔绰,这让她对李漓的财富很感兴趣。洛伊莎是凭借自己在教会学校里优秀的成绩,而获得戈尔贝格女公爵的赏识,得到了资助,才获得进一步接受教育的机会,进而获得了米洛男爵宫廷内务总管这份工作。洛伊莎的原生家庭的境况真的很一般,她需要更多的钱来照顾她年迈多病的父母和很平庸的弟弟。其实,她内心最真实的追求是让自己也能享受和贵族们一样上富有的生活,她宁可和一个富人建立暧昧关系,也不想嫁给一个平民,因为她绝不愿意回归原先的阶层。但她深知财富并非易得,因此与李漓建立暧昧关系对她来说绝对是一条捷径。可是,她也害怕弄巧成拙,失去现有的工作,使得一切得不偿失。此刻,她握着手中的文件,心里不停的盘算着:“怎样才能万无一失呢?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伊尔代加德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色,阳光温暖地洒在城市的街道上,照亮了一切,但对她来说,此刻的阳光似乎比平常更加明媚,更加温暖。她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似乎在她胸膛中欢快地跳舞,因为她知道,李漓即将回到米洛。她的手握在窗边,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等待着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兴奋,这种期盼超越了普通的期待,仿佛是一种渴望已久的心情。当身边的人们询问她为什么显得如此激动时,她毫不掩饰地向每个人回答:“因为我的男爵快要回来了!”在这个独特的时刻,伊尔代加德的内心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艾莉莎贝塔,作为宫相,对李漓之前的出色表现感到十分佩服。李漓以少胜多、大获全胜的剿匪行动让她对李漓的智慧和决策能力印象深刻。李漓成功地建立了一支雇佣军来安置投降的土匪,不仅消除了潜在的威胁,还为米洛男爵领增加了财政收入。这一系列行动使她对李漓感到心悦诚服。另一方面,李漓送给她的珠宝礼物让她感到复杂的情感。她开始思考为什么李漓会如此慷慨地送她这份礼物。这份贵重的礼物引发了她内心的矛盾和期待。她开始思考李漓是否对她怀有特殊的情感,或者这仅仅是一种礼节性的赠送。贵族社会的规范和道德约束使她感到矛盾,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追求这种可能性。然而,她的确开始幻想与李漓之间可能出现的接触,想象着他们之间的亲近和私密时刻,尽管她清楚自己比李漓大十岁这个事实。这种情感的复杂和纠结,让她在等待李漓的回归时,内心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她暗暗地问自己,“我是疯了吗?” 维奥朗,一直对李漓怀有深深的好感。她欣赏李漓的智慧、知识和品德,这种好感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李漓的礼物不仅是一份贵重的珠宝,更是一份充满情感的赠送,这让维奥朗深感打动。她希望能够与李漓进行更深入的知识交流,因为李漓的智慧和学识令她感到钦佩。与此同时,她也期待着在情感层面与李漓有更多的接触,渴望深刻的情感交流。作为一个年轻的寡妇,维奥朗的内心一直渴望着重新找到一种更亲近的关系。维奥朗心底幻想着与李漓之间可能发展出一种独特而深刻的关系,无论是在智慧的分享上,还是在情感的交流中。她开始暗示自己,“既然我是一个寡妇,那就根本不必太矜持!” 此刻,奇货可居的意识正主导着雷金琳特圆滑的头脑,她独自对着镜子,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妆容,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因为在她来普罗旺斯之前,早就了解到,从小深受溺爱的贝尔特鲁德很无能,在雷金琳特心里已经把李漓设定为将来的普罗旺斯实控者。雷金琳特出生在一个家道中落的没落的萨克森贵族家庭,她的父亲就没有领地可以继承,她的父亲生前只能在别人的宫廷出任幕僚。雷金琳特好不容易通自己的手段,搞到了帝国贵族院派遣到贝尔特鲁德身边做记事官这个微不起眼的职务,但她对贵族圈的事有着与生俱来敏锐的观察力。她深知作为一个女人,在这个社交和政治密切相关的世界中,特殊的私人关系可以起到关键作用。她设想着,假如她成为李漓的情妇,获取李漓的全力支持,这样,她离自己的目标就更近一步了。雷金琳特的心底充满了对未来的野心和欲望,她希望李漓能成为她在这个复杂世界中的第一块垫脚石。 约安娜是家世显赫老牌贵族波索尼德家族的一员,即便她在经历家庭变故后已经并不富有,但各种珠宝在她眼中并不算稀奇。李漓的礼物虽然贵重,但丝毫没有引起她的兴趣。然而,她对李漓的欣赏和吸引却完全集中在李漓的体魄和肌肉上。李漓强壮的体魄和健硕的肌肉对约安娜产生了强烈的原始吸引力,这种吸引力使她无法抵挡,让她产生了强烈的欲求。约安娜有着独特的心态,她在贵族社会中见多识广,了解了许多背地里的肮脏交易和虚伪面具。这让她对纯粹的原始欲望抱有一种率真的看法,不像其他人那样容易在道德和欲望之间陷入矛盾。她认为情感和欲望是人类的本能,与社会道德规范并不矛盾;因此,她对自己的欲望和对李漓的吸引并不感到内疚或矛盾。她渴望在未来的互动中,能够更加接近这个强壮的小伙子,她期待着李漓可以满足她毫不掩饰的原始需求。此刻,约安娜侧卧在躺椅上,闭着双眼遐想着,抿着嘴咬着舌尖,轻叹一声:“呵呵,艾赛德这小子真性感!” 宫廷医生艾莎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她和李漓简短的对话后,发现李漓学识渊博。对李漓的学识感到非常赞赏。她一直对李漓抱有一定的好感,而李漓赠送的礼物不仅代表着李漓的慷慨和善意,还在艾莎心里勾勒出了某种可能性,让艾莎感到好奇和兴奋。 宫廷祭司尤丝蒂娜,虽然是一名年轻的修女,但她的内心也充满了对李漓的感慨和憧憬。她在宫廷中虔诚地守护着神圣的信仰。当她听说李漓即将返回米洛时,她的心开始悸动。尽管她身份为修女,但她也是一个少女,对英雄般的李漓心生崇拜。每当她想到李漓的英勇事迹,她的脸上都会浮现出一丝羞涩的微笑。她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这份情感,但她内心对李漓的感慨却如潮水般汹涌。对于一个年轻的修女来说,这种情感是如此纯洁而又令人矛盾。尽管尤丝蒂娜不能追求世俗的情感,但她会在心中默默地祝福这位英勇的男子:“愿主时时刻刻保佑这个男人!” 夏洛特在听说李漓即将回到米洛时,心情变得异常舒畅,她的内心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愉悦感。虽然她并未收到李漓的珠宝礼物,但她对李漓的好感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夏洛特一直以来都被李漓的善良和宽容所感动。她欣赏李漓对贝尔特鲁德的宽容和理解,这种品质让她对李漓充满了敬意。在一个充满着权谋和阴谋的贵族社会中,李漓的善良和宽容显得格外珍贵。 当布兰卡听说李漓即将回归米洛,她心中涌起了一股由衷的高兴。这个消息让她的心情变得愉悦而充实,仿佛阳光洒在了她的生活中一样。布兰卡深深地感激李漓和希法尔,他们曾经拯救了她,改变了她的命运。尽管布兰卡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但她依然默默地爱慕着李漓,这种爱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 终于,李漓带着他的同伴们回来了。此刻,他们已经踏上了米洛的土地。 第69章 回家 午后时分,哈桑和亲卫队的士兵们,护送着埃尔雅金坐着马车,缓缓行驶在米洛城堡前的大路。阳光洒在道路上,映照出一幅温暖的光景。此刻,正带着一队士兵巡逻的伊尔代加德出现在他们面前。伊尔代加德立刻迎了上去,目光中透露出兴奋和激动。 当伊尔代加德发现回来的人只有哈桑和卫兵们,还有一个陌生人,她急切焦虑地问道,眉头紧锁。“哈桑队长,怎么只有你们,男爵呢?” 哈桑微微一笑,他故意调侃伊尔代加德,说道:“伊尔代加德,男爵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法亲自前来。他派遣我和亲卫队来护送这位先生前往城堡,这是男爵的朋友苏尔先生。” 伊尔代加德听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似乎还带着一丝担忧。他环顾四周,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仿佛在寻找什么。她甚至忘了和埃尔雅金打招呼。 伊尔代加德,有什么问题吗?哈桑关切地询问道。 “男爵又去哪里了?”伊尔代加德略显不悦地说。 “好像和赛琳娜一起去某个温泉了吧,蓓赫纳兹也跟着去了。”哈桑信口开河地胡扯着。 “赛琳娜真是可恶!”伊尔代加德愤愤地说,“还有,蓓赫纳兹也不是好东西!” “我说,侍卫长,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我们这些当差的也不好干涉男爵的行踪呀!伊尔代加德,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去?我这里有香槟公国带回来的好酒!”哈桑继续和伊尔代加德逗乐。 伊尔代加德环顾四周,然后低声说道:“最近有一些可疑的人物在城堡附近出现,我们正在加强巡逻,以确保城堡的安全。你自己先回去吧。” 哈桑点了点头,故作正经地表示理解,继续带着卫队士兵们前行。埃尔雅金坐在马车里憋了很久,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放心吧,侍卫长,我们会尽快抵达城堡。我们先走了。”哈桑继续装着郑重地说道。 哈桑和亲卫队的士兵们继续护送着埃尔雅金前进,马车缓缓驶向城堡。过了快一个小时,蓓赫纳兹追了上来。 “蓓赫纳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伊尔代加德迎了上去,“你不是和男爵一起去了温泉吗?” “啊?!”蓓赫纳兹因伊尔代加德的话感到困惑,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哈桑在恶作剧调侃伊尔代加德,蓓赫纳兹装腔作势地表演:“赛琳娜不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她把我撵回来了!” “赛琳娜这个可恶的女巫!”伊尔代加德开始诅咒。 “伊尔代加德,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也别难过了,我陪你练武吧。”蓓赫纳兹继续补刀:“说不定,这会儿你家男爵正在和赛琳娜分流快活呢!” “走吧,走吧,你们都快走吧,本侍卫长得心情不好!”伊尔代加德说着,同时示意跟随自己前来的士兵们先随蓓赫纳兹一起回城堡去。 伊尔代加德独自向道路的另一端继续前行,见蓓赫纳兹等人走远了,她大声喊道,“赛琳娜,我要和你决斗!” 此刻,赛琳娜骑着马正好从大路后方跑了过来,她似乎听到了伊尔代加德的话。 “喂!伊尔代加德,你在乱喊什么呢?”赛琳娜疑惑地说,“为什么要找我决斗?” “因为你企图勾引男爵!”伊尔代加德大声呵斥。 “啊?!哈哈哈!”赛琳娜看着伊尔代加德生气的样子笑了,“就算我真的勾引男爵,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伊尔代加德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她开始狡辩,“我要替贝尔特鲁德公主收拾你!” “我是男爵的侍女,每晚我都和男爵睡在一个房间里,我陪着男爵有什么不对的!”赛琳娜笑着说,“真可笑!” “男爵呢?”伊尔代加德冷冷地问赛琳娜。 “真是莫名其妙!我懒得理你!”赛琳娜回怼。 说罢,赛琳娜策马管自己走了,之后伊尔代加德继续留在原地,她表情僵硬了。 远处,伴随着一袭扬尘,又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赛琳娜、蓓赫纳兹,你们耍赖,说好跟我一起先去镇上的,你们怎么都往回城堡的方向管自己跑了!这一局赛马不算!”李漓追逐着叫嚷着。 “哦,主呐!男爵,你回来了?我每天都在这个路口从早等到晚。”伊尔代加德热泪盈眶地说着,向李漓迎了上去,她大声哭了出来。 “哎哟喂,伊尔代加德!”李漓勒马停了下来,他看着泪流成河的伊尔代加德,小声地问,“你怎么了,你哭什么呀?” 李漓跳下马来,向伊尔代加德走了过去。忽然,伊尔代加德纵身跃下,直接扑向李漓,她那高大的个子几乎比李漓还高,可是硬生生地把自己努力蜷缩起来,企图小鸟依人地躲在李漓的腋下,却一不小心把李漓凌空抱了起来。 “伊尔代加德,快放我下来!”李漓心慌地说。 “我不!”伊尔代加德继续抱着李漓。 “呃,你乖!”李漓摸着伊尔代加德的头发,安慰着她说,“放我下来,要不,我带你去镇上吃东西吧。” “好呀!”伊尔代加德兴奋地说。 就在这时,洛伊莎骑着马,带着一群侍从向他们走来。 “伊尔代加德,你在干什么,快住手,你这个样子像话吗!”洛伊莎斥责着伊尔代加德。 伊尔代加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李漓放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站到李漓身后,企图用李漓的身躯来遮挡她的尴尬,可是她实在太大肢了,真的躲不住,这个形象让人觉得更滑稽。 “哈哈哈!”侍从们都笑了,洛伊莎也笑了,只有李漓不好意思笑。 “洛伊莎,你们真无聊!”伊尔代加德突然纵身一跃,跳上马,管自己一溜烟地跑回城堡去了。 “你们也跟着伊尔代加德,先回去吧。”洛伊莎对随行的侍从说,“你们快去跟着那个疯丫头,别闹出事了!” “是!”随行的侍从们齐声回答,接着就追着伊尔代加德一起走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李漓和洛伊莎的身上,两人骑马并行,一同返回米洛的城堡。洛伊莎再度感受到了李漓身上的魅力,她决定主动搭讪,试探一下李漓的态度。 洛伊莎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李漓的注意。 “艾赛德,今天的天气真是宜人,不是吗?”她开始一个随意的话题。 李漓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是的,的确是个美丽的日子。” 洛伊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艾赛德,你刚才和伊尔代加德的互动真是有趣。看来你们相处的很融洽。” 李漓忍不住地笑了笑,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伊尔代加德是个性格直爽的女孩,我们相处确实不错。” 洛伊莎继续和李漓聊天,逐渐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试图了解更多关于李漓的兴趣和过去,同时也不忘表达自己的兴趣和看法,创造了一个轻松而愉快的氛围。这让李漓感到舒适,他开始更加开放地分享自己的想法和经历。 洛伊莎轻咳一声,转向李漓说:“艾赛德,今天的日落真美啊。不过,我觉得夕阳下的景色总让人感到有些寂寞。” 李漓微笑回答:“是啊,夕阳下的景色总带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不过,有时候,寂寞也是一种美丽的存在。” 洛伊莎听到李漓的回答,心中一动,她继续说:“是啊,寂寞也可以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纽带。有时候,一个人的心里寂寞,只需要另一个人的陪伴,就能找到安慰。” 李漓沉默片刻,轻声说:“洛伊莎,你说得对。人们总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不过,有时候,我们也需要考虑其他因素。” 洛伊莎听到李漓的回答,心中略有失望,但她也明白李漓的顾虑,而且她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微笑说:“艾赛德,我珍惜我们之间的默契。” 李漓点头微笑:“洛伊莎,你真是明智理智的女人。我也珍惜我们之间的默契,希望我们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对了,我这次在香槟公国带了一批货回来,回头你帮我在米洛男爵领或热沃当伯爵领销售了吧,我分你一成利润!” 洛伊莎微笑着点头,感激地说:“艾赛德!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而且有商业头脑的人,这种合作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洛伊莎明白,李漓是在支开话题,不过,这个李漓的提议让她意识到,接近李漓身边,确实能让她变得富裕。如此,她决定让自己放手一搏。 两人骑马并进着,继续向城堡方向前进。天黑之际,他们终于来到城堡附近。哈桑和素海尔在大门外的岔路口等着了。埃尔雅金坐在马车里,也还在这里等着。 “男爵,您回来了?”素海尔迎了上去。 “素海尔,你还好吧。虎贲营训练得怎么样了?”李漓问。 “报告男爵,我很好,虎贲营训练得很顺利,虎贲营已经随时都能出征了!” “那很好,你辛苦了!”李漓拍了拍素海尔的肩膀。 “臣下一定尽职尽力!”素海尔坚定的回答。 “我们一起回去吧。”李漓说。 “艾赛德,那就是你的新家吗?”埃尔雅金指着远处的米洛城堡说。 “应该是吧。”李漓说。 傍晚的寒风吹过米洛城堡,大门外聚集了一群人。米洛男爵李漓终于回到家中,贝尔特鲁德早就带着众人在大门前等候。贝尔特鲁德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一副虚弱的样子。不过,贝尔特鲁德的表情却是欣喜的,她殷切地看着徐徐走来的李漓。 夏洛特站在贝尔特鲁德的身旁,默默地注视着李漓。她走到李漓身边,轻声说道:“男爵,您的回归让公主非常高兴。她一直在等待着您的归来。” 李漓感激地看着贝尔特鲁德,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他下马走向贝尔特鲁德,紧紧地拥抱着她,温柔地说道:“贝尔特鲁德,我终于回来了。我想念你。” 贝尔特鲁德的眼中闪过泪光,她紧紧地抱住李漓,激动地说道:“艾赛德,我们一直在等待着你的归来。我们赶快进去吧。” 尤丝蒂娜修女走到李漓身边,温柔地说道:“男爵,你的回归给我们带来了喜悦和安宁。你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我们都非常依赖你。” “尤丝蒂娜,我很感激你的夸奖,但我也必须承认,我最近确实有些疲惫。”李漓坦诚地说道,“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履行我的职责,为领民带来更多的希望和财富。” “公主,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朋友,埃尔雅金.本.苏尔先生。埃尔雅金,这是我的夫人,普罗旺斯公主贝尔特鲁德。”李漓为贝尔特鲁德和埃尔雅金相互介绍。 “您好,苏尔先生。”贝尔特鲁德说。 “您好,公主。如果您愿意,就直接叫我埃尔雅金吧。”埃尔雅金向贝尔特鲁德行礼。 接着,众人一拥而上,乐呵呵地围着李漓,问这问那的。 “你们过会儿一个个再问,我们先进去吧。”贝尔特鲁德一把拽紧李漓的胳膊,拉着李漓向城堡里走去。 李漓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城堡大厅后,布兰卡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她拿着一双鞋子,她跪在地上,帮李漓脱下湿漉漉的鞋袜把李漓的脚抱在胸口,换上干净的鞋袜,“男爵,回到家了,您先换了鞋袜吧。” 李漓能感受到,那双袜子是暖的,那是布兰卡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来的,她已经提前焐暖了袜子。这让李漓很感动。 李漓感受到了布兰卡的关心和温暖,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下来,让布兰卡为他换鞋袜。这个简单而贴心的举动让他感到温馨和感激。 “谢谢你,布兰卡。”李漓轻声说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伊尔代加德站在大厅内一角,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似乎还在为之前的唐突而彷徨。 “伊尔代加德,过来呀,走,我们一起去餐厅,今天大家一桌吃饭吧。”李漓坦然地对伊尔代加德招招手。 伊尔代加德迅速来到李漓身边,不再尴尬,而且变得趾高气扬。 “啊?!这合适吗?”洛伊莎看着贝尔特鲁德问。 “洛伊莎,听男爵的吧。”贝尔特鲁德快乐地说。 就在这时候,赛琳娜和蓓赫纳兹从城堡里的楼梯上走了下来,看样子,她们已经洗了澡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赛琳娜和蓓赫纳兹从城堡楼梯上走下来,穿着清新的衣物,看起来焕然一新。 李漓微笑着点头。 贝尔特鲁德以女人的第六感已经察觉李漓和赛琳娜之间有什么故事。她看着李漓、赛琳娜和蓓赫纳兹,感到一丝尴尬,她说:“大家都回来了,我们一起去餐厅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晚餐。” 第70章 未尝不是好事 李漓走进米洛城堡的餐厅,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抬头看着宽敞的餐厅,长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食物,烛光闪烁,暖意洋洋。李漓似乎觉得一切就像在做梦,这个地方竟然是自己的新家。 艾莎发现了李漓细微的变化,她精明地转移话题,她用关切的语气地询问李漓:“男爵,我听说您刚刚回来,有没有什么不适或者需要我检查的地方?您的健康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李漓微笑着回答:“艾莎,我感觉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路奔波有些疲惫罢了,不过现在回到米洛城堡,我觉得精神焕发。” 艾莎点点头,然后说:“男爵,如果有任何不适或者需要医疗照顾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会在您的身边,随时待命。” 贝尔特鲁德也关切地补充道:“是的,艾莎医生是我们的宝贵财富,她的医术非常高明,我们非常感激有她的照顾。” 李漓感到温暖和安慰,他对艾莎和贝尔特鲁德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会注意休息的,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一行人走向了城堡的餐厅,准备享用晚餐。这个夜晚,虽然有些波折,但大家都回到了米洛城堡,团聚在一起,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贝尔特鲁德挽着李漓的手,把李漓推到餐桌顶头的主位上。 “艾赛德,以后你坐这里,你是一家之主。”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 于是众人纷纷入座。只有夏洛特和布兰卡还站在一旁,她们的身份是侍女。 “夏洛特,你怎么了?”李漓看着夏洛特问。 “男爵,有什么吩咐?”夏洛特问。 “坐下吃饭了呀!”李漓说,“布兰卡,你也来坐下。” “啊?!”夏洛特看着贝尔特鲁德问,“这不太好吧?” “过来坐下吧,没什么好不好的。”贝尔特鲁德说,“布兰卡,你也过来?” “哦。”夏洛特坐到了长桌的末端一个空位子上。 “公主,男爵,我不饿。”布兰卡说,“我想去喂一下孩子……” “那你去吧。今晚赛琳娜不在,一会儿记得来照顾男爵。”贝尔特鲁德对布兰卡说。 “布兰卡,你拿几块鹅肉去。”李漓说着,就拿起了几块鹅肉放在一个碟子里递给了布兰卡。 布兰卡接过碟子,退出了餐厅,心头一阵暖意。 贝尔特鲁德的举动让李漓感到非常感动,他被推到了餐桌的主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这个家庭的一部分。他在这个瞬间感到一种温馨和归属感,这个家已经不再是陌生之地。 宫相艾莉莎贝塔迫不及待地对李漓说道:“男爵,你终于回来了!听说现在各地都有蜂拥而起的人们要去参加十字军,局势很混乱,幸好,你回来了。” “宫相,我很高兴能回到这片土地上,看到你们都平安,那就好。”李漓温和地回答道。 艾莉莎贝塔则更关心一路上各地贵族和民众对十字军东征这个话题的各种反应。李漓告诉他们关于很多流民去投奔十字军的事,尤其是某个神棍和一只“体内充满了圣灵的山羊”的事,当然李漓故意隐瞒了弗朗索瓦的名字。艾莉莎贝塔似乎若有所思。 维奥朗也关切地问道:“男爵,你的旅行是否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李漓微微一笑,回忆着旅途中的经历:“旅途确实艰辛,但我也收获了很多。我遇到了一些困难,但都顺利解决了。” 维奥朗听了李漓的回答,眉头微微舒展,显然对他的安全归来感到欣慰。她细心地观察着李漓的面容,发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成熟。 记事官雷金琳特和约安娜对李漓的旅行见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一直在聆听他的讲述。李漓兴高采烈地与她们分享了自己在旅途中的经历,尽情地讲述着他在克莱蒙亲历了教宗的演讲并目睹了十字军东征的壮观场面。 李漓用生动的语言描述了那一刻的震撼,他说:“我站在克莱蒙的广场上,看到成千上万的人汇聚在一起,欢呼着支持圣战,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惊。教宗的演讲鼓动了人们,让他们愿意为信仰而战。” 他接着讲述了在香槟公国参加贸易集市的情景,分享了他在市场上与各种各样的人交往和交易的经历。他生动地描绘了市场的繁荣和多彩,还提到了他在那里结交的一些有趣的商人和旅行者。当然,李漓也提到了香槟公爵。 雷金琳特和约安娜听得入迷,不时地互相交换着惊叹的眼神,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她们追问细节,询问有关当地风土人情和文化的信息,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李漓的旅行经历。雷金琳特关注的焦点在于李漓结识香槟公爵这件事上。 洛伊莎虽然也在听着李漓的旅行见闻,但她的关注点明显不同。她时不时地提出一些与金钱和贸易相关的问题,试图了解更多关于李漓的财产和资产的信息。 洛伊莎关切地问道:“艾赛德,你在香槟公国的贸易集市上有没有碰到一些有利可图的商业机会?” 李漓微笑着回答:“当然有,洛伊莎。香槟公国的市场非常活跃,我与一些熟悉这个领域的商人建立了合作关系。最关键的是我们结识了一个来自基辅罗斯的贵族,那是一个出自留里克家族的贵族!我们建立了一条连接基辅罗斯到威尼斯再到普罗旺斯贸易路线。这件事希法尔应该回来告诉你们了吧!” 洛伊莎听到这个回答,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她的意图很明显,她是为了证实她对李漓是富人的种种猜想是否正确。 约安娜虽然一直在试图专注于晚餐桌上的食物和对话,但她无法摆脱对李漓身体的特别关注。每当她瞟向李漓,她的脸颊都会微微泛红,心跳也似乎加快了些许。她暗自告诉自己,此刻,在餐厅里,这种感觉并不合适,但她无法克制自己对李漓的吸引。在她心里,李漓的健硕肌肉和阳刚之美仿佛成了一个不可抗拒的诱惑。最终,约安娜决定,等晚餐结束后,她会找一个机会与李漓私下里聊聊,或许能够更深入地了解他,同时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个晚上,她在心底怀着一些特殊的期待,期待着晚餐之后能有与李漓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期待着更多地了解这个引起她兴趣的男人。 尤斯蒂纳坐在晚餐桌旁,安静地聆听着李漓和其他人的对话。她的表情平静,眼神温和,似乎专注地聆听每一个人的言语。尤斯蒂纳一直以来都以平和和关怀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无论是在修道院还是在这个家庭的环境中。 晚餐之后,素海尔回了军营,哈桑也跟着去了。众人散去,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是在米洛城堡,蓓赫纳兹和赛琳娜都收敛了一些,蓓赫纳兹被安排和赛琳娜一起暂住在赛琳娜的房间,当然,贝尔特鲁德也在考虑为蓓赫纳兹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埃尔雅金自然是住在客房。 李漓正要前往自己和贝尔特鲁德德卧室,在走廊里,忽然夏洛特和艾莎拦住了他,艾莎神情凝重说:“男爵,最近,你最好不要和公主同房,公主德身体需要休养。” 李漓的眉头微微一挑,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请快告诉我。” 艾莎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说:“之前,公主曾经还怀孕了;不过,就在前不久,公主流产了。” 李漓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难以置信地凝视着艾莎。 “怎么会这样!”李漓激动地说道,“这真是一个令我难过的消息!” “我们也很难过。”夏洛特补充道,“大概是因为公主之前那阵子的颠簸,身体太虚弱了的缘故吧。 夏洛特也露出了伤感的表情,不过更多的则是一种轻松感,她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来说意义重大。因为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是弗朗索瓦的,现在贝尔特鲁德流产了,对大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漓也能终于能够迎来自己的正常家庭。夏洛特心里也知道,之前她们这样合伙欺骗李漓,是不对的。此刻,天真的夏洛特心里还在想着,将来让自己替贝尔特鲁德弥补李漓。 “男爵,请你稍后再进来,我还要为公主睡前诊断,现在,公主每晚睡前,都要诊断一下身体恢复的情况。”艾莎表情凝重地说着,先行走进了贝尔特鲁德的卧室。 走廊里只剩下夏洛特和李漓。 “公主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有需求,或许,我们当中的其他人可以满足你……”夏洛特红着脸对李漓说,“公主对你表现出了极大的理解和宽容,希望你也能感受到公主对你的爱和善意。” 李漓不知所措的看着夏洛特,却没有说话。一会之后,艾莎医生走了出来,她告诉李漓可以进房间了。 李漓走入主卧室,一把抱着贝尔特鲁德安慰道:“你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艾赛德,等我身体养好了,再给你生!”贝尔特鲁德根本没有伤感,反而觉得心情很轻松!因为,流产对她来说,就是弗朗索瓦带给她的精神枷锁终于解开了。 “艾赛德,我最近不能和你同房,如果你有需求,也可以找别人,我不介意,真的!只是,请你不要声张,那样就可以了。”贝尔特鲁德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李漓,轻声地说,“伊尔代加德就算了,她太傻,容易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其他人么,随便你,你喜欢就好。其实,夏洛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一直想帮她找个可靠的男人,但是她又不愿意离开我,艾赛德,你觉得呢……” “啊?!”李漓尴尬的看着贝尔特鲁德。 晚上,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在温存片刻后,李漓轻轻地走出了主卧正厅。因为贝尔特鲁德不久前刚刚流产,所以最近不适合同房;今晚的主卧房间里没有那些见证人团队,尤丝蒂娜在带领李漓夫妇做完睡前祷告时就离开了。贝尔特鲁德依偎着李漓,内心平静,这次流产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解脱,让她减轻了自己的负罪感。现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做李漓的妻子了,不过她觉得自己欺骗过李漓,她总想着怎样弥补李漓。待贝尔特鲁德渐渐入睡,李漓起身离开了主卧室。 李漓走到卧室前厅里,此刻,只有伊尔代加德和艾莎。艾莎已经睡着了。伊尔代加德却还半坐在她自己的床上,就在那里傻傻地盯着他看,伊尔代加德的脸上显露着一副花痴的表情,就只差流口水了。李漓尴尬地向她微微颔首一笑,接着急忙逃离了主卧前厅,关上了门;一个人回了在二楼的书房旁边那个小房间,那是他的单人卧室。 李漓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美好时刻,心中充满了幸福,只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并未满足,而且此刻睡意全无。虽然到了一个称作家的地方,只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此刻,不免觉得有点孤单,这让他想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前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似乎有些心慌又有些郁闷。于是,他拿了一瓶红酒,管自己喝了起来,他酒量确实不好,很快就晕乎乎地睡着了。他在思考着,既然贝尔特鲁德默许,他要不要找谁陪伴自己,夏洛特太纯洁了,伊尔代加德太傻,宫廷教师维奥朗是个寡妇,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是该怎么去和维奥朗交流呢?李漓想着想着,就快要睡着了。 就在李漓半醒半睡迷迷糊糊之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入了李漓的耳朵。他转过头,惊讶地看到约安娜悄悄地溜进了他的房间。她身穿一袭轻纱长裙,面带红晕,微笑着朝他走来。约安娜的美丽和妩媚让李漓心神荡漾,醉醺醺的李漓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和兴奋。李漓的心跳加速了几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在心里,约安娜是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女人,总是给人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确实,李漓曾在梦中幻想过和她共度美好时光的场景,但从未想过会在现实中发生。 约安娜走到李漓的床边,轻轻地坐下。她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仿佛在倾诉着某种情感。李漓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约安娜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李漓的脸颊。她的手指柔软而温暖,让李漓感到一阵莫名的安慰。李漓的心情开始翻腾,他能感受到约安娜身上散发出的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花香,让人陶醉。 约安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她轻轻地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李漓的手。李漓感到自己的手心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裹着,他的心跳再次加速。 李漓的心中涌起一股原始的兴奋,他轻轻地握住约安娜的手,微笑着说:“约安娜……” 约安娜笑了,她的声音如同天籁般轻柔,她对李漓说:“艾赛德,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有着特殊的感觉。其实,我也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你。爱情是没有界限的。我并不在乎你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关心你的其他事,我只想和你一起感受生命的奥妙,我更不会带给你其他困扰。” 约安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带着渴望的柔情,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温柔地包围着李漓的心灵。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魅惑,让李漓不禁心跳加速。约安娜开始对李漓展开攻势,她的举止渐渐放肆起来。 李漓试图抵挡住这股诱惑;然而,约安娜的曼妙身影和蚀骨声音却让他无法抗拒。约安娜的唇轻轻地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诉说着对李漓健硕体魄的赞美,并且不停地发出喘息声,让李漓的理智逐渐被本能所淹没。最终,李漓心悦诚服地坦然接受了约安娜给他的温柔。李漓感到一种久违的激烈气氛弥漫在房间里,约安娜的奔放令他惊叹不已,约安娜就是李漓这个现代人的概念中的那种浪漫的法兰西女人!他们双方都非常享受地沉浸在这股融洽的激情之中,忘记了一切。之后,李漓满足的睡着了。 第71章 神奇的炼金术 清晨,李漓慢慢从梦中醒来,眼睛还有些迷离。他伸了个懒腰,感受到冰冷的空气从窗户缝隙中渗透进来。窗外的景色被白雪覆盖,宛如一个童话世界。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布兰卡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盘丰盛的早餐。她身穿一袭素雅的长裙,头发整齐地梳着,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 布兰卡的微笑总是能够让人感到宽慰,就像阳光穿透冬日的寒冷。 李漓品尝着早餐,感受着食物的温暖流入身体。他的思绪开始飘忽不定,回忆起昨晚的梦境,昨晚,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书房喝多了。约安娜是不是来过了。可是,又觉得那不真实,他甚至在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梦境。 他抬起头,看着布兰卡微笑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温馨的感觉。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布兰卡的微笑给了他温暖和安慰。 “谢谢你,布兰卡。”李漓轻声说道。 布兰卡点了点头,轻轻退了出去,留下李漓一个人享受这宁静的早晨。 赛琳娜、蓓赫纳兹、埃尔雅金走了进来。 “艾赛德,今天我要去城外的那个避难所,那里有一群流浪者和穷人,我已经很久没去照顾他们了。这次回来,我想先去看看他们,给他们一些帮助和温暖。”赛琳娜对李漓说。 “赛琳娜,你的善举让我感到骄傲,你去吧,我会支持你的。”李漓点头表示理解,“蓓赫纳兹,拿一些钱出来,交给赛琳娜,她并不富裕,我也想出点力。” “好的,艾赛德。”蓓赫纳兹说:“赛琳娜,我也想一起去,我也一直渴望能够为他人提供帮助。另外,这也是一个机会,让我出去透透气。呵呵。” 赛琳娜转向蓓赫纳兹,感激地点点头:“蓓赫纳兹,你真是个善良的人,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蓓赫纳兹,你的善意让我感到钦佩。你们两个一起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李漓也对蓓赫纳兹说。 “艾赛德,今晚,我想住在城里那所自己的小房子里。”赛琳娜说。她因为和李漓有了关系,她总觉得在贝尔特鲁德面前有点尴尬。 “你在城里有房子?”李漓诧异地问,“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你又没问。”赛琳娜淡淡地说,“我在米洛城里一直有自己的房子,是我的家人给我置办的。以前,在你没来米洛之前,每晚,我基本上都会回去,第二天再过来。” “艾赛德,我也想跟赛琳娜住在一起。”蓓赫纳兹扭扭捏捏地看着李漓,因为她也不适应住在这里。 “那好吧。”李漓微笑着说,“你们出门前,记得去和公主说一声。还有,尽量能每天都回来吃晚饭。” “好的”赛琳娜说 “那我们走了。”蓓赫纳兹说。 说罢,赛琳娜和蓓赫纳兹就说笑着离开了。 “艾赛德,我想去附近的希伯莱人社区走走,了解一下情况,希望能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埃尔雅金说。 “可是……我刚回来。”李漓说。 “我并不会走得太远,就在米洛附近活动,时不时地就会回来。你就留在城堡里吧。呵呵。”埃尔雅金说。 “好吧,出门的时候让哈桑给你安排几个卫兵,自从教宗在克莱蒙发表东征演讲以来,经常有针对异教徒的袭击事件,你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也别去太冷僻的地方,还有,晚上尽量回来。”李漓叮嘱。 “好的,艾赛德,我记住了。我尽量每晚都回来。”埃尔雅金说。 埃尔雅金也走了出去,李漓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雪景,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候,洛伊莎敲了几下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艾赛德,你向公主提出的,要的一筐硝石,已经运到一楼杂物间了。”洛伊莎说,“这些东西花了我们不少钱呢!” “哦。这太好了,谢谢!”李漓回答,“可是最好不要放在房间里,还是放到花园里的工具间小木屋里去吧。另外,你去找蓓赫纳兹算钱吧,这个钱确实不该让公主来承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便说说。再说,只要等希法尔带领的商队回来了,我们男爵领就会有一笔不小的收益吧,这趟他带走了不少香皂和红酒呢。” “那就好。”李漓伸伸懒腰。 “对了,你要这东西干什么?你要开染坊吗?”洛伊莎好奇地问道。 “我要做火药。”李漓回答,“火药可以做鞭炮!” “你说的那个鞭炮,又是干什么用的,能赚钱吗?”洛伊莎问李漓。 “搞庆典用的。也能改造成之前剿匪时的炸弹。”李漓说。 “用杀人武器去搞庆典?”洛伊莎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李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对了,你再给我去搞点硫黄来。”李漓补充。 “好吧。”洛伊莎说,“那你该怎么感谢我?” “啊?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李漓说。 “我要你把眼睛闭上!”洛伊莎说。 李漓闭上了眼睛,洛伊莎走到李漓身边,她对李漓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当李漓睁开眼时,洛伊莎已经走开了。 “我想要的就是这个!”洛伊莎笑着说,然后迅速地走出了房间。 “喂,你别急着走,我还要一些木炭!”李漓喊着。 “艾赛德,你要木炭做什么?”艾莎刚好路过房间门口,听到李漓的话,她象征性地轻轻敲了一下门走了进来。 “做火药。”李漓回答。 “男爵,你会做火药?”艾莎诧异地问。 “怎么,你知道火药是什么?”李漓好奇地反问。 “嗯!从前,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个名词,据说是震旦的一种发明。”艾莎说,“能教教我吗,怎么做火药?你需要做实验吗?” “貌似,你对这些和科技相关的事很感兴趣。”李漓问 “是的,其实,不单是医学,我对所有的科学都很感兴趣!”艾莎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给你做实验助手。” “那最好了!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实验助手。”李漓兴奋地说。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火药?”艾莎问。 “等洛伊莎把硫黄搞到。”李漓说,“此外,我还需要木炭。” “我去搞木炭,这个很容易搞到,我现在就去。”艾莎说着就走了出去。 这时,贝尔特鲁德在伊尔代加德和夏洛特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赛琳娜和蓓赫纳兹,还有你那个朋友埃尔雅金去镇上的诊所帮忙了,她们今天不过来了。赛琳娜托人回来报信的。”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我想让尤丝蒂娜陪我一起去镇上的主教堂,参加主教大人组织的弥撒,艾赛德,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我可以……不去吗?呵呵。”李漓不好意思地说。 “当然可以,随你。”贝尔特鲁德并没有丝毫不悦,她淡淡地说,“那我们出门了,你刚回来,自己好好休息。艾赛德,如果你觉得无聊,你可以去帮助艾丽莎贝塔处理政务,或者找维奥朗老师去学习。” “好的。”李漓回答。 贝尔特鲁德管自己走出房间,伊尔代加德还在傻傻的看着李漓,似乎还不愿离去。 “伊尔代加德,尤丝蒂娜修女已经出来了,我们该走了,弥撒快要开始了。”夏洛特在走廊里用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催促。 “来了。”伊尔代加德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李漓的房间。 李漓走出了房间,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雷金琳特。 雷金琳特身穿一袭深红色的修身长裙,衣服上的细节刺绣精致,亮片闪闪发光,配上白色的披肩,衬托得她如同一个月下的仙子,显得妩媚又不失高贵,身上散发着浓厚的香水味。她的蓝眼睛中泛着柔和的光芒,眼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男爵,早上好。”雷金琳特带着甜美的微笑对李漓说。 “雷金琳特小姐,早上好。”李漓回应,眼神在她的身上稍微停留了片刻。 “你昨晚睡得好吗?”雷金琳特故意靠得更近一些,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 李漓尴尬地咳了一下,“嗯,睡得不错。谢谢你的关心。” 雷金琳特轻轻地咯咯笑了起来,“看起来你昨晚应该经历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今天,约安娜的心情应该也不错吧。” 李漓心头一震,心想,她知道昨晚的事情吗?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说:“每天都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发生。” 雷金琳特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带来更多有趣的事情。” 李漓微微一愣,他知道雷金琳特对他有意思,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他微微一笑,说:“你总是这么充满魅力和神秘。” 雷金琳特满足地笑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这时,从远处的走廊上,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走了过来,李漓立刻感到了一丝紧张。 艾丽莎贝塔看了一眼雷金琳特,眼中似乎带着一丝警告的意思。雷金琳特感到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微笑地对艾丽莎贝塔说:“宫相大人,早上好。” 艾丽莎贝塔淡淡地回应:“记事官,早上好。” 李漓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明白,这之间的故事似乎比他知道的还要复杂许多。 维奥朗微微一笑,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男爵,我刚才和公主讨论了一下,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助你研究那些新奇的物品,刚刚,艾莎和我说起了你的科学研究计划。” 李漓欣然答应:“那太好了,我很期待与你一起研究。” “男爵、宫相,我还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雷金琳特说完,向着他们行礼之后,就管自己走开了。 “什么新奇的物品?”艾丽莎贝塔问。 “火药,鞭炮。”李漓回答,“就是上次剿匪时用的那个炸弹,把有杀伤力的玻璃碴去掉,就是鞭炮,用来庆祝节庆的。” “震旦的物品吗?”艾丽莎贝塔追问。 “是的。”李漓说,“宫相姐姐。” “嗯,真是件新鲜的事。”艾丽莎贝塔神情愉悦地说,“艾赛德,你能叫我姐姐,我真的很开心。我还要去批阅一些文件,我先去忙了,要不,让维奥朗陪你聊一会儿吧。顺便和你说句不中听的话,雷金琳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呵呵……”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李漓笑着回答。 艾丽莎贝塔说罢,就径自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艾赛德,我的卧室里有很多书籍,除了正规的科教书籍,也有几本关于炼金术的书籍,虽然我并不相信所谓的炼金术,但是我觉得那些书上写的东西和制作你所说的火药应该有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卧室看看那些书;因为教会认为炼金术是巫术,所以那些都是禁书,最好不要拿到我的卧室外。”维奥朗认真地说,其实在她严肃的表情下,藏着一颗悸动的心,只是她的方式还是很含蓄。 李漓随着维奥朗走进了她的卧室。维奥朗的卧室给人一种宽敞且高贵的感觉,墙上悬挂着丝绸制成的挂毯和精美的油画。室内摆放着红木制成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大圆桌,桌上摆放着烛台和几根蜡烛。 维奥朗轻轻地把一本书取了下来,精致的书皮上镶嵌着一些金色的符号,她轻轻地抚摸着书的封面,然后打开,指着其中的一页对李漓说:“看,这本书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些书的其中一本。这本书我收藏了很久,虽然我对炼金术不太了解,但我总觉得里面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 两人坐下,开始翻阅那本书。书中的文字虽然有些古老,但清晰可见。然而,当他们翻到中间的时候,李漓发现这本书里,除了讲述炼金术的知识外,确实有一些化学知识,而且还有一种用人畜尿液发酵后用草木灰吸附收集火硝的方法;李漓以自己的化学知识判断觉得,这个方法应该是有用的,于是李漓把这种方法记录了下来。 可是,看着看着,维奥朗和李漓都神情凝滞了,这本书里竟然还有一些关于男女之间的秘密巫术。在翻阅书本的过程中,维奥朗偶尔会做一些亲昵的动作,例如轻轻地搭在李漓的手臂上,或是在他耳边低语。 “这部分……”维奥朗的脸微微一红,她指着书中的一段关于“由欢乐产生的神秘能量”的内容,有些害羞地看了李漓一眼,然后示意他继续翻阅。 李漓并没有立刻翻过去,而是好奇地看了起来。维奥朗见到这些,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轻轻咳了一声说:“这些内容我以前并没有看过,这本书是从前米洛的主人遗留下来的。” 李漓看着她微微红润的脸,笑了笑说:“不过,这也是一种知识,既然遇到了,也可以一起学习。” 随后,维奥朗起身,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房间内光线变得柔和。她回到李漓身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来,微笑着说:“这本书中还有一些巫术,需要两个人一起完成。你愿意试试吗?” 李漓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遵循书中的指示,开始了一系列的仪式,然后李漓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流动,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李漓和维奥朗开始探索和体验彼此。 李漓吞了吞口水,尽量保持冷静:“维奥朗老师……” 维奥朗轻轻摇头:“不,叫我维奥朗就好。我是个寡妇,在人前又是一个女教师,可是,谁又了解我的渴望,艾赛德,你快给我!” 说着,维奥朗把李漓搂住,李漓可以感觉到她的温热和呼吸,那种迷人的气息让他无法抗拒…… 转眼就到了午餐前,李漓和维奥朗匆匆整理好零乱的衣衫。 “艾赛德,下午,我们继续研究炼金术吧。”维奥朗对李漓说,话音里带着满足和期待。 “呃……下午,我真的练不动了……”李漓紧张地说,“而且,下午我还要去一趟军营,看看素海尔把虎贲营训练得怎么样了。” “那就明天,可以吗?”维奥朗渴望地说。 午餐后,李漓独自骑着乌骓马去了军营。 第72章 真诚与功利 米洛的城墙高耸,石制城垛上结满了白雪。冬天的寒风中,城外军营里的士兵整齐地站成列,操练着出击与防守。原来混乱不羁的土匪们,在素海尔的领导下,已经从散沙变得团结有序,且军纪严明。 李漓身披厚重的皮草,步履坚定地走进了营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满意和自豪。看着曾经给米洛城带来麻烦的土匪,如今变得如此有军人的风范,李漓的心情颇为激动。 素海尔这时正指挥着士兵们做一些基本的阵型变换。看到男爵的到来,他走到了李漓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男爵,您来得正好,可以看看他们的进步。”素海尔自豪地说。 李漓点点头,他的目光扫过一名名士兵,每一个人都站得笔直,眼神坚定。他忍不住开口夸奖:“素海尔,你做得真好。这股土匪,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训练有素。你的领导能力和他们的努力,都令我感到敬佩。” 素海尔微微一笑:“都是为了米洛城,为了我们的家园。他们也希望能得到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边走边聊,李漓又询问了军队的供给和装备问题。 素海尔让士兵们暂停了操练,纷纷来到素海尔和李漓的面前,表达对男爵的感激。李漓鼓励他们要继续努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营地的另一边,哈桑正在一个开放的训练场地上指导士兵们学习格斗术。这是一个面对面的近身搏斗技能,与传统的剑术和长矛不同,更偏重于速度、技巧和力量。 哈桑本身就是一个近身搏斗的高手,他的身形魁梧,但动作迅速而灵活。他的手臂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力量,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丝丝入扣的精确度。 “记住,”哈桑边说边示范,“真正的战斗中,你们不可能总是有武器在手,而且敌人可能会随时从你的背后或侧面袭击。所以,学会用自己的双手和身体去战斗,是每一个士兵都应该掌握的技能。” 士兵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哈桑的示范,他们模仿他的动作,进行着两人一组的实战模拟。哈桑会不时地纠正他们的动作或给出建议。 一名年轻的士兵试图模仿哈桑的一个掷地摔技巧,但并未成功,他的伙伴趁机将其摔在地上。哈桑看到了,走了过来。 “你的步伐和力量分配都做得不错,但是在关键的瞬间,你失去了重心。”哈桑解释道,并再次示范了一遍。 年轻士兵站起身,恭敬地对哈桑说:“谢谢你,哈桑大人。我会再接再厉的。” 阳光映照在训练场,哈桑不停地指导着这群年轻的士兵。在他的带领下,米洛城的军队不仅在数量上有了增长,而且在质量上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中军大帐内,金色的烛光摇曳,将整个帐篷照得温暖而明亮。如今,虎贲营已经是米洛城的精锐部队。在李漓的统领之下,他希望为这支部队注入更多的个性和象征。于是,他决定为虎贲营设计一面独特的军旗。 帐篷内,一块大约两米长的绸缎被展开在桌上。上面已经画了一些基础的线稿。李漓手持毛笔,深思着如何将中式元素完美地融入其中。 他决定以“虎”为主题。在旗面的中央,一个栩栩如生的虎头被描绘出来,虎眼炯炯有神,仿佛随时都会从旗面上跳出。这只虎的毛色是金黄色的,代表着尊贵和威武,而它的胡须则是黑色的,象征着智慧和经验。 周围则是一些传统的中式云纹,形似烈火腾腾,代表着军队的高昂斗志和不屈意志。在旗面的下方,李漓用楷书写下了“虎贲”二个大字,笔画坚硬,代表了这支军队的坚韧不拔。 素海尔和哈桑两人步入帐篷,向李漓行礼后坐下。李漓将这面军旗交给了素海尔,希望它能成为军队的骄傲,也希望每一个士兵都能够为之奋斗。 当这面带有浓烈中式风格的军旗在营地升起的那一刻,所有的士兵都为之震撼。这不仅仅是一面旗帜,更是一个信仰,一个使命。在未来的战场上,它将成为敌人的噩梦,米洛城的象征。 夜幕下的米洛城外,显得更为宁静。李漓调转马头,朝着城堡的方向驰去。刚刚离开营地的他还在思考与素海尔、哈桑的谈话,此外李漓的头脑中还在盘算火硝的各种可能性。 然而,他的沉思并没有持续多久,记事官雷金琳特骑马出现在他的前方,优雅地与他并驾齐驱。雷金琳特的身形曼妙,月光下,她的黑发飘逸,脸上的微笑带着一丝狡黠和诱惑。 “男爵,你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如此冷清的夜晚,不担心有意外发生吗?”雷金琳特轻笑道。 李漓看了她一眼,回答:“整个米洛男爵领之内,我想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 雷金琳特轻轻嗤笑,“男爵,我想你是误会了,并不是所有的意外都是危险。” 李漓稍显意外地看向她,雷金琳特则趁机凑得更近,她的香气袭人,让李漓心头微微颤动。在这样的夜晚,与这样的女人并行,李漓意识到,今晚的事情可能会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他们骑马并行了一段时间,雷金琳特逐渐放缓了马速,她双眼望着李漓,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传达。突然,她的马显得有些失控,雷金琳特发出了惊叫,然后翻身落马。 李漓赶紧驱马靠近,跳下马背,冲向倒在地上的雷金琳特。她的裙摆在月光下洒满了尘土,长发散乱地覆盖在脸上,但那双眼睛仍然明亮地闪烁着。 李漓轻轻地扶她起身,只觉得雷金琳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到了他的手上。他们的距离异常地近,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没事吧?”李漓的声音略带关切。 雷金琳特微微一笑,伸手整理了下散乱的发丝,轻声回应:“多亏了你,男爵。” 她抬起头,与李漓四目相对。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夜风中回荡。雷金琳特轻轻地凑近,她的唇瓣轻轻地触碰到了李漓的脸颊,那是一个充满诱惑地亲吻。 李漓心跳加速,他能感受到雷金琳特的渴望和热情,但他也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目的。他轻轻地将她推开,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是什么意思?”李漓的眼神变得锐利。 雷金琳特微微低头,声音带着一丝哀伤:“只是,我想要更加接近你,男爵。” 李漓感受到雷金琳特身上的诱惑气息,他的心跳再次加速,似乎正准备进一步接近她。但就在他伸手,想要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时,雷金琳特却灵巧地躲开了。她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又伴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雷金琳特的眼睛像是一个深潭,让人不禁想要跳入探索,却又怕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男爵,你可太过心急了。”她轻轻地说着,似乎在调戏李漓,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李漓眉头一皱,他当然明白雷金琳特的意图。他冷冷地看着她,“雷金琳特,你想玩的游戏,我并不感兴趣。” 雷金琳特又轻轻地,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充满了挑战,“男爵,你确定不想与我玩这场游戏吗?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李漓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与雷金琳特对抗需要非常的耐心和智慧。她是那种既狡猾又机智的女人,她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魅力去达到自己的目的。李漓尝试稳住自己的情绪,“我对这款游戏不感兴趣,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对我展开这场攻势?” 雷金琳特微微侧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认真,“因为你是男爵,以贝尔特鲁德的无能,或许你才是普罗旺斯将来的实际统治者。与你有所亲近,肯定对我有好处。但同时,我也对你有一丝...好感。” 李漓听到这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现在,他知道雷金琳特并不完全是出于利益的目的,但他也清楚,这种好感很难说是真心的。 雷金琳特突然向前走去,她的裙摆随风舞动,脚步在夜色中显得轻快。她停在一棵大树下,仰头望着那片星空,仿佛有无数的故事等待被她述说。 “你知道吗,男爵,虽然我的爷爷也是一名伯爵,但是我的父亲不是长子,所以他并没有领地可以继承,而且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从小就像是一个孤儿。我被一位贵族夫人收养,那是我的婶婶,但她过得并不幸福。她教给我许多东西,包括如何用我的魅力去得到我想要的。”雷金琳特的声音显得柔和,其中带有一丝悲伤。 李漓转过身,走到她的身边,望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婶婶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和地位才是最重要的。爱情、情感,这些都是次要的。所以,从小,我就被教导成一个目的明确、为目标付出一切的女人。”雷金琳特深吸了口气,显得有些疲倦,“就连,我在帝国贵族院谋求的这份不起眼的职务,也是通过向一位纨绔贵族付出而换来的。” “我承认,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想好了我要做的事,最初我的动机确实是不单纯的。但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或许,我可以试着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博取某个身份或某个地位。”她回头,目光中带有一丝期盼。 李漓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感受到雷金琳特身上的脆弱和真实。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单纯地想要利用他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痛苦。 他缓缓靠近,轻轻地搂住了她,为她提供了一丝温暖。“雷金琳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是,未来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不管你为了什么而接近我,我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雷金琳特听着李漓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多久,她没有如此真切地与人分享过自己的心事,那种被了解、被关心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相拥了片刻,雷金琳特轻轻地挣脱了李漓的怀抱,用细细的手指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痕。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在说:我还好。 “艾赛德,你相信命运吗?”她轻声问道。 李漓沉吟片刻,回答:“我相信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由自己掌控的。虽然我们无法选择从哪里开始,但我们可以选择到哪里去。” 雷金琳特微微点头,深深地看了李漓一眼:“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我应该重新开始,为自己而活。” 李漓轻轻握住她的手,“米洛城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于你,对于我们所有人。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找到我们所追求的幸福。” 雷金琳特笑了笑:“那我希望,我能在这里找到真正的自己,找到那个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突然,雷金琳特拉着李漓跑到一个小山坡上,两人躺在了雪地中,仰望着星空。无数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如同璀璨的宝石。两人紧紧地相拥,仿佛要将这一刻定格在永恒之中。在这寒冷的夜晚,他们的心却被彼此的热情点燃。李漓与雷金琳特躺在雪地中,他们之间没有了任何言语,只有两颗彼此跳动的心声,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时空,完全沉浸在彼此的眼神中。 李漓搂住雷金琳特的腰,把她拉得更近,他的脸颊贴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温度。“雷金琳特,我不知道如何描述我现在的心情,我只知道,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雷金琳特轻轻抬起头,用她那明亮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李漓,捂住了李漓的嘴,“艾赛德,别说话,看着我的眼睛。” 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们相互接近,紧密相贴、最终彻底重叠在一起,充满了激情和深情,仿佛两颗心正在此刻彻底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两人起身,拍拍各自身上的雪。并肩走着,夜色中的米洛城堡显得越发浪漫。李漓看着雷金琳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明白,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背后有太多的故事。但他也相信,只要他们真心相待,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另外,李漓也确实需要物色一个机灵的人,在米洛为商队收集普罗旺斯的货物,李漓想到了雷金琳特,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精明的女人,或许她的仕途或许可以从这开始。 雷金琳特心里还在洋洋自得。其实,一切都在李漓的承受范围内,女人所谓的不择手段的接近,其实不就是为了一些利益吗,如果自己给得起,又何必太吝啬,至于举手之劳的扶持,“乐于助人”又有什么不好?只要不影响自己的方向,其他事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她吧。虽然只是半真半假的情谊,但总还有一半是真的。 晚餐后,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提起,就帮助希法尔的商队收集货物这件事,需要有人专门负责,另外,希望能专门成立一个负责贸易的部门,他向贝尔特鲁德推荐了雷金琳特。贝尔特鲁德和艾丽莎贝塔商量之后,欣然同意了李漓的建议。雷金琳特成了米洛的物产总管,负责米洛的贸易事务,开始了她第一份有实权的职务。虽然职位并不高,权力也不大,但这是一个相当实惠的职位,而且不管怎么样,总比帝国贵族院派驻的记事官的权利大得多了,当然那个记事官的职务她还继续兼任着。 李漓与雷金琳特之间的关系也越发亲近;但两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不能公之于众,因为那会给大家带来麻烦。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保持低调。 第73章 迎接新年 冬日的寒风呼啸着,米洛城堡的盥洗间外的庭院里,忙里偷闲的布兰卡,正在和她的儿子皮埃尔正欢快地玩耍着。皮埃尔已经快七个月大了,开始学着说话。当皮埃尔不经意地发出“吧、吧”的声音时,布兰卡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忧虑和焦躁不安。布兰卡心中犹豫不决,她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向孩子解释关于爸爸的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她是在被绑架和贩卖的过程中怀孕的。这段经历让她痛苦不堪,也难以启齿。 就在布兰卡陷入困惑之际,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带着夏洛特和伊尔代加德,也来到了庭院里。 “男爵,你看,皮埃尔的头发和你的一样,也是黑色的,而且他的眼睛也是黑色的。而且,他长得有点像你。”伊尔代加德指着远处正在手舞足蹈的皮埃尔,对李漓说。 “呵呵,好像是这样的。大概在你眼中所有震旦人都是差不多的一个相貌,就像我,看你们法兰克人,也是这种感觉。”李漓尴尬地笑着说。 “是啊!这孩子的头发和眼睛完全不像布兰卡。”夏洛特看着有一双蓝眼睛和一头金发的布兰卡说。 听到夏洛特的话,布兰卡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李漓注意到了布兰卡的烦恼,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布兰卡,你似乎有些烦心,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吗?” 布兰卡抬起头,看着李漓的眼睛,略带迟疑地说道:“男爵,我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向皮埃尔解释关于他的父亲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那段经历对我来说太痛苦太不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漓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表情。片刻后,他温和地说道:“布兰卡,我理解你的困惑和痛苦。孩子需要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也需要一个父亲的存在。” “这确实是一件很纠结的事情!”贝尔特鲁德附和着说,贝尔特鲁德也想起了自己蒙难时的情景,尤其是当自己身陷奴隶市场里,完全失去人格尊严的那种凄凉的状况,不禁发出叹息:“哎……” 李漓陷入了沉思。 “贝尔特鲁德,假如我愿意承认皮埃尔为我的庶子……你看这样行吗?”李漓试探着问贝尔特鲁德。 “啊?!”贝尔特鲁德想了一想说,“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在十字教世界并不承认庶子这个概念。” “等孩子稍稍再大一点,我就把她们母子送去黎凡特生活。”李漓说。 “那好吧。”贝尔特鲁德说。 “布兰卡,你怎么想?”李漓问布兰卡。 布兰卡惊讶地看着李漓,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她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对她和孩子来说都意味着很多。 “真的太感激你们了,男爵!谢谢您,公主。”布兰卡突然扑通跪地膜拜着李漓和贝尔特鲁德。 李漓急忙把她扶了起来。 李漓继续说道:“我也愿意给你一些生活费,减轻你的生活压力。我希望能给孩子一个幸福的未来。不过,等孩子再大一点,你们就得去黎凡特生活,你愿意吗?” “嗯,我愿意。”布兰卡感动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知道,她和孩子终于有了一个依靠,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布兰卡感激地看着李漓,她更知道,她和孩子的未来将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彻底改变。 “艾赛德,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既然这样,那么你是不是该给你的庶子取个震旦人的名字?” “男爵,您就为孩子取个震旦人的名字吧。”布兰卡渴望地说。 “就叫他李概,就叫李概!”李漓说,“在这里就叫皮埃尔.艾赛德.阿里维德。” “李概!”布兰卡高兴地喊着自己的儿子,“这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名字!” “妈……妈”李概对布兰卡有意无意地叫唤着。 “艾赛德,那么你又打算怎么解释你和布兰卡的关系?”贝尔特鲁德眼神一转,又把一个新的棘手问题抛向李漓。 布兰卡不安地看着李漓和贝尔特鲁德。 “呃……”李漓尴尬地看着贝尔特鲁德,“就当她是我的侍妾吧……” “随你们,艾赛德,只要你开心就好。”贝尔特鲁德笑着说,“艾赛德,我们邀请的裁缝已经来了吧,我们去会客厅吧。你不是说,你出钱,给全家每人都做一件新衣服,在过震旦新年的时候穿吗?现在,也算上布兰卡和皮埃尔吧。布兰卡,你抱着孩子一起过来。” 接着,李漓急忙追了上去,随着贝尔特鲁德等人,走向城堡的会客厅,布兰卡抱起李概,小心翼翼地跟了进来。 “男爵,过你说的这个节,是不是我也有新衣服?”伊尔代加德问李漓。 “当然有你的。”李漓笑着说。 “这么说,我也是你的家人喽。”伊尔代加德兴奋地追问。 “我本来就把你当做我的家人啊。”李漓说,“你别瞎想。” “是不是,只要我也去搞个孩子回来,那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侍妾?”伊尔代加德继续纠缠。 “夏洛特也有新衣服。”李漓说。在这些男女的事情上,伊尔代加德拥有着和白痴一样的思维。李漓不想和伊尔代加德继续绕着这个话题讨论,所以故意扯开话题。 “谢谢,男爵。”夏洛特不动声色地说,心中窃喜。 米洛城堡的会客厅里,气氛热闹而喧嚣。裁缝带着助手已经来了。 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面带微笑地观察着裁缝为蓓赫纳兹量尺寸。裁缝手持卷尺,专注地测量着蓓赫纳兹的各个部位,不时询问她的喜好和要求。 “蓓赫纳兹小姐,您希望这套服装有什么特别的设计吗?”裁缝问道。 蓓赫纳兹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道:“我希望这套服装能够展现出我的个性,同时又要兼顾舒适和优雅。可以加入一些精致的细节,但不要过于繁琐。” 赛琳娜站在一旁,与蓓赫纳兹讨论着衣服的款式。她们手舞足蹈地描述着自己心中理想的服装,裁缝则不断记录着她们的要求,试图将她们的想法转化为实际的设计。 “我想要一件拥有流苏和蕾丝的长裙,颜色最好是淡粉色的。”赛琳娜兴奋地说道。 蓓赫纳兹则补充道:“我喜欢高领设计,可以加入一些闪亮的宝石装饰,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靓丽。” 裁缝听取了她们的要求后,开始在纸上勾勒出初步的设计。他细心地描绘着每一个细节,力求将她们的想法完美地呈现出来。 埃尔雅金也被李漓邀请一起来了。她并不想明确自己的身份,但并不排斥李漓把她当做家人来对待。她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裁缝的工作,心中暗自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向旁人透露自己的真实性别,也做一套漂亮女装。她看着蓓赫纳兹和赛琳娜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衣服的款式,心中涌起了一股渴望。她想象着自己穿上一条绚丽的长裙,展现出自己隐藏已久的一面。最终,她还是决定做一套花哨一点的男装。 与此同时,约安娜和雷金琳特坐在另一边,正在愉快地聊天。她们分享着自己的穿衣品位和对服装的要求。 “约安娜,你得衣着总是那么时尚,我真是羡慕死了。你是怎么选择出这么漂亮的衣服的?”雷金琳特好奇地问道。 约安娜笑着回答:“其实,我觉得关键在于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我喜欢简约而优雅的款式,所以我会选择一些经典的设计,然后搭配一些时尚的配饰,这样就能展现出我的个性和品位了。” “你真是太有女人味了,约安娜。我要向你学习,争取也能穿出自己的风格来。”雷金琳点点头,她对约安娜的穿着的见解感到佩服。 维奥朗和艾莉莎贝塔刚刚走进来,她们的到来引起了众人的关注。众人纷纷起身迎接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老师,你终于来了!你要不要换个风格?”贝尔特鲁德起身和维奥朗打招呼。 “是的,公主,我想尝试一下更亮丽的颜色,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活力四射。”维奥朗自信地说。 “公主,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保守一点的风格,我觉得那样更加得体。”艾莉莎贝塔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宫相,你的保守风格也很适合你。老师,你确实可以试试一些明亮的色彩,看看效果如何。”贝尔特鲁德说。 洛伊莎坐在会客厅的角落里,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图册。她的眼睛在每一页的设计上迅速扫过,寻找着她心仪的款式。她的手指停在了一幅精美的图稿上,上面展示着一件华丽的晚礼服。 “这个款式真是太美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很贵。我不想让男爵太破费。”洛伊莎兴奋地说道,她的眼睛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指着图稿,向站在她身旁的裁缝助手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我想要一件类似的晚礼服,但是要更加简约和优雅。” 裁缝助手认真地聆听着洛伊莎的要求,她的眼睛紧盯着图稿上的细节。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洛伊莎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个款式的基础上做一些改动,以符合您的要求。比如,我们可以减少一些花边和装饰,使整体更加简约。同时,我们可以选择一种更柔和的颜色,以增加优雅感。”裁缝助手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细节的关注,“并且,我保证这件衣服不会太贵。” 洛伊莎认真地思考着助手的建议,开始想象着自己穿着这套改良后的晚礼服的样子。她正想象着自己在舞会上优雅地转动着身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你的建议很好,我喜欢!”洛伊莎兴奋地说道,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终于,轮到艾莎了。她走上台子,面对着裁缝。 “这位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式和设计呢?”裁缝问道。 艾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想要一个简约而又优雅的设计,能够展现我的个性,但又不会太过张扬。” “好的,没问题。”裁缝说。 李漓发现尤斯蒂纳不在会客厅,就问夏洛特:“尤斯蒂娜修女呢?” “她觉得她不需要新衣服,她说她是一个贫苦的修女。”夏洛特回答。 “你去把她找来,大不了就给她做一件新的修女服吧。”李漓对夏洛特说。 一会儿之后,尤斯蒂纳来了,看着这些贵妇们正在做新衣服,她不免动心,但是她要求自己克制。 “男爵,你找我?”尤斯蒂娜不好意思地看着李漓。 “尤斯蒂娜修女,我并不想打扰你的清修,不过,我想送你一件新的衣服。”李漓温和地说。 “谢谢,男爵。可是,我真的不能穿世俗款式的衣服。”尤丝蒂娜婉拒。 “如果你坚持不需要晚礼服,那就做一件新的修女袍吧。”李漓微笑着说。 “那就谢谢你了,男爵!”尤斯蒂娜感动地说,接着她不好意思地轻声补充道,“那就做一件颜色浅一点的吧……” “可以,没问题。”裁缝说。 “料子用得好一点,尽量做到保暖、舒适。”李漓说。 此刻,布兰卡抱着李概站在门口。 “公主、男爵,我们还是算了吧。”布兰卡轻声地问。 “你们进来,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别紧张。”李漓对布兰卡说。 布兰卡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畏手畏脚地站在那里。 “师傅,下一个,先给我儿子量一下吧!”李漓指着李概对裁缝说,又对众人说,“各位女士,让带小孩的插个队,没意见吧。” “遵命,男爵。”裁缝回答。 李漓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以后,他就是皮埃尔.艾赛德.阿里维德了,我决定认他成为我的庶子,他的震旦名字叫李概。”李漓指着李概对众人说,“怎么,不可以吗?” “那让皮埃尔做我的教子吧。”尤斯蒂娜站了出来,认真地对众人说。 布兰卡看着李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李漓说。 “我想给他起个教名,就叫伯多禄。”尤斯蒂娜说。 “那他以后就叫皮埃尔.伯多禄.艾赛德.阿里维德!”李漓补充。 “布兰卡,以后你就当侍从领班吧。”贝尔特鲁德对布兰卡说,“当然,也会给你增加一点工钱。” 众人的眼神也变得温暖。 “谢谢您,公主!”布兰卡感激地说。 “男爵,您要不要先看看图册?”裁缝的助手拿着一本图册向李漓走了过来。 “艾赛德,你想为自己做一件什么样的衣服。”贝尔特鲁德问。 “我?我随便吧。新的就好,呵呵。”李漓憨笑着回答。男人,确实就是这样。 “梅琳达,你不用管他,你给他量一下尺寸,让你爸爸给他随便做一套新衣服就是了。”贝尔特鲁德对裁缝的助手说。 会客厅中,笑声和谈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活力和温暖。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服装选择而兴奋,彼此交流着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这个时刻,米洛城堡的会客厅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成了一个时尚乐园。 第74章 生意上门 夜深人静的时候,约安娜又如期而至来到李漓的房间,她就是这么直接,这么奔放。 清晨,李漓躺在宽敞的床上,梦中的景象渐渐淡去,现实的声音和感觉逐渐占据了他的意识。他睁开双眼,窗外天色微亮,透过薄薄的窗纱,可以看到窗外的雪白的世界已经开始融雪。 李漓坐起身来,他觉得全身乏力。此时,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布兰卡走了进来。 布兰卡手中端着一个木制的餐盘,上面摆放着新鲜出炉的面包、热腾腾的鸡蛋、一碗香浓的牛奶,以及几块烟熏的鱼肉。飘逸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刺激着李漓的食欲。 李漓向她微微点头,示意感谢。当他正在享受这份早餐时,门再次被推开,贝尔特鲁德和宫相艾莉莎贝塔走了进来。 “亲爱的,”贝尔特鲁德轻声地说,“鲁埃格的雷蒙德公爵派使者前来,希望我们能协助他。” 李漓放下手中的餐刀和叉,询问具体情况。 艾莉莎贝塔告诉李漓:“隔壁领地的鲁埃格公爵雷蒙德派来了使者,希望能借用米洛的雇佣军。原来,一年多之前,他的哥哥威廉在前往耶路撒冷朝圣的路上去世了。如今雷蒙德已经成为鲁埃格等地三地的公爵,还自称法兰西的普罗旺斯公爵,威廉的女儿菲利帕被雷蒙德安排嫁给了阿基坦公爵,引发了一些支持菲利帕的男爵和拥有庄园的骑士的叛乱,如今雷蒙德要在自己的领地内肃清他哥哥威廉的残余势力,就是那些叛军。他们希望我们的虎贲营能去为他平叛。另外,据说雷蒙德因为和与卡斯蒂利亚公主埃尔维拉结婚,埃尔维拉为雷蒙德带来了一大笔财产作为嫁妆。我们或许可以因此获得丰厚的回报。” “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军队去平叛?”李漓问。 “因为雷蒙德刚刚接手领地不久,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手下到底谁和叛军有牵连,又有多大的牵连,所以他希望找雇佣军来完成这件事。”艾莉莎贝塔补充道。 他看向贝尔特鲁德,深知她对这次合作的期望。在政治的游戏中,联盟和利益往往胜过一切。 李漓沉思片刻说:“雷蒙德的请求非常重要,我们确实可以与他建立一种友好关系。但是,我不希望把虎贲营轻易地送出去。这是我们最为精锐的部队,我不希望他们陷入无谓的战斗。另外,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贝尔特鲁德理解李漓的顾虑,她柔和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这次的合作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可以和雷蒙德商议,确保虎贲营的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李漓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那么,我会见这位使者,听听他的具体提议。” 艾莉莎贝塔感到欣慰:“那就太好了,我相信这次合作会为米洛城带来更大的利益。” 三人离开卧室,向议事厅走去,那里,鲁埃格公爵的使者已经等待多时。 议事厅是米洛城堡内最为庄重的地方。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摆放着各种文献和地图,作为决策时的参考。 当李漓、贝尔特鲁德和艾莉莎贝塔走进议事厅时,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腰间佩戴精致宝剑的男子正站在桌旁,他就是鲁埃格公爵雷蒙德的使者——罗德里格。 罗德里格见到三人,马上行了一个深深的鞠躬,“尊敬的米洛女男爵,男爵,以及尊贵的宫相,我是雷蒙德公爵的使者罗德里格,受主人之托,前来与您洽谈一桩重要之事。” 李漓示意他坐下,并表示:“罗德里格先生,你的来意我们已经了解了一些。请说说雷蒙德公爵具体的请求和条件。” 罗德里格清了清喉咙,开始道:“雷蒙德公爵希望能借用米洛的雇佣军,主要是针对一些反叛的骑士和男爵。他保证,这场战斗不会涉及大范围的冲突,只是清除一些小丑。为此,雷蒙德公爵愿意支付一大笔金币作为酬劳,并且加强和米洛的贸易合作。” 贝尔特鲁德问:“具体的金额是多少?” 罗德里格打开手中的皮革卷轴,快速查看后回答:“六千金币,以及未来三年内,鲁埃格公爵领将与米洛男爵领保持贸易优惠,并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军事支援。” 艾莉莎贝塔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她认为这个价格是相当诱人的。而李漓则沉默了片刻,思考着所有的利与弊。 “你们与那些反叛的骑士和男爵之间的恩怨,我们并不想介入。但六千金币和后续的贸易优惠对我们来说的确很有吸引力。”李漓说。 罗德里格微微点头:“我明白您的担忧,男爵。但我保证,我们的冲突不会波及米洛,而且雷蒙德公爵也会确保雇佣军的安全。” 李漓思索片刻,最后示意贝尔特鲁德可以接受这件事。 贝尔特鲁德立刻就说:“我同意你们的请求。” 罗德里格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希望我们现在就能拟订一份书面的协议,明确各项条款。” “好的。”贝尔特鲁德点点头。 于是,两方开始讨论并起草协议。李漓知道,这份协议不仅是为了金币,更多的是为了建立与雷蒙德的盟友关系,保证米洛在政治局势中的稳定地位。 在米洛城堡的议事厅里,李漓坐在长桌的桌首位置,左右两侧是贝尔特鲁德、艾莉莎贝塔以及雷金琳特。与他们相对的是罗德里格及其随行的几名助手。 李漓看着桌上散落的文件,心知这不会是一次简单的谈判。 “关于军队的行动计划,”李漓开场说,“我希望能明确行动范围以及时限。” 罗德里格微微点头,表示理解:“我们希望雇佣军在三个月内完成马尔沃若勒男爵领范围内的清剿任务,并保证不越界到其他地区。” 贝尔特鲁德插话说:“我们的雇佣军是非常训练有素的,但我们希望你们提供详细的情报和地形图。另外,你们得迅速接管我们占领的地方。” 随后,谈判转向了贸易方面。揣测人心和交涉是雷金琳特的专长。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出众,使得她在谈判中占有不少优势。 “关于贸易优惠,”雷金琳特说,“我们希望鲁埃格可以为我们的商品提供关税减免,并给予优先的市场通道。” 罗德里格略显为难:“我们可以考虑关税减免,但要看具体的商品种类。” 雷金琳特迅速地展开了一张清单,“这是我们希望出口到鲁埃格的主要商品,包括纺织品、陶瓷。” 双方开始就每一种商品的关税减免进行激烈的讨论。李漓和艾莉莎贝塔也不时插话,为米洛城的利益争取到最大的优势。 时光流逝,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随后渐渐变得黯淡。在经过数小时的讨论后,李漓终于与罗德里格敲定了合作协议。他们通过共同的努力,确保双方的利益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李漓松了一口气,把协商的成果递给贝尔特鲁德。贝尔特鲁德拿起羊皮纸上的羽毛笔,在协议的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罗德里格也随即签字,双方互换了协议,握手致意。 贝尔特鲁德和艾莉莎贝塔都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份协议不仅为米洛城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更重要的是确立了与鲁埃格公爵的友好关系。 入夜时分。米洛城堡内,书房的灯火明亮。李漓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幅米洛城到鲁埃格地区的详细地图,标记了各个关键的地理位置和交通线路。墙上挂着数面军旗,几束蜡烛在暗处摇曳,使整个房间显得既庄重又神秘。 素海尔和哈桑坐在李漓对面。他们都是沙场老将。李漓深知,要想制定成功的作战策略,单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需要他们的经验和建议。 “我希望我们能采取非常规战术。”李漓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通过围困、切断供给线、造谣等手段,让敌人内部分裂、恐慌,进而瓦解他们的斗志。” 素海尔点点头:“这是个好策略。传统的正面冲突往往损失惨重,而我们这次要尽量避免伤亡,保存实力。” 李漓点了点头,对哈桑的提议非常满意:“对,我们要打一场心理战。让他们的士气大跌,失去战斗意志。” “同时在战场上,我们应当避免大规模的正面交锋,而是采取灵活的游击战术,时而袭击敌人的后勤、时而切断他们的交通线。通过持续地骚扰,逼迫他们不得不与我们谈判。”哈桑说。 李漓又补充道:“在此过程中,任何战俘我们都不伤害,而是将他们全部带回。我希望这些人能为我们所用,这样还可以让其他敌军听闻后,有更强烈地投降意愿。” 李漓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对素海尔和哈桑严肃地说:“今晚就出发,在天亮之前,必须把梅列村拿下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梅列村正好在米洛通往马尔沃若勒市镇的要道上,而且只要拿下梅列村,周围的五个叛乱骑士的庄园相互之间的联络切断了。 三人经过数小时地深入研讨,终于制定了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 月黑风高,一个冷飕飕的夜晚。米洛城堡的城墙上,灯火依然明亮。李漓站在城墙上,遥望着虎贲营的集结地点。他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冷峻。素海尔和哈桑已经带领着虎贲营列队整齐,沉浸在寂静中,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每个士兵的眼神都坚毅,他们已经得知了此次的任务,都为能够出战感到自豪。 哈桑检查了一遍武器和装备,确认无误后,走到素海尔的面前报告:“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素海尔点了点头,他骑上了自己的战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朝天空一挥:“虎贲营,出征!” 月色如水,银光洒在虎贲营的营地上,寂静中,只有冬日的寒风带着冷意吹拂。但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声尖锐地号角声划破夜空,整个营地骤然变得热闹非凡。骑兵们迅速奔向马匹,检查马具,他们身披坚硬的铁甲,手持长矛,准备随时冲锋。步兵则拿起身边的盾牌和长矛,他们在练习中已经习惯了迅速列队。弓箭手们则背上箭筒。 素海尔和哈桑骑在马上,他们高高地仰望星空,感受着夜晚的清冷。这是他们多次征战的经验告诉他们,夜晚出发既可以保持军队的隐蔽性,又可以避免正面与敌军碰撞。整个大军开始有序地移动。骑兵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步兵则分布在两翼,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攻击阵型。沉重地脚步声和马蹄声混合在一起,仿佛一首雄壮的战歌。在夜的掩护下,这支强大的军队如同一个无敌的猛兽,默默地穿越森林和山丘,不留下任何痕迹。 路途中,虎贲营的斥候不断地探查前方的情况,并迅速传递给素海尔。这样,大军可以避免突然遭遇敌军的伏击。 三个小时后,虎贲营的士兵们已经悄然接近了鲁埃格叛军的据点梅列村。梅列村坐落在一个山谷之中,四周被浓密的森林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流过,形成了自然的屏障。这样的地形,让攻打成了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 然而,素海尔早已精心策划,他不仅知道敌军的据点布局,还了解了周边地形的所有细节。在素海尔的指挥下,虎贲营的军队被迅速分成了几个部分,每一部分都有明确的任务。骑兵团在前方,他们的任务是切断叛军的外部支援,阻止任何援军的到来。骑士们身披坚固的铁甲,驾驭着强壮的战马,风驰电掣地冲向村庄周围的小径,阻截敌军的补给队和援军。弓箭手则隐匿在树林之间,他们拿着精良的长弓,等待着素海尔的信号。他们的目标是给予叛军致命的一击,尽可能减少虎贲营的伤亡。每一名弓箭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的箭术精湛。而步兵则在山丘上集结,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他们的武器已经检查过,盾牌牢固地握在手中,长矛和剑都磨得锋利如刀。他们的眼神坚定,等待着冲锋的命令。虎贲营的士兵们默契地执行着命令,无声地向前推进。整个战场瞬间沸腾,战鼓声和军号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而又兴奋。 夜幕笼罩着叛军的据点,寒风呼啸,星星点点的繁星闪烁在夜空中。在村庄中,叛军的士兵们都在深沉的睡梦中,不知道生死即将降临。突然间,一阵嘈杂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晚,刺耳的鼓和军号声回荡在山谷中。叛军的士兵们惊醒,匆忙穿上衣物,抄起武器,纷纷冲出房屋,慌乱地组织起防线。然而,他们没有时间做好充分的准备,也没有料到敌人竟然如此迅猛而有序。虎贲营的军队在黑夜中如同暗夜中的猛虎,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发动进攻。叛军的士兵们被彻底吓呆,他们的士气在瞬间崩溃。混乱和恐慌迅速蔓延,没有人能够有效地组织抵抗。有些人匆忙拿起武器,但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突围。有些人试图去呼叫援兵,但外出的道路早已被虎贲营的骑兵切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整个村庄就被虎贲营的军队占领,叛军的抵抗被迅速击溃。许多叛军士兵跪地投降,哀求饶命,他们的武器被抛弃在地,军旗落地。 夜幕中,村庄变得一片混乱,虎贲营的士兵们迅速搜查战场,捆绑俘虏,准备将他们押回米洛城堡。这场惊心动魄的夜袭中,虎贲营展现了无可匹敌的战斗力,素海尔展现出了出色的指挥才能。这是一次光荣的胜利,也是虎贲营的士兵们为之骄傲的战绩。 罗德里格此时正在从米洛返回鲁埃格路上的某个小镇上住宿,他正在享受一个宁静的夜晚,根本没想到,此时虎贲营已经首战告捷。 第75章 习以为常 随着天边的第一缕曙光降临,米洛城堡被柔和的金色阳光洒满。城堡里的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只有偶尔传来守卫换岗的声音和早起鸟儿的叫声。突然,城堡的大门急促地敲响,接着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走进了大堂。他手里捧着一份密封的信件。 此时,侍女们正在准备早餐,看到传令兵的到来,布兰卡急忙上前接过了信件。看到信封上的战斗标识,她意识到这是一份重要的战报,于是立刻转身朝艾莉莎贝塔的卧室跑去。推开房门,布兰卡看到艾莉莎贝塔还在熟睡,她走到床边,唤醒她:“宫相大人,有一份重要的战报。” 艾莉莎贝塔瞪大了眼睛,看到手中的信,心跳明显加速。她急切地打开信封,扫过内容,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和欣慰的笑容。 穿着睡袍的艾莉莎贝塔根本顾不上形象,直接走进了李漓的卧室。李漓此时正躺在床上,懒洋洋地伸着腰。 看到艾莉莎贝塔,他有些意外:“这么早,发生了什么事?” 艾莉莎贝塔把捷报递给李漓,兴奋地说:“男爵,虎贲营在您的指挥下首战告捷,天明时分,已经攻占了第一个鲁埃格叛军据点梅列村,鲁埃格的马尔沃若勒到米洛的道路已经打通了,叛军五个庄园相互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李漓的房间里弥漫着晨光的微弱光线,使得整个房间显得温暖而柔和。李漓躺在床上,一只手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拿着战报,专注地阅读着。然而,李漓的目光渐渐从战报上滑向了艾莉莎贝塔。艾莉莎贝塔穿着睡衣,白皙的皮肤在微光下散发出柔美的光泽,她的睡衣在她身上轻轻摇曳,勾勒出曲线玲珑的身姿。她的蓝眼睛透过卧室的半明,与李漓的目光交汇,瞬间引发了一股微妙的电流。艾莉莎贝塔感受到了那注视的目光,她的脸红得如同晚霞。她本想对李漓说不要这样看着她,但在李漓的目光下,她的言语突然变得结巴,喉咙里有些发干。 李漓缓缓地坐起身,把战报放到一边。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艾莉莎贝塔的身上,这种注视既温暖又深情,让艾莉莎贝塔的心跳加速。 “这是个好消息,宫相姐姐。”李漓声音低沉而柔和。 艾莉莎贝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天的一整天,她不断地见证了李漓在各个方面的才华和能力,无论是细致的策划,还是果断的决策,都让她为之折服。此时,再次确认胜利的消息,她的心中充满了敬佩。艾莉莎贝塔深情地看着李漓,突然感到自己心跳得异常快速。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情感早已不仅仅是钦佩和敬意,那是一种深沉的情感,一种愈发浓烈的爱慕。艾莉莎贝塔感到一阵莫名的躁动,她发现自己并不想远离这种目光,于是,艾莉莎贝塔先去把房门反锁了,之后慢慢靠近李漓。她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李漓转过身子,面对着艾莉莎贝塔。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情感。 “布伦纳夫人,清晨的你真美。”李漓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温暖而宠溺。 艾莉莎贝塔的脸红得更加厉害,她的眼神迷离而羞涩,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回应着:“谢谢你,艾赛德。你的成就使我感到非常骄傲。” 艾莉莎贝塔的心跳加速,她似乎能感受到李漓的心跳与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彼此契合。之前的那些经历,让李漓已经对宫廷里的这些事见怪不怪了,就这些事他已不再自律。很快,下一刻,他们两人的呼吸逐渐交织在一起。艾莉莎贝塔满足的搂着李漓的脖子,久久不肯松手。 片刻之后,艾莉莎贝塔从地上拾起自己的睡衣,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男爵,你看就虎贲营,是否有下一步指示?”艾莉莎贝塔已经恢复了日常状态。 “叛军也被分割了吧?赶快去通知鲁埃格伯爵雷蒙德,让他好派兵接手那个据点了,另外通知素海尔,赶紧把俘虏送回来,交给米洛守军先看押,他们带着俘虏不方便。”李漓还躺着不想起床,他缓缓地说,“后面的行动,就暂时缓一缓吧,梅列村是补给线的咽喉,如果虎贲营继续前进,那个村子一旦被叛军夺回,虎贲营就危险了。另外,雷蒙德的钱都还没送到米洛呢。” “是,男爵。”艾莉莎贝塔说,“另外,艾赛德,我希望你能经常来我的办公室,我希望能时常接受你的指导。” 艾莉莎贝塔匆匆走出李漓的房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晕,眼中闪烁着亮光。廊道上的宫灯投射下温暖的金色,这宫廊此刻仿佛有了特殊的意义,那种感觉让她仿佛重新找回了自己失落已久的青春。 艾莉莎贝塔走到自己的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凉爽的早晨空气带着一丝湿润,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她抬起头,看向那慢慢升起的太阳,感受到了全新的生活和希望。她知道,这一天是米洛男爵领的高光日子,也是她与李漓之间感情的开始。 艾莉莎贝塔坐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一堆等待她的公务。她要派人去通知了雷蒙德伯爵,希望鲁埃格方面能够加快进程,立刻派遣部队去接收梅列村,同时将款项尽快送至米洛。 洛伊莎得知硫黄已经收集齐备,她心里明白,这是一个与李漓有更进一步接触的好机会。而且,她注意到了刚才艾莉莎贝塔走出李漓的房间时那种特殊的神情时,她就感到,这个阿姨似乎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洛伊莎向来行事果断,所以她决定今天亲自去送早餐,并将硫黄的消息告诉李漓。 洛伊莎站在李漓的房间门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深呼吸后,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李漓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请进。” 门被推开,洛伊莎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去。托盘上铺着雪白的餐巾,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粥,还有新鲜出炉的面包和一杯香浓的牛奶。 李漓坐在床边,看起来已经清醒了一段时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洛伊莎,今天怎么是你来送早餐?这不是布兰卡的事吗?” 洛伊莎微微一笑,放下托盘,优雅地说:“今天特地过来告诉你一件事,你让我准备的硫黄,已经收集齐了。我觉得,还是我亲自来告诉你会更为恰当。” 李漓点点头,感谢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洛伊莎,谢谢你。” 两人的目光交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洛伊莎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说:“艾赛德,你之前答应过我,如果我成功收集到硫黄,你要给我一个奖励。” 李漓有些诧异地看着洛伊莎,她此刻的表情坚定而又温柔,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你要什么奖励?”李漓轻轻地问。 洛伊莎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靠近李漓,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伸出手,轻轻地捧起李漓的脸,然后,她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她深情地亲吻了李漓。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 李漓有些愕然,但很快他放松了身体,回应着这份热情。这个吻既是李漓对洛伊莎奖励,也是洛伊莎内心深处对李漓的感情的释放。 当两人嘴唇分开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羞涩的红晕。 李漓看着她,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他微笑着说:“你要的奖励就是这个?” 洛伊莎微微一笑,轻轻地说:“不!这只是我想要得奖励的一部分,这只是开始……” “洛伊莎,剩余的奖励能下次再兑现么?”李漓略带疲倦地问,确实,此刻,离艾丽莎贝塔离开还不到半小时。 “不行,就现在!”洛伊莎不依不饶地说,“凭什么,该我了就得等!” “啊?!”李漓暗暗叫苦。 冬季的米洛城堡内一片宁静,大雪覆盖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厚厚的雪层映射着阳光,看起来如此的祥和。城堡内的壁炉总是熊熊燃烧,为城堡的居民们带去暖意。 片刻之后,洛伊莎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和妆容,从容地站了起来。正当这时候,又有人来到李漓的房间门口,正在轻轻敲门。 洛伊莎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艾莎医生迈步进入。 艾莎并未注意到洛伊莎羞涩的眼神,但当她看向李漓时,却感受到了那微妙的紧张气氛。她清了清嗓子:“男爵,木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火药?” 李漓微微颔首,试图掩饰刚才的尴尬,说:“吃过早餐后就开始。” 在一旁的洛伊莎感到一阵心慌和窘迫,悄悄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皮质束腰,轻声告辞,快步离开了这个房间。艾莎很聪明,她故意走到窗前,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艾莎对李漓说,“我们是去花园里的那个木屋里调配火药吗?” 早餐过后,李漓带领艾莎走进了城堡花园里的那座小木屋。那里是他实验和制作的地方,内部摆放着各种实验工具和材料。 李漓熟练地取出硫黄、火硝和木炭,开始按照一定的比例精确地配制火药。艾莎站在他身边,帮忙递工具、添材料。 在火药制作过程中,需要非常小心,因为任何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意外。不幸的是,在火药快完成的时候,一颗火星不慎落入了粉末中。一声巨响,小木屋内的火药瞬间爆炸,整个木屋都震动了起来。 不远处的城堡内,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李漓的妻子贝尔特鲁德和侍卫长伊尔代加德立刻冲了过来,心中都为李漓和艾莎捏了一把冷汗。 当他们跑到小木屋时,只见李漓和艾莎满脸是黑,衣服破破烂烂地瘫坐在地上。但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因为,虽然爆炸了,但他们制作的火药是成功的。 伊尔代加德走上前去,笑道:“男爵,看来你的实验是成功的。” 李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的确,但看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贝尔特鲁德走到李漓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家伙,总是让我担心。” 众人围在一起,对于这次的“意外成功”,都开心地笑了。这也成了米洛城堡中,一个美好的小插曲。 “男爵,你是要用这么危险的东西来搞庆典吗?”维奥朗不安地问李漓。 “这只是个意外。”李漓高兴地说,“我们的火药配置技术已经成熟了。现在就差,用尿液制作火硝这一步了,一旦能大量生产火硝,火药就能大量生产了,要知道这不是只是用来玩的,这个还有很高的军事价值。” “用尿液制造火硝?”艾莎医生好奇地问,“有具体方法吗?” “有,在维奥朗老师的一本书里。”李漓说。 “维奥朗老师,回头那本书借我看看!”艾莎说。 “不行!维奥朗老师的那本书很珍贵,不能外借!”李漓说,“我这里抄录了一份用尿液制造火硝的方法,可以给你!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自己试着做。” “好吧。”艾莎疑惑地看着李漓。 就在这时候,赛琳娜、蓓赫纳兹、埃尔雅金来了城堡。 “你们两个谁也别看着谁了,赶紧去洗个澡再换一身衣服。”赛琳娜看着李漓和艾莎摇了摇头。 接下来这几天,赛琳娜、蓓赫纳兹会时不时地回到城堡里来,不过她们总是在照顾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是在避难所就是在诊所,她们似乎觉得把李漓留在城堡里很放心。埃尔雅金会在米洛周围的市集中闲逛,或者留在房间里,坐在书桌前整理各种资料并制定各种企划。每天,上午,李漓不是在艾丽莎贝塔的办公室里一起处理政务,就是在维奥朗的卧室里研究炼金术;午后,李漓要么和艾莎一起调配黑色火药;要么和雷金琳特一起外出去布置类似香槟集市那样的展会;晚餐时大家会其乐融融地一起吃饭,在贝尔特鲁德的努力下,赛琳娜、蓓赫纳兹也会来城堡隔三差五地住几天;晚上,李漓会在贝尔特鲁德的房间里温存片刻;深夜,约安娜会如期造访李漓的卧室。只有洛伊莎最郁闷了,她很难找到理由让李漓和她独处。 贝尔特鲁德每天会去教堂偷偷地忏悔,尤丝蒂娜和夏洛特一直在宽慰贝尔特鲁德,伊尔代加德虽然每天跟在她们身边保护着她们,但伊尔代加德却不知道贝尔特鲁德在做什么。贝尔特鲁德心中隐约也感觉到城堡里最近产生的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是她自知李漓对她恩重如山,而且她亏欠李漓的实在太多了,所以她并不打算打破平静的和谐;关键是李漓的存在确实能给她带来更多实惠,她并不想因为那些上不了桌面的事和李漓闹出隔阂。 李漓已经掌握了成熟的鞭炮技术,现在他和艾莎制作的鞭炮,几乎每一颗都会响了。艾莎正在尝试实践用尿液制造火硝的方法,这让她把自己搞得很臭。 第76章 你太傻 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弥漫着寒冷的气息。罗马帝国最高法院外,一片肃穆的景象展现在眼前。高大的法院建筑矗立在广场的尽头,它的石墙上刻满了历史的痕迹。古老的石柱支撑着屋顶,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个世纪的故事。墙上的雕刻细节依然清晰可见,虽然岁月的洗礼已经使它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但仍然透露出一股庄重和威严。广场上的人群稀疏而安静,为了抵御寒冷而聚集在一起。他们低声交谈,眼神中透露出对法院的敬畏和期待。天空中飘落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覆盖了整个广场。雪花轻柔地落在人们的肩头和头发上,给这个古老的城市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们的衣袍猎猎作响,但他们仍然坚定地等待着。在法院门前,一队士兵严阵以待,他们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是帝国最高法院的守卫,保护着这个圣洁而神圣的地方。 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饰以金色的装饰,闪烁着寒冷的阳光。马车停在法院门前,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人从车上走下来。他是帝国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他的出现引起了人们的注目。首席法官缓步走向法院大门,他的脸上带着庄重而严肃的表情。 雅各和波巴卡立刻走向前去。 “大法官大人!我要申冤!”雅阁隔着挡在马车前的士兵,激动地喊着。 首席法官身边的士兵立刻走上前拦住雅各和波巴卡。 “你们有什么事?”大法官驻足,问雅各。 “大人,我的姐姐被人陷害,现在已经被关进威尼斯的劳动营了。”雅各说。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们,我对你们说的事爱莫能助。如今,威尼斯共和国只是帝国名义上的保护国,我们的司法管辖不到他们,这种情况已经延续很久了。”大法官无奈地说,接着就走进了大楼。 雅各和波巴卡原本带着一丝期待站在法院的大门前,眼前是壮观的拜占庭皇宫和繁忙的都市景象,但他们所感受到的,却是深深的失望。 波巴卡看着大门:“真的没想到,来了这么远,拜占庭竟然不愿意管我们的事。” 雅各叹了口气:“毕竟,威尼斯已经变得非常强大,拜占庭再也不是他们的真正宗主。我们在这里可能真的是白费力气了。” 波巴卡摸摸下巴,似乎有些计划:“不过,君士坦丁堡是个大城市,这里不只有最高法院。我们可以尝试与一些有名的商人或者官员接触,也许他们能帮到我们。” 雅各点点头:“说得对,毕竟我们的玻璃作坊在威尼斯是有些名气的。我们可以尝试找一些有影响力的人商量。” 两人经过了数天的打探,终于得知一位名叫克里斯托斯的商人与威尼斯有业务往来,并且对玛尔塔和玻璃作坊也略知一二。 在克里斯托斯的宅邸前,雅各和波巴卡正在叩门。 克里斯托斯开门看着他们,略带疑惑:“你们是谁?” 雅各深吸了口气:“先生,我们是为了我姐姐玛尔塔而来,她在威尼斯被陷害了。我们希望您能帮忙。” 克里斯托斯眉头紧锁:“玛尔塔?我记得她。她是苏尔家的玻璃作坊的管事。她设计的玻璃制品很有名。告诉我,怎么了?” 随后,两人向克里斯托斯详细地描述了玛尔塔的遭遇。克里斯托斯听完后沉默了片刻。 “我会尽我所能帮忙。虽然拜占庭的贵族和官员不能直接干涉威尼斯的事务,但我会尝试想办法为你们联系一些有影响力的人,也许他们用私人关系能出面协助。你们把你们住宿的地址留给我,等有消息了,我就派人来通知你们。”克里斯托斯说,“帝国有个规矩,就是立有战功的军人可以拿因功授土的证书作为交换,为其在狱中的亲属赎罪获释,也就是说如果士兵家里有人犯事了,士兵只要立下战功,就能解救士兵的家人。还有更重要的一条信息,据说长期以来,威尼斯共和国热衷于收集这些因功授土的证书,以拼凑着众多证书来换取帝国在巴尔干的亚德里的海沿岸的各个岛屿。用一个苦役犯换取一张因功授徒的证书,对威尼斯当局来说,这是很划算的事,所以也有这个惯例。另外,我听说最近都拉齐翁军区总督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正在征召士兵。” 雅各和波巴卡感激涕零:“谢谢您,克里斯托斯先生。这对我们来说真的意味着很多。” 雅各拿出一张纸,快速地写下了他和波巴卡在君士坦丁堡的住址,并递给了克里斯托斯。波巴卡则紧张地问:“克里斯托斯先生,你认为我们应该尝试去接触布林尼乌斯将军吗?我是说,加入军队和我们原本的计划不太一样,但如果这是救出玛尔塔的唯一方法……” 克里斯托斯考虑了一下,回答道:“你们最好先等我的消息。我会先尝试联系我知道的一些有影响力的人。如果那边没有回应,你们再考虑去找小布林尼乌斯将军。但你们必须清楚,一旦你们选择走这条路,就意味着你们可能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立战功。” 雅各和波巴卡点点头,表示理解。雅各说:“我们会考虑的。我们只希望姐姐能够早日获释。” 克里斯托斯叹了口气:“我明白你们的心情。君士坦丁堡的政治水深火热,但你们别担心,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的。” 两人再次表示感谢,随后离开了克里斯托斯的宅邸。出了大门,波巴卡忍不住说:“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雅各看着远方,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玛尔塔。她是我的亲姐姐,我不会让她继续受苦的。” 君士坦丁堡,雅各和波巴卡住宿的旅店。 几天后,一个信使敲响了雅各和波巴卡的住处的门。他递给了雅各一个密封的信,上面写着“克里斯托斯”。 雅各迅速地打开了信,然后快速地阅读起来。波巴卡紧张地等待着。 雅各叹了口气,放下了信:“克里斯托斯先生已经尽了他的最大努力,但他并没有找到愿意帮忙的贵族。” 波巴卡拍了拍雅各的肩膀:“我知道这不是我们希望听到的消息,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雅各点点头:“是的。我决定去参军。” 波巴卡吃了一惊:“你确定吗?这意味着你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 雅各坚定地看着波巴卡:“玛尔塔是我的亲姐姐。为了她,我愿意冒任何风险。” 两人打包了他们的东西,然后前往都拉齐翁军区的征兵点。到了那里,已经有很多年轻人在排队,等待着参军的机会。 雅各走到队伍的最后,而波巴卡则站在了他的旁边:“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雅各点了点头:“是的,只要有可能救出玛尔塔,我愿意尝试任何办法。” 两人在队伍中等待了很长时间,终于到了雅各的时候。他被一个严肃的军官检查了一遍,然后被问及他的动机。 “姓名?”军官对着雅各问,“你为什么来投军?” 雅各坦白地说:“报告长官,我叫雅阁.阿塞纳修斯,我是为了救出我的姐姐,她被威尼斯共和国关进了劳动营。我需要用因功授土的证书去换取我的姐姐的自由。” “你是希腊人?可是,你看上去似乎又不像。”军官问。 “报告长官,我是埃及来的科普特人,所以听起来名字和希腊人差不多。”雅各回答。 “很好,我们也愿意招募十字教徒的外籍战士。”军官认真地看着雅各:“那么,你准备好为拜占庭帝国去战斗,为了你的姐姐,去冒生命危险吗?”军官暗自想道:外籍战士好呀,战死了都不用给抚恤金,因为找不到他的家属。 雅各深吸了口气,坚定地说:“是的,我准备好了。” 军官点了点头,然后在名单上写了一些字,对雅各说:“好吧,雅各.阿塞纳修斯,欢迎加入都拉齐翁军区。希望你能立下战功,为你的家人争取一个公正,另外,告诉你,你的基本权利,如果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在服役满二年后,你就可以申请退役!” 雅各和波巴卡感激地看着军官,然后雅各跟随着其他新兵走进了军营。这是雅各救出玛尔塔的新的希望,也是他面临的新的挑战。 “姓名?”军官对着波巴卡问,“你为什么来投军?” “波巴卡.塔萨瓦克,我陪我兄弟雅各.阿塞纳修斯一起来的!”波巴卡回答。 “你回去吧,你的这个理由不适合在我们这里参军。”军官说。 “长官,那我重新换一个理由吧。”波巴卡说。 “不行!”军官说。 “难道,因为我是黑人,帝国军队歧视黑人吗?”波巴卡追问。 “不是!”军官回答,“帝国军队里本来就有很多黑人。” “那为什么不收我?”波巴卡追问。 “你太傻!”军官回答。 波巴卡还想辩解。 “下一个!”军官喊着。 于是,雅阁留在了拜占庭军队里,波巴卡没有被录取,在和雅阁告别后,波巴卡只能回威尼斯去了。 …… 威尼斯共和国的权威和富饶并不仅限于其城市的水上通道和华美的宫殿。它的殖民地也是其富饶的源泉,尤其是那些被开发的矿山。在这些遥远的地方的劳动营里,苦役犯像奴隶一样背负着沉重的锁链,日复一日地进行着无尽的劳作。 矿山的食堂坐落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周围是苍白的岩石和散发出沉闷气息的松树。食堂建筑本身是由石头和木材搭建而成,表面被时光和风化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痕迹。从远处看去,它就像是这片残酷土地上的一个孤独的守望者。 进入食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笔直的长桌和长凳。桌子上摆放着大碗和粗糙的餐具,以及一些已经不太新鲜的食材。墙角有一个大火炉,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在火炉旁,几个厨娘正忙碌着煮煮炖炖,为那些已经筋疲力尽的矿工们准备着简陋的食物。 食堂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气味和人们的汗臭味。在某种程度上,这里成了矿工们短暂的避风港,一个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地方。但即使是在这里,他们也无法摆脱身上的尘土和劳累。 玛尔塔身着粗糙的麻布裙,头上包着一条头巾,遮住了她的乌黑的头发。她手中拿着一个木勺,正在为矿工们盛汤。每当有矿工走到她面前时,她都会微微弯腰,然后小心翼翼地为他们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尽管玛尔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和坚韧,但她的眼中却难掩一丝淡淡的忧伤。她时常想念起在威尼斯的玻璃作坊,以及那些温馨的日子,也会想起她心里的那个英雄——李漓。 在食堂的一角,一个小窗户让些许阳光透进来,打在玛尔塔身上,为这片灰蒙蒙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暖意。 玛尔塔轻轻地擦拭着食堂的长桌,她的目光始终不离开那堆食物,想着能不能再多拿点回去。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时,她突然看见了一个身影躲在柜子后面,那是一个吉普赛少女。 吉普赛少女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面包,当她转过身来时,她和玛尔塔四目相对。 “你…你没看到我在这儿。”吉普赛少女说。 “我看到了。你饿了吗?”玛尔塔微微笑对吉普赛少女说。 吉普赛少女警惕地望着玛尔塔,玛尔塔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萝卜,伸向吉普赛少女:“拿去吧,这里的食物本来就不够吃。” “你为什么帮我?”吉普赛少女稍微放松了一点,把面包和萝卜放进了她的衣兜里。 “我们都是一样的命运,被困在这里,为什么要为难彼此呢?”玛尔塔叹息。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偷东西。只是因为我是吉普赛人,所以根本没人相信我。”吉普赛少女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抓进来?”玛尔塔问,“我叫玛尔塔.阿塞那修斯,你呢?” “我叫帕梅拉,我没有姓氏。我是一个舞娘,靠街头卖艺为生。那天,我在广场上跳舞,有个喝醉的男人想占我便宜,我就和他推诿,他就缠着我、搂着我不放,我没给他好脸色;后来他老婆来了,看到了他正和我拉拉扯扯,很生气,于是他就对他老婆说,我是小偷,接着他们叫来了城里的士兵,我就被抓进来了。” 玛尔塔走近了帕梅拉,轻轻地抚摸了她的头:“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被陷害了。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朋友,共同面对这个地方的困境。” 帕梅拉抬起头,眼中含泪,感激地看着玛尔塔:“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孤单的,直到今天遇到了你。其实我一直害怕,害怕那些士兵、害怕其他的囚犯、害怕这里的一切。但现在,我觉得我至少有了一个朋友。” “帕梅拉,我们不能放弃。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工作,但现在我失去了一切。我知道这里的生活很艰难,但我们必须坚强。”玛尔塔轻轻地握住帕梅拉的手。 “我知道,玛尔塔。我会努力生存下去的。但我真的很想念自由的生活,想念我在街头跳舞,想念那些为我喝彩的人们。”帕梅拉点点头。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出这里,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我们都是无辜的,上天会眷顾我们的。”玛尔塔认真地看着帕梅拉。 两人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仿佛在这黑暗的劳动营中,她们找到了彼此的希望之光。 帕梅拉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真的吗?你会和我做朋友?” 玛尔塔点点头:“是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如果,哪天,我的朋友来救我了,我让他把你也一起救出去。” “你的朋友真的会来救你吗?”帕梅拉问。 “会的,只要他知道我在这里,他就一定会来救我的。”玛尔塔坚定地说。 两人微笑,那一刻,劳动营里的严酷环境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冷酷了。 第77章 合法生意 新的一天的清晨,阳光轻轻地抚摸着大地,露珠还挂在每一株草叶上,映射着微微波动的阳光,空气清新又带有一丝清凉。李漓身着一件不太正式的便衣,从城堡的侧门轻轻走了出来,试图摆脱那些日常的“忙碌和繁重”。 李漓的步伐轻盈,沿着小道悠然而行。他的思绪游走在远方,也许是因为最近夜以继日连续的“工作”,让他变得有些疲惫不堪,他想在这宽阔而安静的自然中找寻一些慰藉。天空是那么的湛蓝,白云悠悠,似乎一切的忧虑在这一刻都被抛在了脑后。 正当李漓沉浸在这宁静的景象中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马蹄声与轮子滚动的声音。他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一辆驴车正缓缓地朝着这个方向驶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李漓渐渐认出了驾着驴车的女孩——就是之前和裁缝一起的助手,裁缝的女儿。她身着一条朴素的棉质裙子,阳光穿过树木洒在她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头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了一张稚嫩却带有几分坚定的脸庞。 在驴车的身后,一名体格健硕的工人默默跟随,他的衣物略显破旧,满脸的汗珠昭示着此刻的劳累。在他们的驴车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箱子和包裹,看起来应该是他们即将交付的货物。 当驴车临近时,女孩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惊讶与快乐。她礼貌地对李漓打了个招呼,“男爵,早上好!”声音中夹带着一些羞涩和敬意。 李漓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透过她,望向那辆满载着物品的驴车,心中不禁升起一些好奇。 “你好,你是裁缝的女儿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李漓说,李漓一时叫不出她的名字,只记得是裁缝的女儿,“我们的新衣服都做好了?” “男爵,我叫梅琳达,衣服都做好了,这趟全部送过来了。”梅琳达说,“男爵,你有有钱人朋友吗?除了那次在城堡里遇见的那个希伯来商人苏尔先生。” “怎么了?”李漓好奇地问。 “我爸爸想把裁缝铺抵押出去。”梅琳达回答,“好几个老板都把店铺抵押给苏尔先生换了钱,也有骑士把房子抵押给苏尔先生换了钱。可是,苏尔先生却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我们的裁缝铺子,大概是嫌弃我们的房子太旧的缘故吧。” “你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李漓的语气变得凝重,“为什么要抵押铺子换钱?” “男爵首先谢谢您,这次让我们赚了这笔钱。”梅琳达缓缓地说,“有了这笔钱,使我爸爸萌生了去参加十字军的念头。想参加十字军就要自备盘缠,但是我们的钱还不够。所以,我们想把裁缝铺抵押出去换钱。”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去参加十字军呢,难道就为了虚无缥缈的天堂?”李漓追问。 “也不完全是。”梅琳达接着说,“据说,任何人只要占领了异教徒的土地,赶走或杀死那些土地上的异教徒地主,就都能成为骑士,拥有那片土地。我们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容易,我爸爸想去拼一把!” “这种想法简直是太疯狂了……”李漓听了这话,感到背脊发凉,“并不是我冷酷,但是我不能因此帮你介绍富人朋友,因为这不是在帮助你们,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去送命。” “虽然您不愿意介绍有钱人和我们认识。”梅琳达微笑着说,“不过,还是谢谢您,男爵,我知道,您是善良的。其实,我也不想我爸爸去做那些事。” 李漓看着梅琳达,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与同情。他们虽然生活在相同的时代,但因为身份的差异,所面对的挑战与压力完全不同。确实。摆在梅琳达一家人面前,可供他们选择的路很少。 “梅琳达,十字军并不是一个轻易就可以成功的冒险,而且很多人都会在战争中失去了生命。”李漓沉重地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明显地想要劝阻她和她的父亲,“即使你们真的成为骑士,那片土地也不一定真的属于你们。很多时候,真正的权力还是在大贵族和王室手中。” 梅琳达低下头,显得有些沮丧,“我知道,男爵,但是我爸爸认为那是一个机会,一个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 李漓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梅琳达,你和你的父亲有过认真的沟通吗?告诉他你的担忧,你的想法。你们是家人,需要坦诚的交流。” 梅琳达叹了口气,“我尝试过,但是我爸爸太固执了,他认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你们需要一个稳定的生计,而不是一个危险的冒险。”李漓认真地说,“如果你们真的需要资金,我可以提供一些钱帮助你们,只要你们不去参加十字军。” 梅琳达被李漓的提议打动,眼眶中泛起了泪光,“谢谢您,男爵。但是,我不能代替我爸爸做决定,我只能带您的话回去和他商量。其实,我也希望这能使他放弃去参加十字军。” 李漓点点头,“我希望你们能作出明智的决策,人的生命是宝贵的。” 两人还交谈了一会儿,之后梅琳达驾着驴车,领着工人继续前往城堡,而李漓则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为这对父女感到担忧。李漓和梅琳达告别后,继续走向城里,他要去找埃尔雅金,问清楚埃尔雅金到底在搞什么。 随着道路的曲折蜿蜒,城郭逐渐清晰,护城河的水波荡漾,映射着早晨的阳光。一些市民和商贩正在进进出出,杂乱的声音、叫卖声与马蹄声交织成热闹的早晨序曲。但李漓的目光很快就被前方的一幕吸引。在一棵大树荫下,埃尔雅金正在和一个人交谈。这个人身穿精致的布料制作的长袍,显然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市民。他的腰间挂着一个精巧的金色腰带,手中持着一卷羊皮纸。而埃尔雅金则皱着眉,低声地与这位绅士交流着。 李漓悄悄走近,试图倾听他们的对话。他很快听出,这个衣冠得体的人是城内的一个地主,似乎遇到了某些困境,希望通过抵押自己的房产来换取一笔钱财。而埃尔雅金则在斟酌这笔交易的风险和回报,毕竟对于他这样的商人来说,每一笔投资都要慎重考虑。 “我可以确保,不出一年,我就能还清这笔钱。”那位绅士语气急切地说道,脸上的焦虑与无奈不言而喻。 埃尔雅金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我需要查看一下你的房契和地契。如果一切合格,我们可以达成交易。” 就在此时,埃尔雅金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李漓,两人的目光相遇。李漓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意打扰,但内心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境产生了浓厚的好奇。李漓继续前行,但心中对埃尔雅金的这次交易感到疑惑。李漓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脑中忍不住浮现出刚才与梅琳达的对话。他开始在心中拼凑起这些信息——商人、地主、抵押、贫穷、绝望。这些在风起云涌的时代背景下,构成了一幅复杂而混沌的画面。在那名男子不时地低头、不时地哀求声中,李漓感到了一阵莫名的难受。他知道,在那栋可能即将不属于自己的房子背后,是一系列什么样的故事与泪水。 他在一瞬间的决定中,改变了方向,走向了埃尔雅金和那位男子。也许是出于一种不甘的正义感,也许是出于对社会现象的一种关注,他决定插手干预,至少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 “男爵,早上好。”正在和埃尔雅金聊天的那个衣冠整洁的人主动和李漓问候。 “您好,先生。”李漓礼貌地回应。 “我是您忠实的臣仆科莫.比尔热万。您可能不记得我,我参加过前一阵子的您领导剿匪战斗。”衣冠得体的男人说。 “您好,比尔热万骑士。感谢您的为米洛的付出。”李漓说。 “埃尔雅金,你们在干什么呢?”李漓问。 “艾赛德,比尔热万骑士想把这栋楼房抵押给我。”埃尔雅金说,“我们正在协商贷款的利息。” “埃尔雅金,你随身携带了这么多钱吗?”李漓好奇地问。 “我并没有随身携带这么多钱,但是我们希伯来人有自己的兄弟会。只要我签下契约,他们就会给我钱,他们把我签的契约拿去威尼斯就能换钱,并得到佣金。”埃尔雅金说。 “比尔热万骑士,你的借款的利息是月息百分之二,每半年计算一次复利。”埃尔雅金继续和科莫协商。 “埃尔雅金,你想干什么?”李漓严肃地问。 “男爵,您误会了,是我主动找上苏尔先生的,是我在请求苏尔先生帮助。”科莫说,“我想去参加十字军,但是我没有足够钱做盘缠。我正在向苏尔先生请求贷款。” “可是,你这么做,很可能会失去房子!”李漓对科莫说。 “男爵,以我对主的虔诚,以及我对我勇武的自信,我觉得我一定能征服那些异教徒,获得更多的肥沃土地。”科莫自信地说。 “比尔热万骑士,我找苏尔先生有急事,你们的事回头再聊,行吗?”李漓说。 “那好吧,男爵、苏尔先生,你们先忙!苏尔先生,回头我们继续聊。”科莫说着,就走进了房子。 “好的,比尔热万骑士。等男爵的事办完。我马上回来,我们继续谈。”埃尔雅金说。 李漓把埃尔雅金拉着走到远处,看不到科莫的房子的地方,对埃尔雅金说:“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这不是要把他们整成破产者吗?” “艾赛德,我的行为或许违反了十字教会禁止收取利息的教规,但是我不是十字教徒,所以这种教规制约不了我吧。”埃尔雅金平静地说,“至于神圣罗马帝国、普罗旺斯、米洛的法律,我也事先向宫相艾莉莎贝塔咨询了,这里并没有禁止贷款收取利息的法律,而且普罗旺斯还承认这些借贷合同,前提只是向领主上交合同印花税,而我已经把签约的合同都向你们的办事衙署去备案并缴纳了税金。所以,我的行为也不违法。” “可是,他们这些人都是为了要去参加十字军东征,才向你借款的。”李漓说。 “别人向我借了钱之后去干什么,这和我没有关系。”埃尔雅金说,“再说,耶路撒冷也不是天方教徒的,那是我们希伯来人的!现在,十字教徒要和天方教徒为之开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种战争和你这个震旦人又有什么关系!” “你明知道,这些人一旦出发,就几乎不可能还钱了,你还借他们钱?”李漓问。 “我根本不希望他们还钱,那样,利滚利,不出两年,这些房子都是我的了,我就用几乎是一半还不到的钱买下了这些房子。当然,我会继续出租。”埃尔雅金说。 “可是,你这样是在给那些愚昧的人往万劫不复的火坑里推,更是在为战争推波助澜!”李漓生气了。 “战争不是你我这种小人物能挑起或制止的,别人的愚昧也不是你我造成的。你心怀天下,可我只想赚钱。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不同的认知。”埃尔雅金依说。 “埃尔雅金,我了解你的为人。也许,我的思维确实受限于自己的信仰和观点。”李漓沉默了片刻说,“但我希望你能了解,当我看到这些被教宗鼓动着出发,而可能失去一切的地主、商人时,我的心中充满了痛苦。我知道你的手法并没有违法,但我始终觉得,这样的生意方式,伤害的不只是那些骑士,更是我们的良知。” “艾赛德,我们是合作者,是朋友,我不是你的下属或领民!”埃尔雅金也生气了,“今晚,我就从你的城堡里搬出去,等我办完这些事,我就自己独自回威尼斯去。” “你!”李漓欲言又止。 “顺便告诉你,正在和你交战的那些鲁埃格的叛军首领当中,也有人来找过我请求贷款,但是我没有借钱给他们!因为,我始终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埃尔雅金委屈地说。 李漓深吸了口气,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知道埃尔雅金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只是合作者,而不是主仆关系。自己确实也无权干涉埃尔雅金。 “埃尔雅金,难道,除了赚钱,你心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李漓说。 “艾赛德,我们不要争论了,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埃尔雅金说,“我是希伯来人,和你不一样,如果我不努力赚钱,我连生存的地方都没有!假如我一无所有,这些人会同情我,他们会给我饭吃吗?” 李漓看着埃尔雅金,沉默不语,两人不欢而散。 夜幕降临,李漓独自坐在城堡的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星空,心中五味杂陈。那种对好友的失望与愤怒,对战争的担忧与无奈,还有对自己不能改变局势的无力感,让他疲惫至极。 城堡的大门轻轻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赛琳娜。她走到李漓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埃赛德,你在想什么?” 李漓苦笑道:“太多事情都不尽如人意啊。” 赛琳娜静静地听着,然后说:“世界总有那么多的无奈,我们不能左右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为了那些真正值得我们去珍惜的人。” 李漓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与埃尔雅金之间的那些事,还是让我觉得很遗憾。” 赛琳娜轻轻地笑了:“埃尔雅金是个聪明的人,她也是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只是我们的目标有时不同而已。” “也许吧。”李漓叹息道。 两人沉默了片刻,赛琳娜突然说:“今天埃尔雅金来找我了,起初,她说她打算独自回威尼斯去,但她最后还是没有。” 李漓怔住,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她走了,你会很难过。”赛琳娜说,“但是她还在生你的气,她今晚住在我那里,她明天就会回来。” 李漓苦笑:“真是个执拗的家伙。” 赛琳娜笑了:“那是因为她珍视你们的情谊。无论有多大的分歧,真正的情谊是经得起考验的。” 李漓看着赛琳娜,突然觉得心中的压抑消散了许多,他轻轻地笑了:“谢谢你,赛琳娜。” 赛琳娜靠在李漓的怀里:“艾赛德,为了值得我们珍惜的人,为了未来,我们都要继续前进。” 夜色中,两人相依而坐,星空下的城堡静谧而美好。 第78章 夏历新年 1096年的2月1日,是夏乙亥年历腊月廿九,这一天是夏历新年的前一天,李漓按照自己的习惯,准备迎接新年。在李漓建议下,在城堡里张灯结彩,营造出喜庆的氛围。李漓向众人一再解释,夏历新年是没有任何宗教立场的节日,所以任何人都能参与。 城堡里的众人听从了李漓的建议,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挂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将城堡装点得如同仙境一般。各种颜色的灯笼交织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城堡。在城堡的中心,李漓亲自摆放了一颗大红灯笼,它的中心画着一条舞动的金龙,代表着尊贵和威严。贝尔特鲁德与其他的女子们纷纷围观,对这只灯笼惊愕或赞叹。埃尔雅金一早就在赛琳娜和蓓赫纳兹的陪同下回了城堡,李漓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埃尔雅金却看着李漓不想说话,不过埃尔雅金马上被城堡里的节日氛围所感染,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布兰卡决定为大家烹饪一些特色的新年美食。她挑选了一些新鲜的海鲜、肥美的牛羊肉和各种蔬果,准备制作一场丰盛的晚宴。城堡的厨房里铺满了各种食材,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布兰卡站在炉火旁,切着食材。其他女仆们忙碌地围绕着她,帮助她准备食材和工具。 “这是我为新年特制的海鲜汤,希望大家能喜欢。”布兰卡端上了一碗金黄色的汤,汤里有鲍鱼、虾和蟹肉,散发出一股鲜美的香气。大家纷纷夸赞她的手艺,这碗汤成为晚宴的亮点。除了海鲜汤,布兰卡还为大家烹饪了各种美味的菜肴,如炖牛肉、烤鱼、烤鸡和各种蔬菜。每一道菜都制作得精致美味,让人回味无穷。 晚宴开始后,城堡里的人们都聚集在长桌旁,享受着美食和酒水。大家都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感谢布兰卡为他们带来的美味。李漓把素海尔和哈桑也叫来了城堡,一起吃年夜饭。 烛光摇曳,将整个餐厅照得如同梦幻一般。古老的吊灯在天花板上摇晃,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为这个特殊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感。各式各样的菜肴摆放在长桌上,金银器皿中的红酒和香槟发出诱人的光泽。 李漓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向大家致以新年的祝福。他说:“感谢大家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与我同庆,希望新的一年里,我们都能够过得快乐、平安。”众人纷纷举杯应和,大家都为这个美好的夜晚而欢庆。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堡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当李漓拿出那一叠红包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众人好奇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中那红红的纸包上。李漓告诉大家:“压岁钱是震旦新年的一个重要传统,象征着好运、健康和长寿。这些红包,不仅仅是为了传承这个传统,更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大家的祝福和感激。” 众人都站起身来,排成一队,准备接过李漓手中的红包。当然,他们也都知道,这个红包不仅仅是一个红包,里面还有一枚金币,这无疑增加了红包的分量。 李漓微微一笑,亲手将红包递给每一个人。每次递出一个,他都会低声说一句:“新年快乐,希望这一年都能顺利、幸福。” 最后,李漓手上还拿着两个红包,李漓向餐厅里寻找着布兰卡,“布兰卡,你快把李概抱过来,你们快过来。” “我也有吗?”布兰卡小心翼翼地问。 “大家都有!”李漓笑着说,“宝贝儿子怎么能没有呢?” 当轮到李概的时候,李漓脸上露出了更加温柔的笑容。李概是他认来的庶子,虽然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但李漓一直都视李概如己出。李概被布兰卡抱到李漓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李漓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然后将那个红包塞进他的手中:“儿子,快快长大。” 李概抬起头,本能地将红包握得紧紧的,任凭布兰卡怎么夺也夺不下来。这一幕,又引来了众人的一阵欢笑。 李漓还拿出另外一叠红包,这些红包每一个里面是一个银币,李漓让布兰卡去分给当晚在城堡里工作的仆役们。 到了午夜,城堡里的人们聚集在露台上,手持酒杯,开始倒数新年的到来。十、九、八...随着倒数的结束,整个城堡里都响起了欢声笑语。艾莎迫不及待地点着了鞭炮,“嘣!”的一声,吓得贝尔特鲁德捂着耳朵尖叫着,赛琳娜和夏洛特在一旁拍着手。随着鞭炮的声音,整个城堡犹如童话故事中的场景,热闹非凡。 艾莎笑着对贝尔特鲁德说:“对不起,我太兴奋了,没想到鞭炮会这么大声。”贝尔特鲁德假装生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也笑了起来:“放下一个鞭炮之前,告诉我一下,我好准备一下。” 蓓赫纳兹和埃尔雅金站在灯火通明的阳台上,伴随着鞭炮声,她们的兴奋和欢喜的情绪洋溢在她们的脸上,正在欢快地讨论着新年的愿望。 蓓赫纳兹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愿望吗,埃尔雅金?” “我希望明年能够遇到我的白马王子,艾赛德不算,他太讨厌了。”埃尔雅金调皮地说,“你呢?” “我希望你的愿望成真!”蓓赫纳兹则笑着回应,“艾赛德骑的是黑马,他当然不可能是你的白马王子!呵呵。” “我就随便说说,不能当真的。”埃尔雅金对蓓赫纳兹辩解。 今晚,约安娜和洛伊莎是一对欢乐制造者,她们两人点燃了鞭炮的引线后,看着它没有爆炸的迹象,紧张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撤离了爆炸范围。其他的人看着她们搞笑的模样,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那个本应爆炸的鞭炮,却在她们跑到安全距离后,“噗”地一声,喷出了五彩斑斓的彩纸,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花朵,美丽又神秘。 洛伊莎喘着粗气,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约安娜,你这鞭炮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我们这下完蛋了呢!” 约安娜也笑得前俯后仰:“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男爵制作的特殊产品吧!” 众人看着她们的模样也都笑了起来,这小小的插曲让原本就很欢快的氛围更加热烈。 李漓看着这两个女人,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真是让人担心又让人开心啊!我是故意放一些彩纸在里面的,这样更安全一些。” 赛琳娜和夏洛特走过来,举着酒杯,夏洛特一脸的笑意:“这不是为了给大家的新年增添些欢笑吗!新年快乐啊!” 尤丝蒂娜修女虽然是修女,但她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看着大家欢乐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她默默地为大家祈祷,希望新的一年,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幸福。 雷金琳特已经悄悄地把头靠在了李漓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份喜悦;却被伊尔代加德一把挤开了,伊尔代加德用她高大的身躯不和谐地依偎着李漓。雷金琳特脸色一红,尴尬地退到了一旁。李漓略显尴尬地看着伊尔代加德,但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伊尔代加德虽然表面上粗鲁,但内心却极为敏感。 伊尔代加德扬起下巴,得意地望着雷金琳特,似乎想要炫耀她与李漓之间的亲近关系。但李漓并不买账,轻轻推开了她,说:“好了,别闹了。大家都在这里,注意点形象。” 伊尔代加德有些不满,嘟囔了一句:“就知道欺负我。”然后,她转身离开,不再纠缠。 雷金琳特微微低头。李漓看着她,轻轻走到她身边,说:“对不起,没能及时阻止她。你没事吧?” 雷金琳特摇摇头,强颜欢笑:“没事,习惯了。” 李漓叹了口气,说:“伊尔代加德有时候就是这样,但她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小孩子脾气,喜欢占有。” 雷金琳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有时候,真的觉得跟她相处很累。” 两人相视而笑,知道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李漓伸出手,轻轻搂住雷金琳特的肩膀,安慰她说:“别往心里去,新的一年,希望我们都能够更加珍惜身边的人,更好地相处。” 雷金琳特点点头,深情地看着李漓,说:“谢谢你,有你在,我感觉很安心。” 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看到伊尔代加德被李漓推开后,她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拍手叫好,仿佛看到了一出大戏的上演。艾丽莎贝塔咯咯地笑着,对维奥朗说:“看来今晚我们又有好戏看了。” 维奥朗点点头,故意大声地说:“真是个好戏啊,没想到伊尔代加德也有今天!”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伊尔代加德的注意。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们两个。 艾丽莎贝塔更是火上浇油,挑衅地说:“哎呀,伊尔代加德,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今天被小小的雷金琳特给赶走了?” 伊尔代加德脸色通红,气得直接跺脚。她正想上前找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算账,却被李漓拦住了。 李漓轻轻拉着伊尔代加德的手,耐心地说:“你别理她们,她们就是在故意找茬,想看你笑话呢。今天是新年,大家都在欢乐中,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破坏了气氛。” 伊尔代加德心里虽然不爽,但也知道李漓说得对,所以她尴尬地笑着转身离开,去吃东西了。 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则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笑,仿佛得逞了似的。但是,他们的行为也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大家都觉得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不应该制造混乱。 李漓看着他们,淡淡地说:“你们两个好姐姐呀……” 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过分了,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埃尔雅金看向李漓,眼眸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在城堡里迎接新年,真的很特别,你觉得呢?” 李漓微笑着说:“确实很特别,尤其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与大家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赛琳娜和夏洛特在一旁嬉笑玩闹,每次鞭炮声响起,她们都会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然后又笑得前仰后合。她们的欢乐传染了整个城堡,使得这个年夜更加温馨与难忘。 突然,伊尔代加德拿出了一个巨大的鞭炮,准备点燃。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兴奋地围了上去,等待着这个鞭炮带来的惊喜。艾莎见状,大叫:“慢着,这次我要提前告诉贝尔特鲁德!”说完,她快步跑向贝尔特鲁德,不让她再次被吓到。 “嘣!”一声巨响,还没等艾莎告诉贝尔特鲁德,伊尔代加德已经将那个鞭炮燃放了,贝尔特鲁德差一点被吓得哭了出来,却立刻又被自己的形象整得笑个不停。 蓓赫纳兹独自站在城堡的城墙一角,凝视着远方,她将一缕散落的秀发轻轻地拨到了耳后。 李漓走到蓓赫纳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家了?” 蓓赫纳兹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微笑着看着李漓:“是的,这种时候,我总会想起我那已经在天堂里的妈妈。”她顿了顿,视线再次投向远方,她继续说:“艾赛德,能在这里与你一起度过,我感到非常幸福。” 李漓理解她的感受,也感同身受。家,总是在重要的时刻变得尤其让人怀念。李漓静静地站在蓓赫纳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李漓轻声道:“我也是,每当这种时刻,总会想起远在家乡的父母和亲人。不过,我想,他们一定希望我们在这里能够幸福、快乐。”此刻李漓想起的是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就在这时,赛琳娜从李漓背后抱住了李漓,赛琳娜的温柔拥抱让李漓感到温馨和幸福。 夜色渐深,城堡里的欢庆逐渐平息,众人纷纷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但赛琳娜却决定留在城堡里。 贝尔特鲁德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堡的庭院,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深深地吸了一口,眼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她想起了过去一年里的种种经历,有泪水,有欢笑,但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李漓,这个能在风雨中为她撑起一把伞的人。她相信,未来的日子会更好。 李漓则选择与蓓赫纳兹和埃尔雅金一起,在城堡的书房里度过这宁静的夜晚。他们三人围坐在桌前,点燃了烛火,开始细细地回忆过去一年里的点点滴滴。他们笑着、聊着、喝着茶,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深夜。 …… 远在黎凡特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李常应和他的族人们也沉浸在年夜饭的欢娱心情之中。 就在这时,哈迪尔派去的信使到达了庄园,把一封信呈送到李常应面前,李常应打开了这封信,看着看着脸色变沉重了。 “主公,怎么了?”努拉定问。 李常应把信件递给了努拉定和阿哈兹。 “少爷已经成亲了?!”努拉定惊愕的看着这封信。 “也不知道,漓儿在威尼斯怎么样了。”李常应对自己的族人们说,“想不到这小子这么野,真不该放他出去。” “塞尔柱大可汗大苏丹的赐婚令都已经发布了,这事不能含糊。”努拉定说。 “应该赶紧把少爷找回来,让少爷把那个法兰克女人贬为平妻吧,不然新娘来了怎么办!”阿哈兹说。 “明天再说,今晚先过年!”李常应摇摇头说。 …… 哈迪尔在威尼斯,召集了众人一起好好吃了一顿,他还特地找了一瓶酒。 “哈迪尔大叔,你怎么能喝酒呢?”莎伦以质疑的口吻对哈迪尔说。 “今天,我是震旦人。”哈迪尔笑着说。 “你都没几句震旦话会说!”阿贝贝毫不留情地揭穿哈迪尔。接着,引来了众人的一片笑声。 “少爷呢,不知道少爷这会儿在哪里?”莎伦失落地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来威尼斯。” “我们也想主人!”阿米拉和纳迪娅跟着莎伦的节奏,一起说。 “我们也是。”胡玲耶和热什德开始感叹。 熊大、熊二、熊三尴尬地看着其他人,伊斯梅尔也不好意思继续吃东西了。 “哈迪尔,你们震旦人的新年,都是要这样悲伤地抒发思念之情的吗?”塔伊布问哈迪尔,“我是不是也该这样表达一下?” “停,你们都给我停下,今天过年,吃好喝好,你们别扫兴,不然过会儿你们没红包了。”哈迪尔对着莎伦为首的搞坏气氛的女人们说,“少爷很快就会来威尼斯的。” 第79章 一石二鸟 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新年的氛围很快就被周围的正常生活淡化了。只有李漓一个人,坚持着正月十五之前不工作的“恶习”,不过,也没人和他较劲,都各自忙碌着。 雷蒙德拖着迟迟不肯派兵去接收,李漓收复的那个据点梅列村,只是把一半的佣金,三千金币给米洛送了过来。哈桑把五十多名俘虏送回了米洛。素海尔带领的虎贲营并不急着进兵平叛,只是切断了几个主要叛军据点和外界联系的道路。李漓还在等着雷蒙德派人来接收梅列村,这样虎贲营就可以去围攻某个叛军的据点,从而促使叛军投降。 可是,米洛这边等了一个多星期了,鲁埃格的军队依旧没有来接管梅列村。素海尔有些疑虑,于是派人给李漓送去了书信。李漓也没有新的决策,那就让虎贲营继续等鲁埃格的军队吧。艾丽莎贝塔一直在为雷蒙德的拉胯行为感到困惑,维奥朗却觉得其中另有隐情,雷金琳特以自己的敏锐判断力察觉,雷蒙德似乎刻意的在回避什么。此刻,李漓已经开始对雷蒙德的意图开始怀疑了。 …… 鲁埃格的城堡内,氛围显然与米洛城堡大不相同。这座城堡散发出一种沉重的氛围,墙壁上挂着古老的油画,大厅里摆放着古董家具。公爵雷蒙德坐在高大的椅子上,看起来既威严又冷漠。 罗德里格站在公爵面前,言辞恭敬地汇报关于虎贲营和叛军的情况,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紧迫感,试图说服公爵尽快派遣部队接收那个敏感位置的村庄。 “公爵大人,虎贲营的行动表现出色。他们已经攻占了一个重要的叛军据点梅列村,这个据点位于我们领地的敏感位置。如果我们不立即派遣部队前去接收,可能会陷入一场更为复杂的冲突中。我建议我们立刻行动,我们尽快派遣部队接收梅列村,那样虎贲营就能放开手脚去围剿叛军了,我们平定叛军就指日可待了。”罗德里格说。 然而,公爵雷蒙德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没有展露出丝毫兴趣。 当罗德里格提到派遣部队时,公爵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不,罗德里格。我不会派遣我的部队去接收梅列村。那个村庄的位置正好是米洛那边给虎贲营的补给线的重要位置。” “啊?”罗德里格问,“公爵,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我自己完全有能力平定叛军,而我雇佣虎贲营只是为了消耗双方的力量。我打算参加东征去征服黎凡特,获取新的领地。米洛拥有一支如此精干的雇佣军,这对我们的家园会是一种危险。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邻居豢养着一条恶犬吧。”雷蒙德说。 罗德里格试图进一步解释虎贲营的能力和叛军的威胁,但公爵雷蒙德似乎不为所动。 雷蒙德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愿意支付三千金币,让虎贲营和叛军相互消耗。我会坐收渔翁之利。等到双方都耗尽了力量,我就可以轻松地平定叛军。而且,只要虎贲营无法按期平叛,我们就不必履行后续的支付,也无需兑现对米洛的贸易优待,现在你知道我的真实目的了吧。我根本没想过要给他们六千金币,也没想过要给他们优惠的贸易条件。” “是的,公爵大人,我会遵循您的命令。我会通知虎贲营和米洛城堡,我们不会派遣部队接收梅列村。”罗德里格说道,尽管内心不甘心,但他知道在这个政治权谋的世界中,有时必须听从更高权威的命令。 “不!你不要告诉米洛那边,我们不会去接收梅列村,先继续耗着他们,能耗多久算多久;而且还要想办法告诉叛军,虎贲营的真实兵力,要知道那几路叛军全部加起来都有虎贲营二倍还多的兵力,要尽量促成叛军们联合起来一起去进攻虎贲营,这样我们很快就能收网了。”雷蒙德阴冷地说。 雷蒙德的这番话震撼了罗德里格。他清楚地意识到,雷蒙德的权谋游戏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入和复杂。这不仅仅是为了平叛,更多地是在背后的政治斗争中,为了自己的未来和利益,计算着每一个步骤。 雷蒙德的目的不仅仅是利用虎贲营的力量去消耗叛军,更重要的是通过这场叛乱,来减弱米洛和虎贲营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但那绝不会是他承诺过的全部金币和贸易优惠。 罗德里格默然片刻,然后说:“公爵大人,那我应该怎么办?” 雷蒙德思索了片刻,说:“找几个可靠的人,暗中传递消息给叛军。告诉他们虎贲营的真实兵力和位置。我们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团结起来,对虎贲营发起攻击。同时,继续拖延,不要让米洛和虎贲营知道我们的真正意图。只要虎贲营和叛军他们两边消耗得足够多,无论是谁胜出,最后的得益的都是我们。” 罗德里格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雷蒙德继续:“你应该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每一个棋子都有它的价值。我们要做的,就是确保我们是最后的胜利者。” “是,公爵大人。”罗德里格恭敬地答道。 雷蒙德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最终的结果,还远远没有定论。 …… 夜色中,梅列村四周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钢铁撞击的声音,火把摇曳,为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红色。鲁埃格的叛军,分为数路,从不同的方向冲向村子。 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战斗,虎贲营的士兵原以为又可以相安无事的休息一夜,没想到会在此刻受到进攻。素海尔与哈桑急忙拔剑,率领手下士兵组织防线。虎贲营的士兵虽然经验丰富、装备精良,但面对如此突然的进攻,还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虎贲营的哨兵首先察觉到不对劲,紧急吹响了警报号角。随着号角声响起,整个梅列村瞬间回响在战鼓声中。士兵们从各处走出,手中握着武器,准备迎战。 “叛军来袭!”哈桑急忙穿上铁甲,率先走到前线。 素海尔也迅速地整装,他的眼中充满了坚定:“兄弟们,做好准备!” 士兵们听从指挥,迅速地布置起防御阵型。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布置在前线,而新兵则在后方提供支援。 叛军在火把的照耀下,仿佛一波又一波的洪流涌入。他们呐喊着,手中的武器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与此同时,弓箭手在远处就开始射击,箭矢如雨点般飞向村落。 但虎贲营并不畏惧,他们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巧妙地利用村落内的各种遮蔽物,规避了绝大部分的箭矢伤害。 激战很快就开始了,双方兵士在村里的各个角落激烈地交锋。剑与盾的碰撞声,悲鸣与战斗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惊心动魄的交响乐。 素海尔与哈桑率领着精锐小队,冲入了叛军的核心地带,他们的目标是叛军的指挥官。经过连番激战,他们成功地突破了敌军的重围,向着指挥官加尔比恩所在的位置冲去。 加尔比恩见状,急忙组织手下的精锐部队进行迎战。但他显然低估了素海尔和哈桑的实力。在一阵激烈地战斗后,他被围困在一个小院子里。利用这个机会,虎贲营的其他兵士也纷纷开始反攻,逐渐将叛军逼出了梅列村。 叛军如狼似虎,再度冲入村子的几处要害。一时间,梅列村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金属的撞击声、激烈的战斗和士兵们的呐喊声。 素海尔领导了中央的抵抗力量,他的剑法犀利,每次挥舞都能带走一个敌人的性命。哈桑则负责侧翼的支援,他巧妙地利用村中的建筑和地形,布下伏兵,给叛军制造了不小的损伤。 叛军明显没有预料到虎贲营的反击如此凶猛。他们本以为可以轻易地取胜,却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坚决的抵抗。随着战斗的深入,叛军的士气逐渐低落,他们的进攻也开始减缓。 战斗持续了数小时。当东方露出第一缕曙光时,叛军终于败退,撤离了梅列村。虎贲营的士兵们在战斗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他们成功守住了这个重要的据点。 村中,尘土飞扬,到处都是破损的建筑和伤亡的士兵。素海尔和哈桑相视一笑,虽然胜利,但他们知道,这仅仅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但无论如何,这场胜利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和士气。 这一夜,梅列村的人们齐齐点亮火把,为虎贲营的勇士们欢呼。而在村子的另一端,鲁埃格的叛军则带着失落和怨气,开始重新整顿队伍,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赶快派人去米洛向男爵报告这里胡战况。”素海尔对哈桑说。 哈桑点了点头,立刻叫过了一名骑手,“你现在就前往米洛,将这里的战况告诉男爵,同时请求增援。” 那骑手迅速地戴上头盔,拍了拍他的坐骑,表示了理解:“明白,副队长,我这就去。” 素海尔继续说:“你千万小心途中的叛军,他们可能还有埋伏。” 骑手点头,鞭策马匹,飞快地向米洛的方向驰去。 哈桑看着骑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然后转头看向素海尔:“素将军,我担心男爵可能不会立刻增援。雷蒙德那边的意图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素海尔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说:“不论他们的真实意图如何,我们都要保护好梅列村及其居民,至于叛军和雷蒙德,我们暂时先观望一下。”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哈桑问。 “整理武器,治疗伤员,然后继续加强防守。我估计叛军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很可能很快就会再次进攻。”素海尔说。 两人继续巡视村子,为可能到来的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接下来,叛军又再次发起了三轮进攻,但是在虎贲营的勇猛反击下,叛军的三次进攻都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战果。叛军的士气变得越来越低落。 与此同时,在远方的米洛城堡中,当那名骑手抵达并将战况报告给李漓时,李漓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知道,这次叛军的进攻并非偶然,而是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目的。而虎贲营,或许已经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 李漓来到艾丽莎贝塔的办公室。 “宫相姐姐,我们可能上当了!”李漓对艾丽莎贝塔说。 艾丽莎贝塔听到李漓的话,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艾赛德,怎么了?”艾丽莎贝塔问。 李漓快速地向她讲述了梅列村的战况以及叛军对虎贲营的进攻。他沉声说:“我开始怀疑雷蒙德的真实意图了。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虎贲营和叛军相互消耗对方。” 艾丽莎贝塔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说:“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么雷蒙德不但背叛了我们,还可能有更大的阴谋。这不只是为了某个据点或金币,而是为了整个地区的控制。” 李漓感到焦虑,说:“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素海尔他们在梅列村现在正面临巨大的危机。” 艾丽莎贝塔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虽然我和雷蒙德有过交往,但我始终无法看透他。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们,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李漓紧张地问:“我们是要派遣援军吗?” 艾丽莎贝塔点了点头,“我们不能让虎贲营单独面对那么多的叛军。但在此之前,我们也必须确保米洛城堡的防守。” “宫相姐姐,您觉得雷蒙德会不会对米洛采取行动?”李漓问。 艾丽莎贝塔叹了口气,说:“他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胆量,那么我们也必须准备好应对。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向我们普罗旺斯公国挑起战争!” “既然雷蒙德暗算我们,我打算和叛军作弊交易。”李漓说。 “你相怎么样?”艾丽莎贝塔狐疑地看着李漓。 “我想让叛军把梅列和被我们抓获的俘虏村买回去,让素海尔撤出梅列村,把局势恢复到我们进入鲁埃格之前的状态。”李漓说,“说起来,我们打败了,没有能力履行约定了。反正我们并不需要将这场战争打完,大不了放弃肯雷蒙德约定胡贸易利益。” 艾丽莎贝塔沉思片刻,说:“这的确是一个策略,把我们从这场复杂的局势中解脱出来,让鲁埃格的叛军和雷蒙德之间产生新的摩擦。但这样,我们就失去了与雷蒙德的交易利益。雷蒙德可能会用这个理由攻击我们。” 李漓苦笑说:“雷蒙德已经暗中给叛军通风报信,我们与他的交易已经名存实亡。我觉得,我们只要保住虎贲营,就不必害怕雷蒙德敢来袭击我们!” 艾丽莎贝塔点点头,“你说得对,与其在雷蒙德的阴谋之中舞蹈,不如主动退出,换个方向。但我们要怎么确保叛军愿意接受这个交易呢?” 李漓深吸了口气,“我打算亲自去梅列村和素海尔、哈桑见面,告诉他我的打算,希望他们能理解。至于叛军,我们可以找到他们的领袖,提议交易。只要他们知道雷蒙德的真实意图,相信他们会考虑我们的提议。” 艾丽莎贝塔拍了拍李漓的肩膀,“这是一个大胆的决策,但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只有大胆的决策才能找到出路。我支持你。” 李漓微微一笑,“谢谢,宫相姐姐。我会小心,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艾丽莎贝塔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繁星点点,说:“鲁埃格的事情是我们外交上的一次失误,但每一次失败都是未来成功的教材。我们必须从中学习,不再重蹈覆辙。” 李漓跟随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说:“你说得对,失误总是难免的,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从中振作。我信心满满地认为,我们会渡过这个难关。” “我们这就去把这个计划告诉贝尔特鲁德。”李漓说。 于是,两人一起找到贝尔特鲁德,李漓把拟定的计划告诉了贝尔特鲁德,贝尔特鲁德完全相信李漓,立刻就同意了李漓的计划。 第80章 将计就计 李漓来到梅列村,和素海尔、哈桑说明了自己的打算,素海尔和哈桑都完全赞成李漓的计划。只是他们很担心,该怎样说服那些叛军。 “只要我们能守住梅列村,我们就能把在雷蒙德那里损失的佣金从叛军那边赚回来!”李漓说,“因为叛军比我们更需要梅列村!” 哈桑皱着眉,说:“叛军对梅列村确实很重视,但那是因为他们在这里有着相当的势力,他们不一定会愿意出价买下这片领土。况且,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与雷蒙德的交易情况。” 素海尔补充道:“这也是我们的担忧。即使我们打算卖给他们梅列村,但他们怎么可能相信我们?” 李漓深吸了口气,回答:“为了确保他们相信我们,我打算亲自出面与叛军的首领谈判。此外,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具体的利益,我打算让这些鲁艾格的叛军控制区成为我们和雷蒙德之间的缓冲地带。他们的货物交换显然不能通过雷蒙德那边来完成,所以我们和他们保持贸易关系,既能让我们获益,也能让他们不至于被经济封锁。” 哈桑思考片刻,说:“这个提议听起来有点冒险,但是如果成功的话,我们确实可以从中获益。” 素海尔点了点头:“男爵,你的计划虽然大胆,但也很现实。我们需要确保你的安全,这次的谈判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李漓笑了笑,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也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发生。但在这样的局面下,我们必须采取一些非传统的手段。” 哈桑补充道:“我们可以先通过情报渠道找到叛军的首领加尔比恩,然后安排一个秘密的地点进行谈判。” 李漓点了点头:“很好,那么请你们帮我准备一下,我想尽快与叛军达成协议。” 一天之后,李漓和叛军首领加尔比恩,在梅列村外的一个亭子里秘密谈判。在密林中隐藏的那个亭子,由古藤与野花掩映,掩藏着李漓与加尔比恩两人的秘密谈话。两边的警卫虽然隐蔽在不远处的树木和岩石后,但紧绷的气氛还是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 加尔比恩是个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虽然外表粗犷,但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狡黠和计算。他看着李漓说:“男爵,我很好奇,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出与我们谈判。” 李漓淡淡地笑了,回应道:“加尔比恩,你也知道,战争无法带来真正的利益,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损失。我们与雷蒙德的交易已破裂,我们不想再继续这场无谓的战斗。” 加尔比恩的眼眸微闪,他倚在亭子的柱子上,说:“你提议的交易,听起来诱人。但谁能保证,你们不会在我们掌握这些村子后,再次与我们为敌?” 李漓斩钉截铁地说:“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履行和他的约定!我们将不再干涉你们的任何行动,不会成为你们的敌人。我们可以写成条约,由双方签订。” 加尔比恩盯着李漓,沉默了片刻,然后说:“男爵,听说你要提议与我们做交易,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李漓淡淡地说:“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们愿意把梅列村和那些俘虏村交给你们,只要你们支付相应的价格。此外,我们希望与你们达成一个非侵犯协议,并且我们米洛可以和你们保持贸易关系。” 加尔比恩沉思片刻,说:“这个提议很有吸引力,但我需要考虑一下。你们愿意出什么价来卖这个村子?” 李漓回答:“我们希望得到五千金币,也就是雷蒙德欠我们的钱,梅列村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价值,可是这个地理位置,对你们却是至关重要的,而且你们靠武力也尝试过了,现在也该知道我们的虎贲营是块硬骨头吧。”(当然,李漓故意抬高了价格;其实,雷蒙德只拖欠了米洛三千金币。) “这个提议很好,只是价格太高了!”加尔比恩说, 两人的谈判持续了很久,双方在价格和条件上进行了多次讨价还价。最终,叛军愿意以三千金币的价格赎回梅列村和那些俘虏,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协议。 这次谈判,不仅让米洛从雷蒙德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还建立了与叛军的初步合作关系,鲁埃格的叛军控制区却成为米洛和鲁埃格之间的缓冲地带,这又为米洛的未来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虎贲营的撤离被安排得井井有条。随着天色渐亮,朝霞映照下的梅列村显得格外宁静。这个宁静与前几日的战火鲜明对比,似乎在宣告一场风波的暂时结束。 在村口,两大队伍相对而立。虎贲营的士兵整齐划一,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沉稳而坚决。对面,鲁埃格的叛军则躁动不安,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显得杂乱无章,不少人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担忧。 李漓骑着他的坐骑,站在虎贲营的最前方。身旁的是素海尔和哈桑。对面,鲁埃格叛军首领加尔比恩带着他的部下出现。他的眼神复杂,似乎有些意外虎贲营会如此轻易地退出。 两人对视片刻,李漓率先打破了沉默,按照我们的约定,“从现在开始,梅列村将交由你们管理。” 加尔比恩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欣赏,“你是一个明智的人,米洛男爵。” 李漓微微一笑,“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相信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决策。” 就在此时,虎贲营的军鼓声响起,伴随着整齐的步伐声,他们开始缓缓地撤离。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加尔比恩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梅列村的村民纷纷走出家门,目送虎贲营的离去。他们心中或许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对和平的期盼。 当太阳完全升起,照亮了整个梅列村,虎贲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而鲁艾格叛军则开始进驻这个村子,叛军们之间的各个据点终于再次联通。 一场暴风雨似的冲突暂时平息,梅列村又回到了宁静,但那背后的纷繁复杂,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李漓和鲁埃格叛军达成了交易,虎贲营退出了梅列村。这个消息如同风中的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鲁埃格地区。梅列村的居民们虽然对虎贲营的撤离感到不解,但也松了口气,希望村子可以恢复往日的平静。 虎贲营的撤退,无疑是对叛军首领加尔比恩的极大妥协,也是李漓策略性的退让。他明白,在当前的局势下,与鲁艾格叛军达成妥协,撤离鲁艾格,远比在此硬碰硬更为明智。 而对于叛军来说,他们虽然取得了梅列村,但也明白,这是一个政治交易的结果,而非真正的战场胜利。加尔比恩心知李漓是一个精明的对手,他并未因为此次的妥协而掉以轻心,反而更加警惕,不过他更期待和李漓能保持这种良好的关系。 雷蒙德得知此消息后,内心五味杂陈。他知道,李漓并非真地败给了叛军,而是选择了策略性地退让,为的是更大的利益。这让雷蒙德更加不安,他清楚,李漓已经成功的破解了他的圈套。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米洛继续保持与鲁埃格的关系,但是已经不再介入梅列村的事务,而是开始观察雷蒙德的动向,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的危机。 雷蒙德站在鲁埃格城堡的高塔上,冷风吹过,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双手紧握着高塔的护栏,眼神里满是怒火。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崩溃了。而他,尽管他拥有一个公国的领地,此刻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而且虎贲营的凶悍让他震惊,叛军竟然未能把虎贲营打残。现在,米洛成了他的叛军的朋友,还建立了贸易关系。而米洛的背后是整个普罗旺斯公国。这次,雷蒙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雷蒙德的心中充满了对李漓和加尔比恩的愤怒。他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年轻人,居然能够一眼看穿他的计划,甚至在危机的关头,做出了那么冷静又精准的决定。 他转身面对着身后的大臣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不安。他怒吼道:“你们给我听着,不论用什么方法,我要你们找到那个米洛的异教徒和那些叛军的弱点!他们一定有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大臣们纷纷低头,没有人敢于直视雷蒙德的眼睛。他们知道,现在的雷蒙德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中。 在一片沉默中,罗德里格小心翼翼地走了上来:“公爵,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叛军内部的矛盾。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团结一致,但他们之间的利益分配,一定存在争执。我们可以暗中派遣间谍,挑拨他们的内部关系,最好能让叛军肯米洛那边闹翻。” 雷蒙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罗德里格,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微微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现在我们最好的方案,就是挑拨他们的内部矛盾。你立即去阻止这件事,不论需要什么,我会给你提供。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用最小的代价做收益最大的事。” 那时罗德里格连忙点头:“是,公爵。” 雷蒙德再次转身面向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心中依旧怒火熊熊,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他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而让整个领地陷入危险之中。 城堡的窗外,暮色四合,远处的山脉和森林被夜色笼罩,只有城墙上的火把在黑暗中闪烁,发出柔和的光芒。雷蒙德的目光从城墙上的火把转移到了远处的星空,每一颗星星都犹如冷眼旁观者,静静地观察着这片土地上的纷纷扰扰。雷蒙德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窗台,心中思绪纷飞。这次的失策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挽回损失,否则整个领地都可能会遭受更大的威胁。 身后,顾问阿尔贝多缓缓走了过来,对雷蒙德说:“公爵,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误而气馁。鲁埃格领地庞大,叛军虽然短时间内掌控了一部分地区,但他们也不可能长久。我们只需要找准时机,重新夺回失地即可。” 雷蒙德转身,面露微笑,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阿尔贝多。我之前确实有些过于激动。现在,我们需要冷静地制定一个完善的策略。看来,我们的邻居贝尔特鲁德找了一个能干的老公回来,下次我们要盘算得更加仔细一些!眼下,我们要做的是东征的准备,目前没必要再和他们纠缠了。” 阿尔贝多立刻答应,并走出了房间,着手准备。雷蒙德再次转身,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决心。 李漓回到了米洛,来到艾丽莎贝塔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门缓缓打开,艾丽莎贝塔坐在书桌后,仔细地审阅着一些文件。她抬头看到李漓,微微一笑,示意他进来。 “艾赛德,你回来了。怎么样,梅列村的事情处理得如何?”艾丽莎贝塔询问。 李漓走进办公室,找了张椅子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已经和叛军达成了协议,虎贲营已经撤离了梅列村。” 艾丽莎贝塔放下手中的文件,专注地看着李漓:“这是一个很大的决策,我相信你有你的考量。但你认为这样做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李漓点点头,说:“在当前的局势下,这是最有利于我们的决策。我们既保全了虎贲营的实力,又避免了与叛军的直接冲突。而且,这也让雷蒙德陷入了被动。现在,他与叛军之间的矛盾也会进一步加剧。” 艾丽莎贝塔轻轻地摸了摸额头:“你这么做,确实很机智。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确保米洛的安全和利益呢?” 李漓微微一笑,说:“虽然我们退让了,但我们并没有完全放弃与鲁埃格的交涉。我们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与鲁埃格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同时也要加强对雷蒙德这个人的监控,确保他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艾丽莎贝塔点点头,满意地说:“你考虑得很周到。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米洛的未来是光明的。” 两人再次陷入深思,开始讨论接下来的策略和计划。 “艾赛德,我们赶紧把虎贲营已经顺利退出梅列村的消息去告诉公主,这是一个好消息。”艾莉莎贝塔说。 可是,李漓的眼睛又开始不老实,此刻他的目光正对着艾丽莎贝塔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下扫视。 “宫相姐姐,我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奔波了四天。你能不能帮我活络一下筋骨……”李漓双眼发绿地看着艾丽莎贝塔。 “现在吗?就在这里吗?”艾丽莎贝塔问。 “我确实是这么期待的!”李漓坏笑着说,同时已经把手伸向艾丽莎贝塔的腰。 “艾赛德,今天我身体不合适,过几天吧;今天,你还是去找维奥朗老师钻研炼金术吧。”艾丽莎贝塔对李漓说。 “哎,你们怎么都几乎同一个时间,今天她也炼不了金。”李漓嬉皮笑脸地说。 李漓跟着艾莉莎贝塔一起走入贝尔特鲁德的书房,向贝尔特鲁德说明了虎贲营已经退出鲁艾格的事。就在这时,伊尔代加德又直勾勾的盯着李漓在看,艾丽莎贝塔笑着对李漓做了个手势,指向伊尔代加德,李漓哭笑不得的对着艾莉莎贝塔使了一个眼色,和贝尔特鲁德打了个招呼,就管自己迅速离开了。 第81章 依依不舍 转眼,已是二月下旬。这天上午,梅琳达来了城堡,她要求见李漓;她告诉李漓,她的父亲裁缝还是坚持要去参加十字军东征。梅琳达感到很无助,李漓感到很无奈。 李漓接待了梅琳达,带她到了城堡的书房。书房里,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两人的脸上,一切显得如此宁静。 “男爵,我父亲是个固执的人,”梅琳达说,“他认为参加十字军东征是他的荣誉和使命,当然也为了他幻想的那些:得到土地、成为骑士。但他已经不再年轻,我担心他去了会有危险。” 李漓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我明白你的担忧,梅琳达。但人生中总有一些选择,是我们无法干涉的。” 梅琳达点点头,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我知道,但我真的很担心我的父亲。” 李漓轻轻地搂住了她:“我会尽我所能,再派人去劝说你的父亲。” 梅琳达抬起头,看着李漓,感激地说:“谢谢你,男爵。” 两人坐了一会,李漓叫来了哈桑和维奥朗,让他们去找裁缝,希望能够说服他改变决定。但梅琳达知道,这并不容易。 不久,哈桑和维奥朗回来了,他们告诉李漓,裁缝坚决不肯改变决定。李漓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裁缝的选择,他无法改变。 梅琳达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城堡,李漓送她出去,李漓知道,梅琳达的日子不会好过,但他希望,她能够坚强,等待她父亲平安归来。 春天的到来,带来了温暖和生机,但也标志着李漓再次出行的时刻。埃尔雅金、蓓赫纳兹、赛琳娜以及李漓的亲卫队都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们将踏上前往施派尔的旅程。这次旅行可能充满了冒险和挑战,但也充满了希望和机遇。 贝尔特鲁德站在城堡的门口,眼巴巴地注视着李漓准备出发的身影。她的眼中充满了深切的不舍,同时也有着理解和支持。虽然她渴望李漓留在米洛,陪伴自己,但她了解李漓的内心,知道他的冒险精神无法被束缚。她明白,这是他的本性,是他独特的魅力所在。 夏洛特站在贝尔特鲁德身旁,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传递着默契的安慰。她明白主人的内心矛盾,也知道贝尔特鲁德对李漓的爱情和忧虑。夏洛特轻声说:“公主,男爵会平安归来的,他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冒险家。我们只需为他祈祷,期待他的平安回归。” “赛琳娜,请照顾好艾赛德,把他各方面都照顾好,相比别人,我更相信你。”贝尔特鲁德意味深长地对赛琳娜说。 “公主,我……”赛琳娜断断续续地说,“我会好好照顾男爵的。” 贝尔特鲁德点点头,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忍住,表现出坚强的一面。 伊尔代加德自认为与李漓有着特殊的关系,(其实她才是城堡里这些女人之中为数不多的和李漓没有关系的人),伊尔代加德一直以来都是城堡里的强悍女性,她的性格坚韧而粗犷,常常给人一种强硬的印象。然而,对李漓,她的内心却有着深厚的感情。李漓的离开让她感到一种孤独和空虚,她不愿意看到他离开。站在城堡的大门前,伊尔代加德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落,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不禁显露出内心的焦虑。她知道,李漓并不属于任何人,李漓是自由的冒险者,但她不愿意看到李漓离开,因为李漓给了她在城堡里难得的陪伴和关心。 在李漓准备离开时,艾莉莎贝塔和维奥朗也来到了城堡门口,他们站在那里,一起目送李漓出发。 艾莉莎贝塔戴着她标志性的宽边帽,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她看着李漓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慨,同时试图保持轻松的表情。她悄悄地对维奥朗说:“他要走了,真是有点不舍。” 维奥朗微笑着点头,回应道:“是的,宫相,他要去追求更多的冒险,我们也要为他祈祷平安归来。” 艾莉莎贝塔点了点头,然后将鲜花递给李漓,说:“这是送给你的,愿它给你带来好运和平安。” 李漓接过鲜花,表情温暖地感谢了艾莉莎贝塔。 维奥朗也笑着拍了拍李漓的肩膀,鼓励道:“艾赛德,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当李漓准备离开时,洛伊莎、雷金琳特和约安娜一起来到城堡门口,他们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目送李漓出发。李漓与这三位女性有着深厚的情感联系,也有特殊的关系。 洛伊莎的眼中充满了深情和担忧。她轻轻握着李漓的手,不言而喻地表达了她的关心和爱。她对李漓说:“请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 雷金琳特看着李漓,眼眶湿润,但努力保持着坚强的表情。她说:“艾赛德,你不会忘了我吧。” 约安娜是城堡里的开心果,她总是能带来欢笑和笑声。她对李漓说:“艾赛德,你要记得偶尔也给我们写信,告诉我们你在哪里冒险,让我们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艾莎和尤丝蒂娜默默地注视着李漓,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祝福。 艾莎对李漓说:“男爵,无论在哪里,首先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尤丝蒂娜是修女,她的表情总是那么平静,她微微颔首,表示默默地祈祷。她说:“男爵,愿主保佑你,平安归来。我会一直为你祈祷。” 李漓的出行在城堡内引发了浓厚的不舍和难过情绪。他不仅在城堡里和每个人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联系,还成为大家的领袖和支柱。他的存在为城堡带来了安宁和温馨,让每个人都感到安心和幸福。他的出行让每个人都感到失落。尤其是对那些与他有特殊关系的人们。 布兰卡抱着李概,手持一篮食物,默默地等候在城堡门外的岔路口。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身份较为卑微,所以她没有加入众人的送别队伍,而是选择独自守候在城堡外的角落里,为李漓送上温暖的食物和深切的祝福。 李漓走到布兰卡的身旁,看着她温柔地抚摸着李概的小脑袋。他知道,布兰卡虽然身份低微,但她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 布兰卡递上篮子里的食物,轻声说道:“男爵,这些是我自己为你准备的,记得吃好喝好,保重身体。” 李漓接过篮子,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布兰卡。你一直让我感到温馨,照顾好李概,我会尽快回来的。” 布兰卡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她轻声说:“一路平安,男爵。我们会在这里等你的平安归来。” 早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而明媚。李漓带着埃尔雅金、蓓赫纳兹、赛琳娜、哈桑,以及他的亲卫队,踏上了新的旅程。他们离开了城堡,踏上了这段冒险之旅,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挑战。 蓓赫纳兹又开始策马疾行,只是李漓似乎还没调整好状态,并没有和蓓赫纳兹展开追逐。 赛琳娜还在琢磨贝尔特鲁德在送别时说的话,心里在思考,在米洛的这些日子,我都这么克制自己,难道公主还是发现了? 埃尔雅金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多少起伏。 哈桑则是一直守在李漓的身边,他作为李漓的亲卫队长,有责任确保男爵的安全。 道路两旁的杏花开得正旺,仿佛为他们的出行洒下了祝福。早春的风也带有一丝温柔,似乎为这次的冒险之旅提供了好兆头。不远处,几只白鹭翩翩起舞,轻盈地掠过田野,给旅程带来了几分诗意。 赛琳娜看着白鹭,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慨。她知道这次旅行不简单,尤其是在米洛的那些日子里,李漓与其他人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事带来了一些复杂的情感。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愿意追随李漓。离开米洛,让赛琳娜心情轻松了不少。埃尔雅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沉和智慧。这次的冒险之旅,她有预感会带来一些重要的转机。她一直都是个机智的人,无论面对任何困境,她总能冷静应对。 李漓骑着乌骓马,靠到埃尔雅金的马车边,对埃尔雅金说:“这趟,去施派尔,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投资渠道?” “我们苏尔家想在莱茵河流域的这些新兴城镇投资,把生意扩展到这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施行和平政策,而且也在努力招徕希伯莱商人们投资和定居,以增强帝国的经济实力。这样的投资环境确实很诱人。” “皇帝海因里希四世,他自己的处境都很窘迫,他曾经被教宗格列高羞辱过。”赛琳娜补说。 “赛琳娜,你似乎很了解皇帝的情况。”李漓问。 “算了,我不想说他了。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人。”赛琳娜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见过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李漓追问。 “不为什么!应该还没见过吧,就算他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他!”赛琳娜说。 “你怎么这么爱吹牛,你的口气真大!”李漓摇摇头,对赛琳娜说。 “哼!”赛琳娜不屑的说。 “埃尔雅金,你去施派尔去找你舅舅,只是谈生意上的事吗?”李漓追问埃尔雅金。 “是的,我想去找我舅舅谈谈,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否会见我……”埃尔雅金略带惆怅地说。 “为什么?难道你们希伯莱人,不讲究亲情?”李漓问。 “不,希伯莱人社会很团结,很讲亲情。”埃尔雅金说,“只是,我父母的婚姻并未得到我外公的祝福。我们苏尔家其实不是真正的希伯莱人,我们是皈依了六芒星教的可萨人,我们真正的姓氏应该是布兰,而非苏尔。我母亲出自希伯莱人名门卡罗尼莫斯家族,所以我外公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再加上我母亲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过世的,所以,我不确定我舅舅是否愿意见我。” “那你还要去施派尔?”赛琳娜也抽了过来。 “能不能和舅舅拉上关系,也不重要,说到底,这都不影响我是否要在这里扩张生意,当然,能拉上关系更好,因为他们卡罗尼莫斯家族在希伯莱人社会里有不同寻常的影响力。”埃尔雅金补充。 “你们是可萨人?那为什么你们一直自称希伯莱人”李漓问。 “是的,我们布兰家族出自可萨人大可汗阿史那家族,说起来,在血统上,我和你甚至一样,也是乌古斯人吧。只是,我们更认同或者更希望自己是希伯莱人。”埃尔雅金说,“人们一般都认为信仰六芒星教的都是希伯莱人,其实不是这样的,可萨人和阿克苏姆人都有大量的人信仰六芒星教。” “换句话说,你们苏尔家的祖先来自震旦以北的大草原,而非耶路撒冷?”李漓追问。 “是的,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们都更愿意相信,我们和耶路撒冷有关,就像这里的这些法兰克人,他们和耶路撒冷也根本没关系,但他们却在高喊收复圣地。”埃尔雅金说。 “真搞不懂,这个时代的人们为什么这么执着。”李漓耸了耸肩膀,“在我看来,神明就是用来祈福的,本来都是一些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事;至于,要为了教派去厮杀,那么这个教派就有问题,或者说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着神明的幌子蛊惑人心,以欺骗的方式去煽动普通人去送死,从而实现他们自己不可告人的目标,真是人心险恶!” “艾赛德,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赛琳娜瞪大眼睛看着李漓。 “艾赛德,你看,前面聚集着那么多人!”蓓赫纳兹指着道路的前方对李漓说。 “走,我们去看看。”李漓说。 李漓和蓓赫纳兹策马向前,来到了堵在大路上的人群中,李漓和蓓赫纳兹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人们的讨论声。他们的目光不禁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原来,是一群贫穷的人们在自发地组织参加十字军。 “你听说了吗?亚眠的隐士彼得组织了一支平民十字军,去征服圣地!那是我们普通人自己的十字军!”一个年轻男子激动地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为自己去参加圣战的机会,而不再为贵族们去卖命,我们要为信仰而战!”另一个人充满热情地回应道。 李漓和蓓赫纳兹交换了一眼,心中都涌起了一丝不安。 “这些人真是疯狂,他们不知道这样做将会引发更多的仇恨和战争吗?”蓓赫纳兹低声对李漓说道。 李漓苦笑了一下,回答道:“他们被狂热和偏见所蒙蔽,无法理性地看待问题。他们认为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实现信仰的胜利,但他们忽略了和平与宽容的重要性。” 人群中,一位老者插话道:“这次十字军东征是为了保护十字教信仰,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为我们的信仰而战!隐士彼得率领的平民十字军正在向斯特拉斯堡前进,我们去那里投奔他们吧!” 李漓和蓓赫纳兹默默地听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李漓知道,这些人的信仰也是真实而珍贵的,但他不认同通过战争来传播宗教的方式。 “他们要去斯特拉斯堡,我们好像顺路,我们跟去看看。”李漓悄悄地说。 第82章 越狱计划 威尼斯共和国殖民地里,一片荒凉的劳动营中,苦役犯们正日夜辛勤劳作,忍受着残酷的待遇和无尽的痛苦。他们的身体被禁锢在此,心灵被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在这片荒凉之地,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名叫斯特凡诺。他是一个勇敢而坚韧的人,不愿意接受命运的安排,他渴望自由,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 斯特凡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囚犯,他曾经是威尼斯共和国的一名海军军官。然而,由于一次意外的失败,他被错误地定为叛国罪,并被判处终身劳役。他被送往这个荒凉的劳动营,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在这个劳动营中,斯特凡诺目睹了无数的苦役犯们被虐待和折磨。他们被迫进行艰苦的体力劳动,每天只能得到微薄的食物和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们的身体逐渐消瘦,精神逐渐崩溃。然而,斯特凡诺并没有放弃。他知道,只有通过努力和智慧,才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开始利用自己的军事知识和经验,组织起一支小队伍,帮助其他苦役犯们抵抗虐待和压迫。 斯特凡诺,这位昔日的威尼斯海军军官,始终保持着不屈的精神。他的军事知识和领导力成为他在劳动营中的一项珍贵资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仅带领着一支小队伍,还开始传授军事战术和策略,让其他苦役犯也能够获得自卫的能力。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斯特凡诺教导苦役犯们如何用最小的努力取得最大的效果。他们开始学会了如何在体力劳动中保持耐力,如何合理分配有限的资源,以及如何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抗虐待。斯特凡诺的小队伍变得更加有纪律,他们利用自己的技能改善了生活条件,争取了更多的食物和休息时间。斯特凡诺还教导了他们如何在隐秘中行动,以避免被警卫发现。他们学会了如何悄悄地传递消息,秘密地搜集情报,并始终保持警惕。这些技能成为他们逃亡计划的关键组成部分。斯特凡诺的坚韧和智慧激发了其他苦役犯的希望和信心。他们开始相信,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就有机会改变命运。斯特凡诺的领导和教导让这个劳动营变得不再是绝望之地,而是充满希望和抗争精神的场所。尽管面临着种种困难和危险,斯特凡诺和他的小队伍坚持不懈地努力,因为他们深知,只有通过团结和智慧,才能够最终夺回自由,改变他们的命运。斯特凡诺和他的小队伍开始进行秘密的计划,他们偷偷地收集食物和药品,为其他苦役犯提供帮助。他们还学会了如何与外界联系,寻求援助和支持。随着时间的推移,斯特凡诺的小队伍逐渐壮大起来,他们的行动也变得更加大胆和有力。他们开始组织起义,试图逃离劳动营。 这天,劳动营里来了一个新进来的苦役犯,他叫安杰罗,从前是个锁匠。安杰罗告诉劳动营里的苦役犯们一个令他们心中燃起希望的消息。平民十字军已经从高卢出发,经过莱茵河,沿着多瑙河前往匈牙利。这支由普通百姓组成的军队,他们的到来给了苦役犯们一线生机。斯特凡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决定与安杰罗合作,利用平民十字军的到来实施他们的逃亡计划。 斯特凡诺和安杰罗利用他们在劳动营中的地位,悄悄地传递消息,策划逃亡的细节。他们决定在平民十字军到达匈牙利的那天,发动暴动逃离劳动营。为了确保计划的成功,斯特凡诺和安杰罗开始收集必要的物资和情报。他们偷偷地搜集食物、水和工具,为逃亡做好准备。同时,他们也秘密地了解劳动营的布局和警卫的巡逻路线,以便找到最佳的逃跑路径。在等待平民十字军的到来的日子里,斯特凡诺和安杰罗不断地鼓舞士气,向其他苦役犯们传递希望和勇气。他们告诉大家,只要坚持下去,自由就在眼前。 帕梅拉无意中听到了这个计划。她是一个聪明机智的女子,她知道暴动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和牺牲。她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同伴玛尔塔,两人商量着如何逃离这片苦役之地。玛尔塔却表示要帮助斯特凡诺和安杰罗的暴动,她愿意在暴动时,配合暴动者得到食物。玛尔塔让帕梅拉把这个消息传达给斯特凡诺。 帕梅拉犹豫了片刻,她决定与玛尔塔站在一起支持斯特凡诺和安杰罗的暴动。但她决定先与斯特凡诺和安杰罗交谈,了解他们的真正意图。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帕梅拉悄悄地找到了斯特凡诺和安杰罗。她详细地描述了玛尔塔的计划,并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帕梅拉直接询问他们的计划和目的。她表示自己知道了暴动的事情,但她担心暴动会导致更多的死伤,特别是对于那些身体虚弱的囚犯。她希望能听听他们的计划,看看是否可以提供帮助或者找到一个更好的方法。 斯特凡诺和安杰罗听完帕梅拉的话,沉默了片刻。斯特凡诺首先开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我们也不希望看到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但你要知道,在这里每一天都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如果不尝试突破,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得到自由。” 安杰罗补充道:“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计划中不仅考虑了如何成功逃跑,还考虑了如何确保大家的安全。我们需要大家的团结和配合,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我们才有希望。” 帕梅拉听完后,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们的决心,我也知道这里的生活有多么地艰难。但我仍然担心。不过,玛尔塔告诉我,她愿意帮助大家获取食物。如果我们可以更有组织、有策略地行动,确保每个人的安全,我也愿意支持你们。” 斯特凡诺微笑道:“帕梅拉,谢谢你。我们需要像你和玛尔塔这样理智、勇敢的人。我们会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计划得当,为每一个人的安全负责。” 于是,斯特凡诺、安杰罗、帕梅拉和玛尔塔开始密切合作,完善他们的逃亡计划。他们不仅确保了囚犯们的食物和水供应,还研究了劳动营的地形,找到了最佳的逃跑路线。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帕梅拉、玛尔塔、斯特凡诺和安杰罗开始了紧密的合作。他们策划了详细的逃跑计划,利用玛尔塔搞来的食物来为囚犯们提供力量,斯特凡诺则用自己的智慧帮助大家制定出最佳的行动策略。 在劳动营的食堂里,玛尔塔是一个小心翼翼地行动者。她知道每一次偷食物都是冒着巨大危险的,但她深知这对于逃亡计划的成功至关重要。玛尔塔是一个勇敢而机智的女性,她有着丰富的经验,能够找到最佳的机会来偷取食物。在食堂里,玛尔塔常常扮演着一个看似普通的苦役犯的角色。她会在用餐时间混迹于其他犯人之间,不引起注意。然而,她的眼睛总是警惕地搜索着机会。 一天,她注意到了一个守卫离开了食堂的门口,走向了远处的食物储藏室。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玛尔塔迅速行动起来。她假装要去拿餐具,走到了食物储藏室的门前。她确保没有人在看着她,然后迅速地打开了门。储藏室里摆放着大量的食物,包括面包、奶酪、蔬菜和水果。玛尔塔心里暗自庆幸,她知道这将为逃亡计划提供重要的支持。她开始小心翼翼地选取一些食物,将它们藏在自己的衣服下面。她要确保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突然,她听到了食堂门口传来的声音,她的心跳加速了。她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多耽搁。她迅速关上了储藏室的门,然后走出食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她感到一阵紧张,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成功地将偷来的食物带回了斯特凡诺和安杰罗的小队伍,为逃亡计划提供了宝贵的资源。 日复一日,玛尔塔的成功偷取食物的行动成为逃亡计划的重要一环。她将食物悄悄地交给了斯特凡诺和安杰罗的小队伍,这使得他们的行动更有希望成功。斯特凡诺、安杰罗和玛尔塔明白,他们需要继续秘密行动,以确保他们的计划不被揭露。他们开始策划如何最大程度地利用这批食物资源,以增强囚犯们的体力和士气。他们决定将食物储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同时制定了分发计划,以确保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 玛尔塔还开始考虑如何在未来继续偷取食物,以维持他们的计划。她可能会需要发展更多的联系,寻找更多的机会,这将需要更多的勇气和策略。她意识到,为了帮助他们的小队伍,她可能会需要更多的行动。整个小队伍也感受到了希望的涌现。食物的增加不仅提高了他们的体力,还增强了他们的信心。他们知道,玛尔塔的勇气和决心为他们带来了重要的支持,使他们更接近自由的目标。 斯特凡诺和安杰罗接过食物,感激地看着玛尔塔。尽管她不是他们的团队中的核心成员,但玛尔塔为逃亡计划做出的贡献是不可或缺的。斯特凡诺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是我们的守护天使,玛尔塔。” 玛尔塔微笑道:“这些食物不仅仅是为了我们逃走,也是为了所有人。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逃出这里。” 一天晚上,团队成员在隐蔽的地方聚会,详细讨论了逃亡计划。有了玛尔塔提供的食物,他们有了更多的选择。他们决定,当平民十字军到达匈牙利的那天,他们会先集结所有人,然后以小队为单位行动,以最大化他们的生存机会。 帕梅拉也参与了这次会议。她对斯特凡诺说:“我之前一直在犹豫,但现在我知道,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才能摆脱这个恶魔之地。玛尔塔的勇气给了我希望。” 斯特凡诺点点头:“我们需要每个人的支持,帕梅拉。感谢你的决定。” 安杰罗则握住了帕梅拉和玛尔塔的手:“我们一定会一起走出这里的。” 帕梅拉的街头舞者背景为她提供了一项强大而独特的技巧,让她在劳动营中秘密地获取关键信息。她深知舞蹈的力量,不仅可以让人们忘却困境,还能吸引人们的关注,将他们带入自己的节奏之中。每当帕梅拉开始跳舞时,劳动营的守卫和囚犯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被她的优美舞姿所吸引。她的舞蹈不仅是一种娱乐,更是一种表达情感和寻找自由的方式。她用舞蹈传递着希望和坚持的信息,这让人们在枯燥乏味的生活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帕梅拉善于与人交流,她在跳舞时会巧妙地与守卫们交谈,引导他们谈论工作和日常生活。她了解到了守卫们的换班时间,以及他们的一些习惯和弱点。这些信息对于逃亡计划至关重要,因为它们提供了关于守卫们行动和状态的关键线索。 帕梅拉发现,其中有几个守卫每当换班时都会偷偷喝酒,而且当他们醉酒时,通常会疏忽职守。另外,也有几个守卫对帕梅拉的舞蹈特别喜欢,经常会为了多看一眼她的舞蹈而偷偷逃离岗位。帕梅拉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等待合适的机会。 一天晚上,帕梅拉找到了玛尔塔和斯特凡诺,告诉他们她收集到的信息。她说:“我注意到,每天晚上10点到12点,当那几个喜欢喝酒的守卫上班时,他们的警惕性明显下降。而且,还有几个守卫特别喜欢我的舞蹈,我觉得我可以利用这点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斯特凡诺和玛尔塔听了帕梅拉的话,眼中闪过了希望的光芒。斯特凡诺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精确掌握时机,那么逃亡的成功率将大大提高。” 玛尔塔补充道:“而且,有了帕梅拉的舞蹈作为幌子,我们也可以更好地掩盖逃跑的动静。” 经过仔细策划,他们决定在某个晚上实施逃跑计划。在此之前,帕梅拉每晚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跳舞,为了让守卫们产生习惯性的放松。 在这片令人绝望的土地上,斯特凡诺和安杰罗所领导的小分队成了一道希望之光。 每天夜晚,当大多数囚犯都已入睡,小队的成员们会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秘密集合。在这里,他们分享当天收集到的信息,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并练习逃亡所需的技能。他们知道路上会充满风险,但他们也明白,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摆脱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第83章 混乱的人群 李漓和他的队伍继续前进,途中遇到的风景和人们让他们更加感受到这支十字军的规模和影响。原本宁静的田野现在变得热闹非凡,村庄的居民纷纷打包行囊,加入前往莱茵河流域的大军。 在一条小河的边上,他们看到一个老者正在指导几个年轻人练习使用长矛和盾牌,看样子,这老者显然曾是位经验丰富的战士。而在不远处,一群妇女和孩子围坐在火堆旁,烤着面包和肉,为将要出征的家人准备食物。 “看来不只是骑士和士兵参与这场十字军。”赛琳娜说道,“普通人也被动员起来了。” 李漓点点头:“是啊,这真是史无前例的事。” 沿途,他们还遇到了商队,商人们趁机售卖武器、粮食和其他物资。这种大规模的动员,对当地经济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李漓拉紧了披在身上的斗篷,双眼紧盯着前方,深吸了口气。他的同伴们也都察觉到了这一情况,纷纷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紧张,有的沉默,有的则是尝试理解这种狂热情绪背后的原因。 蓓赫纳兹低声说道:“你看,那些人的眼神……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毫无自我。” 李漓点点头,回应道:“是的,这种狂热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他们似乎完全相信加入十字军就能获得永生,或是其他形式的赎罪。” 周围的人流越来越密集,人群之中传来各种口号和赞美的歌声。小孩、老人、妇女,各种身份的人都在热血沸腾地向莱茵河流域进发。 突然,一名中年男子冲到李漓面前,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地喊道:“你们还不醒悟吗?加入我们,获得上天的祝福,一起去圣地收复耶路撒冷!” 蓓赫纳兹迅速挡在了李漓前面,尝试安抚道:“好兄弟,我们理解你们的决心和信念。但请尊重我们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这是正确的道路。” 男子恍若未闻,仍旧疯狂地呼喊着,直到被其他的十字军追随者拉走。 李漓轻轻叹了口气:“我担心这种狂热会导致更大的混乱。这样盲目地行动,很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蓓赫纳兹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必须小心。并且尽可能找到办法理解这背后的原因,也许那样我们可以找到一线曙光。” 李漓坚定地说:“我们继续前进。” 埃尔雅金小声地说:“我们最好别管闲事,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寻找商机。” 李漓望着埃尔雅金,微微一笑:“商机和理念可以并存,但确实,我们不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毕竟,为了家人,为了未来,我们必须确保自己能够安全回家。” “队伍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论遇到什么,我们都不能被外界的动荡所左右。”哈桑提高了警惕,他带着李漓的亲卫士兵们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 环境似乎越来越紧张。十字军的氛围虽然充满了狂热的信仰,但其中也潜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毕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目的和信仰,而当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很容易发生冲突和摩擦。 夜幕渐渐降临,营地的篝火逐渐增多,各种歌声和讲述流传在空气中。尽管环境中充满了狂热和不安,但人们仍旧选择欢乐和团聚,试图暂时忘记前方可能的危险。 一名亲卫队士兵找来了一把吉他,开始轻轻弹奏,音乐的旋律带给人们一丝平静和慰藉。李漓闭上眼睛,任由那旋律带走他的思绪,回到了远方的家乡,那里有他的亲人和未来。 赛琳娜靠在李漓身边,低声说:“这场十字军真的值得吗?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努力,是否能够换来真正的和平?” 李漓深吸了口气,缓缓说:“这是个问题,历史上的每一场战争都有它的背后原因。我们只能希望,这支十字军不会带来太多的恶果。” 赛琳娜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可以在这个动荡的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平、幸福地生活下去。” 李漓深情地看着她:“我也是。” 随着夜色渐深,整个营地逐渐安静下来,只有熊熊燃烧的篝火和不时传来的鸟鸣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期待着明天的光明和希望。 蓓赫纳兹警觉地看着夜幕中的四周,即便是夜晚,依然有继续结队前行的人们。蓓赫纳兹走到李漓的帐篷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与赛琳娜的私密时刻。蓓赫纳兹说,“我觉得我们明天要提前启程。夜晚有很多队伍在移动,这意味着斯特拉斯堡前面可能会有堵塞或其他麻烦。” 李漓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起来:“我也有这种预感,尤其是在今天碰到那个狂热的男子后。你觉得呢,哈桑?” 哈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确实,现在的情况很难预测。我同意在黎明前出发。” 埃尔雅金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早点出发也意味着我们可以更早地到达斯特拉斯堡。” 李漓微笑:“哈桑,你去通知所有人,明天黎明前出发。” 赛琳娜略显担忧地问:“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小心谨慎,不要让任何一个队员受伤。” “放心吧,”李漓握住她的手,“我会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随着时间的流逝,营地里的人们也渐渐沉入梦乡。只有其他几名卫兵仍在值守,他们眼中的警惕和坚定显然是对李漓和队伍的一份责任和守护。 月亮高悬在天空,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为这片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和宁静。远处,有几声狼嚎,但似乎并没有打扰到营地里的人们。 李漓在梦中又回到了他前世的家乡,那里有他深爱的人,还有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家,对于李漓来说,永远都是他心中的避风港。 但随后,梦境中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那些熟悉的面孔和场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战场上的烽火连天,哀嚎四起。李漓感到一阵无以名状的恐惧和痛苦,仿佛自己身处于那场大战之中,无法逃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我在这里。”李漓转过头,看到赛琳娜正微笑地看着他,她的笑容如同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阴霾。 梦境随后破碎,李漓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他坐起身,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蓓赫纳兹警觉地惊醒,一把握紧李漓的手臂:“艾赛德怎么了?” 赛琳娜也醒了过来,她轻轻地摸了摸李漓的头:“做噩梦了吗?” 李漓微微一笑:“是的,但好在有你们在我身边。” 三人相视而笑,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和安慰。无论未来的路如何坎坷,只要有对方,一切都不再那么难以面对。 夜深人静,营地再次沉入梦乡,等待着明天的到来。而明天,对于他们来说,将是一个新的开始,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清晨,随着天边的第一缕曙光出现,营地里的人们开始醒来。哈桑手持一个大号的铜铃,走遍营地的每一个角落,发出清脆的铃声提醒每一个人该起床了。 蓓赫纳兹带领卫兵们快速地收拾起防御设施,同时还需要确保车队的马匹被妥善喂食和照料。埃尔雅金则是忙于确保所有的货物都已经打包并且放到了正确的车辆上。赛琳娜在一旁帮忙分发食物和水,她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给了每个人一份安慰和鼓励。而李漓则在营地的中央,他和哈桑正讨论着今天的路线和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接着,他们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旅程。 太阳升起之后,路上的人群明显比之前要多。大多数人穿着粗糙的衣物,手持农具、木棍和其他简陋的武器,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决心和期待,显然是想加入即将到来的十字军。 然而,随着他们深入这片区域,他们也发现了一些不安的迹象。沿途有一些临时搭建的营地,那里的人看上去面容疲惫,有的还带着明显的伤痕。而且,时不时有一些年轻的男子试图靠近他们的车队,想要以各种理由索要金银或物资。 蓓赫纳兹警觉地对李漓说:“这些人的行为很奇怪,我担心他们可能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李漓点点头,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下令加快队伍的步伐,希望尽快离开这片地区。 不幸的是,他们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当他们经过一个小山坡时,突然从坡上跑下来一群手持各种武器的男子,他们的眼里充满了贪婪和敌意。 “停下,交出你们所有的钱和物资,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大声威胁。 哈桑和其他的卫兵立刻拔出了武器,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突。而赛琳娜则走到李漓的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 李漓沉着脸,对那个男子说:“我们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交出我们的物资。如果你们真的需要帮助,我们可以提供一些食物,但别的,我们是不会给的。” 那个男子狠狠地瞪了李漓一眼,然后转头对身后的人吼道:“都准备好了,看我的手势行动!” 埃尔雅金走到李漓的身边:“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我们安全地离开这里。” 李漓点点头,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埃尔雅金快速地阐述了自己的计划。简而言之,他建议用车队中的一部分物资作为诱饵,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然后趁机突破他们的封锁。 李漓思考了片刻,然后点头同意了他的计划。 随后,李漓命令车队中的一部分车辆停下,将其中的一些物资放到地上。那些人见状,纷纷跑了过去,开始抢夺物资。 而这时,李漓和他的队伍趁机加速前进,试图突破他们的封锁。但是为首的那个拦路打劫的人却又开始高喊:“拦住他们,他们车上有更多的东西!” 李漓随即拔出了手中的利剑,一剑将带头拦路抢劫的人劈成两截。 整个场面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李漓的这一招展现了他深厚的武艺和坚决的决心,其他的抢劫者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结果,他们震惊地看着地上那具带头人的尸体。 赛琳娜紧张地拉住李漓的手臂,蓓赫纳兹和哈桑则迅速地挡在李漓的前方,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李漓目不斜视地盯着那群抢劫者,冷声道:“我不想再杀人,但如果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取下你们的性命。” 那些抢劫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简陋武器,再看看李漓手中锋利的利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与其之间的差距。有些人开始悄悄地往后退,而有的则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最后,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走了出来,对李漓恭敬地说:“我代表所有人向您道歉,我们是出于无奈才这样做的。但现在我看清楚了,与你们作对只会送死。请放我们一马。” 李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收起手中的利剑。他看了看那些抢劫者,心中虽然明白他们是出于生存之需,但为了保护队伍,他也不能过于宽容。 “你们可以走了。”李漓说,“但我警告你们,不要再这样做,否则下次可能没有这样的好运。” 那些抢劫者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纷纷散开。只留下地上那名带头人的尸体,作为一种警示。 车队继续前行,赛琳娜轻轻地搂住李漓,低声道:“你刚才那一剑,虽然很危险,但确实震慑住了他们。” 李漓苦笑:“我并不想杀人,但为了保护我们自己,有时候必须做出一些决断。” 蓓赫纳兹走到李漓的身边:“您做得对,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会变本加厉。现在,我们应该尽快走,尽量避免再遇到类似的事情。” 李漓和他的队伍继续前进。不过,他们刚刚出发没多久,就在前方的路上发现了一队人马,这是一个明显的拦路队伍,他们把路完全堵住了。队伍中有不少军装鲜明的士兵,但也混杂着一些平民,都是一副焦急而贪婪的表情。他们显然是为了十字军而来,但没有路费。 蓓赫纳兹紧绷地说:“看起来我们又遇到麻烦了。” 李漓沉着脸,说:“我们要尽量避免冲突,但也不能让他们随便敲诈。” 赛琳娜轻声说:“我们是否可以试着和他们交涉,或许可以达成某种协议。” 哈桑冷冷地说:“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 埃尔雅金突然提议:“我们可以支付一些费用,但同时要求他们为我们提供保护,直到斯特拉斯堡。” 李漓点点头,决定采纳埃尔雅金的建议。他前行,接近那群人:“我们愿意支付一些费用,但你们必须为我们提供保护,直到施派尔。” 领头的一个高大壮汉盯着李漓,露出一丝狡黠地笑:“多少钱?” 李漓回应:“五十枚金币。” 壮汉似乎有些满意,但仍旧犹豫:“一百枚金币。” 蓓赫纳兹迅速说:“这太过分了!” 但李漓伸手制止了她,他看着那壮汉:“好,但你们必须确保我们的安全,在这一路上给我们做保镖。先给你们六十金币,到了施派尔之后再给你们四十!” 壮汉点头:“成交!” “你叫什么名字?”李漓问壮汉。 “威廉.德.卡彭特。”壮汉回答:“不过,你叫我“木匠”就可以。” 随后,李漓等人的队伍和木匠那群人马合并,共同前往施派尔。虽然支付了一些代价,但安全显然更为重要。而那些士兵和平民们则满脸的得意,似乎认为自己赚到了。 路上,他们经过的小镇和村庄,也看到了很多类似的情况,似乎参加十字军的热潮已经席卷了整个西欧地区,人们为了能加入,不惜采取任何手段。 第84章 想吃烤鹅吗 碎石道路如同一位沉默的见证者,每颗石子都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微的光。太阳即将落下,金色的余晖铺满了道路,微风轻轻吹拂,树叶轻轻摇曳,仿佛在和大自然的旋律中起舞。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从前方传来的声音逐渐放大,好像是大海的潮水,波涛汹涌。在这种声音的冲击下,那碎石道路上的每颗石子都仿佛被激活了,与那刺耳的车轮声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当李漓等人走到岔路口时,一支异常的队伍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那支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只洁白如雪的大鹅。它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仿佛是这支队伍的领袖。它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显得尊贵而高贵。 而跟在它后面的农妇,与这只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步履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她的双眼失去了焦距,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变得麻木不仁。 七八个彪形大汉则是队伍中的维护者。他们高大的身躯,强健的臂膀,和那些凌乱的刺青,都显示出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他们的存在,仿佛是为了保护这只鹅和那位农妇。 “让一让!都让一让!”几个彪形大汉对着沿途的路人喊着。 而队伍中的一位老者,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显眼。他身上披着一顶老旧的斗篷,斗篷下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但他的眼神,却是炯炯有神,每当他提及那只鹅时,他的声音都会变得异常激昂,仿佛他真的相信那只鹅有超凡的力量。 老者不停地向身边的人群重复:“这是一只体内充满圣灵的鹅!它能引领我们去参加十字军东征,能让我们战胜并消灭一切异教徒!” “我们愿意追随神鹅!”一个彪形大汉带头喊道。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喊。 蓓赫纳兹悄悄走到李漓的身边,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她轻声说:“这里的气氛很奇怪,我们必须小心。” 李漓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不想与这支队伍发生冲突。” “我觉得,这个老头应该是和弗朗索瓦差不多的人,都是骗子!”埃尔雅金说。 “我们要先搞清楚情况吗?”赛琳娜问李漓。 就在这时,那支队伍已经向李漓众人这边挤了过来,木匠还算讲信用,已经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大鹅继续高昂着头,它的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它知道所有的事情。它身边的那些人,如同被某种力量所驱使,跟随着它,不断地前进。 彪形大汉们挥舞着武器,走到李漓等人的前方,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为那只鹅和老者开辟出一条道路。他们的喊叫声,如同战鼓,激起了人们的斗志。 老者则是在这场混乱中的焦点,他的声音高亢,每次提到那只大鹅时,都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道命令,使得那些人们更加地相信他的话。 埃尔雅金紧紧地抓住了李漓的手,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小小的冲突都可能引发大规模的战斗。 蓓赫纳兹紧握着武器,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与那些人战斗的准备。而赛琳娜则是紧张地看着四周,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木匠身材魁梧,手中的大斧闪烁着寒光。他已经站到了李漓等人的前方,仿佛是他们的护卫。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与那些彪形大汉战斗的准备。 李漓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要先与那名老者交涉,希望能够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走到老者的面前,礼貌地问:“老先生,您能告诉我,您们的目的是什么吗?我们并不想与你们发生冲突。” 老者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漓,似乎在判断他的真实意图。经过片刻的沉默,他才缓缓地说:“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一条通往十字军的道路。那只鹅,它会引导我们。现在,你们挡在我们的路上了,你们赶快给我让开!” “好吧,那你们先走吧,我们跟在你们后面走!”李漓对老者说。 “这是当然!又有什么人能走在充满圣灵的神鹅前面!”老者傲慢地说。 李漓不想惹事,也不计较,于是让自己的队伍停了下来,让那群乱哄哄的人先走。 这支队伍行进的速度实在太拖沓,木匠似乎已经表现出了一股不耐烦,不过木匠并没有爆发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既然走不快,不如就先扎营休息,等天亮了再走,而且,在夜里和那群人距离这么近,总不是什么好事。”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我也这么想的。”李漓说。 “我们希望能快点到达斯特拉斯堡和其他十字军汇合,我们都是战士,就是那些没有穿军服的也是在乡待命的战士,给那群愚民让道,真是憋屈!”木匠不屑地说。 “我只是不希望双方起了冲突,有冲突就会有死伤;虽然,你们不会吃亏到哪里去;但是动手后,你们也会有人受伤!”李漓冷冷地说。 “随你!反正这一路上你得管我们吃喝!”木匠说。 于是众人在路边找了块平地,停顿下来,等待前面那群被鹅带着跑的人渐渐走远了之后,开始扎营。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群被鹅指引的人,在远处居然也停了下来,而且开始扎营。 “他们想干什么?”木匠愤愤地说。 “别紧张,别人也只是想休息。”蓓赫纳兹说,我们明早早点出发就是了。 李漓点点头。 “呵呵,我希望明早,那伙人都散伙了……”李漓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是说,你想去夜袭他们的营地?”木匠问李漓。 “艾赛德,难道你要去伤害那些平民吗?”赛琳娜不安地看着李漓。 “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李漓笑着说,“你们想吃烤鹅吗?” “艾赛德,你到底想干什么?”埃尔雅金问李漓。 “假如,那只被他们奉为神灵的鹅没了,他们是不是都该散伙了?”李漓问众人。 “你想去抢那只鹅吗?”木匠说,“我这就带人去抢了他们!” “不,不要去抢,等夜里去偷更省事!”李漓说,“蓓赫纳兹,你是应该训练过偷东西这个技能吧?” “艾赛德,真神并不允许我们偷窃。我的行动技能是用来窃取敌人的兵符、信函等重要物品的,不是用来去偷鸡摸狗的!”蓓赫纳兹说。 “确实,摩西十诫里也规定不能偷盗!”埃尔雅金补充道。 “艾赛德,偷东西是不对的!”赛琳娜说,“不管怎么说,那只鹅不是你的。” “如果,我拿走那只鹅的时候,放两个银币呢?那还算偷吗?”李漓又笑了,关键,我是为了救人,那些人这么愚昧,去参加东征就等于去送死!我只是在权宜行事! 众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李漓,都不再说话。 “我也觉得那群人当中,那几个纹身的大汉和那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人。”哈桑说。 “确实,我觉得他们几个就和弗朗索瓦那几个人是一种人。”赛琳娜说,“但,我觉得那个带着鹅的妇女似乎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哈桑,你管着营地。蓓赫纳兹,你和我去。”李漓说。 “早去早回,我等着吃鹅肉!”木匠笑着对李漓说。 “你不一起去吗?”蓓赫纳兹问木匠。 “我和你们的约定里没有这项服务!”木匠调侃着说。 “那过会儿,你也没得吃鹅肉!”李漓对木匠说。 “算了,看在鹅肉的份上,我就跟你们去一趟吧。”木匠伸着懒腰说。 夜深人静时,三个黑影悄悄地接近了被鹅指引着的人群的营地。 夜幕下的营地异常宁静,只有偶尔几声打鼾打破了这份寂静。月光如水,洒在每一个帐篷上,给这片土地带来了一丝的光明与清冷。 李漓、蓓赫纳兹、木匠三人趴在一块大石后面,观察着营地的情况。他们注意到,那只被奉为神灵的大鹅被关在一个较大的帐篷中,帐篷门口还站着两名彪形大汉,明显是负责看守的。 “我先去做掉这两个看守的家伙?”木匠低声问。 蓓赫纳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轻轻地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种淡黄色的液体,“这是我特制的安眠药,只要他们喝了,几分钟内就会睡得跟死猪一样。” 李漓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装满红酒的皮囊,“我这里有红酒,你把药水滴几滴进去。” 蓓赫纳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子,滴了几滴安眠药进入皮囊中。然后木匠起身,走向两名彪形大汉,手中摇晃着皮囊:“两位兄弟,夜里值班辛苦了,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酒,喝点吧。” 两名彪形大汉看了李漓一眼,其中一个大汉疑惑地说:“你是哪里来的?” 木匠微笑:“我是附近村子的,看到你们辛苦值守,特地为你们准备了酒。你们放心,我没其他意思。” 大汉们有些犹豫,但看着木匠那诚恳的眼神,还是接过了皮囊,轮流喝了几口。 “这酒不错。”一个看守说。 不久,这人就开始打哈欠,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儿,便都倒在了地上,进入了沉睡。 见状,另一个没有喝酒的大汉立刻起身,一拳向木匠砸过来,木匠一个起身后退,躲开了攻击。大汉正要叫喊,蓓赫纳兹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用匕首对准大汉的咽喉就捅了下去,随后大汉还没能发出声音,就倒了下去。木匠上前一把接住正要倒地的将死之人,轻放在地,说道:“请你喝酒,不好吗?非要把命搭上!你这是何苦呢……” “会不会下手太重了?”李漓问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把匕首上的血迹在这个刚刚断气的大汉的衣服上擦擦干净,收回了刀鞘,并不理会李漓的质疑。 李漓示意蓓赫纳兹和木匠跟上,三人迅速走进帐篷。木匠把那个被杀的彪形大汉拖入帐篷。之后,李漓等人终于找到了那只被奉为神灵的大鹅。大鹅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在蓓赫纳兹轻声安慰下,渐渐地放松了。 “走,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李漓拎起大鹅,三人准备迅速离开了营地。 就在李漓等人准备离开时,那个白天牵着鹅的农妇,突然钻进帐篷李漓面前,李漓正要上前打晕农妇时,农妇却扑通跪地。她的眼中充满了茫然和悲伤:“求你们带我走,我被那群人控制了。” 李漓看了看她,然后问:“你是指那些跟随大白鹅的人吗?” 农妇点点头:“是的,他们说只有跟随那只鹅,我们才能得到救赎。但我知道那都是骗人的,只是我不敢反抗,他们威胁要伤害我。” 李漓听后,心中不禁一震:“快跟我们走。” 农妇听了,泪眼盈盈:“谢谢你们。” 蓓赫纳兹拉着农妇走出了帐篷,突然二话不说,用另一只手在农妇的脖子后侧打了一掌,把农妇打晕了。 “你这是干什么?”李漓问蓓赫纳兹。 “你能确定她不是在骗你们?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蓓赫纳兹冷冷地说,“快走!” “小心拿着鹅发出声音!”李漓说。 木匠一把捏住鹅的嘴,很爽快地在鹅的颈部划了一道口子,把鹅血放掉了,这只所谓神圣的鹅,就这样死了。 蓓赫纳兹扛着农妇,木匠拎着被杀了的鹅,李漓断后,三道黑影迅速逃离了这伙人的营地。李漓、蓓赫纳兹和木匠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这个地方距离那群追随大鹅的人的营地有一段距离,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相对安全许多。 当他们返回时,赛琳娜正在营火边煮水,看起来有些焦急。看到三人回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喜:“你们终于回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木匠摆了摆手里那只死去的大鹅,赛琳娜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显然她也已经知道那群人对这只鹅的重视。 蓓赫纳兹放下了晕倒的农妇:“这个女人说她被那群人控制,但我不确定她是否可信。” 赛琳娜走过去看了看农妇,摇了摇头:“不管如何,先不要伤害她。等醒来后可以问问她。” 李漓则开始指挥整理营地的工作,他知道这片区域已经不安全,需要随时准备撤离。 木匠看着手中的大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们这么大费周折带回来的东西,不能浪费了。要不…我们做个烤鹅怎么样?” 蓓赫纳兹无奈地说:“只要不影响我们的行动。” “我已经把水烧好了,你去拔毛!”赛琳娜对木匠说。 木匠立刻拉了个自己跟班去拔鹅毛。接着,赛琳娜调制着制作烤鹅的材料,她从行囊中拿出了香料和调味料。一时间,营地里充满了香料的香气。李漓则忙着在营火边搭建一个简易的架子,用于烤鹅。 不久,香味四溢的烤鹅就出炉了,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尽情享受这道美食。 “埃尔雅金,你要不要来吃一块鹅肉?”李漓拿着一块鹅肉对埃尔雅金说。 “不了,反正我不想吃偷来的东西。”埃尔雅金说。 “我这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才去偷的。”李漓笑着说,“就是摩西在这里,也不会责怪我的。呵呵!” 第85章 圣灵转移 火焰摇曳,烤鹅的香味扩散在空气中,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边享受美食,一边闲聊着。哈桑手里拿着一块鹅翅,笑着和木匠争论着关于烤鹅的最佳烹饪方法,而李漓则与赛琳娜、蓓赫纳兹分享着一块鹅胸肉,众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悦。埃尔雅金看着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突然,帐篷中传来了轻微的呻吟声。赛琳娜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向帐篷。她轻轻掀开帐篷的门帘,只见那个农妇正努力地坐起身来,脸色苍白,眼神迷离。李漓和蓓赫纳兹也跟了进来。 “你醒了!”赛琳娜轻声说,将手中的水壶拿到农妇的嘴边,农妇喝了几口水,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农妇眼中充满了恐惧,但也带着决绝:“我不想回那群人当中去了,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李漓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帮忙干活,并且不出卖我们,我们可以带着你。” “我的鹅是不是被你们吃了?”农妇起身,透过帐篷门帘的缝隙,看着帐篷外,木匠手里正握着一条鹅腿在啃食,表情略显低落,小心翼翼地对李漓说,“那是我仅有的财产了。” “这是二个银币,我用这些钱买你的鹅,应该够了吧。”李漓拿出两枚银币递给农妇,“你收了我的钱,这样,我们就不算偷了吧!” “那是肯定的,而且这钱也足够了。”农妇接过钱,看着李漓说,“其实,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鹅,是那个老神棍逼我说它是圣鹅。” 李漓发现,这个农妇此刻的表情十分正常,也不再是之前那副目光呆滞的神态,原来那副表情也是装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赛琳娜追问。 “我叫玛莲娜,是一个农民。”农妇说,“那个老神棍叫罗森伯格,是一个被教会开除教籍的教士,以前住在我们镇上的教堂。我为了给丈夫看病向他借了一笔钱,后来丈夫病死了,我根本还不清我所欠的钱。再后来,他发现了我的这只鹅有特别的标记——一个天生的十字形斑点。他说这是主的标记,于是他逼迫我宣称这只鹅体内充满了圣灵,这只鹅是神的使者,用以骗取财物和招募信徒。当然,他的手下有不少暴徒,那些有文身的人原本是我们村子附近的一伙山贼,如今他们也帮忙威胁和控制沿途遇到的人。这一切都是为了贪婪和权力。他就要我帮他演这出戏来招募各种各样的人跟他去参加十字军东征,一路走来骗了很多人。” “这么说,你并不是那个老神棍的同伙?”李漓问玛莲娜。 “我是被他挟持的。”玛琳娜回答。 赛琳娜露出震惊的表情:“那些追随大鹅的人,其实都是被骗的?” 玛莲娜点头:“大部分是这样,他们被那老神棍故弄玄虚的说话技巧所蒙蔽,以为跟随这只圣鹅会得到主的庇佑和财富。” 李漓握紧了拳头:“这种欺骗信众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木匠则放下手中的鹅腿:“如果他只是骗钱,也就算了,但他还骗了那么多人为他去打仗,这实在太过分了。不过,这个方法似乎很有效!呵呵!” “愚昧的人越多,这种伎俩就越有作用!”埃尔雅金自言自语。 “老大,明早,他们会找上我们的,我们赶紧连夜撤离吧。”哈桑对李漓说。 “你们就别装了,你们根本不是普通商人!我们也没必要怕那些人来找麻烦。”木匠说,“我还巴不得他们来找事呢!” “木匠,你想干吗?”李漓对木匠说,“我不想攻击那些平民。” “放心,我一定会按我们的约定把你们送到目的地。”木匠信心满满地说,“我想灭了那些山贼,至于其他事,你就别管了,呵呵。” 李漓看着木匠,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吧。其实,我们现在想跑也确实没那么容易。该打就打,但是尽量不要伤害那些无知的愚民!” 哈桑开始整理物资:“那就准备一下,不管是撤离还是战斗,我们都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夜色下,伴着篝火的映照,李漓开始着手策划明日的行动。木匠独自走到一旁,取出一把长剑,对着天空挥舞了几下,然后慢慢放下,把长剑插在地上,搓揉着拳头,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哈桑握紧了大锤的柄,站在一旁,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木匠。 天色微亮。李漓等人早就整装待发。果然,罗森伯格带着那群愚民拿着各种农具向李漓等人冲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李漓问罗森伯格和那群愚民。 “你们杀了我们的人!”一个面目狰狞的山贼对李漓喊道,“我们要找你们算账!” “你们赶快把圣鹅和玛莲娜还给我们!”罗森伯格对李漓冷冷地说道。 李漓正要说话,但是还没等李漓开口说话,就听见木匠对着自己带来的二十多个人喊道:“兄弟们,给我杀!先杀那些山贼,但别弄死这个老头!” 只见,木匠带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兵痞子们,向罗森伯格的队伍中冲了过去,那些拿着农具的农民们虽然很狂热,但是根本不是这帮兵痞子们的对手,兵痞子们可不会对谁手下留情,木匠一脚踹飞了挡在前排的一个农民,都懒得向这些农民挥刀,兵痞子们也纷纷照做,很快把另外几个站在第一排的农民都撂倒了,其余的农民们都向后退去,甚至还发生了自相踩踏。木匠和他带领的兵痞子们就直接来到几个山贼面前。 哈桑急忙指挥亲卫队举起武器准备战斗,但是并没有人向李漓等人这边进攻。 山贼首领高大威猛,身材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凶狠的气息。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弯刀,刀身上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死亡的威严。木匠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战场,整个人宛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木匠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剑光如电,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他瞄准山贼首领的弱点,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剑锋犹如利箭般刺向山贼首领的胸口,但山贼首领机敏地闪避开来,弯刀划过木匠的肩膀,留下一道伤口。 战斗变得异常激烈,木匠和山贼首领你来我往,剑光闪烁,刀刃交错。木匠的勇气和技巧使他占据了上风,他灵活地躲避山贼首领的攻击,同时不断地发动猛烈的攻击。他的剑舞动如风,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逼得山贼首领节节败退。山贼首领怒吼一声,仿佛全身散发出一股黑暗的能量。他手中的弯刀犹如恶魔的利爪,带着狂暴的力量向木匠砍去。木匠紧紧握住长剑,全身的力量聚集在剑刃之上,他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山贼首领的攻击。剑与刀相交,火花四溅。木匠的力量和技巧使他能够与山贼首领抗衡,他不断地攻击山贼首领的防线,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山贼首领被逼得节节败退,他的身体已经被木匠的攻击划出了几道伤痕,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最终,木匠的剑刺穿了山贼首领的胸膛,山贼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青草,形成一片鲜红的斑点。木匠踩在山贼首领的尸体上,喘着大气,胸膛起伏不定,汗水和鲜血交织在一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胜利的喜悦。 其余的山贼有几个已经被兵痞子们杀死,剩余的山贼则还在殊死抵抗。 “行了!你们不想死,就都投降吧!我允许你们投降!”木匠对剩余的山贼喊道。 剩余的山贼见状,立刻纷纷投降。而罗森伯格趁着混乱,已经跑到了人群中。 “都给我顶住!主在看着你们的行动呢!”罗森伯格指挥着一群毫无组织纪律的农民们,对峙着木匠和兵痞子们。 “罗森伯格教士!我们谈谈。”木匠似笑非笑地对着人群中不知所措的罗森伯格说。 李漓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李漓在思考,木匠威廉到底要干什么?! “你想谈什么?”罗森伯格谨慎地问木匠。确实,罗森伯格也知道,如果继续战斗,自己已经毫无胜算,谈判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我们把你抓到,交给教会,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你想被判处火刑吗!”木匠笑着问罗森伯格。 “我在为主招募参加十字军东征的勇士!倒是你们,在破坏圣战!你们才应该被判火刑!”罗森伯格激动地说。 “教士,你之前一直坚称那只鹅的体内充斥着圣灵?”木匠问。 “是的!”罗森伯格镇定自若地说。 “艾赛德,让玛莲娜出来一下!”木匠对李漓说,“我能确保她的安全!” “好吧。”李漓说。 玛莲娜来到了李漓身边,惶恐地面对着罗森伯格。 “玛莲娜,请你告诉罗森伯格教士,你的圣鹅呢?把你昨晚看到的事,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木匠说。 “那只鹅被他吃了!他把那只鹅吃了!”玛莲娜指着木匠严肃地说,“昨晚,我亲眼所见。” “是的,我把那只鹅吃了!”木匠大声说道,“也就是说,那股圣灵,现在已经跑到我体内了!” “啊!”罗森伯格不知所措。 众人一片惊愕。 “教士,你觉得,是这样的吗?”木匠继续胡扯,“我将引领你们继续向前,去参加十字军东征!教士,请你继续追随这一股圣灵!” 罗森伯格立刻明白了木匠的心思,木匠是要收拢了他的队伍,但是也要拉他入伙,这对罗森伯格来说虽然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但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自己没有军事素养,光靠那些山贼,也成不了大事。 李漓惊讶地看着木匠,李漓明白了,原来木匠是为了扩充队伍,李漓彻底明白了,自己做了一件“为别人做嫁衣”的蠢事! 木匠对罗森伯格点点头,接着对混乱的人群说,“想要参加十字军东征,首先要有组织纪律,我将把你们彻底改造成一支军队,年轻力壮的男人做战士,女人们做后勤,老弱病残都跟到后面去!” 众人一片哗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不可能!圣鹅怎么可能被他吃了?!”一名农夫愤怒地叫道。 “那可是圣鹅!他真敢?”一名妇女紧握自己的围裙,满脸的不信。 “哈哈哈!这位骑士大人有胆量!我早说那只鹅不过是教士的伎俩!”一个充满嘲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罗森伯格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显然,木匠的言辞打破了他之前的布局,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态。他知道,继续和木匠对抗已经没有意义,更何况,这是一个可以双赢的局面。 “好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愿意跟随你。但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教会和我。”罗森伯格缓缓地说道。 此时,木匠走到罗森伯格面前,伸出了手,“既然如此,那就握手言和,共同追随那股圣灵,走向十字军东征之路。” 罗森伯格看了看木匠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与其握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预示着两方的联盟。 李漓默然,他知道,这场“戏码”才刚刚开始。 似乎,还有人要辩解什么,木匠又说话了:“这是圣灵给我的启示!违令者杀!” “既然是圣灵的意志,那我们就遵从吧!”罗森伯格对众人喊话。 于是,罗森伯格带领着身边的人群纷纷跪地向木匠膜拜。 木匠示意兵痞子们走向人群,开始接管那些人。这些兵痞子大多都是追随木匠的得力助手,他们对木匠忠心耿耿,现在被派遣出来,也是为了确保接管过程中的稳定性。 罗森伯格看似十分配合,他主动上前与一名兵痞子交谈,随后开始帮助他们组建队伍。他一边组织,一边还向兵痞子们解释每个人的特长和基本情况,让整个过程变得更为高效。他的举动,让其他人也放下了警惕,纷纷跟随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蓓赫纳兹轻轻拍了拍李漓的肩膀,“你看,木匠的计划实行得都很顺利。罗森伯格这个家伙,其实也只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合适的时机投降。看来,接下来,他们要狼狈为奸了。” 李漓没有回应,但他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虽然罗森伯格表面上配合得很好,但他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场面上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笑声和谈话声不断传入耳朵。有的农民开始与兵痞子交换起自家的食物,甚至有些年轻的女孩儿开始和兵痞子打趣,场面一片祥和。 但在这片嘈杂的背后,木匠与罗森伯格却是一直保持着眼神的交流。两人的眼神中,都隐藏着对方的警惕和计算,仿佛在不断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罗森伯格走到木匠的身边,微微一笑,“看来我们的合作开始得很顺利。” 木匠回以一笑,但他的眼神却没有放松,“是的,但这只是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两人对视了片刻,然后同时转身,各自回到了队伍中。他们都知道,这场合作虽然开始得顺利,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李漓来到木匠身边,冷峻地对木匠说:“你也要蛊惑这群愚昧的人去为你战斗吗?” “他们一心想去参加十字军东征,跟着我反而会有更多的成功和生存的机会。”木匠不屑地说,“又不是我组织他们来这里的,即使让他们就地解散,他们也不会回家去!” “可是,你利用了我们,你太过分了!”蓓赫纳兹生气地拔出了弯刀,对木匠说。 木匠转身拨开蓓赫纳兹的弯刀,走向李漓,轻声说道:“我们各干各的,我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目的地,我根本不想和你为敌,但你也给我别捣乱!” “那你适可而止!”李漓冷冷地说。 李漓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自己原本想解散这群愚昧无知的人,让他们回家,不再参加十字军,可是现在却成就了木匠威廉,现在这群人经过木匠威廉的改编,真的成了一支十字军队伍。李漓再次反思,看来,理想主义者的行事风格,往往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86章 原形毕露 天空中的云彩慢慢散开,连绵的绿色山丘仿佛在欢迎着他们。木匠带领着队伍不再直接向施派恩方向前进,而是开始迂回着奔向每个村落。李漓表示,希望快点到达施派恩,愿意离开木匠的队伍,带着自己的人单独去施派恩;但是,李漓的这种提议每次都被木匠婉拒了!木匠其实希望李漓等人能加入自己的团队。 每当队伍经过村庄,村民们都会出来好奇地观望。木匠和罗森伯格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双人演说组合。 在一个小村的广场上,罗森伯格大声地呼唤:“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这是主赐予我们的时机,跟随我们走上东征之路,为信仰而战!” 紧接着,木匠插话说:“在东方,那片土地上的黄金和珍宝等待着你们。与我们同行,你们将获得无尽的荣耀与财富。”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真的有黄金吗?”一个小男孩好奇地问。 木匠微笑着蹲下身来,点了点男孩的鼻子说:“真的,比你看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多。” 李漓骑在马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发生的一切。他轻声地说:“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我害怕这会带来无法预知的后果。” 蓓赫纳兹策马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 夜晚,篝火旁,李漓、赛琳娜、蓓赫纳兹、埃尔雅金、哈桑坐在一起。李漓低声说:“看着这些人,我感到非常复杂。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蓓赫纳兹轻笑:“也许,他们只是被黄金和信仰的承诺所吸引。” “或许你是对的。”李漓叹了口气,“我只是害怕,当他们发现真相后会发生什么。”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机会离开这些人,随着他们队伍的扩大,我们越来越不安全了,他们可能会觊觎我们随身携带的财富!”埃尔雅金小声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赛琳娜说。 “我们得尽快想个合适的方法!”哈桑说。 就在这时,罗森伯格走了过来,问道:“玛莲娜在你们那里吧,现在可以把她归还给我了吧?” “在他那里。”木匠指了指李漓,回答道。 “蓓赫纳兹,去把玛莲娜叫过来。”李漓说。 不一会儿,蓓赫纳兹带着玛莲娜一起来到李漓跟前。 “你想让她回到你那里?那你得问问她自己,是否愿意跟你走?”李漓对罗森伯格说,随后又转向玛莲娜,指着罗森伯格说,“玛莲娜,你想回到他那里去吗?” “不!我不要跟他走!”玛莲娜决绝地说。 “可是她欠我钱呢,她得在我身边为我服务以偿还债务!”罗森伯格说。 “是吗?”李漓笑了,李漓看向木匠,“木匠,你请示一下圣灵,看看圣灵有什么启示!” “圣灵表示,罗森伯格教士应当免除玛莲娜的一切债务!”木匠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也是为了向李漓示好。 罗森伯格朝木匠和李漓看了一眼,不再说话。罗森伯格跟着木匠一起走开了。 “教士,只要你诚恳地和我合作,找个女人这种事,根本不会是什么事。根本不需要什么借据或契约这种破玩意儿。”木匠笑着拍拍罗森伯格的肩膀。 “骑士,你为什么让着那几个人?”罗森伯格问。 “他们根本不是简单的商人!”木匠回答,“那小子身边的那队人应该是士兵,而刚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个阿萨辛!” “骑士,我们还有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们的粮食不够了。”罗森伯格说,“既然不能贸然对这伙商人下手,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遇到下一个村子,能骗则骗,骗不进就抢!”木匠低沉地说,“你的那些人,在我的指挥下,就是一支军队!哈哈哈!” 罗森伯格微微皱眉:“你这种做法太过冒险。我们得考虑长远,如果每到一个地方就抢劫,那我们早晚会被当地的守军捉住。” 木匠冷笑一声:“你忘了吗?我们的人数比任何一个小村的人都要多,他们怎么敢反抗我们?至于守军,只要我们不停地移动,不往回走,谁也找不到我们!” “人数虽多,但大多数都是民众,没有实际的战斗经验。再说,如果我们开始对无辜的村民动手,我担心那些跟随我们的村民会心生不满。”罗森伯格沉吟道。 “教士,你想得太多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就会跟随我们到底。”木匠咧嘴一笑。 罗森伯格摇摇头:“骑士,你可能不明白,信仰的力量比你想象得要强大。一旦我们背离了信仰,我们将一事无成。” “我听说,你是一个被教会革除教籍的人,怎么还信这些!”木匠歪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也许你说得对,我们需要找个平衡点。但现在,解决粮食问题是首要任务。” 罗森伯格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就按你说的办,但我希望,不要伤害那些无辜的村民。” 木匠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放心,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不会让我的人伤害他们。” 木匠和罗森伯格每天都在努力地维护这个巨大的队伍。两者之间的互动,虽然充满了默契,但每当夜深人静,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都充满了戒备与警惕;此刻,两人走到篝火旁,准备开始新的计划。而李漓他们则远远地观望着,内心充满了担忧。 李漓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金币,捻着它反复思考。蓓赫纳兹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他们如果真的开始抢劫村庄,这将会引发大规模的恐慌,对我们而言也将变得更加危险。” 李漓深深地叹了口气,望向蓓赫纳兹:“我们有责任制止这一切,即使这意味着要与木匠和罗森伯格对抗。” 赛琳娜握紧了剑柄,冷声说:“这两个家伙早晚会出卖我们,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现在不是时候。”李漓摇摇头,“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明白他们真正的计划是什么。然后,我们才能制定对策。” 埃尔雅金看向哈桑:“我们应该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他们。” 夜色渐深,篝火照亮了人们的面容。每一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日子担忧,而李漓和他的队伍知道,他们不仅要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还要阻止这场可能引发的混乱。 次日,随着天空中的第一缕曙光,队伍重新组织,继续前进。草地上的露水还未完全蒸发,每一步都伴随着脚下的微微响声。途中,众人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的大自然。 在经过了一片林地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的入口处。这个村庄被青翠的山丘所环绕,炊烟袅袅,小桥流水,宛如一幅田园风光画。然而,这幅画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木匠和罗森伯格带着他们的队伍缓缓走进小村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梢,映在他们的盔甲上,闪烁着冷硬的光芒。原本正在田间劳作的农夫和村里的孩子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眼神里流露出困惑和不安。 一名年长的农夫,胡须斑白,走到前面,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们,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木匠并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低头仔细地查看手中的地图。罗森伯格教士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冷漠。 “这就是那个村庄。”木匠终于抬起头,用手指着前方的土地。 罗森伯格点点头,接着说:“确实如此。那么,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木匠走到村庄的中心,声音洪亮:“听好了,村民们!我们需要你们的粮食,现在就交出来。否则,我保证你们会后悔的。” 那名胡须斑白的老农夫愤怒地反驳:“你们凭什么抢我们的粮食?这是我们一年的心血啊!” 罗森伯格教士脸上露出一个冷笑,说:“你们的粮食,现在是我们的粮食。” 另一名村民,一名妇女,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哭喊道:“我们怎么活?粮食都被你们抢走了!” 木匠没有表情地回应:“你们只需要交出粮食,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否则…” 他的威胁很明显,村民们相互对视,面露无奈。而木匠的手下已经开始进入各家进行搜查,将找到的粮食集中起来。在这片乌云笼罩下的村庄中,只有村民们的低泣声和木匠手下的喝斥声不断回荡。 不久,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木匠的手下的一些兵痞子们居然肆无忌惮地开始在村民的家中侵犯那些无辜的妇女。她们的惨叫声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天空,任何试图保护家人的村民,都遭到了冷酷的杀害。村庄内,原本宁静的清晨此刻已被混乱和恐慌占据。木匠手下的兵痞子们肆意妄为,如同猛兽般地狂暴。房屋里的器皿被打破,妇女和儿童们的哭喊声不断回荡。木匠的手下,那些狰狞的兵痞子们仿佛在此刻完全释放了他们的原始本能。当他们走进村庄的每一个家中,空气中都充斥着一种肆意的压迫感。 一个母亲,眼中含着恐惧,用身体护住自己的年华正好女儿,颤抖地对其中一个兵痞子说:“求求你,别伤害她,拿走我们家的东西就好。” 那兵痞子恶狠狠地看着她,嘲笑道:“哟,这么漂亮的小妞,怎么可能放过呢?”他的话让周围的其他兵痞子们哄笑。接着就一把拉开母亲,把母亲和女孩分别拉进了房间…… 另一户人家中,一位老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在自己胸口比画着十字,哭喊道:“主啊,救救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吧!” 兵痞子中的一个看到这情景,嘲笑道:“老太婆,你以为你的主会来救你吗?在这里,我们就是主!” 整个村庄仿佛成了地狱。到处是哭喊声、恳求声和那些兵痞子们的嘲笑声。木匠站在村庄的中心,看着这一切,眼中似乎有着满足的主色,仿佛这种混乱和恐慌是他一手导演的戏剧。 在这混沌中,村庄的老长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拖着他那瘦弱的身体,走到木匠面前,愤怒地说:“这是你们的所为!你们为了一点粮食,竟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主会惩罚你们的!” 木匠冷笑,用一种充满轻蔑的语气说:“老头,你以为我会在乎那所谓的主吗?在这里,只有我说了算。” 正当村民们深陷于这无尽的恐怖中,艾伦愤怒地跑出自家的木屋,手中紧握镰刀,银白的刀光犹如一闪的流星。他怒吼着:“放开我的妻子,你们这群禽兽!” 距离他不远的几个兵痞转过头来,面露冷笑。其中一个说:“哼,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但艾伦的怒火已经烧得无法收拾,他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几次挥舞下,一个兵痞被他的镰刀劈到。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很快就被他们围困。 “艾伦!”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是艾伦的母亲。她眼见自己的儿子被长矛刺穿,悲痛欲绝:“我的儿子啊!” 木匠站在不远处,目光冷漠,仿佛村庄里的一切与他无关。“都差不多了,该工作了!你们还不快点搬运粮食!”他催促着手下人。 罗森伯格身为曾经的教士,他的面容此刻很是矛盾,他虽然想表现出一副信仰坚定的模样,但内心的挣扎和罪恶感显而易见。这时,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小男孩来到他面前,眼中充满了疑惑:“教士叔叔,主真的希望你们这么做吗?” 罗森伯格看着这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吞了吞口水,轻声说:“孩子,有些时候,人要做出一些痛苦的选择。但请记住,主永远是仁慈的。” 小男孩眼中泛起泪花,颤抖地说:“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呢?” 罗森伯格低下了头,心中的罪恶感更为浓烈,他无法回应孩子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离开。 不一会儿之后,在村庄的广场中央,一堆堆粮食被堆积起来,木匠与罗森伯格站在那里,盯着每一捆粮食,确保没有遗漏。 罗森伯格转头对随身的一名愚民说:“快点,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 那名愚民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抱起一捆粮食往外走。与此同时,一名老者蹒跚着走到罗森伯格面前,双眼充满泪水:“神父,你们真的要把我们所有的粮食都拿走吗?孩子们怎么办?冬天就要来了。” 罗森伯格看着他,冷冷地说:“这是主的旨意,是为了更伟大的事业。你们应该为能为主的事业献上一切而感到荣幸。” 木匠此时走了过来,推开老者,不耐烦地说:“别浪费时间,罗森伯格,我们还有很多村庄要去。” 老者摔在地上,满脸泥污,他抬头看着他们,哽咽道:“你们这群恶魔,主会惩罚你们的。” 木匠轻蔑地笑了:“看看你们这村庄,主有来救你们吗?我们才是主的使者。” 罗森伯格似乎还要辩解什么。 木匠冷笑道:“别和这些农民废话了,走吧。” 罗森伯格点点头,又命令随行的愚民加快速度搬运粮食。村庄的男女老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他们原本以为,跟随十字军东征是一场神圣的使命,但现在他们彻底看清了这些所谓的十字军战士的真面目。 之后,木匠和罗森伯格带着抢劫的队伍迅速返回了营地,随后木匠通知李漓,队伍开拔了。如今,木匠和李漓的主导权完全倒置了,李漓等人似乎已经成为木匠的队伍的附庸。 第87章 决裂 木匠和罗森伯格骄傲地回到营地,他们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和得意。营地中央,已经堆满了刚刚抢来的粮食。其他的士兵看着这些粮食,有的眼中流露出贪婪,有的则是冷漠。 李漓等人隐蔽地观察着他们,心中愤怒翻涌。李漓等人还注意到,那些兵痞在悠闲地聊天时,不时提及他们在村庄的暴行,还有些人幸灾乐祸地模仿村民们的哭泣和乞求。 “真是太过分了!”蓓赫纳兹低声说,“他们简直不是人!” 赛琳娜咬了咬牙,冷声道:“我们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暴行了,我们必须要制止他们。” 埃尔雅金点点头,眼中闪过坚决的光芒:“我觉得,我们首先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安全,还是找个理由脱离他们为妙。毕竟,他们目前也并未袭击我们。” 哈桑看着周围,轻声说:“无论如何,我们得悄悄地行动,确保不会被发现。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得多。而且,经过这些天,那些愚民大多已经被木匠驯化成了暴民!” “我不能容忍这些恶人继续作恶!”李漓坚定地说,“我决定了,今晚消灭他们!” 于是,李漓等人继续不露声色的跟着木匠的队伍前行,队伍已经接近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边境,再往前走就是斯特拉斯堡自由市了。当天夜里扎营时,李漓等人佯装早早就休息了。等到木匠和罗森伯格也休息了,李漓等人便开始行动。埃尔雅金、玛莲娜、赛琳娜在三个亲卫的护送下,悄悄的离开了营地,去了约定的附近的一个叫莫里希的村庄。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哈桑、还有七个亲卫潜入了木匠的营地。 夜幕下,营地的火光摇曳,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木匠的营地外围是一些小型的帐篷,李漓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过。木匠和罗森伯格的帐篷则位于营地的中央,那里也是护卫最严密的地方。 赛琳娜背着一个大包袱,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走得很慢。埃尔雅金则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那是一袋金币和一叠契约。玛莲娜轻轻碰了碰赛琳娜的手臂,示意她跟上,随后,她们和埃尔雅金带着三名亲卫,熟悉地绕过了那些守卫的巡逻线路,走向了莫里希的方向。夜里,静悄悄的,只有脚下的草叶被踩碎发出的声音。 算算时间,埃尔雅金她们那几人应该已经走远了。哈桑带着他的弓箭,静静地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用箭瞄准了其中一名守卫,待他放慢了步伐,一个箭矢便将他射倒。李漓示意蓓赫纳兹带领两名亲卫前去确认,而他则带领其余的亲卫潜入了营地的深处。 “记住,目标只有那两个首恶,就是木匠和罗森伯格。我们力量有限!”李漓轻声对身旁的哈桑说。 哈桑点点头,回应:“明白。” 李漓和他的队伍渐渐接近木匠和罗森伯格的帐篷,他发现帐篷的入口处有两名守卫,而且看起来警觉性很高。 蓓赫纳兹拿出了一小瓶药水,对李漓说:“这是我之前准备的,只要他们闻到,就会昏迷过去。” 李漓微微点头,他看着哈桑,哈桑立刻知道他的意思,迅速将药水浸湿的布条放在箭上,然后对准其中一名守卫,弓箭手一松,箭便飞出。 布条正好裹在守卫的面部,他闻到了药水的气味,很快就昏迷过去。另一名守卫看到同伴突然昏倒,正要大叫,但蓓赫纳兹已经冲了上去,用匕首迅速使其失去了战斗能力。 “走!”李漓低吼一声,众人迅速冲入帐篷内。 在帐篷内,木匠和罗森伯格已经被吵醒,但面对李漓他们,他们的反应显然慢了半拍。一场战斗即将展开。木匠拿着长剑划破帐篷,翻身来到帐篷外。木匠发出一声怒吼,他的声震耳欲聋,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划过,瞬间和李漓的长剑碰撞,发出金属之剑碰撞的清脆声音。李漓的长剑根本劈不断木匠的长剑,这让李漓很意外。木匠的怒吼,吵醒了营地里其他人,经过这些天的历练,之前的愚民已经成为暴民。 “艾赛德!我就知道你会来!”木匠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喘息着说,“我并没有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你的行为令人发指!”李漓冷笑,“你确实没有对不起我们,但是你祸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不能熟视无睹,我不能容忍你继续作恶!” “不可理喻,既然你非要找死,那你就去死吧!”木匠对李漓咆哮着。 明亮的火光照射下,两把剑交错,火花四溅。每一次剑的碰撞都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夜的寂静中。 “木匠,你为了一点财物,为何残害无辜?”李漓在招架的间隙中质问。 木匠冷笑,挥剑斩来,“权力和金钱,天下间最珍贵的两样东西。你不懂。” 李漓闪避开来,反击,“你无耻至极!而对于我来说,荣誉和正义才是最珍贵的!” “你少恶心了,你快去死吧!”木匠举起长剑用力劈向李漓。 两人越战越激烈,木匠的剑法狠辣、凶猛,每一次出手都是致命的一击。而李漓则以卓越的身法和手中的长剑,巧妙地躲避、反击。两者斗得难解难分,李漓脸上虽有汗珠,但眼中的决绝和坚韧不曾改变。 帐篷外,赛琳娜和哈桑等人已经和那些醒来的兵痞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火光之中,剑与剑交击的声音,兵痞子们的叫嚣声和李漓他们的指令声交织在一起,营地瞬间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战场。 罗森伯格见状,立刻察觉到形势不妙,他不是一个勇猛的战士,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舌巧如簧的策士;趁着混乱,罗森伯格迅速逃离了帐篷,消失在夜色之中。 蓓赫纳兹看见了,她叫喊着:“罗森伯格跑了!” 李漓和木匠正在激战之中,听到蓓赫纳兹的叫喊,他心中一沉,但现在他无暇去追,必须先应付眼前的敌人。 四五个兵痞子手持长剑,与哈桑和蓓赫纳兹展开了战斗。每当剑锋破空,都带起一道刺眼的寒芒。 “哈桑,左边!”蓓赫纳兹大叫,当一名兵痞试图从哈桑的背后袭击。哈桑听到提醒,连忙侧身躲避,只感觉耳畔风声呼啸,直道这一下差点危及小命。 蓓赫纳兹和哈桑背靠背,与一群兵痞子激战,试图突围。 其中一名亲卫被三名兵痞子围攻,险象环生。亲卫挥舞长剑,一次次地挡下攻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体力已经明显下降。 “坚持住!”蓓赫纳兹呼喝道,试图吸引其中一名兵痞子的注意力。哈桑的大铁锤中了其中一个兵痞子,这个兵痞子发出一声惨叫后倒在地上,但马上又有更多的兵痞子冲了上来。 李漓与木匠打得难分难解,两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每一次出招都恰到好处。突然,木匠一声大喝,蓄力一击,力求一击致命。李漓眼疾手快地躲避,但被迫后退。 此时,更多的兵痞和暴民闻声而来,李漓等人的形势变得越来越不利。 不久,随着更多的兵痞和暴民加入战斗,李漓等人逐渐处于下风,他们虽然勇猛,但面对这么多敌人,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李漓再次和木匠交手几回,发现木匠并不是等闲之辈,然后李漓一个翻滚,成功的从木匠的攻击范围内脱身,随后退到了哈桑等人一旁。 就在这时,帐篷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手持双刃,从营地外冲了进来。他的动作迅捷,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身后,一名又一名守卫倒在他的刀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李漓注意到了这名黑衣人,心中一惊,暗道:“这是谁?如此武艺高强。” 黑衣人短暂地停在帐篷门口,目光一扫,看到了木匠和李漓的战斗;她突然大喝一声:“艾赛德,是我!” “光影?!”李漓喜出望外的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光影向着李漓大喊一声:“既然你搞不定敌人,那就快撤!” “撤!”李漓大喊一声,众人开始撤退。 哈桑率先向外冲去,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退路。 蓓赫纳兹带着其他的亲卫纷纷跟上,他们打着掩护的火并试图撤离这个战场。 李漓等人撤到自己的帐篷附近骑上了自己的战马,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应对追赶的敌人,箭矢和火焰在他们身边飞舞,但最终,他们还是成功的撤离了这个死亡之地。 远离了营地,李漓等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休息和整理自己。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失望的神色。 “光影,你怎么会来这里?”李漓问光影。 见众人暂时安全了,光影也不再说话,就管自己转身迅速离去。 李漓看着光影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阵感激。旋即,李漓又回到当下的场景中。 “我们赶紧去莫里希村和埃尔雅金他们汇合,赶快离开这里。”李漓对众人说。 其实,木匠也并未带人去追击李漓等人,木匠得到了李漓等人的辎重,正在盘点李漓的财物,可是马车上只有一些物品,并没有钱。木匠骂骂咧咧的捡起李漓的帐篷,睡觉去了。 于是,李漓等人在黑夜里赶路,来到了十多公里外的莫里希村。当看到李漓等人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月光下时,埃尔雅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欣慰,但这份欣慰很快被焦虑替代。而整个村子,似乎早已没有了村民。 “村民们都撤离了?”李漓一边走向埃尔雅金,一边问道。 “是的,村民们都走了。关于木匠他们那伙人的事,我们已经在你们到来之前通知这里的村长了。村民们已经躲到山里去避难了。”埃尔雅金回答。 “那我们快走吧!”李漓远远地对埃尔雅金说。 “我们还不能走!”埃尔雅金焦虑的说,“赛琳娜不见了!” 李漓率先冲到了埃尔雅金面前,“赛琳娜呢?”他问,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玛莲娜垂下眼,尝试掩盖自己的眼泪,她咬紧了嘴唇,显然是在用尽力气不让自己哭泣。 埃尔雅金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在营地附近的一个密林中与她失散了。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她。” 李漓的眉头紧锁,他知道赛琳娜的战斗能力非常出色,她失踪肯定与木匠和那些兵痞子们有关。他回头看了看蓓赫纳兹和哈桑,他们也显得很是焦虑。 “那些恶魔!”蓓赫纳兹低吼道,她与赛琳娜之间的情谊深厚,“我们必须找到她!” 哈桑沉默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的光芒,“我建议分队行动,一部分人在村里休息和补给,另一部分人去找赛琳娜。” 李漓点点头,“我、蓓赫纳兹和哈桑带队寻找,其余的人留在这里,保护玛莲娜和其他的村民。” 埃尔雅金紧握了李漓的手,“一定要把她找回来,无论如何。” 李漓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保证。” 说完,他们迅速整装,再次踏上了寻找赛琳娜的征途,而那夜的月亮特别明亮,仿佛也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李漓等人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一个大包裹缓缓从远方走来。月光下,那身影越来越清晰,竟然是赛琳娜! 李漓和蓓赫纳兹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埃尔雅金和玛莲娜也是惊喜交加,亲卫士兵们则松了口气。 “赛琳娜!”蓓赫纳兹尖叫道,她冲上前去,紧紧拥抱着赛琳娜。 赛琳娜显得有些疲惫,但看起来并无大碍。她轻轻拍了拍蓓赫纳兹的背,“我知道你会很担心的,对不起,让你们都担心了。” 李漓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样?有受伤吗?” 赛琳娜摇摇头,“只是有些小擦伤,没事的。”她似乎在回避李漓的目光,显得有些心虚。 哈桑好奇地看着她拖着的那个大包裹,“这是什么?你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背个大包裹!” 赛琳娜看了看那个包裹,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这就是我迷路的原因。在我逃离营地的时候,背的包裹太重了,我东西多。” “你真不让我省心呐!”李漓发出一声叹息,“把你的包裹给我,我来帮你背吧。” “不,我自己能行!”赛琳娜坚决的说。 埃尔雅金也走了过来,感慨地说:“赛琳娜,你没事就好。” 赛琳娜嘴角上扬,展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那是必须的。只是出来时迷路了,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众人见赛琳娜平安无事,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我们未能消灭木匠等人。”李漓情绪低落的说。 “艾赛德,你尽力了,不要自责。”赛琳娜拍拍李漓的肩膀。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刚才,我在村里向村民们收购了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埃尔雅金指着不远处转角,停着的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对李漓说。 天色微亮,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个村子。 第88章 去见那个人 经过一天的紧张赶路,李漓等人终于来到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斯特拉斯堡自由市。木匠的队伍已经被甩的很远很远,而且木匠也没兴趣和李漓等人纠缠;因此,现在,木匠威廉的队伍对李漓等人的威胁算是基本解除了。他们疲惫不堪地踏上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斯特拉斯堡自由市,位于莱茵河畔,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颗明珠。这座城市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文化,吸引着无数旅行者和学者前来探索。李漓等人也不例外,他们怀揣着对这座城市的向往,迫不及待地踏入了这片神秘的土地。这里直属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管辖,城里的主教和市民议会长期就执政权展开博弈,城里的富裕市民们和教会的关系紧张,所以十字军东征的事,在这里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进入斯特拉斯堡自由市,李漓等人就被城市的美丽景色所震撼。古老的建筑和独特的街道布局展现出浓厚的历史氛围,狭窄的街道两旁是色彩斑斓的建筑,每一座都有着独特的风格和故事。李漓等人不禁驻足观赏,感叹着这座城市的独特之处。 李漓决定带众人一起去城里找一家德意志风味的餐厅用餐。他们对德意志美食非常感兴趣,希望能够品尝到正宗的德意志菜肴。赛琳娜和李漓都对菜单上的德国香肠、猪脚、苹果派等传统德国美食感到非常兴奋。蓓赫纳兹和埃尔雅金因为宗教习俗,只能相互瞪着眼看看,不过她们的信仰只用于约束自己,并未干预别人。李漓对于吃猪肉这件事,根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蓓赫纳兹则对李漓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谁也没有觉得意外,因为李漓都经常喝酒,对他来说,至于吃猪肉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他们决定先点一些开胃菜来尝尝。众人都品尝了德国着名的酸菜汤,蓓赫纳兹和埃尔雅金则选择了炸鳕鱼配薯条。赛琳娜和玛莲娜则共同点了一份德国香肠拼盘,里面有各种口味的香肠,搭配着酸黄瓜和芥末酱,非常美味。接下来,他们点了一些主菜。李漓和赛琳娜选择了传统的猪脚,这是德意志菜肴中非常有名的一道菜,猪脚煮得非常烂,搭配着酸菜和土豆泥,口感丰富。其他人则选择了德国烤鸭,这是一道烤得香脆的鸭肉,外皮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非常美味。李漓还品尝了一些那个时代的黑啤酒,似乎缺少了一些气泡,并且更浑浊一些。 饱餐一顿之后,李漓等人走在斯特拉斯堡街头,走向投宿的旅店。此刻,他们开始议论之前那些天发生的事。 “这次和木匠之间的纠葛,我应该反思。我觉得,我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和他合作。”李漓对众人说。 “确实,我们不该贪图省事,结果养大了木匠这伙人。”蓓赫纳兹说,“其实,一开始遇到他们时,他们还饿着肚子,那时就决定消灭他们,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我在想,这是一次教训,我们不该和魔鬼做交易。”埃尔雅金说。 “当前的时局动荡不安,等施派尔的事办完,就早点回威尼斯去吧,或者回米洛也行。”哈桑说。 “这伙人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而且马上就要进入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了,我们得去告诉帝国的官员和守军做好准备对付他们,我一直在思考,我要去一趟帝国首都亚琛。”赛琳娜说。 “你不知道,前天晚上,在你没到来之前,我有多焦急,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李漓说。 “明早,我联系一下这里的帝国官员,然后再离开吧。这总能让你放心一点吧!”赛琳娜说,“其实,那天晚上,我更担心你呢。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种担心,而不去做重要的事!你不想看到更多的村子出事吧,我也不想!木匠这种队伍也不会是唯一的,还有弗朗索瓦,还有很多这种浑水摸鱼的恶人,我必须去向帝国高层反映这些事!希望你能支持我。” “可是,你去找这里的帝国官员,他们会理你吗?”李漓疑惑的看着赛琳娜,“另外,你似乎对帝国颇为热心。” “我能找到帝国的要员。至于对帝国很热心,那也谈不上,我只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被那些流寇伤害。”赛琳娜自信的说。 “其实,我觉得,我们只要把之前看到的事告诉这里的官员就行了,你真的有必要去一趟帝国首都吗?”李漓说。 “难道你不想制止那些愚昧的人去参加十字军东征吗?”赛琳娜反问李漓。 “虽然很反感宗教战争,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埃尔雅金说。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和教廷的关系非常差,他也不希望教会的权力扩大,同样也不希望自己的贵族和百姓们为教廷所驱使去参加十字军东征。而地方官员和各级贵族的立场却未必与皇帝一致。”赛琳娜说,“所以,我想去一趟帝国首都。” “你想去觐见皇帝?!”李漓惊讶的看着赛琳娜,“皇帝怎么会见你呢?” “这个你不必操心。总之,你放我去一趟维尔茨堡就好了。很多事,不去努力做一次,总是不甘心的,就和你之前要去见教宗的道理是一样的……”赛琳娜微笑着说。 “那让哈桑派几个士兵陪着你一起去吧。”蓓赫纳兹说。 “哈桑和亲卫士兵们还是跟着艾赛德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赛琳娜说,“斯特拉斯堡的总督厄尔温德.波索尼德,是贝尔特鲁德的亲戚,早年也在普罗旺斯公爵府寄居,他认识我。如果我去找他,他肯定会安排送我去亚琛的。我在亚琛等你们,你们去过施派尔之后,在回威尼斯的路上,先来亚琛找我,我母亲在那里有一所房子,听说大概在贵族院办公楼的旁边,叫格林公馆。原本她曾想带着我生活在那里。” “那好吧。”李漓说,“不过,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从前,我不想提起我的亲戚们,原因你是知道的。”赛琳娜说,“另外,我想让玛莲娜跟着我去,这样,你们行动会更方便一些。” “玛莲娜,你怎么想?”李漓问。 “那样也好,真的很感谢你们能为我考虑。”玛莲娜说。 “赛琳娜,你的父亲到底是谁?”李漓追问。 “我不想说。你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赛琳娜说。 “赛琳娜,你能帮我引见这里的总督吗?我想在这里扩展生意。”埃尔雅金说。 “等我见到总督,我试试看吧。”赛琳娜说。 …… 第二天上午,李漓等人陪着赛琳娜来到了市政厅。市政厅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气势恢宏,彰显着斯特拉斯堡自由市的权威和繁荣。 赛琳娜心情紧张地走进市政厅,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她看到了一些工作人员忙碌地走来走去,还有一些市民在大厅里等待办理各种事务。然而,赛琳娜感到自己的身份有些微不足道,但她也决定,还是要想办法去见一见总督。 赛琳娜向市政厅的办事官员报上自己的名字,并且向办事的官员说明了自己要见斯特拉斯堡自由市总督厄尔温德.波索尼德,李漓和赛琳娜等人一进入市政厅,就引起这位办事官员的注意,于是这位官员决定立刻去向厄尔温德报告,经过等待片刻,很顺利地,厄尔温德决定接见李漓和赛琳娜,其他人则被要求在大厅等候。 赛琳娜和李漓被引领到了总督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面坐着一位身典雅丽服饰的三十多岁的成熟男子,他正专注地看着一份文件。这就是斯特拉斯堡自由市总督厄尔温德.波索尼德。厄尔温德抬起头,微笑着迎接赛琳娜和众人。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和和亲切,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欢迎来到斯特拉斯堡,赛琳娜小姐;看起来,你真的长大了。”厄尔温德说道,“你身边的绅士是你的朋友吗?” “这是贝尔特鲁德的丈夫艾赛德。”赛琳娜对厄尔温德说。 “您好,总督阁下!”李漓向厄尔温德行礼。 “您好,米洛男爵。”厄尔温德回礼,“可是,你们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外出?” “如今,艾赛德是我的雇主,我现在是他的侍女。”赛琳娜回答。 “什么?你是他的侍女?这是贝尔特鲁德的安排还是普罗旺斯公爵戈尔贝格的意思吗,她们母女简直是胡闹!”厄尔温德立刻站了起来。 “不,总督先生,您误会了。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寄居在他们家这么多年,我很感激她们,女公爵一直都对我很好,贝尔特鲁德和我则情同姐妹。如今我成年了,我想自食其力;所以,在贝尔特鲁德结婚的时候,我提出让他们夫妻雇佣我成为艾赛德的侍女的。她们母女也拿我没办法,才勉强答应的。”赛琳娜急忙解释,“而且,其实,我和艾赛德很亲近,我母亲过世的时候,艾赛德也在一旁,我舅舅香槟的艾蒂安,也和艾赛德很投缘哦。” “好吧,既然这样,也就随你的意愿吧。不过,我还是非常担心,你的父亲未必会乐意他的女儿给别人做侍女!你最好别和你父亲提起,你给艾赛德做侍女的事,我怕你父亲会因此迁怒旁人。”厄尔温德对赛琳娜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听说你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我的帮助,我很愿意为你效劳。” 赛琳娜微微一笑,感激地回答道:\"非常感谢你的支持,总督先生。我确实有一个紧急事,我需要前往帝国首都亚琛,我要去见那个人!我有事要去找他,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帝国和成千上万的民众。我希望你能够派几个人护送我过去。其实,我只是需要有引路的人,不然我到了那里要去元老院或贵族院找人传话,那真的很麻烦。\" “什么?你打算去找……”厄尔温德欲言又止。 “是的。”赛琳娜打断了厄尔温德的话,接着又说,“总督先生,你听说了吗,高卢那边越来越多的人参加了十字军,要去东征,肯定要通过帝国的领地,那些队伍大多都是乱哄哄的流民的队伍,我要建议他做出应对!” 李漓又向厄尔温德介绍了一些一路上的见闻和经历,包括木匠威廉的那支队伍正在向这里挺进;听到这些话,厄尔温德陷入了沉思。李漓和赛琳娜等待着厄尔温德的回答,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厄尔温德竟然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建议:“我愿意亲自护送赛琳娜小姐前往亚琛。这样可以确保她的安全;赛琳娜,既然你找到了我,你千万不能从我这里离开后出任何事,我可不敢有丝毫差错。关键,艾赛德还是我们波索尼德家族的人!艾赛德,你怎么心这么大,你自己不留在米洛,跑出来到处胡闹就算了,你怎么能带着赛琳娜四处游荡,让她跟着你冒险!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停!厄尔温德,我就是一个自食其力的穷人。”赛琳娜喝止了厄尔温德的话,而且情急之下,竟然直呼其名。 李漓听到这个提议,感到十分奇怪。他心中疑惑,为什么厄尔温德会亲自护送赛琳娜呢?难道赛琳娜的父亲是一位更尊贵的人物?他不禁开始猜测赛琳娜的身份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李漓并没有多问,他知道这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他相信厄尔温德的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最重要的是厄尔温德这样做,确实能够保护赛琳娜平安到达亚琛,无论如何,只要能够确保她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于是,李漓和赛琳娜都表示同意厄尔温德的提议。 “赛琳娜、艾赛德,请你们这就住到我的总督府里来。我先安排一下这边的工作,明早就安排赛琳娜去亚琛。”厄尔温德说。 “不必了,总督先生,我们还是继续住在我们之前投宿的旅店里吧。”赛琳娜说,“我觉得还是那样更自在一些。” “那好吧,请把你们在斯特拉斯堡的住处告诉我的秘书,我将派几个士兵过来保卫你的安全。我明早就来接你去亚琛。男爵,你也一起去亚琛吗?” “就赛琳娜和她的侍女去,我和其他人不去。”李漓回答。 ”那就谢谢您了,总督先生。”赛琳娜说,“另外,我的一个同伴是来自威尼斯的希伯莱商人,他希望在莱茵河流域这一带投资开办商馆的分馆。总督先生,你看,能不能给予一些便利。” “这很好,我很乐意招纳商人们来斯特拉斯堡自由市投资,明天出发的时候,我让负责商务的官员随我一起来和你们见面。”厄尔温德说,“陛下也希望有更多的希伯莱商人来帝国境内投资经营。” 随后,李漓和赛琳娜在向厄尔温德道别后,离开了市政厅。 第89章 继续工作 李漓与赛琳娜的这一晚充满了激情与不舍。两人彼此紧紧相拥,仿佛试图捕捉每一刻的永恒。蓓赫纳兹作为李漓身边聪明且细心的伴侣,当晚选择在另一个房间休息,不去打扰他们的私密时刻。整个夜晚,赛琳娜的情感涌动,似乎都在向李漓倾诉自己的内心世界。 随着天边第一缕霞光的出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李漓与他的团队提前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等待与厄尔温德的约定。 厄尔温德守时地来到李漓等人所住的旅店。他那一身优雅的贵族服饰不仅显示出他的身份地位,更昭示着他的权威。当他步入旅店的时候,李漓与众人都起身致意,表达对他的尊敬。 “早上好,总督阁下。”李漓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早上好,米洛男爵。”厄尔温德微笑着回礼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赛琳娜则站在一旁,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宛如仙子一般美丽动人。此刻,她正在和蓓赫纳兹拥抱道别。 “总督先生,这是我的同伴埃尔雅金.本.苏尔先生,是来自威尼斯的商人。”赛琳娜向厄尔温德引见埃尔雅金。 “您好,总督阁下。”埃尔雅金上前行礼。 “你好,苏尔先生,欢迎你来斯特拉斯堡发展。”厄尔温德说,“我已经安排斯特拉斯堡自由市的商务大臣和你们见面,等我们离开之后,就带你去参观和会谈。” “谢谢您,总督阁下。”埃尔雅金说。 “赛琳娜小姐,你准备好了吗?”厄尔温德谦逊地躬身问道。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赛琳娜点了点头,回头看看李漓,她的脸上又显露出一丝惆怅,对李漓说:“艾赛德,你一定要来亚琛接我啊。” 就在这时,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马车上镶嵌着金色的花纹,显得格外高贵。厄尔温德亲自走上前,为赛琳娜打开车门,彬彬有礼地邀请她上车。马车上挂着神圣罗马帝国的旗帜。 “总督先生,请把这面旗帜收起来吧,挂在这里不合适。”赛琳娜指着自己将要乘坐的马车上挂着的旗帜说。 “请上车吧,赛琳娜小姐。”厄尔温德微笑着说道,但他并未有回应赛琳娜关于马车上悬挂帝国旗帜的疑问。 赛琳娜感激地看了厄尔温德一眼,然后轻盈地踏上马车,玛莲娜背着赛琳娜的大包裹,也跟着上了马车。赛琳娜坐在车厢内,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此同时,厄尔温德则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相比之下显得简朴一些,车厢上挂着斯特拉斯堡自由市的旗帜。马车周围跟着一支由数十人组成的卫队。 “出发吧!”厄尔温德下令道。 队伍缓缓启动,一行人向着维尔茨堡的方向驶去。赛琳娜不时回望着后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艾赛德,你一定要来亚琛接我啊。” 赛琳娜在厄尔温德的护送下渐渐远去。她坐在马车里,窗帘微微拉开,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色和逐渐模糊的斯特拉斯堡。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期待也是不舍,对李漓的感情使她的心情复杂得像是被打乱的五线谱。 李漓目送马车渐行渐远,他的心里同样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蓓赫纳兹走到李漓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艾赛德,她会等你的。” 李漓微微一笑:“我做完这边该做的事,就会去亚琛的。”他坚定地说。 埃尔雅金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他说:“总督先生对赛琳娜小姐很是看重,估计赛琳娜的父亲不是一般人,总督绝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的。艾赛德,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完,我就陪你去接赛琳娜。” “我知道。”李漓点了点头,他对赛琳娜的安全也很有信心,“但是我更关心的是她的心情。希望她在那里能够开心。” 蓓赫纳兹突然挽着李漓的手臂说:“艾赛德,我们赶紧做该做的事吧。” 李漓感激地看了蓓赫纳兹一眼:“谢谢你,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看着李漓,心里清楚他的心情。这场旅行中,李漓和赛琳娜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而现在却又要暂时分别。她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默:“艾赛德,你看,斯特拉斯堡的清晨真美啊。” 埃尔雅金清嗓子,转移了话题:“听说威尼斯的贸易航线近期有些波动,我可能要早点回去处理。”她无意间给了李漓一个暗示,如果李漓想快速到达亚琛,就赶紧和自己一起做完手头的工作。 李漓若有所思,然后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旅行的步伐可能要加快了。” 就在这时候,斯特拉斯堡自由市的商务大臣向李漓等人走来。他身穿一身正式的长袍,深蓝色的布料上绣有金线的花纹,显得庄重而有威严。他的胡子精心修剪,白发与智慧的双眼显得极为匹配。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卷宗,显然是为了某个正式的商务事务。 “米洛男爵,您好!我是斯特拉斯堡自由市的商务大臣卡罗尔。”一个彬彬有礼的中年男人向李漓行礼。 “卡罗尔绅士,您好。”李漓回礼。 “苏尔先生,您好!总督阁下派我来为您服务。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与总督的会面,我特地前来致以诚挚的问候,并想探讨一下有关贸易的事宜。”卡罗尔对埃尔雅金说。 “您好,卡罗尔绅士。我确实正在考虑在莱茵河流域找个落脚点。”埃尔雅金说。 “请让我先带你们一起去市集和作坊区看看吧。”卡罗尔问李漓,“男爵,您要一起去转转吗?” “那是当然,他是我的合伙人。”埃尔雅金指着李漓,抢先回答卡罗尔。 卡罗尔带着李漓、埃尔雅金一起走向市集。蓓赫纳兹和哈桑则没有去。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斯特拉斯堡的市井开始逐渐热闹。商贩们开始摆摊,市民们也陆续出门,开始了新的一天。斯特拉斯堡的市集熙熙攘攘,商贩们挤满了大街小巷,宣传着自己的商品。各种色彩斑斓的布料、香料、陶器以及其他各种商品,摆满了摊位,吸引了大批的市民和外地游客。 卡罗尔带领李漓和埃尔雅金在热闹非凡的市集中穿梭,他们在众多的摊位前驻足,卡罗尔不失时机地为他们详细介绍各种特色商品。 “你看这边,这些布料都是我们斯特拉斯堡本地的作坊制作的,质量上乘,图案独特,非常受欢迎。”卡罗尔边说边拿起一块精致的布料展示给他们看,布料上绣着精美的花纹,色彩鲜艳,手感柔软。 而在另一边的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料,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这些香料都是从中东引进的,有的是用来烹饪,有的则是用来制作香水,非常受人们的喜爱。” 当他们走到一摊精美的陶器前时,埃尔雅金忍不住驻足欣赏,并好奇地问道:“这些陶器真的很漂亮,它们都是在本地制作的吗?” 卡罗尔点头回答:“没错,斯特拉斯堡有着非常悠久的陶瓷制造传统,这些陶器都是由我们本地的工匠手工打造的。他们继承了传统的制陶技艺,同时也不断创新,所以制作出来的陶器既有传统的韵味,又不失时代的创意。” 李漓被市集的热闹景象深深吸引,她感叹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忙的市集,你们这里的生意真的很不错。” 卡罗尔微笑着回应:“是的,这里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商人和游客,他们被这里繁荣的市场和优越的地理位置所吸引。而我们总督府为了促进经济发展,也推出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为商家提供了很好的投资环境,这也是为什么这里会成为一个商业繁华区之一。” 听到卡罗尔的介绍,李漓和埃尔雅金对斯特拉斯堡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对这个城市的投资环境也更加有信心了。 埃尔雅金对斯特拉斯堡的商业环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好奇地问:“这里有哪些具体的优惠政策可以吸引我们投资呢?” 卡罗尔思索片刻,开始详细地解释:“首先,对于新入驻斯特拉斯堡的商会,我们会在第一年提供税收减免政策,这样可以帮助他们在初期降低成本,更快地稳定经营。而且,为了支持商家的生意扩张,我们总督府还会为他们提供低息的贷款服务,这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减轻他们的负担。此外,和其他大城市相比,斯特拉斯堡的商业地段租金相对较低,这无疑为商家提供了一个更为有利的经营环境。” 听到这些优惠政策的介绍,李漓和埃尔雅金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两人都对这里的商业环境感到满意。埃尔雅金深吸了口气,说:“从你的介绍中,我真的觉得斯特拉斯堡是一个非常适合我们落脚的地方,我会认真考虑的。” 卡罗尔带着埃尔雅金和李漓穿越斯特拉斯堡繁忙的作坊区域,他们走过一家家工坊,目睹了工人们辛勤劳作的场景,感受到了这座城市深厚的工艺传统和稳固的产业基础。 他们首先参观了一家制作木制家具的工坊,里面的工人们正在用古老的工具和技艺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卡罗尔解释道:“斯特拉斯堡地处森林丰富地区域,木材资源非常丰富,所以这里的木工艺非常发达。我们的工匠们世代传承,技艺高超,制作出的家具不仅质量上乘,而且设计独特,深受人们喜爱。”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一家锻铁工坊,看到工匠们正在火炉旁挥汗如雨,锤打着炽热的铁块。卡罗尔说:“斯特拉斯堡附近有丰富的矿产资源,特别是铁矿,因此这里的锻铁工艺非常发达。这些工匠们利用传统的手工技艺,制作出各种各样的铁器,质地坚硬,耐用性强。” 走在回廊般狭窄的小巷里,埃尔雅金不禁对这里的手工艺产业赞叹不已。他感叹道:“在这里,我看到了手工艺人们对工艺的执着追求,也感受到了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这里的产业链条完整,不仅有原材料的丰富供应,还有技艺精湛的工匠,以及成熟的销售渠道,确实是一个充满潜力的地方。” 这一天的参观让埃尔雅金和李漓对斯特拉斯堡有了更加全面和深刻的认识,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在这里投资的决心。 在斯特拉斯堡的市集和作坊区域的参观中,埃尔雅金深切地感受到了这里的繁荣与潜力。他对卡罗尔说:“这次的旅程给了我很多宝贵的信息。回去后,我需要与我的同伴进行一次深入地沟通和分析。同时,我也要亲自前往施派尔,与那里的希伯莱人面对面交流。他们对于斯特拉斯堡的看法和经验将对我们的决策起到关键的作用。” 卡罗尔理解埃尔雅金的想法,他知道对于如此重要的决策,埃尔雅金需要确保每一步都经过慎重考虑。“我完全明白你的立场。请您尽快与施派尔的希伯莱人取得联系,他们对这里的经验定能为你提供更多有益的建议。” 埃尔雅金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理解,我会尽快与你取得联系,告诉你我们的决定。” 卡罗尔微微一笑,他信心满满地看着埃尔雅金:“我期待着我们之间,能建立长久而稳固的合作关系。请务必带回你们的决策。” 在充实而富有成果的一天行程结束后,李漓、埃尔雅金和卡罗尔站在斯特拉斯堡古老的街头,三人相视一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彼此表达了诚挚的谢意和期待。 埃尔雅金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他真诚地对卡罗尔说:“卡罗尔绅士,非常感谢你今天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这次的参观让我对斯特拉斯堡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和认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能在这里取得丰硕的成果。” 卡罗尔则表现出了坚定的信念和乐观的态度,他热情地回应:“我也相信,斯特拉斯堡与你们的商会完全有可能成为长期稳固的合作伙伴。我们这里充满了商机和发展潜力,相信在你们的努力下,一定能够在这片热土上开拓。” 斯特拉斯堡的夜色渐浓,李漓和埃尔雅金一起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路边古老的石屋散发出暖黄色的灯光,和两人的期待心情相得益彰。街边的小巷里,时不时地能听到传统手工匠人敲击工具的声音,仿佛在向他们述说这座城市的繁荣与活力。 埃尔雅金又对李漓说道:“我今天在作坊区见到的那些手工匠人,他们的技艺真的很高超。我们可以与他们合作,为我们的商品增添独特的手工艺特色,我相信这样的商品在市场上会非常受欢迎。” 李漓微微点头:“你说得对,这里的手工艺品确实很有特色。如果我们能够与当地的匠人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那么我们的商品在外地的市场上一定能够有很大的竞争优势。”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巷前行,路过一个小型喷泉,水花四溅,带着凉意。李漓轻轻拍打了一下喷泉的水,微笑地对埃尔雅金说:“我们在这里,真的有很大的机会,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 埃尔雅金笑着回应:“是啊,但我们也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收集更多的信息,切不可急于求成。” 两人继续前行,望着前方那家投宿的旅店,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决心,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和智慧,他们一定能够在这片古老而充满活力的土地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明早,我们就启程去施派尔。”埃尔雅金信心十足地对李漓说。 第90章 亚琛皇宫(上) 在斯特拉斯堡自由市总督厄尔温德坚实有力的保护下,赛琳娜带着一颗复杂而激动的心情终于踏足了神圣罗马帝国辉煌庄严的首都亚琛。太阳在蔚蓝的天空中高高挂着,金色的阳光洒在古老的鹅卵石道路上,为她的到来增添了几分神圣的光辉。 马车在其中摇摆前行,每一声马蹄声都敲打在赛琳娜的心上。她闭上眼,心中浮现出格林公馆的模样,那扇古老的大门、青苔覆盖的石墙,还有那些伴随着她成长的绿意蓊郁的大树。在她的记忆中,公馆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年幼时温暖的回忆。 然而,当赛琳娜重新睁开眼睛,期待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马车的方向突然发生了改变,这不再是她熟悉的那条通往格林公馆的路。她微微皱起了眉,深呼吸试图平复心中的不安。 随着马车的前行,巍峨壮观的皇宫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它伫立在城市的中心,宏伟的尖塔高高耸立,金碧辉煌的外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皇宫的存在仿佛像一个巨人,俯瞰着这片大地,显得威严而不可侵犯。 赛琳娜坐在马车里,心头充满了迷茫与疑惑。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直接被带到这座壮丽的皇宫。她的眼神在车窗外徘徊,试图寻找一丝线索,一点安慰,但只见到皇宫高墙的巍峨影子,无从得知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内心忐忑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她不知道前方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她,这个未知的未来让她的心情愈发不安。 然而,这一切的转折并非偶然。就在他们出发前的宁静午后,厄尔温德坐在书桌前,用笔写下了他给皇帝海因里希四世的一封信,信中郑重地禀告皇帝,皇帝的私生女赛琳娜将前往帝国首都亚琛。第三天,在他们沿途的某个驿馆中,厄尔温德遇到了皇帝派来等候在那里的信使,厄尔温德收到了皇帝的即时回信,皇帝在信中命令厄尔温德不必拐弯抹角,直接将赛琳娜带回皇宫。这封迅速而果断的回信改变了一切,将赛琳娜的命运带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马车来到皇宫里侧面的一处庭院前渐渐停下,赛琳娜紧紧握住车门把手,她的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加速了数倍。她满怀着紧张和期待,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踏入了皇宫的庭院。这个庭院被高墙环绕,铺满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一切都显得庄严而壮观。赛琳娜被一个侍从引领着走进宫殿,来到一间庄严肃穆的办公室前,又一个侍从带赛琳娜走进了那个办公室旁边的会客室,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那里。 那是一位面容布满沧桑却依然散发着无可亵渎的威严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身朴素的便装,却依然透露出一股至高无上的高贵气息。他的皮肤上刻满了岁月的印记,皱纹交错,但这些纹路让他的脸庞更显深沉和智慧。虽然他已经经历了许多风雨,但他的目光仍然锐利如刃,透露出坚定而不可动摇的气度。 此刻,皇帝早已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阳光洒在皇帝身上,照亮了他身上的威严和温暖。他的双眼扫视着那个即将面对他的女孩,他审视着她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刻在心底。他的目光从她的头发、眼睛、鼻子,一直落到她的嘴唇和下巴,每一寸的容貌都受到了他的关切。皇帝的眼睛瞬间亮起,仿佛点燃了内心深处的火焰。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深深地连接着他与她,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和熟悉。在那一刻,皇帝意识到,这个女孩不仅仅是一个外表相似的陌生人,她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是他逝去爱人的活生生的化身。 这个男人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激动:“赛琳娜!”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魔咒,唤醒了他对年少时挚爱的情人的回忆。在他的眼中,赛琳娜的容颜与赛琳娜已故的母亲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而且,皇帝也在赛琳娜的眉宇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亲近和熟悉,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赛琳娜也感受到了皇帝的深情目光,她的紧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这一瞬间,她也看出了,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她的父亲——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皇帝的眼中充满了激动和柔情,而赛琳娜则是又惊又喜,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她的父亲——皇帝。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赛琳娜原本对父亲的怨恨就在这一声叫唤名字之后溶化了。 “陛下!您好。”赛琳娜跪下对皇帝行礼。 “直接叫我父亲就好了!你快起来,来,坐在这里,好好让我看看你,我的女儿。”皇帝一把拉着赛琳娜的手,让赛琳娜起身,又让赛琳娜坐到一张凳子上,“和你母亲真像!” “父亲,就在不久前,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赛琳娜的语气中带着一份伤感,对皇帝说。 “你舅舅已经写信给我,我已经知道了。”皇帝说,“我很遗憾,这辈子没能好好照顾你母亲,所以我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照顾好你,你母亲已经把我给你的确认文书给你了吧。” “是的,父亲。”赛琳娜回答。 “我已经向教会缴纳罚金,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我现在就把哈默尔堡男爵领封给你,并且我已经提前告知贵族院。”皇帝说。 “父亲,谢谢您。”面对恩赐,赛琳娜并没有推辞,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怀孕了,早在到达斯特拉斯堡之前,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来亚琛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一份财产,她自己可以穷,但她要为她和李漓的孩子要一份生活保障,所以她忽略了自己多年来所受的委屈,立刻接受了父亲的这份馈赠。 在心情稍稍恢复平静之后,赛琳娜认真地对皇帝说;“父亲,我赶来这里,其实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我会尽最大可能去帮助你实现愿望。”皇帝说,皇帝谨慎地看着赛琳娜。 “在我来这里之前,路上遇到了很多由流民组成的十字军,那些队伍很混乱。他们有些人装神弄鬼,有些人还抢劫沿途的村庄,有些人甚至还侵犯村里的妇女!”赛琳娜说。 “这些事,确实我也听说了。”皇帝严肃地说。 “父亲,请您立刻做出反应,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抵制那些所谓的十字军!”赛琳娜激动地对皇帝说。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我会努力让各地加强防范乱民,但是,我不能抵制十字军东征运动。” “父亲,主爱和平,挑起战争不是主的愿望。”赛琳娜谨慎地补充。 “我确实不能抵制十字军;尽管我也知道,教廷那些神棍在鼓动愚民挑起战争,但是十字军这件事,当下已经成为是否政治正确的基本立场。我一辈子都在和那些神棍斗争,就主教叙任权,和教廷斗了一辈子,我甚至曾经被逼着向教宗下跪谢罪!如今刚好实现平衡,我不能轻易破坏这个平衡……”皇帝说。 “父亲!可是……”赛琳娜还想说。 皇帝语重心长地说:“假如,我在这种看似正义的事情上持有异议,以至于我被教廷抓住把柄,国内的野心家们会因此造反,来逼我退位;我的权利和生死,并没有那么要紧;但是,如果我所主导的帝国的开明世俗政权败给了野心家或神棍们,那会是更多百姓的灾难!我能做的事就是做好防御,并且组织一支由帝国主导的正规十字军,这样就能把那些乱民组成的十字军边缘化了。” “父亲,难道,我们的勇士们非得去参加这场战争吗?” “众所周知,我内心是热爱和平的,前几年,我颁布了禁止帝国疆域内领主们之间内战的法令。”皇帝欲言又止,“作为皇帝要对帝国的全体人们负责,这里面包括平民,也包括贵族,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认知来行事的,更不能按自己的情绪。如今,挑起战争的不是我,是教廷的那帮神棍,而且人民也跟着疯狂了,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往战争,我这个皇帝真的很难做。” 赛琳娜低头不语。 “孩子,政治是复杂的事情,你还太年轻;而且,我真心不希望你涉足政治。我所思考的是,我应该给你物色一个可靠稳重的优秀贵族做丈夫,让你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这才是我最应该为你做的事情!”皇帝摸摸赛琳娜的头,温柔地说。 “父亲,这个事情,我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赛琳娜低声说。 “是吗?那是一个怎么的小伙子,你需要我给他提供舞台,让他提升价值吗?”皇帝眼睛一亮,露出了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一个大臣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看着皇帝,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这么紧张,这是公主,不是外人。”皇帝说。 “陛下,我还是退下了吧。”赛琳娜起身。 “那好吧,赛琳娜,你先回你的寝宫去休息吧。”皇帝说。 “寝宫?”赛琳娜诧异地看着皇帝。 “是的,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命人给你安排了寝宫。”皇帝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可是,我想去格林公馆住。”赛琳娜说话的声音渐渐变轻了。 “不,你就住在皇宫里。来人,带公主去她的寝宫。”皇帝说,“我和皇后得晚餐,你也一起来。” 接着,一个侍女领着赛琳娜走向皇宫中的一间寝室。在走廊里,赛琳娜隐约听到,大臣和皇帝汇报:“陛下,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已经组织了一支由乱民组成的十字军,现在正在向美因茨前进,施派尔的主教派人来报告,昨天那些暴民祸害了施派尔,据说死了十二个希伯莱人。” “让沿途的领主们做好应对,把这些事宣传出去,让所有人提高警惕。”皇帝说。 赛琳娜很想回过去和皇帝再说一些什么,可是她却被侍卫们拦住了,因为皇帝马上就要召开御前会议。于是赛琳娜只能跟着侍女和侍从走向宫殿的后面,穿过一道长廊,走向她的寝宫。 就在这时候,一群宫廷贵妇簇拥着一个肥胖的妇女出现在赛琳娜回寝宫必经之路的走廊里,挡在了赛琳娜的面前。她们身着华丽的宫廷服饰,头戴珠宝华冠,散发着一股高贵与威严的气息。这个肥胖的女人,身材丰腴,脸上堆满了珠宝和粉饰,显得极为豪华。她的目光锐利而傲慢,仿佛是在审视着赛琳娜。赛琳娜第一眼看见这个贵妇人,就有一种厌恶感。 “你就是那只法兰克金丝猫生得那个女孩?”这个肥胖的女人对赛琳娜说,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赛琳娜感到内心一阵愤怒,但她知道在这个宫廷中,她必须保持冷静。赛琳娜驻足,冷冷地问:“你是谁?” “公主,这是内廷总管艾斯特雷夫人,她是过世的前皇后的亲戚。”赛琳娜身边的侍女对赛琳娜说。 “我叫赛琳娜.冯.哈默尔堡。我不知道什么是金丝猫。面前的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请你让开。”赛琳娜依旧平静地说。 “哈哈哈,哪来的野种,在这里山鸡扮凤凰!”肥胖的女人继续挡在赛琳娜面前,其余宫廷贵妇们也跟着一起嘲笑赛琳娜。 贵妇们听到赛琳娜的话,纷纷嗤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村姑就敢对我们说这样的话?你可真是太可笑了!” 赛琳娜感到自己的脸颊一阵发烫,但她并没有退缩。“我只是希望能够改变一些不公平的现象。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人,我们都应该受到平等和公正的对待。” 贵妇们面面相觑,似乎对赛琳娜的回答感到意外。然而,肥胖女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容。“哼,你以为凭借着你的血统就能在宫廷中翻江倒海吗?其实,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怎么可能与我们这些贵族相提并论?” 忽然,赛琳娜的记忆中闪过一个人影,一个在她小时候做噩梦时经常遇见的人影。就是眼前这个肥胖得女人!眼前这个人,就是在赛琳娜小时候,在格林公馆,揪着赛琳娜母亲的头发,把赛琳娜的母亲按在地上羞辱殴打的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艾斯特雷脸上。赛琳娜愤怒地打了艾斯特雷。 “小杂种,你敢打我!”艾斯特雷刚要伸手打向赛琳娜,却被赛琳娜抓住了手腕,扭转了胳膊,压制着跪在地上。 “你侮辱皇室,你不但该打,还该杀!”赛琳娜严肃地说,“我是陛下的女儿,且不论我母亲是谁,我都是萨利安家族成员!这是陛下承认的,也是教廷确认的!你骂我是小杂种,你这是在骂陛下!要讲贵族、论尊贵;在帝国的土地上,我们萨利安家的人才是贵人,而你就是贱人!” 听到这话,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来人,快将这个辱骂陛下的贱人拿下!”赛琳娜怒喝着,看向走廊里站着的不知所措几个侍卫,赛琳娜接着说道:“我是主人,她是仆人,你们也是仆人,怎么,我还叫不动你们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都想造反吗?” 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从赛琳娜手中接过艾斯特雷的胳膊,把艾斯特雷继续按在地上,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但是没有真的用力压制艾斯特雷。 “放开我!”艾斯特雷咆哮着。 “啪!”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了艾斯特雷的另一侧脸上,而且这一下更重,留下了五个指印,而且艾斯特雷的嘴角还渗出了一缕血。 “住嘴,贱人!”赛琳娜彻底愤怒了。 就在这时候,之前站在艾斯特雷身边的另一个贵妇,身着华丽的红色长袍,看到赛琳娜对艾斯特雷施加的压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决定挺身而出,帮助艾斯特雷。她毫不犹豫地快速迈开步伐,握着拳头向赛琳娜走去。 第91章 亚琛皇宫(下) 正当那个贵妇要接近赛琳娜的时候;赛琳娜早已察觉,赛琳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当那个贵妇走近时,赛琳娜突然迅猛地抬起一只修长的玉足,狠狠地踹向了贵妇。一声惊呼响起,贵妇被赛琳娜的一脚踹飞出去,身体犹如一根无力的羽毛,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砸在了几米外的地面上。她痛苦地呻吟着,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摔得一片狼藉。 “来人,把那个意图行刺本公主的逆贼拿下!”赛琳娜看着被踢飞的那个贵妇,对着四周的侍卫喊道。 “公主,那是一位宫廷教师!”赛琳娜身边的侍女焦急地对赛琳娜说。 “管她是谁呢?以下犯上的就是逆贼,拿下!”赛琳娜喊道。 一旁几个侍卫走向那个被赛琳娜踢飞的贵妇,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臂象征性地压制着她。 赛琳娜站在原地,冷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可阻挡的傲慢和自信。她的行动不仅是对艾斯特雷的压制,更是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地位。旁边的侍女和其他贵妇们目睹了这一幕,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她们心中对赛琳娜的性格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甚至有了几分敬畏。 在宫廷的走廊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很多人。就在此刻,又一个贵妇人在一群贵妇和侍卫的簇拥下,向这个热闹的地点走了过来。 她身穿一袭精美的紫色长袍,金丝绣花点缀其间,显得尊贵而高贵。她的长发被精心梳理,镶嵌着一枚闪耀着宝石的发簪,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只是,看上去,她还很年轻。 贵妇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和好奇,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优雅地走过人群,众人纷纷为她让开道路。她的身后跟随着一群侍卫,手持利剑,警惕地环顾四周,保护着她的安全。 当贵妇人走近,人们不禁屏住呼吸,好奇地注视着她。她的存在仿佛给整个走廊带来了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贵妇人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的场景。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感到不满。她的目光扫过人群,仿佛要找寻着什么。她的双唇轻启,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是怎么了?”这位贵妇冷静沉着地问。 她的声音如同天籁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冷漠。她的话语仿佛是一道命令,让人不敢违背。她的声音传遍整个走廊,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贵妇人的出现让整个宫廷陷入了一片寂静,人们都不敢有丝毫的喧哗。她的存在让人们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在贵妇人的带领下,人们开始向她靠拢,想要亲近她,或者寻求她的庇护。她的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人群。 “皇后,那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在这里撒野,她在欺压内廷主管和宫廷教师!”一个贵妇向刚刚到来的贵妇人行礼并控诉赛琳娜的行为。 “你是赛琳娜吧?我是你父亲的新一任妻子阿德莱德。”皇后问赛琳娜。 “是的,皇后。”赛琳娜简短地回答,她尚不明白这个皇后对自己的态度。 “赛琳娜,你也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对赛琳娜说道。 “皇后,她们骂我是野种野孩子,这是对我父皇的不敬和侮辱,她们这是在诽谤皇室。”赛琳娜回答。 “来人,将这些不懂规矩的贱人们全部拿下!这些人诽谤皇帝陛下,顶撞公主,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皇后让自己身后的侍卫们,走上前去把艾斯特雷等人抓了起来,这回是真的抓了。 “赛琳娜,我和你母亲的事并无任何瓜葛。虽说,我是你父亲的现任妻子,但是我只比你大了十来岁,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皇后对赛琳娜温和地说。 “谢谢您,皇后。”赛琳娜稳重地说。显然,赛琳娜并不想马上就和皇后站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一个比赛琳娜的年纪还略小的大男孩走了过来,他开口说道:“打得好!这些贱人越来越没规矩了!” 赛琳娜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男孩。他拥有一头金色的卷发,宛如太阳的光辉般闪耀。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透露出聪明和决心。他的皮肤白皙而光滑,仿佛没有受到一丝污染。虽然年纪很轻,但他已经展现出了一种王者的气质。他的身姿笔直,举止优雅,仿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的训练。他身穿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袍,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象征着他的王室身份。他的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他的脚踩着一双黑色的皮靴,每一步都显得稳健而有力。 “你就是赛琳娜姐姐吧?欢迎你回家,我是海因里希,和父亲重名,大家都叫我小海因里希,我是萨利安家族的继承人。”这个男孩沉着地看着赛琳娜。 “你好,皇储殿下!”赛琳娜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向这个初次见面的同父异母弟弟行礼,并客气地问候。 “皇后,这些人是我宫里的人,就不劳皇后动手了,由我自己来修理她们吧。”小海因里希用不瘟不火的语气对阿德莱德说。 接着,身后走来一队士兵,还未等皇后说话,把跪在地上的艾斯特雷等三名贵妇从皇后的侍卫手中接了过来。 阿德莱德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于是她不再说话。 “姐姐,这些贱人都是无知的下人,念在她给我们家工作了多年的分上,依弟弟看,这回就暂且饶了她们吧。姐姐,你我都身为皇室,你不会和这些下人们一般见识吧。”小海因里希对赛琳娜说。 “那就听皇储的吧。”赛琳娜也知进退,接着小海因里希的话就找到了台阶。周围的侍卫们立刻就放开了艾斯特雷。 “艾斯特雷,你还不快向公主殿下赔罪?!”小海因里希冷冷地对艾斯特雷说。 “公主,我错了,对不起,请您原谅。”艾斯特雷极不情愿地说。 另外两位跪着的贵妇也识趣地立刻向赛琳娜赔罪,其余的宫廷贵妇们见状,纷纷不情不愿地向赛琳娜行礼,异口同声地说:“公主,您好!” 还没等赛琳娜开口说话,小海因里希对着艾斯特雷,就抢着说道,“不知尊卑的贱人,还不快滚。” “慢着!”赛琳娜上前一把揪住艾斯特雷的头发喊道。 “姐姐,怎么了?”小海因里希冷冷地问道。 “她顶撞了我这件事可以算了;但是,她辱骂父皇、诽谤皇室可不能这么就算了!”赛琳娜说,“让她从这里爬出去!” “艾斯特雷,按公主说的做!”小海因里希冷冷地说。 “皇储殿下……”艾斯特雷含着泪说。 “按公主说的做!”小海因里希重复。 艾斯特雷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与恐惧,她的双手紧紧地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指尖发白。她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脏的跳动如同擂鼓声一般在她的耳边回响。赛琳娜的眼神就像两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入她的背后。 走廊的两侧是辉煌的壁灯,火光摇曳,给走廊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每一次艾斯特雷的手移动,都伴随着地面上的摩擦声,而这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尤为突兀。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双开门,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阳光照射下的金碧辉煌的宫殿。 身后,其他几位贵妇人见状也都如临大敌,脸上尽是惊惧之色。其中有几位更是直接站起身来,裙摆飘飘,迅速离开,她们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咯咯”的响声,显然是为了远离这场风波而尽快撤退。只有少数几位或因为好奇、或因为害怕被牵连而留了下来,但她们也是不敢直视赛琳娜和小海因里希的眼睛,头低低的,背脊都快弯成了月牙形。 走廊的另一端,几名侍卫闻声走了过来,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艾斯特雷,仿佛只要她稍有异动,就会立刻上前制服她。但在小海因里希的示意下,侍卫们和艾斯特雷保持了距离,仅仅是静静地守在一旁。 艾斯特雷终于到了走廊的尽头,她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发抖,头发散乱,衣裙也被地面摩擦得有些脏了。但她仍然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尊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打开那扇双开门,走出了这条走廊。 走廊里,只剩下赛琳娜和小海因里希,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和决心。阿德莱德的眼神在小海因里希身上扫过,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什么线索。 “赛琳娜,你知道你母亲是被谁赶出在帝国首都的格林公馆的吗?有空的话,来我这边坐坐,我会和你细说我所听到的宫里的各种旧闻。”阿德莱德的声音冷淡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她的话语中蕴含着深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皇后的话语让赛琳娜的心中升起一阵波澜,她知道阿德莱德口中的“旧闻”绝非简单的往事。 阿德莱德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边跟随着她的随扈和仆人,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赛琳娜深深地鞠了一躬:“恭送皇后!”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尊敬。 等到阿德莱德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赛琳娜才缓缓地直起了身体。她转过头,看向小海因里希,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姐姐,我的母亲和你的母亲之间的事,是她们上一代之间的事。但是,你和我是无法改变的血亲。”小海因里希带着感情地对赛琳娜说。 “皇储殿下,谢谢你帮我主持公道,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我先告退了吧。”赛琳娜谦逊地说。 小海因里希手一挥,身后的侍从和士兵们都退了出去。他又瞪了赛琳娜身后那几个侍女和侍从,这些人也识趣地向后退了很远。 “姐姐,我刚刚听某个侍从说,你希望父亲不要支持十字军。”小海因里希对赛琳娜说。 这话,让赛琳娜感到意外,于是,沉思片刻。 “是的,我不愿意更多无辜的人受伤害,也不愿意看着人民去参加战争。可惜,父亲有父亲的难处。我也正在为此担忧。”赛琳娜缓缓地说。 “姐姐,其实我比父亲更热爱和平,假如我现在就是皇帝,我一定会制止战争的……”小海因里希轻声说道,“我听说,你和普罗旺斯女公爵、香槟公爵关系都不错……其实,如果姐姐能和我一起奋斗,我也很想封姐姐为一个女公爵。” “皇储殿下,我刚刚来到这里,以后不懂的事还需要向你请教,我这几天赶路真的累了,我先回寝宫了。”赛琳娜向小海因里希行礼。 “那姐姐就早些回寝宫去休息吧,如果姐姐有什么需要,就来找弟弟,弟弟很期待和姐姐成为最好的伙伴。”小海因里希向赛琳娜回礼,说罢转身离去。 “皇储殿下,慢走!”赛琳娜对着小海因里希的背影再次行礼。 赛琳娜快速地离开了走廊。赛琳娜觉得,这个弟弟并不简单,而且,这个皇宫里到处都是这个男孩的眼线。赛琳娜想赶紧找个理由离开皇宫,住回母亲的格林公馆去。只是,皇宫这种地方,哪有这么容易离开的。 “玛莲娜呢,就是那个和我一起来的侍女。”赛琳娜问身边的侍女。 “公主,她被厄尔温德勋爵送去您的格林公馆了。”侍女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赛琳娜问身边的侍女。 “我叫海伦。”侍女回答。 赛琳娜点了点头,然后说:“好吧,那回到寝宫我自己整理一下,我们先回去吧。” “公主,您是否需要去餐厅,与陛下和皇后共进晚餐?”海伦问赛琳娜。 “我能不去吗?我觉得很累很累了。”赛琳娜问。 “您还是去吧!”海伦说。 赛琳娜回到寝宫,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休息片刻之后,就去了宴会厅,和皇帝、皇后、皇储一起共进晚餐,晚餐时一切都不动声色。餐后,赛琳娜向皇帝、皇后、皇储致礼后匆匆回了寝宫。 走回寝宫的路上,赛琳娜思绪万千。她回到皇宫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其中涉及的人和事都与皇家和政治有关。她清楚皇宫里的权力斗争有多复杂,而她和小海因里希的关系更是如履薄冰。尽管他表现得很友好,但赛琳娜也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到了寝宫,赛琳娜首先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涌入。她躺在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但她的心情很久都没法平静下来。等侍女们告退离开后,赛琳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很久都没有入睡。她的大脑像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不断回放今天的一切,以及她与小海因里希的对话。 小海因里希显然并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亲人,而且这个弟弟似乎还有谋权篡位的野心。赛琳娜知道,她必须小心应对,否则一旦踏错一步,就可能身陷囹圄。此刻,赛琳娜深刻地体会到父亲生存的不易,她在思考,该怎样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深深的夜色中,赛琳娜渐渐进入梦乡,希望明天是一个新的开始。 深夜,皇帝的书房里。 皇帝招来了一个近侍,“柳特波德,我让你去了解的那些事,怎么样了?” “陛下,赛琳娜公主好像和一个来自震旦的小伙子走得很近,他叫艾赛德,那是普罗旺斯女公爵戈尔贝格的大女儿、米洛女男爵贝尔特鲁德的丈夫!据说,赛琳娜公主最近一直在这个人身边,还被这个人雇佣成为侍女。另外,公主和这个艾赛德约好了,在格林公馆等他来接公主走。”柳特波德低着头说。 “胡闹!”皇帝不悦地说,“总之,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被这么一个有妇之夫纠缠!” “陛下,您的意思是……”柳特波德做了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横的动作,等待皇帝的指示。 “那倒不必了,只要不让他们再见面就好了,没必要做得太过分。”皇帝的语气变得平和一些,“毕竟也是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婿;如果这个艾赛德的妻子将来继承了普罗旺斯公爵的爵位,他和赛琳娜曾经的这种关系,对皇室也会是一种潜在的支持。” 第92章 美因茨 施派尔的晨曦轻柔如绸,透过薄雾,照在李漓他们粗糙的衣衫上。疲惫之余,他们在城里一家旅店下榻,这里是他们经过多日跋涉,从异域而来的第一个歇脚之地。虽然累透了骨头,但李漓和同伴们的心头还是充满了一种紧迫感。 “六芒星教的教堂在哪里?”李漓问着旅店的店主。 店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忧愁,仿佛李漓提及的是一个不幸的话题。店主娓娓道来,前几天发生的悲剧令整个施派尔的空气都变得沉重。原来,一支号称为平民十字军的群体,手持火把和武器,冲进了这座宁静的小城,将他们的狂热和仇恨倾泻在这里平和的希伯莱人社区。 “那是一场灾难。”店主缓缓地说,“他们无差别的屠杀,不分老弱病残,最终有十二位无辜的希伯莱人死于非命。” 李漓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愤怒,同时也为那些无辜的希伯莱人感到悲哀。他闭上了眼,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什么人干的?”李漓追问。 “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率领的平民十字军!”旅店老板说。 “那位大拉比,和卡罗尼莫斯家族呢?”埃尔雅金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店主叹了口气,“他们在事发后便搬去了美因茨,那里的主教约翰是个善良的人,对我们这里的希伯莱人极为友好。” 李漓点了点头,对店主表示了感谢,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夜色如墨,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思绪万千,这场旅途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原本以为施派尔会是一个悠闲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历史的阴影仍然笼罩在这座小城上。 第二天一早,李漓和同伴们匆匆忙忙地启程,踏上了去往美因茨的路。他们穿过了沉默的施派尔,脚下是坚硬的鹅卵石路面,耳边响起的是清晨鸟儿的啭鸣,这一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许的宁静。但这股宁静并未能平复他们心中的波澜。 美因茨是一座位于莱茵河畔的小城,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时期。春天的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给予了它一种温暖而宜人的氛围。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已经赶了几天的路程,终于来到了美因茨。他们的目的地是这座小城的希伯莱人社区,因为埃尔雅金曾经听说这里聚居着很多希伯莱人。现在,埃尔雅金发现,这个传闻果然是真实的。 当李漓等人踏入城门时,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映入眼帘。希伯莱人们穿着传统的服饰,有的在街头巷尾交谈,有的在摊位前忙碌着。他们的面容中透露出坚韧和智慧,仿佛是这片土地上的一道独特风景。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沿着石板路慢慢走去,他们的目光被一座和周围风格迥异的建筑所吸引。那是一座六芒星教堂,它散发着古老而庄严的气息。教堂的门前聚集着一些希伯莱人,他们在互相交谈,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春天的莱茵河流域,美因茨小城中的六芒星教堂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它见证了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融合,也见证了人类对于信仰和宗教的追求。这个小城散发着一种宽容和包容的氛围,让人们感受到了和谐与和平的力量。 李漓等人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哈桑和亲卫队留在了旅店。李漓和蓓赫纳兹随着埃尔雅金,一起前往那座六芒星教堂。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走近教堂,门口的希伯莱人纷纷回头看向他们。他们的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警惕。李漓和蓓赫纳兹相互看了看对方,微微点头,李漓明白,作为外来者,他们需要尊重这里的文化和信仰。 李漓等人进入教堂后,被一股庄严而神圣的氛围所包围。教堂内部装饰简洁朴素,墙上挂着古老的经文。希伯莱人们在这里默默祈祷,希伯莱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他们的上主的虔诚和敬畏。 李漓和蓓赫纳兹静静地坐在教堂的一角,感受着这份宁静和庄严。李漓和蓓赫纳兹并不是希伯莱人,但他们能够理解和尊重这里的信仰。在这个教堂里,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跨越时空的联系,仿佛与远古的摩西所带领着的人们有了一种默契。埃尔雅金则似乎在寻找什么。 “埃尔雅金,你在找什么?”李漓问。 “我要找个人打听,关于这里的大拉比。”埃尔雅金说,“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神职人员。” 埃尔雅金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在教堂的宁静中却清晰可闻。李漓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他知道埃尔雅金的母亲早逝,而他对自己母亲家族的了解也十分有限。这次旅行,对埃尔雅金来说,不仅仅是寻找舅舅,更像是寻找自己根源的旅程。 蓓赫纳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轻轻地拍了拍埃尔雅金的肩膀,柔声说道:“别急,我们可以慢慢找,总会有线索的。” 埃尔雅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转头看向正在祈祷的那些希伯莱人,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他们虽然生活在异国他乡,但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信仰和文化,这种精神令人钦佩。 三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教堂里的祈祷声渐渐消散,希伯莱人纷纷起身离开。埃尔雅金站起身,对李漓和蓓赫纳兹说:“我们出去等吧,说不定能遇到熟悉的面孔。” 李漓等人走出教堂,站在宽阔的台阶上,眺望着慢慢散去的人群。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希伯莱人走了过来,他的面容中带着几分疲惫,但眼中却透露出深沉的智慧,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体面人。埃尔雅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快步走上前去。 “尊敬的先生,打扰了。我叫埃尔雅金,我正在寻找本地的大拉比,不知道您是否认识?”埃尔雅金恭敬地问道。 中年希伯莱人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审视的光芒,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大拉比,但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你为什么要找他?” 埃尔雅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因为我的母亲是卡罗尼莫斯家族的人,听说这里的大拉比也出自这个家族。我希望能通过他,找到我的舅舅,了解更多关于我的家族的事情。” 中年希伯莱人听到卡罗尼莫斯这个名字,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仔细打量了埃尔雅金几眼,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否真实。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头,“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大拉比。” 埃尔雅金激动地看着他,连声道谢。李漓和蓓赫纳兹也松了一口气,跟在他们后面,一同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中年希伯莱人带着埃尔雅金和他的两位同伴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他们穿过了错综复杂的小道,最终来到了一座古老的住宅前。中年希伯莱人敲了敲门,门缓缓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拉比,有客人来访。”中年希伯莱人恭敬地说。 老人抬起头,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站在门前的三个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埃尔雅金的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你是谁?”老人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我叫埃尔雅金.本.苏尔,我的母亲是卡罗尼莫斯家族的人。”埃尔雅金恭敬地回答。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震,他盯着埃尔雅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你的母亲是谁?” “我的母亲叫做希珀拉.卡罗尼莫斯。”埃尔雅金回答。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露出了一丝悲伤,“希珀拉……她是我的侄女,一个可爱的女孩。可惜,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可萨人。” 埃尔雅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她快步上前,恳切地说:“拉比,我知道我母亲的婚姻没有得到家族的认可和祝福。但她和我的父亲相爱,他们的婚姻虽然遭遇了很多困难,但他们却始终相亲相爱。我来这里,是想了解更多关于我母亲的家族和母亲从前的事情。” 老人看着埃尔雅金,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进来吧,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 李漓和蓓赫纳兹陪着埃尔雅金走进了住宅,老人领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布置简朴的书房。书房里摆满了古老的书籍和卷轴,墙上挂着一幅卡罗尼莫斯家族的族谱。 老人指着族谱说:“你看,这里就是你外公的名字。可惜,后来希珀拉嫁给了一个可萨人,这让整个家族都感到痛心,你外公接受不了这件事,也就不再允许你母亲回家。” 埃尔雅金紧紧盯着族谱上外公的名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转头看向老人,“拉比,我知道我的父亲是可萨人,但可萨人早在公元九世纪就皈依了六芒星教。我并不认为皈依后的可萨人和希伯莱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而且,我父亲对我母亲很好。” 老人看着埃尔雅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其实,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的兄长,也就是你的外公,他很顽固。你是个明理的孩子。的确,血统并不代表一切,一个人的品行和信仰才是最重要的。” 埃尔雅金听到这里,眼中不禁湿润了,“谢谢你,拉比。那么,您能告诉我关于我舅舅的事情吗?我听说他也住在这附近。” 老人点了点头,“你的舅舅名叫亚罕,他是个很有智慧的人。他曾经是我们社区的领袖,为我们带来了很多帮助。不过,几年前他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这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埃尔雅金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拉比,您知道我舅舅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吗?”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要去寻找我们新的家园。” 埃尔雅金听到这里,心中充满了疑惑,“新的家园?那是什么意思?” 老人叹了口气,“我们希伯莱人曾经有过自己的家园,但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失去了它们。所以我们游走在世界各个角落。最近有一些人去了遥远的震旦,在那个帝国的首都定居了,听回来的人说,那里很富庶,而且社会很包容,并不排斥任何信仰的族群。亚罕一家,在去年也去了那里。” “震旦?帝国首都?开封吗?”李漓问。 “只知道他们去了震旦的首都,至于那个城市叫什么,我们这里没有人知道。”老人说,“埃尔雅金,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你舅舅吗?” 埃尔雅金想了想,说:“拉比,我来这里,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我想打探希伯莱人在莱茵河流域的定居情况。我想判断美因茨附近的斯特拉斯堡是否适合定居和兴办实业。您能告诉我关于这方面的情况吗?” 老人点了点头,“莱茵河流域是个很好的地方,近十多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实行开明政治,鼓励我们希伯莱人在这里定居。斯特拉斯堡尤其是个商业和文化中心,很多希伯莱人都选择在这里定居。我认为,如果你有意愿,完全可以在那里发展。不过最近有一些十字教的宗教狂人在闹事,如果你打算来这里营生,得注意安全。” 埃尔雅金听到这里,就向老人道谢:“谢谢你,拉比。您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老人微微一笑,“我只是告诉你事实,至于你如何选择,还需要你自己去决定。” 埃尔雅金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您。” 埃尔雅金在拉比家里聊了一会儿,最终起身告别。埃尔雅金已经决定,他要去斯特拉斯堡,寻找自己的未来。 美因茨的夜空清澈,繁星点点,伴随着微凉的夜风,城里的灯火显得格外宁静。李漓、埃尔雅金、蓓赫纳兹三人走进旅店,哈桑和亲卫队早已在此等候。 “你们回来了。”哈桑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尤其在李漓身上停留了片刻,好像想从他的眼中读出些什么。 “是的,哈桑,一切都顺利。”李漓回应。 旅店的老板很快给了他们钥匙,李漓和蓓赫纳兹自然就在一个房间。埃尔雅金打了个哈欠,“今天的行程真累,大家早些休息,明天再说。” 李漓点点头,他看了蓓赫纳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第93章 遇到熟人 李漓跟在蓓赫纳兹的身后,手中提着他们的行囊,走入了房间。房门还未完全合上,他就感受到了身后微微有些温暖的空气。蓓赫纳兹细细地转过身来,用白皙的手轻轻将木制的门推倒,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是夜晚的歌唱。她的动作细致、柔和,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对这一刻的珍惜。 蓓赫纳兹转过身,那淡淡的红晕如同初升的朝阳,染红了她的脸颊。李漓不由得为之心动,他能感受到蓓赫纳兹那炙热的目光,那是深沉而又充满期待的目光,仿佛整个宇宙都在她的双眸之中。她缓缓地向他靠近,他们的距离一步步减少,直到他们的鼻尖都几乎要触碰到了。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相依,彼此的体温成为最好的保护。他们享受着彼此的温暖,享受着这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甜蜜。 晨光初破,新日的阳光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姿态,透过旧时的玻璃窗,洒在李漓和蓓赫纳兹安静的睡颜上。他们的呼吸还带着夜的沉稳,眉宇间尚存着梦境的遗痕。然而,美因茨的早晨并不打算给予他们更多休憩的时光。 城内的街道已是喧哗热闹,人们的议论声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每一个角落。传言,一股力量正在向这座城汇聚——平民十字军,那些身披信仰战袍的人们即将踏入这片土地。这消息仿佛一阵急风,掠过市集、教堂、酒馆和家庭,引起了一阵阵好奇和激动的波涛。 李漓和蓓赫纳兹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两人相视一眼,迅速地从床上爬起,匆忙地穿上衣物。李漓的心中既有疑惑也有不安,那些声音承载着一种不可预知的氛围。 当他们来到街上,只见城门处已是人山人海,市民们夹道欢迎,甚至有孩童在奔跑嬉戏,试图一探究竟。平民十字军的队伍正缓缓进城,他们的脚步坚实而有力,面容中写满了坚决和信念。这些身着粗布衣物的男女老少,带着对未知命运的期待与决心,似乎正在追寻着某种神圣的召唤。 在那队伍中,李漓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他最不希望再见的人——木匠威廉。的确,木匠威廉与他的队伍也在其中。他的心头一紧,心中怒火在这一刻复苏了。 李漓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蓓赫纳兹紧张地望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然而,李漓知道,他们不能在这里发生冲突,他们必须保持冷静,观察和等待。木匠威廉的到来,无疑给他们的旅程又添了新的变数。 “那不是……”蓓赫纳兹的话还未说完,李漓已经捂住她的嘴。 “是的,又是他们。”李漓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关于平民十字军在施派尔实施暴行的传闻,前几天早已传到了美因茨;当清晨平民十字军来到美因茨城外时,主教约翰曾经一度下令关闭城门,但是最终在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的威逼之下,还是被迫让平民十字军进入美因茨。平民十字军走进美因茨,给这座本来就繁忙的城市带来了更多的热闹。市场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李漓拉着蓓赫纳兹走到一旁,避开了人群。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蓓赫纳兹看着李漓,她知道木匠威廉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巨大的威胁。 李漓沉吟了片刻,说:“首先,我们必须告诉埃尔雅金和哈桑他们,木匠威廉来了。威廉不是善类,我们必须警惕。”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回到旅店,和埃尔雅金、哈桑商议之后,决定先让哈桑和蓓赫纳兹去打探消息。 蓓赫纳兹与哈桑步入人潮涌动的市集,两人都试图在各种杂乱的声音中,寻找有价值的消息和线索。蓓赫纳兹,凭借着自己的魅力和智慧,与一些小商小贩聊起天来,而哈桑则依靠他那锐利的洞察力和出色的观察技巧,一边流连于各个摊位,一边用眼神锁定那些可能知情的人。 在这种场合,信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有时是金钱,有时则是某种有价值的物品。但更多时候,蓓赫纳兹和哈桑都依靠自己的智慧与口才,试图通过交谈与人们建立关系,并从他们的话语中捕捉到关键的信息。 不久,蓓赫纳兹遇到了一个口齿伶俐的小贩。小贩手里拿着一些精美的挂件,似乎与美因茨的希伯莱人有所往来。经过一番轻松的聊天,小贩透露出了一些有关木匠威廉的消息。而哈桑则在一个酒馆的角落喝着奶茶,与几个略显醉意的男子聊得火热,他们谈论着近期的大事,并时不时提到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的名字。 原来,木匠威廉不仅已经带着自己的队伍,投靠了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的队伍,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他们的目标,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地来到美因茨游玩。据说,他们得知美因茨的希伯莱人社区近年来业务兴旺,商贾云集,已积累了不少财富。这对于像木匠威廉这样的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蓓赫纳兹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美因茨的希伯莱人可能很快就会遭遇灾难。哈桑也从他的消息来源那里得知,木匠威廉计划在未来的几天内,利用平民十字军的名义,对希伯莱人进行敲诈与恐吓,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市场上的人们对于这样的消息,有的露出惊恐之色,有的则是冷笑不语,显然很多本地人对美因茨的希伯莱人并不抱有太多的好感。而那些希伯莱人,则更是人心惶惶,他们知道自己的财富已经引来了狼群的觊觎,但又不知道如何去阻止这场可怕的灾难。 在这个消息源中,还流传出了更多的细节。例如,威廉在伯爵的支持下,已经收买了一些当地的不法之徒,打算组成一个所谓的“特别行动队”,专门对付那些不愿意配合的希伯莱商人。而那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情报来源,也都是因为害怕威廉的恐吓,不敢公开与他为敌。 蓓赫纳兹与哈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必须采取行动。但是如何行动,又能够保护美因茨的希伯莱人,这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蓓赫纳兹的眉头深锁,她说:“这些人真是无恶不作,我们必须马上告诉艾赛德和埃尔雅金。” 哈桑点点头:“不仅仅是他们,我们还需要通知希伯莱人社区的领袖们,这样他们才能有所准备。” 两人赶紧找到埃尔雅金,告知了他这些情况。埃尔雅金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这对于希伯莱人社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如果威廉他们真的采取行动,那么希伯莱人的生活和财产都将受到严重的威胁。 埃尔雅金思索了片刻,说:“我去通知大拉比,而你们继续在暗中观察木匠威廉他们的动态,确保他们不能轻易得逞。” 蓓赫纳兹和哈桑点点头,表示同意。 埃尔雅金立刻赶往大拉比的住所。 见到埃尔雅金,大拉比微微一笑:“埃尔雅金,你今天来找我,想了解一些什么?” 埃尔雅金没有废话,直接告诉了大拉比威廉他们的计划。 大拉比听完后,脸色骤变:“这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希伯莱人一直都是和平与他人共处的,为什么他们要针对我们?” 埃尔雅金叹了口气:“木匠威廉他们是被利益所驱使的,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保护自己。” 大拉比点点头:“我会立刻通知社区的人们,让他们提高警惕,同时我们也要准备一些应对措施。” 埃尔雅金深知,单靠希伯莱人社区的力量是无法抵抗威廉他们的,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团结起来,那么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美因茨城中,希伯莱人社区的人们开始秘密地准备起来,他们不愿意被威廉他们欺负。同时,李漓、蓓赫纳兹和哈桑也在暗中观察威廉他们的动态,为之后可能发生的冲突做好准备。一场风暴似乎正在美因茨城中酝酿。 哈桑皱着眉头,他的目光穿透了美因茨市集的熙攘,落在了李漓坚定的面孔上。他们退到了一个角落,避开了过往行人的耳目。 “老大,这个地方将不再安全,木匠威廉和伯爵埃米科的勾结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应对的。” 哈桑沉声说,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李漓紧锁着眉头,沉默了一会,他知道哈桑说的是实情。但他的目光随即坚定了下来,“哈桑,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不能走。埃尔雅金需要我们。” 哈桑叹了口气,他还想继续尝试说服李漓改变主意,就在此时,埃尔雅金出现了,她的脚步匆忙而坚决。 “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埃尔雅金说,她的声音坚定且有力,“我知道你们担心,但这里有我的同族,我不能离开。” 李漓转向埃尔雅金,神情认真,“埃尔雅金,我会留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哈桑眼神中掠过一丝敬意,然后他转过身,环顾四周,像是在评估每个可能的威胁。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走来,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李漓身上,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艾赛德,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你走。”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决。 哈桑看着蓓赫纳兹,然后又看了看李漓和埃尔雅金,他知道自己的劝阻已无意义。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更加小心。我们得加强防范,确保每个人的安全。” 美因茨的天空如同一幅不断翻涌的历史画卷,古老而又神秘,其上漫布的夕阳余晖,仿佛是时间的笔触,在城市的石板路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的岁月痕迹。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它的钟楼、教堂与市场,曾见证无数荣光与辉煌。然而,今日,这些古迹映入眼帘的,是一支摇摇晃晃的队伍,充斥着追寻战火与荣耀幻想的群体——平民十字军。 他们中间,有一个身影在落日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那是米洛城中的老裁缝,他的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双手更是布满了一生辛劳的证据。老裁缝的眼中,除了岁月的疲惫,更有一种对未来的执着与决绝。在他身旁,是他那位如花似玉的女儿梅琳达,她的眉眼之间既有女性的温柔,又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坚毅与担忧。 他们的行囊简单,携带的是对圣战的无限向往,还有一头老裁缝视如珍宝的灰毛驴,这头曾经只是裁缝铺前的慵懒伙伴,如今却成了承载着他们梦想和信仰的重要角色。 梅琳达轻声向父亲表达了内心的不安:“父亲,你真的决定好了?”那声音中蕴含着深深的关切。 老裁缝停下了步伐,他转过身,面对着女儿,眼神坚定无比:“我要为我们的信仰而战,梅琳达。主是无所不能的,他会指引我们的方向,保佑我们的。” 老裁缝的信念是坚定的,他把一生的积蓄,甚至是他心血所在的裁缝铺,都换成了钱,投入到了这次东征中。他笃信这是正义的战争,是必须去参与的神圣之战;当然,老裁缝也认定,这场战争也是他改变社会阶层的唯一机会,此刻,他正幻想着,在耶路撒冷郊外,自己赶走异教徒获得土地。 梅琳达默默地望向前方,她的步伐慢了下来,不是因为对战争的恐惧,而是她的心中有着另一番深沉的思考。 在队伍缓慢前进之际,梅琳达的目光在人群中寻觅,最终停留在了李漓身上。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李漓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也有对当下局势的深深遗憾。 梅琳达拉着驴子,轻步走向李漓。“男爵,你们怎么在这里?你们也是来参加十字军东征的吗?”她问。 李漓轻叹一声:“不,我们是为了商业投资而来。梅琳达,我劝你,思考清楚。战争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荣耀。” 听了这话,梅琳达无言,只是目光更加复杂。 此时,老裁缝焦急地声音划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梅琳达,快点,我们不能掉队!” 梅琳达的双眸中映出李漓的身影,她的眼神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是感激,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奈。她的心,如同被两股力量牵扯,一边是父亲,那个给予她生命、以坚韧和信念为她树立榜样的男人;另一边,则是李漓,那个以清晰的思想和坚定的眼神给予她心灵启迪的男爵。他们两人代表的,不仅仅是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的冲突。 在李漓的话语中,梅琳达听见了理智的声音,是对战争残酷真相的清醒认知,也是对人性光辉的期盼。但是,在父亲坚毅的背影中,她看到的是不容置疑的信仰和对家庭责任的坚守,以及那份似乎可以冲破一切困难的勇气和决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仿佛是要将内心的纠结化为一丝风,随那无形的气流散去。梅琳达转过身,步伐匆匆地融入了那个向圣地进发的队伍。她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中逐渐变得模糊,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里面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她明白,此刻的决定可能会影响她余生的方向,她的步伐虽然坚定,内心的挣扎却如同脚下的尘土,被每一个踏实的步伐扬起,又缓缓落下。 第94章 有人投毒 夜幕降临,美因茨被一层不透光的黑暗所包裹,仿佛整座城市都被一块无形的沉重天鹅绒所覆盖,天空中连一星半点的光亮都没有。街道上的喧嚣逐渐平息,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和远处教堂的钟声,提醒着人们入夜了。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踏进旅店的门槛,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一天的疲惫。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仿佛要和夜色融为一体。旅店内部的装饰简单而陈旧,每一件家具都透着岁月的痕迹,但在这寒冷的夜里,它们散发出的温暖却是如此宝贵。 晚餐是简单的面包和汤,食物的温热在每个人体内蔓延开来,带来一丝丝的安慰和满足。疲劳让每个人的胃口都变得异常好,面包和汤很快就被清空。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漫长的一天。同伴们一一起身,带着各自心中的混杂情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各自的房间。 李漓走在他们中间,尽管身为领头人,此刻的他也无法摆脱疲劳的束缚。随着房门一一关闭,走廊中回荡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夜深人静,除了墙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整个旅店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美因茨的夜,就在这样的平静与安详中,悄然流逝。 李漓与蓓赫纳兹进入了他们的房间,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他们相互间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无需言语的慰藉,只是通过一个紧紧的拥抱,便把一天的感情和理解传递给了对方。紧接着,他们几乎是同时倒在各自的床上,身体与床铺的接触带来了一丝略显粗糙的温暖。他们之间没有缠绵的兴致,只求片刻的休憩。他们紧紧相拥,在相互的体温中寻找安慰,让疲惫的身体得到一些恢复。 埃尔雅金的房间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四周墙壁上摇曳的影子与深沉的寂静构成了一幅静态的画面。一支蜡烛安置在粗糙的木制桌上,火苗在微风中跳跃,投射出一片金黄的光晕。埃尔雅金端坐在桌边,她的双手支颐,目光凝重地盯着那摇曳的火光,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座雕塑,不动声色。她的眼中反射着烛火的跳动,每一次闪烁都好像激发了他的思维。那火焰,似乎不只是在燃烧,更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的智慧。埃尔雅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索着关乎未来的各种可能,每一个可能的选择都在他的脑海中交错、碰撞,寻求着最佳的出路。 房间的门虚掩着,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对话声,是哈桑与李漓的亲卫队士兵们在交谈。哈桑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对安全的严肃态度。亲卫队的回应中,虽然同样低沉,却带着一种铁血男儿特有的坚定和信任,仿佛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只是守夜的安排,更是一场无声的誓言,承诺在这漫漫长夜中,为大家守护着安宁。 凌晨时分,美因茨城内的黑暗被一连串的尖叫和嘈杂声打破,原本宁静的夜晚一瞬间变得震耳欲聋。睡梦中的李漓被这些声音惊醒,他的心脏猛烈跳动,警觉性全开。他本能地从床上跃起,快速地套上外衣,脸上显露出深深的忧虑。蓓赫纳兹,紧随其后,她的眼中满是困惑与恐慌,却也迅速穿上衣物,跟随李漓急忙向外走去。 推开房门,两人走进了外面的世界,美因茨的街道在朦胧的夜色下仿佛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雾中,视线变得异常模糊。灯火稀少,只有远处的火把在晃动,描绘出一道道舞动的影子。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可以触摸得到,李漓能够明显感受到,那是人们恐惧的情绪化作的浓雾,如实质般充斥着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快步穿过复杂的巷弄,那些熟悉的街道在夜的帷幕下变得生疏且危险。四周是混乱的人流,他们互相推挤,有的急匆匆地逃离,有的则是困惑地在原地打转。李漓与蓓赫纳兹试图穿过这些人群,他们见证了惊恐失措的表情、无助的眼神和人们所发出的一切声音:尖叫声、哭泣声、愤怒的咒骂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混乱而悲惨的交响乐。 李漓和蓓赫纳兹到达了城中心的水井处,发现了源头所在。只见水井周围聚集着大量的市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十几个身体蜷缩在地上,他们的面容扭曲着,表露出极端的痛苦与绝望。毒药已经在他们的体内发挥了作用,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就像是恶魔的手将他们从这个世界抹去。 生命一旦逝去,便如同水井中的水被一滴不剩地抽干,静静地躺在那里,再无声息。李漓站在那些身体旁,脸上的肌肉紧绷,心中既有愤怒也有悲伤。他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深邃而坚定,似乎在思考着此次事件背后的真相。 蓓赫纳兹握紧了李漓的手,她的手心湿漉漉的,那是恐惧的汗水。李漓轻轻地抚慰她,但他的心也同样沉重。周围的人们哭喊着,他们呼唤着亲人的名字,希望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能有奇迹般地醒来。然而,除了冷漠的夜风和一地的哀伤,再无任何回应。 守卫赶到现场,他们举着火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显得手足无措。李漓在人群中搜索着,希望能找到任何线索。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角落里的小瓶子上,瓶子旁边散落着一些不明的粉末。他低头捡起瓶子,那是致命毒药的容器。他的瞳孔紧缩,因为他知道,这毒药的出现必有其深远的阴谋和目的。 城中心的这一幕,如同一场无声的惨剧,在夜的帷幕中缓缓上演。无情的死亡在漆黑的夜中悄无声息地降临,带走了十几条生命,而这一切,都在凌晨时分突如其来的喧哗中被揭开。 在美因茨城的一个不眠之夜,悲剧突然降临。寂静的街头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人们的叫喊声、哭泣声不断回荡在空气中,每个声音都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的直观反应。在这慌乱的人群中,李漓的目光如同穿透迷雾的利箭,他发现了一个痛苦的身影——梅琳达。 梅琳达跪在地上,她的双膝在坚硬的鹅卵石街道上显得格外渺小。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父亲——那位在城中小有名气的老裁缝。月光洒在他冰冷的遗体上,仿佛一层悲伤的霜。梅琳达的眼泪不停地落下,像是无法自拔的珍珠,一串又一串地滑落,她的身体被巨大的哀伤撼动,如同狂风中的芦苇,不停地颤抖。 “梅琳达!”李漓的声音穿透人群的嘈杂,他小心地踱步,像是怕惊扰了这场悲剧的宁静。他走到梅琳达身边,他那平日里充满力量的声音此刻变得柔和而温暖,像是夏夜微风中的安慰,“我们会找到幕后黑手,为你父亲伸张正义。” 梅琳达抬起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她看向李漓,那双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图说话。费力地,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微弱又沙哑:“我……我害怕。” 李漓的手轻轻地伸出,细心地擦去梅琳达脸上的泪水,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同情:“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梅琳达。我们都在这里。”他的话语如同抚慰孩童的摇篮曲,“现在,请让我们帮助你。”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那些愤怒、恐慌、痛苦交织的人群。他的声音,如同夜晚的号角,清晰而有力:“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冷静和团结。报复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们不能让罪恶蒙蔽了我们的双眼。”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呼唤和期望,“我们需要找出真相,让正义的光芒驱散这夜色中的恐惧和仇恨。” 李漓的话在人群中激起了回声。有的人的眼中开始泛起泪光,有的人则是紧紧地咬着嘴唇,思索着他的话语。一些人开始相互交头接耳,那些激动的表情渐渐平复下来,转变为一种更为深沉的力量。在这个混乱的夜晚,李漓的话语成了一束光,照亮了人们的心灵,他们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仿佛在这光芒的指引下,恐惧和仇恨开始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正义的渴望。 梅琳达的泪水终于停止了落下,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她深深地看了李漓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新的力量的萌芽。在这悲剧的废墟上,希望开始悄然生长,就像在烈火过后的灰烬中,总有坚韧的绿芽突破土壤,向着阳光努力生长。 深夜的美因茨被一股不祥的紧张气氛笼罩。街道上原本的宁静已被冷漠的黑暗吞噬,如今又被突如其来的混乱所打破。木匠威廉那粗犷的嗓音犹如寒冰般在夜色中划过,带着浓浓的愤怒与哀痛,那怒火在他语气中一览无遗。 “正义?哈!”他的声音几乎是嘲讽,似乎在质疑这个词语在此时此刻的意义。“我们的亲人死了,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那声音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怒火锻造的利剑,刺入了每一个听者的心中。他的眼神,如同决堤的洪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愤怒,似乎在这一刻,他代表了所有失去亲人的家庭的痛苦与绝望。 木匠威廉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青筋在他的额头上隐隐跳动,他指着不远处的希伯莱人社区,指尖似乎在颤抖着。那一指,充满了无尽的控诉和深深的仇恨。“看见了!是那些希伯莱人在作祟!”他的嘶吼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愤怒的音量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街道两旁的建筑仿佛成了愤怒的共鸣箱,将木匠威廉的声音无限放大。他的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震荡,每一句控诉都像是在煽动着人心中的那把火。他的愤怒,如同夜晚的幽灵,潜伏在每个人的影子里,等待着一个出口。 人群中开始泛起骚动的涟漪,原本的低语渐渐转变为明显的愤怒和不满的呼声。这些声音,在每一个听众的内心深处回响,激发出更多的猜疑和恐惧。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人们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如同黑夜中熠熠生光的狼眼,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慌和对现状的不满。 正当人群像潮水一般汇集,准备采取某种行动时,那个叫做臭虫的土匪,弗朗索瓦的手下,身影突然从阴影中显现。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斗篷,脸庞在深沉的兜帽下显得阴晦,双眼狡猾而狠戾。这个曾在美因茨的黑暗角落中为非作歹的臭名昭着的土匪,现在却披上了所谓平民十字军小头目的外衣,以一种全新的身份现身。 “是的,是我亲眼所见,正是那些希伯莱人将毒药投入井中。”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具有无法反驳的权威。虽然他的身份令人怀疑,但此刻他的话语却异常有力,仿佛他的证词是铁证如山,无法否认。 臭虫的每个字都如同火种在干草堆中落下,瞬间引燃了人群中的怒火。在这个急需寻找罪魁祸首的时刻,他的指控成为了导火索,那本就躁动不安的民众情绪如被浇上了石油,愤怒的火焰在夜色中熊熊燃烧。这一刻,美因茨的夜空不再只是寂静和黑暗的代名词,它变成了一个即将爆发的火药桶,一个微小的火星就可能引爆整个城市的愤怒。 在这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紧张气氛中,每个人的神经都被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在这压抑的情绪中崩溃。木匠威廉和臭虫的话,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言语,它们变成了能够控制众人情绪的工具,一个简单的指控就足以点燃群众的仇恨,一句煽动的言辞就能引导这个群体的行动方向。 在这紧张与怒火交织的气氛中,李漓的存在几乎被忽略。他的话语,虽然充满了平静与理性的力量,但在如此激烈的情绪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木匠威廉的愤怒和臭虫的指控,已经成为了这场混乱的指挥者,而李漓,则是在挣扎着寻找一线生机的理智之声。 李漓的心沉了下去,当他看见臭虫的出现,就明白了,弗朗索瓦带领的土匪和暴民们也来了美因茨。他立刻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如果任由这种谣言和愤怒蔓延,将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的希伯莱人遭到伤害。 他举手示意要说话,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期待着他的发言。“朋友们,请你们冷静!”李漓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愤怒可能会蒙蔽我们的双眼,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利用这点来达到他们的邪恶目的。我们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草率行动,那只会让我们变成真正的罪人。” “证据?”威廉戏谑地回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证据,他们的怒火就是证据!” “这是我在被投毒的水井边捡到的!”臭虫手里拿着一个六芒星挂件,对众人说,“我在来这里之前,还看到有一个希伯莱人把一名基督徒安在水里淹死了!” 李漓直视着威廉,声音不升反降,“那么请问威廉先生,我们怎能确信这位所谓的目击者说的是实话?我们应当调查清楚,不是吗?难道你愿意为了一个可能的谎言,就让无辜者流血?” 人群中开始有了低低的议论声,他们开始重新思考这一连串的急促行动是否合理。臭虫看到形势不妙,冲威廉使了一个眼色,暗示他应对。 威廉抓住机会,对着人群喊道,“我们需要行动!如果我们现在不为我们的家人报仇,将来还有谁能保护我们?” 人群开始暴怒! 第95章 血洗美因茨 深夜,施派尔的街道上,一场无情的混乱正在蔓延。木匠威廉站在一个简陋的货箱上,他的声音响彻夜空,充满指责和愤怒。周围的人群已经被他的言论所点燃,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懑和恐惧的火花。 “看啊,兄弟姐妹们!”威廉的手势宽大,仿佛要抓住空气中的每一丝怒气,“是他们,是那些希伯莱人!他们和天方教徒串通一气,他们想要破坏我们的圣战!” 旁边,臭虫也在煽风点火,他的面孔在火把的光亮下显得扭曲且狡黠。“我亲眼所见!”他高声喊道,嗓音沙哑而煽动,“希伯莱人在水井边嘀咕着他们的咒语,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恶意!” 人群中的怒吼声越来越大,恐慌和仇恨的声波在石板路上回荡,震动了每一颗心。“报仇!”“讨个公道!”愤怒的口号此起彼伏,逐渐汇成一股不可抑制的暴风。 这场由误解和仇恨驱动的风暴,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城镇,无辜的希伯莱人社区在无知的狂怒面前显得异常脆弱。 李漓察觉到了臭虫那暧昧的眼神和威廉之间的不寻常交流,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一切,很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并且李漓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弗朗索瓦在作祟,因为以木匠威廉的脑子是想不出这种诡计的。他需要立刻行动,阻止这场灾难的进一步发展。 李漓和蓓赫纳兹隐匿在人群之外,望着这一切,心中的忧虑越发沉重。“我们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害。” 蓓赫纳兹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是的,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疯狂。” 李漓回应,眉头紧锁,知道时间一分一秒都在对他们不利。 李漓的脸色突然紧绷起来,他感受到了周围急促的气氛,街道上的嘈杂声几乎让人难以思考。火光映照着哈桑的面孔,他的额头上滴着冷汗,显得特别焦急。 “李漓!”哈桑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着,透出不祥的预感,“埃尔雅金……他去了希伯莱人区。” “去找大拉比?”李漓迅速揣摩着埃尔雅金的意图,心中一紧,“我们必须阻止他!在这样的混乱中,她会有生命危险!” 哈桑点头,脸上的担忧像是一层不可逾越的障碍,“人群已经被煽动了,他们要攻击希伯莱人区,我担心……” “不用多说,我们得赶紧行动!” 李漓打断了他,决断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他转向蓓赫纳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必须找到埃尔雅金。” 蓓赫纳兹紧握着剑柄,点了点头,他的神情严峻,表示同意。 李漓快速地瞥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哈桑,你带着亲卫队留下来保护梅琳达和其他人,这里太混乱了,你们赶紧出城去,在去美因茨的路上,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 哈桑和梅琳达看着李漓点了点头,李漓拍了拍哈桑的肩膀,然后和蓓赫纳兹一起,深吸一口气,准备闯入那滚滚而来的怒浪之中。 李漓和蓓赫纳兹面前的道路已经被愤怒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两人相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便决定走捷径——翻越墙壁,攀登屋顶。 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跃上屋顶的猫一般,蓓赫纳兹的裙摆在夜风中翻飞。李漓前导,他们越过一座又一座建筑,躲避着下方街道上的混乱。他们经过的屋顶上,时不时能看到睡得正香的猫或是孤独的夜鸟。而下方街道上的呐喊、痛哭,以及愤怒的咒骂声交织成一股不安的波涛。他们就像在夜的海洋中航行的船只,必须小心翼翼以避免触礁。 …… 施派尔的另一边,淹没在一片混乱与狂怒之中,阴影在摇曳的火光下似乎跳舞。木匠威廉和弗朗索瓦,两个身影在这火海中显得异常突出,他们的双手沾满了灰烬与罪恶。 街道被黑夜和杂乱的火光覆盖,烟尘和恐惧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在这场混乱的肆虐之下,威廉那粗糙的巨手紧握着斧头的柄,每一次挥舞都带出一道致命的弧线。他的目光如狼一般犀利,眼中的野蛮喜悦如同夜晚中最明亮、最冷酷的星星。 随着一扇又一扇门被暴力破开,威廉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他脸上的络腮胡仿佛是战场上的旗帜,随着他的笑声轻轻摇曳。这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冰冷的残忍和对掠夺的渴望。 他的手下,一帮脸色粗糙、眼神凶狠的男人,跟在他的后面,像是被煽动起来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希伯莱人的家园。他们手中的武器不是用来战斗的,而是用来威胁无辜,用来破坏家门,用来夺取那些不属于他们的宝贵财产。 每当一户人家的门被破坏,屋内的呼救声便会随之而出,尖锐刺耳,却无力改变任何事实。威廉和他的人马在这些绝望的呼声中找到了他们行动的节奏,像是跳动的火焰,焚烧一切能够烧毁的东西。 “快!快看这里!”一个手下喊道,从一间房间中扛出一只小型的木箱,那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明显是价值不菲的物品。 威廉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贪婪的光芒。“打开看看!”他下令,声音如同裂开的雷鸣。 手下迅速用斧子撬开木箱,里面满是金币和宝石,这是一家人多年的积蓄,此刻却在一瞬间变成了掠夺者的战利品。宝石在火光下闪烁,金币发出诱人的叮当声,这是他们的胜利乐章。 “把它们全都带走,一样也不留!”威廉命令道,斧头随意地指向了下一个目标,那是另一家希伯莱人的住所。他的面孔在火光中变得扭曲,好像恶魔的化身,一道道暗红的光芒在他的脸上游移。 他们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破坏的痕迹。珍贵的器物被摔碎,家具被砸毁,连墙上挂着的画作也不放过,被撕得支离破碎。 “把这些蛇蝎的财产都搜出来!今晚,我们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威廉的声音在火焰的咆哮声中显得尤为刺耳。他的手中斧头每挥出一次,都伴随着财物的落袋声和居民的哀嚎声。 与此同时,弗朗索瓦则显得更加冷静而残忍。他没有威廉那般的狂躁,但他的指挥却精确而冷血。在他地指引下,他的队伍像是一台高效的掠夺机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最大化的掠夺。 城市的暴乱如同一头无法遏制的野兽,撕裂了夜的平静,将黑暗与火光混为一体。在这恐怖的背景下,弗朗索瓦站立得如同一尊雕像般冷酷,他的眼睛不是那种在怒火中狂热跳跃的火焰,而是冷冽的冰,计算着每一步,预见着每一个结果。 弗朗索瓦的面无表情,犹如刀刃一般地锋利,每一个命令都犹如从他嘴边飞出的利箭,直指目标。他的队伍是他的阴影,冷静而且有效率,就像一支经过良好训练的军队,不为其他,只为掠夺。 “不要浪费时间。” 弗朗索瓦的声音在夜色中低沉而清晰,他指向一个犹太家庭的住所,“按计划行动,一个角落也不要漏。” 随着他冷静地下达命令,他的队伍动作迅速而有序。他们不像威廉那边的乱哄哄,弗朗索瓦的人马行动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必要的碰撞声和短促的指令声。他们迅速进入房屋,像是一群寂静的幽灵,只有当他们出来时,手中才会多出一个个沉甸甸的袋子。 弗朗索瓦没有参与到直接的抢劫中,他像是指挥官,站在一旁监视着一切。他冷冷地看着手下搬出箱子,每当有价值的物品被发现,他的嘴角才会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他不时地瞥向四周,警觉地察觉任何可能的威胁,同时确保他的队伍不会受到反击。他的冷酷不仅是对敌人的,同样也是对自己人的。任何一名偷懒或者试图私吞的手下,都会立刻遭到他冷酷无情的惩罚。 “这些人...” 弗朗索瓦轻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和哭泣的幸存者,“他们是命运之轮下的灰尘,无关紧要。” “但是,弗朗索瓦先生,我们...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年轻的手下声音颤抖地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弗朗索瓦转过身,他的眼神犹如冰锥一般刺入年轻人的眼睛,“质疑命令,就是质疑我。你不会想知道那样的后果。” 年轻人吞下口中的话,低下头,继续执行命令。在弗朗索瓦的统治下,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正如他所计划的,宝贵的货物被悉数搬出,金币、珠宝、家族传承的宝物一件不留。弗朗索瓦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的队伍将一切价值连城的物品堆成山,这场混乱的盛宴中,他是冷静的收割者。 每当弗朗索瓦的手下完成工作,将一批赃物装上车时,他会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一下。“去下一家。”他淡淡地下了命令,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 夜色中,随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这片区域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那些不断上升的烟雾,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无人知晓这里刚刚发生过的暴行。弗朗索瓦,这个夜晚的收割者,带着他的战利品消失在黑暗之中。 “快!别让一个希伯莱逃掉!”弗朗索瓦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让人心寒的坚定。一袋袋的货物,黄金、银器、宝石,以及希伯莱人的生活用品,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拖出,一堆堆地堆放在街上,任由火焰舔舐。 深夜的暴乱带来的不仅是物质上的掠夺,还有人性尊严的践踏,那些最弱小的声音,在残酷的暴力面前显得格外凄切。暴行之中,最让人心碎的莫过于那些无辜家庭中的妇女所遭受的苦难。这些本应被珍惜和保护的生命,在那些失去理智的兵痞、土匪、暴民组成的平民十字军面前,像是无声的羔羊,无法抵抗即将降临的恐惧。 夜幕下,这座古老的城市仿佛变成了一个恶魔的游乐场,尖叫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惨烈的交响乐。每一次尖叫,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直刺每一个听见的人的心脏。而哭泣声,那一串串如断线珠子般落下的绝望之声,它们在空气中弥漫,尝试寻求着哪怕一丝的安慰,却只能无助地在寒风中消散。这些悲鸣不是孤立的,它们相互呼应,从一个街区传到另一个街区,像是恐怖的交响曲在城市的上空不断重复。每一个尖锐地尖叫都是一个生命的绝望呼唤,每一声哭泣都是心灵深处的一次撕裂。 女性,作为家庭的柔弱之花,在这种无法预见的野蛮行径面前,她们的弱小和无助被无情地放大。屋内的摆设、瓷器被砸碎的声音,和那些凶手的粗鲁笑声形成鲜明对比,展示着那种对人性尊严的践踏。在他们的恶行中,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点犹豫,只有冰冷的、机械的、残忍的侵害。 一位年轻的母亲,她的尖叫几乎撕裂了喉咙,她拼命地挣扎,试图保护自己,保护她的孩子,保护她的家园。但对于那些只知道掠夺和毁灭的侵犯者来说,她的抵抗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妇女们的眼中,曾经有着家庭的温馨和对未来的期盼,如今只剩下恐惧与绝望。他们的尊严被肆意蹂躏,家园被毁,生命被玩弄。在那一刻,无数个“为什么”在她们脑海中回响,而答案却是如此的残忍——因为她们是在这场混乱中的无辜者,是这场人性丧失游戏中的牺牲品。 “救命啊!”一个年轻女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她的声音凄怆而绝望,她在力量悬殊的抵抗中,试图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但周围的暴徒们如同闻血的鲨鱼,更加疯狂。他们的笑声,充斥着最原始的恶意,就像一支奏出灾难的交响乐团,他们享受着这场罪恶的狂欢。 在这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中,有些女性选择闭上眼睛,她们的心灵仿佛被抽离了躯体,逃向一个没有痛苦的避风港。而有些女性则凝视着侵犯者,她们的眼睛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即使在绝望中,她们的灵魂依旧在反抗。 孩子们,那些无辜的小生命,蜷缩在角落里,用他们的小手捂住耳朵,试图阻挡那些恐怖的声音。他们的眼睛中充满了不解和恐惧,对于正在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他们不明白,为何母亲的拥抱突然变得如此遥远,为何家,这个曾经的安全港湾,现在变成了危险的深渊。 另一边,一位中年妇人在黯淡的灯光下跪求,声音嘶哑,眼中满是泪水和不敢置信。她那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是慈爱和哀伤交织的表情,她的手颤抖着,试图抓住侵犯者的良心,但她的话语如同在旷野中的呼唤,无人理睬。 在每一户家庭的遭遇中,都有一个相似的情景:家门被踹开,室内的光线被火把和火焰的舔舐打破,女人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任。他们原以为家是最安全的港湾,但在那一夜,家变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这场暴行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掠夺,更是对一个群体精神的摧毁。在威廉和弗朗索瓦的指挥下,希伯莱人的家园变成了烈火和破坏的废墟。被抢夺的财物、侵犯的家庭、失去的尊严,这些都在无情的夜色中变得无比清晰。 此时,一个希伯莱人的老者在他的家门前被抓住。他的双眼透出绝望的光芒,但在面对弗朗索瓦时,他直立着脊背,尽管身体已经被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 “为什么?”老者的声音颤抖,但每个字都如此清晰,“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我们与你们有何仇恨?” 弗朗索瓦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个瘦弱的老人,然后转向他的手下,挥了挥手。那是一个无声的命令,但结果却无比残酷。老者的身体倒在了自己家门的阶梯上,血液染红了门槛。 “命令就是命令,”弗朗索瓦最终开口,声音如同寒冰,“我们代表着正义,不需要其他任何理由。” 在这样的夜晚,人性的阴暗被彻底释放,而这片曾经平静的土地,变得不再宁静。威廉和弗朗索瓦如同那夜晚的火焰,肆意燃烧着,破坏着,无法被扑灭。 第96章 夜色中的微光 混乱来临之前,埃尔雅金已经向一个路人打听到水井投毒的事情了,埃尔雅金立刻明白,这个事件一定会对每一个希伯莱人产生威胁。埃尔雅金匆匆穿过美因茨狭窄而曲折的巷道,他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当他终于抵达大拉比的住所时,呼吸略显急促。敲响沉重的木门,一阵急促地交谈后,他被大拉比的一个侍从迎了进去。 大拉比的家显得安静而庄严,窗帘微微摇动,仿佛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大拉比,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神情沉重地坐在长桌一端。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当听到埃尔雅金的消息时,一瞬间变得空洞而深邃。 “大拉比,我必须立刻与您谈话!” 埃尔雅金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透露出情况的紧急。 大拉比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眼神凝重地看着埃尔雅金,“发生了何事,埃尔雅金?”他的声音平和,但眼神深处有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城中有人暗中投毒,十几条无辜的生命已经逝去。现在,人们将罪责指向我们——指向希伯莱人。”埃尔雅金的声音紧张而焦急。 大拉比听后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在他的眼中闪现,“这是一场灾难,他们为何不求真相,只是盲目地仇恨...” 埃尔雅金紧张地打断了他,“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大拉比,我们不能让误解继续蔓延。” 大拉比沉默了片刻,双手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护身符,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中传来:“埃尔雅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历史一再证明,当灾难降临,我们总是最容易的替罪羊。” 埃尔雅金点头,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确定与恐惧:“那么,至少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等死!” 室内的氛围凝重而沉默,几乎可以听见每个人紧张呼吸的声音。在一片沉闷之中,大拉比的声音突然响起,显得尤为清晰。 “大卫,赶快带着大家去主教大人那里寻求庇护!”他对一个青年侍从说道。这个年轻人名叫大卫,是大拉比信任的助手,此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焦虑与勇气的光芒。 “是!”大卫的声音稳定而坚定,尽管情绪紧张却没有流露出恐慌。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长衫在夜风中摆动,他的身影在烛光的跳动中似乎显得有些孤独。他没有时间去顾及内心的恐惧,脑海中只有一个命令:尽快带领同胞们到达安全的地方。 深夜的美因茨并不平静,昔日宁静的街道此刻变成了逃命的走廊。在这黑暗的帷幕下,大卫成了希望的使者,他的脚步坚决而迅速,如同夜行的鹰隼,在混乱中横穿城市。 他的呼喊划破夜空的宁静,一声声回荡在冷冽的空气中,像是紧急的号角,在寂静中激起层层涟漪。“快,到主教座堂去!”他喊出的每个字都充满力量和决心,那声音不仅携带着警告,更有着引领之力。他的召唤像是一束光,穿透了周围希伯莱居民心中的迷雾和恐惧。 邻居们的门突然开启,一道道身影从家的温暖中匆忙涌出,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混乱,但目的却异常清晰。一位母亲紧紧抱住惊慌的孩子,她的动作迅速而保护性强,小心翼翼地护着孩子,仿佛这样就能从即将来临的灾难中守护他。老人们颤巍巍地倚靠着拐杖,他们的步伐虽然沉重,但眼中的坚毅告诉周围的人,他们并没有被困境击败。年轻人则是情绪最为激动的,他们挽起衣袖,准备迎接任何可能发生的挑战,他们的眼中充满了警惕,但随着大卫的领导,也充满了决心。 这群人,在大卫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紧急而有序的队伍。他们的速度快捷,每个人都紧紧跟随着前一个的脚步,没有人想被留在后面。他们穿越狭窄的巷道,跑过开阔的市集,不时有人加入这逃亡的队伍。急促脚步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夜色中最真实的交响乐,一曲关于求生与团结的赞歌。 即便被恐惧追逐,这个队伍却由大卫这个坚定的年轻人所凝聚。人们的脸上或许刻着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信任和依赖。在大卫的引导下,他们不仅寻找着生存的希望,也在彼此之间寻找着力量和安慰。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能够抵达主教座堂,就有可能逃脱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人们互相安慰,互相鼓励。人们之中有的相互搀扶,有的低声祈祷。他们的目的地是主教座堂——一个他们认为能够提供保护和庇护的地方。 主教座堂的高塔在夜幕中显得庄严而神圣,巍峨的钟楼如同守望者,默默注视着下面的城市。火光映照在古老的石墙上,苍白而朦胧。尽管外界的喧嚣和混乱不断蔓延,主教座堂内却保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宁静和秩序。 教堂内的空气中充斥着蜡烛和香炉的气息,轻微的烟雾在空中缭绕,与祷告的咏唱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构筑一道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信徒们的心灵。主教大人的目光透过色彩斑斓的玻璃窗,望向外面的世界,他的内心充满了沉重和忧虑。他知道,这一夜将是漫长而充满考验的,美因茨这个古老的城市又一次遭遇了困境,而作为这个城市精神的领袖,他不能坐视不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主教座堂逐渐变成了希伯莱人的归宿。它不仅是精神的避难所,也是实际的庇护地。主教大人穿过一道道长长的回廊,脚步坚定而有力。他的神职人员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立刻响应他的命令,向教堂外走去,他们的脸上带着坚毅和宁静,正如他们所信仰的那位至高无上的主一般。 主教大人还下达了紧急命令,召集城市卫兵前来加强防卫。卫兵们穿着盔甲,手持长矛,他们在夜色中列队前行,向着教堂的方向稳步推进。主教大人不允许任何混乱和恐慌的情绪在他的庇护下滋生。他派出了一队信使,骑着马穿梭于城市各个角落,向所有人宣告主教座堂将为希伯莱人提供庇护。 此时此刻,即便是城市中那些日常不曾与希伯莱社区交集的居民,也能感受到主教座堂的温暖与安全的承诺。主教座堂的大门敞开着,一盏盏灯火在入口处点亮,照亮归途,仿佛是星辰降临人间,引领着失落的羊群回到牧群的怀抱。 与此同时,那些慌乱逃到街头的希伯莱人在主教的庇护命令下,他们的心中开始生起一丝丝温暖和希望。男人、妇女和孩子们按捺住恐惧,迅速向着光明所在的方向聚集。教堂的内部已经做好了准备,神职人员摆放了临时的铺位,准备了食物和水,以确保每一个前来避难的人都能得到基本的照顾。 而在主教的办公室里,主教大人独自坐下,点燃了一支蜡烛,开始默默地祈祷。他为即将到来的希伯莱人祈求主的庇护,为自己的教区平安祈求指引之光。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主的信仰的坚定和对生命的敬畏,那蜡烛微弱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中反射出坚毅的火光。 随着夜深人静,更多的希伯莱人开始到达主教座堂。他们被安置在专门的区域内,周围是庄严肃穆的神像和壁画,这些历史的见证者仿佛在向每一个逃难的灵魂述说着过往的故事,告诉他们即使在困难中也能找到力量和安慰。 主教座堂成了夜色中最坚固的堡垒,灯火通明,祷告声不绝于耳。人们相互慰藉,共同面对困境,而主教大人的身影如同守护者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用他的存在给予每一个人勇气和希望。 火光与烟雾交织在空气中,喧嚣与恐慌的声音充斥着街道。混乱之中,绝望的希伯莱人寻找着逃生之路,他们的心跳随着每一声尖叫而加速,每一道火光都映照着他们面容上的惊恐。主教座堂虽然是一个庇护所,但在那一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抵达那里。于是,他们的目光转向了那些平日相识的门扉。 这些希伯莱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脚步匆匆,穿过漆黑的小巷,敲响了那些本地中产阶级的家门。这些本地人,有的是商人,拥有着精明的头脑和遍布城市的生意;有的是手工艺人,凭借一双巧手和质朴的心灵在社区中赢得了尊重。这些平日里的经济往来,如今却成了危难时刻的生命纽带。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它不仅是求助的信号,更是对人性信任的考验。那些本地居民,一时间被慌乱的敲门声从温暖的床榻上惊醒。他们揉着惺忪的双眼,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乱声,心中既有迷茫也有犹豫。但他们的良知,他们与希伯莱人之间的那份淡淡的交情,以及内心深处的正义感,在那一刻战胜了害怕和猜疑。 他们打开了家门,让这些希伯莱朋友们进入自家的客厅,甚至是自己的卧室。他们知道,这样做或许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可能危及到自己的家庭。但是,他们坚信,在这个黑暗的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远比盲目遵从要重要得多。于是,这些勇敢的本地居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人性中的善良和正义。 家中的灯光被点亮,为那些受惊的希伯莱人带去了一丝温馨与安慰。本地人不仅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物理空间,更是用一杯热茶、一个安抚的拥抱、几句温馨的话语,为他们的希伯莱邻居们提供了精神上的慰藉。 在一些家中,本地人与希伯莱人一同聚集在壁炉前,沉默而庄重。火焰在壁炉中跳跃,温暖着每一颗因恐慌而颤抖的心。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尽管语言不同,但他们的眼睛交流着彼此的害怕和对未来的好奇。家庭的主人尝试着说些轻松的话题,希望能缓解紧张的气氛,但空气中那不可避免的恐惧感始终挥之不去。 在这一夜,尽管外面的世界正在崩塌,但在这些勇敢的本地居民家中,却建立起了一个小小的和平岛屿。他们的家不仅是一个避难所,更是一个希望的象征,一个人性与善良得以彰显的地方。 在大拉比的住处。大拉比缓缓站起身,目光穿过昏黄的烛光,凝视着埃尔雅金:“你是年轻的,充满活力。你应该立刻离开这里,远离美因茨。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请你帮忙带上哈达萨。我会处理这里的事情。”大拉比指着身边那个侍从,那是一个和李漓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孩。 埃尔雅金愣住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大拉比已经转身,用力地把她和哈达萨推向门外:“快去吧,愿上主保佑你。” 埃尔雅金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仿佛在空旷的空间中寻找一个落脚点。她的影子随着烛火跳动,在古老的墙壁上拉扯出扭曲的形状。她的内心如同长廊的尽头,朦胧而难以捉摸。她能感觉到那种不安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着她的胸口,它不是来自肉体的疼痛,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慌。 虽然哈达萨的手掌温暖而坚定,领她穿过曲折的走廊,却无法提供真正的安慰。埃尔雅金的直觉在她的心灵深处响起警钟,那是与生俱来的,是她族人在长久的漂泊与逃亡中磨砺出的警觉。她的眼神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尤为深邃,闪烁着矛盾与不安的光芒。 埃尔雅金在那个角落里蜷缩着,身体紧绷,仿佛那样就能抵御即将到来的风暴。城市外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哀嚎与祈祷。埃尔雅金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祷文,尽管她的信念坚定,但不安仍然如同藤蔓一般在她内心蔓延。时间仿佛在这里变得缓慢,沉重的静寂之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沉稳而有节奏,但内心的鼓动却是一连串急促的敲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一个新的决心在她的瞳孔中燃烧。她平复了呼吸,身体慢慢从角落中挺立起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决绝与勇气。 她悄然回到卧室的门前,那里,那个忠诚的侍从哈达萨仍在等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恐慌。两人对视,一种无言的交流在她们之间建立。埃尔雅金点了点头,那是一个充满力量和决心的简单动作。她们双双伸手,合力推开了卧室的门,沉重的门板缓缓移动,发出了一连串诉说岁月的吱嘎声,仿佛在向她们诉说这座古老住所的秘密。 门完全打开后,两人屏住呼吸,望进了房间的深处,宛如探视一个未知的世界。埃尔雅金踏入其中,侍从紧随其后,门在她们身后轻轻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而后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静。 第97章 绝不可能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滞。埃尔雅金的脚步声和他加速的心跳成了那肃穆空间中唯一的声响。她们的视线缓缓抬起,目睹了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大拉比,这位尊敬的长者,其身体竟然悬挂在屋子的中央,犹如一具废弃的傀儡。细细的绳索如同蛇蝎一般盘绕在他的颈间,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一切都显得过于安静。 两人呆立当场,呼吸成了奢侈。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幅黑暗的画作,大拉比平静而痛苦的表情反映出内心最后的挣扎。窗外的风带来雨滴的声音,那是唯一能打破沉默的自然之声,却也如此无情。 埃尔雅金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言语无法形容他的震惊与悲痛。他向前迈出蹒跚的步伐,手指颤抖地触碰着大拉比冰冷的双手。空气中的每一丝绝望都像是在侵蚀他的灵魂,而他身旁的哈达萨则跪倒在地,无力地抽泣着,似乎在为这个悲剧的结束而哀悼。 “为什么?”埃尔雅金喃喃自语,他的声音被悲痛所裹挟,这个问题像是投向无边的黑暗,期待着回声,却只有更深的沉默作为答案。 “不!”哈达萨的叫声中带着撕心裂肺的悲痛,“为什么要这样,大拉比?” 大拉比是埃尔雅金的外公的弟弟,也是埃尔雅金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长辈。埃尔雅金和哈达萨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悲愤之中。哈达萨落泪了,双手捂脸,哽咽无法言语。埃尔雅金颤抖着双手,他知道这是个信号,是个开始,美因茨的暴风雨才刚刚开始。埃尔雅金缓缓地将大拉比的身体放下,他的心被悲伤淹没,同时也知道,他们没有时间沉浸在悲痛中。他必须立刻去找李漓,防止更多无辜的生命被这份莫名的仇恨吞噬。 就在这时候,午夜的阴影中,李漓和蓓赫纳兹终于在这个昏暗的旧屋中找到了埃尔雅金,埃尔雅金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撕裂。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悲剧的一幕——曾经威严的大拉比,如今只是一具无声的遗体,悬挂在房间的中央,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埃尔雅金,这……这是怎么发生的?”李漓声音颤抖,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蓓赫纳兹紧握住李漓的手,她的眼中充满了悲痛与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恐惧:“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灾难……他们开始行动了。” 埃尔雅金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如纸:“大拉比看透了一切,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他让大家去主教座堂避难,但是因为信仰和尊严,大拉比自己不可能去十字教堂避难,所以他做了这样的选择!” 就在他们沉浸在震惊和哀悼之时,城中已经爆发出了更大的恐慌。远处的呼喊声、碎木声和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他们开始了……” 埃尔雅金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明显,“平民十字军,他们疯了,开始攻击我们希伯莱人,他们其实只是为了抢劫我们的财富!” 李漓握紧了拳头,眼中涌现出决然的光芒:“我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们得做点什么。” 蓓赫纳兹的眼中也燃起了一抹战火:“对,我们必须去阻止这场无理的杀戮。” 屋内的气氛凝重,哀伤笼罩着每一个角落。但那宁静的沉痛被外面愈演愈烈的喧嚣所打破。城中的恐慌如同野火般蔓延,愈加不可收拾。 李漓的目光透过模糊的窗户,外面模糊的人影在火光中扭曲着。“听!那是……”她的话未落,一个尖锐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 蓓赫纳兹的表情紧绷,她耳边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些恐慌的呼声:“是人们的恐惧,和愤怒的咆哮。” 埃尔雅金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将自己从这可怕的现实中抽离:“城里的狂乱……我从未想过它会如此迅速地爆发。” 窗外,尖叫声、哭泣声、碎木声和金属撞击声混杂成一曲凄惨的交响乐。每一声撞击都像是直击他们的心脏。 “他们在破门而入!”埃尔雅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些声音……是暴徒们正在攻击希伯莱人的家园。” 李漓紧握着拳头,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这是疯狂,完全的疯狂。” “我们必须采取行动。”蓓赫纳兹的语气坚定,但心中明白,面对如此的混乱,他们能做的实在有限。 哈达萨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出了不同的意见,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坚定无比:“首先,我们必须先保证让我们自己活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去通知更多的周围城镇的希伯莱人。” 在那逼仄的屋内,空气几乎可以凝固,充斥着恐惧和血腥的气息。大拉比住所的大门突然间遭到猛烈的冲击,像是要在这绝望的夜晚,为悲惨的命运敲响丧钟。砰地一声巨响,门板飞溅,将时间的流转硬生生打断。 当那一群暴徒如同汹涌的海浪般涌入狭窄的空间时,他们手中的铁锹和简易兵器映照着淡淡的火光,闪烁着冷冽的寒芒。这是一支由黑暗孕育而出的队伍,仿佛夜幕下潜行的野兽,带着未被满足的怒火与仇恨,在破败街巷中寻找着出口。 他们的眼中,是滚烫的炙热,是未被释放的野性。那是一种连绝望都燃烧殆尽的目光,无须言语,便能感受到他们渴望肆意释放的暴行。而当他们发现了目标,那暴躁的呼喊声便刺破了夜的沉寂,他们不再隐藏他们的疯狂和嗜血。 “这里有希伯莱人!”声音粗糙而霸道,宛如冰冷的刀锋横扫过安宁的夜空。那个满脸污泥的暴民,仿佛是从战场上爬出的野兽,他的叫嚣如同死亡的宣告,充满了危险的预兆。 “杀光这些放高利贷的希伯莱人!” “戈特沙克神父说了,希伯莱人是魔鬼的子民!” “据说这是希伯莱人的首领的家。”…… 紧接着,几名骑士打扮的人也叫喊着跟了进来。 之后,一个身材魁梧的贵族打扮的人犹如战神降临,他的肌肉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强横,他的眼神狂热而执着,仿佛已将埃尔雅金和哈达萨视为猎物。“我是内尔的德罗戈勋爵,我以荣誉保证:只要交出希伯莱人就放过你们!”他用剑指着李漓说,的声音充斥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和野蛮的直接。 此时的埃尔雅金,那绝望而无力的呼声,宛如一名将军在战败后的无奈。他的声音中没有了往日的坚定与智慧,只剩下对同伴安危的关切。“艾赛德,别管我,你们不是希伯莱人,你们快走吧!”他的话语,是对生的渴望,是对死的不甘,也是对同伴的深深热爱。 然而,李漓的回应是坚决而果断的。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在他拔出长剑的瞬间,银白色的剑身如同冬日里的第一缕曙光,透露着冷冽与坚定。“绝不可能!”他的声音里,有着钢铁般的坚硬和不屈的意志,这是一位勇士对抗黑暗的誓言,是一次对于正义的坚守。 空气中充斥着电般的紧张感,房间内原本的喧嚣和杂乱无序被一股不祥的静谧所替代。这种沉默仿佛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爆发的暴力和混乱。就在这肃杀的静默中,蓓赫纳兹突然动了,她的行动迅捷而无声,宛若夜幕下的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直击敌人要害。她矫健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猛然间像猎豹猛扑猎物一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速度。她挥舞的弯刀和匕首在手中舞动起舞,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凛冬中急速横扫的寒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每一缕刀光就像是在深沉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绚烂而短暂,却带着摧毁一切的致命力量。蓓赫纳兹的目光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如同阿萨辛复仇女神赋予了她报仇雪恨的决心与勇气。那双眼睛,锐利得足以刺穿心灵,让所有对峙的敌人心生畏惧,勇气与希望在她的目光下犹如脆弱的泡影,轻易被划破。 周围的暴徒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们的脸上还挂着嘲弄与轻蔑的表情,但这些表情在一瞬间凝固成了永恒的恐惧与痛苦。房间里的冲突不过开始了几秒钟,五个原本自信满满的暴徒就像在风暴中的树叶般,轻易就被扫到地上,悄无声息。 火光在蓓赫纳兹的眼中闪烁,她的声音像冰冷的利刃一样穿透夜色,她的怒火与德罗戈那卑微的荣誉相比,就像炽热的火焰对抗冻结的冰雪:“去死吧!你的荣誉不如狗屎!”每个字都充满了蔑视与决绝。 就在这个充满电光石火的瞬间,蓓赫纳兹猛地展开攻势,步伐灵动如同鬼魅。她那被怒火和正义推动的脚步无声地缩短了与德罗戈的距离。而德罗戈,这个油滑的狡诈之徒,迎战的姿态不过是场精心布置的骗局。他的长剑只是虚晃一招,随即捉起旁边一个只拿着木棍的暴民,像丢弃无用之物般扔向蓓赫纳兹匕首的轨迹。他的动作既快且残忍,显示了他心中的恐惧与卑鄙。 德罗戈没有停留,就在暴民用身躯挡住蓓赫纳兹的刀刃的那一瞬间,德罗戈的脚步急忙后撤,滑入了那混乱无序的人群,躲在了他的狗腿子们的背后。他那满是慌乱与疯狂的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咆哮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唤:“都给我上,杀光这些异教徒!”他的命令仿佛点燃了暴徒们心中的野性,激起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黑暗与贪婪。 随着德罗戈的呼号,一群肮脏的身影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朝着李漓和蓓赫纳兹涌去。他们是社会最底层的渣滓——兵痞、土匪、暴民,手持简陋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血腥的贪婪。他们如同一群疯狂的狼群,以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发起了野蛮的冲击。 然而,怒火在李漓和蓓赫纳兹心中燃烧得更为炽热。他们以铁与血的誓言迎战每一次的冲击。斗争中,暴徒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如同麦田中被收割的禾束,他们的堕落无法抵御正义之剑的锋芒。每一次金属碰撞的声响,都是对暴行的有力回击,每一次倒下的身体,都是邪恶的崩塌。 蓓赫纳兹与李漓肩并肩站立,如同古老壁画中的战士。李漓的长剑舞动,每一次挥剑都宛如雷霆万钧,凡是试图逼近的暴徒,不论是兵痞还是土匪或是暴民,无不被其力量所摧垮。他们周围的一切仿佛成了缓动影片,每一滴血液的飞溅,每一个暴徒的倒下,都清晰可见。但暴徒们似乎没有尽头,他们无畏的牺牲,如同深渊里喷涌出来的黑暗波浪,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漓边战斗边对蓓赫纳兹喊道,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将一个个暴徒的身躯一分为二。 “我们必须找到出路!”蓓赫纳兹回应着,她的弯刀划过一个暴徒的咽喉,血如同开启的闸门,汩汩流出。 就在这时,哈达萨看准了机会,在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移开了一个橱柜,露出了一条隐藏的暗道。“这里!快走!”哈达萨急促地低语,说罢就钻了进去。 “埃尔雅金,你们快进暗道里去!”李漓喊道。 “你们也快进来!”埃尔雅金对李漓说。 “你快进去!”李漓对埃尔雅金用命令的口吻喊道。 埃尔雅金急忙走入暗道。蓓赫纳兹和李漓瞬间会意。他们背靠背覆盖着彼此,一边战斗一边向暗道靠近。蓓赫纳兹的动作更加迅猛,她的刀如同收割秋天麦田中的镰刀,确保没有任何敌人能够阻止他们撤退。 “去吧,快走!”蓓赫纳兹喘着粗气,眼看着更多的暴徒从破门而入。 李漓握紧了剑柄,一边后退一边防御。“我们不能一个人也不留下!”他的声音中透出不舍和决绝。 “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蓓赫纳兹几乎是吼出来的,“活下去才能有未来!” 暴徒们的怒吼和呼喊声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噪音,在大拉比住所的走廊上回荡。每一次撞击都让古老的墙壁颤抖,每一次金属交击的声音都像是直击灵魂的锤击。李漓和蓓赫纳兹,肩并肩,刀剑齐飞,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决绝和坚定。 “烧死他们!”忽然一个暴徒叫嚣着,向房间里丢进来一个火把。接着好几个火把一起丢了进来。 战斗是残酷的,但他们的勇气让那些丧失理智的攻击者望而却步。然而,不管李漓的剑有多快,蓓赫纳兹的刀有多锋利,他们都是人,终究力有不逮。但正是在这种时刻,人的意志力比肉体更加强大。此刻,房间里的地毯已经被点着,已经没有暴徒向房间里冲杀。 哈达萨的眼睛闪过一丝坚决,他趁着战斗的间隙又跑了出来,丢出了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大拉比的床榻,火舌迅速舔舐着绸缎,一片火光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 “那是……” 李漓惊讶地看着床上的遗体。 “最后的尊严。” 哈达萨低声说着,似乎是在给自己的主人最后的告别。 李漓和蓓赫纳兹也趁机和哈达萨一起退到暗道里。那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有些扭曲和狰狞,但在那一刻,也显得异常决绝。哈达萨又拉动了一个隐藏的机关,暗道入口处的铁门嘎吱作响地降了下来,将他们与即将倒塌的住所分隔开来。蓓赫纳兹收起了弯刀和匕首,不停地喘息着。 埃尔雅金并未离开,看见李漓走进暗道,她不由自主地向李漓扑了过去,一把紧紧抱住李漓。 “艾赛德!”埃尔雅金抱着李漓哭了。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李漓拍了拍埃尔雅金的头,“好了,我们赶快走吧!” 李漓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铁门缝隙背后透出的火光。火势肆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的脚步声在石头构成的通道中回荡,伴随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第98章 强制洗礼 失去了火把之后,李漓和同伴们跟随着哈达萨,在黑暗中穿梭于这条秘密的暗道中。石壁上滑过他们匆匆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历史的尘埃味道。 “哈达萨,你在大拉比身边服侍多久了?”埃尔雅金试图打破沉寂,发出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内回响。 哈达萨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他轻声回答:“自我记事起,就在大拉比身边。” “那么,这暗道通向何方?”蓓赫纳兹问,她的声音如同她冷锐的匕首,直截了当。 哈达萨摇了摇头,“这个住所是美因茨的主教大人为我们提供的,我只知道,这条道路的存在,其它一无所知。这个秘密也只有少数人知晓。”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断试探着前方的道路。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他们小心翼翼地踩在地面上,时而碰到凹凸不平的石块,时而触摸到潮湿的墙壁。黑暗中,他们的手指不停地触摸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一些线索。李漓的手指在墙壁上滑过,感受到了一丝湿润,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蓓赫纳兹则用手指轻轻触摸地面,试图辨别出地面的材质,以确定他们是否还在暗道中。 他们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荡,仿佛是对彼此的安慰。埃尔雅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方,时而碰到了冰冷的金属,时而触摸到了粗糙的石块。他们的手指在黑暗中不停地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指引他们走出这个迷宫般的暗道。 时间似乎在摸索中变得模糊,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终究会找到出口。他们的手指在黑暗中不停地触摸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丝光亮的线索。甚至,渐渐的,他们感到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终于,一道微弱的光线从暗道尽头远处传来,那是从一扇木门的门缝里透了进来。李漓的眼睛瞬间亮起,希望在黑暗中燃起。他们加快了脚步,朝着光线的方向走去。 当他们终于走出暗道,来到木门的门板后。众人屏息凝听,外面传来了低沉的人声和哭泣声,那是苦难中的希伯莱人的呼唤。 “我们到出口了,那是我们同胞的声音。”哈达萨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与不安。 透过门缝,阳光如潮水般涌入视野,李漓眼前是一片混乱而充满混乱的场景。原来,这里是主教座堂的祭坛供桌下,周围都是逃难的希伯莱人。 “不,我们还得小心行事。” 李漓转过身,神情严肃地对众人说,“这扇门外的混乱,可能不是我们现在能够介入的。” 蓓赫纳兹紧皱的眉头宛如刀割,她不同意,“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不出去还能怎么办?” 在主教座堂的祭坛供桌下,李漓的耳朵紧贴着木门,认真聆听着门外的各种动静。门外的混乱声骤然升级,使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转过头,与队友们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 埃尔雅金则更加坚定,“外面是我的同胞,在苦难中呼喊。我们不能背对他们。” 说罢,埃尔雅金不顾李漓的阻挠,毅然打开这道木门,走出了暗道。 可是就在这时,教堂里所有的人都涌向礼拜堂的门口。门口挤满了人。所有的人都背对着教堂祭坛,几乎没有人发现李漓等人的出现。 “外面情况怎么了?”蓓赫纳兹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在暗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和他的平民十字军。” 哈达萨从阴影中走出,火把摇曳生辉,“好像是他们已经围困了主教座堂。” 埃尔雅金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他们会杀掉我们的人。”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和恐惧。 “静一静。” 李漓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的眼睛紧盯着教堂大门外,“我们需要听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众人的呼吸几乎静止,他们认真聆听着教堂外面的争论。 “美因茨主教大人,你这是在违背教廷的旨意!” 德罗戈勋爵的声音愤怒而尖锐,穿透了主教座堂的宁静。 “我的义务是保护我的羊群,不论他们曾经信仰何神。” 主教的声音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好吧,主教大人,请让这些希伯莱人皈依十字教!否则我们将采取行动。因为他们拒绝接受主的拯救!” 埃米科的话语中透露出致命的威胁。其实他根本不希望这些希伯莱人皈依十字教,他只是在为他即将要实施的屠戮和掠夺寻找一个占有道德制高点的理由! “伯爵、主教大人,请允许我们思考片刻再答复。毕竟改变信仰是大事。”大拉比的侍从大卫挤过人群站了出来。 “改变信仰确实是一件大事,应该让他们讨论一下吧,我们先出去吧。”主教无奈地看了看人群,转头表情严厉地对埃米科说。 “你们最好快点,我可没耐心等太久!希望你们作出正确的决定。”埃米科不屑地说道。 主教和埃米科一起离开了礼拜堂,在门外等候。主教的眼神中透露着无奈,他感到自己无法改变现状,被迫接受眼前的困境。他深深地明白,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改变埃米科贪婪的本性。而埃米科的眼神中则透露着贪婪的欲望。他的目光闪烁着一种不可抑制的渴望,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这些希伯莱人最终被屠戮,他获得了这些希伯莱人的所有财富。此刻,埃米科对主教的无奈毫不在意,他比谁都更盼望这些希伯莱人拒绝皈依十字教,而且最好这些希伯莱人马上就把拒绝的答案告诉他。 “我必须行动。” 埃尔雅金的眼中燃起了一束坚决的光芒,“我们不能让他们伤害我们的同胞。” “但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我们将面临死亡。” 蓓赫纳兹反驳,她紧握着剑,试图保持冷静,分析着所有可能的后果。 “那我们要怎么做?” 埃尔雅金问,她准备为了保护无辜的生命而战。 李漓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收集着他们的意见,“我们可能无法阻止埃米科,但我有一个建议,或许可以确保这些希伯莱人的安全。” 李漓对此刻正背对着他们的希伯莱人高喊:“大家都听我说两句!” 众人这才发现,祭坛的供桌前出现了李漓等四个人。人们纷纷聚了过来。 面对还在犹豫不决的希伯莱人,李漓的心情沉重但坚定。“生命至上。” 他高声宣告,“为了生存,你们可能需要做出改变。但记住,信仰在心,不在于外在的形式。” “我们的信仰是我们的生命!” 一个愤怒地声音从人群中爆发出来。 “闭嘴!你这个邪恶的异教徒!”又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 李漓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面对的是坚固的信念和深深的恐惧。“我理解你们的愤怒。” 李漓平静地说,“但我更希望你们活着,活着才有未来。” “你是和那个卡罗尼莫斯家族后人一起来找大拉比的人吧?”大卫对李漓问,又看了看一旁的埃尔雅金和哈达萨,又问哈达萨,“哈达萨,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大拉比呢?” “大拉比去了天堂,已经回到上主的身边去了……”哈达萨潸然泪下,“在那些暴民进入他的住处之前,他主动……” “什么?”大卫惊愕地看着哈达萨。 “大拉比的事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讨论还活着的人们该怎么办!我不希望有更多人失去生命!”李漓语重心长地说道:“至于坚决不想活的,就自己冲出去和那些暴徒拼了吧,要知道,你们连武器都没有!或许你们确实能杀死几个暴徒,然后你们一个个都壮烈地为信仰而牺牲证道!但是,你们死后,你们的妻女将被暴徒们羞辱侵犯,老人们将会饿死,儿童们将被暴徒们掳走贩卖为奴隶!你们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们都是拖家带口的,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都面对现实吧,想想自己的亲人们吧,收起你们视死如归的决心吧。” 当李漓的话传入人们的耳中,一片沉默笼罩了整个人群。绝望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有些人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们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法逃脱的境地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现实。 同时,一种惶恐的情绪也开始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人们开始感到恐惧,害怕未来的不确定性和可能的危险。他们感到自己处于一个风雨飘摇的世界中,随时都可能被摧毁。 而另一些人则开始动摇,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信念和选择。李漓的话让他们开始思考,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决定是否正确,是否应该继续坚持下去。他们感到自己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整个人群陷入了一种无声无息的混乱中,每个人都在内心中挣扎着。绝望、惶恐和动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沉重的氛围。人们感到自己被推向了悬崖边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绝境。 埃尔雅金看了看面前这些不知所措的希伯莱人,对李漓说道:“艾赛德,还是让我来说吧!” 希伯莱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埃尔雅金走到前方,高贵的身姿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尤为显眼。 “我的同胞们,”埃尔雅金的声音在礼拜堂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和凛然,“我的血脉有着卡罗尼莫斯家族的荣耀,但在生命面前,即使是最高贵的血统也需屈服。生命至上,比任何信仰和荣耀都重要。”她的话语犹如晨风中的号角,召唤着心灵的觉醒。 哈达萨在这时提出了一个更为实际的建议:“就让我第一个接受他们的洗礼吧。如果上主要追究,就由我来承担带头的罪责!” “不,让我来做第一个受洗的人。”埃尔雅金说道。 众人之间交换着眼神,犹豫与决断在心头交织。就在这时,大拉比的侍从大卫,那个平日里和蔼可亲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他的目光最终在埃尔雅金的身上定格,仿佛在寻求一线希望。 “埃尔雅金,我接受你的建议。”大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同胞们,我们都接受现实吧,当务之急是让大家都活下去!” 埃尔雅金点了点头,她的内心也在与自己的信念做着斗争,但她知道,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当希伯莱人群体的意志在挣扎之后终于达成一致时,埃米科那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带着一群士兵再度来到礼拜堂门口,对着人群喊道:“你们想好了吗?” “我们接受你们的要求,我们皈依十字教。”大卫语气沉重地对埃米科说道。 这个答案让埃米科极为震惊。 “美因茨主教大人,让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立刻给这些人洗礼,我们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埃米科对身后的主教傲慢地喊道,“这么多人投入了主的怀抱,真是一件值得歌颂的事情,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在埃米科的胁迫下,主教的脸色变得苍白,仿佛被一阵寒风吹过。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毫不退缩地正视着眼前的现实。面对强大的压力,他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决定采取行动,尽快为面前的这么多希伯莱人施洗。他紧急安排更多的神职人员加入,共同承担这个重任。 埃尔雅金和大卫走在受洗的队伍最前面,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痛苦。 “年轻人,你准备好了吗?”主教亲自为埃尔雅金施洗。 “主教大人,请开始吧!”埃尔雅金的眉头紧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屈辱和痛楚。她感受到了被迫皈依十字教的无奈和不情愿,但她也明白,此举是保护自己的族人的唯一选择。 埃尔雅金完成受洗后,耷拉着湿漉漉的头发,一头栽进李漓的胸前,她想哭,但她没有,因为她不能哭。她的行为将会影响族人们的判断,她只能强作镇定。 一排排的希伯莱人们排着队,拖沓着沉重的脚步,默默地走向洗池,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不情愿的神色。洗礼仪式在一片混乱和不情愿中进行,这就是一场被迫完成的仪式。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坚定地走向洗池,接受着这个被迫施加的仪式。 洗礼的水流淌过他们的身体,却并未带走他们的罪恶和不幸,反而让他们陷入自责和屈辱。尽管他们不情愿,但他们明白,这是为了生存和自由的必要之举。只有不懂事的孩子们,却很享受戏水般的受洗仪式,他们是那么的天真单纯,此时此刻竟还在嬉闹着。 主教站在洗礼现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个仪式虽然在不情愿中进行,但它代表着这些希伯莱人免受屠戮的可能。 在这个被迫的洗礼仪式中,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承受着痛苦和屈辱,但他们也在默默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希望。他们知道,只有通过这个仪式,他们才能够重新获得自由和尊严,为自己和家人争取更好的未来。 第99章 补税 终于,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洗礼仪式完成了。这既是一场闹剧,又是一场悲剧。 “伯爵,这些希伯莱人现在都已经完成洗礼了,他们已经都是主的子民了。那么,现在你和你带来的军队,可以离开这里了吗?”主教走到埃米科面前,冷冷地说。 埃米科的贪婪再次露出獠牙。他开始对希伯莱人喊话:“你们现在都是十字教社会的一部分,是时候缴纳教会的税金了,要把你们前半辈子没交的税都给我交了,只有交了钱才能证明你们的虔诚,才能得到救赎。否则就要被罚绝,一样要死。”埃米科的眼睛闪烁着掠夺者的光芒,那是对生命和信仰的双重侮辱。 “你们怎么这么无耻?”埃尔雅金走上前,对着埃米科说。“我们希伯莱人哪里还有什么钱?” “你们希伯莱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随身携带着自己的钱财!呵呵!”德罗戈从一旁站了出来,他轻蔑地说道。 德罗戈走到埃尔雅金面前,刚要向埃尔雅金收钱,但是他的目光停滞在埃尔雅金的脸上了,又看了看埃尔雅金身边的李漓和蓓赫纳兹。 “你们就是昨晚那些人……”德罗戈看着埃尔雅金的脸,忽然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李漓和蓓赫纳兹说。 “我是帝国贵族院在册的米洛男爵,是普罗旺斯公国准继承人米洛女男爵贝尔特鲁德公主的丈夫,艾赛德.德.米洛。我听说,昨晚有一伙匪徒洗劫了希伯莱人社区;关键是,还有一些本地的法兰克尼亚人家庭也被洗劫了!昨晚,我们住在旅店里,确实有一些匪徒企图进来抢劫,不过,被我的卫队消灭了。怎么,你昨晚看到我们了?那些企图趁乱打劫旅店的匪徒,难道是你带领的?”李漓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拿出了波索尼德家族的族徽挂件,在埃米科和主教面前晃悠,一如既往地开始半真半假的胡扯。 “德罗戈勋爵,如果诚如米洛男爵所说,那么这件事,我一定会在向帝国中枢的报告写清楚,是你组织对本地人的抢劫的。”主教不瘟不火地对德罗戈说。 “你叫德罗戈?我想,就你这样没有封地的人,应该也不会和我这样的高贵的帝国贵族见过面吧?看到帝国的贵族,你不应该行礼吗?难道你们不是要去参加东征的十字军,而是要在帝国境内造反的反贼吗?!”李漓不屑地说。 “你好,米洛男爵。我确信,现在,我们是初次见面。我只是想说,昨天傍晚我们好像在大街上遇见过,不过,显然是我记错了。”德罗戈显然不想让自己陷于不利局面。 “米洛男爵,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征收税金。请你让一让。”埃米科冷冷地说。埃米科向德罗戈挥挥手,示意德罗戈不要招惹李漓,德罗戈识趣地从埃尔雅金面前走开,似乎埃米科并不想和李漓直接撕破脸。 “那么,伯爵,请你注意,你面前的这些人现在既是主的子民,也是帝国的臣民。你们对他们征税之后,就绝不能再伤害他们。”李漓看了看埃米科背后那些狰狞可怖的暴徒们,不禁想到,就算自己和蓓赫纳兹可以带着埃尔雅金杀出重围,但这些希伯莱人显然会更倒霉,此刻不是硬拼的时候。于是拉着埃尔雅金和蓓赫纳兹走到一边。埃尔雅金跟着李漓走到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是当然,我们是代表着无限正义的十字军。”埃米科对李漓回应道,“我们从来不会滥杀无辜的。” 希伯莱人彼此对视,他们的眼中没有了早先的抵抗,只剩下了无奈和痛苦。无声中,他们交出了仅剩的财物,那本该用来保障他们的未来。埃米科满意地点头,命令手下一次次接过希伯莱人手中捧着的“奉献给主的钱”。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对他权力的再一次肯定,对希伯莱人的信仰和尊严的又一次践踏。 “现在,你们是新的羔羊,”埃米科嘲讽着面前的希伯莱人,“但记住,羔羊的生存有赖于牧人的仁慈。” 所谓的收税,其实就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抢劫。李漓抱着埃尔雅金,站在一旁,默默地见证着这个令人发指的局面,不过,所幸的是,始终没有人被人身伤害。 这一轮的洗劫结束后,埃米科一挥手,命令手下将刚刚收来的金钱和财物装上马车。这些钱财,是他们在美因茨城中搜刮而来的,如今成为他们的战利品。金银珠宝闪耀着诱人的光芒,装满了马车的货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德罗戈的心中只有无尽的财富和血腥的杀戮,对于李漓这个人,他并没有丝毫兴趣。他们的行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与任何人计较的必要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德罗戈看也不看李漓等人,直接就走了。 平民十字军的队伍再次开拔,埃米科骑在马上,手握缰绳,目光坚定而冷酷。他知道,美因茨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再停留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他们的目标是下一站,那里将是他们的新战场,新的机会等待着他们。马蹄声响起,马车缓缓启动,队伍开始离开美因茨。城市的街道渐行渐远,埃米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眼中没有丝毫留恋之情。美因茨已经成为他们过去的往事,如今只是空虚的街道;还有一片突兀的废墟,那是被洗劫后的希伯莱人社区。 等到埃米科带着那些平民十字军离开后,埃尔雅金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失落。希伯莱人陆陆续续离开了主教座堂。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仿佛他们的灵魂也随着大拉比的离世而离去。 只有哈达萨没有离开,她坚定地留在埃尔雅金身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决心,仿佛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埃尔雅金共同面对这个新的现实。她告诉埃尔雅金,大拉比没了,他们又全部皈依十字教了,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埃尔雅金决定,带着哈达萨一起走。埃尔雅金轻轻地握住哈达萨的手,给予哈达萨一丝安慰和支持。然后,埃尔雅金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走吧,我们去亚琛!找赛琳娜,既然她能接触到帝国的高层,我想通过她把我的经历告诉帝国的高层,让他们想出办法阻止更多的惨案和悲剧发生。”李漓拍了拍埃尔雅金的肩膀。 “我们先去找到哈桑他们吧,也不知道裁缝家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蓓赫纳兹说。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埃尔雅金、哈达萨一起在旅店里找到了留在那里的哈桑和亲卫士兵。哈桑告诉李漓,一早,老裁缝已经被哈桑派人安葬了,顺便他们也帮助其他无力安葬亲属的人把逝者安葬了。梅琳达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跟着回来了,而其他人都已经散去。 那个陌生女孩独自坐在旅店大堂的角落里,拿着一个包袱。看起来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她表现出来的焦躁不安,仿佛就像在等待审判。她的褐色头发披散在肩上,微微地卷曲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皮肤白皙如雪,没有一丝瑕疵,仿佛是受到了主的特别眷顾。五官端正而秀丽,眼睛明亮而清澈,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勇气。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棕色长袍,虽然有些破旧,但仍然能看出曾经的精致。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整齐,展现出她的优雅和品味。她的姿态优雅而端庄,看上去应该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跟着平民十字军一起来这里的吗?”李漓走到那个女孩面前,冷冷地说,“那些平民十字军已经开拔离开了,你怎么不跟着去了?” “迪厄娜姆。”那个女孩抬起头,不安地看着李漓,“我是跟着我叔叔一起来这里的,我的叔叔也因为喝了那个被投毒的水井的水,而过世了。我们不是平民十字军的成员。”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李漓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我们是从爱尔兰来这里做生意的,谁也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迪厄娜姆说,“我们是凯尔特人。”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李漓对迪厄娜姆说,“我可以给你一些盘缠,帮你回去。” “我虽然不算富裕,但是回去的路费还是有的,只是,我自己回不去,一路上有太多危险。而且,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的生活来源成了问题,就算回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迪厄娜姆说,“先生,您需要侍女吗?” “啊?”李漓并未回答。 “先生,希望你能收留我,我会干活,不会白吃你的饭。”迪厄娜姆对李漓说。 “你为什么要选择跟着我们呢?我并不是本地人,我还要去很多地方。你应该去找一个本地人雇主。”李漓说。 “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昨晚,在我们的亲人出事之后,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还企图趁乱抢劫我们,是你留下的护卫们保护了我们大家。”迪厄娜姆说,“而且,我不想留在这里,平民十字军不只有这么一支队伍,说不定过一阵子还会有过境美因茨这些地方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李漓看着迪厄娜姆,“接下来,我们还会去一些地方,近期的打算是兜兜转转之后去威尼斯。如果,你愿意跟着我们,那就跟着吧。三个金币干一年的工作。我不会给更多的钱。”李漓说。 “谢谢您,先生。”迪厄娜姆站起来,向李漓鞠躬。 “哈桑,一会儿出发时,带上她。”李漓回头对哈桑说。 “好的,老大。”哈桑回答。 李漓和蓓赫纳兹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收拾东西,发现梅琳达坐在李漓的房间里,正两眼空空地直视着一堵墙壁,这场还未正式成行的十字军东征,让她失去唯一的亲人,她的父亲。除了无尽的悲痛,她更是感到迷茫,父亲没了,在此之前米洛城里的房子和店铺早已抵押出去,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李漓看了看梅琳达痴痴傻傻的表情,感到一阵心酸,说道;“梅琳达,你别去参加那个所谓的十字军东征了,那些带头的骗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还会有数不尽的阴谋等着发挥。依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男爵,谢谢你!”梅琳达闻言,突然扑通跪地,抱着李漓的腿,就失声痛哭出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漓一把扶起了梅琳达,扶着梅琳达的肩膀。 与此同时,隔壁埃尔雅金的房间里也传来了一阵哭泣声,那是哈达萨,大拉比的离世,对哈达萨来说和梅琳达失去父亲的痛苦也几乎一样。 午后,李漓等人带上了行李;李漓、蓓赫纳兹、哈桑和亲卫队士兵们骑着马,埃尔雅金、梅琳达、哈达萨、迪厄娜姆坐着马车,一行人离开了旅店。 李漓等人刚到城门口,就遇到了大卫,他带着一群失去家园的希伯莱人,还有几个在这次投毒事件中失去亲人的人们,也在向城外走去。 “你们要去哪里?”李漓上前,问大卫。 “我们要去寻找新的定居点。”大卫回应道,“我打算带他们去东方。” “我建议你们,不论到了哪里,最好和当地人融合在一起,不然这种惨剧还会发生。”李漓淡淡地说。 “男爵,谢谢你的忠告。虽然我们遭受了这次屈辱的经历,可是,我们依旧有我们的原则……”大卫不卑不亢地说。 “祝你们好运!”李漓对大卫说。 埃尔雅金和哈达萨也走下车来,和大卫告别。 “保重!”埃尔雅金和大卫相互和对方说。 “哈达萨,以后不能耍孩子脾气了,米洛男爵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大卫对哈达萨说。 “大卫老师,保重!”哈达萨说。 李漓一行人匆匆地离开了美因茨,与大卫的队伍分道扬镳。他们急切地向前赶去,踏上通往亚琛的道路。 “看来,在莱茵河流域投资的事情得搁置了。”埃尔雅金深深叹了一口气。 “别灰心,总有适合你做生意的地方的。”李漓说。 “嗯!艾赛德,这一路走来,谢谢你。”埃尔雅金说。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的微风轻拂着他们的脸颊。李漓快步行走在队伍的前方,他的眼神坚定而坚决,仿佛有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在推动着他前进。 道路两旁是一片宁静的乡村景色,绿色的田野延伸到远方,似乎永无止境。李漓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这是难得让他心情愉悦的事,同时也让他感到一丝安慰。他知道,即使面临着未知的挑战,他们也不会孤单。 李漓回头看了一眼,美因茨的城市轮廓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他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感慨。 第100章 隐士彼德和毛驴 李漓等人继续行进在前往亚琛的山路上。渐渐地,前方的道路上尘土飞扬,一支队伍的嘈杂声渐渐传入李漓等人的耳中。他们的声音粗野而杂乱,带着莫名的激动和焦虑。那些穿梭的身影,在尘土中忽隐忽现,像是一支没有纪律的乌合之众。 李漓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敏锐地察觉到前方尘土飞扬,人声鼎沸,那是一支队伍正行进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快速地分析着情况。 “停下。” 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他的手势果断地示意同伴们停马。 “又是什么情况?” 蓓赫纳兹轻声问,她的手紧紧握住剑柄,神情警惕。 李漓沉着地回答:“看那些旗帜和衣着,我怀疑是平民十字军。” 埃尔雅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他们会是前往亚琛的吗?” 哈达萨已经下马,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去打探了。不一会儿,他回来报告:“确实是平民十字军,看样子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 梅琳达迅速提出建议,“我们得躲避起来。” 李漓四处环视,发现自己身旁的山坡上两,都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李漓迅速指挥:“进入树林,保持安静。” 他们轻手轻脚地带着马匹进入了树林,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了马蹄声。树林的阴影将他们完美地隐藏起来,他们深呼吸,静待那支杂乱无章的队伍过去。 躲藏的时光总是漫长且充满紧张。李漓偶尔透过树丛观察,平民十字军的队伍缓缓移动,队伍中的人们举止粗野,言语咒骂,完全没有军队应有的纪律。 “他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组织的军队。” 埃尔雅金低声说,她的目光中透露出鄙夷。 “他们不是,” 李漓点头,“他们只是一群被狂热和愚昧驱使的可怜人。” “他们似乎比埃米科的队伍守法。”哈达萨说。 “那可不一定!”蓓赫纳兹警惕地说。 “男爵,我们再往树林深处后退一段吧。”梅琳达说。 “确实,我们应该向树林里再退后五十步。”李漓说。 李漓等人沿着一条覆盖着野花和草木的小径,走进了一片树林的怀抱,隐秘的树荫为他们提供了完美的掩护。随着他们深入林中,四周的嘈杂声开始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大自然的宁静和平和。树木的沙沙声和风的低语似乎在为他们演奏一首脱离世俗喧嚣的曲子。 李漓的脚步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他的目光穿过稀疏的林间空地,定格在一幅奇异的情景上。一名秃顶的中年男人,身材矮胖,坐在一头瘦小的毛驴上,其动作笨拙得几乎令人发笑。这名男子似乎是那支杂乱队伍中的领袖,而围绕在他周围的,则是一群穿着朴素的农民,他们有的气喘吁吁地从附近的村庄赶来,有的则是直接从田野中跑过来。 “看那些人,”蓓赫纳兹突然说道,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调侃,仿佛在这混乱的时代中,还能发现如此荒诞的一幕令她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埃尔雅金皱眉紧锁,好奇而又不解地观察着那群农民的行为。他们似乎正忙碌着一项古怪的任务,那就是拔毛驴的毛。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仪式感,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拔毛驴的毛?”哈达萨不禁问道,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写满了对这世间荒谬的不解。 “那一定是隐士彼德的队伍!” 迪厄娜姆突然插话,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这奇怪现象的了解,“我在来美因茨的路上听说过这名隐士。很多地方的德人视他为半个先知,他们认为拥有隐士彼德那头毛驴的毛发,可以带来祝福。” 迪厄娜姆的解释让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这诡异的景象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尽管这合理性建立在愚蠢上。 “真是疯狂!”埃尔雅金忍不住感叹,声音中充满了对这无知行为的不屑。 李漓等人藏身在树丛之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那个秃顶中年男人和他周围的农民们。 中年男子坐在毛驴上,他的身形圆滚滚的,显得有些不搭配,就像一个滑稽的珍珠坐在一颗不合时宜的蚌壳上。他的秃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一座导引迷途者的灯塔。尽管他的坐骑被围绕的人群热情地“照顾”着,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怒色。 “看看那个隐士彼得,” 蓓赫纳兹喃喃地说,她的声音在掩护的树叶间低低回响,“他似乎很享受这场闹剧。” 埃尔雅金微微挑眉,不可思议地问:“他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保持和气,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坐骑吗?” “哈哈,朋友们,请慢一些,每个人都会有份的!” 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宽厚而和蔼,他边说边轻轻地拍着自己的毛驴,仿佛在安慰这位无辜的受害者。 农民们听到他的话后,都笑了起来,好像是在参与一场丰收节的庆典,而不是在拔一只无辜动物的毛。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根根驴毛,仿佛那是无价的宝物。 “彼德神父,这些驴毛我们可以带回家给家人看吗?” 一个粗犷的农夫咧嘴笑着,手里紧握着几根金黄的驴毛。 “当然可以,亲爱的兄弟,” 那名被称为隐士彼德的中年男人笑着回答,“这是主的恩赐,让它们给你们的家庭带去好运。” “但是隐士,这不会对您的毛驴造成痛苦吗?” 另一个妇女关切地问,她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刚拔下的一小束驴毛。 “哦,我的好驴子已经习惯了,” 彼德温和地说,一边轻抚着驴子的脖子,“它明白,它的这些毛对我们的朋友们意义非凡。” 在这个不期而遇的荒谬剧中,毛驴成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反派。隐士彼德那矮胖的身影坐在它背上,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假象。然而,那头毛驴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感到不满,或许是对拔毛行为的抗议,它那粗糙的驴叫声“呃——嘢!”划破了宁静,宣告着一场小小的起义。 隐士彼德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它那突然的后蹄一蹬如同一记精准的反击,隐士彼德像一个不擅长杂技的演员,在空中做了一个不够优雅的翻滚,直接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土地忠诚地接住了他,却也没能减轻这次不光彩的降落。 农民们见状,哄堂大笑,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恶意的快乐。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天中的一丝轻松和欢乐。笑声在空气中蔓延,就连躲在树林中的李漓和他的同伴们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这就是他们的半个先知?”迪厄娜姆忍笑问道,手捂嘴巴,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看来连驴都不认同他的先知身份。”埃尔雅金说,她试图保持严肃,但是嘴角的弧度背叛了她的内心。 李漓也不禁笑了,他的紧张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一扫而空。 他们绕过了欢笑的人群,继续他们未完的旅程,心中留下了一段关于隐士彼德和他不合作的毛驴的轻松回忆。这个小插曲成了他们漫长路途中的一抹亮色,让他们知道,即使在艰苦的征途中,欢笑仍旧是最好的良药。 李漓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知是该感叹人性的单纯还是世道的荒谬。他转过头,对着同伴们耳语:“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李漓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对这种盲目的偶像崇拜感到无奈,但他也知道,在这个被天灾人祸撕裂的时代,人们迫切需要某种信仰来寄托他们的恐惧与希望。 梅琳达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出于迷信,或许他们认为这能给他们带来好运。” “好运?”蓓赫纳兹轻蔑地笑了,“在这乱世中,只有弯刀和匕首才能给我们带来所谓的‘好运’。” “可能他们真的相信,毛驴的毛能够给他们带来保护。” 哈达萨缓缓地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同情。 在微弱的日光中,李漓的脸庞映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疲惫,也许是路途带来的,也许是眼前这场荒诞带来的。他的胃已经在咕咕叫了好一阵,那是旅途中最真实不过的反应。 “我想吃驴肉……”李漓的话出口,带着半是玩笑半是真心的无奈,他看着那群围绕毛驴的人们,口中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也想吃。”梅琳达附和着说。 “也不知道驴肉的味道好不好?”迪厄娜姆喃喃自语。 蓓赫纳兹听到他的话后,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艾赛德,他们人多,似乎也没侵犯沿路的农民,而且似乎也没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别惹事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理智与克制,那是战士的冷静,也是长途跋涉后对安全的渴望。 李漓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在蓓赫纳兹的提醒下恢复了清醒。转过身来,他面对着自己的队伍,他的声音坚定而平和:“好吧,那就安安静静等他们先过去。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继续我们的旅程。” “但愿那些人快点过去。” 哈达萨说。 埃尔雅金则闭上了眼睛,轻声祈祷,她的信仰给了她无尽的力量和希望,“愿上主保佑我们,让我们安全抵达亚琛。” 李漓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支热闹的队伍慢慢地远去,直到尘土不再飞扬,直到声音不再可闻。当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我们走。” “我们现在必须更加小心。” 蓓赫纳兹提醒,她似乎对这意外的遭遇感到不安,“这一路上的平民十字军,比我们预想的要多。” “我们会小心的。” 哈达萨说,他一边打量着四周,“但我们不能让这耽误我们的行程。” “艾赛德,我建议让哈桑带着埃尔雅金和其他人先回威尼斯。”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李漓转过身,面对着他忠诚的同伴们,他们的面孔在树影婆娑中显得严肃而坚定。蓓赫纳兹的眼神尤为坚决,她的话似乎把李漓从沉思中唤醒。 “当下的局势,真的太乱了,艾赛德。” 蓓赫纳兹紧握着刀柄,语气充满了忧虑与坚决,“我们需要重新规划。哈桑和亲卫士兵应该带着其他人先回威尼斯。” 李漓沉默了片刻,他看向埃尔雅金和哈达萨,他们的面庞上写满了不情愿。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蓓赫纳兹坚毅的脸上,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 李漓的声音坚定而低沉,“哈桑,你带着亲卫队,护送埃尔雅金和哈达萨,还有梅琳达和迪厄娜姆,你们先行一步。在这种局势下,没有战斗力的人只会成为负担。毕竟对每一个人来说,在外多走一步就是增加一步的风险。” 哈桑,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地犹豫。“遵命,老大。我一定将她们都安全送回威尼斯。”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一道在黑暗中的指路明灯。 埃尔雅金站在那里,她的面庞映着树叶间透下的斑驳阳光,显得格外美丽。她走到李漓面前,双手紧握他的手,目光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你一定要小心,艾赛德。” 她的声音几乎是哀求,“亚琛的事办好之后,尽快回威尼斯。” 李漓轻轻握着她的手,微笑着安慰她:“别担心,埃尔雅金。我会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想办法把美因茨发生的事告诉帝国高层。” 他们再次相视,然后埃尔雅金转过身,带着一丝不舍和无数的嘱咐,跟随着哈桑和亲卫士兵,走向了回威尼斯的路。迪厄娜姆跟在她身后,回头看了一眼李漓,眼中满是对这位勇士的敬意。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李漓和蓓赫纳兹再次骑上马,朝着亚琛的方向继续前进。马蹄声在宁静的林间回荡,他们的影子拉长在泥土上。 “现在,又只剩下我们俩了。” 李漓低声说,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似乎在寻找着那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蓓赫纳兹坚定地点了点头:“艾赛德,无论前方有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直到最后。” 太阳逐渐西斜,晚霞如火,李漓和蓓赫纳兹并肩骑行,他们的马蹄在山间的小路上发出节奏均匀的声音,与周围森林中的声响交织成一曲荒野的交响乐。他们穿梭在茂密的树木间,时而绿荫掩映,时而阳光斑驳。随着天色渐渐沉沦入黑暗的怀抱,他们决定在这块被星光照耀的森林中宿营。李漓灵巧地搭起帐篷,蓓赫纳兹则在里面铺好了柔软的被褥,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并肩坐在帐篷口,静静地欣赏着夜空的美丽。 蓓赫纳兹轻轻地躺在李漓旁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挑战,此时此刻,她选择放下了所有的矜持。 “蓓赫纳兹……”李漓刚要说什么,却被蓓赫纳兹捂住了嘴。 蓓赫纳兹靠近了些,她的头靠在李漓的肩膀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低语,“但是现在,我只想享受这短暂的平静。” 在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里,外面的风开始轻拂帐篷,树叶沙沙作响,似乎为他们伴奏。两人的身影在帐篷内交缠,星光从帐篷的缝隙间溜进来,点亮了他们的容颜。他们之间的对话变得越来越轻柔,直到最终淹没在彼此的呼吸之中。他们的心跳在静谧的夜晚中同步,而他们的灵魂,在这片宁静的森林之中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和自由。夜深了,帐篷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和柔和。李漓和蓓赫纳兹紧紧相拥,在这个难得的二人世界里,他们将所有的恐惧和不确定都抛诸脑后,只享受彼此的存在。 “哇!”李漓因为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发出一声尖叫,“蓓赫纳兹,你干嘛?” 蓓赫纳兹被惊醒了,她尴尬松开手,害羞地对李漓说,“艾赛德,真对不起,我梦见了白天的情景,梦里的我正在揪着毛驴尾巴、拔驴毛……” 第101章 这是我家 黎凡特,阿里维德庄园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位于托尔托萨的腹地,庄园周围郁郁葱葱,果园、葡萄园与湖泊交织,衬托着周围的牧场、农田,展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 根据巴尔基雅鲁克的旨意,李常应去太巴列上任了。于是,李常应把家里的事和庄园的事,委托给了自己的大夫人,自己带着几十个族人,匆忙地赶去了太巴列。 塞尔柱的大可汗巴尔基雅鲁克在收到李常应为自己的侄子李漓写的请婚书的当天,就下旨为李漓和自己的堂妹古勒苏姆郡主赐婚了。虽然只收了一千五百金第纳尔的聘礼,巴尔基雅鲁克也只是感慨李常应的吝啬,但是这并不影响赐婚;虽然,巴尔基雅鲁克知道李漓还未返回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但是这也不影响赐婚;总之,巴尔基雅鲁克要赶紧把这门亲事敲定,让李常应安心给自己做事;至于自己某个堂妹的个人幸福,他根本不关心。于是在古勒苏姆三个月待婚期满后,巴尔基雅鲁克就安排送亲的队伍,从巴格达出发前往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 当李常应得知送亲队伍即将抵达,这让他措手不及,一边急忙又派人去威尼斯找李漓,一边写信安排他的大夫人连日准备。如今,再想给塞尔柱的大可汗留下好印象,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希望这场联姻能使两个部族的关系更为紧密,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僵。 大夫人知道这是家族的大事,也是她管理庄园后的第一次重大考验,因此她指派了最可靠的人手进行准备,从住宿到食物,从迎宾到庆典,每一个细节都不允许有任何疏忽。关键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因为李漓根本不在家。巴尔基雅鲁克会如此迅速地赐婚,这是李常应也不曾想到的。 送亲队伍由二百骑兵、宫女、侍卫和乐师组成,另外,古勒苏姆的送亲队伍中还有六十多名陪嫁的奴隶,这些奴隶都是去年参与突突什叛乱时被诛杀的反贼的家眷。队伍所过之处,都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宏伟的气势令人震撼。古勒苏姆坐在精致的马车中,心中五味杂陈。尽管她是大可汗的亲人,但这次的婚事对她来说也是未知的,她对未婚夫李漓抱有好奇与期待。 沿途的百姓纷纷出来围观这支壮观的队伍,孩子们兴奋地指着金光闪闪的骑兵,女人们则羡慕地看向华丽的马车,希望能够一瞥到古勒苏姆的容貌。送亲队伍在进入每个村镇时,都会放慢速度,让百姓能够近距离地欣赏到这难得的盛况。 马车内部布置得非常舒适。软垫上铺着丝绸,车内挂着精致的珠帘。轻轻拉开一角,古勒苏姆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她经常会这样做,好奇地看向路边的百姓,试图从他们的脸上读取对这场联姻的看法。 虽然车厢内充满了各种香味,但郡主仍能感受到从外面飘来的花香和新鲜的空气。她的心情很复杂,期待、紧张、好奇……每一种情感都在她的心中交织。 车厢的对面坐着古勒苏姆的近侍女官杜尼娅。杜尼娅年纪轻轻,但已经是郡主身边最高位阶的女官,她还是郡主的顾问。她轻轻地握住郡主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安慰和鼓励。 “郡主,您看,前方就是阿里维德庄园了。”杜尼娅轻轻指向窗外的方向。 古勒苏姆缓缓拉开珠帘,只见一片繁花似锦,庄园的正门已经打开,等待着她的到来。她的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的新生活即将从这一刻开始。 送亲队伍在庄园的大门前停下,众多的宾客、亲友都在门外等待着。古勒苏姆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着新的篇章。其实,与古勒苏姆随行的宫廷祭司哈勒麦早就已经知道李漓并不在家,一路上她一直在暗示古勒苏姆。 杜尼娅小心地协助郡主下车,侍卫长女官德妮孜的眼神始终不离开郡主,仿佛在警戒着周围的一切。古勒苏姆的华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金色的丝绸和珠宝交相辉映,与她皎洁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眼前一亮。 迎接的队伍中,一名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的气质端庄,与郡主眼神相交,露出了温暖的微笑,这就是李常应的大夫人,她上前行了一礼:“欢迎古勒苏姆郡主来到阿里维德庄园,我是李常应的内人,您的到来是我们家族的荣幸。” 古勒苏姆也还了一礼:“多谢大夫人的盛情款待,旅途虽然漫长,但看到庄园的一切,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说起来,您也是我们塞尔柱部的吧,我们本是同族同宗,按辈分您应该还是我的姑姑吧。” 两位女士相视一笑,似乎在这短暂的交流中,就已经建立了某种默契。大夫人亲自引领郡主进入庄园,沿途为她介绍庄园的各个景点。果园中的果实饱满而甜美,湖泊中的碧水如镜,花园里各色花卉争妍斗艳。 郡主对庄园的美景赞不绝口,她说:“我之前只听说过阿里维德庄园的美景,如今亲眼看到,真的如人间仙境。” 古勒苏姆带着一行人走入了阿里维德庄园的一个休息厅,大夫人先告退了。此刻的大夫人已经急得汗珠直流,因为李漓并不在家,她正在思考怎么对古勒苏姆说。 “郡主,我刚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李漓为了躲避托尔托萨谢赫艾尔坦的暗杀行动,自半年前,就一直躲在威尼斯的希伯莱大商人苏尔家,如今他还没回来。”郡主的宫廷教师掌事女官贾札勒胆战心惊的对古勒苏姆说。 “什么!他们沙陀人这是什么意思!”德妮孜握住弯刀的刀柄,厉声地说。 “郡主,这事不能意气用事,其实在我们出发前,陛下是知道李漓并不在家的,这个消息我本来就知道。而且,这来的一路上,我也曾经多次暗示过你。陛下之所以还急着安排送亲,那肯定有陛下的考虑。”郡主的宫廷祭司哈勒麦用坚定的语气,小声地对古勒苏姆说。 古勒苏姆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似乎有了决定。 李漓不在家的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很快,庄园的大堂中,宾客们议论纷纷,有的低语、有的小声嘲笑,都在猜测李漓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不在家。大夫人紧张地握着扇子,她的脸上带着难堪的红晕。 古勒苏姆走进了庄园的大堂,金色的裙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的身影娴静而端庄,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她轻轻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冷静。 “我听说,李漓今日并未在庄园内。”古勒苏姆轻声地说,声音清脆,如泉水滴落,却也不失王者的风范。 大夫人走上前,双手在胸前交叉,跪倒拜了下去:“请郡主恕罪。我们已经派人去把他叫回来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 古勒苏姆轻轻摇摇头:“起来吧。李漓虽然今日未能出席,但陛下的赐婚金书在此,不管他李漓是否回来,我都已经是阿里维德家的儿媳。从我踏入这个庄园的那一刻起,我就是这个庄园未来的女主人了!因为我相信,沙陀部对塞尔柱大可汗是绝对忠诚的!我想,在座的各位,也应该都明白这个道理吧!我从今日起就住在阿里维德庄园,等李漓回来。宴席继续。宫廷祭司哈勒麦,请宣读陛下亲笔书写的赐婚金书!” 全场一片肃静,哈勒麦立刻拿出赐婚金书,向在场的人宣读了一遍。 “赐婚金书在此,古勒苏姆.塞尔柱是阿里维德家的继承人李漓的妻子!自即日起,入住阿里维德庄园!抗旨者,杀无赦!”郡主的侍卫长女官德妮孜一手握住弯刀的刀柄,厉声地说。 古勒苏姆心跳得如同擂鼓,双眼四处游移,看似平静,但内心实则汹涌澎湃。这时,古勒苏姆走到大堂的中央,她站定,眼神中流露出坚毅,瞬间抓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目光。 “各位贵宾,”她的声音坚定而响亮,“虽然,现在李漓不在这里,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结合。塞尔柱部和沙陀部之间的联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族、两个部族的结合。” 她向大夫人走去,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我理解大夫人的心情,我知道您为了这个庄园、为了这次婚礼付出了多少。请相信,这一切都不会白费,虽然李漓不在,但是我会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大夫人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郡主,您的宽容与大度,真是我家的福气。” 古勒苏姆回头,望向宾客,眼中闪烁着决意:“今天,我们不只是为了婚礼而来,更是为了两个部族的团结与合作。我请求大家放下偏见,不要因为李漓的缺席而误解。这次联姻,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我相信,所有的困难都会过去,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大堂里的气氛渐渐平息,宾客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大家知道,古勒苏姆不仅是一个贵族,还是一个聪明、果断的女性,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沉的智慧和坚决。联姻行动最终还是按原计划继续着,虽然新郎缺席,但是婚礼的气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大家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婚礼,更是两个家族、两个部族的盛事。 “耶尔德兹,赶紧让人把我的嫁妆抬进来!”古勒苏姆又说,“席琳,你赶快拟一封书信,就说我已经到阿里维德庄园,已经向众人宣读赐婚金书,我已入住阿里维德庄园!我会在此等李漓回来。让送亲的队伍回去时带上这封信呈送陛下。送亲副使罗克曼留下,在本地暂住,其余送亲队伍除陪嫁者和卫队,三日后都回去吧!” “是,郡主。”内务总管司事女官耶尔德兹和负责文秘的掌事女官席琳齐声回答。 宾客们都惊讶地看向古勒苏姆,她的宽容和大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大夫人感动得泪水涌出,她知道,这是古勒苏姆给阿里维德庄园的一个机会,也是给古勒苏姆自己的一个机会。 “大伯母,请您在此招待好亲朋好友,我回房去了。”古勒苏姆接着说。 “是,郡主。”大夫人回答,“恭送郡主!” “恭送郡主!”在场的众人齐声说道。 庄园的大厅里,长长的桌子被铺满了鲜花和精美的餐具。宾客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欢乐和期待的气氛。 大夫人为了这场盛宴准备了许久。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宴席,更是庄园和两家荣耀的体现。她走到台前,向宾客们表示感谢,然后宣布表演开始。舞台上阿蒲热勒带着舞女们身穿精美的服饰,开始了一段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音乐和舞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宾客们被深深吸引,不时爆发出惊叹和掌声。 夜幕降临,宾客们开始愉快地享用宴席。各式各样的美食被端上桌,令人垂涎三尺。宾客们边品尝美食,边交谈,整个庄园充满了和谐与欢乐的气氛。 古勒苏姆被带入了庄园里李漓的房间,(那从前是李沁的房间,是李常应上任去之前,派人临时收拾出来给李漓和古勒苏姆做婚房的),身边的杜尼娅低声安慰她:“郡主,艾赛德少爷或许有他的难处。相信不久,他会回来的。” 古勒苏姆微微一笑,神情淡然:“杜尼娅,我相信命运,也相信自己的选择。无论如何,我会在这里等他。” “普严泰伊,赶紧派人去威尼斯,把他给我找回来!哼!”古勒苏姆面部表情严肃地对自己的商务代理人希伯莱人普严泰伊女士说。 “是,我这就去联络威尼斯的苏尔家。” 在庄园的夜空下,歌舞升平。古勒苏姆独自坐在房间里,透过窗户,平静地看着星空,等待着属于她的那个人归来。 三日之后,送亲副使罗克曼带着三十名士兵连同家眷在卡莫村住了下来,卡莫村又多了三十户人家,另外还在村口到庄园之间的路边搭起了一些棚子,那六十多个陪嫁的奴隶就安置在这里。古勒苏姆的八名陪嫁女官和八名宫女自然也留了下来。其余的送亲的人则都回巴格达去了。 古勒苏姆一早就起来了,此刻她在自己暂住的房间里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外远去的送亲队伍。这几天,古勒苏姆一直恍恍惚惚。与郡主随行的宫廷医生司事女官陀摩延底正在给古勒苏姆诊断。 “杜尼娅,我听说,这里从前并不是艾赛德住的地方。”古勒苏姆问。 “是的。而且,我还听说,之前他并不住在庄园里,他自己有房子,就在对面的卡莫村。”杜尼娅补充道。 “走,我们去他自己的房子里看看,我很想了解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古勒苏姆说。 于是,古勒苏姆带着杜尼娅和德妮孜去了卡莫村。她们来到李漓的房子里。古勒苏姆向房间里打量,房间里有一张大床、一张矮桌和几个坐垫,还有几个叠放的箱子,还有一个书架,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书。在这朴素的宅院里,古勒苏姆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 “让罗克曼带着我们的人,把这里扩建一些房子出来,我要住在这里。”古勒苏姆对杜尼娅说。 “郡主,这是艾赛德少爷的房子和院子,我们未经他同意就擅自做主扩建,这合适吗?”杜尼娅对古勒苏姆的要求表示怀疑。 “这是我家!”古勒苏姆强调,“他的家就是我的家!” “是,郡主。我这就安排下去。”杜尼娅说。 第102章 阻碍 中世纪的亚琛城,宛如一座梦幻般的古老城堡,屹立在神圣罗马帝国的西部。李漓和蓓赫纳兹,经过几天的旅程,终于来到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这里是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也是自查理曼大帝以来的历代皇帝加冕的地方。尽管很多神圣罗马皇帝大多数时间都不会住在这里,然而海因希里四世却喜欢带着家人住在这里。 李漓和蓓赫纳兹穿过城门,眼前展现出一幅繁忙而古朴的景象。狭窄的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穿着各式各样的中世纪服饰,仿佛穿越回了几百年前的时光。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大多是石头砌成的,有些已经有些残破,但仍然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庄严的气息。 李漓和蓓赫纳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他们的目光被一座宏伟的大教堂吸引住了。那是亚琛主教座堂,是整个城市的象征。教堂的尖塔高耸入云,散发着一股神圣而庄严的气息。他们路过了亚琛皇宫前,这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曾经是查理曼大帝的居所。 李漓想的就是赶快找到赛琳娜,所以他并未停留,直接向路人打听着格林公馆在哪里。毫无意外,李漓和蓓赫纳兹很快就来到格林公馆门口。 李漓和蓓赫纳兹来到格林公馆前,迎面遇到了一位穿着整洁的侍女,那是玛莲娜。如今,玛莲娜的长发披肩,眼神犀利而又温和,给人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感觉,全然没了从前那个失魂落魄的农妇形象。 李漓心中一动,迈步走向玛莲娜,微笑着问道:“你好啊,玛莲娜。我来寻找赛琳娜。” 玛莲娜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男爵,赛琳娜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自从她来到亚琛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住在那里。” “她在皇宫里做什么?”李漓追问。 “男爵,难道之前您不知道吗?赛琳娜是公主,是当今神圣罗马皇帝的女儿。” “赛琳娜竟然是神圣罗马皇帝的女儿?”李漓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惊讶,之后感到一阵失望。他原本以为赛琳娜可能会在格林公馆,可是赛琳娜却在皇宫里,这让李漓隐隐察觉到,如今想要找到赛琳娜似乎并不容易了。李漓感到有些无从下手。 “玛莲娜,你住在这里还好吧。”李漓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男爵,赛琳娜回皇宫之前特意交代过,你们来了就住在这里吧。”玛莲娜说。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从公馆里走了出来,彬彬有礼地问李漓和蓓赫纳兹,“你们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卢卡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我是米洛男爵艾赛德,我来找赛琳娜公主。”李漓说,“不过,玛莲娜已经告诉我们,赛琳娜不在这里。管家先生,你是否知道我们该怎样做才能见到赛琳娜?” “你们想见公主,我可以为你们去通报,但不确定你们一定能见到公主。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卢卡斯说,“公主确实交代了我,你们来了亚琛就住在这里。” “好吧,那就麻烦您了。”李漓对管家说。 李漓和蓓赫纳兹在卢卡斯的引导下,住进了格林公馆。 次日清早,卢卡斯就匆匆去了皇宫。 卢卡斯刚进入皇宫侧门的门厅,还未来得及向门岗说明来意,就被恰巧路过的内务官柳特波德叫住了。 “卢卡斯,你来宫里做什么?陛下并未传召你呀!而且,近期陛下都不在亚琛?”柳特波德问。 “柳特波德大人,您来得正好,麻烦你和门岗打个招呼,我要进宫去,这位门岗的执勤军官是新来的吧,他不认识我,他要我提供证件,可是,今天早上我出门走得太急,忘带了。”卢卡斯回答,又补充说道:“我要去向公主报告,她等待的米洛男爵来了亚琛,现在已经按公主交代过的那样,他们住进格林公馆了。” “你不必去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消息。我去和公主汇报。”柳特波德说。 卢卡斯站在皇宫侧门的门厅,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将米洛公爵的请求转达给赛琳娜公主,但现在却被告知要在此等待。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柳特波德匆匆赶到了皇后阿德莱德的面前,向她汇报了卢卡斯的情况。阿德莱德是个精明的女人,她知道赛琳娜留在宫中对她来说有着巨大的好处。赛琳娜的母亲和皇储的母亲是死敌,因此赛琳娜不大可能会支持皇储。这对阿德莱德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她可以联合赛琳娜的力量一起来对抗皇储。 阿德莱德深思熟虑后,对抗特波德说:“陛下很爱自己的女儿,不希望赛琳娜公主卷入那种感情旋涡。那个米洛公爵想见公主,这并不符合礼仪。这些事,你看着办吧。”她的话中透露出一丝深意,柳特波德明白她的意思。 阿德莱德是罗斯人,如今身处神圣罗马帝国的宫廷,她的势力薄弱。她需要在宫廷中寻找盟友,但那些德意志贵族却不愿意支持她。因为阿德莱德希望自己年幼的儿子能够取代皇储的位置,但这不符合其他德意志贵族们的利益。而赛琳娜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阿德莱德知道,只有让赛琳娜留在宫里,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因为这样既能讨好皇帝,又能多一个盟友。所以,阿德莱德自然不希望赛琳娜和李漓见面。 柳特波德明白阿德莱德的意图,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处理这个问题。他决定不将米洛公爵的请求转达给赛琳娜,以免引起麻烦。 卢卡斯在门厅中焦急地等待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他也明白,这件事似乎牵涉到了宫廷和政治的游戏,他必须遵循游戏规则,小心翼翼地处理这个问题。 一个小时之后柳特波德走了出来,对卢卡斯说:“公主不想见他,让他回去吧。” “不会吧。公主回来的第二天,就传我进宫,再三叮嘱我,等米洛男爵来了就来汇报,怎么会不想见他呢?”卢卡斯说。“柳特波德,你不能假传公主的口谕!” “关于公主的事,陛下在此次去亚平宁之前,就早有过交代。你别多管闲事!这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柳特波德冷冷地说。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卢卡斯又说。 “卢卡斯,公主是陛下的女儿,人家父亲管自己女儿,是他们的家事!另外,如果我没记错,从前你是香槟公国前公主的仆从吧,你是跟着香槟公国公主一起来亚琛的吧。米洛男爵是普罗旺斯公爵的赘婿,你不会希望赛琳娜公主的一生有和你的故主一样遭遇吧;更何况,这个米洛男爵根本没有办法和陛下相提并论!”柳特波德严肃地说,“你就去和那个米洛来的乡巴佬说,公主已经和陛下一起去了亚平宁!公主对现在的生活很适应,让他不要再去打扰公主的生活了!” “好吧。”卢卡斯说,然后就离开了皇宫。 卢卡斯回到格林公馆,身心疲惫地推开大门,步入宽敞的大厅。他按照柳特波德的授意,决定将赛琳娜的消息告诉李漓。李漓正坐在沙发上,目光迷茫地望着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男爵,赛琳娜公主已经随她的皇帝父亲去了亚平宁。” 卢卡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和遗憾。 李漓听到这个消息,眼神一下子变得茫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要离开?” 蓓赫纳兹看出了李漓的困惑和痛苦,她走到李漓身边,轻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去一趟皇宫,亲自了解情况。” 李漓点了点头,他们决定前往皇宫,寻找答案。他们来到皇宫的侧门,向门岗说明了来意。门岗的士兵立刻通知了内务官柳特波德。不一会儿,柳特波德亲自走了出来。他看到李漓和蓓赫纳兹,脸上装作露出一丝担忧的表情。 “米洛男爵,你来了。我是内务官柳特波德。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你自己看看这个吧。”柳特波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说罢,柳特波德把一封信递给李漓,“这是赛琳娜公主留下的,说等你来找她的时候,要我亲自交给你。” 李漓从柳特波德手中接过那封信,李漓和蓓赫纳兹相互对视,他们的心情沉重而忐忑不安。 李漓拆开那封信读了起来。 “亲爱的艾赛德, 我希望这封信能够传达我内心的真实感受并让你明白我的决定。当我回到了皇宫,见到了我的父亲,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我已经放下了从前的怨恨和偏见。在这段时间里,我深刻地认识到了父亲为国家和人民所付出的辛劳。他一直在为和平而努力,同时也在与罗马教廷在暗中进行着博弈,他对教宗掌控人心并发动十字军东征感到担忧,并试图把这件事的影响力减小到最小。 然而,我也发现了一个令我担忧的事实,那就是皇储,也就是我的同父异母弟弟,他一直在暗中谋划夺取权力。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因为我知道他的野心可能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不幸。因此,我决定留在父亲身边,尽我所能来帮助父亲,毕竟他总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我们现在正在亚平宁地区处理纷争,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我相信我的存在可以为父亲提供一些支持和帮助,父亲也很信任我。我希望能够在这个过程中,为国家的繁荣和世界的和平贡献一份力量。 另外,我也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复杂而困扰。我知道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时光,但是现在我认为我们应该结束这段感情。我劝你回到你的妻子贝尔特鲁德身边,好好生活。她是你的合法妻子,也是你应该珍惜和守护的人。 艾赛德,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决定,并且接受我的建议。我知道这对我们来说都不容易,但是我相信这是对我们和周围人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就像我现在正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使命一样。 请原谅我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我相信这是最好的方式。我希望我们能够保持友好的关系,并且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都能够找回属于各自的幸福。 祝你一切安好。 赛琳娜” 李漓握着这封信,不敢相信信上所说的话,不过这一切是如此的合情合理,这让李漓不得不接受。其实,李漓不知道的是,这封信是柳特波德命人伪造的。李漓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艾赛德。”蓓赫纳兹发现李漓的状态很不对劲,低声问。 李漓把信递给了蓓赫纳兹。蓓赫纳兹看完这封信,还给了李漓。李漓没有再说话,收起了信,揣进怀中,带着蓓赫纳兹离开了皇宫。 路上,蓓赫纳兹担心地问李漓:“艾赛德,你没事吧?” “没事。走吧,回格林公馆收拾东西,我们去威尼斯。”李漓沉着地说。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潜入皇宫去探一下究竟!”蓓赫纳兹对李漓说,“在没有见到赛琳娜本人之前,请不要轻易做出任何判断。” 李漓忽然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阵怀疑,感动地对蓓赫纳兹说:“谢谢你,蓓赫纳兹。” “我们先回格林公馆收拾行李,顺便问问玛莲娜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然后在城外森林里找个地方住下来。等过几天,再行动。”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还是你想得周到。”李漓点点头。 当李漓回到格林公馆,询问玛莲娜的打算时,玛莲娜的答复是选择继续住在格林公馆。于是,李漓和蓓赫纳兹骑着马迅速离开亚琛城,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山路前行。 行进的过程中,李漓和蓓赫纳兹相互交流着彼此的计划和目标。他们决定前往一个偏远的山区,寻找一处安全的藏身之地。经过一番跋涉,他们终于暂时避开追踪者的眼线。 与此同时,赛琳娜正坐在自己的寝宫里,她的心情复杂而期待。她对着窗外凝视着,希望能够看到李漓的身影。她想起他们之间的誓言和承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幻想。然而,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李漓却迟迟未出现。赛琳娜开始感到焦虑和不安,她不禁开始怀疑起李漓的决定和能力。她不知道李漓所面临的困难和阻力,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着。 柳特波德在确认李漓已经离开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还必须让玛莲娜闭口不提李漓来过亚琛的事,但是又不能对玛莲娜下狠手,因为如果自己让玛莲娜突然消失了,赛琳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找来了卢卡斯,让他安排玛莲娜去赛琳娜的封地哈默尔堡男爵领,成为赛琳娜在哈默尔堡的内廷管事。 这个工作对于玛莲娜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她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她知道,成为赛琳娜的内廷管事将给她带来无尽的机遇和荣耀。柳特波德向玛莲娜详细解释了任务的要求。她必须帮助柳特波德等人向赛琳娜圆谎,为他们掩盖真相,绝对不能向赛琳娜透露李漓来过亚琛的消息。玛莲娜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接受这个任务。她知道,对于她这么一个农妇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人生机遇。于是,在柳特波德的安排下,玛莲娜进宫面见了赛琳娜之后,踏上了前往哈默尔堡男爵领的旅程。 这天傍晚,在亚琛城外山区的一片茂密森林中,李漓和蓓赫纳兹辛苦地搭起了帐篷,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的休息地点。此时,他们已经筋疲力尽,身心俱疲。 李漓瘫坐在帐篷里,准备躺下休息。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树林,带走了几片枯叶。这微弱地风声打破了寂静。 蓓赫纳兹立刻紧握住腰间的弯刀刀柄,小心翼翼地向树林那边望去。她轻声对李漓说:“艾赛德,那边好像有人!” 李漓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他迅速从帐篷里爬起来,紧跟着蓓赫纳兹的视线,朝着树林深处凝视。在昏暗的林间,他们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树木间晃动。 “走,我们过去看看!”李漓对着蓓赫纳兹挥挥手,轻声回应。 第103章 红发女子 李漓和蓓赫纳兹小心翼翼地穿过茂密的树林,脚步轻盈地接近着那个人影晃动的地方。他们的心跳加快,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当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除了一只被猎杀的野兔,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野兔的残骸就放在地上,毛皮凌乱,血迹斑斑。它的皮被残忍地剥离,露出了红色的肌肉和骨骼。野兔的内脏被丢弃在一旁,一片混乱和腥臭。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野兔身上的肉被啃食了一半,残留的血迹和咬痕清晰可见。这个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这种残忍的行为显然不是动物所为,但也不像是普通人类所为。 周围的树木沉默无声,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这个地方充满了神秘和不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恐怖。 他们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谜团。然而,除了野兔的尸体,这个地方一片寂静。一时之间,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这种寂静让他们感到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噬了。李漓和蓓赫纳兹交换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背后向李漓飞速冲来!蓓赫纳兹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立刻反应过来,用力推开李漓,同时迅速拔出弯刀,刺向那个身影。刀光闪烁,寒光四溅,弯刀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奔那个身影而去。 那个身影立刻停止了对李漓的进攻,转而攻击蓓赫纳兹。那个人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斧子,左手则拿着一块笨重的木盾。她的身姿矫健而迅捷,每一次挥斧都带着一股凶猛的气势,仿佛要将蓓赫纳兹一斧劈成两半。 那是一个穿着兽皮背心的红发女人。她的红发如火焰般燃烧,映衬着她那张凶狠的面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野性和残忍,仿佛她是大海的女儿,凶猛而无情。 蓓赫纳兹紧紧握住手中的弯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搏斗,她不能有丝毫地犹豫和退缩。她迅速躲避着那个红发女人的猛烈攻击,时而闪避,时而反击。 战斗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交错,刀光和斧影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蓓赫纳兹的身手敏捷而矫健,她的刀法凌厉而精准,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 红发女人也不甘示弱,她的斧法凶猛而狠辣,每一次挥斧都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她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让人难以抵挡。 李漓迅速反应过来,身体一转,手中的长剑瞬间脱鞘。剑光闪烁,寒芒四溢。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准备参战。蓓赫纳兹也立刻察觉到李漓的动作,她毫不犹豫地移动身形,与李漓默契地配合起来。两人互相支援,共同对抗这个红发女人。 “你们两个人,打我一个?!”红发女子喊道。 “对待你这样的偷袭者,不必讲道义!”李漓驳斥。 斧子与剑交错,刀光剑影之间,他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蓓赫纳兹身手矫健,灵活地躲避着女人的猛烈攻击,同时用弯刀反击。她的身姿如同一只猎豹,迅捷而敏锐,每一次出手都能迫使对手后退。她的刀法凌厉而准确,每一刀都带着无情的杀意,让人不敢有丝毫大意。 李漓则以迅猛的剑法压制住女人的进攻。他的剑舞起伏有致,每一次挥剑都能让女人感到巨大的压力。他的剑势如同狂风暴雨,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无法抵挡。他的攻击快而准,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威胁,让女人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你们无耻!”红发女子骂道。 “蓓赫纳兹,你在一旁休息一下,我要让她死得心服口服!”李漓喊道。 “艾赛德,你小心应战。她很厉害,她的力气很大!”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李漓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与红发女子展开一场生死搏斗。红发女子蓓赫纳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李漓的自信。 两人身形瞬间交错,剑光闪烁,剑和斧子相交的金属撞击声回荡在整个战场上。李漓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快速而凌厉,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杀意。而红发女子的斧法则狂野而狡猾,她灵活地躲避着李漓的攻击,时而用斧子砍向李漓的要害,时而用身体进行闪避。 战斗进行到这一刻,李漓突然发现红发女子的一个失误,斧子抡空了;李漓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将红发女子手中的斧子挑拨而起。“铛啷”一声,斧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飞出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红发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狂躁地向李漓发起攻击。李漓冷静地躲避着红发女子的拳脚,同时寻找着下一次反击的机会。然而,李漓却信心爆满,决定不再用长剑去攻击这个红发女子。 突然,李漓又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他一脚猛然踹向红发女子的后背。红发女子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李漓迅速跳跃上前,一脚踩住了红发女子的背,使她无法动弹。 红发女子咬紧牙关,奋力挣扎着,但李漓的力量压得她无法动弹分毫。李漓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他不可能有丝毫的犹豫。 李漓松了口气,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战,他早已汗流浃背,但终于制服了这个野蛮人。红发女子显得无力和无助。李漓冷酷的眼神中透露着胜利的喜悦,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她的背上,让她感受到无法逃脱的绝望。与此同时,蓓赫纳兹走了过来,紧紧握着手中的弯刀,将刀尖毫不留情地抵住红发女人的脖子,让她感受到死亡的阴影。女人停止了挣扎,她的身体不再扭动着,因为她自知无法摆脱两人的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快把她捆了!”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蓓赫纳兹迅速取出绳索,将红发女子的双手紧紧绑在一起。红发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无奈、羞耻,她明白自己已经被李漓制服了。 “你输了!是我一个人战胜了你!”李漓说。 “哼!”红发女子一声冷哼,不过她似乎并未觉得,李漓作为一个男人战胜了一个女人也并不光荣。 李漓拿着长剑的剑鞘,拍了拍脚下踩着的红发女子的脸,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跟踪我们的,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明明是你们首先想要袭击我的。”红发女子用生硬的拉丁语愤怒地辩驳。 “她看上去似乎不是这里本地人!”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你是什么人?你是谁?”李漓再次问那个红发女子。 “朗希尔德.奥拉夫斯达特。”红发女子冷冷地说,“我是你们嘴里的维京人。”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李漓又问。 “一个月前,我和一队战士掠夺佛兰德斯沿岸失败了,船沉了,我回不去了,边打边跑,就往内陆跑,后来就跑到山区里来了。”朗希尔德回答。 “你们一起来的人,就剩下你一个人吗?”李漓问。 “哼!”朗希尔德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要不,我们把她杀了吧!”蓓赫纳兹对李漓说。 李漓思索片刻,对朗希尔德说:“你还想活吗?” “哼!”朗希尔德依旧不回答。 “你想死吗?”李漓严肃地问朗希尔德。 “我说什么有用吗?你自己决定吧!反正,只有战死的灵魂才能进入奥丁神殿。”朗希尔德回答道。 “你愿意做我的奴隶吗?”李漓问朗希尔德。 “哼!”朗希尔德再度摆出这副嘴脸。 “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意做我的奴隶吗?”李漓问。 “如果我不想死,我还有拒绝的机会吗?不过,我只会战斗,别的不会,也学不来!”朗希尔德回答。 接着,李漓把踩在朗希尔德背上的那只脚挪了下来,对朗希尔德说:“起来吧,跟我们走。” 朗希尔德也不磨叽,使劲扭动着身子让自己站起来。 “艾赛德,这安全吗?”蓓赫纳兹把朗希尔德的木盾和斧子去捡了回来,问李漓。 “别担心。”李漓说。 李漓和蓓赫纳兹押着朗希尔德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边。 “艾赛德,你是不是想把这个维京女海盗收服?”蓓赫纳兹用阿拉伯语问李漓。 “我确实这么想的,她的战斗力不错。”李漓点点头。 “你只关心她的战斗力,仅此而已吗?”蓓赫纳兹追问。 “怎么?”李漓看了看蓓赫纳兹,表现出一副无辜的嘴脸。 “艾赛德,如果你真的想收服这个维京女海盗,那就得彻底征服她!”蓓赫纳兹补充。 “什么意思?”李漓狐疑的看着蓓赫纳兹。 “别装了,你又不是没经验!”蓓赫纳兹不屑地瞟了李漓一眼。 “那样真的能行吗?”李漓问。 “总不见得,我们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她吧,而且那样的话,她对我们来说也没有用,只会是累赘!”蓓赫纳兹坚定地说,“你尝试一下吧,反正你也不吃亏!如果还是不行,就把她杀了就是了,反正你也不会有损失!” “谁说我没有损失的!”李漓驳斥,“再说,违背妇女意志,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呀……” “好了,艾赛德。不争论了,你赶快行动吧,你注意安全。如果你不敢,那我现在就杀了她,以免她袭击我们。”蓓赫纳兹带着一丝醋意和好奇的语气对李漓说。 蓓赫纳兹感到有些醋意,但是也并未介意。毕竟,蓓赫纳兹的思想被天方教的妇女道德制约束缚,她根深蒂固的认为男人有多个女人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自己也不是李漓的妻子,就只是一个家人兼情人。 “让我壮壮胆。”李漓从行囊中拿出了一袋酒,咕噜噜地连喝了几口,几分醉意上来了。 李漓的眼中散发着一种邪恶的光芒,眼神清澈而又富有魅力。他的目光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感。朗希尔德不禁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她已经洞察到李漓内心的想法。 “你快跟我进来。”李漓指着帐篷命令朗希尔德。 朗希尔德的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她从李漓的眼神中已经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种预感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她试图保持镇定,但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她的眼神不禁开始游离,不敢直视李漓的目光。她的思绪纷乱,试图猜测他接下来的举动。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喜欢还是厌恶?她无法确定,但她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紧张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李漓一把抓住朗希尔德的手臂,毫不含糊地将她拖进帐篷。朗希尔德被他的强硬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反抗,仿佛在她的世界观中,征服者对被征服者有着无限的支配权。帐篷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充满压迫感。 朗希尔德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内心的紧张感却越来越强烈。朗希尔德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找回内心的平静。她知道,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必须保持冷静和坚定。这段眼神交流只是一个开始,她需要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 李漓将朗希尔德推到帐篷中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占有欲和征服欲。他毫不犹豫地行使着他的权力,将朗希尔德按倒在地。朗希尔德感到自己无力反抗,她的手还被捆绑着,她的身体已被李漓的力量牢牢压制着。 随着他们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帐篷开始有规律地摇曳起来。摇曳的节奏似乎与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同步,仿佛是大地在见证着这一场征服的盛宴。 帐篷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炽热,仿佛火焰在燃烧。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深沉,身体的摩擦声在帐篷中回荡。时间仿佛停滞了,只有他们之间的激情在燃烧。 朗希尔德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她被征服者的力量和激情所征服。她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摇摆,仿佛在他的掌控下舞动。 帐篷外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似乎与他们的摇晃声融为一体,形成了一曲独特的旋律。这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交织,一场力量与激情的碰撞。 随着时间的流逝,帐篷的摇晃逐渐减缓,最终停止。他们的身体紧紧相拥着,汗水滴落在地上,仿佛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激情与征服。 这段时间仿佛是一场梦境,朗希尔德被征服者的力量所征服,她对李漓的态度被彻底颠覆。她感到自己被他的激情所淹没,被他的征服者权力所束缚。 帐篷内的气氛渐渐平静下来,他们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李漓看着朗希尔德,眼中闪烁着一丝满足和征服的光芒。而朗希尔德则默默地躺在地上,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李漓则更为惊讶,并且感到一丝愧疚,因为在此之前的朗希尔德居然是个大姑娘。 这一刻,他们彼此间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他们的身体和心灵在这场征服的盛宴中彼此交融。 又在片刻之后,李漓整理了自己的衣衫,从帐篷里把头钻了出来,示意蓓赫纳兹也进帐篷休息。蓓赫纳兹进了帐篷,冷冷地瞪了衣衫凌乱、手还被绑住的朗希尔德一眼,管自己在李漓的另一侧睡下了。 夜深了,朗希尔德轻而易举地挣脱了绑在自己手上的绳索,侧过身依偎着李漓,安静地睡着了。一夜相安无事。朗希尔德这个凶悍的维京女海盗,竟然就以这么原始的方式的被李漓征服了。 第104章 猎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微风轻拂着草丛,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 当李漓醒来时,发现就自己还躺在帐篷里,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早已起床。李漓钻出帐篷,看到蓓赫纳兹正在喂马,却没有看见朗希尔德。李漓感到有些奇怪,他转过头去寻找朗希尔德的身影。他的目光扫过了整个营地,却没有发现朗希尔德的踪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朗希尔德呢?”李漓问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回头看了李漓一眼,微微一笑,可是却并未回答。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破旧皮革外套的红发女孩从树林里缓缓走了出来。她高挑的身材和坚毅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像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她的红发随风飘舞,如同燃烧的火焰,散发出一股野性和勇气的气息。她的双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透露出她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和无畏。那当然是朗希尔德。 朗希尔德手中拎着一只刚刚捕获的山鸡,鲜红的血滴落在她的皮靴上,映衬出她的野性和狂放。山鸡的羽毛还带着露水的水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朗希尔德的手紧紧握住山鸡的脖子,她的手指有力,透露出她在海上和森林中的岁月里所获得的力量和技巧。 朗希尔德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自豪的笑容,她的脚步稳健而有力,她的身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威严和迷人。李漓目不转睛的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朗希尔德,他彻底被朗希尔德野性十足的风姿给迷倒了。 “主人,我捕获了一只山鸡,我马上把它的毛拔了,再剥除内脏。过会儿,你先吃吧。”朗希尔德对着李漓,高兴地说道。 “你一直都生吃猎物吗?”李漓问朗希尔德。 “最近确实是这样的。”朗希尔德回答,“我没有生火的工具。何况,我们维京人确实喜欢生食,猎物是神明对人类的馈赠!” “以后这些猎物都要烤熟了再吃,我有生火的工具。”李漓说,“还有,我不喜欢吃生食!” “呵呵,是吗?!”蓓赫纳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李漓问。 “那就烤熟了再吃吧,听你的。”朗希尔德笑着对李漓说。说罢,就开始坐在一棵倒地的树干上,拔起鸡毛来。 “主人,看起来,你和蓓赫纳兹都不像是欧洲人。”朗希尔德对李漓说。 “我是震旦人,她是波斯人。”李漓简单德回答。 “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继续留在这山区里吗?”朗希尔德问李漓,她似乎对震旦和波斯并不感兴趣,而是更在意李漓接下来的行程。 “在山里再等几天,然后去亚琛。”李漓回答。 “去亚琛做什么?”朗希尔德又问。 李漓不做声。 朗希尔德迅速将山鸡的毛拔干净,一根根细细的羽毛在她的手中飞舞着。她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这只猎物,以确保不会损坏肉质。她用一把锋利的刀子,轻轻地剥去了山鸡的皮肤,露出了白皙的肉质。接下来,朗希尔德开始处理山鸡的内脏。 完成了这些繁琐的工作后,朗希尔德找来一根木棍,将山鸡穿了起来。他她巧妙地将木棍穿过山鸡的身体,使得山鸡能够平稳地悬挂在架子上。 “怎么,上午就要吃烤山鸡吗?”李漓问。 “是啊。主人,你不饿吗?”朗希尔德好奇的看着李漓,仿佛并未觉得睡醒了就吃,有什么不对。 “从今天开始,接下来一个月,白天,我不吃东西。”蓓赫纳兹说道,“斋月!” “又是斋月?好吧。”李漓无奈的点点头。 朗希尔德可不管这么多,她向蓓赫纳兹要了生火工具,点燃了篝火,火苗跳跃着,照亮了整个狩猎营地。她将架子放在火堆上,让山鸡慢慢地烤制,朗希尔德不断地翻动着山鸡,以确保每一面都能均匀地受热。他用一根木棍轻轻地拨动着山鸡的身体,让它在火焰中旋转。这样一来,山鸡的肉质能够均匀地吸收火焰的热量,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山鸡的肉质逐渐变得金黄诱人。朗希尔德用手指轻轻地按压山鸡的肉质,感受着它的弹性。 朗希尔德拿起刀子,将山鸡切成了均匀的块状。他小心翼翼地将每一块山鸡肉放在盘子里,最后,朗希尔德将烤制好的山鸡端到了李漓面前。 朗希尔德用一把银色的叉子夹起一块山鸡肉,送入李漓嘴中:“主人,快尝尝!” 鲜嫩多汁的肉质在他的口腔中融化开来,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李漓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味的瞬间:“嗯呐,味道不错!” “艾赛德,看来,你是不会一起来做礼拜了……”蓓赫纳兹看着李漓和朗希尔德上午就开始你侬我侬,摇了摇头,走到了一边,摊开一块小地毯,管自己开始礼拜,不再搭理李漓和朗希尔德。 餐后,李漓依旧无所事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李漓身上,温暖的光线映衬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他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感受着微风轻拂着脸颊,带来一丝清凉。他的思绪在这个宁静的午后慢慢飘荡,仿佛迷失在时间的长河中。李漓想起了莎伦,想起了阿贝贝;接着甚至想起来穿越过来之前的事。 朗希尔德靠了过来,在李漓身边躺下,枕着李漓的一条腿,她拨弄着自己的长发,“主人,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李漓回答,“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又要出发了,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忽然,朗希尔德起身,拉着李漓,走向帐篷,“主人,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趁着现在的空闲,你再征服我一次吧。” “朗希尔德,你不会吧!现在是白天呀,而且刚刚吃饱呀……”李漓对朗希尔德说。 “你就征服我吧!”还未等李漓继续说话,已经被朗希尔德边说边拉着进了帐篷。接着,帐篷又开始有节奏地摇曳。许久之后,李漓在帐篷里打起了呼噜。 忽然,树林里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朗希尔德独自走出了帐篷,对蓓赫纳兹说:“我再出去搞点猎物回来。晚上吃。” 蓓赫纳兹继续做着礼拜。此刻,她根本不关心周围的事,全然不愿搭理朗希尔德。 朗希尔德独自走向森林,脚步稳健而坚定。他身穿一身黑色的皮甲,背负着一把锋利的长剑,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股自信。 在翻过几个山坡后,一群拿着武器的野蛮人向朗希尔德围了过来。他们身穿粗糙的兽皮,手持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气息凶猛而野性。但朗希尔德却没有丝毫害怕,她从容的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等待着这群野蛮人向自己走过来。 “瓦尔德马,你学布谷鸟的叫声真是越来越像了,我都快要分不清究竟是你还是鸟在叫了。”朗希尔德笑着对一个野蛮人说。 “呃!首领,你这是在夸奖我吗?”瓦尔德马憨笑着问朗希尔德。 这话立刻引来了其他野蛮人对瓦尔德马的嘲笑。瓦尔德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朗希尔德,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回应着朗希尔德的调侃。 瓦尔德马站在野蛮人聚集的营地中央,他的身躯高大而威严,仿佛是大地上的一座巍峨的山峰。他的肌肉迸发着力量的光芒,每一根肌纤维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的双臂粗壮有力,宛如两根铁柱,展现出他强大的力量和无畏的勇气。瓦尔德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勇气,在他的眼神中,没有畏惧和退缩,只有对战斗的渴望和决心。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他的黑发长而浓密,宛如黑夜中的乌云,给人一种野性和狂野的感觉。瓦尔德马的腰间挂着三只兔子,兔子的毛茸茸的身体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这是他狩猎的收获。 尽管他是这样一个粗犷的人,但他却有着出人意料的才能。他能模仿布谷鸟的叫声,让人难以置信。瓦尔德马的模仿技巧令人惊叹,他能准确地模仿布谷鸟的每一个音调和节奏。 “嘘!你们都给我声音轻一点!”朗希尔德对众人说。 众人立刻停止了嬉闹,安静下来。这些人各个都是身强力壮,他们的肌肉贲张,浑身散发着一股原始的力量。这群野蛮人的武器各式各样,有弓箭、斧头、狼牙棒,都是一些奇特的兵器,以及木盾。看起来锋利而致命。他们的兽皮服装上布满了血迹和战斗的痕迹,显露出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激烈战斗的勇气和坚韧。他们的存在让人感受到一种强大而无畏的气息。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命的珍视和对战斗的渴望,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同时,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朗希尔德的崇敬和忠诚。 其中一人背着一头巨大的鹿,另一人则扛着一只庞大的野猪。除了鹿和野猪,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收获,野兔、麂子、獐子、山鸡等等。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大自然的丰饶和慷慨。 接着,在这群人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朗希尔德的面前。他的皱纹深深刻在脸上,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他对朗希尔德说话时,声音低沉而有力:“首领,今天早晨,我们回来时没找到你。你怎么会和那两个人在一起的。他们没伤害你吧?”老者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朗希尔德的关切和担忧。 朗希尔德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埃林,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被战胜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嘲讽,“不过,那个男人确实战胜了我,而且,现在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得意,仿佛她已经掌握了全局。 埃林听到朗希尔德的回答,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首领,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困惑,他无法理解朗希尔德为何会被一个男人战胜,并且接受他成为自己的伴侣。 朗希尔德得意地笑了笑,她对众人说:“这是一件机缘巧合的事,他是弗雷尔雅女神赐给我的强壮威猛男人!好了,先不说这个事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神秘和自豪,仿佛她拥有着无法言说的力量和特权。众人对朗希尔德的话感到好奇和惊讶,他们纷纷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够战胜朗希尔德这位强大的首领。 接着,朗希尔德的话风转变了,朗希尔德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们两个的战斗力都很强。而且,我已经打听到,他们也要去亚琛,和我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所以我觉得他就是神派来帮助我的。我想尝试说服他们帮助我们完成我们的计划!” “这能行吗?”埃林表示担忧。 “自从我们在佛兰德斯登陆以来,我们一路上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各地守军拼杀,已经失去一半以上的人了,我们不能继续莽撞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朗希尔德说。 “啊?!可是……”埃林焦虑不安地说道,“为什么不从我们当中挑选几个人和你一起去,而是要选择他们呢?” “我们这副样子真的太显眼了,我们这队人行动起来目标太大!而且,我们的人怎么看,在人群中,都显得很突兀!不然也不至于要躲在这山区里。就因为我们这副形象,我们一路被围追堵截,你觉得我们个这样能进入亚琛吗?”朗希尔德说,“我作为他的奴隶,跟随他进入亚琛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我打算这么做。到时候,你们在亚琛城外的山地里等着接应我。就这么决定了!” “首领,你去告诉你的男人,我们找到你了,我们也愿意成为他的奴隶。这样,我们所有人也可以都以他的奴隶的身份随行呀!”瓦尔德马站出来,对朗希尔德说道。 “瓦尔德马,你的忠诚很让我感动。”朗希尔德说,“但是,你的愚蠢更令我感慨;你以为他们、还有那些亚琛的守军,都是和你一样蠢的笨蛋吗?” “确实,瓦尔德马的想法很愚蠢!”埃林说,“那好吧,首领,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们会在暗中跟踪你们的。” “你们别跟太近!那个女人的警惕性很高,而且身手不凡!”朗希尔德对埃林叮嘱道,“还有,记住,一路上绝对不要去劫掠当地村庄,否则遭来了军队,我们就暴露行踪了,这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是!”埃林回答。 朗希尔德的目光落在瓦尔德马腰间挂着的那只兔子上。瓦尔德马立刻察觉到了朗希尔德的视线,他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只兔子,递给朗希尔德。 “谢谢你,瓦尔德马。”朗希尔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感激,“你的猎术真是令人钦佩,我真的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寻找猎物了。” 瓦尔德马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和满足。 埃林又命人把两只麂子递了过来,朗希尔德将兔子和麂子放入自己的猎物袋中。 “谢谢!”朗希尔德对埃林和众人说,“辛苦你们了。” 说罢,朗希尔德转身离去,迅速赶回李漓和蓓赫纳兹对宿营地。 朗希尔德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他的脚步急促而有力,仿佛一只猎豹在草原上奔跑,没有丝毫的耽搁。 终于,他来到了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宿营地。李漓刚刚从帐篷里钻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午睡让他很满足。蓓赫纳兹已经收起了地毯,正在一旁坐着看书,并没有搭理朗希尔德。 “我回来了。”朗希尔德说着就掏出刚刚从同伴那里拿来的三只猎物,递到李漓跟前,“这是,今晚的食物!” “辛苦你了,朗希尔德!”李漓拍了拍朗希尔德的肩膀。 “主人,我不辛苦。”朗希尔德嘟着嘴笑着说,“主人,你要吃得饱饱的,吃饱了了,晚上再征服我哦!嘿嘿!” “噗呲!”蓓赫纳兹闻言,竟醋意全无,而且忍不住的笑着把喝在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啊?!”李漓惊愕慌张地看着朗希尔德。 第105章 德尔克鲁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再次向亚琛出发。他们在附近的小镇上又买了一匹马给朗希尔德,这样就能加快行动速度。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匆匆离开了小镇,踏上了通往亚琛的道路。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给予了一丝温暖。初夏,道路两旁是一片青翠的田野。 他们沿着道路快步前行,李漓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视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蓓赫纳兹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 朗希尔德坐在她新购买的马上,她的姿态显得有些笨拙和不自然,彷佛是个初学者在努力掌握骑术的基础。她故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偶尔故作犹豫地调整马鞍,又或者是稍微晚一些才跟上同伴的步伐。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自在的表情,好像是对自己的骑术感到有些尴尬。 她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她需要控制速度。朗希尔德深知,如果他们骑得太快,那些潜伏在森林中的追踪者就无法紧随其后,而这正是她不愿看到的情况。她的心思深邃,总是能够在细节中寻找到战术的优势。 李漓注意到了她的这种不寻常的马术表现,不禁问道:“你的马术怎么这么逊?”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不解。 朗希尔德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嬉皮笑脸地回答:“主人,我生活的地方是山区和森林,还有峡湾,那些地方不适合骑马。我能骑马已经算是不错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和自嘲的气息,仿佛在暗示着她的这种不熟练实则是一种故意的伪装。 蓓赫纳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朗希尔德的身上,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虑像野草般疯长。朗希尔德那略显笨拙的马术,以及她不时刻意放慢的步伐,让蓓赫纳兹感到不满和猜疑。她开始怀疑朗希尔德是否在故意拖延时间。 “朗希尔德,你很少骑马?”蓓赫纳兹试探性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疑。 朗希尔德回头,笑容有些勉强:“哦,没什么,可能是我不太习惯这匹马吧。-” 蓓赫纳兹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心中酝酿了一个计划,决定亲自试探朗希尔德的真实水平。于是,她轻轻地挥动马鞭,策马慢慢靠近朗希尔德,眼中闪烁着一丝狡猾的光芒。 朗希尔德感觉到了蓓赫纳兹的逼近,她的心中泛起了警觉。她暗自提高警惕,同时保持着外表的镇定。 蓓赫纳兹故作不经意地加快马速,直冲朗希尔德而去。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朗希尔德慌乱的样子。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蓓赫纳兹的预料。朗希尔德灵敏地感应到了即将发生的碰撞,她突然做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一个精妙的假摔。她的身体轻盈地从马背上滑落,翻滚了几下,最终坐在地上,揉捏着自己的腿,嘴里发出夸张的痛苦声。 “啊!我的腿!”朗希尔德叫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 蓓赫纳兹急忙收住马匹,震惊地看着朗希尔德,她完全没想到朗希尔德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的脸上露出了不确定和惊讶的表情。 “天哪,朗希尔德,你没事吧?”蓓赫纳兹焦急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真挚的关心。 朗希尔德抬头看着蓓赫纳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她迅速掩饰了过去,继续装作痛苦不已:“我…我不知道,可能摔坏了。” 蓓赫纳兹下马,走到朗希尔德身边,脸上充满了歉意和关切:“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 朗希尔德微微一笑,心知自己的表演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故作艰难地走了几步:“没事,可能只是扭了一下。” 李漓松了一口气,但内心深处仍有些不安:“朗希尔德,你确定你没事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朗希尔德摇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两人重新骑上马,继续他们的旅程。蓓赫纳兹的心中仍然有些不安,但她不再怀疑朗希尔德的行为。而朗希尔德则暗自庆幸,她的计谋成功地转移了蓓赫纳兹的注意力,同时也确保了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不会被轻易揭露。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漓和蓓赫纳兹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时刻保持警惕。他们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耳朵紧贴着风声,以便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任何的危险。 与李漓和蓓赫纳兹的紧张戒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朗希尔德却显得格外的悠然自得。她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儿的步伐轻轻摇晃,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她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自己收集的松子,边走边将一颗颗松子送入嘴中,咀嚼的声音清脆悦耳。 朗希尔德时不时地将手中啃剩的松子壳扔向地上,那些松子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仿佛是在为后面的人留下一条闪亮的路标。她的动作似乎漫不经心,但每一颗松子壳的落点都恰到好处,精准地指引着后面人的方向。她的眼角带着一丝狡黠,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暗中引导的游戏。而他们身后那些家伙们,因此而保持着安全距离,紧跟其后。 李漓和蓓赫纳兹偶尔会回头看一眼朗希尔德,但她总是以一个无邪的微笑回应,仿佛是在说:“我只是想吃点零食解解闷。”而李漓和蓓赫纳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专注于前方的路途。 就这样晃悠了两天之后,终于来到亚琛。 李漓等人小心翼翼地将马匹留在了亚琛城外的一片幽静树林中。这片树林被茂密的树叶和枝条所覆盖,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遮蔽,使得马匹们能够安全地休息和等待主人的召唤。乌骓的身姿高大,肌肉结实,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乌骓不仅是李漓的得力助手,还是其他马匹们的领头马。李漓深知乌骓的忠诚和聪明,只要他吹响口哨,乌骓就会立刻回到他身边,并且带领其他马匹一同奔向他的位置。 夜幕低垂,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悄悄地穿越亚琛城的街道,脚步轻盈地融入了夜色之中。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氛围。他们终于来到了皇宫附近的一家餐馆。李漓推开门,三人走进了温暖而熙攘的餐厅。他们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玻璃窗户,可以看到皇宫的轮廓。夜幕下的皇宫宛如一座梦幻的城堡,屹立在城市的中心,散发着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李漓等人在这家温馨的餐馆享用完晚餐。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和散落的餐巾纸见证了他们的美好时光。李漓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拿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作为对美味晚餐的感谢。随后,李漓起身,在吧台结账后,走了出去。他们一起走到餐馆的门口,站在那里,凝视着远处的皇宫。李漓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勇气的光芒,似乎在告诉自己和同伴,黑暗的夜晚将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响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餐馆的重门被突然推开,几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伴随着一位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李漓和伙伴们不由自主地侧目而望。 其中一位壮汉在走出门的瞬间,似乎没有注意到李漓的存在,不慎与他相撞。李漓身形微微一晃,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哎呀,对不起,没看到你。”中年男人急忙道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漓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关系,没事的。” 在昏暗的街头灯光下,中年男人的眼神如同探寻的利剑,锋利而深邃。他的目光快速地锁定在了李漓背后的长剑上,仿佛被其中隐藏的秘密所吸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兴趣,温和地发出了请求:“朋友,这把剑看起来不同寻常,可否让我欣赏一番?” 李漓身体略微僵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剑柄,仿佛在与剑进行无声的交流。片刻之后,他缓缓地解下了背后的长剑,递给了中年男人。李漓的嘴角挂着微笑,但眼中的警惕却未曾消退。他开始胡言乱语地介绍道:“这是我多年的伴侣,虽不算珍宝,但也颇有些年头了。” 中年男人接过剑,他的手指轻柔而敬畏地抚摸着剑身。他仔细观察剑的每一个细节,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嘴角露出了惊讶的笑容:“这...这把剑与传说中的德尔克鲁圣剑一模一样!” 李漓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带着若有所思的微笑回应:“哦?那不过是传说而已。这剑我在一个小镇的铁匠那里买的,顶多算是个精致的赝品。” 男人将剑还给了李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戈弗雷·布洛涅,是下洛林的公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温和而尊贵的气息。 李漓闻言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结识了一位贵族。他立刻收敛了表情,恭敬地还了一个礼:“幸会,戈弗雷公爵。”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和谨慎。 “看起来,你不像是本地人。但你的拉丁语又说得这么的流利。”戈弗雷好奇的问李漓。 “我是黎凡特来的商人,来这里做生意。”李漓回答。 两人又礼貌地交谈了几句,戈弗雷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李漓的谦逊和机智的赞赏。然而,他心中对那把剑的真实身份仍旧抱有疑问,但他并未表露出来。李漓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没有告诉戈弗雷自己的爵位和姓名,也没有如实说出这把剑的来历。他们的对话中充满了微妙的试探和隐藏的信息,就像是一场高手间的较量。 夜色如墨,笼罩在古老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街灯下,李漓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夜幕已经深沉地铺展开来。他转向戈弗雷公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公爵,很高兴与您相遇,但时间不早了,我们需告辞。”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不舍和礼貌,双眼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与不确定。 戈弗雷公爵点了点头,他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和庄重。他的回应同样彬彬有礼,声音低沉而和蔼:“当然,愿您今晚一切安好。”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贵族特有的优雅和风度,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探究。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缓缓离开了餐馆,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与夜晚的阴影融为一体。街道上的声音逐渐远去,只留下了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夜风的低语。 而戈弗雷公爵则静静地站在餐馆的门口,目送他们离去。他的眼神中闪现着复杂的情绪,好奇、猜疑、甚至是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他对李漓背后的长剑产生了更深的好奇,那把剑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夜色中,戈弗雷的身影显得愈发孤寂和深沉,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思考。 随着李漓和他的同伴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的帷幕之后,戈弗雷公爵的面容在昏黄的街灯下显得更加严肃和沉思。他转向身边的一位壮汉,声音低沉而充满权威,仿佛是夜风中的低语:“你去查一查那个人的来历,还有那把剑。” 这位壮汉的肌肉在灯光下轮廓分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忠诚和决心。他点了点头,应诺的动作简洁而果断,然后他的身影迅速地融入了四周的黑暗之中,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戈弗雷公爵站在原地,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复杂而深邃的光芒。他的思绪仿佛跨越了时空,沉浸在对那把可能是传说中的德尔克鲁圣剑的深刻思考之中。 戈弗雷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坚毅,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在这片沉默的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深刻思考和无尽的好奇。 在昏暗的街道上,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将李漓和他的同伴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与夜风交织成一首寂静的旋律。 朗希尔德,一个满脸好奇的年轻女子,走在李漓的旁边。她的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转向李漓,眼神中带着一丝迷惑和期待:“主人,那位公爵看你的剑时,似乎很吃惊,那剑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李漓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那把神秘的剑上。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和思索:“我也不清楚,这把剑确实很锋利,但我从未感觉出它有什么不同。”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迷茫。 蓓赫纳兹,一位聪明而严肃的女子,也加入了讨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热情和兴趣,谈论起关于德尔克鲁圣剑的传说。她提到了法兰克的名将罗兰将军,描述了他在保卫法兰克王国时的英勇事迹,以及传说中那把充满神秘力量的圣剑。 但李漓对这些传说似乎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淡然和从容,仿佛对这些传说持有一种超脱的态度。 三人继续在昏暗的街道上前行,他们的话题仍在继续,但李漓心中的疑惑似乎更加深了。那把剑,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武器,但现在却被卷入了一场远超他想象的传说之中。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绵延不绝的谈话声。 第106章 潜行 在月色朦胧的夜晚,李漓、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三人行走在亚琛皇宫的阴影中,他们的身影在皇宫那古老而庄严的石墙之间穿梭,仿佛是夜色中的幽灵。亚琛皇宫,这座神圣罗马帝国的心脏,显得既神秘又威严,它的塔楼在夜空中耸立,如同守护着历史的沉默守卫。 朗希尔德,这位勇敢的维京海盗,心中充满了惊讶。她原本打算说服李漓和蓓赫纳兹陪她潜入皇宫,以实施她敢于冒险的计划。然而,当她发现两人也有着相同的目的时,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兴奋和紧张。 他们三人默契地行动,步伐轻盈而谨慎,尽力避开皇宫的守卫。李漓和蓓赫纳兹的目的是要调查赛琳娜公主的下落,而朗希尔德则是有着更加个人和紧迫的任务——她要绑架一位皇室成员,作为交换自己哥哥霍姆杰尔自由的筹码,霍姆杰尔在一次掠劫行动中,被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抓获了。但是,朗希尔德并不准备与李漓分享这个秘密。 看到李漓等人潜入了皇宫,这让跟踪在后的戈弗雷派来调查李漓的勇士对此感到十分震惊。这让他对戈弗雷的判断更加深信不疑,李漓果然不简单。 皇宫的走廊深长而幽静,挂着油画和壁毯,讲述着这段帝国的辉煌历史。他们的每一步都轻声落在华丽的地毯上,仿佛害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历史。李漓的眼神坚定而警觉,他的手始终搁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情况。蓓赫纳兹则紧握着腰间弯刀的刀柄,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她的眼睛如同猎豹般敏锐。 朗希尔德得内心矛盾而纠结。她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但同时也担心可能给她的新朋友带来危险。她的哥哥霍姆杰尔是她唯一的家人,为了救他,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是,她也不希望因自己的行动而危及李漓和蓓赫纳兹的安全。 他们穿过一道道华丽的门廊,绕过精美的雕塑,每一步都更加接近他们的目标。皇宫内的气氛凝重而肃穆,仿佛每一座雕像和每一幅画都在注视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李漓、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穿越皇宫的迷宫般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大厅。这个大厅的壮丽程度令人叹为观止,高大的窗户大敞着,让深夜的月光自由地洒进来。月光在精致的地板上泼洒着银白的光斑,形成了一幅光与影交织的迷人图案。这一刻,整个大厅仿佛被静止的时光所笼罩,美丽而神秘。 在这安静而庄严的氛围中,李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他们距离目标——赛琳娜——已经非常接近。他和蓓赫纳兹继续在大厅中搜索,他们的动作轻盈而谨慎,生怕错过任何可能藏身的角落。 与此同时,朗希尔德悄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在分开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内疚。然而,很快,她便摆脱了这些情绪,以坚定地步伐走向她自己的目标。她知道,只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能救回她的哥哥。这是一个她绝不能放弃的使命。此刻,朗希尔德的小算盘是,最好让李漓和蓓赫纳兹被皇宫的守卫发现而进入战斗,自己就能趁乱去绑架一个皇室成员了。 李漓和蓓赫纳兹继续前进,他们朝着赛琳娜公主可能藏身的方向搜寻。与此同时,朗希尔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另一条走廊的阴影中,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和秘密,而皇宫深处则隐藏着他们即将面临的未知挑战。 在这深夜时分,亚琛皇宫的高墙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和庄严。宫殿的高墙被月光染上一层银白色,增添了一分神秘感。在这宁静的夜色中,戈弗雷派出的一名勇士,一个身材高大、眼神如鹰般敏锐的男子,正悄无声息地跟踪着李漓和蓓赫纳兹。他的眼神锐利,动作敏捷,就像一只狡猾的豹子,在暗影中潜行。李漓和蓓赫纳兹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跟踪,他们全神贯注地穿越皇宫的走廊,寻找着赛琳娜的踪迹。 在皇宫深处的走廊中,李漓和蓓赫纳兹正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突然,李漓停下脚步,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四处张望,却发现朗希尔德不见了。 “朗希尔德呢?”李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转向蓓赫纳兹,期望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蓓赫纳兹也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她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我不知道,刚才她还在我们身边。” 李漓的心中涌上一股担忧,他知道朗希尔德是个勇敢但有时冲动的战士,她的失踪可能意味着麻烦。他快速决定,“我们必须找到她,她可能遇到危险了。” 蓓赫纳兹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担忧。“可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来找赛琳娜!” “即使我们找不到赛琳娜,赛琳娜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可是,朗希尔德就不一样了,我们不能让她单独面对危险。” 说罢,李漓迅速转身,开始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返回,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和周围的墙壁,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蓓赫纳兹紧随其后,两人在这座古老而神秘的皇宫中,开始了对朗希尔德的寻找。皇宫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深藏的秘密,但李漓和蓓赫纳兹没有丝毫畏惧,当下的他只有一个目标:找到朗希尔德,确保她的安全。 而朗希尔德,这位勇敢的维京女战士,正在单独行动实施自己的计划。她轻巧地穿过皇宫的回廊,不经意间来到了一个华丽的房间前。房门微开,里面传来了轻微地呼吸声。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发现自己意外地闯入了某个公主的私人房间。赛琳娜,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公主,正穿着一身睡袍,独自站在窗台前,凝视着夜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到来。朗希尔德的心跳加速,她的面前是这么一个少女,她知道这是一个完美的机会。 就在她悄无声息地靠近赛琳娜,准备将她制服时,赛琳娜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机警的光芒。朗希尔德来不及反应,赛琳娜已经跳跃到墙边,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佩剑。这让朗希尔德感到十分意外。 “谁让你进来的?”赛琳娜的声音冷冽,剑尖指向朗希尔德。 朗希尔德紧握拳头,冷声回应:“你是皇室成员?我只是想谈个交易。” “交易?你一个蟊贼,也配和帝国的公主谈交易?”赛琳娜的眉头紧锁,随即动作迅猛,剑光如电,直刺朗希尔德。 在赛琳娜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光滑的地板上,仿佛为即将展开的战斗搭建了一个银色的舞台。朗希尔德的眼中闪烁着决心的火花,而赛琳娜则显得既警惕又愤怒。赛琳娜猛地挥剑向朗希尔德刺来,寒光一闪,气势汹汹。朗希尔德敏捷地躲闪开来,两人的剑尖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朗希尔德回手一剑,刀锋近在赛琳娜面前,但她巧妙地转身避开。 “你为何来此?” 赛琳娜的声音刚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朗希尔德紧握剑柄,回答道:“我有我的理由,但我并不想伤你性命!” “伤我性命?呵呵,你有这个本事吗?”赛琳娜不屑地说。 在月光洒落的房间内,朗希尔德与赛琳娜的剑刃再次交织在一起,铸造出一幅紧张而激烈的战斗画面。赛琳娜的剑法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击都犀利无比,似乎能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她的每个动作都显得精确无比,仿佛经过无数次的磨砺和练习,每一次剑尖划过的轨迹都充满了致命的美感。 与此同时,朗希尔德以她惊人的力量和速度回应。她的剑舞动如同急速旋转的飓风,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烈的风声和力道。她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了野性的美感和不可预测性。在她的力量下,剑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闪电般的银光,与赛琳娜的剑影交织在一起,仿佛编织出一张璀璨的金属网。 金属交击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每一次剑尖相碰都发出尖锐且响亮的声响,宛如古老的钟塔在敲打着战斗的鼓点。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场紧张刺激的交响乐,让整个房间都仿佛随着他们的动作而颤抖起来。墙壁上的画作和装饰品在剑气的冲击下微微震动,仿佛也在为这场战斗而激动。 突然,房间外面传来了喧闹和呼喊声,打破了这场剑战的节奏。朗希尔德的心中一沉,她意识到宫廷的卫兵已经被这场战斗的声音惊动了。在这紧急的时刻,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随即迅速做出撤离的选择,准备逃离这个已经变得危险的地方。每一秒都显得异常宝贵,朗希尔德用她的敏捷和智慧,开始寻找逃脱的路线。 “看来我们不得不暂时停手了,公主。” 朗希尔德边说边后退,准备逃离。 “小蟊贼,你逃不掉的!”赛琳娜怒吼着,但朗希尔德已经转身,灵活地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在亚琛皇宫错综复杂的走廊中,李漓和蓓赫纳兹迷失了方向。他们在这座宏伟宫殿的迷宫般的走廊里穿梭,每一个转角似乎都带他们走向更加深邃的迷雾之中。壁灯投下的微弱光线在石墙上跳跃,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困境。 “我们似乎又走错了。”蓓赫纳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她的眼神在黑暗中迅速扫视,试图寻找一条线索和方向。 李漓紧皱着眉头,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宫殿真是个迷宫。”他的手紧握剑柄,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的瞬间,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他们眼前。朗希尔德,被一群士兵围困,手脚被铁链紧紧束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挣扎和愤怒,但无力挣脱。 李漓和蓓赫纳兹看到这一幕都惊讶地愣住了。李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迅速拔出长剑,冲向那群士兵。他的剑法凌厉而迅速,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势不可当的力量,仿佛能将一切阻碍斩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锋利的银光,似乎要将这黑暗的迷宫一分为二。 蓓赫纳兹紧随其后,她的手中握着弯刀,每一次舞动都像是进行着一段优美而致命的舞蹈。她的动作优雅而灵动,刀光在空中绘制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每一划都带走一个敌人的气息。她的刀法不仅高效,更充满了波斯的艺术之美。 不一会儿,这些士兵纷纷倒下。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金属的味道,战斗的余韵仍在走廊中回响。李漓和蓓赫纳兹迅速上前,解开束缚着朗希尔德的铁链,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坚定,明白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可能是更加危险和艰难的挑战。 “你怎么在这里?” 李漓问朗希尔德,他的声音中带着不解和担忧。 “刚才,你到哪里去了?”蓓赫纳兹警觉地问朗希尔德。 “我没能跟上你们,后来迷路了,又不小心被发现了,在撤退时还中了他们的圈套!”朗希尔德急促地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李漓和蓓赫纳兹没有再问,三人在皇宫的走廊中奋力奔跑,他们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在古老的石墙间回荡。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如潮水般越来越响,仿佛预示着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 突然,朗希尔德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月光透过高窗洒下,映照着她痛苦的表情,她的衣服下透露出深色的血迹,显然她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 李漓见状毫不犹豫,立刻弯下腰,将朗希尔德搀扶起来。他的表情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一手紧握长剑,另一手稳稳地搀扶着朗希尔德,继续向前奔跑。 “你们快走吧,带上我谁都逃不出去!”朗希尔德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感到惭愧,她焦急地对李漓说。 李漓却并不答话,只是依旧紧紧搀扶着朗希尔德。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持长戟的士兵,他们严阵以待,挡住了去路。蓓赫纳兹在这关键时刻表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决断。她迅速抽出了弯刀和匕首,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些士兵。 蓓赫纳兹的动作迅捷而致命,她的刀光在士兵们之间穿梭,仿佛一道优雅而致命的风暴。每一次刀光闪烁,总有一个士兵倒下。她的战斗技巧既狡猾又精确,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与此同时,李漓一手搀扶着朗希尔德,一手挥舞长剑,勇猛地保护着两人。他的剑法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击都准确而有力,迫使敌人后退。一阵猛烈的厮杀后,前方的十多名士兵纷纷倒地,留下了一片混乱和惊恐。 但身后的追兵声音越来越近,紧张和危机感在空气中弥漫。蓓赫纳兹意识到形势的紧迫,她转身迅猛地杀回去,如同一头勇猛的豹子扑向猎物。每一次挥刀,都有追兵倒下。她的身影在敌人中穿梭,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绝,她的目标只有一个:为李漓和朗希尔德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 李漓背负着受伤的朗希尔德,他的额头上布满汗水,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在皇宫的长廊中穿梭,每一步都显得迅速而果断。他们经过一连串的门廊,每一个都装饰着精美的雕塑和壁画,这些无声的艺术品见证着他们紧张而急促地逃亡。 周围的走廊就像是永无尽头的迷宫,但李漓没有丝毫迟疑。他灵敏地绕过一座座雕塑,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中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秘密。壁画上的历史人物仿佛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他们的急迫脚步在华丽的画面前显得格外突兀。 终于,李漓发现了一扇小门,这是通往外面的出口。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双手猛地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门扉发出了一声沉闷地响声,仿佛是对他们逃亡的宣言。 第107章 背锅 在皇宫的侧门外的花园里,赛琳娜已经追逐到此,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她刚刚披上外衣,手中紧握着剑,眼神迷茫。月光洒在花园的花瓣上,银色的光芒与她的忧郁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漓等人已经安然撤退至此,然而戈弗雷派来的勇士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们,也紧跟其后的到达这里,隐匿在角落里,勇士的眼中闪烁着探究和冷静的光芒。他正目睹着今晚皇宫内发生的一切,每个动作和声响都在他的观察之下。勇士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几乎难以被察觉。 赛琳娜站在皇宫的花园中,她的眼神锐利且深邃,似乎能洞察暗处的一切。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正是戈弗雷派来的勇士藏匿之处。赛琳娜的表情变得冷峻,显然她已经确认,那个人并不是李漓的同伴,而且还在跟踪李漓。但是,赛琳娜依旧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是皇储派来的?是皇后派来的?还是其他人派来的…… 李漓的目光在夜幕中扫过,终于发现了赛琳娜;两人四目对视,李漓心中涌起一股惊喜,他迈开坚定的步伐,向赛琳娜走去。赛琳娜嘴唇微张,本能地想要呼喊李漓的名字,但她迅速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给李漓带来危险。她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声不慎就可能铸成对李漓的致命伤害。她的嘴唇紧抿,强忍着呼喊的冲动,眼睛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就在李漓即将开口喊出赛琳娜的名字时,赛琳娜突然举起手中的剑,对准了李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警惕,“你不要过来!”因为赛琳娜知道,暗中还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里上演的一切。 李漓感到十分震惊,他的嘴巴张开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他的心情瞬间从喜悦转为沮丧,不知道赛琳娜为什么会对他如此警惕。就在这时,在赛琳娜身后的方向,追兵们的叫喊声和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蓓赫纳兹见状,狠狠的瞪了赛琳娜一眼,焦急地催促李漓。 李漓驻足,犹豫了一下,然后极不情愿地转身。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他不明白赛琳娜来了亚琛之后,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如此冷漠,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离开,至少在这个危险的时刻。 李漓背起朗希尔德,蓓赫纳兹紧跟一旁,三人迅速冲出了皇宫,迎面而来的是新鲜而凉爽的空气。李漓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没有任何停顿,三人立刻转身朝着城市的暗影中逃去。李漓的脚步坚定而快速,尽管背上的朗希尔德的重量让他感到吃力,但他没有丝毫懈怠的意思。蓓赫纳兹紧随其后,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追兵。夜色为他们提供了掩护,他们像夜色中的幽灵一般,迅速消失在城市的阴影之中。 就在李漓背着朗希尔德、在蓓赫纳兹的掩护下撤离皇宫的同一时刻,她目睹了李漓等人的匆忙撤退,看见李漓的身影,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赛琳娜心中既兴奋又困惑,为什么李漓要在夜深人静时刻潜入皇宫,而不是白天大大方方地来见她?不过,赛琳娜内心还是十分兴奋,至少李漓已经如约而至来找她了! 她回想起刚才与那个闯入自己寝宫的刺客的对峙,心中更是疑惑重重。那个刺客反复声称不会对她下重手,而现在,那个刺客竟然和李漓在一起,甚至在危急时刻得到了李漓的救助。赛琳娜看着李漓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的复杂情绪更加强烈。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自己的情人,竟然成了潜入皇宫的神秘人。赛琳娜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花园中的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赛琳娜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赛琳娜转过身,望着月光下的皇宫,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衫,思绪飘向遥远而深邃的夜空。 夜色沉淀下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然打破。这些声音如同一阵风暴,迅速席卷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小海因里希,赛琳娜的同父异母弟弟,带领着一队彪悍的卫士,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他们的铁甲在月光下发出微微的闪光,步伐沉重而迅速,像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那是皇储亲卫队。 小海因里希的身影在卫士群中显得格外突出。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和焦急。他的目光迅速扫视着整个场景,试图迅速掌握情况。他的面容上写满了责任感和紧迫感,显然是来处理刚刚发生的混乱。他的卫士们随着他的步伐,迅速在场地中部署开来,他们的动作专业而高效。每一位卫士的眼中都闪烁着决心和警惕,他们手中的武器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小海因里希迅速地走向事件的核心地带,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他的身影在夜色中仿佛是一座不动摇的山峰,展现出了他作为皇族成员的威严和决断力。周围的空气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紧张,他的到来不仅代表了皇室的权威,也代表了这场混乱即将得到有效的处理。小海因里希的到来,为这个充满不确定性和危险的夜晚带来了一丝秩序和希望。 “快去追击那些刺客!”小海因里希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就在卫士们准备行动时,赛琳娜的声音突然响起:“等一等,皇储殿下!” 小海因里希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着赛琳娜。他问道:“姐姐,为什么要阻止禁卫军追击?那些刺客应该跑不远!” 赛琳娜的表情复杂,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相比追击逃走的刺客,此刻我们更需要确保皇宫的安全。当务之急,请加强警戒。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确保没有留在宫中的残匪。” 小海因里希眉头紧锁,显然对赛琳娜的决定感到不满,但他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了,姐姐。我会立即下令加强皇宫的警戒和搜查。” 赛琳娜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转身看向远方的黑夜,心中充满了未知和担忧。 与此同时,柳特波德也带着一队禁卫军赶来了。可是,柳特波德似乎不是来参加战斗的,反而更像是来观察情况的。 “皇储殿下,公主殿下,我刚刚才收到消息,这就赶过来了……”柳特波德辩解道。 “内务官先生,我根本没指望你,不然,我早就遇刺身亡了!”赛琳娜显然对柳特波德的应急反应速度很不满意。 “对不起,公主。”柳特波德继续尴尬地辩解着。 暗处,戈弗雷派来的勇士见状,默默地退回了更加隐蔽的阴影中。当下,他的心中正盘算着如何撤离。 “皇储殿下,我让你把禁卫军留在宫里是有原因的!”赛琳娜低声说道,目光看向勇士藏身的方向,“你看那里。” 小海因里希紧随她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暗处。“那是什么?”他疑惑地轻声问赛琳娜。 “皇储殿下,你觉得呢?!”赛琳娜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冷静和坚决。 小海因里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坚定:“明白了,姐姐。我这就解决掉他。”小海因里希的声音在皇宫的花园中回荡,他指着勇士藏匿的方向,他的命令坚定而迅速:“行动!那里还藏着一个刺客!” 小海因里希的士兵们迅速反应,他们的铠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步伐整齐有力。每一位士兵都像一头饥饿的鬣狗,目光犀利,充满了捕猎的渴望。他们迅速而果断地向暗处奔去,每一步都显得坚决无比。确实,这是这些士兵经过无数次训练的结果。 在暗影中,戈弗雷的勇士紧张地躲藏着。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紧张而警惕。随着皇家卫士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但在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一颗不屈的决心。就在禁卫军即将靠近他的藏身之处时,他意识到再也无处可藏。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紧绷如同一张弓。然后,他突然从暗处跃出,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猛兽。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剑,那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宛如闪电在黑暗中划破宁静的夜空。 他的动作迅速而准确,剑尖指向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凶猛。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鲜明,剑光在夜色中舞动,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挑战着黑夜的沉默。周围的禁卫军士兵们立刻做出反应,他们的剑和盾牌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挑战。剑与剑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火花四溅,每一次交击都像是在夜空中绘制出一道道闪耀的痕迹。 勇士的剑法既犀利又迅猛,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仿佛每一击都能够撕裂空气。他在皇家卫士中穿梭,像是一头被困的猛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剑尖上的寒光在夜色中舞动,每一次挥剑都带来一声声锐利地破风声。 禁卫军战士们训练有素,他们的行动协调一致,如同一张紧密的网。他们围绕着戈弗雷的勇士,每一次攻击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试图找到他的破绽。他们的剑法稳健而精准,每一击都充满了杀气。 战斗的激烈程度在夜色中愈发突显。剑光和影子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动态而紧张的画面。每一次剑尖相交,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在这寂静的花园中。戈弗雷的勇士奋力抵抗,但面对数量众多的皇家卫士,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汗水和血迹混合在一起,滴落在泥土上,留下了战斗的痕迹。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挥剑的力量也在减弱。 经过一番激烈地厮杀,戈弗雷的勇士终于力竭倒下。他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手中的剑从指间滑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皇家卫士们紧紧围绕着他的倒下的身体,他们的剑尖仍然对准着他,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变。 小海因里希走到了戈弗雷的勇士身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冷静。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位勇士的面容,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在皇宫花园的幽静角落,皇家卫士们如同一群寻找线索的猎人,围绕着戈弗雷派来的勇士的遗体。他们的动作迅速且充满专业性,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们对这类事务的熟悉。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严肃,每个人都投入到了这项紧急任务中。 随着搜查的进行,一位卫士小心翼翼地探入了勇士的内袋。他的手指在布料中摸索,最终找到了一个小物件。他缓缓地将这件物品取出,只见它上面铭刻着下洛林公国军队的徽章。这枚徽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微光,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未完的故事。 卫士们的动作顿时停滞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枚徽章上。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突然升起的紧张气氛。这枚徽章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它更像是一把打开混乱背后巨大阴谋之门的钥匙。 卫士们互相对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觉。这个发现意味着什么?它背后隐藏的秘密又是什么?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这枚徽章突然成为这个夜晚最重要的线索,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可能刚刚触碰到了事件真相的边缘。 小海因里希走上前去,他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那枚徽章,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这是下洛林公国的骑士徽章。看来,这场混乱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赛琳娜站在一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仿佛在试图穿透这层迷雾看到事情的真相。“这一切,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现在已经很明白了吧!”她自言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心中却如释重负。 “此事还要报告陛下吗?”柳特波德问。 赛琳娜心知,李漓等人夜闯皇宫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她自己清楚。然而,在她巧妙的操控下,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戈弗雷。小海因里希和其他在场的人都被诱导着相信,之前潜入皇宫的刺客,都是戈弗雷派来的。 然而,赛琳娜和小海因里希都很清楚,戈弗雷在皇帝身边的地位不容小觑,他的力量雄厚,影响深远。小海因里希作为皇储,自然不愿意轻易触碰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 经过一番沉思,小海因里希最终做出了决定。他命令手下的士兵将戈弗雷的勇士的遗体悄悄抬出宫去,并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埋葬,以掩盖这一切的真相。这样,这场混乱和血腥的夜晚就能够有一个表面上的平静结局。 “还有必要派兵去追击刚才那几个逃脱的刺客吗?”赛琳娜语气肯定的问小海因里希。 “让这件事就此结束。”小海因里希低声说道,他把那枚骑士徽章收进自己的口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站在一旁柳特波德,自然不敢当着皇储的面,提出异议,“两位殿下,那我打扫好现场就收队了?” 一个穿着得体的宫廷贵妇,向着众人聚集的地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这位贵妇很不客气地对柳特波德说:“内务官大人,奉皇后的命令,请你立即对整个皇宫进行一次全面搜查,确保没有潜伏藏匿于宫中的漏网刺客!还有,立刻通知城里的守军,全城搜查可疑人员!今晚的事,皇后很震惊!皇后对你和禁卫军的能力表示担忧!” “是!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城里的守军!”柳特波德低头回答,“今晚发生的事,我很抱歉!我一定会好好整顿禁卫军的,保证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都散了吧!柳特波德,如果你的人手不够,我的亲卫队可以派人帮你。”小海因里希挥挥手,说道。说罢,他转身离开,由于此刻的他心事重重,竟然忘了和赛琳娜告辞。 士兵们迅速行动,将戈弗雷派来的勇士的遗体抬走,然后迅速把每一个流血的现场打扫干净。整个过程中,赛琳娜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深不可测。 夜风轻拂过花园的树梢,带走了战斗的尘埃和血腥,这个夜晚的故事,或许只有月亮和星星知道其全部的秘密。 第108章 勾心斗角 赛琳娜的侍女领班海伦匆匆忙忙地带着几个侍女赶来,她们急匆匆地站在赛琳娜的身后,尽管她们几乎没有战斗力,却依然模仿着士兵们的坚定姿态,试图铸成一道坚实的屏障,然而这一幕又的确给人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赛琳娜转过身,离开了原地,走向自己的寝宫。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但内心却充满了纷乱的思绪。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疑惑。赛琳娜边走边思考着,此刻她满脑子只在思考一件事:李漓和蓓赫纳兹现在已经逃离了皇宫,算是暂时安全了,关于城里的守军封城搜查,赛琳娜还是有些担心,尽管她了解李漓和蓓赫纳兹的逃亡能力。 “海伦,想办法派人去打听一下,全城搜查的进展,我很关心行刺我的人是否落网!不过,不要惊动任何人,因为我都不确定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是!”海伦回应,然后转头让身后一个宫女出宫去找卢卡斯,因为赛琳娜在这里势单力薄,宫外的事情只能让卢卡斯去想办法了。 海伦和其他侍女们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主人内心纷乱的理解和支持。她们默默地守护着赛琳娜,准备随时为她提供帮助和支持。 正在踱步走回自己寝宫的小海因里希无意间看见了赛琳娜被一群宫女簇拥着返回寝宫的这一幕。于是,他对身边一个随扈轻声耳语几句。这名随扈点点头,随后带着一队士兵离开了小海因里希身后跟随的队伍。 皇宫经历了李漓等人带来的这场前所未有的混乱,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柳特波德安排禁卫军士兵们穿梭在宫殿的每一个房间、每一处角落,他们的目光警惕而锐利,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仍然潜伏在暗处的刺客。 昏黄的灯光在宫殿的走廊中投下模糊的阴影,墙壁上的壁画显得苍白无力。士兵们沉默地穿行在这些寂静的过道中,他们的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阵阵铿锵有力的回响,仿佛是对当下压抑和恐慌的回应。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推开每一扇门,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谨慎和警觉。房间里的家具被推倒得七零八落,墙壁上的画作被撕裂得面目全非。士兵们用火炬的光芒照亮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任何可能隐藏的威胁。 这也给宫廷里的贵妇们造成了不少困扰。贵妇们原本习惯了宫廷的安宁与优雅,然而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所打破。她们纷纷躲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士兵们在自己的卧室里跑来跑去。贵妇们的心跳急促地跳动着,手心冒出了冷汗,她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恐惧。 士兵们在房间里来回搜索,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们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宫廷的安全,但现在他们却感到束手无策。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些潜入皇宫的人到底算不算此刻,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啊!”突然,某个房间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走廊里正在搜查的一队士兵迅速蜂拥而入的冲进了那个房间。赛琳娜刚好路过那里,她立刻提着剑跟了进去。随后,士兵们一阵唏嘘,原来,只是因为搜查的士兵惊动了那个房间的阴暗角落里的一窝老鼠,老鼠们四下逃窜,惊吓到了那位贵妇。 赛琳娜不屑地看了那个贵妇一眼,然后冷冷的说:“莫名其妙!”就管自己离开了那个房间。 宫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的心跳都似乎加快了几分。士兵们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他们的手握紧了武器,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的危险。 在这个混乱的夜晚,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搜寻得一丝不漏。士兵们在每个房间里细心地搜索,他们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床铺,每一张桌子,每一件摆设。他们用手指触摸着每一处表面,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但士兵们的警惕并没有丝毫松懈。他们知道,即使是最微小的疏忽也可能导致灾难的发生。他们的目标是确保再没有刺客能够潜入或藏匿在皇宫里。 海伦紧紧地跟在赛琳娜身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主人的无尽忠诚。她时刻保持警惕,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确保赛琳娜的安全。她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现在,海伦带着几个侍女形影不离地跟在赛琳娜身边。 赛琳娜回到寝宫时发现,门外有一排壮硕的士兵整齐地站立着,他们身穿银色的盔甲,手持着闪亮的长矛。他们的目光坚定而警惕,宛如雄狮守卫着领地的边界。阳光照在他们的盔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他们的威严和力量。甚至赛琳娜寝宫附近的每一个走廊转角也被小海因里希派来了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他们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不但注视着走廊里的动静,也关注着赛琳娜。他们的身形高大而威猛,每一步都带着沉稳的气息,宛如黑夜中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宫殿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庄严的氛围。每一个角落都被严密监控着,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他们的眼睛。说起来,小海因里希是为了保护赛琳娜的安全,确保她能够安心地居住在这个宫殿里;其实也是为了掌控赛琳娜的行动。 “这些士兵都是皇储殿下派来的。”海伦上前推开了寝宫的门,然后低声对赛琳娜说。 “随他们便!”赛琳娜说着,就快速地走进自己的寝宫。 赛琳娜的心中充满了深思,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小海因里希那点小心思。赛琳娜在自己华丽而宁静的房间里,来回踱步于窗边。她的脑海中不断地转着一个问题:她要亲自找李漓问清楚情况。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离开皇宫,去寻找李漓,同时又不破坏与她的皇帝父亲之间的良好关系。 就在此时,寝宫的门轻轻地被敲响。进入的是一位身穿长裙、身材匀称的女人。她的步伐稳健而沉静,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这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向赛琳娜行了一个礼,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公主殿下,我是斯贝斯拉娃。皇后派我来做你的宫廷顾问。另外,我还能保护您,因为我擅长击剑、也会格斗。” 赛琳娜转过身,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知道今晚的动静肯定也惊动了皇后阿莱德莱。赛琳娜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我很感谢皇后的关心。不过,今晚的事件已经平息,我想我并不需要额外的保护。” 斯贝斯拉娃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公主殿下,我理解您的担忧。但皇后非常关心您的安全。而且,我和皇后一样,也是留里克家族的一员,我是陪着皇后一起来到这里的。如今,我们留里克家族和你们萨利安家族的关系非比寻常,您完全可以信任我。” 赛琳娜沉默了片刻,她知道皇后的这个举动背后有更深的含义。一方面确实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另一方面也无疑是对她的一种监视。 “我明白了,斯贝斯拉娃。”赛琳娜终于说道,“既然是皇后的安排,那么我便接受。但请你理解,我需要一定的私人空间。” 斯贝斯拉娃点头表示理解:“我会尽到保护您的责任,同时尊重您的私人空间,公主殿下。” 几个侍从抬来了一张小床,安放在赛琳娜卧室的前厅。赛琳娜自然明白,从今往后,斯贝斯拉娃都会睡在自己的卧室前厅。 寝宫的门再次被敲响,发出沉重的回音。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内务官柳特波德,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神秘的女人,她身穿一套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铠甲,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柳特波德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向赛琳娜禀报。而那位身穿银色铠甲的女人,她的身姿高挺而傲然,宛如一尊铁血战士。她的铠甲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每一块护甲都散发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她的目光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和智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寝宫,寝宫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柳特波德的脚步声轻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他的使命的重要性。而那位银甲女子的脚步声则显得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散发着一种无可撼动的自信。他们走到赛琳娜的面前,柳特波德和那个女子一起深深地鞠了一躬,表达出他们对主人的尊敬和忠诚。之后,那位银甲女子则站立到一旁,目光扫视着四周,警惕地守护着寝宫的安全。 “有什么事吗,内务官先生?”赛琳娜看似平静地问柳特波德。 “公主殿下,陛下在离开亚琛之前,命令我着手为你物色几个值得信任的随扈。”柳特波德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为您带来了一位可靠的人。她是一位英勇的女战士,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和智慧。她叫奥尔索利亚.阿尔帕德,来自我们忠实的盟邦匈牙利王国,她出自匈牙利王族旁支;之前,服务于匈牙利王国的宫廷;应我们的要求,由匈牙利国王派遣她来到这里。她今天下午才刚到亚琛,本来我准备明天再带她到您这里来的。今晚出了这样的事,让我深感忧虑,所以现在就把她领过来了。” 赛琳娜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那位银甲女子,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好奇。赛琳娜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她的父皇给她安排的侍卫,奥尔索利亚的出现,自然和斯贝斯拉娃是类似的道理,一方面确实是父亲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另一方面也同样也是对她的一种监视。 奥尔索利亚微微一笑,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公主殿下,我是来保护您的。无论是内外的威胁,我都将竭尽全力保护您的安全。请您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同时她向一旁的斯贝斯拉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赛琳娜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有了奥尔索利亚的加入,这将是对斯贝斯拉娃行为的一种制约。同样,斯贝斯拉娃也能制约奥尔索利亚。于是,赛琳娜装作感激地对柳特波德点了点头,表示对银甲女子的信任和接纳。 “柳特波德,还有其他人会来我这里吗?我这里地方小,已经睡不下更多人了……”赛琳娜提示柳特波德。 “公主殿下,您这里,暂时不会有更多的人被派来了吧。由于您已经在普罗旺斯宫廷成长成人,但又还未成婚,而且您依旧还住在陛下的皇宫里,所以很多为您提供服务的宫廷职位并不急着设置。”柳特波德回答,“公主殿下,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早点退下了,我还要继续组织搜查,请您尽早休息吧。” “好的。”赛琳娜说。 柳特波德行礼之后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几个侍从又抬来了一张小床,安放在赛琳娜卧室的前厅,这使本不宽敞的卧室前厅略显拥挤。 夜深了,寝宫的灯光温柔而宁静。赛琳娜依旧站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夜幕,心中盘算着未来的行动。此刻,她正思考着,该怎样做才能冠冕堂皇地离开皇宫,只要离开了皇宫她就能去见李漓了。赛琳娜又想到了今晚的事,李漓的一场无厘头的大动作,使赛琳娜的寝宫里突然多了两个人,这无疑又给赛琳娜的离开增加了难度。 夜幕低垂,皇储小海因里希在自己的亲卫队护送下回到了寝宫,心中仍然被刚刚发生的事情所牵动。就在几个小时前,小海因里希还与戈弗雷在皇宫附近的一家餐馆的私密包间里会面。他们商讨了关于戈弗雷组织十字军东征的具体细节,并达成了一项协议。小海因里希答应利用自己所掌控的皇室直属领地的税收,通过几个市镇的采邑主教向戈弗雷提供军费借贷;而戈弗雷则将几个领地的城堡和土地作为抵押物。他们之间还建立了一种基本的同盟关系,戈弗雷也表示将像支持当今的神圣罗马皇帝一样支持小海因里希,尤其是在皇位继承和角逐的问题上。而且,几个小时前,他们之间的那次会谈,看起来很戈弗雷很诚恳呀!然而,小海因里希此刻仍然心生疑惑。为什么戈弗雷会派人前来皇宫行刺自己的姐姐赛琳娜,尤其是在皇帝不在首都的情况下?这一举动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和意义? 小海因里希走进自己的寝宫,房间内弥漫着微弱的烛光。他走到窗前,俯瞰着皇宫的庭院,夜色中的宫殿显得庄严而肃穆。他的思绪回到了刚刚的会面,回想起戈弗雷那张深思熟虑的面孔,又想到此刻城里的守军正在搜查可疑人员,这让小海因里希不禁感到强烈的不安。 夜色中,小海因里希继续思考着。就刺客进宫这件事,小海因里希决定暂时保持沉默,观察戈弗雷的行动,同时秘密调查他的背景和动机。小海因里希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他知道,他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被戈弗雷的表面上的友好所迷惑。对于皇后要求的全城搜查,这让小海因里希很是恼火,因为这可能会发现戈弗雷出现在亚琛,一旦戈弗雷等人被发现,只要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说漏了嘴,就坐实了自己勾结藩侯的罪名。小海因里希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助戈弗雷离开亚琛。于是,他又叫来了一个亲信,那是一个威武的骑士,交代了几句话。夜幕下,这名骑士迅速带着一队皇储亲卫队士兵出了皇宫。 然而,此刻的戈弗雷同样也正陷入了困惑之中,他在旅店卧室的窗台前,眉头紧锁,焦虑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显露无疑。他的眼睛不时地扫视着旅店的入口,期待着勇士的归来。这个任务看起来很简单,只是去调查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东方来的少年商人。然而,戈弗雷心中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他回想起派出去的勇士,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他的剑术高超,勇猛无比。但是,为什么他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呢? 第109章 趁乱逃离 突然,一个身影匆匆走过来,敲响了旅店里戈弗雷的房门。戈弗雷心中一惊,迅速开门,让这个人进来。这个人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紧张。 “鲍德温,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戈弗雷关切地问道。 “大哥,封城了!现在,亚琛的守军正在全城搜查可疑人员。”鲍德温急促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戈弗雷的眉头紧皱,他迫切地问道:“什么原因?” “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准确消息!”鲍德温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啪!”戈弗雷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满。 “小海因里希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戈弗雷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也许,不是他搞出来的事呢?”鲍德温沉稳地对戈弗雷说。 戈弗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对鲍德温说:“通知我们所有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命令。” 鲍德温点了点头,他知道戈弗雷说得对。他转身离开房间,开始通知其他人。戈弗雷则坐回到桌前,沉思着眼前的局势。封城,搜查,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和担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戈弗雷的暴躁情绪越来越强烈。 “咚咚咚咚”一队士兵用力拍打着戈弗雷等人投宿的旅店的大门,声音回荡在整个街道上。他们急切地喊道:“开门!快开门!” 戈弗雷的心蓦地一跳,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决心。他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杀出去!” 旅店的门随即被猛地推开,鲍德温带着十多名战士举着刀剑冲了出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闪烁,刀剑的寒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道凶狠的弧线。他们像一群饿狼一样扑向前来搜查的亚琛城里的守军。 戈弗雷的战士们的脚步声踏得地面咯吱作响,他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他们毫不畏惧,毫不退缩,他们的刀剑犹如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来一片死亡的阴影。 亚琛城里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他们手忙脚乱地拔出武器,试图组织抵抗。然而,他们的反应已经远远不及戈弗雷一行人的迅猛。戈弗雷和他的勇士们像疾风一般穿梭在敌人之间,他们的刀剑无情地割裂着敌人的防线。 街道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战士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只有坚定和决绝。 戈弗雷紧握着手中的刀,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他不停地挥舞着刀剑,每一次挥动都带来一片敌人的惨叫声。他的身体强壮有力,每一次的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速度。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前来搜查的亚琛城里的守军被戈弗雷一行人的勇猛所吓倒,纷纷逃离战场。街道上只剩下了戈弗雷一行人的身影,他们胜利地站在战场上,胜利的喜悦在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来。戈弗雷喘着粗气,他的胸膛起伏不定。 在戈弗雷等人血洗了前来搜查的亚琛守军之后,一阵短暂的宁静过后,更多的亚琛守军如潮水般涌向这个战场。他们的盾牌闪烁着寒光,长矛和剑刃在阳光下闪耀着凶猛的杀意。 “我们赶快冲出去!不然都得死在这里!”戈弗雷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战斗的热情。他挥舞着手中的巨剑,带领着众人向北门冲去。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出一片血泊,每一次挥剑都带来一声惨叫。 “跟我来,城门在这边!”鲍德温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中响起,他指着前方的城门,希望能给戈弗雷和其他人一个方向。 戈弗雷带领着众人奋力冲刺,他们与亚琛守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剑与盾的碰撞声、呐喊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终于,他们来到了城门下。一个勇士冲向城门的门闩,他的力量和勇气让人惊叹。他将门闩移除,然而,就在这个勇士完成任务的瞬间,一支来自追击而来的亚琛守军的箭矢射穿了他的胸膛,随后,又一个勇士冲了上去,他竭尽全力打开了城门,紧接着他被射成了刺猬,倒在了血泊中。 就在戈弗雷陷入进退两难之际,一个威武的重装骑士领着一队全身铠甲的重装士兵向戈弗雷这边跑了过来,他们发出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声;可是他们并未向戈弗雷的队伍发动攻击,而是在他们外围举着长戟不停地比画,绕着戈弗雷的队伍跑来跑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亚琛守军的一位骑士对着这队重装士兵怒斥。 “皇储殿下有令,要抓活的!”重装士兵队伍带头的骑士回应道。 这队士兵的参战,彻底打乱了原本的战斗,现在,亚琛守军已经无法射箭了。见此良机,戈弗雷也不攻击这队重装士兵,而是带着剩余的人冲向已经彻底打开的城门,终于冲出了亚琛城。他们的身后是一片混乱和死亡。他们奔向城外的树林,寻找遮掩和庇护。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身上的伤口还在剧痛,他们继续奔跑,背后传来追兵的嘶吼声和脚步声,让他们感到背脊发凉。 重装士兵们继续发出阵阵吼声,象征性地向树林中追击了一会儿,就撤出了树林。 “那队可疑人员被你们放走了!”亚琛守军的骑士对重装骑士喊道,“你们要对这个失误负责!” “我自然会回去向皇储殿下请罪,可轮不到你来教训我!”重装骑士用不屑的语气回应道。说罢,领着这队重装士兵向皇宫方向回去了。 夜幕下,在亚琛城里的另一个地方,李漓背着负伤的朗希尔德,额头上滴下的汗水与血液交织在一起,映衬着他坚毅的表情。他的双肩负担着朗希尔德的重量,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沉重。朗希尔德的脸色苍白,但他紧紧地抓住李漓的衣襟,眼中透露出坚定的信任。 蓓赫纳兹紧随其后,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弯刀和一把闪亮的匕首。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和勇气,她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如同一面黑色的旗帜,象征着她的坚定和不屈。 在城市的混乱中,李漓背着朗希尔德,蓓赫纳兹手持弯刀和匕首,默默地穿梭在人群之间。他们趁着城里的守军都被吸引到戈弗雷等人的方向,来到城墙边的一处阴暗角落。这个位置的城墙上只剩下寥寥几名守军。 蓓赫纳兹熟练地向城墙上抛出一个带着绳索的挂钩,巧妙地钩住了城墙的边缘。蓓赫纳兹首先利用绳索迅速地攀爬上了城墙,她注视着这段城墙的两端,确保没有守军注意到他们的行动。 李漓背着朗希尔德艰难地向城墙上爬去,他两次在一半的时候滑落下来。 “主人,你管自己走吧!这样我们谁都跑不出去的。”朗希尔德含泪对李漓说。 “这不可能!”李漓说,“你应该鼓励我,而不是说丧气话!” “可是……”朗希尔德说。 “你闭嘴,我一定会把你一起带出去的!”李漓对朗希尔德说。 在漆黑的夜幕下,李漓背着朗希尔德艰难地攀爬着城墙。他的手指被石块的棱角划破,但他毫不畏惧,依然坚定地向上攀登。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滴落,与黑暗中的空气融为一体。朗希尔德的身体真的有些沉重,但李漓毫不动摇地支撑着他,不让他滑落下去。 李漓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一点点消耗殆尽。然而,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只有成功地把朗希尔德背上城墙,他们才能一起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终于,第三次攀爬,李漓成功了。李漓喘着粗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朗希尔德背上了城墙。 三人在城墙上不敢停留了片刻,他们迅速地翻越城墙,身体灵活地穿梭在石块之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夜色中的树林向他们招手,带来了一股安全的气息。 李漓等人终于踏入树林,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黑暗中。树枝轻轻摩擦着他们的身体,仿佛在为他们送行。夜风吹拂着树叶,发出微弱的沙沙声,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紧张氛围。他们小心翼翼地踩着枯叶,尽量减少自己的脚步声,生怕又惊扰了谁。 李漓的呼吸渐渐平稳,心跳声也逐渐恢复正常。他们感受着树林中的清新空气,仿佛能够闻到树木的芬芳气息。微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带来一丝温暖和安慰。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暂时远离了追捕和危险。 由于李漓等人翻越城墙的地方在亚琛城的东北角,而乌骓和其他两匹马,还有行李,都在亚琛城的西南方的山区里。他们沿着树林中的小道悄悄前行,时而低头绕过低矮的树枝,时而侧身穿过狭窄的通道。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够辨认出前方的道路,但仍然小心翼翼地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当他们绕行到亚琛城西南方的山区,找到乌骓和另外两匹马以及行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蓓赫纳兹的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汗水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串细小的水珠。李漓的双腿有些发软,他感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我们在此稍作休息吧,我实在太疲惫了。”李漓对蓓赫纳兹说。 “好吧,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还算隐蔽。”蓓赫纳兹回答。 李漓立刻瘫坐在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眉头紧锁,思考着昨夜发生的一切。赛琳娜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你快走开。”这句话让他感到困惑和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为什么赛琳娜会突然对他如此冷漠?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赛琳娜竟然举着剑对着他。他清晰地记得她眼中的决绝和坚定,仿佛要将他击倒一般。这样的态度与赛琳娜之前给他的信的内容相一致。信中她提到了分手的事情,似乎在暗示他要离开,不再接触她。李漓自认为已经搞明白赛琳娜的意愿,沮丧过后,李漓决定不再打扰赛琳娜,李漓感到一阵心痛。他们之间的爱情和信任一直是他最珍视的,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一切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的赛琳娜已经恢复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公主身份,他们之间的差距的确犹如鸿沟。李漓默默地发誓,他会尊重她的决定,不再给她带来麻烦。 然而,李漓并不知道的是,昨晚他们见面时,暗处还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这双眼睛隐藏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赛琳娜之所以举起剑对着他,只是为了保护他的身份不被暴露,并且催促他赶快逃离。 “啊!哎哟!”朗希尔德一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伤口,发出一声呻吟。 李漓立刻从沉思中解脱出来,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朗希尔德清理伤口,以免感染恶化。他迅速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和一瓶清水,准备开始清洗朗希尔德小腿肚上的刀伤。 李漓轻轻地将布浸湿于清水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朗希尔德的伤口。伤口周围的血迹被温水冲刷着,逐渐消失。李漓的手指轻柔而有力,他尽量避免对朗希尔德造成更多的疼痛。尽管如此,朗希尔德仍然忍不住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 经过一番努力,李漓终于将伤口清洗干净了。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他取出一小包草药,轻轻地撕开,然后将草药洒在朗希尔德的伤口上。草药的香气弥漫开来,伤口周围的肌肤也逐渐变得红润。 朗希尔德感激地看着李漓,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知道,如果没有李漓的帮助,他的伤口可能会感染,甚至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李漓的细心和专业让他深感安心,他知道自己的伤口将会得到最好的治疗。接着,李漓为朗希尔德的伤口进行包扎,他的动作熟练而温柔。 朗希尔德的声音微弱而感激地传入李漓的耳中:“主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漓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客气,朗希尔德。虽然你是我的奴隶,但是我们也是朋友,而且,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李漓的声音温暖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无私的情谊,他似乎没搞清楚奴隶主和奴隶的正确关系应该是怎样的。 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李漓抬起头,只见一群人正向着她们围了过来。这些人身穿与朗希尔德相似的兽皮服装,他们身穿破旧的兽皮,脚踩着粗糙的皮靴,他们的身上还挂满了各种骨饰和兽骨,发出阵阵刺鼻的腥味。他们的武器除了长矛刀剑之外,有的人手中握还着各种特殊的凶器,铁链、斧子、狼牙棒和铁锤,透露出一股暴力的气息。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浑身散发着一股野兽般的气息。他们的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而结实,肌肉偾张,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们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是被风吹乱的草丛,眼中闪烁着凶光。 李漓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汗水不断从额头滴落下来。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战斗。蓓赫纳兹则紧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握着弯刀和匕首,全身肌肉紧绷,准备迎接任何挑战。 这群野蛮人发出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杀戮的渴望,仿佛只有鲜血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向李漓和蓓赫纳兹逼近,步伐沉重而有力,地面都在颤抖。 第110章 维京勇士 李漓和蓓赫纳兹默契地站在一起,彼此间传递着坚定的目光,身体紧绷着,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和准备。 这群野蛮人逐渐靠近,将李漓等人团团围住。他们举着手中的武器直指李漓和蓓赫纳兹,其中的两个人丢掉了他们背着的一头被射杀的鹿,拉开了弓箭,正对着李漓。战斗一触即发。 朗希尔德却不以为然,甚至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着这个独特的过程。她的嘴里传出一阵阵轻快地哼唱声,声音清脆而悦耳。那首小曲似乎是她自己编曲的,旋律欢快而有节奏感,仿佛与她此刻的心情相互呼应。 “埃林,你们终于来了。”朗希尔德用一口流利的挪威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大家把武器都收起来。别闹出事来!” 埃林领着这群诺斯人,一个个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将手中的剑和斧头收回鞘中。在这个动作下,原本紧绷的气氛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切开,缓和了下来。 “首领,我们已经打听到,亚琛封城了,所以我们非常焦急。”埃林的声音沙哑而深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估计现在任何人都进不去也出不来了。之前,我们到处在找你。”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朗希尔德受伤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朗希尔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那里有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挨了一刀。”她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事,就一点皮肉伤。”她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轻松,但眼神中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痛苦。 这时,李漓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朗希尔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信任。 埃林转过身,用一口略显生涩的拉丁语回答:“我们是诺斯人!朗希尔德是我们林格里克的领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豪。 蓓赫纳兹的面色严肃,目光如炬。“你们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我们来接我们的领主回去的。”埃林回答得干脆利落。 李漓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眼神在朗希尔德和埃林之间徘徊,似乎在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埃林,我们来亚琛的任务还没完成,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朗希尔德继续用挪威语和埃林对话。 埃林站在朗希尔德面前,他的身躯像一座移动的山岳,沉重而坚定。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悲伤和无奈,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首领,我们的任务已经没有意义了!” 朗希尔德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异常锐利,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巨大的打击。 埃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像每个字都在经历着一场斗争,“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哥哥霍姆杰尔已经过世了。”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劈在朗希尔德的心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他被俘之后没多久,就因为重伤不治身亡了。”埃林继续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同情。“这是我们在亚琛附近的酒馆里打听到的,而且他的遗体曾经被悬挂在亚琛城的城墙上。这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什么!”朗希尔德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几乎陷入了掌心。“这……这怎么可能……” 朗希尔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好像失去了焦距。李漓和蓓赫纳兹站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通过朗希尔德的表情,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现在的沮丧和悲伤。 蓓赫纳兹紧皱着眉头,满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和困惑,也带着一丝关切。 李漓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先别问了吧……”他的声音低沉,眼神中流露出对朗希尔德的同情。 过了一会儿,朗希尔德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镇定,她的声音依旧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迫切。“你们打听到霍姆杰尔被埋在哪里了吗?”她用挪威语问道。 埃林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这里的人们根本没有人关心这个事,所以我们无法打听到确切消息,只是听说后来埋在这些山林里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力和遗憾,“而他的灵魂应该已经升入奥丁神殿了吧!” 朗希尔德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试图吞噬内心的痛苦。“霍姆杰尔……”她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伤。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风在不断地吹拂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埃林的声音打破了四周沉闷的空气,“首领,我们现在回林格里克吧。”他的话语简短而直接,但在这沉静的气氛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朗希尔德沉默地站着,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凝视着看不见的风景。四周的众人也随之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但朗希尔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没有言语。 终于,朗希尔德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和失望:“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埃林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解和担忧。 朗希尔德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奈:“我们还回去干嘛?霍姆杰尔死了,即使回去把马格努斯三世从挪威的王座上拉下来,又能怎么样?而且,在我们离开林格里克之前,我们实际上已经对林格里克失控了!” 埃林听到这话,不禁沉默了下来,其他所有诺斯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 霍姆杰尔和朗希尔德都是前一任挪威国王奥拉夫的子女,两年前霍姆杰尔在带领军队前往弗雷德斯劫掠时战败被俘,此后不久,国王奥拉夫去世了。奥拉夫的一个侄子继承了王位,而且还夺走了朗希尔德对她的领地林格里克的控制权。本来朗希尔德带着亲卫队来这里是为了营救霍姆杰尔,然后再由霍姆杰尔带领众人回去夺回被旁系王族夺走的王权,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能了。 朗希尔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如同冬日里的冰冷刀刃:“我的家族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霍姆杰尔的死不仅仅是一次个人的悲剧,它标志着我们家族在挪威王位争夺中的彻底失败。我们现在回去,只是去面对更多的耻辱和挫败。” 埃林低下了头,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深知朗希尔德的话中的重量,这不仅仅是一次战略上的失败,更是整个家族命运的崩塌。他回想起过去的辉煌,国王奥拉夫在位时期的荣耀,霍姆杰尔勇敢的战斗,以及朗希尔德作为领主的决断和智慧。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现在,我只想寻找到一个新的开始,无论它在哪里。”朗希尔德转过身,她的眼神再次望向远方,“我已不再是林格里克的领主,也不再是挪威王族的一员。” 埃林抬起头,看着朗希尔德坚定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们的道路将会完全改变。他们不再是为了王权和荣耀而战,而是为了生存和未来。 其他的亲卫队员也逐渐从沉默中恢复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朗希尔德的敬重和信任。尽管前路未知,但他们愿意跟随她,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朗希尔德深吸一口气,她的心中也有着无数的不确定和恐惧,但她知道,只有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才有可能找到新的希望和机遇。她转向埃林和其他亲卫队员:“我们一起,去寻找我们新的天地。” “好吧!”埃林的语气沉重。 朗希尔德的亲卫队所有人,在听到朗希尔德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一种新的力量在他们心中悄然萌生,尽管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们愿意一起面对,共同寻找属于他们的未来。 朗希尔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埃林,你带着我们的人先去前面那片树林休息一会儿,我等会儿过来。”她的眼神坚定,透着一种领袖的威仪。 “我想单独和他们谈谈。” “是,首领!”埃林的回应铿锵有力。他转身带领着一群诺斯人朝着前方密集的树林走去,但埃林依旧不时回头,目光在远处的朗希尔德身上徘徊,仿佛随时准备回来支援。 现在,只剩下李漓、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三人。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同的想法和情绪。 蓓赫纳兹的眼神直视朗希尔德,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怀疑和不满:“朗希尔德,你和我们一起去亚琛的皇宫,是不是利用了我们?” 朗希尔德沉默片刻,她的眼神似乎在探索着内心的答案。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李漓,声音中充满了诚恳:“对不起,主人,我确实是带着目的去的,但是也算不上利用……只是希望和你们一起去,能互照应一把。” 李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之前的事就算了。现在,你的同伴也来了,你和他们一起吧,我们走了。” 朗希尔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和恳求:“主人,你们打算去哪里?” 李漓的脸色有些冷淡,“还没想好,但这和你还有关系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悦。 朗希尔德突然坚定地说:“我想继续跟着你们……” 这话让李漓和蓓赫纳兹同时惊讶地抬头:“什么?” 朗希尔德的眼神直视李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真诚:“是的,我希望我能继续跟着你!之前,我确实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我对你们绝无恶意。而且,现在我也回不去了,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李漓的眉头紧皱,他的眼神中仍旧充满了怀疑:“是吗?” 朗希尔德凝视着李漓,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和委屈:“而且,我已经被你征服了!这件事绝对是真的。” 听到这话,李漓的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感到了一种惭愧的感激,尽管朗希尔德之前对他隐瞒了一些事,但不管怎样,她确实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种责任感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蓓赫纳兹默默地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她知道,朗希尔德的选择将会对他们的旅程产生重大的影响。 李漓低头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和不确定,三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同的念头。李漓和蓓赫纳兹必须决定是否接受朗希尔德的请求,而朗希尔德则在等待着他们的回答,她的命运将会因此而改变。 终于,李漓抬起头,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可以感受到他话语背后的不易:“好吧……可是,你的同伴们怎么办?” 朗希尔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和决心:“我去问问他们,想要回挪威的就让他们自己回去,不想回去的,就只能跟着我们了。”她转向远处的树林,向埃林招手。 埃林带领着其他诺斯人迅速赶来,他们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朗希尔德的忠诚和信任。 朗希尔德站在那里,她的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一种领袖的威严和决断。她说挪威语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个字都仿佛铸铁般坚固:“我已决定留下,我将追随我的丈夫艾赛德,继续和他们一起行动。”朗希尔德指了指李漓,“任何想回挪威的人,现在都可以自由离开。” 诺斯人们惊讶地互相对视,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显得坚定不移,面对未知的未来,他们的眼神中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冒险者的决心和勇气。他们的选择不仅仅是对朗希尔德的忠诚,更是对他们共同命运的承认和接受。 埃林走到朗希尔德的面前,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首领,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们这里剩下的十七人,都会追随你。我们的命运和你同在。” 朗希尔德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和感动,她深深地看了埃林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些忠诚战士的尊敬:“谢谢你们,我的同胞们。从今往后,我们将共同面对所有挑战。” 朗希尔德转向李漓和蓓赫纳兹,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新的坚强和信心。 蓓赫纳兹看着这一幕,她的眉头紧皱,显然心中仍有担忧:“那些诺斯人这副打扮,跟我们在一起,我们那里也去不了,很快就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安和忧虑。 朗希尔德迅速回应:“我会让他们换一身衣服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应对之策。 李漓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诺斯人,然后他转向朗希尔德,语气严肃:“如果他们跟我们在一起,最好让他们都把脾气收敛一点。” 朗希尔德微微点头,转身面对埃林和其他诺斯人,她用流利的挪威语清晰而坚定地向他们传达李漓的要求。虽然她的语调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决断和权威不言而喻。埃林和其他诺斯人面色严肃地聆听着朗希尔德的话。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朗希尔德的绝对服从和信赖,无论她下达什么命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蓓赫纳兹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向朗希尔德,问道:“你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朗希尔德转回身,面带微笑,但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俏皮:“我们在讨论今晚吃鹿肉,到底是生吃,还是烤熟了再吃!”她的声音听起来认真,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戏谑。 李漓听到这话,不禁轻笑起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和戏谑:“你就继续瞎扯吧!你比我还会扯!”他的话语轻松愉快,似乎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带来了一丝轻松和幽默。 朗希尔德的笑容更加灿烂,她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一点幽默能够缓和紧张的气氛。她转向埃林和其他诺斯人,用挪威语轻声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解释李漓的玩笑。埃林和其他人听后,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这一刻,他们的心中似乎也放松了许多。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因未知而带来的紧张气氛,似乎还建立起了相互之间一种新的理解和信任。 第111章 妻德 在黎凡特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附近的卡莫村,故事的另一幕正在缓缓上演。古勒苏姆郡主,这位身份显赫的女性,因为被赛尔柱大可汗赐婚给李漓,已经抵达这里四个多月了。 这几个月来,李漓的小院子,在古勒苏姆的精心打造下,已经变成了一个宽敞且别致的大宅院。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出她的品味和对细节的关注。院子里种满了各式花卉,四季常青,花香四溢,小径两旁则是修剪整齐的灌木和娇小的花篮,整个宅院呈现出一种和谐而宁静的美。 古勒苏姆和她带来的女官和宫女们都住在这里。女官们各自的房间虽然不大,却布置得温馨而舒适,每个人的个性在各自的小天地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宫女们在这里的生活井然有序,她们一起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一起努力适应这个新的环境。 而那几个由塞尔柱大可汗赏赐给李常应的那四个舞姬,也被迁移到这个大宅院里。这些舞姬原本在庄园中只是作为娱乐的装饰,但在这里,她们得到了更多的尊重和关注。其实,古勒苏姆明白,舞姬的头领阿蒲热勒并不只是舞姬,这个女人来这里还带着特殊使命,她有联络远在巴格达的塞尔柱朝堂的特殊渠道,所以古勒苏姆要把她们看得紧一些,而且还要努力争取一下,让她们为己所用。 古勒苏姆自己,却依旧住在李漓原先的那个房间里。她的情绪犹如庄园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和蜿蜒的小河,显得既神秘又宁静。 这天,古勒苏姆的商务代理人,希伯莱人普严泰伊,急匆匆地进入了古勒苏姆郡主的房间。他脸上的神色复杂,似乎带着不好的消息。 “郡主,从威尼斯的苏尔家传来消息,李漓并不在威尼斯,他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到达那里。”普严泰伊语气中透着忧虑。 古勒苏姆微微皱眉:“告诉苏尔家的人,赛尔柱大可汗给我和李漓赐婚的这件事了吗?” 普严泰伊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说了,但是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事,说吧!”古勒苏姆的声音坚定而冷静。 普严泰伊的声音低沉:“李漓不在威尼斯,他现在可能在神圣罗马帝国,而且……他可能已经私自和一个法兰克贵族女人结婚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在宁静的房间内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近侍女官杜尼娅,一直是古勒苏姆的忠实顾问和朋友,听到这消息后情绪激动。 “什么!”杜尼娅愤怒地说道,“郡主,这件事必须他们李家给我们一个说法!” 古勒苏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她很快平复了情绪,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必须先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艾赛德找回来!无论如何,这件事关乎我的荣誉和未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杜尼娅点头同意,她们都知道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是一场既复杂又微妙的政治和情感斗争。古勒苏姆站起身,走向窗边,眺望着远方的田野,她的心思像那迷雾般莫测深邃。她依旧静坐在窗边,目光穿过窗外的景致,沉浸在深沉的思考中。房间内充满了宁静的气氛,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寂静。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忧虑,似乎正在权衡一项重要的决定。 古勒苏姆突然打破了沉默:“席琳,去把艾赛德的伯母,阿里维德庄园的大夫人请过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是!”秘书官席琳迅速回应,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 席琳轻快地步行在卡莫村通往庄园的道路上。席琳的心情却是紧张而沉重,她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终于,她抵达了阿里维德庄园,她匆匆穿过庄园的主门,步入了大夫人的住所。 席琳被引导进入一座装饰豪华的房间,大夫人坐在一张精致的沙发上,身着优雅的长裙,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与经历。 席琳恭敬地对大夫人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大夫人,有关于少主的消息传来,郡主派我来告诉您。” 大夫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忧虑。她微微点头,示意席琳继续说下去。 席琳深吸一口气,开始将普严泰伊打听到的关于李漓在欧洲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夫人。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言语间不难察觉她内心的忧虑。她谈及了李漓可能在神圣罗马帝国的事情,甚至提到了李漓可能与某法兰克贵族女性的私密关系。 大夫人听着席琳的话,她的脸上表情在不断变化。最初是惊讶,紧接着变为深思,最后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沙发的扶手,仿佛在这个动作中寻找着决定的勇气。 整个房间仿佛被静默所笼罩,席琳也不敢有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大夫人的反应。 片刻后,大夫人终于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我这就亲自前往卡莫村,给郡主一个交代。”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地犹豫。 席琳敏感地察觉到大夫人决定的重要性,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 紧接着,大夫人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包裹,包裹看起来很重要,她紧紧握在手中。她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着席琳:“我们现在就去。” 席琳立即回应:“走吧,大夫人。” 两人离开了房间,走出庄园。庄园内的仆人和守卫见到大夫人急匆匆的样子,都感到有些惊讶,但没人敢问什么。他们沿着庄园的长廊,穿过花园,走向停在大门外的马车。 大夫人和席琳来到古勒苏姆的住处,侍卫长德妮孜轻声对古勒苏姆通报李常应的大夫人来了:“郡主,大夫人求见。”但古勒苏姆似乎没有听到,陪同古勒苏姆一起在房间里的杜尼娅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两遍。 “啊?哦!让她进来吧。”古勒苏姆终于回过神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大夫人走进房间,她的步伐稳重,神态恭敬。她向古勒苏姆行了一个优雅的礼,然后双手捧着阿里维德庄园的印章,递到古勒苏姆面前。她尽力保持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不甘:“郡主,从今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年纪大了,我这就把阿里维德家领地的事都交给您了。” 大夫人站在古勒苏姆郡主的面前,双手颤抖着呈上阿里维德庄园的印章。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一丝不甘,也有对即将发生的改变的忐忑。她的唇角微微上扬,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 这个举动不在古勒苏姆的预料之中,不过她并未表现出一丝惊诧。古勒苏姆面无表情地接过印章,然后递给旁边的席琳,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大伯母,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日后,我依旧住在这里,您依旧住在庄园,至于庄园里的日常开销都会照例支出,这点请您完全可以放心!” 大夫人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错愕,她的眼睛稍稍张大,似乎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位年轻的郡主。大夫人显然对古勒苏姆的直接和果断感到意外。在她设想中,古勒苏姆应该会出于礼貌和尊重,至少表现出一丝犹豫或推脱。但古勒苏姆的举动,完全颠覆了大夫人的预期。然而,大夫人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毕竟李常应已经明确交代过,一旦古勒苏姆提出要求或遇到事态严重的事的时候,她就必须无条件地交出领地的管理权。眼下,大夫人和古勒苏姆两人心照不宣,在交接庄园管理权这样的大事的时候,都对李漓惹出来的那些事只字不提。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甘和疑惑,但在面对权力和命运的面前,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向古勒苏姆行了一个礼。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大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大伯母,您慢走。耶尔德孜,送客!”古勒苏姆干脆果断地说道。 内务总管司事女官耶尔德孜上前,陪同着转身离开的大夫人走出房间。大夫人的步伐显得有些缓慢,似乎每一步都沉甸甸地承载着她内心的重负。房间内,古勒苏姆静静地站着,手中紧握着代表了权力和责任的印章,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决心的光芒。 “郡主,艾赛德干出来的那档事,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杜妮娅愤愤不平地问古勒苏姆。 “杜尼娅,你不可以直接喊他名字,他是我的丈夫,同样也是你的主人!”古勒苏姆严肃地说道。 “对不起,郡主。”杜尼娅急忙道歉。 “除非他永远不要他的族人和领地了;否则,我才是他的正室!”古勒苏姆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杜尼娅,立刻把塞尔柱人接管阿里维德庄园的事传出去!普严泰伊,想办法把消息传到威尼斯苏尔家去!一定要让艾赛德知道这件事!还有,就说这里留在托尔托萨的沙陀人都在遭受阿里维德庄园新主人残酷迫害!” “哪个塞尔柱人要来接管庄园,而且要在这里实施暴政?”杜尼娅疑惑不解地看着古勒苏姆。 “我!”古勒苏姆回答。 杜尼娅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困惑:“郡主,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迫害那些无辜的领民?”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正在迫害他的族人和领民;但我并没有真的要这么做!”古勒苏姆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呵呵。” 古勒苏姆的宫廷教师,波斯人贾札勒掌事女官,立刻解释道:“郡主这是在用计策逼迫艾赛德少爷回来。当艾赛德少爷得知自家的基业被赛尔柱人夺取了,他势必要回来和赛尔柱人生死相搏。” “郡主,我们得把这里的事和阿里维德庄园真正的领主阿卜杜德将军说清楚,以免引发误会。”贾札勒补充道。 古勒苏姆点了点头,转向席琳:“席琳,你按贾札勒老师说的那样,赶紧拟一封写给阿卜杜德将军的书信。态度要坚决,语气要恭敬。” 席琳立刻行动,拟定了一封书信。古勒苏姆审阅后,立刻派人将信送往李常应。信中既表现出对李常应的尊重,又坚定地表达了古勒苏姆的立场和意图。 古勒苏姆站在宽敞的房间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的身影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她的手中紧握着阿里维德庄园的印章,那是一块沉甸甸的象征,代表了权力、责任,以及无尽的可能。 古勒苏姆轻轻抚摸着印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阿里维德庄园将在我的手里变得更为辉煌!艾赛德,我才是你的妻子,是我在为你们李家扩充这份家业!”她的话语中不仅充满了自信和决心,还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她想象着庄园在她的带领下,不仅仅是财富的增长,更是文化和艺术的中心,一个充满活力和创新的地方。她想让阿里维德庄园成为一个例子,证明她不仅仅是李家的一员,更是一个有能力的领导者。 “艾赛德,你现在还在远方做着那些不知所谓的事吧!你也许无法看到我现在的努力,但总有一天,你会为拥有我这样的妻子而自豪。”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期待。 古勒苏姆在接手阿里维德庄园的初期,首先关注的是确保她带来的随从们能够迅速而有效地融入新环境。她亲自监督着他们的安置工作。随后,她组织这些随从去开荒,希望通过扩大耕种地土地来增加庄园的产出。她还派普严泰伊去联络各地的商人们,她要把李家的商队生意做得更大。 古勒苏姆开始专注于亲卫队的管理。她命令亲卫队长罗克曼,这位曾经的送亲副使,对士兵进行严格的训练。她亲自观看训练,确保每一项操练都能提高士兵的战斗技巧和团队协作能力。营地内,口号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力量与活力。 古勒苏姆还采取了另一个大胆的举措,她派遣亲卫队到周围地区搜寻流浪者和难民。她的目标是找到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将他们带回自家领地,不仅为他们提供避难所,也扩充了领地的人口。她的这一决策不仅体现了她的仁慈,也显示了她在扩张和发展领地方面的远见。 古勒苏姆作为阿里维德庄园的新的实际管理者,对待领地内的民众展现出了深厚的关怀和仁慈。在她的治理下,庄园所辖的几个村子里的领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爱和尊重。这里的人们,根本没有遭受她故意散播给李漓的所谓“残酷迫害”。古勒苏姆努还用自己陪嫁的嫁妆钱在离庄园最近的卡莫村开办了一个诊所。这个诊所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她对领民健康的关爱。她派遣自己的宫廷医生司事女官陀摩延底常驻诊所,为村民们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 古勒苏姆同样重视教育的发展。她对庄园附近那所略显破旧的学校进行了彻底的修缮和扩建。新增加的校舍宽敞明亮,设施齐全,能够容纳更多的学生。她还特别决定,允许领地内周围村子的孩子免费住校,这样即便是远离学校的孩子们也能够接受教育。 这些改变迅速在领民中传开,大家对古勒苏姆的尊重和爱戴日益加深。村民们在集市里、水井旁、田间地头议论着新来的少主夫人的仁慈和务实。古勒苏姆的这一系列举措改善了领民们的生活,而且还极大地提高了领民们对领主家族尊敬。在古勒苏姆的治理下,阿里维德庄园及其所辖的村子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充满希望和机遇的时代。 第112章 汇合 在山林中休整了整整一天之后,李漓和他的同伴们重新踏上了旅程。埃林和那些诺斯人也跟随着他们,一同前往更深的山区。 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蓓赫纳兹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艾赛德,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被我们前天这一闹,亚琛城里和皇宫一定都会加强戒备。估计近期,我们很难再次潜入皇宫了。” 李漓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不必去了,赛琳娜见到我们时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她的立场。先去找个地方给这群诺斯人弄一身正常人的打扮吧,然后,我们去威尼斯。” 朗希尔德听到这里,不满地嘟囔:“主人,我们诺斯人的打扮哪里不像正常人了?”她假装生气地膨起了嘴巴。 李漓看着朗希尔德的装束,轻轻笑了笑:“你自己看看,就你们这个形象,和周围的人们相差至少两个世纪吧!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周围的人注意!” 朗希尔德佯装不服,但她的嘴角泄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知道李漓说的是实话,他们的服饰在这里确实显得格外突兀。 连续好几天,他们继续前进,穿过茂密的树林和崎岖的山路。李漓偶尔会停下来观察地图和周围的地形,确保他们不会迷失方向。 在经过连绵的山林和崎岖的小径之后,李漓和他的队伍终于确认他们已经完全远离了亚琛。这个城市极其复杂的记忆已经被他们置于身后,现在,他们的目光投向了新的方向。他们终于可以走出这片深山老林了。 当他们走出茂密的树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田野,远处是一座宁静的小镇。小镇的建筑古朴,屋顶上覆盖着青苔,石砌的街道两旁是成行的商铺和小酒馆,透出一种古老欧洲的风情。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李漓和他的队伍来到了一个平静祥和世界。 在小镇的一家服装店里,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一起,仔细挑选了一些衣服。这些衣服既简单又实用,更符合当地的风俗。他为诺斯人们挑选了几套普通的衣裳,包括宽松的衬衫、简单的裤子和坚固的靴子,以及一些必要的配件。 换上新衣的诺斯人们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好奇。朗希尔德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微微皱眉,但很快她就展露出笑容,似乎对这种新的打扮感到新奇。她转向李漓,用略显夸张的动作表达了对这种新装扮的满意。 “看,我们现在更像当地人了,不是吗?”朗希尔德对其他诺斯人们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同时也透露出一种轻松的氛围。 埃林看着自己的新装束,有些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他并不习惯这种紧身的衣物,但他也明白变装的重要性。他向李漓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和理解。 在完成了这次换装之后,整个队伍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他们不再是那些粗犷的诺斯战士,而更像是一群普通的旅行者。李漓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他们接下来的旅程至关重要。 他们在小镇上稍作停留,补充了一些必需的物资,然后继续踏上了旅程。目的地是威尼斯,一个充满了神秘和诱惑的城市。 一路上,蓓赫纳兹和李漓交换着各自的见解和计划。朗希尔德则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会插上一两句。 当夜幕降临,他们找到了一处隐蔽的营地。伴随着篝火的温暖和夜晚的宁静,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李漓坐在火堆旁,他的眼神深邃,他还是觉得赛琳娜的事很蹊跷,但是也无从下手。 朗希尔德坐在一旁,她看着火光,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她知道,随着霍姆杰尔的离世,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她决定跟随李漓和蓓赫纳兹,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 经过一周的艰苦跋涉,李漓和他的队伍终于来到了阿尔卑斯山的北麓。夏日的阿尔卑斯山依旧壮丽,远处的高峰上残留的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芒。他们穿越了峡谷和山地,一路向伦巴第进发。 当他们抵达因斯布鲁克城时,蓓赫纳兹在城门口的马车行意外地看到了哈桑。哈桑和一个车行的伙计正忙于修理一辆马车,显然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蓓赫纳兹惊讶地叫道:“哈桑!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桑抬头,看到李漓和蓓赫纳兹,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李漓,蓓赫纳兹!太好了,你们也来了!” 李漓走上前去,拍了拍哈桑的肩膀:“哈桑,你们怎能走得这么慢,走了这么久却还在这里?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事吧?” 哈桑微笑着回应:“呵呵,还行,只是马车出了点问题。埃尔雅金他们都在这里,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当李漓和他的同伴们,跟随着哈桑,走进那家位于因斯布鲁克小镇的旅店时,气氛立刻变得热烈起来。旅店的内部装饰简约而温馨,木质的地板和桌椅透露出一种古老而舒适的感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室内,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氛围。 正当他们走进大厅时,李漓的目光立刻被一群熟悉的面孔吸引。埃尔雅金、梅琳达和哈达萨正坐在那里,看起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一段时间了。一旁还有由哈桑带领的那几个李漓的亲卫队士兵。 一看到李漓和他的队伍,埃尔雅金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和关切的表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艾赛德,真的是你!我们都很担心你们。” 梅琳达、哈达萨、迪厄娜姆也迅速站了起来,她们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梅琳达快步走上前,关切地打量着李漓和他的队伍,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平安无事。 哈达萨则更多地是好奇地观察着李漓身边的新面孔,特别是朗希尔德和那些诺斯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显然是对这些新伙伴感到好奇。 李漓微笑着走上前去,伸出手与埃尔雅金紧紧握在一起:“埃尔雅金,看到你们安全,我也松了一口气。” 他转向梅琳达和哈达萨,向她们点了点头,表达了他的问候和感激:“梅琳达、哈达萨、迪厄娜姆,真的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哈桑和李漓的亲卫队士兵们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他的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在他看来,这次的重逢不仅意味着李漓和他的队伍的安全,也预示着他们即将开始的新旅程。 “这些都是新的同伴吗?”梅琳达好奇地问道。 李漓轻轻点头,确认道:“没错,那是朗希尔德和她的伙伴们,他们都是诺斯人。” 迪厄娜姆闻言面露惊恐:“诺斯人!” 李漓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迪厄娜姆。” 迪厄娜姆眼中流露出不安:“他们是维京海盗……”她紧张地望着李漓,“我们凯尔特人的家园经常遭受诺斯人的掠夺!” 李漓安慰地拍了拍迪厄娜姆的肩膀:“放心,以后他们不再是海盗了。” 埃尔雅金的目光从李漓的脸上转向了他身边的队友,显然他对一个重要的缺席者感到好奇。他问道:“赛琳娜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 李漓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略显沉重:“赛琳娜留在了亚琛。原来,她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女儿!她和她的父亲,皇帝之间的关系让她难以作出决定。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选择了留下。” 听到这个消息,埃尔雅金和其他人都显得有些失望,但他们很快就理解了赛琳娜的处境。在政治和家族的纠葛中,赛琳娜的选择无疑是艰难的。 随后,哈桑开始讲述他们一路上的经历。他的声音平静,但从他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路途的艰难。“因为有不断的平民十字军在前进,我们只能小心地避开他们。这些乱民给我们的行程增加了许多麻烦。而且,我们的马车在路上坏了,这也延误了我们的行程。我们是在李漓他们到达的前一天才抵达因斯布鲁克,在这里稍作休息。” 在短暂的沉思后,李漓做出了决定。“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天,然后一起前往威尼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在旅店中安顿下来后,他们开始详细规划接下来的路程。晚餐时,大家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关于威尼斯的各种信息和可能遇到的挑战。朗希尔德和诺斯人们听着这些对他们而言陌生的话题,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和好奇。 李漓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对即将前往的威尼斯充满了期待和忧虑。威尼斯,一个充满商机和政治斗争的城市,将是他们下一个挑战的舞台。此外,李漓的其他同伴们早就在威尼斯等他至少有半年多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温暖地洒在旅店的房间内,唤醒了李漓和他的队伍。在这个新的一天,他们准备踏上前往威尼斯的旅程。李漓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确保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他的队伍成员们也各自忙碌着,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和装备。 他们骑上了马或坐上了马车,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前行。清晨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山间的风带着树木和野花的香气。朗希尔德和诺斯人勇士们穿着新的衣服,看起来与往日的粗犷形象大为不同,他们坐在马车上,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旅程的好奇和兴奋。 埃林作为诺斯勇士的领队,显得格外精神,他和他的诺斯勇士们与哈桑带领的李漓的亲卫队士兵们相处得很融洽。两队人马在旅途中交流着各自的经验和故事,不时发出欢笑声,这让整个队伍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经过数日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翻越了阿尔卑斯山,进入了意大利的领土。当他们站在山顶上,回望身后连绵不断的山脉,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成就感。面前是下山的路,山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缤纷的野花,远处是平坦的农田和点缀其中的村庄。 下山的路程虽然崎岖,但对于他们这样经验丰富的旅行者来说,并不算太难。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平原,天气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意大利的阳光比阿尔卑斯山区要更加灿烂,空气中弥漫着地中海的温暖和橄榄的香气。 李漓和他的队伍正沿着山路缓缓前行,享受着旅途中的平静和风光。突然,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群乱哄哄的人。李漓立刻警觉起来,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群人由大约有三十多个年轻男人组成,他们的衣着破烂,显得十分贫穷。他们的手中除了铁锹、铁镐等挖掘工具,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与之前遇到的平民十字军相比,他们看起来更加凄惨和无助。 随着这群人越来越近,李漓对他们的情况有了更清晰的了解。这些人显然经历了长时间的饥饿和疲惫,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愤怒。 带头的首领是一个粗壮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用来砍柴的柴刀,看起来既粗糙又锋利。他用粗哑的声音喊道:“站住!留下你们的马匹、马车和粮食!” 李漓向前迈了一步,冷冷地回应:“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也不打算放弃我们的马车和马匹。” 首领显得愤怒,他挥舞着柴刀,领着他的队伍向李漓等人逼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失去了所有,只剩下通过抢劫来求生的本能。 哈桑迅速指挥亲卫队士兵们摆开战斗阵型,他们拔出了长剑,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与此同时,埃林带领的诺斯人勇士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静和坚定。 李漓大声说道:“我们不想与你们交战,但如果你们坚持,我们也不会退让。” 首领看着眼前的队伍,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绝望和愤怒战胜了理智,他大喝一声,率先向李漓的队伍冲去。 战斗一触即发,李漓和他的队伍迅速反应。哈桑和亲卫队士兵们组成了坚实的防线,阻挡着对方的冲击。诺斯人勇士们则利用他们的力量和战斗技巧,准备发动攻击。 李漓注意到了这群平民十字军的凄惨状况。他们虽然勇敢,但明显缺乏足够的训练和装备,更缺乏组织协调。在经验丰富的亲卫队士兵和诺斯人勇士面前,他们显得非常脆弱。 在李漓的队伍向这支平民十字军发起第一波还击时就完全被压制,这支平民十字军根本不堪一击,所幸并无任何人被杀死。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支平民十字军在力量和技巧上处于劣势。看到这个局面,李漓命令停止战斗。 他走向首领,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们真的想这样死去吗?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粮食,帮助你们渡过难关。在家好好生活不好吗?你们为什么要参加平民十字军?” 首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但最终他放下了手中的柴刀:“我们只是走投无路了……我们根本不是平民十字军。” 李漓点头,示意哈桑和埃林分发一些粮食给这些可怜的人。这些人在接过粮食时,他们的眼里充满了感激和震惊。 在解决了与这群自称平民十字军的冲突之后,李漓开始与他们进行对话,试图了解他们的真实身份和遭遇。对话中,他得知这些人实际上是从一座劳动营矿山逃脱的苦役犯,他们的首领名叫安杰罗。 安杰罗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他的面容显得粗糙而疲惫,但双眼中透露着一种坚韧的光芒。他向李漓解释了他们的遭遇:“我们从那座矿山逃出来,因为走投无路,只能去参加平民十字军。” 听到这些,李漓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我有我的条件。你们不再去参加十字军,不再卷入这场无谓的宗教战争。而且,必须向我投降,接受我的管辖!我将把你们改组成为一支雇佣军。” 安杰罗和他的同伴相互对视,然后点头同意。安杰罗说:“我们接受你的建议。” 随后,一个瘦削的男子补充道:“其实,还有更多像我们一样的同伴在前面的山谷里,他们被追捕的劳动营看守队伍围困了。” 李漓闻言,立即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转向哈桑和埃林:“准备一下,我们要去救那些人。” 哈桑立刻答应:“明白,我们会准备好应对任何情况。” “是!”埃林也表示同意,并开始指挥诺斯人勇士们做好准备。 第113章 飞熊营 在安杰罗的引领下,李漓和他的队伍缓缓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进。他们的目标是那个被围困在山谷里的逃离劳动营的苦役犯。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泥土小路上,空气中弥漫着山林的清新。 沿途中,安杰罗和他的同伴们向李漓讲述了他们在矿山的苦难生活。他们的声音低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与绝望。安杰罗说道:“我们在矿山里受尽折磨,每天的工作都如同在地狱般。逃跑,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李漓聆听着他们的故事,心中充满了同情。“我明白了,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的同伴。”李漓沉声回应。 大约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狭窄的隘口。李漓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因为他看到了地上散落着的遇难者遗体。被杀害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血迹斑斑的场景让人心痛。 李漓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低声说道:“这究竟是什么魔鬼行径!” 他们在隘口搜索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发现安杰罗所说的被围困的苦役犯。就在这时,隘口的另一侧忽然出现了一队雇佣军。虽然他们装备简单,但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战士。 安杰罗立刻辨认出了这支武装队伍。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他们是劳动营的雇佣军,非常残忍。” 这支雇佣军被五个凶悍的劳动营看守指挥着。看守们一眼就认出了逃跑的安杰罗和他的同伴,立刻命令雇佣军向李漓的队伍发动进攻。 李漓立刻做出反应,他大声命令:“哈桑,埃林,准备战斗!” 随着紧张局势的升级,哈桑和埃林迅速而冷静地指挥着他们各自的队伍。哈桑,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迅速地组织起李漓的亲卫队,他们每个人都表现出了不容小觑的冷静和专业。他们迅速排列成半月形的防御阵型,长剑和盾牌紧密相连,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与此同时,埃林带领着诺斯勇士们,此刻的他们已经是他们原本的那身穿着,他们身穿粗犷的皮甲,手持大斧和长矛,显得野性而威猛。他们在战斗阵型的另一边,形成了一道攻击线,准备随时冲锋。 安杰罗带领的那些刚刚吃饱的苦役犯,虽然缺乏专业的战斗训练,但在李漓的队伍的鼓舞下,他们也显露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手中的工具虽然简陋,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燃烧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压迫者的怒火。 李漓则举起了他的长剑,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他直接冲向了雇佣军首领,身后是他忠诚的战士们。战斗爆发的瞬间,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蓓赫纳兹迅速拔出了她锋利的弯刀和匕首。她的动作轻盈而迅速,仿佛一头待发的豹子,在战斗中发挥她独特的优势。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也没等李漓发令,她已经冲向雇佣军首领。 剑光闪烁,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蓓赫纳兹在战斗中如同舞蹈般灵动,她的弯刀和匕首在敌人之间穿梭,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致命。在一次次快速的交锋中,她终于找到了雇佣军首领的破绽。 在一个瞬间的机会中,蓓赫纳兹以雷霆万钧之势刺中了雇佣军首领的要害。首领倒下的那一刻,战场上的局势立刻发生了变化。 雇佣军看到首领倒下,士气大减,陷入了混乱,李漓的队伍乘势发起猛攻,很快又有十多名雇佣军士兵在血泊中倒地。 李漓站在高处,手中举着雇佣军首领的头颅,大声命令:“投降吧,你们已经没有胜算!” 剩下的雇佣军在失去首领后,无法再组织有效的反击。他们纷纷丢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战斗结束后,李漓安排人员照顾那些受伤的苦役犯,并且向安杰罗询问是否还有其他被困的同伴。 安杰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望:“应该还有,至少我们首领和我熟悉的几个同伴不在这些遇害的当中。” 在激烈地战斗结束后,那五个劳动营的看守企图趁乱逃跑。然而,他们的行动很快就被安杰罗带领的苦役们察觉。这些刚刚获得自由的人群迅速围了上去,怒火在他们的眼中燃烧。 安杰罗大声命令:“抓住他们!” 被围的看守们惊恐万分,他们试图辩解,但无人理会。安杰罗严肃地盘问他们,渴望了解更多关于他以前同伴的消息。 一名看守颤抖着声音回答:“我们在追击逃跑的苦役时,遇到了一个被称为隐士彼得的人所领导的平民十字军。他们收容了一些逃脱的苦役们。而且那些平民十字军还向我们发起攻击,他们人数众多,所以我们撤退了,回来路上正好遇到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安杰罗和他的同伴们松了一口气,知道至少还有一部分人得救了。但很快,他们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对这些残忍的看守心生恨意。 李漓站在那些苦役犯和看守之间,他的眼神沉重而冷决。环顾四周,他看到了苦役们眼中积聚的怒火和绝望。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我决定把这些看守交给你们处置。”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的犹豫,眼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同情。 安杰罗和其他苦役犯们听到这个决定后,他们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彼此对视,眼中的火焰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他们毫不犹豫地围上了那些看守,伸出了长期被压抑的手臂。 怒吼声和打斗声开始在空气中回荡,那些看守被愤怒的苦役犯们团团围住。他们用手中的工具,甚至赤手空拳,向看守们发泄着长久以来积累的怒气。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对自由的渴望。 场面变得混乱而残酷,看守们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报复中,无法抵抗,他们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随着每一个看守倒下,苦役犯们的怒吼声更加高涨,那是长期被压迫和折磨后的爆发。 这场报复虽然残酷,但对于这些长期受折磨的苦役犯们来说,却是释放内心怒火的唯一方式。他们的每一次打击,不仅仅是对看守的惩罚,更是对长期不公正待遇的反抗。 李漓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虽然他明白这种报复的必要性,但深深地心灵也为这场暴力所震撼。他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正义有时必须用极端的方式来伸张。 随后,李漓转向那二十多名雇佣军士兵。他们在战斗中投降,此刻看起来疲惫而无助。李漓向他们提出了问题:“你们是谁?为什么加入这支雇佣军?” 另一名雇佣军士兵站了出来,低声回答:“我们是佩切涅格人的残部,四年前被阿历克塞一世·科穆宁剿灭。失去了家园和牧场,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成为雇佣军。” 李漓审视着这个站出来的佩切涅格战士,声音坚定而平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战士的眼神显得坚韧,但在李漓面前,他也流露出一丝敬畏。“康居部十夫长,巴殊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特有的粗犷。 李漓听后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在巴殊儿的脸上停留,似乎在评估着他的话语的真实性。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们将成为我的奴隶,这是作为对你们罪行的惩罚。巴殊儿,以后,你就是这些佩切涅格人的领队!” 这个决定在空气中回荡,雇佣军士兵们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惊恐和无助。他们交换着彼此的目光,寻找着任何可能的逃脱之路,但很快他们意识到,在李漓和他的队伍面前,他们别无选择。 巴殊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咬紧了牙关,最终低下了头,接受了这个命运。他和他的同伴们,这些曾经自由奔放在草原上的佩切涅格人战士,在失去家园后,为了生存成了给劳动营的服务的雇佣军,如今却又沦为了奴隶,他们的命运被战争和征服肆意改写着。 李漓站在那里,目光深沉。他的决定虽然严厉,但在他看来,这是对这些战士罪行的必要惩罚。他知道,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他的决策不仅是对过去的审判,也是对未来的一种规划。在他的眼中,这些新的奴隶将在他的领导下,找到属于他们的新的生活方式。 在战斗的尘埃逐渐落定之际,李漓站在众人中央,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他环视着围绕在他周围的苦役犯和佩切涅格人雇佣军,这些人都怀着不同的情绪和期待。李漓的声音坚定而响亮,充满了领袖的威仪:“安杰罗,你带领的苦役们,以及这些投降的佩切涅格人雇佣军战士,都将和埃林带领的诺斯勇士一起组建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就叫飞熊营吧。” 安杰罗站在李漓前,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新的光彩,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充满了决心:“是!” 埃林,听到命令后立即行动起来。他高大的身影在众人中间显得格外显眼。他转向那些新加入的成员,用他那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说:“是!” 此刻,飞熊营已经汇集了来自不同背景的一百多名战士。他们中有刚刚摆脱苦役的矿工,有曾经在草原上驰骋的佩切涅格人战士,他们的面孔上都写满了各种故事。 在柔和的傍晚阳光下,李漓率领着他的亲卫队和新整合的飞熊营,一行人缓缓地回到了营地。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营地的宁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埃尔雅金和其他同伴们急切地从帐篷中走出,迎接他们。 李漓走在前面,步伐坚定,但在他的眼中可以看到一丝疲惫。他的目光在营地中扫视一圈后,停留在朗希尔德身上,声音平静而坚定:“朗希尔德,我决定任命你为飞熊营的首领。” 朗希尔德愣住了,她眼中闪过惊讶和不确定。她轻轻抚摸着腿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沉默了片刻,然后勉强站起来,声音略带颤抖:“我……我接受这个职责。” 在昏暗的篝火光芒下,李漓、安杰罗和巴殊儿坐成一圈,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严肃的气氛。安杰罗首先开口,他的声音略带沙哑,显得有些疲惫:“我们,我带领的这些苦役和巴殊儿领导的雇佣军,都来自威尼斯共和国殖民地的劳动营。” 巴殊儿接着说:“是的,虽然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在那里截然不同,但同样都在那里受尽了苦难。” “艾赛德,他们能和我们一起去威尼斯吗?”蓓赫纳兹困惑地问李漓。 李漓皱着眉头,沉吟不语。他知道,将这些人带到威尼斯不仅会引起麻烦,还可能危及他们的安全。他沉思着,寻找解决方案。 就在这时,埃尔雅金走过来,坐到了李漓旁边。她轻声说:“艾赛德,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苏尔家受拜占庭着名的贵族,原皇室杜卡斯家族委托,在君士坦丁堡城城外,经营管理着一个乌尊亚种植园,是一个种植油橄榄的种植园,我们可以暂时将飞熊营安置在那里。” 李漓转头看向埃尔雅金,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经过片刻的沉默,他点头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将按照你的建议行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一线希望。但朗希尔德却显得有些不悦。她紧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这意味着我要和你分开了,主人。” 李漓转向朗希尔德,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歉意。“朗希尔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飞熊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首领。而且,这个种植园也能用来安顿你的诺斯人同伴们。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扩充实力。” 朗希尔德默默地低下了头,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坚定地说:“为了你,为了我们的事业,我会好好带领他们的。” 夜晚,在微弱的篝火光芒中,李漓的脸庞显得格外严肃,但又带着一丝温柔。朗希尔德坐在他对面,虽然在昏暗的光线下不那么清晰,但她坚定的轮廓依然分明可辨。 李漓的眼中闪烁着深情和承诺:“朗希尔德,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一定会来君士坦丁堡城外的种植园找你的,而且,当我回黎凡特的时候一定会带上你。”这句话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夜色,直抵朗希尔德的心灵深处。朗希尔德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中既有坚定又有一丝不舍。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营地时,飞熊营的人们已经准备好出发。埃尔雅金已经写好一封给苏尔家在乌尊亚种植园的管事普罗科皮奥斯的书信,加盖了自己的锡封,交给朗希尔德。朗希尔德骑着马,在队伍的最前方,她回头看了李漓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和不舍。然后她转身,带领着飞熊营踏上了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虽然朗希尔德的腿伤尚未痊愈,可是她在骑马上英姿飒爽,李漓这才意识到,原来朗希尔德的骑术并不逊。 李漓的同伴们,包括亲卫队和其他随行的人员,都聚集在他的周围。“整顿行装,我们也该启程去威尼斯了。” 第114章 终于来了 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挑战,李漓终于踏上了威尼斯共和国的土地,距离威尼斯水城最近的陆地城市梅斯特雷,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他快步走在梅斯特雷城里繁忙的街道上,心急如焚地想见到那些久别重逢的亲人和朋友。他的思绪飞速地穿梭在过去的回忆和现实之间,每一步都仿佛更接近内心的渴望。 “威尼斯,我终于来了。” 李漓喃喃自语,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 李漓最先想到的是从小青梅竹马的莎伦,那个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她的笑容总是能照亮他最阴暗的日子。然后是阿克苏姆姑娘阿贝贝,她的聪慧和机智总是给他带来惊喜。还有马格里布的阿米拉和纳迪娅,她们的热情和坚韧总是让他感到温暖和力量。当然,还有他最忠诚的族人,哈迪尔大叔,以及那些勇敢无畏的战士们。 蓓赫纳兹走在李漓的身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充满了庆幸和感慨。“这一路真是曲折离奇。”她轻声说道,回想起他们的旅程,每一个挑战都如此清晰。 “是啊,现在距离我们计划的时间,已经迟了整整一年。” 李漓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即将重逢的喜悦。 埃尔雅金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她的心情复杂而深沉。当她出发时,心中满是对失去的恋人乔瓦尼的思念,但如今,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悄然改变。她看着李漓的背影,心中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 她靠近李漓,轻声说:“艾赛德,你知道吗,最近这趟我离开威尼斯出发的时候,是为了找回乔瓦尼。但现在,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和你……” 李漓转过头,看着埃尔雅金的眼睛,他发现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闪烁。 “埃尔雅金,我们……早在离开黎凡特的时候,我跟着你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女人……呵呵……” 李漓的声音略显沙哑,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继续前行,但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李漓一行人在梅斯特雷的街道上穿行,按照在米洛时,贝尔特鲁德给的联络地址寻找着李漓的同伴们,每一步都充满了对重逢的期盼和心中的喜悦。 李漓终于来到了与亲人和朋友相见的地方,那是哈迪尔为李漓租下的一个院落,这里位于梅斯特雷城市边缘,在运河边。 当李漓抵达哈迪尔为他租下的院落时,他的眼前展开了一幅忙碌而充满活力的场景。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钢铁作坊,此刻正处在满负荷的生产状态中。 院落外,一片宽敞的货场上停放着好几队等待装货的马车。这些车队排列得井然有序,马儿们安静地站着,等待着装载新制的铁器。工人们身穿简单的工作服,汗水浸湿了他们的额头,他们正在忙碌地将新制的铁器——包括各式武器、机械工具和农具——搬运到马车上。 在作坊的另一端,靠近运河的水道码头上,一批批铁矿石和煤炭正被卸下船只。工人们协作默契,形成了一条高效的卸货线。重物被小心翼翼地从船舱中搬出,然后整齐地堆放在码头上。 李漓透过大门,目睹了钢铁作坊内热闹的工作场面。火光、火花、炉火和铁锤的声音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工人们挥舞着锤子,敲打着炽热的铁块,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熔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发出耀眼的光芒,为整个作坊增添了一抹独特的氛围。 这里的一切都在有序地运转着,显示出李漓的产业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和专业。看着眼前这一切,李漓的心中涌现出一丝自豪和满足。 李漓站在院落外的空地上,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忙碌景象。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在这忙碌的空地上,一群工人正在有序地装载着新制的铁器到等待中的马车上。 突然,一个健硕的黑人工头走了过来,他的肌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壮实。他正要开口询问李漓等人的来意,却在那一刻,他的眼睛猛然睁大,露出惊喜的神色:“主人回来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惊讶。这个黑人工人,正是李漓的奴隶熊二。 李漓迈步上前,微笑着拍拍熊二的肩膀:“熊二,你们都还好吗?” 听见熊二的呼喊,正在盘点货物的熊大和熊三也迅速走了过来。熊大的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他大声喊道:“主人,你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情感和喜悦。 “主人回来了!主人回来了!”熊三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账本,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快步跑向院落里。 周围的工人们听到这些呼喊,纷纷抬起头,一时间,整个空地上充满了惊讶和好奇的目光。他们见到李漓,一个个露出了认识和敬意的神色。空地上的氛围突然变得热烈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迎和尊敬。 李漓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忠诚的部下,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温暖。他知道,无论走到哪里,这些人都是他坚实的依靠。他回应着熊大、熊二和熊三的呼喊,脸上露出了温暖和感激的微笑。 “我回来了,兄弟们。”李漓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情和坚定。 李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这场久别重逢的情感洪流。他的心跳加速,手掌微微出汗,这一刻,所有的等待和思念都将化为现实。莎伦、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以及哈迪尔大叔和勇士们陆续从院落的大门里走了出来,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们的面孔充满了惊喜和不可置信。重逢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言语。 “少爷!” 莎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深深的情感。她的眼泪在阳光下闪着光,一下子扑进李漓的怀里,双臂紧紧环绕着他。李漓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颤抖,那是太久未见的重逢带来的激动。 “少爷!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莎伦带着哭腔,眼泪在她的脸颊上滑落。 李漓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带着笑意回答:“莎伦,我来找你了,这不是梦。”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安慰。 莎伦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少爷,以后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再也不要让我离开你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不舍。 这时,阿贝贝也跑过来,满脸的欢喜:“主人,我也好想你!”她刚要扑向李漓,却被莎伦一把推开。 “走开,你这颗煤球!少爷是我的!”莎伦半开玩笑地说,但眼中透露出一丝独占的光芒。 阿贝贝气呼呼地反驳:“阿米拉、纳迪娅,把莎伦给我拉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 纳迪娅轻声劝解道:“管事姐姐,这样不好吧。”她的声音温柔而理智。 阿米拉则直言不讳:“莎伦姐姐,主人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别这么霸道!”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与此同时,自己已经挤了过去,贴到了李漓背上。 接着纳迪娅和阿贝贝一拥而上,都想要拥抱李漓。胡玲耶和热什德也不甘落后,加入了这场温馨而混乱的拥抱中。整个场面变得喧闹而充满欢笑。 李漓站在中间,被这群忠诚的侍女们团团围住,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在这个时刻,所有的劳累和忧虑仿佛都烟消云散了。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爱的力量。笑声和欢呼声充满了整个空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的喜悦和幸福。这一刻,对于李漓和他的侍女们来说,是他们长久等待的重逢,是他们心灵深处最温暖的归属。 哈迪尔的眼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情感,当他看到李漓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感慨。他走上前,深深地看着李漓,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少爷,你终于来了!” 李漓微笑着走向哈迪尔,眼中满是对这位忠诚族人的尊敬与感激:“哈迪尔大叔,您辛苦了。大家在这里都过得怎么样?我们的生意怎么样了?” 哈迪尔脸上立刻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豪迈地回答:“一切都很顺利,少爷。上个月希法尔和赛义德他们的商队回来过,他们这一趟跑下来赚翻了!至于钢铁作坊的生意,也是非常好,钢铁作坊让我们赚了不少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喜悦。 这时,赫伯特也走了过来。他对李漓说:“老大,你提供的炼铁技术是欧洲最先进的技术,我们的铁器是威尼斯最好的铁器!” 李漓点头,心中充满了满足与自豪:“这真是太好了,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赫伯特,因为你的努力,我决定还你自由,你不再是我的战俘了。” 赫伯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快乐地回应:“我可不打算离开这里!不过,能不能给我涨点工钱,我想讨老婆。” 李漓愉快地笑着回答:“当然可以!哈迪尔,给他涨点工钱!” 哈迪尔听了这话,笑着说:“少爷,钱是阿贝贝管的,我也想涨点工钱呢!” 阿贝贝这时走了过来,嘟着嘴不满地说:“没门!谁也别想涨工钱!你们一个个别总是惦记着我们家的钱!”她的话语虽然带着玩笑,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严肃,阿贝贝又戏谑地说:“在作坊里的那些女奴当中给他选个老婆倒是可以,赫伯特不是有个相好的吗?以后就给赫伯特做老婆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和调笑,似乎在逗弄着赫伯特。 赫伯特的脸上泛起了腼腆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这时,李漓轻声对赫伯特说:“赫伯特,你怎么想,只要你愿意,我会准许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宽容和理解,显示出他对赫伯特的尊重和支持。 赫伯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明亮的笑容,他的声音中带着腼腆而真挚的喜悦:“那最好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阿贝贝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玩笑:“赫伯特,你可记住了,那个女奴成为你老婆之后,以后吃饭就得交饭钱喽!”她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调皮和欢快,“还有谁想讨老婆的,趁现在主人在,赶紧站出来说话!” 可是,却没有人站出来。赫伯特听到这话,尽管有些尴尬,但他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知道阿贝贝只是开玩笑,但这个玩笑让他感到更加温暖和接纳。 周围的人听到这番对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作坊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和愉快。在这个充满汗水和火光的地方,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家人。 站在哈迪尔身后的是他的妻子莱拉。莱拉怀中抱着一个小孩,那是他们的女儿扎赫拉。莱拉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李漓,眼神中透露着尊敬和喜悦。莱拉恭敬地对李漓说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尊敬:“少爷,谢谢您赐给我们这样幸福安乐的生活。这是你们李家一族的新成员,扎赫拉。”她轻轻地抱着她和哈迪尔的小女儿,一双眼睛充满了母亲的柔情。 哈迪尔笑着用汉语对李漓说:“少主,请您给孩子取个震旦名字吧!” 李漓走过去,俯身看着怀中的小扎赫拉,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孩子的小手:“你好,小扎赫拉。叫你李涟,怎么样?” 小扎赫拉好奇地抬头看着李漓,她那双大眼睛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她似乎感受到了李漓的温暖,小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指,一种纯真无邪的亲近感在他们之间流动。 哈迪尔走上前,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他用笨拙而认真的动作向李漓作揖,用汉语说道:“谢少主为小女赐名!”他的声音中带着对李漓深深的敬意。 旁边的人们好奇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尽管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们都能感受到交流中的温暖和亲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和和谐。 黑人勇士波巴卡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充满了热情和欢快,像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宝石一样,他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射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老大,你来了。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上我们。”波巴卡的声音洋溢着期待和兴奋,仿佛已经在憧憬下一次的冒险。 熊大、熊二和熊三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对李漓归来的兴奋和期待。 李漓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了温暖的笑容,回应道:“好,下次我一定带上你们。但你们可得准备好,这一路的艰辛可不少。”他的话语中带着对这些忠诚伙伴的关心和敬爱。 “没问题,老大!”熊大兴奋地回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冒险的期待和勇气。 此时,哈桑也走了过来,笑着插嘴:“下一趟你们去吧,这一路可把我累坏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笑,但也透露出一路上的辛苦和疲惫。 李漓看着哈桑,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哈桑,谢谢你一路上的辛苦。” 就在这时,塔伊布带着一群士兵走了过来,他们整齐地向李漓行礼。塔伊布的声音坚定而自豪:“首领,我已经把这些奴隶都训练成了勇士!”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成就感和自豪。 李漓转过头,看着塔伊布身后的二十多人的卫队。他们曾是黑奴、西西里士兵和投降的诺曼士兵,现在却已经整合成了一支强大的卫队。李漓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深深的自豪和感动,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和变化。 “塔伊布,你做得很好。”李漓认真地说,眼中闪烁着对这位忠诚部下的赞赏和尊敬。 李漓环视四周,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感受着他们的温暖和亲情。他的眼中不禁闪烁着泪光。所有的艰难和挑战,在这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他终于来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地方,回到了他最爱的人们身边。 第115章 不计报酬的工人 在繁忙的钢铁作坊门口,李漓和他的同伴们正沉浸在轻松愉快的交流中。他们围成一圈,笑声和欢谈在空气中飘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放松和快乐。然而,这份欢乐的气氛被远处码头方向传来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打断。 李漓转过头,目光穿越忙碌的码头人群,定睛望向那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来源。他见到一位身着摩洛人装束的少女正领着一群身强力壮的搬运工朝他们走来。少女走在最前面,步伐坚定而自信,每一步都显得从容有力。 这位少女拥有一种独特且令人难忘的形象。她身材修长,肤色呈现地中海沿岸特有的橄榄色调,显得既健康又活力四射。她的头发深棕色,长而卷曲,自然披散在肩上,随风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异国情调。 少女的眼睛大而明亮,呈深褐色,闪烁着聪明和坚定的光芒。她的眉毛弯曲优雅,眼角轻微上扬,赋予她天生的傲气和魅力。她的鼻梁高挺,嘴唇略厚但匀称,总挂着微笑,显得自信而亲切。 少女的手腕和脖颈上佩戴着精致的金银首饰,与她的服饰相得益彰,散发出低调而华丽的贵族气息。她的耳环传统摩尔式设计,精巧富有艺术感,随动作轻轻摇曳。 少女身穿传统摩尔服饰,设计独特,颜色鲜明,引人注目。服饰细节精致,复杂图案彰显文化背景和特殊身份。头巾巧妙包裹头发,露出略显神秘脸庞。她眼神明亮坚定,透露不屈力量。 搬运工们衣着整齐,肌肉线条阳光下清晰可见,展示力量耐力。步伐整齐,有序专业。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对少女尊敬信任。 李漓及同伴们被吸引,谈话声停止,目光集中在缓缓走来的少女和队伍上。 少女靠近后,好奇打量李漓,问道:“你就是艾赛德.喀兹伦尼德?”声音好奇探究。 “你好,女士。我是艾赛德。请问您是哪位?”李漓回应,眼神中透露对神秘少女好奇。他几乎忘记自己在北非有名义领地喀兹伦尼德庄园。 伊斯梅尔挤入人群,解释:“老大,这是突尼斯海军卡迪将军表妹,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伍麦叶。她和她的部下来自安达卢西亚。” 哈迪尔补充:“卡迪将军已和我们取得联系。他负责安排船从这里走私武器去突尼斯。现在,古夫兰和部下在这里做码头工人,都住这里。” “您好,古夫兰小姐。”李漓礼貌回应,“很高兴能和你表哥合作。” 古夫兰眼神中闪烁坚定决心:“我来自安达卢西亚,我是伍麦叶家的人。伊比利亚收复失地运动加摩洛哥人北上,我家族失去最后领地。我带部下投奔表哥卡迪,他建议我来你这。他觉得我跟你一起,比留突尼斯和他当撒拉森海盗更有前途。所以我来了。”她声音透露不屈勇气,“还有,我并不是代表我表哥来这里和你来合作生意的。” 李漓好奇问:“哦?怎么?” 古夫兰坚定回答:“我是带部下来投奔你的!”话语中透露不可动摇信念。 “我们原本不是搬运工,我们都是战士!”站在古夫兰身后的一个中年威武男人说道,“我叫乌拜德,是这队士兵的队长。” 李漓看着古夫兰,眼中闪烁认可喜悦:“那真太好了!欢迎你们加入我们。” “艾赛德,这是我表哥写给你的。”古夫兰从她的随身携带的手袋中拿出一封信封,递给了李漓。信封上精致的锡封和印章透露出它的重要性。李漓接过信,认真地打开,怀着一份好奇,迅速阅读内容。 “亲爱的艾赛德.喀兹伦尼德阿迦: 希望这封信找到你时,你身体健康,事业如意。 我写这封信的主要目的是想和你协商一桩生意。正如你所知,我们在突尼斯有一定的资源和影响力,而我相信通过你在威尼斯的商业网络,我们可以将这些资源更有效地转化为利益。具体来说,我希望能够通过你的渠道,将你在威尼斯的作坊生产的高质量武器走私到突尼斯,并进一步销往北非其他地区。同时,我也希望能通过你的渠道,将我们突尼斯的驼毛地毯等特产品销售到更广阔的欧洲市场。而我的舰队可以安全高效地承担起这个运输任务。 为了更有效地进行这些交易和保持长期的联络,我已派我的表妹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伍麦叶来到你在威尼斯的作坊负责收货和日常沟通。古夫兰出生于安达卢西亚的伍麦叶王室,是穆圣的后裔,因时局变迁来到我这里;她聪明能干,且深谙商贸之道。我相信她的到来会对我们双方的合作带来巨大的助力。 最后,我想向你提一个私人的建议。考虑到古夫兰的家世背景和她个人的能力,我建议你考虑迎娶她。这不仅是一桩优秀的联姻,更是一个巨大的机遇。通过这桩婚事,迎娶圣裔能让你在摩洛哥到印度尼西亚的整个天方教世界里获得更多更广泛更优厚的支持。古夫兰的家族虽然在安达卢西亚失势,但她依旧拥有广泛的联系和影响力。我相信,她能够成为你的强大盟友和伴侣。 请仔细考虑我的提议。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将尊重并支持。期待你的回复,并祝愿你一切顺利。 愿真神保佑您和您的家人及仆人。 米凯尔·阿卜杜德·伊本·卡迪” 李漓把这封信读完后,他的表情变得极为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古夫兰。 “古夫兰小姐,你可知道,你表哥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吗?”李漓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古夫兰点头,神情显得非常严肃,但在回答李漓时,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我知道。而且,在我和你见面之后,我也很愿意。”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李漓听到古夫兰的回答,眉头微皱,心中显然有些不安。他的目光在信件和古夫兰之间摇摆不定:“信中所说的那件事,是一件重大的事,我今天才刚到这里,这件事容我仔细考虑一下,等过些日子再决定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在李漓犹豫未决的言语落下后,古夫兰的眼神中显露出淡淡的失落。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快速掩饰的情感,嘴角勉强扬起了一丝微笑,但眼中却难掩那份未达成的期待。 “那好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透露出她内心的遗憾。古夫兰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她的眼神在转身前的那一刻,显得有些迷茫和不安。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过身,用一种近乎坚定的态度,对乌拜德摆手示意,带领着她的部下们回到了忙碌的码头工作。 李漓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睛紧紧地跟随着古夫兰的身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似乎在那个瞬间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无法言说。李漓的目光中显露出一种深思和困惑,他的眼中似乎在追寻着一个他自己也不太确定的答案。 周围的喧嚣和工作的忙碌仿佛与他无关,李漓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古夫兰离去的背影上。他的手微微握紧那封信,脸上的表情在变化之间显得有些矛盾。 这时,蓓赫纳兹注意到了李漓的异样,不解地问道:“艾赛德,这是怎么了?” “艾赛德少爷,到底怎么了?”哈迪尔也焦虑不安地看着李漓。 李漓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将信递给了哈迪尔。 哈迪尔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的眼睛闪烁着期待和激动的光芒。为了不让别人听懂,他立刻用汉语对李漓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每个字都充满了热情。 “少主,这可是一件双赢的大好事呀!”哈迪尔的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喜悦,“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圣裔!要不是他们家族失去领地,这事可不一定能轮得到你。”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这次机遇的高度评价,“古夫兰这姑娘,来到这里的时候只说是为了张罗贸易生意而来,怎么不早说呢!” 哈迪尔继续说:“少主,你赶紧答应吧!这件事,阿迦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很乐意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桩婚姻带来的种种好处,“娶到圣裔,在天方教世界里,那毕竟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的!我们这些游离在外的沙陀人很需要这样的人脉加持!”哈迪尔显然认为这不仅是一桩婚事,更是一个巨大的政治和文化机会。 李漓听着哈迪尔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难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考,好像在衡量着这个决定的利弊。哈迪尔满脸的期待与兴奋与李漓沉默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漓在思索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但并没有立即作出回应。他的目光移向远处,似乎在寻找某种答案。 “可我已经在普罗旺斯成亲了,我迎娶她,她最多也就是平妻,她会接受吗?而且,我们也并不一定要和天方教世界保持一致的立场。”李漓用汉语和哈迪尔交谈着,并且耸了耸肩,“当然,她确实很漂亮。” 阿贝贝轻步走到李漓的身边,然后她低声在李漓的耳边细语,“主人,你知道吗,和古夫兰小姐一起来的这些人,他们在工作上真的非常出色。他们不仅工作认真,而且力气也大,干活很利索!无论是搬运重物还是细致的工作,他们都做得非常好。我甚至觉得他们比我们平时雇佣的工人还要出色。”阿贝贝的声音中充满了认可。 阿贝贝继续说:“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侍女,她们都和我们家的那些女奴们在一起工作,都在食堂里帮忙。那几个侍女,他们的技艺真的很好,不仅仅是做饭,连缝纫和打理日常杂务都处理得非常好。而且,她们都很勤快,从来不需要人催促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然后声音低下来,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最关键的是,包括刚才的那二十多个搬运工和那几个侍女在内,他们所有人除了吃饭和住宿,都快三个月了,也都没有提起要我们支付工钱!”她的眼睛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李漓听完,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一情况感到有些意外。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阿贝贝,你有没有问过他们为什么不要工钱?” 阿贝贝摇了摇头:“我试着问过,大概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追随他们的主人古夫兰小姐。他们似乎对在这里赚钱没有多大的兴趣。” 李漓听到这里,神情变得更加沉思。 “好吧,阿贝贝,你继续留意着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李漓最后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断和警惕。阿贝贝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悄悄地退了回去。 李漓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哈迪尔的身上,但他的嘴角并没有露出应有的笑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哈迪尔大叔,这件事涉及太多,我需要时间来考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犹豫和不确定。 哈迪尔听到李漓的话,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对李漓来说,确实不是轻易就能做出的。 莎伦站在李漓及其队伍面前,她的视线缓缓扫过李漓身后两位显得有些不安的女子,梅琳达和迪厄娜姆。她们的眼中透露出紧张与好奇,对这个新环境和众多陌生的面孔显得有些迷茫。 “她们是谁?”莎伦问道,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坚决,她目光落在蓓赫纳兹身上,同时手指微微指向梅琳达和迪厄娜姆。 蓓赫纳兹向众人介绍:“她们是我们的新成员,分别是艾赛德的侍女梅琳达和迪厄娜姆。” 梅琳达礼貌地鞠了一个躬,温柔地说:“大家好。” 而迪厄娜姆则显得更为羞涩,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莎伦好奇地问蓓赫纳兹:“她们当中哪一个是那个接受过贵族教育的漂亮侍女?”她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好奇。 李漓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你说的应该是赛琳娜,她已经离开我们的队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这时,埃尔雅金转向哈达萨,问道:“哈达萨,你是留在这里呢,还是和我一起回苏尔商会去?” 哈达萨沉思片刻,然后决定地回答:“我想,我还是先留在这里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决的决心,“我已经接受十字教的洗礼了,我没理由再去希伯莱人的馆舍居住了……” 埃尔雅金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的心中顿时感到一丝慌张。她自己也已经改信了十字教,这使得她对哈达萨的决定感到一丝共鸣,同时也引发了她对自己身份和信仰的深刻反思。 周围的人都在注意着这一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各种情绪。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一系列的变化和新成员的加入对他们未来的意义。 李漓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各种思绪。他的目光在队伍的每一个成员身上逐一扫过,他知道,无论是新来的梅琳达和哈达萨,还是长久以来的伙伴们。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以坚定的语气说:“哈达萨,欢迎你加入我们。从今天起,我们是一家人。” 蓓赫纳兹转向阿贝贝:“阿贝贝,麻烦你把她们安顿好。” 阿贝贝点了点头,微笑着迎向两位新同伴:“两位,欢迎加入我们,跟我来吧。我是阿里维德家的管事,我叫阿贝贝,他们无论年纪大小,都喜欢叫我管事姐姐。”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梅琳达和哈达萨随她一同走入了院落一侧的宿舍楼,向她们新的住所走去。 同时,哈桑领着李漓的亲卫队士兵们沿着石板路向着哈迪尔为李漓租下的院子走去。士兵们的步伐坚定,尽管长途跋涉使他们显得疲惫,但他们的眼神依然透露出不屈的精神。 哈桑回头看了一眼跟随的士兵们,轻声说:“好了,兄弟们,我们去后院休息一下吧,大家都辛苦了。” 士兵们纷纷点头,走进了院子。院子内充满了宁静和舒适,是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第116章 苏尔商馆 李漓被众人簇拥着走进了作坊的院落。埃尔雅金的身姿优雅而端庄,她缓缓地走向李漓,准备告别。她的披风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显得格外优雅。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既决绝又温柔的表情,这些天和李漓的朝夕相处已经让埃尔雅金完全忽略了她女扮男装的公众形象了。 “艾赛德,我得回苏尔商馆去了,”埃尔雅金轻声对李漓说,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依依不舍。 李漓回望着埃尔雅金,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尊重。“当然,你的事务很重要。苏尔商会在你的努力下一定会更加繁荣。”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埃尔雅金的支持和赞许,“我打算明天就去拜访你叔叔阿沃麦绅士,你明天在家等我。” “明天上午,我要去看看我们的玻璃作坊。我可没空理会你,呵呵。”埃尔雅金微微一笑,然后补充道:“这个玻璃作坊对我很重要,我在其中投入了不少心血。我有九成股份,而剩下的一成是你和玛尔塔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豪和期待,显然对这个作坊寄予了厚望。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变故。 就在此时,莎伦带着忧虑的神情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和忧心。“少爷、苏尔先生,我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们。”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埃尔雅金和李漓的目光立刻集中在莎伦的身上,感受到了她话语中的严肃。 “你的玻璃作坊……发生了一场大火。现在,它已经化为灰烬。”莎伦的声音中透露出沉痛,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埃尔雅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的作坊……怎么会……”她的声音几乎变得无力。 莎伦紧接着说道:“更糟糕的是,因为这场火灾,烧毁了同一街区里好几间邻居的房子,还有好几个邻居因此遇难。然而,玛尔塔因此被判失火过失,如今她已经被送往劳动营,成了终身苦役。” 听到这个消息,埃尔雅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悲痛,她显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莎伦转向李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少爷,我恳请你,能否出手帮助玛尔塔?她是无辜的,这场火灾不应该成为她的悲剧。” “而且,失火当晚我在现场,发现失火的那一刻,我看见有黑衣人潜入我们的玻璃作坊!”熊二上前对李漓说,“主人,明明是有人忌妒我们的生意太好,搞的破坏,但这里的法官因为我是个黑奴而拒绝采信我的证言!” “我们去寻找贝尔特鲁德的帮助,幸好,贝尔特鲁德为玛尔塔写了一封信给威尼斯总督,至少玛尔塔的命肯定能保住,应该不会饿死累死在劳动营里。”哈迪尔深深叹了口气。 李漓听到这些,脸色顿时变得沉重。埃尔雅金和蓓赫纳兹也都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同情的神情。李漓关心地询问着:“玛尔塔的弟弟雅各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雅各为了救玛尔塔,我陪着他一起去了拜占庭,但是那里的帝国最高法院根本管不了威尼斯的事。”波巴卡声音略带颤抖,“雅各在那里去当了兵,因为我们得知拜占庭的士兵可以因功授土,而威尼斯总督府需要收集这些授土证书来换取一些土地,也就是说授土证书可以用于换取玛尔塔的自由。” 李漓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我绝不能让我的同伴蒙难。我一定会救出玛尔塔的。”李漓紧握着拳头,他的眼里闪烁着决断和愤怒:“难道,我还会怕去闯一次劳动营或去一趟威尼斯总督府!”他的声音冷峻而坚定,眼中的凶光显露出他的坚决和急迫。 埃尔雅金走到李漓身边,她的声音中带着冷静和理智:“艾赛德,这件事,你不要冲动。我先回去找我叔叔想想办法。明早,我在家里等你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思熟虑和担忧。 李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需要冷静和谨慎的行动。“好,那就先听你的。” 埃尔雅金站在李家钢铁作坊的门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确保一切井井有条,然后快步走向等待在不远处的小船。她的步伐稳健而迅速,显得有些急促,因为心中充满了急迫的事务需要处理。 “埃尔雅金,你真的要这么急着走吗?”李漓站在作坊的门口,担心地问道。 埃尔雅金回头看了李漓一眼,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坚定的表情,“是的,艾赛德。我必须尽快回到苏尔商馆,处理玻璃作坊的事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 埃尔雅金迅速地登上了小船。船夫立即解开绳索,小船缓缓地驶离了岸边,朝着威尼斯水城方向前进。 那个晚上,原本应该是一场美好的团圆庆祝,但玻璃作坊的不幸事件让李漓的心情沉重。餐桌上,他尽力保持着微笑,与大家交流,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用餐结束后,李漓站了起来,向大家告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今晚,我想早点休息。” “少爷,你确实需要早点休息!”哈迪尔对李漓说,“那我们就都退下了。” 莎伦担心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少爷,你真的没事吗?” 李漓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我只是有些累了。谢谢你,莎伦。” 莎伦默默地跟随着李漓。她的步伐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他们一起穿过走廊,来到了李漓的房间门前,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 就在这时,阿贝贝率领着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热什德匆忙地走了过来,梅琳达和哈达萨也被阿贝贝要求一起跟着过来。她们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阿贝贝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想要为李漓提供更多的帮助和关怀。 李漓转过头,看到阿贝贝和其他侍女们站在门口,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阿贝贝的肩膀,示意她们不需要再多做什么。“谢谢你们,但今晚我想静一静,这里莎伦帮我会打理的。”李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和感激。 阿贝贝领会了李漓的意图,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情。然后,她轻声对其他侍女们说:“我们先回去吧,少爷今晚需要安静。” 侍女们纷纷点头,一起转身离开。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走廊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李漓的房间里,莎伦迅速为李漓准备好睡前的一切,然后坐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静静地陪伴着他。李漓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心中反复思考着关于玻璃作坊的事情。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各种计划和策略,但同时也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 莎伦轻声说道:“少爷,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办法的。你总是能在困难中找到出路。虽然有很多艰难的事情等着我们去解决,但是还是要让自己保持愉快的心情去面对生活。就如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年多了,现在,你终于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了。这一年里我始终要求自己保持一个好心情,不然熬成了苦瓜脸,少爷回来了也不会再喜欢我了!” 李漓转过头,看着莎伦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他缓缓地坐了起来。“谢谢你,莎伦。有你在身边,我觉得一切都不那么困难了。” 接着,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不再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的陪伴。那个晚上,尽管心中有着重重忧虑,但李漓在莎伦的陪伴下,渐渐安静下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钢铁作坊里,工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李漓醒来时,发现作坊里一切如常,每个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着自己的事情。这种平常的景象给了他一丝安慰,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准备离开前,李漓找到了阿贝贝,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阿贝贝,我需要一千金币。”李漓最近为了各种事务花费了不少,现在他的钱包几乎空了。 阿贝贝听了,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她从钱箱里数出一千金币递给李漓,同时忍不住叮嘱道:“少爷,最近你的开销确实有些大,得省着点用钱。” 李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阿贝贝的话是出于关心,他微笑着说:“我知道了,阿贝贝,谢谢你。” 随后,李漓转向莎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莎伦,今天你就不用忙于日常工作了,和我一起去苏尔商馆吧。” 莎伦点头同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她的日常工作交给了新来的梅琳达和哈达萨处理。 不久后,李漓和莎伦、蓓赫纳兹一同离开了钢铁作坊。在清晨的微风中,李漓和莎伦一起登上了一条摇曳的小船。船夫熟练地操控着船桨,轻轻地划动水面,船只缓缓地在水道上前进。随着他们的行进,威尼斯的水城景色逐渐铺展开来,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逐步展现在他们面前。 船只穿梭在宽阔的运河和狭窄的水道之间,周围是一栋栋古老而典雅的建筑,她们的倒影在清澈的水面上摇曳生姿。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点点金光。 远处,圣马可教堂的钟楼高高地耸立着,它的钟声清脆悠扬,回荡在整个水城之上,似乎在向他们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故事。周围的水道上,各式各样的船只穿梭往来,有的载着各地来的客商,有的运送着货物,每一只船都是这座城市生活的一部分。 沿途的人群熙熙攘攘,商贩们在桥边叫卖,游客们驻足观赏,而当地居民则在忙碌地穿梭于这些人群之间,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座城市独有的音符。 李漓和莎伦、蓓赫纳兹安静地坐在船上,他们的眼神时而追随着路过的景致,时而彼此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的心情逐渐放松,所有的忧虑和紧张似乎都随着船只在水上的滑行而逐渐消散。 当小船最终靠岸,他们的目的地苏尔商馆已经近在咫尺。李漓和莎伦、蓓赫纳兹起身上岸。来到苏尔商馆门前。 在威尼斯这座迷人的水上城市的一个幽静角落,李漓、莎伦和蓓赫纳兹三人站在一座雄伟的五层楼房前。这栋建筑的外观融合了古典美学和现代优雅,其独特的设计风格彰显了它在城市中的显赫地位。楼房的主要入口处挂着苏尔商会的象征性标志,这个细节无声地宣告了这里不仅是苏尔家族的商业中心,而且是他们财富和影响力的象征。建筑的每一个细节,从雕刻精美的门框到精致的窗花,都透露出对细节的极致追求和对传统的尊重。这栋楼房不仅是商业交易的场所,更像是一座时光之门,将古老的传统与创新的商业精神完美结合。 正当李漓等人准备进门时,一位穿着得体、面带微笑的少女迎了上来。她的金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蓝色的眼睛清澈如湖水。她自我介绍道:“请问您是米洛男爵吗?” “是的,我是艾赛德.阿里维德,我来拜会阿沃麦先生。”李漓回答。 “米洛男爵,您好,我是吉赛拉,埃尔雅金小姐的助理。请跟我来。”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吉赛拉小姐,你看上去似乎不是希伯莱人。”李漓说道。 “我是伦巴第人。”吉赛拉说,“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为苏尔家工作。” 吉赛拉带领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两旁的墙上挂着精美的画作和装饰品,每一件都展现着商会的富足与品味。他们经过一扇扇精雕细琢的门,最终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雕花木门前。 吉赛拉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入。李漓和其他两人跟随着她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室内布置豪华而精致,一张大书桌上摆满了文件和图纸,书架上排列着各种书籍。 埃尔雅金站在窗边,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听到声响后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微笑:“艾赛德,你们来了。” 李漓走上前,点头问候:“埃尔雅金,你和你叔叔商量好了吗?” 埃尔雅金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关于玛尔塔的事情很紧急,遗憾的是,我叔叔阿沃麦现在去了罗马,要十多天后才能回来。而且,我问了商会里的人,我叔叔在玻璃作坊出事当晚就为这件事斡旋过,也曾设法营救玛尔塔,看来效果并不理想。 ” 李漓叹了口气,沉思着:“看来,我必须亲自去劳动营打探消息了。” 埃尔雅金坚定地说:“我愿意陪你一起去。虽然我叔叔不在,但我相信,苏尔商会的名声还是能在威尼斯起到一些作用的,我们可以尝试“花钱办事”这种经久不衰的方法。” 李漓看着埃尔雅金,眼中闪烁着感激:“埃尔雅金。有你一起,我心里多了些底。” 蓓赫纳兹也表示支持,蓓赫纳兹说:“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艾赛德。” 吉赛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敬佩。她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正准备做一件重要且危险的事情。 埃尔雅金站起身,神情变得严肃:“我们得尽快行动。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艾赛德。” 李漓点点头,决定立刻行动。“那我们赶紧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发吧。” 第117章 水城的特别庆典 在威尼斯城的繁忙街道上,李漓、埃尔雅金、莎伦、蓓赫纳兹和吉赛拉正踏上通往劳动营的道路。他们穿过了曲折蜿蜒的小巷,走向元老院门前的老码头。威尼斯的每一条水道和每一座桥都充满了历史的气息,仿佛在讲述着过往的辉煌和秘密。 在威尼斯这座迷人的水城,中心地带正在举行一场令人瞩目的庆典。李漓与他的同伴们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心脏地带,他们行走在石头铺就的街道上,却不得不停下脚步。前方,一座古老的桥梁和通往桥的道路上挤满了狂欢的人群,几乎让人难以前进。 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的喜悦,彩旗在空中飘扬,五颜六色,随风摇曳。街道两旁,乐队在演奏着欢快的音乐,欢笑声、欢呼声、乐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悦耳动听的城市交响乐。 随着人群的流动,李漓和他的伙伴们渐渐地了解到了庆典的原因。这是一对出身豪门的公子与千金的婚礼,整个威尼斯城都沉浸在这对新人的喜庆之中。街道上,人们手持鲜花和彩带,孩子们在人群中欢笑着奔跑,年轻人手牵手,眼神中满是爱意。老人们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仿佛回到了他们年轻时的美好时光。 吉赛拉轻巧地穿过人群,小跑到前方去了解情况。不久,她带着一脸惆怅的表情跑回来;尽管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显然被这场庆典所吸引。 吉赛拉在人群中穿行,急急忙忙地赶到埃尔雅金身边,她的表情紧张,呼吸略显急促:“老板,有紧急消息。今天这场盛大的庆典是为了庆祝多梅尼科·塞尔沃的儿子乔瓦尼和刚刚当选的新任总督法利埃罗·米凯利的侄女亚历山德拉·米凯丽的婚礼。更令人震惊的是,乔瓦尼选择了法利埃罗·米凯利作为他的义父,正是那位曾参与迫害他父亲的帮凶。”吉赛拉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她的眼中闪烁着对这种戏剧性转变的不解和困惑,“在法利埃罗·米凯利下令解除对乔瓦尼的驱逐令后,乔瓦尼回到威尼斯之后,竟然与他的仇人联姻,而且,他还改姓入赘,这真是出人意料!” 埃尔雅金微微点头,神情间透露出一丝意外和复杂的情感。她强作笑颜,她的视线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李漓注意到了埃尔雅金的异样,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默默地注视着她。 “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啊。”莎伦毫不知情地感叹着,她的眼睛被眼前的繁华所吸引,脸上露出了由衷的赞叹,“威尼斯的豪门婚礼总是如此奢华和热闹。”她细细观察着周围的庆典,一切都显得如此新奇和精彩。 蓓赫纳兹则更加实际,她提议:“我们最好还是绕道走,避免耽误我们的行程。”她的语气坚决而果断。 然而,人群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似乎一时之间也很难离开这拥挤不堪的地方。在威尼斯叹息桥的桥头,埃尔雅金静静地站着,她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似乎与周围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她的目光穿过人潮,凝视着桥下水道中缓缓驶来的华丽迎亲船,心中波澜起伏。 威尼斯水城的中心,庆典的欢声震天。乔瓦尼,作为当日的主角,站在装饰华丽的迎亲船头,向水道两岸挥手致意。他的身姿挺拔,英俊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光彩照人。穿着隆重的新郎礼服,他在众人的瞩目中,成为了这场盛大婚礼的焦点。 然而,在这浓郁喜庆的氛围中,埃尔雅金站在叹息桥上,她的心中却涌动着复杂难以言喻的情感。曾经,乔瓦尼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他们的相恋,因为时局的变迁而中断,乔瓦尼的流亡,她的苦苦等待,最后在修道院里的重逢,却换来了乔瓦尼的拒绝——一个以终身誓言成为修士为由的拒绝。这一切的一切,此刻像走马灯一样埃尔雅金心中回放了一遍。 乔瓦尼的迎亲船慢慢靠近叹息桥,周围人群的欢呼声愈发高涨。他在船头挥手致意,露出了自信和喜悦的笑容。但在看到埃尔雅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愧疚和慌张。他停止了挥手,目光与埃尔雅金相遇,那一瞬间,周围的喧嚣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 埃尔雅金在这刹那间,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宁静。她注视着乔瓦尼,曾经的情感纠葛仿佛烟消云散。在她的心底,曾经的怨恨与悲伤已经被一股莫名的释然所取代。乔瓦尼的婚礼,他的新生活的开始,以及他生命中的种种转折,现在对于埃尔雅金来说,已然成为过往。埃尔雅金心中涌起的,是一种异常的轻盈和自由感,好似卸下了沉重的负担,迎来了全新的自我。 乔瓦尼的目光在埃尔雅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慢慢地转过头,恢复了新郎的笑容,继续向水道两岸的人们挥动双手,迎亲船继续前行。埃尔雅金静静地站在叹息桥上,看着乔瓦尼的迎亲船渐渐驶远,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自己新生活的欣赏。 李漓在旁默默地陪伴着埃尔雅金,他看到她的神情变化,心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他已经走远了,人生总有许多不期而遇,也有许多不得不放手。”李漓轻声说道,“面向未来,你会发现更多的可能。” 埃尔雅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李漓,她的脸上露出了坚定而明亮的笑容:“艾赛德,你说得对。我会珍惜现在和未来的每一刻。我已经放下了过去。以后,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一切给你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李漓的深深信任和依赖。 在威尼斯的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李漓和埃尔雅金的对话引起了莎伦的极大惊讶。她看着这两个相伴多日的人,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莎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旋转。 莎伦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讶和困惑:“少爷、苏尔先生,你们之间……这是怎么回事?少爷!你该不会是……”她的目光在李漓和埃尔雅金身上不停地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合理的解释。莎伦完全不知道埃尔雅金的真实身份,李漓和埃尔雅金之间那种看似亲密的对话让她心中掀起了波澜。 此时,蓓赫纳兹轻轻走到莎伦的身边,微笑着揭开了这层谜团:“莎伦,不要太惊讶了。其实,苏尔先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蓓赫纳兹的话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温和,仿佛在点明一个被藏匿已久的秘密。 莎伦听后,愣了一下,然后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迷惑所取代。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埃尔雅金身上,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位一直以来的“男士”,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 这时,蓓赫纳兹轻步走上前来,她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明白一切的神情。她轻轻拍了拍莎伦的肩膀,安慰道:“威尼斯的庆典总是这么热闹,但我们的任务更重要。莎伦,你别介意,他俩早就……呵呵。”她的声音轻松而充满玩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莎伦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她转向李漓,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寻找一些线索,但李漓的神情依然平静,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回应。 “这……这一定是我误会了吧。”莎伦自言自语,尽管心中仍然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跟随着李漓和埃尔雅金继续前行。 “莎伦,快跟上,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蓓赫纳兹回头对莎伦轻轻一笑,她知道有些秘密总会在适当的时候揭晓,而现在,他们的目光应该集中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她领着大家继续穿行在热闹的街道上,前往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埃尔雅金不好意思地看了莎伦一眼,然后点头赞同:“是的,我们必须尽快前往劳动营。玛尔塔还在等着我们。” 随着庆典的队伍慢慢远去,人群也逐渐散开,李漓一行人重新上路。他们穿过热闹的街道,向着码头前进。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各自的念想,但共同的目标让他们团结一致。 威尼斯的水道上,载着李漓等人的小船缓缓前行,穿过一个又一个拱桥,经过一幢又一幢古老的建筑。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跋涉,李漓等人终于抵达了远离繁华威尼斯的劳动营。这个营地坐落在荒芜的平原上,四周被刚刚修补过的高墙和大门围绕,给人一种阴森和压抑的感觉。 李漓等人的到来显然引起了守卫的警觉,但在得知李漓身份后,他们被允许进入。一走进劳动营的大门,他们就感受到了营地内部的紧张气氛。不时有囚犯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带着好奇和戒备。 典狱长是一个中年的男子,身材魁梧,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他在办公室里迎接了李漓一行人,神情严肃。 “贵为米洛男爵,您的到来让这里蓬荜生辉。”典狱长直截了当地说道,声音中带着紧迫的意味,“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为了玛尔塔而来的吧?我们在收到总督府的要求后,已经给玛尔塔安排了相对轻松的工作。可是,最近,我们这里爆发了一场暴动。玛尔塔和一些囚犯趁乱逃逸了。” 埃尔雅金急切地追问:“他们去了何方?”她的语气中透露出焦虑。 典狱长叹了口气,眉头微皱:“据我们了解,他们加入了被隐士彼得带领的平民十字军。”他的声音透露出无奈与担忧,“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一带。” 告别典狱长后,李漓及其同伴们急匆匆地离开了劳动营。夜幕低垂,但他们没有时间停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沉思的神情,心中满是对接下来行动的深思。 李漓面色凝重,心里有所猜测。他转向蓓赫纳兹询问:“你还记得我们在来威尼斯途中遇到的安杰罗吗?他们那伙人也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蓓赫纳兹点头确认:“确实如此,他们应该也是同一次暴动的逃亡者。” 李漓立即做出决定:“立刻联系安杰罗,他们可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 埃尔雅金皱眉思索,“这个隐士彼得,你们还记得吗?之前在去亚琛途中遇到的那位骑马驴的教士。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木匠威廉等人那么凶恶!” “是的,我记得他。”李漓确认着,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必须找到玛尔塔。她不能就这么被放弃!” 莎伦轻轻叹息,“感谢真神,至少玛尔塔已经离开了那劳动营的地狱。” 深夜时分,李漓和他的同伴们终于回到了梅斯雷特。由于时已晚,埃尔雅金无法渡海返回威尼斯城,她和她的秘书吉赛拉也只得跟随李漓一起前往钢铁作坊借宿一晚。 李漓走近钢铁作坊的门外,他们注意到梅琳达正孤单地坐在货场的台阶上,背着一个包袱,显得有些落寞。夜色已深,钢铁作坊的门外显得格外寂静。李漓快步走上前,脸上充满关切:“梅琳达,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梅琳达缓缓抬起头,泪光闪烁在她的眼中,声音带着哽咽:“男爵阁下,阿贝贝……她把我赶出了家门。” 李漓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他转身对莎伦吩咐:“快,去把阿贝贝叫来,我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久,阿贝贝被叫到了现场。李漓直截了当地问她:“阿贝贝,你为什么要将梅琳达赶出去?” 阿贝贝显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回答:“因为她不愿意签署成为您的女奴。” 李漓震惊:“你为何要迫使她成为我的女奴?” 阿贝贝辩解道:“梅琳达无依无靠,如今她被您收留,应该感恩您,她就应该自愿为奴。就像哈达萨和迪厄娜姆,她们俩已经同意并签署了,梅琳达为什么不可以!” 李漓摇头,感到无奈:“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或应该做出相同的选择。我从未期望,更不想迫使任何人成为我的奴隶。” 经过这番对话,李漓决定不会强迫梅琳达做出她不愿意的选择。他上前,轻轻地握住梅琳达的手:“你是自由的,没有人有权迫使你做任何事。来,我带你回家。” 李漓温柔地带着梅琳达回到了作坊内部,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尊重。李漓转向阿贝贝,语气坚定:“在这个家里,每个人的选择和意愿都将被尊重。” “从今以后,无论是梅琳达还是任何新来的人,都不应被迫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李漓严肃地对阿贝贝说。 “是,主人。”阿贝贝回应,“那梅琳达在这里算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她是我雇佣的女佣。”李漓说道。 阿贝贝闻言,不依不饶地对梅琳达说:“梅琳达,你要记得按时交住宿费和饭钱!”说罢就向李漓行礼告退,回自己房间去了。 李漓无语的笑了,所有人都笑了。梅琳达也跟着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李漓转向埃尔雅金和吉赛拉:“今晚就在这里借宿一夜吧,明早再做打算。” 埃尔雅金点头表示理解:“好的,艾赛德,不过我们在此借宿,不会被迫签约为奴吧?哈哈哈!” 第118章 作坊里的一天 这是李漓回归威尼斯的钢铁作坊的第三天。前两天,他全身心投入到筹备营救玛尔塔的复杂行动中,但现状却陷入了一种无法前进的僵局。今日,他决意暂搁这份沉甸甸的担忧,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自己作坊的琐事与日常运营之上。 清早,埃尔雅金和吉赛拉就返回了苏尔商馆,那里有数不尽的事务需要她们继续打理。哈迪尔则在晨光破晓时就已经踏上了和商业伙伴的会谈之路,他那敏锐的商业头脑在作坊的繁荣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而蓓赫纳兹与伊斯梅尔则在几乎同一时分,就神神秘秘地离开了作坊,两人的行踪成谜,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或言语。 李漓独自漫步于作坊内,走进阿贝贝的办公室。阿贝贝见到李漓,立即展现出她那一贯的专业和效率,迅速拿出了近半年来的账本。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账簿,每一页都记录着细致的数字,映照出她对工作的精准和热情。李漓对阿贝贝的能力和敬业态度充满敬佩。 李漓坐下来,开始认真地翻阅着账本。阿贝贝一边耐心地解释着每个数据背后的故事,一边与李漓探讨作坊的未来发展。在这份专注中,李漓暂时抛开了心中的忧愁,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商队的管理和优化中。 李漓欣慰地发现,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和热什德在阿贝贝的指导下已经成长为了作坊不可或缺的助手。他们各司其职,为作坊的日常运转和发展做出了显着贡献。阿米拉作为阿贝贝的得力助理,总是忙碌却高效。纳迪娅负责财务核算,她的算盘声清脆有力,显示出她的精确和专业。而胡玲耶和热什德的工作则是外出收账的能手,她们在李漓的指导下,已经能够熟练地与客户进行沟通和谈判。 李漓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他对阿贝贝说:“你们做得非常好,我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阿贝贝露出自豪的笑容:“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和我们的家业。” “顺便问一下,塔伊布和卫士们都去哪里了?”李漓好奇地提问。 阿贝贝详细解释:“自从我们到达威尼斯后不久,哈迪尔大叔认为我们应该让卫士们接一些外部的安保工作,以此来维持财务平衡。最近,我们接到了总督府的一项任务——保护一位显要人士秘密前往君士坦丁堡。这个任务报酬丰厚。塔伊布他们昨天下午出发去执行这个任务了,哈桑也跟着去了。” 李漓点点头,从办公室步出,沿着作坊的长廊缓缓行走。当他步入宽敞的院落,一片忙碌而生动的场景映入眼帘。院子中央的一辆木质板车上堆满了新鲜的蔬菜和肉类,阳光下,这些食材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似乎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美食盛宴。 哈达萨与几名女奴正忙碌着,她们熟练地卸载食材,每一动作都显得有条不紊。莎伦则站在一旁,仔细地核对着每一样食物,确保采购的食材无误。作为李漓的首席女仆,莎伦不仅负责采购日常所需,还管理着作坊内所有的女眷和女奴,她的身影在院子里来回穿梭,显得充满能量和责任感。 李漓走进厨房,动作轻盈,仿佛不想打扰到忙碌中的女奴们。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篮新鲜的洋葱放置在厨房的一角。他的目光扫过厨房,看到女奴们忙而不乱的样子,有的正在洗菜清理,有的熟练地在磨面或切肉,整个厨房洋溢着勤劳和和谐的气氛。哈达萨正蹲在一个大炉子旁,专心致志地生火,她的动作熟练而有力,火苗在炉膛中跳跃,映照着她专注的面庞。 “哈达萨,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李漓温和地询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哈达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感激:“男爵,感谢您的收留。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现在已经是您的女奴,我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李漓微微蹙眉,关切地问道:“哈达萨,是不是阿贝贝逼迫你签订契约,让你成为我的女奴?我可以马上去让她撤销这个契约。”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关心和不满。 哈达萨轻轻摇头,面带微笑地回答:“不,男爵,这完全是我的个人选择。如果我不成为女奴,我在这里生活就需要支付住宿和饭食费用。相比之下,我宁愿选择成为您的女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坦然,“此前在大拉比那里时,我也是一名侍从,实际上与奴仆的身份相去不远。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李漓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哈达萨的肩膀,表示理解和尊重她的选择,随后转身离开。 李漓走到莎伦旁边,眼中闪烁着赞赏:“莎伦,今天的菜准备得很不错。” 莎伦回以灿烂的微笑:“少爷,家里人多了,我得特别注意挑选食材,确保大家吃得新鲜又健康。” 李漓点头,提议道:“我们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不妨让大家吃得更丰富一些,比如加些海鲜怎么样?” 莎伦略显犹豫:“少爷,我们虽然现在有钱,但也不能乱花。要不这样,我单独为你准备一些海鲜好了。” 李漓摆了摆手:“不用了,莎伦,大家吃什么,我也吃什么。这个家,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平等的信念。 李漓走出了热闹的厨房,踏进了后院的宁静。阳光下,几个女奴正忙着晾晒着各种衣物,他们的动作有序而熟练。李漓的目光被一个专注的身影吸引,那是梅琳达,她正站在一个大桌子旁,专心致志地裁剪着布料。桌子旁边,迪厄娜姆和其他几个女奴正在细心地缝补衣物。 “梅琳达,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李漓走过去,好奇地问道。 梅琳达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男爵,您来了!我正在裁剪布料,准备给您做一件新衣服。她们在帮忙修补塔伊布手下卫士们的衣服,卫士们训练频繁,衣物磨损很快。”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和骄傲。 李漓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出色,梅琳达。” 梅琳达略带遗憾地回应:“我理解,但我们的经费很紧张。阿贝贝对购买新布料持节省态度……这件您要穿的新衣是我唯一买到的好布料,其他的都是我在市集的裁缝铺里收集的边角余料。这也多亏了哈迪尔大叔,是他自掏腰包给了我购买这些边角布料的钱。” 李漓微笑着回应:“我会跟阿贝贝谈一谈,确保你们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布料。你为大家制作新衣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梅琳达的眼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她毫不犹豫地回应:“您尽管放心,男爵。我会确保每件衣服都做到最好。” 李漓略带好奇地问道:“对了,阿贝贝和你谈过关于工资的事情吗?” 梅琳达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她说我留在这里可以免费吃住,所以没有工钱。但是,能在您这里工作养活自己,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漓尴尬微笑着递给梅琳达两枚金币,说道:“这是你的零用钱,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此刻,李漓注意到迪厄娜姆投来羡慕的目光,他随即递给她一枚金币,温和地说:“这是给你的。” 迪厄娜姆眼中带着忧虑:“男爵,我昨天已经签了契约,正式成为了你的女奴,但我恳求您,无论如何请不要将我卖掉。” “你在瞎担心个什么呢,别胡思乱想,好好工作。”李漓轻拍迪厄娜姆的肩膀,安抚地说:“还有,我猜一定是阿贝贝逼你签的契约?我这就去让她帮你解除契约。” 迪厄娜姆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不,男爵,请不要解除我的契约!我不想取消!” 李漓见状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解除契约。你不用这么紧张。”说完,李漓急忙转身离开。 李漓走出了后院,他的目光立刻被作业区的活力所吸引。那里热气腾腾,他看到赫伯特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每一次锤击都精准有力,其余的工人们,也和赫伯特一样努力的工作着。李漓向赫伯特点头致意,赫伯特抬起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向他挥手致意。 李漓走出作坊,在宽敞的货场中,波巴卡正在专注地清点着一批货物。不远处,哈桑和几名亲卫正协力搬运着重物。波巴卡一抬头,便看到了李漓。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向李漓,“老大,那三只黑熊都出去送货了。”此刻,波巴卡似乎忘记了自己肤色。 \"继续工作吧,波巴卡。\" 李漓掩饰着嘴角的笑意,友好地点头,眼神中充满对波巴卡认真工作态度的赞赏。波巴卡愉快地点头,一脸认真地转身继续他的工作。 码头上,古夫兰的身影像一道鲜明的色彩,她正站在一群忙碌的搬运工中间,指挥着货物的装卸。阳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她身着实用的工作服,却依然无法掩盖她那股不羁而强势的气质。古夫兰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响彻整个码头,她那富有力量的话语让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 “快点,我们需要在日落前完成装载!”古夫兰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突然,一位中年商人快步走向古夫兰,神情激动。他的衣着精致,一看便知是位有身份的商人,他正和古夫兰就某个货物的交易条件进行争论。 “古夫兰小姐,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商人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 古夫兰并不退让,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断:“这是我们的最低价,质量和数量都是最优的,你不会在别处找到更好的交易。” 商人显然被古夫兰的坚持和自信所动摇,他的神情开始犹豫。古夫兰趁势加强了她的论点:“我们的产品质量你是知道的,你不会后悔这笔交易的。” 在这场商业较量中,古夫兰显然占据了上风。她的话语坚决而有力,让商人不得不重新考虑他的立场。 这时,李漓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古夫兰的一举一动。他不由得为古夫兰的坚韧和商业智慧所折服。古夫兰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和工作,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对这个地方的归属感和责任心。 最终,商人似乎被古夫兰的坚持和信念所打动,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交易条件。古夫兰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后又迅速转回到她的工作上。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不会失望的。”古夫兰向商人保证,然后转身继续指挥着码头的工作。 李漓走上前,轻声喊道:“古夫兰!” 古夫兰这才注意到李漓的存在,她的表情由严肃转为惊喜:“哦,艾赛德!你来了!” 李漓微笑着走近她,点头表示肯定:“古夫兰,我看到你在这里的表现非常出色。你已经成为这个地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古夫兰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自豪的笑容,她挺直了脊背,语气坚定:“我只是尽我所能,艾赛德。我愿意为这个家贡献我的力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执着。 古夫兰的声音柔和而满含真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混合着羞涩与坚定的期待:“艾赛德,你对你的伙伴们所展现出的责任感和关怀,让我更加相信我表哥的判断无误——你是一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终身的男人。我知道你已有家室,但我仍愿成为你的平妻,作为你生活的陪衬,与你共度此生。我们的事……你考虑过了吗?”她的脸颊轻轻泛起红晕,眼中闪烁着既自信又带有一丝不确定的光芒。 李漓被古夫兰的坦率和真诚所触动,眼神柔和而深邃。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温和地说:“古夫兰,你的勇气和诚意我都看在眼里。关于我们的关系,我需要时间来慎重考虑。但无论决定如何,我都会充分尊重你。”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尊重和深思。 古夫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理解。她轻轻点头,微笑着说:“我理解,艾赛德。我愿意耐心等待您的答复。”说完,她转身继续投入到码头的繁忙工作中。 李漓静静地注视着古夫兰投身工作的身影,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蓓赫纳兹和伊斯梅尔渐渐出现在李漓的视线中,他们的步伐急促,神情严肃。李漓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迅速迎了上去。 伊斯梅尔几乎是奔跑着靠近李漓,他的太监嗓音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出,甚至带着些许滑稽:“老大,我们得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消息!” 李漓的眉头紧皱,感受到了事情的紧迫性,他认真地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伊斯梅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然后以沉重的声音说道:“男爵,普罗旺斯的女公爵戈尔贝格和米洛女男爵贝尔特鲁德,已经响应了教廷发起的十字军东征的号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据说,她们正在集结了自己的军队,并开始向东方进发。最让人意外的是,她们对外透露的的行军路线似乎会故意绕道经过我们这里。相信在不久之后,她们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李漓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对他而言,这个消息意味着自己可能会卷入一场他并不愿意参与的冲突。岳母和妻子的决定,无疑将为他带来不小的困扰和挑战。 这时,蓓赫纳兹走上前来,她的神情同样严肃,她紧紧地拉着李漓的胳膊,声音低沉:“艾赛德,还有更多。在神圣罗马帝国宫廷,现在皇后阿德莱德和皇储小海因里希陷入了激烈的权力争斗。” 李漓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深知这场政治纷争的复杂和危险:“赛琳娜也被牵涉进这场斗争了?” 蓓赫纳兹肯定地点头,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忧虑:“没错。赛琳娜现在站在皇后阿德莱德一边。而皇储小海因里希则得到了许多贵族的支持,其中以皇帝的亲信下洛林公爵戈弗雷最为显着,戈弗雷已经组织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准备参与东征。如果戈弗雷在东征中取得显着成就,那同样也将大大增强皇储的势力和影响力。” 蓓赫纳兹继续解释道:“皇帝正在努力平衡皇室内部的动荡,皇帝选择让刚刚得到身份认可的赛琳娜公主,代表皇室去参与十字军东征。赛琳娜将领导她领地的军队,加入戈弗雷的队伍。这不仅是为了展示皇室成员之间的团结,也是在政治舞台上为赛琳娜筹集更多的影响力。此举也表明皇帝对皇储的态度有所保留,他似乎希望通过赛琳娜来平衡皇储日益增长的权势。” 李漓在听到赛琳娜的名字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毕竟,仅仅一个月前,她还是他的贴心人。这些新的发展无疑令李漓心生忧虑。 李漓回到自己的书房。他深吸一口气,他需要平衡好内心的情感与外界的责任。李漓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一支笔,开始认真地处理桌上的文件,每一笔决策都昭示着他的智慧和勇气。 第119章 来发铁厂 随着夜色的降临,喧嚣的钢铁作坊逐渐恢复了平静。李漓步入自己的房间,发现莎伦已经为他铺好了床榻。莎伦静静地坐在床边,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似乎有话要说。 李漓的心思飘远,回想起钢铁作坊的生意兴隆,这与哈迪尔随身携带的《冶经》密切相关。这个念头引发了他的好奇心:莎伦身边是否也有这样的宝贵书籍?他转向莎伦,问道:“莎伦,你有没有从家里带来的特殊书籍?” 莎伦略显惊讶地停顿了一下,随后回答道:“嗯,让我好好想想看。”她沉思片刻,似乎在回忆,然后轻声提醒道:“少爷,已经很晚了,我们该休息了……”声音中透露出对时间的留意,仿佛在提醒李漓,也在提醒自己。 “好吧!”李漓应声,心中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他缓步走向床边,轻轻坐在柔软的床沿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莎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犹豫和深沉的情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既近又远。 片刻沉默后,莎伦的声音轻轻打破了宁静,她缓缓地说道:“少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今晚……我想为您侍寝。”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似乎在权衡着自己的提议,同时也在观察李漓的反应。 李漓听到这话,心头一紧,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受到莎伦的情感深沉而真挚,但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他有些紧张。 莎伦见李漓没有立刻回应,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贝尔特鲁德那样的权势,也没有阿贝贝的才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我一直很卑微,但我从小就跟着您一起长大,您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所以,尽管我知道我很普通,我还是希望得到您的一丝垂怜。我很怀念从前,我们还在自己家里的时光。” 她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深情而真诚的情感,她的眼神中满是对李漓的依赖和渴望。 李漓听着莎伦的坦诚倾诉,心中不禁充满了温情。他深知这些年来,莎伦无声地付出和默默地支持,是他在这个复杂世界中坚强的后盾。他轻轻地环抱住莎伦,尽力传达着自己的感激和理解。 莎伦的身体在李漓的怀抱中微微颤动,似乎是紧张和情感的激荡。然而,在李漓温暖而坚定的拥抱中,她很快感到了安心和平静。她轻声说道:“少爷,谢谢您,能在您的怀里,我感到非常幸福。” 李漓轻声回应:“莎伦,你对我的关心和付出,我一直铭记在心。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侍女,更是一个可靠的伴侣。”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感激。 在这样温馨的气氛中,莎伦逐渐放松,她的头靠在李漓的肩膀上。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和隔阂仿佛都消融了,只剩下深深的理解和牵挂。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他们彼此的陪伴成为最温暖的慰藉。房间的灯光渐渐暗下,外面的夜色深沉而宁静。李漓和莎伦在这安静的夜里,彼此相依缠绵,共度了一个温馨的夜晚。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李漓和莎伦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安宁。他们对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这一夜,不仅仅是身体的温暖,更是心灵深处的相互理解和珍惜。 李漓在自己的房间里沉睡,当他惺忪睁开双眼时,莎伦早已经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房间里静悄悄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带来了温暖的气息。就在这时,哈达萨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腾腾的洗脸水和他的早餐。 “中午好,男爵。”哈达萨轻声说道,把洗脸水放在床头柜上。 李漓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随后坐下享用“早餐”,哈达萨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他用完餐。 吃完后,李漓走出房间,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在走廊里,他恰好遇到了阿米拉。阿米拉手里夹着一沓文件,看到李漓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害羞。 “主人,今晚……能不能轮到我来侍寝?”阿米拉小声地问,眼神闪烁着期待。 李漓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轻声回答道:“阿米拉,现在才中午,你应该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晚上的事情……我们晚上再说。”他尽量保持着和蔼的语气,不想让她感到受伤。 阿米拉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嘟囔着:“主人,您真是偏心。”说完,她带着一丝委屈转身向办公室走去,留下李漓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轮……轮你个毛线球!怎么说话的!”李漓深吸一口气,李漓站在原地,心想:“这女孩怎么这么直接,天还没黑呢!”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了心情,步入了忙碌的工作。 阳光从半开的窗帘中斜射进来,温暖地洒在李漓的脸上。尽管如此,他的心思却完全沉浸在古夫兰的事情中。古夫兰的坦白和提议让他陷入深思。他不得不承认,古夫兰身上的魅力确实吸引着他:她的坚韧、独立性,以及对他的真诚情感,都让他对她产生了特别的感觉。李漓曾考虑大胆接受她作为平妻,但随即想到不久之后,岳母和妻子带领的军队将抵达的消息。这使他必须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意识到这不仅是个人情感的问题,他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做出可能引起混乱的决策。 就在李漓在书房沉思时,目光虽在窗外,心思却完全在古夫兰的事情上,古夫兰轻轻敲门,走入了他的书房。 当古夫兰走进房间时,李漓的沉思被打断。她的脸上写满了工作中的专注和决心。她环视了一下这间充满书架和各种文献的书房,然后转向李漓,带着微笑说道:“艾赛德,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我们的钢铁作坊。业务发展得很好,但我们还没有为它取个正式的名字。我认为,为了作坊的长远发展,我们需要一个响亮且有意义的名字。” 李漓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忙于处理各种事务,竟忘了给作坊取名。他沉思片刻,拿起笔,在书桌上随手写下“来发铁厂”四个字。望着这四个字,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憨笑。 古夫兰静静地站在旁边,虽然不懂汉字,但李漓的笔触、墨迹和每个字的流畅线条都令她印象深刻。她好奇而赞赏地问:“艾赛德,这些美丽的符号是你的语言吗?它们既神秘又迷人。” 李漓转向古夫兰,脸上带着自豪和期待的微笑:“是的,古夫兰,这些是汉字,每个字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和美感。我为作坊取的名字‘来发铁厂’听起来简单,却寓意深远。它代表我们的愿景和承诺——作坊不仅是财富的源泉,也象征着品质和诚信。” 古夫兰的目光闪烁着好奇和敬佩:“我很想学习这种美丽的文字。它们表达了什么意思?” 李漓笑着回答,眼中闪烁着教育者的耐心:“那我很乐意教你,古夫兰。我们可以从这四个字开始。‘来发’意味着希望和前景,预示着我们的作坊将会蓬勃发展。” “真是太神奇了!”古夫兰感慨道,“汉字不仅是书写工具,更像是一种哲学。” 李漓微笑着回应:“确实如此,汉字是我们文化的瑰宝,它不仅承载着语言,还包含着深刻的文化和艺术价值。” 古夫兰忽然调皮地笑着说:“不过,我更希望我们的作坊能够立刻发财!” 李漓被她的玩笑逗乐了,笑着回答:“你这贪婪的女人呀!但我也相信,有了这个名字,我们的作坊很快就会迎来繁荣。” 古夫兰的脸上闪过一丝俏皮和期待的光芒,她调侃地说:“那您可要记住,财富一旦来临,我也要分一杯羹哦。” “那是当然,”李漓温和地回答:“古夫兰,你是这个家的重要成员。” 确定了作坊的名字“来发铁厂”后,李漓迅速着手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他下令在今后生产的所有产品上都清晰地标注上“来发铁厂”的字样。继而,他打算将这四个字铸造成铁匾,醒目地悬挂在作坊的正门上。同时,他决定在所有产品上刻上这个标志,确保“来发铁厂”不只是一个名字,而是品质和信誉的象征。 当李漓和古夫兰正兴致勃勃地讨论关于“来发铁厂”的未来规划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伊斯梅尔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老大,古夫兰女士,有新客户来了!”伊斯梅尔急切地报告。 古夫兰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闪烁着商机的光芒:“有新客户?真是个好消息!我得马上去迎接他们。”她转身对李漓说:“艾赛德,我先去处理这位客户的事宜了,我们的‘来发铁厂’计划稍后再讨论。” 李漓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去吧,古夫兰。我相信你能处理的很好。” 古夫兰匆匆离开了办公室,迎向她的新商机。李漓则留在办公室,目光伴随着古夫兰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到高兴。 伊斯梅尔看到古夫兰急忙离开后,转向李漓说:“老大,看来古夫兰女士真的很重视每一位客户,她总是这么充满活力。” 李漓微笑着回应:“确实如此,伊斯梅尔。”然后李漓又沉思起他和古夫兰之间的那个尚未解决的问题。 伊斯梅尔离开书房后,李漓独自坐在书房内,深陷沉思。这时,莎伦轻步走进来,手中递给他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本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老爷留下的。”莎伦轻声说道,“昨晚,您问我是否有从家中带来的特别书籍,我就想到了这本笔记本。”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对这本笔记本的尊重与怀念。 李漓轻轻接过那本笔记本,它是他父亲留下的珍贵遗物。他仔细翻阅,每一页都承载着过去的智慧与秘密。他的目光被一堆凌乱的草稿纸吸引,上面密集地记录着关于火炮制造的复杂方法。更引人注目的是,其中还包括了一种使用草木灰和人畜粪尿提炼火硝的独特技术,这让李漓心潮澎湃。这些资料全都用工整的汉字书写,显然是他的父亲,李常庆,在西域与震旦人交流时获得的先进技术。 李漓迅速抄录下火硝的制作方法,并找到哈迪尔,急切地让他派人将这份珍贵的配方和自己亲笔写给朗希尔德的信件迅速送往乌尊亚种植园。他吩咐朗希尔德严格按照这个方法来收集火硝。 随后,李漓根据笔记本上详细的火炮制造指南,开始投入地绘制火炮图纸。外界的时间仿佛停滞,只有他手中的笔尖在纸上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和书房里摇曳的烛光为伴。李漓完全沉浸在火炮设计的细节中,他的思绪在蓝图上飞翔。在摇曳的烛光下,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期待的光芒,心中满载着将这一伟大创意变为现实的信念和热情。 夜色渐浓,哈达萨一次又一次地敲响了书房的门,轻声提醒李漓晚餐已经准备好。但每次,李漓都沉浸在自己的设计图纸中,对周围仿佛完全无觉。 莎伦注意到这一情况,便对哈达萨说:“让我们把晚餐端到书房里来,他这样专注的样子,怕是不会去餐厅的。” 随后,莎伦带领哈达萨、阿贝贝、阿米拉和纳迪娅一起来到了书房,她们小心翼翼地将餐盘放在李漓的书桌上。这才让李漓感到不好意思,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用餐。 四周的气氛变得轻松而温馨,阿米拉眼巴巴地看着李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和好奇。阿贝贝和纳迪娅则偶尔交换着眼神,轻声交谈着。哈达萨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和谐的场景。 餐后,李漓对聚集在书房的女仆们表示了感激:“真是谢谢你们,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他的声音里满是温暖和感激。 莎伦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少爷,您的身体也很重要。无论多忙,也请记得休息。”她的声音柔和,充满关切。 李漓点点头,安慰地回答:“放心,我会的。等我再研究一会儿这个设计,就去休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完成的工作的期待。 阿米拉趁机说出她的请求:“主人,如果您晚上需要什么帮助,或者只是想有人陪伴,我随时在这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柔。 这时,纳迪娅也不甘落后,快速补充道:“还有我,我也可以,主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好像害怕被忽视一样。 阿贝贝迅速接过话茬,对阿米拉和纳迪娅严肃地说:“今晚,你们两个还要仔细核对这个月的账目,不许偷懒。”接着她又迅速转向李漓,语气立刻变得柔和:“主人,要不我留在这里伺候您吧?” 阿米拉和纳迪娅不情愿地应了声,“是,管事姐姐。”她们带着一丝失望离开了书房。 莎伦见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哈达萨同样退出了房间。她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下显得过于占据主人的空间。 李漓对着阿贝贝微微一笑,示意她无需过于拘束。“好的,那麻烦你了,先给我倒杯水,谢谢管事姐姐。”李漓感受着周围的和谐与平静,重新投入到他的设计中。 李漓在书房里的工作接近尾声,突然,阿贝贝轻快地发出了建议:“主人,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我们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俏皮和轻松。 李漓抬头,正准备回答,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背后拥抱了他。他回过头,只见阿贝贝笑容灿烂,双手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要把所有的爱意和关怀都传递给他。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李漓无奈而温柔地回应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感激。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轻轻地回抱着阿贝贝,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和亲近。阿贝贝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情与快乐。 随着书房的灯光缓缓熄灭,李漓和阿贝贝轻手轻脚地走向李漓的卧室。夜色下,他们的身影轻轻融合,仿佛两颗心在温暖的空间里缓缓贴近,开始了一个充满情感和温馨的夜晚。在这安静而祥和的夜里,他们的缠绵不尽是身体的交融,更是心灵的相通。 在缠绵的余韵中,阿贝贝依偎在李漓的怀中,她的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显露出一丝俏皮和深情。她轻轻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份温柔的期待,轻声问道:“主人,我美吗?”她的声音是夜晚最温柔的低语,充满了调皮和宠溺。 李漓听到这话,顿时一笑,他的声音中夹杂着调侃和宠爱:“黑乎乎的,只有那一排闪亮的牙齿,其他啥也看不清!” 阿贝贝听后,装作生气的模样,假装嗔怒地回应:“主人,你太坏了!”但她的声音中却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第120章 弱小的力量 赛琳娜身处十字军队伍中心,最为安全的位置,马车内的她身着战甲,面容坚毅。她的眼神透露出决断与纠结。赛琳娜一直以来都是行动和思考并重的,此刻却陷入了沉思。她焦急地思索着怎样才能在这次东征的征途中找到一条前往威尼斯的路径,以便重逢李漓。然而,计划和现实常常不相吻合,因为下洛林公爵戈弗雷已经确定的行军路线——穿越匈牙利王国,直达东罗马帝国的保加利亚地区,并未包括威尼斯。这条路线的选择让赛琳娜的心头布满阴影,她的内心在理智与情感之间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赛琳娜的思维在马车中来回穿梭,她知道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才能改变行军路线或者至少让她自己能够分离出队伍。但同时,她也清楚其中的风险和困难。毕竟,她是作为一个公主参与这次东征,任何不寻常的举动都可能引起戈弗雷甚至是她的皇帝老爹的注意和质疑。 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心中暗下决心。不论多难,她必须找到前往威尼斯的机会,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性,她也绝不放弃。在赛琳娜的心中,与李漓的重逢已经变成了一种追求和挑战,她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 面对赛琳娜的沉默,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海伦坐在她对面,尽管尽力保持镇定,但她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随军出征,对于未知的前方,她心里充满了忐忑。如今的海伦已经完全成为赛琳娜的心腹。 玛莲娜则显得更加从容,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欣赏沿途的风景。作为赛琳娜在哈默尔堡的私人代表,玛莲娜已经变得更加老练和圆滑,她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侍卫长奥尔索利亚和顾问斯贝斯拉娃则都是一身戎装,骑着马分别走在马车的两侧。 此次跟随赛琳娜出征的皇室直属军队大概有一千二百多人。先锋官塞巴斯蒂安骑士,作为这支士兵队伍的领头人,展现出了他在军事上的卓越才能。他的身份不同寻常——曾经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的贴身侍卫,塞巴斯蒂安在战术和战略上的经验丰富无比,这给赛琳娜的队伍带来了无可比拟的优势。 赛琳娜清楚地意识到,尽管塞巴斯蒂安的加入极大地提升了军队的实力,她自身在这支部队中的影响力却远不如这位经验丰富的骑士。塞巴斯蒂安的忠诚根植于他对皇帝的效忠,而不是对赛琳娜这位公主。在他的眼中,赛琳娜似乎更像是一种身份象征的存在,而非真正的指挥者。 面对这样的局面,赛琳娜在内心深处制定了自己的策略。她决心在保持对塞巴斯蒂安的尊重和合作的同时,巧妙地强化自己在队伍中的领导地位。她不愿只是象征性地出征,成为一位仅仅因为皇室血统而被摆上台面的“花瓶”。她渴望证明自己不仅仅是皇帝的女儿,更是一位有着自己想法和计划的领袖。在这次东征中,赛琳娜打算利用每一个机会,展现她作为一位独立、有决心的公主的形象,逐渐在部队中建立起她的权威。 在马车的摇曳中,海伦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赛琳娜公主,您真的打算坚持原定的路线,不考虑变更吗?” 赛琳娜微微转过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坚毅:“的确,海伦。难道你真的以为塞巴斯蒂安会容许我随心所欲地更改整个行军计划吗?而且,至于戈弗雷,那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塞巴斯蒂安轻轻地插嘴,语气中带着一种谨慎的建议:“公主,我们完全明白您的处境。但如果我们的队伍能够顺路经过威尼斯,不仅可能实现您的愿望,而且或许还能为我们的长途跋涉提供更多的支援和物资。” 赛琳娜沉默片刻,似乎在内心深处权衡着利弊,终于缓缓回答:“我明白,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决断。但在当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遵循戈弗雷的指挥。至于威尼斯……如果命运允许,我一定会抓住机会去见李漓。”她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对未来的希冀和不确定。 顾问斯贝斯拉娃骑在马上,听到赛琳娜的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深深地感叹着公主的坚韧和勇气,在这个充满变数的征程中,她依然能保持着如此的决心和清晰的目标。 侍卫长奥尔索利亚骑着马,跟随在马车另一侧,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她的表情显得紧张,但她的动作是那么地专业和机敏。她完全明白,这次东征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军事行动,每一步都蕴含着政治和战略上的考量,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对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 两人虽然沉默不语,但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为赛琳娜和这次行动提供着支持和保护。他们知道,随着队伍深入敌境,未知的挑战和危险将会接踵而至,但他们的忠诚和勇敢将是赛琳娜最坚实的后盾。 队伍缓缓地行驶着,马车里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赛琳娜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在这段旅途中找到自己的答案,无论这个答案多么艰难。而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未了的愿望,那就是再次见到李漓。 突然,他们的队伍戛然而止。赛琳娜皱着眉头,对身边的海伦说:“快,让斯贝斯拉娃去查一下,为何我们停下了?” 不久,斯贝斯拉娃骑马去询问戈弗雷的原因,然后迅速返回。她的面色略显紧张:“公主,前方出现了些麻烦。一群散乱的士兵正在向我们这边移动,堵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他们是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的部下,领头的是个名叫威廉勋爵的人,此人的绰号是木匠。埃米科因为在匈牙利境内掠夺百姓被当地国王回击,他们的队伍已经四散逃窜。” “木匠威廉?”赛琳娜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不悦的回忆。她深吸一口气,对斯贝斯拉娃命令道:“立即去请塞巴斯蒂安骑士过来,我们需要立刻商讨对策。”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应对紧急情况的决心。 塞巴斯蒂安骑士迅速地骑马来到赛琳娜的马车旁,致敬问道:“公主,您有何指示?” 赛琳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断:“塞巴斯蒂安,我认得那个名叫威廉的家伙。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恶棍,在东征路上肆无忌惮地掠夺无辜百姓。我认为,是时候给他一个教训了。” 塞巴斯蒂安眉头一皱,问道:“公主意欲亲自率军对抗那些散兵游勇吗?” 赛琳娜微微点头:“我想要你率领我们的直属部队去执行这一任务。记住,那些家伙因为一路上的掠夺,应该携带不少财物。你听懂了吗?” 塞巴斯蒂安露出一丝微笑,这种任务正合他意:“明白了,公主。我会安排一切。”他对赛琳娜的勇气和决断颇为佩服,同时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展示忠诚和能力的好机会。 戈弗雷还在犹豫到底该怎样面对挡在自己前进路上的那些乱军。忽然,塞巴斯蒂安身穿重甲,率领一队二百多人的重甲骑兵,从戈弗雷的大军中勇敢地挺身而出。他们迅速冲向那群杂乱无序的散兵游勇,战斗一触即发。威廉领导的部队在塞巴斯蒂安率领的骑兵队的猛烈进攻下迅速陷入了混乱,毫无有效抵抗之力。 战场上,恐惧和混乱迅速蔓延。威廉,这位一直以残暴和贪婪着称的堕落贵族,在绝望中鞭策着他的坐骑,匆忙抛弃了沉重的金银宝藏,只为了加快逃命的速度。他的运气似乎在这一刻站在了他的一边,他侥幸逃脱了这场灾难。然而,他的部队却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几乎被赛琳娜的军队彻底消灭。 战场上,塞巴斯蒂安骑士的身影在战斗中格外显眼,他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展现了惊人的英勇和战斗技艺。战马嘶鸣,剑光闪烁,每一位骑士都如同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异常果断而有效。 塞巴斯蒂安亲自率领着骑兵团,他们在战场上如同风暴一般,迅速地镇压了四散逃窜的散兵游勇。敌人在他们娴熟的战斗技巧面前几乎无法抵抗,一名又一名敌兵被击倒在地。 随着战斗的进行,战场上的散乱逐渐被清理。塞巴斯蒂安的骑士们不仅在战斗中表现出色,还非常机智地开始搜集战场上散落的财宝。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很快就收集了一大批财物。 战场上,塞巴斯蒂安站在一堆被收集起来的金银财宝前,他的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正如赛琳娜所预料的那样,这些散兵游勇身上确实带有大量的财物。这些财宝的数量超乎想象,堆积如山。 塞巴斯蒂安转身看向远处的赛琳娜,向她点头示意。赛琳娜在马车里微微点头,她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满意。她知道,这次的战斗不仅清除了一些不法之徒,还为她的队伍带来了可观的财富。 这次意外的收获不仅让赛琳娜的军队士气大增,更让塞巴斯蒂安骑士对赛琳娜刮目相看,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位公主的勇气和智慧。赛琳娜的这一行动,无疑增强了她在部队中的威望和影响力,为她在未来的征途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赛琳娜,深谙用财物激励军心的道理,果断下令将缴获的财物一分为二。一半作为赏赐分给了皇室直属军队,以提升他们的士气和忠诚;另一半则被赛琳娜收入囊中,为自己的行军增添后勤支持。这一举措赢得了士兵们的热烈欢呼和坚定的效忠。甚至连塞巴斯蒂安这位经验丰富的骑士也对赛琳娜的决策表示了深深的敬佩。他看到了这位公主不仅具有果断的军事指挥能力,还能够精准地把握士兵的心理,这使得他对赛琳娜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的尊敬逐渐转变为真挚的支持。 片刻之后,戈弗雷携带着他的两个表兄弟鲍德温和小鲍德温,以威严的步伐走到赛琳娜的马车前。小鲍德温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他对着赛琳娜厉声斥责道:“公主殿下,您这样擅自指挥军队是不可接受的!” “小鲍德温!”戈弗雷严厉地制止了他的表兄弟,“你不该如此无礼地对待公主殿下。”他转向赛琳娜,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公主殿下,我理解您的出发点,但在未来,任何作战命令都需要事先和我商议,以免引起混乱。我们必须确保军队的统一和纪律。” 赛琳娜微微一笑,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皮:“当然了,公爵阁下,我会记住的。这次,我只是想为正义出一份力。”她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丝调皮和狡黠。 斯贝斯拉娃看着这一幕,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场面的紧张气氛,于是及时介入,“戈弗雷公爵,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您就不要打扰公主殿下了。公主殿下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毕竟您的兄弟小鲍德温的言辞过于激烈了。”她的话语中既表现出对赛琳娜的关心,也委婉地表示了对戈弗雷的尊重。 在赛琳娜的马车前,气氛突然变得紧张。鲍德温步伐坚定地走近,脸上带着一丝贪婪的光芒,正准备开口索要战利品。就在这关键时刻,赛琳娜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策略,她的脸上突然露出害怕的神情,双手紧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整个人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然而,赛琳娜的嘴里却紧闭着,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战利品的事情。 “你们想做什么?”塞巴斯蒂安愤怒的对戈弗雷说道,同时对着自己身后的重甲士兵们做了个手势,士兵们警惕的拿了武器,围了过来。 鲍德温看着赛琳娜这副模样,显得有些迟疑。他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贪婪之色渐渐退去,转而变得有些困惑。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侍卫长奥尔索利亚见状,立刻警惕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剑柄,眼神犀利地盯着鲍德温,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模样。她的神态表明,任何对赛琳娜的威胁都不会被容忍。鲍德温最终没有再提出索要战利品的要求,转身后退了。 “公爵。我有些头晕,如果你们没什事了,就先退下吧。”赛琳娜胆怯地对戈弗雷说,同时向围拢来的皇室直属士兵们挥挥手,士兵们领会了赛琳娜的用意,迅速给戈弗雷三兄弟让出一条道来。 戈弗雷,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幕,心中暗自评估着形势。他见赛琳娜如此巧妙地避开了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同时又不激化矛盾,不禁对她的智慧和策略感到惊讶。他意识到,这位公主远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不仅是皇帝的女儿,还是一个精明的政治家。 最终,戈弗雷决定不再追究战利品的事,他示意鲍德温和小鲍德温跟他一起离开。在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赛琳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敬佩、好奇,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警惕。 赛琳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她知道,自己的演技和策略得到了效果。她的表现不仅避免了与戈弗雷的正面冲突,还为自己在这次东征中赢得了更多的自主权和尊重。 奥尔索利亚见事情平息,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剑。她转向赛琳娱,问道:“公主,您刚才那是真的害怕吗?” 赛琳娜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奥尔索利亚,有时候,显得弱小也是一种力量。” 赛琳娜又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说,木匠威廉这个恶棍,今天总算被我收拾了!而且我们还赚了很大一比钱!” 第121章 别无选择 隐士彼德所领导的平民十字军,经过了一段漫长而充满挑战的旅途,最终跨越了匈牙利王国的广袤大地,抵达了美丽如画的东罗马帝国的核心区域,在他们将贝尔格勒洗劫一空之后,他们又迅速进入了尼什,随后他们又和当地农民起了纠纷,最终当地驻军和他们展开激战,是他们的队伍损失了近万人。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和危险的旅程中,玛尔塔和帕梅拉一直在斯特凡诺带领的逃亡者群体中默默前行。逃亡者们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历尽波折。命运似乎终于在昨天向他们展露了微笑——他们与隐士彼德的平民十字军不期而遇。这次相遇仿佛是一束光芒穿透了他们漆黑的旅程,带来了渴望已久的希望和安全感。 当埃米科带领其残暴且无序的军队进入匈牙利王国后,迅速遭遇本地军队围剿。弗朗索瓦这个曾经归附于弗隆海姆伯爵埃米科旗下的雇佣兵头目,又一次幸运地躲过一劫。弗朗索瓦带领着的一伙由土匪、流氓和暴徒组成的队伍,侥幸逃脱匈牙利军队的追捕;他决定与埃米科决裂,他们转而加入由隐士彼德领导的平民十字军,这一决定并非基于信仰或忠诚,而是出于生存和利益的战略考虑。然而,成为隐士彼得的追随者之后,在匈牙利的泽蒙地区,弗朗索瓦利用当地市场的经济纷争为由,发动了一场攻城战。这场针对泽蒙的进攻导致4000多名匈牙利居民的死亡。弗朗索瓦不仅大获全胜,还借此机会对曾使他陷入绝境的匈牙利人进行了报复。经过这一战隐士彼得的队伍获得了丰厚的战利品,因此弗朗索瓦也算在他们中间站稳了脚。 隐士彼德和沃尔特·桑萨瓦尔对弗朗索瓦的信任,更多是建立在他表面上的表现和他手下的战斗力上。沃尔特为人善良而简单,他并不真正了解弗朗索瓦的内心,也没能识破他的伪装。而隐士彼德似乎看出了弗朗索瓦并非如表面上那样正直,不过,为了扩充实力,隐士彼德并不打算纠结这些。 随着天色逐渐昏暗,玛尔塔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她刚刚协助卫生队清理营地内因重伤不治而离世的战士们的遗体。 尽管心情沉重,玛尔塔依然坚持自己的职责,现在她双手提着一个装满新烤香喷喷面包的大筐,准备为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分发晚餐。正当她小心翼翼地穿越营地的帐篷和设施,努力在战火纷乱中为士兵们带去一丝温暖时,她的同伴帕梅拉突然急匆匆地跑来找她,显得有些气喘吁吁。帕梅拉的突然出现使玛尔塔感到意外,玛尔塔停下脚步,准备倾听帕梅拉急切的消息。 帕梅拉的脸上布满了不安与忧虑的阴影,她紧紧拉住玛尔塔的手,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恐慌:“玛尔塔,我们很快就要踏入君士坦丁堡了。你真的决定继续跟随这些所谓的平民十字军吗?他们并非真正为了圣战而来,而是一路上只知制造混乱和抢掠!” 玛尔塔停下脚步,她凝视着帕梅拉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难以言说的疲倦:“我们还能做出什么别的选择呢?我已经无家可归,跟随他们,至少能找到一丝依靠。” 帕梅拉紧握着玛尔塔的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玛尔塔,我……我在考虑,一旦我们抵达君士坦丁堡,我就要寻找机会逃离。我害怕死亡,我不想真的投身于这场战争。尼什的战役中那么多人的惨死,至今夜夜魇萦于我的梦魂。我之所以逃离劳动营,本就是为了求生存,而非换一个地方去送死。” 玛尔塔望着帕梅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明白帕梅拉的恐惧,但同时,她也清楚逃跑的风险有多大:“帕梅拉,到了那时我们再看情况吧。我现在只想先活下去,至于未来……我也不知道。” 她们两人在营地中站了好一会儿,沉默相对。周围的喧嚣仿佛与她们无关,她们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最后,玛尔塔微微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我们得继续前行,至少,我们还有同伴。”她轻轻拍了拍帕梅拉地肩膀,示意她不要过于担心。 帕梅拉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仍有恐惧,但玛尔塔的话给了她一丝安慰。她们一起继续走向分发面包的地点,尽管心中有着各自的忧虑,但此时此刻,她们知道彼此的陪伴是最宝贵的力量。 在秋日的金色阳光下,半个月的旅程后,隐士彼德的队伍顺利地穿越了色雷斯,顺道向当地的富裕人家“借”了一些钱粮,他们来去自如,并未遭遇任何阻碍。队伍离君士坦丁堡越来越近了,这里是东罗马帝国的核心领土。在他们安营扎寨的时候,一队举着鹰旗的重装骑兵,护送着一名东罗马帝国的使者出现在营地入口,使者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使者端正地站在众人面前,清晰地宣读了皇帝的口谕。他的声音在营地中回响:“尊敬的平民十字军,我代表东罗马皇帝向你们表示欢迎。然而,出于安全考虑,皇帝要求贵军不得进入君士坦丁堡城内。”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隐士彼德走上前,以领袖的身份回应:“我们感谢皇帝的欢迎,但我们远道而来,物资短缺。是否可以在城外获得一些补给?” 使者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坚定:“很抱歉,皇帝并未提及提供物资的事宜。我们只能确保贵军在帝国首都附近的安全通行。”说完,使者带着卫队就离去了。 在平民十字军的营地中心,隐士彼德坐在大帐内,眉头紧锁,沉浸在深沉的思考中。他们距离目标——罗姆苏丹国——的距离正在逐渐缩短。曾经依靠激昂的演讲聚集人心、提振士气的日子已成过去,现在他们面临的是如何与罗姆苏丹国开战的严峻挑战。作为队伍的实际军事指挥者,沃尔特负责筹划军事行动,并正在与其他主要军官们商议行军路线。 隐士彼德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感觉到了前方道路的艰难。他转向身后的士兵们,用坚定的声音说:“兄弟们,虽然面临困难,但我们的信仰和决心将引领我们前进。我们将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们虽然面临未知的困难,但在彼得主教的鼓舞下,士兵们仍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可是,我们必须迅速找到补给物资。”沃尔特补充道。 弗朗索瓦提出了一项计划:“我们可以派遣小队到附近的村庄,寻求当地人的帮助,或许能够获得一些必要的物资。”其实他所谓的寻求帮助,无非就是抢劫。 斯特凡诺则提出了另一种看法:“或许我们可以态度强烈地再次向君士坦丁堡当局寻求帮助,他们迫于压力或许能够为我们提供所需的物资。而且,在我们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之前,我们应该对部队进行集中训练和重组,并且将那些老弱病残留在君士坦丁堡。” 与此同时,弗朗索瓦则有着不同的想法,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我们可以利用这些老弱病残向东罗马帝国索求更多的补给和援助。至于渡海作战,我不是怕死,但我更看重的是获胜的机会。” 而其他的军官,大多数是充满宗教热情的战士,他们一致主张立即渡海进攻:“我们应该毫不犹豫地渡海,展现我们的勇气和信仰,直接挑战敌人!” 大帐内的空气中充斥着激烈的讨论声,各种观点交织碰撞。隐士彼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些迥异的意见中找到一条适中之路。 在平民十字军的营地中,针对是否进行整编和集训的问题,一场激烈的讨论正在进行。隐士彼德和沃尔特愿意接受斯特凡诺的主张,进行整编和集训以增强战斗力,但他们面临的是一个普遍的反对声浪。 “我们的补给已经岌岌可危,我们必须尽快做出行动!”一位军官强调道,他的话语反映出了许多人的想法。 “是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迅速地胜利,而不是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占领尼西亚,我要在圣诞节之前成为尼西亚公爵!”另一位官员紧随其后,他的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沃尔特意识到,这些军官中的许多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有些人渴望快速取得胜利以获得名誉和财富,有些则是宗教狂热者,急于与敌人交锋。在这种情况下,维持队伍的士气和稳定成了首要任务。 沃尔特与隐士彼德走到后账,进行了深入的商讨。沃尔特忧心忡忡地说:“如果我们盲目进攻,可能会遭遇重大损失。我们需要一个明智的战略。” 隐士彼德点头表示同意,但也表示出他的无奈:“我明白,但我们也必须考虑目前的实际情况。如果我们不顺应大多数人的意愿,可能会导致更大的不稳定和混乱。” 最终,在权衡了各种因素后,沃尔特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回到前帐,向所有军官宣布:“虽然我深知其中的风险,但为了维持队伍的稳定和士气,我们决定尽快渡海进行作战。” 傍晚,沃尔特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我知道,渡海作战意味着更多的不确定和挑战。但请相信我,这是为了我们的整体利益。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以信仰和勇气为武器,去面对未来的一切。”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信这些话。 这一决定在士兵们中引起了一阵轰动,许多人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兴奋,但也有一些人在心中暗自担忧。沃尔特深知,这一决定或许会带来未知的风险,但为了队伍的整体利益,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斯特凡诺担心地走到玛尔塔和帕梅拉身边,他的眉头紧锁:“玛尔塔,帕梅拉,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我建议,如果可能的话,你们或许可以考虑带着那些从劳动营逃出来的老弱病残留在君士坦丁堡。” 玛尔塔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斯特凡诺,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们都清楚,东罗马帝国不会轻易让我们留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帕梅拉握紧了玛尔塔的手,虽然她的脸色苍白,但眼中同样闪烁着坚强的光芒:“玛尔塔,斯特凡诺说得对。只有想办法留在君士坦丁堡,我们才有生机。” 斯特凡诺看着玛尔塔的坚决表情,不由得感到一丝敬佩。他轻声说道:“那么,无论如何,请你们小心。在战场上,保护自己永远是第一要务。” 随着晚霞渐渐退去,夜幕降临。整个营地都被一种紧张的气氛所笼罩。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平安。 在深夜的掩护下,弗朗索瓦悄无声息地带领着他的队伍离开了隐士彼德的营地。他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着狡猾和机智,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清晰的计划。 弗朗索瓦对身边的手下低声说道:“我们不会跟着彼得去送死。我听说,还有其他由贵族领导的十字军在前往君士坦丁堡的路上,那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 弗朗索瓦的队伍中,有些人对这个决定感到不安,但大多数人则对弗朗索瓦的领导能力深信不疑。他们知道,跟随着弗朗索瓦,总有机会在混乱中找到生机。 “记住,我们是狼,和羊混在一起只是为了找机会吃羊,我们不能真的成为羊。”弗朗索瓦的声音中透露着冷酷,他的目光如猎豹般锐利,“我们需要找到更强大的盟友,而不是在无名的战斗中送命。” “老大,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臭虫问道。 “我们可以先退到保加利亚去,那里生活的都是保加尔人,他们是东罗马帝国的二等公民。在那里,就算我们搞出点什么事来,也不会被帝国军队围剿!”弗朗索瓦坚定地说,“等到有合适的队伍来了,我们再去投靠他们!我们是狼,要耐心等待狼群到来!” “老大,你是说,我们去了那里又可以打家劫舍了吗?”臭虫追问道,“我想打劫那些有年轻女人的家庭!” “你真是一个没出息的东西!”弗朗索瓦对臭虫不屑地说。 在弗朗索瓦的带领下,这支队伍像一群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的目标是寻找那些正在组织前往东方的十字军贵族队伍。弗朗索瓦清楚,参加到这些贵族队伍中去,不仅能够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资源和保护,还可能为他们带来未来的荣耀和财富和更多的机遇。 与此同时,沃尔特正和斯特凡诺在帐篷里讨论着迫在眉睫的作战计划。隐士彼德坐在一旁,认真地聆听着他们的计划。忽然,一个气喘吁吁地士兵冲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报告!弗朗索瓦率领着他的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士兵急切地说。 斯特凡诺一听此言,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这是背叛!” 隐士彼德却显得更为冷静,他微微摇头:“随他去吧。以他们的本性,确实不适合参与这样的作战。我们不能期望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勇气和决心。” 沃尔特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满:“但这样我们的力量就削弱了。” 隐士彼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我们不能因为一些心怀异志的人离开就动摇。我们还有其他的勇士,他们会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至于弗朗索瓦,他的离去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渡海作战的风险确实很大,如果他们这些有二心的人留下来只会增加我们的供给负担。” 斯特凡诺沉默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无奈,但也认同沃尔特的看法。 士兵在沃尔特和斯特凡诺地肯定下,默默退了出去。沃尔特和斯特凡诺又重新聚焦到他们的战略图上,继续规划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第122章 意外重重 李漓在来发铁厂的日子已悄然流逝近一个月。昨日,苏尔家族的家主阿沃麦依旧返回威尼斯。埃尔雅金见此大好机会,派出了自己的助理吉赛拉前往来发铁厂,带来了一份特别的邀请:希望李漓能前往苏尔商馆,与这位在威尼斯颇有影响力的希伯莱大商人阿沃麦见面。 “少爷,今天您将有一个重要的会面。您不会忘记吧?”莎伦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走入李漓的房间,轻声叫醒了李漓。 李漓揉着惺忪的双眼,缓缓地坐起来,发现昨晚与他同榻的阿米拉和纳迪娅也已被莎伦唤醒。 “莎伦,我知道了。”李漓说着,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阿米拉和纳迪娅还沉浸在昨晚的温馨记忆中,她们依旧分别依偎在李漓的两侧腋下,对李漓投以深情的眼神,充满了对他深深的眷恋。然而,莎伦的催促声打破了这温馨而稍显尴尬的氛围。 “阿米拉、纳迪娅,快起床了。今天少爷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不能耽误他。”莎伦温和却坚定地说道。 阿米拉轻声回应:“是,莎伦姐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 “好吧。”纳迪娅也跟着起身,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昨夜的余温,但她知道李漓的责任和工作的重要性。 李漓看着她们有些无措的样子,不由得轻声安慰道:“谢谢你们昨晚的陪伴,你们都辛苦了。” 阿米拉望着李漓,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主人,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纳迪娅也含羞地补充道:“是的,主人,还有我。”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磨叽什么?”莎伦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都不想再有下次侍寝的机会了么?” 阿米拉、纳迪娅在莎伦的再次催促下,终于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她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李漓深吸了一口气,将昨夜的柔情暂时收起。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窗台上,房间里弥漫着温馨而安静的气氛,莎伦细心地为李漓整理着衣物,同时熟练地布置着早餐。 “少爷,您今天要去苏尔商馆,一定要给阿沃麦先生留下好印象。”莎伦边整理着衣服边温柔地说道。 李漓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莎伦一眼,然后开始慢慢地用餐。就在这时,阿贝贝轻轻敲门进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就在这时,阿贝贝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手中提着一份精美的伴手礼。她走到李漓身边,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同时提醒道:“主人,这是我们准备给阿沃麦先生的礼物,希望能表达我们的诚意和尊重。” “谢谢你,阿贝贝,你总是把任何事情都能想得那么周到。”李漓拉住阿贝贝的手,温柔地说。 阿贝贝趁机靠在李漓身边,小声提醒道:“主人,您今天会见阿沃麦先生,要记得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和尊重。阿沃麦先生是位非常重要的商人,与他建立良好关系对我们的生意至关重要。” “我知道了。”李漓点点头,认真地倾听着阿贝贝的建议,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了伴手礼。 早餐后,他们一起走到门口,此时蓓赫纳兹和吉赛拉已在外等候。 “少爷,一路顺风。”莎伦和阿贝贝微笑着送别。 “莎伦、阿贝贝,我们走了。”李漓转身对莎伦说道。 李漓和蓓赫纳兹一起走向码头,一条小船已经在等待着他们。吉赛拉和蓓赫纳兹轻松地交谈着,气氛轻松愉快。蓓赫纳兹接过阿贝贝递来的礼物,随后他们一起登上了船,驶向威尼斯市中心的苏尔商馆。 当他们抵达苏尔商馆时,埃尔雅金已经在门前等待着。李漓一眼就注意到了埃尔雅金今天的穿着——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女扮男装,而是穿着一身优雅的欧式女装,显得格外典雅。 “艾赛德,你总算来了。”埃尔雅金微笑着迎接他们。 李漓颇为惊讶地说道:“埃尔雅娜小姐,你今天的打扮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埃尔雅金轻轻地笑了笑:“偶尔换个样子也不错,不是吗?艾赛德,请跟我来,我叔叔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你了。”说罢,埃尔雅金接过蓓赫纳兹手中的那份伴手礼,示意吉赛拉领着蓓赫纳兹去一旁的偏厅休息等候。 李漓跟随埃尔雅金的步伐,穿过苏尔商馆的深邃走廊,走向阿沃麦的办公室。他感受到商馆内的装饰既古典又奢华,反映出威尼斯的繁荣与多元文化。他们穿过雕花的木门,李漓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宽敞而典雅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摆设着厚重的书柜和精细的艺术品,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富。 阿沃麦,身着一袭传统的希伯来黑色长袍,显得庄重而神秘。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智慧和深邃,一头灰白的头发增添了几分威严。 “叔叔,艾赛德来了。”埃尔雅金向阿沃麦介绍李漓,顺便将李漓带来的伴手礼放在一旁的矮柜上。 “欢迎你,艾赛德。”阿沃麦的声音沉稳而温和。 李漓微微弯腰行礼,“非常荣幸能见到您,阿沃麦先生。” “那你们慢慢谈,我先出去了。”埃尔雅金说。 “好的。”阿沃麦点点头。 随后,埃尔雅金退了出去。 阿沃麦示意李漓坐下。他的目光落在李漓身上,露出一丝怀念之情。“你的父亲,贾米尔,是一位了不起的人,他率领的商队,曾从遥远的河中地区带回来火药。他还在我困难时刻伸出援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过早离开,真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 李漓感慨地说:“我父亲生前也经常提起您。” 两人简短地回忆了李常庆的事迹,气氛温馨而尊重。随后,阿沃麦和李漓转变了话题,开始谈论商业合作。 “来发铁厂的产品质量非常出色,我们对此表示极大的兴趣。”阿沃麦语气坚定地说道。 李漓微微颔首,表达了认同。“我们的产品是经过匠人们精心制作的,无论是农具、武器,还是日用品,都能满足广泛的需求。关键我们使用了来自震旦的先进工艺生产铁器。”他的话中透露出对铁厂工艺的自豪。 “是吗?果然是因为掌握了来自震旦的先进技术,从而使你们的铁厂一跃而起!”阿沃麦随即提出了具体的合作方案。“我们希望成为你们在威尼斯及意大利地区的独家代理。通过我们广泛的商业网络,来发铁厂的产品可以实现更大范围的传播。这样你们的产品销量也可以成倍增长。” 李漓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无疑是一个极为宝贵的机遇。可是我对产品的定价权也会受到掣肘。” 阿沃麦开始了详细地阐述:“商业不仅仅是生产和买卖,它是文化和政治力量的体现。即使是最优秀的产品,也离不开高效的销售渠道。而我们苏尔家族拥有丰富的市场经验和广泛的销售网络。随着我们合作的深入,你会发现,你所释放的部分权益是值得的。”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李漓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不时地点头表示认同。“您的见解非常深刻,阿沃麦先生。我们的铁厂有着最好的铁匠和最先进的技术,但我们确实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市场。” 阿沃麦继续说道:“来发铁厂的产品在质量上毋庸置疑,但我们必须考虑不同地区不同时间的需求。例如,我觉得当下,优质的武器会是最畅销的商品!” “确实如此。”李漓认真地回应,“我们应该根据不同地区不同的时期的特点和需求,调整我们的产品线和生产计划。只是,我不想为十字军提供武器……”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你的家在黎凡特。”阿沃麦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们也可以把武器卖给天方教地区。威尼斯的地理位置极为优越,我们可以利用它作为贸易的枢纽。我们的运河和海上航线可以让产品迅速地传播到整个地中海地区。” “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优势。”李漓兴奋地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接着,阿沃麦转向了利润分配的话题。“在商业合作中,公平和透明是维持长期关系的关键。我提议,我们可以设定几个基准线,超过这些基准线的利润,双方可以按不同的比例分配。” 李漓沉思片刻后说:“这个方案听起来合理。这样既可以激励我们共同努力,也确保了合作的可持续性。” 两人还讨论了潜在的风险和挑战。阿沃麦指出:“在当前的环境中,运输安全是一个重要的考虑因素。海盗和强盗是我们必须警惕的。” 李漓回答道:“我们可以通过雇佣护卫队和使用加固的运输工具来提高安全性,我和盘踞在突尼斯海峡的萨拉森海盗首领卡迪的关系不错,我们可以寻求他们的有偿帮助。此外,我们还可以与神圣罗马帝国各地的权力结盟,毕竟我拥有普罗旺斯公爵的女婿的身份,保障我们的货物安全。” “非常好的建议。”阿沃麦赞许地说,“至于市场竞争,我们需要建立强大的品牌影响力。我们可以通过向权贵们赠送一些我们的产品,来提高品牌知名度。” 李漓赞同地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我们还可以通过与当地商会和行会建立良好的关系,来巩固我们的市场地位。” 在李漓与阿沃麦的深入交谈中,李漓提出了一个新的合作点。他缓缓开口:“阿沃麦先生,我还想谈谈关于我家在黎凡特地区的阿里维德庄园的事情。我们有意扩大与苏尔家族的贸易合作。阿里维德庄园的商队可以从更远的东方带回茶叶、香料等珍贵商品,同时也希望购买更多的欧洲货物,用以贩卖到印度和河中。我的长远计划中还包括打通从黎凡特到震旦的商路!” 阿沃麦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缓缓说道:“艾赛德,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提议。然而,我担心当前的局势可能对此造成影响。你也知道,十字军东征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始,这可能会对我们的贸易路线产生严重的破坏。” 李漓感到有些失望,他沉思片刻后说:“确实,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考虑。或许我们可以寻找更安全的贸易路线,或者等待时局稳定后再行动。” 阿沃麦轻轻点头,面露严肃之色:“还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最近,我们苏尔商会的情报网络接收到了一些令人意外的消息。据悉,你们的阿里维德庄园似乎已经落入一位塞尔柱公主之手。她领兵占领了那里,甚至囚禁了你伯父的家人。而你的伯父,据说已经从自己的领地逃走。不过,我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李漓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波澜起伏,但他努力保持镇定,不让担忧显露在脸上。“这是一个意外的消息。我会立即安排人去调查此事。感谢您告诉我这些,阿沃麦先生。” 阿沃麦认真地看着李漓:“我理解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如果有任何我们能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 李漓感激地点头:“我会的。不管怎样,我们的合作仍然是我此刻最关心的。因为担忧并不能使我解决家族领地发生的任何事情。” 阿沃麦微微一笑,似乎对李漓的态度感到满意。“我相信你的判断和能力。我们会一起面对这些挑战,并且取得成功。” 李漓站起身来,向阿沃麦伸出了手。“阿沃麦先生,感谢您的智慧和指导。我相信,这次关于铁厂的合作将开启我们双方新的篇章。” 阿沃麦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我也有同感,艾赛德。” 会谈持续了几小时后,侍从们送来了简餐,两人迅速进餐。之后,又开始对每一个细节进行了深入地讨论和规划。当夕阳透过窗户洒进办公室时,两人终于达成了一个全面的合作方案。 当会谈接近尾声时,阿沃麦的话题转向了他的侄女埃尔雅金。“你知道,我的侄女埃尔雅娜是一个非常杰出的女性。她不仅美丽聪慧,还对商业有着深刻的理解。” 李漓微微一笑,表示同意:“确实,埃尔雅娜小姐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一年的接触,早已让我们成为了不仅是合作伙伴,还是亲密的朋友。” “那最好了。”阿沃麦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关于我们的生意合作,昨天我已经和埃尔雅娜深刻讨论过了。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我提议让她长期住在你那里,作为我们苏尔家族和你之间的直接联络人,专门负责这项合作业务。此外,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苏尔家族愿意无偿提供位于君士坦丁堡郊外的一个带码头的仓库供你使用。” 李漓试图掩饰自己的惊喜:“这真是太好了,阿沃麦先生。” 阿沃麦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和一位聪明善良的女人,或许是个美好的组合。” 李漓惊讶地看着阿沃麦:“啊?!” 阿沃麦叹了口气,表情中带有一丝无奈:“艾赛德,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你。埃尔雅娜在美因茨鼓动希伯莱人叛教、并且带头叛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我们的社群,现在估计很难有希伯莱家庭愿意接纳她了。如今,她希望将自己的余生都投入到事业中,并且希望与你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 “什么!但是她那是为了拯救那些希伯莱人的命……”李漓还想辩解。 “没什么‘但是’的。”阿沃麦打断了李漓,“在我们的族群中,一个人的形象不是仅由我一个人,或我们几个人就能轻易改变的。我们无法抹去埃尔雅娜鼓动叛教的事实,也无法消除由此带来的深远后果。身为一个将信仰视为生命之本的民族成员,她的行为必然招致族群内部的严苛制裁,这是她为了自己的善良信念而不得不承受的沉重代价。她的人生道路充满了坎坷。现在,我只能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真正值得她信赖和依靠的人,与她同行同在。” 李漓感到意外,但仍保持礼貌的微笑。他意识到阿沃麦的话有更深层的含义。 阿沃麦又说:“关于埃尔雅金个人的事,你可以慢慢思考。现在,我们先把合作的事落实到位。” “好的。”李漓回答,“我会尽快把铁器生意合作的事情安排好。” 起身离开阿沃麦的办公室,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脑海中回响着阿沃麦的话,思考着阿里维德庄园的状况和埃尔雅金的处境。 第123章 搬过来住 当李漓从阿沃麦的办公室步出,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混合体——一部分是因为会谈的成功,另一部分则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的深思。他的脚步在走廊上回响,每一步都沉甸甸的。就在这时,埃尔雅金的出现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艾赛德,你们的会谈进行得如何?”埃尔雅金问,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心和好奇。 李漓转向她,微笑着回答:“非常顺利,阿沃麦先生的确是位杰出的商人。我们的合作前景非常广阔。” 埃尔雅金轻轻点头,随后柔声说:“明天我想去来发铁厂找你。叔叔回来后,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情。” 李漓的心头轻微一动,他想到了刚才与阿沃麦的深刻对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情暴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暧昧:“那真是我的荣幸,埃尔雅娜小姐。你真的明天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吗?” 埃尔雅金的眉头微皱,显然对李漓的话语有些不满。她轻轻踩了李漓一脚,语气带着严肃:“艾赛德,你最好正经一点。” 李漓连忙收敛了笑容,声音温和而认真:“我只是开个玩笑,别生气。我非常期待明天你的到访。” 埃尔雅金的脸色稍缓,她陪同李漓走出了苏尔商馆。李漓轻松地走向码头,心情也逐渐放松。他找到了等候在外的蓓赫纳兹,这位忠诚的伙伴一直在等待。 “艾赛德,会谈顺利吗?”蓓赫纳兹问。 “是的,商业合作谈得很顺利。”李漓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埃尔雅金明天会搬到我们那里,以后就住在那里了。”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心事重重?”蓓赫纳兹敏锐地问。 李漓叹了口气,“但是,我得知阿里维德庄园可能遭遇了麻烦。” 蓓赫纳兹的眉头紧锁:“那我们回到铁厂后,应该立刻派人去托尔托萨打探消息。” 李漓和蓓赫纳兹一起登上了小船,驶向梅斯特雷的来发铁厂。夕阳的金色光芒映照在平静的水面上,船桨轻轻划过,泛起一圈圈涟漪。李漓靠在船头,眼神远望,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阿里维德庄园的担忧。 夜幕降临时,他们到达了铁厂。李漓下船后,立刻找到了哈迪尔。他的眼神坚定,语气果断:“哈迪尔大叔,明天,我需要你派遣一队可靠的人马前往托尔托萨,调查阿里维德庄园的情况。” “怎么了,少爷,出什么事了吗?”哈迪尔不安地问。 “阿里维德庄园可能被某个赛尔柱人贵族霸占了!但是不能确定消息是否是真的。所以得赶紧派人回去看看。”李漓说道。与此同时,他的目光还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游移,思考着可能的策略和应对措施。 哈迪尔立刻回答:“遵命,少爷。哈桑今天中午刚刚回来,正好派他去。” \"好,立即将他召来。\" 李漓应允。 不久,哈桑进入李漓的办公室,听取了任务的详细说明。当天晚上,哈迪尔迅速组织了一支队伍,精挑细选了五名身强力壮、智勇双全的随从给哈桑,以便前往阿里维德庄园进行调查。随即,哈桑带领这五名随从在夜色中出发,开始了他们的任务。 第二天中午,阳光明媚,水波在来发铁厂前轻轻荡漾。一条小船缓缓驶来,载着埃尔雅金及其随行人员。埃尔雅金今日的装扮依旧和往常一样,她放弃了女性的裙装,而是选择了男装,一件精致的礼服、合身的马裤和高筒长靴,尽显她的不羁与个性。她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微笑,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跟随她的一起前来的,除了秘书吉赛拉,还有一名女佣德拉季奇。 在码头,波巴卡正忙着与买家清点货物。一瞥见埃尔雅金的身影,他立刻派人去通知李漓。李漓听到消息后,迅速带着莎伦、蓓赫纳兹和阿贝贝迎了出来。 李漓来到门前,向正在码头盘点货物的古夫兰招招手,“古夫兰,你快过来一下。”古夫兰立刻从码头的货物盘点工作中抽身而出,她走向了李漓和埃尔雅金等人这边。 李漓走上前,脸上带着微笑:“埃尔雅娜小姐,欢迎你的到来。” 这一幕让莎伦和阿贝贝都感到震惊。她们此前一直以为埃尔雅金是男性,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们彼此对视,眼中满是惊讶。莎伦低声对阿贝贝说:“我一直以为埃尔雅金是位绅士,原来她是这样的一位优雅女士。” 阿贝贝回应道:“确实令人意外,但不可否认,她的风采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在这短暂的惊讶过后,莎伦和阿贝贝迅速调整了情绪,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埃尔雅金点了点头,回应:“谢谢你,艾赛德。我很高兴能来到这里。” 李漓转向身后的众人,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埃尔雅娜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苏尔家的代表,将长期住在这里。” 古夫兰,自认为是李漓未过门的平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她上前,伸出手致以欢迎的问候:“埃尔雅娜小姐,欢迎来到我们家。我相信你会在这里感到宾至如归。” 埃尔雅金转身面对在场的众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份自信和亲切。她身姿优雅,声音清晰地介绍着随她而来的两位女士。 “这位是我的助理吉赛拉,”埃尔雅金说着,轻轻挥了挥手,引导众人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吉赛拉,“她在工作中的才智和效率,相信很多人在之前的交流中已经有所体会。” 吉赛拉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她的举止流露出专业和从容,让在场的人对她充满了尊敬。 “而这位是德拉季奇,”埃尔雅金继续介绍,手指轻轻指向另一位女士,“她负责我的日常起居。她的细心和能力,能让我完全专注于工作。她们两人也将与我一起长期留在这里。” 德拉季奇微微鞠躬,她的动作优雅而恭敬。虽然她的表情略显谦逊,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坚定。 莎伦和蓓赫纳兹微笑着迎接埃尔雅金,表现出亲切的态度。莎伦说:“欢迎你,埃尔雅娜小姐,真没想到,原来您是这么优雅的一位女士。希望你在这里能感到舒适。” 蓓赫纳兹也补充道:“埃尔雅娜,我们一直在盼望你的到来。” 李漓转向阿贝贝,“阿贝贝,请为埃尔雅金和她的随行人员安排房间。” 阿贝贝立刻表现出家中主管般能力和效率,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向几个正在忙碌搬运货物的奴隶下达了命令,“你们几个,快过来帮忙!” 奴隶们立刻过来搬运埃尔雅金的行李,他们的动作快速而有序,显示出对阿贝贝指令的尊重和敬畏。 埃尔雅金微笑着回应李漓和古夫兰的问候,她的声音温柔而友好:“非常感谢你们的热情招待。我相信,在这里的工作和生活一定会非常愉快。” 在房间安排好之后,埃尔雅金的助理吉赛拉和女佣德拉季奇开始忙碌地整理她的行李。两人的动作熟练而高效,很快就将行李安置妥当,让埃尔雅金的新居焕然一新。 李漓和埃尔雅金步入了宽敞的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古木的书桌上,营造出一种温馨而专业的氛围。办公室内布置得既简洁又实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而桌上则摆着一些图纸和工具。 李漓向埃尔雅金示意坐下,两人相对而坐。埃尔雅金的目光很快被桌上横七竖八的几张图稿吸引,她好奇地伸出手,轻轻地拿起一张图纸。 “艾赛德,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指着图纸问。 李漓微微一笑,透露出一丝自豪:“这是火炮!一种新型的武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这一创新的自信。 埃尔雅金仔细地观察着图纸,图纸上绘制着复杂的机械构造和详细的尺寸标注。她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大胆而创新的设计。 “我已经让赫伯特着手在锻制这个东西了,再过几天,你就能看见实物。”李漓继续解释,“到时候我们会做一个演示,你就能亲眼看到它的威力。” 埃尔雅金的眼睛闪烁着兴趣的光芒,“这么奇怪的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她问道,“你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 李漓轻轻地笑了笑,但并没有透露太多,“是的,我总是喜欢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他的话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神秘和自信。 埃尔雅金的目光在李漓的脸上停留,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艾赛德,你打算拿它来赚钱吗?”她问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表现出对火炮的兴趣。 李漓摇了摇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坚定:“不,我想用它来自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决的决心,“我暂时还不打算把火炮传出去。” 话题一转,埃尔雅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怎么没看见哈迪尔大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看向李漓等待答案。 李漓微微一笑,回答道:“他外出去和铁矿石原料供应商谈生意了。”他的语气显得轻松,但眼中却透露出对哈迪尔的信任和依赖,“得明天才能回来吧。” 埃尔雅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她完全理解了李漓的意图。然后,她的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面,带着一丝认真:“我叔叔还把君士坦丁堡城外,由杜卡斯家族委托经营的那个橄榄种植园,就是飞雄营驻扎的乌尊亚种植园,也交给我来管理了。那个地方可以成为我们在君士坦丁堡的落脚点,那旁边还一个带仓库的码头也是归我们无偿使用的。” 她的声音平稳,但透露出对新责任的兴奋。“另外,我派去乌尊亚种植园的人,今天早晨回来了。安杰罗确实认识玛尔塔,他觉得玛尔塔很可能还活着。因为在清理战场时,并没有人看到玛尔塔的尸体。”埃尔雅金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希望。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安杰罗还说,玛尔塔可能加入了隐士彼德的队伍,因为他们的逃亡计划中,就是要去投奔隐士彼德。” 李漓听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也感到一丝安慰,“如此,找玛尔塔就如大海捞针一样难了……但愿玛尔塔能平安!”他轻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虽然这个消息并不完全确定,但至少它提供了一线希望。 阿贝贝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她的步伐稳健,面带微笑地对埃尔雅金说道:“埃尔雅娜小姐,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一间办公室。”她的声音温和而得体,显示出她作为家中主管的专业和细心。 “不过,”阿贝贝接着解释,“由于铁厂目前的空间有所限制,我们无法为每位贵宾提供单独的房间。因此,您的助理吉赛拉小姐将不得不和您共用这间办公室。”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但同时也表现出对现状的无奈。 “这没关系,尽管环境稍显紧凑,但我和吉赛拉的协作无疑将更为密切。”埃尔雅金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 阿贝贝感到一丝欣慰,她知道埃尔雅金的这种灵活和适应性对于即将展开的工作非常重要。 “艾赛德,那我先去忙了。”埃尔雅金起身。 “好吧。”李漓说道,“如果你乐意和大家一起进晚餐的话,晚餐时就来餐厅。只不过,在这里无论是谁,包括奴隶,伙食都是一样的。” 随后,阿贝贝领着埃尔雅金前往新办公室,一路上介绍着铁厂的一些基本情况和日常工作流程。埃尔雅金认真倾听,不时地点头或提出问题,显示出她对于新环境的兴趣和适应能力。 埃尔雅金对铁厂里无需皮鞭监督即可自觉工作的奴隶们感到好奇。她询问道:“阿贝贝,这里的工人们,他们大多是奴隶身份吗?”埃尔雅金询问着,她的眼神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阿贝贝点头回答:“在这里接近一半的工人都是奴隶。但您需要知道的是,在这里,奴隶并不会遭受虐待和苛责。事实上,很多奴隶甚至不愿意离开这里。” 埃尔雅金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惊讶:“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想呢?” 阿贝贝的声音平和而坚定,她详细地解释着:“在这里,奴隶们得到的待遇远超过一般的预期。他们不仅有稳定的食物供应,还能获得一定的工资。我们铁厂提供他们免费的食宿,这在其他地方是很难想象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种安排的深刻理解和接受,“而一旦他们离开这里,成为自由人,所有的生活成本就需要他们自己来承担。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其实更愿意留在这里。”阿贝贝的话语中,带着对铁厂环境的肯定和对现实的清晰洞察。 她又补充道:“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虽然我是这里的管事,但我也是主人的女奴。而我认为,能成为主人的奴隶,这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在这里,我不仅得到了主人的保护,还受到了别人的尊重。” 阿贝贝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难得的安宁和满意,她平静地说道:“现在,连哈达萨也主动签约,愿意成为主人的奴隶。” 埃尔雅金略显惊讶地问:“真的吗?为什么哈达萨会选择这样的生活呢?” 阿贝贝回答得很坦诚:“哈达萨告诉我,她之前的生活本质上也是在伺候人,与奴隶的生活没有太大区别。在这里,作为主人女奴,反而让她感到有安全感和稳定。”阿贝贝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哈达萨选择的理解和尊重。阿贝贝当然不会告诉埃尔雅金,其实是她逼迫哈达萨成为契约奴隶的。 第124章 不必感谢 埃尔雅金迅速适应了来发铁厂的日常生活,并开始她的工作。她带着同伴吉赛拉,穿行于威尼斯的繁华街道。她们拜访了威尼斯的各大商会,积极与各地的商人交流,巧妙地推销来发铁厂制造的精良铁器。 李漓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陷入沉思,考虑是否要亲自前往乌尊亚视察朗希尔德制作火硝的进展。突然,来发铁厂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院子内的动静似乎异常,不同于往常的工作声响。 “哈达萨,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吵闹!”李漓对身边的哈达萨说道,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悦和好奇。 哈达萨迅速从办公室跑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脸上带着紧张而又激动的表情。 “少爷,是塔伊布他们回来了,而且他们还带回了几个被绑起来的人。”哈达萨急促地回答,他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惊讶和好奇。 李漓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步伐匆匆地走向院子。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几分紧张,想要亲眼看到塔伊布带回的人。 一走进院子,李漓立即看到了刚刚归来的塔伊布及其队伍。“塔伊布,你们终于回来了,一路辛苦了!”李漓向他们表示了欢迎和感谢。 塔伊布满脸自豪地向李漓敬了一个礼:“男爵,我们不但平安回来了,还捉到了几个被拜占庭罗马帝国悬赏的人!”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成就感。 李漓的目光立即锁定在这五个被捕者身上,询问:“他们是谁?犯了什么罪?”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审视。 塔伊布指向一个白胡子的老者:“他们是保加尔人,领头的是博扬. 咄陆,就这这个老头,他是拜占庭的罗马帝国通缉的叛乱分子首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剩下的都是他的家人和追随者。我们在完成护送任务从君士坦丁堡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他们,他们还企图洗劫一所罗马人的庄园,幸好我们及时制服了他们。”塔伊布继续补充:“这些人都是悍匪,我们亲眼所见,他们杀死了好几个拜占庭的罗马人!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年纪这么小,竟然下手那么狠,直接把一个拜占庭人的税吏的头砍了下来!还拿着税吏的头颅在小镇上游走狂欢!” 李漓皱了皱眉头,追问:“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送他们去君士坦丁堡领赏?你们把这些人带回来干什么?”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被捕者。 塔伊布回答道:“因为匈牙利王国也发出对他们的悬赏,所以我们决定将这些人先带回来,然后派人去告诉两边,我们抓到他们了,谁给的赏金更多,就往谁家送。” 李漓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匈牙利王国也对他们感兴趣?” 在院子的喧嚣中,埃尔雅金闻声赶来,她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些保加尔人可能不只在拜占庭罗马帝国造成麻烦,大概他们也在匈牙利闹事。匈牙利曾在大约七十年前趁保加利亚帝国崩溃时占领了部分土地。这些保加尔人真是太固执了,国家都灭亡这么久,他们仍梦想着恢复。”埃尔雅金的话带有明显的讽刺和轻蔑。 突然,一个被捕的保加尔人少女注意到埃尔雅金的打扮,意识到他是希伯莱人,愤怒地喊道:“你是个希伯莱人吧!你们希伯莱人只关心赚钱,毫无国家观念。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悲哀无助中体会到失去国家庇护的痛苦!” “你闭嘴!”埃尔雅金对着这个保加尔人少女生气地说。 塔伊布见埃尔雅金面色难看,立刻迎合着对埃尔雅金说:“苏尔先生,您根本不用理会她!”接着,塔伊布冷酷地对着他的手下下达命令:“来人,给我狠狠地抽这个小贱人的嘴巴!打得她再也说不了话!” 埃尔雅金面无表情,她的脸上板着,内心的情感和态度难以捉摸。她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只是沉默地转身离开了现场,留下一个沉重而复杂的背影。 随后,一个队员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向塔伊布提出了一个更加卑劣的建议:“队长,苏尔先生已经离开了,与其打烂她的嘴,还不如让弟兄们享受一下这件战利品!” 塔伊布听后,冷酷地回应:“费萨尔,只要你们确保不弄死她,随你们怎么来。但都给我记住,我们还要用她去换赏钱呢!” 几个队员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步伐带着明显的恶意和暴戾,向那位无助的少女逼近。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猥琐和邪恶。 博扬站了过来,挡在少女身前,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你们这群不得好死的土匪!”随后另外三个保加尔人都挤了过来挡在少女前面。 “都让开!”费萨尔冲向前去,对着一个挡在少女身前的博扬就是一拳。接着其余的队员们也冲了上去,把他们的拳头重重地砸向那些保加尔人。 “够了,都给我住手。我们可不是土匪!”李漓立刻介入。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队员们听到李漓的命令后纷纷停了下来。 “男爵,我们现在还是先把这些人关起来吧。”塔伊布提议,他的脸上显露出疲惫,双眼微微红肿,显然是连续作战和奔波的疲劳。 “好的。”李漓沉着地说。 那个保加尔人少女又发声了,她愤怒地对着正抓着她的士兵怒吼。她的长发散乱,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反抗:“你们这些拜占庭的走狗,别碰我!我自己会走!有本事就直接在这里杀了我!”她的声音尖锐而充满力量,虽然她被捆绑着,但她的气势丝毫未减。 “我们不会杀了你,我们要把你交给拜占庭换钱。之后,拜占庭人会杀了你!而且还会把你的尸首吊在广场上直至腐烂或被乌鸦吃得只剩下一具白骨!呵呵!”费萨尔冷冷地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轻蔑,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行了,就少说两句吧!”李漓示意费萨尔住口。 李漓慢慢走近这位被抓获的保加尔人少女,他的步伐平稳却充满了审视的目光。 这个少女年纪和李漓相仿,大约十五或十六岁,她的面容透着青春的轮廓,但在她深邃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成熟超出她年龄的坚定和决绝。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呈现出深棕色的光泽,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挑战。少女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即使在长时间的战斗和囚禁中变得有些凌乱和脏污,依然难掩其天然的波浪卷曲。她的发丝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但仍然流露出一种野性的美。尽管她的面庞被尘土和疲惫抹去了部分少女的柔和,却仍然隐约能看出本该属于她年龄的美丽。她身着简单的民族服饰,虽已破旧和沾满污渍,但仍能看出其原本的精致细节和图案。衣物上的刺绣显示了她的文化背景,尽管经过风雨和尘埃的侵袭,这些图案已变得模糊不清。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下,少女依然保持着一种挺拔的姿态,显示出她不屈不挠的勇气。她的手脚被粗鲁地捆绑,但她并未显示出丝毫的屈服。 李漓的眼神直视女孩,语气冷静而坚定:“我们不是任何人的走狗。”然后他的语气略显沉重:“而你,如此年轻就毫不犹豫地杀人,就算你被匈牙利人或拜占庭的罗马人处决,那也是你罪有应得。下辈子做个好人吧!”李漓的话虽然冷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女孩怒吼回应:“你只看到我们的反抗行动很血腥,你们却不知道拜占庭的罗马人对我们的暴行!七十多年前,罗马帝国军队在克雷蒂昂屠戮我们的士兵,将名战俘残忍地剜目,百人一队,每队仅有一个保留有一只眼睛的人带路,让他们以惨状回到我们家园!”她的声音中带着悲愤,“经过七十年的统治,拜占庭的罗马人依旧不把我们保加尔人当作他们的公民,他们不断地压榨我们,剥夺我们的权利,残害我们的人民。还动不动就杀我们的人。甚至还在我们开集市的时候,对我们烧杀抢掠!我们只是在反抗罢了!” 博扬安慰少女道:“卢切扎尔,没必要跟他们多说,他们只在乎赏金,根本不会关心我们保加尔人的苦难。”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奈和坚决,“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被送到拜占庭或匈牙利,在那里被处以绞刑,但我们的同胞们不会因此而屈服,我们的反抗只会更坚定!” 李漓沉思片刻,然后吩咐塔伊布:“先将他们带下去关起来,确保让他们吃饱,不要虐待他们。” “遵命,男爵!”塔伊布回答。 塔伊布命令他的手下随即行动,将这五人押送到一间空置的仓库中,并且确保这些保加尔人得到基本的待遇。李漓的眼神在这一切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在保加尔人被押走后,李漓转向塔伊布,沉着地说:“我打算释放这些保加尔人。至于赏金,你可以去找阿贝贝领取。我们的队员们都辛苦了,我不会让大家白忙活一场。” 塔伊布忠诚地回应:“老大,我们的队伍本来就是您的,您说放人就放人。” 李漓坚持道:“队员们的辛苦不能白费,他们应得到赏金。但这些人必须放走。” 塔伊布感激地说:“谢谢您,老大。” 塔伊布带着一丝期待,来到了阿贝贝的办公室,希望领取为抓获保加尔人而应得的赏金。“阿贝贝,主人让我来领赏金。”塔伊布开门见山地说。 阿贝贝却不悦地看着塔伊布,声音中带着不满:“赏金?你们所有人原本就是主人的战俘和奴隶!就算把抓回来的人都放了,那也是在执行主人的命令。你们还想问主人要赏金?”她的语气冷峻,目光如冰。 塔伊布感到一阵错愕,随即回答:“但这是我们拼命的辛苦钱,我们应该得到补偿。” 阿贝贝断然拒绝:“没门!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她的态度坚决,丝毫不给塔伊布留下商量的余地。 塔伊布无奈地退出了办公室,心中充满了后悔。他没有预料到,将保加尔人带回来发铁厂会导致这样的后果。恰巧路过阿贝贝办公室的蓓赫纳兹听到了这个情况,蓓赫纳兹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漓。 李漓走进阿贝贝的办公室,先是示意其他人暂时离开,确保了私密和严肃的谈话环境。随后,李漓以一种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向阿贝贝表达了他的诉求:“阿贝贝,我必须让我们的队员领取赏金。他们已经成功俘获了保加尔人,理应获得相应的报酬。尽管出于原则,我已经指示他们释放这些俘虏,但我不能让这个决定损害我们团队的士气。此外,我们必须考虑到塔伊布及其手下的数量优势;如果我们剥夺了他们应得的报酬,这可能引起严重的不满,甚至可能导致哗变。” 阿贝贝显得有些犹豫:“好吧,主人,我会给塔伊布他们一定的补偿。但他们必须明白,即便是他们从匈牙利王国获得的赏金,也有一部分应该上缴。”说着,阿贝贝从抽屉里拿出一些钱,递给了李漓。 李漓接过钱,离开了阿贝贝的办公室。他找到塔伊布,将这笔钱分配给他和其他队员们,作为对他们辛勤工作的奖励和补偿。 晚上,在昏暗的仓库中,李漓与蓓赫纳兹的步伐回荡着。四周是铁锈斑斑的墙壁和沉重的铁门,仓库内闷热而压抑。五个保加尔人一排排坐着,眼中带着不安和怒火。他们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衣衫褴褛,面色疲惫。 “蓓赫纳兹,把他们都放了!”李漓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 蓓赫纳兹并未答话,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她走向博扬,匕首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寒光,轻而易举地割断了捆绑博扬的绳索。接着蓓赫纳兹转向其他人,同样迅速地解开了他们的束缚。 “你想干什么!”卢切扎尔怀疑地盯着李漓,不相信对方会无条件释放他们。 李漓淡然回应:“你们走吧。趁着天黑赶紧离开梅斯特雷。但记住,你们这种毫无意义的暴力和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你们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吧,好好生活。” 博扬站起身,尽管疲惫,但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感激:“谢谢你放了我们,我们会记住这个恩情。但我们依旧会坚持我们的原则。” 在昏暗的仓库中,这群保加尔人纷纷挣扎着站起。他们的动作显得急促而蹒跚,因长时间被捆绑而显得笨拙。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伴随着链条和绳索的微弱声响,形成了一种急切的逃离旋律。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旧铁的味道,仓库的灯光昏黄而昏暗,只能勉强照亮他们的道路。 卢切扎尔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安。在她踏出仓库的那一刻,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穿过昏暗的空间,直视着李漓。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卢切扎尔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怀疑,她不确定地问李漓:“你真的要放我们走吗?” 李漓回答得既简洁又坚定:“快走吧!”他的眼中闪烁着深沉的认真之光,“别再陷入这些无意义的暴力和恐怖行为。就算你们继续你们这样做,既不可能结束罗马人对你们的统治,也不可能夺回匈牙利人占领的土地。” 卢切扎尔被李漓的话深深触动,她坚定地追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卢切扎尔。”她的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李漓,似乎在寻找某种答案。 李漓轻轻一笑,平静地回答:“你的同伴早就喊出了你的名字,不过这并不重要!我们应该再也不会相见,你快走吧。”李漓向卢切扎尔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卢切扎尔坚持不懈地回应:“即使我们不会再见面,我还是想知道谁救了我。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的语调坚定,显露出对恩人的深刻记忆和感激。 李漓这时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回答说:“我叫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来自震旦。不必感谢我。好好的活下去吧!” 卢切扎尔的目光在李漓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她转身,迅速消失在仓库的大门之外,融入夜色中。她的身影渐渐远去,而她留下的那个眼神,却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仿佛在寻求一个未知的答案。 第125章 忙里偷闲 李漓在反思塔伊布带领的队伍时,对卢切扎尔事件中队员们的行为让李漓深感必须对部队进行纪律和思想上的整顿。 为了加强队伍的纪律性和思想教育,李漓决定让塔伊布带领的队伍留在铁厂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整和教育。他指派哈迪尔负责这项任务,希望通过教育提升队伍的整体素质。不过,事情的发展并不尽如人意。哈迪尔虽然在提高队伍的忠诚度方面表现出色,但在更广泛的思想教育方面却显得力不从心。而李漓一时也想不出改变的办法。 几天后,塔伊布收到了威尼斯总督府发出的新的委托:护送一批重要物资到罗马。李漓指示塔伊布迅速动员他的队伍,进行周密的准备,并随即开始了这次护送之旅。至于队伍的思想教育计划,李漓决定暂时搁置。这时,李漓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来负责队伍的思想教育——米洛的宫廷祭司尤丝蒂娜修女。她的智慧和经验似乎是完成这项任务的理想选择。李漓预感他的妻子贝尔特鲁德及其带领的十字军队伍也即将抵达威尼斯,他打算与贝尔特鲁德商议这一计划。 李漓还意识到,不仅是塔伊布带领的队伍需要进行思想教育,其他部队如虎贲营和飞熊营也同样需要这种教育。甚至连商队的队员和铁厂的工人,都需要接受一定的指导和教育。李漓开始筹划一项全面的教育方案,以提升整个团队的思想素质和凝聚力。 接下来在来发铁厂这些相对平静的日子里,李漓坚守着他的日常习惯,每天沉浸在懒散的梦乡中,直到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午时钟声敲响,他才慵懒地从床上爬起。尽管铁厂内的生活节奏依然忙碌,但李漓似乎脱离了这一切,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和小世界中,他努力的回忆着穿越前的世界的一切,在思绪中寻找有用的事物。 不管谁在前一晚为李漓侍寝,莎伦总是负责准备他的午餐。这位忠诚的女仆现在肩负着管理整个铁厂后勤的重任,她的时间被压得满满当当,与李漓共度的时光自然也就大大减少了。哈达萨现在成为了莎伦的得力助手,她协助莎伦处理各种杂事,两人成了铁厂中不可或缺的默契搭档。 最近,李漓脑海中盘旋着一个新想法——酿造蒸馏酒,并提取酒精。他想象着,首先需要设计一套精致的蒸馏器皿。在他看来,来发铁厂的先进技术和设备将是实现这一想法的坚实基础。他思考着如何利用铁厂的资源制作出真正实用的蒸馏器。 然而,李漓也意识到,看似简单的想法在实施时充满了挑战。正如哈迪尔和赫伯特最近的经历一样,尽管李漓已经画出了大炮的图纸,但是哈迪尔和赫伯特近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不得不没日没夜的全身心投入到李漓启动的铸铁大炮研发项目中。 李漓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把玩着一块铁块,眼中闪烁着对新项目的期待和思考。尽管是一个穿越者,但每一个“发明”和“进步”都不会轻而易举地到来,它们需要无数的尝试和努力。 在来发铁厂的宁静后院里,莎伦和哈达萨正忙着清点当天采购回来的新鲜食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为这平凡的一幕增添了几分温馨。 工作间隙,哈达萨带着一丝羞涩和好奇小心地问莎伦:“莎伦姐姐,所有年轻的女奴都需要为主人侍寝吗?” 莎伦微微一笑,她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哈达萨,你无需担心。你看这庭院里,有那么多女奴。其中许多已与铁厂的男工们成立了自己的小家,甚至生育了孩子。”她的语气轻松愉快,“她们和少爷之间,只是纯粹的主仆关系,就算是少爷身边的胡玲耶和热什德,也是和别人一样。” 哈达萨踌躇着补充说:“我是指像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这样的年轻女奴……会不会有一天主人要我侍寝?” 莎伦自信地说:“哈达萨,你真的想得太多了。少爷不会强迫任何人,不管她们多年轻多美丽。我、阿贝贝和其他几个,我们都是出于对少爷的爱慕,而且少爷也是真心喜欢我们。” 哈达萨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可是,我是说……如果我也愿意,主人会不会接受我?我又该怎样让主人注意到我呢?” 莎伦忍不住笑了,带着调侃的语气轻声说道:“那你得自己去问少爷了!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轻松和愉悦。 每天,蓓赫纳兹和伊斯梅尔肩负着收集情报的重任,确保李漓能灵活应对各种挑战。但别看她们严肃的任务,两人在威尼斯的大街小巷里其实更像是在游历。她们的脚步遍及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时从某个街头小巷带回些许轶事或是所谓的“重要”消息。 伊斯梅尔自从成为阉人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了,现在他竟然开始模仿女奴们的打扮,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他时而戴上花哨的头巾,时而穿上鲜艳的衣裳,甚至还学会了如何用轻盈的步伐行走,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模样。 这可把蓓赫纳兹逗乐了。每当看到伊斯梅尔那奇装异服的样子,蓓赫纳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不厌其烦地提醒他:“伊斯梅尔,别忘了你还是个男人呀!”但伊斯梅尔总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蓓赫纳兹,我这是在深入角色,增强我们的情报收集能力。”然后还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在铁厂里,伊斯梅尔的这些小插曲已经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甚至有人私下里打赌,猜测伊斯梅尔下次会以怎样的装扮惊艳大家。而蓓赫纳兹每次看到伊斯梅尔的新造型,都不禁摇头叹气,但蓓赫纳兹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一丝欣赏和宽容。毕竟,这也是铁厂多彩生活的一部分。 在来发铁厂的大办公室,阿贝贝正带领着她的团队负责处理铁厂的所有财务事务。她们团队中的成员包括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和热什德,她们都是铁厂中的女奴,但各有所长,共同管理着工资发放、货款结算等繁琐的财务工作。在办公室里,她们忙碌的身影和笔尖在账本上飞速舞动的声音是常态。 午后,胡玲耶和热什德利用向李漓确认账目的机会,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将账本递给李漓,等他细致地核对了每一笔账目后,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些犹豫地留在了办公室里。 李漓注意到了她们的异样,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胡玲耶和热什德突然上前,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李漓的双膝。胡玲耶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主人,我们也是女人,虽然我并不纯洁,但也追随你一年多了,你就正眼看我们一眼吧。” 热什德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期待:“主人,莱拉和这里的其他女奴都和铁厂里的男人们组成了自己的家庭,有些人都已经有了孩子。我也希望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李漓显得有些诧异,他温柔地看着她们:“你们也可以找一个合适的男人组建家庭。比如波巴卡,他为人不错,他很勤劳很努力,而且很强壮。带领商队远行的赛义德和希法尔也快回来了,他们也是不错的人选。而且以我对希法尔的了解,他应该偷偷的攒了不少私房钱吧。” 但胡玲耶和热什德坚定地摇头:“但这不是我们所想要的,我们是您的女奴!”热什德强调道。 “我只爱慕你!”胡玲耶补充道,声音中充满了情感,“请您赐我一个孩子吧,主人!” “还有我!”热什德紧接着说道。 李漓看着眼前这两个年华正盛的少妇女奴,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渴望和诚挚。 李漓轻轻地抚摸着她们的头,试图安慰她们的心。在这个时代,女奴的地位和命运多是由他们的主人决定,而李漓当初在柏柏尔部落冲突中毁灭了她们原有的家庭,自那时候起,她们选择了将自己的命运和愿望托付给李漓。李漓的内心也泛起了一丝波澜,他知道自己确实需要对这两个女人负责。 李漓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感慨:“好吧,你们今晚来我的卧室吧。” 在来发铁厂后院的一角,女奴们正忙碌于缝补和清洗工人们的衣物。梅琳达,作为她们的领班,正在仔细检查着一件刚刚缝制完成的新衣。她的手指轻轻滑过布料,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和满足。 就在这时,李漓轻步走进后院,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梅琳达的注意。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急忙迎上前去。 “男爵,您来了?”梅琳达兴奋地问道,手中紧紧握着那件新衣,“请试试这件新衣服是否合身。这是我专门为您制作的。” 李漓微笑着接过衣服,边穿边赞扬:“谢谢你,梅琳达。你的手艺真是了不起。”他穿上新衣,感受着其贴合的舒适度,“嗯,很合身,我非常喜欢。” 梅琳达看到李漓满意的样子,心中涌现出一丝欣慰和自豪。 就在这时,李漓突然提出了一个意外的建议:“梅琳达,要不我帮你在梅斯特雷城里开一间裁缝铺子吧。在这里你没有工钱,但那样你就可以有自己的收入了。” 梅琳达听后,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轻声说道:“可是,我不想离开您。” 李漓感到有些惊讶:“啊?!” 梅琳达的脸颊泛起了羞红:“我是说,我不想离开铁厂。我喜欢留在这里。”她深呼吸,继续说道,“您就是我的亲人,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在这里,我感到有归属感。” 李漓温和地笑了笑,安慰道:“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即使不在这里工作。我的意思是,开设裁缝铺子不仅能让你有收入,还能让你的手艺得到更好的施展。不仅如此,你还能带其他一些女奴一起工作,她们也能有自己的收入,改善她们的生活。我当然不会强迫任何人离开铁厂。” “真的吗?”梅琳达的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男爵,那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迪厄娜姆向李漓提出请求:“男爵,我可以去梅琳达的裁缝店帮忙吗?” 李漓点头同意:“当然可以,但你的薪酬需要和梅琳达自己协商。” 梅琳达听后,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太好了,我正好需要一个助手。” 阳光明媚的下午,李漓来到了铁厂的大门外的货场的一角。李漓看到了埃尔雅金正在对古夫兰交代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古夫兰小姐,这个从那不勒斯来的客人非常重要,你要确保我们交付给他们的每一件货物都是完好无损的。”埃尔雅金的语气严肃而认真。 古夫兰站得笔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专业和决心,“放心吧,埃尔雅娜小姐。我已经亲自检查过每一件货物了。”她的回答充满了信心。 埃尔雅金点了点头,显得放心了些:“那就好。这是下一批货的发货单,我们上午刚谈妥。”埃尔雅金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她从吉赛拉手中接过一张重要的单据,然后快速递给了古夫兰。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立刻处理。随后,她转身带着吉赛拉迅速向铁厂的内部走去。 李漓看到埃尔雅金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他快步迎上去,正打算与她搭话,但他很快发现埃尔雅金的神情似乎有些沉重。 “埃尔雅金,今天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李漓轻声问道,试图找到一个和自己说话的人。 埃尔雅金没有停下脚步,头也没回地说:“艾赛德,你自己玩吧,这几天我烦着呢!”她的声音低沉,脑袋微微耷拉着,显得有些无力。 李漓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吉赛拉紧随其后,看到李漓的表情,便轻声解释道:“阿里维德先生,小姐她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今天是第一天。您别介意。” 听到吉赛拉的话,李漓的脸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他点了点头:“没事,你快去照顾埃尔雅金吧。” 吉赛拉点头,匆忙跟上埃尔雅金的脚步。李漓则有些失落,随即他转向古夫兰走去 码头上,古夫兰的身影显得格外忙碌。她接过埃尔雅金递来的单据,目光迅速扫过每一行,脑海中迅速计算着每一项任务的细节。随即,她转身向她的手下乌拜德发出指令,声音坚定而有力:“乌拜德,快带几个人去帮波巴卡他们,我们要赶紧把这些货装上船。” 李漓看着古夫兰的背影,走上前去,带着一丝关切问道:“古夫兰,需要帮忙吗?” 古夫兰没有回头,只是果断地回答:“不需要。”然后她补充道,“艾赛德,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聊天,我们晚上再聊。今天的工作量真的很大!” 李漓站在那里,看着忙碌的人们,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的微笑。他轻声说道:“大家都辛苦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尊敬。 古夫兰突然回头看向李漓,有些不耐烦地说:“艾赛德,你知道我们辛苦,那你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李漓一愣,惊讶地看着古夫兰:“呃?!” 古夫兰轻声嘟囔着:“我说不需要,你就真的只会站在那儿看热闹?你可是这里的主人啊!” 李漓迅速反应过来,急忙捧起一个装满刀剑的箩筐,向一艘货船走去。然而,在他即将踏上船板之际,古夫兰突然制止了他:“你手里的那些东西不是这条船的。哎,算了,你还是去找别人玩吧,别给我添乱了。” 李漓无奈地放下箩筐,转身问道:“古夫兰,你今天怎么了?” 古夫兰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她低声回答:“我也肚子痛!不过,你别叫我喝热水。” 李漓急忙上前扶着古夫兰,关切地说:“身体不舒服就休息吧。” 这一举动让古夫兰的神情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她看着李漓,轻声说:“艾赛德,对不起,今天我有些烦躁,脾气不好。” 李漓摸了摸古夫兰的额头,温柔地说:“没事的,自家人嘛,有脾气就对我发,只要你不对别人发脾气就行。” 第126章 快归队吧 经过多次交手,隐士彼得带领的平民十字军终于踏入了君士坦丁堡的城门。这群乌合之众,疲惫不堪,他们的衣服破旧,眼中闪烁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与好奇。既然已经迫于多重压力而不得不让这些人进城,罗马皇帝阿历克斯决定亲自接见这些平民十字军,以稳定人心。 公元1096年8月5日,君士坦丁堡大皇宫的门前的奥古斯都广场上罗马帝国的国旗迎风飘扬,大皇宫的双头鹰国徽下,罗马皇帝阿历克斯一世身着冕服,周围环绕着他的宫廷官员和士兵。皇帝步伐稳重,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些疲惫的战士。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隐士彼得穿着一件罕见的干净整洁的教士长袍,他的形象与平日里的朴素甚至有些蓬乱的外观形成鲜明对比。这位平民十字军的精神领袖被破格邀请,站在了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和皇帝阿历克斯的身旁,一同登上了皇帝的演讲台。彼得身边,普世牧首穿着华丽的宗教服饰,头戴精致的礼帽,而皇帝则身着金光闪闪的皇家服装,显得尊贵而庄重。相较之下,尽管彼得的长袍干净整洁,但其简单朴素的款式和质地在这高贵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他那褐色的长袍和温和的神情与周围那些装饰华丽、气势威严的将军和大臣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君士坦丁堡广阔的奥古斯都广场上,罗马皇帝阿历克斯的声音洪亮而虚伪地回荡着:“欢迎来到真正的罗马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勇敢的战士们……” 环视四周,十字军战士们显得迷茫与不安,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土地上,听着这个说着希腊语的所谓罗马皇帝讲话,不知该作何反应。人群中,玛尔塔和帕梅拉两人交换着忧虑的目光。她们站在那些狂热的战士之间,感到格格不入。听着阿历克斯继续他的演说,周围的十字军战士们开始高举双手欢呼,但玛尔塔和帕梅拉显得犹豫和迟疑。 斯特凡诺小声地向她们透露行军计划:“你们俩根本就不想去参加十字军东征吧,要逃跑就赶紧逃跑吧,不然,等上了渡船渡过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就是九死一生的处境了,再不跑真的没机会了!” 帕梅拉的回应充满疑问:“斯特凡诺,你明明知道过了海峡之后,就是九死一生,你为什么不逃跑?” 斯特凡诺的回答显得坚决而无奈:“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别无选择,留在这里,要么苟且偷生一辈子,要么就是被抓住遣返威尼斯接受绞刑。我原本就是军人,而且我无法想象我像蝼蚁般活着。我只有去了亚细亚,在那里打出荣誉来,才有可能重新找回有尊严的人生!” 玛尔塔的声音中透露着决心:“斯特凡诺,这一路走来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们真的得想办法离开了。我们没有那些远大理想,我们只想好好活下去。” 在广场的喧嚣中,斯特凡诺的声音显得紧张而低沉,他向玛尔塔和帕梅拉透露了平民十字军的行军计划:“昨天,隐士彼得和沃尔特已经向我透露,如果一切顺利,估计今晚,罗马帝国就会送我们这些东征的十字军上船。我觉得到时候局面一定会很混乱,你们可以趁机溜走。就你们俩,就算在君士坦丁堡城里,找个富裕人家做个女佣女仆的,也比去亚细亚打仗要好!” 帕梅拉的眼神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快速地说:“谢谢你,斯特凡诺,你带着我们逃离了劳动营!在这颠沛流离的旅途中,照顾我们。” 斯特凡诺急促地打断她:“说这些没有意义,等这里的集会结束,你们赶紧准备去吧。” 玛尔塔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着,心中满是同情和犹豫。:“我在想,会不会也有和我们俩一样,不想去打仗的人,要不要带他们一起趁乱逃跑?” 斯特凡诺的回答毫不犹豫:“别多管闲事!人多了就一个都跑不掉了!” 帕梅拉急切地插入玛尔塔和斯特凡诺的对话,她的声音低沉而迫切:“先不说了,那位癫狂的皇帝快把废话讲完了。马上又要高呼口号了!” 在帕梅拉的提醒下,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被拉回到了皇帝正在进行的演讲上。这时,皇帝的演讲达到高潮:“……今晚,我将命令帝国海军护送你们度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勇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利剑,去把赛尔柱人的脑袋一个个的砍下来,直至收复圣地,建立永久的不朽功勋!圣父圣子圣灵与我们同在!阿利路亚!” 当皇帝阿历克斯的慷慨激昂演讲终于落下帷幕时,君士坦丁堡奥古斯都广场的气氛达到了沸点。沃尔特身着银光闪闪的骑士盛装,成为了人群的焦点。他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象征着无畏的勇气和无尚的荣耀。在这一刻,沃尔特挺身而出,用充满激情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静默,高声宣誓:“尊贵的罗马皇帝陛下,尊敬的君士坦丁堡大牧首阁下,我代表东征的十字军战士们,在主的名义下庄严发誓。我们此行受主的启示,奉罗马教廷教宗之命,为主而战,为十字教世界全体人民而战。我们绝不怀有私心和贪婪之念,东征所得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毫无保留地归还罗马帝国。若有违背此誓,将堕入地狱深渊!圣父圣子圣灵与我们同在!阿利路亚!” 他的声音似雷霆般回荡在广场上,激起了周围战士们的热情。随着他的号召,其他平民十字军战士们也应和着发出了狂热的呼喊:“阿利路亚!”这声呼喊像是海潮般一波接一波地在广场上回荡,每个战士的脸上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的信念。这场景不仅是对皇帝演讲的热烈响应,更是他们面对未来挑战的勇敢宣言和坚定承诺。 玛尔塔和帕梅拉虽心存逃离之念,但不得不跟随着低声重复:“阿...阿利路亚...阿利路亚!” 在这片欢呼声中,皇帝缓缓步入宫殿,宫门随之沉重地关闭。他转向隐士彼得,语气深沉:“彼得神父,看来你对这支十字军似乎越来越无法掌控了。你认为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战胜塞尔柱人吗?” 彼得冷静地回答:“陛下,确实如此,他们的信仰狂热远超预期,的确难以控制。” 皇帝沉吟道:“那你何必随他们渡海?我看你留在这里更好。” 彼得似有话说,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皇帝决绝地说:“去与不去,由你自己决定。你先退下吧。” 随着皇帝的背影渐行渐远,彼得被侍从拦下,只得无奈地目送皇帝离去。 皇帝进入办公室,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这支队伍在匈牙利的泽蒙和帝国境内的尼什曾犯下暴行,我未曾忘记。为避免他们在君士坦丁堡引起更大混乱,必须尽快将这些乌合之众全部送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无论他们将去何处,重要的是让他们远离帝国中心。” 皇帝的声音坚决而冷静,“卡塔卡隆将军,今晚的渡海行动由你负责。确保他们全部渡过海峡,绝不允许任何人留在君士坦丁堡。” “是!陛下。”君士坦丁·悠弗比纳斯·卡塔卡隆将军回应着,严肃地向皇帝敬礼。 随着夜幕的降临,金角湾的渡口变成了一幅繁忙而又混乱的画面。码头上停泊着各式各样的船只,从小巧的舢板到宏伟的帆船,它们在宁静的水面上静静地摇曳,仿佛在等待着一次重要的航行。东罗马帝国的海军舰船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波光中巡逻,他们的船灯在夜幕中闪烁,宛如点点星光漂浮在海面上。 在这忙碌的渡口上,罗马帝国的将军君士坦丁·悠弗比纳斯·卡塔卡隆站立于岸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发生的渡海行动的深切忧虑和无力感。然而,平民十字军的精神领袖隐士彼得却迟迟未在这场忙碌中露面。 斯特凡诺的队伍被安排在11点左右登上码头的渡船。玛尔塔和帕梅拉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们穿着简单的衣裙,将长发束起,以减少引人注目。斯特凡诺向她们投去一瞥,无声地示意她们开始实施逃跑计划。 随着人群陆续登船,码头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嘈杂和混乱。夜色中的灯光摇曳不定,投射出摇晃的影子。玛尔塔和帕梅拉利用这种混乱和昏暗的光线作为掩护,故意减慢步伐。在队伍最密集的时刻,她们悄然溜进了码头旁的一座破旧仓库。 藏身在仓库内,两人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响声。仓库里堆满了货物,高大的木箱和布袋之间留下了狭窄的空隙。通过这些缝隙,她们静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人群携带着行李和简陋的武器,沉重地踏上渡船。码头上的喧嚣声此起彼伏,拜占庭士兵在努力维持秩序,不时传来指挥的呼声和催促的喊叫。 玛尔塔和帕梅拉内心充满紧张和期待,她们等待着十字军全部登船,等待着拜占庭士兵撤离。她们知道,士兵一旦离开,她们就有机会悄然离开这个喧闹的码头。她们心中虽充满不确定和迷茫,但明确一点,那就是她们需要逃离这场混乱,逃离她们本不愿参加的十字军东征。 在深夜的码头上,沃尔特身着闪亮的铠甲,英勇威武。他被一群装备精良、铠甲闪烁的战士紧紧围绕,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铁流在夜色中缓缓前行。他们的步伐坚定,铠甲和武器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夜晚中增添了几分沉稳和紧张的氛围。 当沃尔特一行人抵达码头时,他的目光与监视渡海行动的君士坦丁·悠弗比纳斯·卡塔卡隆将军相遇。君士坦丁身姿挺拔,虽不如沃尔特的铠甲耀眼,却同样散发出权威和尊严。两人目光相遇,流露出战士间的默契与理解。 卡塔卡隆将军以微笑回应,说道:“桑萨瓦尔骑士,祝你一路顺风。愿你们早日收复圣地,铸就不朽功勋。” 沃尔特的铠甲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泽,回应道:“卡塔卡隆将军,感谢你的祝福。愿我们的征途充满荣耀与胜利。” 深夜时分,金角湾的码头本是一片有序的繁忙景象,船只静静地停泊,灯火点点,海浪轻拍着岸边。然而,这份宁静被一连串尖锐、充满恐慌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一群衣衫破烂的人群,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纷纷冲向码头旁的仓库,口中发出怒吼:“我不想去送死!放我回去!”“我们是被强迫成为十字军的!”“我要回家!”这些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瞬间将码头上的秩序打破,引发了一片混乱。 君士坦丁将军在这场混乱中显得异常沉着,他冷静地向身边的军官发出命令:“赶快控制住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一旁的军官们迅速反应,带领着士兵们冲向惊慌失措的人群,试图压制这突发的骚乱。 君士坦丁将军的眉头紧锁,转向沃尔特,不悦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沃尔特面露尴尬:“将军,我也不清楚。” 码头上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一名平民十字军的领袖,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划过,像是雷鸣般震撼人心:“当逃兵者,格杀勿论!”这一命令犹如火星点燃了火药桶,立刻引发了激烈的反应。拜占庭士兵和十字军战士们迅速地从鞘中拔出闪闪发光的长剑,开始对那些惊恐失措、试图逃离的人群展开残酷的追击。 在昏暗的灯光下,逃跑者们惨叫着倒下,血液在冷冽的石板上汇聚成血泊,场面骇人听闻。玛尔塔和帕梅拉从仓库的隐蔽处看到这一切,她们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码头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恐慌的味道,她们紧紧抓住彼此的手,心跳加速。 忽然,几个逃跑的人慌不择路地冲进了玛尔塔和帕梅拉所藏身的仓库,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紧随其后,穿着盔甲、手持武器的拜占庭士兵也闯了进来,他们的眼神冷酷无情,四处搜寻着任何潜藏的逃跑者。 在士兵们搜查即将接近她们藏身之处的紧要关头,玛尔塔和帕梅拉做出了果断的决定。她们迅速站起身,大步冲向仓库外的码头。她们高举双手,以表明自己无意反抗,同时大声呼喊:“别杀我们,我们不是逃兵!” 玛尔塔和帕梅拉,突然发现自己被一群拜占庭士兵紧紧包围。士兵们的目光犀利而怀疑,他们的铠甲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低沉的咔哒声。领头的军官步伐坚定地走向她们,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尤为冷硬:“你们躲在仓库里做什么?” 帕梅拉反应迅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却尽力保持镇定:“内急!”她的回答既简洁又直接。 玛尔塔紧接着补充,声音略显颤抖:“我们是女性,需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她的双眼不敢直视那些铠甲闪闪的士兵。 “你们怎么证明自己不是逃兵?”军官用怀疑的语气追问。 此时,沃尔特和君士坦丁也赶到现场。沃尔特身后的一位年轻女战士突然认出了玛尔塔,立即对沃尔特说:“这是阿塞那修斯小姐,一路上她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伤员,她的忠诚毋庸置疑。”她的声音坚定而真诚。 沃尔特转向女战士,眉头微挑:“拉科内塔,你认识她?” “是的,桑萨瓦尔叔叔。”拉科内塔语气坚决地说,“我相信她们的解释。” 拉科内塔转向玛尔塔,眼神中透露出友善:“快归队吧。” 帕梅拉紧接着说:“我们因为中午的餐食不适,才会这样。我们的头领是斯特凡诺,请问我们的队伍在哪里?” 忽然,附近的几名拜占庭士兵的动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视,他们的动作粗暴而迅速,毫不留情地将一具具逃跑者遗体从玛尔塔和帕梅拉刚刚藏身的仓库里拖拽出来,然后猛地扔向黑暗深邃的大海。每当一具遗体落入水中,都会发出沉闷的响声,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随即被海浪吞没。帕梅拉目睹了这一切,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跟我走吧!”拉科内塔对玛尔塔和帕梅拉说道。 玛尔塔和帕梅拉迅速心领神会,站到拉克内塔的身后。可是围着他们的拜占庭士兵仍然没有让出一条路的意思。 就在这时,隐士彼得的身影出现在了码头的一端。彼得的步伐显得缓慢而沉稳,他的衣衫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给人一种沉静和深思的印象。他的长发和胡须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凌乱,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澈而坚定。隐士彼得走到人群中央,他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们。彼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他那平静而有力的声音说道:“走吧!” 第127章 圆滑 在来发铁厂的货场尽头,一队人马缓缓驶来,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他们驾驭着马车,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沉重的车轮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迹。阳光下,尘土飞扬,马蹄声和车轮声交织成一首忙碌的乐章。这支队伍的到来引起了铁厂里所有人的注意。李漓闻讯急切地走了出来,脚步轻快地朝着队伍走去。 李漓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热情和期待。随着李漓步入队伍中,他开始和自己认识或不认识的商队成员们打招呼。原来是自家的商队回来了! “老大,你也在威尼斯啊!我们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队伍中响起,那是赛义德的声音。原来是赛义德带着商队顺利归来。 “赛义德,你们辛苦了。看见你们回来,我真的很激动!”李漓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激动的笑容,他眼中闪烁着对老友的欢迎和关心,“希法尔呢?我们的商队规模看起来扩大了很多啊!” “希法尔还在后面,他老是慢吞吞的。”赛义德回答,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在鲁塞尼亚的生意非常成功,我们赚了不少,所以就扩大了商队的规模。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人了!” “我们回来了!”希法尔气喘吁吁地从队伍后方跑了上来。 波巴卡看见希法尔,立刻迎了上去,一副惊讶的样子:“哦!希法尔,你怎么还活着?” “哎呦,波巴卡,你怎么还能说话呀?哈哈哈!”希法尔回怼道。 李漓听见这番话,不禁笑了起来,步伐加快走向希法尔:“你们大家辛苦了!” 希法尔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满足的笑容,回应道:“是的,老大,我们回来了。这趟贸易行动很成功,但也充满了挑战。” 随着李漓的声音回荡在铁厂的空气中,古夫兰的好奇心被完全激发。她走近了一些,眼睛闪烁着对这支归来商队的兴趣和敬意。看着一排排满载货物的马车和满面尘土却精神焕发的商队成员,她不禁问道:“这就是我们的商队吗?” 李漓回头看了一眼古夫兰,微笑着点头:“是的,他们就是。” 此时,李漓大声地向赛义德和希法尔喊道:“欢迎回家!”他的声音中不仅充满了力量,还有一种温暖的情感。 希法尔走上前来。“老大,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希法尔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骄傲,他让身后的商队成员递上一件精致的毛皮大衣,“这是鲁塞尼亚的特产,你穿上一定很帅!” 李漓接过大衣,轻轻抚摸着它的质地,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哦,希法尔,这真是太棒了,谢谢你。”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和伊斯梅尔恰好从外面回来,蓓赫纳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希法尔,赛义德,你们终于回来了!”看到希法尔送给李漓的大衣,她忍不住开玩笑,“希法尔,你这是在拍老大的马屁呢?” 希法尔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回应道:“女神,你也有份!”随即,另一个商队成员递上了一件同样风格的女式毛皮大衣。 “女神,这两件大衣可是一对的。”希法尔眨着眼睛对蓓赫纳兹说道,话语中满是诙谐和谄媚。 蓓赫纳兹接过大衣,故作惊讶地说:“哎呦,希法尔,你真的越来越懂人情世故了!”她的话立刻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古夫兰站在一旁,目睹着蓓赫纳兹收到那份仿佛与李漓天生一对的礼物。在这一刻,她的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了一丝微妙的醋意。然而,古夫兰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舞台演员,迅速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起来,用一抹优雅而专业的微笑掩饰了内心的波动。 希法尔,一贯的机智和圆滑,注意到古夫兰的微妙反应,半开玩笑地问蓓赫纳兹:“女神,这位优雅的女士是我们的新伙伴吗?” 蓓赫纳兹展现了她一贯的机智,回答道:“那位?她是古夫兰,艾赛德未过门的平妻。”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俏皮的戏谑,似乎在微妙地表达着对这复杂关系的一丝玩味和不甘心。 希法尔迅速反应过来,他转向古夫兰:“您好!夫人,我是希法尔,负责带领我们的商队。”他转身对身后的商队成员使了个眼色,那名成员灵活地拿出一个装饰华丽的镶嵌着宝石的银首饰盒递了过来。希法尔补充道:“这是给您的小礼物,希望您会喜欢。” 古夫兰接过首饰盒,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和好奇:“哦,谢谢你,希法尔先生。这可是意外的惊喜呢!” 就在这时,赛义德忍不住开起了希法尔的玩笑:“反正又不是花他自己的钱。”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李漓,接着笑着补充道,“老大,说到底,这一切花销可都是你的钱啊!”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不禁发出了一阵轻松愉快的笑声,李漓也被逗乐了。 赛义德和希法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们互相对视,眼中闪烁着归家后的喜悦。 李漓和赛义德及希法尔的谈话仍在继续。赛义德,作为商队的首领之一,带着几分严肃提出了他的建议:“老大,我建议我们把商队分为两支。一支从威尼斯经过普罗旺斯公国直至香槟公国,另一支则从威尼斯前往鲁塞尼亚。” 希法尔点了点头,补充说:“是的,老大,这样我们可以缩短贸易周期,提高效率。而且,这样外出的时间就短了,我更喜欢早点回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 李漓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这个提议很好,我同意。不过,去鲁塞尼亚的那一队,以后要在君士坦丁堡郊外的乌尊亚种植园停留,那是我们的新据点。”他思考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先进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我们稍后再详细讨论。” 在来发铁厂的大门口,随着归来的商队的喧嚣声响起,莎伦和阿贝贝以及几位女奴也好奇地从后院走了出来。莎伦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希法尔、赛义德,你们终于从旅行归来啦?看起来像是被野狼追了一路似的,快去浴室洗个澡,休息一下,等着吃晚饭吧。” 哈达萨听到莎伦的话,立刻像被弹簧推动一样,急匆匆地朝后院飞奔去,边跑边喊:“食堂的大姐大妈们,赶快做更多的饭,我们家的商业精英们回来了!” 阿贝贝步履轻盈地走向希法尔,嘴角挂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份严肃的认真:“希法尔,这一趟贸易你们赚了多少钱?”她调皮地问道,然后语气转正:“尽快把账本交给纳迪娅,我们还得仔细核算一下你们的开销。” 希法尔挺起胸膛,得意地说:“还没来得及细算呢,不过至少赚了五千多金币吧!”说着,他让身后的商队成员递过来一件华丽的毛皮围领,“管事大人,这是给你的小礼物!” 阿贝贝接过围领,故作正经地说:“这个我很喜欢,谢谢!你们先休息去吧。”然后装作咳嗽了一下,“明天,记得要把账本交给纳迪娅哦。” “那是必须的!”希法尔回应着;随后他又转向莎伦,让身后的商队成员递给莎伦一顶毛皮帽子。 莎伦接过希法尔递来的毛皮帽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忍不住惊喜地叫道:“我也有呀?!哇,真是太漂亮了!希法尔,你真是太有心了!” 就在这时,阿米拉带着满脸的好奇和一丝期待问道:“希法尔,我呢?有没有我的礼物呀?”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希法尔满脸笑意,递给她一组色彩斑斓、可爱无比的玛特罗什卡娃娃。阿米拉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失望:“这就是我的礼物?为什么就这个?” 希法尔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因为你和纳迪娅都还是小姑娘呀,小姑娘穿皮草显得太成熟了,这些可爱的娃娃更适合你们。” 纳迪娅急忙凑上来,急切地问:“希法尔,那我的玛特罗什卡娃娃在哪里呢?”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希法尔赶紧从商队成员那里接过另一组娃娃,递给了纳迪娅。纳迪娅接过娃娃,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阿米拉看着纳迪娅那满足的模样,忍不住气呼呼地说:“纳迪娅,你这个笨蛋,真是容易满足!” 这一幕逗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场面洋溢着轻松愉快的氛围。 希法尔的眼光扫过场中的人群,最终落在了旁边显得有些局促的胡玲耶、热什德以及他并不认识的梅琳达身上。希法尔机智地从身后商队成员那里拿出几个闪亮的银手镯,带着一丝微笑说:“胡玲耶姐姐,这些是给你们的。麻烦你帮忙分发给老大身边的其他侍女姐姐们。” 胡玲耶礼貌地接过手镯,面带微笑地回应道:“谢谢你,希法尔。我会确保主人身边的每个侍女都能得到你和商队带回来的礼物。”她转身将手镯递给了热什德和梅琳达。 热什德毫不客气地接过手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向希法尔报以一句简单却真诚的:“谢谢。” 梅琳达则略显犹豫,她接过手镯的同时,轻声强调道:“我可不是男爵的侍女。”但她的手指已经轻轻抚摸着银手镯的光滑表面,显然对这份意外的礼物感到欢喜。她抬头对希法尔说:“谢谢你,领队先生,这真是个漂亮的礼物。” 希法尔转向李漓,带着一丝关心:“老大,哈迪尔大叔呢?我们特意给他带了一把优质的弓。” 李漓回答道:“哈迪尔大叔和赫伯特现在正忙于铸造一种新型武器,他们俩那么投入,估计连这边的热闹都没注意到。” 这时,波巴卡带着熊大、熊二、熊三凑了上来,满脸好奇。熊大问道:“我们有礼物吗?” 希法尔忍不住调侃:“你们没有啦!你们可不是老大的女眷,怎么能跟女眷们一样呢?”他戏谑地说道。 波巴卡不满地追问:“独眼!那为什么哈迪尔大叔就有礼物呢?” 希法尔一边狡黠地笑着,一边回答:“因为哈迪尔大叔是我们尊敬的长辈啊。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俏皮的轻松气氛,让周围的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哈迪尔的年纪也没比希法尔大多少…… 哈达萨气势汹汹地从食堂跑回来,仿佛刚刚参加了百米冲刺,一边喘着气一边对胡玲耶说:“胡玲耶姐姐,我也要一个手镯,我算不算是女眷啊?” 阿贝贝听后,忍不住有点无奈地回应:“哈达萨,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只是女奴,这院子里女奴多得是!总不见得希法尔要给每个女奴都发一个手镯吧!” 哈达萨的脸上顿时露出夸张的委屈表情,眼泪就像快速下的小雨一样瞬间挂在眼角。 李漓看着这一幕,半开玩笑地说:“胡玲耶,就给哈达萨一个吧,看她这可怜的样子。” 哈达萨接过手镯后,像变戏法一样,眼泪瞬间不见,脸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仿佛刚刚的泪水只是她的演技大赛。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逗笑了,气氛顿时变得轻松有趣。 蓓赫纳兹,面带调皮的笑容,看着希法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希法尔,给你报个小道消息,埃尔雅金已经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她现在是老大的生意伙伴哦!”她顽皮地眨了眨眼,接着补充道:“嘿嘿,你不会忘了准备她的礼物吧!今天她身体有点不适,所以没能来和大家一起热闹。” 希法尔听后,自信地一笑,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女神,你太小瞧我了。”他得意地说,“我早就为埃尔雅金准备好了礼物。不仅如此,我还为贝尔特鲁德、米洛和其他女眷们都准备了礼物,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去普罗旺斯了呢。” 蓓赫纳兹听后忍不住笑出声,她戏谑地回应:“你真是个老油条,总是能想得周到!”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希法尔这种照顾每个人的细心态度的赞赏,同时也不失幽默和轻松。 希法尔的目光在人群中游移,似乎在寻找着某个人。他转向蓓赫纳兹,带着一丝谨慎和怀疑,问道:“女神,怎么没看到赛琳娜小姐?” 蓓赫纳兹听到这个问题,原本欢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她的笑容稍显僵硬,显然对这个突然的提问有些措手不及。 “走,我们先进去再说吧。”李漓并不接话,而是微笑着走向前去,一手拉着赛义德,一手拉着希法尔,像是在欢迎久别重逢的兄弟。 正当李漓与希法尔交谈时,希法尔突然像被弹簧推动般挣脱了李漓的手,他的动作迅速而夸张,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他的步伐突然改变方向,快速朝商队的后方疾走去。李漓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希法尔的背影,一种好奇心在他心中升起。 没过多久,希法尔领着一位身着精致皮甲的年轻女士及其五名随从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向李漓走来。这位女士的出现,仿佛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一阵惊讶的波澜。她的皮甲既展现了她的坚强与勇敢,又不失女性的优雅与魅力。她的每一步走来,都似乎在讲述着她不平凡的故事,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李漓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士,不禁感到一丝震撼。她不仅以她的外表吸引了他,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不凡气质,让他不由自主地对这位突然出现的访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第128章 奇货 李漓注视着这位女士。这位年轻女士身穿的皮甲既精致又实用,不仅展现了她坚韧不屈的精神,还散发着一种女性特有的优雅。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彰显出她自信和坚毅。她的面庞轮廓清晰,五官精致,配上她眼中闪烁的聪明和决断之光,更添几分魅力。她的长发轻轻飘扬,仿佛每一缕发丝都透露着她的独立和自主。 当她靠近李漓时,李漓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非凡气场。她的气质不仅优雅,还带有一种自然的权威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敬意。 “老大,这几位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这位是弗谢米娃·皮雅斯特,来自波兰。”希法尔开始讲述商队的经历,“我们在一片山林中找不到出路,遇到了正在狩猎的弗谢米娃女士,正是她帮我们走出山林。之后,她还带我们去了他们的热舒夫城,并为我们提供了食物。然而,他们对我们携带的铁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的手势伴随着他的话语,展示出当时的情形。“所以,这位女士坚持要跟着我们来到威尼斯,想亲自见您,和您面对面谈一些事。” 听到这番话,李漓的眼中闪过一丝认真和尊重。他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当这位领头的年轻女士走到李漓面前时,她以一种优雅且庄重的姿态行了一个礼。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丝自信:“您好,阿里维德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李漓面带微笑,用礼貌且热情的语气回应道:“您好,弗谢米娃女士。首先,我要对你们在路上对我们商队的帮助表示诚挚的感谢。既然远道而来,就请先在我们的客房安顿下来。晚餐时,我会安排人去请你们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共进晚餐。您有任何需要或问题,我们可以详细交流。” “谢谢你,阿里维德先生。不过,我还未婚,算不上“女士”,你就叫我弗谢米娃吧。”弗谢米娃的眼中闪现出对李漓好客和周到的一丝赞赏,她随后与李漓并肩走进了铁厂的大门。 随着商队的归来,来发铁厂陷入了一片繁忙而喜悦的气氛。商队成员们敏捷地动作着,一个接一个地把装满各种货物的箱子和包裹搬进铁厂内部的仓库。完成这项紧张的工作后,他们中的一些人急匆匆地向后院的浴室奔去,渴望洗去旅途的疲惫和尘土。而其他的一些人,则迫不及待地去寻找他们的心上人,期盼着久别重逢的温馨时刻。 新加入商队的成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们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新环境的陌生感。阿贝贝指挥着铁厂里的奴隶们,忙碌地为这些新成员安排住处,她的声音温柔而有耐心,试图让这些新成员尽快获得归属感。 在铁厂这片繁忙的背景下,弗谢米娃及其随从们在莎伦的引导下,走向了几间专门为他们腾出的客房。弗谢米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显然,她对于突然造成的这种麻烦感到有些不安。 当晚餐时分到来,莎伦展现了她的筹办天赋,为商队的安全归来和弗谢米娃的到访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晚宴。整个铁厂的餐厅灯火通明,充满了喧嚣而温馨的氛围,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香气四溢。 哈迪尔和赛义德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两人沉浸在热烈的交谈中,似乎有着无穷的话题。而在另一边,希法尔则成了众人的焦点,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们在旅途中的奇遇和冒险,每一个细节都让听众们听得入迷,时而发出惊叹声,时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随着宴席的热闹进行,李漓站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和慷慨:“今晚,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为了表彰大家这次旅途的辛苦和贡献,我决定将这次贸易获利的三分之一作为奖金,分发给所有商队成员!”他的话音刚落,整个餐厅立刻沸腾起来,欢呼声、掌声和感激的言语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喜悦和感动。 在那个温馨的晚餐时刻,弗谢米娃坐在李漓和埃尔雅金之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合作的期待。她轻轻地开口,话语中充满了对铁器的好奇和兴趣:“阿里维德先生,谢谢您的热情招待。我对你们的铁器非常感兴趣。” 李漓回以亲切的微笑,他的声音温暖而充满了友好:“弗谢米娃,请随意称呼我为艾赛德。我们的铁器确实拥有一些特殊的制作技术。” 弗谢米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坦率的笑容,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在波兰,特别是在波罗的海东南部的诸多部落,高质量的铁器非常稀有。如果我们能建立合作关系,相信对双方都将大有益处。” 埃尔雅金加入了谈话,她的声音中流露出商业的敏锐:“弗谢米娃,皮雅斯特这个姓氏在波兰非常有名。你们家族在那里有很高的地位吧?” 弗谢米娃平静地答道:“没错,我是二十多年前被废黜的波兰国王波列斯瓦夫二世的孙女。当今波兰大公是我爷爷的亲弟弟。我的父亲是热舒夫伯爵。” 李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敬意:“原来如此。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引进我们的铁器到波兰市场?我们有优秀的产品,而你在波兰有深厚的社会网络。” 弗谢米娃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是的,我确实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我希望的合作方式可能有些特别,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李漓和埃尔雅金对视一眼,两人都显得好奇和感兴趣:“那我们非常愿意听听你的这些独到的想法。” 弗谢米娃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神秘的光芒:“艾赛德,我们明天再详细谈吧。今晚,让我们先享受这个美好的晚上。”她的声音中透露出轻松愉快的气氛,好像在故意保留着一些悬念。 整个晚餐过程中,笑声和欢乐声此起彼伏。商队成员们和铁厂的员工们都享受着这个温馨而愉快的时刻。晚宴结束后,每个人都带着满足和快乐的心情离开餐厅,为即将到来的新一天做好了准备。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透过窗帘,洒在了李漓的卧室里,莎伦地走进房间。她的手中提着一套洗漱用品和新鲜准备的早餐,动作轻盈而熟练。房间内,李漓正在被昨晚侍寝的胡玲耶和热什德叫醒,两位女奴已经整理妥当,正在帮助李漓调整衣着。莎伦的眼中带着一丝赞许的微笑,她欣赏着她们的默契和效率。 “我来吧,你们可以先去忙别的。”莎伦温柔地对胡玲耶和热什德说,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她们的认可。 胡玲耶和热什德对视一眼,齐声回应:“是的,莎伦姐姐。”他们俩轻声走出房间,关门时还不忘回头投去感激的一瞥。 “少爷,您的早餐。”莎伦轻声说,她将早餐放在精致的桌上,一切安排得恰到好处。 李漓轻轻地笑了笑,对莎伦的细心表示感激:“谢谢你,莎伦。你们真的很辛苦。”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团队的感谢和珍视。 早餐后,李漓来到办公室,期待着弗谢米娃的到来。片刻之后,阿贝贝领着弗谢米娃穿过走廊,抵达李漓的办公室。弗谢米娃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期待。 与此同时,埃尔雅金和古夫兰也步入办公室。几句简短的寒暄之后,气氛逐渐变得正式。哈达萨在办公室里为大家准备了香浓的咖啡。整个办公室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几束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李漓,埃尔雅金和古夫兰围坐在一起,面前坐着弗谢米娃,她的表情认真而坚决。 李漓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直接但礼貌:“弗谢米娃,昨晚你提到了一些合作的想法,我们都很感兴趣。能否请你详细说明一下?” 弗谢米娃微微点头,她的声音坚定而自信:“当然,艾赛德先生。我想提出的合作模式可能与常规有所不同,但我相信它将为我们双方带来更大的利益。我先和你说说当下波兰的情况吧。众所周知,当前的波兰正在我爷爷的弟弟波兰大公瓦迪斯瓦夫一世的统治下。然而此人昏庸无能,不但放弃了国王称号自称大公,向神圣罗马帝国称臣屈膝;而且他还重用奸臣谢切赫,致使国家的实际权力掌握在谢切赫手里。谢切赫的跋扈导致民不聊生,已经有众多贵族在去年纷纷起义。我的父亲,身为热舒夫的伯爵,迫切寻求一种稳健盈利的方式来筹集资金,旨在增强实力,以确保在动荡时代中的自保。” 李漓、埃尔雅金和古夫兰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弗谢米娃的介绍。古夫兰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希望通过铁器生意来筹集资金?” “是的,但不只是如此。”弗谢米娃坚定地说,“我们需要你的支持,因为我们没有钱来作为做生意的启动资金;不过,我们将以我父亲的人脉,努力在波兰全境销售你们的产品!”弗谢米娃信誓旦旦地表示。 埃尔雅金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那意味着我们需要提供全部的资金?” 弗谢米娃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回应道:“确实如此,艾赛德。但这也是一次巨大的机遇。或许,你们后续将成为波兰王国重要的贸易伙伴,而且生意合作的范围,当然不会只是铁器。” 李漓的目光坚定地锁定在弗谢米娃身上,声音平静而坚决:“还是说点具体的吧。” 弗谢米娃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她的要求:“我们希望可以赊账获得二千件优质铁器,一年后,我们将向你们结清货款。” “工具和农具吗?”李漓问。 “不,”弗谢米娃回答:“两千件武器。” 李漓托着下巴,思考着弗谢米娃的提议。“就这些吗?”他问。 埃尔雅金显得有些急切,她转向李漓:“艾赛德,这合适吗?这似乎风险很大!他们这是在尝试我们的产品在当地的市场接受度,而且他们是零成本的!” 古夫兰也加入了讨论,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这不公平,因为我们将承担这种合作的全部的风险,我们甚至可能还会面临某种政治风险!” “就这些。确实,如果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这个方案,的确不公平。”弗谢米娃还没完,她补充道:“然而,对我来说,这只是我们合作的试金石。” 埃尔雅金再次发言,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尖锐:“艾赛德,我不看好这个方案。这根本不是在做生意!” “是你们自己来提货吗?”李漓继续问弗谢米娃。 “不,我们希望你们能把这些东西送到热舒夫。”弗谢米娃说道。 整个房间沉浸在沉思中。李漓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他的眼神中既有计算风险的谨慎,也有对可能获得的巨大回报的兴趣。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但同时也是一个重大的风险。 “弗谢米娃,你得证明你的身份,另外,你也得给我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李漓淡定地说。 弗谢米娃没有犹豫,迅速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串古老而精致的项链。“这是我的祖先梅什科一世于966年接受洗礼成为基督教徒时,由罗马教廷赠送给他的珍贵礼物。它经历了王室数代人的传承,最终从我父亲那里传到了我手中。这个抵押给你,可以吗?”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坚决,“另外,如果后续我们取得了重大成果,我们可以接纳你们成为我们的贵族,至少封赏一个庄园给你!” “我同意了!”李漓的决定引起了一阵微妙的气氛变化。李漓仔细端详着项链,然后点头:“好吧,我会替你暂时保管这个项链。为了表示我对这次合作的信任,我愿意再多赊给你们一千件武器,总共三千件武器。” 埃尔雅金的眉头紧皱,她忧心地问道:“艾赛德,我们不验证一下这串项链的真伪吗?” 古夫兰也加入了对话,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艾赛德,这样做我们很可能会血本无归!” 李漓轻轻摇头:“不必了,我相信她。没有人会无端请求赊购这么多武器的,除非是正在准备造反的反贼。要知道,即使为了诈骗,他们应该选择工具或农具,因为那么这么多武器并不容易出手。而且她提出来的交货地点和交货方式,完全合理。我已经明白:他们根本没打算用销售武器得到的钱来结清欠款,而是打算夺取更多的领地后用公库来还钱!” 弗谢米娃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感激:“艾赛德,我感谢你的信任。你的眼光确实很敏锐,确实,我的父亲正在和储君兹比格涅夫合作,而且我们已经得到了从波美拉尼亚到立陶宛的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各个部落的支持。不过,请不要称我们为反叛者。我们是起义者,我们正在为了波兰的未来而战。我们的目的不仅要推翻暴政,还要带领波兰脱离神圣罗马帝国!” 这番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李漓、埃尔雅金、古夫兰彼此对视,他们都意识到了即将开始的合作充满了未知和风险,但同时也可能带来巨大的机遇。 李漓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商业智慧的光芒,补充说:“我会额外提供给你们一千件工具和一千件农具。我们这次不会要求你们立即支付货款,而是可以等你们销售完毕后再结清。但是,关于产品的定价和其他商业安排,需要由我们这边来决定。”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显示出他在商业上的果断和远见。 “这对我们来说真是太好了!”弗谢米娃激动地回应,她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兴奋,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合作的巨大潜力。 李漓的话语落定,气氛中弥漫着一种严肃而庄重的氛围。他坚定地对弗谢米娃说:“我们现在就立个契约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弗谢米娃毫不犹豫地回应:“好的,艾赛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埃尔雅金迅速行动,拿出笔和纸,开始起草契约。她的手指在纸上迅速跳跃,每一个字都写得清晰而坚定。不久,一份详尽的契约草案便呈现在李漓和弗谢米娃的面前。 李漓和弗谢米娃认真地阅读着契约内容,他们的眼神交汇,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信任和期待。随后,两人分别拿起笔,在契约上留下了自己的签名,这场合作正式确立。 第129章 支持正义事业 弗谢米娃刚刚在李漓的办公室里签署完协议,感到一种成就感涌上心头。她踏着轻快的步伐,带着心中的喜悦和满意,回到了她居住的客房。房间门外,她的随从们已经等待着她,期待听到她带回的消息。 “各位,我们的计划取得了重大进展。”弗谢米娃激动地说道,她的眼睛闪烁着成功的光芒,“阿里维德先生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提议,他将提供我们所需的优质武器,并且还将让我们提供一批工具和农具,等销售完成后再结清货款。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随从们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立刻露出了欢欣鼓舞的表情。他们互相交换了兴奋的目光,感受到了未来合作的巨大潜力。 “这真是太好了,弗谢米娃小姐!”一名随从激动地说,“这对我们计划的大事,将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没错。”弗谢米娃微笑着继续说道,“但我们也要记住,这个协议带来了巨大的责任。我们必须确保他们的农具和工具这些铁器的销售能够顺利进行,这样我们才能赢得阿里维德先生更深的信任和更长远的合作。我们马上就能回热舒夫了!” 随从们点头表示理解,他们都认识到了面前的机遇和挑战。弗谢米娃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她知道,这个协议不仅仅是一份商业合同,更是她和她的同胞们向民族独立迈出的重要一步。 在李漓的办公室,氛围显得有些紧张。埃尔雅金坐在一边,眉头紧皱,不解地看着李漓:“艾赛德,我真的不理解,你一直主张和平,为什么现在却突然要去支持一个叛乱组织?这完全违背了你一直以来的理念和原则。” 古夫兰也同样忧心忡忡,她紧接着说:“是的,艾赛德,参与这种政治上高风险的活动真的值得吗?万一出现任何不测,我们又该怎么应对?要知道,这可是在和神圣罗马帝国做对!” 李漓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质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但请允许我解释一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继续说道:“支持弗谢米娃的行动,不仅仅是商业上的考虑。它涉及到的,是帮助一个被压迫民族走向自由。至于战争,发动这种战争和发动十字军东征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埃尔雅金似乎有些动摇,但依然坚持她的观点:“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介入别国的内政吗?这样真的好吗?” 李漓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们:“我知道这是一个敏感的决定,但我们必须明白,支持弗谢米娃和她的民族,并不等同于支持无谓的战争。我们这么做,是因为我们相信这是支持正义的事业。” 古夫兰还是有些疑惑:“但这样做真的安全吗?我们不是在卷入一场可能失控的冲突吗?” 李漓走回桌边,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风险当然存在,但历史总是由那些敢于冒险的人书写。我们不是在支持战争,而是在支持一个民族争取自由的权利。这是两回事。” 埃尔雅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利用商业的方式来支持一个正义的事业。” 古夫兰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艾赛德,虽然我还是有些担心,但我相信你的判断。” 李漓看着窗外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相信这是正确的决定。这不仅是商业上的行动,更是为了正义。我们在帮助一个民族走向独立。” 随着激烈的讨论渐渐平息,埃尔雅金和古夫兰同意遵循李漓的决策。两人对李漓点头示意,表示尊重和理解,然后优雅地站起,轻声告别后,缓步走出了李漓的办公室。 在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李漓坐在长桌的一端,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此时,哈达萨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哈迪尔、阿贝贝、赛义德和希法尔。 “大家都到齐了。”李漓抬头看向他们,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庄重,“今天我们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需要讨论。” 哈迪尔皱着眉头好奇地问:“少爷,这项任务有何特殊之处?” 李漓抚摸着下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任务是关于和波兰的弗谢米娃小姐的生意合作。我们需要派遣一个人去波兰送货,并负责与她协调和管理后续的生意。” “波巴卡怎么样?”阿贝贝率先提议,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波巴卡确实能干,但他在铁厂的作用不可替代。”李漓轻轻摇头,摒弃了这个选项。 哈迪尔,经验丰富的老人,眉头紧锁,提出了另一个候选人:“熊大怎样?他不是一直很精明吗?” 赛义德反驳道:“熊大对小利太敏感,他可能不适合这种初期可能没有利润的任务。” 希法尔接着提出了熊二的名字,但阿贝贝迅速反对:“熊二脾气太火爆,还不够成熟。” 一阵沉默之后,阿贝贝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觉得熊三最合适。他老实又聪明。” 哈迪尔略显惊讶:“熊三能行吗?他经验不足。” 希法尔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望向李漓,“老大,我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希法尔的声音充满了信心,“你可能不太熟悉他,但我保证,你认识他。” “是谁?赶快说来听听。”李漓的声音中透露出好奇。 “穆赫塔尔。”希法尔说道,“他是哈迪尔大叔从埃及亚历山大雇佣的保镖之一。” 李漓点点头,表示他有印象:“我确实记得他。那么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合适的人选呢?” 希法尔双手紧握,眼神中透露出对穆赫塔尔深深的信任:“穆赫塔尔不仅战斗力强,而且机智过人。他在处理紧急情况时总能保持冷静。我相信,他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哈迪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怀旧神情,他的眼神在回忆中闪烁着尊敬和钦佩。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赞赏:“穆赫塔尔,他不是那种喜欢高谈阔论的人,但他的行动总是高效而果断。我还记得在马锡拉和拉格拉部落的决战中,他就已经显现出了他的英勇和智慧。” 李漓听着哈迪尔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想着某个画面,随后他慢慢地说道:“关于穆赫塔尔在马锡拉部落参加战斗的情景,我记忆犹新,他确实是个干练的人。只是,他给我的感觉总是有点……冷淡。”李漓顿了顿,好像在试图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人物,继续问道:“穆赫塔尔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工作?” 赛义德迅速补充道:“穆赫塔尔现在已经是我们商队的一名分队长了。老大,他从北非开始一路追随着您来到这里,他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完全有能力独自负责重要的任务。而且,他对您的忠诚无可置疑。记得在突尼斯,当我们遇到希法尔之前参加的那伙强盗时,穆赫塔尔的表现简直是英勇异常,老大,您当时也在场。” 希法尔的脸色一变,显得有些尴尬和不悦,他立刻打断赛义德的话:“赛义德,你能不能不要总提我以前的那段强盗生涯!还有塔伊布,他也曾经是乌撒那伙强盗的一员,怎么你就不提他呢!” 李漓听着两人的争执,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种轻松的气氛让原本严肃的会议室多了一丝轻松和幽默。然后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对穆赫塔尔的能力表示了认可。 “是的,我确实对穆赫塔尔印象不错。阿贝贝,你怎么看?”李漓问阿贝贝。 阿贝贝的声音带着些许担忧,她望着李漓说道:“主人,我对穆赫塔尔的了解不多,但听说他最近有了家庭变化。他的女人,也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女奴,前几天刚生了孩子。他自己才刚刚从旅途中回来,要让他再次离开,他会愿意吗?” 李漓沉思了片刻,然后决断地说:“哈达萨,去把穆赫塔尔叫来。我得亲自问问他。” 哈达萨立即点头,急忙离开会议室。不久,穆赫塔尔跟着哈达萨出现在门口,他走进会议室,向李漓行了一礼。 “老大,您找我有什么事?”穆赫塔尔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穆赫塔尔,我有个重要任务想交给你。我需要你去波兰,为弗谢米娃送货,并长期作为我们的代表与她保持联系。”李漓沉声说,“但你刚有了孩子,这意味着你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你怎么看这件事?” 穆赫塔尔沉默了一会,然后问:“老大,如果接受这个任务,能给我加薪吗?” 李漓微笑着回答:“当然,你的年薪将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增加五个金币。更重要的是,我会给你的女人自由,并让她成为你的妻子。这样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穆赫塔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迅速做出决定:“老大,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谢谢您!” “那就这么定了。”李漓满意地说,“穆赫塔尔,你就是这个任务的负责人。” 赛义德振奋地说:“穆赫塔尔,我会亲自挑选一队可靠的人跟你一起去。” 希法尔鼓起掌,眼中闪烁着信任:“穆赫塔尔,我相信你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会议室内充满了紧张而忙碌的气氛。一场关键性的讨论刚刚落下帷幕,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责任与期待。 阿贝贝和希法尔第一个站起身,他们的表情严肃,显然是心怀重任。阿贝贝迅速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资料,而希法尔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记事本,确认没有遗漏任何重要细节。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一切顺利”的信息,然后迅速步出会议室,去继续他们繁琐但至关重要的对账工作。 赛义德的动作更加迅速,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表情是紧张和决心的混合体。他知道,他面临的任务极其关键——挑选出一支可靠而高效的队伍,以支持穆赫塔尔的重要任务。他迈着大步离开会议室,心中已经在筛选可能的队员名单。 与此同时,穆赫塔尔的步伐虽然快,但却透露出一种激动和喜悦。他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想要尽快跑回家,与他的妻子分享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的脚步似乎比心跳还要快,他渴望看到妻子那惊喜和骄傲的神情,想象着两人一起憧憬未来的甜蜜场景。 哈迪尔却没有急着离开。他走到李漓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少爷,关于您设计的新式武器——铸铁大炮,赫伯特已经造出了样品。” 李漓的眼中立刻闪烁起兴奋的光芒:“真的吗?那太好了!” 然而,他的兴奋很快被现实的问题所浇灭。火药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这成了李漓心头的一块石头。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还得解决火药的问题。现在有的那些炸药都在虎贲营那边。” 提到虎贲营,李漓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普罗旺斯的贝尔特鲁德和米洛城,以及她们所带领的十字军。按照蓓赫纳兹打探来的消息,贝尔特鲁德和她的母亲,普罗旺斯女公爵戈尔贝格,应该快抵达威尼斯了。 “据我所知,贝尔特鲁德和她的母亲,以及十字军应该快到了吧。”李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忧虑。 哈迪尔点点头,表示理解:“少爷,不用担心,她们一定会平安到达的,而且估计已经快到威尼斯了。” 李漓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那我还是先去看看赫伯特制作的大炮吧。”他的步伐坚定,心中虽然有所忧虑,但对未来依旧充满了希望。 在铁厂生产区的喧嚣中,李漓和哈迪尔共同走进这繁忙的场景。他们的目标是赫伯特,铁厂中的技术大师。赫伯特迎上来,满脸的自豪和期待。“老大,哈迪尔,看这里!”他热情地指向他最新的创作——一门新式的铸铁大炮。 李漓环绕着这时代第一次出现的新式武器,审视每一寸细节。“赫伯特,你的手艺堪称精湛。”李漓赞叹道。 “感谢夸奖,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没有条件进行试射。”赫伯特脸上的自豪掺杂着一丝担忧。 “别担心,机会总会有的。”哈迪尔安慰道。 在铁厂的仓库门前,波巴卡正充当着忙碌的指挥官,他的身影在一队等候的马车间来回穿梭。他的声音坚定而高效地指导着奴隶们将一箱又一箱的货物装载上车。这些货物是专门为弗谢米娃准备的,包括精心制作的农具和工具,每一件都显得格外重要。 在铁厂的繁忙过道上,李漓和弗谢米娃的目光突然交汇。弗谢米娃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急迫和决断,显然是来告别的。 “艾赛德,我准备启程回热舒夫了。”弗谢米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李漓微微惊讶,“弗谢米娃,难道你不打算等货物准备好了,和我们的送货队伍一起出发吗?” 弗谢米娃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笑容。“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我对你的承诺充满信心。而且,我已经在外面待了太久,是时候回去了。”她轻声说。 “那么,一路顺风。”李漓的声音充满了真诚和尊重,“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更祝你们的计划顺利,一举成功。” 弗谢米娃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决心。“谢谢你的支持,艾赛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郑重地说。 两人互致一礼,然后弗谢米娃率领着她的随从离开了铁厂,步入了返回波兰的旅程。她的背影中透露着一种英勇和坚定,好像在向着一个新的希望和可能性前进。 第130章 孩子的母亲是谁 弗谢米娃带着随从离开后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穆赫塔尔带领的前往热舒夫的队伍,终于完成了全部的准备工作;随后,这支队伍踏上了旅程。 李漓在办公室里,正沉浸于策划朗希尔德收集火硝的细节,坐在沉重的橡木书桌前。突然,他的忠诚助手阿贝贝急匆匆地冲进来,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 “主人,有事情发生了!”阿贝贝急切地报告,“门外出现了一位高大威猛的女人,她和波巴卡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两人一言不合,那女子竟然动手打了波巴卡!古夫兰率领着几个安达卢西亚的壮汉,正赶去制止那位凶猛的女人!”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梅琳达也气喘吁吁地闯入办公室。 “男爵,你必须快点出去看看!”梅琳达急切地说,“与波巴卡斗争的,竟是伊尔代加德!古夫兰和她的人已经将伊尔代加德制服了!” 听闻此消息,李漓心中一动,意识到他的妻子贝尔特鲁德可能也即将抵达威尼斯。他迅速起身,冲向铁厂大门口。到达现场,李漓目睹了一幕混乱:波巴卡嘴角流血,而伊尔代加德正被几名安达卢西亚壮汉按倒在地,古夫兰手持一条绳索,一脚踏在她的背上,正准备将她捆绑起来。伊尔代加德还在奋力挣扎。 “都给我住手!”李漓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男爵,他们欺负我!”被按在地上的伊尔代加德努力地抬头向李漓大声抗议。 “老大,这个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是她先动的手!”波巴卡辩解道。 “古夫兰,放开她。她是自己人!”李漓命令道。古夫兰这才松开了踩在伊尔代加德背上的那只脚,同时向他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释放伊尔代加德。 “伊尔代加德,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波巴卡?”李漓严肃地询问。 “男爵,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伊尔代加德努力平复着呼吸,声音坚定而有力,“这个黑奴对贝尔特鲁德公主说了一些不敬的话,我无法容忍这种侮辱,所以我才会...” 她的话音刚落,波巴卡立刻跳了出来,他的脸上还带着被打的痕迹,看起来既愤怒又困惑。 “老大,这不是真的!” 波巴卡急切地辩解。 李漓带着一丝笑意问波巴卡:“波巴卡,你也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波巴卡显得有些不安,回答道:“她自称是贝尔特鲁德公主的侍卫长,要求我把她的马牵进去喂食。我告诉她我正在忙,可她却骂我是个懒奴!我反驳说我不是奴隶。就在这时,她动手打了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伊尔代加德立即补充道,带着一种被冤枉的情绪:“男爵,他竟然说贝尔特鲁德公主只不过是你买回来的女奴,还称我是奴隶之奴!”她的声音里同样充满了不满和委屈,“所以我才打他的。” 李漓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在伊尔代加德和波巴卡之间扫过:“你们俩真是无聊至极!”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叹息,“这件事就此结束。”转向波巴卡,他平静地说,“波巴卡,你先去洗把脸,进屋去休息一下吧。” 这时,伊尔代加德指向古夫兰和那几个安达卢西亚人抱怨着,声音中透露出不满:“男爵,我的胳膊被那些野人弄疼了。那些野人,你是从哪里找来了的?”她说着,就用她那高大的身躯向李漓倚靠,似乎在寻找一种安慰。 古夫兰立刻反驳伊尔代加德:“你才是个野人呢!”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恼怒。 李漓则严肃地对伊尔代加德说:“伊尔代加德,别胡闹了,跟我进来。”接着,李漓又转向古夫兰,说道:“古夫兰,让大家散了吧,都去忙自己的事。” “好的,艾赛德。”古夫兰回应着,随后带着她带来的人去忙碌了。梅琳达见危机化解了,就闷声不响地径直走向铁厂大门旁边的裁缝铺。 伊尔代加德乖巧地跟着李漓,一起走进了来发铁厂。在这过程中,阿贝贝一直跟在李漓身边,阿贝贝瞪着伊尔代加德,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你最好老实一点!” “贝尔特鲁德呢?她现在在哪里?”李漓焦急地问伊尔代加德,眼神中透露出对妻子的思念。 就在这时,来发铁厂外的大门外,一阵尘土飞扬中,突然赶来了一大群人。队伍最前面,是一个身着耀眼戎装的骑士,他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令人不禁肃然起敬。紧随其后的是一队20多名精神抖擞、装备齐全的骑兵,他们整齐的步伐和坚定的眼神彰显着不凡的军事素养。在队伍中间,几辆沉稳而华丽的马车缓缓行进,第一辆马车上高高挂着普罗旺斯公国的旗帜,旁边则是波索尼德家族的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李漓一见旗帜,心中一动,立刻明白妻子贝尔特鲁德终于来了。他迫不及待地转身,大步走向这支队伍。只见那位骑士从马上轻盈地跳下,摘下头盔,露出了熟悉的面孔,正是素海尔。他迈步向前,向李漓行礼。 “老大,我们终于来了。”素海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素海尔,你怎么来了?虎贲营呢?”李漓紧张地问,“而且你怎么做着伊尔代加德该做的事?” “贝尔特鲁德公主命令我们虎贲营随她参加十字军东征。虎贲营现已在城外扎营。”素海尔大声回答,又笑着说:“伊尔代加德吵着闹着急着要早一点见到您,所以我只能代替她当了半天侍卫长!而她却管自己提前赶来您这里了!” “她虽然急着想见主人,她提前来这里的时间都被她浪费在和波巴卡打架上了!”阿贝贝指着伊尔代加德冷冷地说。 伊尔代加德喘着粗气,面带着一丝戏剧性的紧张:“素海尔,我连滚带爬地赶来这里,只为了抢在公主之前,向男爵报个喜——公主即将大驾光临!”她歇斯底里地说道,“还有,你别胡说!要是公主听见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她可能误会我的!” 素海尔翻了个白眼,说道:“哦,放心吧,公主就算误会全世界,也绝不会误会你。看看就你这样子,男爵还能和你干点什么吗?” “好了,你们都先进去休息。我去迎接贝尔特鲁德,回头我会亲自去虎贲营看望勇士们。”李漓交代道,随后转向一直跟随在身边的伊尔代加德,吩咐道,“你快去找莎伦,让食堂要多准备一些食物。另外,让她们买一些新鲜食材,送去城外的虎贲营,犒劳一下大家。” “是,男爵!”伊尔代加德立刻从之前的惊愕状态中恢复过来,迅速向铁厂内走去。然而,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疑惑地问:“男爵,莎伦长什么模样?” “你不知道莎伦是谁,难道不会自己进去问吗?”阿贝贝不耐烦地回应伊尔代加德。 伊尔代加德好奇地问,“那你又是谁?” “她是我们家的管事,阿贝贝.艾米莉.所罗门小姐。”素海尔迅速回答,解释清楚了阿贝贝的身份。 阿贝贝未曾理会伊尔代加德,而是紧随李漓的脚步,朝着那几辆缓缓停下的马车走去。在马车群中,最豪华的那辆首先引人注目。它的车门轻轻开启,侍女夏洛特优雅而谨慎地扶着贝尔特鲁德公主下了车。紧接着,宫廷教师维奥朗也从同一辆马车中走了出来,她的表情沉稳,步伐从容,今天,她身着学者的长袍,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贝尔特鲁德,你来了?”李漓迈步上前,声音中满是惊喜和关切,“母亲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艾赛德!我真的好想你!”贝尔特鲁德激动地回应,她的眼中闪烁着深情,同时走向李漓,优雅地伸出右手,示意李漓伸出胳膊让自己挽住。“父亲和母亲还在准备,他们将要出征加入十字军东征。但他们暂时还未出发,他们正在征集更多的军队。” “啊?难道你们不是去参加十字军东征的吗?”李漓伸出胳膊,让贝尔特鲁德挽住,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贝尔特鲁德挽着李漓的胳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俏皮的坏笑。“我去参加十字军东征,那只是一个方便我出门的借口。我就是为了来找你。你看我这副打扮,像是真的准备去打仗的样子吗?”她语气轻松,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爱意,“没有这个理由,我似乎没有办法长时间离开我的领地米洛。而你又不愿意回去,我只能亲自上门来找你了。” 在这温馨而微妙的氛围中,宫廷教师维奥朗突然走上前来,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机智。“男爵,公主希望能尽快为您生下合法的子嗣!”她的话语中带着隐约的调侃。 “这话真是奇怪!”李漓惊讶地反问,“什么叫做‘合法的子嗣’?难道还有‘不法的子嗣’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困惑。 维奥朗听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得如此欢畅,以至于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男爵,您不妨看看后面那些人。”她的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就在这时,后面的几辆马车也稳稳地停了下来。其中一辆马车的车门轻轻打开,宫相艾丽莎贝塔和总管洛伊莎从车内走了下来。洛伊莎的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她的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温柔和幸福的笑容。 “男爵,恭喜您,这回您真的成为了父亲!这是你的女儿博蒂尔。”洛伊莎一边走向李漓,一边带着一丝暧昧的表情说,然后把婴儿抱到李漓跟前。 李漓听了,眉头微皱,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上前安慰洛伊莎说:“洛伊莎,你辛苦了。这孩子,看上去挺像你的呢!” 洛伊莎听后,笑得更加开心。“男爵,你可别瞎说,这孩子可不是我生的,她是宫相大人的女儿!”她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喜悦和释然。 这时,贝尔特鲁德惊讶地看着李漓,满是疑惑:“艾赛德,原来你和洛伊莎的关系也不一般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惊异。 艾丽莎贝塔听到这话,突然脸色绯红,有些局促不安,“男爵,这孩子是上个月出生的。您赶快给他取个好听的震旦名字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紧接着,后面的马车门缓缓打开,雷金琳特和约安娜相继走了下来,她们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却又难掩兴奋。她们同乘的这辆马车里,还有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两人的神情也同样复杂。尤斯蒂娜修女的怀里,同样也紧紧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显然给她们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李漓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他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困惑。他小心翼翼地向艾莎医生提出了一个问题,声音中夹杂着尴尬和疑惑:“这个孩子的母亲又是谁?”他的目光在说话间不自觉地偏向维奥朗,似乎在寻求一些暗示或解答。 “男爵,你别这样看着我!”维奥朗感受到了李漓视线的重量,意识到了他的困惑。她的脸色一红,迅速低下了头,避免与李漓的目光接触,她的这一系列反应几乎等同于无声地承认了她与李漓之间的某种特殊关系。她的回答虽然简单,但已在无言中透露了许多信息。 艾莎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紧张的气氛,她的调侃直截了当,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锋利:“男爵,难道你自己做的事,连你自己都还不清楚吗?”她的话语中还有一种深藏的情感波动,仿佛在掩饰着她内心的不满或者嫉妒,却更像是一种无奈和抗议。 贝尔特鲁德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惊讶,“艾赛德,难道你不知道孩子的母亲应该是谁?难道你和她们都有关系?看来,你在我的地盘上,坏事没少做啊!”她的话语中既有震惊又带着一丝玩笑。然而,她的神情中并未流露出生气的情绪,反而调侃着补充说道:“尤斯蒂娜修女,难道你也……” 尤斯蒂娜修女急忙澄清:“公主,我和男爵真的没有关系!”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就在这时,雷金琳特鼓起勇气,站了出来:“男爵,孩子是我生的!是个女孩,她叫布伦希尔德。请也给她取个震旦名字吧!”她的声音虽然略显颤抖,但满是决心。 约安娜则用笑容缓和了气氛:“雷金琳特这么年轻,身体又健康,所以怀孕也很自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艾赛德,你还不请我们进去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轻松和随和,似乎想要平息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 李漓站在众人中间,望着刚刚加入他们大家庭的两个新生儿,眼中闪烁着父爱的光芒。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种温柔和决断:“宫相姐姐生的女儿,我们就叫他李蕈吧。” 他随后又转向雷金琳特怀中的女婴,微笑着继续说道:“而雷金琳特生的女儿,就叫她李萌吧,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名字。” 雷金琳特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激的光芒,她轻声说:“李萌,应该是个美女名字,谢谢你,男爵。” 艾丽莎贝塔则微笑着点头,眼中充满了母性的柔情:“李蕈,这是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哦。”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小脸蛋。 此刻,最后三辆马车渐渐减速,最终在一片平缓的土地上停了下来。这些马车设计简单却极为实用,宽敞的大棚结构提供了足够的空间。其中一辆马车内部被行李塞得满满当当,显示出这是一次长期且重要的行程。 从另外两辆马车上,轻盈地走下来的是布兰卡和她的儿子李概,以及十多名侍女。布兰卡小心地牵着李概的小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母爱和关怀。李概,虽然才刚刚学会走路,脚步还显得有些不稳定,但他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好奇和生机。李概跟随着母亲的步伐,小脚步虽然偶尔蹒跚,却总是充满了探索的欢乐。 布兰卡深情地看着李漓,接着又温柔地对李概说,“皮埃尔,快按妈妈之前教你的那样,向男爵问好!”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母爱和鼓励。 李漓看到小李概,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爱的微笑。“儿子!快叫爸爸!”李漓激动地一把抱起了这个被自己认养的庶子。 李概似乎有些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爸爸!”他的声音清澈而响亮,打破了之前的尴尬气氛。 第131章 不做帮凶 在繁忙的码头上,古夫兰正在盘点着刚刚送至码头的十几箱武器,同时催促着工人们赶紧装货。尽管如此,她的注意力却已经明显被分散了,不时地心不在焉地投向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所在的方向,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李漓的声音传到了码头上,打破了古夫兰的思绪:“古夫兰,过来一下!”他的呼唤清晰而坚定,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古夫兰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步伐迅速而有序地走向李漓。她的表情透露出一种专业的冷静和对即将发生事情的好奇。 “古夫兰,这位是贝尔特鲁德公主。”李漓介绍时,语气中带有尊敬。“贝尔特鲁德,她是来自安达卢西亚的古夫兰小姐。”他的话语简洁,既表明了两人的身份,又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让她们相互了解。 贝尔特鲁德向古夫兰投去了一个典型的贵族礼仪式的微笑,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感激:“你好,古夫兰小姐!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家的事业如此辛勤地付出。” 古夫兰回应道:“你好,贝尔特鲁德姐姐!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分内之事。我期待着很快也能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艾赛德,是这样的吧!”她的语气中透露出谦逊与敬意,同时也隐含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决心。 李漓向在场的每个人微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和与亲切,说道:“大家都先进去吧。” 古夫兰,面带微笑,看了一眼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然后说:“艾赛德,我先去忙了。贝尔特鲁德姐姐,我们晚餐时再聊!” 李漓对古夫兰点点头,表情中带着支持和理解,回应道:“好的,快去忙吧!” 在这微妙的对话中,贝尔特鲁德感觉到了一丝尴尬,意识到古夫兰与李漓之间可能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她轻巧地转移了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困惑。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阿贝贝身上,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阿贝贝,你一直都好吗?” 阿贝贝听到贝尔特鲁德的问候,却回以一句带有挑衅的回应:“嗯,我挺好的!我是不是该改口喊你‘夫人’了?”她的话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不满,然后她立即转身,开始指挥铁厂门外正在忙碌的几个奴隶:“你们几个,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快来帮忙把公主的行李抬进去!” 李漓见状,急忙出面缓和气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都到家了,快进去吧,到了屋子里再慢慢聊。阿贝贝,按之前计划好的方案,帮她们安排一下房间。” 就在这时,贝尔特鲁德突然靠近李漓,轻声细语道:“艾赛德,今晚,我们就进行神圣礼仪,我也想要个孩子!”她的话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辩驳的坚定。 李漓轻轻挽着贝尔特鲁德的手,两人一同走向铁厂的内部。众人紧随其后,气氛中既有紧张又充满了欢乐。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和伊斯梅尔从外面回来了,当蓓赫纳兹见到贝尔特鲁德后,她面带微笑,从容步向贝尔特鲁德,用柔和的声音致意:“公主,您来了,您的美貌日益璀璨,真令人赞叹不已。” 贝尔特鲁德立刻回以赞美的眼神,轻声回应:“蓓赫纳兹,这身裙装真是为你量身定做,完美展现了你的曼妙身姿。” 一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伊斯梅尔也走了过来,言语带着几分戏谑:“确实,蓓赫纳兹的美丽甚至盖过了像我这样一位打扮精心的佳人!” 贝尔特鲁德望着伊斯梅尔,不由得笑了出来。伊斯梅尔的装扮既不男性化也不女性化,但却有种独特的魅力。“伊斯梅尔,你这是完全将自己当成了女性啊!不过,你今天穿的这一身衣服确实非常漂亮!” 伊斯梅尔轻抚着自己的衣裳,眼中闪烁着赞赏之光,轻声说道:“看看这些绚丽非凡的服饰,无一不是梅琳达的杰作。” 夏洛特眼中闪耀着好奇与激动的光芒,急切地追问:“梅琳达?难道是那位在米洛享誉盛名的老裁缝之女?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你们做衣裳呢?” 蓓赫纳兹脸上掠过一丝淡淡忧伤:“没错,正是她。梅琳达随着她父亲老裁缝一起加入了平民十字军,不幸的是老裁缝在路上过世了。我们在返回威尼斯的途中,偶然遇见了她,艾赛德伸出了援手。现如今,梅琳达已在来发铁厂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夏洛特脸上立刻露出了焦虑与关切:“梅琳达是我的挚友。她现在哪里?” 蓓赫纳兹继续说道:“艾赛德不仅收留了梅琳达,还在铁厂附近为她租了一间店面,资助她开设了属于自己的裁缝铺。此刻,她可能正在店内,也可能外出为顾客量身定制。通常到了晚餐时分,梅琳达会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铁厂。夏洛特,相信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贝尔特鲁德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李漓身上,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但她选择了理智的沉默。 紧接着,李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他打断了众人的对话:“好了,大家都进来吧。” 阿贝贝立刻指派阿米拉和纳迪娅引导一行人前往事先安排妥当的住处。鉴于院落内房间数量有限,无法为每个人提供单独的空间,阿贝贝便巧妙而周到地作出了安排。她决定将贝尔特鲁德和李漓安置在同一间房间,这样的安排不仅合乎情理,更是体现了对他们夫妇关系的尊重。同时,这也是阿贝贝的一个小心思,以防止那些来自米洛的女人们与李漓单独相处。熊大、熊二、熊三正忙碌地指挥着一群奴隶,有序地将众人的行李运送到各自的房间。 贝尔特鲁德没有立即回到她的房间,而是带着夏洛特跟随李漓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严肃而沉思的氛围,李漓坐在书桌后,目光深邃地看着贝尔特鲁德。 在一个安静而私密的环境中,贝尔特鲁德轻启红唇,语气轻松地对李漓开玩笑:“艾赛德,看起来古夫兰小姐对你颇有好感呢。”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俏皮和深意。 李漓听到这话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贝尔特鲁德的视线。他心里明白,此刻谈论关于娶平妻的事情对于刚刚到来的妻子来说或许并不合适,何况他自己也还没完全理清如何向贝尔特鲁德提及此事。 贝尔特鲁德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艾赛德,我知道你并非虔诚的十字教徒,这一点我很清楚。在你们天方教的信仰中,可以娶四位妻子、并且拥有多名侍寝的女奴,这些都是被允许的。”她的表情平静,似乎在表达一种理解和宽容,“其实,你看,我把你的其他女人和孩子都为你接过来了,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这些事并不想太计较。我现在最盼望的则是和你生个孩子!”其实贝尔特鲁德是善良的,因为她知道李漓拯救了她,而她又亏欠李漓太多,所以她从最初就决定要以宽容回报李漓。 李漓听后,目光柔和地落在贝尔特鲁德身上,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歉意:“贝尔特鲁德,你的宽容和善良让我感到幸福。我为拥有你而自豪,同时也为我的行为向你表示歉意。” 贝尔特鲁德摇头,微微一笑,表示她的意思并非如此:“不,艾赛德,我的意思并不是这样的。” 李漓深知这一刻需要转移话题,于是他稳重地提出建议:“贝尔特鲁德,让我们暂时搁置这个话题,转而讨论一些更为关键的事务。”他的声音随之变得更加沉稳和严肃,显露出对接下来讨论内容的重视。 贝尔特鲁德轻轻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谅解和支持:“好的,艾赛德。” 李漓眉头微皱,眼中闪烁着一丝忧虑,他关心地询问:“你们都来了,那米洛的事务怎么安排的?” 贝尔特鲁德的表情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恼,她回答道:“我将米洛的事务委托给了财务官波尔负责。现在米洛经济萧条,连土匪都觉得那里不值一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的话语带着一丝抱怨。 李漓的忧虑更加明显,他紧追问:“发生了什么事?米洛的情况如何?” 贝尔特鲁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份沉重:“米洛接连遭遇天灾,再加上许多人参加了十字军东征,导致当地的生产力严重下降。我也束手无策,找不到有效的解决方案。”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力和沮丧。 随即,她摆了摆手,示意暂且抛开这个话题:“先不提米洛了。我们先谈谈各自对时局的看法吧。” “说到时局,贝尔特鲁德,既然你并不打算亲自参与十字军东征,为什么还要将虎贲营带到这里来呢?”李漓问道。 贝尔特鲁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语气,“李漓,我原本计划趁着十字军东征的机会,占领你家乡托尔托萨的那个赛尔柱人艾尔坦的领地,作为礼物送给你。我记得你曾说过,那个人一直想要害你。”她顿了顿,接着说,“但我不会让虎贲营去冲锋陷阵。我打算等我的父母带领军队到来,由里巴尔笃斯带头作战,我们则趁机夺取领土。” 李漓深深地看了贝尔特鲁德一眼,感激地说:“谢谢你,贝尔特鲁德。你总是从我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他的语气变得严肃,“但我不会让虎贲营成为十字军的帮凶,我更不愿因个人恩怨而祸及托尔托萨的百姓。” 李漓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远方,“既然你把虎贲营带来了,我打算趁此机会先给他们更换武器,至于后续的安排,我想要深思熟虑。”李漓转过身,“顺便告诉你,我还组建了另外一支队伍——飞熊营。飞熊营已经驻扎在乌尊亚种植园。我正计划着亲自前往乌尊亚,我要在那里整编队伍。另外,我希望让尤斯蒂娜修女为我做些事,我要对我的士兵们进行道德教育。” “乌尊亚种植园在哪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贝尔特鲁德问道。 李漓沉声回答:“乌尊亚种植园位于君士坦丁堡郊外,主要种植橄榄。它是拜占庭军事贵族杜卡斯家族的财产,长期由苏尔家族代管。实际上,它是由埃尔雅金的部下管理,只要年年如期缴纳贡金给杜卡斯家族,种植园便归埃尔雅金使用。”李漓的声音透着决断,“因此,我选择在那里屯军!” “关于让尤斯蒂娜修女去教育士兵们的事,完全没问题,我同意了。不过,我也要随你去君士坦丁堡,我再也不想长时间的和你分离!”贝尔特鲁德认真地说,“至于虎贲营,那本就是你创建的,当然听你的。但是,利用十字军东征消灭你的敌人艾尔坦,是个绝佳机会。而且在当前这个时代背景下,就算我们不出手,别人也会出手的。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再三考虑。” “贝尔特鲁德,我们先不谈这件事了!你刚刚到来,不妨先好好休息!”李漓温柔地说道,“我让食堂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就在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对话即将陷入争论之际,办公室的门轻轻敲响。莎伦带着哈达萨小心翼翼地步入了房间,因为莎伦和哈达萨的到来,李漓和贝尔特鲁德迅速中断了他们的讨论。 莎伦走上前,以礼貌且恭敬的态度行了一礼,“少夫人,您好!我是少爷的侍女莎伦。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紧随莎伦之后,哈达萨也走到了贝尔特鲁德的面前,动作优雅而恭敬地向贝尔特鲁德行了一礼,并自我介绍道:“少夫人,您好!我是主人的贴身女奴哈达萨。” “你们好!”贝尔特鲁德回应,然后她走上前,热情地抓住莎伦的手,“原来你就是莎伦?真是个美丽的姑娘,难怪艾赛德总是念叨着要来威尼斯见你。”她转向夏洛特,示意她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件礼物。夏洛特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个精致的银手链。 莎伦看着手链,不由得有些犹豫和惊讶:“少夫人,这怎么能……” “不用客气,莎伦,这是贝尔特鲁德夫人的一份心意。”李漓温和地介入。 “谢谢,少夫人。”莎伦感激地说道,然后莎伦从哈达萨手中接过一个羊皮包裹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李漓。“少爷,这是夫人留下的,老爷生前曾说,等到您结婚时,这枚戒指应交给您的妻子。” 李漓接过金戒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其实李漓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并未从原主的记忆中检索到这条信息,不过,他依然装的自己记得,“真是的,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自从上次掉进河里,我把很多事都忘了!”李漓轻轻地将戒指戴在贝尔特鲁德的无名指上,柔声说道:“我几乎不记得我母亲的模样了,这是她留给儿媳的东西,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很喜欢!”贝尔特鲁德感动地握紧了这枚戒指,眼中涌现出热泪。 此时,办公室的门轻轻敲响,然后哈迪尔和素海尔有礼貌地进入了李漓的办公室。 哈迪尔走到贝尔特鲁德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少夫人,您好!”他的声音充满尊重,但也透露出一丝拘谨。 贝尔特鲁德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友好地回应道:“哈迪尔大叔,没必要这么正式称呼我。请直接叫我贝尔特鲁德。” 莎伦带着优雅的气质,向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恭敬地行了一礼。她的动作流畅而庄重,然后她轻手轻脚地,领着哈达萨,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贝尔特鲁德敏锐地捕捉到这一默契的暗示,随即她也领着夏洛特离开李漓的办公室。 在李漓的办公室内,他向哈迪尔和素海尔轻挥手臂,礼貌地邀请他们坐下,表现出对他们的尊重。 哈迪尔急切地说道:“少爷,虎贲营的士兵正驻扎在城外。我们应尽快前往视察。”他接着补充说:“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虎贲营无疑是您当前最珍贵的资产。” 李漓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尽快去看望我们的勇士们。” 素海尔随后发言:“老大,虎贲营的战士们勇敢无畏,但他们急需一位强而有力的先锋官。您能否指派波巴卡前往虎贲营,协助我,我需要一个勇猛的先锋官。” 李漓点头表示同意:“的确,波巴卡在铁厂仅负责发货,这样的工作实在浪费了他的能力,那就派他去虎贲营吧!” 李漓转身,目光坚定地落在哈迪尔的身上,语气充满了责任感:“哈迪尔大叔,我们明天一早启程去虎贲营。你去安排一下犒劳虎贲营的事。另外,再去找波巴卡谈话。” “是!少爷”哈迪尔回应。 随后,哈迪尔和素海尔退出了李漓的办公室。 第132章 别拿捏我 哈迪尔和素海尔步入李漓的办公室时,希法尔已经在门外静静等待。他的目光不时掠过四周,显然是在等待着贝尔特鲁德的到来。当贝尔特鲁德带着夏洛特走出李漓的办公室时,希法尔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诚恳的谄媚笑容:“公主,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贝尔特鲁德面带温和的微笑,回应着:“希法尔!你什么时候带着商队回来的?”她语气中带着轻松的关切,“接下来,你打算何时带着商队启程前往米洛?今年,我们的葡萄酒产量又遭遇了减少。如果你出发晚了,可能就无法及时收购到优质葡萄酒了。” 希法尔露出一副轻松愉悦的表情,自信地回答:“公主,商队计划十天后就启程前往米洛!”他嬉皮笑脸地补充道,“公主,您能让我在家里休息这几天吗?嘿嘿!”说罢,他向身后的商队成员挥了挥手,他们迅速拿出一件精工细作、华丽无比的裘皮大衣,恭敬地递给贝尔特鲁德。 贝尔特鲁德示意她的随从夏洛特接过大衣,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由衷的赞赏之笑。“希法尔,你的细心和周到真是让人越发喜欢你!”她满意地说道,“好了,你去忙吧!” 希法尔轻松地伸出手,示意身后的商队成员递来另一件礼物。一名队员立刻上前,手中托着一个精工制作的木质收纳盒,其表面雕刻着精致的图案,闪烁着手工艺术的光彩。他们将这盒子恭敬地递给夏洛特,希法尔带微笑着说道:“夏洛特,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 “谢谢你,希法尔。”夏洛特眼中闪烁着惊喜,她看着希法尔,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希法尔,你是不是发财了?” 贝尔特鲁德忍不住地笑了,调侃道:“这肯定是用商队的资金购买的吧,那其实是艾赛德的钱。说到底,还不是我的钱。” 希法尔笑着回应,语气中透露出对贝尔特鲁德的敬重和忠诚:“嘿嘿!那是,毕竟我和整个商队都归您和老大所有。公主,我就先告辞了。”他对贝尔特鲁德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离开,步伐轻快,留下了一丝轻松愉悦的气氛。 夏洛特追了过来,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希法尔,等等!”她的话语打断了希法尔脚步的节奏,希法尔停了下来。夏洛特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担忧,微微喘息着追问:“怎么没有看见赛琳娜?她不是应该在威尼斯的吗?” 希法尔转过身,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掩饰什么,很不太自然地回答:“别问了,夏洛特。反正她并没有跟着老大一起来威尼斯。”希法尔说完,迅速领着他的商队成员离开了,从他们的方向和神态看来,他们似乎正要去找其他几个米洛来的女眷们,送上他们精心挑选的礼物。 在走廊中,贝尔特鲁德与莎伦正沉浸在一场亲切而热烈的交谈之中。她们注意到埃尔雅金和吉赛拉刚从院落外步入,带着微风和阳光的气息。 当埃尔雅金瞥见贝尔特鲁德,她立刻急步走上前,眼中闪烁着热情的光芒。她激动地说:“公主,您终于来了!我和艾赛德都非常期待您的光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掩的自信,彰显她在这个家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您好,苏尔先生!”贝尔特鲁德带着温馨的笑容迈步向埃尔雅金走去,她优雅地伸出右手。她温柔地说道:“您是我丈夫的挚友,也是我们家的事业的合伙人,还是直接叫我贝尔特鲁德吧,这样显得更亲近一些。”她把手背轻柔地翘起,优雅地等待着埃尔雅金的亲吻,这是一种既尊重又热情的欢迎礼节。 埃尔雅金却并没有屈身去亲吻贝尔特鲁德的手背,而是以一种轻松自如的方式回应:“好的,贝尔特鲁德。同样,也直接叫我埃尔雅金吧。” 这时,埃尔雅金的女佣德拉季奇匆匆走了过来,恭敬地说:“埃尔雅娜小姐,您回来了。古夫兰小姐正在寻找您,她有一项重要的商业决策需要您的意见。她希望您一回来就能去见她。” “好的,德拉季奇,我这就过去找古夫兰。”埃尔雅金回答,“另外,让伙房为我准备一大桶热水送来我的房间,我待会儿要泡澡,别忘了加上一些玫瑰花瓣。”随后,埃尔雅金向贝尔特鲁德说道:“不好意思,贝尔特鲁德,我得失陪了。”说罢,埃尔雅金急匆匆地向铁厂门外的码头走去。 听到这一切,贝尔特鲁德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困惑地望向埃尔雅金:“埃尔雅娜小姐?埃尔雅金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受到伊斯梅尔那个家伙的不良影响……” 莎伦赶紧解释道:“公主,埃尔雅娜是埃尔雅金的真名,她本就是一位优雅知性的淑女。只是为了在商界的便利,她偏好于男装打扮。” 贝尔特鲁德满脸惊讶;夏洛特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感叹:“哦!主呀!这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片刻之后,贝尔特鲁德的目光落在夏洛特手中的裘皮大衣和精致的木质收纳盒上,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光芒。她转向正在与夏洛特交谈的哈达萨,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哈达萨,麻烦你把这件大衣带到我的房间。” 在这时,莎伦迅速介入,伸手接过那件华丽的裘皮大衣。她的心中虽然微微感到不快,意识到即便与贝尔特鲁德关系亲近,自己依旧是仆人的身份。“我来吧!”莎伦温和地说道。 贝尔特鲁德略显歉意地回应:“那真是太麻烦你了,莎伦。” 莎伦微微一笑,拿着大衣轻轻走开。哈达萨急忙向贝尔特鲁德告辞,并迅速跟随莎伦离开。 贝尔特鲁德转过身来对夏洛特指示:“夏洛特,你去找洛伊莎。同时,别忘了提醒她,将我特别挑选的那桶陈年葡萄酒送来。对了,你先去我和男爵的房间整理一番,特别是床单,一定要更换成新的。” 夏洛特立即回应:“是,公主。”她轻巧地转身,轻快地迈向贝尔特鲁德与男爵的房间。 阿米拉和纳迪娅刚走向贝尔特鲁德的方向,突然瞥见贝尔特鲁德的身影,两人迅速转身,企图避开。然而,贝尔特鲁德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们的举动,便大声呼唤她们:“阿米拉、纳迪娅,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听到贝尔特鲁德的召唤,阿米拉和纳迪娅无奈地低着头走了过来,同时礼貌地说道:“公主,您好。” 贝尔特鲁德直接切入主题:“你们对古夫兰小姐了解多少?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 阿米拉狡黠地回答:“公主,我和她并不熟悉,只知道她是个女士。” 贝尔特鲁德转向纳迪娅:“纳迪娅,你总是最诚实的,来,快告诉我关于古夫兰的故事。这个给你!”说罢,贝尔特鲁德从兜里掏出一个银第纳尔塞到纳迪娅的手心里。 “公主,谢谢您!”纳迪娅毫不犹豫地靠近贝尔特鲁德,低声透露:“古夫兰小姐出自安达卢西亚哈里发伍麦叶家族,她是圣裔!” 贝尔特鲁德好奇地问:“圣裔又是什么?” 纳迪娅解释:“圣裔即天方教先知穆大师的后代家族。在天方教世界里,他们享有极高的声望,与圣裔联姻被视为极大的荣耀。” 贝尔特鲁德继续追问:“那古夫兰是否已有订亲对象?” 纳迪娅回答:“古夫兰小姐的表兄曾给主人写信,建议主人娶她为侧室。” 阿米拉突然打断纳迪娅的话,带着调侃的笑容说:“纳迪娅,别乱说!公主,别理她,她在瞎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要去为米洛来的贵妇们准备生活用品了。” 贝尔特鲁德的眼神紧紧锁定纳迪娅,她突然伸手紧握住纳迪娅的手臂,急切地追问:“等一下,古夫兰的表兄是谁?” 纳迪娅略显紧张地回答:“突尼斯的卡迪将军。” 贝尔特鲁德的表情微妙地变化着。提到卡迪将军的名字,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恐惧和不安,回想起自己曾被掳走卖至突尼斯奴隶市场的可怕经历。若非李漓的出现,她的人生将会走向完全不同的轨道。尽管对古夫兰有所警惕,但她意识到李漓终将返回黎凡特,因此在李漓可能娶古夫兰这个圣裔为侧室的事情上,她仍保持着一种开放和理性的态度。贝尔特鲁德沉松开了纳迪娅的手臂,声音平静地说:“好吧,你们去忙吧。” “公主,我们告退了。”趁着贝尔特鲁德神情恍惚的一瞬间,阿米拉赶紧拉着纳迪娅急匆匆地离开。转过墙角,阿米拉立刻揪住纳迪娅的耳朵斥责:“叫你别乱说话!” 纳迪娅辩解:“我没说谎啊,阿米拉,你为什么扯我耳朵!” 阿米拉警告道:“你以为就你最聪明,知道那么多!你这个缺心眼的笨蛋,小心因此惹祸上身!” 哈迪尔和素海尔从李漓的办公室中步出。哈迪尔的步伐稳重,他首先去找莎伦,他要让莎伦迅速组织奴隶们准备丰盛的海鱼、多样的肉类和新鲜的果蔬,还在天黑之前送到虎贲营犒赏勇士们。之后,哈迪尔还要去找波巴卡,哈迪尔还要与波巴卡就派遣波巴卡前往虎贲营担任先锋官的事谈话。素海尔立即下达命令给一名传令兵,让传令兵迅速赶往虎贲营,向那里的勇士们传递李漓次日访问的重要消息。 与此同时,洛伊莎伴随着一名奴隶走了过来。奴隶双手稳健地托着一个沉甸甸的橡木酒桶,步伐沉重却稳定,他们在贝尔特鲁德面前驻足。随后,贝尔特鲁德带领洛伊莎和那名托着酒桶的奴隶重新步入李漓的办公室。奴隶小心翼翼地将酒桶放置在一旁,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贝尔特鲁德面带笑容,向李漓展示酒桶:“艾赛德,这是我从米洛特地为你带来的佳酿!我知道你喜欢品酒!”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和爱意。 李漓的眼睛一亮,他高兴地说道:“哎呦,这真是太好了!我非常喜欢!看来,还是老婆大人德最懂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贝尔特鲁德语气略显腼腆,表情中带着一丝期待:“亲爱的,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她的动作轻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情和认真。 李漓闻言,面带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和准备倾听的态度。 贝尔特鲁德的面庞显得忧心忡忡,她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无奈和担忧:“这几年,米洛连续遭遇天灾,再加上今年众多民众投身十字军,导致了经济的严重下滑。”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米洛形势的深切关心,“而虎贲营的收入只能维持自身的基本运营。至于商队,在这样灾年中,我并未从他们在米洛的商业活动中获取利益,反而将所有利润回馈给了百姓。今年,给官吏、士兵和差役支付完工资后,我们的公库几乎耗尽了。” 李漓沉默倾听,他的神情严肃,眼神中流露出深思和关注。 洛伊莎继续补充:“我已经努力削减了宫廷的各种非必要开销,但工资发放总是不可避免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今年宫廷的女官和女佣到现在都没能领到工资,即便是宫相大人,虽然她不是内廷女官,但也主动放弃了自己的收入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我们考虑过裁员,但决定谁留谁走实在是艰难,也许需要您来作出最终决定。” 李漓果断地询问:“具体需要多少资金?”他的语气坚定,显示出他对解决问题的决心,“米洛是我们的家,我会找到解决这一危机的办法。” 洛伊莎详细地解释:“米洛宫廷一年大约需要600金币,还没包括宫相大人的20金币工资。目前我们的资金很紧张,我这里的钱已经不足100金币了。” 李漓决定行动:“洛伊莎,你现在就去向阿贝贝领取1000金币。先给大家发放工资。此外,我会为我的每个孩子每年提供3金币作为抚养费,包括李概。别的女仆如果有孩子带在身边的,每个孩子发1个金币的补助。” 李漓的声音中透露出责任感和果断,“米洛宫廷的财务危机问题,我来解决。至于裁员这种话,显然是你们俩的策略,你们就别用这套来拿捏我了,一个都不能裁,包括每一个女佣!” 贝尔特鲁德听后,脸上露出感激和激动的表情:“这太好了,谢谢你,艾赛德!”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欣喜和感谢。 李漓温柔地回应:“我们是夫妻,这是我应该做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情和责任感,“走吧,晚餐时间快到了,我们去食堂吃饭。” 贝尔特鲁德带着好奇询问:“我们为何去食堂用餐?这里不设有专为主人准备的单独餐厅吗?” “由于家中人数众多,设立食堂以方便大家。在这里,不论是我、家人还是奴隶,每个人的伙食都是一样的,每人一份,如果不够吃,可以多拿一些面包干。”李漓微笑着解释道,“至于餐厅,我通常只在招待宾客时使用。老婆,你不会以为在这里你是客人吧?” 李漓牵着贝尔特鲁德的手,一起从办公室走出,穿过长长的走廊,朝着后院的食堂缓缓行去。走廊两侧的壁炬映出温暖的光芒。 波巴卡和熊二迎面走来,两人步履稳健,向李漓和贝尔特鲁德恭敬地行了一礼,彰显了他们的尊重和忠诚。 贝尔特鲁德则微微靠近李漓,她的声音低沉而含蓄,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适应:“艾赛德,我们能否不要和奴隶一起用餐?” 李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那你就自己领了食物回房间去吃吧!”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和埃尔雅金一同走来,面带笑容地向李漓打招呼,气氛轻松愉快。 埃尔雅金开玩笑道:“艾赛德,看来以后没人能坐在你旁边吃饭了。” 蓓赫纳兹接着说:“还有另一侧的位置呢!我猜古夫兰已经在食堂等待,又已经帮你领好食物了吧!” “主人,等等我们!”纳迪娅从后面赶上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期待,“我想坐在你对面。” “纳迪娅,你又想惹是生非吗?”阿米拉紧接着赶来,不满地揪住纳迪娅的耳朵。 随后,梅琳达和夏洛特边说边笑地走来,气氛轻松愉悦;雷金琳特陪着抱着李萌的艾莎紧随其后。莎伦、胡玲耶和热什德围绕着李萌,一边玩耍一边发出欢快的笑声,透露着一种大家庭的温馨氛围。另一旁的阿贝贝投向贝尔特鲁德一个冷淡的一瞥,然后漠不关心地继续走向食堂,仿佛她并不在乎周围的人。 在院子的另一侧,约安娜身着一件优雅的低胸礼服,她的姿态优雅而从容,正往食堂方向缓步行进。她发现了李漓,便隔着中庭向李漓挥手致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忽然,伊尔代加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迅速挡在约安娜靠近李漓的这一侧,试图用她高大的身躯把约安娜从李漓的视线里完全遮挡住。 就在这个时刻,贝尔特鲁德忽然对李漓说道:“我决定了,我还是在食堂吃饭,我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阵地的!” 第133章 您的亲戚 第二天一大早,李漓、哈迪尔、素海尔、波巴卡以及由熊大、熊二、熊三带着一队士兵,护送着十多辆马车,这一行人壮观地来到了梅斯特雷城外的虎贲营。他们穿过茂密的树林,到达营地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印象深刻:六七十顶帐篷整齐地排列在营地中,而正中央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帐篷,其外挺立着一根高大的旗杆,上面飘扬着一面画有威武虎头图腾的大旗,随风舞动。 在虎贲营的雄伟大门外,大约十名军官整齐划一地排成一行,每个人都身着笔挺的制服,表情庄重。他们的目光集中在远方,充满了期待和敬意,仿佛在等待着某位重要人物的降临。当李漓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他们迅速步伐一致地迈向前去,面带敬意的笑容,声音饱满而热烈地迎接:“男爵,您终于来了!” 李漓面带亲切的笑容,温和地回应:“大家辛苦了。” 素海尔随即引起李漓的注意,指向一位显得格外突出的军官:“老大,您还记得他吗?” 那位军官的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李漓惊讶地认出他:“加尔比恩,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好奇。 加尔比恩向李漓走来,表情严肃而坦率:“我们对抗鲁埃格公爵雷蒙德的起义遭遇了彻底的失败。我只能带领我的队伍投奔您的虎贲营。”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种无奈和坚决。 素海尔补充道:“公主已经接纳了加尔比恩和他的队伍加入我们的队伍。现在虎贲营的实力已经增至650多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而且,公主还任命了鲁埃格为虎贲营的副管带。” 李漓伸出手与加尔比恩握手,脸上流露出欢迎之情:“欢迎你们的加入,我们的力量将因此更强大。” 加尔比恩紧握着李漓的手,眼神坚定:“我们一定会尽忠职守,全力以赴!”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忠诚。 李漓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虎贲营的军官们,逐一审视他们的面容和姿态。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敏锐,最终停留在两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物身上。他挑起眉毛,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位,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似乎不属于我的队伍。难道你们是跟随加尔比恩来的?” “不,我们不是加尔比恩的部下。”其中一位军官沉声回应,表情中透露出一种自豪,“我们是您最忠诚的嫡系士卒。” 另一位军官则带着尴尬的微笑,略带讨好地向李漓介绍:“男爵,我们其实与您有亲戚关系,我们是皮埃尔的舅舅。” 李漓眉头微蹙,转向素海尔询问:“皮埃尔是谁?” 素海尔简明地解释:“皮埃尔就是您的大公子李概。这两位是布兰卡小姐的堂兄,昂里克和朱利安。” 李漓顿时恍然大悟,但仍微微皱眉:“原来是你们俩。你们俩不好好在家务农,跑来我的军营干什么?” 朱利安急忙解释道:“我们的家乡连年遭遇天灾,生活艰难。我们得知您收留了布兰卡成为您的侍女后,我们就决定来此投军。” 李漓好奇地追问:“那你们是如何晋升为军官的呢?” 素海尔插话道:“这是公主的意思。但他们确实忠诚可靠,也确实有作为您亲戚的自觉。” “现在他们分别负责什么职责?”李漓继续问。 素海尔补充:“昂里克现任后勤队的领队,朱利安则担任军需官。他们的表现相当不错。” 李漓语气严肃地警告道:“你们俩过去曾经干过的那件缺德事,别以为我都忘了。不过,我也不是记仇的人。记住,你们在这里务必认真负责,绝不允许有任何贪污行为,否则不管你们是谁的亲戚,都将被立即开除。” “男爵,我们绝对忠诚于您,不会再做任何违背道义的事!”朱利安急切地表态。 昂里克紧随其后附和:“男爵,我也一样,对您绝对忠心耿耿。而且,自从来了这里,我就再也没干过任何偷鸡摸狗的事!” “那就好,我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李漓点头,面带满意之色。 素海尔继续向李漓介绍着一群年轻有为的军官,他们的背景和经历各不相同,却都显得格外出色。他指着三位年轻的军官,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这三位也是您的亲戚,他们三人都是虎贲营的骨干力量。” 首先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素海尔介绍道:“这位是李蕈的表哥,利奥波德·布伦纳。他不仅是宫相大人的侄子,还曾在普罗旺斯骑士学院接受精英教育。他曾在尼斯男爵里巴尔笃斯的军队担任骑兵队长,有一些的剿匪实战经验,现在是虎贲营的骑兵队长!” 随后,素海尔指向另一位外貌俊朗的年轻军官:“这位是李萌的舅舅,也就是雷金琳特的弟弟贝托特·阿斯坎尼亚。他刚从圣米歇尔骑士学院毕业,是一位充满潜力的新星,现在是虎贲营的侦察队长。” 最后,素海尔转向第三位军官:“而他是洛伊莎的弟弟加斯帕·卡约。曾经是公主父亲热沃当伯爵的亲卫士兵,勇猛忠诚,现在是督战队长。估计他很快也将成为您的亲戚。” 李漓的目光仔细地在这三个年轻军官的面孔上逐一停留,他的表情透露出深沉的思考。李漓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确实,他们已展现出不俗的才能,但还略显稚嫩。他们需要在实战的洗礼和各种挑战中,历练出真正的成熟。”言罢,他稍作停顿,目光更加锐利地注视着素海尔,语气更显严肃:“素海尔,记住,在军营中,我们置私情于不顾。无论任何背景或关系,我们都必须恪守公平公正的铁律。” 素海尔立即回应,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尊重:“是,男爵。” 然后,李漓的语气稍微转变,带上了几分温和,他接着对年轻军官们说:“在这里,你们都是我的士兵!不过,不执勤时,你们可以请假离营,欢迎你们来我家里与你们的亲人团聚。” “是,男爵!”三位年轻军官立刻齐声回应,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尊敬和决心。 素海尔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继续为李漓一一介绍其他的军官。这些军官们纷纷向李漓行礼致敬,场面庄重而肃穆,显示出他们对李漓的尊敬和忠诚。 李漓带领着一行人缓步进入营地。虎贲营的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列队在通往大帐的道路两侧,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和尊敬。当李漓走过时,士兵们齐声高喊:“虎贲!虎贲!虎贲!”他们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活力,让人难以置信这些士兵曾经是一群不受管束的土匪。 李漓挥舞着手臂,他的动作充满了力量和鼓舞人心的气势。他的声音响亮而坚定:“诸位勇士,你们的努力和牺牲我都知道!大家辛苦了!” 随着他的话语回荡在空气中,周围的士兵们迅速静默,彰显出对他的尊敬和注意。 “现在,我们正处在动荡不安的时代,面临着十字军东征的严峻挑战。我们必须保持坚不可摧的战斗力,确保在这旋涡般的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李漓慷慨激昂地对众人宣称,“然而,记住,正是这样的乱世,为我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随即,素海尔大头激动地高喊:“虎贲!虎贲!虎贲!”他的声音强劲有力,充满了热情与决心。“虎贲!虎贲!虎贲!”,紧接着,虎贲营的战士们纷纷响应,他们的呼声汇聚成一股震撼的力量。 李漓站在众人面前,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随即他宣布:“诸位,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成员,波巴卡·塔萨瓦克。我打算任命他为虎贲营的先锋官。你们有何看法?” 话音刚落,士兵们的脸上显现出错愕和好奇的神情,他们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紧接着,一位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领队军官走出队伍,他的声音响亮而充满了挑战性:“男爵大人,波巴卡先生真有我们所需的非凡能力吗?不如让他现场展示一下他的技艺,让我们这些老兵也好好开开眼界。”他的话引起了周围士兵们的兴趣,他们纷纷期待地注视着波巴卡,等待着他的表现。 李漓回应说:“说得好!如果有谁对此有异议,现在可以站出来。波巴卡,你来应战,谁要是打败了你,这个先锋官的位置就归他!” 波巴卡坚定地回应:“遵命,男爵!”他站在前方,挑战道:“谁敢来战?” 那位之前提问的领队军官大步走出:“我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凡的自信。 李漓紧接着说:“比武止于礼,不准下狠手。” 领队军官大声回应:“男爵,我不怕死,让他尽情发挥吧!” 波巴卡和领队军官之间的对决立刻点燃了整个虎贲营的气氛。两人在战场中心,如同两头锐不可挡的野兽,以惊人的速度和灵活性展开了对战。波巴卡的动作迅猛而精准,每一次挥拳都伴随着风声,仿佛每一拳都能撕裂空气。而领队军官则不甘示弱,他的每一次闪避和还击都准确无误,每一次反击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场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人的打斗愈发激烈。波巴卡的一次重拳几乎击中了军官的面部,而军官则巧妙地借助一次滚翻避开了攻击。他们的动作快速而危险,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 围观的士兵们被这场精彩的对决深深吸引,他们的呼喊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为打斗的双方加油鼓劲。他们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仿佛每一个观战的士兵都参与到了这场对决中。 随着战斗的继续,波巴卡和领队军官的汗水滴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双方都毫无退缩的意思。这场较量不仅仅是力量和技巧的比拼,更是意志和勇气的对决。每一次攻击和防守,都在证明着他们作为战士的坚韧和无畏。 在紧张激烈的对决中,领队军官的体力逐渐见底。在一次精准而迅猛的动作中,波巴卡成功地控制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他以惊人的力量将对手高高举起,仿佛准备执行一个破坏性极强的背摔。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波巴卡意外地轻柔地放下了领队军官,避免了对他造成严重伤害。 尘土中,领队军官重新站立,他的眼中闪烁着敬佩和感激。他先是向波巴卡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转向李漓,再次行礼,表示对上级的尊重。随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了队伍中。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李漓突然叫住了他。 领队军官转身,声音坚定:“法里德·阿尔·西西利亚。” 素海尔补充解释道:“他曾是您的卫队成员,男爵。我们在突尼斯时,由塔伊布招募的由西西里流亡北非的战士之一。” 李漓露出了认识的神情,“原来是你!”他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十枚金第纳尔,递给了法里德。 法里德接过金币,显得有些困惑:“男爵,这是为什么?” 李漓微笑着说:“你展现了勇敢、真诚和忠诚。我欣赏这些品质。这是你的奖励。”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亲兵队长,待遇就像波巴卡一样。” 法里德的眼中闪过激动,他再次行礼:“是,男爵!” 李漓转向众士兵,大声喊道:“还有谁不服气的,请站出来!”四周回荡着他的声音,但营地一片寂静。 “既然没人挑战,那就这么决定了!从现在起,波巴卡担任虎贲营的先锋官!”李漓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宣布着重要的消息。他的眼神扫过众人,然后专注地指向熊大、熊二和熊三:“现在,将我带来的精铁武器和赏金分发给大家。每位领队军官将获得五个金币,而其他的战士则每人两个金币!” 随着熊大和他的同伴开始分发赏金和精制的铁器,虎贲营的氛围迅速被激动和喜悦所充盈。士兵们的眼睛在看到这些赏金和武器时闪烁着光芒,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李漓在营地中央站立,环顾四周,然后低声向身旁的哈迪尔询问:“哈迪尔大叔,我们带来的资金和武器足够分发给所有士兵吗?” 哈迪尔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当然够了,我们的准备是基于650多人的需求量,运来的物资绰绰有余。” 李漓的眉头轻轻一挑,带着些许惊讶:“你早就知道虎贲营已经扩充的事了?” 哈迪尔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是的,这都是快半年前的事了。米洛那边早就有人跑到威尼斯通报了这一消息。” “原来如此,我竟然是今天才得知。”李漓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好吧,既然如此,就按照计划进行。下次,这些事早点告诉我!” “是!少爷。”哈迪尔迅速答复,他的语气充满了尊敬与忠诚。他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补充道,“还有一支部队原本计划加入我们的虎贲营。据我所知,他们目前应该还在行进途中。” 李漓的眉头微微一挑,好奇地追问:“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哈迪尔以详尽而谨慎的口吻阐述着:“那支部队是米洛的后备守军中的一部分,人数大约超过了100。这一切都是公主的安排。”他稍作停顿,进一步补充道,“领导他们的是泽维尔·瓦斯托,出身自普罗旺斯显赫的阿莱拉默家族。他是维奥朗女士已故丈夫的弟弟,在维奥朗女士的引荐下,泽维尔在普罗旺斯公国的军队里成为一名军官,曾参加过伊比利亚收复失地战争,现在又应维奥朗女士邀请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考虑到您与维奥朗女士间的特殊联系,泽维尔或许也可以被视为您的半个亲戚。” 面对这番话,李漓显得有些无奈,他轻轻摇头,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说道:“真希望你们不要总是提起谁是谁不是我的亲戚……在军队里,大家都是兄弟!” 就在这时,波巴卡站在人群中振臂一挥,他的声音充满激情和力量,高声呼喊:“虎贲!虎贲!虎贲!” 这激昂的呼唤像是触发了一阵回声,众士兵们纷纷回应,他们的声音如同海浪般汇聚,强劲而整齐:“虎贲!虎贲!虎贲!” 这一刻,虎贲营的士气达到了空前的高潮,他们的呼声震动了整个营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未来的信心和期待。李漓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第134章 敲竹杠 李漓在告别了虎贲营的勇士们后,迈步离开了营地,踏上了回到来发铁厂的路。哈迪尔等人紧紧跟随,而波巴卡则留在了军营中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李漓等人抵达铁厂时已是傍晚,哈达萨站在铁厂大门口不停地张望,显得异常焦虑。一见到李漓,她便急忙迎了上来,语速飞快地报告:“男爵,威尼斯总督府的使者来访了,公主和埃尔雅娜小姐正与他们进行会谈。请您尽快进去!” 李漓点了点头,示意了解。他转向哈迪尔,“哈迪尔大叔,你们先去忙吧。” 李漓走到会客室的门口,李漓的目光机敏且审慎,他轻轻推开了半掩的门,从门缝中窥视了室内的情况。 会客室内,他一眼就认出了乔瓦尼,乔瓦尼还带着一个年轻女随从,他们正在与埃尔雅金、贝尔特鲁德等人进行着激烈的交谈。哈达萨在门外正准备进入,但被李漓轻轻的手势制止了。李漓决定暂时留在门外,倾听室内的对话。哈达萨悄悄地退后离开了。 “我们的军队很快就会离开威尼斯领地,前往拜占庭。” 贝尔特鲁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是十字军的一部分,目的是东征。但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需要在这里筹集一些物资和粮食。如果威尼斯能帮助我们,我们将立即离开。否则,我们只能等到筹集完成。” “贝尔特鲁德公主,这算不算是在讹诈?”乔瓦尼的随从忍不住发问,“你们无权在这里征集物资。” 贝尔特鲁德的回应更为坚决:“如果你们这样说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普罗旺斯公国的军队正在集结,东征途中本不打算经过威尼斯,但现在我只能通知他们从这里经过为我们送补给。在他们到来之前,我只能在这里等待。” 乔瓦尼的随从立即反驳:“你们的军队无权在威尼斯驻扎!” “我们是奉教廷之命东征,任何阻碍我们的人都将被视为异教徒或其盟友。你们若不信,就等着与我们普罗旺斯的勇士们比武吧。”艾丽莎贝塔冷冷地说。 在会客室里,紧张而沉重的气氛如同一层不可见的迷雾,笼罩着每一个在场的人。乔瓦尼当然能感受到这种压迫感,他努力用平静的语调来缓解紧张的局势:“还是让我们回到核心议题上来吧,贝尔特鲁德公主,你们究竟需要多少物资,才能把军队从梅斯特雷郊外撤离?” 雷金琳特毫不犹豫地回应,语气坚定:“我们需要5000金币和300车粮食。” 这番话刚出口,乔瓦尼的随从立刻发起了激烈的反驳,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指责:“这是明目张胆的勒索!你们区区1000多人,为何需要如此庞大的物资?” 面对这样的质疑,贝尔特鲁德展现出一丝不动声色的微笑:“那么,我们不妨等待我母亲的军队到达。我们自己的军队会给我们送来补给的。” 乔瓦尼尝试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他提出了一个较为温和的建议:“我们可以提供1000金币和50车粮食,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在收到物资的当天离开梅斯特雷。” 雷金琳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回敬了一个更为实际的报价:“我们要求3000金币和100车粮食,不能再少了。” 乔瓦尼摇了摇头,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这样的要求不合理。我们真诚地希望通过谈判解决问题,但并不表示我们没有军事解决的能力!” 就在这时,李漓步入会客室,目光直接落在乔瓦尼身上,冷冷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他问。 乔瓦尼的随从迅速介绍:“你是米洛男爵?你就是这个来发铁厂的老板?这位是我们威尼斯总督大人的义子,乔瓦尼·米凯利先生。”她的语气带有一丝自豪。 李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哎哟,真是个大新闻,威尼斯老总督多梅尼科·塞尔沃唯一的儿子,居然连姓氏都改了,随了妻子的姓,看来你是入赘了。”他的话中充满了不经意的轻蔑。 乔瓦尼面无表情地回应:“米洛男爵,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你对埃尔雅娜的保护和支持。但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评论我的私生活。” 埃尔雅金以认真的语气向李漓汇报:“乔瓦尼先生此行有两个目的。首先,他想了解我们在城外驻扎的军队背后的真正意图;其次,他希望与我们商谈一批精铁武器的采购事宜,这些武器将用于升级威尼斯海军的装备。至于武器采购的部分,我们已经基本谈妥。” 李漓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埃尔雅金的话:“埃尔雅娜,对于这种规模的生意,你根本没必要亲自出面。让你的助理吉赛拉和他们谈就足够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关于军队的事情,乔瓦尼,你们得明白,我夫人是普罗旺斯公国的准继承人,而你只是威尼斯总督所谓的义子。换句话说,我夫人无须亲自接见威尼斯总督府的一名幕僚。我和我夫人都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你不是,你顶多只能算是威尼斯城邦的一个豪门,所以你们只配与我们的幕僚们进行对话。” 乔瓦尼紧随其后,忧心忡忡地提问:“米洛男爵,您似乎对我存有成见?” 李漓回过头来,面露讽刺的笑容:“我不太习惯与那些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人打交道。一个曾誓言终身为修士,并以此为理由拒绝自己的恋人,却在不到半年后为了攀附权贵而入赘豪门;而且这个人为了荣华富贵竟然还将一个参与迫害自己父亲的人认作义父。这种人不仅会欺骗人,甚至还能欺骗上帝!我可不敢和这种人谈判或合作,因为我实在做不到他们那种无底线的程度。与这类人打交道,对我来说只会是吃亏。” 乔瓦尼以坚定而平静的声音回应:“艾赛德,你对我的看法,我并不介意。我始终对我的信念忠诚,而且在某些方面,我甚至认为我和你的理念是相通的。另外,你不会忘了吧,你自己也是入赘老牌贵族波索尼德家族的。今天,我来这里,并是为了就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与你争论。我们还是专注于继续谈判吧。” 李漓似乎并未将乔瓦尼的话放在心上,他转向埃尔雅金和贝尔特鲁德,脸上带着一抹温暖的笑容,他轻声说道:“贝尔特鲁德、埃尔雅金,我们去散步吧。至于这里的事,就让我们的臣僚们来处理。”李漓轻轻挥手,示意埃尔雅金和贝尔特鲁德跟随自己一起离开,然后冷淡地对乔瓦尼说:“你们继续谈,我完全赞成继续这场谈判,希望能谈出成果来。” 乔瓦尼的随从突然情绪激昂地插入了对话。她的声音显得既急切又充满不满:“米洛男爵,您以这种无礼的态度对待乔瓦尼大人,是想就此放弃与威尼斯共和国已经谈妥了的生意吗?还是说,你们不再考虑在威尼斯发展了?” 乔瓦尼立即察觉到气氛的紧张,迅速以平和而坚定的语气提醒扎芙蒂亚:“扎芙蒂亚,请保持冷静。”乔瓦尼的眼神中透露出忧虑。他清楚,尽管关于城外军队的谈判可能暂时陷入僵局,但他们已经谈妥的武器交易仍是一项重要的成果。乔瓦尼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理解,同时显示出他努力稳定局面的意图。 李漓停下脚步,转身回望,面带轻蔑的微笑对扎芙蒂亚回应:“尊敬的女士,做生意的基石是双方利益的匹配。我自然愿意与威尼斯共和国继续商业往来,这正是为何我让吉赛拉留下来继续处理商务的原因。但我本人不愿意与某些人交流,也不想让某些人继续打扰我的夫人和我的合伙人。至于来发铁厂是否留在威尼斯,虽然,我更倾向于留在这里,但如果有必要,我也不介意将其迁移到热那亚或其它地方,毕竟我们缴纳的税收对任何城市都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还有,关于刚才提及的武器交易,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因为你们的傲慢,我不打算向威尼斯海军出售武器。”李漓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而不容妥协的态度。 乔瓦尼的声音中透露出急切和妥协的意愿,他快速地说道:“请稍等,艾赛德!我接受你们提出的最终条件——2000金币和100车粮食。但你们的军队必须保证在接收这些补给的当天就从梅斯特雷郊外撤离;同时,之前我们已经达成的武器交易仍需履行。” 李漓的态度瞬间180度转变,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赞许乔瓦尼的决策:“这就对了嘛,要是你早些这样说,那就省去了不少麻烦。至于付款和交货的具体细节,就交给你们继续协商吧。”说完这些,李漓独自轻松而优雅地离开了会客室,留下其他人继续谈判。 在李漓离开后,乔瓦尼便与贝尔特鲁德、埃尔雅金等人深入讨论了交易的每一个细节。他们的对话充满了紧张和专注,但最终,他们迅速地达成了共识,并匆忙地结束了会议。 乔瓦尼,带着他的助手扎芙蒂亚,急促地步出了来发铁厂,直奔门外码头上已等候许久的快船。他们迅速登上快船,船只很快在波涛中划出一道尾迹,驶向水城。乔瓦尼的目光望着远方,仿佛在预见他在威尼斯政治舞台上的未来轨迹。这一次谈判的成功,无疑使他踩稳了自己政治生涯中的第一块垫脚石。 乔瓦尼还沉浸在对未来的遐想中,扎芙蒂亚时不时投来的轻蔑目光却不断地打断了他的思绪。显然,李漓对乔瓦尼的尖锐批评在扎芙蒂亚心中发酵,引发了强烈的共鸣,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乔瓦尼难以掩饰的鄙视。每当乔瓦尼无意中与她的目光相遇,她便迅速地转开视线,但她眼中的不屑和失望依然明显。可见,扎芙蒂亚之前在谈判中之所以力挺乔瓦尼,仅仅是因为当时乔瓦尼代表着威尼斯共和国的利益。在私底下,扎芙蒂亚对乔瓦尼的个人品格似乎并不抱有太高的评价。 李漓走出会客室之后,并没有真正离开铁厂去散步,而是在会客室旁边的办公室稍作停留,这里是阿贝贝等人的办公室。当李漓步入这间办公室时,神情凝重,似乎心事重重,阿贝贝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阿贝贝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递给李漓一杯水。然后,阿贝贝轻轻地示意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热什德继续各自的工作,不要打扰李漓。 随着乔瓦尼和扎芙蒂亚的离去,李漓迅速回到了会客室。一进门,他便注意到埃尔雅金、贝尔特鲁德和艾丽莎贝塔仍然专注地讨论着,她们之间的交流充满了热情和活力。另一边,吉赛拉和雷金琳特正在忙碌地整理桌面上的文件和材料。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愉快和满足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工作成果带来的微笑。 雷金琳特是第一个注意到李漓进入的,她带着一丝不安和愧疚地走上前来:“男爵,我是否在谈判中提出的条件太低了?只谈了一场,他们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自己工作能力的怀疑。 李漓拍了拍她的肩膀,以鼓励的语气说:“雷金琳特,你做得非常出色,掌握谈判的节奏恰到好处。” 李漓的出现让埃尔雅金在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向李漓,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感谢:“艾赛德,谢谢你。” 李漓嘴角挂着一抹憨厚的笑容:“嘿嘿,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伪君子!” 听到李漓这样说,会客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埃尔雅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埃尔雅金调皮地看着李漓,笑着挑衅道:“那么,你是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吗?” 李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失机智地说道:“我哪里是什么君子呀,我可是个真小人!但我是一个真实又真诚的小人!” 吉赛拉仍然沉浸在对刚才那笔武器交易的思索中,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男爵,这笔武器交易总价超过1500金币,难道您真的那么不在乎?” 李漓以诚恳的笑容回答道:“实际上,我只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他们而已。我认为乔瓦尼急切地想要向威尼斯总督和元老院展示自己的能力,他比谁都更渴望谈判成功,因此以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品,肯定会竭尽全力满足我们的提出的条件。” 吉赛拉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男爵,刚才那一刻,当您说要取消这笔交易时,第一个被吓到的人是我!” 贝尔特鲁德向李漓走过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说道:“艾赛德,我想把从威尼斯获得的3000金币中拿出1000金币送回米洛……”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把一半的钱都送回去。只要把粮食留给虎贲营就行,米洛毕竟是我们的家。”李漓握着她的手说,“至于虎贲营,我已经有了计划,暂时还不缺钱。” 艾丽莎贝塔带着担忧提醒说:“男爵,我们必须迅速决定虎贲营的下一步计划。威尼斯已经承诺三天内送达我们要求的资金和物资。一旦我们接收到威尼斯的援助,虎贲营就必须立即出发。真没想到,威尼斯的反应会这么迅速。” “别担心,宫相姐姐。我早已经计划好了。虎贲营将前往乌尊亚。”李漓微笑着说,“现在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我们去食堂吧!” 贝尔特鲁德顽皮地说:“艾赛德,今天我的团队立了大功,我们要加菜!” 李漓笑着回应:“当然可以,老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担心吃穷我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暖和宠溺。 在会客室门外,纳迪娅正好走出办公室准备去食堂,耳朵立刻竖起来捕捉到了“加菜”这个她极为敏感的词汇。她的眼睛立刻闪烁起兴奋的光芒,迅速冲进会客室,“主人,听说有加菜,我也要!” 阿米拉紧随其后,一边追赶一边无奈地摇头。阿米拉迅速揪住纳迪娅的耳朵,将她往外拖,“纳迪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而且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还想加菜?今晚的晚饭你是不是不打算吃了?” 李漓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说道:“阿米拉,放开她,给她加个菜又如何呢!” 这时,阿贝贝也走了进来,摇着头表示反对:“不行,我们不能这么毫无原则地迁就她!” 李漓笑着说道:“那这样吧,我宣布:为庆祝今天敲竹杠成功,今晚任何人都可以加菜!” 第135章 逐客令 三天后的清晨,虎贲营的大门前一片忙碌。扎芙蒂亚准时到达,她的身后跟着100辆装满粮食的推车,车轮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她步伐坚定,面无表情地走向等候在那里的米洛宫相艾丽莎贝塔,并让身后的士兵递上三只沉甸甸的布袋。 素海尔大头立刻指挥士兵们行动起来,迅速而有序地接收这些粮食和推车,另外三名士兵则把这三个布袋捧到了艾丽莎贝塔面前。整个过程中,扎芙蒂亚的眼神始终冷硬,“你们要的东西都给了你们,你们把钱点一点吧!现在你们该按约定离开了。”她的语气直接且毫不妥协。 雷金琳特迅速而谨慎地解开了沉甸甸的钱袋,金币在他熟练的手中发出轻微的叮当声。经过仔细地清点,雷金琳特终于确定了金币的数目。她抬起头,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向艾丽莎贝塔报告:“宫相大人,全部的3000金币都在这里,一枚不少。” 艾丽莎贝塔点了点头,又转向扎芙蒂亚说道:“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就绪,四小时内将启程离开。”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 扎芙蒂亚,面色坚决,听完艾丽莎贝塔的话后,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她对自己的随从做了一个手势,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在虎贲营大门外的宽敞空地上,开始搭建一个简易的棚子。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很快,一个带有顶篷的棚子就搭好了,随从又拿来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摆放在棚子下。 扎芙蒂亚走到棚子下,坐在椅子上,她的目光冷冽而坚定,显然是打算目睹虎贲营的离开。 此时,艾丽莎贝塔和雷金琳特正准备回到来发铁厂,她们刚步出虎贲营的大门便看到了扎芙蒂亚的这番布置。艾丽莎贝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难掩其对扎芙蒂亚行为的不满:“你真的认为这么做有必要吗?” 扎芙蒂亚回答得毫不动摇:“这是绝对必要的。我不仅要在这里等待,还必须按照总督的命令亲自确保你们彻底离开威尼斯领土。” 艾丽莎贝塔摇了摇头,无奈地回应:“随便你!” 扎芙蒂亚突然又问:“贝尔特鲁德和你们几个不一起离开吗?” 艾丽莎贝塔的回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们并非虎贲营的士兵。” 扎芙蒂亚却追问:“但贝尔特鲁德是这支队伍的贵族领袖,她是虎贲营的一员。我们已经严格履行了约定,你们也必须遵守约定。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艾丽莎贝塔冷冷地说:“我会把这话转达给公主。”说完,她带着雷金琳特几名士兵返回了发铁厂,准备向贝尔特鲁德和李漓报告最新情况,同时将金币安全地交存到库房。 在艾丽莎贝塔回到来发铁厂向李漓报告了情况之后,李漓迅速做出反应,派出了传令兵,发出了命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虎贲营的营地内立刻变得繁忙起来。士兵们协作着拆除所有的帐篷和木桩护栏,动作熟练而迅速。帐篷被仔细地折叠起来,木桩被拔出并整齐地码放,随后这些物资被谨慎地裹起来,装载到待命的马车上。之后,士兵们开始在指定的集结点集中。素海尔大头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士兵。他抬起手臂,发出了出发的命令:“出发。” 随着素海尔的声音,整个虎贲营开始动起来,士兵们开始有序地向着乌尊亚种植园的方向缓缓前进。然而素海尔并没有下达快速前进的命令。相反,他故意让队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行。当然,这一切都是出于李漓的提前安排。李漓之前已经与素海尔沟通过,告诉他无须急于赶路;因为李漓正计划亲自前往乌尊亚,正好可以和虎贲营一起走。 扎芙蒂亚的眼神紧紧锁定着虎贲营的一举一动。一看到他们开始出发,她立刻向随从发出了快速的指令。随从们立即行动,他们迅速地拆除了临时搭建的棚子,有条不紊地收起了椅子和桌子,小心翼翼地放入马车。扎芙蒂亚坐进马车内,身姿端正,眼神依然严肃。随着虎贲营缓缓前行,扎芙蒂亚的马车也随之启动,跟在虎贲营的后面。看样子,扎芙蒂亚还要一直尾随监视虎贲营,直到虎贲营彻底离开威尼斯的领地。 在来发铁厂,李漓办公室内,贝尔特鲁德带着几分无奈地向李漓陈情。 “艾赛德,威尼斯已经支付了我们所要求的粮食和金钱。他们还特意对我下了逐客令,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原先,虎贲营只是在城外驻扎,我无意向威尼斯索取什么。但威尼斯坚信我们在梅斯特雷的存在对他们构成威胁,并坚持要求我们撤离。因此,我们索性提出了这笔要求。没想到他们这么迅速地就将钱粮送来了。哎,本来还打算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贝尔特鲁德说,“艾赛德,你不是正打算去乌尊亚种植园吗?我们一起走吧。” 李漓面带憨厚的笑容,缓缓回应:“这么一来,你和虎贲营确实也只能离开威尼斯了,毕竟我们已经收下了威尼斯的好处。”李漓接着说,“让我先安排一下这里的事务。准备完毕后,我们就一起启程。我计划将这里的管理权交给埃尔雅金。” “确实,埃尔雅金是可靠的,她也是最合适的人选。”贝尔特鲁德认同地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打破了办公室的静谧,紧接着是一连串匆忙地敲门声。李漓还未来得及开口,请对方进来,门便被推开了。蓓赫纳兹急匆匆地闯入,面露焦急。 “艾赛德,大事不妙,我们必须立刻去把埃尔雅金找回来,她的处境很危险!”蓓赫纳兹焦虑地说道。 贝尔特鲁德皱起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慌张?” 蓓赫纳兹一把拉住李漓的手臂,“情况紧急!走,边走边说吧,赶紧让能抽出来的人都派出去找埃尔雅金!” “当然!”李漓迅速地回应了蓓赫纳兹的话,然后转向贝尔特鲁德,语气中带着急迫:“亲爱的,快去找哈迪尔大叔。让他调集所有可用的人手,立刻开始搜寻埃尔雅金!” 贝尔特鲁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的表情认真而坚定。此时,蓓赫纳兹向在场的女性们发出了指令:“公主和其他女士们,鉴于你们不具备战斗能力,请留在来发铁厂内,保证自身安全。” “明白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贝尔特鲁德应声回答,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关切和担忧。她迅速跟随李漓和蓓赫纳兹走向办公室的门口,随后在走廊上追问李漓:“那么我们这些暂时无法参与战斗的女性该怎么办?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伊尔代加德就不必出门去找埃尔雅金了,她太幼稚!让她带着你的亲卫队留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李漓转过身,一边走一边向贝尔特鲁德喊道:“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整理行李,准备一切出发所需。说不定,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要出发了。” 说完,李漓和蓓赫纳兹加快脚步,穿过来发铁厂的大门,向着码头的方向急匆匆地奔去。 此时,古夫兰正好从相反的方向走来,看到他们匆忙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艾赛德,你们这么匆忙要去哪里?” 李漓边跑边对古夫兰喊道:“古夫兰,快去找几个机灵的人,马上出发,帮我们去寻找埃尔雅金!”说话间,李漓已经跳上了停泊在码头的一条小船。 蓓赫纳兹紧随其后,一边跳上船,一边对船夫下达了命令:“赶快,我们去威尼斯城,速度要快!”船夫应声而动,小船迅速驶离码头,穿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向着繁忙的水城威尼斯驶去。 在颠簸的船上,蓓赫纳兹开始向李漓详细解释起来。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李漓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蓓赫纳兹说:“威尼斯当局为了满足虎贲营的要求,临时征收了当地希伯莱人的粮食和金钱,也就是说虎贲营拿到的钱粮其实都是威尼斯的希伯莱人提供的!” “真的吗?”李漓露出惊讶的表情、又继续好奇地追问,“但是,这和埃尔雅金有什么联系呢?” 蓓赫纳兹继续解释道:“威尼斯当局告诉全城希伯莱人,称有一支势力强大的十字军驻扎在梅斯特雷城外,声称这是普罗旺斯公国的先锋队。他们说,除非威尼斯共和国支付赎金,否则整个普罗旺斯公国的军队会以十字军的名义光临威尼斯。”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快,“由于十字军曾在莱茵河流域对希伯莱人进行屠杀和掠夺,威尼斯当局因此要求希伯莱社区出资出粮以求自保。” 李漓愤怒地问:“他们所说的十字军,是指我们的虎贲营吗?” 蓓赫纳兹回答道:“没错。威尼斯当局口中的十字军,除了我们的虎贲营还能是谁?”她稍显愤慨地补充,“由于埃尔雅金和我们的合作关系,现在整个威尼斯的希伯莱社群都认为她是叛徒,甚至认为她是十字军的走狗。更加棘手的是,阿沃麦先生最近出远门了,不在威尼斯。这样一来,除了我们,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及时援助埃尔雅金。” 李漓的眉头紧锁,他忧心忡忡地继续说:“埃尔雅金前几天因身体不适休息了三天。今天一大早,她和吉赛拉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处理生意。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们极有可能陷入麻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焦急,“我们必须赶快找到她们!” 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迅速穿梭,随着每一次桨划破水面,他们与埃尔雅金的距离似乎在不断缩短。周围的水景在他们眼中模糊过去,此刻只有寻找埃尔雅金的紧迫任务填满了他们的思绪。 当李漓和蓓赫纳兹乘坐的小船靠近威尼斯的码头时,他们丢下两个银币也不要求船夫找钱,他们迅速下船,融入了这座繁忙的水城。威尼斯,以其错综复杂的水道和狭窄的街巷而闻名,给他们的寻找增添了难度。两人迅速在城市中穿梭,越过桥梁,穿越街道,他们的步伐快而坚定,每一个转角都充满着紧迫感。 就在他们穿过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时,远处一座商馆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人群中传来了熊二的咆哮声,那声音在李漓和蓓赫纳兹的耳边异常熟悉。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们心中一紧,意识到埃尔雅金可能就在那里。两人立即加快脚步,穿过拥挤的人群。周围是人们好奇而紧张的窃窃私语,李漓和蓓赫纳兹不断推挤着周围的人,努力挤进人群的中心。随着他们一步步接近,心中的紧张和焦虑也随之升高。 当李漓和蓓赫纳兹终于挤进了人群中心,他们目睹了埃尔雅金和吉赛拉所处的艰难局面。埃尔雅金和吉赛拉被愤怒的人群包围着,受到无情的谩骂和羞辱。愤怒的人们不断地向她们吐口水,甚至扔着地上随意捡拾的物品,如石头、垃圾等,情绪激动且失控。熊二站在一侧,面部表情充满愤怒和担忧,怒吼着试图保护她们。熊二的身姿显得无比坚定,面对愤怒的人群,熊二毫不畏惧。 李漓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移动,他察觉到这密集的人群结构其实颇为复杂。在外围,大多是被喧哗声所吸引的普通市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似乎只是作为旁观者聚集在此。而人群中心的六七十人则表现出了明显不同的情绪。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愤怒,眼中闪烁着怒火。从他们的服装和举止来看,李漓推断他们很可能是希伯莱人。这些人显然是被不公正的待遇所激怒,而且他们已将所有的愤慨都集中在了埃尔雅金身上。 李漓和蓓赫纳兹迅速站到埃尔雅金和吉赛拉的另一侧,构成了保护她们的第二道防线。他们面对的是一群愤怒但手无寸铁的平民,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他们完全有能力还击,但他们不能对手无寸铁的民众使用武力。这种僵持让他们无法脱身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在这个紧急关头,一队威尼斯士兵迅速赶到了现场。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专业地挤入了愤怒的人群中。士兵们果断地使用长矛和盾牌将李漓一行人与激动的人群隔离开来,形成了一条清晰的分界线。 紧接着,一名官员穿过人群,走到了前面。来者正是乔瓦尼!乔瓦尼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在威尼斯的土地上,任何人都不得滥用暴力!”他的话语有力地回荡在空气中,使得原本愤怒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 突然,一个希伯莱人认出了乔瓦尼,指着埃尔雅金大声说:“乔瓦尼大人,请您驱逐这个卑鄙之人出威尼斯!”人群中开始有更多类似的呼声。 就在这个时候,古夫兰带领着一群安达卢西亚战士赶到现场。他们手持棍棒,准备应对任何意外。 乔瓦尼紧张地问古夫兰:“你们想做什么?” 古夫兰冷冷回答:“我可不会纵容任何攻击我们的暴徒!”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乔瓦尼大人,请为我们主持公道,驱逐这些嚣张之人!”越来越多类似的声音开始响起。 乔瓦尼最终不得不宣布:“埃尔雅金·本·苏尔是威尼斯共和国不受欢迎的人,立即驱逐出境!”这看似是保护埃尔雅金的最好办法。 希伯莱人们继续高喊:“滚出去!滚出去!” “大家听我说,普罗旺斯依然是威尼斯的重要朋友!所以任何人不要试图破坏共和国和他国的邦交关系!都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离开。”乔瓦尼对众人说道,接着又对李漓说道,“你们走吧。” 李漓迅速做出决定,拉着埃尔雅金大步穿过人群。古夫兰和其他战士们举起了棍棒,而蓓赫纳兹紧握着拳头,紧紧护卫着他们。 第136章 带我走吧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迅速而有序地穿过了人群,朝着码头的方向前进。身后,士兵们开始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态,他们用坚定而有效的动作驱散了那些情绪高涨的希伯莱人。随着紧张局势的缓和,围观的人群也逐渐开始散开,场面逐渐恢复了平静。 乔瓦尼独自追了过来,匆匆走到埃尔雅金面前,他的步伐坚定却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沉重。李漓站在埃尔雅金前方,作为一道保护屏障,但乔瓦尼轻轻地拨开了李漓,乔瓦尼的动作温和却坚决。埃尔雅金和乔瓦尼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周围的世界似乎暂时静止。这对曾经的恋人,在这紧张且复杂的背景下再次相遇,他们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情感和未曾向外人透露的往事。 埃尔雅金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追过来,是要我对你感恩戴德吗?” 乔瓦尼直视着埃尔雅金,透露着一种无奈和深沉的情感,“我只想告诉你,这次向希伯莱人征集钱粮的事,并非我的决定。” 埃尔雅金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她的眼神似乎穿透了乔瓦尼。她没有对乔瓦尼的话做出任何直接的回应。 埃尔雅金伸出手,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了李漓的掌心。当她的手与李漓的手相握时,她的声音低沉但充满力量:“带我走吧!” 李漓紧握埃尔雅金的手,转向乔瓦尼,态度平静地说:“乔瓦尼·米凯利先生,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吗?” 乔瓦尼快速回应,试图解释局势:“米洛男爵,这个驱逐令和来发铁厂无关,也不会影响苏尔家族。请不要误解威尼斯的立场。”乔瓦尼的声音中透露出急切和关切。 “随便。”李漓的态度冷淡。 随后,李漓一行人迅速登上了一艘船。船缓缓驶离威尼斯水城的中心,向着梅斯特雷的方向前进。 哈迪尔和其他出去寻找埃尔雅金的人,已经在此之前陆陆续续返回了来发铁厂。来发铁厂的院落里此刻陷入了一种混乱与紧张的氛围。夜色如墨,但铁厂内的灯光将这片混乱照得清晰可见。 贝尔特鲁德和夏洛特站在大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两人不时向大门外张望,期待着李漓的归来。夏洛特不安地扭动着手中的围巾,而贝尔特鲁德的目光坚定而冷静,尽管心中同样焦虑。 在来发铁厂的门口,伊尔代加德全副武装,穿着笨重的盔甲,手中紧握着一把出鞘的利剑,显得威风凛凛。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警觉和决心,站姿如同一座不动摇的山峰。她身后,贝尔特鲁德的亲卫队列队而立,他们每个人都像是雕塑般一动不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时,哈迪尔带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贝尔特鲁德面前。他的眼中流露出不满和担忧,显然对眼前的局势感到困惑:“少夫人,这样大规模的动作似乎太过急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我们在威尼斯建立的一切吗?” 贝尔特鲁德面对着哈迪尔,她的眼神坚定,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哈迪尔大叔,我所有的行动都是根据我丈夫的指示。我们可能已经与威尼斯处于微妙的关系。我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这里每一个人的安全。” 哈迪尔追问道:“但少爷不是只让你们来自米洛的人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吗?并没有说要关闭铁厂和全员撤离。” 贝尔特鲁德轻声解释:“哈迪尔大叔,那些决定跟随离开的人是出于自愿,并非在执行我的命令。除了我带来的人,我没有向任何人下达过离开的指示。” 哈迪尔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您作为少夫人,为什么不阻止别人的这种盲目的行动呢?” 贝尔特鲁德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无助和委屈:“哈迪尔大叔,难道您真的认为阿贝贝或莎伦,甚至您自己,会完全听从我的命令吗?我承认,我控制不了这里的局面!” 哈迪尔听到贝尔特鲁德的话后,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少夫人,您这么说就太严重了。” 随着贝尔特鲁德和哈迪尔之间的争论逐渐升温,艾丽莎贝塔意识到情况可能会失控。她在人群中保持着冷静的姿态,但内心充满了紧张。她巧妙地向伊尔代加德投去一个含义深长的眼神,暗示她采取行动以缓和紧张的氛围。 伊尔代加德立刻领会了艾丽莎贝塔的意图。她以一种果断且专业的姿态走向贝尔特鲁德,身穿沉重的铠甲,每一步都显得铿锵有力。她行了一个规矩的礼,然后大声宣布:“报告公主,亲卫队全体集合完毕,请指示!” 贝尔特鲁德听到伊尔代加德的报告后,迅速从与哈迪尔的争执中抽身出来。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决:“原地待命!”她的命令简洁明了。 哈迪尔见状,意识到现在不是继续争论的时候。他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带着沉默转身走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院子外,一排整齐的马车静静地排列着,它们像是一条长龙,映衬着紧张而有序的撤离准备。这些马车中,十几辆不同款式和大小的车辆各自显露出它们的特色,而停在最前面的那一辆尤为引人注目。那辆精致豪华的马车上,竖着迎风飘扬着普罗旺斯国旗和波索尼德家族的旗帜。这辆马车无疑是贝尔特鲁德的。 梅金琳特紧紧地抱着李萌,孩子的哭声在夜空中显得尤为响亮。她轻柔地摇晃着怀中的孩子,低声地哄着他,声音中充满了温柔和安慰:“李萌不哭,妈妈在这里。”她不停地轻拍着孩子的背,试图平息李萌的恐慌。艾莎医生站在她旁边,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李萌的背,艾莎轻声说道:“孩子们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我们需要保持冷静。”不远处,洛伊莎抱着李蕈。随着李萌的哭声渐渐增大,李蕈也开始感染了哭闹起来。洛伊莎轻轻摇摆着身体,努力地安抚着李蕈。 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正低声讨论着,两人的表情严肃,不时地交换意见。约安娜站在一边,她的行为似乎与周围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她拿出一面小镜子,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布兰卡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手紧紧握着李概的小手。在她们身后,米洛来的女佣们站成一排,她们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但仍保持着秩序和沉着。尤斯蒂娜则在不停地做着祷告的手势,她的嘴唇快速地动着,似乎在默默地祈求着什么。米洛来的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都在等待着贝尔特鲁德的一个指令,她们已经做好了随时登车离开的准备。 古夫兰的部下们忙碌着,他们正在将古夫兰和她的侍女们的行李从铁厂内搬运到外面。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显然已经习惯了在紧急情况下行动。行李被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搬运出去。古夫兰的个人物品显然被特别小心地处理,以防在搬运过程中受到损伤。 古夫兰的侍女们站在一旁,她们的表情镇定,但眼神中不时流露出一丝忧虑。她们彼此交换着安慰的目光,焦急地等待着古夫兰的归来。 乌拜德急切地与熊大进行着商议。乌拜德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急迫:“熊大,我们没有自己的马车,您能帮忙安排几辆吗?”说话间,乌拜德巧妙地将两枚闪闪发光的金币悄悄递到了熊大的手中,他的动作迅速且隐蔽,试图在混乱中不引人注目。 熊大的目光瞥见那闪亮的金币,他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从焦虑转为沉思。他迅速地将金币塞进自己口袋里,然后严肃地对乌拜德说:“乌拜德,现在马车非常紧缺。我只能给你们安排一辆大篷马车和四辆平板马车,但你们得尽量减少携带的行李,只带必需品。还请你和古夫兰小姐说明情况。”他的声音坚定,透露出一丝不容反驳的意味。 乌拜德听到这个答复,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得到这样的安排已是不易。他点点头,心中感激熊大的帮助,同时也在思索如何将行李压缩到最小。 院落里,阿贝贝作为管事,已经成为撤离行动的总指挥,她正忙碌地组织着奴隶们行动。她的声音响亮而果断,随着她的指挥,奴隶们有序地把家中能带走的物品装进马车。“快点,小心那些易碎的物品!确保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带上!”阿贝贝急匆匆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热什德则在专注地指挥奴隶们搬运金钱。胡玲耶正在指挥另一组奴隶搬运账本和重要文档。她们的行李已经收拾完,放在了莎伦和哈达萨身旁。 生活区的房间里,阿米拉在一旁催促着纳迪娅:“纳迪娅,你得快一点,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她的声音带着焦急,显然对时间紧迫感到担忧。纳迪娅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她快速地收拾着行李,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正在尽快!”纳迪娅的动作虽然快速,但显然有些混乱,她不时地回头看向阿米拉,似乎在寻求一些安慰或者指导。 德拉季奇独自忙碌着,她正在费力地将埃尔雅金和吉赛拉的重重行李箱一件接一件地搬运上她们的私人马车。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但她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周围的混乱和忙碌使得德拉季奇显得有些孤立,似乎在这个时刻,没有其他人能够顾得上她。 莎伦和哈达萨坐在院子的一角的长凳上,她们的行李整齐地放在身边。莱拉紧紧抱着她的女儿李涟,跟在莎伦的身后。她的步伐显得小心翼翼,脸上写满了母亲的担忧。在她身后,一群抱着孩子的女奴们安静地站着,她们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和忐忑。 莎伦看着忙碌的熊大,不耐烦地催促着:“熊大,我们的马车安排好了吗?我们都准备好了。” 熊大则显得焦头烂额,他一边忙着安排其他事务,一边回应莎伦:“请稍等,莎伦夫人,我正在尽力安排一切。” 片刻之后,熊三正在指挥着三驾马车前来,他向莎伦等人喊道:“莎伦夫人,马车准备好了,大家快点上车吧!” “哈达萨,蓓赫纳兹的东西帮她收拾好了吗?”莎伦问。 “莎伦姐姐,早就帮她收拾好了!”哈达萨回答,“她的行李,就在我们那堆行李的边上。” 伊斯梅尔则在忙碌地指挥几个奴隶将莎伦和女奴们的行李装载到马车上。他用他特有的太监嗓子:“你们这些蠢奴才!小心点,别把莎伦夫人和蓓赫纳兹夫人的行李弄乱了!” 梅琳达和迪厄娜姆站在院子的一侧,她们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促但有序。她们的包裹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摆放在迪厄娜姆的脚边。迪厄娜姆的表情十分平静,与周遭喧嚣的环境形成鲜明反差,而梅琳达则不停地环顾四周,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焦虑。 梅琳达走到莎伦身边,梅琳达的声音略显颤抖:“莎伦姐姐,裁缝铺里还有几件未完成的衣服。我需要把订金退还给顾客。我该怎么做呢?”她的话中透露出对工作的责任感。 哈达萨听到梅琳达的话,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梅琳达,你真的决定跟我们一起离开吗?你的手艺在这里很受欢迎,你确定要放弃你的生意?”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的担心,“而且你没有签订契约,你又不是主人的女奴,你是自由的,为什么非要选择跟我们一起离开呢?” 梅琳达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她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坚定:“我要跟随男爵,他是我的精神支柱。虽然我不愿意成为奴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男爵没有深厚的感情。我愿意跟随他,无论是走向何方。” 莎伦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回答梅琳达的问题:“铁厂里的那些工人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他们应该不会选择跟我们一起离开。你最好找赫伯特,他熟悉这些工人,能帮你找到一个可靠的人来帮你处理这件事。” 梅琳达点点头,感激地看了莎伦一眼,然后迅速找到赫伯特。她简短地向他说明了自己的需求,赫伯特听完后,迅速地从工人中挑选了一个可靠的人,向他简要地交代了梅琳达的需求。那位工人听完后,虽然显得有些惊讶,但还是同意了。梅琳达急忙向那位工人说明了顾客退款的细节。 梅琳达处理完这件事后,她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她即将离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但至少她尽到了自己的义务。 赫伯特依旧站在院子的一侧,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失落。他看着周围忙乱的人们,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伤。 赫伯特的妻子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她的声音柔和而充满了理解:“亲爱的,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的。这只是一个阶段的结束,也是新开始的起点。” 赫伯特转向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轻声回应:“我知道,亲爱的。只是,离开这里,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但是,我决定继续跟随老大。” 此刻,法里德带领着李漓的亲卫队二十名士兵完成了集结。他们身穿整齐的铠甲,手持武器。士兵们大步走出了铁厂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他们迅速骑上了战马,队列排得整齐划一,士兵们的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等待着李漓的到来。李漓的乌骓马和蓓赫纳兹的白马也被他们牵拉了出来。 在来发铁厂的院子里,希法尔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他在混乱和喧嚣的环境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四处张望着,试图从混乱中寻找一丝秩序。 商队成员已经注意到了铁厂内的异常情况,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疑惑和期待,他们围在希法尔的周围,等待着希法尔的指示。 希法尔走到赛义德身边,语气急切地说:“赛义德,看样子,老大打算离开威尼斯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赛义德轻蔑地瞥了希法尔一眼,反驳道:“希法尔,你总爱凑热闹。威尼斯不会因为区区三千金币就和我们彻底决裂。你们不要反应过度。” 希法尔摇了摇头,坚持己见:“这里的情况太混乱了,夜长梦多。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我们的任务是确保商队的正常运作。” 一旦决定下来,希法尔和赛义德立即投入了繁忙的准备工作,他们迅速组织起商队的所有成员。在院子里,他们快步穿梭于商队成员之间,向每个人发放任务和指令,确保每个人都了解自己的职责和要做的工作。 希法尔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快点,我们需要尽快出发!确保你们的行李和货物都安全装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紧迫感。 赛义德则更加专注于细节,他检查每个人的装备,确认一切都准备妥当:“检查你们的货物,确保没有遗漏。我们不能在路上耽误时间。” 商队的成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按照指示收拾行李,将交易物资仔细地装载到马车上。整个过程中,他们显得有条不紊,效率极高。每个人都清楚,这次出行不仅关系到商队的利益,还关系到每个人的安全。 在希法尔和赛义德的组织下,商队很快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马车被装得满满的,但每件物品都被妥善安置。 第137章 离开威尼斯 李漓一行人回到了梅斯特雷的来发铁厂。当李漓站在来发铁厂门前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难以置信。他看到了匆忙搬运行李的人们、整齐排列的马车,以及阿贝贝忙碌的身影。 “贝尔特鲁德,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李漓走上前,质问贝尔特鲁德。 贝尔特鲁德转过身,看到李漓,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但坚定:“艾赛德,你终于回来了。我按照你的指示,我们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李漓感到郁闷,心里想着:“我什么时候让你做全员撤离动员了?” “艾赛德,你听我说,除了跟随我从米洛一起来的人之外,我并没有让其他人收拾行李,只是当他们听说你要离开,所有人都想跟着你去乌尊亚,然后局面就失控了。对不起,艾赛德,我真的控制不了这里的局势。”贝尔特鲁德带着无奈和抱歉的语气解释。 阿贝贝气喘吁吁地从来发铁厂的院子里跑向大门外,来到李漓门前,脸上流露出急切和焦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李漓的忠诚与敬仰:“主人,再给我一小时时间,我保证能让大家都准备好,集结完毕!” 李漓的眉头紧锁,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和不悦。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掩饰的愤怒:“阿贝贝,你这是在搞什么鬼?”他质问道,“是谁说我们要全体撤离的?来发铁厂还将继续在威尼斯正常运作。威尼斯并未发出针对我和来发铁厂驱逐令。我只是需要去一趟乌尊亚种植园,并且在拜占庭建立根基。” “主人,你能保证一定还会回来或什么时候回来吗?”阿贝贝显得非常慌乱,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主人,所有奴隶都希望能跟随您。我只是在执行他们的共同意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但同时她也察觉到情况不妙。 李漓的怒火却未因此而减弱,声音愈发严厉:“阿贝贝,你好大的胆子呀!”他怒斥道,“你以为这里是你们说了算的地方吗?” 李漓转身时,脸上的怒气如烈火一般燃烧。他对着亲卫队长法里德吼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怒:“法里德,把阿贝贝拿下!立即命令所有人停止一切行动!” 法里德的反应迅速而果断,“是!”他的回应铿锵有力,随后他向两名士兵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且专业地朝阿贝贝靠近,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 阿贝贝看到士兵们朝自己走来,急忙跪倒在地,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声音哽咽:“主人,我错了!求您饶恕我吧!” 当两名亲卫士兵迅猛地向阿贝贝冲去,他们的动作流畅而专业,显示出长期军事训练的成果。他们迅速控制住了阿贝贝的手臂,动作迅速而果断,毫不犹豫地将阿贝贝牢牢按压在地面上。阿贝贝的脸颊被迫紧贴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阿贝贝被吓傻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之快,但仿佛时间在那一瞬间凝固。院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所有的喧闹和混乱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奴隶们目睹了这一幕,纷纷跪伏在地,他们的行动显得恭敬而畏惧,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震惊和不解。整个场景变得异常肃静,只剩下阿贝贝被压制在地的喘息声和周围人群的低声窃语。 李漓的怒火并未因此减弱,他的脸色依然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 这时,莎伦快步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李漓面前,眼中含泪恳求:“少爷!这都是我的主意!您就惩罚我吧。请您饶了阿贝贝的性命吧!”她的声音哽咽,对着李漓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 李漓看到这一幕,急忙上前扶住莎伦,声音中充满了怜悯和焦急:“莎伦,别这样,快起来,别哭了,起来说话。” “少爷,在这个看似繁荣文明的威尼斯,背地里充满了权谋和诡计。您还记得玻璃作坊失火那件事吗?玛尔塔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的声音哽咽,眼泪打转于眼眶,“少爷,你觉得,当你离开之后,我们真的都能好好地在这里活下去吗?少爷,求求您,千万别抛弃我们。” 听到莎伦的话,李漓的怒气逐渐消散,心中掠过一丝愧疚。李漓的声音渐渐柔和:“好吧,愿意跟随我的人,那就一起跟我走吧。”他的目光透过莎伦,扫视着周围的人群,“都起来吧。想留下的人都可以留下;想跟着我一起走的人,赶紧去收拾行李,我们即刻出发。” 莎伦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感情:“谢谢您,少爷。”她的话语简单但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之情,她站了起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两名亲卫士兵紧紧压制着阿贝贝,他们的目光机警地转向李漓,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李漓的眼神扫过场中,最终落在士兵们身上,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阿贝贝。 亲卫士兵们立即响应李漓的命令,他们的手臂松开,动作依旧迅速而专业。阿贝贝感受到压迫感消失,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充满了虔诚:“谢谢您,主人!”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激和敬畏。 “忙去吧,阿贝贝。”李漓的声音恢复了温和,“还有,记得给铁厂保留一些经营的本钱。” “是!主人。”阿贝贝迅速从地上爬起,因为惊魂未定,她的动作显得有些不协调。转身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然后急匆匆地奔向院子里,继续组织和指挥奴隶们进行出行的准备工作。她的身影在忙碌中穿梭,尽管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吓,但她仍然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显示出她对李漓无怨无悔的忠诚和对自己职责的认真。 看到阿贝贝被释放并重新投入到工作中,院子里的氛围逐渐缓和。奴隶们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们逐渐从震惊和恐惧中恢复过来,纷纷从地上站起。他们的动作虽然有些迟疑,但很快恢复了平时地效率。 同时,其他的工人们也从刚才的紧张局势中缓过神来。他们交换了一些安心的目光,随后也开始重新忙碌起来。整个院子再次充满了行动的喧嚣声,人们继续搬运着货物和行李,每个人都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这一切的变化,像是一阵风暴过后的平静。尽管之前的事件给大家带来了一时的停顿,但很快大家都重新集中精力,继续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旅途。 德拉季奇急匆匆地跑到埃尔雅金的身边。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释然之色:“小姐,看到您和吉赛拉平安无事,我真是松了一口气。您和吉赛拉的行李我都已经整理好了。” 埃尔雅金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艾赛德,我想再去确认一下我要带走的东西是否都准备齐全。” 李漓对埃尔雅金说道:“去吧,不过请抓紧时间。” 随后,李漓转过身,面向古夫兰,问道:“古夫兰,你怎么打算,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去乌尊亚吗?” 古夫兰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当然是跟着你一起走。”其实,她内心早就完全认定李漓就是她的归宿;在她心里,无论去向何方,都将是她的宿命。 就在这时,乌拜德驾着一辆大篷马车赶了过来,车子在院子门外停稳。他向埃尔雅金喊道:“小姐,请您将就一下,就用这辆车吧。” 李漓望向古夫兰,温柔地说道:“你坐到莎伦的马车上去。”这个指示简洁明了,却充分说明了李漓对古夫兰的关爱。 “好的!”古夫兰看着李漓,眼中闪过一道欣慰的光芒。 李漓沉思片刻之后,叫来希法尔,他们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李漓的语气显得决断:“希法尔,你留在威尼斯。这里的产业,我都交给你了。” 希法尔的表情露出惊讶:“老大,这是说来发铁厂危机已经过去了吗?” 李漓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来发铁厂原本就没有危机!虽然威尼斯的希伯莱人的怒火还在燃烧,但是她们把矛头都指向了埃尔雅金,而且威尼斯共和国根本没有打算驱逐我们。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带着愿意跟我一起去乌尊亚的人们离开。” 希法尔眼中闪烁着不舍和期待:“老大,我真希望能跟您一起去乌尊亚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 李漓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定格在希法尔的身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和决断:“希法尔,我需要你留下来守护来发铁厂。因为我相信你!”李漓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希法尔能力的肯定。 “这里的工人大多是本地人,他们的生活依赖于铁厂的运营。”李漓的话语里透露着对工人们的关怀,“铁厂的持续运作对他们,对整个社区都至关重要。我相信你有能力妥善管理这一切。”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继续说道:“至于原先奴隶们承担的工作,未来可以通过招聘工人来解决。毕竟,我们也是向奴隶们支付工资的,这样的变化不会增加铁厂的运营成本。” 李漓稍作停顿,又补充道:“另外,等塔伊布、哈桑回来后,请通知他来君士坦丁堡找我们。”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对未来的规划和安排。 希法尔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是的,老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信任!” 李漓接着叫来了赛义德:“赛义德,商队的事情以后就靠你了。” 赛义德郑重地回答:“明白了,老大。我会尽我所能。” 就在这时,哈迪尔走了过来,问道:“少爷,赫伯特是留下还是跟我们一起去乌尊亚?” 李漓回答:“赫伯特得跟我去乌尊亚。我计划在那里也开设一个铁厂,并继续研发大炮。赫伯特在这方面的经验是不可或缺的。” “那这些奴隶呢?”哈迪尔又问。 李漓沉思了一下:“问问他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但不用太费心,这些奴隶已经自发地开始收拾行李了。” 哈迪尔点了点头:“明白了,少爷。我马上去安排。” 不久后,阿贝贝和哈迪尔急匆匆地来到李漓的面前,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焦急。哈迪尔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少爷,正如您所料,所有奴隶,无论男女,都愿意继续跟随我们;除了奴隶们,以前跟着我们从北非来的所有人也都希望跟着我们走;甚至还有十多名本地工人也希望能随我们一同出发。” 紧接着,阿贝贝补充说:“主人,那些决定跟随您去乌尊亚的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期待。 李漓点了点头,随即转向贝尔特鲁德:“贝尔特鲁德,我们出发了。” 贝尔特鲁德转身面对来自米洛的人们,声音响亮而清晰:“大家快上车,我们要出发了!”她的命令简洁而坚决,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领导力。 听到贝尔特鲁德的命令,米洛的人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整齐有序地向马车移动,一个接一个地登上车,车辆里逐渐填满了人群和行李。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李漓身后的熊二突然反应过来,他一脸慌张地对李漓说:“主人,我得赶紧去收拾东西!”说完,他便向自己的住所狂奔而去。 李漓看着熊二的背影,略带笑意地说:“你刚才一直在这儿发呆?我们先走了,你自己赶上来。别担心,这些人当中里有这么多女人呢,车队肯定走得不快。” 当李漓挥手下达命令,声音洪亮而坚决:“出发!”来发铁厂外的车马开始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慢慢汇聚成一阵阵渐行渐远的回响。 女奴们和女佣们都爬上了一辆辆马车,男奴们或赶着车,或骑上了自己的马匹,手中紧握着各式武器,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他们紧随在亲卫队士兵之后,一行人整齐划一,展现出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和纪律。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离开了来发铁厂,踏上了全新的征程,前方是未知的道路和挑战。 希法尔和赛义德站在铁厂的门外,他们的目光伴随着李漓和队伍的离去,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和敬意。随着队伍渐行渐远,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目光。 赛义德轻拍了一下希法尔的肩膀:“我和商队也是时候出发了,希法尔。” “你们一路顺风!”希法尔的表情略显惆怅。 随后,赛义德面对着等待的商队成员们,他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出发!”随着他的命令,商队开始了他们的旅程。马车和骆驼慢慢地移动起来,车轮和蹄声交织在一起,逐渐远离了来发铁厂。他们正向着普罗旺斯的方向前进。 夜幕下的来发铁厂门外,随着最后一队人马的离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夜风轻拂,伴随着远去车队的余音,仿佛在讲述着一段段往事,见证着一个又一个的起点。 第138章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当李漓和蓓赫纳兹离开繁忙喧闹的梅斯特雷城区,他们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开阔和宁静。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似乎重新找回了以前一起骑马追逐的感觉。周围的风景随着他们的前进不断变换,带来一种自由奔放的愉悦。 蓓赫纳兹靠近李漓,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蓓赫纳兹的声音轻柔而神秘,似乎是在分享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说完后,她挥动马鞭,马儿立即加速,仿佛理解了他的意图。 李漓会心一笑,紧随其后。他的乌骓马感受到主人的意图,迅速疾驰起来。李漓和蓓赫纳兹再次享受着久违的自由和快乐。 这时,贝尔特鲁德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着李漓和蓓赫纳兹的身影,她的声音中带着担忧:“艾赛德,你这样骑马可得注意安全!”她的话语虽然被风吹散,但她的关心之情依旧清晰可辨。 “亲爱的,我知道了!”李漓回头笑着回应,话音未落,他已经和蓓赫纳兹一起驰骋在开阔的田野上,追逐着风的脚步,享受着这一刻的自由。 经过一天的行程,李漓的队伍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抵达了风景秀丽的皮雅维河边。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映照着岸边的绿树和远处的山峦。皮雅维河东岸标志着威尼斯共和国势力范围的终点,而对岸正是虎贲营新扎的营地。 李漓率领着他的队伍,沿着河岸缓缓向着河边小镇圣多纳中心的一座桥的方向前进,目标是对岸的虎贲营。在他们跨过皮雅维河靠近虎贲营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不远处有两顶帐篷,帐篷外还竖着一面威尼斯共和国的红底飞狮旗。李漓当然能猜到,那是扎芙蒂亚的营地,大约距离虎贲营大门不到100米。 李漓和蓓赫纳兹决定前去探访扎芙蒂亚的营地。随着他们的靠近,扎芙蒂亚的士兵立即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并迅速通报给扎芙蒂亚。 扎芙蒂亚走出帐篷,面带微笑地迎接李漓:“您好,米洛男爵。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威尼斯并没有驱逐您和您的铁厂的意思。” 李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亲切而轻松的微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友好的幽默:“扎芙蒂亚小姐,我的虎贲营已经脱离了威尼斯共和国的势力范围。您真的认为还有必要继续监视我们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俏皮,继续说道:“正如您所见,我和我的家人、奴隶都已离开梅斯特雷。难道您认为我们只是在这里稍作停留,然后就会返回威尼斯?”李漓微笑着补充:“顺便提一下,我并未关闭在梅斯特雷的来发铁厂。我留下了可靠的人手在那里,我们还有订单需要完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责任感和承诺的语气。 李漓的脸上逐渐显现出一种坚定和认真的表情,他的目光沉稳地定格在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旅途:“至于我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下一站是君士坦丁堡。” 扎芙蒂亚听到这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惊讶。显然,这样的巧合超出了她的预料。她的表情间隐隐透出一种微妙的兴奋,声音中充满愉悦与好奇:“真是奇妙的巧合,我也正好有任务要前往君士坦丁堡。” 李漓微笑着回应,他的脸上流露出友好和真诚的气息,声音温暖而邀请:“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路同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机智,随即补充说道:“不对,你们肯定是事先已经打听到我要去君士坦丁堡了!” 扎芙蒂亚轻声笑着,机智而坦率地回应:“确实,我们事先已经得知你要去君士坦丁堡,但无法确定消息的准确性。我确实打算与你们同行,你的军队无疑会为我提供更多的安全保障。” 李漓带着调侃的语气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会对你不利吗?” 扎芙蒂亚机敏地回答:“关于这点,我毫不担心。如果我们遇到不测,威尼斯方面肯定会首先怀疑你。毕竟你在威尼斯还有产业,而且袭击我对你没有任何利益。” 李漓听后,笑着点头,表示认同她的分析:“确实,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幽默地继续说道:“好吧,如果您愿意,可以带着你的人在我们的营地内宿营,我会确保你们的安全。” 扎芙蒂亚微微摇头,优雅地拒绝了这个提议:“但关于在你们的营地扎营……我还是选择自己扎营。毕竟,我不太敢住在一支十字军的营地里。” 李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尊重她的选择:“好吧,那我们就先进入我们的营地了。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欢迎找我们。”说完,他转身和蓓赫纳兹一起朝着虎贲营的方向快速前进。 不久之后,贝尔特鲁德率领的马车队伍在亲卫队和奴隶士兵的护卫下,缓缓驶过扎芙蒂亚的临时营地。当贝尔特鲁德从马车的窗口瞥见扎芙蒂亚的身影时,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泛起了一丝不悦。贝尔特鲁德掀开车窗上的布帘,她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的情绪:“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扎芙蒂亚冷冷地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决:“这条路并非你的私有财产……” 随着晨曦的到来,李漓和他的队伍在虎贲营士兵的护送下开始了新一天的旅程。清晨的空气清新宜人,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李漓站在队伍的前端,指挥着前进的方向。 突然,他回头望向后方的队伍,目睹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在阿贝贝的要求下,素海尔已经指派虎贲营的战士们去帮忙赶马车、挑担子、搬运行李。其他的虎贲营战士们则赶着装满了粮食的100辆牛车,这些精锐的士兵现在正在执行着一些日常地、平凡的劳动。这一幕与他们作为雇佣军的刻板形象大相径庭,给李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哈迪尔和素海尔并肩骑行,在队伍的中间位置。他们的谈话轻松愉快,讨论着一些日常的琐事。与此同时,波巴卡骑在马上,位于整个队伍的最前方。他的姿态专注而警觉,眼神时刻扫视着前方的道路和周围的环境。 此时,扎芙蒂亚和她的五名卫兵也已经准备就绪,他们的行李整齐地摆放在一旁,显得井然有序。 李漓注意到扎芙蒂亚站在路边,便友好地问道:“扎芙蒂亚小姐,需要帮忙吗?” 扎芙蒂亚摇了摇头,她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谨慎和好奇:“不用了,米洛男爵。我可不敢让十字军为我服务!” 李漓向扎芙蒂亚解释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和:“扎芙蒂亚小姐,请不要总是把我们称作十字军。实际上,我带领的队伍在梅斯特雷城外期间,始终与当地居民和睦相处,没有引起任何冲突。”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挚。 “事实上,如果不是乔瓦尼坚持要和我们谈判,我们并没有向威尼斯共和国索要任何钱粮。”李漓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坦率,他继续说道:“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谈判的话,我们只是会在那里静静地停留一段时间,然后离开。” 扎芙蒂亚听到这些,显得十分惊讶:“这么说,乔瓦尼完全误解了你们?虽然我无法完全确定你所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听起来比乔瓦尼的说法更为可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认可。 “看来,你们这支‘十字军’与别的十字军队伍不太一样。”扎芙蒂亚继续说道。 李漓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么,在您看来,我们这支队伍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扎芙蒂亚回答道:“他们更像是一群忠诚的家丁,负责看家护院。”她的话中透露出一种调侃。 听到这样的形容,李漓感到了一丝无奈。他的队伍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雇佣军,但他们的表现却让人有了全新的认识。扎芙蒂亚的话让他感到,他的队伍在别人眼中可能并不像传说中的十字军那般严肃和凶猛,而是更加亲切和可靠。 蓓赫纳兹策马在队伍中穿行,主动地找到了李漓。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心有灵犀。然后,他们便开始了一场充满欢乐和童趣的策马追逐游戏。他们像两个孩童一样,在空旷的道路上互相追逐,嬉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蓓赫纳兹忽左忽右,故意激起李漓的竞争心,而李漓则灵活地应对,时而加速,时而放慢,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刻。在这欢快的气氛中,两人渐渐地走在了队伍的前面,仿佛忘记了身后的世界。他们的笑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为这早晨的旅程增添了几分无忧无虑的快乐。 当正午时分到来,太阳高挂在天空,阿贝贝指派阿米拉和纳迪娅十几名女奴向每个人的干粮,这些食物很简单却足以让大家恢复体力。 休息片刻后,李漓再次整顿队伍,准备重新出发。大家迅速收拾好随身物品,重新骑上马匹或坐回马车。随着一声简短的出发命令,队伍再度启程,沿着尘土飞扬的道路向前行进。 随着下午时光的到来,古夫兰在莎伦的马车里坐得有些不耐烦。为了舒缓这种感觉,古夫兰决定骑上一匹马,加入李漓和蓓赫纳兹的轻松追逐之中。她的加入为这场游戏增添了新的活力,她在马背上的动作敏捷而熟练,与李漓和蓓赫纳兹一起,他们在道路上留下了欢快的笑声和马蹄声。 然而,这场轻松的追逐游戏却引起了伊尔代加德的嫉妒。作为贝尔特鲁德的侍卫长,她必须严守自己的职责,率领着贝尔特鲁德的亲卫队坚守在贝尔特鲁德及其他米洛来到女眷们的马车旁,确保贝尔特鲁德等人的安全。伊尔代加德无法像古夫兰那样自由地加入到这场嬉戏中去,只能能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在一旁观望,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和无奈。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一整天的旅程已经接近尾声。当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为世界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时,李漓的队伍选择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山坡扎营。然而,这一行动却意外地惊动了附近一个小村庄的居民,他们对于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感到恐慌,匆忙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营地被一层柔和的暮色笼罩。 贝尔特鲁德,在夏洛特的细心搀扶下,从马车中优雅而从容地走下。她的步伐稳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优雅。伊尔代加德在贝尔特鲁德的身旁紧张而专注,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确保她的安全。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紧随其后,三人在低声交谈,讨论着一些紧要的事务。他们的面色严肃,显然正在讨论一些重大的议题。此时,埃尔雅金带着吉塞拉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在营地的另一侧,莎伦和哈达萨带领着女奴们忙碌着。她们迅速地搭起了火堆,熟练地处理着食材。蓓赫纳兹也主动地参与到她们当中。篝火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炊烟缭绕着飘散开来,带来了食物的香气。周围的人们被这诱人的香味吸引,期待着即将享用的美味晚餐。随着夜色渐浓,营地内弥漫着晚餐的香气。阿贝贝,带领着阿米拉、纳迪娅和其他女奴们,开始分发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他们的动作有条不紊,一个接一个地将饭盆和木碗递到每个人手中,确保每位队员都能尽享这丰盛的晚餐。炊烟缭绕,香味四溢,给这片简陋的营地带来了温暖和满足。 雷金琳特抱着小李萌,坐在洛伊莎的身旁。洛伊莎一边照顾着小李蕈,一边和雷金琳特交流着育儿心得。她们的谈话声音欢快,时而充满笑声。旁边的艾沙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也加入了这个温馨的讨论,分享着自己的观点和经验。梅琳达和迪厄娜姆则在一旁静静地进餐,她们时不时地向雷金琳特和她怀中的孩子投去羡慕的目光,似乎都在期待着自己未来的某种可能。 约安娜则坐在一边,优雅地拒绝了晚餐,坚持着她对保持身材的承诺。她不断地拿出小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尽管她没有加入到周围的讨论中,但两个可爱的孩子不时吸引着她的目光,她偷偷地观察着他们,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与此同时,哈迪尔、素海尔和其他的男性头目们聚在一起,边享用晚餐边畅谈。他们轻松地谈论着各种话题,不时爆发出哄堂大笑。而周围的奴隶和虎贲营的士兵们则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旅途中的趣事和各自的故事。笑声和欢乐的声音此起彼伏,为这个晚上增添了轻松愉快的气氛,营造出一种和谐友好的夜晚氛围。 只有胡玲耶和热什德紧守在她们乘坐的马车,看管着他们的重要物资——账本和金钱。从离开梅斯特雷的那一刻起,她们几乎都没离开马车。 在虎贲营的营地外,不远处,扎芙蒂亚和她的五名卫兵刚刚到达。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扎营,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协调,显示出长期训练的成果。扎芙蒂亚则站在一旁,开始分发干粮给她的士兵们。她的动作体贴而周到,确保每个人都得到了食物。 此时,布兰卡带着几名女奴走出了自家的营地,手中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食物。她们穿过虎贲营的营地,走向扎芙蒂亚的位置。 布兰卡礼貌地对扎芙蒂亚说:“扎芙蒂亚女士,我家主人让我给你们送一些刚做好的热食过来。” 扎芙蒂亚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稍微惊讶了一下,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收起了惊讶,轻轻点头表示感谢:“那就谢谢你家主人了。”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尊重和感激。 随后,布兰卡和身后的女奴们小心翼翼地放下了食物。布兰卡和女奴们完成任务后,转身回到了自家的营地。扎芙蒂亚和她的士兵们则开始享用这意外的美味晚餐,这份突来的好意让他们的夜晚变得更加温馨和难忘。 随着夜色的加深,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了,在宁静的营地里,贝尔特鲁德突然意识到李漓的缺席。她四处张望,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向周围的人们问道:“艾赛德呢?他去哪里了?整晚都没看见他人!”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作声;伊斯梅尔站了出来,用他那尖锐而独特的嗓音回答:“男爵和古夫兰在营地外的池塘边!我这就去把他请回来!” 然而,贝尔特鲁德摇了摇头,表情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理解。她轻轻说道:“不必了,别去打扰他们。”贝尔特鲁德的眼神转向夜幕中深沉的星空,轻叹一声,转而继续关注着营地中的其他事务。 第139章 自己的地盘 自从李漓带领众人离开来发铁厂,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希法尔展现了他出色的管理能力,成功地将铁厂的各项事务理顺,使得铁厂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和繁忙。白天,铁厂内机器的轰鸣声、工人们的忙碌身影,以及来往商人的交谈声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显示出铁厂生意的兴旺。然而,到了夜晚,这片繁忙的工地变得异常宁静。除了希法尔和几名轮班的工人,铁厂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影。夜风轻轻吹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寂静而沉稳的氛围。值班工人们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他们的工作,偶尔传来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 在梅斯特雷城外,曾经是虎贲营扎营的空地上,这个晚上突然出现了一支规模更大的十字军。他们在夜色中有序地扎起帐篷,篝火被点燃,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这支十字军的到来给这个平静的夜晚带来了一种新的紧张气氛。 与此同时,在夜幕下,一支低调而神秘的队伍缓缓驶停在了来发铁厂的大门外。这些马车上没有挂任何代表身份的旗帜或徽章,使它们在夜色中显得尤为隐秘而低调。马车的门被一名身着朴素制服的卫兵细心地打开,显示出对乘客的尊重和小心。 赛琳娜,怀抱着明显的孕肚,缓缓地在海伦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的举止优雅而谨慎,孕肚的显着轮廓令她的身份和当前的情况变得格外明显。紧跟在她身后的是顾问斯贝斯拉娃,她的面容上带着严肃而关切的神情,显然对赛琳娜的安全和福祉极为关心。 “斯贝斯拉娃,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赛琳娜轻声询问,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确定性。 “是的,公主。根据之前派来打探的士兵提供的地址信息,这里就是来发铁厂,是米洛男爵在威尼斯的落脚地点。”斯贝斯拉娃回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公主,您真的决定要在这里暂住吗?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普通。” 赛琳娜沉吟了片刻,然后坚定地回答:“我选择这里,因为这里相对隐秘,且远离皇宫的纷扰。在这里,我可以更好地保护即将出生的孩子。” 玛莲娜立即以一种坚定而自信的语气对斯贝斯拉娃说道:“这里是公主自己的地盘,非常安全也很隐秘。” 侍卫长奥尔索利亚,身着银色铠甲,带着一股紧迫感迅速地走向来发铁厂的大门。她的手臂有力地挥动,敲击着沉重的铁门,发出“咚咚”的声响。她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中特别突出,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开门!开门!”她的声音不仅带着焦急,也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权威。 与此同时,玛莲娜已经在马车旁开始指挥着亲卫士兵搬运行李,她的语气坚定且迅速:“快点,把东西搬下来!”她的指挥有条不紊,透露出习惯于管理的气质。 一名士兵小声回应着玛莲娜的命令,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总管,可是门还没有开呢。”他的目光忧虑地望向还未开启的铁厂大门。 玛莲娜不耐烦地回答:“少废话,命令你们搬东西就快搬!”她的语气严厉,同时她又对着身后一辆大篷马车下来了几个女佣喊道,“你们都给我动作快一点!” 士兵们迅速响应,开始从马车上抬下沉重的行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堆放在铁厂大门前。女佣们则排好了队等在铁厂门口。 就在这时,铁厂大门一侧的小门缓缓打开,一名工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面露担忧:“这位骑士,你们有何贵干?或者是要找谁?”他的声音中带着疑问和小心翼翼的态度。 “这里是米洛男爵的铁厂吧?”奥尔索利亚迫切地问,同时她的目光审视着这位工人,“请快去通知男爵,有非常尊贵和重要的人物到访。” 工人摇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歉意:“这的确是米洛男爵的铁厂,但男爵不在,他去了君士坦丁堡。”他的话语简洁明了,透露出铁厂主人目前不在的情况。 奥尔索利亚,身着厚重的护甲,面露坚毅之色,迅速接着说道:“那请负责这里的人出来!” 工人站在门口,脸上显露出迟疑和担忧:“我们今天的营业已经结束了,您到底有何贵干?”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透露出对突如其来的访客的疑虑。 玛莲娜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前面,她的眉头紧锁,语气严厉而急切:“我让你去叫负责人,就快去!不要废话!”她的声音强硬。随后,她转向身后的士兵们,命令道:“快把东西都搬进去,把马车和马都尽快安排到院子里去!尽量减少在门外的停留时间!”她的指示清晰而有力。 几名士兵迅速响应,一把推开还站在门口的工人,开始把行李向里搬运。同时,另一些士兵走进铁厂,不由分说地打开了大门。他们显得专业而高效,不再搭理那个试图阻止他们的工人,迅速地组织起进入铁厂的行动。士兵们各司其职,牵马的牵马、赶车的赶车、搬行李的搬行李,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很快便将马车和行李安排妥当。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希法尔从铁厂内部走了出来。他的表情谨慎,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些陌生人的警惕。他的目光审视着这群突然闯入的、带着卫兵的来客,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戒备。希法尔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准备好迎接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 在来发铁厂的门前,紧张的气氛逐渐升温。玛莲娜,站在一群士兵之中,目光如刀地锁定着希法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咄咄逼人的态度:“喂,这个独眼的!你是这里的管事吗?”她的语气既冷傲又尖锐。 希法尔皱了皱眉,显然对玛莲娜的称呼和态度感到不满。他反驳道:“你这个人真没修养,怎么说话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屑。 就在这时,赛琳娜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关切:“希法尔,你怎么在这里?商队在这里吗?”她的目光在希法尔和玛莲娜之间徘徊,显得有些困惑。 希法尔见到赛琳娜,不禁惊讶地说道:“赛琳娜,怎么是你!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奥尔索利亚迅速反应,他的一只手紧握住腰间的剑柄,另一只手指向希法尔,严厉地警告:“大胆!你这无知的愚民!不准胡说八道!” 赛琳娜快步上前,试图平息局势:“希法尔,我们先进去再说。” “遵命!” 希法尔回应。 赛琳娜,孕肚微微隆起,在海伦的搀扶下稳步穿过来发铁厂的门厅。她的身姿仍显得优雅而沉着,尽管她的步伐因为怀孕变得更为谨慎。她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显得既警觉又好奇。 赛琳娜停下脚步,面对希法尔,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平静而坚定的力量:“我来这里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我的军队订购一批武器,并在此等待交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她对所处局势的清晰把握和果敢决断。她继续说道:“由于我身体的不适,我将暂时借宿在这里。因此,我需要你尽可能地拖延交货时间。”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同时也显示出她对自己所处情况的清晰理解,“此外,你在这里,那商队的情况如何?” 希法尔,听着赛琳娜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回应道:“刚才您提到的商队事务已经完全交由赛义德负责。我则留在威尼斯,负责来发铁厂的日常运营以及管理这个据点。”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表明他对自己肩负的责任有着清晰地认识。他继续说:“男爵和其他人全都已经前往了君士坦丁堡。这样倒也好,至少这里没有那么嘈杂,可以让你在这里更安静地休息。” 希法尔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赛琳娜,以及她的随行人员进入铁厂的大门。他的举动体现了一种谨慎和对贵宾的尊重。他在确保每个人都安全进入铁厂后,迅速转向工人们,发出了关闭大门的指示。 在来发铁厂的安静走廊上,希法尔和一个工人前后而行。工人的目光满是好奇,他低声向希法尔问道:“经理,这位女士是谁?” 希法尔微微侧头,声音低沉而保持着秘密的色彩:“另一个老板娘!”他的回答简洁而含蓄,随后轻轻地对工人说:“你去忙你的吧。” 斯贝斯拉娃,尽管距离有些远,她的锐利耳朵捕捉到了希法尔的话语。她的眼神犀利地扫过希法尔,像是在审视他的话中的真实性。 赛琳娜也听见了,但她并没有对希法尔的话做出认可或驳斥,反而转而询问道:“艾赛德的房间在哪里?”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她对接下来的住处安排已有所打算。随后,她转向玛莲娜,下达命令:“把我的东西抬到那里去。至于其他人的安排就交给希法尔。” 希法尔,听着赛琳娜的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公主,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吗?” 赛琳娜回答得坦率而直接:“我至少得在这里住到孩子出生!怎么,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似乎对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 希法尔轻声笑着,带着些许谄媚:“我哪敢说什么,这里本来就是男爵的产业。既然你回来了,以后这里就都听你的了。” 赛琳娜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独立的态度:“不必了。我只是暂时居住于此,这里的日常经营还是请你继续负责。”她的目光直视着希法尔,显得坚定而有力,“至于我的个人开销和随行人员的费用,我自有安排。我带来的人员不会对铁厂造成任何经济负担,因为我不差钱。你只需如往常般管理艾赛德交付你的业务,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事务。”自从赛琳娜命令塞巴斯蒂安带领军队将木匠威廉的残部击溃之后,她在谈及金钱事务时总是显得非常自信。 “遵命!”希法尔回应,此时他们已经来到李漓的房间门口,“公主,这就是男爵的房间。那我先退下了。” 玛莲娜在希法尔离开前,快步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警告:“公主住在这里的事和她的状况不准对任何人透露。” 希法尔,稍显犹豫地问道:“男爵那边……” 赛琳娜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希法尔,我和艾赛德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总之,我管我的,你继续做你的经理。”赛琳娜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冷静和自持。 希法尔站在那里,沉默片刻,他的眼神深沉,似乎在心中默默权衡着每一个词语的分量。然后,希法尔深深吸了一口气,体态略显沉重地转身离开。 在希法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厅的拐角后,斯贝斯拉娃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惑:“公主,难道您真的认为这里比陛下的姑姑玛蒂尔达公爵的城堡更安全吗?”她的眼神紧锁着赛琳娜,试图在公主的回答中寻找一丝安慰或确信。 赛琳娜转过身,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和坚定:“我相信,在威尼斯更容易掩人耳目。”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显然她已对这个决定深思熟虑,“明早,塞巴斯蒂安骑士会来这里见我。我打算见他一面,然后借口身体不适退回房间休息。我需要你帮我应付他。” 斯贝斯拉娃点了点头,她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决然:“是的,公主。”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赛琳娜决定的支持和尊重。 玛莲娜紧紧地注视着奥尔索利亚的身影。她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命令:“侍卫长,我要求亲卫队在这里严密警戒。确保这些工人不要靠近公主居住的区域。” 奥尔索利亚立刻回应了玛莲娜的要求:“放心,玛莲娜小姐,我已经提前做了相应的安排。” 第二天,赛琳娜和斯贝斯拉娃都期待着塞巴斯蒂安的造访,但意外的是,他并未出现在来发铁厂。直到三天后,塞巴斯蒂安赶来来发铁厂向赛琳娜汇报,赛琳娜和塞巴斯蒂安匆匆见了一面就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回了房间。 原来,威尼斯总督府派乔瓦尼找到了驻扎在城外的十字军。塞巴斯蒂安,作为这支十字军队伍的统帅,面对乔瓦尼的来访,必须进行重要的交涉。谈判过程中,塞巴斯蒂安表现出坚决和不可动摇的态度。他坚持不作任何形式的妥协,即便乔瓦尼提出了各种条件和协议,甚至是威尼斯向这支十字军赠送金钱和粮食。塞巴斯蒂安还是坚决不肯离开威尼斯。在谈判陷入僵局的情况下,塞巴斯蒂安终于透露了他们的目的——为这支军队从来发铁厂采购优质武器,原本以为这个理由可以让他们在此停留一段日子。然而,乔瓦尼听闻此事后,立刻回到总督府,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总督和元老院。威尼斯的元老们对这一消息的反应迅速且积极,他们决定从之前来发铁厂提供给威尼斯共和国海军的优质武器中抽出足够数量,满足塞巴斯蒂安的需要。此外,他们还提供了与之前给予虎贲营相当的金钱和粮食,以示对塞巴斯蒂安军队的支持和尊重。 斯贝斯拉娃面对塞巴斯蒂安,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责任感:“塞巴斯蒂安骑士,鉴于目前的情况,我们的军队似乎没有理由继续停留在威尼斯。您只能带领军队先行前往东征了。”她的眼神直视着塞巴斯蒂安,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而且,公主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无法继续随军行动。” 塞巴斯蒂安听着斯贝斯拉娃的话,沉思了片刻后点头表示理解:“那好吧,我们先行一步。”他的声音坚定而充满责任感,“请转告公主,希望她身体恢复后能尽快前来领导我们。这次东征关乎皇室的荣耀和威严。”塞巴斯蒂安接着补充了一条重要的建议,“此外,我还有一条谏言请您转达给公主:她完全可以借助东征的功绩为即将出生的皇孙换取合法的身份,保留皇室成员的地位。我们将在前线等待公主的归队。” 斯贝斯拉娃对塞巴斯蒂安的话表示了感谢和理解,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庄重:“放心,塞巴斯蒂安骑士。我们会督促公主在身体恢复后,立即继续加入东征的行列。” 第140章 我们不是土匪 李漓带领着虎贲营的勇士、他的眷属和奴隶们,仍在缓缓地向君士坦丁堡前行。沿途,景色变幻,但他们的行进节奏始终稳健而坚定。扎芙蒂亚,尽管接受了李漓提供的各种帮助,仍坚持不与李漓的队伍混杂。她带着自己的卫兵,总是保持着大约100米的距离跟随在李漓的队伍后面。 扎芙蒂亚的理由很简单:她对十字军抱有一种深深的畏惧,不愿与他们过于接近。李漓虽然多次邀请她加入他们的营地宿营,以便更好地保护她和她的卫兵,但每次都被她婉拒。李漓对此并未强求,他理解并尊重扎芙蒂亚的决定。 即便如此,李漓时刻关注着扎芙蒂亚的安全,确保她和她的随行卫兵能够安全无恙地行进。李漓的队伍虽然移动缓慢,但每个人都显得精神饱满,准备着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队伍中的士兵、奴隶和李漓的家人们,虽然各自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在这次长途跋涉中,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共同面对着一路上的挑战和困难。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大地上,李漓和蓓赫纳兹已经起身准备出发。他们习惯性地领先一步,向着扎芙蒂亚的营地方向前进。蓓赫纳兹的步伐轻盈而迅速,而李漓则是步伐稳健,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织着前行。 当他们到达扎芙蒂亚的营地,李漓大声向帐篷内喊道:“扎芙蒂亚,我们又该出发了!”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早晨的静寂和远处鸟儿的啼鸣。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蓓赫纳兹立即展现出了她作为前阿萨辛战士的警觉性。她迅速跑向扎芙蒂亚的帐篷,掀开帐篷的门帘,只见帐篷内空无一人。她接着又冲进了卫兵们的帐篷,同样发现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摆放整齐的行李和未收拾的床铺。 蓓赫纳兹转身对李漓说:“扎芙蒂亚和她的队伍都不见了,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李漓的眉头紧锁,他立刻作出决定:“回去通知大家,暂时停止前进。我们必须先找到扎芙蒂亚。” 他们急忙返回自己的营地,那里的人们还在忙碌地收拾着行李,准备出发。李漓立即召集哈迪尔、素海尔和蓓赫纳兹,向他们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哈迪尔和素海尔立刻作出反应,命令所有人暂停收拾,维持原地待命。营地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不解。 哈迪尔的声音响起:“大家听好了,我们现在暂时不动,等待进一步的指令。” 素海尔则迅速安排士兵们做好警戒准备:“所有人保持警惕,我们不知道扎芙蒂亚遇到了什么,甚至我们自己也可能会遇到危险。” 在营地中,李漓、哈迪尔和素海尔紧张地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寻找扎芙蒂亚。他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紧迫。 埃尔雅金,一脸严肃,加入到讨论中:“这附近是保加尔人和塞尔维亚人的混居地区,种族关系复杂,罗马帝国对这里的控制力度很弱。可能是扎芙蒂亚遇到了土匪。” 李漓听后,沉吟片刻,最终做出决定:“我们需要立刻行动。贝托特,你带领30名侦察兵分散四周,找出扎芙蒂亚的下落。” 贝托特就是雷金琳特的亲弟弟,如今因雷金琳特的关系担任虎贲营的侦察队长。他站了起来,他的身材瘦高,眼神中闪烁着敏锐和决断:“明白,我马上行动。” 贝托特迅速组织起侦察队伍,挑选了三十名身手矫健、擅长侦察的士兵。他们迅速地装备好,每个人都携带了必要的装备和武器。 “记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扎芙蒂亚和她的队伍,不要轻易引起冲突。”李漓郑重地对贝托特说。 “是!”贝托特点头,声音坚定。 随后,侦察队分成几个小组,向四周迅速散开,他们的动作敏捷而隐秘,像是夜色中的幽灵,迅速消失在周围的林木之中。 营地中的其他人员也被告知保持警觉,做好防御准备。哈迪尔和素海尔分别指挥着他们的队伍,加强了营地的警戒。 与此同时,李漓走到了贝尔特鲁德的马车旁,向她解释了当前的情况。贝尔特鲁德听后,脸色凝重,她担心地说:“希望扎芙蒂亚她们没事。她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们真是百口莫辩呀!” “我们会尽全力找到她们。”李漓安慰道。 夜色逐渐降临,营地中的篝火被点燃,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大家都在紧张地等待着侦察队的消息,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每个人的心都被担忧所笼罩。 不久后,侦察队的一个小组返回报告,他们在不远处的山谷中发现了一个宿营地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人为的匆忙撤离的痕迹。贝托特听后,立即向李漓汇报。 “这些痕迹可能和扎芙蒂亚有关,她可能被人掳走了,我们需要派更多人去调查。”贝托特建议。 李漓迅速做出决定:“立刻派遣更多人去那个山谷调查,并且向四周追寻,总有痕迹的。跟着痕迹去搜寻。” 随即,更多的士兵被派往那个山谷及周围山地,他们携带了必要的装备,准备进行深入的搜索。 夜深了,营地中仍然没有平静下来。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消息,希望扎芙蒂亚和她的队伍能够安全无恙。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待变得越来越漫长,焦虑和不安在每个人的心中蔓延。 午夜,侦察兵们带来了关键的消息:在三十多里外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个土匪营寨。五名士兵已经留在那里进行监视。 李漓听后,立即作出决定。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决断和紧迫:“素海尔,哈迪尔,你们两个留守营地,保证这里的安全和秩序。加尔比恩,波巴卡,你们带领一百二十名精锐士兵,跟着这些侦察兵去那个土匪营寨。” 加尔比恩和波巴卡立刻领命,迅速组织起士兵,准备出发。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和职责。 在准备出发的那一刻,李漓站在营地中央,他的目光坚定,声音充满了决断:“我和蓓赫纳兹也会一起去。” 贝尔特鲁德,担心地皱起了眉头:“艾赛德,你真的要亲自去吗?这样做风险太大了。我们是否应该派人去与当地的领主联系求助?”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埃尔雅金迅速反驳:“不,我们还是不要惊动本地领主。我们对他们的立场并不清楚,这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她的语气坚决,显示出她的智慧和谨慎。 古夫兰主动提出:“让我的勇士们也随你去吧。”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支持。 但李漓摆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不必了,古夫兰。你的勇士们留在这里,参加营地的防御工作吧。我自己的队伍已经足够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果断。 “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李漓安慰着贝尔特鲁德,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微笑,“这里还有五百多名士兵,足以保护营地。” 贝尔特鲁德点了点头,虽然仍然担忧,但她知道阻止李漓是无济于事的:“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蓓赫纳兹默默地站在李漓的旁边,她的表情冷静,但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和警觉。 队伍迅速集结完毕,士兵们身着轻装,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目标地点出发。他们的行动就像一阵风,迅速而无声。李漓和蓓赫纳兹紧随其后,两人骑着马紧紧跟随着队伍。 经过两个小时的快速行进,队伍终于接近了那个土匪营寨。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目的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变得越发浓厚。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做好了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的准备。 李漓和蓓赫纳兹率先到达了土匪营寨附近,他们下马,悄无声息地接近。隐藏在四周的士兵们也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在土匪营寨的入口,李漓和蓓赫纳兹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而,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危险往往隐藏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 在密林的隐蔽之中,李漓和波巴卡以及他们的士兵们缓慢而谨慎地接近土匪营寨。树木间的微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谨慎和沉静。波巴卡的眼神专注且冷静,他的手势精准而微妙,向士兵们示意悄无声息地靠近。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一个意外突然发生了。波巴卡的一名士兵不慎失足,脚下的枯枝嘎吱一声断裂,他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这声响立即引起了放哨土匪的注意。 放哨的土匪反应迅速,他立刻意识到了危险,身体猛地转身,手中的铜铃急促摇晃,发出清脆且急促的铃声,这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营寨内的土匪听到警报,立刻如潮水般涌出,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简陋武器,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凶狠和怒火,看上去,他们有五、六十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波巴卡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命令他的士兵散开,迅速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森林变得紧张而危险,两方人马就这样在山谷的土匪营地入口处对峙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味道,战斗一触即发。 在紧张的对峙中,一个独特而又熟悉的声音切割了森林里的紧张气氛,带来了一丝意外的转折。 “波巴卡!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来此地攻击我们?”这个声音中夹杂着不解和惊讶。 李漓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目光在茂密的树丛中锁定了一个少女的身影。“卢切扎尔?竟然是你!”他惊讶地喊道,“我放你走,不是让你去找个无人问津的地方重新做人吗?你怎又重操旧业,回归盗匪之路了?” 卢切扎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和不满:“我们不是土匪!”她的声音坚决而有力,“男爵,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赏金,代表拉什卡大公国来围剿我们?” “不,卢切扎尔,我们不是来围剿你们的。”李漓急忙解释,他的眼神诚恳而坚定,“我们的几个同伴失踪了,我们发现这个营寨可能是土匪的窝点,所以就来这里查看。” “男爵!”卢切扎尔的语气带着一丝激动,“我要再说一遍,我们不是土匪。你若再这样称呼,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她的声音虽然带着愤怒;但在李漓的眼中,看到了卢切扎尔言语中隐藏的无奈和苦涩。 李漓的话语中充满了幽默和轻松,他看着卢切扎尔,眼角带着笑意:“好吧,女英雄,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位威尼斯的女官员和她的五个士兵?他们是我们的同伴,现在不见了。” 卢切扎尔撇了撇嘴,似乎对“女英雄”的称呼有些不满,但随即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调侃:“呵,我倒是希望有这样的好运,能遇到可以换赎金的大鱼。但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那你们这附近有没有其他的强盗或者土匪?”李漓追问着,试图从卢切扎尔的话中找出线索。 卢切扎尔又次强调:“我们不是土匪!不过,至于你说的那些人,我们确实没有遇到过。”她的表情变得严肃,“男爵,既然我们都是误会,不如我们先把武器放下,进我的帐篷里谈吧,外面实在太冷了。” 李漓对自己的士兵们挥了挥手:“大家都把武器收起来。”然后向卢切扎尔的营寨里走去。 蓓赫纳兹的表情紧张,快步追上李漓:“艾赛德,你确定要进去吗?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 李漓转头看着蓓赫纳兹,眼中闪烁着信任和决心:“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笑着说,“来吧,我们一起进去。波巴卡,你也跟着来。” 他对留在外面的加尔比恩吩咐:“加尔比恩,你带队在外面等着。现在,你们先休息一下。” 卢切扎尔带领着李漓、蓓赫纳兹和波巴卡,穿过了营寨入口的狭窄通道,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帐篷里。这里虽然简陋,但布置得颇具实用性,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随意地摆放着,一旁竖着两把火把。卢切扎尔向李漓示意,邀请他在一张粗糙的木质桌前坐下。蓓赫纳兹和波巴卡虽然已经收起了手中的武器,但他们的眼神仍然充满警惕,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他们站在李漓的身后,保持着一种随时待命的姿态。李漓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从容,他的眼神在四周扫视,似乎在评估这里的风险情况。 第141章 我相信他 李漓和卢切扎尔的交谈充满了紧张气氛,但也带着一丝期待的色彩。李漓接过卢切扎尔递给他的水杯,轻轻放在桌子上,他的目光锐利而充满迫切。卢切扎尔的脸上带着忧虑和坚定,她明白李漓的到来可能意味着转变,甚至是救赎的希望。 “卢切扎尔,我们正在寻找我们失散的同伴,我需要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这附近的情况。”李漓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透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卢切扎尔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我们并没有见到你们的同伴。我们为了逃避拉什卡军队的围追堵截,已经在这片山区躲藏了将近一个星期。关于最近这附近的动态,我们也不太清楚。” 卢切扎尔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严肃的认真,仿佛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但是,我建议你们可以考虑去一趟附近的拉什卡城。拉什卡大公乌坎一直有意削弱罗马帝国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如果你们失踪的同伴是威尼斯的官员,那么乌坎很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制造一些事端,然后把责任推到拜占庭头上。这类政治策略在这个复杂的地区并不罕见。” 蓓赫纳兹的表情变得严肃,她的眼睛闪烁着一种警觉的光芒,显然对卢切扎尔的话产生了深刻的关注:“这个信息极其重要,可能对我们找到失踪同伴有极大的帮助。” 李漓在听到卢切扎尔的话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和关切。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深深地感受到卢切扎尔的悲痛:“卢切扎尔,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你那位气宇轩昂的长辈,博扬,怎么不在你们身边?” 卢切扎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伤,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爷爷已经不在了。离开你的铁厂后,我们本想回到我们的家园,却不幸遭遇了赏金猎人的追捕。为了保护我们,爷爷选择了勇敢地面对他们,最终牺牲了。他们将爷爷和其他牺牲者的遗体带去君士坦丁堡领赏。”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这是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 李漓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歉意,他温柔地说:“卢切扎尔,我为提起这些让你伤心的往事感到非常抱歉。” 卢切扎尔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挣扎,她微微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哀伤:“没关系,我已经度过了最悲伤的日子,所以我集结了爷爷的一部分旧部,我们要前往君士坦丁堡,尽一切努力将爷爷的遗体追回。但途中我们面临了物资的严重短缺,于是就不得不在这附近筹集必需品。” 李漓的眉头紧皱,他的声音中透露出责备:“你们在这里抢劫当地人,这就是你们的筹集方法?这些无辜的塞尔维亚人并没有对你们做过任何事。” 卢切扎尔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她的声音略带愧疚:“我们并没有意图伤害无辜,但在这逃亡和生存的重压下,我们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尽量避免伤害,只是取所需而已。”她的话语虽然辩解,但眼中闪烁的忧虑和内疚表明了她对这种行为的不安。 “你们有多少人?”李漓问道。 “我们有六十二人!”卢切扎尔说道。 李漓沉吟片刻,目光坚定而深邃,终于做出了决定。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卢切扎尔,我建议你和你的同伴们跟随我们一起前往君士坦丁堡。我们也有重要的事务在那里等待处理。为了避免你们再次陷入物资短缺的困境,我愿意向你们提供必需的口粮,这样你们就不必再依赖抢劫来生存了。至于你爷爷的遗体,如果我们能找到,我希望通过花钱帮你们赎回,以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流血牺牲。” 卢切扎尔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感激和坚定,她缓缓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新的希望:“男爵,感谢你的慷慨和理解。但我必须重申,我们并非土匪。我们是保加利亚帝国的勇士。”她的声音坚定,每个字都充满了自豪和尊严。 在卢切扎尔的坚定话语后,一位身材魁梧的保加尔勇士从人群中走出,脸上带着疑惑和不安:“首领,我们真的要跟随这些人吗?他们真的值得我们信任吗?”他的眼神在李漓和他的队伍间徘徊,显然心中充满了疑虑。 卢切扎尔转向这名勇士,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契特里,我相信他。”她用坚定的目光指向李漓,她的声音充满了信任和决心。 李漓站起身来,他的姿态显示了决断和领导力:“卢切扎尔,让你的人准备好。我们马上出发。” 卢切扎尔迅速行动,她的命令坚定而迅速:“大家赶紧整理行李,我们要跟着阿里维德先生走。”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卢切扎尔的部下立即响应,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收拾他们的装备和物资。不久,卢切扎尔带领着她的队伍跟随李漓一起离开营地,踏上了一段新的征程。他们的脚步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旅程的期待和信心。 在他们返回虎贲营营地的途中,卢切扎尔突然转向李漓,面露严肃之色:“男爵,我想到了一件可能与目前情况相关的事情。这附近的地区,有时会有人贩子的踪迹。” 李漓的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贩子?” 卢切扎尔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忧虑:“在这片区域,我们这些保加尔人和斯拉夫人在罗马帝国的社会地位较低。因此,人贩子经常会针对我们这些族裔进行绑架,然后将人贩卖到拜占庭的奴隶市场上。”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沉重,显然这个话题让她心情沉重。 李漓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是说,这些人贩子可能会绑架人并带往其他地方?” “对,”卢切扎尔点头,她的声音更加肯定,“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贩子会四处搜捕落单的人。如果他们发现了你们失踪的同伴,那么...” “他们可能会将他们带去君士坦丁堡。”李漓的语气中透露出理解和紧张,“拜占庭的罗马人是这附近奴隶市场的主要买家,这可能是一个值得追查的线索。” “确切地说,这是我们目前最可靠的线索之一。”卢切扎尔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们应该尽快行动,追踪这些人贩子的踪迹,看看是否能找到你们的同伴。” 当李漓带着卢切扎尔和她的部队走出营地时,加尔比恩看到这一幕,不禁满是疑惑:“男爵,这些人是?” 李漓回答道:“他们是一群需要我们帮助的保加尔人,他们将和我们一起前往君士坦丁堡。”他的语气坚决,透露出对这个决定的坚定。 很快,李漓带领着新加入的队伍迅速返回营地,营地的活动立刻变得繁忙起来。他首先指派素海尔负责为这些保加尔人勇士们分发一些备用的军装,以便他们更好地藏匿在这支队伍中。对于卢切扎尔,李漓特别地请梅琳达为她调整和修改原有的衣服,以掩盖她的真实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梅琳达的手艺精湛,她迅速而巧妙地对卢切扎尔的衣服进行了调整,确保卢切扎尔既能保持自己的风格,又不会引起外界的过多注意。 李漓召集了团队的主要头目商讨接下来的行动,在一片沉默中,李漓的声音显得格外坚定:“我们将在这里继续驻扎。我决定继续寻找扎芙蒂亚。明天,我要派遣一些精干的人员潜入拉什卡城内,寻找更多可能的线索。” 埃尔雅金沉思着,轻声说道:“艾赛德,我明白你的决心,但有时候,尽管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结果仍然是让人失望的。或许我们需要接受现实。” 李漓转向埃尔雅金,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我知道,但直到我确信我们已经尽了一切可能,我才会考虑放弃。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随着天空微微泛白,李漓精心挑选了蓓赫纳兹和十几名擅长侦查的士兵,让他们更换成平民装束,悄无声息地前往拉什卡城。他们的任务是搜集关于扎芙蒂亚和其他失踪同伴的任何线索,同时保持低调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随着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晚霞,蓓赫纳兹率领的小队与李漓的队伍在事先约定的地点汇合,队伍在这里扎营了。蓓赫纳兹的面容带着一丝疲惫,但她的神情依然专注严肃。她立刻向李漓汇报了她们的侦查结果。 “艾赛德,我们在拉什卡城里打探了很多地方,拉什卡大公国最近似乎会有军事行动,但他们并不针对我们,而且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扎芙蒂亚或其他人的线索。”蓓赫纳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好吧,你们先休息去吧!”听到这个消息,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素海尔!加强警戒!传我命令,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天黑之后,任何人未经我同意,不得离开营地!” “是!”素海尔回应。 深夜,营地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仅有的是哨兵的脚步声和夜风的低语。突然,素海尔的匆忙脚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急匆匆地来到李漓的帐篷,小声但迅速地叫醒了他。 “男爵,有紧急情况!”素海尔的声音紧张而低沉,“我们的哨兵发现一队形迹可疑的人刚刚经过我们营地外不远处的大路。” 李漓迅速从睡梦中清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他们有多少人?有武装吗?”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骑着马的武装分子不到二十个;还有五辆马车。”素海尔迅速回答,“马车上似乎载着一些人,很可能是被拐卖的人。” 李漓立刻做出决定,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果断:“立即派人追踪并拦截他们,把他们全部抓回来。遇到任何抵抗,就直接镇压!” “是!”素海尔回应后,迅速离开帐篷,去指挥行动。 李漓站起身,穿上战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和坚定。他知道,这或许是找到失踪的扎芙蒂亚的关键线索。 夜幕之下,虎贲营的骑兵队在队长利奥波德的带领下迅速出动。他们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伴随着士兵们紧绷的神经。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像是追风的猎豹,追寻着目标的踪迹。 马车和骑马的武装分子很快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利奥波德立刻下达了命令:“警告他们停下!如果不服从,就采取强制措施!”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眼神锐利如刀。 虎贲营的骑兵队迅速包围了马车和骑马的武装分子,喊话要求他们停止前进。然而,对方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那些武装分子竟然选择抵抗。 一名武装分子突然抽出长剑,对着最近的虎贲营士兵猛烈挥砍。这一举动立即引发了冲突。虎贲营的骑兵迅速作出反应,一场激烈的交战随即展开。 月光下,利奥波德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准确而迅速地应对着敌人的攻击。他的动作熟练而有力,每一次挥剑都精确无比。他的马儿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机敏地在战场上穿梭,帮助他躲避对手的攻击。 虎贲营的士兵们同样展现了他们的战斗技巧和勇气。他们的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击打都准确无误。战斗中的喊叫声、马蹄声和金属撞击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场混乱而紧张的交锋。 尽管对方的武装分子极力抵抗,但在虎贲营骑兵队的高效协作和精准打击下,他们的防御迅速被击破。在短短几分钟内,带头的武装分子和其他两名同伙倒在了地上,血液染红了冷冽的土地。 剩余的武装分子意识到无法抵抗,纷纷放下了武器,投降了。利奥波德命令手下士兵将他们搜身并捆绑起来,同时检查了马车上的人口。他们发现,马车上装载的是一些惊慌失措的男女老少,显然是被人贩子绑架的无辜民众。 在确保所有的人贩子都被制服后,虎贲营的骑兵队押着被捕的武装分子和马车,缓缓地返回了营地。途中,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安抚着那些被贩卖的人们,试图减轻他们的恐惧和焦虑。 当虎贲营骑兵队带着被俘的武装分子和被解救的平民抵达营地时,李漓已经在入口处等候着。他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人,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他走到利奥波德身边,声音低沉而坚定:“利奥波德,告诉我战斗的具体情况。” 利奥波德立正,报告道:“男爵,我们成功拦截了那群武装分子。经过一番短暂但激烈的战斗,我们击毙了三人,其中一人为匪首,其余的都已向我们投降。我们没有人受伤!” 李漓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满意:“很好,利奥波德,你做得很好,你的手下也很出色!” 随后,李漓转向被解救的民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关切:“你们都没事吧?别担心,你们现在安全了。” 被解救的民众们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恐惧和感激的表情,一位中年妇女跪下,带着哭腔说:“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救了我们。” 李漓转头看向被捕的武装分子,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严厉:“这些人,送去审讯。” 他又转回利奥波德,声音略显失望:“利奥波德,你们在被贩卖的人群中有没有发现扎芙蒂亚和她的卫兵们的踪迹?” 利奥波德摇了摇头:“没有,男爵。我们检查了每一个人,但没有找到他们。” 李漓深深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决断地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明天一早,继续前进。同时,继续派遣小队去附近的城镇打探消息。” 第142章 地下黑市 在晨光初照的清晨,伊斯梅尔站立在李漓帐篷的外侧,等待传递关键的消息。李漓刚完成晨间的洗漱,伊斯梅尔便急切地开始汇报:“男爵,我们经过整夜的审讯,现在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诉您。” 伊斯梅尔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这些被我们抓到的武装人员坦白了,他们确实是人贩子。但他们并未涉及扎芙蒂亚小姐的失踪案。他们只是最近完成了一次人口掳掠行动,并打算将这些不幸的人送往附近的一个贩卖人口的地下黑市出售,会有一些转卖人口的人贩子把这些人买走。他们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拉什卡城东面,接近保加尔地区的山区,隐藏着一个人口贩卖的地下黑市。这个地方位于所谓的‘三不管’区域,法律和秩序在这里显得毫无作用。每月的第一周周二开始,为期三天,那里都会举行秘密集市。根据他们的说法,明天下午就是那个集市开放的时间。据他们所说,今天他们本应前往那个黑市,所以他们连夜赶路。这可能是我们找到扎芙蒂亚的一个重要机会。” 李漓沉思片刻后,果断地决定:“这的确是个关键消息。” 伊斯梅尔显得对自己的发现相当得意,他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审讯的全过程。 “伊斯梅尔,你再去审问这些人贩子,看看有没有其它有用的消息,比如他们把他们的不义之财藏在哪里了!”李漓的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这就去!”伊斯梅尔兴奋地说道,“另外,接下来,这些人贩子怎么处理?” “至于怎么处理这些人贩子,你自己决定吧!”李漓对伊斯梅尔说道。 李漓找来了贝尔特鲁德、哈迪尔、素海尔、埃尔雅金、古夫兰商量着前往地下黑市的计划。 贝尔特鲁德对李漓说道:“艾赛德,如果我们带着如此庞大的队伍前往那个黑市,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这个速度实在太慢了。但是,我们在此地停留太久了,我们是否该采取更为合理的行动?” 李漓缓缓转身,他的脸庞被坚决与决心所覆盖,声音铿锵有力地响起:“贝尔特鲁德,我深谙你的忧虑之所在。为此,我决定仅携五十名精英勇士前往黑市。此外,若今日的行动未能为寻找扎芙蒂亚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突破,那么明日一早,我们将毫不迟疑地启程前往遥远的君士坦丁堡。” 贝尔特鲁德缓缓点头。 古夫兰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出言:“艾赛德,你在行动中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埃尔雅金则补充道:“艾赛德,随身携带充足的金钱。凡是能用钱解决问题,就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李漓点了点头,认同地回应:“确实,这也是我的考虑。” 李漓轻巧地转身,他的目光坚毅地定格在蓓赫纳兹身上,语气中透露着冷静与果决:“蓓赫纳兹,立即去通知法里德,让他带领亲卫队跟着我们一起去。” 这时,哈迪尔迈出一步,他的声音坚定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少爷,请允许我同行。但我必须指出,如果我们带着五十人的队伍,可能会过于引人注目,不利于我们的行动。我建议,我们应该更加隐秘地前进。” 听到哈迪尔的话,李漓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回应得既简练又坚决:“哈迪尔大叔,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就带上十名最为勇猛的战士。” 就在此时,卢切扎尔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声音坚决不屈:“男爵,刚刚伊斯梅尔把地下黑市的情报告诉了我。我非常愿意与您同行。我对那些地下黑市略有了解,或许能为我们的任务提供一些帮助。让我负责带队护送您吧!” 李漓审视着卢切扎尔,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吧,那就让你带上十名最可靠的手下与我们同行。至于法里德和亲卫队,就不必麻烦他们了。” “艾赛德,您确定这样做合适吗?”古夫兰忧心忡忡地问道。 “完全没有问题。”李漓自信地回答。 李漓出发前还找来了阿贝贝和波巴卡,让他们二人负责处理那些由利奥波德和他的骑兵队带回来的被贩卖的人口。阿贝贝和波巴卡在接到任务之后,相视一笑就去着手处理这件事了。 紧接着,李漓和他的同伴们,包括哈迪尔、蓓赫纳兹、卢切扎尔以及十名精悍的保加尔勇士,迅速骑上战马,赶往那个阴森的人口贩卖黑市。 经历了半天艰难的跋涉后,李漓和他的队伍终于抵达了那个臭名昭着的地下黑市。这个黑市隐藏在一片葱郁丛林深处的废弃矿场,四周笼罩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阴暗氛围。远远望去,矿场的入口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显得既神秘又危险。 正当李漓准备带领众人深入这个神秘地带时,卢切扎尔突然大喊一声:“都停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和紧迫感。她从口袋里掏出几条带眼洞的黑布条,一边递给李漓和其他人,一边俏皮地宣布:“来来来,这是我们的‘隐形斗篷’,戴上它们吧!”周围的保加尔勇士们也纷纷模仿着戴上了这些简陋却实用的伪装,仿佛是在为一场刺激的捉迷藏游戏做准备。 李漓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中带着一抹探究的光芒。 卢切扎尔笑着解释:“聪明的男爵,您难道不知道吗?在地下黑市,每个人都隐藏着自己的真面目。” 这时,蓓赫纳兹从袖子里优雅地拿出一块精致的面纱,带着一丝得意的口气说:“我有自己的面纱,比你们的黑布条好看多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卢切扎尔对蓓赫纳兹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好人。” 李漓和哈迪尔相视而笑,随后也戴上了布条。李漓戴好之后,转向蓓赫纳兹,调皮地问:“蓓赫纳兹,我这‘贼头贼脑’的样子怎么样,帅气吗?” 卢切扎尔忍不住插嘴,打趣道:“男爵,您这样简直天生就是个‘盗帅’!” 当李漓和他的队伍踏入那个昏暗、混乱的地下黑市时,他们立刻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好奇和怀疑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中,每个人的眼神都显得格外锋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紧张和不安,仿佛每个角落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一个体格魁梧的大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名大汉身高足有六尺五寸,肩宽胸阔,给人一种如山般坚不可摧的印象。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重型砍刀,那刀身闪着寒光,显然不是平凡之物。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落地,都似乎能令周围的空气为之震动。这名大汉的面容显得粗犷而威猛,浓密的胡须覆盖了大部分下巴,使他的嘴唇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深陷在粗糙的额头下,但从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出的是一丝不可忽视的威严和冷酷。 这名魁梧大汉用一种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对李漓喊道:“站住!”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慑力,仿佛从他喉咙深处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权威。 当李漓听到魁梧大汉的喝止声,他的心头不禁紧绷起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背上的长剑,同时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问道:“怎么了?” 大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冰冷而不容置疑的冷漠:“你们这些新面孔还没买门票吧!”他那浑厚的嗓音仿佛能震动空气,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威胁。 哈迪尔迅速介入,试图平息局面:“门票多少钱一个人?” 大汉回答得既直接又贪婪:“一个金币一个人。” 卢切扎尔听后,情绪激动地反驳:“这么贵?你这是明抢啊!你怎么不去当强盗?”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满。 大汉却不以为意地回答:“如今这片区域穷人多,富人少,抢劫的收益比不上看门来得快。” 李漓指向一旁经过的几个人,质疑地问:“那为什么他们进去不用买门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大汉指着那些人,一边解释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指向他们:“他们是牵着牲口来贩卖的。”他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看不出来吗?他们每个人腰带上都挂着一块木牌,那是他们已经购买了长期票的标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这里规则的自豪。 “他们身边哪里有牲口?”李漓仔细观察那些人,却发现他们并没有牵着牲口,于是质疑地追问。 卢切扎尔低声向李漓解释:“他所说的‘牲口’,是指那些被贩卖的人,戴着镣铐的那些。”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哀和不满。 这时,大汉又补充了一条规则:“既然你们是第一次来,就得多交一个金币。”他的话语中带有一种显而易见的贪婪。 蓓赫纳兹听后,气愤至极,正准备出手,却被李漓拉住。 “给他钱。”李漓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哈迪尔遵命,将钱递给了那大汉。 大汉接过金币,嘲讽地说:“记住,你们每买下了一个‘牲口’,就可以退还一人的门票费。别说我没提醒你们,新来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 说完,魁梧大汉递给哈迪尔一叠凌乱的木牌,上面写着些许字迹不清的文字。每人一块,作为进入黑市的凭证。 李漓等人接过木牌,将它们挂在腰上,继续向黑市的深处前行。 在那个昏暗、混沌的地下黑市,李漓和他的队伍谨慎地穿梭在人群中。这里仿佛是混乱和危险的集中体现,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非法交易和暗藏的人性罪恶。低沉而急促的吆喝声、粗鲁的笑声与绝望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交易者们的面孔显得扭曲,带着一种不祥的神秘感,而那些被贩卖的人则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他们的眼中满是深深的绝望和失望。市场中弥漫着铁锈、潮湿泥土和汗臭的气味,这些气味混杂着恐惧、贪婪和绝望的气息,强烈地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李漓他们穿行在曲折蜿蜒的狭窄小巷中,这些小巷显得压抑且让人窒息,墙壁上爬满了苔藓和潮湿,每一步都仿佛在探索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在这里,交易就像是一场危险的游戏,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打算,不惜一切代价。李漓等人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正在寻找扎芙蒂亚等人。每走过一处摊位,他们都仔细观察,希望能在这混乱和黑暗的市场中找到线索。 突然,一个面容粗糙、身形魁梧的男子走近李漓,他身后跟着几个肌肉发达的男劳动力。那男子用急切而狡黠的眼神打量着李漓,嘶哑地说:“来看看这些强壮的男人吧,先生。他们能在矿山或田地里干活整天,不休息,你绝对不会失望的。” 李漓皱了皱眉,冷淡地回答:“我不需要。”他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在地下黑市的喧嚣中,一位身形丰腴的女贩子显得格外显眼。她身后跟随着几位年轻且面容姣好的女子,她们的手被粗麻绳捆绑,身上仅覆盖着单薄的麻布。这些麻布无力遮掩她们的身体,她们赤裸的身躯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好像是一幕幕无声的悲剧。那位肥胖女人的声音粗糙而充满诱惑,她的油腻手指随意挥动,仿佛在展示她的“商品”:“尊敬的先生们,看看这些年轻、柔弱的美丽女孩,她们都是最上等的货色。” 李漓在这个压抑的市场中缓缓停下脚步,他的目光穿过那肥胖女人,定格在其中一位年轻女子的身上。她的容貌独特,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肥胖女人察觉到李漓的目光,便用粗糙的手指指向他所注视的那位女子,声音中透露出贪婪和狡猾:“看这位美女,她是一个库曼人,是本月新捕获的货色,纯洁未经人事。”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贪欲,仿佛在这黑暗的市场里,一切皆可用金钱来衡量。 这位库曼女子美丽得令人震撼。她拥有高耸的颧骨,深邃明亮的蓝色眼睛,和一头波光粼粼的金色长发。虽然她的皮肤因长时间的日晒而略显黝黑,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肌肤散发出健康的自然光泽。 当这位库曼女子意识到李漓的目光时,她带着一丝希望跪倒在他脚边。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渴望,泪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落,犹如夜空中的流星。她的声音微弱且颤抖,充满了恐惧和哀求:“慈悲的绅士,请您救救我!”她整个身体轻微颤抖,仿佛是风中摇曳、随时可能被摧毁的脆弱之花。 蓓赫纳兹皱着眉头,对李漓提出警告:“老大,我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给你添置女奴。”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醋意和不满。 哈迪尔则小声咕哝道:“但如果我们不买几个,那之前付的门票费不就白费了吗?”他的话语带有一种实用主义的考虑。 蓓赫纳兹迅速反驳:“买了她们,不仅要多花钱,还得负担她们的生计。”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反对。 李漓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冽而坚定,他对着那肥胖女贩子断然说:“我不感兴趣。”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臃肿、满脸油光的中年男子悄然靠近,他贪婪的目光紧紧锁定蓓赫纳兹。用油腻的声音说道:“尊敬的绅士,我对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非常感兴趣,愿意出个好价钱买下她。放心,我会好好珍惜她。” 蓓赫纳兹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得愤怒和厌恶,正要激烈回应,却被李漓及时制止。李漓转向那男子,眼中冷光闪烁,警告道:“离我们远点。” 那男子感受到李漓眼中的愤怒,脸色一变,发出一声干哑的咳嗽,然后迅速退缩,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卢切扎尔突然轻声开玩笑:“难道我不够漂亮吗?怎么没人提议买我?”她的话语轻松,试图缓和气氛。 李漓听到卢切扎尔的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调侃道:“那么美丽的卢切扎尔,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呢?” 正当他们互相开玩笑时,蓓赫纳兹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在我们的真正目的上,继续寻找扎芙蒂亚,看她是否在这里。” 李漓立刻意识到了形势的紧迫性,脸上的轻松神情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决心。他目光如炬,开始穿透前方的人群和昏暗,继续他们的搜寻。然而,整个下午的搜索都未能找到扎芙蒂亚和她的卫兵。 第143章 被敲诈 就在李漓和他的队伍准备离开这个阴暗凄惨的地下黑市之际,一个戴着眼罩的男子神秘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尽管他的脸部被眼罩遮住,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不太协调的体态让人容易猜测到他的相貌并不怎么讨喜。他用一种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的语气开口说道:“先生,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并非来这里买卖牲口的。难道你们是在寻找某人吗?” 这位神秘男子的直白话语犹如一记精准的箭矢,直击李漓的心弦。李漓转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和好奇,“你知道怎么找人吗?” 那名长相丑陋的男子看上去颇具狡猾,他斜着眼睛打量着李漓,声音沙哑地问道:“告诉我你要找的人的特征——是男是女?大约多大年纪?长相怎样?叫什么名字?” 李漓没有丝毫迟疑,迅速而清晰地描述道:“我们正在寻找的是一位年轻女士,年龄不满二十岁,肤色白皙,面容秀丽,她的名字是扎芙蒂亚。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她,我会支付报酬。不过,我要提醒你,别玩什么花招。” 那名丑陋男子的嘴角挑起了一抹狡诈的微笑,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绕着彼此摩擦。他沙哑地说:“好吧,我若找到她,你必须亲自和她的主人谈判购买。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得给我三个金币作为找人的佣金。怎么样?” 李漓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回答道:“成交。” 丑陋男子听到李漓的回答后,那微笑变得更加明显,似乎已经开始计算他即将获得的金币。然后,他迅速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留下李漓在黑市的昏暗中静待消息。 蓓赫纳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她转向李漓问道:“艾赛德,你真的相信这个办法会奏效吗?” 李漓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我们已经在这黑市中搜寻了整个下午,却一无所获。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让那个人试一试吧。如果他找不到扎芙蒂亚,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卢切扎尔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她提醒道:“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这个地方充满了欺诈和陷阱。” 没过多久,那个丑陋男人领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走向李漓,紧随其后的是之前向他们兜售她的肥胖女人。李漓惊异地发现,这名女子正是他之前注意到的那位库曼美女。 丑陋男人得意洋洋地说:“看,我找到的这个女人年纪不超过二十岁,肤色白皙,长相秀丽,她的名字也正是扎芙蒂亚。现在人已经带到你面前,按约定付钱吧!” 那肥胖女人用粗暴的语气对库曼女子命令道:“告诉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库曼女子似乎很害怕,用微弱且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叫扎芙蒂亚。” “她的价格是二十个金币!”那肥胖女人厚脸皮地对李漓说,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耻的贪婪,“把她带走吧!买下她之后,你想叫她扎芙蒂亚就扎芙蒂亚,想叫她伊丽莎白就伊丽莎白,总之,随你喜欢!” 李漓的脸上显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与怒气。他深知,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他真正要找的扎芙蒂亚。“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李漓冷静地说,内心却充满了愤怒,因为意识到自己被愚弄。 丑陋男人的态度却十分强硬,他咄咄逼人地追求着自己的利益:“我已经按照你的描述找到了这个女人,你必须按约定付钱!” 李漓意识到进一步的争论毫无意义,于是他选择了沉默。他转身带领着队伍准备离开这个混乱的地下黑市。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三十多名持武器的人从四周涌现出来,紧紧地包围了他们。 那丑陋男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带着一股阴冷和威胁:“因为你违背了我们的协议,现在三个金币已经不够了。你必须支付五十个金币,否则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在那个紧张且危险的时刻,蓓赫纳兹的行动如同闪电般迅猛。她的声音划破了沉闷的空气:“去死!”话音刚落,她的手中已经闪现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她迅速且熟练地将匕首插入了丑陋男人的胸口。丑陋男人痛苦地倒地挣扎了几下,然后一动不动,生命随之消逝。 接着,蓓赫纳兹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她的弯刀,迅速而准确地砍向周围挥舞着各种武器的敌人。她的动作敏捷而精准,每一次挥刀都直击要害。 李漓和其他人也瞬间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李漓手中的长剑如同疾风般挥舞,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对着围攻过来的敌人进行着猛烈的反击。哈迪尔挥舞着他的弯刀,如同战场上的猛虎,勇猛无比。卢切扎尔则挥舞着短剑,动作灵活迅捷,她的每一次刺击都精准致命。 与此同时,卢切扎尔身后的十个保加尔勇士也加入了战斗。这些人都是曾在东罗马帝国造反的“悍匪”,他们的战斗技巧娴熟,每一次攻击都显得异常果断和残酷。 周围的敌人,尽管人数众多,但当这些地痞流氓面对李漓和蓓赫纳兹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以及那些凶悍的保加尔勇士,他们显得无比脆弱。这些地痞流氓纷纷倒下,无法抵挡李漓他们的猛烈攻势。但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只有三名保加尔勇士受了些皮外伤。 随着激烈的混战落下帷幕,李漓和他的队伍发现周围原本熙熙攘攘的买家和卖家已经在混乱中四散逃逸,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撤!”李漓果断地命令道,他的声音在混乱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坚定。 就在这时,一个柔弱而恐惧的声音从他们附近的桌子底下传来:“求求你带上我吧!”李漓转头望去,发现那个声音来自于那位漂亮的库曼女子,她蜷缩在桌子下,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而曾企图贩卖她的肥胖女人已经趁着混乱逃之夭夭,抛下了这个无助的女子。 李漓犹豫了片刻,但最终他走向了那个女子,用长剑轻巧地割断了捆绑在她手腕上的绳索,淡淡地说:“你快逃吧!” 然而,这个库曼女子并没有选择独自逃生。她迅速从桌子下爬出,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感激和坚定,决定跟随李漓和他的队伍一起撤离。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黑市,她似乎觉得跟随这些勇士更有安全感。李漓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示意,他们迅速地沿着混乱的人群向出口移动。 当库曼女子在李漓的协助下站起来,准备逃离这个险恶的黑市时,她的行动无声地鼓舞了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奴隶。他们纷纷从各个角落踉跄地爬了出来,眼中闪烁着一丝重新燃起的希望。这些男男女女,大约有二十多人,一起跟随着李漓他们向出口奔跑。逃跑的人群逐渐增多,形成了一股汹涌的潮流,急切地寻求着自由和生存的机会。 李漓和他的队伍快速地移动着,他们很快来到了黑市的入口处。那个之前与他们发生冲突的魁梧男子已经在那里等候,身边围绕着几十名穿着厚重硬皮铠甲的雇佣兵,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戒备和敌意。 魁梧男子一眼认出了李漓和他的队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他大声地质问道:“就是你们刚才在里面闹事吧?我一开始看到你们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不是来这里买牲口的!真不该让你们这种人进来。现在告诉我,你们打算赔钱,还赔命?”魁梧男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严肃,显然,他已经做好了与李漓他们决一死战的准备。 李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保持冷静,反击道:“你只是个看门的,何必这么较真?快让开吧,别自找麻烦。” 就在这时,卢切扎尔洞察到了真相,她对李漓说:“他不只是个看门的,他才是这个黑市的真正老板!”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了深刻的洞察力。 魁梧大汉听到卢切扎尔的话,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对她说:“这位小姑娘真聪明!不如,你赶快投降,跟着我,你会过得更好。” 魁梧大汉的目光转向了李漓身后的那位漂亮的库曼女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命令而冷酷:“阿伊谢,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你真以为自己能逃脱吗?快过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权威。 阿伊谢此刻正站在李漓等人一旁,她的眼中闪烁着决绝和愤怒的光芒,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的身姿紧绷,显得异常警觉,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威胁。她的目光在李漓和魁梧大汉之间摇摆不定,显示出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的姿态既有可能是对李漓他们的防备,也有可能是准备反抗那位称霸黑市的魁梧大汉。 阿伊谢直视着魁梧大汉,声音坚决而充满了愤怒:“乌古尔,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是你从草原上骗我来到这里,说是要带我过上安稳的日子,结果来了这里却逼我去做这些肮脏的勾当!如果今天我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宁愿选择死亡,我再也不愿成为你诱骗他人的工具了!” 魁梧大汉乌古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毒和嘲讽:“阿伊谢,你真以为你是好人?我又一次的过给你活下去的机会了,既然你选择了死路,那就去死吧。”他转向李漓和他的队伍,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是你们杀了麻皮的那伙混混?你们真以为你们能从我的地盘上逃走?呵,别做梦了!不想死就快赔钱吧!五百金币!这个女人就当赠品送给你了。” 在这个充满紧张和危险的关头,李漓和蓓赫纳兹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无需言语就能互相理解,彼此传达着坚定与信任的信息。他们与其他队员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坚毅和警觉,仿佛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场艰难的战斗。 此时,一群雇佣军士兵开始缓缓逼近,他们手持各式武器,步伐坚定而有序。在他们冷酷的目光和准备随时出击的姿态中,可以感觉到一股即将爆发的紧张气氛。 正当双方即将爆发冲突之际,一名骑着马的雇佣兵突然从黑市外疾驰而入,他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雇佣兵迅速靠近乌古尔,低声在他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话。听完之后,乌古尔的脸色骤变,显得既惊讶又焦虑。 “我们快走!”乌古尔突然不再纠缠李漓等人,而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对身边的那群雇佣军挥了挥手,随即他们一起迅速向黑市外的丛林方向奔去,仿佛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迫在眉睫。 这个意外的转变让李漓和他的同伴们都感到非常惊讶。他们原本预料中的激烈战斗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对方突如其来的撤退。李漓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觉,他意识到这场突然的撤退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复杂的原因。 李漓转向阿伊谢,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沉的关切和疑惑:“你真的确定要继续跟随我们吗?” 卢切扎尔快步走到李漓的身边,神色复杂地说:“男爵,我得提醒你,这个女子并不像她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可能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种无辜受害者。”卢切扎尔的话语中充满了警告和不信任。 阿伊谢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恐惧、渴望和决心的复杂情感。她望着李漓,眼神中充满了强烈的愿望:“请带我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吧!”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对自由和新生活的渴望,她似乎已经做好了跟随李漓去往任何地方的准备。 “好吧,跟紧我们。” 李漓向阿伊谢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决。随后,他迅速转身,对队伍中的每个人发出了指令,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领导力:“保持高度警惕,我们需要迅速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李漓在前方带路,步伐迅速而稳健,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他作为领袖的冷静和果断。他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确保在撤离的过程中不会遭遇更多的危险或陷阱。 队伍中的其他成员紧随其后,他们紧握着武器,眼神中充满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威胁。阿伊谢紧跟在李漓的身后,尽管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紧张和不安,但她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其他跟着逃出不来的人们已经趁机逃散。 正当李漓和他的队伍加快步伐准备离开黑市时,一个意外的变故突然发生,迫使他们停下了脚步。在他们前方,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态度坚决的军队,将他们的去路封锁。这些士兵手持各种武器,姿态威严,眼神中流露出不容忽视的敌意,他们的排列整齐,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 第144章 毒寡妇 当这支装备精良的军队突然出现,李漓和他的队伍感到了明显的威胁。士兵们身着银色铠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神情严肃,保持着高度警戒,就像是随时准备迎战的猛兽。显然,他们的目标直指李漓及其同伴,这种突如其来的对峙将他们置于新的危机之中。 在这支军队中,一位铠甲女骑士格外引人注目。她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黑色战马,手中握着一支闪闪发光的长枪。枪尖上,残忍地挑起一个头颅,从其头巾的样式可判断,那正是乌古尔。这一幕展示了她无情的决断和强大的力量。 紧接着,一行狼狈不堪的俘虏被押送至场中。这些跪在地上的雇佣兵满身是伤,显然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屠杀。 那位女骑士下达了冷酷的命令:“杀!”随着她的命令,身后的士兵们迅速行动,刀光剑影之间,这些雇佣兵的生命被无情地终结,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尘土。 女骑士身姿英武,神情冷峻,她策马前进,对着李漓他们高声喊道:“前面的人,都给我放下武器!跪下!否则这些人渣就是你们的榜样!”她的声音坚定且霸道,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漓听到这个声音,一时愣住了,他感到这个声音异常熟悉。他转向蓓赫纳兹和哈迪尔,困惑地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蓓赫纳兹目光敏锐,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她震惊地说道:“那是扎芙蒂亚!”她认出了这位女骑士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扎芙蒂亚。 李漓和他的队伍对此感到极度震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与扎芙蒂亚相遇,尤其是她以这样的身份和方式出现。李漓迅速稳定情绪,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这次意外相遇对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可能带来的影响和必要的应对策略。 扎芙蒂亚站在军队的前列,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指挥部队缓缓前进,铁蹄声在空旷的地面上回响。她的声音洪亮且充满威严,回荡在李漓和他的队伍周围:“我们已经将这里完全包围了。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立刻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等我走到你们面前,如果还未服从命令,你们都将命丧于此!” 李漓迅速摘下脸上的黑色布眼罩,露出他认真而激动的面容。他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黑布,向扎芙蒂亚大声喊道:“扎芙蒂亚,是我,艾赛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艾赛德,你怎么会在这里?”扎芙蒂亚听到这个声音,注意到李漓摘掉眼罩的那一刻,她顿时一愣,然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很快,她的脸色变得沉重,甚至带有一丝愤怒:“米洛男爵,竟然是你!难以置信,你居然也卷入了这些人口贩卖的恶心勾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控诉。 李漓面对着扎芙蒂亚军队的严密包围,他的表情显得急切而焦虑。他急忙向扎芙蒂亚解释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不是来这里贩卖人口的!”他的声音充满了诚挚和急切,“自从你失踪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你。已经找了三天了,当我得知这里有贩卖人口的地下黑市,我立即赶来。我来这里是担心你可能在这里遭到绑架和贩卖。” 扎芙蒂亚听到李漓的解释,原本紧绷的表情逐渐缓和,心中感受到了一份暖意。她对着身后的士兵示意停止前进,整支队伍立即停了下来。她独自骑马走向李漓,面色严肃地审视着他。但是,扎芙蒂亚的脸色突然又变得冷硬起来,她勒马站定,冷冷地说道:“艾赛德,你们身上还挂着那些人贩子们的木牌,而且你竟然与一些凶悍的人在一起。你最好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处死。” 李漓听到这话,一时间感到困惑和震惊:“扎芙蒂亚,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还有,你是怎么拥有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的?”李漓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这时,卢切扎尔忍不住开口,她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对李漓说:“男爵,你所说的扎芙蒂亚就是她?不到二十岁,皮肤白皙、面容秀丽,就是说她?” 李漓被卢切扎尔问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卢切扎尔笑着揭开了一个秘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调侃。 李漓疑惑地看着卢切扎尔,等待她的解释。 “她就是拉什卡大公乌坎的姐姐,毒寡妇斯拉维卡·沃伊斯拉夫列维奇!”卢切扎尔冷笑着说道,“她的两任丈夫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艾赛德,你知道你身边这个女人是谁吗?”扎芙蒂亚(斯拉维卡)紧接着问道,“她是罗马帝国的通缉犯,东保加利亚傀儡国王伊万·斯拉蒂米尔瞎子的孙女,她们一家都是反贼!” “卢切扎尔,你的爷爷不是博扬吗?”李漓好奇地问。 “那是她的老师兼监护人!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扎芙蒂亚补充道。 “反贼?魔头?”卢切扎尔对扎芙蒂亚的话不屑一顾地反驳:“斯拉维卡,你们姐弟难道不也在造反吗?” “你们少废话了!”扎芙蒂亚催促道,“快投降吧!” 毒寡妇?反贼?这一连串的揭露和指控使得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 李漓试图缓解紧张的局势。他望向扎芙蒂亚(斯拉维卡),眼中闪烁着一丝尊敬和温暖:“扎芙蒂亚,我还是更喜欢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扎芙蒂亚回应时,语气虽然冷淡,但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便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在冷漠的表面下,隐约可以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和无奈。“说什么都没用,你们必须投降!艾赛德,我真的不想对你们动手,你们不要逼我了!”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期待,此刻她似乎很矛盾。 李漓紧张地提出了关心的问题:“你会伤害卢切扎尔吗?” 扎芙蒂亚的表情稍微缓和,但依然坚决:“我为什么要伤害她?虽然我个人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她毕竟是我们的盟友。”她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勉强的认可,尽管不情愿,却也显示出她的原则。 经过短暂的沉默和考虑,李漓做出了决定,语气坚定而诚恳:“那我们就向你投降。但我要澄清,我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找到你,我们从未参与过任何人口贩卖。” 扎芙蒂亚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确定:“我也很想相信你,但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显然是你买来的女奴。”她指着阿伊谢说。 李漓听后,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感到了一种无奈和错愕:“扎芙蒂亚,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误会才认为我参与了人口贩卖。” 阿伊谢急忙站出来,她的眼神坚定而诚恳:“这位尊敬的女士,我并不是被他买来的女奴,而是他救赎的人。是他帮助我逃离了这个地狱般的黑市!” 李漓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决心:“我们投降,但请你进行公正的调查!” 蓓赫纳兹的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她紧张地询问李漓:“艾赛德,我们真的要这样放下武器任人宰割吗?” 李漓转过身,面带坚毅之色回答:“我相信她不会无端冤枉我们。”他的目光扫过队伍中的每一个人,“我们放下武器,向她投降吧!” 然而,卢切扎尔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倔强的光芒。她坚决地反驳:“我才不会向她投降呢!”她转向扎芙蒂亚,语气中带着挑衅:“毒寡妇!我要见你弟弟,拉什卡大公乌坎大人!” 扎芙蒂亚的回应尖锐而直接:“你走吧!离得越远越好!”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厌烦和愤怒,“真是见鬼了,乌坎怎么会和你们这些盗贼匪徒成为盟友!” 卢切扎尔不屈不挠,坚定地说:“我要把男爵等人一起带走,他们是我的朋友!”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决心。 扎芙蒂亚听后愈加不耐烦,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瞎子的孙女,你不要太过分了!”她的话语尖锐,透露出对卢切扎尔的不满和厌恶。 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扎芙蒂亚的军队依旧保持着严密的包围态势,每个士兵的目光都透露着警惕和决心,彰显着他们的戒备与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随着扎芙蒂亚和她的军队紧紧包围了地下黑市,整个场景仿佛成了一个戏剧舞台,每个人都是角色,每个角色都在扮演着他们的绝望或恐惧。黑市里原本笼罩的秩序和平静被突然打破,一股不安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 人们纷纷从黑市里走了出来,各色人等开始浮出水面。人贩子们、买主们,还有那些被奴役的可怜人,他们的表情透露出不同程度的恐惧和绝望。在扎芙蒂亚那充满威严与冷漠的目光注视下,一个个不情愿地跪倒,他们的哀求声汇成一股低沉的呜咽,响彻在这个密闭的黑市之中。 扎芙蒂亚站在高处,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高大。她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下达着命令,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将人群分开!”士兵们行动迅速而有序,按照扎芙蒂亚的指示,开始将人群分类。 在扎芙蒂亚的命令下,场面变得紧张而有序。没有腰牌的人群,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被迫站到了左边。这些人都是被人口贩卖者非法拐卖的无辜者,他们的眼神里透露出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和深深的无助,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彷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和恐慌。 与此同时,那些像李漓一样戴着临时腰牌的人被安排站到了右边。他们中的一些人面露不屑,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检查抱有轻蔑的态度,而其他人则保持着深藏不露的表情,不易看出他们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们的姿态各异,但共同体现出一种对当前情形的自我保护。 而那些持有长期出入腰牌的人则被指示站在中间。他们的表情相对冷静和自信,好像对这种突发情况有所准备,或许是因为他们对这里的规则和运作更为熟悉。他们的眼神中不乏警惕,但同时也透露出一种隐秘的自信,仿佛他们相信自己能够应对眼前的局面。 阿伊谢,虽然没有腰牌,却坚决不愿离开李漓。她紧紧站在他的身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她的举动引起了周围士兵的注意。 一个军官对阿伊谢说道:“他们都是罪犯,你不是,你站到对面去!” 但阿伊谢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紧紧地依靠着李漓。她的目光坚定,冷冷地说道:“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我都愿意与他同在!” “既然这样,那就随便她!”扎芙蒂亚对自己的士兵说。 整个黑市在扎芙蒂亚的掌控下,原本的混乱和无序被迅速压制。在这肃穆而紧张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而李漓和阿伊谢站在一起,成为了这一幕中的焦点。 随着扎芙蒂亚的命令,一队士兵迅速行动,深入黑市的腹地开始了彻底的搜查。他们的动作有力而高效,系统地清理着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可能的威胁或线索。黑市内的人们被一一驱赶出来,按照之前的分类站好。他们的表情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士兵们在黑市的暗角中发现了麻皮和他的同伙们的尸体。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出,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严肃。在明亮的阳光下,麻皮的尸体显得格外狰狞,成为了这场搜查的沉重见证。 “公主,您看,这是麻皮的尸体!”一位军官严肃地向扎芙蒂亚汇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这一发现的重要性。 扎芙蒂亚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冷冽而锐利,她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声音冰冷而有力:“这是谁干的?”她的问题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李漓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平静,他毫不畏惧地回应着扎芙蒂亚的疑问:“是我杀的,怎么了?”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颤抖,坚定而直接。李漓的眼神直视着扎芙蒂亚,他的表情冷静,仿佛在说明一个简单的事实。 扎芙蒂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和权威,她解释着麻皮的身份:“这个人叫麻皮,真名不详,是个臭名昭着的罪犯,我们拉什卡大公国的重要通缉犯。他手下有一个犯罪团伙,一直是我们的头疼问题。杀死麻皮,依照悬赏规定,可以获得五十个金币的奖赏。”她的眼神扫过李漓及其同伴,似乎在评估他们的行为。 李漓补充道:“他的手下,也是我们消灭的。”他的声音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 扎芙蒂亚沉默了片刻,思索着眼前的情况。她最终开口:“既然这样,你们的功绩可以抵消你们的罪行。如果你们愿意放弃赏金,我考虑到你们是初犯,我可以赦免你们的罪行,但是我警告你们,决不可以有下次了。” 李漓听到扎芙蒂亚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似乎是对这个奇怪的误会感到无奈:“扎芙蒂亚,我得再次强调,我们真的没有参与过任何人口贩卖的事情。” 这时,蓓赫纳兹轻声插话,试图安抚李漓:“艾赛德,你就别和她争这个了。我们是否真的犯了罪,她心里自有判断。” 扎芙蒂亚看着李漓,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感,她微微使了个眼色,像是在无声地告诉李漓,接受她的提议吧。她的眼中甚至闪烁着一丝期盼。 李漓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接受了扎芙蒂亚的提议:“好吧,如果放弃赏金就能抵消我们的所谓罪行,那我就接受这样的判决。”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释然,“真的很感谢你,扎芙蒂亚。” 扎芙蒂亚微微点头,她的神态透露出一种皇家的优雅:“艾赛德,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随即,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寻常的温暖和期待:“艾赛德,我有话想和你说。” 李漓一怔,随即他决断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这就跟你去拉什卡。”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未来的好奇和期待。 扎芙蒂亚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隐秘的忧虑:“艾赛德,你们先离开这里吧,在那片树林外的村子里等我。” 第145章 吐出一些来 随着李漓和他的队伍准备离开,紧张的氛围似乎开始缓和。然而,在中间的人群中,那个曾试图向李漓兜售阿伊谢的肥胖女人显得异常焦虑。她的眼神在扫视着四周,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的不妙处境,便开始了她的苦苦哀求。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这位绅士,我没有向您索取一文钱就让您带走了阿伊谢,您欠我一个人情。求您,也带我一起走吧!”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恬不知耻的表情,似乎试图利用这个机会逃脱惩罚。然后她又转向阿伊谢,用几乎是乞求的语气说:“阿伊谢,请你求求你的新主人,帮帮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扎芙蒂亚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仿佛找到了证明李漓清白的关键证据:“艾赛德,看来你确实没有参与贩卖人口!” 李漓听到扎芙蒂亚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没有参与贩卖人口,可你始终不愿相信。”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抱怨,同时也有着一种释然。 肥胖女人看到李漓和阿伊谢对她毫不理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迅速升级。她眼见自己的命运悬于一线,不得不采取更加绝望的举措。她转向扎芙蒂亚,声音尖锐且急切,充满了恶意和恐慌:“那个女人不是被拐卖的,她是乌古尔的同伙!他们俩来自同一个库曼部落!”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想要以揭发阿伊谢的罪行来改变自己命运的企图。 李漓听到这种无端的指控,心中一阵紧张,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轻松地转向扎芙蒂亚,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说道:“扎芙蒂亚,你不会真的相信这种荒唐的鬼话吧?哈哈哈!” 扎芙蒂亚的表情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她的眼神在李漓和阿伊谢身上扫过,似乎已经对他们的情况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对李漓说道:“你们快走吧,记得在前面的村子里等我。”她的语气中没有波澜,仿佛在处理一件平常的事务。 李漓带领着阿伊谢和他的队伍,迅速穿过了黑市的喧嚣和混乱,前往丛林外围的村子。他们的步伐快而坚定,仿佛急于离开那个充满危险和不确定的地方。走到足够远的地方后,李漓和阿伊谢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漓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同情,他转向阿伊谢,语气中带着深入探究的意味:“阿伊谢,你能告诉我,乌古尔到底迫使你做了些什么?”他的问题直截了当,试图揭开她过去的神秘面纱。 阿伊谢的眼中显露出深刻的痛苦和挣扎,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回忆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去。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诉说自己的经历:“乌古尔和我一样都是库曼人。是他用谎言将我从草原诱骗到这里。在这地狱般的黑市,我被迫成为了他们阴险计策的一部分——‘放飞鸽’。他们将我卖给那些贪恋美色的富人,而我在逃跑过程中留下线索,以便乌古尔能将我‘救出’,同时抢夺那些富人的钱财。这种诡计,不只是在这黑市,还在其他城市的暗角重复上演,欺骗了无数人。更糟糕的是,在这过程中,有时候他们甚至不惜杀人。”阿伊谢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悲伤,透露出对自己过去的深深悔恨和无助。 李漓再次问道:“如果你不配合乌古尔,会发生什么?” “我曾尝试过逃跑,结果被乌古尔毒打,他还威胁说如果我再逃,他就会亲手结束我的生命。”阿伊谢的话中满是对过去的无奈和恐惧。 阿伊写继续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的清白早已荡然无存。”她的眼睛直视李漓,透露出一种深切的坦诚,“我不想对你隐瞒任何事,因为是你救了我。” “那你今天为什么决定反抗?”李漓深入追问。 阿伊谢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决之色,她回答道:“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最近一次执行‘放飞鸽’任务时,我被一个老色胚折磨到几乎失去生存的意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厌倦,她继续说:“而且,今天我看到你们能轻而易举地击败麻皮那伙人,我意识到跟随你们或许是我逃离这种悲惨境遇,重新获得自由的唯一机会。”阿伊谢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和决心。 卢切扎尔听到这些后,眉头紧锁,她对李漓警告道:“男爵,我们不能轻易相信她。她的过去太复杂,带着她同行对我们可能是个巨大的风险!并且,我们无法确定她说的是否全是真话。”卢切扎尔的话语中透露出担忧和警惕。 蓓赫纳兹,紧跟在他们身后,不禁开口质疑:“艾赛德,你真的认为扎芙蒂亚这么容易被欺骗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刚才情况的不信任,“我觉得她是故意放过阿伊谢的。” 卢切扎尔的语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我也这么认为,毒寡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上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扎芙蒂亚的不满,“我不想和她相处,至于那个所谓的同盟,那是我哥哥和她弟弟之间的事。男爵,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跟着毒寡妇回家的话,那我现在就先回营地去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决绝和坚定。 李漓听了卢切扎尔的话,忍不住笑了:“什么叫做我要跟着毒寡妇回家!” “她不是让在这里等她吗!我觉得她想带你回她家!”卢切扎尔不着边际的说道。 “你可真能想象!”李漓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无奈,“话说,你自己也没那么简单吧,卢切扎尔!”他反驳着卢切扎尔的偏见,同时也带着一丝调侃。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你也说说吧,跟随你的那些人究竟是博扬的追随者还是你的手下?你们去君士坦丁堡到底是为了什么?” 卢切扎尔回答得坦率而诚恳:“他们既是博扬的追随者,也是我的手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情感,“虽然博扬不是我亲爷爷,但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的爷爷。我要去君士坦丁堡,确实是为了抢回他的遗体。我之前和你说的话,除了我的名字,这也是真实的。不,我根本就没说几句假话!” “少爷,安全起见,还是让卢切扎尔把阿伊谢先带回营地吧!”哈迪尔提议。 “好吧,卢切扎尔你们带着阿伊谢先回营地去吧!”李漓对卢切扎尔说道。 “主人,我不相信她!”阿伊谢犹豫不决的看着李漓。 李漓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觉得,如果扎芙蒂亚要惩罚阿伊谢,刚才就不会让她离开。所以跟在我身边,问题也不大!” 就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突然从黑市入口方向的丛林深处传来了一阵阵惨烈的哀嚎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声音悲惨而撕心裂肺,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蓓赫纳兹立刻反应过来,她的声音紧张而坚定:“我去看看!”话音未落,她已经迅速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飞奔而去,身影在短时间内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不久后,蓓赫纳兹的回归打破了一时的寂静,她的脚步急促,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她的表情很不自然,仿佛刚刚见证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场景。神色间透露出深深的震惊和不安,她急切地向大家报告刚才所见。 “扎芙蒂亚刚刚下了狠手!”蓓赫纳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那些持有长期通行牌的三十多人,她命令全部处死了!”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恐怖的场面,“至于那些带有临时出入牌的一百多人,扎芙蒂亚没收了他们随身携带的所有金钱,并且还命令士兵砍掉了他们的一根手指。”她的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未褪去的惊恐。 蓓赫纳兹的声音略带颤抖,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补充道:“扎芙蒂亚还对那些被砍了手指的人严厉警告说,‘拉什卡大公国禁止人口买卖不是空口说白话,谁若再敢来这里将我们斯拉夫人当成牲口买走,我保证他们来了就回不去了!’”在重述扎芙蒂亚的话时,蓓赫纳兹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她冷酷无情手段的震撼,“她的手段…实在太狠了!” 卢切扎尔听到蓓赫纳兹的描述后,她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坚硬和冷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冷静的分析:“果然,这正是扎芙蒂亚一贯的行事风格。”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扎芙蒂亚行为的深度理解,“这不仅展示了她作为领主家族成员的严厉和果断,还反映出她对本国民众的保护意识,以及对于违法者毫不留情的态度。” 哈迪尔的眉毛紧皱,眼中闪烁着担忧和严肃的光芒。他转过身,以一种充满忧虑的语调对李漓说:“少爷,您真的决定要在这里继续等待扎芙蒂亚吗?我认为我们应当尽快回到营地,以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李漓轻轻摇了摇头:“哈迪尔大叔,我认为扎芙蒂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毕竟,我们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阿伊谢的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和犹豫,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安:“那个肥胖的女人……她现在怎么样了?” 蓓赫纳兹停顿了一下,神情间带着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地耸了耸肩,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情愿的无奈:“据我所知,她应该已经被扎芙蒂亚的士兵处决了。”蓓赫纳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哀,尽管她尝试保持冷静。 阿伊谢的反应是深刻而直接的。听到肥胖女人的命运,她的内心明显受到了冲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悔恨,嘴角轻轻颤抖着:“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刚才或许我应该尝试救救她。”她的声音低沉,透露出对那位女人的同情,“她虽然有时行事粗鲁,但她也是被逼无奈,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李漓轻轻地摸了摸阿伊谢的肩膀,试图安慰她:“阿伊谢,不要自责。即使我去求情,你认为扎芙蒂亚会放过她吗?” 阿伊谢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的哀伤和无力感更加明显。 阿伊谢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她再次提出了一个充满同情的问题:“那些被贩卖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蓓赫纳兹对此给出了详细的回答:“扎芙蒂亚已经释放了那些被贩卖的人。但只有本地人和那些来自附近地区的人选择离开。其他许多人似乎无处可去,或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大部分选择留了下来,继续跟随扎芙蒂亚。” 李漓听后,沉思片刻,缓缓地说道:“这证明,扎芙蒂亚并非完全冷血无情,她只是对违法犯罪的人杀伐果断罢了。” 就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扎芙蒂亚悄然带着五名卫兵和四十多名被解救的人从丛林中走了出来,渐渐走到了李漓等人的面前。她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漓看到扎芙蒂亚的到来,微微一愣,然后问道:“扎芙蒂亚,你的军队呢?” 扎芙蒂亚回答得既平静又坚定:“那是拉什卡大公国的军队,实际上是我弟弟乌坎的军队。现在他们正在处理现场,清理那些罪犯的尸体。一旦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领队的军官会带领他们返回拉什卡城。” 李漓略显意外地追问:“那你不打算回拉什卡城了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扎芙蒂亚下一步计划的好奇。 “我现在为什么要去拉什卡城?”扎芙蒂亚反问,她的语气中带着坚定和决断,“我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现在我该继续前往君士坦丁堡。”她的眼神坚定,显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意志。 李漓和他的同伴们相互对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显然对扎芙蒂亚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 扎芙蒂亚没有停顿,继续解释着自己的行动:“就在之前我离开营地的那个晚上,我们发现了几个人贩子正悄悄经过我们营地附近的路。我立即命令我的卫兵将他们抓获。”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严厉,“从其中一个人贩子那里,我们得知今天这里将会有一个人口贩卖的黑市。因此,我连夜赶回拉什卡城,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在我们拉什卡大公国的领地上,我绝不允许那些恶人拐卖我的人民,将他们卖作奴隶!” 李漓对扎芙蒂亚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便继续追问:“但是,你是怎么成为威尼斯的外交官的呢?” 扎芙蒂亚回答得既明确又自信:“虽然我是拉什卡大公的姐姐,但这和我成为威尼斯的外交官并不矛盾。实际上,我为威尼斯工作,另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加强拉什卡大公国与西方国家以及教廷之间的联系。”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她的使命感和责任心,“艾赛德,你的队伍目前在哪里了?我的营地和行李,你们帮我收拾好了吗?” 李漓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回答扎芙蒂亚:“我的队伍一直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你的东西被我们收了起来。”他微笑着补充道,“我刚才一直在向你强调,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寻找你。” 扎芙蒂亚听了,带着半开玩笑的调子回应:“艾赛德,真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不过你可要小心,我的两任丈夫都不幸去世了。第一个是狩猎时不慎坠马摔死的,第二个则死于流行病!” 卢切扎尔插话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呵呵,男爵只是出于善良而已!”她看向扎芙蒂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以为然,“你都快三十岁了,可是男爵和我年纪差不多,你就别自以为是了。” 扎芙蒂亚回应卢切扎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说话也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李漓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好了,我们一起回营地去吧。”他又转向扎芙蒂亚,“那么,被你解救的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安置?” 扎芙蒂亚笑着回答:“这些人就交给你来安顿吧。”她眨了眨眼,“你和你夫人向威尼斯共和国讹诈了这么多粮食和钱,你们就吐出一些来做善事吧!” 李漓听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为什么你做好事,却要由我来掏腰包。” 第146章 奴隶们的美好生活 当夜色渐浓,李漓和扎芙蒂亚在前引领,一行人缓缓步入营地。卢切扎尔刚一踏入营地,便匆忙地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她对扎芙蒂亚的存在显得相当冷淡,显然不太愿意与她深入交流。扎芙蒂亚则下令她的卫兵在李漓的营地区域内搭起了她的帐篷,这个举动似乎是对她之前失联行为的一种道歉。哈迪尔带着其他卫兵们也迅速回到了各自的帐篷。 与此同时,阿伊谢在那些由扎芙蒂亚解救的人群中,发现了八位她认识的同伴,她们都是来自库曼草原的不同部落。李漓便让阿伊谢带领她们去找阿贝贝,同时也把其他被解救的五十多人一并带去,委托阿贝贝负责安置他们。阿伊谢领着这群人走向了阿贝贝的帐篷,脸上带着一丝安心,因为她相信,这些同伴和被解救者将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李漓注意到营地的一角聚集了许多人,出于好奇,李漓和蓓赫纳兹一同前往那里看个究竟。贝尔特鲁德等人也站在此处围观的人群中。她们似乎对眼前的场景非常感兴趣,完全没注意到李漓已经回到营地。其他许多人也在聚集,有的催促着,有的大声叫嚷,显得异常激动,好像正在观看一场刑罚的执行。 李漓走到贝尔特鲁德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地问:“贝尔特鲁德,你们在这儿做什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贝尔特鲁德转过身来,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拉住了李漓的胳膊:“艾赛德,你们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李漓略微苦笑着回答:“扎芙蒂亚已经找到了,她并没有被绑架或拐卖。现在她已经跟我们一起回到营地,正在搭建帐篷。等会儿我会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你,你也可以直接去问扎芙蒂亚。” “太好了!”贝尔特鲁德开心地说。 这时,古夫兰也走了过来,神色中带着担忧和欣慰:“艾赛德,我一直很担心你们,不过我知道你能行!” 李漓再次追问:“这么多人在围观什么呢?” 贝尔特鲁德显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约安娜则上前解释:“男爵,伊斯梅尔正在指挥洛伊莎的弟弟加斯帕带领着督战队采取行动。” “伊斯梅尔这是打算处死那些人贩子吗?”李漓问。 “不,他并没有要处死他们。”约安娜回答,“他下令对他们实施阉割。这是可惜了,这多男人就这么废了。” “什么?!”蓓赫纳兹惊讶地问道。 李漓转向贝尔特鲁德,语气中带着责备:“你们这些姑娘怎么也来围观这种事情!真没羞没臊的!” 贝尔特鲁德急忙辩解:“我可不是大姑娘,我是你的妻子,是女人!”她嬉笑着,同时狡辩着。 夏洛特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男爵,你的古夫兰也在这里看着呢!” 在人群中的古夫兰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显得非常尴尬。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面一样,匆忙离开了人群。 李漓看着古夫兰匆忙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叹息着转回视线,他理解这些人的好奇心,但同时也感到这场围观有些不妥。 伊斯梅尔站在被捕人贩子的身旁,他的表情冷漠,眼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他手中握着一把锐利的刀具,沉着地指挥着督战队的士兵们对人贩子进行阉割。士兵们的动作冷静而精准,没有丝毫的迟疑,彷佛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平凡工作的一部分。 那些人贩子被严密地捆绑着,他们脸上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可以触摸得到。每当伊斯梅尔发出一个指令,一阵刺耳的惨叫就在营地里回荡,令人不寒而栗。他们的痛苦和哀求声在督战队的机械式执行和冷漠表情前显得格外无力。 李漓远远地站着,目睹着这一切,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显露出复杂的情绪。伊斯梅尔这种残酷且扭曲的行径让他深感震惊,而督战队士兵的无情执行更是令他感到阵阵寒意。李漓对着伊斯梅尔喊道:“伊斯梅尔,你这是在做什么?” 伊斯梅尔转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而冷酷的笑容:“男爵,您回来了呀。我的计划是将这些人贩子阉割,然后让他们成为我的手下。”他眼中的光芒疯狂而执着,“我打算组建一支秘密队伍,专门负责情报收集和执行特殊任务。这些人贩子一旦他们失去了男性的重要特征,他们就不太可能再有背叛的想法,只能忠诚于我们。如果他们敢不从,随时可以再进行严酷的处罚。”伊斯梅尔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残忍和狂热,仿佛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蓓赫纳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独特的想法,既能有效地惩罚这些罪犯,又能避免不必要的杀戮,而且还能将他们转化为有用之人。” 伊斯梅尔轻松地插话:“老大,这些人现在不再是人贩子,他们都是您的阉奴了。” 李漓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伊斯梅尔,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我们就称他们为‘十三太保’吧。”说完,他转向贝尔特鲁德和夏洛特、约安娜等人,“我们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李漓牵着贝尔特鲁德的手,缓缓地走回自己的帐篷,轻声自言自语道:“这个阉贼,真是心狠手辣呀。” 贝尔特鲁德却提出了一个独特的观点:“实际上,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些能够完成体力活而又不会对女眷们带来麻烦的阉人,为女眷们的生活提供服务。” 李漓听后,不禁惊讶地望向贝尔特鲁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无奈:“你这想法还真是……” 就在这时,埃尔雅金和梅琳达急匆匆地走到了李漓的帐篷前。埃尔雅金的脸色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寻常的严重性,而梅琳达则显得既愤怒又激动。李漓立即察觉到了他们表情的异常,放下手中的事情,准备听取他们的汇报。 “艾赛德,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您。”埃尔雅金沉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我现在实在太气愤,以至于说不出话来。梅琳达,你来说吧。” 梅琳达迅速接过话茬,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慨:“阿贝贝和波巴卡,他们竟然在强迫那些可怜的人签署成为奴隶的契约!” 李漓的脸色一沉,他迅速站起身:“带我去看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决和急切。 月光洒落,穿过树梢间的空隙,照亮了营地。火炬的光芒在中心区域闪耀,周围的喧哗声此起彼伏。李漓紧跟着梅琳达,快步穿过营地。当他们来到营地中心时,李漓看到阿贝贝和波巴卡正围绕着一群显得困惑和恐惧的人。阿贝贝手里拿着一堆契约,她的声音响亮而充满自信。 “各位,请静听我说!”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狡猾的光芒,“成为男爵的奴隶,对你们来说将是最大的幸运!在男爵的庇护下,你们将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关照。看看我,作为男爵的一个女奴,我是多么的骄傲和自豪!” 随后,阿贝贝拉着熊二站到了人群中央,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她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她指着身边高大魁梧、皮肤黝黑的熊二,对周围的人大声宣讲:“大家看看我的伙伴熊二!在他成为我们男爵的奴隶之前,他简直就是个皮包骨的可怜虫。但现在,你们看他变得多么强壮、多么健康!这一切都得感谢他成为我们尊敬的男爵的奴隶。” 熊二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像是一尊展示幸福生活的雕塑。他环视四周,然后点头表示赞同:“是的!自从成为男爵的奴隶后,我不仅有了充足的食物,还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我从未感到过这样的幸运,这一切都归功于我们的男爵。就在今天早上,就有一些人主动请求签约成为男爵的奴隶!他们和你们一样,也是被我们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 一个来自库曼草原的女孩向阿伊谢询问:“阿伊谢姐姐,这个米洛男爵会怎样对待我们?他会把我们卖掉吗?” 阿伊谢向其他的库曼女孩们回答:“我相信男爵,他不会把我们卖掉的。我觉得米洛男爵是个好人,跟着他,我们至少有一个依靠。” 阿伊谢信心十足地签署了契约,她甚至感到一丝安慰。在她的影响下,其他八名库曼女孩也跟随着她签下了契约,尽管她们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 周围的人群中,不安与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一些人默默低下头,似乎无奈地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同时,还有其他人在试图拖延时间,他们希望能有奇迹发生,再次被解救。这些人面露苦涩,向阿贝贝哀求,希望能被放过。 波巴卡则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着冷酷与凶狠,他的声音强硬且威胁性十足:“快点签字按手印!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否则,自负后果!”波巴卡手中挥舞着契约,每个字都透露着绝对的权威。 一名男子颤抖着声音说:“但我们……我们不愿意成为奴隶啊。” 阿贝贝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在男爵手下,至少你们还能吃饱饭,有个安身之所。你们还指望有更好的选择吗?在外面,你们的命运只会更糟糕!” 一个纤细的少女鼓起勇气,走到波巴卡面前,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担忧:“这位勇士,你也是奴隶吗?”她小声问道。 波巴卡瞥了她一眼,满是不耐烦:“不,我才不是奴隶!”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蔑视,似乎对奴隶这个身份极为反感。 波巴卡随即转向人群,怒吼道:“别磨蹭了!快签字按手印,不然我让你们尝尝我的拳头!”说着,他迅速伸出手臂,粗暴地抓住了一个颤抖的男人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在男人的眼前晃动,展示着他的力量和威胁。 波巴卡的拳头上肌肉紧绷,青筋凸显,无疑彰显出他的力量。那名男子的眼中闪烁着恐惧,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其他围观的人群也因波巴卡的举动而感到恐慌,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沉重。 李漓目睹了整个场面,他面色铁青,怒步冲向前方,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般直射阿贝贝。他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带着无可质疑的威严与严厉:“阿贝贝、波巴卡!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要求你们去帮助这些人,而不是强迫他们成为奴隶!” 此时,身形魁梧的熊二像个被训斥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漓身边,试图为阿贝贝辩护:“主人,我们只是想展示一下作为您奴隶后生活的改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说的也并非全是假话……” “够了,熊二!”李漓几乎是在吼叫,声音中充满了怒气,“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不要在这里添乱!” 熊二脸色惊慌,慌忙后退,笨拙地转身离开,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巨熊,不敢再多说一句。 阿贝贝显然也有些慌乱,她开口试图解释:“主人,我们只是……” “你闭嘴!”李漓断然打断她,然后转向那些刚被解救的人,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慈悲:“我是米洛男爵。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现在还是自由的,你们可以自行选择去留,没有人可以强迫你们做任何事。” 当李漓的话语落下,现场十余人立即向他深深鞠躬,满怀感激地离开了营地。然而,还有四十多人留在原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无助,似乎对未来的路感到困惑。 李漓环视着仍留在原地的人群,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开?” 这时,阿伊谢踏前一步,手中紧握着刚签订的契约,她的眼神坚定:“主人,我不会离开的。我已经签下了这份契约,上面不仅有我的签名和手印,还有您的印章。这份契约是我成为您女奴的证据,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作废的。”她的声音充满了决心。 李漓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阿伊谢,现在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领个帐篷去休息。” 此时,其他几名库曼女孩也纷纷站出,他们的声音里同样充满了坚定:“主人,我们也想留在这里,像阿伊谢姐姐一样伺候您!”看着她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李漓感到了无奈。 李漓向她们挥了挥手,示意波巴卡分配帐篷给这些女孩。阿伊谢立刻带领着她们在营地里寻找合适的地方搭建帐篷。 李漓的目光扫视着剩余的人群,问道:“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出,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男爵,我们失去了家园。听这位主管女士说,留在这里至少能有饭吃、有处安身。” 趁着气氛稍微平息,阿贝贝再次走到人群面前,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更加平和,尽管眼中难掩狡猾:“若你们选择留下,我们可以提供工作和住所。但必须清楚,这意味着你们将签订契约。”她的话语尽量保持温和,但难掩其背后的机智和算计。 听到阿贝贝的话,人群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复杂。有的人开始小声讨论,有的则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对方。他们的表情从恐惧转变为麻木,好像对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终于,一位声音颤抖的男子站出来,眼神中流露出无奈:“请给我也发一顶帐篷吧,我已经签署了契约。” 紧接着,那位之前质疑波巴卡的纤细少女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她的声音虽然柔弱,却带着明显的无奈和绝望:“签就签吧。”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随后其他人也开始纷纷点头,默默地表示了同意。 阿贝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她示意波巴卡快速拿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契约纸张,开始组织人群签字按手印。 李漓看着这一切,转身对阿贝贝严肃地说道:“阿贝贝,你的任务是确保这些人得到合理的安排。至于昨晚被解救的那些人,我能猜得到,你们肯定已经逼迫他们都签订契约了;如果他们当中有人不愿留下,就让他们自由离去。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 阿贝贝立即回应:“明白了,主人。”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尊敬与服从。她开始忙碌起来,安排这些新来的人的住宿和工作。 李漓转向梅琳达,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请求:“梅琳达,能麻烦你留在这里,协助阿贝贝和波巴卡吗?我需要你在这里保持秩序。”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她的信任,同时也暗示她监督阿贝贝和波巴卡接下来的行动。 随后,李漓与埃尔雅金一同缓步离开。阿贝贝目送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她转向仍站在原地的梅琳达,眼神中带着不满:“梅琳达,爱管闲事的坏毛病总有一天会让你吃亏的。” 梅琳达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别太自大了,阿贝贝。你们赶快分发帐篷吧。” 第147章 到达种植园 经过连续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李漓和他的队伍终于抵达了位于君士坦丁堡城外的乌尊亚种植园。在他们到达之前,传令兵已经将李漓的行程及时传达给了朗希尔德。得知李漓即将到来的消息后,朗希尔德便与苏尔家在乌尊亚的管事普罗科皮奥斯一起,在距离庄园门外十多里的岔路口等候。 今天,李漓和蓓赫纳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路追逐嬉戏,而是与整个队伍一起稳重地前进,他们紧紧跟随着埃尔雅金和贝尔特鲁德乘坐的马车。 当李漓的队伍出现在视线中时,朗希尔德立即迎了上去。她充满激动地扑向李漓,喜悦溢于言表:“主人,您终于来了!我实在是太想念您了!” 李漓温柔地拍了拍朗希尔德的背:“嘿,我的红发女海盗,我也非常想你。” 就在这时,一身戎装的伊尔代加德策马冲了过来,不满地质问朗希尔德:“你这个放肆的女人快放开我们的男爵!你是谁?” 朗希尔德显然对这种质疑感到不满,回敬道:“你想挑战我吗?你又是谁?” 蓓赫纳兹立刻介入,指向旁边沉默的贝尔特鲁德向朗希尔德介绍:“朗希尔德,这位是男爵的夫人,普罗旺斯公国的贝尔特鲁德公主。公主身旁的那位女骑士是公主的侍卫长伊尔代加德骑士。”她的语气既是介绍,也是在提醒朗希尔德,表明在这样的场合应该保持适当的礼节。 朗希尔德迅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即用更为礼貌的态度向贝尔特鲁德问好:“您好,贝尔特鲁德公主。”她的声音虽然充满了尊重,但眼中的火焰显示出她的不服输精神。 贝尔特鲁德优雅地回应:“您好,奥拉夫斯达特小姐,请直接称呼我为贝尔特鲁德。”她的目光细致地审视着眼前这位曾直言不讳地要求与自己丈夫“征服”她的女性。“我丈夫经常提起你,感谢你对他事业的支持与奉献。” 朗希尔德轻轻点头,微笑着回应:“请叫我朗希尔德就好。”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但眼中不经意流露出对贝尔特鲁德的好奇与评估。 就在这时,乌尊亚种植园的管事普罗科皮奥斯焦急地来到朗希尔德身边,迫切地询问:“我家的埃尔雅金少爷在哪里?” 埃尔雅金从马车中走出,向普罗科皮奥斯微笑致意:“普罗科皮奥斯大叔,您好!乌尊亚种植园的情况怎么样?” “埃尔雅金少爷,太好了,您终于来了!”普罗科皮奥斯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种植园一切顺利,阿沃麦老爷的信我已经收到了。从今往后,乌尊亚的一切都听您的指挥。请您跟我一起去查看账本。” 埃尔雅金微微摇头,礼貌地回答:“普罗科皮奥斯大叔,您继续管理种植园的日常事务吧。关于账本,我们有时间再详谈,现在并不急迫。”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从容和礼貌。 扎芙蒂亚,作为威尼斯共和国的使者,有重要使命在身,需要继续她的旅程前往君士坦丁堡城内。在与李漓简短的告别之后,她匆匆离去,前往帝国元老院完成她的工作。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留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 卢切扎尔骑着马赶上来,对着李漓半开玩笑地说:“终于,那个讨厌的女人走了。” 伊尔代加德却接过话茬,目光注视着朗希尔德,调侃道:“可在这里还有另一个讨厌的女人呢!”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卢切扎尔,又补充一句:“说实话,你也有些让人头疼。” 卢切扎尔立刻反驳:“你想打架吗?” 朗希尔德听后插话说:“不如我们两个‘讨厌的女人’联手对付这位侍卫长大人怎么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随着情绪的升温,卢切扎尔、伊尔代加德和朗希尔德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就在这时,阿贝贝带着阿米拉和纳迪娅迅速介入,试图缓和局势。“好了,你们三个都不要再争吵了!”阿贝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转动,显然是在努力稳定这一突发的局面。 朗希尔德对阿贝贝投去疑惑的目光,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阿米拉立刻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管管事姐姐阿贝贝,除了公主和古夫兰,我们其他人都要听她的。”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阿贝贝的尊重。 就在这时,埃尔雅金用他那沉稳而权威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时间不早了,我们最好赶紧前往乌尊亚种植园。”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可争议的领导力,显然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来驳斥阿米拉的话。 李漓对朗希尔德说道:“走吧,朗希尔德,你来我这边。”然后,他对她补充道:“在路上给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尤其是关于收集火硝的事。” 朗希尔德立刻停止了与其他人的争吵,迅速策马来到李漓的身边。她开始向李漓详细介绍种植园的情况,特别是关于使用人畜尿液来收集火硝的事情。谈话中,她偶尔用得意的眼神扫视其他人,显露出她对自己与李漓亲密关系的自豪。 于是,这支庞大的队伍在朗希尔德的带领下,继续缓缓地前往乌尊亚种植园,李漓听着朗希尔德的介绍,心中对她的才智产生了新的认识。 当李漓和埃尔雅金率领着他们的队伍跟随朗希尔德和普罗科皮奥斯缓缓走进乌尊亚种植园时,一道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帘。种植园门口,埃林、安杰罗、巴殊尔以及一支由四百多人组成的队伍已经整齐排列,等候着他们的到来。这支队伍站成两列,身姿挺拔,显得既庄重又气派。 随着李漓一行人的接近,气氛变得更加肃穆而庄严。士兵们目不斜视,目光专注,展示出他们的纪律与尊重。埃林、安杰罗和巴殊尔站在队伍的前方,他们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同时也流露出对李漓的敬意与忠诚。 李漓的队伍缓缓停下,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位士兵和领导者。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和赞赏。这一举动让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满足,仿佛他们的努力和忠诚得到了最高的认可和尊重。 当李漓缓步走向埃林、安杰罗和巴殊尔,他们的面庞上显露出欢迎和敬意的神情。李漓与他们进行了简短而热情的交谈,询问着乌尊亚种植园的最新情况以及他们个人的近况。交谈中,埃林、安杰罗和巴殊尔都兴致勃勃地向李漓汇报了近期的重要发展。 埃林特别提到了朗希尔德曾派他返回故乡斯堪的纳维亚,将朗希尔德的忠实追随者们召集到乌尊亚种植园。这些追随者现已成为飞熊营的主要力量,他们的到来极大地增强了整个营的实力和士气。 巴殊尔则讲述了他如何召集了六十多名在附近流亡的佩切涅格人。他们不仅在飞熊营中组建了一支强悍的骑兵队,还在战场上展示了他们独特的战斗风格和勇猛精神。 安杰罗的报告同样吸引人,他详细描述了他如何筛选那些跟随他参加暴动的苦役者。他让那些希望离开的人自由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而选择留下的人中,他挑选了一些身强力壮的成员加入飞熊营的侦察队。剩余的人则成为了种植园的劳动力,为种植园的日常运作做出了重要贡献。 李漓听着他们的汇报,脸上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三个不同的力量的汇聚,的确增强了飞熊营的整体实力,李漓对他们每个人都表示了深深的感谢和肯定。 李漓的队伍开始缓缓进入乌尊亚种植园。伊斯梅尔和他带领的十三太保在队伍中格外引人注目。伊斯梅尔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如鹰,仿佛能洞穿远方的一切。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行动协调一致,每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无声的气势,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他们是伊斯梅尔的十三太保,即便失去了男子气概,他们依然是队伍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素海尔率领着虎贲营步入乌尊亚种植园时,整个队伍呈现出一种壮观而严整的景象。虎贲营的战士们步伐一致,眼神坚定,显然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和磨砺的精锐部队。他们的到来吸引了种植园众人的目光,不禁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力量和精神。而来自米洛的李漓的那些亲戚们,似乎刻意在展示着自己的队伍的实力。他们的姿态表明了一种自豪和信心,仿佛在无声地向飞熊营宣告自己的嫡系队伍的地位。 在古夫兰的坚定命令下,拜乌德的队伍不再是码头上的默默搬运工,而是恢复了他们真正的身份——勇敢的战士。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从深藏多年的宝箱中拿出了一面历史悠久的军旗,这是伍麦叶王朝的最后遗物,尽管残破,但仍充满了荣耀和尊严。 这群战士们步伐坚定,神情专注,他们挺直了脊背,昂首挺胸,展现出了自己的壮志和勇气。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军人的自律和力量。他们手中高举着那面残破的军旗,那面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个细节都在述说着伍麦叶王朝的传奇与荣耀,仿佛在向众人展示他们曾经的辉煌和未来的希望,同时无声地向世界宣告着:“我们还存在!” 与此同时,来自来发铁厂的奴隶们也在这个重要时刻展现出他们的风采。此前在李漓的安排下,由古夫兰负责管理这些奴隶,这些奴隶们在拜乌德的带领下,展现出了他们与生俱来的韧性和自律。尽管他们的出身和身份有所不同,但他们的表现证明了,无论身处何种境遇,他们都能展现出不可小觑的力量。 然而,新收容的奴隶们则显得相对茫然和不安。他们相互之间交换着困惑的眼神,彼此之间似乎在相互确认对方的感受。他们还未完全适应这种全新的环境和身份,心中或许充满了疑问和不确定:“我们只是奴隶,真的能成为这样一支强大队伍的一部分吗?”这种疑惑和不安,反映了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同时也透露出一丝对新生活的迷茫。 卢切扎尔率领的队伍虽然在数量上不及虎贲营和伊比利亚伍麦叶残军,但他们进入乌尊亚种植园的那一刻,却展示了不逊色于任何队伍的壮观景象。她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故意重重落地,激起一阵阵尘土飞扬,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随着尘土在阳光下的翻腾,这支队伍展现了自己的坚韧和不屈精神。卢切扎尔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她的眼神充满自信和决心,仿佛向李漓以及其他队伍展示着她们的力量和自豪。尽管卢切扎尔并非李漓真正的部下,但她此刻似乎完全忘了这一点。 在乌尊亚种植园的广阔地域里,由于房屋数量有限,大多数奴隶、飞熊营和虎贲营的战士们只能在空旷的地带搭建起帐篷。他们熟练而迅速地将帐篷支起,将这片土地暂时性地变成了一个充满活力的临时营地。尽管只是简易的帐篷,但每个人都尽力使其变得舒适而实用。 阿贝贝立刻展现出了她的组织能力和高效。她带领着其他女奴,快速地为每位女眷和女奴分配好了住宿的房间。在这个过程中,她确保每个人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保证了他们的基本生活需要得到满足。 此外,根据来发铁厂的惯例,食堂的设置也是必不可少的。食堂不仅仅是一个供餐的地方,更是首领们、奴隶们和战士们交流和休息的社交场所,李漓依然坚持自己和家人也继续在食堂和其他人吃着相同的食物的习惯。在这里,他们可以享用热腾腾的食物,分享一天的经历,互相交流心得,或是简单地享受片刻的休息。这个临时搭建的食堂,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温馨和活力,成为了营地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晚餐后,李漓没有浪费时间,迅速找到了刚刚安顿下来的卢切扎尔。他们聚在一起,讨论了寻找博洋遗体的行动计划。伊斯梅尔和他的十三太保,接受了这项调查任务,并且立即行动起来,朝着君士坦丁堡出发。 卢切扎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对李漓的深深感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等待着他们带回有关博洋的遗体的任何消息。 随着夜色渐深,女眷们已经被阿贝贝高效地安排好了住宿。在李漓的房间里,气氛却有些紧张。布兰卡正坐在小凳子上,为李漓洗脚捏脚,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阿米拉和纳迪娅也在房间内,忙着铺床,似乎打算留下侍寝。这时,朗希尔德穿着宽松的希腊式睡衣,自顾自地推门走了进来,态度显得有些霸道。 “你们铺好床就出去!”朗希尔德对着房间里的三人命令道,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布兰卡听话地点了点头,但阿米拉却不满地质问朗希尔德:“野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朗希尔德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和主人有私事,不需要你们在这里!快出去!”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驱赶的意味。 李漓轻声对朗希尔德说道:“朗希尔德,她们也是你的姐妹,你这样对待她们不太妥当……而且,她们不仅是我的侍女,她们还负责管账呢。” 朗希尔德却显得有些不在意李漓的话,她直接转向李漓,催促道:“主人,我独自带着飞熊营在这里等你盼你那么久。你今天刚刚到这里,她们今晚还想凑热闹,真是太不识趣了!” 布兰卡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她为李漓擦干脚后,小心翼翼地端起水盆,向李漓恭敬地点了一个头,然后静静地退出了房间。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住在李漓隔壁房间的莎伦,轻步走了进来。莎伦轻轻牵起阿米拉和纳迪娅的手,引领她们向房门外走去,同时用一种柔和却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都回自己的房间吧。今晚,你们确实不该打扰少爷和朗希尔德。” “莎伦,你连隔壁房间的声音都能听到?”李漓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莎伦微笑着点头回答:“是的,少爷,但这也没什么。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莎伦对着李漓和朗希尔德莞尔一笑,离开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李漓和朗希尔德在房间里四目相对,两人眼中的尴尬与彼此的默契混合在一起,创造出一个既私密又暧昧的气氛,外界的喧嚣仿佛与他们隔绝,室内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和心跳。 朗希尔德忽然情绪高涨,带着一种挑衅般的热情,声音大声而充满诱惑:“主人,请快征服我吧!”她的话语中既是情感的流露,又仿佛在故意向其他女眷们炫耀,生怕附近房间的女眷们不见。 第148章 各有所图 李漓在经历了一晚的劳累后,终于累倒了,沉睡直至中午才醒。与此同时,朗希尔德早早地起床,充满活力。她找到梅琳达,讨论为她的飞熊营制定统一的服装方案,财务方面似乎不再是她的顾虑。 乌尊亚庄园内活力四射,忙碌而充满生机。埃尔雅金投入地规划着庄园的未来发展,布局新的生活和生产秩序。阿贝贝则在庄园中忙碌,为奴隶们分配日常的劳作任务,确保庄园的运转不息。莎伦则承担起组建庄园食堂的重任,旨在为庄园的人们提供持续的食物供应。 素海尔带着虎贲营的将士们正在搭建宿舍。与此同时,贝尔特鲁德和其它从米洛家族来的女眷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们还未完全适应这个新环境和其忙碌的节奏。她们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庄园中探索自己的位置,寻找如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当中午的阳光温暖而明亮,伊斯梅尔与他的十三太保聚集在李漓的房间门外,气氛轻松,他们交换着轻松的笑话,仿佛在等待中也能找到乐趣。然而,不远处的卢切扎尔显得格外焦虑,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们身上,她急切地希望知道伊斯梅尔从君士坦丁堡城中带回的消息。 伊斯梅尔坚守着一条原则,那就是在直接向李漓汇报之前,他拒绝向任何人透露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这让卢切扎尔的急切变得无处宣泄。她多次蠢蠢欲动,想要闯入李漓的房间,却每次都被蓓赫纳兹那冷漠且坚定的守卫阻挡。蓓赫纳兹阴沉的坐在房间门外,一言不发,她的沉默如同一堵墙,让卢切扎尔无法突破,只能在外头焦急地等待。 随着午后阳光的斑驳洒落,布兰卡携带着两名女奴,手持李漓洗漱用具的脸盆等物品,缓缓从房间内步出。紧接着,李漓本人也从房内显现,步入门外,对着在外等待的众人露出了一丝困惑的表情。 伊斯梅尔迫不及待地开口,带着一丝兴奋:“老大,我们有了重要的发现,是否需要私下里细说?” 李漓摇了摇头,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示意伊斯梅尔在众人面前汇报:“这里没有外人,直接说就行。”随即,他向稍显犹豫的卢切扎尔招手,温和地说:“卢切扎尔,过来,一同听听他们的发现。” 卢切扎尔闻言,立即快步向前,她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紧张,迅速地靠近了李漓,准备聆听伊斯梅尔即将分享的重要消息。 伊斯梅尔带着紧张与期待的表情,开口报告:“我们得到了一些情报,其中包含一条好消息和一条坏消息,另外还有一条说不上好或坏的消息。” 李漓迅速回应:“那就先让我们听听好消息吧。” 伊斯梅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好消息是,博洋还活着。帝国当局在抓捕他时,他只是陷入了昏迷,并没有死去。” 卢切扎尔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惊叹:“真的吗?!”她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与不可置信。 “这消息确实可靠吗?”李漓追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消息是真实的。”伊斯梅尔肯定地回答,“至于坏消息,就是帝国当局对博洋进行了残忍的刑罚,将他的双眼刺瞎,并且将他关押在安托利亚堡内,那里既是一个军事要塞也是监狱,我们通过正面攻击几乎没有可能成功救出他。” 卢切扎尔的脸色一沉,她紧握着拳头,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出老师。” 李漓轻轻拍了拍卢切扎尔的肩膀,安抚道:“别太冲动。救人并非只有劫狱一条路。我们会尽力想出其他方法的。先不要贸然行动。” 卢切扎尔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谢谢你,男爵。我信任你。” 伊斯梅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神秘:“我们的到来似乎搅动了君士坦丁堡罗马帝国高层的水面。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展现出了与我们接触、甚至是收买的意向。” 李漓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光影交错下的微笑:“这是个好迹象。” 卢切扎尔的面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你难道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投靠罗马帝国吗?”她的语气中满是不满和怀疑。 李漓轻轻耸肩,语气中透露出轻松:“怎么可能。我是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盟友或合作伙伴,但绝不会是为谁卖命。”他向卢切扎尔释放出一个安抚的眼神:“你想多了,我们等他们主动接触。这份关注,正为我们提供了另一种救出博洋的方法。” 转而,李漓对伊斯梅尔下了一道命令:“尽可能与安托利亚堡监狱方面建立联系。在我们找到救出博洋的办法之前,可以用金钱改善他在里面的待遇。” 伊斯梅尔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信心满满地回答:“放心,老大,这种见不得人的活儿交给我准没错。”他轻盈地转身,带着十三太保离去。 李漓轻拍了拍卢切扎尔的肩膀,用一种鼓励的语气说:“不用太过焦虑,我相信我们会找到办法的。” “谢谢你,男爵。如果你能帮我救出博洋老师,我就……”卢切扎尔话未说完,蓓赫纳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艾赛德,扎芙蒂亚来了,带着一位拜占庭贵族少年和一些卫兵。”阿米拉喘息着报告,“你猜她们还带来了谁?” 李漓的目光跟随阿米拉指向的方向,看向远处的人群。 “雅各.阿塞纳修斯!那位我们在亚历山大附近小镇遇到的姐弟中的弟弟。”蓓赫纳兹兴奋地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李漓提议。 卢切扎尔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不想见那个女人和那些自封罗马贵族的希腊人。” “那随你。”李漓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但记住,不要擅自行动。” 卢切扎尔轻快地回应:“放心,我的男爵,我会照你说的做。” 李漓与蓓赫纳兹匆匆走向乌尊亚种植园的大门口,在阳光下,阿贝贝的身影在忙碌中显得愈发热情,她正在向刚抵达的贵宾挥手致意。波巴卡的身旁,已经有雅各这位不期而遇的友人陪伴,两人交谈甚欢。埃尔雅金则在一旁,似乎在对一位希腊少女做着什么汇报。 李漓看向和扎夫蒂亚一起到来的这位拜占庭贵族少女。她拥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以复杂而精致的编发方式盘绕在头顶,镶嵌着闪耀的珍珠和宝石,映射出她的尊贵血统。她的眼睛深邃且光彩照人,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闪烁着聪明与好奇的光芒。皮肤白皙透明,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其细腻如丝的质感。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袍,采用了拜占庭时期特有的丰富色彩和复杂图案设计,长袍以金线和彩色丝线精细缝制,展现了拜占庭织物的精湛工艺。袍身上绣着金凤凰和繁复的花纹,凤凰象征着她高贵的身份,而花纹则富含宗教和象征意义,反映了她深厚的文化背景和教养。在她的脖颈和手腕上,佩戴着精美的金银首饰,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不仅是财富的象征,也是她对美的追求和个人品味的体现。虽然她生活在一个充满政治斗争和社会变革的时代,但她的气质中透露出的是一种超然和从容,仿佛她的内心世界是一片宁静的海洋,不为外界的风波所动摇。她聪明、敏感,对周围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同时也深知作为一名贵族少女所承担的责任和使命。在那个迷人又复杂的拜占庭时代,她就像是一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光芒,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 “扎芙蒂亚,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返回我们这里。”李漓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男爵,这位是我的表妹,阿格尼·杜卡斯娜。”扎芙蒂亚介绍道。 埃尔雅金则补充说:“阿格尼小姐是这个种植园真正的主人。她出自杜卡斯家族,我们苏尔家是受到他们委托来经营这片土地的。” 李漓上前一步,礼貌地说:“您好,杜卡斯娜小姐,我是艾赛德·德·米洛。” 阿格尼似乎对此很感兴趣:“你便是那位名扬四海的米洛男爵?我们似乎年纪相仿,请叫我阿格尼。我期待你们能为乌尊亚种植园带来更加辉煌的明天,同时也能为我的家族创造更多的财富。” “原来,杜卡斯娜小姐也听闻过我的事迹?”李漓好奇地询问。 阿格尼激动地回答:“是的,我的表姐昨晚与我分享了你的故事。事实上,早在几个月之前,我们家族的卫队已经装备了你的铁器作坊生产的刀剑,这使我对你充满了好奇。” 突然,扎芙蒂亚毫不犹豫地揭开了一层面纱:“阿格尼,为何不坦诚告诉男爵,你是受你父亲之命前来的?” “表姐!”阿格尼不禁有些尴尬地望向李漓,“确实如此,男爵,我父亲瓦希里·杜卡斯是我们家族的首领。你来到我们的种植园,本是作为客人,听闻你们人数众多,因此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建筑材料以帮助你们搭建住所,正在运送途中。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相处融洽,我们杜卡斯家族很重视你这个盟友!”阿格尼略带深意地一笑。 “盟友?”李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玄机。 “男爵,你如今带着你的武装力量大摇大摆地驻扎在杜卡斯家族的领地内,如果不是他们盟友,难道还会是入侵者吗?”扎夫蒂亚轻松地化解了尴尬。 “能够获得杜卡斯家族的关注和支持,我感到十分荣幸。”李漓微笑着回答。 阿格尼随后提出了邀请:“男爵,您是否愿意请我参观一下您的队伍呢?” “这里本就是你的土地,我们随时欢迎。”李漓笑着领着众人踏入乌尊亚种植园的深处。 李漓转向雅各,好奇地提问:“雅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雅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在成为帝国军人后,我被分配到了瓦希里将军的麾下,现在我是他的卫兵。但男爵,我有个请求。我姐姐玛尔塔,她被威尼斯当局送入了劳动营,您能帮忙将她救出来吗?”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迫切的希望。 李漓回应道:“据我所知,玛尔塔已经离开了劳动营。有消息称,那里发生了一场暴动,她似乎与一些逃亡者一起,投奔了隐士彼得领导的平民十字军。我正尝试寻找她的下落。” 雅各听后愣住了,震惊之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阿格尼接着补充:“那群人已经穿越了海峡,前往安托利亚,据说他们已经攻占了几座小城。” “蓓赫纳兹,立刻让伊斯梅尔派人追踪那支队伍,希望能找到玛尔塔,并将她安全带回。”李漓的指示既迅速又坚决。 “明白了。”蓓赫纳兹的回答简洁而果断,说罢就匆匆离去。 “谢谢您,男爵。”雅各深深一鞠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由衷的感激。 “雅各,既然你已经知道玛尔塔不在威尼斯的劳动营里,那么你用你的方式去营救玛尔塔的计划也落空了,你还有必要继续在拜占庭的军队里当兵吗?”波巴卡轻声问雅各,语气中透露着关切和担忧。 雅各抬头望向远方,目光中闪烁着坚定:“营救姐姐固然是我的初衷,但自从来到帝国的军营,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我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当然,我会继续想办法找到我的姐姐。” “帝国军队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阿格尼不带情绪地补充道:“不过,我也乐意帮助雅各寻找机会,让雅各可以既不离开帝国军队,又能去寻找姐姐。”她的话语间似乎隐含着某种暗示,仿佛在提醒李漓一些事情。 李漓沉默不语,只是继续引导着阿格尼和其他人向着种植园的深处前行,心中却在思索着未来的道路。 经过一番深入的交流与了解,阿格尼对李漓以及她的队伍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在一片宁静的黄昏下,阿格尼向李漓伸出了坚定的手,他们的目光交汇,充满了相互的尊重与理解。 \"艾赛德,我真心希望我们的道路还会交汇。你和你的团队所做的,是值得尊敬的事业。\" 阿格尼真挚地说道。 李漓微笑着,回应道:\"阿格尼,感谢你和你父亲的支持。愿风指引你的方向,直至我们再次相见。\" 告别的话语虽简短,却充满了深意。阿格尼转身,率领着他的卫队,开始了回归君士坦丁堡的旅途。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逐渐远去,而扎夫蒂亚,紧随其后,她的步伐坚定而不失轻盈,仿佛是对未来旅程的坚定信念和隐秘的期待。 在两人离去后,贝尔特鲁德和艾莉莎贝塔走向李漓,好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古夫兰也跟着走来,显得同样好奇。 “她们是怀着什么目的而来?”贝尔特鲁德靠近李漓,问道。 艾丽莎贝塔思考片刻后说道:“阿格尼的父亲瓦希德,作为拜占庭前朝王族的后裔,显然有意拉拢我们,他希望我们能为他所用,或许杜卡斯家族一直在努力夺回昔日的荣光。而扎夫蒂亚似乎已与杜卡斯家族达成某种协议,可能是承诺一旦杜卡斯家族恢复其权力地位,他们塞尔维亚人的拉什坎大公国会获得更多的自治权。” 古芙兰回应:“确实如此。在我看来,扎夫蒂亚似乎是有意拉我们入局!” 贝尔特鲁德接着追问:“艾赛德,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是否真的要介入这场权力游戏中?” 李漓轻轻摩挲下巴,淡然回答:“在这片土地上,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强大的家族作为我们的靠山。那就暂时相互利用吧,毕竟我们现在身处他人之地。或许,这样还能帮卢切扎尔把博洋救出来。总之,我并不觉得适当的相互利用有什么不好。” 就在这时,朗希尔德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拽住李漓的胳膊,“主人,天快黑了……” 随之,只看见伊尔代加德追了过来,“朗希尔德,你可别太过分了。男爵今晚是要和我们公主共进晚餐的!” 阿贝贝也跑了过来,“朗希尔德,你确实太过分了吧!” 第149章 真的不是我干的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平静而充实,乌尊亚种植园的扩建工程进展顺利,仿佛一场热火朝天的盛宴。士兵们和奴隶们忙碌地搭建着简易宿舍,挥洒着汗水,仿佛在一片热烈的舞蹈中,用双手编织着未来的希望。大食堂在短时间内便拔地而起,散发着丰盛的气息。 杜卡斯家族慷慨地送来了大量的建材,如同一泓清泉注入了乌尊亚种植园的建设中,为李漓的梦想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份帮助既是出于慷慨与善良,也不乏自身利益的考量。杜卡斯家族清楚地知道,李漓领导的团队是一支无可匹敌的劲旅,而且他们的到来将为种植园带来繁荣与财富,这也将很直接的增强杜卡斯家族的实力。这些新建的房屋虽然表面上属于乌尊亚种植园,但实质上仍然是杜卡斯家族的产业,他们在这场“合作”中扮演着关键的角色,以自己的方式谋取着利益的最大化。 埃尔雅金、阿贝贝和莎伦各忙各的,他们在庄园里忙碌着,忙着分派任务、安排工作,每个人都心无旁骛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就连阿米拉和纳蒂娅这对姐妹也不例外,她们在庄园中穿梭忙碌,执行着各自的任务。而梅琳达则忙着为飞熊营战士们赶制着统一的服装,细心地将每一根线、每一块布料都编织成最完美的样子。 在这几天里,李漓一直与哈迪尔和赫伯特并肩奋斗,他们的目标是用最快的速度建起铁厂。铁厂的建设任务异常艰巨,需要他们付出更多的汗水和努力。 这天上午。蓓赫纳兹匆忙地跑到了李漓正在铁厂建设现场的地方。 “艾赛德,门外来了一队士兵,看起来他们不是来打招呼的。”蓓赫纳兹焦急地对李漓说道。 李漓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疑惑。“他们说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们一言不发,态度傲慢,似乎来者不善。”蓓赫纳兹回答道。 李漓和蓓赫纳兹匆匆来到种植园大门口,目睹一幕混乱的场景:一队士兵押着三个苦力,熊二正与一名高冠文官激烈争执,而古法兰和拜乌德已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身后的搬运工也紧握着手中的棍棒。李漓一眼就认出被抓的三人是古芙兰的手下。 与此同时,卢切扎尔正率领着一队身穿战甲、手持利刃的保加尔勇士们匆匆赶来。他们的脚步坚定有力,每一步落地都仿佛能在心头激起波澜,他们的到来不仅带着迫切的使命感,也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气氛。 当这些保加尔人看见拜占庭士兵时,流露出一种天生的憎恨表情,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坚定的脚步声和装备相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周围的人群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气氛,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他们的表情中既有惊讶也有忧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气氛往往是冲突即将到来的前兆。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漓对着大门口的人们喊话,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同时用眼神示意卢切扎尔不要轻举妄动。 卢切扎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保加尔勇士们停下脚步,他们站在李漓身后,紧张地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你就是负责管理这座种植园的希伯莱商人?”带头的文官对着李漓问道。 “不,我不是。”李漓平静地回答。 “快去叫你们的老板出来!”文官命令着李漓。 “老板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可以决定。”李漓淡然地回应,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埃尔雅金和吉赛拉匆匆赶来到现场。 “我是这座种植园的受托经营人,埃尔雅金·本·苏尔。”埃尔雅金向文官自我介绍,“请问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文官冷眼瞥向埃尔雅金,用手中的马鞭指着他,“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你们私自采购违禁品!” 李漓转向古芙兰,“这是怎么回事?”他询问。 “我们采购了一些铁矿石,因为只是样品,所以是用马车从陆路运来的。结果在离种植园十多里的地方被他们没收了,他们扣押了我们运货的人和马车,甚至追到了这里。”古芙兰解释道。 “铁矿石就是管制商品!你们没有许可证,收购铁矿石就是犯罪,我现在怀疑你们图谋不轨!”文官恶言相向。 李漓直截了当地反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因为你们是初犯,所以没收你们的货物和马车,再罚你们二十个金币吧。我们就放了你们的人。”文官提出条件。 埃尔雅金与吉赛拉交换了几句话后,从吉赛拉手中接过二十个金币,递给文官,“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可以,但若再犯,后果不堪设想!你们最好遵纪守法!”文官警告道。 于是,那三个苦力被释放了,但文官和他的士兵们并未立即离开。 “还有其他事吗?”李漓询问。 “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我们必须留下监视你们这些不法分子。”文官说着。 埃尔雅金再次从吉赛拉手中拿出五个金币递给文官,“大人,请相信我们,我保证不会再给你们带来麻烦。” “这才是你们最明智的选择。”文官接过五个金币,随着他的士兵们离开了现场。 当拜占庭文官和他的士兵们渐行渐远,卢切扎尔率领着身后的保加尔勇士们也随之离去。李漓和众人转身向种植园内走去。 “看来我们得去君士坦丁堡城里,找阿格尼帮忙办一张铁矿石采购的许可证。”埃尔雅金对李漓说道。 “没错,还得打听一下,还需要办什么许可证,一并办理。”古芙兰补充道,“听说拜占庭的财政收入一直有问题,所以他们会要求商人们办理各种许可证。这种做法却导致经济恶化,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贝尔特鲁德和维奥朗一起走了过来,贝尔特鲁德故意当着古芙兰的面说:“听说刚才有拜占庭的地方官带着一队士兵来过了?难道是因为古芙兰又收留了一批天方教徒北非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和我说?”李漓向古芙兰询问,“你收留了多少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少,就这么几个人。”古芙兰羞涩地举起两根手指,“大概二十多人吧。” “自从古芙兰的到来,码头上的搬运工已经几乎多了两倍。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北非过来的。”贝尔特鲁德说道,“我们刚到这里,这都还不到十天,就又有人来投奔了。” “是这样的吗?”李漓不解地盯着古芙兰。 “我在威尼斯嫁给了你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伊比利亚和马格里布,流亡在那边的一些伍麦叶王朝的追随者们就赶来了,他们认为来这里更安全或更有归属感。”古芙兰低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真的无法拒绝那些不远万里来投奔我的人。” “可你还没嫁给我呢。”李漓震惊地望着古芙兰。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后续会有更多的追随者来,因为最近在马格里布流亡的伊比利亚伍麦叶王朝追随者人群之中流传着一个谣言,他们相信你有强大的力量,他们希望在你的带领下恢复国家。”古芙兰坦诚道,“我无法拒绝他们,我相信你。” 李漓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有带领你们复国的能力。” “但我们相信你,至少能带我们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古芙兰坚定地说道。 李漓默不作声。 “公主,你怎么不提这几天到来的,除了投奔我们的那二十多人,还有苏尔家给埃尔雅金派来了一支商队和一批保镖的事?他们来的有二百来号人呢!”拜乌德几乎是在质问贝尔特鲁德。 “有这事吗?”李漓看着埃尔雅金问。 “是的,我叔叔确实给我派来一支武装商队,大概这样会让他更安心吧……”埃尔雅金回答,“由于,给他们住的房子还在搭建,目前他们还驻扎在附近的村子里,所以还没和你说这件事。” 李漓转身离开,蓓赫纳兹跟在他身后,神情严肃。 埃尔雅金不满地瞪了古芙兰一眼,管自己走开了;而古芙兰又不满地瞪了贝尔特鲁德一眼,然后带领着自己的人朝着码头走去。 就在此时,阿依谢突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主人,卢切扎尔带着一帮人骑马拿着武器,从侧门离开了种植园。看起来,他们似乎有急事。” “难道,卢切扎尔是要去追回那二十五个金币?”埃尔雅金疑惑地说道。 “蓓赫纳兹,走,我们得赶快跟上去!卢切扎尔这样做简直就是胡闹!”说罢,李漓和蓓赫纳兹冲向马舍,李漓跃上乌骓,而蓓赫纳兹则骑着白马,两人飞驰而出,朝着种植园大门外奔去。 “阿依谢,你立即让法里德集结亲卫队去追赶男爵他们,顺便叫上虎贲营的骑兵队!”贝尔特鲁德对阿依谢说道。 穿越树林,穿过落叶铺成的小径,李漓和蓓赫纳兹终于来到前方的大路上。在他们眼前,一幕惊人的景象映入眼帘:一群人围在一起,周围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多具尸体,文官和士兵们的尸体躺在路中央,血肉模糊,一片惨状。 尸体的四周,卢切扎尔和她的人正忙碌地搜查着,他们不停地用手中的刀剑拨弄着尸体,并且时不时蹲下身去,在尸体的口袋里寻找着什么,神情冷漠而专注。尸体上血迹斑斑,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让人不寒而栗。 李漓和蓓赫纳兹走近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仿佛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让他们不寒而栗。 李漓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整个树林,充满了震怒和不解,让周围的树木都仿佛为之颤抖。“卢切扎尔!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和不满,让人不禁心生惧意。 卢切扎尔抬起头,冷漠而坚定地凝视着李漓和蓓赫纳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深邃。她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利剑,站在原地,宛如一尊冰雕般的冷漠与坚定。“男爵,你们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冷漠而平静,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早已见怪不怪,“这些人都死了,他们身上的钱都被抢走了!我们只是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收回的东西。” “你们自己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李漓的怒火似乎在烧灼着周围的空气,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如同熊熊烈火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卢切扎尔听了李漓的指责,急忙辩解起来。“这些人不是我们杀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焦虑,仿佛在为自己的清白辩护,“我们只是想追上他们把他们从我们这里讹诈的钱要回来!当我们赶到这里时,这些人就已经倒在地上。那些动手的人真狠,一个活口都没留,而且还把他们身上的所有钱都拿走了!”她的语气虽然坚定,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凉。 “卢切扎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暴戾蛮横,从杀人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来这么一出!”李漓的声音变得冷酷,“我不愿意和土匪一同行动,你们快离开!” “男爵,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卢切扎尔声音哀怨,泪水夹杂着绝望不停地流淌,她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试图为自己洗清嫌疑。 “你们快走吧,再不走休怪我无情,把你们全部抓起来交给当地的拜占庭军队!”李漓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表明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那你试试看!”一直站在卢切扎尔身旁的契特里,突然迅速举起手中的长剑,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他已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站在卢切扎尔身边,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表明着他对李漓的挑衅毫不畏惧。随之,所有的保加尔勇士都齐刷刷的拔出了刀剑,指向李漓和蓓赫纳兹。 蓓赫纳兹迅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弯刀和匕首,用眼神对峙着契特里。她的身躯笔挺,面容冷酷,眼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着出手反击。她的每个动作都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和无畏的战意,表明她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威胁到李漓的安全。 “契特里,放下你手中的剑!任何人都不准对男爵无礼!”卢切扎尔对自己身边的保加尔勇士们下令,她努力想平息眼前的紧张局势。 “卢切扎尔,依我看,当下,你们还是先离开吧!”蓓赫纳兹以平静和惋惜的语气对卢切扎尔说道。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同情,毕竟她也不想看到更多的血腥冲突发生。 “男爵,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这就走!我走!我走!”卢切扎尔嘶吼着、哀嚎着、哭泣着,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除了无法接受被冤枉的命运,她还带着强烈的被遗弃的失落感,愤怒和悲伤的情绪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艾赛德.阿里维德!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随着卢切扎尔的哭泣和嘶吼,她带着保加尔勇士们匆匆消失在树林里。几乎与此同时,法里德带着亲卫队赶到了,他们来到现场,看到地上凌乱的尸体和离去的保加尔人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艾赛德,或许我们真的冤枉了卢切扎尔。”蓓赫纳兹的声音低沉而疑虑,“这些人的死法看起来似乎并非出自卢切扎尔之手。”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后悔和忧虑,对于可能误解了卢切扎尔的情况,她心里也颇为不安。 “为什么这么说?”李漓感到困惑地问道,他在努力理清头绪,试图理解眼前的情形。 “卢切扎尔的人使用的是长矛和刀剑和弓箭,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支军队。然而,这些尸体的伤口却显然是被铁锤或斧子这些残忍的武器所造成的。”蓓赫纳兹的解释让李漓心头一震,他开始认真思考这一点,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男爵,接下来怎么办?”法里德的声音中透露着焦虑和犹豫,他知道眼前的情形已经非常复杂,需要谨慎处理。 “先把这些尸体埋掉!”李漓下令,他感到内心一阵沉重,但知道现在必须冷静应对,“其它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回去之后,谁都不准说起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冷静,他知道必须保持冷静和稳定,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困难。 亲卫队迅速地清理了这血腥的场面,将尸体埋葬起来。李漓与蓓赫纳兹和亲卫队返回了种植园。他们默默地行走在回程的路上,心中都笼罩着一层沉重的阴霾。李漓内心涌起些许懊悔,或许自己真的误会了卢切扎尔。但此刻,李漓首先要做的是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面对即将找上门来的拜占庭军队。 “艾赛德,我去把卢切扎尔去追回来吧。”蓓赫纳兹试探着问李漓。 “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李漓回答,“走!赶快回去集结军队准备战斗!” 第150章 没听说过 黄昏,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渐渐退去,一支训练有素的拜占庭军队,人数逾五百,缓缓地进入视野,他们的铠甲在余晖中闪烁,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接到斥候的报告后,李漓骑着马在乌尊亚种植园的大门口,他的目光沉着而坚定,身后是一群战士,他们的气势振奋,准备迎战拜占庭军队。在他身旁,有埃尔雅金、哈迪尔、蓓赫纳兹等人。 与此同时,伊尔代加德带领着贝尔特鲁德的亲卫队,将所有女眷和无战斗力的人员安全地藏匿起来,确保他们不受战火的波及。 朗希尔德穿着她的维京海盗硬皮甲胄,她率领着飞熊营,这支精锐部队已经准备好迎接敌人的挑战,此刻他们正在大门一侧候命。朗希尔德的出现给人们带来了信心和勇气,这是飞熊营成立以来第一次全部投入战斗,这将是展现她所带领的飞熊营的实力的时刻。 其他各支队伍也都做好了准备,赫伯特带领着经过战斗训练的奴隶们,拜乌德带领着伍麦叶残军,被分别安排在两个侧门,刚刚到来的苏尔家的武装商队被留在营地内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迎击敌人的进攻,唯独虎贲营尚未露面。 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位英姿飒爽的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他的目光如同猛禽般锐利,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气场强大。随后,他的目光定格在李漓等人身上,语气坚定而有力地问道:“这里是属于杜卡斯家族的领地对吧?请问,负责管理这片地区的受托经营人是谁?” “我是埃尔雅金·本·苏尔,正是这片领地的受托经营人。”埃尔雅金沉着地回应,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那么,阁下是谁?有何贵干?” “我是帝国的军官,曼诺里斯·布林尼乌斯。”军官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厉,“我们派出的一支小队前来此地,以协助地方官没收你们的违禁商品,但他们现在杳无音信。据报,他们下午曾来过此地。现在,我需要你们跟我一同前往营地接受调查。” 李漓步前一步,声音中带着不动声色的坚定,“我是普罗旺斯公国准继承人之夫,艾赛德·德·米洛。今天下午,确有一名文官带领士兵前来,他们宣称对我们采购的铁矿石进行没收,并且还索要了二十五个金币作为罚金后便离开了。难道他们没有返回营地?我想知道,为何我们的人要跟随你们前往?” 曼诺里斯目中露出一抹傲慢,“无论如何,这片土地的受托经营人,现在就得跟我走,我现在觉得你也该跟我们走。”同时,曼诺里斯把手中的皮鞭指向李漓。 “我的老板绝不会跟你走!”一个粗犷男子骑着马挺身而出,站到埃尔雅金前面。 “你又是谁?”曼诺里斯把皮鞭指向粗犷男子。 “我是阿尔普.伊鲁.布兰,苏尔家武装商队的领队。出自于和你们对着干了上百年的可萨汗族。”阿尔普手握着长矛,用威严的声音回答。 “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要带走我们的同伴?”李漓沉声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难道你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曼诺里斯冷笑一声,回应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他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兵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曼诺里斯自己也退至士兵之后,高声下令:“准备攻击!” 此刻,朗希尔德和她的飞熊营迅速冲到种植园大门外的空地上,完成了战斗队形的排列和拜占庭军队对峙。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弓箭手都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李漓与其余人在法里德亲卫队的保护下,退至飞熊营的后方。气氛一时间紧张至极。 看着眼前这些人竟然准备反抗,一个拜占庭军官急了,他指着曼诺里斯对众人说道,“你们最好擦亮你们的狗眼,我们队长可是都拉齐翁军区的总督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的亲弟弟!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可是安娜.科穆宁娜公主的未婚夫!要是我们队长受伤了,你们都得去死!你们赶紧投降吧!” “你说的那些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哈迪尔冷淡的说。 曼诺里斯站在战线的前端,他的目光穿过紧张的空气,落在对面阵容严整的战士们身上。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支队伍,无论是从装备还是气势上,都远非普通的种植园护卫所能比拟。他们的数量之多,以及那种几乎能够触动空气的战斗准备状态,让曼诺里斯心中生出了一丝未曾有过的迟疑。 他开始怀疑,这些人或许正是杜卡斯家族私下招募的雇佣兵。毕竟,位于离君士坦丁堡如此近的地方,竟有人敢于公然对抗帝国军队,如果真的没有一定背景的话,这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难以想象的。在这片刻的沉默中,曼诺里斯的大脑急速运转,衡量着各种可能的后果。 就在僵持的氛围达到顶点时,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种植园外,山坡上突然又出现了一支队伍,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自由保加利亚!”声音如同狂风暴雨般,携带着不可抑制的力量和决心。那是卢切扎尔携她的保加尔勇士们,他们如同暴风中的猛狮,带着不屈的意志奔涌而来,事实上已经形成了对拜占庭军队的前后夹击之势。 曼诺里斯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们竟然勾结保加尔叛军!”他怒喝道,那是一种对局势突变的惊愕,也是对自己计划可能失败的恐惧。 “那些人是你们自己引来的,和我们没关系!如果,你们现在想走还来得及。”李漓急忙辩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迫,他还在努力地寻找最后的机会,仍然试图避免这场战斗。但是,现实的残酷并不留给他们太多选择的余地。 曼诺里斯面对突然变化的局势,意识到已无退路,他冷静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杀!”随着这一声令下,拜占庭军队如同被释放的野兽,向着飞熊营发起了冲锋。战斗的火焰在此刻彻底点燃。 与此同时,曼诺里斯并没有忽视战斗外的求援。一队传令兵如同离弦之箭,向后方飞驰而去,他们的任务是去周围其它军营,请求更多的援军,以确保这场战斗能够迅速且彻底地结束。 战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沸点。朗希尔德挥舞着战斧,发出震天响的吼声,“迎战!”她的声音像是战场上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个飞熊营战士。 飞熊营的弓箭手在安杰洛的精准指挥下,向着敌人斜上方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这密集的箭矢如同死神的召唤,瞬间有十几个拜占庭士兵应声倒地。 飞熊营的骑兵队,在巴殊尔的领导下,如同一道冲破黑暗的光芒,向拜占庭军队发起了猛烈的冲锋。当拜占庭军官发现冲锋来的是佩切涅格人时,那个震惊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瞬间引发了拜占庭军队中的恐慌。 “那些是佩切涅格人!”突然一个拜占庭军官,指着巴殊尔,对曼诺里斯喊道。 曼诺里斯试图稳定军心,“镇定,佩切涅格人应该怕我们才对,前几年我们几乎把他们灭族了!” 曼诺里斯的话音尚未落地,巴殊尔的怒吼便响起,“所以,我们才要报仇!”这句话仿佛是战鼓的轰鸣,激起了每一个佩切涅格战士的怒火和复仇的渴望。他们在战场上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就有二十几个拜占庭士兵倒在了他们的仇恨之矛下。 随着战斗的号角响起,埃林和他的维京战士们像海啸一般冲击进战场的中心。这些北方的勇士们身披粗犷的铠甲,手持着造型奇特的斧头、巨大的战锤以及满是尖刺的狼牙棒,他们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舞都带来响亮的风声,每一次击打都仿佛雷霆般撼动着大地。维京战士们以一种近乎原始的野性和残忍展开攻势,他们的斧头精准而猛烈地劈下,战锤重重地砸向拜占庭士兵的盾牌和头盔,而那些狼牙棒则无情地摧毁了敌人的防御,每一击都充满了血腥与暴力。拜占庭士兵们在这些凶猛的攻击下纷纷倒下,有的是被直接击倒,有的则是被恐惧压垮,面对维京战士那近乎疯狂的战斗狂欢,他们显得无力回天。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端,卢切扎尔带领着她的保加尔勇士们展现了同样惊人的战斗力。保加尔勇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了拜占庭军队的后方防线。他们轻装上阵,速度极快,几乎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杀到了他们的眼前。卢切扎尔自己也身先士卒,她手持双刃长剑,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指挥着她的人马从后方切入敌阵,她的勇士们擅长使用弯刀和长矛,他们的攻击既迅速又致命。拜占庭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搅得一片混乱,许多人还未站稳阵脚就已经倒在了保加尔战士疾如风的突袭下。在卢切扎尔的带领下,保加尔勇士们几乎将拜占庭军队的后排全部推倒,他们在拜占庭士兵中制造了一道道血色的通道,战斗的残酷程度令人震惊。 这两股力量的冲击使得拜占庭军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们在维京战士的铁血冲击和保加尔勇士的迅猛突袭中,损失惨重,阵脚大乱。在这样的压力下,拜占庭军队的士气迅速下滑,战斗变得一边倒。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局,曼诺里斯尽力维持军队的秩序,“保持阵型!援军很快就会到!”他命令道。训练有素的拜占庭士兵们在这一命令下重新组织阵形,试图稳定局面。 然而,朗希尔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发出了一道冰冷而残酷的命令,“杀光他们,不留活口!”在这一指令下,飞熊营和保加尔勇士们开始合围攻击,他们像是一道无法阻挡的洪流,将一切挡在前方的敌人吞噬。 在这场血腥的战斗中,每一秒都充斥着生死的紧张和激烈的冲突。随着战斗的进展,曼诺里斯的队伍逐渐被飞熊营和保加尔勇士们压迫至一个狭窄的圆形阵地中。他们被围在中心,如同临危的狼群,眼看着四面八方都是挥舞着武器的敌人。 在这绝望的时刻,一个拜占庭军官不堪重负,颤抖着声音对曼诺里斯提出了投降:“队长,我们投降吧?我们无法突破重围,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曼诺里斯的眼里燃烧着怒火,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对于这样的提议,他只有极度的鄙夷和愤怒。“混账东西!从来就没有跪地乞降的罗马军团!”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叫,回响在战场上每一个角落。话音未落,他随手的一剑,冷酷无情地刺入了那名军官的胸膛,将其拒降的决心展现得淋漓尽致。那名军官眼中的恐惧凝固在了即将逝去的目光中,身体缓缓倒地,血液染红了泥土。 观察到自己部队中慌乱的眼神和动摇的士气,曼诺里斯知道他必须采取措施重振士气。他立即扬起声音,尽量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听见:“罗马帝国的勇士们,援军就在路上了。我们再坚持一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和希望,试图激发士兵们的斗志,让他们相信胜利就在眼前。 曼诺里斯的声音仿佛是战场上的灯塔,尽管环境凶险,但还是有力地稳定了士兵们的情绪,使他们重新凝聚起来,准备抵御接下来的攻势。在这生与死的较量中,每一名士兵都被迫抛开了恐惧,换取了一腔热血和不屈的战斗意志。 在战场的边缘,李漓、哈迪尔和埃尔雅金高踞于一处视野开阔的丘陵上,三人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描着下方的战况。哈迪尔,看着拜占庭军队的溃败,不禁轻蔑地笑道:“呵呵,罗马军团也不过如此!”他的声音中满是轻蔑和战场上的挑衅。 埃尔雅金的表情则显得相对忧虑,他转向李漓,紧张地询问:“艾赛德,我们消灭这支拜占庭队伍是没问题的,但接下来怎么办?”这一问充满了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显示出战后可能面临的政治和军事压力。 就在这时,贝尔特鲁德以一身戎装的姿态出现,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把他们全杀光,再把责任都赖到他们身上去!或许这样杜卡斯家族才会更加重视我们。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离开这里。”她的到来和话语让李漓感到了一丝安心,但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担忧。 李漓点头同意贝尔特鲁德的提议,但随即他的眉头紧锁,看着她问道:“贝尔特鲁德,你怎么独自来战场了?伊尔代加德是怎么搞的?”他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不安和担心。 贝尔特鲁德轻轻地笑了笑,回答道:“我要和你一起面对一切。我是你的妻子。放心,我从小接受过骑士教育。”她的解释让李漓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但对战场的担忧仍未完全消除。 埃尔雅金再次提出战术上的考虑:“虎贲营那边有把握挡住援军吗?要不把飞熊营撤下来去支援虎贲营,这里的残敌就让武装商队去处理。” 哈迪尔则是目光锐利地观察战场,他指着远处的战斗,自信地说:“不必了,你看,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已经把这队拜占庭军队处理得差不多了!” “法里德,传令,一定要活捉拜占庭的那个什么公主的小叔子!”李漓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身边的亲卫队长法里德喊道。 “是!”法里德回答,旋即派出一名骑兵冲向战场去传令了。 在种植园大门附近的战场上,拜占庭军队的残余部队已显得力不从心,士兵们疲惫不堪,组织松散,他们在飞熊营和保加尔勇士的铁蹄下逐渐崩溃。原本数量众多的军队现在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小队,试图在混乱中寻找撤退的路线或是简单的避难之地。 第151章 用他去换点赎金 李漓从高处俯瞰这一切,可以清楚地看到战局的每一个变化。拜占庭军队的士兵们面对着激烈的攻势,已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打击。李漓的战士们则表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他们的行动协调,攻势凌厉,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训练有素和战斗经验的精湛。 这场战斗不仅是军事上的碾压,更是心理上的完全压制。拜占庭军队的士气已完全崩溃,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这种心理上的颓败使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更加狼狈。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漓的战士们面露凶猛,战意高昂,每一个人都仿佛化身为战场上的猛兽,以一敌十的勇猛。此时的战场,已是一边倒的屠杀。 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这支由五百多人组成的拜占庭军队终于宣告覆灭,士兵们全部战死沙场。战场上,尘埃落定,只剩下曼诺里斯一人孤零零地站立着。身为军官,他身披战袍,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命运,依然想要表现出最后的尊严和勇气。 曼诺里斯,虽然重伤未愈,仍旧试图振作精神,准备做出最后的挣扎。他拔出剑,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准备与迫近的敌人决一死战。然而,他的对手是埃林率领的维京海盗——一群以凶悍着称的北方战士,他们不仅战斗力极强,还擅长使用各种捕捉技巧。 就在曼诺里斯准备发起冲锋的瞬间,维京海盗们展现了他们另一项引以为傲的技艺:捕掠。他们迅速地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手中不是传统的武器,而是一张巨大的捕网。在曼诺里斯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那张大网已经猛地扔向他,准确无误地将他整个人困住。 曼诺里斯挣扎着想要从网中逃脱,但伤痕累累的身体和缠绕牢固的网使得他的所有努力都成了徒劳。维京海盗们抓捕人口的技巧实在是太过娴熟,他们在捕获人质和战利品上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技术,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场战斗的结束不仅标志着拜占庭军队的完全失败,也显示了李漓及其联军的强大战力和高效协同。曼诺里斯被擒的场景,成了这次战斗中一个强有力的象征——即使是最英勇的战士,最终也难逃命运的安排。很快,埃林手下的维京海盗将曼诺里斯捆了起来。 在战斗尘埃落定之后,李漓带领众人前往乌尊亚种植园的大门口。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刚刚战斗的余韵中。到达门口时,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了一个特别的人物上——曼诺里斯。这位曾自高自大、声称高贵血统的拜占庭军官,如今只是一个被粗麻绳捆绑,身份无用的战俘。 曼诺里斯的表情冷漠,嘴紧闭,一言不发,显得颇为倔强。李漓也并未浪费口舌询问他任何问题,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位一度傲慢的对手,现在却身陷困境。 李漓转向卢切扎尔,对卢切扎尔和其部队表示了深深的感谢:“这位女英雄,谢谢你们的相助。这个人交给你们了。他是都拉齐翁军区的总督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的亲弟弟!小尼基弗鲁斯·布林尼乌斯将军可是安娜·科穆宁娜公主的未婚夫!我觉得你们可以用他去换点赎金。就当是我感谢你们仗义相助的酬劳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显露出对曼诺里斯所谓高贵身份的不屑。 “你们杀了我!”曼诺里斯喊道。 埃林拿起刀,走到曼诺里斯面前,揪住曼诺里斯的衣领狠狠一刀挥下去,曼诺里斯被吓的张着嘴不再喊叫,埃林趁机把从曼诺里斯衣服上割下来的一块布塞进他的嘴巴。 卢切扎尔心领神会,听到这些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她的语气平静但带有决断,显然对这样的战利品颇为满意,她知道李漓是在暗示自己,这个人可以用来交换博洋。 随后,埃林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曼诺里斯的胳膊,粗鲁地将其扭送给契特里,契特里也是默契地接过了曼诺里斯的另一只胳膊。两人之间交换了一个充满默契的微笑,然后契特里命人用一块黑布把曼诺里斯的眼睛蒙上,确保他在押送过程中无法辨认方向,更加安全地控制这位高价值的战俘。曼诺里斯被押送远离视线,其实他就被就关押在种植园的某个地窖里。 李漓向卢切扎尔步行而去,他的面容带着轻柔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诚挚的谢意。 李漓温和地询问:“你怎么还会回来帮我们?”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卢切扎尔归来的好奇,也是对她的善良与勇气的肯定,同时还隐晦的带着一份歉意。 卢切扎尔面对李漓,眼神坚定而真诚,她直接回应了心中的担忧:“男爵,下午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但我知道,因为那些士兵死了,所以拜占庭军队一定会找上门,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李漓听后,目光柔和,他缓缓点头表明理解和接受,“卢切扎尔,我相信了,那事不是你干的。” 在李漓与卢切扎尔交谈之时,契特里匆匆走来,神情显得相当紧张。他的加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他紧急地报告了一则消息,这消息显然对接下来的局势有着重要的影响。 “男爵,我们下午在附近镇上打听到一个重要消息,最近附近时常会出现一股马匪,带头的悍匪叫银狼!”契特里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显然这个消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下午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干的。”他的话暗示了对当前局势的一个新的解释,也指向了可能的真正干扰源。 听到“银狼”这个名字,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空气中似乎凝固了般的沉重。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显然不陌生,甚至带有某种特别的重量。 “弗朗索瓦?!又是他!”贝尔特鲁德愤怒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气和厌恶。她紧握的拳头和怒气冲冲的表情,透露出这个银狼与她之间可能有着更复杂的恩怨。 “贝尔特鲁德,别生气了,也许世上不只有这么一条银狼呢?”李漓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然后沉声说:“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银狼的情报。如果他和他的马匪团伙确实在背后搅动风云,那我们可能要对策略进行调整。” 李漓转向法里德,指令道:“把伊斯梅尔叫过来。” 法里德微微一笑,指向不远处的伊斯梅尔,说:“他正好在那边,这种工作最适合他们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然后他快步向伊斯梅尔走去。 伊斯梅尔和他的队伍,十三太保,正在仔细搜索战场。他们的任务不是救援,而是彻底消灭仍可能存活的敌人,并搜集敌尸上的所有有价值的物品。这种冷酷和实用的做法,虽然残忍,却是战争中常见的生存策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情形则大为不同。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正带领着一群女奴忙碌地救治己方的伤员,她们的动作温柔而有序,尽可能地减轻伤员的痛苦。这是战场上的另一面,充满了人性的光辉与怜悯。 而熊大、熊二、熊三则与其他奴隶一同开始清理战场,移动尸体,清扫残骸,确保环境的整洁,为可能的后续活动做准备。他们的工作同样重要,确保战场不会因为尸体腐败而引发疾病。 伊斯梅尔迅速走到李漓面前,立正站好,等待命令。李漓直截了当地指派他一个新的任务:“等战事结束后,马上调查一下这些马匪和银狼的事,看看他们的动向和可能的藏身之地。”伊斯梅尔肃然应命,转身开始着手准备相关的调查工作。 在李漓与贝尔特鲁德、埃尔雅金以及哈迪尔讨论如何向杜卡斯家族详细报告这次冲突时,一名斥候骑士急速驰来。他的面容写满了紧张与兴奋,迅速地跳下马匹,向李漓行了军礼,并迫不及待地报告:“男爵,虎贲营的行动极为成功,他们已在树林中完全围歼了前来增援的拜占庭军队二百三十一人,并俘虏了三百八十五人。” 听闻此消息,李漓的眉头轻轻一挑,表情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他迅速询问:“我们的损失怎么样?”这语气中满是对士兵们安危的担忧。 斥候立即回答:“因为是夜间伏击,且在拜占庭帝国的深处进行,敌人完全没有防备,我们发动袭击的时候,敌人正在急行军。我们的损失极其轻微!”他的声音中带有不掩的骄傲,这样的战果显然证明了虎贲营的高效与机智。 这消息让李漓稍感安慰,他的策略得到了再次的验证。李漓深吸一口气,对法里德说:“传令下去,飞熊营原地稍作休整后,和伍麦叶残军一起前往种植园外按之前计划的指定地点,和虎贲营相互策应。虎贲营加强警戒,可能还有敌军援兵未到。同时,让武装商队去虎贲营阵地带回伤员和战俘。让赫伯特带领的武装奴隶们负责防守种植园。” 随后,李漓又对法里德说指示:“该派人去君士坦丁堡城里通知扎夫蒂亚和阿格尼,告诉他们一队帝国军队以搜查违禁商品为名来找麻烦企图勒索,结果与我发生了冲突,之后他们又回去调集了援军,导致了血腥冲突。要再三强调我们无意造反,一切都是被腐败的军官和地方官勾结迫害所逼迫的。”这是一个策略性的通报,旨在为可能的政治解决铺路。 贝尔特鲁德皱起了眉头,她的声音中带有疑问:“艾赛德,这样说真的有用吗?”她对李漓的计划持有保留意见,担心这种说法可能会被轻易识破。 “我想,只要我们把消息传达到阿格尼那里,在罗马帝国的高层,阿格尼的父亲瓦希里会去设法斡旋的。我们现在要打,而且打得越凶,我们的价值就越高,因为,一旦我们的实力被证明,瓦希里只会更加迫切地需要我们。”卢切扎尔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李漓对贝尔特鲁德的担忧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自信地解释:“和我们首先起冲突的这支拜占庭军队里,活着的只有曼诺里斯一个人了,这就使他的话成了孤证。只要我们对杜卡斯家族来说有价值,杜卡斯家族就会欣然接受我们所说的。此外,拜占庭当局就是为了那些战俘,当局也会考虑的,毕竟我们又不是真的要造反或入侵。” 李漓笑着回答。 卢切扎尔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分外坚定,她转向李漓,眼中闪烁着战斗即将到来的光芒。她的声音坚决而迅速:“男爵,时间不等人。我将带领我们的队伍与飞熊营以及伍麦叶勇士一同前往种植园外的山头进行布防。至于那位公主的小叔子——曼诺里斯,就拜托你了,帮我关好他。” 李漓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他实在没想到卢切扎尔会对自己这么真诚,也对她能够如此迅速地调整心态感到佩服。“当然,卢切扎尔,曼诺里斯会在我们的严密看守下,你尽管放心去吧。” “还有,以后请叫我们保加尔义勇军,不要当我们是土匪!”卢切扎尔微微颔首,转身骑上了她那匹骏马,马铃轻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勇士们已经整齐地列队,她的坚毅背影在部队中显得尤为突出。随着一声清脆的号令,她带领着队伍飞快地向指定的山头进发,尘土飞扬中,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朗希尔德以一种几乎是仪式性的优雅从马上翻身而下,她的动作流畅而迅速,显示出一个经验丰富的骑士的风范。她走到李漓身边,立刻汇报了战况:“主人,此战我们杀敌五百五十三人,俘获一人,缴获战马六十匹。飞熊营阵亡十一人,受伤严重到不能继续作战的有二十九人。”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期待,显然她渴望飞熊营的勇猛和牺牲得到李漓的认可。 李漓听后,不禁对朗希尔德所带领的飞熊营的表现感到自豪,他拍拍她的肩膀,肯定地说:“飞熊营确实很强悍!”这简短的夸赞足以表明李漓对朗希尔德及其部队的高度评价。 朗希尔德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继续道:“主人,我们这就出发去指定地点埋伏。”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责任感,也表明了她对部下的深厚情感。 李漓深深看了她一眼,温柔地说:“注意安全。”说完,李漓与朗希尔德拥抱,这个拥抱不仅是对朗希尔德即将执行的危险任务的祝福,也是对朗希尔德忠诚和勇敢的肯定。 朗希尔德回应了一个坚定的点头,随即翻身上马,率领着飞熊营迅速出发,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英勇。 在营地的另一侧,气氛紧张而严肃。古芙兰与拜乌德之间的对话充满了迫切性,双方都深知即将面对的任务的重要性。古芙兰的面容凝重,她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拜乌德以及他率领的伍麦叶残军,这支队伍虽然伤痕累累,但每个士兵的眼中都燃烧着坚定的战斗意志。 拜乌德步前几步,向古芙兰行了一个军礼,表达着对这位领主的尊重与服从。行礼完毕,他转身面向自己的部队,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伍麦叶勇士们,出发!” 伍麦叶军的士兵们齐刷刷地举起了一面破旧的军旗,旗帜虽然磨损严重,边缘破裂,但那暗绿的底色和上面的徽记依然鲜明,象征着他们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这支部队缓缓向指定的方向进发,他们的步伐坚定,表情中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有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坚决和准备。 第152章 我知道了 夜幕低垂,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大食堂里灯光通明,繁忙的身影穿梭不息。飞熊营和保加尔人的伤员经过紧急处理,已被安置在这里,得到了必要的医疗救护。艾莎医生和尤丝蒂娜修女,带领着一群勤劳的女奴,忙碌了整个夜晚,她们熟练地处理每一个伤口,用温柔的手法缓解伤员们的痛苦,不停地在每个床位之间来回奔波。 随着晨光初露,李漓与贝尔特鲁德一同走进了被临时改造的大食堂。蓓赫纳兹默默跟随在他们身后,三人的步伐沉稳而缓慢,显得格外严肃。李漓的到来,让本就疲惫不堪的伤员们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感激的光芒,他们尽力坐直,向男爵表示敬意。 李漓的目光扫过床铺,看到那些因战斗而受伤的勇士,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感。走到艾莎医生身边,他看见这位医生虽然疲惫不堪,但依然坚守在救治伤员的第一线。李漓温和地对她说:“辛苦你了。”这简短的话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艾莎医生靠在墙上,力尽而支,她对李漓颔首微笑,却没有说出话来。她的微笑中带着满足与疲倦,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工作的自豪感,即使极度疲劳也阻挡不了她继续前行的决心。 阿依谢和其他八个库曼女奴在食堂的一角忙碌着,她们虽然是奴隶出身,但处理伤口的技能不容小觑。李漓注意到阿依谢的勤快与熟练,他走过去,好奇地询问:“你们懂得护理伤员吗?” 阿依谢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身面对李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在草原上,经常会有部落冲突,女人们多少会一些处理伤口和包扎之类的。”她的声音平静,但足以让人感受到她对自己能力的信心。 李漓轻轻点头,面带微笑地给出了进一步的指示,带着几分赋予重任的严肃:“以后,你就带着她们跟着艾莎医生和尤丝蒂娜修女工作吧,你可以再去物色一些合适的女奴参加卫生队。阿依谢,你来当卫生队长!”李漓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显然他对阿依谢的能力和责任感有着充分的信任。 阿依谢对这突如其来的职责感到既惊讶又荣耀,她立刻起身,以库曼人的传统方式向李漓行礼,表示坚决服从:“是!主人。”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心与认真。 其他女奴们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她们互相对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然后齐声答应了下来。这不仅是一个为伤员服务的机会,更是她们在这新环境中找到归属和尊严的一种方式。 随着黎明的光芒渐强,新的一天在乌尊亚种植园带来了新的活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轻薄的薄雾,洒在湿润的土地上,带来了一丝清爽的气息。苏尔家武装商队小心翼翼地把虎贲营的重伤伤员运回庄园,他们的动作格外谨慎,以防加重伤员的痛苦。 在庄园的一角,阿依谢正带领着一群女奴们忙碌着。见到虎贲营的伤员被缓缓运来,她们迅速抬出了准备好的担架,以便第一时间将伤员送往医疗区。这些女奴们虽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但在艾莎医生和尤丝蒂娜修女的指导下,她们已经能够熟练地进行基本的医疗救助。 阿依谢站在队伍的前面,指挥着其他女奴快速而有序地工作。她的眼神坚定,显露出她作为卫生队长的责任感。每当一个重伤的士兵被小心地放置到担架上时,她都会小心地检查伤者的状况,确保在转移过程中提供最适宜的支持。 随着伤员一一被安置好,准备送往临时设立的医疗区,阿依谢对着身边的女奴们点了点头,示意她们继续保持效率和关怀。她转身望向远方,拜占庭俘虏群的悲惨景象让她深感战争的残酷,但也坚定了她救治每一个伤者的决心。 种植园的另一边,拜占庭的俘虏们,在阿尔普带领的武装商队的严密押解下,疲惫地蹒跚进入营地。这些曾经雄赳赳气昂昂的士兵,现在每一个步伐都显得沉重而艰难,面带明显的疲惫与恐惧,经历了一夜的惊恐和不安后,他们显得尤为憔悴。 伊斯梅尔来到这些俘虏面前,显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和十三太保一马当先,直接迎上前去接管这群战败的俘虏。他的声音冷硬且富有穿透力,响彻清晨的空气:“听好了!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规则。任何不服从的行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这群失去自由的俘虏,他的目光足以让任何人感受到那不容挑战的严肃。 这时,一名阉人用尖细的声音高声向俘虏们宣读伊斯梅尔即兴制定的一系列苛刻规定。规定的内容严苛且无厘头,让许多已经筋疲力尽的俘虏面色更加苍白。 一旁的哈迪尔、赫伯特、阿尔普,还穿着甲胄,彼此交换了一个既无奈又轻蔑的眼神。赫伯特,曾经自己也作为俘虏被虐待过,忍不住低声吐槽:“伊斯梅尔这个阉人真是残忍!”他的话语中不仅充满了对伊斯梅尔方法的反感,也表达了对当前场景的不适。 阿尔普叹息地接过话茬:“呵呵,谁要是落到他手里,那可真是生不如死。”这番话得到了旁边两人的沉默认同。 此时,几名因饥饿和绝望而情绪崩溃的俘虏开始大声抗议,其中一个瘦弱的俘虏挣扎着站在前面,颤抖的声音试图振奋周围的人:“我们要食物!我们要公正!”他的呼声刺耳而突兀,显得异常突出。 伊斯梅尔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他冷静地观察了一番,然后坚定地走向那些制造噪音的俘虏。他的声音冷漠而坚定,回响在集合场:“这里不是你们哭嚎的地方!每个人都必须遵守规则。”他迅速挑出那些最为倔强叛逆的几个俘虏,手中的棍棒毫不犹豫地执行惩罚,响声和哀嚎在清新的空气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好了,每一个人!”伊斯梅尔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转身面对所有的俘虏,目光冰冷:“任何不服从的行为,都将受到比这更严厉的惩罚。记住,你们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一幕虽然充满了暴力,却有效地震慑了其他俘虏。场面很快恢复了秩序,所有的俘虏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有任何人敢于出声。伊斯梅尔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确认他的权威已经牢牢地建立。 “伊斯梅尔是不是太过分了?”古芙兰来到李漓身边,说道。 “我知道了。古芙兰,请回到伊尔代加德和亲卫队把守的屋子里去,这里太危险。”李漓沉着地回应,“法里德,派人送她过去。” “是,男爵。”法里德说道,“古芙兰小姐,请您务必听从男爵的安排。” 随着晨光逐渐充盈整个种植园,莎伦和哈达萨带着几个女奴开始在关押俘虏的区域忙碌。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稀粥的香味和面包的简朴气息,这些简单的食物在大锅中慢慢翻滚,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安的熟悉感。她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每一步都显示出经过严格训练的熟练程度。在分发食物时,她们有意避免与俘虏们的眼神接触,以免触发不必要的情绪波动或纠纷。 这些拜占庭的俘虏,曾经是威风凛凛的战士,现在却因为饥饿和战争的疲惫显得格外软弱。初开始,他们对莎伦和哈达萨的接近抱有戒备和不信任,但当硬面包和热稀粥递到他们手中时,这些紧张的表情逐渐松弛,替代而来的是一丝几乎可以触摸得到的松懈和感激。对于这些还处于战斗的恐惧中的人来说,这样简单的食物无异于雪中送炭。 莎伦和哈达萨在分发食物的过程中,经常会交换一个充满含义的眼神。她们深知,尽管自己的行动微不足道,但在这充满暴力和压迫的环境中,这点点的善意和关怀是稀疏的人情味,对于维持这些俘虏的基本人性和营地的临时社会稳定至关重要。 在给一位显得格外虚弱的老年俘虏递过食物后,哈达萨轻声地安慰道:“慢用,先生。”她的声音尽量维持冷静和平静,尽管这简单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温柔并非刻意,却无疑给了对方一丝安慰。这位老俘虏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轻轻点头,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品尝着手中的食物。 尤丝蒂娜修女的脚步急促,她的面色带着急迫和关切,一路小跑到李漓面前。她的声音焦急而坚定:“男爵,这些拜占庭俘虏中也有重伤者需要紧急治疗,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她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法忽视的道德责任感。 李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显得有些无奈。李漓缓缓点头,表示同意尤丝蒂娜的请求,但他的语气依然严肃,强调了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了。请优先治疗我们的人。确保我们的伤员得到最好的照顾,只有确保自己人之后,我们才能考虑其他。在此前提下,我不反对你的提议。”李漓的声音虽温和,但其命令的语气毋庸置疑,清晰地划定了优先级。 尤丝蒂娜修女微微颔首,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但也流露出理解和接受。在这种战时环境下,资源的分配必须极其慎重,首先保障己方的稳定和安全是无可厚非的决定。她转身回到医疗帐篷,继续她的救治工作。在忙碌的治疗中,尤丝蒂娜修女的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充满血腥的冲突能够尽快得到平息,带来和平的曙光。 熊二与几名助手一同在俘虏关押区忙碌着。他们在栅栏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用来临时增加医疗帐篷的容量,以应对不断增加的伤员数。这个帐篷虽然简陋,但提供了必要的遮蔽,保护伤员和医护人员免受日晒和风雨的侵扰。 在医疗帐篷内,尤丝蒂娜修女与阿依谢领导的卫生队忙而有序地展开工作。他们迅速而有效地处理着每一个伤口,无论伤员的身份如何,每个需要帮助的人都在这里得到了基本的关怀和救治。尤丝蒂娜的手法温柔而专业,她和其它卫生队成员们不仅是在救护这些伤员肉体上的伤害,更是在努力缓解那些由战争带来的心理创伤。 尤丝蒂娜作为一个修女,她的任务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救治,更是心灵的安抚。她经常在处理完伤口后,轻声向伤员讲述安抚的话语,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同情,试图给予他们一些安慰,让这些从战火中挣扎出来的灵魂找到一丝平静。 接下来的五天出奇的平静,没有一支的拜占庭军队接近乌尊亚种植园,但来往种植园的道路上没有一个路人,种植园似乎被封锁了。这让李漓更加不安,但是他的不安绝不能表现出来。种植园的气氛稍显缓和。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忙碌的人群上,为他们的日常奔波带来了一丝温暖。阿贝贝、阿米拉和纳迪娅在食堂里忙碌着,帮助准备和分发食物,她们的动作熟练,协同有序,给这片紧张的空气带来了些许生活的气息。 梅琳达和迪厄娜姆则在一旁修补着破损的军服,她们的针线在布料上快速穿梭,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军事生活的严谨和整洁。与此同时,胡玲耶和热什德正忙着与其他几名女奴一起分发午餐给坚守在种植园的奴隶和武装商队的队员们,确保每一个在岗位上的人都能得到充足的食物以维持体力。 至于拜占庭的俘虏,他们的伙食则被严格控制——每天只能吃一顿,这不是为了节约粮食,而是战术考虑:保持他们处于饥饿状态,既能确保他们没有足够的体力制造麻烦,又不至于饿死,这是一种残酷但有效的管理策略。 傍晚。艾丽莎贝塔和抱着李萌的维奥朗走到了李漓面前。维奥朗眼中带着严肃,对李漓说:“艾赛德,尽快寻求政治解决的途径吧。”他的声音低沉,反映出当前形势的严峻。 艾丽莎贝塔紧接着补充:“我也这么认为,再打下去我们最终会失败的。”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担忧,以及对和平解决方式的渴望。 李漓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到现在仍然没有来自君士坦丁堡的任何消息,扎夫蒂亚和阿格尼的沉默让他感到意外和不安,这使得李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一个让人煎熬的时刻。 突然,一名斥候骑士急速驰来,他的马匹尘土飞扬,直奔李漓而去。到达之后,斥候急切地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男爵,卢切扎尔他们发现了一支超过三千人的拜占庭军队,距离种植园仅二十多里地。据说,那支队伍可能属于瓦兰吉卫队。目前,他们尚未与我们发生交战。” 维奥朗的脸色顿时变得严峻,他解释道:“这绝非好消息,瓦兰吉卫队主要由罗斯人组成,供拜占庭雇佣的凶悍雇佣军,其中不乏维京人以及因维塞克斯王朝战败而逃离英格兰的萨克逊人。他们的战斗力异常强悍,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李漓听后,脸色凝重,他接过维奥朗怀中的小李萌,轻轻拍着孩子,试图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找到片刻的安宁。他对维奥朗说:“我知道了。” 李漓站在种植园的中心,他的目光远望,眉头紧锁。周围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扎夫蒂亚和阿格尼的沉默如同悬在心头的利剑,使他的不安和压力倍增。自从发出求援信以来,每一秒的等待都充满了煎熬和不确定。 面对即将到来的瓦兰吉卫队,这支由老练战士组成的军队,李漓知道任何一次冲突都可能是灾难性的。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内心的波动却如惊涛骇浪。他深知,此刻的每一决策不仅关乎种植园上下的生死,更关乎整个战争的走向。 突然,他的思绪被身边的贝尔特鲁德打断,贝尔特鲁德轻声说道:“艾赛德,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果援助未能及时到来,我们可能需要考虑撤退或是首先发起攻击。”她的话语虽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李漓的耳中。 “我知道了。”李漓缓缓转身,面对着贝尔特鲁德,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153章 不请自来的友军 瓦兰吉卫队的到来使得种植园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雷金琳特走向李漓,带着一份决绝:“男爵,请派人送我去君士坦丁堡吧。”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 这时,洛伊沙抱着小小的李蕈,紧随其后,略显焦虑地提出反对:“这不好吧,那是很危险的事,再说孩子还这么小。”她的担忧显而易见,对于这样的决定感到不安。 李漓沉默,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动,内心在权衡着决策的利弊。 就在此时,约安娜优雅地步入视线,摆动着扇子,带着一种非同寻常的决心。她微笑着对李漓说:“艾赛德,还是让我去吧,我没有孩子,而且我出自名门,更懂那些贵族们的心思。”她的提议出人意料,令人感到意外。 李漓诧异地看着约安娜,难掩惊讶:“约安娜,你怎么了?”他没想到平日里温婉的约安娜会有这样的决断力。 约安娜带着一丝轻松的表情回答:“也该为你做点事吧。”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同时提出了她的计划:“赶紧,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挂上一面白旗。我去和拜占庭当局谈判。另外,再派个人去找扎夫蒂亚和阿格尼,说明这里的情况。政治交涉这种事情,要分两方面做!” 李漓深受感动,点了点头。他随即命令熊三牵来一辆马车,并派出两名亲卫作为护卫。约安娜以一种优雅的姿态上了马车,在离开前,她传给李漓一个飞吻,并微笑着说:“我这就去了!” “注意安全!”李漓深情地注视着约安娜,声音中充满了关切。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约安娜安全的担忧,也有对未来的一丝希望。 李漓陷入了沉思,思考着最合适的人选去联络扎夫蒂亚和阿格尼。这是一个需要谨慎选择的决定,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消息的安全传达,还涉及到使者本身的安全问题。 就在这时,艾丽莎贝塔果断地走到了李漓面前,她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紧迫感:“让我去联络扎夫蒂亚和阿格尼!艾赛德,时间紧迫,别犹豫了,就让我去!”她接着说道,“我不能大摇大摆地坐马车去,我得混进城里去。请为我准备一条小船。” 李漓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感激,这一刻,他明白了艾丽莎贝塔的决心和勇气。“好吧!”他点头回应,他知道,艾丽莎贝塔的提议是当前最合适的方案。 随后,在码头,熊二已经准备好了一条小船,它不显眼,足以让艾丽莎贝塔悄无声息地穿越水路。李漓还特意派出了两名亲卫,确保她在旅途中的安全。艾丽莎贝塔坐上了小船,她的身影在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朝雾中。 李漓站在码头上,目送艾丽莎贝塔离去,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一方面,他对艾丽莎贝塔的勇敢和决断感到自豪,另一方面,他也为她的安全担忧。这一刻,他深知这场战争的严峻,以及每一个决定的重量。 “法里德,传令虎贲营、飞熊营、伍麦叶军、保加尔义勇军、苏尔家武装商队、武装奴隶队伍,趁敌人还未站稳脚跟,全面出击!伊尔代加德带领公主的亲卫队留在种植园里保护这里的人。伊斯梅尔带着十三太保管好俘虏,俘虏有异动者格杀勿论!”李漓说道,“蓓赫纳兹、哈迪尔大叔,我们走,去参战!” “是!”蓓赫纳兹、哈迪尔、法里德齐声回答。 “你这是要倾巢而出吗?”贝尔特鲁德问,“宫相和约安娜正在去君士坦丁堡的路上呢!” “只有我们打得越狠,她们才越安全!”李漓说道。 蓓赫纳兹、哈迪尔和法里德齐声回答:“是!”他们的声音充满力量和决心,随即迅速布置去执行命令。 话音未落,李漓迅速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战马。他一跃而上,马蹄踏起尘土,已经开始领头出发。他的身影坚定而果敢,引领着他的战士们向着战场驰去。 哈迪尔和蓓赫纳兹也迅速地骑上各自的坐骑,紧紧跟随在李漓的后方。他们的动作协调且迅速,表情严峻,显得既准备充分又充满决心。 赫伯特带领着武装奴隶队伍,这些勇敢的战士们身穿简陋的铠甲,手持各式武器,他们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赫伯特在队伍中走来走去,不断地调整队形,确保每一个战士都处在最佳的战斗状态。 阿尔普则带领着苏尔家武装商队,这支队伍由经验丰富的商旅转变成的战斗群体,他们不仅擅长贸易,更在无数的冲突中磨砺出不俗的战斗技能。阿尔普在队伍的前端,他的指挥棒高举,信号着队伍前进的方向,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指挥着队伍整齐前行。 这支由拜占庭将军伊格纳提奥斯·达拉瑟指挥的队伍,从瓦兰吉卫队中抽调而来,具有不凡的战斗力。伊格纳提奥斯不仅是拜占庭皇帝阿莱克斯·科穆宁的娘舅,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军事指挥官。然而,此刻他正处于极大的焦虑之中。 伊格纳提奥斯此行的目的复杂,他并非单纯为了对抗李漓及其联军。事实上,他更大的压力来自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由塞巴斯蒂安骑士率领,正迅速接近乌尊亚种植园。塞巴斯蒂安骑士的行动强硬,他拒绝拜占庭当局的劝阻,坚决向种植园推进。这一行为使拜占庭当局极为不悦,因为它可能引发更广泛的冲突。 为了阻止塞巴斯蒂安将军及其军队的前进,并避免可能的军事摩擦,拜占庭当局决定派遣伊格纳提奥斯带领的瓦兰吉卫队第十纵队前往乌尊亚种植园进行战略部署,不过这支队伍并不是真正的瓦兰吉卫队,而是由多个族群混合组成的杂牌军。伊格纳提奥斯的任务是双重的:一方面,他需要准备与李漓的军队对峙,待塞巴斯蒂安的队伍离开后再和李漓对决;另一方面,他还必须设法阻止或至少延缓塞巴斯蒂安的进军,以避免拜占庭与神圣罗马帝国之间的直接冲突。 在这一重压之下,伊格纳提奥斯必须谨慎行事,他的每一个决策不仅影响着战场上的胜负,还可能决定拜占庭与邻国的外交关系未来走向。这是一场需要充分施展军事智慧和外交手腕的复杂棋局。 塞巴斯蒂安骑士也同样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他原本的意图是为了投效并讨好赛琳娜,按照她的意愿带领自己的军队前往乌尊亚种植园,与李漓合作。然而,情况迅速变得复杂,当他得知拜占庭当局已经派出瓦兰吉卫队来阻止他时,塞巴斯蒂安感到自己处于一个极其棘手的境地。 塞巴斯蒂安在此之前的一系列行动不仅激怒了拜占庭的高层,同时也得罪了他强有力的盟友戈弗雷。现在,他发现自己被迫继续追随赛琳娜,因为转向已无退路。面对这样的困境,塞巴斯蒂安的决策变得异常艰难:他指挥的仅有一千二百多人的军队,在力量上无法与瓦兰吉卫队的纵队正面抗衡。因此,他开始踌躇不前,权衡是否应该调整自己的进军路线或寻找其他可行的策略来应对这一复杂局面。 这个时刻,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将对他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不仅关乎自己和他的军队的安危,也可能改变与拜占庭以及其他势力的关系。塞巴斯蒂安需要非常谨慎地处理接下来的动作,以避免陷入更为不利的境地。 正当乌尊亚种植园成为不同势力博弈的焦点时,又一支军队在暗中迅速接近,增加了局势的复杂性。这支由拉什坎大公国派出的军队,人数约五百余人,表面上是西欧贫民十字军的身份来到此地,但实际上,这是扎夫蒂亚自己领地的精英部队,曾在她清除奴隶市场行动中展现过极为凶悍的执法效率。 这支队伍在扎夫蒂亚的家臣韦利米尔骑士的带领下急速前进,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前来支援李漓,对抗日益增强的拜占庭军队压力。这表明扎夫蒂亚在过去几天的沉默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在秘密筹备援助,寻求在关键时刻为李漓提供必要的支持。 韦利米尔骑士精通战术和地形利用,他带领的部队以高度的秘密性和效率快速移动,几乎未被任何其他势力所察觉。他们的行进路线绕开了主要道路和人烟稠密的区域,通过一些鲜为人知的小径和林间空地,以期在最短时间内接近种植园。 塞巴斯蒂安和伊格纳提奥斯的队伍尚未完全意识到这一支突如其来的新势力。扎夫蒂亚的这一计策,如果执行成功,不仅能有效抑制拜占庭军的进一步压力,还可能改变整个战场的力量对比,为李漓提供一个突破的机会。 此刻,拉什坎军队已完全做好了准备,他们装备了大量的燃油,计划在夜幕降临时利用火攻进行突袭。他们正耐心等待夜色的来临,以发动这一精心策划的偷袭行动。 扎夫蒂亚在进行这一策略部署时,有意没有将计划透露给她的表妹阿格尼。她清楚地认识到,尽管两人是亲戚关系,但她们在利益上并不完全重叠。在这种复杂的地缘政治格局中,扎夫蒂亚选择保留部分秘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策略自主性,避免内部分歧可能带来的行动泄露。扎夫蒂亚在君士坦丁堡拥有的公开身份是威尼斯驻君士坦丁堡的商务参赞,这个身份为她在这个外交舞台上提供了一定的掩护,同时也对她的行动施加了一定的制约。她能够担任这样的角色,部分要归功于她已故的第二任丈夫,他是威尼斯共和国创始家族之一的贵族成员。正是这段短暂又不幸的婚姻给扎夫蒂亚带来了可观的附加值,加强了扎夫蒂亚的政治影响力,也为她在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提供了额外的资源和支持。 李漓此时尚未得知另外两支友军的加入,他仍在准备进行一次背水一战。实际上,随着这两支友军的出现,李漓方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敌人。 “冲锋!”李漓的声音划破寂静,随着一支李漓自己研制的穿云箭射向天空,虎贲营、飞熊营、伍麦叶军、保加尔义勇军、武装奴隶队伍以及苏尔家武装商队迅速响应,他们如洪水猛兽般从多个不同的方向冲向尚未完全筑好的拜占庭军营地。 李漓的军队以卓越的协调性和强大的冲击力对拜占庭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势。高昂的士气和精确的战术配合使得他们能够迅速地突破敌人的初步防线。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拜占庭士兵们显得完全措手不及,他们的营地因为防御工事尚未完成而异常脆弱。 转眼间,利奥波德率领着虎贲营的骑兵队利用敌人的混乱,犹如破竹之势冲破了拜占庭的前沿防线,直接冲入了敌军营地。与此同时,飞熊营的佩切涅格骑兵也不甘落后,他们从营地的另一侧猛烈突进,两股力量几乎同时从左右两侧切入拜占庭军的心脏地带,造成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 在这关键时刻,拜占庭将军伊格纳提奥斯被迫迎战。他甚至来不及穿上铠甲,仅仅披着战袍,匆忙拿起长剑走到自己的指挥帐篷外。他目睹了自己军队的溃败情景,军心摇动之际,伊格纳提奥斯急忙向传令兵大声命令:“都不要乱,迅速列阵,迎战!” 伊格纳提奥斯的声音中满是急切与命令,尽管他试图重组部队、恢复秩序,但李漓的初步攻击已经给拜占庭军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和实际上的打击。这场突然的夜袭彻底改变了战场的态势,李漓的军队正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势中占据短暂的上风。 尽管李漓的军队初期攻势凶猛,瓦兰吉卫队作为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很快展现出了他们的战斗素养。在遭受初步冲击并承受了一定损失后,他们迅速重新组织阵形,有序地列队结阵,有效地恢复了战场秩序。 虎贲营和飞熊营的骑兵队在瓦兰吉卫队稳固防御线的面前,开始感受到了压力。初期的突击虽然成功造成了混乱和损失,但随着瓦兰吉卫队的迅速反应和防线的稳固,骑兵队的冲锋逐渐显得力不从心,他们已无法像战斗之初那样自由穿梭于敌阵,造成有效打击。 瓦兰吉卫队的坚韧和组织性让他们在经历初步的混乱之后迅速调整战术,他们的防御阵型紧密,有效地抵御了连续的突击,使得李漓的骑兵队难以再次突破他们的防线。这一变化对战场态势产生了显着影响,使得战斗进入了一种相对僵持的状态,双方都在寻找新的突破口。 第154章 瓦兰吉卫队 在战场上,正当瓦兰吉卫队逐渐恢复秩序时,一场新的混乱突然爆发。\"着火了!\" 一名拜占庭士兵突然间慌张地大喊,打破了战场的暂时平静。 这场火灾并非偶然,而是韦利米尔骑士率领的拉什坎军队所为。这支军队伪装成平民十字军,悄无声息地从树林中接近并潜入拜占庭的营地。在李漓的总攻发起的混乱中,他们找到了完美的时机,开始实施他们的主要目的:纵火。 拉什坎军队的行动迅速而果断,他们分散在拜占庭营地的各个角落,利用带来的油迅速点燃了多处帐篷和供应堆。熊熊火光很快映红了夜空,浓烟滚滚,不仅造成了实际的物资损失,更重要的是,这一行动极大地扰乱了拜占庭军队的秩序,影响了他们的士气和组织性。 这种突如其来的内部攻击使得原本正在重新组织阵形的瓦兰吉卫队不得不分散力量,一部分兵力转而试图控制火势和保护重要的军事资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中。拉什坎军队的这一策略不仅有效地利用了拜占庭军队的薄弱时刻,也为李漓的军队创造了更多的战术机会。 随着战场上的火光越来越猛烈,李漓的步兵队伍抓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迅速推进,直扑拜占庭军队的阵线。在这突发的火灾造成的混乱中,拜占庭士兵未能及时整顿防线,远程射手们甚至没有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射击阵地。 出人意料之中,伍麦叶军在拜乌德的率领下,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和冲击速度,他们甚至比通常凶悍的维京海盗还要先一步突破敌军防线。这一突进显着地提升了整个攻势的动力,极大地增强了战场上的攻击压力。 伍麦叶军的士兵们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怒火的出口,他们将面前的拜占庭士兵视为当年令他们家破人亡的伊比利亚十字军。怒火与复仇的情绪驱使他们挥舞手中的利刃,每一次砍击都重重地落在敌人的盔甲和肉体上,不仅是在战斗,更像是在进行一场仇恨的宣泄。 这场由火光引发的攻势迅速改变了战场的面貌,李漓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境,拜占庭军队的防线在持续的压力下开始出现断裂。火光照亮了士兵们前进的路,也映射出他们胜利的希望。在这一夜之间,乌尊亚种植园周边的土地被战火和血水同时染红。 在火光映照下的乌尊亚战场,战斗正愈发激烈。伍麦叶军的突然爆发和激进表现让其他部队感到了压力,特别是埃林指挥的飞熊营。埃林,一位骁勇的维京海盗领袖,眼见伍麦叶军在前线的英勇表现,感到了一丝尴尬和巨大的压力。他高声向自己的战士们怒吼:“都没吃饱饭吗?拿出你们的奥丁神力来!”这一声咆哮仿佛在夜风中引爆了一颗炸弹,激励着每一名维京战士。 激昂的呼声下,飞熊营的战士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他们挥舞着斧头、长矛和重锤等野蛮的武器,狂热而凶猛地向拜占庭的防线发起了冲击。战场上,一时间,铁与血的气味交织在一起,维京战士们的怒吼声与武器相撞的声音构成了战争的主旋律。 然而,战场上的命运总是充满变数。在激烈的战斗中,埃林所指挥的飞熊营步兵队意外地与一群同样来自北方的维京战士相遇,这些战士正是瓦兰吉卫队中的一部分。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原本充满敌意的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与僵持。 就在这僵持之际,瓦兰吉卫队中的一名维京人雇佣军领袖认出了面前的埃林。他垂下手中的武器,跑到埃林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议道:“埃林,你怎么也出来当雇佣军了?你们不如也跟着拜占庭混吧,待遇不错。” 埃林的回应充满了决绝与嘲讽:“呸!我们仍旧在为朗希尔德公主效命,我们要开拓一片新的家园,我们不是谁的战争工具!西格瓦尔德,你怎么还没死在战场上?”言罢,埃林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大铁锤,砸向了这位昔日的战友。 在乌尊亚种植园外的战场上,火光照亮了狂暴的战斗。埃林和西格瓦尔德,两位维京战士的对峙,成了战场上的一道独特风景。西格瓦尔德,用他那粗大的斧柄挡住埃林挥下的大铁锤,火星四溅,响声震天。 “埃林,你疯了吗?连我也想杀?你是说朗希尔德公主还活着,而且和你在一起?”西格瓦尔德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怒火,他的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 埃林的回答是又一次猛烈的锤击,铁锤砸在斧柄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是的,朗希尔德公主还活着,但这关你什么事!先让我砸死你这个无耻的逃兵!”埃林的声音如同战鼓,激烈而充满怒气。 西格瓦尔德稳住身形,怒吼着反驳:“埃林,你这个疯子,你先给我住手!我并不是打不过你,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他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解释的意味,“我警告你,我不是逃兵,我只是以为公主已经死了,才带着手下的兄弟们离开的!你给我赶紧住手!把话说清楚,公主在哪里?” 就在这紧张的对话中,朗希尔德本人冲上前来,铠甲在火光中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她大声地对西格瓦尔德喊道:“我在这里,西格瓦尔德。” 这声音如同晨钟暮鼓,震撼了拜占庭维京人雇佣军所有人的心灵。西格瓦尔德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喜悦,他的眼睛湿润了,旋即他转向自己的手下,高声宣布:“兄弟们,朗希尔德公主还活着!我们反水了,跟着埃林他们打拜占庭人!”这一宣言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所有维京雇佣兵的热血。 转眼之间,这支五百多人的维京人雇佣军在一片欢呼声中调转了枪口。他们扯掉了自己手臂上的象征归顺拜占庭的布条,举着武器,如脱缰的野马,扑向了毫无准备的拜占庭士兵。这一刻,战场的风云突变,原本凶险的局势突然向着李漓这边倾斜。 在战场上,拜占庭军队的形势急转直下。就在维京雇佣兵的背叛引起一片混乱之时,一位拜占庭军官急匆匆地向将军伊格纳提奥斯报告:“那些无耻的维京人叛变了!” 伊格纳提奥斯,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眉头紧锁,却迅速作出决策:“先不管他们,我们现在要先突破敌军主力的包围!”他的声音坚定,充满了战场上的冷静和果断。 在这紧要关头,伊格纳提奥斯利用他丰富的战术经验和对战场的敏锐洞察,指挥拜占庭军队的核心力量迅速调整战斗方向。他精准地识别出李漓麾下的主力精锐——虎贲营所在的位置,并命令拜占庭士兵向该方向发起猛攻。 虎贲营,作为李漓军中的精锐部队,正在经受拜占庭军队的激烈冲击。就在此时,虎贲营的指挥官素海尔大声呼喊:“虎贲!”这一呼喊不仅是指挥信号,也是激励士气的战斗号召。随着他的呼喊,每个虎贲战士都如同被赋予了新的力量,士气大振。 “虎贲!虎贲!”随着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虎贲营的士兵们仿佛被注入了无穷战斗力,他们手中的武器在火光中闪烁着寒光,一次次将冲向他们的拜占庭士兵击退。每当“虎贲!”的呼声响起,就有拜占庭士兵倒在血泊中。 随着激烈战斗的持续,虎贲营和飞熊营在拜占庭军队的猛烈进攻下逐渐感到压力山大。拜占庭军的战术组织严密,每一次冲击都针锋相对,力求精准有效。在火光映照的战场上,虎贲营和飞熊营的士兵们奋力抵抗,战斗的双方你来我往,激烈异常。 正当战局显得格外吃紧之时,苏尔家武装商队和武装奴隶队伍及时发挥了他们的战略价值。这两支力量原本在战场的两翼进行辅助防守,见到主力部队岌岌可危,立即调整了战斗策略,从侧翼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武装商队是由经验丰富的商旅战士组成,他们虽不是职业军人,但多年的边境贸易争斗锻炼出了他们的战斗本能。他们手持长矛和弩箭,以一种几乎商业般的精准和效率,对拜占庭军的侧翼展开攻击,迅速打乱了敌人的阵脚。他们的进攻不仅迅猛而且果断,有效地分散了敌军的火力,使得拜占庭军队不得不重新分配兵力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新威胁。 与此同时,武装奴隶队伍也展示出了他们的不凡战斗力。这些曾经的奴隶现在变成了拥有自由身的战士,他们对自由的渴望转化为了战场上的狂热和勇敢。手持锁链、钩镰和简易盾牌,他们在战场上如同破浪的船只,冲破敌人的防线,为虎贲营和飞熊营解压。他们的冲锋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美,每一个成功的突破都极大地激励了李漓的队伍的士气。 这两支队伍的及时支援如同及时雨,不仅有效减轻了虎贲营和飞熊营的正面压力,还在战场上形成了新的优势。 战斗持续激烈,李漓的队伍与拜占庭军队已经陷入了紧张的拉锯战。每一个战士都被推到了极限,李漓在指挥中不断调整战术,试图寻找拜占庭防线的弱点以求打破僵局。在这场焦灼的对峙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变数和挑战。 然而,保加尔义勇军尚未到达战场,这一时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持续推动前线上,并没有人注意这个细节。 随着战斗的进展,一支神秘的力量终于揭开了它的面纱——保加尔拉什坎联军在战场上正式露面。这支部队的领袖卢切扎尔和韦利米尔早有交集,两人虽然在某些观点上不尽相同,却因为历史上的某些事件结下了不寻常的友谊。在政治和军事的暗流涌动之下,他们两家实际上早已结成了暗地里的盟友。 在这场混战中,拉什坎军队与保加尔义勇军的汇合如同黑夜中的一束光芒,为局势带来了新的转机。他们出现在拜占庭军队的后方,这一战略位置的选择极大地加剧了拜占庭人的混乱。 在这场混战中,拉什坎军队与保加尔义勇军的联合成为黑夜中的一束希望之光,为紧张局势注入了新动力。卢切扎尔的战士们凭借他们的独特战术,不仅在正面战场上娴熟作战,还精于各种游击战术。他们在拜占庭军营中大胆纵火,将战场照亮,同时开启了战争的新篇章。这场意外的火攻直接瓦解了拜占庭的后勤支援线,并在心理上对敌军造成沉重打击。在熊熊的火光中,拜占庭士兵的恐慌和混乱被放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胜利的可能性。 拉什坎和保加尔的联军在战场上如双刃剑,他们的到来使本已苦战的拜占庭军队雪上加霜。随着火势蔓延和局势混乱加剧,拜占庭的阵脚开始动摇,士气迅速下降。接着,这支队伍又敏捷地消失在夜色中,他们不会像其他部队那样正面硬碰硬,而是不断寻找机会发动偷袭,制造混乱。 伊格纳提奥斯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当看到保加尔-拉什坎联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制造一波巨大的混乱,然后又迅速消失,这位拜占庭将军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愕和愤怒。“这些该死的地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咆哮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慌的光芒,正如他面前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舞。 正当伊格纳提奥斯试图重新组织部队,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威胁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军官跑到他的面前,带来了更加令人沮丧的消息:“列凡.巴格拉季昂带着那些格鲁吉亚人和阿兰人逃跑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急迫和不安。 “什么?”伊格纳提奥斯的声音突然提高,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跑了多少人?” “逃跑的一共有六百多人!”军官的回答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伊格纳提奥斯的心脏。 伊格纳提奥斯的怒火与挫败感交织成一股狂风,他愤怒地咒骂:“列凡.巴格拉季昂,这条该死的高加索蜥蜴!”语气中充满了对背叛者的蔑视和对局势的悲观。他深知,失去了这些格鲁吉亚和阿兰的战士,拜占庭军队的兵力再次断崖式减少,战线可能因此崩溃。 他环顾四周,火光映照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投下一片阴影。在短暂的沉思后,伊格纳提奥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现在,我们剩下的人可能不到一千了吧。事已至此,立刻组织有序退出战场吧!”尽管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他的声音仍然坚定,显示出作为将军的决断力。 这一命令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周围的士兵感到一阵寒意。他们无奈地开始准备撤退,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悔恨。拜占庭军队的撤退不是简单的行动,每一个动作都被火光照得通红,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决定生死。 在火光和烟雾中,伊格纳提奥斯的身影逐渐模糊,但他作为将军的威严和决心,在这最后的时刻依然光芒四射。撤退的号角声中,拜占庭军的士气渐渐消沉,但他们的将军依然坚持着有序的撤离,试图保存尽可能多的兵力,为未来可能的反击保留最大的力量。 第155章 罗马方阵 伊格纳提奥斯这位身经百战的拜占庭将军,在战火中沉着冷静地发出撤退指令。他的声音,在燃烧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坚定。随着这一命令的传达,拜占庭军队开始有序地重新结阵,他们的战线逐渐收缩,缓缓向君士坦丁堡方向撤去。火光照耀下的铠甲闪闪发光,士兵们的脚步声在夜风中回荡,带着沉重和不甘。 李漓的队伍仿佛被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驱动,毫无停歇之意,持续向敌阵深处推进。战斗的激情在他们心中犹如野火般蔓延,炽热且不断扩张。骑在战马之上的李漓,目光如炬,冷静而坚毅,他手持长剑,剑尖指向战场的深处,果断指挥着士兵们向前冲锋。 素海尔指挥的虎贲营展现出了他们一贯的军事纪律和组织性,像慢慢流淌的岩浆一般稳步推进战线。布兰卡的堂兄昂里克和朱利安如今已蜕变为真正的战士,他们各自领导着一支小队,坚决地执行着素海尔的战斗指令。与此同时,与李漓有着各种亲戚关系的年轻军官——利奥波德、贝托特、加斯帕,展示出了他们的成熟与责任心。他们的行为毫无裙带关系的痕迹,反而显示出一种“上阵父子兵”的坚定与责任。李漓在不经意间观察到他们的表现,不由得微微点头,对他们的成长和表现给予了肯定。 在注入了新鲜血液之后,飞熊营的战斗力愈发凶猛。西格瓦尔德迫切需要向朗希尔德证明他们的忠诚从未动摇,因此这些维京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格外激进,每一次冲锋都像是为了赢得领袖的认可而战。他们的斧头挥舞得更为猛烈,每一击都重若千钧,伴随着战斗呐喊,向敌人展示他们的无畏和力量。巴殊尔和他指挥的佩切涅格骑兵队则将这场对抗拜占庭的战斗视为一次深刻的复仇。对他们来说,每一次箭矢的释放和马蹄的奔腾都是对亡国之痛的回响,他们在战场上毫无顾忌地释放着对消亡家园的深仇大恨。骑兵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决绝,他们的攻击既狂热又有序,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可以片刻忘却族人的灾难。同时,由安杰罗领导的威尼斯劳动营暴动出身的弓箭手队伍也被战场上的热血氛围所感染。这些曾经的苦役者,现在挽着弓,射出的每一箭都显得异常尖锐。他们的表现出奇的亢奋,仿佛每一个目标的倒下都能为他们带来一丝解脱,他们的箭矢在空中划过带着复仇与解放的弧线,目标精准,箭风凛冽。这支队伍在战斗中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和勇气,他们的存在为整个联军带来了不可小觑的力量。 阿尔普指挥的武装商队和赫伯特领导的武装奴隶们采取了一种更为谨慎的战术。与其他战团由热血和复仇心驱动不同,他们的行动完全是出于对战斗命令的忠诚执行。他们心中缺乏那种燃烧的怒火或深沉的仇恨,这使得他们的战斗方式显得更为机械和务实。 尽管缺乏情感的驱动,阿尔普和赫伯特的部队依旧保持着高效和有序的作战状态。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符合标准要求,展现了不容小觑的战斗力。他们通过严密的阵形和有序的推进,稳步执行战斗任务,确保每一次行动都能达到既定的战术目的。这种无私的执行精神和冷静的战斗方法,在动荡的战场上提供了一股稳定的力量。 突然间,那面破损的伊比利亚伍麦叶战旗在战风中剧烈摇曳,如同召唤战士们的号角。伍麦叶军在这一刻再次点燃了他们作为天放教徒的圣战之火,展示出了他们的坚定与顽强。他们紧紧追随着缓缓撤退的敌人,像猎豹牢牢锁定猎物,绝不放松。 就在拜占庭军队稍显混乱的瞬间,拜乌德率领的伍麦叶战士们汹涌而出,犹如狂潮席卷沙滩,无情地冲击着敌人的阵线。他们的战斗哲学是决不给对手留下片刻喘息的机会。这股激流不仅是力量的展现,更是信念的体现,他们以雷霆万钧之势,破浪前行,将战场上的每一次机会都转化为对敌人的致命打击。拜乌德的指挥如同精准的机械,每一次动作和调度都旨在撕开敌军的防线,不给敌人任何反击的余地。 当塞巴斯蒂安确认拜占庭军队开始有序撤退的情报时,一种平静的自信油然而生。他决定在李漓尚未完全锁定胜局之前采取行动,旨在展示自己对赛琳娜公主的忠诚和支持。午夜的幽暗中,对于已经疲惫的拜占庭军队来说,一个新的威胁正悄然逼近。 塞巴斯蒂安率领的一千二百名日耳曼战士已经整装待发。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高举罗马式鹰旗,按照罗马军团的传统方阵密集排列,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一样缓缓向拜占庭军队推进。塞巴斯蒂安本人身着闪闪发光的重甲,战斗的光芒在他眼中跳动,手中的长矛不只是武器,更是他指挥部队的利器。他的神态从容,指挥若定,每一个命令都精准且冷静地发出。 尽管他的部队形成了压倒性的战斗姿态,塞巴斯蒂安却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克制。他的策略是明晰的——展现力量同时亮明立场,既向李漓表示支持,也向拜占庭显示力量。塞巴斯蒂安并不急于与拜占庭军直接交锋,他更倾向于通过展示力量迫使拜占庭军队不再靠近他们。只要对方能够明智地避开正面冲突,他愿意暂时放缓步伐,毕竟他的主要目的不在于战斗,而是在于通过军事压力展示其政治意志和战略定位。 焦急的步伐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一个拜占庭军官匆匆来到伊格纳提奥斯的面前,他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这些可恶的法兰克人竟然冒充我们罗马帝国的威名,使用我们罗马军团的战术来对抗我们!” 伊格纳提奥斯听到这消息,脸色顿时变得严峻,眉头紧锁:“他们是日耳曼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焦虑在他细疏的眉间展开。他迅速地做出决策,声音坚定而有力:“全体向侧方突围!尽量避免与日耳曼军队正面冲突!如果我们被他们夹击,必将全军覆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战场的残酷和现实的严峻。 “趁着日耳曼人还未完全组织起冲锋阵线,我们必须迅速撤退!我命令,所有人立刻丢弃一切辎重,全速撤退!”伊格纳提奥斯下达了命令,这是一次充满无奈的战术调整,但却至关重要,涉及军队生死存亡的关键决断。军官们迅速传达命令,士兵们虽心中不安,但丝毫不敢有迟疑,立即调整队形,准备向指定方向突破。 在伊格纳提奥斯的紧急指挥下,拜占庭军队开始快速但有序地向侧翼转移,试图突破敌军的包围圈以寻找一线生机。士兵们的动作迅速而紧张,队伍中的气氛压抑,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不安:一旦被敌人完全包围,他们的生死将不再由自己掌控。 同时,李漓在远处察觉到拜占庭军的动向后,立刻命令加强攻势。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激情,穿透夜幕回荡在战场上:“勇士们,追击!绝不允许一条拜占庭狗窜回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内!”他的呼喊激励着战士们如饿狼般猛扑向疲惫的敌人,每一次冲锋都使得拜占庭军的撤退步履更加艰难。 塞巴斯蒂安指挥下的日耳曼军队,以一种冷静且坚不可摧的姿态,逐渐封锁了拜占庭军队在主要道路及平坦地形上的退路。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的方阵像磐石一般稳固,聚集的力量和严密的秩序在昏暗的光影中显得尤为鲜明。随着两军接近,紧张与危机的氛围弥漫空气,战场上弥漫着压抑和预兆即将到来的冲突的气息。 战场上的气氛越发凝重,每个士兵的心跳都在不由自主地加速。拜占庭军的撤退途径被巧妙地切断,他们如同陷入了猎人设下的罗网中,前有李漓的激烈追击,后有塞巴斯蒂安的冷静堵截。 伊格纳提奥斯将军在部队中急速穿行,努力维持着军队的士气和组织秩序。他在士兵们耳边低声嘱咐,尽管语气坚定,但心中清楚,面对如此局势,一场灾难性的败退几乎已成定局。拜占庭军的有序撤退在恐慌与混乱中逐渐崩溃,士兵们开始盲目向南方的山区逃散,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甚至出现了自相践踏的惨剧。伊格纳提奥斯希望借此加速撤离,避免被敌军完全围困。拜占庭军队急速丢弃辎重、混乱逃窜进入乌尊亚种植园南侧的山地,他们的动荡行径激起了尘土和混乱。 与此同时,李漓的部队前进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塞巴斯蒂安指挥下的神圣罗马帝国军队,这支日耳曼人的军队严阵以待,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并非是拜占庭的东罗马帝国军队。”虎贲营的骑兵队长利奥波德大声喊道,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而且他的队伍在最接近日耳曼人军队的位置,所以利奥波德第一个看清楚夜幕中正前方的那些所谓的罗马军团方阵。利奥波德和他的骑兵队首先停止了前行的步伐。另一侧的飞熊营佩切涅格骑兵队则还在追击拜占庭军队。 旋即,这个消息被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给李漓。面对这种局势突变,李漓立刻做出了决断,决定暂停对伊格纳提奥斯率领的拜占庭军队的追击。李漓不会在不清楚眼前这支陌生军队意图的情况下盲目行动,因此他命令所有部队立即停止前进,重新评估战场形势。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确定的气氛,双方士兵的眼神里都写满了警惕和戒备。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战场上的静默被偶尔的马蹄声和铠甲摩擦声打破。两军对峙,像是两股汹涌澎湃的潮水在战场上汇聚,随时可能爆发激烈的冲突。李漓和他的将领们紧盯着前方的敌军,谨慎地评估着下一步的最佳行动策略。 在紧张的对峙气氛中,塞巴斯蒂安派遣一名骑士,手持神圣罗马帝国的旗帜,向李漓的队伍疾驰而来。这名日耳曼骑士马不停蹄地接近飞熊营,然而,当他快要接近营地时,飞熊营的弓箭手们发射了一排密集的箭雨,箭矢犹如阵阵风暴般落在骑士前方三十步地面上,尘土飞扬中逼迫他停下了马匹。 骑士不得不在原地停住,开始大声宣告自己的身份与目的:“我们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派出的东征军队,现在奉赛琳娜公主的命令前来乌尊亚种植园,与米洛男爵艾赛德·德·米洛阁下汇合!我们的指挥官塞巴斯蒂安骑士要求面见米洛男爵。”他的声音在战场的寂静中反复回响,试图穿透紧张的空气。 赛琳娜的名字传到李漓耳朵里这一刻,李漓就已经基本确定了眼前这支队伍的基本立场。李漓决定派出利奥波德,作为使者前去交涉。在简单而有效的交涉之后的,利奥波德跟随日耳曼骑士一同前往塞巴斯蒂安的阵地。不久后,塞巴斯蒂安在利奥波德的引导下亲自率队抵达李漓的阵地,他身穿精致的铠甲,带着战士的威严及使者的礼仪,向李漓敬了一个军礼。他的姿态既是展示力量也是表达诚意。 “米洛男爵阁下,我代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及赛琳娜公主,来此表示我们的友好意图。”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他从马上下来,走向李漓。 李漓回应同样的礼节,两人的交流即正式而又充满战术考量。“我对赛琳娜公主的印象深刻。你们的军队将是我们宝贵的盟友。”李漓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塞巴斯蒂安,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李漓在与塞巴斯蒂安的会谈中试图探询有关赛琳娜公主的最新动态,希望从中获得一些关于赛琳娜的私人信息。然而,塞巴斯蒂安对此话题显得异常谨慎,他谨守口如瓶,未透露关于赛琳娜行踪的任何情报,这使得气氛一度略显尴尬。 两人随后转而投入到更为具体和紧迫的议题——防御部署。哈迪尔、素海尔、朗希尔德、拜乌德、阿尔普、赫伯特等人以及日耳曼军队的主要军官们都参与了这个军事会议,众人围坐在地图前,仔细标注着关键地形和拜占庭可能的进攻路径。在详尽的讨论中,塞巴斯蒂安和李漓交换了各自的军事见解,塞巴斯蒂安对李漓的战术布局表示认可,李漓则对塞巴斯蒂安的策略洞察给予高度评价。 最终,双方一致同意这支日耳曼精锐部队进驻乌尊亚种植园并接受李漓的统一指挥。李漓强调,尽管欢迎他们的到来,但鉴于当前形势的复杂性,双方必须保持高度警觉,不能单纯依赖种植园提供的相对安全。李漓指出,必须在种植园周边区域进行严密的防御布置,确保对任何拜占庭的反攻或围剿都有充分的应对措施。 塞巴斯蒂安全盘接受了这些指示,并与李漓的部队协调一致,开始在关键位置部署兵力,设置防线。这一策略合作不仅为双方提供了坚实的防御保障,也巩固了李漓在乌尊亚种植园的战略地位,使塞巴斯蒂安率领的这支队伍正式纳入李漓的麾下。同时,进一步增强了李漓接下来在面对拜占庭当局进行政治谈判时的筹码和影响力。 第156章 赌一把运气 正当伊格纳提奥斯暗自庆幸李漓的军队不再对他们继续追击时,拜占庭军队的撤退路线已经被未曾料想的新敌设下陷阱。 原来,那些之前逃跑的阿兰人和格鲁吉亚人士兵,并未真正离散。事实上,他们在卢切扎尔的巧妙策反下,已经与保加尔-拉什坎联军结成了意外的同盟,现在他们和保加尔-拉什坎联军一起埋伏在拜占庭军队预计撤退路径的山谷两侧。 这一转变的背后有着复杂的因缘。三天前,一位格鲁吉亚军官因与拜占庭的罗马军官冲突而遭到伊格纳提奥斯的体罚,不幸丧命。这起事件激发了长期被拜占庭罗马人压迫和歧视格鲁吉亚人战士们的极端不满。 当卢切扎尔和保加尔-拉什坎联军在一次偷袭中遭遇到这些格鲁吉亚和阿兰士兵时,后者选择了回避而不是抵抗。卢切扎尔利用这个机会成功实施了纵火破坏,这一行为引起了这支队伍里的格鲁吉亚人分队长列凡.巴格拉季昂的注意。经过卢切扎尔和列凡的交涉,这支由格鲁吉亚人组成的队伍被成功策反,加入了保加尔-拉什坎联军,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拜占庭军一个致命的打击。 至于那些阿兰人士兵们则因为其领主为讨好东罗马皇帝而被迫送入拜占庭军中作战,他们在军中同样饱受不公待遇。在格鲁吉亚人队伍叛逃之际,阿兰人军队的领袖巴特拉兹.巴加提尔毅然决定带着自己的同伴们一起叛逃。阿兰人的目的更简单,他们就是要趁乱脱离长期压迫他们的拜占庭军队。 在卢切扎尔的激励下,列凡与巴特拉兹决定与李漓联合作战。他们的计划是击败由伊格纳提奥斯领导的拜占庭军队,并将其活捉,使他成为李漓在与拜占庭当局进行政治谈判时的重要筹码。他们希望通过这一举动,确保自己的诉求被李漓代表性地提出。 卢切扎尔的队伍自这场战斗爆发以来,一直在拜占庭军队的周边进行灵活的游击战,通过这些持续的偷袭活动,她早已注意到塞巴斯蒂安率领的日耳曼人军队的存在。她凭借直觉判断,日耳曼军队可能会切断拜占庭军队在主要道路和平原上的撤退路线,迫使他们选择从乌尊亚种植园南侧的山区撤离。 基于这一分析,卢切扎尔决定赌一把运气,她选择在那片山区的主要入口处,一个地势险要的山谷布置伏兵。她的计划是在这个战略要点进行伏击,从而彻底摧毁这支拜占庭军队。于是,在李漓的队伍和拜占庭军队交战时,战局尚不完全明朗的情况下,卢切扎尔就带着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无声无息地提前撤出了战场。 卢切扎尔召集了契特里、韦利米尔、列凡和巴特拉兹等队伍里的关键人,卢切扎尔宣布了她的计划:让保加尔义勇军站在山谷出口的关键位置,准备承担迎接敌人正面攻击的重任,列凡和巴特拉兹分别带领的格鲁吉亚人队伍和阿兰人队伍则分布在山谷两侧的山坡上隐蔽,优势地形让他们可以从高处对敌军进行侧翼攻击。韦利米尔指挥的拉什坎军队则隐秘地布置在山谷入口外围,一旦拜占庭军队进入山谷,他们将迅速行动,封锁山谷入口,切断敌军的退路并且以三长两短的号角声作为信号通知所有人。因为在这个计划中保加尔义勇军将要承受的压力最大,所以除了契里特颇有微词,其他人都没有反对。 卢切扎尔的计划被所有人如约执行。随着各支队伍迅速就位,卢切扎尔和她的保加尔义勇军在计划的位置上大大方方地严阵以待。现在,只剩下等待拜占庭军队深入陷阱,一场精心设计的伏击战即将展开。 拜占庭军队在慌乱与混乱中仓惶逃窜,终于就如卢切扎尔算计的那样,他们真的奔入了卢切扎尔设下的埋伏的山谷。当拜占庭军队气喘吁吁地接近山谷出口时,突然眼前出现了卢切扎尔率领的保加尔义勇军,宛如幽灵般在黎明的雾中若隐若现。 “前面那些是亡魂吗?”一个拜占庭军官惊慌地喊道。 “那是保加尔叛军!”一位拜占庭军官指着前方紧张地喊道,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他们人数不多!” “看起来就那么六七十人,我们冲过去,一举将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彻底消灭!”另一位军官兴奋地回应,眼中闪烁着攻击的火花。 “后方的追兵已经脱离视线。”第三位军官报告着,一丝松懈的气息透露出他们以为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伊格纳提奥斯立即下达命令,“冲过去!”他的声音坚决而有力,随着这一声令下,原本溃散的拜占庭军队迅速重新集结,士气被瞬间点燃,他们整装待发,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卢切扎尔和她的保加尔义勇军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卢切扎尔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在她的计划中,这一刻正是将敌军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在拜占庭军队的自信和松懈中,卢切扎尔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突然,一阵急促而紧张的号角声切割了战场上的紧张氛围,那是卢切扎尔和她的盟友们约定的三长两短的号角声!它表示着韦利米尔带领的拉什坎军队已成功彻底切断了拜占庭军队退出山谷的路。 紧接着,山谷四周回荡起一句带着各种口音的不太标准的希腊语:“活捉伊格纳提奥斯!”声音中携带着各个族群特有的发音,这句话不断被重复,仿佛每个回声都在击打拜占庭士兵的心理防线。原本因为伊格纳提奥斯的命令而稍微恢复的士气,此刻再次被震碎,深深陷入了绝望。 当卢切扎尔的伏击计划逐步展开时,拜占庭的前排战士们首当其冲地感受到了战场的突变。号角声的回响,如同死神的呼唤,在他们心中激起一波波恐慌的涟漪。紧接着,四周传来的各种口音夹杂的命令“活捉伊格纳提奥斯!”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割裂了他们最后一丝战斗的勇气。这些士兵,原本意图冲锋的脚步戛然而止,面对密闭的山谷出口和四面八方的敌军,他们察觉到前路似乎已被死亡封锁。 而在他们的后方,后排士兵因为视线受阻和信息滞后,仍然处于盲目的战斗冲动中。他们不知前方已是箭步难行,继续推挤着向前冲,希望通过一波波的人潮冲破前方的阻碍。这种盲目与急躁,很快演变成了致命的混乱——一些士兵被推倒在泥泞的地面,随后便是更多的士兵在无法停稳的冲力下,跌倒并在混乱中被无情踩踏。 尖叫声和呼喊声在山谷中悲惨地回荡,构成了一曲战争的挽歌。被困士兵的惨叫声,士气的崩溃声,以及盔甲与盔甲碰撞时发出的金属交响乐,共同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演奏出战场上最悲惨的乐章。那些还未倒下的士兵,面对着同胞的惨状,内心的恐惧迅速蔓延,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对死亡的无力感和绝望。 这一刻,拜占庭军队不再是一个有组织的战斗集体,而是一个个孤立的、恐慌的个体,在绝望中挣扎,试图寻找一线生机。而卢切扎尔和她的盟友们,就隐藏在这场混乱的暗影中,等待着将这场混战转化为决定性的胜利。 在混乱与推挤的高潮中,拜占庭军队遭遇了一个决定性的瞬间。伊格纳提奥斯突然在人群的猛烈冲撞下失去了平衡,从马上重重地摔落到泥泞的地面。他的身边,卫兵们本能地冲向他,试图扶起倒地的将军,但伊格纳提奥斯因跌落的冲击而暂时失去了站立的能力,痛苦与震惊让他哑口无言。 就在这个混乱的窗口期,一个声音划破了战场的嘈杂:“伊格纳提奥斯被射中了!”这句话的来源不详,可能只是一个在恐慌中的拜占庭军官无意中喊出的误会,也可能是某个格鲁吉亚人军官用熟练的希腊语喊的,但重要的是它像野火一样迅速在已经士气低落的拜占庭军中传播开来。 卢切扎尔洞察到了这一机会,立即放声大喊:“投降免死!”她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命令的权威。此命令被周围各族队伍接力传扬,他们的口号同样变成了“投降免死!”,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命运的宣告。 影响力逐渐扩大,终于,一个拜占庭军官在无力的挣扎后,将手中的武器砰然掷地。这一行为如同开启了堤坝的闸门,接着更多的拜占庭战士纷纷放下武器,无声地表达了他们的无奈与绝望。他们已经不再抵抗,接受了投降的命运。 卢切扎尔和她的联军抓住这一机会,迅速行动,像猎豹般扑向已经群龙无首的拜占庭军队。她的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击,利用精心训练的战术迅速将敌军分割,形成数个被完全包围的小圈圈。在这些临时形成的包围圈中,拜占庭士兵被迫双手抱头跪地,任由恐惧和绝望吞噬他们的勇气。 卢切扎尔的命令严苛而明确,任何试图反抗或犹豫不决的行为都会被立即制止。周围的保加尔和盟军战士严阵以待,他们手中的长矛随时准备穿透任何企图抵抗的拜占庭战士。在这种高效且残酷的控制下,超过六百名拜占庭军人被迫放下武器,彻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当伊格纳提奥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摇摇晃晃地尝试站起时,列凡已经迅速冲到他的面前。列凡的动作迅猛而精准,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伊格纳提奥斯的肩膀,强力的一击又一次将伊格纳提奥斯击倒在泥泞的地面上。伊格纳提奥斯痛苦地挣扎着想要再次站立,但列凡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侧腹,使他痛苦地呻吟着再次倒下。 这一系列动作不仅是战场上的对抗,更是列凡个人深沉仇恨的释放。三天前,他的同伴在拜占庭军队里遭受体罚时惨死,这段刻骨的仇恨让列凡在见到伊格纳提奥斯的那一刻,所有的怒火与悲痛都化作了对这位拜占庭将军的猛烈攻击,每一击都重重地印证了他内心的愤怒和复仇欲望。 正当列凡满怀仇恨地准备再次向伊格纳提奥斯扑去,继续他的报复性攻击时,巴特拉兹及时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他。巴特拉兹的声音中充满了紧迫感,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停手,我们不能再打了,他对我们还有用!”他提醒列凡,伊格纳提奥斯作为战后的谈判筹码具有重要价值。列凡这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停止了攻击。 就在这时,契特里也迅速赶到现场。他走到坐在泥地上的伊格纳提奥斯身边,将长剑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冰冷的剑尖让伊格纳提奥斯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契特里的眼神冷酷无情,他低沉地警告道:“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后果自负!我可不关心什么战略和政治谈判这些屁事!”这句话虽然简短,但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沉重的。 接着,几名保加尔战士迅速行动,像猛虎下山般一拥而上,将伊格纳提奥斯牢牢按倒在地。在伊格纳提奥斯的抵抗变得越来越无力时,他们迅速将他捆绑起来,确保了这位拜占庭将军的行动自由被完全限制。此举不仅显示了他们对战俘的控制能力,也彰显了他们对整个战局的掌控力。伊格纳提奥斯,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拜占庭将军,现在成了战争和命运的俘虏。 在卢切扎尔冷静而果断的指挥下,战场上迅速恢复了秩序,但这种秩序对于拜占庭的战俘而言,却是残酷的。卢切扎尔下达了明确的指令:所有能行走的战俘必须被捆绑起来,以防任何可能的逃逸或反抗;而那些重伤者,由于在当时的军事逻辑中被视为负担,遗憾地被决定执行处决。 这些命令被迅速执行。五百多名拜占庭战俘被严格地按照十人一组的方式捆绑起来,形成了一长串的人链。他们的手腕背后交叉并紧紧捆绑,使得任何个体的动作都会牵连到整个小组,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这样的处理方式,在视觉上形似一串串挣扎的蚂蚱。卢切扎尔和她的盟友们通过这种严苛的措施,确保了战后管理的严密和效率,同时也暴露了战争本质的无情和冷硬。 契特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怒气,他步履坚定地走到卢切扎尔的面前,眼中闪烁着报复的火光。他厉声说道:“我想以牙还牙,扎瞎这些罗马人的眼睛,为我们的先人报仇,为博洋老师报仇!”这句话中满是对过往苦难的回忆和深切的仇恨。 卢切扎尔立刻感到了话题的严重性,她急忙出声制止,语气坚定而有力:“不,至少现在不行!我们得先把他们押到米洛男爵那里,怎样处置这些罗马人要由男爵来作出决断!”她的声音中不仅透露出战略上的考虑,也显示了对当前局势的全面把控。 契特里的脸色更加难看,显然他内心的愤怒和复仇欲望难以平息。他张口想要反驳,但卢切扎尔已经抢先一步,再次强调:“我决定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契特里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无奈地退了一步。因此,这些战俘暂时逃过一劫,他们的眼睛未被残忍地剜除。 随着天空逐渐泛亮,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穿透了山谷的宁静。卢切扎尔站在一处高地上,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景象,随后她决然地下达了行军的命令。在她的坚定指挥下,保加尔及其盟友的士兵们开始动作,他们有序地将这些拜占庭战俘分成队伍,一队接一队地从山谷中押解出来。 这些战俘的步伐沉重,面色灰败,他们的眼中满是战败后的震惊与失落。而在队伍的中心,一个特别的马车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马车上,伊格纳提奥斯被牢牢捆绑着,他的嘴里还塞了一块布,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随着队伍缓缓启动,卢切扎尔和她的盟友们一同向着乌尊亚种植园的方向前进。沿途的景色与行军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平静的田野和清新的空气与战俘们的沉重心情和卢切扎尔军队的警觉态势相交织。 这一切都在卢切扎尔冷静而有序的指挥下展开,在这场伏击战中,卢切扎尔和她的盟友们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就这样取得了完全胜利,即使拜占庭军队的溃败,卢切扎尔和她的盟友们起到的作用可能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样,但这依然展现了卢切扎尔作为领袖的坚决与睿智。 第157章 我就爱吹牛 随着晨光破晓,李漓的军队开始执行预定的计划,进行战略性的重新部署。各个单位精准地调整位置,确保阵地的坚固和资源的最优利用。这一系列行动显示了李漓军队的高度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的行动有序且效率高,保持着军队的战斗力和防御准备。 在这忙碌的调整中,赫伯特负责的一支特殊队伍也开始行动。他领导的武装奴隶队伍负责押解那些在战场清理过程中俘获的五十多名受伤的拜占庭战俘。这些战俘,因为受伤无法行走迅速,显得格外凄惨,但在赫伯特和他的队伍看管下,却也无力反抗。 赫伯特和他的队伍行进稳健,他们穿过已经稍显宁静的战场,步履沉重但有序。这一路上,战俘们的表情透露出痛苦与绝望,而武装奴隶们则是冷漠而专注,他们的任务是将这些战俘安全带回乌尊亚种植园,这不仅是对战俘的监控,也是对他们自身身份的一种试炼和锻炼。 乌尊亚种植园,作为李漓军队的后方基地,已被逐步转化为一个临时的战俘营和医疗中心。这里不仅将安置这些战俘,也将对他们的伤势进行必要的治疗。在这里,战俘们将等待进一步的审讯和处置决定,而赫伯特和他的队伍将继续承担起守卫和管理的责任。 李漓眉头紧锁,环视着围绕他的部下。焦虑之情在他的声音中显露无疑,他问道:“谁看见卢切扎尔和那些保加尔人了?”他的目光在众部下之间转动,希望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围绕他的部下们相互交换了忧虑的眼神,但都无奈地摇头。无人能提供确切的消息,这使得紧张气氛更加浓厚。 哈迪尔皱着眉头,回忆着:“他们在战斗一开始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蓓赫纳兹试图提供一些线索,她说:“敌人营地里各处的火,应该就是卢切扎尔他们放的。” 哈迪尔再次开口,补充道:“他们出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带油脂这些东西!” 阿尔普表达了他的担忧:“他们就那么点人,会不会已经被敌人消灭了。” 朗希尔德立刻反驳:“不可能!卢切扎尔这个人可狡猾了,她才不会去和敌人硬碰硬!” 就在这时,熊二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插嘴,他说:“主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没有看到一具他们的人的尸体。”这句话给了在场的人一丝慰藉,至少还没有卢切扎尔在战场上陨落的证据。 熊二的话让李漓的心稍微有些放下,但担忧依旧未消。 在焦虑的等待和战术调整之间,朗希尔德显得有些不安,他向李漓求证接下来的行动,“主人,我们要在这里继续等她吗?” 塞巴斯蒂安,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了解战场的残酷和变幻莫测。他在一旁劝解李漓:“男爵阁下,在战场上,牺牲是再所难免的事,也是很平常的事,我们还是尽快按原计划调整驻防位置吧,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他的话语沉稳,提醒着李漓不能因私情影响战略判断。 李漓内心的挣扎在他沉默的表情中表露无遗,于是他命令道:“阿尔普,你们武装商队再到附近到处搜索一下,尽量仔细一点。其余的各支队伍立刻按计划去指定位置设防。就这样吧!” “是!”所有人领命,散开开始各自的任务。阿尔普和他的武装商队迅速动身,展开了对卢切扎尔和保加尔战士们的搜寻工作,他们深知时间的宝贵和任务的重要性。与此同时,其他队伍也有条不紊地向预定的位置移动,按照战前制定的计划执行防守任务。 李漓的心情紧张而复杂,他的担心如同阴云笼罩着他的心头,焦虑中不断寻求着卢切扎尔的消息。尽管心中对卢切扎尔的安危充满担忧,李漓依然坚持以大局为重,确保整个军队能在这不稳定的战局中保持最大的战斗力。就在这时,一阵急速的蹄声打破了沉默,雷金琳特的弟弟,虎贲营的侦查队长贝托特,骑着马飞奔而来,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贝托特急切地向李漓汇报:“男爵,我们发现卢切扎尔了!她带着一支大约一千人的队伍,押解着几百个拜占庭俘虏,正从南边的山区走出来,现在正向我们这边走来。”贝托特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兴奋。 李漓的眼睛立刻闪过一丝光芒,他的担忧转为惊喜,“走,带我看看去!”说罢,李漓立刻就策马随着贝托特而去,蓓赫纳兹和哈迪尔紧跟其后,法里德带领着亲卫队立刻本能地跟了过来。 李漓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期待,他急切地想要了解卢切扎尔及其部队的状况。当卢切扎尔远远地挥手喊话,他的紧张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晨光中,卢切扎尔的身姿显得无比英挺,她背后跟随的是整齐划一的联军队列以及一队队被捆绑的拜占庭俘虏,这一切在朝阳的映照下格外壮观。 卢切扎尔的声音中带着战场的豪迈与兴奋:“男爵,你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她的激动传染到了周围的每一个人,使得整个气氛都充满了胜利后的欢欣。 李漓不再犹豫,策马加速,很快来到卢切扎尔的面前。他的表情中带着关切与责备:“刚才你们到哪里去了,真让人担心!”李漓的声音中不仅有担忧,也透露出对卢切扎尔的深切依赖和信任。 卢切扎尔笑着跳下马,活力四射,她兴奋地靠近李漓,仿佛一个孩子即将展示她的新发现:“昨晚,我去山里抓了一头豹子!”她的比喻充满了戏谑与自豪,显然是指她这次大获全胜的战果。 “男爵,快下来,我带你去看我抓获的猎物!”卢切扎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李漓感受到了卢切扎尔的激动与热情,他迅速地下马,步伐匆忙以回应她的急切。卢切扎尔,充满活力,抓住了李漓的手,两人一同快步向她所带领的队伍深处跑去。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周围是严肃的战场环境,而像是一对情侣的重逢,无视了军队中的等级与礼节,他们的行为显得有些忘形。 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也被他们的情谊和显然的成功喜悦所感染。卢切扎尔领着李漓穿过整齐排列的保加尔士兵和那些显得颓丧的拜占庭俘虏,直接前往一个特别的地方。 她带李漓来到了俘虏队伍的中间,那辆马车上严实地捆绑着伊格纳提奥斯。卢切扎尔指着伊格纳提奥斯,自豪地说:“看,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战果,这就是这支拜占庭军队的主将伊格纳提奥斯,他可是拜占庭皇帝的亲舅舅,将是我们与拜占庭谈判的重要筹码。” 李漓细致地观察了伊格纳提奥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他知道,这不仅是一个军事胜利,更是一个巨大的政治机遇。 当李漓转向卢切扎尔时,空气中的紧张氛围似乎瞬间被打破。卢切扎尔趁机轻盈地扑向李漓,她那灵动而轻巧的身躯被李漓稳稳抱住。李漓深深地点了点头,目光充满了赞赏与好奇,他低声问道:“你做得很好,你是怎么抓住这头豹子的?还有,你的队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 卢切扎尔面带嫣然的微笑,调皮地挑战道:“男爵,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她的声音轻快而带着俏皮,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的声音突然从李漓背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亲昵气氛:“啊哼!嗯,咳咳咳!”她的假咳显然带有提醒的意味,提醒李漓注意场合与身份。 听到蓓赫纳兹的声音,李漓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和姿态,他缓缓松开环绕在卢切扎尔的双臂,假装生气地回应:“你少来这套,快老实交代!”尽管话语中带着责备,眼神却难掩笑意。 卢切扎尔对蓓赫纳兹瞪了一眼,她的瞪眼充满了戏谑和不满,仿佛在责怪她打破了这个温馨而轻松的时刻。她的眼神之后又转为一种轻松的笑意,准备详细解释此次行动的经过与成果,而这一切都在李漓的期待中缓缓展开。 在谈话的氛围中引入了一份严肃与职业性,卢切扎尔显得更加专注和认真。她以一种冷静且详细的方式,向李漓叙述了昨夜战斗的每一步。她的汇报充满了自信,展示了她对战场动态的敏锐洞察力和对决策的精确把控,她巧妙地略过了依赖运气的部分,凸显了自己战术安排的严谨。 在讲述中,卢切扎尔未曾提及伊格纳提奥斯坠马的意外,而是聚焦于自己如何利用地形的优势和夜色的掩护,策略性地击溃了敌人。她的叙述中透露出对战术细节的精细理解和运用。 更引人入胜的是,卢切扎尔还兴奋地分享了自己如何通过个人魅力,成功说服了三支原本独立的队伍归附于她的旗下组成这支反拜占庭联军。她的叙述充满了自信与活力,仿佛那一刻的她是无所不能的,能以一己之力凝聚人心,赢得信任和支持。 卢切扎尔接着向李漓详细介绍了这三支队伍的领导者:韦利米尔、列凡、巴特拉兹。她描述了他们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和如何在关键时刻作出决定性的贡献。她的话语中不仅带有对这些将领能力的认可,也透露了对他们的高度评价。 “韦利米尔骑士指挥的部队在突破敌阵中表现出色,他们的机动和迅速反应是我们能够迅速切断敌人退路的关键。另外,在拜占庭军营防火用的油脂就是他们带来的。”卢切扎尔解释道,她的目光在回忆那一刻时不由自主地闪烁了几分光芒。 在卢切扎尔的兴奋叙述之后,韦利米尔上前一步,他的语气正式而坦诚,对李漓进行了重要的补充说明,他说道:“报告男爵,我们是拉什坎大公国乌坎大公的姐姐斯拉维卡女伯爵的军队,人数共三百七十一人。斯拉维卡女伯爵,就是您熟悉的威尼斯驻东罗马帝国商务参赞扎夫蒂亚女士。是她派我们前来支援您的。”这些直接而明确的信息,明显与卢切扎尔先前将收纳这些队伍归功于个人魅力的说法形成了对比。 李漓听到这番话,一脸坏笑地转向卢切扎尔,眼神中闪烁着戏谑与挑衅。显然,他在享受卢切扎尔被揭穿的这一刻,这让整个对话场面充满了轻松而幽默的气氛。 “我就爱吹牛,这总行了吧!”卢切扎尔虽然被揭穿了一点小谎,却丝毫不以为意,她面带微笑,态度自若地继续介绍:“尽管如此,我们还有另外两位关键人物,列凡和巴特拉兹,他们的队伍同样在昨夜的行动中表现出色。”她的声音依然充满了自信与骄傲,显然,对于自己在整个行动中的表现和成就,卢切扎尔持有坚定的自评。 卢切扎尔接着展开说明,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尊重与赞赏:“而列凡和巴特拉兹在战场上的表现尤为关键。”她详细叙述道,“他们负责保障侧翼的安全以及执行迂回包围战术,这对我们的最终胜利至关重要。列凡指挥的格鲁吉亚人队伍和巴特拉兹领导的阿兰人部队,不仅展示了出色的协作能力,还在勇气与战斗技巧上都令人钦佩。” 卢切扎尔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敬意,她继续说:“在此之前,我已经与他们达成了一项协议,承诺将他们的诉求作为重要条件纳入我们与拜占庭的政治谈判中。这不仅是对他们英勇表现的回报,也是确保我们联盟稳固的策略。” 列凡步前,目光坚定,向李漓正式介绍自己:“男爵,我是列凡·巴格拉季昂。我和我的同伴们来自格鲁吉亚,共有三百五十二人。我们希望东罗马帝国为我们那些被虐待至死的同伴提供抚恤金,并允许我们自由离开。目前,我们愿意加入您的队伍并接受您的指挥。”列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显露出他们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正义的追求。 紧接着,巴特拉兹也同样步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男爵,我是巴特拉兹·巴加提尔,与我同行的都是阿兰人,人数为三百零七。我们的唯一愿望是摆脱拜占庭的控制,我们没有其他要求。如列凡所言,我们也准备加入您的部队,接受您的指挥。”他的话简洁明了,表达了他们对自由的强烈渴望。 李漓听后,表情变得严肃而郑重,他环视两位将领及其部队,然后缓缓地点头回应:“好的,我理解并尊重你们的选择和诉求。我会将这些要求作为谈判条件之一,争取在我们与拜占庭当局的接下来的政治谈判中为你们争取应有的权益。”李漓的承诺不仅表明了他的领导力,也展示了对他新加入部队成员的关怀与保护意识。 李漓综合考虑了当前的战略需求和新兵力的加入后,迅速做出了指挥决定。他转向卢切扎尔,命令道:“卢切扎尔,你带领这支新整合的队伍,继续负责押解这些俘虏。我们一起返回乌尊亚种植园。” “是!”卢切扎尔点头应命,此刻她已经完全把自己当作是李漓的部下,她的表情中透露出对任务的尊重和对挑战的准备。 卢切扎尔迅速地向契里德、韦利米尔、列凡、巴特拉兹以及他们的部队发出了整合和行动的指令,确保队伍能够有序地进行协同行动。他们将俘虏整齐地编排在队伍的中部,以防任何企图逃脱的行动。 沿途的行军中,李漓不时回头检查队伍的状态,并与卢切扎尔交流着对于即将进行的谈判和战后安置的策略。 第158章 想都不准想 李漓再次向君士坦丁堡派遣了一个传令者,此人是十三太保之一,一个从事情报工作经验丰富的阉人,他携带着昨晚最新战况的消息前往君士坦丁堡,去传递给艾莉莎贝塔和约安娜。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阉人并不是首次进入君士坦丁堡;他曾秘密潜入君士坦丁堡,为李漓收集宝贵的情报,因此,他对这座城市的地理和政治格局有一定的了解。 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一条小巧而轻盈的船只悄无声息地靠泊在君士坦丁堡一处偏远而又僻静的码头。在这条小船上,艾莉莎贝塔身披沉重的斗篷,带着两位忠诚的护卫,静静地上岸。她的脸庞被斗篷的阴影所遮掩,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又警惕的光芒。此时此刻,她正在向路过的行人低声询问威尼斯使馆的方位。历经重重困难和曲折,艾莉莎贝塔终于来到了威尼斯使馆的门前。 那个阉人见时机已到,迅速上前,将他携带的战况消息低声地告诉了艾莉莎贝塔。消息传递完毕,他没有停留片刻,就像一道风一样,迅速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继续他的下一个任务——寻找约安娜。这一幕在朝圣者、商人和游客络绎不绝的街道上并不引人注意,但对于那些卷入这场遥远冲突的人来说,这些交流却可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经过一番简洁且有效的交涉,艾莉莎贝塔得到了进入威尼斯使馆的许可。一位仪态端庄的侍从领着她,穿过一条装饰典雅的长廊,步入了一片沉静而庄重的空间,直至来到了扎夫蒂亚的办公室门前。长廊上挂着的壁毯和铠甲映照着过往的辉煌,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和秘密。 侍从的手刚触及门扣,一声清脆的敲门声便在静谧的走廊中回响。这一动作引起了办公室内扎夫蒂亚的注意,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收敛了先前因昨晚的战果而泛起的微笑,表情转为正式而专注,她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迎接即将进入的访客。 扎夫蒂亚在艾莉莎贝塔之前就已经掌握了乌尊亚冲突最新的战况。这不仅因为她在君士坦丁堡的地位和资源,还因为她自己的领地内的军队直接伪装成一支平民十字军,参与了昨晚活捉伊格纳提奥斯的战斗。这使她能够从最前线获得第一手的消息。因此,当一个小时前,她自己的传令兵急匆匆地将最新战况报告到她手中时,她已然是心中有数,对即将展开的谈话充满了准备。 在侍从的简短报告后,扎夫蒂亚冷静地命令请艾莉莎贝塔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门缓缓开启,艾莉莎贝塔,这位来自普罗旺斯的贵妇,优雅地步入房间,她的每一步都透露出自信与决断。 艾莉莎贝塔迈入宽敞而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内部装潢体现了中世纪的奢华与权力的象征,厚重的绒帘,精致的地毯,以及墙上悬挂的油画都展示了威尼斯使馆的富贵与文化底蕴。在房间的中心,扎夫蒂亚正坐在一张雕刻精美的办公桌后,她的姿态庄严而平静,眼神中透露着锐利与智慧。 艾莉莎贝塔以一种既亲切又含有几分正式的语气打破了初见的僵硬,“你好,扎夫蒂亚。” 扎夫蒂亚微微颔首作为回应,没有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寒暄上,她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你好,艾莉莎贝塔。说来听听吧,接下来,艾赛德打算怎么收场。” 艾莉莎贝塔在扎夫蒂亚的目光注视下稍显紧张,但她迅速调整了态度,展现出她的外交谨慎与诚意。“我们自然是希望通过政治谈判来结束当前的冲突。艾赛德希望你能为他在君士坦丁堡出面斡旋。”她的语气坚定,表明了一种急迫而严肃的求助。 这一请求不仅仅是对扎夫蒂亚能力的认可,更是对她在君士坦丁堡政治圈中影响力的一种考验。艾莉莎贝塔的目光中闪烁着希望与期待。 扎夫蒂亚的表情略显复杂,她微微倾身向前,声音低沉而充满严肃的意味:“我目前担任威尼斯驻东罗马帝国的商务参赞。在没有接到威尼斯官方的明确指示之前,我自然不能公开参与此事。不过,我已经利用我私人的联系,悄无声息地动员了几位关键人物,包括我的姨父瓦希德·杜卡斯。”她的眉头轻微皱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然而,尽管他是杜卡斯家族的领袖,但家族对这一局势依旧保持着谨慎的冷漠。” 艾莉莎贝塔则不失时机地补充了关键的战况信息,试图用这一消息改变局面:“可是,扎夫蒂亚,我们有了重大的战果——我想你也已经得知,我们成功俘获了东罗马皇帝阿莱克斯的亲舅舅,伊格纳提奥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得意,这一信息明显具有重要的战略价值,足以影响双方的谈判立场。 扎夫蒂亚的表情透露出一种谨慎的严肃,“确实,我已经得知那一战果。然而,我不能立即将此事通报给瓦希德;这样做会暴露我的秘密活动。”她顿了顿,目光坚定而深邃,“我个人确实愿意助艾赛德一臂之力,但我们必须明确一点——私人友情与公务职责应保持分明。不过,如果艾赛德能成为拉什坎大公国的真正盟友,我自然乐于提供帮助。”她向艾莉莎贝塔提出了她的条件,声音里带着无可争议的坚决。 艾莉莎贝塔微微点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共谋者的暖意,“那是理所当然的。实际上,我们已经站在了同一战线上。昨晚,拉什坎的部队也参与了捕获伊格纳提奥斯的行动。”她轻轻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感激与策略,“艾赛德对你的帮助心存感激。请直言,你希望我们如何回应,具体的条件是什么?”她的询问直接且充满期待,旨在明确双方的利益交换,确保彼此的目标能够达成。 扎夫蒂亚从一堆精致的文书中抽出一份已经精心准备的协议,递给了艾莉莎贝塔。协议上的墨迹还带有一丝未干的光泽,显示出其新鲜出炉的重要性。艾莉莎贝塔接过文件,她的眼睛仔细地在每一个词汇上游走,似乎在寻找潜藏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和陷阱。阅读完毕,她将协议平放回桌面,目光直接对上扎夫蒂亚。 “扎夫蒂亚,以我对艾赛德的了解,他是不会签署这份协议的。”艾莉莎贝塔的声音坚定,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 扎夫蒂亚的眉头微挑,她似乎被这直白的拒绝稍微触动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商谈时的平和,“难道我们提供的条件还不够吗?我们还可以在适度的范围内增加所提供的回报。”她顿了顿,视线锁定艾莉莎贝塔,然后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提议:“在我看来艾赛德身边不乏佳人,他似乎对美色颇有兴趣。我个人也不介意加入他的情妇之列,匍匐于他的床榻。我相信,用我的风情作为交换,不仅能够回报他的青睐,还能让我们的联盟更加坚固。” 这一提案不仅大胆,而且充满了个人的牺牲精神,扎夫蒂亚的脸上带着一种几乎是挑衅的自信,认为这样的私人关系能更深地织密他们的政治联盟。艾莉莎贝塔面对这样直接的提议,内心无疑会感到震动。 艾莉莎贝塔展开协议,指向其中的关键条款,语气坚决而深思熟虑:“这份协议的本质,实际上是将艾赛德和他的队伍转变为雇佣军的契约。一旦签署,艾赛德和他的勇士们将效忠于拉什坎大公国。”她顿了一顿,目光锐利,“尽管如此,若艾赛德真的考虑转为雇佣兵,他更可能倾向于选择财力雄厚的普罗旺斯公国,甚至是神圣罗马帝国,而不是一个资源并不丰富的拉什坎大公国。”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但这并不是核心问题。艾赛德从未仅仅为了生存或财富而行动。他追求的是更高的理想和目标。”这番话清晰地表达了艾赛德为人处世独到见解和立场。 这些话语使扎夫蒂亚心头一震,她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重新评估前面的提议和现实的差距。她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轻微的失望:“那真是太遗憾了。”扎夫蒂亚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认真,“如果情况确实如此,我能为你们做的,就是命令我自己控制下的军队继续支持艾赛德,直至冲突的终结。至于其他事宜,我也无能为力。”扎夫蒂亚的话语虽然遗憾,但也显示了她愿意在可能的范围内提供支持,坚持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艾莉莎贝塔缓缓起身,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感激与坚定:“这对我们确实是极大的援助,扎夫蒂亚,我代表艾赛德感谢你的支持。”她的声音温和而诚恳,然后略带一丝幽默地补充道,“另外,虽然艾赛德的情事广泛,但他并非无情风流者。至今,尽管众多美人围绕,他与古芙兰的婚事仍未圆满。无论是贵族女士、商界女性、普通百姓,还是身份低微的女奴,围绕在他身边的女性无不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扎夫蒂亚对此无言以对,感受到了艾莉莎贝塔话中的深意,同时也感受到一种复杂的情感波动。她沉默片刻,正当艾莉莎贝塔转身准备离开时,扎夫蒂亚迅速补充道:“等等,艾莉莎贝塔,我建议你暂时留在这里。不要急于去见瓦希德。我会确保我的表妹阿格尼得知你在此以及关于昨晚战事的详细情报。杜卡斯家族在了解这些后,一定会主动联系你。”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且认真:“就艾赛德和东罗马帝国现在的关系,你留在这里将会更安全。”扎夫蒂亚的这番话不仅出自策略考虑,更透露出她对李漓的同伴的安全的关切。 艾莉莎贝塔的眉头微蹙,不解地望向扎夫蒂亚:“虽然杜卡斯家族才是你们长期的盟友,而且你们还是亲戚,但是你就这么笃定他们会主动联系我们?”艾丽莎贝塔的声音中满是惊讶与疑惑,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是决定信任程度的关键。 扎夫蒂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视线转向窗外,眼神穿过厚重的窗帘,凝视着马尔马拉海那波光粼粼的表面。在这一刻,她的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量,仿佛在那深邃的目光中隐藏着她所有的答案和计算。 艾莉莎贝塔读懂了扎夫蒂亚的沉默,意识到其中蕴含的深层意义后,她决定接受这份非言语的建议。在这座充满权谋与历史的城市中,她选择留在使馆里,暂时把命运交托给扎夫蒂亚的策略与保护之中。这不仅是对扎夫蒂亚智慧的认可,也是对未知未来的一次谨慎投资。 艾莉莎贝塔在一位侍从的恭敬引领下,缓步离开了扎夫蒂亚的办公室,朝着使馆的客房区域前进。她的脚步在走廊的地毯上留下轻微的声响,而她的心思则还在刚才的谈话中徘徊。 随着办公室门缓缓关闭,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声响从扎夫蒂亚的书橱处传出。阿格尼从橱柜的隐蔽空间里挣扎着钻了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闷死我了!”她大口喘息,显得有些狼狈。 扎夫蒂亚无奈地摇摇头,目光中透露出轻微的责备:“早就和你说,躲在沙发底下就足够了,你非要钻进我的橱柜。”她的语气虽然轻松,但也不无担忧,毕竟这种偷听的行为不无风险。 “说说吧,你有什么见解?”扎夫蒂亚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她轻点阿格尼的鼻尖,半是调侃半是正经地询问。 阿格尼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也难掩他对扎夫蒂亚策略的担忧,“表姐,即便你有意用魅力和风情影响米洛男爵,向他派来的女特使透露这一点似乎不太妥当。难道你没察觉她和男爵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寻常的联系吗?” 扎夫蒂亚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些许的戏谑也不乏深沉,“不至于吧,刚才那位女士年岁看似至少比艾赛德大上十岁。”她的声音轻柔而充满自信,似乎对阿格尼的担忧不以为然。然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更为重要的事项上吧。” 阿格尼沉下心来,语气转为认真:“那我来谈谈我认真的看法。首先,他们的战斗力确实令人震撼,不可小觑。其次,米洛男爵的志向非凡,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归于我们麾下的人物,因此我们不宜过分期待能够轻易拉拢他。第三,我们杜卡斯家族完全有理由向皇帝阿莱克斯提出,由我们出面担任使者,与米洛男爵谈判,试图赎回那两位被俘的皇亲国戚,这不仅能为我们赢得更高的声望,还能在这场危机中扮演重要角色。至于第四点,我想尝试以你刚才提出的个人的方式接触米洛男爵,也许我能有所突破。因为我更年轻更漂亮!呵呵!” 扎夫蒂亚听后,脸上的笑容凝固,她严肃地回应:“阿格尼,关于第四点,你的想法太过危险。我已经是经历过两次婚姻的寡妇,但你还未出嫁。”扎夫蒂亚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显示出对阿格尼人生的深切关心。“至于你提到的其他观点,我的想法和你相似。” 阿格尼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少见的坚定和认真,她向扎夫蒂亚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表姐,我真心觉得米洛男爵不仅年轻且英俊,还极具能力,可谓是人中龙凤。相比之下,与其和家族中的其他姐妹们一样,最终和君士坦丁堡城里那些只知游戏人间的某个贵族纨绔缔结一场政治联姻,我倒是更愿意与一位真正的英雄人物相伴,哪怕只是作为他的情妇之一。”阿格尼的声音充满了一种难以掩饰的仰慕和决绝。 扎夫蒂亚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最好连想都不要去想。”扎夫蒂亚稍作停顿,继续道,“你现在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与艾莉莎贝塔进行协商上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阿格尼闻言,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现在就去找那位女特使商谈。” “等到午餐之后再去和艾莉莎贝塔会谈。”扎夫蒂亚温和地提醒道,“凡事别太急躁。”她的声音柔和了一些,既是对阿格尼的关心也是对她的引导。 第159章 约安娜的另一面 阿格尼与艾丽莎贝塔的谈判进展得超乎寻常地顺利,双方都达到了各自的预期目标。杜卡斯家族承诺将尽最大努力推动停战事宜,而作为回报,李漓被限制在拜占庭国内只能拥有一个罗马贵族家族作为盟友,这个家族就是杜卡斯家族。至于其他方面,比如协助李漓获得铁矿石采购许可证和铁器制造许可证等事项,对于杜卡斯家族来说轻而易举。至于谈判代表,艾丽莎贝塔告诉阿格尼,约安娜正在赶来君士坦丁堡的途中,她将要求直接和皇室成员谈判。然而,当谈到营救博洋的问题时,杜卡斯家族的态度却异常坚决,他们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介入此事的抵触情绪。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棘手的问题,让人避之不及。随后,艾丽莎贝塔带着这次交涉的成果,悄悄地沿着原路返回了乌尊亚种植园。 上午,阳光正好,一辆精致无比的马车从密林中缓缓地行驶而来。车轮滚滚向前,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故事。这辆马车装饰华丽,精美的雕刻和细致的图案令人赞叹不已。车顶上悬挂着一面白旗,随风飘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车门处站立着两名身材高大、神情严肃的卫兵,他们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威风凛凛。 突然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冲向了马车。他的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在旁人看来,这个黑衣人的意图非常明显,分明就是要攻击马车里的人。马车两侧的拜占庭士兵们察觉到了危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试图阻止黑衣人的袭击。然而,黑衣人的身手异常敏捷,他轻松地避开了士兵们的攻击,然后以惊人的力量将一个骑兵从马车上抓了下来。紧接着,他又迅速地抓住了另一侧车门上的士兵,并用力将其拉下马来。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猛地一击,直接击碎了车门上的玻璃窗。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他迅速地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车厢内,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似乎有着精湛的技巧和准确的判断力,故意避开了车内乘坐的贵妇。这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接着,黑衣人迅速地抽回匕首,然后将一张纸条丢进了车厢内。 马车夫看到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出于本能反应,他用尽全身力气拉紧缰绳,强制让狂奔的马车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附近的拜占庭士兵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他们纷纷手持武器,向黑衣人冲去,试图包围并抓住这个胆敢行刺的家伙。 然而,黑衣人似乎对自己的行动有着完美的计划和准确的时间把握。在完成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动作之后,他并没有过多逗留,仿佛一阵疾风,瞬间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之中,只留下了一群惊愕不已的士兵们。 而坐在马车上的乘客,不是别人,正是约安娜。平日里,她总是给人留下一种只知道风花雪月、放荡不羁的印象,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愿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却展现出了令人惊叹不已的沉着冷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约安娜的反应快如闪电。她毫不迟疑地弯腰,敏捷地捡起那张不慎掉落到身旁的纸条。她紧紧握住纸条,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塞进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将它藏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紧接着,约安娜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她故意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放声高呼求救,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救命啊!\" 约安娜的尖叫声响彻四周,仿佛要冲破云霄。她的呼喊声中带着颤抖,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女士,现在您已经安全了,那个刺客已经如丧家之犬般逃窜了!”一个身披重甲、全副武装的拜占庭骑士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地靠了过来,同时他的左手还握着盾牌,右手则紧握着一柄长枪。 “你们罗马帝国难道就是如此对待一个前来谈判的使者的吗?况且,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约安娜心中虽然仍有些许惊慌,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并故意用一种质问的语气对面前的拜占庭骑士说道。 听到约安娜的话后,那名拜占庭骑士连忙解释道:“实在抱歉,这一带的治安状况的确不太乐观。不过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强戒备力度的。在此,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将您平平安安地护送到目的地——君士坦丁堡。” “哼!少在这里说些无用的漂亮话了!赶紧让你那些威猛的勇士们把我乘坐的马车车厢内的这些玻璃碎片清理干净吧!”约安娜一边说着,一边用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斜眼看着眼前的拜占庭骑士。 面对约安娜的指责,拜占庭骑士并没有生气或反驳,而是非常恭敬地回答道:“好的,请您稍等片刻,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这些事情。”说完之后,他便开始挥动手中的马鞭,指挥周围的士兵去清理马车车厢里的玻璃渣。 这个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谁?他为何要对这辆马车发动袭击?而那张被丢下的纸条又意味着什么呢?原来,这个人正是李漓派去给约安娜送信的十三太保当中的一名阉人。他身经百战,忠诚无比,此次奉命前来执行一项重要任务。他深知这次任务的危险性,但对于主人的命令,他从不退缩。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传递信息,希望能够顺利完成使命,为主人带回关键的情报。 没过多久,那辆马车的车厢就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一尘不染。约安娜再次登上马车,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刚才收到的纸条,仔细阅读起来。当她了解到李漓又一次取得了巨大胜利之后,脸上不禁露出喜色来:李漓不仅得到了新的援兵支持,还成功地捕获了拜占庭皇帝的亲舅舅伊格纳提奥斯! 这个消息让约安娜兴奋异常,她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次谈判,我们一定可以提出更高的要求!\"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前方闪耀着,她坚信自己的判断和决策将会带来更好的结果。 午后的阳光如金色的液体一般,缓缓洒落在君士坦丁堡的石板街上,为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披上了一层光辉的纱衣。约安娜坐在宽敞的马车内,她没有玻璃的车窗让她的长发自由地随风飞舞,她的眼神自信且淡定地扫视着街边熙攘的人群。车轮与地面接触,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仿佛在讲述这座城市的热闹与繁荣。 在一队神采奕奕的卫兵的严密护卫下,马车缓缓行驶穿过君士坦丁堡的喧嚣街道和古老的拱门,最终停靠在阴森的耶迪库勒城堡之内。这座城堡不仅是城市的军事堡垒,同时也作为一些重要囚犯的关押地,其厚重的城墙和深邃的箭塔彰显着无言的威严和历史的沉重。 拜占庭士兵围绕着约安娜的护卫行动带着明显的异常,他们的警戒不似单纯护送使者那般简单,更像是严密押解一名重大威胁的俘虏。士兵们的眼神里透着冷酷与警觉,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潜在的危机,整个氛围压抑而紧张,让人不禁猜想这位女士的身份和她所面临的非凡境遇。 面对眼前的严峻局面,约安娜气愤地对迎面而来的拜占庭官员发难:“你们将我带到这里,莫非是想审问后关押我?如果真有这个打算,还不如直接结束我的生命,将我的尸首挂在城堡门前示众。”她的声音充满了挑战与决绝,“但我向你们保证,这将会让你们付出昂贵的代价。” “女士,您误解了我们的意图,”官员试图平息局势,解释道,“这里是城防长官萨洛蒙阁下的办公地,他负责此地的安全与治理。” “我需见帝国皇室!”约安娜的声音虽冷静却坚定不移。 一个官员忍不住嘲讽:“你这个贱民,竟敢如此放肆!” 约安娜迅速反击:“我出身于神圣罗马的波索尼德贵族家族,如果我是贱民,那你们不过是些野蛮人。” “神圣罗马贵族?哈,你们这些日耳曼野蛮人也敢自称贵族?”另一位官员讥笑。 “究竟是我们法兰克人掌握着罗马的真正精神,还是你们这些希腊话者?”约安娜用一口流利的拉丁语回应,她的话语尖锐而充满讽刺,回荡在城堡的中庭,“谁才是真正躲在欧洲边缘的臭虫?” “够了!”一声沉闷而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争执,从大厅深处传来,“告诉我,你为何执意要见皇室?” “你又是谁?”约安娜直接地质问。 “这位是君士坦丁堡的城防长官萨洛蒙大人,他也是帝国元老院的尊贵元老。”一位年轻的拜占庭骑士恭敬地介绍道,他的语气带着对萨洛蒙的崇敬。 收集了片刻思绪后,约安娜正色回应:“您好,萨洛蒙元老阁下。我们并非无赖土匪,而是受邀前来支援帝国的十字军。我代表普罗旺斯公爵的继承人,同时我们的盟友包括神圣罗马帝国皇室萨利安家族的直属军队。您认为,您能否代表帝国与我们展开谈判?” 萨洛蒙沉吟了一会儿,在了解到昨晚战场的情况之后,他缓缓开口:“把这位女士送往大皇宫。”说完,他转身深入城堡的内部。昨晚的战报已经送达他的手中,萨洛蒙知道战场上确有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活动,这使他清楚必须审慎处理与这些来访者的关系。 马车渐渐地停靠在大皇宫的壮观门前,约安娜从车内优雅而缓慢地走了出来。她身披一件华丽的长袍,质地柔软而滑顺,轻盈如同晚霞中的细云,随风轻舞。袍身上密布的宝石和珍珠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如同繁星般点缀在深夜的天幕上,每一颗宝石都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共同铸就了一幅既神秘又高贵的画面。 在这层璀璨的外表之下,约安娜的面容却显得异常平静,没有一丝忧虑或不安。她的眼神清澈且坚毅,宛如深海中最纯粹的珍珠,透露出一种超然世外的卓绝风范。 她微微抬头,以一种优雅而坚定的步伐,缓缓登上前往大皇宫的台阶。每一步都彰显着非凡的自信和宽广的气度,仿佛她不仅仅是步入一个政治的殿堂,而是在平步青云,征服一个又一个的挑战。周围的空气似乎因她的每一步轻盈而振动,她的气场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尽显她的非凡使命和坚定意志。 不久后,在大皇宫内部的一间装饰华丽的会议室里,空气如同凝固般沉重,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空间。室内的壁画和镀金雕饰闪耀着拜占庭特有的富丽堂皇,为场景增添了一抹庄严的色彩。在这压抑的环境中,拜占庭公主安娜·科穆宁娜的眉头紧锁,她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不满,几乎是质问地凝视着对面的约安娜,声音中透露出愤怒与震惊:“你们究竟还想要什么?” 安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显露出她对面前这些前所未有的要求既无法理解也难以接受。她的表情严肃、充满担忧,似乎这场对话的重量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则静静地观察这场交锋,没有人敢轻易发言。他们可以感受到安娜的情绪宛如潜藏的风暴,即将爆发,而对接下来的对话既感到不安也充满期待。 面对安娜的激烈质疑,约安娜未显一丝退缩或软弱。她站得笔直,目光坚定地回应:“公主殿下,请您不要误解我们的意图。我们所追求的,并非仅是私利,而是出于对整个帝国未来的深切考虑......”她的话语铿锵有力,尝试向公主阐释她们的真正目的和动机。 然而,安娜显然并不接受这种解释,她打断了约安娜:“够了!我已经听够了你们所谓的‘为了帝国的未来’。”她的声音更加尖锐,情绪随之高涨,显露出她对这场对话的极度不耐。 约安娜毫不动摇地继续阐述她的条件,每一个词都沉稳而有力:“除了达成停战协议和释放博洋,以及获取铁矿石这种战略性商品的特许使用权之外,”她顿了顿,确保每个词都清晰地传达给对方,“我们还希望掌握乌尊亚种植园附近的土地经营权。随着十字军的到来,这些资源对帝国而言是迫切需要利用的战略资产。”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接着她转向了个人安全的问题,“此外,在我前来这里的路上不幸遭遇了刺客攻击,这是否显露了帝国在安全措施上的疏漏?因此,我要求帝国为这一失职支付五十金币的精神损失费。”约安娜提及精神损失费,虽然这看似一个刁钻的要求,实则是约安娜用来试探对方反应的策略,旨在震慑和压迫对方的傲慢。 安娜·科穆宁娜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她质疑道:“你觉得这些漫天要价的要求可能实现吗?难道你真的认为帝国的军事力量无法消灭你们?或者,你们以为自己是能与帝国抗衡的塞尔柱人?”她的话语尖锐,带有明显的讽刺和不信。 约安娜对此不为所动,她的目光坚定,语气冷静而庄重,她的姿态中透露出独特的优雅和力量:“世界上凶悍如狮的军队比比皆是,塞尔柱人并非独占鳌头。但我们与塞尔柱人的根本区别在于,我们愿意成为帝国的附庸,向帝国交税,并在必要时协助维护帝国的治安。” 听到这里,安娜·科穆宁娜的脸色骤然阴沉,她的手猛地拍击在桌上,声音在室内激烈地回荡:“维护治安?呵,你们才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匪患!”她的声音冰冷且尖锐,充满了不屑与愤怒,“如果你们还坚持这些无理的要求,那我们之间确实没有继续谈判的必要了。” 约安娜的目光坚定不移,语气中蕴含着冷静与庄重,她的整个姿态透露出非凡的优雅与力量:“那么,公主殿下,您将如何处理我们这些前来的盟友?我很想听听您的具体计划。” 安娜·科穆宁娜在回答前稍作沉思,调整了语调,声音虽缓和却依然坚定:“我们愿意与你们达成停战。一旦协议生效,你们必须离开帝国边境。关于博洋,我们可以在交换俘虏的时候将他释放给你们,但他将被禁止再次踏入帝国境内。这是我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善意。” 约安娜缓缓、冷静地回应:“是这样吗?如果帝国继续以这种傲慢的态度对待我们,那实在令人遗憾。我们完全有能力继续控制乌尊亚种植园及其周边地区,并非必须与你们停战。”她的话语平静却带着坚定的意志,显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第160章 代价不轻 随着谈判陷入了一种僵局,约安娜.波索尼德和安娜·科穆宁娜都在默默地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她们都意识到,虽然双方在此刻立场坚定,但达成停战对双方都有明显的利益。这不仅是战略上的需要,也是长远和平的基础。在这一刻,两位女性精英都清楚,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为接下来的谈判寻找和平的途径,是他们共同的任务。 正当谈判气氛紧绷时,会议厅的门缓缓开启,阿格尼·杜卡斯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步入房间的姿态既坚定又优雅,显得自信而不失庄重。 “你来这里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安娜·科穆宁娜的声音里带着不悦和冷漠,她的眉头紧皱,目光直接盯着阿格尼,语气中充满了责问。 阿格尼没有因此退缩,她平静地站立着,目光坚毅地回望安娜,“我是作为杜卡斯家族的代表来到这里的。请你对我保持适当的尊重,表姐!” 随着局势的紧张,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一位身着盛装的女士缓步走了进来,正是扎夫蒂亚。她的到来在她的每一个步伐中都体现着威严与重要性,她的衣着华丽而考究,彰显着她的地位与职责。 看见扎夫蒂亚的到来,约安娜和安娜·科穆宁娜都不禁显露出一丝诧异。“参赞阁下,威尼斯共和国也要参与这场谈判吗?”约安娜问道,语气中带有探询的意味。 扎夫蒂亚的表情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专业,“确切地说,这场不幸的军事冲突是由于一场误会引发的。一位威尼斯商人——同时也是乌尊亚种植园的合法经营代表,已经向我详细汇报了相关冲突情况。”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据我们了解,最初帝国地方税吏被杀事件实际上是由附近的土匪所为,与种植园的管理人员和工人无关。这是我们从可靠来源得到的消息。” 安娜·科穆宁娜的表情变得复杂,她对扎夫蒂亚说道:“这只是当事人的一面之词吧?”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满,显露出她对这突如其来的新信息及其来源的不信任。 阿格尼以坚定且不容置疑的声音阐述了她的立场,让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乌尊亚种植园从当朝皇帝登基之日起便被正式宣布为我们杜卡斯家族的永久私人领地的其中之一。帝国的地方税吏事先未通知我们杜卡斯家族,便带兵擅自进入征税或搜查,这种行为本身的合法性极具争议。毫不夸张地说,此次冲突部分起因是帝国官员的过错。”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决,每个字都在强调她的词句不容忽视。 安娜·科穆宁娜的脸色因愤怒而显得尤为严厉:“阿格尼,你这是在公然代表杜卡斯家族谴责帝国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尖锐的不满和指责,反映出她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感到震惊与愤怒。 阿格尼意识到情绪的升温,她迅速调整了语调,试图缓解紧绷的氛围:“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尽快达成停战协议。这场因误解而引发的流血冲突毫无意义,你们双方必须立即终止。”她的声音平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决心,清晰地表明了她对和平解决冲突的真诚意愿。接着她加强了语气,明确指出家族的立场:“请记住,这场战斗发生在我们杜卡斯家族的领地上!你们的冲突破坏了我们家族的产业,严重侵害了我们家族的利益。作为土地的合法拥有者,我有充分的权利要求你们双方立即停止战斗!恢复这片土地上的和平。”这一坚决的声明,不仅表明了她对家族权益的保护,也强调了她在这场纠纷中寻求和平的迫切性。 见缝插针地,约安娜抓住机会,立刻以受害者的姿态展现她对和平的真诚追求:“阿格尼小姐,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正是为了向帝国当局寻求停战。”她的语气温和,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真切的期望,显得既坚定又柔和,有效地塑造了一个追求和平的形象,此刻她和阿格尼默契地唱起了双簧。 扎夫蒂亚随即接过话茬,进一步强化了这一点:“确实,达成停战符合帝国的整体利益。授予威尼斯商人铁器的经营权,也是帝国与威尼斯共和国互利合作的一部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的逻辑和事实基础,继续解释道:“来发铁厂的铁器在威尼斯及其周边地区享有极高的声誉,如果允许他们在帝国境内经营,将为帝国带来先进的铁器技术和丰厚的税收。”她详细地阐述了这一提案的具体好处,为谈判增添了实质性的支持。 约安娜轻微地点了点头,调整了之前的激烈语气,采取了一种更加谦卑和恭敬的态度对安娜.科穆宁娜说道:“公主殿下,我们确实无意对抗帝国的权威,否则也不会主动派我来谈判。”她的声音更为柔和,每个字都透露出对和解的渴望,显得十分诚恳,“而且,我们的铁器生意确实能给帝国带来先进的技术和丰厚的税收。我们的确希望帝国能接纳我们。” 安娜·科穆宁娜以冷静且坚定的语气明确划定了谈判的界限,她的表情严肃,眼神直接:“帝国也愿意和你们停战,交换俘虏也行。另外,只要约定的税金合理,铁器的生产和经营特许权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就这些事,我相信我们能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她每一个词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然后她的语调稍微提高,显得更为坚决:“但我绝不会同意让一支陌生的军事力量驻扎在君士坦丁堡附近。他们不可能仅仅因为金钱的驱动就完全服从帝国。这支军队必须撤离乌尊亚种植园及周边地区。”她顿了一顿,以确保自己的话语被所有在场的人完全理解:“这是我的底线,我在这一点上不会有任何妥协。”她的话语定性了未来谈判的硬条件,明确表达了她的坚决立场和不容挑战的决心。 约安娜的语气坚决,眼神锐利如刀:“然而,若撤去我方武装力量,我们该如何保护自己的产业?毕竟,此地治安情况堪忧。”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可争议的逻辑和紧迫性,彰显了她对自身安全的严重担忧。 安娜·科穆宁娜以一种镇定自若且不容反驳的姿态回应:“关于你们武装力量的撤离,毫无商量余地。”她的语气冷静而坚定,眼神直视约安娜,提出了一个备选方案:“我建议你们越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前往亚洲,在帝国控制区与塞尔柱人占领区的交界地带驻扎。这样,我们可以承认你们在那里的合法地位。” 约安娜闻言面沉如水,声音低沉而充满挑战:“你莫非是想让我们去当你们的挡箭牌?”她的眉头紧锁,明显表达出对这一提议的不满和怀疑。“虽然我们期望停战,但我必须再次声明,我们并非必须与你们达成停战协定!”她的声调中带着坚决和不妥协,彰显了她对这种策略性部署的警觉和抗拒。 随着谈判的情势再度陷入僵持,扎夫蒂亚选择了一种更为缓和的策略,她的声音中带着调解者的智慧和柔和:“女士们,不如我们今天的讨论先告一段落。至少在停战、交换俘虏以及开设铁厂这些事项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至于在乌尊亚是否驻军的问题,我们可以留到明天再详谈。从现在起到谈判彻底破裂之前,让我们暂时停战,这对双方都有利。毕竟,你们的冲突中最大的受害者是无辜的杜卡斯家族。依我看,约安娜女士今晚就先随我去威尼斯共和国驻君士坦丁堡的使馆落脚休息吧。” 约安娜立刻爽快地接话,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乐观的实际性:“我同意。”她的态度表明了她对和平解决冲突的坚定承诺。 安娜·科穆宁娜虽然稍显犹豫,最终还是冷静地表示接受了这个建议:“好吧。”她的话语沉稳而略带无奈,“我的让步仅是为了给你们更多时间考虑是否接受我的提议。但关于你们的武装力量撤出乌尊亚种植园的事,我们并不会让步。”她的这一声明清晰地表明了帝国的立场,同时也展示了她在保持战略利益方面的坚定决心。 约安娜和扎夫蒂亚从容地起身,缓缓离开了充满紧张气氛的谈判会议室。阿格尼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在宽阔的走廊中回响。正当她们准备离开时,在走廊尽头,一个身穿制服的将军与一个看似普通但气质非凡的隐士急匆匆地向她们走来。 将军一边快步走来,一边向扎夫蒂亚招手:“扎夫蒂亚女士,正好在这里遇到您,我有事要商讨。不过,我必须先与彼得修士去见陛下。请您在宫中稍作停留。”他的声音紧急而礼貌。 扎夫蒂亚点了点头,表情淡定:“尼基弗鲁斯·梅利森努斯将军,那我就在此等候您。”然后她转向阿格尼,略显严肃地说道:“阿格尼,麻烦你帮忙将约安娜送回威尼斯使馆。” 约安娜偷偷向阿格尼询问:“这位将军是谁?”好奇心驱使她探寻这位将军的身份及其突然出现的原因。 阿格尼低声解释道:“他是小亚细亚的安托利亚总督尼基弗鲁斯·梅利森努斯将军。名义上掌管着安托利亚,实际上,帝国在那里的控制几乎名存实亡。他和隐士彼德一同来到大皇宫,很可能是因为平民十字军有了新的紧急情况。不然,彼德修士通常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而且此刻他应该在安托利亚。”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形势的深刻理解和担忧。 约安娜沉思片刻,然后决定:“看来,这或许是个机会。” “是的,我也这么想。”阿格尼同意了她的看法。 “确实是这样的,你们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扎夫蒂亚自信地说,然后她在大皇宫的门厅里找了一处座位坐了下去,等待梅利森努斯将军返回。 不一会儿,一个宫里的侍者匆匆向扎夫蒂亚等人走来,“参赞大人,梅利森努斯将军请您移步到会议厅,有要事相商。” 晚间,扎夫蒂亚归来时,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因解决问题的希望而带来的欢喜,也有因未来挑战的重重而产生的忧虑。她回到威尼斯使馆,找到了约安娜和阿格尼,三人围坐在烛光摇曳的小房间内,扎夫蒂亚开始叙述今晚的见闻。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沉重的严肃:“平民十字军进入小亚细亚后不久,就因为内讧失去了方向。隐士彼德原本的指挥权被三个野心勃勃的同伴夺去,接着,他们遭遇了塞尔柱军队的毁灭性攻击。”扎夫蒂亚的话让房间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如今,原本三万余人的队伍只剩下三四千人,他们被困在德雷孔附近的一座古老堡垒里,形势岌岌可危。” 扎夫蒂亚在一瞬间的沉默后深吸一口气,继续详细地透露更多内情。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严肃,同时也透露出对策略的深刻理解:“梅利森努斯将军和隐士彼德在觐见皇帝后,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建议。拜占庭计划派遣君士坦丁·悠弗比纳斯·卡塔卡隆将军领导的军队横渡海峡,以在当前的混乱中夺回一些被塞尔柱人占领的领土。”她的话中带有一丝希望,似乎预见到了这一行动的潜在成功。 她的声音略带忧虑地继续道:“与此同时,他们希望我们威尼斯共和国能够组织一支雇佣军,前往小亚细亚援救那些处于绝境中的平民十字军。实际上,他们的期望是我能说服艾赛德,让他带领部队去进行救援。这是一个策略性的双重目的——一方面削弱艾赛德的军力,同时也试图营救那些被困的十字军,确实是一计双得的策略。” 扎夫蒂亚的眼神在她开始讲话时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她的语气随即变得更加坚决和明确:“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她顿了一顿,确保她的话语得到适当的重视, “拜占庭方面提出了扩大威尼斯商人在帝国全境的商业活动权利。这包括授予埃尔雅金以威尼斯商人的身份铁器的生产和经营权,以及允许她继续管理乌尊亚种植园,并保持一定规模的安保力量。”她的声音里透露出对这些条款的熟悉和对策略的清晰把握,接着她补充道,“这实际上等同于拜占庭官方间接承认了艾赛德在乌尊亚种植园的势力的合法性,尽管他们出于政治考虑,还未能完全公开承认这一事实。” 阿格尼在讨论中显得异常专注,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深刻的洞察力:“在小亚细亚,我们杜卡斯家族还有一个可靠的盟友,那就是盘踞于那里的奇里奇亚王国。虽然这些亚美尼亚人表面上已经向塞尔柱人表示臣服,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外交策略上的表态。因为出于宗教信仰的虔诚,他们的独立精神仍然坚定不移。”阿格尼的叙述揭示了该地区复杂的权力结构和地缘政治动态。 继续阐述策略时,阿格尼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的光芒:“如果艾赛德考虑派遣部队进入小亚细亚,我们杜卡斯家族可以牵线让他从奇里奇亚王国那里获得暗中的支援。实际上,考虑到小亚细亚目前各方力量的混战状态,艾赛德完全有机会在小亚细亚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 约安娜在听完这番分析后感到一阵强烈的启发。她与扎夫蒂亚交换了一个深具意义的眼神,两人的目光中都闪烁着对这一战略的认可和对未来潜在变革的期待。她点头肯定地回应,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力量,彰显了她作为外交使者的责任感和紧迫性:“这似乎意味着,拜占庭当局已经准备与我们达成有条件的停战协议,我们的要求都得到了他们的积极响应。但这背后的代价也不轻,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此行谈判的权限。” 她的话语严肃而坚定,显示出对形势的深刻理解和对决策的严肃态度。 约安娜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接下来必须采取行动的迫切性:“我必须立刻将这一情报传回乌尊亚,让艾赛德做出最终的决策。” 她转向扎夫蒂亚,语气中带着请求而不失权威:“扎夫蒂亚,请你务必帮助我尽早把消息传送过去。这不仅关系到艾赛德的未来,也可能影响更深远。” 扎夫蒂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她的态度认真且充满效率:“当然,约安娜,我会确保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能够迅速且安全地传达到艾赛德的手中。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任何延迟都可能改变现在我们这边各方所处的有利位置。” 第161章 因功授土 李漓接到扎夫蒂亚从君士坦丁堡传来的急件时,天色已晚,落日的余晖投射在他办公室的古木桌上。他仔细阅读着信息,眉头紧锁。理解了情报的重要性后,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立即召集了他的团队主要成员进行紧急会议。 会议室内,李漓环视着团队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面前有一个不只是战略上的机会,更是一个人道主义的责任。在小亚细亚的那些人,他们已不再是十字军,而是一群陷入绝境的难民,急需救援。” 古夫兰似乎还有些疑虑:“我们真的有必要去拯救那些狂妄自大又无能的异教徒吗?” 李漓的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这场混战为我们提供的地缘政治机遇。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天赐良机。我们可以趁机在小亚细亚获得一块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领地。” 令人惊讶的是,塞巴斯蒂安竟然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男爵,我支持您的决定,并且,我们这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会跟随您一同出征。”塞巴斯蒂安的真实动机其实非常务实:他并非真心想要为神圣罗马帝国拓展领土,而是希望借此机会为赛琳娜公主赢得荣誉。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助这位天真无邪的少主人的旗帜,为自己谋取一块实实在在的领地。然而,在神圣罗马帝国国内,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在小亚细亚地区,却一切皆有可能。此外,他发现眼前的李漓,这位自己暂时附和的“领袖”人物,实际上确实是一位卓越的人才,自己随着李漓同行似乎不会吃亏。 “有你们的同行,那真是太好了!”朗希尔德抢先回应。显然,她会毫无保留的支持李漓的任何决定,她已经在为出征做盘算了。 “艾赛德,我们伍麦叶的勇士们听凭你调遣!希望你能带我们获得一个重新安身之地。”古夫兰的表情激昂,目光炽热,每个字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对未婚夫的信任。 古夫兰的这番话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了阵阵涟漪。在场的众人的眼神纷纷一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思索的表情,仿佛在心中描绘着自己未来可能拥有的一片土地。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则相互对视一眼,她们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们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列凡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的声音略带忐忑:“男爵先生,如果我们追随您一同出征,我们是否也能成为新的家园的成员?” 作为一名曾被自己祖国视为牺牲品送给拜占庭当局的奴隶战士首领,他的眼中带着一种深切的渴望,这是他为自己和手下弟兄们寻求出路的一线希望。 李漓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充满了信念与承诺:“那是当然,如果我们的目标实现了,所有人不分种族民族宗教一律公平地享受因功授土!” 这番话在室内回响,如同一道定音符,使得整个场面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众人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低语声。 这股沉默中,充满了厚重的期待和紧张。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种种可能的渴望和不确定,但同时也都渴望能够在这片动荡的世界中找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安身之地。 动作迅速的列凡立刻起身,表态支持:“我们这些格鲁吉亚人战士跟随您出征!” 随后,巴特拉兹也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阿兰人也去!” 韦利米尔站在李漓面前,不安地扭动着手中的帽子,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混合了紧张和期待的复杂情绪。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眼神游移不定地说道:“我个人很希望能随行,不过,我得听命于我的领主斯拉维卡女伯爵,就是你们所说的扎夫蒂亚参赞。请允许我请示。” 李漓沉默片刻,他的眼神平静却透露出深沉的思考。从内袍中缓缓抽出一封折叠得整齐的信件,他递给韦利米尔,动作缓慢而有意义。这封信是扎夫蒂亚给李漓的亲笔信。以及一张让李漓转交给韦利米尔的字条,上面同样盖着扎夫蒂亚的锡印。 韦利米尔接过信件和字条,手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眼睛迅速扫过信中的每一个字。随着阅读的进行,他原本紧张的面容逐渐放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显的释然和决断。 读完信后,韦利米尔立刻起身,他的身姿比之前更显笔直和坚定。他朝李漓深深一鞠躬,声音中充满了坚决与忠诚:“是,男爵,我们听你差遣!” 李漓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也想去!”赫伯特站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李漓却摇了摇头,冷静地说道:“不,你带着武装奴隶留下来,记得按我之前关照的去做。如果你把大炮锻造出来,也算你和你的手下们的一份战功!”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策略性的安排。 赫伯特的脸上显露出一些犹豫,似乎还在权衡其中的利弊。而一旁的素海尔则一直以事不关己的态度静观其变,显得冷静而疏离。 贝尔特鲁德的目光转向素海尔,语气中流露出一种不满和挑衅:“素海尔,你和虎贲营怎么打算?” 素海尔的回答理直气壮,充满自信:“虎贲营原本就是男爵的私人武装,难道我们还需要表态吗?我的态度就是坚决服从男爵的命令!” 埃尔雅金站起身来,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她的身姿显得坚定而有力,眼中的光芒炯炯有神,显然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她清楚而坚决地说道:“我们苏尔家的保镖队也跟着去吧。我想为我们希伯莱人寻找一块不必担惊受怕的乐土!” 李漓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直视着埃尔雅金,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沉思,显露出他对埃尔雅金提案的重视,以一种充满责任感和重量的声音回答:“苏尔家的保镖队,我另有安排。” 然后他继续说道:“不过,如果我获得了领地,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安全的家园。”这句话不仅是对埃尔雅金的承诺,也向所有即将随他迈向未知的人们的承诺。 李漓在会议桌前站立,环视整个营帐里集结的面孔,随着讨论的深入,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的挑战,以及必需的资源调配都被一一梳理,并逐项解决。终于,李漓沉着地宣布了他的决定,声音中带着无可置疑的决断力:“我决定接受拜占庭当局的停战条件。而且,我将亲自率领队伍前往小亚细亚,进行这次救援行动。” 他顿了一顿,目光一一扫过房间中的每一个人,确保他们理解自己的责任,“贝尔特鲁德将和我们没有战斗力的工人和奴隶们一起留在这里坐镇,大家的眷属也留在这里。由埃尔雅金负责管理乌尊亚日常事务,古夫兰和阿贝贝协助埃尔雅金。伊尔代嘉德率领米洛领地的二百多名战士和贝尔特鲁德的亲卫队,以及赫伯特将指挥武装奴隶队伍和阿尔普率领的苏尔家的保镖队留守乌尊亚种植园。由伊尔代嘉德统一指挥乌尊亚的防务。” 这一宣布使得会议室的空气一凝,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伊尔代嘉德,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不安。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和轻微的恐惧:“我?我行吗?” 李漓步向她,语速放缓,语气坚定而充满鼓舞:“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你既要防范银狼那伙匪徒,也要提防拜占庭当局。”他拍了拍伊尔代嘉德的肩膀,那是对她能力的肯定,也是对她责任的委托。 伊尔代嘉德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决,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份不期而至的重任。李漓的话语不仅仅给了她一个命令,更给了她信心和力量。然而,她的内心却误读了李漓的意思,浮想联翩地感慨:“男爵这么信任我,他一定很喜欢我吧。”她忍不住情绪的冲动,情急之下喊道:“男爵,我愿意为你献身!”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对伊尔代嘉德突如其来的表白感到意外。李漓保持了镇静,微微一笑,优雅地处理了这突发情况:“伊尔代嘉德,我感谢你的忠诚和勇气,让我们一起确保乌尊亚的安全,这是最好的献身。”李漓的回应既保存了伊尔代嘉德的面子,也巧妙地将注意力重新引回了即将进行的任务上。 讨论结束后,众人分头准备。李漓的队伍即将前往小亚细亚开拓新的家园的消息,不经意间地传到了拜占庭战俘们的耳中。这一消息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波澜。战俘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低声交头接耳,甚至有些人显得异常激动。 终于,之前那个因闹事而被伊斯梅尔暴打一顿的战俘再次站了出来。他满脸愤怒,对着看守他们的武装奴隶高声喊道:“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这声音迅速引起了周围的注意,熊二闻声赶来,他手中握着一根粗大的木棍,脸色阴沉,眼中燃烧着怒火:“你闭嘴!你伤还没好就又想挨揍了?”他将木棍指向那个战俘,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不耐。 “我要见你们的首领!”战俘毫不退缩,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坚定。 熊二的怒气逐渐升温,他扬起手中的木棍,准备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战俘。然而,就在木棍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冷静而威严的声音响起:“熊二,住手!” 李漓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权威。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透露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审视之光。那目光如同两道闪电,划破虚空,直抵人心深处。 熊二则像一只被惊扰的野兽,本能地做出反应。当他听到李漓的命令时,身体猛地一僵,原本高举的木棍瞬间停在了半空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整个世界都变得异常安静。 紧接着,熊二缓缓地放下木棍,仿佛它重若千斤。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但却充满了敬畏和顺从。随着木棍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熊二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李漓走近那个战俘,他的眼神虽冷峻,但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温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渊:“你想见我,有什么话想说?”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充满了权威。 战俘坚定地直视李漓的眼睛,他的声音坚决而充满了决心:“我们当中有很多人不想重返拜占庭的军队!”他的话语里透露出一种生死攸关的严肃。 李漓轻轻挑眉,询问道:“哦?为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要挖掘更深层的真相。 战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和解放:“我们不是所谓的罗马人,我们是瓦拉几亚人,是被他们强征入伍的!”他的话中带着对过去的愤怒和对未来的期望。 李漓略显挑战性地反问:“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要求,你又凭什么要让我释放你们!”他的声音冷硬,试图探测这位战俘的真正动机。 战俘毫不畏缩,反而更加坚定:“我们愿意跟随你去开拓新家园,我们不想在拜占庭继续做次等公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和希望,向李漓展示了一个全新的可能性。 这番言论让李漓一时语塞,这个战俘的直言不讳让他出乎意料地重新考虑了情况。正在这时,一直跟在李漓身旁的哈迪尔发言了:“少爷,我认为他这个提议可以接受。” 李漓稍作思考,然后对着眼前的战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在拜占庭军队里是什么职务?” “百夫长,斯特凡.巴苏布拉。”战俘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从容不迫,“至少我手下的那些瓦拉几亚人都是这么想的。另外,据我所知,这些战俘中至少有一半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李漓点头,做出决定:“好!斯特凡,就由你去负责,把战俘当中愿意跟随我们的人组织起来。记住,请你们对我忠诚。熊二,你带几个人监督他!” “是!”斯特凡和熊二异口同声地回答,两人都显得坚决。斯特凡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和决心,而熊二则是一贯的严肃和警觉。 斯特凡的行动效率极高,在得知自己被赋予如此重要的任务后,他立即着手组织那些愿意留下来的战俘。他们中有二百多名战士,这些人出于对未来的希望或对当前生活的不满,自愿选择了留下。斯特凡以他的经验和领导力,迅速赢得了这些战士的信任和支持,成功地将他们组织成一支有组织的队伍。 同时,熊二找到了伊斯梅尔,他们则采取了更加强硬和卑鄙的手段。在他们的威逼之下,其他身强力壮的战俘也被迫“自愿留下”。至于那些伤残的战俘,他们被迫“自愿回归”拜占庭,等待着交换俘虏时被送回去。这一过程中,尽管李漓没有直接目睹,但他的老练眼光让他很快察觉到了熊二和伊斯梅尔的行为。虽然这种做法略显粗暴,李漓却也明白在某些时刻需要采取非常手段以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在斯特凡的组织下,这些战俘很快形成了一支具备战斗力的队伍。斯特凡被正式任命为这支队伍的队长,凭借他在拜占庭军中的经验和天赋的领导力,他迅速赢得了队伍的信赖和尊重。 李漓进一步将这支队伍交给了拜乌德指挥,拜乌德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对战术和战略都有深刻的理解。他和斯特凡的合作十分默契,将这支新组建的队伍与伍麦叶的残军结合在一起,这八百多人的队伍被命名为“灵犀营”。 李漓迅速地捕捉到伊斯梅尔正企图悄悄溜走的身影。他一把抓住伊斯梅尔的胳膊,将他牢牢拉回,眼神中透露着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赶紧给我去做正经事,”李漓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尤为突出,他的语气严肃而急迫。 伊斯梅尔的身体微微一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声音震住了。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李漓那锐利如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把我的决定送进君士坦丁堡去,”李漓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权威,“以帮助约安娜为我们争取更多的利益。” 伊斯梅尔立刻收敛了之前的轻佻态度,他的眼神中现出了一丝决断。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信件递送,而是一项关系到他们所有人未来的重要任务。在李漓的坚定目光下,伊斯梅尔直视着他,郑重地回应:“我明白了,这趟我会亲自行动。” 伊斯梅尔迅速转身,步伐坚定地向马厩方向走去,准备迅速启程前往君士坦丁堡。 第162章 博斯普鲁斯海峡渡口 在君士坦丁堡的错综复杂的政治氛围中,约安娜以其敏锐的外交手腕和坚定的决心,迅速行动起来。得知李漓的决策后,她立即加紧与拜占庭官员的谈判步骤,深知每一刻的延迟都可能改变战局的平衡。她和拜占庭的谈判团队在紧张而充满电火花的会议室中频繁会晤,讨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条款。 不久后,在一场充满紧张气氛的谈判后,约安娜成功地代表李漓势力与拜占庭当局签署了停战协定。这份历史性的文件不仅结束了双方的敌对状态,而且标志着一种新的政治和经济关系的开始。这份协定包括了埃尔雅金以威尼斯商人的身份获得铁矿石和铁器的经营权,这对于乌尊亚种植园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来发铁厂在种植园的分厂也即将开设,预示着工业和农业的紧密结合,为该地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机会。 协议的内容包括拜占庭当局支付列凡为他的同伴们要求的抚恤金,还包括了俘虏的交换。按照协定的安排,那些要求回归拜占庭的俘虏和两名军事贵族被恭敬地送还给拜占庭当局。这一过程中,双方表现出了高度的尊重和礼仪,体现了双方对和平愿景的共同承诺。与此同时,作为协定的一部分,拜占庭当局也如约履行了他们的承诺。博洋和其他五十多名隶属于保加尔独立组织的战士们被释放出来。这些战士在专人的护送下,与约安娜一同前往乌尊亚种植园,这一旅程不仅是他们身体上的迁移,更是心灵上重获自由的庆祝。 当约安娜从马车上轻盈地跃下时,李漓几乎是踏着飞快的步伐迎了上去,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激动和感激。他迅速拉她进一个热情的拥抱,情感溢于言表地说道:“辛苦你了,约安娜!” 约安娜的嘴角勾起一抹顽皮而迷人的微笑,那是她特有的轻松和自在的风格。她轻轻地推开李漓,手指巧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稍显凌乱的发型,带着一丝俏皮地嗔怪他:“大白天的,别弄乱我的发型。”她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挑逗性地问道:“嘻嘻,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李漓深深地注视着这位美丽而聪明的女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他知道,没有约安娜的智慧和努力,他们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达成停战协议,更不会有博洋和那些保加尔战士的成功解救。他握住约安娜的手,声音柔和而真诚:“谢谢你,约安娜。你不仅帮助我们达成了停战协议,还为我们争取了那么多权益。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足够报答你……等我这次征战归来,我会给你一片土地。” 约安娜轻轻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了笑,回答的语气中带着深意:“你给我土地做什么?你知道我真正需要什么。”她的话既是挑战也是期待,透露出她对未来的某种渴望。 李漓深知她的意图,他点了点头,笑着允诺:“等我的好消息,一旦我们在新地站稳脚跟,我就让人把你送到我身边。” 当卢切扎尔在种植园的大门口见到博洋那一刻,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和不可置信的喜悦。那一刻,她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深刻的领悟和决心。 卢切扎尔在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后,对她的追随者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力量:“从今以后,无论米罗男爵将引领我们前往何方,无论是战场还是新的家园,我和我的追随者都将坚定地跟随。” “男爵大人,从今往后,我们便是您麾下的军队啦!还请您赐予这支队伍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吧!”卢切扎尔满目含情、深深凝视着李漓,轻声说道。 “嗯……有了!就叫‘狻猊营’吧!日后,就让列凡率领的格鲁吉亚人战队以及巴特拉兹统率的阿兰人战队,统统归入你的麾下听令!”李漓转头看向卢切扎尔,开口询问道。 “哇哦,真是个绝妙的好名字呢!”卢切扎尔兴奋异常,喜不自禁地拍手称赞道,尽管她根本不知道“狻猊”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能在勇敢狡猾的卢切扎尔女士麾下效力,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列凡与巴特拉兹异口同声地表明心迹。 只见卢切扎尔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回应道:“我才不在乎你们如何评价呢,我只看重你们真实的本领。” 只有贝尔特鲁德似乎不那么高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艾赛德,我又要和你分别了,这让我心里有些难过。等你在那边站稳脚跟,记得及时通知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找你啦。不过呢,亲爱的,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过于冒险哦。如果遇到困难实在无法解决,那就退回来吧,毕竟我们还有米洛,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呀。” “放心吧,亲爱的。”李漓紧紧地拥抱着贝尔特鲁德,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你一定会很快收到我的好消息的!相信我,一切都会顺利的。”在这个温暖的拥抱中,贝尔特鲁德感受到了李漓的力量和决心,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当阿伊谢带领一队由女奴转变成护士们组成的卫生队,以坚定而有力的步伐行进时,她们的到来立即点燃了营地内的气氛。这些女性,曾经的身份和现在的角色形成鲜明对比,她们的坚韧和决心展现在每一个步伐和自信的眼神中。贝尔特鲁德和维奥朗正在和即将随卫生队出征的艾莎医生、尤丝蒂娜修女道别。站在一旁的莎伦和阿贝贝等人,目睹了这一幕,不禁投去了羡慕和钦佩的目光。李漓注意到了莎伦眼中的泪水,他轻轻地走到她身旁,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哭泣,莎伦。用不了多久,你们也将来到我所开创的崭新家园。那里充满希望与美好,等待着我们共同去创造。” 古夫兰轻盈地走到李漓的身边,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温柔,犹如初春的微风轻拂过李漓的耳畔,带着柔和与甜蜜:“我会一直等待着你来迎接我,当那一天到来时,娶我过门吧。”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期待,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已退去,只剩他们两人在静静的对视。 就站他们在不远处的贝尔特鲁德目睹这一幕,她的表情显得稍微复杂。尽管在心中已经为这一情形做了准备,看到另一个女人如此公开地向自己的丈夫表达爱意,仍旧让她感到一丝尴尬。然而,她的眼神透露出成熟和理解,她知道这种多元的情感关系需要宽容和接纳。贝尔特鲁德朝李漓微微点头,以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肯定的姿态,显示了她的接受和支持。 李漓察觉到了贝尔特鲁德的善意和宽容,对此他感激不尽。他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向她表达深深的感谢。然后他转回身来,目光柔和地落在古夫兰的身上,满是爱意和承诺:“好的,我向你承诺,我将会为你准备一座庄园,作为我们的新房。”这一时刻,充满了情感的交织和人性的宽容,每个人心中都承载着自己的希望和梦想,共同构建着这个小小世界中的和谐与平衡。 随后,李漓也如约定好的那样带着队伍出发了。这支队伍一路前行,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并继续朝着小亚细亚前进。然而,他们并不能直接进入君士坦丁堡城内部。因此,安娜·科穆宁娜公主作为皇室代表,亲自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城外码头附近迎接李漓。 与此同时,另一支重要的力量也开始行动起来。君士坦丁·悠弗比纳斯·卡塔卡隆将军率领着将近一万名精锐士兵,踏上了前往小亚细亚的征程。他们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准备应对可能遇到的各种挑战和敌人。 李漓和他的小伙伴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安娜·科穆宁娜公主,双方进行了一场短暂却又十分愉快的交谈,尽管这和谐的表象背后只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公主殿下用她那沉稳严肃的语气,向李漓等人表达了对他们到来的热烈欢迎以及坚定不移的支持。安娜·科穆宁娜公主那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眸,宛如大海中最闪耀的明珠,充满了对李漓的殷切期盼。 面对公主俏皮的目光,李漓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涟漪,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和喜悦。然而,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不能轻易流露情感,于是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尽管对于这样热情洋溢的场面,李漓早已习以为常,但出于礼貌和尊重,他还是装作恭恭敬敬的样子,表示会尽力而为去达成目标。其实,他心里并没有真正想过要为拜占庭做些什么,毕竟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和目标。 不过,李漓也明白,在小亚细亚混乱的局势中,只有随机应变、灵活应对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他暗自琢磨着如何利用这个局面,捞取属于自己的实惠。当然,他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尽自己所能去解救那些陷入绝境的平民十字军。这不仅是他对所谓的盟友作出的承诺,更是他内心深处善良本性的体现。 就在同一时间,君士坦丁·悠弗比纳斯·卡塔卡隆将军早已率领着他那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踏上征途。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犹如钢铁洪流般向前推进。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这支军队的强大与威严,也彰显出他们卓越的战斗力。毫无疑问,这支军队将会成为李漓等众人坚实可靠的后盾力量,全力保障他们在小亚细亚地区展开行动时安然无恙。 李漓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卡塔卡隆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心中深知,尽管表面上与拜占庭当局达成了合作,但实际上双方之间的配合远非想象中那般天衣无缝。甚至可以说,这种貌合神离的关系充满了变数与不确定性。因此,他不得不对眼前这位所谓的盟友时刻保持警惕,并随时做好应对可能出现的险恶局面的充分准备。毕竟,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卢切扎尔带领着她那支气势汹汹的队伍,大摇大摆地从安娜·科穆宁娜面前走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尤其是当他们与安娜的目光交汇时,那种充满挑衅和不屑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安娜·科穆宁娜站在原地,她的眼神同样冰冷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灵魂。 就在这时,卢切扎尔亲自走到博洋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登上了渡船。这个举动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关注,大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双目失明的博洋似乎有些虚弱,他依靠在卢切扎尔的身上,显得有些无力。 安娜·科穆宁娜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翻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恨情绪。她咬牙切齿地暗暗咒骂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企图寻求独立的保加尔人,恨不得这些人立刻从世界上消失,永远也别想再踏进拜占庭帝国的土地! 卢切扎尔从未考虑过“回归”拜占庭帝国的可能性。她的心中早已燃起了断绝往昔的决心,渴望与帝国彻底切割,追寻属于自己的独立与自由。她的眼中闪烁着前往未知的决心,坚定地希望为自己以及追随者们开辟一片全新的天地,创建一个保加尔人的自由家园,一个远离拜占庭帝国统治的世界。 在卢切扎尔身旁的斯特凡,他的眼神中仿佛燃烧着对拜占庭权威的熊熊怒火,充满了厌恶与反抗。他对安娜·科穆宁娜投以一瞥,那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深深地刺痛了她,反映出他对自己曾经效命的罗马帝国的极度不满。随着卢切扎尔坚决的步伐,斯特凡和其他战俘们组成的新队伍如影随形,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地面上刻画出他们向自由迈进的决心。这支队伍不仅仅是一群人的物理移动,更是一个鲜明的象征,如同黎明破晓前的第一缕阳光,表达了一种脱离旧有束缚,勇敢迈向新生的强烈愿望。 扎夫蒂亚也在践行现场,她面带微笑,优雅地对着李漓轻轻挥舞手臂,仿佛故意要向拜占庭当局掩饰自己与李漓之间的亲密关系,但她的目光却始终如一地紧盯着李漓,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关注。 “男爵阁下,我们威尼斯共和国的船队会随时接应你。祝你早日凯旋。”扎夫蒂亚对李漓说。 “谢谢!参赞大人!也感谢威尼斯共和国对我们的帮助。”李漓收起了内心对扎夫蒂亚感激和爱慕的情绪,礼貌地回应。 就在这时,韦利米尔率领着拉什坎的精锐之师,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缓缓走来。他们的身影如同钢铁洪流一般,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当这支威武的队伍经过扎夫蒂亚面前时,扎夫蒂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韦利米尔身上。她微微颔首,动作庄重而严肃,似乎在通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向韦利米尔传达着无尽的信任和殷切的期望。这个微妙的举动,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让韦利米尔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韦利米尔身骑骏马,身姿挺拔如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他毫不犹豫地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进,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当他们从扎夫蒂亚身旁擦肩而过时,整个队伍的步伐明显变得更加坚定有力,仿佛在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向自己的领主默默宣誓着誓死效忠的誓言。 李漓与安娜·科穆宁娜礼貌地告别之后,转而继续前行,朝着渡口的方向步履坚定。尽管他的脚步未曾停歇,他的心思却似乎还留恋在刚刚与扎夫蒂亚的会面中,有些恍惚地飘荡。他不时回头望向身后渐行渐远的君士坦丁堡城,那座见证了无数政治与心灵纠葛的古城。随着博斯普鲁斯海峡波涛的轻抚,李漓的心情也似海浪一般起伏不定。而君士坦丁堡的古老城墙和城外码头附近繁忙的街道,伴随着海峡的波涛声,成为他心路历程的见证者。李漓的脸上带着未言尽的情感,他深吸一口海风中带着微咸的空气,仿佛试图用这股力量清醒自己的思绪。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轻盈地走到了李漓身旁,她凑近李漓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该上船了,走了!” 第163章 强大的护院队伍 李漓的队伍全部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已经整整一天了,他们沿着海岸线边上蜿蜒的道路行进,马蹄声响彻在空气中。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神情严肃而坚毅。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金属的光芒,仿佛他们是一支无坚不摧的钢铁军队。旗帜在风中飘扬,上面的图案象征着他们的荣誉和使命。李漓骑在高大的战马“乌骓”上,他的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的身影高大而威武,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感。 随着队伍深入更为崎岖的地带,前方的山脉逐渐显露其壮观雄伟的轮廓,如同天边的屏障,令人肃然起敬。自出征以来,飞熊营一直担任着整个军队的先锋角色,他们就像一头在荒野中疾行的凶猛巨兽,始终带领着大军破浪前行。李漓指挥的这支四千余人的队伍则紧随其后,密切跟进卡塔卡隆将军麾下那庞大的一万多人的拜占庭军队。在这种布局下,李漓的部队既保持了战术上的灵活性,也确保了与盟友的联系。 传令兵传来消息,此刻,卡塔卡隆指挥的拜占庭军队已迅速而高效地进驻尼科米底亚城,他们的行动不仅彰显了军事效率,还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卡塔卡隆似乎有意向李漓展示,他所指挥的这支军队在战斗力和组织纪律上远超李漓之前所交战过的任何一支拜占庭军队。这一举动不只是战术部署,更是一种心理战术,意在增强拜占庭方面的士气同时也向李漓传达他们的军力不容小觑,同时也是在警告李漓,不要幻想着打他们的歪主意。 然而,就在距离尼科米底亚城三十里的开阔地带,另一支拜占庭军队突然出现在李漓的队伍的行军路线上。这支军队的旗帜显然与卡塔卡隆的部队的旗帜不一样。他们正向李漓的队伍这边快速前进,似乎有意阻挡李漓的队伍行进。他们整齐排列,旗帜在风中噼啪作响,彰显出一种等待和准备的姿态。 飞熊营的先头部队——由巴殊尔率领的佩切涅格骑兵队,迅速做出反应。巴殊尔冷静而果断地命令骑兵队停下,整队排列成防御姿态,战马低鸣,战士们手持长矛,眼神警惕。 就在紧张气氛达到顶点时,从对方队伍中缓缓驶出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其后紧随几名骑士。这些骑士装束精良,显然不是普通的战士,他们缓缓向巴殊尔所在地前进。 其中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高声向巴殊尔喊道:“前面的人,你们快去请米洛男爵过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巴殊尔皱眉,盯着马上的骑士,语气中透出浓浓的不信任和警戒:“你们是什么人?” 骑士胸膛挺得更高了,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既洪亮又带着自豪:“我们是杜卡斯家族的武装护院。” 巴殊尔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原来只是一些富家翁的护院而已。”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讽刺,继而说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别靠近我们。我派人去向男爵报告,但你们最好别指望他会亲自下来和你们这样的小角色见面。”尽管他的态度轻佻,巴殊尔还是迅速派出了一名信使向后方传递消息。 那个刚才大声喊叫的骑士听到这话明显被激怒了。只见他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满脸怒容,用充满挑衅意味的口吻回怼道:“你这个无知的佩切涅格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要不是如今时势更替,我们这支军队可是罗马帝国的皇家禁卫军的精锐!剿灭你们这些蛮族简直易如反掌!”从他的话语之中,不难听出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自豪。很显然,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荣耀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想打架吗?”巴殊尔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这位骑士,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寒冷彻骨,让人不寒而栗。 这位骑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好强的气势!但是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了巴殊尔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动手,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随即,马车内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语调平和却带着一丝紧张,显然是在努力稳定局势:“福提奥斯,别惹事,更别乱说话!卡塔卡隆那支一万多人的队伍就在尼科米底亚城里呢。” 她的话语虽旨在平息紧张气氛,但不免流露出些许焦虑,似乎在不经意间透露了他们的不安和对当前形势的敏感反应。 不久,李漓与蓓赫纳兹并肩骑马赶到,尘土飞扬中,他们在巴殊尔的身旁停下。此刻,巴殊尔的表情仍旧紧绷,显示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 福提奥斯见到他们,立刻提高了声音:“米洛男爵,杜卡斯家族护院领队福提奥斯.帕帕多普罗斯向您致敬。请您过来,我家少主要和你单独见面。”他的声音切切实实地带着一种紧急的正式感。 李漓正打算答应前行,但蓓赫纳兹紧握马缰,语气中透露着谨慎:“艾赛德,先问清楚,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她的眼神警惕,扫视四周,似乎在评估潜在的风险。 李漓对此轻轻一笑,表示不以为意:“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显得既冷静又坚定。 他们缓缓地靠近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就在此时,马车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探出头来,她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熟悉的光芒。她向李漓温柔地说道:“男爵,是我!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声音和面庞,李漓记忆犹新——马车里的正是阿格尼.杜卡斯娜。 阿格尼的出现确实像是一阵春风,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轻松和期待的神情,让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变得柔和。她的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光亮,仿佛她的到来就是为了带来解决之道。 “阿格尼,你带着这么多战士在这里做什么?”李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好奇,他不解地望着阿格尼,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你自己到我的马车里来,我再和你说。”阿格尼回应得神秘而充满诱惑,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 “艾赛德……”蓓赫纳兹的声音依然带着警惕,她的眼神在李漓和阿格尼之间徘徊,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密谈感到不安。 李漓向蓓赫纳兹保证,声音坚定而安抚:“我去去就回,你在马车附近等我。”他的眼神尽量显示出信心,以平息蓓赫纳兹的担忧。 说罢,李漓迅速下马,步伐轻快地走向阿格尼的马车。他轻巧地钻进了马车内部,马车的内饰显得温馨而精致,与外部的军事氛围形成鲜明对比。阿格尼微笑着向他示意坐下,她的表情中满是信任和期待,仿佛她即将分享的秘密能够改变很多事情。 在马车内部,阿格尼的脸上的绯红透出了一种少见的羞涩,这种情绪在她通常坚定的外表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微微调整坐姿,双手紧紧抱在一起,似乎在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窗外的风声和车厢内的对话形成了鲜明对比,车内的空气似乎因此而更加凝重。 “说吧,你在这里干什么?”李漓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他的目光直接且深邃,似乎要透视阿格尼的心思。 阿格尼深呼吸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为平稳:“我在这里等你啊!”她略带戏谑地回应,随即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这是我们家族长期留驻在这附近的一支武装护院队伍,我父亲让我把他们暂时交给你指挥。” “为什么?”李漓的询问直截了当,他的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军力支援感到困惑。 阿格尼的目光变得锐利,她直视李漓的眼睛,毫不回避:“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想借着此次营救平民十字军的行动,在小亚细亚获得领地。”她的话直接而坦率,“早在约安娜还在君士坦丁堡谈判时,我、扎夫蒂亚表姐就和约安娜一起商讨了这件事,只是当时我父亲还并未决定出兵相助。” 李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既然这样,那你继续说说你们的计划。” 阿格尼沉稳地向李漓透露了重要的情报:“据我们探听,卡塔卡隆此次的行动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夺回尼西亚。他肯定会设法让你们前往营救被困的平民十字军,其用意是要利用你们去吸引塞尔柱军队的主力,为他突袭尼西亚的行动换取时间。” 她继续详细阐述策略:“因此,你应该尽量将这一责任转移给卡塔卡隆,让他们的部队成为塞尔柱人的主要目标。同时,我们杜卡斯家族的武装护院将引领你们深入小亚细亚腹地,直抵奇里奇亚王国与塞尔柱人控制区的交界处。我们的目标是帮助你们在那里建立一个独立于拜占庭和塞尔柱人控制的领地。” 李漓微笑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探询:“那么,直接告诉我,你们帮助我,究竟想得到什么?” 阿格尼坦率地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决心:“我们同样希望趁着小亚细亚陷入混乱之际,能夺回部分被塞尔柱人占领的家族领地。” 李漓皱起了眉头,提出了一个实际的问题:“但你们把这支军队交给了我,你们自己如何去夺回那些失地?” 阿格尼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问题,她自信地回答:“你可别小看我们。这只是我们杜卡斯家族可动用的众多力量中的一小部分。”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事实上,我父亲还掌控着一支规模庞大的帝国军队,人数超过五千。” 李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点头表示理解,并肯定了阿格尼的坦诚和直率:“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阿格尼。”李漓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随着严肃话题的结束,两人之间的氛围开始慢慢地松弛下来。笑声在马车内轻松地回荡着,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去了先前紧张气氛的阴霾。李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地拍了拍阿格尼的肩膀,用这种方式向她传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紧接着,李漓动作利落地纵身一跃,敏捷地跳出了马车。他的身姿矫健如猎豹,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活力。然而,对于阿格尼来说,李漓刚才那个简单的友好动作,却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先是泛起阵阵涟漪,接着就掀起了滔天巨浪。她感受着肩膀上残留的温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福提奥斯帕帕多普罗斯的身姿挺拔地走上前,他向李漓正式汇报,声音铿锵有力:“米洛男爵,杜卡斯家族护院领队福提奥斯.帕帕多普罗斯率领所辖战士一千零五十二人,听凭您指挥!”他的姿态正式,彰显了军事纪律的严谨。 李漓的脸上很快展现出欢迎的笑容。他向福提奥斯挥手致意,表示欢迎和感激:“福提奥斯骑士,欢迎你们加入我们。你们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庄重,显得十分真诚。 李漓向巴殊尔挥了挥手,指示佩切涅格骑兵队继续向尼科米底亚方向前进。骑兵们响应迅速,以精确的军事纪律迅速调整队形,朝目标地区进发。不久后,飞熊营的士兵们也陆续启动,一股强大的动力席卷了整个阵列。接着其他各支队伍继续按原定的行军计划前进。 在尼科米底亚城外的集结地,杜卡斯家的护院队伍像坚不可摧的堡垒一样稳稳地屹立着。按照李漓的指令,他们保持原地不动,等待其余队伍先行通过。杜卡斯家的士兵们整齐的行列和坚定的神态,在军队中显得尤为突出,就像战场上的一座坚固的石塔,无论风吹雨打,始终不动摇。 李漓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身旁是福提奥斯.帕帕多普罗斯,两人并肩而立,成为了整个军队中的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随着各个部队陆续经过,李漓用流利的阿拉伯语、拉丁语和希腊语向队伍的领导者们介绍福提奥斯:“这是福提奥斯.帕帕多普罗斯,杜卡斯家族的护院领队,他和他的队伍现在是我们的一部分。”他的声音在马蹄声和铠甲碰撞声中响起,每次介绍都带着一种官方的庄严和亲切。 然而,当狻猊营的战士们经过时,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显然对这次新加盟的力量有所保留。李漓注意到了这一点,便向卢切扎尔招手:“卢切扎尔,过来一下。” 卢切扎尔一脸的不情愿,她一边驾驭着马匹,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只见她慢慢地靠近目的地,速度比乌龟还慢,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经历巨大的心理斗争。而她的表情更是将内心的不满表现得淋漓尽致,眉头紧皱,嘴唇微微撅起,就差把“我很不爽”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们只是一伙希腊人啦,他们可不是拜占庭的军队哦。好啦,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就不要心存芥蒂了嘛。”李漓语气轻松地说着,努力想要化解队伍里的隔阂,“还有哦,这次行动,我们肯定得跟拜占庭军队协作,你可千万别被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判断哦!” 卢切扎尔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回答道:“是,男爵阁下。”虽然口头答应了,但他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一丝不情愿,显然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这个变化呢。 李漓瞧出了卢切扎尔的紧张,轻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安抚道:“快去吧,继续统领你的狻猊营去吧。” “是!”卢切扎尔点头,不再多言,转身驱马飞快地返回自己的部队,留下李漓和福提奥斯继续接待后续经过的队伍,卢切扎尔的背影逐渐融入了日落的余晖中。 第164章 尼科米底亚 随着各个队伍的指挥官通过,他们对福提奥斯投去评估和好奇的目光,而福提奥斯则以军人的严肃和自信回应这些目光。这种正式的介绍不仅增强了新加入队伍的凝聚力,也在心理上强化了他们与李漓军队的联合意识。杜卡斯家的战士们与其他队伍的成员们交换了简短的问候和探究的目光,增添了几分行军途中难得的人情味。 此刻的阿格尼静静地坐在渐行渐远的马车里,马车周围环绕着几位忠诚的护卫。他们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在福提奥斯的安排下,阿格尼的马车被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悄然无声地远离了那个令人心潮澎湃的现场。周围的士兵们都忙碌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这一幕,但李漓的目光却始终牢牢地锁定在阿格尼的马车上。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渐渐远去,心中涌动着对她的一份感激,不论杜卡斯家族出于什么目的帮助自己,至少阿格尼本人是带着充分的善意和真诚对待自己的。 尽管阿格尼表面上保持着镇定与冷静,但她的内心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不堪。她感受着那份甜蜜又忧伤的情感交织在心头,因为她深知,这次分别之后,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重逢会是何时何地。阿格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平静心中汹涌澎湃的情感波澜。然而,无论她怎样努力,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开始如影随形,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似乎已经深深扎根于她灵魂的最深处。“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她轻轻合上双眸暗自思量,这两次与李漓共同度过的短暂而零碎的时光在眼前闪现。那些被她视为温暖和美好的瞬间,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尽管实际上,李漓并没有给过她太多特别的关注或回应。 当所有部队通过后,杜卡斯家的护院队伍缓缓启动,他们的步伐庄严而稳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厚重之上。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孤立的一支力量,而是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庞大军团的结构之中,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着他们重新开拔,队伍中的铁甲碰撞声和均匀的步伐声合成一曲战地的交响乐。紧接着,李漓和福提奥斯站在前方,注视着一队队各种兵种的队伍缓缓走过。在这一过程中,福提奥斯肩负着重要的职责,他不仅是队伍的统帅,也是李漓对这些新部队了解的桥梁。 福提奥斯认真且详细地向李漓介绍着手下的军官们和各支队伍的特点和战斗力。每当提到某个部队的荣誉历史或者某个军官的显赫战绩时,福提奥斯的声音都会带上几分自豪,而李漓则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偶尔点头或询问细节,显示出他对每一支部队都极为重视。 这场军事汇报与检阅,在李漓的细致观察和福提奥斯的详尽介绍中,不仅增强了部队之间的认同感,也让李漓对即将指挥的这支队伍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随着护院队伍中的骑兵队如风般奔驰而来,其中一个骑兵小队的领队竟是雅各,这让李漓感到意外而兴奋。福提奥斯,尽管对这位低阶军官不熟悉,却因李漓的反应而对他产生了兴趣。 “雅各,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漓对正在行进的雅各喊道。 雅各立刻在马上挺身而立,对李漓行了一个军礼,他的声音中带着激动和尊重:“阿里维德少爷,您好。我得感谢阿格尼小姐的推荐,如今瓦西里将军已经提拔我为骑兵小队长,指派我参与您领导的这次营救行动。” 李漓闻言,脸上露出了骄傲和欣慰的笑容,他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期待和关切:“雅各,你的成长让我感到骄傲。这次行动中,我真的希望能找到你的姐姐玛尔塔。你要相信,我们会尽全力找到她,愿她平安。”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晚上扎营后,找时间去见见你的老朋友们,他们也都在问候你,尤其是波巴卡。” 雅各的脸上浮现一抹感激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敬意:“艾赛德少爷,感谢您还记得我姐姐的事情,我深感激动。” 结束这段简短而温馨的对话后,雅各领着他的骑兵小队整齐地调整队形,他们以骑士应有的严整姿态,缓缓地跟随着大队人马继续前行。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坚定而决绝,仿佛一道不屈的防线。这一切,特别是雅各对李漓的称呼是几乎不为人知的“阿里维德少爷”,以及他提及的阿格尼和玛尔塔,让福提奥斯对这位年轻骑兵小队长的背景和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随着一阵沉重的轰隆声,一队投石机部队缓缓地从李漓面前移动。这些巨大的投石机被精心装配在坚固的车架上,由一队壮硕的马匹拉动,而周围则是一群武装至牙齿的护卫,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漓对这突如其来的重武器部队感到意外而惊喜。他未曾想到,与他们一同行动的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竟然和塞巴斯蒂安率领的日耳曼人队伍一样,都配备了如此重型的武器。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整个队伍攻击力。 “你们居然还带着投石机部队,这可真是太好了啊!”李漓满脸喜色地向着福提奥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满意他们的安排。 福提奥斯一脸骄傲地说道:“嘿嘿,这可是阿格尼小姐反复向瓦希里将军强烈要求后,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呢!” 李漓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心中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更多的信心,同时,也更深刻地感受到阿格尼对自己的善意。 随着杜卡斯家的护院队伍完美地融入了李漓的大军中,一种新的力量感在队伍中渐渐形成。李漓和蓓赫纳兹加快马速,穿梭在队伍中,向前方赶去。他们急切地重新赶回虎贲营的阵列中去。 途中,蓓赫纳兹的表情中显露出不安与警觉,她的声音低沉,几乎是在李漓耳边私语:“杜卡斯家族究竟想干什么?他们只是想趁机夺回一些被塞尔柱人占领的家族领地吗?他们对我们真的有这么好心吗?”她的目光快速扫视周围,确保没有人能听到这段对话。 李漓听后,一拍马背,转头望向蓓赫纳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声音清脆地说:“那当然啦,他们可是我们的盟友哦!”他说得轻松,心中却也暗自警惕,不断盘算着。 “可是……”蓓赫纳兹看看四周,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李漓闻言,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微笑,环顾四周确保无人窃听,然后才低声回答道:“呵呵,他们这么做无非是希望我们搅乱小亚细亚的局势,以此吸引更多势力的注意力;这能让我们成为他们在拜占庭内部的一个重要筹码,而且他们还希望卡塔卡隆那一万多人的劲旅因此被塞尔柱人牢牢牵制在小亚细亚。你要知道,卡塔卡隆和他的部队算得上是拜占庭当前皇室科穆宁家族的基本盘。”他顿了一顿,目光更加锐利,“依我看,科穆宁家族想借夺回尼西亚来提高自己的威望,获得更多的民意支持。而杜卡斯家族的种种行动,无一不指向一个目的:他们想趁乱夺回皇位,阿格尼的父亲瓦希里.杜卡斯大概想从拜占庭皇帝埃莱克斯.科穆宁手中夺回他们杜卡斯家族失去的皇权!” “什么是基本盘?”蓓赫纳兹听到李漓提及“基本盘”这个词时显得有些困惑。 “基本盘,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政治团体或领导人最可靠的支持者群体。”李漓见状,补充解释道,帮助蓓赫纳兹更好地理解整个情况的背景和复杂性。 李漓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做这些事和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无论他们的真实意图如何,我们都可以利用这些机会,用于实现我们自己的目标。而且,如果他们真的能在拜占庭内部引起足够的混乱,这也能为我们的行动提供掩护。他们成功了,我们就有了更强的后援,即使他们失败了,对我们也没多大的损失。” 蓓赫纳兹虽然内心仍有一些疑虑,但在听到李漓的分析后,她的表情逐渐放松,显然对他的见解感到信服。两人的对话让她对局势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也增强了她面对未来不确定性的信心。 正当李漓和蓓赫纳兹骑着马缓缓走回队伍时,远处尘土飞扬,一队快马急驰而来。领头的是亲卫队长法里德,他的马匹扬起一阵尘土,急停在李漓面前。他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连夜赶来的。 “男爵,卡塔卡隆派人来邀请您前去城里的要塞里商量行军和作战计划。”法里德大声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仿佛这次会面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李漓微微一笑,显得不以为意,他的表情中满是自信与从容。他回头向蓓赫纳兹和周围的部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暂时放慢行进速度。“确实,我是该去会会这个卡塔卡隆了,我倒要看看这只老狐狸打算怎么哄骗我去当诱饵。呵呵。”他轻松地说,随即,李漓整理了一下战袍,确保自己的形象既威严又整洁,然后挥手,并转向法里德:“好的,你赶快派人去通知哈迪尔大叔,让他指挥队伍在城外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你带着卫队这就随我们进城去。” 李漓在蓓赫纳兹和亲卫队的护送下,终于抵达尼科米底亚城的外围。城市的城墙虽不如古代的巨构那般高耸,但它们的坚固和扎实却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仿佛是经受岁月洗礼后越发坚不可摧的屏障。城墙上静静矗立,散发着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沉稳与力量。 远处城楼上,一面巨大的罗马帝国旗帜随风飘扬,每当风起时,旗帜便哗啦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辉煌的过往与悠久的历史。城墙的每一块石块都刻着时间的痕迹,它们坚硬的表面似乎在向所有靠近的征服者发出警示:这里是坚守与抵抗的象征。 李漓和蓓赫纳兹骑着马并驾齐驱地缓缓走进尼科米底亚城,城门口的石板路此刻显得格外冷清,两旁的房屋都紧闭着门窗,宛如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这座城市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他们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响,更增添了几分荒凉与孤寂的气息。 李漓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但他决定保持冷静,继续前行。蓓赫纳兹也感受到了这股异样的氛围,但她的表情依然坚定,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勇气。 他们穿过一条条狭窄的街道,马蹄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居民们躲在家中,不敢轻易露面,只有偶尔的窥视目光从门缝或窗棂间投来。这种安静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整个城市都在默默等待着什么。 随着他们的深入,李漓注意到一些墙壁上贴满了斑驳的标语和告示,上面的文字模糊不清,但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些警告和威胁的话语。这些迹象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开始怀疑这座城市是否正处于某种紧张的局势之下。 紧随其后的法里德,带领着亲卫队,战甲铮铮,刀剑闪烁着寒光。他们沿着古老的城墙边缘紧张而警觉地前行,眼神中流露出戒备之色,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不测情况。 城中的平民们似乎早已知晓军队即将到来的消息,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纷纷选择了闭门不出、避而不见。整个城市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李漓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街道上。偶尔还会从远处传来卡塔卡隆军队的巡逻声,更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此刻,整座城市宛如被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陷入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宁静之中。这种宁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平静,而是充满了紧张与不确定。平日里繁华喧闹的尼科米底亚城如今仿佛失去了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祥的沉默。每一个街角、每一条小巷都弥漫着压抑的氛围,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和焦虑。人们躲在家中,紧闭门窗,不敢轻易外出。他们默默祈祷着战争不要波及到自己的家园,希望能够平安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然而,内心深处的担忧却始终无法消除,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 “法里德,去打探一下,这是怎么了?”李漓说道。 李漓皱了皱眉,转向身边的法里德:“法里德,去查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里德迅速行动,派出几名卫兵前去打探消息。通过威逼利诱,他们让一户当地居民开门,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情况的详细说明。据这家人透露,事情起因于前些天,隐士彼得的军队在与沃尔特·桑萨瓦尔率领的法籍士兵及刚抵达的义大利十字军汇合后,一踏入亚洲便开始对城镇进行掠夺,直至抵达尼科米底亚。不幸的是,一旦抵达那里,日耳曼和义大利士兵之间与法籍士兵发生了冲突,结果导致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的士兵宣布独立,选举了一位名叫莱纳德的来自亚平宁士兵为新领袖。而法国士兵则归乔弗利·布耶尔指挥。这场混乱中,彼得失去了对十字军的控制权,各派系的士兵在相互煽动下变得更加胆大,纷纷向周边城镇发起了进攻。尤其是法籍士兵,他们甚至来到尼西亚郊区洗劫了当地居民。因此,每当有新的军队临近,城中居民便本能地将门窗紧闭,以防不测。 法里德将这些信息详细汇报给李漓后,李漓的眉头更加紧锁。 李漓等人来到城市中的要塞,他身后紧跟着一支亲卫队。他们被要求在要塞中庭的宽阔场地上待命,而李漓则带着蓓赫纳兹在一名早已等待多时的骑士引导下,步入了要塞内部的议事大厅。 此时此刻,卡塔卡隆正与几名拜占庭军官围聚在一起,专注地研究着眼前的作战沙盘。当他注意到李漓的出现时,卡塔卡隆立刻站起身来,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并热情地问候道:\"您好啊,米洛男爵!我已经在此恭候您多时了。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当李漓走进帐篷,他看见卡塔卡隆将军正站在地图前,他立即显出尊敬的态度:“您好,尊敬的卡塔卡隆将军!”他的声音坚定而礼貌,而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坚决。身姿挺拔的他,就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剑,尽显英挺与力量。 第165章 一起喝点酒 尼科米底亚城中要塞的议事大厅里,卡塔卡隆将军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审视着李漓,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赏:“你之前在乌尊亚以少胜多击溃帝国军队的战绩我也听说了。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曼诺里斯·布林尼乌斯和伊格纳提奥斯·达拉瑟这两个靠裙带关系混迹军中的家伙输得一点也不冤。”他的言语中隐含了对那两位将领的不屑一顾。然后,他的语气转为严肃:“不过,年轻人,我还得提醒你,塞尔柱人不是他们这样简单的对手。” 李漓展现出他特有的微笑,既谦虚又充满自信地回应:“谢谢您的忠告,我会记住的,将军。”他的回答既有礼貌也不乏幽默,“我想您让我赶来这里,总不是为了和我讲这些往事吧。我们不如直接切入主题,讨论我们的合作细节如何?” 卡塔卡隆将军的眉毛微微挑起,显然对李漓直截了当的态度略感意外。他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沉稳地注视着李漓,眼神中掠过一丝评估的光芒。“当然,我们不是来这里交流彼此的战绩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塞尔柱人现在正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李漓点了点头,他的神态依旧保持着冷静和专注,他知道这次会面绝非简单的礼节性拜访。“我完全理解,将军。请直说您的计划和对我的期望。” 卡塔卡隆轻轻地拍了拍桌面,示意一旁的侍卫拿来一张详尽的战役地图,铺展开来显示了小亚细亚的详细军事部署。“看,这里是我们目前知道的塞尔柱军队的位置。这里是尼西亚,这里是德雷孔,据传还有一支平民十字军坚守者附近的一个旧城堡。这么和你说吧,我此行的战略意图是收复尼西亚,至于营救那些平民十字军残部,这是帝国和你的协议所规定的你们的任务,对吧?我将为你将牵制他们的主力,为你去给平民十字军解围提供机会。当然,如果我们取得更多的战果,帝国也会给你更多的优待和实惠。” “是的!我会按协议履行义务的。”李漓肯定的回答,内心不禁一笑。 李漓和卡塔卡隆站在地图前,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地形和路线。他们一边仔细研究着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和线条,一边低声交流着对即将到来的行动的看法和计划。一旁的书记员认认真真地记录着他们两人制定的战略部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气息,仿佛能感受到战斗前夕的压抑和兴奋。他们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但内心深处却燃烧着强烈的斗志和信心。 卡塔卡隆和李漓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不时停下来思考片刻,然后再次陷入热烈的讨论之中。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个步骤都被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的讨论越来越深入,对行动的理解也越来越清晰。地图上的标记逐渐变得密密麻麻,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覆盖着整个目标区域。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仅考虑到了自身的实力和能力,还充分预测了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和变数。他们讨论着如何应对敌人的防御、如何利用环境优势、如何协调团队成员之间的配合等等。随着讨论的进行,他们的眼神越发坚定,心中的信念也愈发强大。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致、紧密合作,就一定能够克服任何困难,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 李漓仔细地观察地图,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可能的战术和战略部署。他清楚,这不仅是一次战场上的考验,也是对他政治智慧的考验。他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了,将军。我将尽我的全力完成这一任务。”他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卡塔卡隆点了点头,似乎对李漓的回答感到满意。“很好,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他说着,又恢复了那副严肃的将军仪态。 李漓和蓓赫纳兹步出尼科米底亚城的议事大厅,脚步坚定。法里德和一队亲卫队紧随其后,他们骑马穿过城门,走向城外,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庞大的营地。 在营地外围,黑压压的帐篷如同夜幕下的浓云,覆盖了大片土地。李漓的军队已经按照哈迪尔的安排彻底安营扎寨。帐篷之间,士兵们来来往往,一片忙碌的景象。火光映照着他们坚毅的面庞,每一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着准备。 李漓没有停留,直接向中军大帐行去。大帐宽敞而富有战略气息,地图和战术板准备妥当。李漓一进入大帐,便迅速召集了所有主要的部队指挥官和战术顾问。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认真的气氛。 在李漓的中军帐篷内,气氛凝重。他站在地图前,指挥棒敲打在德雷孔附近的旧城堡位置上,声音坚定且充满力量:“各位,我们的目标是解救在德雷孔附近旧城堡的平民十字军残部。尽管我们面临复杂的局势,每一个人的角色都至关重要。” 蓓赫纳兹眉头紧皱,她的疑虑清晰可见:“我们真的有必要去救这些行径如同强盗的平民十字军吗?他们最近刚洗劫了包括尼科米底亚在内的多个城镇。更何况,卡塔卡隆似乎希望利用我们去牵制塞尔柱人的主力。” 李漓轻笑,面露自信:“你以为我会盲目地为卡塔卡隆建功立业吗?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计划,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利用他的力量为我们自己引开塞尔柱人。” 拜乌德插话,他的声音中带着冷硬的现实主义:“考虑到我们需要开拓新家园,这些人将成为重要的劳动力。与其让他们落入塞尔柱人手中,被屠杀或卖入奴隶市场,不如将他们纳入我们的行列。毕竟,人口即是资源。鉴于他们过去的暴行,我们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将他们转变为有用之力。” 李漓并不否认拜乌德的论调,李漓的表情严肃,他重新审视了地图上的每一个关键位置,详细解析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李漓详细地布置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他的声音坚定而清晰,确保每个人都能理解其战略意图。他开始指示:“飞熊营将作为先锋,直接前往德雷孔,负责清除沿线的塞尔柱岗哨。这是我们行动的第一步,确保我们的进军路线安全。” 接着,他转向狻猊营的负责人:“你们的任务是绕到德雷孔背后,埋伏在德雷孔到尼西亚之间的道路上,切断两地之间的联系。我们不能让塞尔柱人从尼西亚轻易支援德雷孔。” 李漓的目光接着转向杜卡斯护院和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家直属战队的负责人,“杜卡斯护院队占据左翼,罗马帝国战队占据右翼,虎贲营则居中,灵犀营殿后确保补给线安全。我们的主力部队在到达德雷孔后将采取防御态势,先行对峙,不发起攻击,等待最佳时机。” “为什么不让我们直接击溃前来迎战的塞尔柱先锋部队?我确信我们飞熊营能战胜他们的先锋。”朗希尔德提出疑问,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满和迫切的战斗欲望。 李漓理解地望向她,面带微笑,却在言语中表达出战略的深思。“我完全相信你们的实力足以击溃任何同等数量的敌人,朗希尔德。”他缓缓地说,确保每个词都传达了他的考量,“但如果我们这么做,就完全落入了卡塔卡隆的策略陷阱。我们的目的不仅是打赢战斗,更重要的是要智取,要确保在尽量保全自己实力的前提下取得整个战役的胜利。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谁厮杀!” 李漓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请按照我的计划行事,真正的战争胜利,不仅仅靠前线的激烈战斗,还需要背后精心的策略和布局。” “男爵大人,那我们呢?您似乎还没给我们安排任务啊。”韦利米尔焦急地问道。 李漓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回答道:“你们就在虎贲营和灵犀营中间位置行动,作为预备力量吧。” 韦利米尔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点头应道:“是,男爵大人。” 李漓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位在场的人,确保他们对计划的理解和准备。“这场战斗不仅考验我们的勇气,更考验我们的智慧和战略执行力。” 哈迪尔的眉头紧锁,他在战略地图前问道:“少爷,您的计划是先和塞尔柱人对峙,这样做是为了减轻平民十字军的压力,然后在关键时刻,故意给塞尔柱人留下一条通道,让他们去尼西亚与卡塔卡隆缠斗吗?” 李漓轻轻一笑,看着战略地图上标记的关键位置,他平静地解释:“根据我们和拜占庭的协议,我们的任务确实是解救被困的平民十字军。至于尼西亚的战局如何演变,那是卡塔卡隆和拜占庭的事。我们只需在战斗时机上做些微调,便可让整个行动更加顺利,而且还能减少我们的伤亡和损失。” 博洋被李漓邀请一起参加军事会议。尽管博扬双目失明,依旧保持着军事顾问的敏锐:“但塞尔柱人可能不会按我们预想的来,他们很可能趁我们尚未完全准备好时发动攻击。” “确实有这种可能,博扬老师,你有什么高见吗?”李漓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尊重。 博扬慢慢地回应:“如果飞熊营能够作为先锋,在靠近德雷孔的途中主动发起小规模突袭,如放火或制造巨响,并不需要注重击杀敌人数量,关键是要制造足够的混乱。这样的动静可以引起附近旧城堡内平民十字军的注意,他们一定会借机突围,塞尔柱人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他们的突围无论成败,都可以大大消耗敌人的力量,并且为我们各支队伍到达预定位置争取足够的时间,等到塞尔柱人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伤亡会明显减少。如有必要,也可以让狻猊营接应突围成功的平民十字军,如果他们突围失败,这时的狻猊营就没必要冲上去了。” “这样做确实能为我们赢得时间,让各部队安全抵达预定位置。”李漓点头,考虑了一下接着说,“但这意味着会牺牲许多平民十字军的生命。” 博扬沉默了片刻,然后淡定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的表情中既有决断也有无奈,显得非常沉重。 李漓站起身来,他的身姿显得格外坚定:“就按博扬老师说的这样去做吧!大家都听清楚了吧?赶紧回去休整,我们将在黎明前出发。” 随着大帐内的讨论结束,众人纷纷离去,返回各自的营地,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任务。李漓和蓓赫纳兹也一同走出了大帐,而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雅各,正在与刚刚出来的波霸卡热络地交谈着。他们似乎在交流一些重要的事情,神情严肃而专注。李漓和蓓赫纳兹走近时,他们的谈话暂时停了下来,但眼神中透露出对彼此的信任和默契。 雅各迈步向前,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阿里维德少爷,请派我立刻前往德雷孔附近侦察。”他的声音坚决而急切。 李漓转身面对雅各,目光中带着坚定与决绝。“不,雅各。”他语气坚定,却不失温和,“我和你一样渴望找到玛尔塔,但是冒险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你轻率行动,可能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说罢,李漓目光转向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转头对蓓赫纳兹示意,两人一同向李漓的营帐方向走去。 “今晚的星空真漂亮!”李漓对蓓赫纳兹说道,目光扫过夜空中繁星点点。 “我不是很在意星空,我们早点回帐篷休息吧。”蓓赫纳兹回应,她的眼神里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同时用一种几乎是撒娇的语调对李漓说。 当他们一同步入沉重的帐篷门帘时,蓓赫纳兹愣住了,朗希尔德已经躺在床铺上,脱去了皮铠穿着单薄的衬衣。 蓓赫纳兹的眉头紧蹙,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为何不在自己的营地里坐镇,却跑到这里来了?” 朗希尔德斜倚在床上,目光带着一丝挑衅,轻蔑地瞥了蓓赫纳兹一眼,声音里满是不屑:“主人,你看,这位总是闲着,还是给她安排点正经事做吧,要不也给她带一支队伍?免得她总在我们这里碍手碍脚。” 李漓走入帐篷,神情中透露出疲惫与决断:“够了,两位。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尼科米底亚,每个人都要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他边说边躺在了朗希尔德的旁边,向她低声说:“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们稳固自己的阵地之前,我不想听到任何闹腾。” “嗯!”朗希尔德顿时态度一变,把手环绕在李漓的脖子上,转头对蓓赫纳兹半开玩笑地说:“你要么找个地方去休息,别杵在门口煞风景。你要么进来跟我们一起,我并不介意你参战。” “我介意!”蓓赫纳兹冷哼一声,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快:“不过,我作为艾赛德的贴身侍卫,自然会留在这里。你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别管我。”说完,她径直走到帐篷的一角,自顾自地铺开毯子躺了下来。 在帐篷内,李漓和朗希尔德的激战声音此起彼伏,搞得帐篷里热闹非凡。蓓赫纳兹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场面,无奈地用厚重的毛毯蒙住了自己的头。突如其来,卢切扎尔手持酒壶大步闯入,声音响亮且略显兴奋:“男爵,我睡不着,来,我们一起喝点酒吧!” “呀!”卢切扎尔的惊呼声刚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睹了帐篷内的混乱一幕,手中的酒壶也因震惊而掉落,壶中的酒洒了一地。 “啊!”朗希尔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快如闪电。 “哎呦喂!”李漓则没有那么幸运,顺势从床上翻落,四仰八叉瘫在地上。 朗希尔德立刻转向蓓赫纳兹,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你怎么不把门看好?” 蓓赫纳兹从毛毯下露出半个脸庞,语气中带着无辜和一丝戏谑:“难道我是门卫吗?”她的笑声清脆,仿佛在享受眼前的闹剧。 朗希尔德脸色通红,气急败坏地抓起床边的皮铠向卢切扎尔猛扔过去,怒声喊道:“卢切扎尔,你就不能挑个好点的时候吗!现在,快给我滚出去!” 第166章 被打乱的计划 当初阳撒下第一缕光芒时,尼科米底亚城外的帐篷中,已有铁甲声声和沉重的步伐交织成一首清晨的号角。李漓,在昨晚战略会议后仅仅睡了几个时辰,就重新披挂上阵,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已落实到位。 昨晚,在把卢切扎尔撵走之后,朗希尔德继续与李漓“激战”直到深夜。此时,朗希尔德容光焕发,她率领着飞熊营的英勇战士们,犹如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剑,直插敌阵,执行着他们作为整个军团的开路先锋的任务。 当微弱的晨曦还未完全破晓,朗希尔德已在战场上翱翔如鹰,挥舞的宝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路划破黎明的薄暮。她的目光锐利而坚定,彰显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勇气和决心。在朗希尔德果断的指挥下,安杰罗和他的侦察队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敌方的前哨,他们迅速制服了岗哨的守卫,并轻手轻脚地移开了路障。此后,巴殊尔率领的佩切涅格骑兵队如洪水猛兽般冲了过去,随后是飞熊营中作为主力的诺斯海盗,他们像饥饿的狼群扑向前方的敌军岗哨。这些海盗们的动作矫健而迅猛,他们的攻势猛如狂风,转瞬间便将敌人的岗哨夷为平地。这一突袭在黎明的宁静中引发了一阵惊雷般的轰鸣。整个行进路线上的敌军岗哨都被一一摧毁,场面一片混乱,只留下敌人的惊恐呼喊和无力的抗争。朗希尔德带领的飞熊营以压倒性的力量迅速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他们的每一次冲锋都为后续部队铺开了一条通畅的通道。 随着晨光初破,狻猊营的战士们井然有序地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截断尼西亚与德雷孔之间的主要交通要道,这对于经验丰富的卢切扎尔而言,不过是日常行动之一。她骑在马上,身姿轻盈,嘴里哼着一首最近流行的民谣,似乎是在享受一场悠闲的郊游。然而,这种轻松的外表下,她的眼神却是警觉和决断的,清楚地表明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尽管她表现得轻松,但她带领的战士们每一个都紧绷着神经,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即将到来的战斗的紧张与期待。卢切扎尔精心选择的路线既隐蔽又高效,确保了他们能迅速到达关键点,无需不必要的冲突便能切断敌人的补给线。在她的带领下,狻猊营的行进几乎无声,只有马蹄偶尔在草地上的轻响,以及装备轻轻摩擦的声音。卢切扎尔偶尔回头,确认队伍的状态,她的目光坚毅,显示出她对这次任务的全然信心。尽管环境看似宁静,卢切扎尔却知道每一次任务都充满变数。这次行动更是一场考验她战术智慧和团队协作能力的试炼。 在尼科米底亚城南的岔路口,萨利安家族直属卫队和杜卡斯家护院队伍已经集结完毕。这两支精锐部队,分别承袭神圣罗马帝国和东罗马帝国的战术和传统,他们的编制完整,不仅包括骑兵和步兵,还有侦察队、投石机和工兵队。士兵们的装备光鲜,身披铠甲,横跨马背,每一位骑士的脸上都写着决战的决心。号手和鼓手严格按照军队的令号进行调动,他们的号角声和鼓点在清晨的空气中回响,激昂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激烈和英勇。每一个转身、停步都无比精确,整个队伍就像一部精密运作的战争机器,展示出他们严格的军事训练和高效的执行力。其实,他们本来就是这两大帝国的正规军。 清晨的寒风呼啸,日耳曼战队的士兵们穿梭在树林和草丛间,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塞巴斯蒂安骑着一匹雄壮的战马上,威严地指挥着队伍前进。日耳曼战歌在晨风中飘荡,士气高昂,仿佛已经置身战场,准备迎接每一个挑战。此刻,他们正在向通往预定目的地的道路走去。 与此同时,杜卡斯家的护院队伍同样不遑多让。他们的队列整齐划一,装备精良,步伐坚定。每一名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杜卡斯家的尊严和利益。此刻,福提奥斯没有骑马,而是在队伍的前方的一辆古罗马款式战车上,两侧军旗随风招展,上面的家族徽记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他们唱着激昂的古罗马军歌,声音在空旷的平原上回荡,充满了战斗的决心与荣誉感。他们也走向了通往预定目标的另一条岔路。 在微曦的晨光中,李漓骑马行进于虎贲营的中心,身旁围绕的是蓓赫纳兹、哈迪尔以及法里德率领的五十名忠诚的亲卫队成员。他们的面容在清晨的光线中显得坚毅而专注。在他们的附近,一队特别的成员也同行——阿伊谢率领的医疗队,这些由女孩组成的队伍已经做好了随时投入战场医疗救护的准备。博洋被李漓任命为顾问,因为他失去了视力,所以被安排在核心队伍中,几名亲卫队员细心地照顾着他,确保他的安全。 阿伊谢和她的卫生队在队伍中显得尤为突出。这些女孩们装备了必要的医疗用品,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专业的准备状态,随时准备面对战场上的紧急情况。他们的存在不仅为士兵们提供了必要的安全保障,也给予了心理上的安慰。 在虎贲营的队伍里,步兵和骑兵交替行进,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投石机战队则沉重地跟随在后,每当地形允许时,他们便停下来重新组织队形,以确保能迅速部署作战。在这一过程中,素海尔的角色尤为关键,他不仅仅是指挥官,更像是一位军队的指挥家。他从容地调度着步兵和骑兵的协同动作,确保队伍能够迅速应对可能的战斗。他时常在马上转头观察队伍的整体布局,确保每个单位都能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 受扎夫蒂亚派遣跟随李漓而来的拉什坎战队在拉什坎战队,在韦利米尔的领导下,紧跟在虎贲营之后,他们整齐的步伐和冷静的眼神显示了不凡的战斗素质和军纪。虽然目前尚未分配到明确的战斗任务,韦利米尔却让每个战士都保持了战时的状态,他们的装备随时整备齐全,双手常抓着武器,眼睛警觉地扫视周围的环境。韦利米尔经验丰富,他知道战场上情况多变,任何时刻都可能需要他们投入战斗。因此,他在行进间不断地调整队形,确保战队能在第一时间形成战斗队形。他自己则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时不时回头观察队伍的状态,同时也密切注意前方可能的威胁。 灵犀营紧随整个队伍的末尾,肩负着至关重要的后勤和辎重保障职责。这支队伍由经验丰富的拜乌德领导,他的表情中虽不失严肃,但眼中隐隐透露出对即将面临挑战的兴奋。在李漓的命令下,他们还肩负了一个极为机密的任务——警惕卡塔卡隆,这位心思深沉且不可预测的“盟友”。拜乌德精心安排了灵犀营的队形和行进节奏,确保运输车队中的辎重物资得到充分保护,并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背后威胁。他在队伍中部署了一支小分队专门负责监视和收集关于卡塔卡隆军队的情报,确保任何可疑动向都不会漏过他们的眼睛。尽管这份任务带有很强的保密性和防范性,拜乌德却能感受到其中的重要性。他明白,灵犀营的表现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整个军队的安全和行动的成功。因此,他不断在队伍中走动,检查装备,确认每一个士兵都明白自己的职责,并且保持高度的警觉。 伊斯梅尔和他率领的十三太保,以及手下的六十名精英战士,往往在大局中被忽视。这支冷血且高效的队伍由于成员间几乎不建立私人关系,他们在李漓的军中几乎无人知晓,存在感极低。然而,他们是李漓计策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就在昨晚,当营地中的其他队伍还在准备中时,伊斯梅尔和他的队伍已悄无声息地出发前往德雷孔。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由平民十字军残部坚守的旧城堡附近的密林,那里是他们的预定埋伏地。 在林中隐蔽的阴影里,伊斯梅尔部署他的战士们,耐心等待着最佳时机。李漓给予他们的秘密任务是在平民十字军突围时刻出击,悄然混入这支队伍。伊斯梅尔和他的战士们被要求运用他们的战斗技巧和心理操控技术,确保这支队伍能够明白并执行李漓的战略意图,同时尽可能地保护这些平民战士的生命安全。 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支援行动,而是一场复杂的心理和战术游戏,每一个动作都必须精确无误,以确保在塞尔柱人的压力下,这支被围困的平民十字军能够有序地执行李漓的计划,实现战术上的自救。在密林中,伊斯梅尔和他的战士们静待着平民十字军的突围号角声,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的最前线。 在虎贲营的中心,李漓正带着一副沉思的模样。蓓赫纳兹一边调整着装备,一边打趣道:“艾赛德,看你这神情,是不是昨晚和朗希尔德‘讨论战术’到太晚了?” 李漓露出一丝苦笑:“不,不是累。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这可不像你。”蓓赫纳兹挑眉问道。 李漓扫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我们这边有五千六百人,卡塔卡隆那边加起来一万二千。听说对手基利杰·阿尔斯兰那边有两万多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战役。” 蓓赫纳兹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饼,递给李漓:“吃块饼,放松点。” 李漓接过饼,咬了一口,眉头突然皱起:“这是什么味儿?” 蓓赫纳兹笑着说:“波斯香辣饼,特别配方!花椒、香菜、洋葱——这可是我的特制早餐。怎么样,还能入口吗?” 李漓咽下一口,点点头:“其实挺不错的。谢谢你,蓓赫纳兹。” “看,你的脸色已经好多了。”蓓赫纳兹咧嘴一笑,望向远方的战场,“吃完了,我们就准备去打一场漂亮的仗吧!” “不,我不想吃这个提神醒脑饼!”李漓苦笑着对蓓赫纳兹说,“我马上就调整好状态!” 在清晨的薄雾中,“轰轰轰”几声巨响切割了寂静的空气,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尖锐的哨音,响彻虎贲营的每一个角落。传令兵骑着马从前线飞驰而来,一边快速奔跑一边高声喊着:“全体分散!立即分散!” 李漓的神色凝重,他迅速地识别出这是塞尔柱人的攻击,投石机正把巨石一轮轮地抛向他们。“是塞尔柱人的投石机!”他对身边的亲卫队下达了指令:“保护好博扬老师,确保他的安全!” 虎贲营的士兵们反应迅速且有序,经过无数次演练的他们几乎是本能地开始执行分散行动。士兵们迅速地向预定的安全位置移动,小队之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以减少投石机的杀伤效果。 李漓立刻下马穿梭于队伍之间,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时刻监视着四周的状况,确保身边每个小队都能有效执行分散和应对策略。他的领导能力在这紧急的时刻显得尤为关键,他的存在大大增强了士兵们的信心和决心。 亲卫队在此刻显示出它们的真正价值,他们形成了一个坚固的人墙,围绕在博洋周围。虽然博氧已失去视力,他的心态却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处变不惊。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慌张,向李漓分析着可能的战场情况。 “男爵,塞尔柱人先动手了。我们如果前面遭遇的不是敌人的主力,我们还有机会轻松解救那些平民十字军。若是碰上了敌人的主力,情况就复杂了。那很可能意味着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动,我们完了。”博扬的语气透露出战术上的冷静和战略上的敏锐。 李漓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我的运气一直不错,博扬。”他回应说,“至少到目前为止,卡塔卡隆不太可能出卖我们,毕竟他现在还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 此时,哈迪尔显得有些不安,他注视着前方的尘烟,“他们怎么会有射程这么远的投石机?” “先别管那个。”李漓快速地说,“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就现在的情势来看朗希尔德已经开始与敌人的大部队交火了。”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又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冲到李漓面前,他的声音急切而响亮:“报告男爵,我们前方遇到了阻击的敌军!” 李漓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他迅速分析着局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传令素海尔,让虎贲营的重甲骑兵队和重甲步兵迎战。估计我们的投石机打不到那么远的敌人。” 随即,虎贲营的战鼓声开始咚咚作响,沉稳而有力的鼓点在朝雾中回荡,激发着士兵们的斗志。重甲骑兵队和重甲步兵迅速列队,他们的装备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道钢铁的洪流,勇猛地向前方的敌军冲去。 拉什坎战队的战士们,这支由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的队伍,在韦利米尔的指挥下,迅速接替了虎贲营骑兵步兵原来的位置。他们坚定地固守李漓等人所在的核心区域,确保指挥部的安全。拉什坎战队的士兵们整装待发,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坚毅和冷静,每个人都准备好了随时投入战斗。 李漓站在指挥地点,目光如炬地望向前方,试图通过战场上升起的尘土判断敌军的动向。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十多名亲卫士兵爬上附近的一个土坡,李漓的手轻轻抚摸着佩剑的剑柄,观望着远方,密切关注着前线的战况。 天空中的巨石如同致命的黑色闪电,以惊人的速度划破苍穹,直扑日耳曼战队的方向。这些巨石在空中划出弧线,随着风声的加剧,它们带来的不仅是巨大的破坏力,还有难以抑制的恐惧。突然,李漓发现不再有巨石向自己这边飞来,从巨石的飞行轨迹来判断,敌人的主攻方向已经转向塞巴斯蒂安率领的日耳曼战队。 人们能够从远处传来的隆隆声中感受到敌方投石机的强大威力和恐怖的射程。每一块飞石都仿佛带着死神的笛声,预示着无情的破坏。场面之壮观让人不禁心生畏惧,每一次撞击地面的石块都掀起尘土飞扬,场景充满了战争的残酷与冷漠。 第167章 请把您的佩剑给我 在激烈的战斗稍有喘息的间隙时间,阿伊谢和她领导的护士队迅速投入到紧急救援工作。艾莎医生和尤丝蒂娜修女协同行动,他们在战场上忙碌地为受伤士兵清洗伤口、应用敷料,尽力控制伤口出血。这些护士们在巨石的阴影下,表现出非凡的勇气和决心,她们勇敢地穿梭在战斗最激烈的地区,为那些被飞来的碎石击中的士兵提供第一线的医疗救助。 在这些护士的努力下,一生命又一生命被从死神手中抢救回来。每一次救助都是对抗时间和混乱,试图在血与火的战场中找到一线生机。阿伊谢的领导让她的队伍成为战场上的守护者,他们的迅速响应和专业技能在这场战争的残酷环境中,为许多士兵带来了希望和安慰。 这些女性医护人员在炮火和尖叫声中不懈努力,展现了与生命斗争的无畏精神,他们的存在不仅是为了挽救生命,更是在无形中激励着每一位战士继续战斗,保持士气。在这场与命运的较量中,阿伊谢和她的团队成为了无名英雄,她们的每一个行动都体现了人性中最为高尚和勇敢的一面。 随着敌人的攻击方向发生变化,李漓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形势。天空中,一连串的巨石如同黑点般飞速划过,他们的目标明显转向了塞巴斯蒂安和他的日耳曼战队。风中传来的隆隆声证实了这一点,敌方投石机的威力及其远射程让每一块飞石都带着死亡的呼啸。 又有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骑着快马冲到李漓面前,他快速地报告道:“男爵,塞尔柱人调整了攻击方向,他们正全力向日耳曼战队那边扑过去。” 李漓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下,他迅速下达命令:“传令素海尔,让虎贲营向日耳曼战队那边靠拢,支援他们。”转向身后,他向正躲在近旁的法里德大声喊道:“快,派传令兵通知杜卡斯家护院从他们的位置向前压过去!” 法里德迅速行动起来,同时哈迪尔紧张地质疑:“少爷,你都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兵力,这样做合适吗?” 李漓目光坚定,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肯定地回答:“他们不可能派出太多兵力来这边,和我们交手的敌人数量最多七八千人。朗希尔德和她的飞熊营很快就能压制住敌方的投石机。” “胜负就赌伊斯梅尔有没有控制住突围的平民十字军残部,让他们按我们的要求作战。”他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 随着激烈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日耳曼战队和罗姆苏丹国的塞尔柱人军队终于在战场中心短兵相接,厮杀起来。天空中原本不断飞翔的巨石数量渐渐减少,塞尔柱人的投石机已经改变了攻击方向,开始针对杜卡斯家的武装护院队伍进行猛烈轰击。 日耳曼战队的处境愈发危急,他们被罗姆苏丹国视为敌军军事行动的主要目标。塞尔柱人的精锐部队毫不留情,波澜壮阔地向日耳曼战队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试图完全打破这支队伍的阵型。士兵们奋力抵抗,盾牌和剑刃交错碰撞发出铿锵的响声,但敌人的压力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此时,日耳曼战队的领袖塞巴斯蒂安在一次激烈的冲突中不幸身受重伤,无法再坐骑指挥。他被迅速安置在前线的一个担架上,脸色苍白却依旧展现出不屈的决心和毅力。尽管身体极度虚弱,塞巴斯蒂安仍然坚持用手中的指挥刀向战士们示意,用沙哑的声音发出指令,激励着他的士兵继续战斗。更要命的是,这支队伍的副队长已经被敌人抛来的巨石不幸砸中阵亡了。 在战火纷飞的早晨,随着塞尔柱人军队的猛烈进攻,日耳曼战队所处的战况愈发严峻。就在这关键时刻,虎贲营的骑兵队长利奥波德,带着一支由精锐重装骑兵组成的分队,如同一道惊雷划破战场的平静,奔驰而至。 利奥波德冲锋至战线前沿,身披重甲,犹如一座移动的堡垒,他的长枪犹如收割生命的利刃,每一次挥舞都有塞尔柱战士倒下。他所过之处,敌军士兵纷纷倒退,无人敢于正面抵挡他的锋芒。 当他到达塞巴斯蒂安的身边时,塞巴斯蒂安已因伤势严重而力不从心。利奥波德沉着脸,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他的声音在战火和呐喊中显得异常清晰:“塞巴斯蒂安骑士,请把您的佩剑给我!”这句话不仅是对一位骑士的尊重,也是对整个日耳曼战队的号召。 塞巴斯蒂安理解了这位年轻骑士的意图,他微微点头,示意身边的卫兵行动。一名卫兵立刻行动,小心翼翼地将塞巴斯蒂安身佩的宝剑——神圣罗马皇帝海因里希四世所赐之剑——递到利奥波德手中。 利奥波德接过这把象征着权威与责任的宝剑,高举过头,向全体日耳曼战士宣布:“神圣罗马皇帝海因里希四世所赐佩剑已由塞巴斯蒂安骑士交付与我,全体日耳曼战士听我指挥!违令者视作造反!”这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每一个战士的心。 日耳曼战队的战士们,见到他们的新指挥官如此英勇,士气大振,纷纷高喊,重新整理队形,准备迎接塞尔柱人的下一波冲击。没过多久,波巴卡所率领的轻步兵冲锋队便也抵达了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场之上!只见波巴卡双手紧握着一把巨大无比的斧头,每一次挥动那把巨斧时都会带起一串鲜红的血花,同时伴随着敌人凄厉的惨叫声!他就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在敌阵之中横冲直撞,无人可挡!其勇猛之势让所有与之对敌之人都不禁心生畏惧! 战斗正酣之时,喊杀声、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双方都杀红了眼。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地面仿佛都在颤抖。只见一支身披重甲的精锐部队如钢铁洪流般席卷而来,为首之人正是素海尔!他亲自率领着虎贲营的重步兵们及时赶到了战场! 塞尔柱人原本就被重新组织起来的日耳曼战队的勇猛攻击打得不再有优势,此刻见到这支气势汹汹的增援部队,更是心惊胆战。他们意识到形势已经对自己极为不利,于是开始有条不紊地组织撤退。 利奥波德见状,立刻高喊:“咬住他们,不然投石机又要把巨石抛过来了!”他的呼喊成为了战场上的号角,激励着日耳曼战队和虎贲营的战士们紧紧追赶撤退的敌人,避免了可能的巨石轰击。 在战场的一侧,杜卡斯家护院队伍面临着突如其来的危机。塞尔柱人的投石机如同死神的手,不断投掷着巨石,这些巨石在空中划过急促的轨迹,猛烈地砸向地面,激起巨大的尘土和碎石。每当一块巨石落下,都会引起一阵尖叫和混乱,士兵们在避难和重新集结中奋力求生。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杜卡斯家的士兵们并未失去组织。指挥官快速下达命令,士兵们紧急调整阵型,散开行进,以减少被连续打击的可能。他们在砂石与尘土的掩护下,一边应对空中的死亡威胁,一边保持着冷静和纪律,试图找到反击的机会。 在杜卡斯家护院队伍中,一股坚韧不拔的战斗意志在危机之中愈发显现。他们趁着前线的混乱,迅速组织力量,一步步逼近塞尔柱人的防线。塞尔柱人的前沿阵地显得愈加接近,紧张氛围中每个士兵的脉搏都在加速。 战斗的氛围变得异常紧张。杜卡斯家的投石机分队,这支原本备受重视的部队,此刻展现了它们真正的价值。经过仔细的调整和瞄准,他们的投石机开始发挥作用,巨石搭载着怒吼声划破天际,朝塞尔柱人的前沿阵地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每当一块巨石在空中划过一道惊人的弧线,落地的那一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敌方士兵的惨叫。巨石砸落的地点犹如被巨锤敲打,激起飞尘和碎石,强大的冲击波将塞尔柱人的阵地搅得一片混乱。福利奥斯利用这一机会,指挥骑兵和步兵展开了更为密集的攻势,他们冷静而果断地压上前去,带着足以改变战局的决心和勇气。此时,前线的塞尔柱人显得颇为被动,他们不得不应对来自空中和地面的双重打击,战线开始出现动摇。 战场的核心区域,虎贲营已经调离至日耳曼战队所在之处,留下的空缺则由韦利米尔带领的拉什坎战队填补。这支队伍并未配备投石机之类的重型武器,也没有虎贲营战士所穿的重甲。因此,塞尔柱人对他们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甚至没有让他们遭受任何一块敌人投石机投出的巨石攻击。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使得他们能够在几乎毫无损失的情况下迅速冲到敌人的阵地上。然而,他们并没有直接冲上与塞尔柱人展开厮杀,塞尔柱人也无暇顾及他们。他们最为擅长的技能便是纵火,于是他们再次分散开来,潜入敌人阵地的各个角落,抛出一罐罐火油,随后点燃。此时此刻,塞尔柱人才意识到这些身着皮甲的人是多么令人厌恶。 安杰罗带着一队精干的飞熊营侦察兵找到了塞尔柱人投石机阵地的位置。紧接着,随着天空中的石块纷纷落下最后一次,朗希尔德带领的飞熊营在战场上掀起了一阵猛烈的风暴。他们在完全不被敌人察觉的情况下,巧妙地绕过了塞尔柱人的主防线,猛然冲击进了投石机的后方。此时的塞尔柱人投石机阵地上,已变成了地狱。埃林与他的诺斯海盗们,在火光映照下,如同从深渊归来的恶魔,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凶猛地攻击着那些惊恐万状的投石机操作手,这不是战斗,简直就是一场屠杀。这些被突然攻击惊吓到的敌人,根本无法有效组织反抗,只能在恐惧和混乱中尝试逃离。 与此同时,巴殊尔和他的佩切涅格骑兵展示了他们驰骋沙场的本色。他们不仅用利剑和长矛斩杀敌人,还利用坚韧的绳索巧妙地将敌方的投石机一一拉倒,有效地摧毁了这些致命的战争机械。每当一座投石机被拖倒在地,都会引起一阵尘土飞扬,象征着敌人攻势的瓦解。 在塞尔柱人的投石机的沉默之后,李漓的军队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可以在没有被巨石威胁的状态下,重新整顿阵脚,密谋下一步的战略行动。这一刻,李漓面色凝重,他的目光如炬,显露出一位统帅的决断力。 “派出传令兵,传令狻猊营,坚守要道,封锁所有从尼西亚通向这里的路。必须牢牢控制这一关键通道,阻止任何敌军增援。他们只需要坚持两小时,敌人就会放弃增援德雷孔。”李漓对身旁的法里德严肃地命令道。 法里德立即行动,一个信号旗挥动之下,一名传令兵骑马飞奔,尘土飞扬中向狻猊营的方向急速前进,他的速度快到几乎与风竞走,显得急切而重要。 蓓赫纳兹在一旁略显担忧地观察着李漓,她不禁问道:“艾赛德,你确定只需坚守两小时?那么确信吗?”她的声音中满是对未知的疑惑和对李漓决策的信任。 李漓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是的,按照我的计算,卡塔卡隆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对尼西亚进行围攻了。尼西亚很快将成为罗姆苏丹国的孤岛,敌人的主力将被困其中,无法支援外围。” 果然,不久后,一支塞尔柱人的增援军队从尼西亚城冲出,他们的目标显然是直奔德雷孔,企图突破封锁以支援被困的战友。然而,他们的行动完全落入了李漓的预料之中,毫无悬念地撞上了已经做好准备的狻猊营。 卢切扎尔一边观察敌军的行进路线,一边冷静地调度部队。她的声音在战场的喧嚣中依然清晰而坚定:“箭矢准备,盾牌前置,等他们进入射程!” 狻猊营的弓箭手迅速占据有利位置,长弓在晨光中闪耀着死亡的光芒。随着卢切扎尔挥剑的一声令下,一阵密集的箭雨覆盖了塞尔柱人军队的前锋。塞尔柱人的骑兵在冲锋中突然陷入混乱,马匹惊慌失措,无数骑士被射落马下。 紧接着,卢切扎尔亲自率领重装步兵和轻骑兵发起反冲锋。战士们挥舞着武器,高喊着战斗口号,以惊人的勇气和决心对冲过来的塞尔柱人进行了猛烈的阻击。 “不要让他们突破!堵住他们的前进路线!”卢切扎尔在战场上如同一头战狼,她的每一个指挥都极具侵略性和决断力。 在激烈的遭遇战中,狻猊营展现了顽强的战斗力和卓越的战术素养。塞尔柱人的增援队伍在未能有效突破封锁的情况下,受到了沉重打击,被迫在无法前进也难以撤退的困境中,陷入了更深的绝望。随着战斗的继续,狻猊营逐渐压制了对手,将塞尔柱人的冲击波一波接一波地阻挡在这个山谷里,保持了防线的稳固。 灵犀营如疾风般迅速地冲向前去,接替了拉什坎战队的位置,将李漓等一行人所处之地严密地护卫起来,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 “我们的战斗部署已经彻底乱套了啊!这些愚蠢的平民十字军可能还没发觉我们正在和塞尔柱人进行如此激烈的战斗。或者,他们即使发觉了,也不敢组织突围。”哈迪尔忧心忡忡地对着李漓说道。 李漓的脸色同样十分凝重:“现在不能再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出什么力了!立刻命令灵犀营顶上去,无论如何也要顶住敌人的进攻!现在不是我们能否救出那些平民十字军残部的事了,而是我们自己能不能扛过这一次。” \"男爵,再等半小时!这支平民十字军残部似乎比我们预估得还要怯懦些,兴许是被先前的惨败给吓得魂飞魄散了吧。然而,依我看,算一算时间,这会儿,平民十字军的残部理应已经着手突围了!\"博扬冷静分析道。 第168章 收网 在尼西亚通往德雷孔的道路上,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狻猊营成功地阻挡了从尼西亚出发的塞尔柱人军队,迫使他们放弃了前往德雷孔增援的计划。随着敌人队伍的动荡和不稳定,他们终于决定撤退,开始一步步后退,朝尼西亚方向撤离。 卢切扎尔站在战场的前线,目睹了敌军的混乱与退却。她冷静地评估了战场形势,随后向周围的士兵发出了命令:“保存实力,不必追击!”她的声音充满了权威与决断,回荡在战场的上空。 狻猊营的战士们尽管仍然充满战斗激情,但听从了卢切扎尔的命令,没有追赶已经开始撤退的塞尔柱人军队。士兵们开始在战场上重新整队,他们调整阵形,准备迎战从德雷孔溃逃而来的塞尔柱人军队。 随着德雷孔旧城堡的铁门吱吱声响,厚重的门扇缓缓开启,带来一股压抑已久的冲动。乔弗利·布耶尔,一位领有法国血统的领袖,率领着平民十字军残部的士兵们带着满腔热血冲出了城门,仿佛是长期被囚的野兽终于获得自由。他们的脸上带着痛苦与决绝,身后,城堡中的老弱妇孺哭泣着目送着这些战士,他们无力跟随,只能留在风雨飘摇的城堡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城堡外,曾经的庇护所瞬间变成了战场。士兵们一踏出城门,就像是破坝的洪水,各自为战,没有清晰的逃生路线,只是本能地寻找任何可能的生机。他们的行动凌乱而无序,急切中带着恐慌,以致于一部分士兵在还未真正逃离敌人的射程就已经力竭或陷入绝境。 很快,这些四散逃窜的平民十字军士兵遇到了埋伏的塞尔柱人部队,他们遭到了猛烈的阻击。士兵们纷纷倒在了血泊中,悲壮的景象在晨光中显得尤为凄凉。逃亡的道路上,被塞尔柱人冷静而有序地封锁,造成了极大的伤亡。生还者,挤满恐惧与绝望,从四面八方慌乱地退回,重返城堡附近的相对安全区,希望在这里寻找重新集结的可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藏身于周遭森林里的伊斯梅尔及其麾下特务部队,犹如一群敏捷的猎豹一般迅速发起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制伏了乔弗利,并将其拖拽至一旁。乔弗利企图挣扎反抗,但伊斯梅尔手持锋利无比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在他的大腿处狠狠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借此进一步增强自身的威慑力。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乔弗利的裤子,也让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面对如此冷酷无情的手段,乔弗利的脸上露出痛苦与恐惧交织的神情,他意识到眼前这位对手绝非善类,如果继续反抗可能会遭遇更严重的后果。于是,他不得不放弃抵抗,乖乖束手就擒。而伊斯梅尔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乔弗利,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的光芒,仿佛在告诉对方:任何胆敢挑战他权威的人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伊斯梅尔那尖锐且充满穿透力的嗓音,如同一柄利剑般刺破了周遭的嘈杂与混乱:“听我指挥!”其声中蕴含着一种无可置疑、不容辩驳的威严与命令感,仿佛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让人无法忽视。“我们是专程前来救援你们的,已然成功拖住了塞尔柱人的步伐,并截断了从尼西亚通往此地之要道。现今,你们务必听从我的指令,与我们并肩作战,共同夹击位于你们西北方向的塞尔柱人军队。唯有如此,你们才有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十三太保及其麾下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动作迅猛无比,以果敢决绝、雷厉风行之姿,迅速制住了那些企图四散逃窜的平民十字军首领。面对如此凌厉的手段,乔弗利在痛苦与恐惧的交织下,当机立断地做出了一个重要决策。他扯起嗓子,向着四周的士兵高声呼喊道:“不要再胡乱奔逃了!我们追随他们等前去与塞尔柱人决一死战!诚然,如今只能听他们的,我们才有可能求得一线生机!” 在伊斯梅尔的精确指挥下,原本四散逃窜的平民十字军战士们逐渐停止了无目的的奔跑,开始迅速而有序地重组队形。乔弗利,在伊斯梅尔的严密监视下,勉强镇定地带领着他们向战斗最激烈的前线前进,计划在塞尔柱人的背后发起冲锋。 尽管乔弗利的步伐略显迟疑,这支由民众组成的队伍缺乏足够的训练和战斗经验,但在绝望中爆发出了不可小觑的战斗力。他们的加入,虽然带着一丝混乱,却在战场上形成了一种意外的效果,成功构成了对敌人的有效夹击,大大缓解了日耳曼战队和虎贲营的压力。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使得塞尔柱人军队一时手足无措,他们被迫从积极进攻转为防守,试图重新整顿已经被打乱的阵脚。塞尔柱指挥官,面对前方的日耳曼战队和背后突然涌现的平民十字军的双重威胁,急忙下令调整阵型,但已显得力不从心。 平民十字军的这种突然而来的行动,虽然起初显得有些杂乱无章,却在战场上激起了波澜,逐渐迫使塞尔柱人军队收缩防线,被动地防守在一个渐渐缩小的范围内,战场的主动权渐渐从塞尔柱人手中溜走。这些本来只希望逃离战场的平民,现在在乔弗利和伊斯梅尔的指挥下,意外地成为了改变战场局势的关键力量。 随着杜卡斯家武装护院队伍和飞熊营的佩切涅格骑兵队成功汇合,德雷孔地区的塞尔柱人军队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士气彻底崩溃。这一突然的变故使得李漓的战术意图初步实现,只是局势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最初预期。塞尔柱人不再是有序撤回尼西亚去夹击卡塔卡隆的攻城部队,而是在慌乱和混战中败退向尼西亚。 在战斗的激烈交锋中,塞尔柱军队失去了组织纪律,如同溃败的洪水一般,无序地流向尼西亚。他们的退路几乎是一条被恐慌和绝望铺就的道路,士兵们丢盔弃甲,尽力逃离战场的死亡阴影。 在战场的关键时刻,李漓决定调整原有的作战策略,他冷静地下达了新的指令。他的眼神坚定,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法里德,转达我的命令给卢切扎尔,通知狻猊营,不要让一个塞尔柱人逃过此劫。” 狻猊营的阵地上,马蹄声急促,尘土飞扬,一名传令兵如同一道风切过战场,直奔卢切扎尔所在的狻猊营。随着传令兵的到来,一个新的作战阶段将开启,狻猊营的战士们得到命令后,迅速调整战术。在卢切扎尔和狻猊营的战士们看来,这不仅是一个阻击的机会,也是一个巩固战果、确保尼西亚通道安全的关键时刻。卢切扎尔的指挥下,他们精心设防于尼西亚通往德雷孔的要道上,利用塞尔柱人的混乱状态进行截击,尽可能地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当第一波溃败的塞尔柱士兵疲惫地接近狻猊营的设防区域时,他们原本试图突破战线逃往尼西亚,但突然间,空中响起密集的箭雨声。狻猊营中的阿兰弓箭手们已经就位,他们的箭如同死神的邀请,准确地射中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一时间,地面上快速积累起倒下的身体,形成了一片惨烈的景象。 看到前方战友的倒下,后方的塞尔柱士兵立即停下了脚步,场面一度陷入僵持。他们相互对视,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迟疑,不再敢盲目向前冲。在箭雨的威慑下,他们开始慌乱地寻找掩体,试图避开这致命的打击。 卢切扎尔在观察到这一情况后,迅速下达新的指令,让弓箭手们增加射击频率,同时指挥近战部队做好接战准备。他冷静地分析了敌军的动态,向部下传达:“立刻传令下去,男爵对我们调整战略部署了。无论如何也要拦截这些塞尔柱人,绝不放走一个!” 狻猊营的士兵们紧握武器,随着阿兰弓箭手再次拉弓发射,他们准备在任何尝试冲破箭雨封锁的敌人前展开激烈的反击。这个临时的战场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等待着敌人的每一次试探。 在灵犀营的中枢位置。紧张的气氛被一阵急速的马蹄声打破。一个沾满尘土的传令兵策马飞驰而来,急声报告:“报告男爵,塞尔柱人开始全面从德雷孔向尼西亚方向撤退!”不久,另一个传令兵也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地补充道:“报告男爵,塞尔柱人已被狻猊营成功压制,现在他们滞留在距离狻猊营一里多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博扬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杯,目光如炬,缓缓地说:“男爵,现在是收网的时机了。可以下令合围。”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艰难的决断,字里行间带着很重的杀气。 然而,李漓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不,我要亲自去收网。”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法里德,想办法和伊斯梅尔取得联络,让他们也放缓攻击。” “是!”法里德回应,随后派出一个小队的传令兵前往平民十字军的位置。 哈迪尔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地问:“少爷,您是打算招降这些塞尔柱人吗?”他的声音中满是担忧。 李漓微微一笑,展现出一副英雄的风范:“我们又不是十字军,为什么要对塞尔柱人赶尽杀绝?我打算收服一批塞尔柱人为我们所用,未来他们将大有用处。而且,我想亲自搞清楚,那些拥有惊人射程的投石机,究竟是如何来的。” 博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样也好,多一个选择总比少一个好。” 李漓随即又吩咐法里德:“派人保护好博扬老师。”然后转向哈迪尔,眼中闪烁着行动的火花:“哈迪尔大叔,走,我们一起去。” 李漓动作敏捷地翻身上马,哈迪尔和蓓赫纳兹也毫不迟疑地紧随其后,率领着一支精悍的亲卫队疾驰而去,目的地正是虎贲营与塞尔柱人军队激烈交锋的战场。 \"停止追击!\"李漓高声喊出命令,目标明确地指向了素海尔和利奥波德二人。随着这声号令响起,原本气势如虹、奋勇追杀的日耳曼战队以及虎贲营逐渐放缓脚步,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拢队形。 战场上原本胶着混乱的战局在眨眼间便开始慢慢稳定下来。日耳曼战队和虎贲营十分默契地与塞尔柱人的军队拉开距离,原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激烈异常的金属碰撞声也逐渐减弱,双方都陷入了一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对峙状态之中。然而,塞尔柱人的骑兵队却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仍然试图重振旗鼓,再次向狻猊营发起冲锋。只可惜,他们的企图很快就被狻猊营的格鲁吉亚人长枪队无情地击碎——这些长枪手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般挡住了塞尔柱人的去路,将他们硬生生地逼退回来。 李漓骑\"乌骓\",手中紧握着传说中的圣剑\"德尔克鲁\",在身旁美丽而勇敢的蓓赫纳兹陪伴下,一同驱马向前,直接冲向了塞尔柱人的阵营前方。尽管哈迪尔曾努力劝阻李漓不要冒险,但李漓心意已决,坚定地要这样做。 李漓站在战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坚毅,他高举着圣剑,对着塞尔柱人的军队大声呼喊:\"我就是艾赛德·德·米洛!这支军队的至高统帅!谁敢与我一决生死?\"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战场,震撼着每一个塞尔柱人士兵的心灵。 然而,面对李漓如此挑衅的挑战,塞尔柱人的战士们却彼此对视,竟然没有一个人胆敢主动挺身而出。他们似乎被李漓威严的气势所震慑,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只见一名塞尔柱军官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提一杆锋利的长矛,犹如一阵旋风般冲向李漓。他眼神凶狠,气势汹汹,仿佛要将李漓刺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李漓并没有惊慌失措。只见他身形一闪,巧妙地侧身躲过了对手刺来的长矛。 紧接着,李漓迅速反应过来,他再次提起手中那把闪耀着神秘光芒的圣剑德尔克鲁,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塞尔柱军官砍去。这一剑速度极快,力量巨大,让人根本无法躲避。只听一声惨叫,塞尔柱军官握着长矛的手臂竟然直接被砍断,掉落在地上。鲜血四溅,场面十分血腥。 塞尔柱军官见势不妙,惊恐万分,他顾不上掉落的手臂,急忙调转马头,拼命地逃回了自家阵地。而李漓则并未追击,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手持圣剑,威风凛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高喊到:“还有谁想来送死?” 突然,又有一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塞尔柱人军官紧紧握住手中锋利的弯刀,驾驭着骏马如疾风般冲向李漓,口中高呼:“我来灭了你!” 李漓毫不畏惧,他稳坐马背,眼神坚定,提起手中的圣剑德尔克鲁,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最佳时机。当敌人接近时,他迅速出手,准确无误地将德尔克鲁朝着对方猛力划去。只见那名塞尔柱人军官瞬间被切成两段,上半身掉落在地,乌骓还抬起前蹄狠狠地踩向那个塞尔柱人的头,踩的他的头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这血腥而惊人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恐惧。他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还有谁来?”李漓骑在马上,高举着手中的圣剑德尔克鲁,高声呼喊着。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响彻整个战场。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面前的塞尔柱人的军队开始骚动起来,但却没有任何人胆敢再冲出来应战。 李漓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他深知这些塞尔柱人已经被自己的勇猛所震慑,不敢轻易上前。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决定要让这些敌人彻底见识到自己的厉害。 李漓再次高呼:“你们这些懦夫!难道就没有一个敢与我一战吗?”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塞尔柱人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他们彼此相视,却都无动于衷。 第169章 找个人做傀儡 在塞尔柱人的营地前,李漓站在他的战马上,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用流利的波斯语向敌军高喊:“既然没有人敢再应战,那你们就投降吧!让你们的将领出来见我!”他的声音洪亮如雷,在战场上回响,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对面的塞尔柱人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搅动了阵脚。士兵们彼此交换着忐忑不安的眼神,不敢相信敌方的指挥官竟能用他们的母语发出如此命令。一时间,他们淹没在迷茫与恐惧中,无人敢步前一丈。 终于,从敌人的阵营中缓缓骑出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披厚重的皮甲,头戴钢盔,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和战场的沧桑。几名壮硕的卫士紧紧随侍在侧,他们的眼神警惕而坚定。这名将领驱马至李漓面前不远处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是库泰布·阿尔斯兰,基里杰·阿尔斯兰苏丹的堂叔,此队伍之指挥官。米洛男爵,你找我何事?” 李漓俯视着他,声音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下马,跪地求降!我可以接纳你们成为我的手下。”他手持圣剑德尔克鲁,剑尖轻轻指向库泰布,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或者,你可以回到你的队伍里去,等待死亡的降临。” 库泰布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眼神在恐惧与犹豫中徘徊。李漓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思考,冷静地策马转身,缓缓地回到自己的军队中。他的背影对库泰布而言,就像是命运的裁决者。 李漓经过自己的骑兵队时,向等待命令的利奥波德挥了挥手,留下一句决定性的命令:“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们了!”这句话仿佛是一声战斗的号角,立刻激起了士兵们的战意。 利奥波德挺身而出,他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站在队伍前列。他的声音如同战鼓一般响亮,回荡在战场上:“战士们,准备冲锋!”随着他的命令,虎贲营的骑兵队和日耳曼战队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士气高涨,如同洪流一般汇聚力量。 这一刻,李漓的军队就像是被拉紧的弓弦,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以不可阻挡的势力冲向敌人。李漓的策略清晰而冷静,他知道此时的展示力量比实际的战斗更能摧毁敌人的意志。此时此刻,他们不仅仅是在战斗,更是在通过力量的展示来征服对手的心理防线。 库泰布的心脏如同被重锤击打,他深知,如果不顺从,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他深吸一口气,下马跪地,高声道:“我们投降!请宽恕我的士兵们,给他们一条活路!”库泰布的话语如同冰层上的裂缝,一瞬间传遍整个塞尔柱人军队。 李漓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策马缓缓走近库泰布,俯视着这个跪地求降的将领,轻声说道:“很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传令下去,所有士兵放下武器,集合在营地中央。任何不服从命令者,格杀勿论。”他的话语冷酷无情,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库泰布颤抖着点头,立即传达了李漓的命令。塞尔柱人军队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纷纷放下武器,按照指令集合在营地中央。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而李漓的军队则以无可阻挡的气势压迫着他们,逐渐形成了包围圈。 “你们现在是我的俘虏,但如果表现得好,你们可以成为我的部下。”李漓高声宣布,“从今天起,你们将为我而战,而不是为那个远在天边的苏丹。”他的话语坚定有力,带着无比的自信,仿佛已经掌控了一切。 在战场的紧张气氛中,博扬被几名亲卫队小心抬到李漓身后,他在李漓耳边低声说道:“男爵,拥有一个归顺我们的塞尔柱王族作为招牌,将极大地助力我们的计划,显着减少不必要的血腥冲突。”李漓眼中闪过一抹明悟的光芒,脸上展现出坚定的神情。 此时,库泰布从地上重新站起,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轻声对身边的军官们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带着剩下的人,都好好活下去。”他随后仰头望向天空,声音响亮而带着一丝悲壮:“基里杰,我的使命已完成,遗憾未能带领这些勇士们冲破重围。从此,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愿真神保佑基里杰苏丹!”说完,他抽出腰间的弯刀,正准备对准自己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蓓赫纳兹如猎豹般扑出,先是一脚踹飞一名犹豫不决的护卫,接着又迅速将库泰布手中的弯刀踢落。她紧紧抓住库泰布的双臂,目光如刀,对围拢的塞尔柱士兵厉声喝道:“都退后!” 库泰布也加以示意,平息周围士兵的紧张气氛:“不用紧张,都散开吧。” 李漓看着这一幕,淡淡地指示蓓赫纳兹:“蓓赫纳兹,你反应真快,现在可以松手了。回来吧。”蓓赫纳兹依言放开库泰布,迅速回到李漓身旁。 李漓转向库泰布,语气平和却充满深意地说:“你为何走这一步?实际上,我来这里是为了解救那些被你们围困的平民十字军。此外,让你遇见我,对你而言或许是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这是真神在眷顾你。” 库泰布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望着李漓,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信任。“机会?哼!”他的声音透着迷茫,对未来的前景感到无所适从。 “你自己走过来,到我这边来,让周围的人都别跟着。”李漓说道。 库泰布仍在犹豫,李漓又加了一句:“你都已经准备自尽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库泰布想了想,确实已经无路可退,于是走到李漓跟前,焦虑地望着他:“说吧,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李漓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想拥有自己的领地吗?想当苏丹吗?” 库泰布的眼神显得更加紧张:“什么意思?” “你和我合作!趁着基里杰和卡塔卡隆打得不可开交脱不了身,我们去安托利亚的其他地区宣称基里杰被围在尼西亚城里了,很快就要完蛋了,你临危受命继任苏丹!而我可以全力以赴支持你!”李漓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是不会做出这种叛逆的事情的!”库泰布坚决地说道。 “我不是十字教徒,而且还与你们塞尔柱人渊源颇深。我完全了解你们塞尔柱王族,你们亲戚之间为了争权夺利而打得你死我活的比比皆是!”李漓嘲笑着说。 “你不必再说了!”库泰布面无表情地回应。 李漓的笑容变得更加阴险:“那你就去死吧,我们不拦着你了。但因为你拒绝和我们合作,我就不能保证让你的部下都能活下去了!” 库泰布愤怒地质问李漓:“你身为一个天方教众,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刚才我并没答应你任何要求!”李漓冷笑道,“而且,我也并不是真正的天方教徒呀!现在,就算我真的出尔反尔,你又能怎么样?” 库泰布的眼神开始动摇,他低声问:“可是,这能行吗?你又想得到什么?你要让我做傀儡吗?我是绝对不会乖乖就范的!” “你觉得你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机会吗?”李漓拍了拍库泰布的肩膀,“让你当苏丹并让你的部下都好好活下去,还是让这么多人都因为你的固执而必须一起去死,你自己决定吧!再说,让你沉溺于佳丽成群的后宫里享受余生,这不好吗?至于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封我为你的宰相和摄政,让我来代替你处理朝政,这对你来说并不亏,因为这些领地原本就并不属于你。” 库泰布低头不语,眼神忽然转动,心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的目光在李漓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寻找最后一丝机会和希望。 “走吧,我们先去德雷孔,等这里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我们就向安托利亚腹地挺进,你就去那里当苏丹吧。”李漓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至于你手下的这支军队,是不可能归还你的,那已经是我的了。” “你觉得,你能收服我的这支勇敢的军队吗?”库泰布问,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骏马原本应该属于勇士!”李漓说道,语气中透着自信与决心。 就在这时,一个拜占庭军队的传令兵匆匆赶来,迅速跑到李漓面前,递给李漓一封信。李漓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先是一阵惊讶,然后冷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告诉卡塔卡隆将军,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传令兵迅速离去,留下李漓、库泰布和周围的将士们在沉默中。库泰布的眉头紧皱,显然对这封信的内容感到好奇。而博扬似乎已经猜到了信的内容,面露微笑地对李漓说道:“我猜,时机成熟了,是吧?” “到底怎么了,少爷?”哈迪尔则关切地问。 李漓把信递给哈迪尔,似乎完全不介意还在身边沉默不语的库泰布,平静地说道:“卡塔卡隆和塞尔柱人正在激战,而且,卡塔卡隆似乎吃了点亏,他希望我们能去支援他。原来,塞尔柱人早就发现我们的动向,我们面前的这些家伙只是诱饵,真正的塞尔柱人的主力已经趁我们和面前这群家伙激战的时候,绕道赶回尼西亚去了,这样一来,使卡塔卡隆啃到了硬骨头,把自己的牙给弄崩了。” 库泰布听完,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他冷冷地说道:“现在,你还有兴趣去安托利亚腹地吗?呵呵!” “我又不是拜占庭的仆从,卡塔卡隆和基里杰的缠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此刻罗姆苏丹国的主力也都被卡塔卡隆缠住了吧?正是我们获得地盘的机会!”李漓拍拍库泰布笑着反问,“不然,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会当着你的面和其他人交谈?” 库泰布眼中的讥讽逐渐被一丝敬佩取代,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仅勇敢,而且深谙权谋。库泰布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内心做出了某种决断。 “好吧,我愿意与你合作。”库泰布最终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期望,“但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李漓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你会发现,这将是你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我的苏丹。” 随着库泰布的最终决策,塞尔柱人的军队开始有序地放下武器,缓缓向李漓的军队靠拢,接受投降和整编的命运。李漓立即指派哈迪尔负责这一重要任务,并要求灵犀营与狻猊营配合,迅速而有效地接管这支新投降的部队。在哈迪尔的精心组织下,他们开始重新安排这些士兵的归属:一部分加入灵犀营和狻猊营以补充兵力,剩余的一千五百多人则由各支队伍抽调一些骨干力量前来加以控制,他们被组织成了名为“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新部队,至少名义上这队伍仍旧是保护库泰布的。 库泰布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观察着自己昔日部下的转变。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深思,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既定的迷茫和未知的期待。他看着这些士兵的行列逐渐成形,从一支曾经的敌军变成了李漓的部队,心中不免有所触动。这一刻,他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深深的思考,不禁在心底默问自己:在权力和存活之间,他是否做出了正确的抉择?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更加孤独和沉重。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染红了整个战场。李漓带领着虎贲营和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继续向德雷孔前进,其余队伍原地待命。雅各奋不顾身地带着骑兵分队冲在最前面,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幕。他们的马蹄踏碎了地面的每一片石块,发出震天的响声,掀起一阵阵尘土,仿佛在宣示他们无畏的勇气和决心。 终于,突围的平民十字军队伍出现在李漓面前,他们疲惫不堪,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但看到迎面而来的李漓和虎贲营,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伊斯梅尔激动地迎了上去,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男爵,那伙塞尔柱人都被消灭了吗?” “他们剩下的人已经投降,被我们吞并了。伊斯梅尔!你这次的功劳不小啊!李漓对着伊斯梅尔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他的目光转向伊斯梅尔身旁的乔弗利,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悦。 “男爵,这是这支平民十字军的首领乔弗利。”伊斯梅尔指着乔弗利向李漓介绍,“有战斗力的人都在这支突围成功的队伍里,据他们说,那些老弱妇孺被他们遗弃在旧城堡里了,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李漓冷冷地盯着乔弗利,语气不客气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们要回欧洲的话,就趁着塞尔柱人还在和拜占庭人激战时,赶紧往北去尼科米底亚,不必去管被拖在尼西亚城下的卡塔卡隆。” 乔弗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决,他直视着李漓,坚定地说道:“不,我们不想回欧洲!我们愿意跟随你继续东征!” “东征?哼!你们还想和之前一样一路作恶吗?我们确实要去建立一块自己的领地,但并不是要去为十字教会东征!”李漓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乔弗利连忙解释道:“男爵,其实我们当中大多数人早已无家可归!东征失败更回不去了,因为我们踏上征途时都背负着贷款,其实我们大多数人远征只为找到一片安身立命的乐土,躲避饥荒和寒冷!” 李漓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依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跟着我可以,但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而且不准向此前那样为非作歹,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乔弗利的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一旁的伊斯梅尔一把扭住他的胳膊,使乔弗利感到一阵疼痛,不禁大喊起来。 “你以为,这样的安排你还不满意吗?”伊斯梅尔不耐烦地对乔弗利说,语气中带着威胁,“要么接受男爵的管辖,要么滚!” 乔弗利无奈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屈服:“好吧,我们服从,男爵。” 李漓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指挥着队伍继续前行,筹划着下一步的战略行动。 第170章 别去妨碍他搞阴谋 素海尔从队伍后面追了上来,“男爵,我们还继续前进吗?” “虎贲营就暂时留在这里帮助这些平民十字军吧。”李漓说道。 素海尔点了点头,明白了李漓的意图。他看向不远处的平民十字军,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坚定起来。 “男爵,我可以陪您一起前往德雷孔旧城堡吗?”素海尔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李漓微微一笑,拍了拍素海尔的肩膀,“你的忠诚我心领了,但这里也需要你的统领。管理和救助平民十字军这个任务不能有任何松懈,你留在这里,我才能放心地去完成任务。”李漓继续补充说明自己紧迫的计划:\"我必须立即前往德雷孔旧城堡。那里的老弱病残者需要被安全地送回欧洲,这不仅关乎他们的生存,也是我们对拜占庭当局承诺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我们在乌尊亚种植园的地位才能得到拜占庭的正式认可。” 素海尔重重地点头,“明白了,男爵。” 就在这时,雅各带领他的骑兵小队急速驰来,在人群中大声喊着:“有谁见过我的姐姐玛尔塔·阿塞纳修斯?”四周回荡的只有战场的喧嚣,没有任何人回应。 雅各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泪光。转身时,他的声音带着决绝,对李漓说:“男爵,请允许我立即前往旧城堡,救出我姐姐和其他被困的人。” 李漓认真地看着雅各,点了点头:“雅各,等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主力到达后,我会立刻和你们一同前往救援。你依旧按照福提奥斯给你的任务继续行动!”李漓的语气变得严肃:“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你必须保持冷静,别让急躁冲昏头脑。我怀疑周围还可能藏有因不能突围而滞留的塞尔柱人游兵散卒。你要保持高度警惕。” 雅各对李漓的深深一鞠躬,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然后,他迅速调转马头,领着他的骑兵小队朝着旧城堡方向加速前进,他们的身影在尘土飞扬中逐渐消失,只留下坚定而迅猛的蹄声在山谷里回响。 深夜笼罩下的德雷孔旧城堡阴沉而安静,只有雅各和他的骑兵小队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急切而沉重地在空旷的废墟上回响。雅各驾驭着他的战马,快速穿梭在城堡的残垣断壁之间,眼睛紧张地在每一个角落搜寻,希望在这黑暗中找到他失散的姐姐玛尔塔。 城堡的内部景象令人心碎。仅有的几盏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阴暗的角落。地面上到处是泥泞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霉臭和病痛的气味。城堡里困着的是东征路上被抛弃的老弱病残以及妇女和儿童,他们彼此挤作一团,四周散落着逝者的遗体,这里仿佛是忘记与被遗忘的边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绝望,这不是英雄的故事,而是一幅战争留下的悲哀图景。 就在这时,李漓率领的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赶到了现场,他们的到来如同晨光破晓,为这片暗地带来了一线希望。在德雷孔旧城堡的灯光下,李漓的身影显得尤为显眼,他在救援行动中行走着,每一步都透露出坚定和关切。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迅速行动,有序地分发着急需的干粮和清水,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精确,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都得到了关照。简易的医疗点也迅速搭建起来,伤者们在医护人员的照料下开始接受必要的治疗,每一次包扎和敷药都小心翼翼,尽量减轻病患的痛苦。 李漓在微弱的灯光中审视每一处救援现场,他停下来与这些所谓的十字军战士们交谈,亲自询问他们的痛处和需要,确保每一个人都得到了足够的关心和援助。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给予了人们巨大的心理安慰和希望。而他心中更清楚,这些人原本是十字军的累赘,最好尽快交给拜占庭当局处理。 “现在战斗已经结束,这些人也被我们解救了,看上去他们似乎还有三千多人,等天亮之后,就把这些人送回尼科米底亚去。”李漓对身旁的福提奥斯说,他的语气中带着决断和责任感。“至于你们,如果想返回君士坦丁堡,也就一起回去吧。” 福提奥斯坚定地回应:“男爵,我们会把这些人安全送回尼科米底亚,在他们重返帝国境内之后,接下来的事就是帝国军队的事了。至于我们这支队伍,会在完成护送任务后返回,继续跟随你,这是瓦希德老爷和阿格尼小姐交给我们的任务。” 任务安排妥当后,李漓和蓓赫纳兹走到了一直在一旁静默的雅各身边。“雅各,有玛尔塔的线索吗?”李漓关切地问道。 雅各失落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 “别灰心,我们会继续找下去。”李漓拍了拍雅各的肩膀,鼓励他不要放弃。 蓓赫纳兹思索片刻,提出了一个新的方向:“我们可以去找库泰布打听一下其他战场的战况。按照近东的习俗,战败一方的女人们一般不会被屠杀,而是会被贩卖或分给有功的人做女奴。所以,玛尔塔活着的可能依然很大。” “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李漓点点头,决定一试。“我们这就返回虎贲营,蓓赫纳兹,你陪雅各去找库泰布。” 蓓赫纳兹和雅各同时点头,眼中闪烁着新的希望。 在法里德和他的亲卫队的保护下,李漓和部队连夜赶回虎贲营的驻地。同时,他们也对新到达的平民十字军残部进行了安置,这些人暂时被安顿在营地附近。虎贲营不只是帮助这些人整理残局,还负责监视乔弗利及其部下的每一个动作。李漓对这支纪律松散的队伍保持警惕,他知道任何不稳定的因素都可能引发更大的混乱。 同时,蓓赫纳兹和雅各急匆匆地前往灵犀营的驻地寻找库泰布。为防止库泰布与安托利亚苏丹卫队有任何潜在的接触,他被单独安置在灵犀营,那里主要由同样信仰天方教的士兵组成。这样做不仅有助于保持生活习惯和宗教信仰上的和谐,还确保库泰布不会成为安全风险。蓓赫纳兹和雅各希望能从库泰布那里获取关于雅各姐姐玛尔塔的线索。蓓赫纳兹知道库泰布在战败后投降,但依然不那么可靠,肯定也依然对他们隐瞒着一些信息。因此,蓓赫纳兹希望能从库泰布的嘴里套出有价值的信息。 库泰布虽然已经被俘并向李漓投诚,但他并未完全放弃谨慎。在与蓓赫纳兹及雅各的谈话中,他选择性地透露了一些信息。他表示,在半个月前,有一支商队购买了他手中的一百多名妇女和儿童组成的平民十字军战俘;此外,这支即将返回波斯呼罗珊的商队还从其他参与战役的塞尔柱军队中购买了数百名战俘。据库泰布所知,他们计划将这些战俘带回呼罗珊进行销售。 对于雅各而言,这个消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尽管这也意味着营救玛尔塔的行动会更加复杂和困难。库泰布坦言,他不清楚这支商队目前的具体位置,这让寻找玛尔塔的希望变得更加微妙。蓓赫纳兹和雅各意识到,他们可能需要对这条线索进行更深入的追踪,同时也需要准备好可能的长途追踪和营救行动,以尽一切可能解救玛尔塔和其他被俘虏的战俘。 蓓赫纳兹和雅各急匆匆地赶到李漓的指挥帐篷,将他们从库泰布那里得到的消息传达给了李漓。此时的李漓正在苦苦思索下一步行动的最佳策略,尤其是考虑到卡塔卡隆请求支援的棘手局面。当他听到关于战俘被贩卖的消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找到了一个继续东进而不需理会卡塔卡隆的充分理由。 \"这是我们的机会,\" 李漓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我们不仅可以以此作为理由从而继续东进去占地盘,还可以将这场救援行动作为正义的象征。这样一来,即便我们不去支援卡塔卡隆,拜占庭方面也难以对我们留在乌尊亚的同伴们采取过激行动。传令,让法里德派人去给卡塔卡隆送一封信去,就说我们得继续东进去救人,让他自己坚持!\" 李漓走到帐篷口,望着远方沉思的天际,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不仅是战略上的需要,我也希望能救出玛尔塔和其他无辜的人。这不仅是战略,也是我们道义上的责任。” 李漓转身对蓓赫纳兹和雅各说:“开始准备吧,我们需要迅速行动,派遣侦察队寻找那支前往呼罗珊的商队可能的路线。同时,也为可能的营救行动做好充分的准备。另外,传令下去,明天一早,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护送那些老弱病残的平民十字军回尼科米底亚,至于健康的妇女儿童都给我留下,因为一旦我们占领新的地盘需要这些人。到明天中午,我们其他所有队伍就按现在的分工和阵势继续东进。”雅各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表情坚定而果断。 李漓最新的命令被传达到各支队伍,消息在营地中迅速传播,虽然大多数士兵对营救被作为奴隶贩卖的平民十字军战俘们感到漠不关心,他们更加关注的是东进扩张的行动即将开启。这个命令如同擂鼓般在士兵心中激起热血,几乎所有的队伍都因此而士气高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征程。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一场营救行动,更是展示实力和夺取领土的大好机会。 在漫长且疲惫的一天结束后,李漓和蓓赫纳兹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帐篷。帐篷里摆放着简陋的卧具,蓓赫纳兹默默开始整理,而李漓则一进帐篷便一头扎进了厚厚的毛毯之中,显然是疲惫至极。 “你还没洗漱呢!”蓓赫纳兹拽了拽李漓的袖子,语气里带着微微的责备。 李漓从毛毯中露出半张脸,眼睛都未完全睁开,声音里满是困意:“今晚能不洗了吗?反正...你也说过,你这几天不方便,晚上也不需要什么,我真的太累了。” 蓓赫纳兹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温柔的怜悯。李漓显然已经到了极度疲惫的边缘。她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强求:“好吧,那你先休息,明天我就方便了。”但是李漓却没有回应。 在夜深人静的营地中,蓓赫纳兹轻手轻脚地完成了她的洗漱,然后静静地坐在帐篷边,看着外面的夜空。帐篷里,李漓的呼噜声逐渐响起,如同遥远的雷鸣,填满了整个空间。 蓓赫纳兹最终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去打扰已经进入梦乡的李漓。她的思绪漫无边际地飘向远方,思考着即将到来的日子,这些日子将充满挑战,但她知道,只要她和李漓肩并肩,就没有什么不可以面对的。在这静寂的夜晚,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帐篷外的夜风呼啸,将营地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但帐篷内却是一片温暖和平静。尽管明天可能会迎来新的挑战和不确定性,但至少这一刻,两人可以在梦乡中暂时忘却战火与策略。 深夜,伊斯梅尔悄悄来到李漓和蓓赫纳兹的营帐外,焦急地唤道:“男爵,快醒醒!”蓓赫纳兹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立即摇醒了李漓。 “怎么了?”李漓揉着眼睛,低声问道。 “乔弗利和他的手下正在密谋,他们似乎打算趁我们明天东进开拔时,带着队伍脱离我们,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喊着惩罚异教徒的口号去洗劫附近的居民。”伊斯梅尔焦急地汇报。 李漓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容忽视的锐利光芒。他迅速地做出了决断,语气坚决而清晰:“伊斯梅尔,不要去干涉乔弗利的小动作,别去妨碍他搞阴谋……” 李漓披上披风走出帐篷,在伊斯梅尔耳边轻轻交代几句,详细布置任务,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最后李漓再三交代道:“另外,嘱咐拜乌德要确保库泰布被严格看管,这是控制所有归降塞尔柱人的关键。” 伊斯梅尔也抓住机会请求,在李漓耳边嘀咕几句。 “那事随你!”李漓挥手表示同意,随后严肃地补充,“你赶紧去布置我刚才说的计划。” 伊斯梅尔立即领命退下,行动迅速地去布置任务。营地中的夜空幽深如墨,只有帐篷内的灯光闪烁,李漓和蓓赫纳兹静静地看着伊斯梅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阉人,总是想着阉割别人!他是不是恨不得想把天底下男人都变成他这样?”李漓深吸一口冷空气,然后情不自禁地用汉语自言自语地骂道,“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艾赛德,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蓓赫纳兹问。 “没什么,不说了,我们赶紧睡觉吧。”李漓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蓓赫纳兹,准备好,明天将是漫长且充满挑战的一天。”蓓赫纳兹坚定地点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第171章 狗急跳墙 黎明时分,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柔和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德雷孔旧城堡的城墙上。这座古老而庄严的城堡,如今成为了一群特殊人群的庇护所——健康的妇女和儿童们。 一大早,韦利米尔就率领着他的拉什坎战队来到了城堡。他们身着轻便的战甲,手持锋利的武器,眼神坚定且充满使命感。这些勇敢的战士们,带着对未来的希望,来接走这些珍贵的生命。 李漓显然有着自己的考量。她深知这些妇女和儿童代表着未来的力量和希望,不能轻易地让他们落入拜占庭当局的手中。因此,她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这个命令,确保这些潜在的人力资源能够安全离开。 随着拉什坎战队的到来,城堡内顿时热闹起来。妇女们抱着孩子,脸上洋溢着感激与期待。孩子们则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眼中闪烁着对新生活的憧憬。 韦利米尔沉着地指挥着他的战士们,井井有条地组织着人们登上马车。他们谨慎地将孩子们抱上车,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妥善照顾。马车上装满了食物、水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以保障这趟旅程的顺利。他们将被带回营地,并且跟随李漓的队伍去新的地方安家。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照亮了大地。福提奥斯站在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的前方,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一支精锐的护院队伍,他们步伐整齐有力,士气高昂。 福提奥斯带领着这支队伍,正在护送从德雷孔旧城堡中走出的平民十字军残部。这群人看上去十分疲惫不堪,他们艰难地迈着脚步,仿佛每一步都是对生命的挑战。其中有年迈体弱的老人,面容憔悴;还有病弱的病人,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更有年幼无助的孩子,眼中透露出恐惧与不安。 队伍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缓缓前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尼科米底亚。这座城市被认为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可以提供给他们暂时的庇护。然而,这段旅程充满了艰辛,他们需要穿越险峻的山脉和茂密的森林,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福提奥斯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他必须保护好这批无辜的人们,让他们平安无事。他时刻保持警惕,观察四周的情况。他的目光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同时,他也不断鼓励着身边的士兵们,告诉他们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尽管这些人的表情写满了无尽的疲倦,但他们还是努力地向前走,尽可能快地跟上队伍的步伐。他们的心中仍然怀揣着淡淡的绝望,但他们明白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活下去。 福提奥斯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进,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他们将面临更多的困难和考验,但他们的信念和勇气将支撑他们走过艰难险阻,寻找生存的希望。 与此同时,福提奥斯精心布置了后卫部队,防备可能出现的意外。他在队伍的尾端留下了一支由精选的骑兵和弓箭手组成的小队,这些士兵警觉地监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乔弗利的可能逃窜。 李漓站在一个制高点,静静地观察着这支队伍从他的视线中缓缓移过。他的眼神深邃,脸上的表情复杂。在心中,他感到了一丝悲哀和愤怒,对于教廷动员这些无力抵抗的民众参加所谓的“东征”,李漓认为这不仅是一个策略上的错误,更是对人性的轻视。 临近中午时分,所有人都变得忙碌起来,因为他们要为即将到来的向东行进做好准备。塞巴斯蒂安坐在马车上,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他的身体虽然虚弱,但他的心依然强大。 塞巴斯蒂安率领的日耳曼战队早已整备完毕,他们整齐地排列成方阵,手持盾牌和长枪,显得异常威武。他们抢先控制了他们和平民十字军之间的道路,这使得平民十字军的大部队无法快速行动。 平民十字军正试图从侧面靠近日耳曼战队,但被对方紧紧压住。平民们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认为自己应该优先使用道路。然而,日耳曼战队并不打算让步,他们声称自己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有权利先走。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停下!\" 塞巴斯蒂安用德语大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平民们听到后立刻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这位受伤的指挥官。\"你们都是神的子民,为什么要互相争斗?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前往圣地耶路撒冷。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让敌人看到我们内部的不和!而且我们已经整装完毕,你们显然还没有准备好,你们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争夺路权?\" 平民十字军战士们听了塞巴斯蒂安的话,纷纷低下了头,表示愿意听从他的命令。于是,平民十字军为日耳曼战队让出了道路。 虎贲营的大部队仍在紧张地整备之中,但利奥波德所率领的骑兵队却早已暗自集结完毕。此刻,维奥朗的小叔子泽维尔也被委以重任,他正在率领着一支由战斗力极强的战士们组成的补给队。这支队伍拖着水和食物,缓缓地进入平民十字军的营地中心。他们以一种慵懒的姿态拖沓地分发着水和食物,仿佛并不着急完成任务。然而,这一切都是伪装,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滞留在平民十字军营地里,等待时机的到来。 而另一边,卢切扎尔则早已安排好了狻猊营的战士们,他们切断了平民十字军营地通向各个方向的道路,只留下了一条通往尼科米底亚的通道。 与此同时,灵犀营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严密地控制着库泰布。当库泰布还来不及洗漱、穿戴整齐时,灵犀营的士兵们已经毫不客气地将他强行押上了一辆外表毫不起眼的厢式马车。这辆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实际上它却有着特殊的设计和装备,可以保证库泰布被安全地运输到目的地。 然而,就在此时,哈迪尔却带领着新成立的安托利亚苏丹卫队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轻装训练。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个幌子而已。因为按照规定,这些士兵们不得携带任何武器和装备参加训练,而且要从清晨就开始艰苦的训练,直到午间才结束。哈迪尔甚至不留给这些士兵中午出发前整理行囊的时间。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这些士兵们精疲力竭,毫无反抗之力。 不出所料,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引起了许多战士的抱怨和不满。他们认为自己被当成了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些人甚至开始暗暗咒骂或者嘲讽哈迪尔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军事战略,更不配领导他们去战斗。面对这样的局面,哈迪尔心中暗自冷笑:“你们这些蠢货,等着瞧吧!” 就在大家都忙碌起来的时候,只有飞熊营还没有接到任何任务,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物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朗希尔德独自一人离开了飞熊营,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径直来到虎贲营的驻地,寻找李漓,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他商讨。 其实,朗希尔德并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要和李漓商议。她只是因为战事结束后,心中对李漓产生了思念之情,所以特意借着汇报的理由来找他闲聊几句。面对这样的情况,李漓感到有些无奈,但又不好直接拒绝朗希尔德的好意,也不想让飞熊营参与进来,假如让所有人都表现反常的话,乔弗利就会起疑心了。于是,他只好尽快打发朗希尔德回到飞熊营,以免耽误正事。毕竟,再过一会儿,乔弗利就要狗急跳墙了。 在平民十字军营地中心,乔弗利的几位忠实追随者忙碌地将箱子叠成一个临时演讲台。他们显得有些紧张而兴奋,明显是为乔弗利即将发表的演讲做准备。此时,泽维尔与他那些伪装成补给队的勇士们开始悄悄收拾物资,他们故意拖沓地搬动着箱子,一边密切观察着周围的动向,然后缓慢而有序地向营地外缘移动。 乔弗利迅速踏上由箱子搭建的临时台阶,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央。他的声音响亮而充满激情,开始向聚集的人群煽动:“平民十字军最后的勇士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是因为神的眷顾,而非任何外界的帮助!我将引领你们继续东征,走我们自己的路。” 这番话引发了台下人群的强烈反响。一些人面露惊愕,显然没想到乔弗利会如此坚定地提出继续东征;一部分人大声反对,认为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另一些人则表现出冷漠,对任何呼声已经无动于衷;而还有人则是激动地欢呼,显然对乔弗利的话深信不疑。 营地中随即充满了各种议论声,有人低声议论:“真的要继续东征吗?我们已经损失惨重!”另一人则充满希望地说:“乔弗利说的对,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神会保佑我们的!”此时,乔弗利的话语明显已经在士兵中激起了波澜,他们的未来走向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候,泽维尔推着一辆点燃了的草料车,在身旁的卫士们的护送下重新冲入平民十字军的营地,直奔乔弗利所在的演讲台撞了过去。草料车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营地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乔弗利见状,脸色一变,迅速跳下演讲台,大声疾呼:“让我们一起先宰了这几个阻挡我们朝圣之路的家伙!” 几个乔弗利的死党举着刀,眼神凶狠,快速向泽维尔这边冲了过来。泽维尔身旁的勇士们立刻拔剑迎战,双方在草料车前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火焰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刀刃上,寒光闪烁,战斗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其余的乔弗利的追随者则簇拥着乔弗利,迅速向一侧的战马奔去,试图逃离这片混乱的战场。台下的一部分平民十字军战士受乔弗利的鼓动,纷纷拿起武器,向泽维尔等人发起围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愤怒,被煽动的情绪让他们失去了理智。 战斗的场面变得愈发激烈,火光中,泽维尔的身影显得尤为突出,他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大声指挥着自己的队伍。燃烧的草料车成了战场的焦点,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和紧张的气息。这一刻,整个营地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之中。 突然,一队骑兵高喊着冲了进来,试图阻挡的人都被骑兵队砍杀或撞倒在地,战马的铁蹄无情地践踏过去。这是利奥波德和他的骑兵队,他们的出现如同雷霆万钧,瞬间将平民十字军营地陷入一片混乱。紧接着,日耳曼战队踏着整齐的步伐,罗马方阵如同一堵不可撼动的墙壁,以自己的节奏碾压过来。 “都给我住手!”泽维尔跳到一个箱子上,对混乱的人群高喊,“帮你们解围的是我们的米洛男爵,而不是装神弄鬼的骗子乔弗利!就连你们今早吃的早餐还是男爵发放给你们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围攻泽维尔的人一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停止了进攻。他们互相对视,不知所措。一个颤抖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我们也不想造反的,你们能不追究我们吗?” 泽维尔高声回应:“放下武器者视为围观者,绝不追究;继续手持武器者,视为造反,格杀勿论!”与此同时,利奥波德和他的骑兵队已经来到泽维尔面前,围着泽维尔的平民十字军战士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给骑兵队让出道路。 利奥波德的眼神如电,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确认没有人再敢反抗。日耳曼战队的步伐坚定,继续推进,他们的到来彻底瓦解了乔弗利的企图,平民十字军的士气被压得死死的。 突然,一支箭飞速射向泽维尔,“嗖”的一声划破空气。泽维尔身手敏捷地跳下箱子,箭簇擦过他的袖子,却没有伤到他。就在这一瞬间,泽维尔身边的一个勇士迅速反应,拿起手中的长矛,对着射箭的方向狠狠地投掷出去。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射箭的人被长矛刺中胸膛,倒地毙命。 利奥波德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我数到三,如果谁再不放下武器,格杀勿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违抗的威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乔弗利和他的党羽跑了!”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乔弗利和他的三四十名死党,或骑着马或跑步,正迅速冲出平民十字军的营地。 看到乔弗利带着他的死党逃跑了,利奥波德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大声命令:“追!”骑兵队立即行动,飞快地追向乔弗利等人。他们的马蹄声如同雷鸣,在地面上激起滚滚尘土。 泽维尔则迅速站稳脚跟,继续指挥着剩下的平民十字军。他高声说道:“所有人都听好了!放下武器,我们不会追究。否则,谁再敢反抗,就和那名射箭的人一个下场!”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震慑着每一个心怀侥幸的人。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放下手中的武器,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奈。在这片混乱中,泽维尔的冷静和决断力,成为了稳定局势的关键。随着反抗的声音渐渐消失,营地里的秩序也慢慢恢复。 第172章 饱餐一顿 平民十字军的营地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慌乱的情绪之中。突然,一个洪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混乱:“你们大可不必去关心那几只落荒而逃的老鼠!自有猫去追捕老鼠!”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李漓骑着乌骓,手握闪耀的圣剑,在素海尔和他率领的虎贲营战士们的簇拥下,进入了营地。李漓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威武,他的到来仿佛一剂强心针,瞬间让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 众人惊讶地看着李漓和素海尔以及他们后的虎贲营战士们,心中既有疑虑也有敬畏。他们惊叹于这支军队的迅速反应和强大实力,心中逐渐燃起了希望和信任的火花。李漓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将由我们接管。任何人若有异议,必将严惩不贷!” 素海尔的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有条不紊地接管了营地的控制权,开始整顿秩序。李漓的威严和冷静,让原本混乱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营地里的士兵们开始相信,这位年轻的指挥官和他的军队,能够带领他们走出困境,迎来新的希望。 们大多数人曾是商人、农民、工匠,或者原来就是战士,甚至还有强盗土匪!你们都是在教会的鼓动下,为了追求天国而来到这里的。我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们,耶路撒冷只是一块绿洲,在人间根本就没有教士们嘴里的天国!掠夺并不能让你们进入天堂。” 话音刚落,众人闻言哗然,但迫于威慑不敢反驳。营地里一片低声骚动,人们的表情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你到底想和我们说什么?我们家乡的洪水、严寒、饥饿,我们还不够凄惨,还不够迷茫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年迈的平民十字军士兵,面容疲惫却坚定,站在队伍前列。 李漓的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声音中带着冷静的怒火:“确实,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当你们出征时都变卖或典当了财产吧?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都彻底上了教会和领主们的当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铁锤般敲击着众人的心。 台下的人们开始焦虑不安,这种精神上的崩溃带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道:“那你们又为什么去东征?” 李漓的声音更加响亮,他直视着那人:“告诉你们,我们根本不是去东征的十字军。我们东进的真正目的是要趁着十字教社会和天方教社会发生大规模冲突的混乱过程中,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让我们的追随者安身立命。” 李漓的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你们现在可以作出自由选择,返回欧洲,或者跟我走,去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来!” 在场的所有人被这离经叛道却又合情合理的理由震惊了,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沉寂。每个人都在内心深处思索着李漓的话,仿佛在一瞬间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你们的家园,财富,尊严,甚至生命,都被那些虚伪的教士和贪婪的领主们夺走了。”李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是现在,你们有机会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 “我愿意跟你走!”终于有一人站出来,对李漓大声喊道。 李漓注视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人挺直腰杆,声音坚定:“贝尔纳尔,曾经是一个教士!” 李漓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贝尔纳尔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大概你说的是真的,神不会安排我们来这里送死。应该是教会骗了我们!”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沉重。 周围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解脱的希望。 李漓看着贝尔纳尔,语气坚定地说:“贝尔纳尔,感谢你的勇气。你们所有人都需要知道,我们不再是被动的受害者,而是主动的开拓者。我们要建立自己的未来,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 贝尔纳尔的站出来,似乎点燃了其他人的勇气。更多的人开始站出来,表示愿意跟随李漓,加入他的队伍。营地里逐渐充满了新的希望和斗志,仿佛一股新的力量正在其中悄然滋长。 “我也愿意跟随您,男爵!”一个个年轻的战士大声喊着同样的话,紧接着,更多的声音加入了进来。 李漓微笑着看着这些人,心中感到了一丝欣慰和骄傲。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但这个开始将会带来更大的希望和改变。他高举手中的圣剑,向所有人宣布:“我郑重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正式成为我们的同伴了!” 李漓目光如炬,扫视着众多新加入的士兵们,随即他的注意力转向刚从营地外返回的利奥波德,利奥波德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精神焕发。利奥波德刚一下马,就向李漓汇报了最新的情况:“男爵,乔弗利已带着他的核心成员逃往尼科米底亚,他们利用了狻猊营未设防的一条小道。”他的声音足够大,显然也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听到。 李漓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应:“利奥波德,随他们去吧。”他的声音冷静,然后迅速转变话题,把焦点放在眼前的重要任务上:“我有一个新任务要交给你。从这些平民十字军中挑选合适的士兵补充到各支部队中。剩余的人中,你选出一半来组建一支新的队伍,模仿虎贲营的风格,这新队伍名为狮鹫营,你将担任指挥官。” “是,男爵!”利奥波德立刻答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决心。 李漓接着转向泽维尔,眼神锐利:“泽维尔,剩下的人由你组建另一支队伍,叫猎豹营。” 泽维尔显然被突如其来的重任惊讶了一下,他愣了一瞬,随即问道:“我?男爵,您说的是我?” “没错,就是你。”李漓肯定地回答,语气回显着无可置疑的信任。 泽维尔深吸一口气,他的表情从震惊转为坚定:“男爵,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李漓目光扫过周围紧张忙碌的营地,然后冷静地指名道姓:“加帕斯,你过来。”声音中的权威让四周的喧嚣瞬间降低了几分。 加帕斯迅速跑到李漓面前,敬礼说道:“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敬仰。 李漓点了点头,直接切入正题:“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我们需要更严格的纪律管理。我决定将督战队独立出来,仍由你负责。你的任务是从各支队伍中挑选出背景多样但绝对可靠的二百人,组成新的督战队,专责维护内部纪律。” 加帕斯的脸上露出了决心的表情,“是,男爵!”他激动地回应,明白了自己肩上的重任。 李漓的声音略带柔和,添加了一句个人关怀:“战事告一段落后,不要忘了多关心你的姐姐洛伊莎。” 转向素海尔,李漓继续下达命令:“素海尔,从虎贲营选几名精干的人手去支援他们。”他的目光扫过营地,又回到素海尔身上,“而你那里减少的兵力,就从这些新加入的人中补充。” 素海尔立刻回应:“是!”他顿了顿,有事需要报告,“男爵,哈迪尔要求我为他指派一个副指挥官。我考虑让波巴卡去。” 李漓点头表示同意:“好,波巴卡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虎贲营的骑兵队长位置,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素海尔迅速回答:“我推荐贝托特,雷金琳特的弟弟。他不仅骑术精湛,而且战斗经验丰富。” “那就他了。”李漓满意地说,随后目光再次扫视整个营地,这里正在迅速地按照他的意志进行着改变。 “男爵,随着队伍的不断扩大,军需和后勤管理已成为我们的瓶颈。”素海尔正色提议。 李漓沉思片刻,问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推荐昂利克和朱利安。”素海尔回答,“他们不仅精于计算,而且在虎贲营的表现一直可靠。” “你说的是布兰卡的那两个堂哥?”李漓确认道,“他们的近期表现如何?” “自从加入我们,他们的表现一直稳定。”素海尔补充道,“而且他们与李概有亲戚关系,忠诚度毋庸置疑。我认为可以让他们负责这一块。” 李漓点头:“好,成立一支独立的辎重队,人数暂定八百。昂利克负责辎重队的整体管理,朱利安担任军需官。”他的声音在营地中回荡,“立即下达命令,所有部队再休整两天。等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归来,我们便启程。我要在两天内看到所有队伍完成整编!” “是!”众人齐声应命,他们的声音在早晨的空气中交织成坚定的誓言。 伊斯梅尔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说道:“男爵,我昨晚说的那件事,那个……” 李漓面色凝重,神情严肃,沉声道:“伊斯梅尔,你和十三太保现在最紧急的任务是去追寻那支返回波斯呼罗珊的商队的动向。至于其他事你自己着手去做就是了。” “是!”伊斯梅尔听出了李漓的不悦,神情肃穆,恭敬地回答。 在通往尼科米底亚的山谷小径上,乔弗利和他的死党们正骑着马狂奔着,他们面色苍白,神色惶恐,一边策马飞驰,一边回头张望,仿佛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追上来一样。 乔弗利紧紧握着缰绳,身体前倾伏在马背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的死党们也同样如此,每个人都拼命驱赶着自己的马匹,试图尽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突然,乔弗利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勒住马匹,马匹扬起前蹄嘶鸣起来。他没有任何犹豫,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然后疯狂地向小路一侧的山间树林里奔跑。乔弗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钻进了茂密的树林之中。他的步伐慌乱而急促,仿佛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让他不敢停留片刻。 乔弗利的举动让他的追随者们一时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人甚至怀疑乔弗利是不是疯了,竟然在这种时候放弃骑马逃跑,选择徒步进入山林。然而,由于对乔弗利的畏惧,他们一时不知所措,一个个都变得无所适从。只有四个人,反应灵敏地也下了马,并紧跟乔弗利身后,钻入茂密的树林。 就在这时,小径尽头的山谷出口处,一队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突然出现。他们手持锋利的刀剑和盾牌,身着华丽的盔甲,显得威风凛凛。这支队伍由经验丰富的战士组成,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战斗力十分强大。 随着一声令下,这队护院队伍迅速向被乔弗利遗弃的死党们发动了猛烈冲锋。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一步步逼近那些惊恐失措的敌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被乔弗利遗弃的死党们陷入了混乱之中。有些人试图拿起武器抵抗,但在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的强大压力下,他们的努力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其中有几个人仍然试图反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或短剑,企图突破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的阵线。但这只是徒劳无功,因为那些护院队员早已准备好了应对这种情况。 只见那几个仍在挥舞武器的人瞬间就被列阵的长矛兵扎成了马蜂窝,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周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这些死党们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他们的勇气也随之消散,此刻,在他们心中,被塞尔柱人军队围剿的心理阴影再度浮现,面对如此强大的正规军,他们甚至连逃命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他们意识到自己无法与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抗衡,于是纷纷选择跪地投降。很快,他们就被杜卡斯家族的士兵们绑了起来。 这场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让人不禁感叹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的强大实力。而被乔弗利遗弃的死党们则成为了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他们的命运注定悲惨。杜卡斯家族的护院队伍将这些俘虏迅速押送回营地,途中毫不松懈,确保他们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护送队伍行进在蜿蜒的小径上,周围的树木掩映下,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俘虏们沉重的脚步声和隐约的低语声。 乔弗利和四个死党匆忙爬上陡峭的山冈,隐身于浓密的树丛之中。乔弗利从隐蔽的位置窥视着自己刚刚遗弃的伙伴们,看着他们双手被绑,像珍珠串一样连在一条长绳上被迫前行。这些人正在被押送往李漓的营地,一路上步履蹒跚。乔弗利的心情复杂至极,先是为自己对李漓的背叛行为以及自己的不自量力而感到无限懊悔,觉得这些人是自己的牺牲品;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暂时脱险,便不禁心生庆幸,暗自感叹神的眷顾。他蹲在树丛中,心中掠过一丝后悔与释然,感觉自己仿佛重新得到了一次生存的机会。 第173章 摄政大人万岁 “可恶!”当卡塔卡隆得知李漓决定不去支援他的时候,气得忍不住咆哮了起来。然而,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驳斥李漓。毕竟,李漓的任务本来就是营救受困的平民十字军。如今,他们要去营救那些因被俘而被贩卖的平民十字军里的女人和孩子,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所以,卡塔卡隆只能要求拜占庭当局派出援军支援他。 随着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护送着平民十字军残部的老弱病残顺利抵达尼科米底亚,他们没有多作停留,便迅速折返德雷孔。他们按照伊斯梅尔之前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将此前抓获的乔弗利的三十多名追随者一同带回。这些昔日的追随者,如今面临着一种悲惨的命运。他们被迫接受了残忍的惩罚——阉割,这不仅是对他们的惩罚,也使得这些人不得不死心塌地的投靠李漓,因为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于是,伊斯梅尔阉人队伍得到扩充。 与此同时,最后一支平民十字军队伍宣布解散。这支曾经庞大而充满希望的队伍,如今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然而,他们的遗产并没有消失。李漓将这些士兵吸纳进自己的队伍中,使得原有的队伍得到了充分补员。 利奥波德和泽维尔果然没有辜负李漓的信任和期望,组织剩下的平民十字军战士们,在最短的时间重新组建了两支全新的队伍:狮鹫营和猎豹营。每支队伍约有一千名成员。 加拉斯亲自挑选并训练了一支由二百多人组成的督战队,这些人都是从各个队伍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忠诚的战士,他们来自不同的族群,背景各异,但都拥有着坚定的信仰和使命感。 除此之外,一支八百多人的辎重队也应运而生。他们负责运输物资,并为军队提供后勤支持。这个庞大的辎重队包括了各种各样的人员,如车夫、搬运工等。他们的辛勤劳动确保了前线士兵能够获得足够的食物、弹药和其他必需品。 身为军需官和辎重队长的昂利克和朱利安的地位都得到了显着提升。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人并没有因为地位的提高而变得傲慢自大。相反,他们比以前更加努力地投入到工作中。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责任,不仅要管理好军队的物资供应,还要保证每一名士兵都能得到应有的待遇。昂利克和朱利安的勤奋工作态度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担当,而非依靠裙带关系获得提升。他们的努力使得军队的战斗力得以充分发挥。 当李漓从库泰布嘴里打探出那些让自己吃了亏的远程投石机的渊源时,他眼神凝重,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来,这些远程投石机的图纸是叶海亚给出去的,是被罗姆苏丹国通过高价购得。这个消息让李漓感到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创意和心血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流传到其他人手中。而更令他郁闷的是,这些投石机竟然成为了敌人对付自己的武器,给自己带来了惨痛的损失。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他对这个时代的投石机的设计和改良是完全正确的。 伊斯梅尔和他的阉人队伍在收集情报时虽然未能获得关于来自波斯呼罗珊的队伍的消息,但意外地收集到了另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一支由诺曼人组成的征服者军队,就在半个月前突然袭击了潘费利亚!如今潘费利亚陷入围困之中。尽管诺曼人的进攻尚未完全胜利,但这场激烈的战斗已让潘费利亚周边地区支援的塞尔柱人军队遭受重创,现在的罗姆苏丹国境内,除了尼西亚战场上和一些边境地区,几乎已经没有可以投入大规模战斗的军队了。潘费利亚地区的社会秩序正在逐渐崩溃,几乎整个地区都陷入了混乱的无政府状态。 这为李漓提供了绝佳机会。于是,李漓决定带领部队横穿安托利亚中部山地地区,以最小的损失前往潘费利亚。现在他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带着被他完全控制的塞尔柱王族成员——库泰布,前去潘费利亚地区试图赶走入侵者恢复塞尔柱人的统治权,从而获得真正属于自己和自己同伴的领地。 李漓和他的队伍终于有了明确的进军目标——潘费利亚。接下来的数天里,李漓的队伍几乎没有遇到当地塞尔柱人的有效抵抗。尽管一路上也发生过一些小冲突,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们坚定的步伐。 终于,李漓和他的队伍抵达了忒尔美索斯,一处位于安托利亚内陆的僻静之地。这里曾是繁华的交汇点,如今只剩下废墟的寂寥,以及为数不多的居民。一步步踏上高山台地,他们被眼前的古老城市遗迹所震撼。四周环抱的山脉和密林加深了这片土地的神秘与沧桑感。 这座城市的历史在蜿蜒的山路上逐渐展开,沿途可见断裂的引水渠,它们曾经是城市繁荣的见证,如今却成了时间的遗弃者,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荣光和衰败。曾经,这些水渠为城市带来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水,如今则荒废在无人的山间。深入这座被遗弃城市的核心,一座巨大的角斗场遗迹映入眼帘。它的断壁残垣依然伫立,仿佛还在向过往的观众讲述着一场场激烈的角斗。角斗场的宏伟虽经风雨侵蚀,但依旧令人肃然起敬,它的存在是这座城市辉煌过去的象征。 李漓和他的队伍在稀疏的树林间缓缓前行,空气中弥漫着历史的厚重和庄严。他们仿佛穿越回了那个辉煌的时代,每一步都踩在厚重的历史尘埃之上,沉浸在对这座古城无声讲述的故事中,感受着历史的沧桑与寂静。在忒尔美索斯的废墟中,李漓命令随从将库泰布带到他面前。他站在一片开阔地上,四周是崩塌的石柱和爬满青藤的古墙,这里曾是城市的中心,现在却只剩下历史的痕迹。 李漓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废墟,然后目光落在库泰布的身上,冷静而坚定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风景不错,依我看,你就在这里正式宣称就任苏丹吧!”李漓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库泰布面无表情地站着,他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沉默的抗议。他默默地望着周围的残垣断壁,这些石块比他的命运更为冷硬,更为沉默。库泰布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这个被强加的未来都不会因他的意愿有所改变。 次日,当太阳破晓,柔和的阳光洒在古老城堡的破败墙石上,李漓已经在废墟的广场中心站定。周围,各支部队按预定位置列队,士兵们的铠甲在晨光中闪烁。今天,这里将见证库泰布的就任典礼,将库泰布从一名被俘的王族变为一位苏丹,只不过他仍然是一个傀儡。 尽管这一天被包装得庄严且神圣,许多塞尔柱人士兵的眼中却流露出忧郁和不安。他们的军队经过重新组织,归入了李漓的指挥之下,但内心深处,对这位外来者的信任仍旧薄弱。与此同时,李漓的其他队伍对于这场典礼多有嘲讽,私底下甚至将其称为“猴戏”。 此刻,阳光灿烂,微风拂面,但广场上却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一些附近的居民战战兢兢地站在广场上,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实际上,这些居民并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而是被李漓麾下的战士们逼迫着前来参加这个所谓的“典礼”。战士们手持长枪,冷漠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他们将居民们围在中间,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居民们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这种压迫感。有些人低声议论,有些人则沉默不语,心中都在猜测这场“典礼”究竟意味着什么。 库泰布身着临时赶制的苏丹礼服,步伐沉稳地进入广场,他的脸色苍白,神情严肃,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忧虑。他穿行于密集的人群中,登上了一个简陋的主席台,身后跟着一队身姿挺拔的卫兵。这些卫兵神情冷峻,目光警觉,更像是看守而非护卫。 库泰布站在高处,目光扫过下方的众人,声音尽力保持坚定而响亮:“百姓们、士兵们,今日我们在此,见证一个新纪元的开端。我库泰布以我祖先的血脉起誓,我在此就任苏丹,开创安托利亚苏丹国。安托利亚苏丹国将接管早已支离破碎的罗姆苏丹国全部领土。真神保佑安托利亚苏丹国!”随着他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他尽力让每个字都充满力量与希望。 广场上传来了所有天方教徒的阵阵回应声:“真神保佑安托利亚苏丹国!”而那些来自其他族群的战士们则显得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似乎不知道应该喊什么样的口号才合适。 库泰布接着宣布:“今天,另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此,我宣布艾赛德·德·米洛大人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宰相兼摄政,并封为潘费利亚埃米尔,潘费利亚埃米尔国为摄政大人的世袭领地。我宣布,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所有的宗教、军事、政治事务,均归摄政大人全权处理,在安托利亚苏丹国,任何人都不得违背摄政大人的命令!” 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激烈的议论声。居民们的表情从忧郁变为惊讶。 “库泰布这样做就是赤裸裸背叛!”一位居民愤怒地低喊,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 “背叛?或许这才是生存之道。自从我们投降并接受改编之时起,我们还活着的每一个人,早已成了罗姆苏丹国的叛徒!”旁边一名年轻士兵辩解道,他的眼中带着无奈和坚决。 “你们都想错了,我们为什么不认为自己是安托利亚苏丹国和潘费利亚埃米尔国的开国勇士呢?依我看,摄政大人的确是一个值得追随的领袖。”另一个塞尔柱人士兵兴奋地反驳。随后,广场上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就在此时,李漓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台前,他向着台下的战士们挥手示意,展现出一种自信和威严。库泰布很有眼色地主动退到一侧,找了个座位安静地坐下。整个广场上的嘈杂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而庄重的氛围。 这时,蓓赫纳兹身着一袭华丽的波斯礼服,这件衣服上绣满了精美的图案,每一针一线都显示出制作工艺的精湛。她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薄面纱,薄如蝉翼,仿佛一层轻雾笼罩着她的面庞,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她的姿态优雅,步伐轻盈,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蓓赫纳兹的出现让在场的人们纷纷投来惊叹的目光。她的美丽令人窒息,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她那独特的气质和高雅的举止。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让人不禁为之倾倒。然而,这也引起了站在一旁的卢切扎尔和朗希尔德的嫉妒之情。 郎希尔德不满地轻声嘀咕:“不就是一个还能侍寝的贴身侍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卢切扎尔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低声讽刺道:“呵呵,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摄政夫人了啊?真是可笑至极!” 加拉斯立刻注意到了二人的反应,他那锐利的眼神迅速扫过周围,然后目光落在了卢切扎尔和朗希尔德身上。他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这两个女人总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于是,加拉斯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缓缓来到她们面前,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加拉斯以一种既友善又充满力量的声音对她们轻声说道:“尊敬的两位女士,请你们控制一下情绪,现在可是摄政大人的就职典礼,不要影响了这个庄严的时刻。” 卢切扎尔和朗希尔德听到加拉斯的话后,不禁微微一怔;接着,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愤怒,于是卢切扎尔和朗希尔德都不再说话。 李漓声音坚定且响亮:“我知道,今天的决定可能让许多人感到意外。然而,在这动荡的时代,我们需要的不只是团结一致,更需坚强的领导力。我承诺,我将带领安托利亚苏丹国走向未来的繁荣与强大。”他的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个字都透露出决心和力量。 他继续深沉地说道:“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是向潘费利亚进发,我们要赶走入侵者,将夺回法理上本应属于我们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土地。库泰布,你作为苏丹,你的首要任务是向从这里到潘费利亚路上的每个城镇和村庄的人民宣示你的统治,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新领袖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李漓的话语更像是命令而非建议。 随着李漓的话语缓缓落下,哈迪尔那原本紧绷的脸庞瞬间松弛了下来,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波巴卡率先振臂高呼:“摄政大人万岁!”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热情。瞬间,整个广场回响起同样的呼喊,空气中充满了热烈的氛围。本应是库泰布就任苏丹的典礼,却无形中转变成了庆祝李漓就任摄政官的盛典。所有的欢呼和尊称都指向了李漓,仿佛整个广场的情绪被他牢牢把握,展示了他在众人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 随后,哈第尔被李漓任命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军事大臣,博扬被任命为苏丹国的首席顾问。至于其他重要大臣的职位则暂时空缺。 就在整个典礼接近尾声时,拜乌德面带着严肃的表情,铿锵有力地走到了李漓面前。他单膝跪地,以坚定而恭敬的语气对李漓说:“摄政大人,请您择日正式迎娶圣裔古夫兰公主吧!”这句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纷纷看向李漓。紧接着,包括库泰布在内的所有的天方教徒们也齐声高呼:“恭请摄政大人迎娶圣裔!”这声音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充满了期待和热情。 李漓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呼喊声,心中暗自思考着。他知道,作为一个领袖,必须要考虑到人民的意愿和期望。虽然他并不急于和古夫兰成婚,但他明白这个决定可能会影响到他与军队和臣民之间的关系以及国家的稳定。于是,他决定先答应下来,表示等收复吕底亚之后,就立刻派人去把古夫兰接过来完婚。 终于,卢切扎尔和朗希尔德按耐不住了,但是正当她们试图起身离去时,李漓向她们投来了带着歉意的眼神,这使得二人瞬间就再次平静下来。 典礼落幕后,库泰布被卫兵们带下台,继续处于严密的看护之下。而李漓则与各支队伍的首领们聚在一起,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现在,随着库泰布的正式就任,整支队伍拥有了合法的身份,不再是无名的私人武装。 第174章 看谁先耗不下去 在随后的半月中,李漓的部队继续全力以赴向潘费利亚推进。凭借库泰布苏丹的身份,他们赴潘费利亚驱逐诺曼人的行动获得了正当的名义,整个行进过程中几乎未遇任何阻碍。特别是安托利亚苏丹卫队,在哈迪尔的指挥下,这支纯塞尔柱人组成的部队得到了所有乌古斯人的广泛支持和拥护。许许多多的乌古斯人带着战马和武器主动加入他们的队伍,使得李漓不得不将安托利亚苏丹卫队分成两支:一队继续作为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由素海尔率领,另一队则称为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交由波巴卡指挥,每队都有一千五百多人。哈迪尔则作为军事大臣协助李漓管理全部队伍。至于虎贲营,则把虎贲营原来的副指挥加尔比恩提升为虎贲营指挥。 这一系列的变化标志着李漓麾下的力量正式成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官方军队。李漓的队伍之所以能顺利前进,一个重要原因是基里杰在尼西亚被卡塔卡隆死死拖住,外部部队和地方官吏也在观望局势变化,在执行基里杰的命令时都会有所保留;另一方面,登陆吕底亚的诺曼人已经击败了前来支援的塞尔柱军队。现在,整个安托利亚地区没有任何一支塞尔柱军队能够被抽调去潘费利亚抵抗诺曼人的侵略;当然,当地的塞尔柱军队也自知无力阻挡李漓的进军,甚至在他们难以应对压力时,他们被迫选择易帜,归顺安托利亚苏丹国。 眼下,所有身在安托利亚的乌古斯人迫切需要一个英雄来平定混乱局势,而李漓,作为库泰布的“拥护者”,无疑成了他们心中的理想人选。库泰布的新身份为李漓提供了在安托利亚畅通无阻的通行证,虽然他尚未有足够的实力和时间来彻底掌控所经过的每一片土地。 当李漓和他的队伍进入潘费利亚地区后,他们从当地人那里得知,入侵的诺曼人大约有五千多人,他们主要来自不久前被征服的西西里岛,他们的首领来自法兰西北部。然而,这些诺曼人虽然围攻潘费利亚主城近一个月,却仍未能攻破城池,甚至还未完全控制那些乡村;于是他们只能在洗劫了附近的村镇。这一消息让李漓陷入了尴尬的困境:因为潘费利亚尚未沦陷,便没有所谓的收复之说,如果帮助潘费利亚守军解围,也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因为城里的人对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态度不得而知,或许在城里的埃米尔和守军看来,安托利亚苏丹国是不折不扣的伪政权。 当李漓的军队抵达潘费利亚时,诺曼人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个新出现的“安托利亚苏丹国”的传言。这些传言称,这个国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统。因此,诺曼人并没有急于与李漓开战。相反,他们决定采取观望和试探的态度。诺曼人选择继续围困潘费利亚城,但不再发动攻城战。很明显,他们不想再继续消耗自己的力量,他们可不想让自己成为李漓崛起的垫脚石。 李漓带领着他的队伍,巧妙地避开了潘费利亚城,绕行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他们选择在一片地势平坦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这里距离诺曼人的舰队停泊港湾大约有三十里远,同时也与潘费利亚城保持着同样的距离。这样的位置既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又能随时掌握周边的情况。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紧张而又微妙的三方对峙已经持续了十天。潘费利亚城内的塞尔柱军队坚守不出,他们既不试图突围,也不主动发起攻击。城外的诺曼军队同样按兵不动,既不进攻也不撤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而李漓率领的大军则静静地驻扎在远处,密切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但并不轻易采取行动。 每天清晨,太阳升起时,城墙上的塞尔柱士兵会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诺曼军队和远方的李漓大军;而诺曼军队则会在营地中整齐列队,展示出他们的军威;李漓的军队则会派出侦察兵,严密监视双方的动静。 白天,塞尔柱军队会在城墙上巡逻,加强防御工事;诺曼军队则会进行军事操练,保持士气;而李漓的大军则会与当地居民交流,了解情况,并做好战斗准备。 夜晚,城墙上的火炬照亮了塞尔柱军队的身影,他们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敌人;诺曼军队的营地中火光闪烁,首领们围坐在篝火旁讨论战术;李漓的大军则会在夜幕下悄然调整部署,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变化。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三方势力都在等待着对方先露出破绽,或者出现转机。在这漫长的僵持中,每一方都在努力维持自己的优势地位,同时也在寻找打破僵局的机会。 在指挥营帐里,李漓紧盯着那张临时编制的地图,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仿佛要将地图看穿一般。他地图上标记着各种地形、敌军分布和我方兵力部署等信息,而他脑海中则不断地推演着各种可能的战术方案。 哈迪尔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思的神色。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深知这场战争的重要性和艰难程度。他默默地观察着李漓,心中暗自佩服这位年轻将军的智慧和决断力。 博扬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水,沉稳地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尽管我们的食物还算充足。然而,卡塔卡隆和基里杰的缠斗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我们必须在他们战争结束前,掌控潘费利亚,否则我们的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诺曼人还有船可以载着他们撤退,而我们却无路可退。” 哈迪尔严肃地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如果我们现在先强攻诺曼人,再强攻潘费利亚,则会给我们带来严重的损失。我们真正的对手是至今还未和我们正式交手基里杰,我觉得卡塔卡隆很快就会放弃进攻尼西亚,基里杰马上就能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了。” “确实如此!”李漓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希望的曙光,“博扬老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们可以逼迫他们先打起来,”博扬缓缓说道,“切断流入潘费利亚城的水源,这样城里的守军就不得不出城进攻诺曼人。等他们厮杀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击,先夺取城池,然后再赶走诺曼人。” “这是个好主意。”李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不过,我不打算放走这支诺曼人队伍。” “少爷,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一定要消灭他们?”哈迪尔问道。 “不,我想吞了他们。”李漓沉重地回应。 博扬一愣,惊讶地问:“你想冒险?那就在他们混战之时,去把停泊着的诺曼人舰队船只都烧掉。可是,这真的很冒险。我们该如何吸纳这些诺曼人,这绝对是件头疼的事。” 李漓沉吟片刻,随后坚定地说:“如果我们能将他们的船只摧毁,让他们无处可逃,他们就只能选择投降。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海上作战能力。这能增强我们的实力,毕竟我们在搞定潘费利亚之后,很快就要和基里杰过招了。” 哈迪尔点头附和:“确实如此。” 博扬在李漓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李漓点点头。原来,博扬早就为李漓准备好了一个周密的夺城计划。于是李漓向众人宣布了作战计划,众人分头准备去了。 第二天晚上,天色阴沉,乌云遮蔽了月光,使得整个夜晚显得更加昏暗。朗希尔德身披轻铠,率领着飞熊营按照既定计划悄悄前往潘费利亚城以北二十多里的地方。飞熊营的士兵们个个身手敏捷,穿着深色的战斗服装,在夜幕的掩护下,仿佛幽灵般无声无息地穿行于山林间。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进,途中没有点燃任何火把,只凭借微弱的星光辨认方向。朗希尔德骑在马背上,时刻警觉地观察着四周,耳边传来轻微的树叶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水流声。她知道,这一任务至关重要,必须迅速而隐秘地完成。 飞熊营的士兵们很快到达了目标地点。这里是一条重要的引水河渠,将清澈的河水引入潘费利亚城,为城内居民提供生活用水。朗希尔德立即下令士兵们展开行动。她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寻找最佳地点筑坝。士兵们迅速开始工作,用携带的工具挖掘泥土,搬运石块,构筑临时的水坝。每个人都默契配合,没有一人发出多余的声音。 经过数小时紧张的施工,水坝终于在天亮前建成。河水被截断,水流在水坝前汇聚,因为地形的缘故形成了一片的湖泊,接着水流不再继续上升,显然水流已经从其他位置流走,不再进入这条引水渠。朗希尔德仔细检查了一遍水坝,确认没有任何漏洞,然后示意士兵们驻守在此。飞熊营的士兵们迅速在周围布置了警戒,隐蔽在周围的树林中,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动静。 断水的消息如同毒药,迅速蔓延在潘费利亚城内的塞尔柱人之间,带来了无尽的焦虑和躁动。 十天后的入夜时分,潘费利亚城的城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塞尔柱人的骑兵队率先冲出城门,马蹄声如雷,踏破了寂静的夜晚。他们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骑士们脸上带着决然的神情,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紧随其后的,是整齐列队的步兵,他们的铠甲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诺曼人早已收拢队伍严阵以待。随着塞尔柱人的出击,诺曼人的阵地也迅速反应,号角声响彻战场,诺曼骑兵迅速集结,步兵紧随其后,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双方在潘费利亚城外的空地上猛烈交锋,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动地。诺曼人显然已提前做好准备,他们清楚流入城里的引水渠被李漓截断,城中缺水,塞尔柱人势必只能出城突围。因此,诺曼人一早就布置好了迎战的阵地。 战斗开始了!战场上尘土飞扬,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塞尔柱骑兵如猛虎下山般汹涌而来,他们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之势,不可阻挡。他们的长枪刺破了敌人的防线,马蹄无情地踩踏着敌人的身体,发出沉闷而震撼人心的撞击声。 诺曼长枪兵也毫不示弱,他们像钢铁洪流一样迎面扑来。他们手中锋利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狠狠地劈向塞尔柱人的骑士。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手持砍刀盾牌的步兵之间的对决更是惨烈无比。双方士兵在狭窄的战场上展开了殊死搏斗,刀剑相互碰撞,火花四溅。塞尔柱步兵用坚固的盾牌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同时手中的长矛猛地刺向诺曼人的胸膛。 诺曼步兵则展现出了冷静的战术素养。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坚不可摧的阵型,用高超的技艺反击敌人。他们的每一次进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不给敌人丝毫喘息之机。 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朗希尔德的飞熊营静静潜伏在远处的山林中,他们的任务尚未结束。朗希尔德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动向,她的眼神犀利,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她知道,等到城里的守军和诺曼人两败俱伤之时,便是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朗希尔德的飞熊营静静潜伏在远处的山林中,他们的任务尚未结束。朗希尔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动向,她的眼神犀利,充满了战斗的欲望。她知道,等到城里的守军和诺曼人两败俱伤之时,便是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让我们给他们添点乱吧。”朗希尔德得意地对飞熊营的战士们说道,“把水坝挖开!” 半个小时之后,水坝被挖开,之前形成的堰塞湖在决堤的瞬间,水流如猛兽般倾泻而出。洪水夹杂着泥沙和碎石,迅速冲向战场,将正在激战的塞尔柱人和诺曼人淹没在浑浊泥泞的水流中。双方的士兵惊慌失措,纷纷努力保持平衡,但猛烈的水流使他们寸步难行。战场上的喊杀声和武器碰撞声逐渐被哗哗的水声淹没,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 在远处的山林中,朗希尔德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先休息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随后,飞熊营离开了筑坝的位置开始向潘费利亚城前进。 第175章 公开抢劫 卢切扎尔的狻猊营早已隐蔽在城外不远处,紧张地等待着行动的时机。在潘费利亚城外,塞尔柱人军队与诺曼人已经陷入激烈的厮杀。而卢切扎尔的目标是诺曼人的船只,这些船只停泊在港湾,是诺曼人撤退的唯一途径。卢切扎尔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港湾,密切关注诺曼人的动向。皎洁的月光下,随着一队又一队的诺曼士兵被派往前线增援,港湾营地的防卫逐渐松懈下来。 “机会成熟了,出击。”卢切扎尔低声命令道,声音虽然轻,却充满威严。狻猊营的士兵们精神抖擞,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他们迅速而无声地行动起来,手中的武器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一种不祥的气氛笼罩着港湾,狻猊营的士兵们如同一群幽灵般悄然无声地潜入其中。他们动作迅捷而高效,迅速解决掉了为数不多的诺曼人守卫。整个行动进展顺利,尽管行动成功,但还是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狻猊营的计划。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和技巧,成功地控制了这个停满了诺曼人舰船的港湾。只有三条船上有诺曼人留守的船只匆忙逃离了这个港湾。这些逃跑的船只让狻猊营的战士们感到一丝遗憾。 紧接着,卢切扎尔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放火!”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带着一种决绝的决心。士兵们立刻执行命令,点燃了预先准备好的火把,然后将它们投向那些无人看守的诺曼人船只。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照亮了整个港湾,仿佛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随着火焰的升腾,诺曼人的舰队被彻底摧毁。这些曾经威风凛凛的战舰如今变成了一堆堆烧焦的残骸,漂浮在海面上。烟雾弥漫,火光冲天,整个港湾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狻猊营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他们知道这次行动对于诺曼人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也为威尼斯的安全做出了巨大贡献。这场战斗证明了狻猊营的实力和勇气,也展示了他们对敌人的无情打击能力。 狻猊营的士兵们熟练地将火油洒在船只的甲板上,火焰迅速吞噬了干燥的木材。片刻之间,诺曼人的舰船燃起熊熊大火,浓烟直冲云霄。桅杆在烈火中倒塌,船身被烧得噼啪作响,火焰的红光映照在每一个狻猊营士兵的脸上。 “加快速度,不要让任何一艘船幸免!”卢切扎尔的命令清晰而坚定。士兵们加快了动作,确保每一条诺曼人的船只都被彻底点燃。港湾内的火光和黑烟将整个港湾都陷入一份紧张的局势,诺曼人的撤退之路被完全断绝。 伴随着火势逐渐扩大,整个海湾仿佛被火焰吞噬,天空中弥漫着滚滚浓烟,形成一道令人震惊的黑色烟幕和冲上云霄的火光。这火光和黑烟甚至在远处与塞尔柱人激战的诺曼人眼中也清晰可见。诺曼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船只正在遭受毁灭,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然而,当诺曼人发现时已经太晚了。诺曼人企图组织起一支队伍返回海湾进行反击,但狻猊营早已完成了任务,并以惊人的速度撤离了港湾。他们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了一片混乱狼藉的船只残骸。 卢切扎尔站在港湾外的高地上,冷静地观察着港湾内燃烧的船只。火焰在夜空中跳动,映照出他脸上的坚定和冷峻。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火焰是他的同盟,将敌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很好,”他低声自语道,“现在他们无路可逃了。”他转身对身后的狻猊营战士们说,“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必须赶在朗希尔德之前打进城去。” 狻猊营的战士们迅速响应,他们默契十足,悄无声息地绕过诺曼人和塞尔柱人激战的区域。每个人都轻装上阵,步伐轻盈而坚定,如同狮子般的灵活和力量。他们穿过被战火和混乱笼罩的土地,速度飞快地向着潘费利亚城奔去。 夜风吹拂着他们的斗篷,脚下的泥土因刚刚过去的洪水而湿滑,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每一名战士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决心和战斗的渴望,他们知道,胜利就在前方。 卢切扎尔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深知时间的重要性,必须抢在朗希尔德之前攻入城中,夺得先机。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城墙,潘费利亚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愈发清晰,他们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李漓一行人站在一个离潘费利亚城不远的制高点上观看着战事。就在塞尔柱人和诺曼人交战的场地被漫过膝盖的水流浸泡之时,李漓向安托利亚苏丹卫队、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灵犀营发出来进攻命令。 素海尔指挥着刚刚接手的安托利亚苏丹卫队,从东方发起进攻。他的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的诺曼人阵地,心中默默计算着每一个行动的时机和步骤。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动作整齐而迅速,他们悄无声息地向诺曼人的防线推进。素海尔挥舞手中的长剑,发出进攻的号令:“全速前进,压制他们!” 与此同时,波巴卡率领的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也从西方向诺曼人阵地发起了攻势。波巴卡身先士卒,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战斧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他的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开敌人的防线,士兵们紧随其后,如洪流般冲击着诺曼人的阵地。 诺曼人显然没有预料到来自两翼的突袭,他们的防线在短时间内被突破。素海尔和波巴卡的部队像两把锋利的剪刀,迅速地将诺曼人的阵地切割开来。诺曼人被迫向后撤退,试图重新组织防御,但素海尔和波巴卡的进攻势如破竹,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素海尔指挥着他的士兵们,以精准的战术将诺曼人逼向出城突围的塞尔柱人军队的位置。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如同一只催促进攻的战鼓:“压上去,逼他们靠近城内突围出来的那队人马!不要让他们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波巴卡也不甘示弱,他的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同样猛烈地压制着诺曼人。波巴卡大声命令:“他们没有退路了,继续压制他们,向城市方向推进!” 在素海尔和波巴卡的夹击下,诺曼人被迫一步步向城市方向移动。他们的阵型逐渐变得混乱,士兵们的士气也开始动摇。素海尔看准时机,挥动长剑高喊:“现在,是我们一举歼灭他们的时刻了!” 就在诺曼人陷入混乱之际,拜乌德的灵犀营如同神兵天降,从后方猛然突袭。每一个士兵都训练有素,动作迅捷如风,将那些试图向海岸撤离的诺曼人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他们的目标明确,无论诺曼人是企图救援还是撤退,灵犀营都毫不留情地将其阻击在战场之上。 战场的另一面。利奥波德一如既往的勇猛,他带领着狮鹫营直扑出城作战的塞尔柱人军队的背后。这是他和他的新队伍第一次并肩作战,队伍中的每一名战士都带着紧张与兴奋的心情,奋力冲锋。利奥波德的战斗风格一如既往地强悍,他手中的长剑在敌人的防线中划出一道道血痕,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泽维尔则显得相对保守,他带领着猎豹营快速地绕行到出城作战的塞尔柱人侧面发动突袭。猎豹营的战士们行动迅速且有序,他们如同疾风般掠过战场,精准地打击敌军的侧翼。泽维尔的战术虽然稳健,但同样凶猛,他的战士们用长矛和弓箭精准地削弱着敌人的战斗力。 加尔比恩则稳扎稳打地向塞尔柱人军队所在位置合围。他带领着虎贲营的战士们,步步为营,稳步推进。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确保阵型的完整性。他们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墙壁,逐渐将塞尔柱人军队包围起来。加尔比恩的指挥冷静而果断,他的每一个命令都执行得精准无误。 就在塞尔柱人的军队即将退回城内的时候,狮鹫营、猎豹营和虎贲营已经完成了对他们的合围。这三支精锐部队犹如三道铜墙铁壁,将塞尔柱人紧紧地围困在中间。他们的出现让塞尔柱人感到震惊和恐惧,因为这些敌人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塞尔柱人原本计划撤回城内,但现在这个计划已经彻底破灭。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无法逃脱。在三面夹击之下,他们的退路被切断,只能与敌人拼死一搏。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们的士气迅速崩溃。 塞尔柱人军队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他们的士气崩溃,防线摇摇欲坠。在激烈的战斗中,塞尔柱人的指挥系统被彻底摧毁,士兵们纷纷失去了战斗的意志。战场上充斥着绝望的喊声和慌不择路逃窜的脚步声,塞尔柱人军队的残兵败将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他们开始四散奔逃,试图逃离战场,但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在恐慌和混乱中,塞尔柱人的队伍变得杂乱无章,他们相互践踏,甚至自相残杀。许多士兵扔掉了武器,选择投降或者逃跑。终于,塞尔柱人军队被全面压制,他们再也没有撤回城内的机会了。他们被逼入了一个极小的包围圈,与诺曼人一同陷入困境。两支敌对的军队在李漓军队的强大压力下,停止了相互攻伐,重新陷入了对峙的状态。 李漓的队伍也暂时停止了对诺曼人和塞尔柱人军队的攻击,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种紧张而诡异的宁静之中。塞尔柱人和诺曼人各自握紧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而李漓的军队则在外围形成一道铁壁,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战斗后的硝烟和即将再次爆发的杀伐气息,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 李漓站在高处,冷静地注视着战场的每一个细节。他心中清楚,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倾斜,而接下来的战斗将决定的最终结局。 此刻,塞巴斯蒂安率领的日耳曼战队与福提奥斯的杜拉斯家族护院队伍已展开猛烈攻势。投石机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巨大的石块如陨石般砸向城墙,引发大地震动,尘土在空中弥漫,仿佛遮天蔽日。步兵们迅速竖起云梯,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向城墙涌去,他们的攻势如同猛兽般不可阻挡。 与此同时,飞熊营和狻猊营也赶到战场,投入了战斗。他们的加入进一步激化了战局,战场上的杀声震天动地。然而,城内的守军数量极为稀少,且大多是临时凑集的民兵,根本无法有效抵御这如潮水般的攻势。 朗希尔德站在战场的前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敌人的防线。她的身影在战火中显得格外挺拔,皮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令人望而生畏。她高声咆哮道:“维京勇士们,我们翻过城墙去打开城门!让所有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力量!” 飞熊营的维京战士们闻声而动,战意高昂。他们迅速攀上原本属于其他队伍的云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云梯。飞熊营战士们动作敏捷如猎豹,力大如猛虎。每一个人都如同战场上的不败之神,速度和力量结合得完美无缺。守军在他们面前显得如同纸糊般脆弱,根本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攻势。维京战士们一跃而上,轻松越过城墙,犹如一阵风暴席卷而过。 守军在这无情的攻势下惊慌失措,许多人甚至未及反应便已被击倒在地。那些还企图抵抗的守军,在维京战士们的凌厉攻势下纷纷跪地投降,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飞熊营的战士们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控制了城墙上的守军,接着飞快地向城门进发。 巨大的城门在飞熊营战士们的合力下发出沉重的吱嘎声,缓缓被打开。朗希尔德站在城墙上,俯瞰着这一切,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的声音如战鼓般振奋人心,“前进,飞熊营勇士们!趁着摄政大人还没到来,我特许你们进城抢劫!但听好了,不准奸淫妇女,不准放火,尽量不要杀人!因为这将是我们自己的城市!” 飞熊营的战士们欢呼着冲向城内,他们的脚步铿锵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无畏的气势。像狂风骤雨一般,他们迅速击溃了城内的守军和民兵。朗希尔德带领着她的战士们,向着城中的核心区域推进,一路抢劫一路狂欢。 巴殊尔和他的佩切涅格骑兵们早已迫不及待,他们在城里横冲直撞,马蹄声如雷,令人望而生畏,他们似乎对抢劫这种事感到久违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埃林和西格瓦尔德各自带领着一队拥护自己的维京海盗,挨家挨户搜刮财物,欢呼声和惊叫声混杂在一起,回荡在每一条街道上。安杰罗和他的那些逃离劳动营的幸存者们则在维京人抢劫过的房间里再次搜刮,他们捡拾着残留的财富和食物,确保一无所获的可能性降至最低。居民们不敢抵抗,绝望的看着他们的家园被洗劫。 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战士们的欢呼声和掠夺的喧嚣。尽管混乱,朗希尔德的命令却被严格执行:没有一处放火,没有妇女受到侵犯,杀戮被尽量控制在最低限度。她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指挥着战斗,目光坚定且充满自信。飞熊营的战士们在朗希尔德的带领下,继续向城内深处推进,胜利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他们的欢呼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宏伟的胜利凯歌。这座城池,此刻正见证着一场无可匹敌的征服。 第176章 征服者的姿态 随着城门敞开,各路骑兵队如猛虎出山,迅速冲进城中。日耳曼战队和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则开始维持秩序,雅各首当其冲,率领着他的骑兵小分队冲锋在前。他们的任务是尽量抢占地盘,以免更多的居民遭受抢劫和暴力。 城内的街道上充斥着混乱和恐惧,守军和民兵在面对这股强大的攻势时显得束手无策。他们四处奔逃,但骑兵队的速度和力量让他们无处可逃。雅各和他的骑兵小分队在城中横扫一切,战马的嘶鸣声和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战栗的交响乐。 卢切扎尔看到这一幕,急得眉头紧锁。他大声呼喊道:“狻猊营的勇士们,我们得努力一些,可不能再让朗希尔德先捉住守城官了!打进埃米尔府,活捉守城官,我们不去侵犯百姓,我们去把府衙抢了!” 狻猊营的战士们闻声而动,迅速调整阵型,加快脚步,准备全力冲击城中的核心区域。他们如同一支利箭,目标明确,直指埃米尔府。卢切扎尔带领着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混乱的街道,避开不必要的冲突,专注于完成他们的使命。 战士们的脚步铿锵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和无畏的气势。狻猊营的勇士们紧密配合,他们的进攻如同一场精密的军事演习,迅速而有效。城内的恐惧与混乱在他们的推进中逐渐被压制,狻猊营的强大力量让敌人望而生畏。 埃米尔府渐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卢切扎尔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知道,只要捉住守城官,这场战斗的胜利就将稳操胜券。狻猊营的战士们士气高涨,准备迎接最后的冲锋,他们的目标近在咫尺,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 在城外制高点远远观望的李漓,此刻目光坚定,随着李漓的队伍破城而入,李漓对着身后的法里德下令道:“现在马上传令下去,让所有人立刻停止对那些塞尔柱人和诺曼人的进攻,因为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了。” “遵命!”法里德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几个传令兵疾驰而去,传达李漓的命令。 接着,李漓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哈迪尔大叔,严肃地说道:“哈迪尔大叔,我需要你在这里坐镇营地,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哈迪尔的信任和依赖。 “没问题,少爷。”哈迪尔郑重地点点头。 随后,李漓再次下达命令:“走!我们该进城去了,把库泰布也一起带上。”说完,他敏捷地跨上战马,动作矫健而果断。蓓赫纳兹紧紧跟随着他,展现出忠诚与勇敢。法里德带领着亲卫队迅速跟上,他们将库泰布裹挟其中,就这样,这队人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奔向潘费利亚城。 当李漓来到城门口时,塞巴斯蒂安坐在战车上,眉头紧锁,神色不悦地对他说:“摄政大人,朗希尔德的队伍纪律太差了,他们已经入城开始抢劫。” 李漓摇了摇头,但并未多言,而是直接进入城池。城内一片混乱,街道上充满了恐惧和骚动。不久,他看到卢切扎尔押解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他的家眷们迎面走来。 “卢切扎尔,你们押解的是什么人?”李漓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 “他是这里的埃米尔,后面这些是他的妻妾、女奴和孩子们。”卢切扎尔笑着回答,“我想,这些人对你应该有用吧,所以就把他们抓过来了。” “摄政大人,这里原来的埃米尔我认识,他叫伊德里斯,是个好官。”跟随在李漓身旁的库泰布低声对李漓说。 李漓并不理会卢切扎尔的请求,也没有回应库泰布,而是转身对身后的法里德说:“把卢切扎尔抓来的这些人一个不少地带过来,再派人去通知朗希尔德,让她适可而止!”随即一个传令兵飞驰而去。 卢切扎尔见状,知道李漓不高兴了,便不再继续啰嗦,而是爽快地让狻猊营士兵将抓来的人交给法里德。她心中暗自嘀咕,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她明白此刻自己不宜再挑衅李漓的耐心。 “你叫伊德里斯?”李漓对着被卢切扎尔押解而来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的!要杀就杀,问这么多干什么。如果你还想好好统治这片土地,就别让你的士兵们欺侮妇女。”伊德里斯不屑地回答,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与蔑视。 李漓冷冷一笑,转向伊德里斯,指了指身旁的库泰布,质问道:“伊德里斯,看到领主,你还不下跪?” 伊德里斯感到困惑,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卢切扎尔上前一步,一边解释一边踢了一脚伊德里斯的膝盖窝,迫使他跪倒在地。“你面前的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苏丹和摄政大人!基里杰被卡塔卡隆围困在尼西亚,生死未卜,库泰布苏丹临危受命,建立了安托利亚苏丹国,接管罗姆苏丹国的旧地盘。你还不拜见你的新领主?” 伊德里斯被两个士兵死死按住肩膀,无法再站起。他咬紧牙关,双眼喷火地看向库泰布。“呸!反贼!”他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直直落在地上。 库泰布微微皱眉,但并未动怒。他上前一步,眼神冷峻,居高临下地看着伊德里斯。“你或许误解了我的意图,”他平静地说道,“但我不允许你这种无礼的行为继续。” 李漓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松开伊德里斯。“伊德里斯,我给你一个机会,为你和你的家眷争取一线生机。告诉我,你愿意为安托利亚苏丹国效力,还是继续你的愚忠?” 伊德里斯喘着粗气,抬起头,眼中依旧充满了不屈的神色。 “你确定不投降?”李漓眼中流露出一种欣赏,继续追问伊德里斯。 伊德里斯沉默不语,双眼紧盯着李漓,充满了抗拒和愤怒。他心中的怒火在燃烧,但却无法表达出来。 卢切扎尔灵机一动,接过话茬,信口开河地说道:“我的摄政大人,城里的富户都被朗希尔德的人抢光了!我想恳求您,把这些女眷赏赐给我们狻猊营的战士们,作为我们的奖赏,毕竟他们很久没碰女人了!”她在威胁伊德里斯的同时,顺便也告了朗希尔德的状。 李漓领会了卢切扎尔的目的,脸色冷峻下来,看向卢切扎尔,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李漓缓缓说道:“如果这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再不肯归顺我们的话,那就把他的儿子交给伊斯梅尔去做阉奴,至于他的妻子女儿女奴们,就分给你的士兵们了。” 卢切扎尔听到这里,故意俏皮的说道:“狻猊营的兄弟们,还不快来感谢摄政大人的恩典?把这些人带走吧,记得不要把人弄死了,还能卖给奴隶贩子换点钱!”说完,她向李漓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伊德里斯听到这话,怒火中烧,咆哮道:“你们简直禽兽不如!你们会堕入火狱!” 李漓面无表情地回应:“随便你怎么说,我不在乎一个手下败将的诅咒。我给你最后一次拯救你家人的机会,你要么立刻归顺你新领主,不然我就让他们按我刚才说的去办。” 卢切扎尔再次把威胁升华,兴高采烈地说道:“摄政大人,不仅如此,我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不如把城里的男人都变成阉奴,女人们则分给其他队伍所有的勇士们。” 一向沉默寡言的法里德也开口了,他语气更为冰冷,他对着伊德里斯说道:“库泰布和基里杰都是塞尔柱王族,你何必太纠结,你真是一个迂腐的家伙。” 伊德里斯听到这些威胁,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显然内心在剧烈挣扎。他的眼神闪烁,似乎在考虑李漓的话,但仍旧紧咬牙关,不愿轻易屈服。 李漓见状,眼中掠过一丝不耐烦。他逼近一步,语气更为威严:“伊德里斯,现实点。你的坚持换来的只会是更多的苦难。你可以救你的家人,也可以保护你的子民,只需要做出一个简单的选择。” “伊德里斯,我发誓绝不会让别人玷污我的身体,我宁愿陪你去死。”伊德里斯的大老婆(一个大妈)哭喊着,声音充满绝望和哀求,“你可以不顾我。但请你看在全城百姓和你的其他妻子们的份上,看在你的儿女们的份上,你就投降吧!” 伊德里斯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会轻易放过他和他的家人。内心的挣扎让他无比痛苦,但他必须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出选择。他看着大老婆,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让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 众人沉默片刻后,李漓装作转身要离开,他对卢切扎尔说道,“这里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处理。” “等等!”伊德里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如果我投降,你能保证城里所有人的安全?” 李漓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只要你归顺,我保证他们不会受到伤害。你的家人会得到妥善安置,城中的居民也会免遭灾难。” 伊德里斯深吸一口气,目光黯然,但终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投降。” 李漓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可是,你答应的这么勉强,你该怎么让我相信你是诚心归顺我们的,难道就凭这么一个起誓吗?” 库泰布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上前一步,劝说道:“伊德里斯,把你的一个女儿送过去给摄政大人做女奴吧。”库泰布明白,自己早已没有回头路,如今只有确保李漓和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存在,才能确保他自己的地位,于是他开始主动给李漓出谋划策。 伊德里斯的脸色变得更加痛苦,他看着自己的家人,内心挣扎不已。最终,他无奈地点头,声音哽咽地说道:“好吧,我这就把我的大女儿扎伊纳布进贡给摄政大人您做女奴!” 扎伊纳布听到父亲的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父亲,我不要做别人的女奴!”她哀求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伊德里斯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他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地对扎伊纳布说道:“对不起,扎伊纳布,为了全城百姓,为了全家人,父亲对不起你。” 李漓看着这一幕,眼中毫无波澜,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诚意。法里德,安排人带扎伊纳布下去,好好安置。”其实,李漓并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妙龄少女做女奴,他只是要让伊德里斯对自己有所畏惧,也需要一个人质来确保伊德里斯的忠诚。李漓甚至希望通过善待扎伊纳布来拉拢伊德里斯,毕竟,有了地盘,就需要有经验的能吏,而伊德里斯正是他所急需的人才。 法里德示意士兵上前,将扎伊纳布带走。扎伊纳布在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眼中满是悲痛和绝望。伊德里斯则无力地垂下头,泪水终于从他的眼角滑落。 李漓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士兵们放开伊德里斯。他转身对法里德说道:“命令下去,请塞巴斯蒂安和福提奥斯各自带着队伍在城里维持秩序,安置好城中的居民。命令飞熊营立刻撤回城外的营地去休息。至于伊德里斯的家人,让督战队负责安置并保护,谁也不准去骚扰他们。”随即又一个传令兵飞驰而去。 伊德里斯俯身跪伏在库泰布和李漓面前,毫无表情地说道:“伟大的领主安托利亚苏丹和尊敬的摄政大人,请接受忠实的仆人伊德里斯的膜拜,真神保佑苏丹,真神保佑摄政大人。” 李漓点点头,转向库泰布说道:“库泰布,我想让他协助我管理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政务。” 库泰布立即对伊德里斯宣布道:“伊德里斯,现在封你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政务大臣,继续管理这里的日常事务!” 伊德里斯很快就意识到李漓才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真正的掌控者,于是低头恭敬地说道:“谢摄政大人和苏丹!” 库泰布和李漓互视一眼,库泰布点点头,示意士兵将伊德里斯扶起。 “伊德里斯,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库泰布平静地对伊德里斯说,“摄政大人绝对是一个值得追随的领袖。” 伊德里斯站起身,虽然心中仍有愤怒和痛苦,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深知,唯有忠诚地效力于李漓,才能确保家人的安全和城池的安宁。至于,眼前这个所谓的苏丹,不过只是一个傀儡。 “伊德里斯,现在,你就随我去城外,招降由城里突围出去的那些塞尔柱人战士们!”李漓命令道。 “是!”伊德里斯立即回应,然后他骑上士兵牵来一匹马,跟着李漓等人一起前往城外。 第177章 归顺新领主 李漓站在高处,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说道:“伊德里斯,该你了!” 伊德里斯骑在马上,深吸一口气,放声喊道:“塞尔柱人勇士们,我是伊德里斯,你们之前的埃米尔!现在,我和城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归顺安托利亚苏丹国,我们已经宣誓效忠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苏丹和摄政大人了!” 战士们听到熟悉的声音,纷纷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伊德里斯。李漓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伊德里斯,”李漓低声对他说,“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投降,愿意归顺安托利亚苏丹国,他们就能保全性命,继续为这片土地效力。” 伊德里斯点点头,高声对战士们说道:“各位,眼前的这位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大人!他承诺,只要你们愿意投降,归顺安托利亚苏丹国,你们就能保全性命,继续为这片土地效力!” 战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们互相对视着,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迷茫、犹豫和恐惧。这个突如其来的选择让他们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终于,一个军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迈出了第一步,转向李漓和库泰布说道:“我们投降后,能得到安置吗?” “阿卜杜萨尔,你还活着就好,赶紧带着大家归顺新苏丹和摄政大人!”伊德里斯对这个军官喊道,“这不是投降,而是迎接新的领主和领袖!” “我宣布,这支队伍的所有人官居原职!这支队伍继续保留,唯一的改变就是换个名称!”李漓大声喊道,“不过,那些临时征集的民兵,就地解散,都回家去吧!” “兄弟们,我们归顺安托利亚苏丹国了。”阿卜杜萨尔对着身后的塞尔柱人战士们高声喊道。 于是,阿卜杜萨尔带着塞尔柱士兵们在泥泞的洼地里艰难地淌着水,一步一步地向伊德里斯走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这些战士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决绝,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投降。 阿卜杜萨尔的投诚似乎比伊德里斯更有诚意,他当即面对库泰布和李漓匍匐在地,大声喊道:“伟大的领主安托利亚苏丹和尊敬的摄政大人,请接受忠实的仆人阿卜杜萨尔的膜拜,真神保佑苏丹,真神保佑摄政大人。” “很好!阿卜杜萨尔,现在你把这些刚刚归顺的塞尔柱人战士们集合起来,仍由你率领。我给你们命名为腾蛇营。”李漓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对法里德说道:“传令,让狮鹫营护送他们回我们在城外的营地去安顿。” 阿卜杜萨尔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把这一千三百多名塞尔柱战士集中到了一起。这些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但在阿卜杜萨尔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列队。狮鹫营的战士们护送他们前往城外的营地。 营地里,昂利克和朱利安已经在等候,他们立刻组织辎重队,迅速而高效地给这些疲惫的战士们分发帐篷和食物。战士们接过热腾腾的食物,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放松,战士们逐渐安顿下来,帐篷一个个搭起,火堆在夜色中闪烁,战士们围坐在一起,享用久违的热食,彼此低声交谈,气氛中弥漫着重获新生的希望。这支队伍依旧由阿卜杜萨尔率领,按照原有的架构进行管理。由于他们本来就没有投石机等重武器,李漓也不打算给他们配备这些重型装备。 与此同时,那两千多名临时召集的民兵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脱下身上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皮甲。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这些民兵们却激动地欢呼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和平而雀跃。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解脱的喜悦,笑容重现于他们沾满尘土和汗水的脸庞上。有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摆脱了压在心头的巨石;有人互相拥抱,庆祝自己和战友们平安归来;还有人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终于可以回家了!”一名年轻的民兵兴奋地喊道,脸上的笑容灿烂如阳光。 “是啊,我们终于可以回去见家人了!”另一名民兵回应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人群中,不时有人向天空挥手,感恩自己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下来。尽管他们在战斗中表现并不出色,但在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为自己还活着感到无比幸运。 随着解散的命令下达,民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拍着彼此的肩膀道别,随后便各自返家去了。脚步轻快,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久违的家庭,享受那温暖的炉火和亲人的拥抱。 伊德里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过去的回忆和感慨,也有对未来的担忧和迷茫。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既然他决定了要向新的统治者效忠,那么他就必须放下过去的一切,全心全意地为新主人服务。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个新的时代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随着塞尔柱人战士们的投降,城外的混乱逐渐平息。战场的另一侧,各路队伍开始围堵诺曼人。幸存的三千多名诺曼入侵者被围困得越来越紧,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每一声号令、每一次冲锋都像一记重锤,敲打着他们脆弱的心灵。诺曼战士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条生路,但四周的包围圈已经逐渐收紧,绝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想和你们的首领谈谈。”一个诺曼人领袖走到阵前,对逐步逼近他们的灵犀营高喊,“我是这支远征队的首领格拉迪.诺曼底,我想和你们的首领谈谈。” 这个消息很快被报告给李漓。他站在高处,俯瞰战场,沉思片刻,然后点头示意法里德传令:“走,我们去会会这个格拉迪,听听他的提议,呵呵。” 不久后,李漓带着亲卫队出现在格拉迪面前,蓓赫纳兹警惕地注视着这些诺曼人。格拉迪身材高大,面色苍白,明显是长期的战斗和压力让他疲惫不堪。他看着李漓,眼中既有倔强也有一丝希望。 “你叫格拉迪?”李漓眼神冷漠,语气沉稳而威严,“说吧,你想和我谈什么?不过,别浪费时间,别和我谈条件,我并不打算和将死之人谈判!” “我是这支远征队的首领格拉迪.诺曼底,我们是受西西里国王的命令前来远征的。”格拉迪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但是我知道我们的行动已经失败了。现在,我和我的战士们不想继续白白送命。如果你能保证我们的性命和基本的尊严,我们愿意投降。”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们的投降?”李漓冷冷地看着格拉迪,心中权衡着利弊。他知道,直接消灭这些诺曼人是最简单的办法,但留下他们的确能带来更多的利益,毕竟他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就凭你们烧毁了我们的舰队,这表明你们想收纳我们。”格拉迪很有把握地说。 李漓微微点头,“你很聪明。确实,我可以接受你的投降,但是你和你的战士们必须接受改编,而且你们将被严格管控。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受到虐待和歧视。除此之外,我会考虑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予你们一定的自由。不过,请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奴隶!”李漓心中很清楚,在这片被塞尔柱人统治了近一个世纪的土地上,有更多的外来武装力量,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格拉迪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渐渐消退。他低头致敬,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的仁慈,摄政大人。”虽然自己和手下的所有人即将成为奴隶,但至少性命保住了。这种屈辱虽难以忍受,但比起白白送命,活着总归有希望。他心中暗自思忖,成为奴隶也是远征失败的代价,现在只能这么想了。他默默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准备在新的环境中重新寻找生存的机会。 李漓看着格拉迪的反应,心中暗自满意。他知道,这些诺曼人虽然暂时被降为奴隶,但他们的战斗力和忠诚可以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重要作用。 “法里德,”李漓转身对身边的将领说道,“传令停止对诺曼人的攻击,告知他们可以投降并将武器交出。” 法里德迅速派出传令兵去命令,战斗终于停了下来。 “诺曼人?你叫格拉迪.诺曼底,你和诺曼底有什么关系。和我说说你和你的队伍为什么会来这里。”李漓对着格拉迪问道。 “我来自法兰西的诺曼底家族,我娶了欧特维尔家族的女人为妻,现在效力于西西里王国。远征是我们诺曼人的传统,无非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格拉迪诚实地回答。 “谁都想更好地活下去,但是方法不只有侵略和掠夺。以后,只要你们忠实地追随我们,我也能让你们活得更好!”李漓再次转向格拉迪,“不过,你们得记住,你们的命运现在掌握在我手中。你们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指挥,你们的生命和基本尊严才能得到保障。” 格拉迪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回到诺曼战士们中间。格拉迪看到他们脸上的恐惧和不安,他用坚定的目光逐一看过每一个人,给予他们希望和安慰。“我们至少还活着,”他低声对战士们说,“只要我们还活着,总有一天能找到出路。” 诺曼人战士们听到这些话,虽然依旧感到失望和屈辱,但也感受到了些许希望。他们缓缓放下武器,开始接受新的命运。格拉迪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失败的懊恼,也有对未来的期待。他深知,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们必须学会适应和坚忍,才能在新的环境中找到生存的机会。随着诺曼人的投降,战场上的喧嚣逐渐平息。 战斗结束了,李漓对这次的战果很满意,经过一夜劳顿,李漓早已疲倦,他向营地疾驰而去,亲卫队护送着库泰布紧跟其后。就在营地门口附近,朗希尔德带领着飞熊营从李漓面前缓缓走过。他们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那沉甸甸的重量让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但又充满了力量。那些包裹看起来就像是藏有无尽财富和宝藏的神秘箱子,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这些士兵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满足与自豪的光芒。显然,他们在城里的抢劫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带回了大量的战利品。这不仅给他们带来了物质上的丰收,更重要的是,他们心中也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不仅仅来自于金钱的收获,更是对自己实力和勇气的肯定。他们彼此之间低声交谈着,笑声不时传入李漓的耳中。那种欢快的氛围仿佛在告诉人们,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令人兴奋的冒险。而这场冒险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财物,还有一种共同奋斗、共同胜利的团队精神。 “朗希尔德,看来你们的收获不错嘛!”李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看穿了一切。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泊,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奥秘。 朗希尔德心头一紧,面对李漓这种难以捉摸的表情,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摄政大人,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飞熊营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她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安。然而,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当之处。毕竟,这是他们应得的报酬,是他们为了生存和荣耀所付出的代价。 “是我给你们的机会,那我的那份呢?”李漓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朗希尔德,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情。 朗希尔德微微皱眉,沉默不语。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问题。 李漓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转头看向站在朗希尔德身旁的巴殊尔,轻声问道:“巴殊尔,你来说说,难道你们佩切涅格人抢劫所得的财物,不需要上缴一部分给你们的首领吗?” 巴殊尔微微一笑,眼神坚定而自信。他拍了拍胸膛,大声说道:“摄政大人,根据我们佩切涅格人的习惯,抢劫所得的一半归部落所有,另外一半归自己。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传统。”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听到这里,李漓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微笑着对巴殊尔说:“很好,巴殊尔。那么,现在请将属于部落的那部分财物交给我吧。朗希尔德,你们呢,打算怎么样?”李漓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我们也一样吧。”朗希尔德心有不甘地回答。 李漓又将目光转向了朗希尔德。她笑着对他说:“朗希尔德。记住,下次再想抢劫,可一定要先经过我的同意哦!”她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调侃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一种警告。 朗希尔德尴尬地笑了笑。 “好的,那就这么干吧,把你们抢劫所得的一半留给自己,另一半交出来,我要把这些东西分给其他队伍的战士们。”李漓的口吻不容质疑。 “兄弟们,大家把一半的财物交出来给摄政大人!”巴殊尔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转身从自己马背上取下一个装满财物的袋子,递给了李漓。李漓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金光闪闪,堆满了各种珍贵的珠宝、金币和银器。 “还有,让你们这两伙强盗凑在一起就是个麻烦事。”李漓接着说道,“巴殊尔,带着你的佩切涅格骑兵队从飞熊营独立出来,你去挑选六七百个诺曼人,凑个一千二百人,成立一支新的队伍,就叫夔牛营。至于飞熊营,朗希尔德,你也去素海尔那里挑选四五百个塞尔柱人骑兵,作为补充。顺便让素海尔去挑四五百个诺曼人做补充。” “是!”朗希尔德不再多说,转身对身后的飞熊营战士们说道,“按摄政大人说的,都留下一半的财物吧!” 飞熊营的战士们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把一半的财物留在了营地大门口。随后,巴殊尔带着佩切涅格人离开了飞熊营,各自开始重新组织队伍。 巴殊尔在诺曼人当中迅速筛选出六七百名身强体壮的诺曼战士,重新组成了一支全新的夔牛营。朗希尔德也行动起来,她挑选了五百名精锐的塞尔柱人骑兵,补充进飞熊营中,代替离开飞熊营的佩切涅格人骑兵队,同时把六百个诺曼人送去了素海尔的安托利亚苏丹卫队。 第178章 别再讨价还价 接近破晓时分,卢切扎尔终于率领着狻猊营凯旋而归,每辆马车都被各种战利品堆得满满当当。当他们即将抵达营地时,却意外地与仍在门口蹲守的李漓不期而遇。 \"卢切扎尔,看来你们这次的收获相当丰厚啊!\" 李漓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辆沉甸甸的马车。 \"摄政大人,狻猊营的兄弟们确实非常努力。\" 卢切扎尔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试图化解紧张的氛围。 然而,李漓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严肃地说道:\"这些钱财是不是从当地府衙里抢夺而来的?更确切地说,这是属于我的财富!你们现在立刻将它们送回原处!\" 听到这话,卢切扎尔的脸色顿时一变,他不甘心地反驳道:“可是,朗希尔德他们抢到的财物也不在少数。” 李漓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却有力:“是他们攻破城门的!而且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去动公库里的钱!” 卢切扎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但他知道,李漓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正当气氛陷入僵持之际,李漓身后传来博扬的声音。他被人抬在滑杆上,缓缓来到了营地门口,目光沉稳而坚定。 “卢切扎尔,不要狡辩了,赶紧听摄政大人的意见,把这件事收拾了。”博扬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让人无法抗拒。 卢切扎尔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欲言又止:“老师……” 博扬轻轻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李漓则继续说道:“因为你们烧毁诺曼人战船有功,你们每人拿五个金第纳尔吧。” 卢切扎尔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试探着问:“十个?” 李漓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容置疑:“六个!别再讨价还价了!” 卢切扎尔看着李漓那坚决的神情,明白自己再多的争辩也是无济于事。他只能无奈地低下头,接受了这个条件。她挥手指挥狻猊营的士兵,将马车上的财物里拿出一些钱,按每人六个金第纳尔分给狻猊营的战士们,然后带着狻猊营将士们将这些战利品原车运回城中的府衙去了。尽管心中不满,但他们明白,摄政大人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李漓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欣慰,对卢切扎尔说道:“记住,纪律和服从才是军队的根本。还有,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抢劫吗?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来建立自己的家园的,你把府衙里的钱都分了,我们怎么在这里继续统治?” 卢切扎尔看着狻猊营的兄弟们,他们虽然脸上有些不甘,但依旧默默地完成了任务。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李漓面前,低声说道:“摄政大人,我会记住您的教诲。”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营地里,飞熊营抢得的一半财物被整齐地堆放在中央广场。加帕斯的督战队早已做好准备,开始分发这些战利品。 加帕斯站在一块高台上,声音洪亮地宣布:“今天,我们要将这些战利品分发给所有为我们共同战斗的勇士们!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 随着他的命令,督战队的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将财物分成一堆堆,每一堆上面标明了不同队伍的名字。金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珠宝和精美的丝绸吸引了每个人的目光。战士们兴奋地排起了长队,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来,下一队,灵犀营!”加帕斯高声喊道。 一队灵犀营的战士们走上前,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督战队的小队长将一袋袋金币和珠宝交到他们手中。“这是你们的奖赏,感谢你们的勇敢和忠诚!”小队长笑着说道。 “我们会继续为你们效力!”一名灵犀营的战士感激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财富。 接下来是虎贲营,战士们一个个走上前来领取属于他们的战利品。加帕斯注意到,每个人接过财物时,眼中都闪烁着自豪和满足。 “虎贲营的勇士们,这是你们应得的!”加帕斯大声说道,“你们的勇敢和无畏值得这样的奖励!” 在分发过程中,加帕斯细心地照顾到每一个队伍,确保没有任何人被忽略。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分发财物,更是一次激励和凝聚士气的机会。战士们的欢呼声和感谢声此起彼伏,整个营地都沉浸在一片喜悦和团结的氛围中。 当所有战士都领取到属于他们的那份财物后,加帕斯站在高台上,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全场,“记住,这些战利品是你们的,但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我们!” 战士们齐声回应,声音洪亮而有力:“我们永远忠于安托利亚苏丹国!” 在一旁观看的李漓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他看到战士们脸上的笑容,听到他们热情洋溢的欢呼声,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战利品的公平分配不仅提升了士气,还进一步巩固了军队的团结和忠诚。 然而,站在一旁的安杰罗显然有些郁闷。飞熊营的战士们在战斗中冒着生命危险攻破城门,又辛辛苦苦挨家挨户抢来的财物,最终却交出了一半分给了其他队伍。安杰罗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不满和无奈。他低声对身边的朗希尔德说道:“我们这么辛苦地抢劫,到头来一半都给了别人,真是不公平。” 朗希尔德先是默默点头表示赞同,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把抓住安杰罗的肩膀,声音低沉而严厉地骂道:“闭嘴!摄政大人的决定是不可违抗的,只能接受。你现在身为飞熊营的副领队,怎么可以这么想!” 安杰罗被朗希尔德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急忙认错道:“领队大人,我错了。” 朗希尔德紧紧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警告。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记住,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是为了整个飞熊营的荣誉和未来。摄政大人的决定虽然让人心里不快,但这是为了整个军队的团结和战斗力。” 安杰罗低头默默点头,心中虽然仍有些不甘,但他明白朗希尔德的话是对的。他抬起头,看着朗希尔德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朗希尔德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安杰罗的肩膀,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好了,不要再多想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须全力以赴。” 安杰罗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领队大人。” 朗希尔德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继续处理其他事务。安杰罗则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心中暗自发誓要更加努力,为飞熊营的荣誉而战。 与朗希尔德和安杰罗的郁闷心态不同,巴殊尔则显得非常坦然。他带着佩切涅格骑兵们站在一旁,观察着战利品的分发过程,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对于他们佩切涅格人来说,这种分配战利品的方式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他们尊重强者的决定,并认可公平分配的原则。 巴殊尔拍了拍身旁一名佩切涅格战士的肩膀,笑着说道:“看吧,我们拿的是最多的,这表明摄政大人完全认可我们的功劳。而且,我们有了单独的队伍,还多了那伙诺曼人步兵队。” 那名战士点头赞同,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是的,领队大人,这样的分配方式确实公正,让我们更加团结。” 巴殊尔环顾四周,看到战士们的满意和欢欣,他的心情也愉快了起来。他知道,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确保所有人的忠诚和士气,让他们在未来的战斗中无往不胜。 李漓看着朗希尔德和巴殊尔截然不同的反应,心中有所感触。他走上前,拍了拍朗希尔德的肩膀,温和地说道:“朗希尔德,我知道你们辛苦了,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整个军队的团结和战斗力。相信我,你们的付出不会被忽视,未来会有更多的机会。” 朗希尔德抬头看着李漓,尽管心中仍有不甘,但她明白李漓的用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摄政大人。我们会继续努力。” 李漓微笑着点头,然后转向巴殊尔,“巴殊尔,你和你的佩切涅格骑兵们做得很好。继续保持你们的士气和忠诚,我们将迎来更多的胜利。” 巴殊尔笑着回应,“感谢您的认可,摄政大人。我们会一如既往地为安托利亚苏丹国效力。” 随着战利品的分发结束,营地里恢复了平静。战士们回到各自的营帐,准备迎接新的任务和挑战。 格拉迪手下的诺曼人被分派到其他队伍去了一千多人,现在他们这里还剩下两千多人。当日下午,李漓就下令把这支队伍改组成为工兵队,承担起了城池基础设施的修复任务。如今,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修复水渠、城墙、城门、道路、码头、仓库。 在城墙下,诺曼工兵们顶着烈日挥汗如雨,搬运石块、木材和泥土。锤子敲击石块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他们的劳动号子,整个工地一片繁忙的景象。尽管战败的阴影依旧笼罩在他们心头,但对于战败的俘虏来说,这种待遇并不算差。他们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得到了机会在新的土地上继续生活。 格拉迪穿梭在工地之间,亲自监督工兵们的工作。诺曼工兵们虽然辛苦,但并没有太多的抱怨。毕竟,他们明白,在战败后能有这样一份工作已经是幸运。他们默默地承受着身体的劳累,努力完成每一项任务。有些工兵甚至在休息时,会聚在一起小声交谈,谈论着过去的战斗和未来的希望。 “至少,我们都还好好活着,而且还有饱饭吃,也没被别人欺侮,”一个年轻的诺曼工兵对同伴说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要我们努力,总有一天会有新的机会。” “是的,”另一名工兵点头附和,“修复这些城墙和道路,也许能让我们重新赢得尊重。” 格拉迪听到这些话,心中微微一动。他走到工兵们面前,语气温和地说道:“你们做得很好,继续保持这样的精神。记住,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能在新的环境中找到新的机会。” 工兵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重新拿起工具,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尽管疲惫,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通过努力和坚忍,他们将迎来新的生活。 李漓站在高处,俯瞰着远处城墙那边的工地,心中感到一丝安慰。他知道,只有通过严格的管理和公平的待遇,才能让这些战败的诺曼人真正为他所用。看到他们在工地上辛勤劳作,李漓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夜幕降临,工兵们收工回到营地,彼此分享着一天的辛劳和心得。虽然他们曾是骁勇善战的战士,但在新的岗位上,他们同样表现出了不屈的精神和顽强的毅力。 素海尔带领着安托利亚苏丹卫队威风凛凛地进驻了潘费利亚城。居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注视着这支精锐部队的到来。与此同时,其他队伍都暂时退到了城外,安置在之前的军营里。在城外的军营里,战士们虽然暂时无所事事,但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每天的训练依然严格进行,战士们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磨砺技艺。他们知道,随时可能接到新的命令,必须保持最佳状态。 李漓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整日奔波于各个事务之间。他的书房里堆满了公文和报告,桌上摆满了地图和战略计划。以至于他暂时无暇分派各支队伍的驻地。 素海尔的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纪律很好。他们在城内开始了日常巡逻,他们走过宽阔的街道,经过市场和居民区,确保城内的安全和秩序。居民们对他们的到来从一开始的警惕渐渐变为亲切,有些人还热情地递上水和食物,感谢他们的保护。 库泰布被安顿在一座废弃的旧东正教堂里,这座教堂经过简单修葺,已经被粗略地改造成了苏丹府邸。高大的教堂穹顶仍然保留着昔日的庄严,而墙壁上的圣像已经被遮盖,取而代之的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旗帜和装饰。库泰布的居所虽然简陋,但他并不在意,反而对这座充满历史气息的建筑感到一丝敬意。 与此同时,潘费利亚的埃米尔府理所当然地被改为摄政府。原本庄重典雅的府邸,现在成为李漓处理政务的核心地点。伊德里斯早已识趣地主动从潘费利亚的埃米尔府邸搬了出去,他们一家被安置在里埃米尔府邸一路之隔的一个小院子里。小院子虽然不大,但环境清幽,花草掩映,伊德里斯一家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妻子们在小花园中打理花草,日子虽简单,却也平静温馨。 伊德里斯的办公场所依然设在原来的埃米尔府里,不过这里现在是摄政府,每天处理的事务比李漓到来之前更多了。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公文,蜡烛的光芒映照在他专注的脸上。他得处理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日常政务,包括税收、治安、基础设施建设等各个方面的事务。尽管工作繁重,伊德里斯却没有丝毫怨言,虽然头衔变了,但他似乎很满足现在的工作。事实上,他管理的地域比以前大了好几倍,权力和责任也随之增加。 每天清晨,伊德里斯都会早早起床,穿过马路,走进摄政府。他依旧习惯性地先在院子里的小花园里散步,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然后走进办公厅开始一天的工作。摄政府内,工作人员忙碌而有序地处理各种事务,伊德里斯一边听取汇报,一边在文件上签署意见。晚上,伊德里斯回到小院子,享受着家庭的温馨。妻子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边,分享他们一天的趣事。尽管工作繁忙,伊德里斯总能在家庭中找到宁静和满足。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大女儿扎伊纳布,因为他无法出入内府,不可能去探视扎伊纳布,也不知道他的女儿作为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女奴,在李漓身边过得怎么样。 第179章 分封 李漓控制潘费利亚及其周围地区已经一个星期了,终于到了要把各支队伍向各地派驻的时候。为了巩固他的统治,李漓决定将各支队伍合理分配,以确保整个区域的安全和稳定。并且,李漓还要求实行军屯制度,他给追随者们分配了土地,毕竟这一地区近几年来的连年征战使得大量土地荒芜了。李漓要求所有军官和战士必须都做到“出则作战、入则务农”。 安托利亚苏丹卫队、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虎贲营被安排留在潘费利亚城。安托利亚苏丹卫队作为精锐部队,直接进驻城内,负责保护李漓和库泰布的安全,同时维持城内的秩序。虎贲营同样进驻城中,作为主要的防御力量,确保城池的安全,毕竟虎贲营是李漓的嫡系部队,掌控都城的防务很有必要。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则继续留在城外的大营里,作为外围防御的屏障,防止任何可能的突发事件。这三支队伍是仅有的不必务农的队伍。 灵犀营被派往南边的码头鲁莱,鲁莱也因此成了古夫兰的领地。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渔村,由于附近的港湾之前被用于停靠诺曼人的舰队,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非常适合建造一个新的港口。灵犀营的战士们一到鲁莱,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还没等工兵队到来,就自己清理废墟,修缮码头,并在港口周围建立防御工事。战士们白天挥汗如雨地劳动,晚上在篝火旁讨论未来的建设计划,整个渔村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充满了生机。灵犀营也不必务农,不过他们的任务和在威尼斯时类似,他们又成为了管理码头和负责装卸货物的工人,这个差事使他们收入颇丰。 鲁莱的居民们起初对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心存疑虑,但随着灵犀营的战士们不辞辛劳地工作,帮助村民修缮房屋,重建渔船,村民们的态度渐渐转变。他们开始对这些新的保护者产生信任和感激之情。渔村里重新响起了孩子们的笑声,渔民们也开始重返海洋,捕鱼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 飞熊营和夔牛营因为攻城那晚的抢劫行动,备受全城百姓诟病,所以他们不合适继续留在潘费利亚城周围,而是分别被派往离潘费利亚较远的希得和达拉伊曼。希得不仅成了飞熊营的驻扎地,还被李漓封给了朗希尔德作为她的封地。 朗希尔德把飞熊营交给了她的得力副手埃林管理,自己却以种种借口留在了摄政府里。李漓虽然看穿了她的意图,但也默许了她的行为,毕竟朗希尔德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李漓的情人之一。 另一方面,巴殊尔老老实实地带着夔牛营赶赴驻扎地达拉伊曼。对于这个安排,巴殊尔和他的士兵们其实很满意。达拉伊曼的土地肥沃,每个士兵都获得了一块足以养活自己的田地。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安稳的新开始。夔牛营的士兵们在新驻地安顿下来后,便开始耕种土地,修建房屋,迅速融入了当地的生活。在达拉伊曼,巴殊尔则展现了他务实的一面。夔牛营的士兵们不仅在农田里辛勤耕作,还利用他们的工匠技能,为村庄修建了新的水渠和储水设施,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村民们对这些新来的士兵们充满了感激之情,达拉伊曼的生活水平也因此有了显着提升。 希得这个地方,原本只是一个小集镇,随着飞熊营的到来,顿时热闹了起来。朗希尔德虽然不在,但埃林按照她的指示,有条不紊地组织飞熊营的士兵们进行驻地建设。士兵们在村民的帮助下修建营房、开垦农田,整个村庄焕发出了新的活力。埃林作为飞熊营的代指挥官,展现出了出色的领导能力。在希得,埃林不仅维持了飞熊营的纪律,还与当地居民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居民们起初对这些曾经的抢劫者心存戒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飞熊营的士兵们用实际行动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居民们逐渐接受了他们,甚至开始对飞熊营的到来表示欢迎。 狻猊营被派往赛利努斯,这个临近海岸的市镇被指定为卢切扎尔的封地。赛利努斯因其战略位置而备受重视,具有重要的防御和经济价值。然而,卢切扎尔却以要照顾博扬为借口,表示不愿前往自己的封地,李漓默许了她的请求。 “得寸进尺”的卢切扎尔还以自己没地方住为理由,直接搬进了摄政府的内府,随便选了一个房间住下。李漓看穿了她的心思,但并没有驱赶她。他知道,卢切扎尔对自己爱慕至深。 于是,卢切扎尔派出她最信任的副手契特里带着狻猊营前往赛利努斯驻扎。契特里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深受士兵们的信赖。在他的带领下,狻猊营井然有序地进入赛利努斯,开始着手建设和防御工事。 赛利努斯原本是个宁静的小镇,随着狻猊营的到来,顿时热闹了起来。契特里带领士兵们修筑城墙,整座小镇焕发出新的生机。当地的居民起初对这些战士心存戒备,但狻猊营的士兵们以其严明的纪律和勤奋的工作态度,很快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和信任。 狻猊营的到来不仅带来了安全感,还带来了新的经济活力。契特里鼓励士兵们利用空闲时间帮助当地居民在海岸线附近建造了新的渔港和码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赛利努斯的居民发现,这些士兵不仅是保护者,还是勤劳的建设者和合作伙伴。 一位赛利努斯的渔民感激地对契特里说道:“多亏了你们,我们的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总担心海盗的袭扰,现在有了你们,我们可以安心捕鱼。” 契特里笑着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不仅要保卫这片土地,还要和你们一起建设美好的未来。” 在潘费利亚,卢切扎尔则继续留在摄政府里,协助李漓处理政务。她虽然没有亲自前往封地,但对赛利努斯的情况了如指掌,每天都会收到契特里的详细报告。她对契特里的表现非常满意。 博扬在卢切扎尔的悉心照顾下,身体渐渐恢复。他虽然双目失明行动不便,但依旧心系政务,经常在卢切扎尔的帮助下为李漓提供建议。李漓对这对师徒的默契合作表示赞赏,知道他们是自己统治的重要支柱。 日耳曼战队被派往博斯坦戴勒,这片风景优美的土地被指定为赛琳娜的领地。李漓将塞巴斯蒂安封为男爵,代替赛琳娜管理那片领地。对于塞巴斯蒂安来说,这一封赏是他这一路追随李漓辛苦征战的最大回报,成为贵族的荣耀让他感到无比高兴。他深知,这不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也是对整个日耳曼战队的肯定。他们参加东征的个人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封地或自耕地嘛! 塞巴斯蒂安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现他的忠诚和能力,主动请求李漓为他们取一个新的名称。李漓思索片刻,决定将这支队伍命名为凤凰营,这个名字象征着重生和新的开始,标志着他们正式加入了李漓的阵营。 凤凰营的战士们在塞巴斯蒂安的带领下,意气风发地进入了博斯坦戴勒。他们不仅要保护这片领地,还要将其打造成一个繁荣的地区。战士们白天在田野上辛勤劳动,修建房屋、开垦农田,晚上则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着未来的发展计划。随着他们的努力,博斯坦戴勒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被派往卡洛米尔,这是临近奇里奇亚亚美尼亚王国塞琉西亚地区的边境市集。杜卡斯家族与奇里奇亚亚美尼亚王国王族关系密切,将这个战略要地交给他们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领队福提奥斯与奇里奇亚的许多军政要人关系深厚,熟悉当地的政治环境和社会网络,这为他在新岗位上的工作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福提奥斯带领他的护院队伍一抵达卡洛米尔,便立即着手恢复因战乱而关闭的边境口岸。他拜访了当地的权贵和商人,通过多次友好的会谈和协商,很快就重新开启了边境通道。往来客商云集,带来了丰富的货物和财富,使得这个市镇迅速重现繁荣景象。 卡洛米尔的街道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驼队和货车穿梭不息。市场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香料、丝绸、珠宝、瓷器应有尽有。福提奥斯与商人们打成一片,不仅推动了贸易的发展,还在市场中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和支持。 一位来自奇里奇亚的富商握着福提奥斯的手,感激地说道:“多亏了你们,我们的生意才得以重新开展。卡洛米尔的繁荣离不开你们的努力。” 福提奥斯微笑着回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卡洛米尔的繁荣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合作,这里会越来越好。” 在福提奥斯的领导下,杜卡斯家族护院队伍不仅负责市镇的安全,还积极参与基础设施的建设和维护。他们修缮道路、加固城墙,确保卡洛米尔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抵御外敌的侵扰。居民们对这支新来的队伍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们的生活也因护院队伍的努力而变得更加安定和繁荣。 作为回报,李漓决定将卡洛米尔一半的税收作为杜卡斯家族的收入。这一举措不仅激励了福提奥斯和他的队伍,还进一步巩固了李漓与杜卡斯家族之间的盟友关系。 拉什坎战队被派往阿涅密里翁,这座位于潘费利亚南部的重要海滨城市,因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被李漓预设为未来威尼斯和他的贸易枢纽。李漓深知,阿涅密里翁的繁荣将极大地促进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经济发展。作为回报,他决定将这里一半的收入留给扎夫蒂亚支配,以激励她和她的团队。 阿涅密里翁的海岸线绵延,港口自然深水,适合大规模的商船停泊。拉什坎战队一到达这里,便立即开始进行港口的修缮和扩建工作。他们清理海滩,修筑码头,建立仓库,忙得不亦乐乎。港口的重建不仅为未来的贸易做了准备,也为当地居民提供了许多就业机会,带动了整个城市的经济复苏。 领队韦利米尔深知阿涅密里翁的重要性,他立刻派遣使者前往君士坦丁堡,与扎夫蒂亚取得联系,并将这里的情况详细告知她。使者带着详细的报告和建设计划,迅速启程,踏上前往君士坦丁堡的旅途。 狮鹫营被安排在安涅普,这个市镇位于阿涅密里翁通往潘费利亚城的要道上,是一个战略要地。作为狮鹫营的领队,利奥波德被封为勋爵,尽管封地只是附近的一个村子,他依然感到无比自豪。安涅普的居民们对这支新来的军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们知道,狮鹫营的到来将为这个市镇带来新的变化和发展。 与此同时,猎豹营被安排在赛利努斯通往潘费利亚城的要道上,这也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卡雷德斯,虽然这里目前只是一个村子。领队泽维尔同样被封为勋爵,得到了这个村子作为封地。尽管封地不大,但泽维尔对这份荣耀充满了感激和自豪。泽维尔带领猎豹营在赛利努斯周边展开了全面的巡逻和防御工作。他们清理道路,修复桥梁,确保商队和旅客的安全通行。泽维尔还组织了多次救援行动,帮助遭遇困境的商队和村民,这让他在当地赢得了广泛的赞誉。 此外,出自虎贲营的骨干们:素海尔、波巴卡、新虎贲营领队加尔比恩、督战队长加斯帕、总务军需官昂利克、辎重队长朱利安、虎贲营新任骑兵队长贝托特,出自飞熊营的埃林、西格瓦尔德、安杰罗、巴殊尔,出自狻猊营的契特里、列凡、巴特拉兹,出自灵犀营的拜乌德、斯特凡也都封为勋爵,各自被封赏了一个在各自驻地附近村庄。所有的士兵都得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口粮地。 出于安全考虑,刚刚归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腾蛇营被派往位于西德和潘费利亚之间的克拉科希温。这座富庶城市远离潘费利亚,拥有繁荣的贸易和肥沃的土地,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重要经济中心。阿卜杜萨尔被封为附近一个村庄的阿迦,这份荣耀让他更加忠诚,进一步坚定了他对李漓的感激和效忠之心。 阿卜杜萨尔带领腾蛇营抵达克拉科希温后,立即开始安顿和防御工作。尽管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驻扎在这里,但周围有其他几支劲旅的监视和保护,确保他们不生变故。这种安排既保障了腾蛇营的安全,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自由。 腾蛇营的战士们在这片新土地上迅速建立营地,并开始与当地居民建立联系。克拉科希温的居民对这支新来的军队充满好奇和审慎。阿卜杜萨尔深知赢得民心是首要任务,他开始走访各个村庄,与村民们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困难。他的真诚和努力很快赢得了当地居民的信任。 如今,只剩下潘费利亚北边不远处的克劳迪奥波利斯尚未有合适的队伍进驻,那里有许多矿产丰盛的山谷金和一座城市。在李漓计划中,这里是留给埃尔雅金和她的武装商队作为基地的。 第180章 找个秘书 又是令李漓焦头烂额的一天,他忙得晕头转向,甚至连吃饭和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此刻,他正在为公库里的钱怎么也不够用而烦恼。直到夜深人静,他才终于结束了忙碌的工作。今晚,他下定决心不再继续在办公室里的小床上过夜,而是返回自己的卧室,享受一下舒适的睡眠。然而,这是他进入这个摄政府以来第一次踏入自己的豪华卧室。 当李漓推开房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扎伊纳布正惊慌失措地跪伏在地上,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蓓赫纳兹呢?在此之前的每个晚上,她不睡在这里吗?\" 李漓惊讶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扎伊纳布。李漓从未想过会有人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更别说是扎伊纳布这样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女子。 然而,扎伊纳布并没有回答李漓的问题,只是默默地跪着,似乎害怕极了。李漓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但他还是选择先走进房间,看看是否有其他异常情况。 李漓绕开了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扎伊纳布,径直走向那张华丽的大床。床垫柔软而舒适,让他不禁感叹道:\"真是太棒了!\"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舒适。 回过头来,李漓看着仍然跪在门口的扎伊纳布,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他轻声说道:\"你,你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啊?快起来吧,你是这里的仆人吗?\" 扎伊纳布并不回答,她极不情愿地爬到李漓的床前,开始帮他脱去鞋袜,然后慢慢地松开自己的衣带。她的动作很慢,但却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你干什么?”这回轮到李漓受惊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扎伊纳布,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女奴吗?我自己来脱,这样你满意了吧!”扎伊纳布强忍着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沉稳。她的衣衫已经从身上滑落,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和丰满的身材。此刻的扎伊纳布显得格外无助和可怜,她猛地平躺在李漓身边,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颤抖:“我准备好了,你赶快开始享受我吧!我只求你不要去伤害我的家人!” 李漓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原来是你呀,是不是这些天你每晚都会在这里等我呢?你想什么呢,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把你带回这里,只是为了让你成为人质,为的是让你父亲伊德里斯忠诚于我。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陪我,那真的大可不必和我怎么样。你赶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吧,我太累了,我要睡觉了!还有,过会儿你出去时,帮我把门关好,谁都不要来打扰我睡觉。” 说完,李漓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扎伊纳布。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长时间的征战和操劳让他身心俱疲,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扎伊纳布愣在原地,望着已经熟睡的李漓,心中五味杂陈。她原本以为李漓会对她辣手摧花,毕竟像他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往往不会在意是否毁掉一个少女的一生幸福。然而,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李漓并没有拿她来发泄,而是保持着君子风度。这让她感到既庆幸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庆幸的是,她没有被李漓侵犯,至少到这一刻还暂时保全了自己的清白;失落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对李漓产生了一种慕强的情感,这种情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扎伊纳布如蒙大赦,急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快速穿好,她轻轻地走出房间,关上门,一溜烟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漓房间门外的守卫看见扎伊纳布衣衫不整地匆匆从李漓的房间跑了出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低声笑道:“看来,以后扎伊纳布又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另一个守卫则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觉得不太可能,你看她这不这么快就被摄政大人撵出来了吗?” 扎伊纳布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闪过李漓的面孔。李漓的坚定和温和、李漓的威严和仁慈,让她无法释怀。她扎伊纳布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今晚,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和安全。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心中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情感所填满。她对这个摄政大人有了新的看法,不再只是害怕和戒备。 扎伊纳布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她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找到新的生活和希望,当然她主要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保证自己的家人的安全。 一早,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已经站在李漓的卧室门外,在中庭花园里散步并交谈。 “昨晚扎伊纳布很快就被他撵出来了,听说出来时衣衫不整,”蓓赫纳兹调侃道,嘴角带着几分揶揄,“估计她已经被这家伙办了。” 朗希尔德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回应:“她不过是主人征服这片土地的一件微不足道的战利品。就她那个身材,估计也并不会讨主人的喜欢吧,呵呵!” 蓓赫纳兹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一晚那么快就被赶出来,估计以后也不会她什么事了。” 朗希尔德轻轻摇头,带着一丝不屑:“主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哪有心思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这些小插曲,终究不值一提。” 两人继续在花园里漫步,四周的花朵在晨光中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蓓赫纳兹和朗希尔德边走边聊,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李漓起床后,在几个女奴的服侍下洗漱完毕。他走出卧室,狐疑地望着站在中庭花园里的朗希尔德和蓓赫纳兹,“你们俩说什么呢?朗希尔德,你一早站在这里干嘛?还有你,蓓赫纳兹,昨晚去哪儿了?” 蓓赫纳兹笑着回答:“艾赛德,自从住进这个摄政府,你这个摄政大人可没关心过我呀。我一直就住在你卧室隔壁的小房间里。你把那个小姑娘弄到府里来,这几天她一直自觉地在你的卧室里等候你,所以,我们都不来打扰你。毕竟,你把她带回来,至少总要享受一次的吧。” “你们想什么呢?”李漓皱眉道:“我还真不知道这几个晚上,她一直在我房间里。” “主人,我可没想这些,我有正经事要找你说!埃林他们需要更多的钱来修缮希得城的引水渠。”朗希尔德急切地插话道。 正说着,卢切扎尔也急匆匆地赶来,“这里好热闹呀!我们的摄政大人醒了?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急忙赶过来了。快给点钱吧,摄政大人。塞利努斯来了不少移民,安顿他们需要钱,契特里派人来讨钱了。” 就在这时,内府的偏门那边传来了艾莎医生、尤丝蒂娜修女、阿伊谢和卫兵激烈争执的声音。 “女士们,你们不能进去,这里是安托利亚苏丹国摄政大人的内府!”一个卫兵说道。 “请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摄政大人。”艾莎医生对卫兵说道。 “我们确实有事要找摄政。但是我们又无法去摄政府的前院。”尤丝蒂娜修女解释道。 “你不认识我们吗?你快给我让开,我们几个原本就是这摄政府内府里的女人!只是最近一直在军营里忙着救护伤员,没空搬进来。”阿伊谢显然面对阻拦她们进入摄政府后腹的卫兵感到不悦。 “怎么,这位修女也是内府的女人?”卫兵的质疑语气中带着不屑,显然对眼前的人并不买账。 尤丝蒂娜修女的脸色骤然变得严峻,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怒火:“啊?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愤怒。 艾莎医生见状,立刻站了出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卫兵:“这位可是摄政大人的宫廷祭司!”她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而我,是摄政大人的御医!” 尽管如此,阿伊谢已经显得不耐烦,她冷冷地打断了艾莎医生的话,声音变得越来越高:“少废话,我们是不是摄政大人的女人,与你何干?快去向蓓赫纳兹姐姐通报!我是摄政大人的贴身侍女阿伊谢。”她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带着不可动摇的权威。 卫兵却似乎全然不为所动,摇了摇头,语气冷漠:“你们别在这里喧哗,说不定摄政大人此刻还在休息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拒绝,仿佛不想被这些争执所打扰。 李漓听到了阿伊谢的声音,转身对蓓赫纳兹说道:“蓓赫纳兹,应该是尤丝蒂娜修女她们几个回来了,你快去把她们领进来吧。” 蓓赫纳兹点点头,带着一丝无奈和笑意,快步走向偏门,她看到艾莎医生、尤斯蒂娜修女和阿伊谢站在那儿,一脸的不悦和焦急。 “蓓赫纳兹姐姐!”阿伊谢看到蓓赫纳兹的出现,立刻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埋怨和急切,“这些卫兵真是不识趣,拦着不让我们进去!” 蓓赫纳兹轻轻拍了拍阿伊谢的肩膀,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卫兵们只是按规矩办事。你们先进来再说吧。摄政大人还在百忙之间特地交代了,在内府预留了你们几个都房间。” 艾莎医生微微一笑,向蓓赫纳兹点了点头:“谢谢,蓓赫纳兹姐姐。我就知道摄政大人不会忘记我们的。” 蓓赫纳兹带着她们踏入了内府,走廊里宽敞而华丽的装饰让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李漓正站在大厅中,看到她们的身影,脸上绽放出一丝愉悦的笑容:“艾莎医生、尤丝蒂娜修女,还有阿伊谢,欢迎回来。”她的声音柔和而温暖,显得格外亲切。“阿伊谢,快过来,让我瞧瞧你这段时间的变化。你是变瘦了还是变胖了?” 阿伊谢缓步走到李漓身边,嘴角勉强扬起了一抹微笑。她低声说道:“摄政大人,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些事情,急需向您汇报。” 李漓轻轻点了点头,调侃道:“我们美丽的阿伊谢小姐,请详细说说,究竟是什么事?” 艾莎医生见状,立刻严肃起来,声音沉稳:“我们急需一个合适的场地来作为医院。我发现城外北边山脚下有一座久无人问的废弃修道院,那个地方条件不错,应该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李漓闻言,面露欣然之色,轻轻点头道:“那听起来很好。就把那个修道院交给你们使用吧。稍后,我会让伊德里斯派人陪你们去接收那个地方。” 尤斯蒂娜修女则温柔地补充道:“艾赛德,我们确实需要尽快行动。因为现在有很多人在忍受疾病和伤痛,我们不能再拖延。” 李漓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们的尤丝蒂娜修女总是心怀大爱,真是令人敬佩。不过,既然你们都回来了,先去看看你们自己的房间吧。为了你们的安全,建议你们以后晚上尽量留在府中过夜。” 阿伊谢却直截了当地开口:“主人,我直说了吧。修葺修道院并开设医院,我们还需要一笔资金……” 李漓望着她们,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奈和一丝调侃的笑意:“呵呵,清晨一开始,就有这么多人来找我要钱!我真是累坏了!更别提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实在是记不住了。” 蓓赫纳兹调皮地笑着说:“你得努力解决大家的事,谁让你是摄政大人呢?”好吧,等你吃完早饭再说吧。” 朗希尔德和蓓赫纳兹相视一笑,赶紧安排女奴准备早餐。李漓走向餐厅,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对着众多女人们说道:“好了,你们自己去忙吧,我吃完早饭,就得处理今天的事务去了。你们各位要求的钱,我会尽量安排,可是这么多事,我真的很难记住。” 就在这时,餐厅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扎伊纳布走了进来。她神态恭敬,礼貌地对李漓说道:“摄政大人,如果您同意,就让我来跟在您身边做记录吧!之前,我就一直协助我的父亲处理这些繁琐的政务,对这些略有经验。虽然我不善歌舞,但是,我会乌古斯语、波斯语、阿拉伯语、希腊语、拉丁语,并且有一定的历史、地理、民俗、宗教、政治、经济各方面的常识。” 李漓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这个安托利亚少女。扎伊纳布是安托利亚地区一位典型的贵族少女,她的容貌和气质都透着中世纪贵族的典雅与高贵。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丝绸般柔顺,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她的发丝常常被精心编织成复杂而优雅的发型。扎伊纳布的脸庞秀丽端庄,皮肤白皙细腻,宛如象牙般光滑无瑕。她的眉毛弯弯如新月,衬托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眼眸如同夜空般深邃,散发着智慧和温柔的光芒。她的眼神时而充满坚定,时而流露出少女的羞怯和纯真。她的鼻梁高挺,鼻翼微微上翘,显得俏丽而精致。她的嘴唇红润饱满,微微翘起时,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笑容甜美而动人。扎伊纳布的身材修长苗条,四肢纤细而优雅,行动之间充满了柔美与从容。她的举止端庄大方,言谈间透着贵族的教养和智慧。 李漓略显惊讶地看着她,随即笑了笑:“你就是伊德里斯的大女儿吧。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我没记住。” 扎伊纳布微微低头,声音清脆而坚定:“我叫扎伊纳布,摄政大人。” 李漓点点头,满意地说道:“你对这些繁琐的政务有所了解?那太好了,以后你就做我的秘书,时刻跟随在我身边。你先把刚才这些事记录下来,等会儿你跟着我去前院,处理事情时再告诉我。” 扎伊纳布眼中闪烁着感激和决心,微微鞠躬道:“是,摄政大人。” 餐厅里,朗希尔德和蓓赫纳兹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幕。朗希尔德低声对蓓赫纳兹说道:“看起来,扎伊纳布比我们想象的要有用得多。” 蓓赫纳兹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或许能成为摄政大人的不错的帮手。” 李漓吃完早饭,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扎伊纳布,把我刚才交代的事情都记下来。然后我们这就去前院,我们该工作了。”李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鼓励。 扎伊纳布迅速记下李漓的指示,眼中闪烁着对新任务的热情和决心:“是,摄政大人。”扎伊纳布很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笔和簿子,神情专注,进入她的新角色。 扎伊纳布快乐地跟在李漓身后,心中充满了兴奋和欣喜。她没想到李漓这么爽快地接纳她成为秘书,这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暗自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 第181章 不准贩卖人口 李漓带着扎伊纳布来到摄政府的前院,蓓赫纳兹紧跟其后。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前院的花草在微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清新的花香。 伊德里斯已经早早地来到摄政府,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日常事务。当他看见扎伊纳布拿着笔和簿子跟在李漓身后时,不禁一阵激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女儿,你不要怪父亲狠心,这些天你在摄政府的后府里还好吗?” 扎伊纳布微笑着轻声回答:“父亲,请不要为我担心。您看,我现在很好。摄政大人是个谦谦君子!” 父女俩相互看着对方,眼中充满了未尽的言语。就在他们还想继续对话时,李漓发话了:“总管大人,苏丹国刚刚建立,我们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也不知道我们派去威尼斯和君士坦丁堡等地的使者怎么样了,我们迫切需要和多方势力建立各种同盟关系或贸易关系。” 伊德里斯立刻反应过来,点头说道:“摄政大人,我们和邻国奇里奇亚的友好合作关系已经确认,不过他们只同意和我们建立贸易关系和相互给予军事通行权,他们显然对建立同盟很谨慎。附近的塞浦路斯公国对我们的态度也类似如此。还有一个好消息,在拜乌德的努力下,现在地中海东岸和南岸都知道我们的存在了,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拥有第一个盟国,是突尼斯埃米尔国。遗憾的是,他们和我们之间的路程实在相隔太远了。” “原来,我的朋友还是只有叶海亚。”李漓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虽然距离遥远,但有一个盟国总比没有好。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关系,进一步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确实如此,摄政大人。”伊德里斯接着说道。 扎伊纳布立刻进入工作状态,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件事,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扎伊纳布,把刚才那几件要用钱的事都告诉你父亲,”李漓说道,然后转向伊德里斯,“伊德里斯,尽快安排点钱给他们,不过,别太大方了,我们的钱很紧张。” “是!”扎伊纳布和伊德里斯同时回答,然后扎伊纳布抄录了一份关于早晨的那些事的单子,递给了伊德里斯。 “另外,我想在这附近开设肥皂厂赚钱,我需要了解附近的橄榄油种植园和盐碱地的信息,你让人赶紧给我梳理一下。”李漓说道,目光坚定。 伊德里斯和扎伊纳布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是肥皂?” 李漓笑了笑,挥挥手道:“这个暂时和你们说不清,总之先去帮我收集我需要的信息。” “是!”伊德里斯应声回答,立刻吩咐手下去搜集相关资料。 “哎,要是埃尔雅金在就好了,她能帮我落实赚钱的事。”李漓自言自语地说。 扎伊纳布在一旁惊讶地望着李漓,心中充满了敬佩和钦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有非凡的智慧和远见,还有着出人意料的才能。李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李漓埋头处理着各种事务,突然素海尔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摄政大人,我们安托利亚苏丹卫队今天巡防时遇到两件事,需要请您亲自定夺。第一件事是潘费利亚城外来了一支商队,但他们除了贩卖商品,也贩卖奴隶,有人认出来,那些被贩卖的奴隶中有之前参加过平民十字军的人。” “这样的事并不稀奇啊,”李漓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你们真的觉得那些奴隶特别可怜,就平价赎买好了,把买回来的人充做官奴。在这个奴隶合法的时代,我们不能禁止这些带有奴隶的商队过境,否则就会使商队从我们这里绕道而行;但是我们可以让这些令人窒罪恶交易,在我们的土地上变得尽量少一些。”李漓说道。 “摄政大人,贩卖奴隶,难道也是罪恶交易吗?”伊德里斯一脸凝重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李漓反问道,眼神坚定而犀利。 “摄政大人,贩卖奴隶这种事,当然不是我要您亲自定夺的原因。”素海尔连忙解释道。 “哦?”李漓诧异的看着素海尔,心中充满疑惑,“那你说说,这支商队还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他们带着震旦来的丝绸!”素海尔兴奋地补充道。 听到这个消息,李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急忙站起身来,迅速穿戴整齐,仿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些丝绸。“蓓赫纳兹,走,我们一起看看去。素海尔,带路,边走边说。”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紧跟其后,蓓赫纳兹还不忘通知法里德亲卫队,以防万一。一行人匆匆离开房间,向着摄政府大门方向走去。李漓心急如焚,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李漓来到摄政府大门口,跨上马,正要出门时,突然想起身后的扎伊纳布,转身问道:“你会骑马吗?” 扎伊纳布有些紧张,但仍然回答:“我会骑马。不过,我没有自己的马。” 李漓点点头,命令道:“蓓赫纳兹,为她准备一匹马。”说罢,李漓已经和素海尔策马跑出了大门。 蓓赫纳兹迅速安排好扎伊纳布的马匹,扎伊纳布小心翼翼地上马,感到一阵新奇和紧张。她跟随在李漓和素海尔身后,心中涌动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和期待。 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街道上的人们纷纷让路。扎伊纳布感受到微风拂面,眼前的景象迅速变换,心中既有对未知事件的担忧,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一路上,素海尔继续汇报:“摄政大人,那些奴隶大多是因为参加平民十字军而被俘的,他们的境况非常糟糕。商队的头目狡猾,试图用各种借口搪塞我们的质问。” “素海尔,这些并不重要,你还是快说说第二件事。”李漓边走边问。 “第二件事是抓到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因为奇里奇亚和我们之间的口岸重新开启,这个人进入了我们的领土,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信。这个人要前往威尼斯送信,而信的对象竟然是您!但他并不知道您的近况,还谎称是您在家乡的妻子派他前去的。”素海尔说道。 李漓皱眉思索了一下,迅速做出决定:“我们先去看看被贩卖的奴隶,至于那个可疑的人,先关起来,等我们回来,我亲自去问他。” 李漓等人很快抵达城外的路过的商队所停留的地方,那里包围着军队并聚集着人群不过这支商队确实并不是纯粹的奴隶贩子,他们也带着满满的其他货物,而且他们押解的奴隶只有五十多人。李漓跳下马,穿过过背负着各种商品的驼队,走向被围在中间的奴隶,看到那些面容憔悴、眼神绝望的人们,他心中感到十分不舒服。然后,李漓看到了已经被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士兵们控制的一个乌古斯商人。 “你们从哪里来,你们是专门来贩卖奴隶的吗?”李漓随着商队头目问道。 “我们来自河中的撒马尔罕,我们并非专业的奴隶贩子。这些奴隶是我们在吕底亚时购得的。我们原本的旅途终点是君士坦丁堡。现在尼西亚附近在打仗,所有的道路被阻断了,我们无法继续往西前进,只能提前返回。为了减少损失,我们机缘巧合的遇到了一支正在用极低的价格抛售奴隶的塞尔柱人军队,我们就用部分未能贩往欧洲的商品,和他们交换获得这批奴隶,我们原本打算在沿途把他们卖掉。这位大人,这些奴隶大多是女奴,您有兴趣购买一些吗?”商队领队回答。 “我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大人李漓,”他大声宣布,“我们欢迎各地商队来我们这里贸易,你们可以在我们这里买卖各种商品,我们的贸易税也是极低的。不过,我们这里不欢迎任何人来这里贩卖奴隶。” 扎伊纳布在一旁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心中暗暗钦佩李漓的果断和正义感。 “尊敬的摄政大人,我们无意触犯您的律法,不过,此前我们并不知道这里不欢迎贩卖奴隶。如果这是您不允许的,我们会立刻离开。”商队领队语气恭敬地说道。 “等等,我想知道,你们一般贩卖哪些商品去君士坦丁堡?”李漓追问,目光如炬,“我只是不允许贩卖人口,并不排斥其它贸易活动。” “我们通常带来棉布、香料、药材、宝石、象牙制品。”商队领队回答。 “就这些吗?还有别的吗?”李漓继续问,显得兴趣盎然。 “偶尔还有从河中转运而来的震旦丝绸。”商队领队回答道。 “丝绸?!”李漓惊讶地看着商队领队,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惊喜,“你们能搞到丝绸?” “是的,不过很少,而且并不是每一次都有。”商队领队解释道。 “这次还有货吗?”李漓问道。 “就那五匹丝绸了,就是刚才被你们检查时发现的那些。”商队领队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从众多奴隶中传来:“阿里韦德少爷!真的是你吗?”这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期盼,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动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声音吸引过去,纷纷看向那个奴隶。 “玛尔塔!”蓓赫纳兹惊讶地喊出了那个女奴的名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来,那个女奴竟然就是李漓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玛尔塔。 李漓的目光迅速转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瘦削的女孩被挤在奴隶群中,她的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满脸灰尘,但她的眼神依然明亮。没错,她就是玛尔塔,那个李漓曾经拼命寻找却毫无音讯的科普特少女。 “玛尔塔!”李漓快步走上前,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一把拉住玛尔塔的手,将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蓓赫纳兹也赶紧上前,激动地说道:“玛尔塔,真的是你!我们找了你很久!” 玛尔塔用力地点点头,眼眶里涌动着激动的泪花,声音有些颤抖:“我一直以为你们再也找不到我了,现在终于又见到你们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觉到真实的疼痛后,才长舒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商队领队不禁愣住,随即慌张地解释道:“摄政大人,请您听我说,这个女孩是我们通过合法途径购买的奴隶,我们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啊。” 李漓冰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说道:“她不能再跟着你们前行,但我会按照市场价从你手中买下她。” 商队领队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立刻换上了商人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她送给您吧!我们很希望能和安托利亚苏丹国做生意。” 李漓微微一笑,语气稍缓:“不,我决定补偿你的损失,毕竟你也不是专业的奴隶贩子。” 他接着说:“我们当然可以继续开展贸易。尤其是丝绸和其他珍贵商品,我们非常感兴趣。那些五匹丝绸也按市价卖给我们吧。后面的事,让我的部下和你们谈,我们之间的生意一定要按照公平原则进行。” 商队领队露出一丝笑意,恭敬地说道:“明白了,摄政大人,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行事。” 李漓点点头,心中却暗自思忖着。这个商队领队虽然有些狡猾,但还算识趣。不过,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李漓转身对蓓赫纳兹说道:“蓓赫纳兹,你把玛尔塔先带回摄政府,另外,马上派人去通知雅各。” 蓓赫纳兹点了点头,拉着玛尔塔准备离开。这时,奴隶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声音,带着急切和希望:“玛尔塔,求求你家少爷,也救救我吧,我一定会努力赚钱偿还你家少爷给我赎身的钱。”这个声音来自玛尔塔在劳动营中相互照顾的同伴帕梅拉。 “阿里维德少爷,您对我的恩情,是我这辈子无法报答的,您已经救过我两次了。”玛尔塔为难地对李漓说:“您能不能先帮我把她也赎出来?她是我的同伴。还有那个受伤的男人,他叫斯特凡诺,是他带领我们逃离劳动营的,他救过我们大家的命。他是个被陷害的威尼斯共和国军人。以后,我们肯定会努力赚钱,把您拯救我们的钱还给您的。” 李漓看了看帕梅拉,又看了看斯特凡诺和其他奴隶渴望羡慕的眼神,心中一动,转身对商队领队说道:“这些人我都买下了。请你给个合理的价钱。” 商队领队显然对李漓的决定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按平价把这些奴隶都卖给您,摄政大人。” 李漓没有再多言,立即命人去把奴隶们带过来。玛尔塔和帕梅拉紧紧拥抱在一起,眼中满是感激和喜悦。随后,她们不约而同地跪倒在李漓面前,不停地磕头谢恩。 “起来,都起来。以后,你们安全了。”李漓俯下身,温柔地拉起玛尔塔和帕梅拉,语气中充满了安慰和坚定。 斯特凡诺也被带了过来,他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李漓,低声道:“谢谢您,摄政大人。” 李漓微笑着说道:“或许,你能在我们这里找到合适你的机会。你认识安杰罗吗?他也是从威尼斯的劳动营里逃出来的,现在他为安托利亚苏丹国效命,已经受封为勋爵,拥有一个村庄的封地。” “安杰罗?我们当然都认识他!他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帕梅拉激动地抢着回答,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李漓点了点头,露出温暖的笑意,然后转身对蓓赫纳兹说道:“除了玛尔塔,让其他人都先去位于城外的潘费利亚埃米尔卫队军营吧,安排好他们的住处和需要的治疗。我们该回城里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第182章 观音奴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那边还有个女奴呢!”众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打扮精致女人,匍匐在一匹骆驼背上。这个女人穿着精美的阿拉伯罩袍,戴着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她正匍匐在一匹骆驼背上,姿态优雅而从容,仿佛完全不受脚镣的束缚。每当她微微转头,薄纱轻轻飘动,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她的存在如同一抹清风,带着丝丝凉意,缓缓拂过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打扰。 她的手腕上佩戴着精致的银镯,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双脚竟戴着一副沉重的金属脚镣,发出轻微的叮当声。与其他奴隶不同的是,这名女子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显得漠不关心,仿佛只是在观看一场无关紧要的表演。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李漓等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好奇交织的神情。 “可她看上去并不像是平民十字军的人。”李漓说道。 “她确实不是和我一起的,”玛尔塔解释道,“我们被卖给这支商队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支商队里了。她总是一个人待着,几乎没有人和她交谈过,而且她似乎不会说话,所以大家都认为她可能是个哑巴。至于她的名字,更是无人知晓,只是商队里好像有人叫她观音奴。” 听到这里,李漓不禁心生怜悯之情。他转头对身旁的法里德说:“既然如此,那把她也留下吧。” 然而,商队领队却显得十分焦急,连忙摆手摇头,大声说道:“不!摄政大人,这可不行啊!这个女奴真的不能卖给您!” 李漓有些疑惑,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难道是我的钱不够吗?” 商队领队赶紧摇头否认:“不是钱的问题,反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卖!”说完,他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法里德,快给他钱,这个女人今天必须被解救!我就这么决定了!”李漓和商队领队杠上了。 法里德听到李漓的命令后,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金币,那枚金币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散发着无尽的财富。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金币塞进了商队领队的胸口衣领处。商队领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吞下了一颗苦果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那位被称作观音奴的女人却突然从骆驼背上轻盈地跃下。她身手矫健,动作优雅得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顺手带着一个随身携带的鼓鼓囊囊的布包裹,仿佛里面装满了珍贵的物品。尽管她的双脚拖着沉重的脚镣,但她依然自由自在地走向李漓。 当她路过李漓和商队领队身边时,她隔着面纱,对着两人微微一笑。这一笑宛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又亲切。然后,她自然而然地站到了李漓的身后,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为了李漓的忠实追随者。 商队领队见状,不再作声,只是愣愣地看着李漓和他身后的观音奴。观音奴则意味深长地瞪了商队领队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冽与威严。商队领队连忙点头,像是小鸡啄米般快速而频繁。他不敢再耽搁片刻,急忙带着整个商队匆匆收拾货物,准备离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李漓好奇地注视着这个被称为观音奴的女奴,特别是她脚上的脚镣。那副脚镣银光闪闪,看上去更像是现代的不锈钢制品,而非普通的铁质镣铐。 “法里德,快让人帮她把脚镣解开!”李漓指着观音奴脚踝上的脚镣说道。 法里德不敢怠慢,连忙命令身边的亲卫队员上前帮忙。然而,无论是用钥匙开锁还是使用工具撬锁,都无法打开这副脚镣。最后,他们不得不尝试用斧头劈砍脚镣的链条,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将其劈开。 李漓看到这种情况,不禁皱起眉头。他走上前去,对法里德说:“让我来试试。”说着,他从背上拔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圣剑——德尔克鲁。 只见李漓双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挥,只听见两声清脆的响声,脚镣的链条竟然被斩断了。虽然德尔克鲁的剑身上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缺口,但它仍然散发着寒光。 观音奴惊讶地看着李漓和他手中的德尔克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踝上只剩下的那两个像镯子一样的残缺脚镣,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感激之情,只是默默地俯下身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链条,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包裹中。 “艾赛德,要不,先把观音奴和帕梅拉这两个姑娘也带回摄政府吧。”蓓赫纳兹在李漓耳边轻声建议。 “好吧。”李漓点点头。 观音奴蹲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然后蹲在那里,在泥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行字来。那行字是用古叙利亚文书写的,意思是说:“以后,我是你的女奴,还是自由人?”写完后,她把树枝扔到一边,静静地看着李漓。 李漓看了一眼地上的字迹,也捡起一根树枝,在观音奴刚才写字的地方写下了一行字。他的字体刚劲有力,犹如刀刻一般。那行字的意思是:“你是自由的,不过摄政府每天日落后就关门了,你就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出去。你可以住在我们这里,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工作才能获得食物和其他生活用品。”写完后,李漓目光平静地看着观音奴,把树枝递给观音奴。 观音奴微微一笑,接过树枝,在泥地上写下了一行字:“谢谢!我会遵守你们的规矩的。”写完后,她把树枝扔到一旁,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然后看着李漓。李漓看着她的举动,微微皱眉,心中疑惑加深。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的沉默和冷淡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多的故事。自己是不是不该救她。不过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因为已经救下她了。 在返回摄政府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幅充满希望和力量的画面。李漓不时回头看看走在队伍中的观音奴。她神态自若,目光冷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种神秘感和从容自若的气质,让李漓更加好奇她的真实身份。 观音奴的步伐稳健,从容不迫,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她。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观察着四周,却始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她的冷静与周围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独特。 李漓的好奇心被激发,他不由得在心中揣测: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的沉着和冷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故事?每当观音奴那冷静的目光与他相遇时,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力量。 返回摄政府的路上,帕梅拉和玛尔塔的心情特别好。 “玛尔塔,你家少爷长得真帅!你说他会不会像对你那样,也对我好?”帕梅拉悄悄地对玛尔塔说道,眼中闪烁着几分憧憬。 “你这才刚刚获救,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家少爷可看不上你!”玛尔塔没好气地回应,眼中带着一丝调皮。 帕梅拉嘟起嘴,不甘心地说道:“哼,你就等着瞧吧,说不定他会被我的魅力打动!” “早知道你是这么不知羞耻的人,我们就不该救你!”玛尔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露出一丝笑意:“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爱幻想。不过,我家少爷确实是个好人,他救了我们这么多人,真的很了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轻松了不少。扎伊纳布在一旁听到她们的对话,忍不住微微一笑,心中也对李漓充满了钦佩。 李漓察觉到背后的窃窃私语,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帕梅拉立刻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摄政大人,我们只是太高兴了。” 李漓笑着点点头:“开心就好,你们现在安全了,以后会有更多的美好生活等着你们。玛尔塔,等过些日子你身体恢复健康了,在城外找个地方,你再重新帮我开个玻璃厂吧。” 玛尔塔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我会尽快恢复好身体的,阿里维德少爷,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李漓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有能力,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帕梅拉在一旁羡慕地看着玛尔塔,半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我得努力表现,争取也有这样的机会。” 玛尔塔轻轻拍了一下帕梅拉的手臂,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就先在摄政府里好好做个女佣吧,最好在食堂工作,这样你就不必悄悄地溜进食堂去偷东西吃了,而是直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李漓好奇地问道:“玛尔塔,你的朋友会什么?” 玛尔塔不假思索地回答:“她,除了吃饭什么都不会!” 帕梅拉急了,急忙辩解道:“我会跳舞!我是一个优秀的舞者!”她努力地表现着自己,显得格外认真。 玛尔塔故作思考状,然后调皮地说道:“要不,让我家少爷同意你在市场门口搭个台子登台跳舞卖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挺好的。我能靠跳舞养活自己,而且我喜欢让更多人欣赏我的舞姿!”令人没想到,帕梅拉竟然这么大方自信地回答。 玛尔塔继续调侃道:“要不要再给你搭个棚子?” “那最好了!”帕梅拉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满是期待。 李漓听着她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两个的想法都很有趣。帕梅拉,如果你真的想在市场跳舞,可以先展示一下你的才艺,我会考虑的。我们可以在市集中央给你搭设一个舞台,希望你的表演能为市集吸引更多的人气。” 帕梅拉眼睛一亮,激动地说道:“谢谢您,摄政大人!我一定会努力表现的!” 玛尔塔也笑着对李漓说道:“阿里维德少爷,您真是太好了,总是愿意给我们这些人机会。” 李漓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才华和价值,只要有机会,就能展现出来。你们也一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幅温馨而充满希望的画面。李漓带着众人回到城里的摄政府,那高大宏伟的建筑令玛尔塔和帕梅拉都惊呆了。 “阿里维德少爷,这房子是您的家吗?我们真的能住在这里?”帕梅拉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阿里维德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玛尔塔惊讶地问道,满脸的不敢置信。 李漓笑了笑,拍拍玛尔塔的肩膀说道:“玛尔塔,这是我的新家,当然也是你的家。自从我把你们姐弟从家乡带出来那一刻起,我就把你们当作我的家人。” 玛尔塔眼眶湿润,激动地说道:“阿里维德少爷,我不是在做梦吧?”她双手抱拳抵着下巴祈祷,“主啊!如果这只是梦,也不要让我再醒来了!” “姐姐!”摄政府的角落里传来雅各的声音,“太好了,终于把你找到了!” “雅各,你还好吗?你怎么当兵了?”玛尔塔激动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关切。 “我现在也算是阿里维德少爷手下,我是一名骑兵小队长。”雅各说道,“上个月阿里维德少爷率领我们去德雷孔拯救被困的平民十字军,可惜你不在那里。” “先进去再说吧。你们俩好好聊聊。”蓓赫纳兹打断了挡在门口的姐弟俩,示意他们进入摄政府。 李漓看着玛尔塔和雅各重逢,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这一刻的团聚是无价的,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这些人带来更多的希望和美好。 帕梅拉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也充满了感动和欣喜。她走到玛尔塔身边,轻声说道:“玛尔塔,我们真的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玛尔塔拉着雅各,激动地点点头,眼中闪着泪光:“是的,我们真的很幸运。雅各,我们一定要对阿里维德少爷绝对忠诚!” 在摄政府大门口的另一侧,观音奴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或不安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她背着沉甸甸的行囊,步伐稳健而大方,径直走进了摄政府。她的举止自然而然,仿佛对周围的环境毫无在意。 进入大厅后,观音奴毫不犹豫地寻找一个空闲的座位坐下,然后安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她的神态自若,仿佛这一切都是家常便饭。她的冷静与周围弥漫的喜悦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观音奴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沉稳而睿智的光芒,仿佛她早已洞悉了周围的一切。尽管她从不说话,但她的每一个举动都透露出一种非凡的从容和自信。她轻轻地从行囊中取出一本破旧的书籍,小心翼翼地翻开,专注地投入到书中的世界。观音奴独自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宁静的孤岛,周围的喧嚣和热闹似乎都与她隔绝开来。她沉浸在文字的海洋中,全神贯注地阅读着,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周围的人们不禁被她的气质所吸引,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并开始低声议论。有人惊叹于她的镇定,有人则对她的身份充满了疑问。然而,观音奴却全然不顾这些注视和议论,继续埋头读书。她的目光坚定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手中的那本书存在。 第183章 赐座 玛尔塔和雅各还在分享经历,帕梅拉正在感叹摄政府的豪华,观音奴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书海世界里。而李漓正在思考,怎样安置观音奴。 素海尔走到李漓身后,低声问道:“摄政大人,今晚还去审问那个自称来自托尔托萨的可疑人员吗?还是等待明天再审问他?” “走,我们现在就去。那件事也很重要!”李漓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坚定地说。 素海尔在前面引路,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紧跟在后。李漓带着他们来到了城里的警卫所,一个昏暗的牢房里,那个自称要去威尼斯寻找李漓的可疑之人被关押在这里。 这个被关押的男人年约三十多岁,身材瘦削却显得结实,一头乱糟糟的黑发遮住了额头,脸上带着些许风霜之色。他的眼神锐利而充满警觉,显然不是一般的信使。他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衣服,虽然身陷牢狱之中,但他依然站得笔直,显得自信而倔强。 看到李漓等人的出现,那个被关押的人立刻站起身来,对着李漓愤怒地说:“你们凭什么羁押我?我没有犯罪!我只是一个路过这里的信使。” 李漓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冷静地对着牢笼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我叫阿敏·阿里维德,是托尔托萨阿里维德庄园的一名仆人。我奉我家少夫人的命令,去威尼斯找回我家少爷。”牢房里被关押的人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阿里维德庄园的主人是谁?他和你家少爷是什么关系?”李漓继续问道,目光锐利,仿佛要看穿阿敏的内心。 阿敏有些急躁地反驳道:“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快放了我!” 李漓冷静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骗子。”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阿敏不由得感到一丝压力。 “阿里维德庄园的主人是阿卜杜德将军,是我家少爷艾赛德的伯父。我家少夫人是古勒苏姆郡主,她是真神的使者、天方教世界的守护者、全乌古斯诸部和塞尔柱部大可汗、波斯皇帝、阿拉伯和黎凡特大苏丹、诸圣城的守护者,尊敬的巴尔基雅鲁克陛下的堂妹。”阿敏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和不满,“无论如何,你们库泰布苏丹也是塞尔柱帝国的臣下和宗亲,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塞尔柱帝国的属国,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抗议!” 李漓冷静地看着阿敏,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你家少爷和少夫人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今年年初。他们是由尊敬的巴尔基雅鲁克陛下赐婚的。虽然当时我家少爷不在家,但陛下赐婚的婚姻就是合法的!这件事在巴格达到托尔托萨沿途,只要是送亲队伍所到之处,都是老少皆知的。”阿敏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你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来自阿里维德庄园的东西吗?”李漓追问。 阿敏从自己腰间取下一块上面写着三排列汉字的桃木腰牌,在李漓眼前展示了一下,然后迅速把腰牌收起来藏了回去。 “行了,我明白了。”李漓点了点头,因为他已经能确认这个牢房里关押的人就是他的族人,然后李漓对素海尔说道:“把他放出来吧!他并不可疑。” 素海尔的手下士兵迅速将阿敏从牢笼中放了出来。阿敏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李漓,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漓笑了笑,没好气地问阿敏:“你这就走了?当然可以。不过,你去哪里,去干什么?” “我当然是要去威尼斯给我家少爷送信!”阿敏回答,语气中带着不满,“怎么,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家少夫人是不是叫你去威尼斯苏尔商会找你家少爷?”李漓问。 阿敏狐疑地看着李漓:“我并没有和你们说过这个呀,你们怎么知道的?” 李漓淡然一笑:“好了,现在,你把信给我吧,我让人先带你去吃饭,回头再送你去馆驿休息。你这一路辛苦了。” “我为什么要把信给你!”阿敏不解地问,“难道我是为了顿饭就会背叛的人吗?” “你瞪大眼睛仔细看看我是谁?!”李漓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再说,我也不想知道!”阿敏回应。 “这就是你家少爷!”焙赫纳兹终于忍不住了,把李漓的身份告诉了阿敏。 阿敏仔细打量着李漓,犹豫地说道:“我和我家少爷不熟,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不过年纪和外形确实和你差不多。” 李漓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递给阿敏:“少废话了,对比一下,这个印章对不对?” 阿敏接过李漓手中的印章,拿出怀中的一张纸,仔细对比了上面的印记,一本正经地说道:“确实很像!” 李漓听了这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把信给我。” 阿敏虽然核对了李漓的印章,并且找不到任何破绽,还是不相信会在这里遇见李漓,于是他用生硬的汉语对李漓说道:“烦请少主,让闲杂人等一并退下!” 李漓听了这话,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又要用唱戏的那套来验证自己的身份。于是,李漓挥挥手,示意素海尔、蓓赫纳兹、扎伊纳布以及其他在场的人都离开这个房间。众人纷纷表示担忧,但是迫于李漓的命令不得不退出这个牢房。 “你这个眼瞎的蠢奴才,到底叫什么名字,快给孤道出你的汉名、所承袭爵位和世职来,孤就是李漓!”李漓忍不住了,不等阿敏开口,就用汉语对阿敏破口大骂。 听到这些话,阿敏立刻单膝跪地双手作揖,用汉语回答:“大唐义云乡伯、世袭禁军十夫长李坂,见过少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递给李漓。 “乡伯请起,免礼,赐座。”李漓接过信,继续顺着那套说道。 “谢少主。”阿敏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里并没有第二个坐凳,于是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漓打开信,认真地读了起来。那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古勒苏姆写给他的信,字里行间透露出她情真意切地希望李漓早日回家。信中提到,托尔托萨谢赫艾尔坦已经不能对李漓构成威胁。不过古勒苏姆也意味深长地警告李漓,自己才是他的第一妻子。虽然她可以不排斥李漓的其他女人们,但如果自己是正妻,这一基本条件也得不到认可的话,那么留在阿里维德的所有沙陀人则命运堪忧。 李漓读完信后,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能感受到古勒苏姆的担忧和威胁,也能体会到她的诚意和期望。然而,对于那些所谓的威胁,李漓并不认为伯父李常应会这么好欺负,这些威胁无非是古勒苏姆在想办法逼迫自己回家去。想到这里,李漓不禁笑了出来,觉得这位老婆大人的威胁手段显得有些可爱。 李漓专注地读着古勒苏姆的信,全然忘记了阿敏的存在。当他收起信,看到坐在地上发呆的阿敏时,忍不住笑了笑:“得了,地上凉,赶紧起来吧,我们先出去找个人带你吃饭。” 他说完,拍拍阿敏的肩膀,站起身来,带着他走出牢房。阿敏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换成了感激的表情,紧跟在李漓身后。 后唐的这些虚无缥缈的历史遗产,竟成了他们这个族群的内部接头暗号。李漓心中感叹,这种复杂的身份和暗号既让他感到无奈,又觉得有些滑稽。不过,这也是支撑他们这个族群不屈不挠、立足于异国他乡的根本。 李漓走到素海尔面前,轻声说道:“是自己人,赶快安排他吃点东西,然后安排他在馆驿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漓已经在摄政府的前院开始工作,正在和博扬商量关于托尔托萨阿里维德庄园的事。突然,哈迪尔和伊斯梅尔匆匆赶来摄政府,气喘吁吁地找到李漓。 “哈迪尔大叔,伊斯梅尔,怎么了?有急事吗?”李漓问道。 “摄政大人,卡塔卡隆围攻尼西亚快三个月了,因为久攻不克,卡塔卡隆决定撤军了。”伊斯梅尔汇报道。 李漓眉头微皱:“卡塔卡隆撤军了?那基里杰的动向呢?” “最要命的是,基里杰重新控制了之前因围城而失去联络的罗姆苏丹国部分领土。现在,除了我们直接控制的博兹克尔和潘费利亚,其余所有地区又再次易帜投靠了基里杰。尤其是吕基亚的谢赫伊尔,他还处决了我们派驻在他那里的代表。尽管那些埃米尔和谢赫基本上各自为政,但基里杰把矛头直指我们,因为我们拥有自己拥立的苏丹。”伊斯梅尔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李漓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地说:“看来,我们的处境比想象的要复杂。” 哈迪尔接着说道:“我们必须马上做好迎接战争的准备。博兹克尔的谢赫塔哈根本没有实力迎接第一轮进攻,如果不想让潘费利亚沦为战场,我们必须集结军队前往吕基亚和博兹克尔。” “哈迪尔大叔,你有什么应对计划吗?”李漓问道。 “让飞熊营和猎豹营立刻进攻吕基亚,抢在基里杰的队伍到达之前夺取吕基亚以及当地守军的指挥权,让狮鹫营和凤凰营进驻博兹克尔,接管当地防务。其余队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哈迪尔果断回答,“另外,我们应该动员民兵了。” “记得一定要把伊尔这个反复小人的全家人都抓回潘费利亚来,我要用他们全家的血来警告那些心怀二志的人。”李漓愤怒地补充道,“伊斯梅尔,你赶快去收集吕基亚的情报。” “是!”伊斯梅尔回应后离开。 “这些确实都是必须要做的。但是,我们并不一定非要和基里杰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可以尝试政治解决当前的冲突。”博扬淡定地说道。 “政治谈判解决当前的危机?这可能吗?我们正处于劣势。”哈迪尔质疑道,眉头紧皱。 “劣势?虽然我们在军事上确实还不如基里杰强大,但我们未必处于劣势,我们有塞尔柱帝国皇帝巴尔基雅鲁克陛下的背书。不管怎么样,作为蕃侯的基里杰也不敢公然对抗巴尔基雅鲁克吧?”博扬淡定地说道。 李漓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博扬老师说得对。虽然我们军事上还需要加强,但政治上的筹码同样重要。” “什么意思?”哈迪尔不解地问。 “摄政大人,哈迪尔还不知道在托尔托萨发生的事吧?”博扬对李漓说道。 李漓从怀中掏出阿敏带来的信,递给了哈迪尔。哈迪尔接过信件,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震惊。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李漓:“少爷,巴尔基雅鲁克给你和他堂妹赐婚了?” “是的。”李漓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哈迪尔脸上逐渐露出笑意:“那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这可是我们最大的政治筹码!有了这层关系,基里杰再怎么狂妄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是如此。”博扬补充道,“我们不仅要加强军事防御,还要利用这段婚姻关系,加强与巴尔基雅鲁克的联系,让基里杰明白,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塞尔柱帝国的力量,不管怎么说,罗姆苏丹国始终还是塞尔柱帝国的一个属国。所以,摄政大人,请你赶紧给你在托尔托萨的夫人写一封救助信,让她出面去找巴尔基雅鲁克斡旋,让巴尔基雅鲁克承认库泰布和我们的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合法性,承认安托利亚苏丹国是塞尔柱帝国的属国,同时确定你和你的后代在安托利亚苏丹国终身世袭担任摄政。”博扬果断地说道,“同时,我们要加强内外宣传让更多人知道,您的妻子是塞尔柱帝国皇帝的堂妹,我们正在积极备战,同时也在争取和平。这是一场宣传战。” “这能行吗?”李漓犹豫不决地问,“难道仅仅依靠这层脆弱不堪的亲戚关系,巴尔基雅鲁克就会帮助我们?” “当然不是。亲戚关系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而且基里杰也是巴尔基雅鲁克的亲戚。问题的关键是,巴尔基雅鲁克自己也不希望有一个强大的蕃侯,毕竟罗姆苏丹国的国土面积太大了。自从突突什叛乱之后,巴尔基雅鲁克一直想削弱各个强大属国,我们的出现恰恰能削弱基里杰的力量。因此,我们存在绝对符合巴尔基雅鲁克的自身利益。” “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李漓点点头,但是他依旧犹豫,“可是,我都没见过古勒苏姆郡主,她会愿意帮助我吗?” “她会帮你的。因为她是你的妻子,至少她是这么认为自己的!”博扬坚定地说道,“摄政大人,这样可以尽最大可能减少流血,请你抛开个人情感,去认真面对你这位妻子!” 李漓笑了笑,带着几分玩笑的口气说:“为什么要抛开个人情感呢?我也并不排斥这位在家乡等我回家的妻子,多个老婆有什么不好?呵呵。” 博扬的表情仍旧严肃:“摄政大人,这不仅仅是婚姻,这是政治,是关系到我们安托利亚苏丹国未来的关键。” 李漓点点头,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说道:“好吧,我努力说服她帮助我们。” “扎伊纳布,立刻准备信函。”李漓对一旁的扎伊纳布说道。 “摄政大人,您确定要由我来写这封信?”扎伊纳布从自己的办公桌前站起身,眼中充满疑惑地看着李漓。 李漓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你先代我起草好初稿,我会自己修改并抄录一遍。我确实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现在就去写这封信的草稿吧。” 扎伊纳布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心:“是,摄政大人。”她迅速坐下,开始认真地书写信件的初稿。 哈迪尔依旧有些不安,但他也知道这是当前最好的策略:“少爷,那我现在就去下令调动军队准备迎战。至于政治斡旋的事,就拜托你了。”哈迪尔说罢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签署着各种命令调动军队迎战。 第184章 此人昏聩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扎伊纳布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鹅毛笔,轻轻蘸取墨汁后,开始书写信件。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扎伊纳布终于完成了李漓写给古勒苏姆的信。这封信犹如一首美妙的诗篇,充满了诗意和温情。信中,李漓对古勒苏姆表达了深深的敬意和感激之情,他用谦逊而诚恳的语言描述了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妻子的好奇和爱慕之情。同时,他也向古勒苏姆展示了自己的真诚和善良,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信心。 当然,这封信不仅仅是一封情书,它还详细地介绍了李漓创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过程。他以平实而生动的文字讲述了自己如何带领人民走向繁荣富强,如何与其他国家建立友好关系。最后,他提到了自己拥立库泰布成为苏丹,并出任摄政,实际上掌控着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事实。 然而,信中的重中之重乃是恳切地希望古勒苏姆郡主能够向她的堂兄——塞尔柱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皇帝巴尔基雅鲁克求情,祈求他认可安托利亚苏丹国作为塞尔柱帝国的附属国,并正式授予库泰布“安托利亚苏丹”的头衔,以及任命李漓担任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此外,信中还请求明确规定安托利亚苏丹国的领土界限,以此来保证这个崭新国家的稳固与安全。当然,信中也明确指出,古勒苏姆才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夫人。 李漓看着扎伊纳布递过来的信稿,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扎伊纳布,你的文字非常优美,这封信写得很好,我会亲自抄录一遍。” 扎伊纳布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摄政大人过奖了,希望这封信能够打动古勒苏姆郡主,帮助我们解决当前的困境。” 李漓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他深知,这封信的重要性不仅关系到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未来,更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信中的每一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每一句话都饱含着他的诚意和期盼。李漓希望,通过这封信,能够赢得古勒苏姆的支持,并借助她的力量,争取到塞尔柱帝国皇帝巴尔基雅鲁克的承认和支持。当然,李漓对古勒苏姆提出的威胁不以为然,并且感谢古勒苏姆为阿里维德所有领民的付出。 随后,李漓亲自将这封信抄录了一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的认真和诚意。李漓签名签章后将信封好。李漓对蓓赫纳兹说道:“现在,快去把阿敏请到摄政府里来。” 片刻之后,阿敏被蓓赫纳兹带入摄政府。当哈迪尔和阿敏在走廊里见面时,哈迪尔惊讶地问:“阿敏,你怎么在这里?” 阿敏看到哈迪尔穿着得体、衣冠楚楚,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哈迪尔,你发财了吗?你怎么穿着这么好的衣服?” “你这个乡下人真无礼!这位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军务大臣!”一个摄政府里的幕僚对阿敏厉声斥责。 阿敏却毫不在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军务大臣,哈迪尔,你果然发达了。”他拍拍哈迪尔的肩膀,满脸笑意地问,“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官的?” 哈迪尔谦虚地回答:“这都是少爷抬爱。” 阿敏惊讶地看着李漓,嘴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哈迪尔认真地解释道:“少爷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其实就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那个苏丹也是由少爷拥立的。” 阿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和钦佩,接着,他灵机一动,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我不回托尔托萨了,可以吗?不管怎么说,我和哈迪尔一样,同样也是阿里维德家族的旁系成员,说到底也是李氏宗亲,我对您可是绝对地忠诚的,您就给我也在这里弄个差事吧。”阿敏厚着脸皮说道,眼巴巴地看着李漓。 李漓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阿敏。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就好好为我效力。我正需要像你这样机灵的人。”李漓拿出装有十个金币的小钱袋,递给阿敏,“这是我对你的奖赏!” 阿敏感激地看着李漓,连连点头:“谢谢少爷,我一定会尽力为您效劳的。” 李漓收起了笑容,拿出那封写给古勒苏姆的信交到阿敏手里,认真地对阿敏说:“不过,现在你还得先回一趟托尔托萨,帮我把一封信交给我的妻子古勒苏姆郡主。等你完成任务之后再返回潘费利亚,这样我才能给你弄个好差事。你总该先为安托利亚苏丹国做点事吧,不然难以服众。” “啊?”阿敏瞪大眼睛,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镇定,沉稳地回答:“哦,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完成任务回来的,为少爷效力。我这趟回去顺便把老婆孩子也接过来。” 站在一旁的哈迪尔拍了拍阿敏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做事要有始有终。只要你尽心尽力,一定能得到少爷的赏识。” “那我这就动身!”阿敏认真地点点头。紧接着,阿敏突然转向李漓指着哈迪尔对李漓用汉语说道:“少主,此人昏聩,不堪重用啊!” “你快给我闭嘴!你才是个奸臣,你这是明目张胆地在陷害忠良!还不快滚!”哈迪尔对着阿敏骂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亲近。 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摄政府的地板上,仿佛一片祥和。然而,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却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踏上征程。她们一起来到李漓面前,朗希尔德首先开口,郑重地说道:“主人,我这就出发了。我会竭尽全力,为您夺取吕基亚!哎,和平的日子总是如此短暂啊。” 李漓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这件事情交给埃林就可以了,为何一定要你亲自前去呢?”他深知战争的残酷与危险,内心并不愿看到朗希尔德又置身于战火之中。 然而,朗希尔德目光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心和勇气。她深情地望着李漓,认真地回答道:“埃林他们不仅仅是我的下属,更是我的兄弟。当他们面临困难时,我绝不能袖手旁观。此外,吕基亚是一块难以攻克的硬骨头,我希望能够亲自指挥这场战斗,确保胜利的到来。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 接着,朗希尔德又提出了一个请求:“主人,请您授权我作为吕基亚攻略的总指挥,并允许夔牛营听从我的调遣。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更好地协调作战,取得更大的胜利。” 李漓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朗希尔德,讨伐吕基亚的事那就拜托你了!我会加紧速度促成政治谈判来恢复和平的。” 李漓看向卢切扎尔:“说说吧,你又是什么打算?” 卢切扎尔说道:“摄政大人,让我带着狻猊营去北边的卡里温亚吧。以目前的形势,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老师说,尽管我们和基里杰的矛盾通过政治谈判解决的希望很大,但我们依旧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打到底!” 李漓听后,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担忧:“确实是这样。可是,你一定要自己去吗?你们狻猊营那一千二百多人够吗?” 卢切扎尔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必须自己去,这是我对同伴们的责任。狻猊营的战斗力很强,不过我确实还是需要支援,我恳请您批准我在卡里温亚临时征调民兵。” 李漓思索片刻,终于点头同意:“那好吧,辛苦你了!如果能拿下卡里温亚最好,真的拿不下别硬拼,保存实力第一,你自己多加小心。” 卢切扎尔感激地回应:“是,摄政大人。”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去那里不会组织正面防御战斗。我们只会在那里搞游击偷袭,这样可以有效牵制企图正面进攻潘费利亚的敌人。” 李漓深吸一口气,然后稳步向前迈出一步,他伸出双臂,迎接眼前的两位女子。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决心,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这一刻的拥抱之中。 当他的手臂缓缓张开时,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也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和期待。她们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与李漓紧紧相拥在一起。 三人的身体紧密贴合,他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和谐的旋律。李漓紧紧地拥抱着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感受着她们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这温暖不仅来自于她们的体温,更来自于彼此之间深厚的情感纽带。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李漓轻声说道:“拜托你们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深处的紧张和担忧,但更多的是对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的信任和依赖。 朗希尔德搂住李漓的脖子,坚定而自信地回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毅和决心,让李漓感到无比安心。 卢切扎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真诚与信任。被李漓拥抱时,她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湿润,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感激之情。她回抱住李漓,用尽全力回应着他的期望和支持。 “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她低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这一刻,三人的心灵在紧紧相拥中达成了默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一温馨的场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李漓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们的前进。 松开拥抱后,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别朝着自己的目标出发。李漓目送她们离开,心中满是感动和自豪。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有这样的伙伴和朋友在身边,他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心中的理想。 “扎伊纳布,立刻开始起草一封信函,对象是威尼斯驻罗马帝国的商务参赞扎夫蒂亚女士。在信中,我们要表达对她的感激之情,并诚恳地请求她的帮助与支持。我们期望她能够帮助我们与威尼斯当局进行斡旋,争取威尼斯共和国的支持。同时,也希望她能够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在拜占庭当局内部为我们争取到更广泛的支持。” “男爵,我们刚刚四天前才派出一名使者去联络扎夫蒂亚女士,现在又要写信过去,是不是太频繁了些?”扎伊纳布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觉得这样做似乎过于急切,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不,完全有必要!”李漓严肃地回答道,语气坚定而有力。他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焦虑。他深知当前形势的紧迫性,不能有丝毫懈怠。“扎伊纳布,你知道我们面临着怎样的困境吗?”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目光凝视着远方。“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尽快争取到更多的援助。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扎伊纳布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疑虑逐渐消散。她明白了李漓的深意,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危机比想象中更为严重。“好的,男爵大人,我明白了。但除了给扎夫蒂亚女士写信,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她问道,希望能找到更多解决问题的途径。 李漓转过身来,神情专注地说:“我们还要主动联络杜卡斯家族。”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仿佛在下达一道重要的命令。“立刻起草一封信给阿格尼,表达我们的诚意和决心。告诉他,我们急需他们的帮助,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 扎伊纳布点了点头,迅速拿起纸笔开始起草信件。她明白李漓的意图,也知道这些封信件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必须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决心,让威尼斯共和国和拜占庭的杜卡斯家族相信他们值得投资和支持。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激烈的斗争中获得胜利。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卢切扎尔已经按计划进入了卡里温德,她在那里征集了近五千民兵,准备在此地遍地开花地和基里杰的讨伐军周旋。她指挥若定,将民兵们分散在山谷、林地和河岸等隐蔽处,以游击战的方式牵制敌人。 与此同时,朗希尔德则带着飞熊营和夔牛营迅速夺取了吕基亚。她和巴殊尔合力征调了近八千名民兵,迅速加强城防工事。战士们挥汗如雨,砌起坚固的防御工事,布置陷阱和障碍,准备首当其冲迎击基里杰派出的讨伐军。 其他各支队伍也都到了预定的战略位置,严阵以待。他们在李漓的指挥下,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时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伊尔,这位背信弃义的吕基亚谢赫,终于迎来了他的终局。他和家人被朗希尔德一一捉拿,随后押送回潘费利亚。李漓当即下令,在城中的主要广场上将他们游街示众,以此警告任何潜在的叛徒。 伊尔及其家人被迫穿着破旧的囚服,游街的队伍缓慢而庄严地穿行在石板铺就的大街上。城中居民纷纷涌上街头,窃窃私语,表情复杂而凝重。广场上,几根粗大的木桩被粗鲁地插在地上,用以执行即将到来的处决。群众的窃笑和低语混合着嘈杂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最终,伊尔的头颅被砍下,送回吕基亚冷酷地悬挂在吕基亚的城门上,那血迹斑斑的景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这个残酷的标志不仅是对伊尔及其家族的最终惩罚,更是对任何心怀叵测之人的强烈警告。城中百姓见状,无不心生敬畏,纷纷向李漓表示忠诚,仿佛这场震撼的展示是一种象征,让他们更加坚定地站在了李漓一边。 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周边地区的埃米尔和谢赫们也纷纷被震慑住了。面临这种严酷的威慑,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立场,许多人选择在基里杰和李漓之间观望,不再急于站队基里杰一方。这一切,无形中加固了李漓在整个地区的威信和影响力。 第185章 后援(上) 在伊德里斯精心安排下,阿敏阿敏乘坐着一艘前往托尔托萨的商船,终于在四天之后到达了托尔托萨。他的步伐急促,仿佛时间的流逝对他而言是不可承受的重负,登上岸后就迅速启程回到阿里维德庄园。 最近,古勒苏姆又一次搬进了那个坐落在山坡上的庄园。这座庄园的位置得天独厚,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村庄和周围的山峦。站在这里,仿佛置身于这个小世界之巅,眼前一切都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阿敏阿敏脚步如飞,穿过庄园那长而幽静的石板长廊。最终,他停在古勒苏姆的秘书官席琳面前,郑重地将李漓那封“情真意切”的家信递到掌事女官席琳手中。 此刻,古勒苏姆此时正坐在她充满东方韵味的书房里。那间房间装饰得如同一处宁静的避世之所,柔软的丝绸窗帘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料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流动得特别缓慢。她端坐在一张雕花精美的木椅上,脸上带着几分思索的平静。 “郡主,那个男人给您写信了!”席琳急匆匆地跑进书房,脸上透着一丝兴奋和紧张。 “哪个大胆的男人竟敢如此亵渎郡主,简直是冒犯皇家威严,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可是要斩首的!”侍卫长女官德妮孜气冲冲地说道,愤怒的表情几乎要从她脸上溢出。 “这是艾赛德少爷派阿敏送来的回信!”席琳急忙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的解释。 古勒苏姆闻言,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急步走向席琳,一把从她手中抢过信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信封里藏着她梦寐以求的秘密。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眼中闪烁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光芒。信纸在她的手中轻轻展开,她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穿越时光的使者,带来了未知的未来。她的眼睛紧紧锁定在信纸上,心跳的频率逐渐加快。她的目光在信纸上游走,每个字都仿佛在她心中引发涟漪,她正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这封信。 当她读到李漓如何趁乱从入侵的诺曼人手中夺取潘费利亚及周边地区,并建立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详细描述时,古勒苏姆的脸上泛起了惊讶和激动的神情。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李漓成就的钦佩,同时也为堂兄塞尔柱皇帝巴尔基雅鲁克的眼光而感到欣慰。李漓的勇敢与智慧,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当她继续读到安托利亚苏丹国和罗姆苏丹国之间的冲突时,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她仿佛已经身临其境,将自己完全投入到这场冲突之中。 古勒苏姆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站起身来,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决心:“杜尼娅,艾赛德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我必须立刻帮助他。派人去把耶尔德孜叫过来,让她带着宫女们迅速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启程前往潘费利亚!” 她的话音未落,又立刻转向席琳,眼中燃烧着迫切的火焰:“席琳,我需要给皇兄写一封紧急的书信。请你马上为我起草。我希望皇兄能出面调停安托利亚苏丹国与罗姆苏丹国之间的冲突,承认安托利亚苏丹国为帝国的属国,与罗姆苏丹国地位并列;同时,请求皇兄正式册封艾赛德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终身摄政,并允许世袭;还要记得在信中加上要求皇兄册封我为摄政夫人。” “是,郡主!”席琳的声音清脆响亮,迅速取出纸笔,开始忙碌地起草信件。 近侍女官杜尼娅沉思片刻,平静地询问:“郡主,您确定要如此全力以赴地帮助他吗?” 古勒苏姆的目光坚定而温柔:“艾赛德是我的丈夫,是我后半生的依靠。他的领地就是我的领地,我的努力也是在为我们自己。” 德妮孜面露不悦,她一向对李漓有所成见:“郡主,您从未见过他,也许他是个非常猥琐的男人呢?您真的要帮助他吗?” 古勒苏姆轻笑着,将信件紧紧贴在胸前,仿佛这是她刚刚得到的珍宝。她的眼睛闪烁着调皮的光芒,笑容中透出几分得意和期待:“他的字迹如此优美,想必他的样貌也不会差吧!德妮孜,你别诅咒我!他可是我的丈夫。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那样,那我该怎么办?哼,如果真的被你不幸言中,那我就命令你代替我陪侍他!” 德妮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急忙捂住嘴巴,眼中流露出惊恐和拒绝的神色:“郡主,我绝对不要!” 就在这时,宫女托普尔端着一托精致的茶具走了进来,她的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轻轻放下茶具,俏皮地说道:“要不,那就由我代替你吧。如果有机会和男人亲密接触,总是令人兴奋的事。” 古勒苏姆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托普尔,你真不害臊!看看索克哈,她多么矜持。” 索克哈站在一旁,脸上浮现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她完全没有参与这场玩笑。她认真地回答:“公主,我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全凭公主安排。” 古勒苏姆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她的眼睛依然带着玩味和愉悦。房间里的气氛因这些轻松的玩笑而变得更加活跃,仿佛所有的紧张和忧虑都被这些言辞打破,留给每个人的只有轻松和欢笑。 此时,宫廷教师掌事女官贾札勒走上前,声音沉稳而有力:“郡主,您这样匆忙赶过去恐怕不合适,而且那边的战局随时可能更加复杂。” 古勒苏姆的眼神如同冰雪般坚决,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站在书房的中心,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她周围的一切都被她的决心所引导。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迫切的急迫感:“正因为局势紧急,我们才更应该迅速前往潘费利亚。” 她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内心的决心与坚定,似乎连空气都在为她的决心所震撼。古勒苏姆转向她的贴身侍女杜尼娅,声音略显急促但依然清晰:“杜尼娅,立刻派人通知罗克曼,要求他迅速集结亲卫队,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同时,再派人去找普严泰伊,让她尽快采购物资,准备好送往潘费利亚支援艾赛德!” “是!”杜尼娅迅速点头,眼中闪烁着执行命令的坚定。 在这时,贾札勒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她显然有话要说,但看着古勒苏姆那无法动摇的坚定神情,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犹豫地说道:“郡主……”然而,她的话语最终被古勒苏姆的一个近似幽怨的眼神打断,贾札勒无奈地低下头,退出了书房。 此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宫廷祭司哈勒麦缓缓地站起身来,她那身素雅的长袍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她的脸庞深沉而严肃,眼中隐含着担忧和关切。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权威:“郡主,请您三思而后行,您如此匆忙离开阿里维德家的领地,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误解。按照礼仪,您应当先与艾赛德的伯父阿卜杜德将军商讨您的意图,以确保所有事宜妥当。” 古勒苏姆站在书房中央,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哈勒麦。她的表情中充满了急切和决心。她的双手紧握着李漓的信件,仿佛它是她行动的唯一指引。她的眼神略显不耐,仿佛在回应哈勒麦的话时,她的思绪已经远离了这间房间的束缚。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和坚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哈勒麦女士。” 司事女官宫廷总管耶尔德兹满脸焦急地赶到古勒苏姆面前,脚步急促,手中还捏着几份文件。她的长袍在灯光下微微摆动,显得有些狼狈。她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汗水,显然刚刚才处理完一连串的指令。 “郡主,我已经命令下去了,现在仆人们正在紧张地收拾行李。”耶尔德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歉意,“不过,我们最早也得明天早才能出发。” 古勒苏姆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不无催促地问道:“能再快一点吗?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耶尔德兹急忙低下头,试图理清思路,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郡主,我会尽全力加快速度,但搬运和准备工作涉及众多细节,恐怕真的很难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 古勒苏姆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然显得焦急。她略微叹了口气,望着耶尔德兹:“那就尽快动手吧,我们需要尽一切可能缩短时间。” 就在此时,商务代理人普严泰伊接到召见的命令,急匆匆地赶来。她的步伐飞快而坚定,仿佛每一秒钟都在与时间赛跑。她推开书房的大门,微微喘息着走了进来。普严泰伊在门口停下,向古勒苏姆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急切和期待:“郡主,您打算为他的事业花多少钱?” 古勒苏姆坐在雕花的木椅上,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前方,她的声音清晰而果断:“留下必要的日常开支,把我们能给得起的钱都用上。”她的话语中蕴含着无比的决心,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代价多高,她都将全力以赴。 司事女官御医陀摩延底听到书房内的喧哗声,匆匆走了进来。她的长袍在她移动时轻轻摆动,脸上写满了关切和紧张。她一进门便立即环顾四周,目光在古勒苏姆身上停留,显然在寻找事情的真相。 “郡主,发生了什么事?”她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 古勒苏姆看到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立即指示道:“你来得正好。现在正急需医务人员,你赶紧挑选几位你信得过的助手,随我们一同前往潘费利亚。那里已经陷入冲突,肯定需要像你这样医术高明的医生!” 陀摩延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转身迅速离开,准备按照古勒苏姆的指示行动。 陀摩延底走到杜尼娅身边,带着疑惑,轻声问道:“我们为什么突然要赶去潘费利亚?” 杜尼娅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那个始终没露面的艾赛德终于给郡主回信了。他在信中提到自己已经控制了潘费利亚,并且正在与基里杰争夺小亚细亚各地的控制权。最糟糕的是,他还在信的结尾加了一句‘期待着尽快见到你’。” 杜尼娅微微摇头,眼中流露出几分苦笑:“郡主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哪怕只是为了满足那‘期待’。” 席琳坐在古勒苏姆书房的书桌旁,她的笔在纸上飞快地滑动,每一行字都显得尤为重要,信中写满了古勒苏姆对皇帝的请求和详细安排。不久后,席琳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轻轻地将笔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叠整齐,然后呈送到古勒苏姆的面前。古勒苏姆接过信件,迅速地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的目光在纸面上流连片刻,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古勒苏姆将信件递给了杜尼娅。杜尼娅接过信纸,动作干练地将其放入预先准备好的信封中。她的手指在信封的封口处熟练地涂抹了融化的蜡,随即用古勒苏姆的锡印印上了封口。杜尼娅站起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封印,然后迅速将信封交给了等候在门外的信使。信使骑上了准备好的骏马,马蹄在庄园的石板路上急促地敲击着,带着信件飞速离开。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带着一股紧迫而又神圣的使命感。古勒苏姆看着信使的背影,心中满是对皇帝回应的期待。 “各位,都赶紧去准备吧!我们明早出发去潘费利亚。”古勒苏姆再次对众人强调。 古勒苏姆再次强调:“各位,赶紧去准备吧!我们明早出发去潘费利亚。” 她的命令一出,庄园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而有序。仿佛无形的指挥棒挥舞起来,整个庄园迅速陷入忙碌的准备状态。女官们在各个房间之间迅速穿梭,将衣物、帐篷、食物和药品一一装进行李箱。她们的动作既迅捷又精准,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她们对任务的熟练和严谨。 仆人们则在宽敞的庭院里忙碌如蚂蚁。他们推着装满装备的马车和骡队,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吱嘎声。骡子们的嘶鸣声与马蹄踏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马匹气息和紧张的工作氛围。仆人们在马车和骡队之间穿梭,快速检查装备和补充物资,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罗克曼接到命令后,立即调动亲卫队。他的指令简洁明了,亲卫队员们迅速整装,穿上铠甲,排成整齐的队伍,等待进一步的指示。他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个细节都展示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和对使命的忠诚。 普严泰伊则在各个市场和仓库之间奔波,她的脸上布满汗水和疲惫,但目光中充满专注和决心。她手中拿着清单,与商人讨价还价,力求以最优价格收购各种战略物资。她仔细审核每一项物品,确保其质量和数量符合要求,仿佛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她的任务是确保资源的充足和合理分配。 与此同时,阿敏带着古勒苏姆给李漓的一封回信,急匆匆前往潘费利亚。这次,他带上了妻子和一儿一女,一家人一同出发。 舞姬领班阿蒲热勒站在庄园的一隅,沉默地指挥着舞姬们的准备工作。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时而扫视手下的每一个动作,时而低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下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她的任务不仅是为皇帝巴尔基雅鲁克完成特殊使命,还要确保所有信息准确无误地传递到皇帝手中。 阿蒲热勒的脸上虽无明显表情,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沉稳和决绝。她穿着精致的舞姬服饰,领口和袖口上缀满了闪亮的饰品,但此刻她已不再是舞台上的光彩夺目,而是一位严肃的记录者。她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地移动,记录着古勒苏姆离开的每一个细节,以及所有相关的安排和人员行动。 与此同时,舞姬们也在忙碌地收拾行李。她们的动作虽然优雅,但每个人都带着急切的神情。她们的行李箱中装满了舞蹈服饰、饰品,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每一个舞姬都熟练地将自己的物品整理得井井有条,她们相互之间有条不紊地沟通着,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旅程。 杜尼娅在路过后院时,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她走近阿蒲热勒,停下脚步,带着几分玩味地询问:“你们这是也打算一起去潘费利亚么?” 阿蒲热勒抬起头,平静地望向杜尼娅,她的眼神中透出几分坚毅和决心:“近侍女官大人,我们正按照皇帝的指示准备,确保一切安排妥当。请您向郡主陈情,带上我们。” 杜尼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她对阿蒲热勒的态度表现出了理解,虽然心中明白这位舞姬领班的角色远非舞台上的表象:“这点小事就不必打扰郡主了。你们愿意跟着去就跟着吧。” 阿蒲热勒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感激。她知道,杜尼娅的话虽轻描淡写,但她已经得到了允许。这对阿蒲热勒来说,不仅是任务的继续,也意味着她能继续密切关注并记录下所有关键的细节,为皇帝提供最准确的信息。 杜尼娅转身离开,继续她的工作,而阿蒲热勒则回过头继续指挥着舞姬们的准备。整个后院在忙碌和有序中运转着,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潘费利亚之行做最后的准备。 第186章 后援(下) 在威尼斯的来发铁厂内,铁锤的撞击声和熔炉的炙热气息充斥着空气。赛琳娜即将临产,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她的身影被阳光温暖地包裹。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尽管大肚子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吃力。 铁厂的厂长希法尔在马莲娜的引导下,面露焦急之色,脚步急促地走进了赛琳娜的房间。他手中紧握着一封封蜡封尚未破的信件,显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中的内容汇报给赛琳娜。 赛琳娜的目光落在希法尔手中的信上,她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开始讲述。希法尔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她,同时低声说道:“公主,这封信来自老大,他并不知道您在这里,所以信是直接写给我的。内容涉及到重要事务,我觉得必须尽快请您指示。” 赛琳娜接过信件,轻轻拆开,开始阅读。信中,李漓详细介绍了他创建安托利亚苏丹国并担任摄政的经历,以及安托利亚苏丹国与罗姆苏丹国在小亚细亚地区激烈争夺控制权的局势。信里提到,李漓请求希法尔提供武器,并在威尼斯采购药品和其他必需物资,运送到潘费利亚。同时,他还要求希法尔联络苏尔商会,为安托利亚的战后重建争取更多的投资。 赛琳娜缓缓读完信件,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她将信递给身旁的私人顾问斯贝斯拉娃,轻声说:“斯贝斯拉娃,请你帮我分析一下这封信,并提出你的建议。” 斯贝斯拉娃接过信,仔细阅读,她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赛琳娜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窗外的阳光,她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决然。她转向希法尔,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希法尔,你立即去联系苏尔商会,准备艾赛德所需的物资。其他事项,我需要再思考一下。” 希法尔点头领命,匆匆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赛琳娜和斯贝斯拉娃。斯贝斯拉娃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公主,如果您真心想要帮助艾赛德,不妨立即给戈弗雷公爵写一封信,建议他加快东征的速度。这样一来,不仅能有效地对罗姆苏丹国施加压力,还能减轻对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威胁。” 赛琳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你的建议确实能够事半功倍。不过,如何才能说服戈弗雷加速推进呢?” 斯贝斯拉娃眼中流露出一抹自信,微笑着答道:“只需将罗姆苏丹国与安托利亚苏丹国之间的冲突现状详细告知戈弗雷公爵。他会明白现在机会难得,自然会选择加速进军。” “好!那就这么办。”赛琳娜坚决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的决心。就在她的话音刚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袭击了她的腹部,令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她的脸色骤然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赛琳娜迅速坐回了躺椅上,试图缓解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 隔壁房间的侍卫长奥尔索利亚女骑士听见声响,立刻推开门,面露担忧地冲了进来。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看到赛琳娜痛苦的模样,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要生了!”玛莲娜的声音中满是紧张,她急忙奔向赛琳娜的身旁,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希法尔,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派人去找接生妇!” “是!”希法尔立即响应,尽管他脸色也显得异常紧张,却迅速转身朝门口奔去。 还没等希法尔离开,赛琳娜艰难地抬起头,用力挤出一句话:“希法尔,你去派别人去请接生妇,你自己赶紧去办我交代的正经事。斯贝斯拉娃,你赶紧以我的名义写信,并派人送去给戈弗雷。” “是。”众人齐声回应,房间里一片忙碌的气氛。 玛莲娜紧张地看着赛琳娜,语气柔和却坚定:“公主,您就安心生孩子吧,这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 时间在房间里仿佛凝固了一般,半天的煎熬显得无比漫长而艰辛。每一刻都仿佛是对赛琳娜的考验。突然,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婴儿啼哭划破了房间的宁静,那声音犹如晨曦中的第一缕光芒,驱散了紧张和不安。一个男婴在接生妇的精心帮助下顺利降生,粉嫩的小脸颊上闪烁着生命的光彩。 赛琳娜的疲惫与痛苦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她的脸上绽放出一种久违的安慰与喜悦。她的目光充满了柔情与激动,眼角泪光闪烁,这个小生命正是李漓的长子,是她与李漓共同的希望与未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对这个新生命的诞生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感激。 赛琳娜温柔地伸出手,指着刚刚出生的男婴,脸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轻声说道:“就叫他莱昂哈德吧,莱昂哈德·萨利安。”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爱意和希望,仿佛这个名字能为小生命带来光明的未来。 然而,随着心中的喜悦渐渐平息,赛琳娜突然感到一阵急迫。她试图从床上站起,尽管她的动作缓慢而艰难。玛莲娜立刻察觉到她的动静,急忙上前,紧张地阻止她:“公主,您要做什么?” “我觉得我们必须在戈弗雷到达小亚细亚之前赶到潘费利亚,”赛琳娜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我想避免东征军队和安托利亚苏丹国之间可能发生的冲突。” 斯贝斯拉娃站在一旁,神色镇定,语调平静却坚定:“公主,这件事暂时不必着急。罗姆苏丹国仍挡在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西边,戈弗雷公爵的军队暂时不会直接威胁到安托利亚。等戈弗雷到达君士坦丁堡后,我们再乘船前往潘费利亚也不迟。” “另外,听希法尔说,塔伊布和他带领的赏金猎手队伍派来了报信的,据说就这几天他们马上就要回威尼斯来法铁厂,到时候正好把他们也送去潘费利亚帮忙。”玛莲娜补充道。 赛琳娜的眉头稍稍舒展,尽管她心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但斯贝斯拉娃的话让她稍微放松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床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坚定和决心。 …… 君士坦丁堡郊外的乌尊亚种植园里,收到李漓的来信之后,大家都用自己的方法努力着。 古夫兰的房间沉浸在书墨与烛光的温暖中,微弱的光线映衬出她专注的面容。她已经在书桌前度过了几个漫长的日夜,手中的笔在纸上飞舞,字迹清秀却充满了铿锵有力的气势。每个字都凝聚了她内心的坚定与决心,仿佛每一笔每一划都在传达她的召唤与信念。这份公告,她几乎每天都要反复斟酌与修改,无论是措辞还是语调,都力求完美,确保每一个字都能够准确地表达她的意图。古夫兰正在撰写一篇公告,内容严肃而重要——她呼吁守旧派天方教徒们拒绝支持罗姆苏丹国。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她精心雕琢每一个字句,力求使每一个词都足以打动人心。她不断修改,力求使文稿更加完美,终于,她在公告的最后一行结束了书写,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满足的微笑。 古夫兰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那枚珍贵的伍麦叶王朝印玺,这枚印玺是她多年来随身携带的宝物。她小心翼翼地将印玺按在公告上,金色的光芒在烛光中闪烁,仿佛赋予了公告一种庄严而神圣的力量。印玺的压痕深深刻在纸张上,为公告增添了权威与可信度。 古夫兰决定立即行动,她将联系天方教的守旧派兄弟会,安排将这份公告运送到尼西亚。古夫兰希望他们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将公告张贴到尼西亚的城门口的城墙上。虽然古夫兰心中对伍麦叶王朝这个天方教世界的第一个王朝,在当今小亚细亚的天方教社会中的影响力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她依然决定去尝试。 古夫兰深呼吸,目光坚定。她明白,在天方教社会中,精神和信仰的支持有时能起到比武力更为关键的作用。古夫兰决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李漓提供帮助,因为她深信,在政教合一的天方教社会中,信仰的力量同样可以影响局势发展。 埃尔雅金从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进房间起,就开始了繁忙的一天。她奔波于各个仓库之间,忙碌地筹集和调度各种物资,同时与威尼斯的商人们进行频繁的沟通,争取他们提供船只以将这些物资运送到潘费利亚。每一个细节都需要他亲自过问,从物资的装载到航程的安排,埃尔雅金都精益求精,确保万无一失。 尽管这项任务充满了挑战,埃尔雅金常常遇到各种难题和阻碍。有时候,埃尔雅金不得不面对商人的冷漠和嘲讽,他们对埃尔雅金的请求不屑一顾,甚至对他的方案提出质疑。可是,这些困难和挫折并没有动摇他的决心。埃尔雅金的眼神始终坚定,不论遇到多少次拒绝或是挫折,埃尔雅金总能迅速调整状态,重新站起来。 “老板,看你累得不成样子,要不休息一下?”夜深人静时,保姆德拉季奇在给油灯添油时关切地问道。 “德拉季奇,别劝了,”吉塞拉打了个哈欠,眼中透出一丝无奈,“她今天不把账目对清楚,是绝不会休息的。” 埃尔雅金抬起疲惫的面庞,微笑着看向她们,尽管埃尔雅金没有言语,但那笑容里却充满了感激和坚定。她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账目,心中默默坚持。埃尔雅金知道,这一切的辛劳和艰难都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目标——确保远在潘费利亚的李漓能够及时得到所需的物资。他的心中始终燃烧着对任务的执着和对未来的希望。 在种植园的一角,新开张的铁厂里,贝尔特鲁德和维奥朗正不断催促赫伯特和他的工人们加紧赶制李漓设计的大炮。尽管这些工人们对这种新型武器知之甚少,对它的具体用途更是毫无概念,但他们对李漓的信任却从未动摇。 铁厂内,一片忙碌的景象。锤子的撞击声、铁砧上的火花,以及工人们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充满生气的工业交响乐。贝尔特鲁德的身影总是在车间里穿梭,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时不时地查看工人的进度,时刻提醒他们提高速度。 赫伯特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工厂的各项细节。他虽然对李漓设计的大炮并不完全了解,但他知道,这个项目对于他们的未来至关重要。他和他的团队在贝尔特鲁德的督促下,默默地加班加点,日夜不息地工作。 工人们的面孔上虽然写满了疲惫,但他们的动作却一刻不停。每一次金属的碰撞,每一块铁片的锻造,都蕴含着他们对李漓的信任和对未来的希望。他们坚信,李漓设计的这件武器,虽然现在还充满神秘,却必定能在将来发挥重要作用。 尽管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大炮的功能,但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这项工作是他们为更大目标而奋斗的关键一步。随着每一件部件的完成,铁厂里渐渐积累起一种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来自于金属的重量,更源于工人们对未来的期待与坚定。 “公主,种植园门外来了一支百波兰士兵,还有一支自称是我们商队的队伍!”雷金琳特气喘吁吁地冲进新建的铁厂,额头上的汗水闪闪发光,显得异常焦急。 贝尔特鲁德正站在熙熙攘攘的车间里,周围是热火朝天的锻造与铸造,她一听这话,脸上流露出惊讶与疑惑。“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士兵和商队的到来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关切。 雷金琳特迅速整理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那些波兰士兵的首领之一自称是之前一直和我们做生意的弗谢米娃·皮亚斯特女士,她看起来非常困扰,似乎遇到了不小的挫折!至于那个商队的领队,他叫穆赫塔尔,声称自己是最早追随男爵的那批人之一。” 贝尔特鲁德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闪过对穆赫塔尔的模糊记忆。“穆赫塔尔,这个人我认识,不过了解得不多。”她回忆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和思索。 “雷金琳特,赶快,我们去看看!”贝尔特鲁德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转身对维奥朗说道:“老师,这里就拜托你了。” “明白。”维奥朗微微点头。 贝尔特鲁德和雷金琳特沿着种植园曲折的小径急速前行。两人穿过盛开的花坛和修剪整齐的绿篱,脚下的草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软。她们的步伐快而稳,仿佛急于穿越这片宁静的美丽风景,直奔种植园的大门。 当她们终于抵达大门时,眼前的景象令她们感到意外。伊尔代嘉德正带着亲卫队严阵以待,警惕地把波兰军队和商队挡在外面。贝尔特鲁德注意到弗谢米娃·皮亚斯特女士的身影,她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脸色苍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沉重的疲惫感,仿佛背负着难以承受的负担。穆赫塔尔则站在她身旁,神情凝重,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看到贝尔特鲁德到来,穆赫塔尔立刻迎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礼貌:“夫人,您好。我们回来了,但很遗憾,我们来发铁厂与皮亚斯特女士之间的生意已经无法继续。” 贝尔特鲁德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关切,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轻轻挥手,指示商队先行进入种植园内的接待区去休整。“穆赫塔尔,你带着商队先进去吧,直接去找阿贝贝,她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希望能够缓解眼前的紧张气氛。 接着,贝尔特鲁德迫不及待地走向弗谢米娃,她的步伐轻快但带着急切,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她温柔却带着急迫的语气问道:“皮亚斯特女士,发生了什么事?请告诉我,我们如何才能帮助你们?” 弗谢米娃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她的面容依旧紧张,但她努力平静下来。 …… 在君士坦丁堡城里。 艾丽莎贝塔和约安娜在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院及各大贵族公馆和庄园之间奔波,她们的脚步几乎踏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她们的任务是说服拜占庭当局重视李漓这个重要的盟友,力劝这些罗马贵族们重新对罗姆苏丹国采取行动。她们的谈判在贵族们奢华的大厅中展开,面对的是权力与利益交织的复杂网络。 艾丽莎贝塔和约安娜的声音在豪华的接待室和阴凉的花园中回荡,艾丽莎贝塔以她冷静的理性和深思熟虑的观点,约安娜则以她热情的演讲和坚定的立场,尽力争取拜占庭当局的支持。尽管许多官员的反应冷淡,甚至对她们的提议嗤之以鼻,但她们依然坚持着,试图将自己对李漓和安托利亚苏丹国的信任传递给那些掌握权力的人。 艾丽莎贝塔和约安娜的努力虽然初期成果微乎其微,但她们没有灰心。在长时间的坚持与说服之后,拜占庭当局终于开始认真考虑她们的建议。经过反复的讨论和辩论,最终,拜占庭决定重新审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地位。官员们开始认识到,与安托利亚苏丹国保持良好的关系可能对拜占庭的战略利益更为有利。拜占庭当局做出了关键的决定——他们不将安托利亚苏丹国视为敌对国家,并鼓励与安托利亚开展民间商贸活动。 第187章 还有我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基里杰统帅的军队如同雷霆般向吕基亚推进,试图重新夺回这片土地的控制权。他们的战旗在阳光下猎猎作响,盔甲在战马的蹄声中发出铿锵的回响。基里杰调动了精锐的骑士和重装步兵,兵锋所至,山河震撼,掠过的村庄在火光中变得支离破碎。 然而,面对这场严酷的侵袭,朗希尔德带领的飞熊营与夔牛营则稳如磐石,展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防守才华。飞熊营的战士们身披厚重的铁甲,盾牌在阳光下闪烁,长矛如林,矗立在防线之上,他们的严密阵型如铁壁般坚不可摧。夔牛营的士兵则以坚实的盾墙和精湛的弓箭技艺支撑起防线,他们在城墙和堡垒上稳如磐石,冷静地应对着基里杰的进攻。 战斗时,城墙上的弓箭如雨点般射出,重甲骑士们在冲锋陷阵中一一被击退,而夔牛营的重弩也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将敌军的先锋逐一击落。基里杰的军队尽管经历了反复的进攻,却始终未能突破防线,损兵折将的结果让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战果,而吕基亚的防御如同钢铁般坚固,不动如山。 潘费利亚城里。法里德找到李漓,匆匆忙忙地说道:“摄政大人,清晨扎夫蒂亚女士和她的先遣船队已经到阿涅密里翁码头了,此刻她正在韦利米尔亲自护送下,前往潘费利亚城。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阿格尼·杜卡斯娜小姐和弗谢米娃·皮亚斯特女士这些重要人物。” “哦,扎夫蒂亚来得这么快?”李漓高兴地说,旋即又疑惑地问:“弗谢米娃?那个波兰女人?她怎么也来了?她来干什么?” “扎夫蒂亚女士似乎调动了很多威尼斯商人的运输船,其中大部分还在路上。另外,据说弗谢米娃还带着一支波兰军队,她自称是来参加我们的。” “这太好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弗谢米娃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李漓说道。 李漓转身对扎伊纳布说道:“扎伊纳布,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去城外迎接她们。”扎伊纳布正忙碌着整理文件,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跟随李漓一同前往城外迎接。 在城外的路上,李漓的心情复杂。扎夫蒂亚女士的到来意味着更多的支持和资源,但也带来了更多的政治复杂性。弗谢米娃的突然出现更是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然而,李漓知道,这些外来的援助对安托利亚苏丹国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洒在道路两旁的树叶上,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不久后,李漓带着一大队人马在潘费利亚城外等候,终于看到了远处驶来的队伍,扎夫蒂亚女士骑在马上,旁边是身穿威尼斯风格盔甲的卫士们。韦利米尔和阿格尼·杜卡斯骑在队伍的前列,显得格外显眼。 李漓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容:“参赞大人,欢迎您来到潘费利亚城。” 扎夫蒂亚优雅地从马上跃下,行了一礼,微笑着回应:“摄政大人,我带来了乌尊亚种植园提供的一些物资,还有两门按照您提供的图纸铸造的大炮和一些按您提供的方法制作的炸药。另外,我还带来了一支近千人的援军,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李漓感动地说道:“辛苦你了,扎夫蒂亚。” 就在夕阳的余晖中,弗谢米娃·皮亚斯特从马车上优雅地走了下来,身影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她的微笑犹如春风拂面,眼神中却藏着深不可测的意图:“摄政大人,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李漓微微颔首,尽管神态依旧从容,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弗谢米娃女士,您的到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儿来了?” “这是我的哥哥马切伊·皮亚斯特,他是我们的首领,”弗谢米娃指着马车后面一个高大威猛、身穿铠甲的男人。马切伊的身影如同一座铁塔,在傍晚的霞光中显得格外威严。 “您好,摄政大人!”马切伊低头致意,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您好,马切伊先生。”李漓礼貌地回应,目光在兄妹二人之间游移。 弗谢米娃的声音如同夜晚的微风,平静但意味深长:“以前,你支持过我;所以这次,我是来帮忙的。” 李漓笑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感激:“那真是太好了!等我在乌尊亚种植业的铁厂开起来,我还有新产品可以卖给你们。” 弗谢米娃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情:“我们可能暂时用不到那么多武器了。我和你说实话吧,在波兰,我们的针对暴君的起义行动被镇压了,而且我们还失去了封地热舒夫,我们彻底失败了。在逃亡的过程中,我们跟随你们的商队去了君士坦丁堡的乌尊亚种植园。在那里得知你这里的情况后,我们就跟着运输船队来了这里。至于我欠你的钱,我们提议通过我们给你当雇佣军的形式来偿还。当然,我们更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可以在此地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成为你的队伍的一部分。” 李漓点点头,深感意外又充满欣喜:“欢迎你们,马切伊和弗谢米娃,还有和你们一起来的所有人。谢谢你们能在我们面临这么严重的挑战时来参加我们。你的支持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周围的人们见到如此热烈的欢迎场面,纷纷向扎夫蒂亚和弗谢米娃投以热情的目光。扎夫蒂亚微笑着回应众人的欢迎,然后转向李漓说道:“另外,我将留在你这里工作,请你为我安排一个单独的小型独栋建筑,作为我的住所和办公场地,当然我会支付这个房产的费用。” “扎夫蒂亚,什么情况?”李漓追问,眼中充满了好奇。 “乔瓦尼已经收到了你的信,并且很乐于推进与安托利亚苏丹国建立合作关系。他说服了威尼斯共和国元老院,同意与安托利亚苏丹国建立友好合作关系,并任命我为驻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全权大使。一些关于贸易投资的合作细节,我还需要与你深入洽谈。不过,威尼斯方面表现得很谨慎,在合作条约签署之前并不会给予你援助。”扎夫蒂亚详细解释道。 一旁的阿格尼插话道:“这些运输船都是表姐和埃尔雅金自己动用私人关系为你组织的。”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扎夫蒂亚。”李漓激动地握住扎夫蒂亚的手,感受到她带来的希望和支持。 “艾赛德,别这样,这里这么多人……”扎夫蒂亚的脸瞬间变红了,她轻轻挣脱了李漓的手,显得有些羞涩。 弗谢米娃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着说道:“摄政大人,看来你不仅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还得到了特殊友谊的加持。” 李漓急忙松开扎夫蒂亚的手,随即转向阿格尼·杜卡斯娜,试图岔开话题:“杜卡斯娜小姐,你怎么来了?你父亲瓦希德将军同意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吗?你家的护院队伍在卡洛米尔,我已经把他们都安顿好了。你看你是住在潘费利亚城里呢,还是去卡洛米尔?” 阿格尼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我是出来散心的,摄政大人。我还是想住在您这里。” 扎夫蒂亚轻轻一笑,打破了阿格尼的淡然:“艾赛德,她是为了逃婚而私自跟着上船的。等我发现她的时候,船已经离开君士坦丁堡很远了。我急着把弗谢米娃和她的波兰人军队送过来,所以没有折返。是否收留她,你自己决定吧,我们也完全可以用返程的船把她送回君士坦丁堡去。” “表姐,你为什么把我逃婚的事告诉他?我不回去,我不要嫁到鲁塞尼亚去!”阿格尼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满,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无奈。 扎夫蒂亚转身面对阿格尼,神情严肃:“我们不能让艾赛德不明不白地摊上麻烦事,即使艾赛德愿意收留你,那你也得和他说实话!这是做人的底线。” 阿格尼的表情有些犹豫,但很快她坚定地看向李漓:“摄政大人,您是个讲情谊的人吧,我可是帮过你的,您不会真的要把我送回去吧?” 李漓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失坚决:“我可以收留你,不过你得给你父亲写一封信,不然他会担心你的。” 阿格尼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抗拒和委屈:“他才不会担心我呢,为了家族利益,他不惜把我嫁到遥远的鲁塞尼亚去!” “这里难道离君士坦丁堡不遥远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李漓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阿格尼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不一样!” 李漓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杜卡斯娜小姐,如果你不向你父亲写信报个平安并说明你的想法,那我也不能帮你,只能把你送回去了。” 阿格尼见状,知道无可辩驳,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给我的父亲写信就是了。” 李漓看着阿格尼,语气温和了许多:“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我们必须要做到让每个人都安心。写信给你父亲,告诉他你安全,并且说明你的决定。既然你来到我们这里,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如你说的,你是实实在在帮助过我的。” 阿格尼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感激地说道:“谢谢您,摄政大人。不过,难道只是因为我曾经帮助过您,您才愿意收留我吗?” 李漓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向来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转向扎夫蒂亚,语气中带着一丝商讨的认真:“扎夫蒂亚,这几天只能麻烦你们先住在馆驿,等我把你的使馆安排好之后,请在使馆里为阿格尼安排一个住处。” 扎夫蒂亚面带友好的笑容,轻轻点头:“好的,艾赛德,我会安排妥当的。” 然而,阿格尼突然插话,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满:“可是,我不要住在馆驿或者使馆里。” 李漓感到有些困惑,试图提出一个令阿格尼满意的解决方案:“那你想住在哪里?我可以为你单独安排一个小庭院。” “不,我不要一个人住。”阿格尼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显然对这种提议并不感兴趣。 李漓试图挽救局面,继续说道:“我可以为你安排几个仆人!杜卡斯娜小姐。” 阿格尼不悦地反驳道:“请叫我阿格尼!还有,这不是有没有仆人的问题!” 一旁的扎夫蒂亚终于忍不住了,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烦:“阿格尼,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阿格尼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要住到艾赛德的府邸里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决定了自己的选择。 扎夫蒂亚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她忍不住斥责道:“阿格尼,你不能这么没有分寸!你这种想法真是太不像话了!” 阿格尼的脸上闪过一丝怒火,她毫不示弱地回应:“我不要你管!”她的声音中带着坚决和挑战,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屈和执拗。 正当李漓陷入尴尬和困惑之际,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队伍后方迅速驶来,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车轮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隆隆声,马车停稳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少爷!” 李漓惊讶地看向马车,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车厢里跃下,正是莎伦。她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莎伦,你怎么来了?”李漓感到惊讶,又带着几分喜悦,“我的宝贝!” 莎伦踏上地面,满脸坚定地回应:“我要跟着你!” “主人,我跟莎伦姐姐一起来了。”哈达萨跳下车,兴奋地向李漓打招呼。 李漓笑了笑,问道:“哈达萨,跟莎伦在食堂帮忙是不是让你长胖了?你有没有偷吃呢?” 哈达萨咯咯一笑,摇头道:“哪有啊,莎伦姐姐可是把大家的食物看得特别严呢!” “我们找到玛尔了,她现在住在我的府里,她每天白天在艾莎医生那边的医院里帮忙。”李漓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莎伦。 “真的?那真的太好了!感谢真神!”莎伦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感激,她立即开始低头祷告,声音虔诚而清晰。 就在这时,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从马车的一角探了出来,阿贝贝的脸庞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那双圆滚滚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主人,我也跟着来了!” 马车的门帘被一边卷起,阿米拉和纳迪娅兴奋地跳下车,脚步轻快如小鹿。她们的声音充满了欢快和期待:“还有我!”“还有我!” 随后,胡玲耶和热什德也从马车中走出,她们的步伐稳重而优雅,脸上挂着平静而温暖的笑容。她们的出现带来了几分安定的气氛,只是齐声对李漓轻轻喊了一声:“主人!” 李漓愣住了,眼睛瞪大,惊讶地注视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怎么来了?” 阿米拉迅速抢答,声音里带着一丝调皮:“我是你的女奴。现在你有了自己的领地,我自然要回家呀,我可不想一直住在借来的房子里。”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纳迪娅也跟着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坚决。 阿贝贝则一脸不满,嘴巴微撅,指责道:“你们俩怎么可以把我想说的话给抢着说了!你们俩今晚不想吃饭了吗?” 李漓听着她们的对话,脸上逐渐绽放出一抹笑意,眼中闪烁着欣慰和感动的光芒:“好吧,好吧,欢迎你们回家。现在,大家一定饿坏了吧?我们赶紧回府,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阿米拉、纳迪娅和阿贝贝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阿米拉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纳迪娅满是感激地点头,而阿贝贝则愉快地甩了甩手中的行李,兴奋地回应:“谢谢主人!” 李漓转向扎夫蒂亚,微笑着恭敬地说道:“今晚,我已在摄政府准备了晚餐,特意为你们接风,希望你们能喜欢。” 扎夫蒂亚目光柔和,满含感激地回应:“那我们就依你的安排,艾赛德。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暖,显得格外真诚。 随着夕阳慢慢沉入地平线,天空染上了金橘色的晚霞。队伍沿着街道缓缓前行,街道两侧的灯火闪烁,映照出温暖的光芒。李漓走在队伍的前面,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温暖和期待。他知道,未来的日子将充满重重挑战,但有这些忠诚的朋友陪伴在侧,他感到无比坚定和安慰。 阿格尼一路上坚持不懈地表达她的要求,她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恳求和焦急,几乎快要泪水盈眶。她坚定的态度和悲切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悯,李漓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些许犹豫和无奈。最终,在阿格尼坚持不懈的请求下,李漓终于妥协,勉强同意让她在摄政府里暂住。 扎夫蒂亚站在一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她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混乱的局面,脸上挂着一种既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她看了看阿格尼,又瞥了瞥李漓,明白这段旅程中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磨难与意外,但她依然心怀希望,相信这一切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顺利。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灯火将每个人的影子拉长,队伍的脚步声与偶尔传来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充满希望和挑战的交响乐。 第188章 调停 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基里杰全神贯注于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准备,基里杰开始着手集结一支庞大的军队——八万精锐之师。每一名战士都拥有卓越的战斗技能和坚不可摧的意志。经过深思熟虑,基里杰作出了一个重大决策:兵分两路。他决定亲自率领五万人的主力部队,直接向吕基亚进攻;而另一支三万人的部队将向卡里温亚发起进攻。 随着战争的阴影再度笼罩小亚细亚,整个地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然而,戈弗雷带领的数万人的十字军已经逼近君士坦丁堡,这个情报也迅速传到了尼西亚。此时,尼西亚城内局势动荡不安,人心涣散。天方教守旧派势力则在古夫兰的号召下,正不遗余力地煽动人民反对基里杰,力图破坏他对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进攻计划。 面对这种局面,基里杰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战略。因此,他决定暂时放缓对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攻势。此时,罗姆苏丹国的军队与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军队正严阵以待,在双方实际控制线的两侧对峙。 潘费利亚的港口鲁莱展现了一片繁忙的景象。威尼斯人的运输船如一条条巨龙,缓缓驶向岸边,每一艘船上都满载着各种战略物资。船只的巨大身躯在海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木板与铁链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成为港口最动听的乐章。 工人们的身影在码头上快速穿梭,忙碌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回荡在空气中。他们用粗壮的绳索将货物从船上吊起,熟练地搬运到指定地点。巨大的木箱、铁桶和卷轴在工人们的指挥下,像流水一样有序地流动,仿佛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这些物资中有粮草、药品、武器,还有其他各类支援物资,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这些物资并非是其他国家或势力送来的援助,而是由留在乌尊亚种植园的埃尔雅金和贝尔特鲁德和留在威尼斯的赛琳娜等人为李漓精心置办的。虽然她们身处安全的第三国,远离战乱的前线,但她们的心始终与李漓紧紧相连。每一件物资的背后,都凝聚了后方众人对李漓深厚的支持与无尽的努力。 与此同时,潘费利亚主城的街头也显得异常热闹,原因无他,只因一位不同寻常的重要人物的到来——塞尔柱皇帝巴尔基雅鲁克派来的钦差大臣埃尔图鲁尔。埃尔图鲁尔曾作为李漓与古勒苏姆赐婚使造访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这位钦差大臣的出现让整个城市都为之沸腾,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一睹这位大人物的风采。作为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李漓自然也不能例外,他亲自率领着一众官吏和自己的护卫队,前往城外迎接这位来自帝国首都的贵客;当然,和李漓一同前往迎接钦差大臣的还有安托利亚苏丹库泰布。 “安托利亚苏丹库泰布苏丹与众臣在此恭候您的尊贵到来。欢迎您的莅临。”库泰布苏丹站在欢迎队伍的最前面首先开口,尽力展现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和隐秘的不安,仿佛这一切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尊重。 埃尔图鲁尔面带淡淡的微笑,语气冷静而简洁:“你好,安托利亚苏丹库泰布大人。”他的回应简练却不失礼貌,目光扫过库泰布时流露出一丝不屑,显然对这位傀儡苏丹并无太多兴趣。 几乎和库泰布齐肩并立的李漓,微微低头,恭敬地向埃尔图鲁尔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真诚和温暖:“埃尔图鲁尔大人,欢迎您来到安托利亚苏丹国。我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 埃尔图鲁尔听了李漓的话,微笑着转向他。他的笑容看似亲切,但眼神中却带着深邃的审视。他认真打量着李漓,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姿态中读出更多的信息。埃尔图鲁尔显然对这位年轻的摄政充满了兴趣,心中对这次会面抱有某种期待。 “艾赛德,赶紧完成全套仪式流程吧,我们还得尽快进城宣旨。”埃尔图鲁尔的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急促,眼中闪过一抹急切的光芒。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李漓身上,对一旁的库泰布几乎视而不见,显然他对这个真正掌握权力的年轻人充满了更多的关注。 在城外,已经提前设立了检阅台,官员们穿戴整齐,队伍整齐划一地迎接这位重要宾客。伴随着威风凛凛的军乐和整齐的队伍,埃尔图鲁尔身着华丽的长袍,骑马缓缓行进,威严的姿态让人不禁肃然起敬。经过一系列盛大的接待仪式,埃尔图鲁尔终于进入潘费利亚城,迈入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府。门口的侍卫恭敬地拉开大门,埃尔图鲁尔踏入大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庄重而神圣。大厅内的每一位官员和侍从,都站立起敬,凝视着这位带着皇命的使者,等待他进一步的指示。 “我这就宣旨了。”埃尔图鲁尔严肃地对众人说道。 当皇帝的旨意被宣读时,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寂静。众人纷纷自觉地跪伏在地,姿势整齐而庄重。木地板上,衣袍摩擦的轻微声音和低沉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这份权威性的命令营造一个肃穆的氛围。 旨意的内容明亮而有力,如同皇帝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穿透了每一个角落。埃尔特鲁尔的声音庄重而清晰,带着皇权的威严: “真神的使者、天方教世界的守护者、全乌古斯诸部和塞尔柱部大可汗、波斯皇帝、阿拉伯和黎凡特大苏丹、诸圣城的守护者,尊敬的巴尔基雅鲁克陛下奉真神旨意,宣布:承认安托利亚苏丹国为塞尔柱波斯帝国合法的属国。册封库泰布为安托利亚苏丹,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终身摄政,塞尔柱皇族古勒苏姆为钦定的安托利亚苏丹国摄政夫人,安托利亚苏丹国摄政永久代管安托利亚苏丹国并永久世袭。为确保帝国全境和平,罗姆苏丹国与安托利亚苏丹国即刻无条件停战,双方不得再相互抢夺领地。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军队必须于三十天之内撤出吕基亚,并将其归还给罗姆苏丹国。其他地区将按照当前实际控制区的界限进行划定两个属国之间的疆界。” 埃尔特鲁尔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宣示着这项决定的重大意义。台下的李漓和库泰布跪地匍匐,双手撑地,恭敬地高喊:“臣等领旨!”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传递出对皇帝旨意的庄严承诺。 整个大厅里,众人静默无声,目光集中在台阶上的钦差和跪伏的两位领主身上。皇帝的旨意如同沉甸甸的铁锤,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让人深感这一决定的深远影响。李漓知道,这已经是古勒苏姆为自己争取的最大利益。他对这位远在家乡还未见面的妻子倍感感激。 宣旨仪式结束后,李漓心情凝重地走向埃尔图鲁尔,面带忧虑地问道:“钦差大人,我们会全力执行陛下的旨意。不过,我很担心基里杰是否会顺从的接受。” 埃尔图鲁尔略微皱起眉头,毫不留情地回应:“抗旨?他敢?基里杰现在连突突什当年的一半实力都没有。而且,现在他还得依赖陛下的援助来抵抗拜占庭和十字军呢。” 李漓松了一口气,但仍不放弃地恳求:“世伯,请您在皇帝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我们创建安托利亚苏丹国并非为了自身利益,而是肩负重任,正在努力修复破碎的河山。我们是从诺曼人手中抢回潘费利亚的,而非从他基里杰手里夺取,要不是基里杰自己守不住,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立足。” “嗯,这倒是好说。”埃尔图鲁尔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指着李漓,脸上带着一抹不满,“不过,你这小子也真是没个意思,让我很不喜欢!” 李漓见状,立刻派人上前,恭敬地递上一份礼物:“钦差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哼,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稀罕你的钱吗?”埃尔图鲁尔脸色一沉,怒火中烧地掀翻了仆人端上的钱财,气急败坏地指着李漓,大声说道,“我是你伯父的老兄弟,你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你对得起你们阿里维德家族吗?而且我还帮你把老婆都送到你家了,你老婆已经帮你搞定了企图针对你的埃尔坦,你怎么还不回家?你到底对得起谁?连我这个赐婚使都成了众人口中的笑话!” 李漓有些尴尬,急忙解释:“世伯,您说得对!只是,我为了争取一片地盘,确实在外奔波。” “现在,你老婆厚着脸皮去找你大舅哥皇帝,让皇帝出面帮你稳住了地盘,你也该感恩戴德了吧!”埃尔图鲁尔愈发激动,“你要么回家,要么赶紧派人去把你老婆接过来!你这浑小子,这回的事可是你自己求着你老婆帮忙解决的,她不计前嫌,真是帮了你天大的忙!你做人要有良心!”说罢,埃尔图鲁尔愤怒地将圣旨放到桌上,毫不留情地朝摄政府外走去。 “世伯,您留步呀!”李漓赶紧在后面喊道,声音中透着急切和恳切,“小侄已经为您准备了接风宴!” “吃个屁!你少巴结我,其实你最应该巴结的人是你老婆!”埃尔图鲁尔一边走一边大声回应,声音带着几分怒气,“我还得赶着去给基里杰那小子宣旨呢!我只在你这儿宣旨能解决问题吗?我这是赶着去给你办事呢!我再不赶过去稳住基里杰,等他真的带兵打过来,那麻烦可就大了,他可有八万兵呢,是你的两倍半。如果真的让他打赢了你,到时候,就连你的大舅哥皇帝都帮不了你!” 埃尔图鲁尔边走边气呼呼地甩手,目光坚决,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释放出来。李漓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埃尔图鲁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远处,心中满是无奈和焦虑。 十天后,小亚细亚的局势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和平的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阴霾,从尼西亚迅速传来。基里杰被迫接受了塞尔柱皇帝的调停,经过紧张的对峙与冲突,终于在皇帝的压力下作出了妥协。这一决定如同骤雨初歇后的宁静,瞬间改变了整个地区的气氛。各方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次关键的变动上,小亚细亚的未来仿佛在一夜之间重新被书写。 在吕基亚,一场关键的谈判正在进行。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全权代表朗希尔德,正与罗姆苏丹国的代表坐在宽敞的议事大厅中。大厅内的氛围庄重而紧张,墙上悬挂着两国的旗帜,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光滑的石地板上,映出一片片长长的影子。 朗希尔德神情凝重地审阅着停战协定的最后细节。协议明确了两国的疆界,将边界线划定在实际控制的分界线,以满足塞尔柱皇帝的要求。各方代表时不时低声交流,确保每一项条款都能得到准确的理解和落实。 协议签署后,朗希尔德迅速行动,带着飞熊营和夔牛营开始了撤离吕基亚的准备工作。战马嘶鸣,军队整装待发,队伍整齐地穿过吕基亚的街道。士兵们严阵以待,认真地检查装备,确保撤退过程的顺利和安全。 吕基亚渐渐恢复了平静。朗希尔德亲自完成了将吕基亚的控制权移交给罗姆苏丹国的任务,她严谨而高效地处理了所有法律文书和权力转移的细节,确保每一步都符合规定。她的动作坚定而迅速,正式宣告了吕基亚的归属回到罗姆苏丹国的管辖之下。这个过程标志着安托利亚苏丹国在吕基亚的军政控制彻底结束,罗姆苏丹国重新获得了这片土地的主权。 然而,在撤离过程中,朗希尔德及其指挥的飞熊营和夔牛营却钻了停战协定的空子,进行了一次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尽管表面上撤离显得井然有序,部队的列队整齐,马蹄声回荡在吕基亚的街道上,但在暗处,却上演了一幕幕混乱的抢掠。 当夜幕降临,飞熊营和夔牛营的士兵们似乎被某种原始的冲动驱使,悍然突破了纪律的束缚。他们在朦胧的灯光下,悄悄地在城镇里四处搜掠,闯入了民居,肆意劫掠了存粮、财物和各种珍贵的物品。金银财宝被毫无顾忌地装进大包小袋,而当地的居民则惊恐地在屋内躲藏,有些人甚至被强行抓走,带上了潘费利亚。 随着安托利亚苏丹国队伍的撤离,他们所到之处,抢掠行为的消息如同风暴般迅速传遍吕基亚各地。城镇里的居民们在惊恐和愤怒中发现,昔日的和平已被掠夺和恐惧所替代。士兵们抢走了家中的财物,掠夺了商铺的珍贵物品,甚至还绑架了一些无辜的平民带回潘费利亚作为奴隶。整个过程显得极其混乱,仿佛一场黑暗的掠夺剧在夜色中上演。 民众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烈焰,纷纷抗议,然而面对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强大军队和停战协议的压迫,这些声音显得微不足道。基里杰在外有更大的压力,内有即将到来的挑战和塞尔柱皇帝的威胁,最终选择了忍气吞声,没有追究这些抢掠行为。 终于,安托利亚军队撤回了潘费利亚,吕基亚渐渐恢复了表面的平静。飞熊营和夔牛营带着掠夺来的财富和奴隶人口,退回到了冲突前的驻扎地。 李漓对这些抢掠行为选择了视而不见,因为他深知,这些行为是战士们情绪的一种宣泄方式。在紧张和疲惫的战争中,部队的退却往往伴随着一股难以控制的释放冲动。他意识到,给这些战士们留一个出口,让他们释放积压的怒火和不满,对维护部队的士气和稳定至关重要。尽管这些行为在道义上并不光彩,但李漓知道,在这动荡的时刻,他必须在实际和理想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其实,安托利亚苏丹国在这次动荡中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在冲突的最后关头,卢切扎尔趁机占领了卡里温亚,因此这一地区正式纳入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版图。如今的安托利亚苏丹国已经拥有了包括潘费利亚、博兹克尔、卡里温亚在内的三个谢赫领地。这一扩张使得苏丹国的疆域更加广阔,实力显着增强。 第189章 好事临门 安托利亚苏丹国终于恢复和平,潘费利亚的街头充满了新生的宁静。阿敏驾着一辆马车驶入城中,车厢里挤满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在他们的马车后方,四十多名沙陀族人赶着牛车和马车,缓慢而稳重地跟随。街道两旁的居民纷纷侧目,满怀好奇地注视着这支不寻常的队伍,目光中闪烁着对新生活的期待与憧憬。 阿敏作为李漓的族人,毫不费力地穿过摄政府的大门,径直走向李漓的办公大厅。扎伊纳布见状,正准备站起身来询问来访者的来意,然而阿敏已经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少爷,我把您的信送到了,现在我回来了,还有许多族人也跟着我来了!”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充满了兴奋和自豪,仿佛每个字都在宣告他的成就。 李漓面带笑容,迎上前去,“阿敏,这次你确实立下了赫赫功劳。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安排你做城外的维利斯特橄榄园的总管,负责管理城外的橄榄园。族人们可以先安置到城外的橄榄园去,那里已经盖好了足够你们居住的砖房。” 阿敏听到李漓的安排,顿时脸色有些不悦,嘴角微微撅起:“啊?就这么个差事?你还是给我封个百夫长吧!” 李漓轻轻拍了拍阿敏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说:“你还当什么百夫长呀!相信我,很快你们就都要发财了!” 阿敏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这时,哈迪尔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带着笑意插话道:“少爷的本事大着呢!阿敏,你就放心吧,少爷绝不会亏待你。我听少爷这么一说,我都心动了,想去当这个橄榄园总管了!” 李漓乐呵呵地对阿敏说道,手里捧着一张纸,微笑着递了过去:“这个拿去,按上面写的去做。” 阿敏接过纸张,眼中充满了疑惑,轻轻展开仔细看了一遍:“这是什么?” 李漓耐心解释道:“这是关于在维利斯特橄榄园附近一大片盐碱地的使用方法。你需要按照上面的步骤去收集碱水。然后,将这些碱水倒入正在沸腾的橄榄油中,再加入一些用来浸泡薰衣草的水。记得一定要按照纸上的方法反复调试,确保每一步都精准。最后,将掺入碱水和薰衣草水的橄榄油倒入模具中,待其冷却凝固,便会形成结块。等这些结块完成后,拿来找我。我保证,这会让你们发财。” 阿敏仍然满脸困惑地问:“这能干什么用?” “这是香皂!”李漓回答道,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神秘和自信。 阿敏听后,脸上的疑虑更浓了,支支吾吾地说:“少爷……我这……真的能行吗?” 李漓微笑着看着他:“你不想干这个吗?那我现在就封你做个百夫长。如果以后别人发财了,你可别后悔。” 阿敏考虑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勉强点头道:“那好吧,我还是先按你说的去做。如果真的做不成,再封我当百夫长吧。” 李漓爽快地答应了:“可以,不过我得告诉你,哪怕我将来给你一个千夫长的职务,也无法替代你现在管理的生意。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李漓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鼓励,“既然你这么想当百夫长,那我这就封你为百夫长吧。维利斯特的农民和你带来的族人们都算你的手下。不过,你们的任务不是打仗,而是去维利斯特橄榄园做香皂。” 阿敏听后笑了笑,回应道:“这样也好,至少我现在是百夫长了。” 李漓拍了拍阿敏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干,如果你表现出色,过几年我会考虑让你家世袭这个百夫长的职位!” “谢少主恩典!”阿敏用汉语再次表达了他的感激之情。 李漓笑着说:“行了,你就带着族人们去维利斯特吧。我过一阵子也会去看望族人们,顺便也去看看你们的进展。” 李漓正深思熟虑地考虑让谁去从事香皂的生产。这是一门有着极大致富潜力的生意,而香皂的制作工艺和配方更是需要严格保密。因此,只有绝对可靠的人才能承担这项任务。如今,阿敏带着四十多个族人来到这里,他们正是最适合的人选。 李漓正沉浸在对香皂生产的思考中时,阿敏的声音突然打破了他的沉思。“少爷,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阿敏兴奋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李漓好奇地凑近,目光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哦?是什么好消息?” 阿敏面带兴奋,急切地说道:“古勒苏姆郡主让我给你带口信,她已经决定前往潘费利亚与你一起生活!” 李漓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震惊与迷茫交织在他的脸上:“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内心的波澜汹涌,情绪在惊讶与困惑之间激烈翻腾。 “少爷,我们得认真准备!”哈迪尔严肃地插话,表情凝重。 李漓稍微恢复了镇定,迅速调整思路:“阿敏,你先去忙吧。”随后,他转向哈迪尔,坚定地说道,“哈迪尔大叔,你先安排人手将阿敏他们安顿到维利斯特橄榄园,然后着手准备迎接古勒苏姆郡主这件大事。” “摄政大人,古勒苏姆郡主即将到来。等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这两位女将军回城后,依旧继续住在内府是否合适?”扎伊纳布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李漓略显轻松地耸了耸肩,笑着回应:“哎,内府里不还有个阿格尼吗?至于内府的安排,就交给阿贝贝吧。她总有办法的。”他眯起眼睛,露出对阿贝贝的完全信任,同时心中泛起一丝好奇,“也不知道这位郡主和她的随从们到底需要多少个房间。” 扎伊纳布认真地提醒道:“摄政大人,这恐怕不仅仅是房间够不够住的问题。” “哦,是吗?”李漓挑了挑眉,看向扎伊纳布,脸上带着一丝玩笑的神情,“那要不,我把内府让给郡主,我带着你们几个另外再去找个住处吧。” 扎伊纳布苦笑着摇了摇头:“大人,请您认真一点。”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却也透露出对李漓这份不合时宜的幽默的最大耐心。 就在这时,扎夫蒂亚踏入摄政府,走进李漓的办公大厅。她步伐稳健,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显然对自己完成的工作颇为自信。她抬起下巴,微笑着对李漓说道:“艾赛德,我已经把你们提供给我的那栋在你摄政府斜对面的房子打扫干净并精心布置好了。明天,我们威尼斯使馆就正式开门迎客了。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另外,之前已经有几个威尼斯商人来找过我,他们对与新成立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合作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李漓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笑着摆摆手:“这件事你可以自行决定,我完全相信你的安排。” 扎夫蒂亚笑得更欢了,接着调皮地说道:“艾赛德,你知道的,威尼斯商人可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我已经开始安排他们的接待工作了。对了,威尼斯使馆的正式开幕,你一定要来参加哦。我们可是希望得到您的支持和祝福的。” 李漓点点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期待:“当然,我会尽量抽时间过去的。希望你们的使馆开幕一切顺利,毕竟这不仅仅是威尼斯的事务,也关系到我们双方的合作关系。” 扎夫蒂亚微微一笑,但语气却变得正式起来:“摄政大人,我现在以威尼斯公使的身份在您面前,我们威尼斯共和国的使馆开门,当然要来向您报备。一般来说,驻在国至少会派出一名大臣前往参加使馆的开馆典礼。”说完,扎夫蒂亚递上了一份威尼斯元老院签署的国书,像是完成了某项神圣使命一样。 李漓接过国书,认真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公使大人。我尽量亲自参加!愿安托利亚苏丹国和威尼斯共和国的友谊长存。”李漓吩咐扎伊纳布上前收下国书。 然后,李漓突然转变了话题,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也祝愿扎夫蒂亚女士和我的情谊地久天长。以后,我一定会常去拜访你的使馆哦。” 扎夫蒂亚眉角一扬,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哦,是吗?艾赛德,原来你也想常来我这个寡妇家做客?” 李漓笑容更加灿烂:“扎夫蒂亚,你来的正好。要不,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把你那个阿格尼表妹也领到你那儿去住?我在塞尔柱帝国的妻子古勒苏姆郡主,过几天就要来潘费利亚了。” 扎夫蒂亚一挑眉,直接拒绝:“关于阿格尼的事,是你自己答应她住进内府的,解决这个问题就全靠你自己了。”紧接着,扎夫蒂亚突然换了话题,神秘地笑着说:“对了,我刚收到一个非常有趣的消息。苏尔家的船队最近会造访安托利亚苏丹国,因为他们一直是你个人的合作伙伴,这次他们来安托利亚苏丹国除了签署贸易协议和带来一些重要的贸易物品,他们还会帮你把在威尼斯的那些坚持要跟随你的人一并带过来。” 李漓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真是太好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眼中仿佛闪烁着对未来繁荣的美好憧憬。李漓脑海中浮现出希法尔从铁厂送出的熟练工人即将来到潘费利亚,李漓想象着潘费利亚即将迎来的繁荣景象。 “艾赛德,你不想知道来的具体会有哪些人吗?”扎夫蒂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 李漓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还有什么特别的人物?” “随他们一同前来的可是大人物: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海因里希四世的合法私生女赛琳娜·萨利安公主将带着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莱昂哈德·萨利安来到潘费利亚。”扎夫蒂亚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神秘感。 李漓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赛琳娜?她这么快就有了儿子?她的丈夫又是谁?” “赛琳娜公主还没有丈夫。她的儿子莱昂哈德也是私生子,不过赛琳娜公主已经通过威尼斯教会向罗马教廷缴纳了一笔可观的罚金,然后在威尼斯圣马可大教堂由威尼斯宗主教亲自为莱昂哈德主持了洗礼仪式,并由神圣罗马皇帝海因里希四世批准,莱昂哈德现在已经是萨利安家族的正式成员。”扎夫蒂亚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丝调侃,“至于莱昂哈德的父亲是谁,谁知道是哪个风流公子呢?因为在威尼斯广为流传的谣言说,这笔罚金可能是由来发铁厂提供的!” “艾赛德,你自己算算时间吧!”一旁的蓓赫纳兹走到李漓身边,把头凑到李漓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啊?!”李漓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猛然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波动。算算时间,那个男孩确实有可能是他的儿子。震惊和喜悦交织在一起,他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意外的笑容。 “恭喜少主!”一旁的哈迪尔立刻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之情,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地向少主行了一个礼,用汉语大声喊道,“恭贺少主,愿少主教子有道,国运昌盛,子孙兴旺!幼主安康,多福多寿。” 此时,站在门口的阿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原本正准备离开,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后,阿敏像被电击了一样快速跑回办公大厅,单膝跪地,神情恭敬地低头,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恭喜少主,万福金安!贺喜少主喜得麟儿,承天之佑,光耀门楣。” 李漓微笑着回应:“免礼。同喜!同喜!”他习惯性地用汉语对哈迪尔和阿敏说道,脸上带着愉快和满意的笑容,心情如同春风拂面。 “这是在进行某种对新生儿祝福的巫术吗?”扎夫蒂亚困惑地看着李漓、哈迪尔和阿敏正在进行的仪式,眉头微蹙。 就在众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时,场面突然变得滑稽可笑。一声“当啷”,一个铜盘子从观音奴手中滑落,砰然掉落在地,几个水果四散开来,滚落一地。观音奴此时正忙于在摄政府里打杂,她拿着一盘水果准备送给李漓等人,却不小心滑倒了。她的脸上瞬间流露出尴尬与痛苦,脚踝痛得微微扭曲,她努力揉着脚踝,显得十分无助和尴尬。 “怎么了?”李漓来不及转换语言,直接用汉语问道。 观音奴立刻起身,跪伏在地,低头认错,却不作声。 李漓赶紧跑过去搀扶她,指着她脚踝上那两个残存的脚镣的铁环换了语言频道,用波斯语说道:“扭到脚了?不必惊慌。水果掉地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肯定是这两个还没去掉的铁环惹的祸。改天,我想办法帮你把铁环去掉。” 观音奴依旧只是摇摇头,然而眼中却多了一丝特殊的惊诧。 “好了,艾赛德,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安置赛琳娜公主和莱昂哈德吧,我先回去了。”扎夫蒂亚笑着说,转身准备离开。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另外,从我离开君士坦丁堡时的情形来看,我猜,这里重获和平之后,估计君士坦丁堡乌尊亚种植园那边,也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吧?呵呵。”她留下了一阵魅惑的笑声,迈步离开了摄政府,仿佛她的步伐中都带着一丝神秘的韵味。 “摄政大人,”伊德里斯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带着认真而专注的神情,“城外有一处名为米谢底斯要塞的旧址,这是拜占庭统治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老城堡。尽管多年未被使用,但整体保存尚佳。您看,是否需要考虑对其进行整修,或许不久的将来会有用处。” 伊德里斯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城外那所已被改为医院的废弃修道院旁边,还有一处空置的庄园。庄园的原主是基里杰的亲戚,在之前的战乱中已经逃离,并且至今未曾回归。现在这座庄园完全空置,估计他们一家也不会再回来。” “谢谢你,伊德里斯先生。”李漓听完这些眼前极为重要的信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转身对扎伊纳布说道:“这些信息确实很有用。赶紧派人去把你父亲说的这些地方收拾一下。” “是!”扎伊纳布立刻领命,迅速安排下去。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决断与干练,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构绘出了未来的规划蓝图。整个气氛瞬间变得忙碌而有序。 第190章 各种爱好 夜幕降临,潘费利亚主城的城门在守卫的忙碌中缓缓关闭,厚重的木门在夜风中发出低沉的吱呀声,仿佛在向一天的喧嚣告别。摄政府的大门也紧随其后关闭,整个府邸沉浸在寂静的夜色中,只剩下微弱的灯火透过窗棂,隐约映出几道朦胧的影子。 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这两位声名显赫的女将军,仍旧未曾回到内府。她们的缺席让整个内府显得格外安静,却也增添了一丝未解的悬念。 阿格尼的心情则是复杂难言,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漫无目的地望向窗外。她正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引起李漓的注意,但李漓总把她当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仿佛她的意见和建议微不足道。这让阿格尼感到有些沮丧,也更加迫切地希望能在李漓面前展示自己的价值。 与此同时,阿贝贝的脸上则挂着一丝疲惫的愁苦。她的眉头紧锁,正忙碌地安排即将到来的古勒苏姆郡主和她随从的住处。她一边细致地检查房间的布置,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所有细节,生怕有丝毫的纰漏。她在纸上划出一条条清单,确保每一个角落都符合郡主的标准和期望。她的努力和焦虑,仿佛已经化作了内府的一部分,让人无法忽视。 在阿贝贝忙得不可开交的同时,热什德和胡玲耶也在紧张地落实各项任务。她们的手脚不停,脸上的汗水几乎已经湿透了衣襟。每一个细节都要经过反复确认,每一件物品都要精准到位。她们的辛勤工作为内府的有序运转提供了保障,也为迎接古勒苏姆郡主的到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莎伦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古勒苏姆郡主。与她对贝尔特鲁德的轻松态度截然不同,她对这位新女主人的到来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和期待。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古勒苏姆郡主的尊重和憧憬,同时也对未来可能带来的变化感到些许忐忑。莎伦想象着郡主的到来将如何改变现状,那种不安的情绪与期待交织在一起,使她的思绪不断翻涌,这种复杂的心情让她在夜晚难以平静。 扎伊纳布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脑海中充满了对李漓的思绪,原本她对李漓充满了警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警惕慢慢转变为情感。成为李漓的秘书后,每一天她与李漓的近距离接触,让她对李漓产生了深深的情愫。然而,扎伊纳布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她发现自己对李漓的情感并没有得到回应,李漓似乎对她并不感兴趣。扎伊纳布的目光转向每晚争相进入李漓卧室的其他女人,心中充满了嫉妒与无奈。她看着这些女人肆意地争抢李漓的宠爱,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和痛苦。夜深人静时,她的思绪在黑暗中越发显得清晰而沉重,情感的波动让她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中只能任由这些复杂的感情翻涌。 此刻,李漓的卧室里正弥漫着一种愉快而喧闹的气氛。阿米拉和纳迪娅在这片温馨的空间中显得格外轻松,她们欢快地争抢着要为李漓侍寝,仿佛整个房间都被她们的无忧无虑所感染。 “我先来,我先来!”阿米拉一边欢呼着,一边像一只灵动的兔子般跳到大圆床上,她的动作轻快,仿佛要占据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她的笑声像串串清脆的铃铛,在夜晚的沉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行,我也要!”纳迪娅毫不示弱,紧随其后,她也跳上了床,与阿米拉一起在柔软的床铺上蹦跶。她们俩在床上翻滚嬉戏,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一阵无形的风,吹散了夜晚的寂静。她们的笑声此起彼伏,似乎点燃了整个卧室的气氛,将这个宁静的空间装点得如同盛大的节日。 李漓坐在床边,注视着她们的玩闹,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在温暖的灯光映照下,阿米拉和纳迪娅的笑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为静谧的内府带来了片刻的热闹与活力。尽管她们的玩耍带来了无穷的欢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喧闹的气氛也逐渐消磨了李漓的兴致。 “蓓赫纳兹,快来帮我把她俩赶出去!”终于,李漓透过房间的门帘向隔壁的房间大声喊道。 瞬间,门帘被掀开,蓓赫纳兹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快速走到床边,一手搭住阿米拉的肩膀,一手搭住纳迪娅的肩膀,力气不大却颇有威慑力地将她们俩拖了出去。 “你们这两个不识趣的家伙,赶紧都出去!”蓓赫纳兹边走边说,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戏谑。 “哎呀,今晚我还没为主人侍寝呢!”阿米拉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懊恼,她的语调渐渐远去,带着明显的不满与失落。 “我也是!都怪你,惹主人生气了!”纳迪娅的声音跟着阿米拉一起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带着一丝责备和不甘。 这时,门外一旁传来一阵咀嚼声,哈达萨慢悠悠地停下脚步,她一边啃着半个鸡翅,一边不无遗憾地说道:“我也想侍寝!”哈达萨的口气还带着几分口齿间的鸡肉香味。 “哈达萨,你还是继续吃你的鸡翅吧,别在这里凑热闹!”蓓赫纳兹冷冷地回应,语气中带着些许厌烦和无奈。 哈达萨不以为意,嘴角带着几丝鸡肉的油光,依旧咀嚼着手中的美味,似乎对蓓赫纳兹的反应并不在意。 蓓赫纳兹随手关上卧室的门,但她却没有回自己的隔间,而是微笑着躺到李漓身边,轻轻地说道:“还是我最好吧?”她的语气温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李漓无奈地笑了笑,搂住蓓赫纳兹,感受到她的温暖,李漓的心情也随之放松。 深夜时分,内府的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蓓赫纳兹从床上猛地坐起,眼神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她迅速抓起两把沉重的弯刀,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仿佛在预示即将发生的危机。她的动作如猎豹般敏捷,迅速而又干练,充满了战斗的气息。她快速冲出房间,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响,带着坚定而轻快的节奏,迅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与此同时,走廊深处传来一扇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诡异的寂静。那种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不由得心生疑虑,但蓓赫纳兹并没有在门外停留,而是迅速返回了李漓的卧室。 “怎么了?”李漓揉了揉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眼睛,神情中带着困倦和几分疑惑。 “有人在深夜出入内府!”蓓赫纳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她紧握弯刀,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四周的阴影。 “我们去看看。”李漓快速穿好衣物,拎起佩剑德尔克鲁,和蓓赫纳兹一同走出房间。他们沿着走廊走向内府的中庭花园。月光洒在花园中,投下幽幽的光影,整个花园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打破了宁静的沉寂。 李漓逐个敲开房间的门,惊醒了大多数还在睡梦中的人们。众人纷纷探出头来,穿着睡袍,睡眼朦胧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惊扰了许多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迹象。当他们来到尤丝蒂娜修女的房门前时,李漓不停地敲门,敲击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门终于缓缓打开,尤丝蒂娜修女裹着毯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羞涩的笑容。 “对不起,我习惯裸睡,所以刚才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门。”尤丝蒂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抱歉,深夜打扰你,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今晚内府似乎有入侵者。”李漓迅速解释,见状也有些尴尬,急忙退回到走廊,给尤丝蒂娜修女留出一片礼貌和尊重的空间。 在夜色笼罩的内府,墙外的亲卫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他们迅速从营帐中跑出,手握武器,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法里德带领着这支精锐的亲卫队,跃过高墙,进入内府,风声呼啸,脚步声沉重而急促。 “摄政大人,您没事吧?”法里德气喘吁吁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有一名值夜班的守卫看到一个黑影跳跃着进入了内府。” 李漓正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前,神情凝重。“让大家都把衣服穿好,集中到中庭花园,再一个个房间搜查。我绝不能允许有人跑进来伤害我的眷属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显露出深切的担忧。 亲卫队迅速展开行动,指挥官们快速调度队伍,紧张而有序地分派任务。队员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快速而细致地在内府的每个角落展开搜查。闪烁的火把和灯光在黑暗中划出交错的光影,映照出他们严肃的神情和坚定的步伐。 与此同时,女眷们被紧急召集到中庭花园。她们纷纷从卧室中跑出,衣物未整,面露困惑和紧张。她们的低声讨论充满了焦虑与好奇。中庭花园的灯火映照在她们的脸上,投下了一片片微弱的光芒。月光下的花园此时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也在隐约察觉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 突然,一名士兵高声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个房间的床今晚没有人睡过,被子还折得好好的!” 士兵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艾莎医生立刻走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安抚:“那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是阿伊谢的房间。她今晚在阿里维德医院值夜班,所以没有回来。” 李漓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转头看向艾莎医生,追问道:“阿里维德医院?那是什么地方?” 艾莎医生点点头,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骄傲:“是的,为了纪念您的功德,我们决定将医院以您的姓氏命名。就是让您拨款,利用城外山坡上的那座废弃修道院改建而成的那座医院啊。” 李漓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那为什么不叫李漓医院呢?” 艾莎医生一愣,没听清李漓的话,疑惑地问道:“艾赛德,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李漓见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李漓目光柔和,显得心情愉悦。 就在这时,阿格尼眉头微皱地说道:“我确实听到有一扇门关闭的声音。好像是在一楼。” “确实,应该是在一楼。”蓓赫纳兹点了点头,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认真和警惕。 “这个房间里怎么会有破碎的动物骨架?”有士兵发现了某个房间角落里散落的鸡骨架,不禁发出疑问。 “哈达萨,今晚那个黑影不会是你吧?”阿贝贝瞪大眼睛,半开玩笑地问道,“你有过半夜溜进食堂偷吃被抓的前科!” 哈达萨闻言立刻变得焦急,她努力摆手,解释道:“我今晚真的没做这种事!那只烧鸡是我昨晚在厨房偷偷拿的,吃了一半后没吃完,今晚继续吃的。” 哈达萨的语气中充满了无辜和急切,仿佛在为自己辩护。哈达萨的脸上写满了委屈,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焦急和诚恳。 “纳迪娅,你不会又去花园里方便了吧?你总是嫌马桶不够舒服。”阿米拉调皮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和笑意,“要是你干的,就干脆承认吧,这样大家就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 扎伊纳布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仿佛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秘密,她的表情中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阿贝贝、胡玲耶和热什德则只是耸耸肩,对这种小插曲显得无动于衷,显然她们对纳迪娅的这一“习惯”早已习以为常,对此早已免疫。 莎伦见状,赶紧走到纳迪娅身边,轻拍她的肩膀,带着亲切的笑容说道:“纳迪娅,别着急,大家都知道你这个‘习惯’,没什么大不了的。” 纳迪娅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变得如同熟透的红苹果,愤怒和羞愧交织在一起。她双手挥舞着,仿佛在用尽全力为自己辩护,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无奈:“今晚,我真的没有去花园里方便!我发誓!”她的表情像是被冤屈的小孩,眼中透着一丝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质疑她的清白,她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无辜。 “阿里维德少爷,前天我收留了一条流浪的小狗,叫丘皮,”玛尔塔一边整理着她的衣物,一边担忧地问道,“会不会是它闹出的动静?” “应该不会的,”帕梅拉笑着摇头,怀里抱着那只小狗丘皮,柔声说道,“丘皮还这么小,根本推不开房门呢。今晚,它一直安安静静地趴在我身边睡觉。” 帕梅拉的话刚落,众人纷纷投来更加诧异的目光。丘皮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对周围的人和事充满了好奇。帕梅拉轻轻拍了拍小狗的背,丘皮眯着眼睛,乖巧地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周围的人这才恍若回过神来,似乎刚刚被那温暖的画面稍微安抚了一下。 “看来今晚的麻烦和这小家伙无关。”李漓略带无奈地说,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丘皮那张憨态可掬的脸上,仿佛在为刚才的误解感到些许尴尬。 “你们的这些“爱好”,我其实都知道。”蓓赫纳兹语气冷静地说,“不过今晚的情况不同。我听到了从高处跳落的声音,那个声音明显是经过训练的人发出的。” “啊?”众人惊讶地对视着,脸上满是困惑,“那会不会是奸细?” “别猜疑自己人!”李漓立即打断了她们的讨论,“我相信这个人应该是外面来的。” 在这喧闹的局面中,观音奴却如一潭止水般静谧。她立在女眷们的中央,仿佛一座不动的雕像。她的神情淡然,眼中闪烁着一种从容而淡漠的光芒,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她无关。即便周围的人声嘈杂、表情各异,她却从容地立在那里,姿态优雅而稳重。观音奴的衣袍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勾勒出她身形的轮廓,柔和的灯光在她身上投射出淡淡的阴影,使她的面容显得更加宁静和深邃。观音奴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不带丝毫情绪的观察着每一个细节。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或不安,仿佛她的世界与这混乱的场景完全隔绝。她的静默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力量,让喧哗的局面在她的宁静下显得更加喧闹和刺耳。 尽管法里德带领着亲卫队开展的搜查工作异常细致,但最终什么异常情况都没有发现。每个房间都是如常,所有人都平安无事。随之,紧张的气氛逐渐散去,但这次惊扰让内府的每个人都倍感警觉。 李漓站在中庭花园,环顾四周,虽然心中仍有不安,但看到所有人都平安无恙,李漓稍稍松了口气,“既然没什么情况,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法里德带着亲卫队悄然退了出去,留下李漓和其他人讨论如何处理内府的安全问题。 “主人,”阿贝贝提出建议,“我们之前救赎的那些奴隶,大多数都是平民十字军的女战士。我们可以考虑让她们负责内府的安全。她们轮流值夜,不会对内府的日常运作造成太大影响。” 李漓听后露出赞许的微笑:“这个建议很好!” 第191章 内府女兵 清晨,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潘费利亚城外的营地里已经充满了忙碌的气息。李漓在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的陪同下,迎着晨光,来到营地。远远地,他们便看见马切伊和弗谢米娃兄妹在帐篷外等候,兄妹俩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李漓快步走上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正好两位都在,我想和你们讨论一下你们队伍的将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份诚恳和决心。 马切伊立刻点头,眼神坚定:“摄政大人,我们愿意听从安排,为你效力。” 李漓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希望你们正式成为我们的一部分,而不再是雇佣军。当然,如果是这样,我也会向你们每一个战士发放满足自耕的土地。待遇和别的队伍一样。” 弗谢米娃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抢先说道:“这真是太好了!” 马切伊则态度严谨,点头表示同意:“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方案,我们欣然接受。” 李漓满意地继续:“此外,我打算从卡里温亚的临时民兵中挑选出三百多名战士,由斯特凡诺带领,补充到你们的队伍中。经过重新整编后,你们的总人数将达到一千一百多人。新组建的部队将被命名为‘夜隼营’,由马切伊担任指挥官。” “夜隼营,”马切伊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夜隼象征着迅猛和精准。” 李漓点点头,目光中带着赞许:“你们在安托利亚苏丹国最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为我提供了宝贵的支持。为了表彰你们的贡献,我决定将马切伊封为勋爵,并将卡里温亚附近的道洛尔村落作为你的领地。” 马切伊的眼睛亮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激动:“这真是莫大的荣誉,李漓大人。我们会继续尽心尽力为你效劳。” 李漓满意地看着马切伊和弗谢米娃,心里想着:这不仅是对你们投效的认可,也是对其他可能出现的投效者的良好示范。 “好了,就这样吧。”李漓站起身来,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抹坚定的光芒。他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还要去营地找那些被解救的女奴们聊聊,你们知道她们在哪里吗?”他的目光转向马切伊和弗谢米娃。 弗谢米娃微微一笑,回答道:“她们就在营地的最北端。不过,是什么样的事需要您亲自去找她们?” 李漓叹了口气,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昨晚内府有动静,但亲卫队都是男战士,进入内府很不方便。而且为了保证即将到来的古勒苏姆郡主的安全,我想组建一支内府卫队,那些被解救的女奴们从前都是平民十字军的女战士,她们会是不错的人选。” 弗谢米娃的眼睛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摄政大人,这个内府卫队的队长,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李漓略显好奇地看着她,微微倾身:“怎么,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弗谢米娃挺直了腰杆,自信地回答:“我?我怎么样?” 李漓沉思片刻,目光转向一旁的扎伊纳布,欲征求她的意见。扎伊纳布微笑着,眼神温柔而坚定:“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她顿了一下,看向马切伊。 弗谢米娃见状,轻轻推了推马切伊的手臂,调皮地说:“哥,人家在问你的意见呢!” 马切伊被问得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略带骄傲地说:“我?我当然赞成!弗谢米娃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李漓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兄妹俩,语气中带着鼓励:“那好吧。弗谢米娃,你将担任内府卫队长。请你现在就去组建你的队伍吧,我们这就回去了。我希望,十天之内,你能带着队伍来内府。至于钱,直接找扎伊纳布,她会帮你们安排。” 弗谢米娃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郑重地回应:“是!摄政大人。” 扎伊纳布微笑着点头,向弗谢米娃示意:“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我。” 李漓最后环视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说道:“好,那大家就赶紧行动吧。”他转身带着扎伊纳布离开,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和高大。 帐篷外的营地里,士兵们在晨曦中忙碌着,夜隼营的成立让每个人都感到振奋,新的希望和力量在这片土地上逐渐生根发芽。 整整一天,李漓在城镇之间奔波不息。直到傍晚时分,内府的走廊被柔和的灯光染成了温暖的金色。玛尔塔站在李漓的卧室门外,她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有些紧张。她时不时地捏着衣角,双眼中闪烁着忐忑与期待的光芒。她轻轻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李漓回到卧室时,看到玛尔塔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微笑但又略显疑惑的神情。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即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玛尔塔,你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吗?” 玛尔塔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阿里维德少爷,我想找一份更加适合我的工作。” 李漓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很好啊,你想做些什么呢?” 玛尔塔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您还会再开一家玻璃作坊吗?” 李漓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鼓励:“当然可以。这样吧,你先去找伊德里斯拿些启动资金,然后让弗谢米娃派两个卫兵陪着你去寻找合适的沙子原料,再找个合适的场地。我相信你的技术能力,能让作坊生产出优质的产品。至于销路,我相信不会太难,我们现在有很多贸易伙伴。” 玛尔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会把作坊办好的,会让您赚钱的。” 李漓笑着说:“我会把这个作坊交给你承包,利润我们分成。而且,你也可以在作坊旁边安个家,好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 玛尔塔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她咬着嘴唇,小声地说:“阿里维德少爷,我……我还是不办作坊了吧,我还是继续在医院帮忙吧!” 李漓显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怎么了?还有什么要求吗?尽管说。” 玛尔塔小声地说道:“我不想搬出去,我希望继续住在内府……” 李漓哈哈一笑:“那随你,不过这并不影响你开个作坊。只是作坊最好离摄政府别太远,不然晚上你回不来。我看到城市北门外有一块空地,非常适合建造各种作坊。你可以去那里办玻璃作坊。” 玛尔塔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真的?这样我既能帮您赚钱,又能继续住在内府里?” 李漓拍了拍她的肩膀,满脸愉悦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那明天你就赶紧行动吧!” 玛尔塔用力点头,满怀期待地回应:“嗯!”她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兴奋,整个人充满了新的动力和希望。 就在这时,帕梅拉走了过来,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阿里维德少爷,您曾经说过,可以让我在贸易市集搭设一个舞台,让我表演跳舞,为市集增加人气。您还记得这件事吗?” 李漓温和地回应:“当然记得,你跟玛尔塔一起去找伊德里斯拿些钱吧。同样,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继续住在内府。” 帕梅拉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兴奋:“嘿嘿,我就知道您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食言的!这太好了,谢谢您!” 两个女孩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笑容,李漓看着她们,心中充满了满足和愉悦。 一周之后的一个傍晚,摄政府内府的氛围在安静与忙碌之间微妙地平衡着。这一天,内府终于迎来了一支专属卫队。弗谢米娃刚刚住进她的新房间,房间里装饰高雅而舒适,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她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庭院,微微勾起的嘴角显示出她内心的满足感。 与弗谢米娃一起来的,是五十多名曾经是平民十字军的女兵们也随弗谢米娃进入了摄政府内府。这些女兵身穿整齐的戎装,铠甲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冷冽的光辉,映衬出她们的威严与干练。她们的到来既不喧哗,也不张扬,每个人都默默无闻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严肃而高效地展开行动。她们被安置在内府北门附近的一楼三个宽敞的房间中,这里将是她们的营房。 内府卫队的女兵们被分成若干小组,每五人一组,沿着设定的警戒线分布守卫。她们的动作精确而稳重,目光锐利如鹰隼,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守卫们时不时低声交谈,检查彼此的岗位,确保一切正常运转。她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如同无声的警告。灯光下,内府的建筑物和花园投射出长长的影子,随着巡逻队员的步伐,影子在地面上缓缓移动,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每个角落都被细致入微地照看着,为内府的安全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就在这时,李漓走进了内府的中庭,与弗谢米娃迎面相遇。李漓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看到一切安排都井然有序,显然对这次调整感到满意。 “弗谢米娃,你做得非常出色。”李漓微笑着赞许道,语气中满是肯定,“再过几天,我的夫人古勒苏姆郡主将到来,到时你们肩负着内府安全的责任将变得更加重要。” 弗谢米娃站得笔直,眼中透出坚定的光芒:“谢谢您的信任,摄政大人。我们一定全力以赴,确保内府的安全无虞。” 中庭花园的另一侧,几位女眷们正低声议论着新来的女兵们。温暖的晚风拂过花园,掠过她们的衣襟和发丝,为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宁静的氛围。 “这些女兵的到来,肯定会让我们多一份安全感。”莎伦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安心,她的目光越过花园,似乎在想象着这支新队伍带来的稳定与保障。 阿米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看向旁边的纳迪娅,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纳迪娅,这下看来你在中庭花园的‘特权’要被收回了。” 纳迪娅睁大了眼睛,带着一丝调皮的抗议:“阿米拉,你真讨厌!哼,你同样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在花园里伴着月光跳舞了。” 一旁的哈达萨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那我还能夜里偷偷跑去厨房偷吃吗?”她的话语中透出一丝玩笑与叹息,仿佛在感慨自己失去的自由。 李漓在不远处听到她们的对话,微笑着走到她们面前,温和地说道:“放心,你们的生活不会受到干扰。你们的习惯和活动都可以照旧进行。”他转身看向弗谢米娃,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意,“记住,别去打扰她们在内府里的各种‘特别活动’。” “是,摄政大人!”弗谢米娃认真地回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决心。 周围的女眷们对李漓的言辞感到一丝尴尬,但她们的脸上逐渐露出安心的笑容。尽管她们明白新的安全措施带来的变化,但至少,她们的生活习惯不会因内府卫队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她们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释然,仿佛重获了自由,重新感受到生活的轻松与愉快。 随着夜幕的降临,内府的各扇门一一关闭,内府在安静的氛围中逐渐进入了新的秩序。所有的安排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灯光下的影子在地面上不断移动,映射出一幅幅静谧而有序的画面。 夜幕低垂,内府的宁静被打破了。突然间,一声锐利的“嗖”响起,一个黑影迅速翻越了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入内府的庭院中。蓓赫纳兹反应迅速,握紧两把弯刀,迅速从房间中冲了出来。她的动作如同猎豹般敏捷,目光坚定而警觉。紧随其后的是李漓,他也提着佩剑,脚步稳健地走向中庭花园。 当他们赶到中庭花园时,眼前的场景令他们稍稍松了口气。内府卫队的女兵们已经将翻墙而入的“入侵者”团团围住,手握长矛,弓箭张弦,威严而肃穆。花园的灯光将她们的身影映射在地面上,形成了错综复杂的阴影,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弗谢米娃举着剑,剑尖直指那名被围困的人,声音严厉而清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闯入内府?” 入侵者也不甘示弱,抽出佩剑,毫不退缩地回应:“你们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漓立刻分辨出这个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没事了,大家都收起武器吧。” 尽管弗谢米娃和内府卫队的女兵们按照李漓的命令已将武器收好,但她们的目光依旧警惕地盯着这个入侵者,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李漓快速穿过包围的人群,走到那个被围困的入侵者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关切:“卢切扎尔,你为什么要翻墙进来?” 卢切扎尔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刚进城,回来时发现内府已经闭门了,只好翻墙进来了。” “你就不会在城里找个地方先住一晚,明天再回来?”蓓赫纳兹皱着眉头,不客气地质问道。 卢切扎尔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抬起手:“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洗个热水澡,我出征这么久都没好好洗过澡。再说,为什么这里天黑就非要关门,实在太不方便了!” 阿贝贝缓步走来,她的步伐稳健而缓慢,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内府的规矩上。她的面容被内府管事的冷漠掩映着,那双冷静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对任何违背规矩的人的审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不可置疑:“整个内府天黑就闭门,这是规矩,谁不接受就自己搬出去住。况且,你又不是非得住在这里。” 卢切扎尔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怒火几乎要从眼中爆发出来:“你给我闭嘴吧,你个煤球,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呢!” 这番话如同一道爆炸的火花,瞬间引发了四周几声低沉的窃笑。内府的女眷们都忍不住轻声议论,笑意在她们的脸上流露无遗。阿贝贝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那双平时冷静的眼睛中此刻闪烁出一丝怒意。然而,她理智地选择了沉默,强压住内心的怒火。 李漓站在一旁,见状忍俊不禁,轻快的笑声在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明亮:“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他走上前,将手轻轻搭在阿贝贝的肩膀上,温柔地搂了搂她,以示安慰。 接着,李漓转向一旁正兴致勃勃地啃着鸡腿的哈达萨,语气中带着调侃和亲切:“哈达萨,你去找人准备热水吧,让卢切扎尔好好洗个热水澡。” 哈达萨嘴角沾满了鸡腿的油脂,她撅起嘴,满脸的不情愿:“主人,她自己不会去吗?” 李漓带着笑意回应:“那你以后夜里可别再想偷偷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哈达萨听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惊恐与羞愧交织,同时又掺杂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她咬了一口鸡腿,油光闪烁的嘴角显得格外显眼,随即急忙应声:“别,主人。我这就去找人给她准备热水。” 随之,紧张的气氛逐渐消散。夜幕下,内府的宁静再次恢复,幽暗的灯光下,树影摇曳,微风轻拂,仿佛为这场小小的风波画上了完美的句点。各自散去的身影和轻柔的夜色重新编织了内府的平和与安宁。 第192章 安家计划 冬日的早晨,小亚细亚的地中海沿岸的空气在不算太寒冷,在李漓的小办公室里,温暖却令人倍感舒适。阳光透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斜射进来,将宽敞的地板上铺成了一片斑斓的光影。地面上,红、蓝、绿的光彩交织,映衬出办公室的庄重与典雅。李漓坐在大木书桌前,桌面上摆满了厚重的卷宗,他的身影被窗外的光影镶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李漓专注地翻阅着一份又一份文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凝重而专注。每翻动一页,他都会细心地阅读,笔尖偶尔在纸面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一刻的专注,仿佛将整个冬日的寒冷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在了门外。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宁静。李漓微微抬头,目光依旧专注于卷宗,低声道:“进来。” 门缓缓推开,哈迪尔快步走了进来。他的表情严肃,眼中闪烁着一丝紧迫感。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冬季官服,略显褶皱的袖口和严实的领口下,是他那双沉稳的眼睛和紧绷的脸庞。哈迪尔走进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门,站在李漓的书桌旁,等待着李漓的指示。李漓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出几分关切:“哈迪尔大叔,有什么事吗?” “少爷,我有个重要的事需要向您汇报。”哈迪尔在李漓面前停下,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充满了紧迫感。 李漓抬起头,放下卷宗,目光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哈迪尔大叔,请讲。” “我们的安托利亚苏丹国军队规模不断扩大,但我们尚未建立一个专业的军事训练营。现有的战士需要更多的训练和指导,以便在未来的战斗中保持优势。”哈迪尔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焦虑。 李漓听后,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思。他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思绪仿佛穿越了繁忙的都市,回到了国家的长远规划中。片刻后,他转身回到哈迪尔面前,目光坚定:“你说得对,哈迪尔大叔。我们不但需要一个训练营,而且我们更确实需要一座军校来系统地培养未来的军队精英。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哈迪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期盼:“我建议我们先开设一座小型军校,可以先专门用于培训新兵和提升现有士兵的技能。而下一步,才是把它建成一座培养优秀的军官的军事院校。” 李漓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心:“你的建议很有建设性。我们将按此计划实施。不过,我们需要一个经验丰富且有能力的人来担任军校的校长。你有推荐的人选吗?” 哈迪尔思索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觉得校长的人选并不着急确定后,可以由您自己先兼任,当务之急,我们首先要确认一个总教官。我认为波巴卡是最佳人选。他在战场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且从他以往的工作表现来看,他非常擅长指导新兵和教导军官。而且,他绝对忠诚于您。” “那样也好,等后续看情况再决定是否需要任命校长,”李漓的目光中闪过赞许的光芒:“波巴卡确实是这个总教官的合适人选。我会亲自与他商谈此事。请派人去把他叫过来。” 午后,波巴卡将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李漓的小办公室,他的每一步都显得自信而从容。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只留下了他步伐的回响。 波巴卡身穿深褐色的铠甲在光影中微微闪烁,显示出他不凡的勇士气质。波巴卡走到李漓的书桌前,立刻挺胸站直,向李漓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的姿态严整而自然,脸上带着一抹尊敬而不失自信的微笑。他低声说道:“摄政大人,您召见我,有何指示?”波巴卡的声音稳重而清晰,带着一丝战士特有的干练。 “坐吧,波巴卡。”李漓面带微笑,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赞许,示意波巴卡坐到书桌前。 波巴卡稳健地走向那把椅子,坐下时动作从容,双眼与李漓对视,流露出一丝认真与期待。李漓目光扫过哈迪尔,示意他可以先与波巴卡交谈。 哈迪尔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而坚定:“我们计划开设一座小型军校,专门用于培养军事人才和集训新兵。鉴于你在战场上的丰富经验和卓越的领导能力,摄政大人认为你是这所军校总教官的最佳人选。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波巴卡的目光变得凝重,他微微低头,似乎在深思这个重大的决定。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服从摄政大人的安排,并且非常乐意接受这个任务。” 李漓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信任和赞许:“很好,我相信在你的努力下,这所军校必将培养出一批又一批优秀的战士,为我们的未来奠定坚实的基础。” 波巴卡脸上露出了欣慰与决心的微笑:“谢谢摄政大人的信任。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李漓目光坚定,拍了拍波巴卡的肩膀:“我打算将这所军校命名为‘威风军校’,希望你们立刻开始筹备,尽快开展建设工作。哈迪尔大叔,我需要你支持波巴卡帮他协调其他各单位,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哈迪尔和波巴卡一起起立,异口同声地回答:“是,摄政大人!” 李漓示意他们重新坐下,然后转向波巴卡,目光里透着亲切和关切:“波巴卡,既然你来了,我们也可以聊聊其他的事了。”李漓舒适地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他的目光温和而亲切,“现在我们终于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你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封地。是时候考虑成个家了。” 波巴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但随即被难言的尴尬掩盖。他微微低下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回应李漓的关心。他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激,又有些许困惑。 哈迪尔察觉到波巴卡的窘态,便解释道:“他一直有一个情人,不过现在还在乌尊亚种植园,是一个在大食堂工作的姑娘。” “哦,我记得了,就是那个胖乎乎的洗菜的姑娘吗?”李漓点点头,似乎恍若记起了什么。 “是的,摄政大人,她是我们在突尼斯的时候,从那个和希法尔有瓜葛的强盗窝里解救出来的。”波巴卡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那就安排把她接过来吧。”李漓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哈迪尔大叔,你去联络贝尔特鲁德,让乌尊亚种植园里,所有有愿意来潘费利亚的人,都尽快乘坐往来两地的苏尔家船队过来。现在,我们在这里已经站稳脚跟,确实该让大家家庭团聚了。” “明白了,少爷。我会立刻去处理这件事。”哈迪尔应声道。 李漓看向波巴卡,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筹办威风军校固然重要,但你自己的成家大事也别忘了准备。估计很快,你的情人就能来这里和你团聚了。” 波巴卡听后,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眼中满是感激和坚定:“谢谢您关心,我会尽快准备好,一切都将会落实!” 看到波巴卡的回应,李漓和一旁的哈迪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漓的笑容中充满了亲切和鼓励,而哈迪尔则掩嘴轻笑,眼中流露出友善和理解。在这一刻,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温暖而愉快,仿佛所有的艰难与挑战都被这一片轻松的笑声所化解。 波巴卡和哈迪尔离开后,李漓继续专注地坐在书桌前,沉浸在一叠叠堆积如山的文件中,额头上微微泛着汗珠。他的眼神凝重,手指在纸张上飞快移动,偶尔低声咕哝几句。在李漓的小办公室内安静得只听得到纸张摩擦的声音和壁炉中火焰的微弱噼啪声。正当他陷入复杂的文书工作时,扎伊纳布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摄政大人,朗希尔德派来的公函刚刚送到。”扎伊纳布将一份封皮庄重的公函放在李漓面前,略显急切地说道,“她汇报说,她已带领飞熊营和夔牛营,在我们与基里杰约定的时间内,顺利撤离了吕基亚。” 李漓略微放松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审阅桌上的文件,眼睛却仍旧停留在那份公函上。他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欣慰,却没有立即说话。 “她还有事向您求助。”扎伊纳布看着李漓,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李漓略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有什么事吗?” “除了我们原有的军队飞熊营和夔牛营,她还带回了一支将近三千人的队伍。”扎伊纳布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和担忧。 李漓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表情从放松变得凝重:“这些人是什么情况?从哪里来的?” 李漓正聚精会神地处理文件,突然扎伊纳布带来了一份令人意外的报告。 “这些人是朗希尔德在占领吕基亚时投效我们的民兵和官吏,”扎伊纳布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现在吕基亚已经根据和约归还给基里杰,这些人因担心被清算,所以随我们一同撤退。”她接着补充,“其中,有二百多名官吏和他们的家属五百多人,还有一百多名为我们作战而牺牲的当地人的遗属。” 李漓的表情凝重了下来。他没有预料到,随着军事冲突和政治博弈的结束,会有如此多的人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他的眼神从文件上移开,注视着扎伊纳布,内心的波澜可见一斑。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情况。”李漓沉思片刻后,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和决心,“我们不能让这些人因我们的决策而陷入困境。他们是我们的责任。” 李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扎伊纳布:“让哈迪尔和伊德里斯负责安置这些人。我们要分散安置这些官吏和家属,他们可以在各地协助管理百姓,这对我们是有益的。毕竟,作为外来政权,我们不能完全依赖本地人。” 李漓的声音充满了决心和责任感:“这些人现在已经和我们绑在一起了,我们必须确保他们的生活得到保障,并且能够尽快融入新环境。我们要尽一切努力,让他们感到这里也是他们的新家。” “明白了,”扎伊纳布语气认真地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些军队怎么安顿?”她的神色带着几分忧虑,“朗希尔德在来信中提到,最大的难题在于这些军队没有系统的建制和集中指挥。他们大多是三五十人一伙,混杂而来。如果不加以组织和管理,势必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可她的飞熊营实在无力消化这么多人。” 李漓陷入沉思,眉头紧锁。他的目光越过窗外的庭院,仿佛在追溯每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片刻后,他缓缓地说道:“我们可以让飞熊营再次拆分,成立一个新的赤狐营,由朗希尔德的忠实追随者西格瓦尔德指挥。然后,从撤退过来的吕基亚军队中分出五百多人,补充到赤狐营中,再分出五百多人补充到飞熊营中。这样每支队伍仍旧保持在一千二百人左右。飞熊营、赤狐营和夔牛营仍旧归朗希尔德节制。” 扎伊纳布点点头,但仍然有些疑问:“那剩下的一千多人怎么办?” 李漓的思路清晰而坚定:“我们同样可以将新改组的虎贲营再次拆分,成立一个獬豸营,由贝托特指挥。剩下的一千多人就分别分配到这些新成立的营中进行补员。这样,就能较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李漓沉思片刻,随即说道:“至于驻地,我们可以考虑卡里温亚地区,那里的条件适合新军队的安置。具体的安置工作由哈迪尔负责,他会负责协调和落实。记得为这些战士们安排好自耕地。如果现有的土地不足,就开垦一些荒地吧。毕竟,连年的战乱让小亚细亚早已地广人稀。” 扎伊纳布正准备继续提问时,李漓摆了摆手,示意她稍等片刻。他看了看桌上的文件,目光深邃而凝重,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至于那些因战事而牺牲的战士留下的寡妇和孩子,我们应该将他们安置到阿里维德医院去。在那里,他们不仅能得到良好的照顾,还能通过参与医院的工作来获得生活保障。这样一来,我们既能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又能为医院培养更多的医护人员。” 扎伊纳布刚准备继续提问时,李漓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稍等片刻。李漓的目光在桌上的卷宗和文件之间游移,然后他抬起头,声音沉稳而关切地说道:“至于那些在战事中牺牲的战士留下的寡妇和孩子,我们可以把他们安置到阿里维德医院去。他们不仅能在那里得到照顾,还能通过参与医院的工作获得生活保障。这样,我们既能确保他们的生计,又能为医院培养更多的医护人员。” 扎伊纳布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摄政大人,朗希尔德其实并不打算将这些寡妇送到我们这里。她提议了一个安家计划,建议将那些在德雷孔被解救的平民十字军妇女送往希得。她希望通过这一计划撮合这些妇女与她的战士们成婚,这样不仅能解决这些妇女和孩子们的生计问题,还能满足战士们的情感需求。” 李漓沉吟片刻,眉头微微皱起。办公室内的阳光透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洒落在地板上,映出斑斓的光影,仿佛在为他深思的神情增添一抹温暖。他慢慢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通过婚姻来稳定军心和解决寡妇们的生计问题,而且还能促进社会稳定。但我们不能仅仅考虑朗希尔德的部下,还需顾及到其他队伍的情况。当然,还要尊重妇女们的意愿,这件事必须坚持自愿原则!” 李漓继续沉思,眼中闪烁起一丝光芒:“不如将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各地的寡妇们也纳入这个安家计划,这样还能促进族群融合,更有利于我们对这片土地的统治。这个计划的实施可以交给悠丝蒂娜修女来负责,她在这些事务上经验丰富,而且在这方面,尤丝蒂娜修女的品德更为可靠。这种工作可绝对不能交给朗希尔德这个维京海盗头子去做。” 扎伊纳布点头表示已经理解李漓的意思。李漓对朗希尔德的那番评价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意。她深知李漓的话虽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着真实的感受。尽管如此,她还是迅速恢复了专注,认真地将李漓的每一条指示记录下来。她的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字字清晰,力求无误。随后,扎伊纳布将刚才的对话记录整理成了两份详细的草案。一份是针对吕基亚撤退过程中随行的当地人战士的收编计划,另一份则涉及朗希尔德提出的安家计划。扎伊纳布迅速将这两份文件分送给哈迪尔和伊德里斯,以确保他们能够立刻着手处理。同时,扎伊纳布亲自指派信使,将草案送往远在希得的朗希尔德。 第193章 寡妇计划(上) 安托利亚苏丹国推出的安家计划一出台,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引发了轩然大波。计划涉及将战后留下的寡妇和孤儿安置,并提议让这些寡妇改嫁给未成家的战士们,这一举措在各界引起了广泛的争议。尤丝蒂娜修女,被李漓委以重任负责这一计划,但她对计划的正确性心存疑虑,因此决定亲自找李漓讨论。 尤丝蒂娜走进李漓的小办公室,办公室内的光线透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洒落在地板上,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增添了几分庄重的氛围。李漓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卷宗和文书,笔墨之间透着淡淡的墨香。李漓正专注地翻阅文件,见到尤丝蒂娜修女进来,抬起头,眼中带着关切与温和的笑意。 “摄政大人,我是来谈谈您提出的那个‘寡妇计划’的。”尤丝蒂娜修女严肃地开口,面带一丝焦虑。 李漓听了,忍俊不禁,笑意从脸上绽放开来:“尤丝蒂娜修女,您大概是记错了,那是‘安家计划’,不是‘寡妇计划’。”李漓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连一旁的秘书扎伊纳布也被感染了,笑得手中的笔差点滑落。 尤丝蒂娜修女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勉强保持着严肃的神情:“哦?我想起来了,那个计划确实叫‘安家计划’;真是抱歉了,摄政大人。” “我们的安家计划分为两大块工作,第一项工作是让贝尔特鲁德组织我们的战士们留在欧洲的家属们前往乌尊亚种植园集合,然后通过苏尔家的武装商船队运到安托利亚苏丹国,让他们家人团聚。第二项工作则是撮合那些没有成家的战士们和失去丈夫的寡妇们组建家庭;我考虑到,这件事必须充分尊重妇女们的意愿,我认为那些军人们做不好这件事,所以我安排让你负责。”李漓认真地解释。 “既然我负责的是‘安家计划’里安置寡妇这件事,那我们就就谈谈组织寡妇改嫁这这件事吧!”尤丝蒂娜的声音如同教堂深处的钟声,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忧虑。她的手指在十字架上轻轻游走,仿佛试图从那冰冷的金属中找到心灵的慰藉。她的目光沉甸甸的,充满了深藏的忧虑和不安:“摄政大人,您的‘安家计划’中关于安置寡妇的这一部分工作,真的必须实施吗?官方出面去组织寡妇们改嫁,这不仅违背了教廷长期以来的倡导,也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全社会争议。” 李漓的眼神依旧平静而坚定,仿佛心中已然形成了不可撼动的信念。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尤丝蒂娜,我认为神的意愿,应是让那些遭受不幸的人们重获希望与幸福。任何规矩都应该可以顺应时代变迁而调整的。就说教廷自身,历经百年演变,不也曾通过多数次普世大公会议来制定信条,进而修正那些过时的教义,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时代吗?就像摩西十诫,谁又能断言最初它被刻在石板上的,就一定不会是十五条或者只有五条呢?更何况,使徒保罗在《新约》中也提到过允许寡妇再婚。而在现实社会中,教会阻碍寡妇改嫁,究其根本,无非是为了保护家族财产与权力罢了。” 尤丝蒂娜修女的手在十字架上停滞了片刻,仿佛在沉思着李漓的话语,她的眉头轻轻蹙起:“摄政大人,此时此刻我并非想与您讨论关于寡妇改嫁这个问题在神学教义上的正确性。我也知道,即使在十字架社会中,中下阶层的寡妇再婚也从未遭受过多苛责,然而教会始终鼓励她们进入修道院,以保持对亡夫的忠贞。如果某个政权公开推行大规模组织寡妇再婚的政策,教廷势必会予以强烈谴责。因为这不仅是对教条或教义的挑战,更可能被视为对教廷权威的公然挑衅。” 李漓注意到尤丝蒂娜修女语气中的忧虑,意识到她的担忧更多源于教权的压力,而非单纯的教义问题。李漓的语气变得更加宽容和理解:“尤丝蒂娜,我们真的需要完全按照教廷的喜好来行事吗?而且,这片土地上大多数人并非十字教徒,比如天方教社会,他们对寡妇改嫁这个问题就相对宽容。我只是希望让生活在这里的不幸的人们也能有机会重建生活。”李漓放缓了语速,眼神变得柔和,“我之所以选择由你负责这一计划,是因为我深信你是我身边最善良、最无私的人。相信我,只要我们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神不会责怪我们的。” 尤丝蒂娜修女的声音中夹杂着焦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法排解的忧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仿佛可以预见到即将到来的灾难:“艾赛德,我明白你心怀善意,也理解你的务实之心。事实上,我本人也并不担心因执行这个安家计划而遭受神的惩罚,”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急促,仿佛时间正在她的指缝间流逝,“但是,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东征的十字军已经在路上,我们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安家计划而招致毁灭性的打击!” 李漓静静注视着尤丝蒂娜修女那满含焦虑的双眼,片刻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安抚的柔和与不容置疑的坚定:“感谢你的提醒,尤丝蒂娜修女。不过,这场所谓的圣战并非完全出于纯粹的宗教动机。”李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诉说一件已然明了的事实,“我会想办法化解外部的压力,而且我并不惧怕戈弗雷和他的十字军。另外,即便我们没有这个安家计划,戈弗雷和他的十字军若决意进攻我们,他们也会找到其他借口,甚至他们可能连借口都懒得寻找就打过来了。” 李漓停顿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坚定注入接下来的话语中:“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改善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生活,给他们更多的美好生活的希望。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凝聚人心,抵御一切来自外部或内部的威胁。” 尤丝蒂娜修女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吧,那我会尽力而为。我会忠实地去执行您制定的‘寡妇计划’。”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但也带着坚定的决心。 李漓和扎伊纳布几乎是屏住了笑意,面面相觑。尤丝蒂娜的脸色逐渐变红,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哦,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安家计划’!” 李漓微笑着看着尤丝蒂娜,尽力保持严肃的神情,然而眼角的笑意却难以掩饰。扎伊纳布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轻咳几下试图掩饰她的窃笑。尤丝蒂娜的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尽管她对这个计划仍有许多担忧,但李漓话语中的真诚与坚定,如同一座巍峨的山脉,稳稳地支撑着她动摇的信念。她明白,这一切的初衷都是为了更多人的福祉。尤丝蒂娜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接受了这份艰难而复杂的任务,决心全力以赴去执行这个安家计划。她转身离开时,脸上依然带着坚毅与决心,同时透露出对未来的几分期待与谨慎。 就在李漓与尤丝蒂娜围绕“安家计划”展开激烈讨论时,扎夫蒂亚悄然来到李漓的小办公室门口。她微微侧耳,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声。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站在门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待尤丝蒂娜修女从办公室中走出,扎夫蒂亚礼貌地点头示意,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随后,她轻轻敲门,走进了李漓的办公室。 就在李漓与尤丝蒂娜修女激烈讨论“安家计划”时,扎夫蒂亚悄无声息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她轻轻侧耳倾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尤丝蒂娜修女最终从办公室走出,脸上挂着一丝紧张的神情,扎夫蒂亚礼貌地向她点头示意,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然后,她轻轻敲门,迈步走进李漓的办公室。 “摄政大人,”扎夫蒂亚一边走进来,一边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看来你的‘寡妇计划’已经势在必行了。”她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期待李漓的反应。 李漓被扎夫蒂亚的话逗笑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里。他努力将笑意压下,目光中却仍然带着一丝幽默和警惕:“再强调一遍,这是‘安家计划’,不是‘寡妇计划’!”他伸手指向办公桌上的文件,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隐含的提醒,“公使大人,我希望你今天来我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讨论这件事吧?毕竟,这可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内政哦。” 扎夫蒂亚一边轻笑着走近,一边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到李漓身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其实,我确实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变得更加柔和而私密,“我自己也是个寡妇,对寡妇改嫁这种事自然特别感兴趣。艾赛德,你看,我这个有过两任丈夫的寡妇,还能再找到幸福和依靠吗?”她说着,语调轻佻,似乎是在打趣,随即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李漓的肩膀上,微微倾身靠近,眼中带着一抹暧昧的笑意,全然不顾一旁的扎伊纳布秘书正站在那里。 在一旁负责记录的扎伊纳布的脸色微微一变,虽未言语,但她紧绷的身形与略显僵硬的表情显示出她心中的不安。办公室的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人屏息以待李漓的回应。 “扎夫蒂亚,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李漓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揶揄,而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好奇。她的态度轻松而亲昵,仿佛在与老情人交谈。李漓从椅子上缓缓起身,优雅地走到扎夫蒂亚身边,温柔地扶住她的手臂。他的动作流畅自然,如同在进行一场熟悉的舞蹈,将扎夫蒂亚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扎夫蒂亚顺从地坐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静与理智:“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直说了,艾赛德。”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更加严肃,“你的‘安家计划’已经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韦利米尔都找上门来与我讨论这个话题。我想知道,我们拉什坎大公国来的那支队伍,能不能也被列入你的计划?他们中不少人也想在这里分到一个老婆。” 李漓微微皱眉,目光透过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回过头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探询:“怎么?他们彻底不打算返回拉什坎了吗?” 扎夫蒂亚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是的,他们打算留下来。这些战士们不想再过那种漂泊的生活,他们希望像其他队伍的战士一样,在这里分得一块自耕地,而不是继续依靠配给生存。大多数人还是单身汉,自然想在这里成家立业。”扎夫蒂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个请求,更是一份承诺。 “至于那些已经成家的人,”扎夫蒂亚继续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决心,“我会设法把他们的家属接过来与他们团聚。” 李漓静静地听着,思索着她的话语。片刻后,他的目光转向扎夫蒂亚,语气中带着几分考量:“扎夫蒂亚,你真的愿意让这支队伍正式成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部队吗?这可不是一个轻易做出的决定。” 扎夫蒂亚毫不迟疑地回答,声音中充满了坚定:“我作为这支的领主,也赞成他们的提议。而且,我本来就有在你这里获得一块封地的打算,当然,我的要求并不会太高,这块封地只要足够安顿我那些为你战斗过的部下,就可以了。那些人都是经过考验的勇士,在这里安定下来,对我和你都有好处。” 李漓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的扎伊纳布身上,后者正专注地记录着每一句话。“扎伊纳布,把这件事记下来,”李漓的语气中透着指令的严肃,“让哈迪尔去安排这支队伍的屯垦驻地。至于‘安家计划’,也把这支队伍纳入其中。不过,关于这块封地的真正主人是扎夫蒂亚女士的这个信息,一定要严格保密!” “是,摄政大人。”扎伊纳布毫不迟疑地回应,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李漓注意到扎伊纳布的专注,不禁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微笑:“扎伊纳布,至于有些不必记录的事情,就别太认真了。” 扎伊纳布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完成自己的记录。 在谈妥了拉什坎战队的安置事务后,扎夫蒂亚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她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紧迫感。“艾赛德,请马上派人把阿格尼叫过来,我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要处理。”她的语气认真且带有几分急切,好像时间正急迫地催促着她。 李漓眉毛轻挑,显然对扎夫蒂亚的话感到意外和好奇。他的声音中带着温和的调侃:“为什么不干脆派人把她请到你的使馆,或者你亲自去内府找她?而是要在我的办公室处理这件事?” 扎夫蒂亚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机智:“因为这件事跟威尼斯共和国无关,而与安托利亚苏丹国息息相关。在这件事上,我只是个传信人而已。”她的语气干脆利落,但却又含着一丝回避的意味,仿佛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 李漓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好的,扎伊纳布,这就派人去内府把阿格尼小姐请到这里来。” 第194章 寡妇计划(下) 李漓随即派人去内府把阿格尼请了过来。接到李漓的邀请时,阿格尼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既有些受宠若惊,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匆忙赶到李漓的小办公室,推门而入时,看到李漓和扎夫蒂亚正在轻松交谈。阿格尼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嫉妒和不安,但她很快将这些情绪压下,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 “摄政大人,您找我?”阿格尼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她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目光在李漓和扎夫蒂亚之间来回游移。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掩饰内心的波动。 李漓微笑着点头,语气依旧温和:“是的,你的表姐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不过,她坚持要在我面前说,至于是什么事,她还没有向我透露。” 阿格尼的目光转向扎夫蒂亚,眼中带着些许期待和疑惑,同时还隐约带着一种失落感,“表姐,你找我?” “恭喜你,杜卡斯娜女士,”扎夫蒂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不必在逃婚了,你再也不用嫁到鲁塞尼亚去了。” “什么?”阿格尼愣住了,诧异地盯着扎夫蒂亚,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希望,“是我的父亲帮我向皇帝表哥请求取消婚约了吗?” 扎夫蒂亚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她顿了顿,似乎在享受这个时刻的戏剧性,“你的未婚夫,斯维亚托斯拉夫·留里克公爵,他都已经快五十岁了。上个月他去狩猎时,竟然不自量力地挑战了一头棕熊。结果,显而易见,他在棕熊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棕熊对着他一掌拍了下去,拍得他就这样亢奋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话中充满了戏谑和轻松,“这下,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扎夫蒂亚看了看阿格尼的反应,似乎在观察她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罗斯人都非常迷信。他们坚信那头棕熊只是在执行神明的意志;而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死是因为他与你订婚彻底惹怒了神明,所以现在没有一个罗斯贵族愿意接手这个为政治联姻服务的婚约,再和你结婚!”她的语调中带着些许调侃,仿佛在调皮地揭示一个古怪的命运安排。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阿格尼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安,她的目光锁定在扎夫蒂亚的脸上,仿佛想要从中找出更多的信息。 扎夫蒂亚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恢复了些许正经:“你的父亲收到了你给他的信,所以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于是派人通知了我,让我联系你。不过,瓦希德将军似乎还在生你的气,所以他本人并没有给你写信。”扎夫蒂亚停顿了一下,从随身携带的精致背包里取出两封信件,递到阿格尼面前,“不过,姨父他老人家已经帮你安排了一个合理的身份,让你能够继续留在潘费利亚,并且还能让你因此获得一份俸禄。现在,罗马帝国元老院正式任命你为驻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联络官。这是你的任命文书,而这封是他们给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外交国书。” 阿格尼冷冷地看了一眼扎夫蒂亚手中的信件,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抗拒。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倔强和不满说道:“凭什么我要听从那些老古董的安排?我想留在哪里并不需要他们的认可!”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丝毫没有伸手接过扎夫蒂亚递来的信件。 扎夫蒂亚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怜惜,她放下手中的信件,柔声说道:“阿格尼,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命运。但有时,接受现实并不是屈服,而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掌握未来。” 阿格尼的目光稍稍柔和了些许,但她依然没有接过信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情绪,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她的决心和勇气。而在一旁的李漓,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感——既有对阿格尼的关切,也有对扎夫蒂亚用心良苦的理解。 阿格尼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桌上的信件上,她的内心在无声地挣扎,仿佛每一个字母都在提醒她一个严峻的现实。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充满了紧张和复杂的情感,仿佛她的决定不仅关乎她个人的未来,也关乎她对自己命运的掌控。 扎夫蒂亚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责备,眉头深深锁起,目光犀利地直视着阿格尼:“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帮助艾赛德,只打算留在这里,像个无所事事的旁观者吗?”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入阿格尼的心中,让她无法忽视。 阿格尼没有退缩,虽然内心波涛汹涌,但她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回视着扎夫蒂亚:“这些事情和艾赛德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一丝挑衅。 扎夫蒂亚轻轻叹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躁,但语气依旧严厉:“如果你接受罗马帝国元老院的任命,并向艾赛德递交国书,这就意味着拜占庭当局已经与安托利亚苏丹国正式建立了邦交。虽然这种关系目前还很脆弱,但至少表明了拜占庭对安托利亚苏丹国没有敌意,这对当前的局势至关重要。要知道,戈弗雷的十字军即将抵达君士坦丁堡。拜占庭的态度,对安托利亚苏丹国来说,可能是很关键的事。” 阿格尼的目光从扎夫蒂亚身上移到李漓身上,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犹豫。“摄政大人,真的是这样吗?”阿格尼轻声问道,声音中不再有先前的对抗,反而多了几分动摇。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温和但坚定地回应:“你表姐说得没错,这确实是这么回事。拜占庭的友好态度可能会在这个危机时刻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支持。” 阿格尼沉默了一瞬,思绪在心中翻涌。她再一次看向扎夫蒂亚,眼神中多了一分理解和接受。虽然心中依然有着不甘,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李漓、关系到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安危。 “好吧,”阿格尼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现实的妥协和责任感。她伸出手,声音低沉却坚定,“快把那两封信给我吧。” “你这个小寡妇!才在他家住了半个多月,居然就只听他的了,连我这个表姐的话都不信了!”扎夫蒂亚愤愤地盯着阿格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阿格尼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猛然抬起头,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怒火:“你骂谁呢?谁是小寡妇?”阿格尼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射向扎夫蒂亚,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扎夫蒂亚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仍然挂着那一抹嘲弄的笑意,“谁的未婚夫刚刚不久前死了,你说谁是小寡妇?”扎夫蒂亚对阿格尼的愤怒毫不在意,继续用轻松的口吻说道。 阿格尼的双拳不由自主地紧握,指节泛白,愤怒在她胸口翻涌得如同急潮般激烈。那一刻,她的脸色愈发阴沉,但就在情绪的漩涡中,她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她的表情在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一抹狡黠的笑意悄然浮现,仿佛灵光一现,她刚刚获得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阿格尼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突然转身,目光坚定且带着几分玩味地锁定在李漓身上。她的声音透着大胆与试探:“艾赛德,我听说你正在搞一个已经引起满城风雨的‘寡妇计划’,这件事是真的吗?” 李漓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愣住,但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温和地纠正道:“阿格尼,那是‘安家计划’,其中确实涉及到帮助寡妇改嫁这一项事务;但不是你所说的‘寡妇计划’。” 阿格尼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认真地追问:“既然我现在已经成为寡妇,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列入这个计划中的帮助对象呢?” 李漓被她的直接问题搞得有些愣神,但很快他恢复了镇定,用认真的语气回应:“好吧,阿格尼。既然这样,现在请告诉我,你想嫁给谁?或者你对结婚对象有什么要求?我可以让尤丝蒂娜帮你挑选合适的人选,或者帮你去说媒。” 阿格尼毫不犹豫地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一种无畏的光芒,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你!” 李漓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震惊和困惑。他目光在阿格尼的脸上逗留了片刻,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无力:“可是,我已经有妻子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阿格尼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带着一丝不屈的火花。她挺直了腰板,语气中既有坚定的挑战,又不乏几分调皮:“你们天方教徒本来就可以娶四个妻子。你已经有好几个妻子了,多我一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通过这些天对你的观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你既不是个真正的十字教徒,也不是正统的天方教徒,更不是六芒星教徒。换句话说,关于你婚姻的事,看来还是由你自己说了算吧!你别随便找个借口来糊弄我。” 阿格尼的语调里充满了轻松的戏谑,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她和李漓之间的一场幽默游戏。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玩味和聪慧,让人难以抗拒她那带有调侃的主张。在阿格尼看来,李漓对婚姻的种种规范似乎不过是一场有趣的假面舞会,而她的大胆提议正是打破常规的轻松之举。 李漓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在阿格尼那倔强而挑衅的目光中,却突然觉得所有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扎夫蒂亚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惊讶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感所取代,仿佛在这一瞬间,她意识到这个表妹的勇气和直率远超自己的想象。办公室内的气氛在这意外的对话中变得微妙而紧张,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回应。 “别闹了,阿格尼,”扎夫蒂亚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蹙,她将两封信再次递到阿格尼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快把任命书拿好,再把国书交给艾赛德。罗马帝国和安托利亚苏丹国建立邦交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阿格尼脸上虽满是倔强,但在扎夫蒂亚严肃的目光下,她终于没再多言。她半是不情愿地伸手接过扎夫蒂亚递来的信件,随后将其中那封国书递给李漓。她脸上的神情固执而坚定,仿佛在将这份任务视作一种隐秘的抗议。“给你!”阿格尼简短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李漓看到她的反应,忍俊不禁,微笑着接过国书。那笑容中隐含着一丝柔和的光芒,仿佛阿格尼的倔强在他眼中只是孩子气的闹剧。李漓轻轻地将国书递给一旁的扎伊纳布,李漓似乎并不介意阿格尼的态度。 随后,阿格尼将那封罗马帝国元老院给她的驻安托利亚苏丹国联络官的任命书也原封不动地塞到李漓手中,脸上的怒气还未散去。“这个也给你,”阿格尼气呼呼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满,“你替我保管着,反正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对你倒是说不定还能有点用。我先回内府去了。”说完,阿格尼转身准备离开,但在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漓,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至于你想让我帮你联络君士坦丁堡那些老古董们,可没那么简单。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艾赛德,首先你得答应娶我!” 阿格尼说完,没等李漓回应,便扬起下巴,带着得意和挑衅的神情,潇洒地走出了李漓的小办公室。阿格尼的步伐轻快,仿佛已经在心中画好了胜负的结局。背后的李漓则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看着阿格尼的背影渐渐消失,李漓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又有对她这份大胆与决断的欣赏。 扎夫蒂亚站在一旁,目送阿格尼离去,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无奈与关切。她深知,年轻的表妹或许并未完全理解自己话语背后的深意,但阿格尼那股勇敢与直率的气质却让扎夫蒂亚心生敬佩。然而,阿格尼的勇气与执着如同一束耀眼的光芒,却在扎夫蒂亚心中激起了一阵鼓舞。 扎伊纳布和李漓相互对视,然后一起看向扎夫蒂亚,可扎夫蒂亚依然还没有打算马上离开,扎夫蒂亚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仿佛刚才的调侃只是一个开场白。“艾赛德,”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和试探,“既然你们那‘寡妇计划’这么热门,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寡妇,是不是也可以加入呢?” 李漓忍俊不禁,眼中闪烁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他微笑着纠正道:“我再强调一遍,是‘安家计划’!而不是‘寡妇计划’!那么,请你认真说说吧,你又打算嫁给谁呢?我会请尤丝蒂娜修女为你提供帮助。”话音未落,李漓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根本,“等等,你到底想干什么?” 扎夫蒂亚的笑容愈加灿烂,她显然在享受这一刻的轻松氛围。她从座位上优雅地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办公室的门。她一边走,一边轻轻挥动手臂,俏皮地说道:“反正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不过,我和阿格尼的想法不一样,我可不会对你提出婚姻这种要求,我只想要一份实实在在的感情依托和相互支撑。”说罢,扎夫蒂亚优雅地推开门,宛如一阵轻风般,带着一丝幽默与轻盈的气息,缓步走出了李漓的办公室。 李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由得上扬,心中暗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扎夫蒂亚的幽默和直率不过是她对这段复杂局面的轻松调侃,扎夫蒂亚的真正关切的还是寻找一个可以相互支持的盟友,这一点李漓心中始终清楚。 第195章 冷遇 潘费利亚城外,冬季的阳光洒在地中海沿岸,将整个小亚细亚的广袤大地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尽管是冬天,空气中却弥漫着丝丝暖意,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生机。李漓与库泰布以及其他群臣们在距离城门约十五里的地方整齐列队,等待古勒苏姆郡主的到来。身后的风景如画,虽然是冬季,但街道两旁的树木和绿植仍旧显得生机勃勃,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大仪式增添色彩。 道路两侧挤满了好奇的市民,他们的议论声、笑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一些孩子们在路边追逐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大人们则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郡主的到来,时不时用手指点点,似乎想象着她的风采。远处的商贩们也不甘落后,他们忙碌地摆摊设点,希望借这次机会大卖特卖,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交易的喧闹声与市井气息交织在一起,为这场迎接仪式增添了不少市井风情。李漓并没有驱赶这些小商贩,而是让他们继续做生意,觉得这样反而更能渲染庆典的气氛。 李漓站在队列的最前端,目光悠然地扫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挂着一抹轻松的笑容。他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期待,同时也流露出一丝调侃的意味。库泰布站在他身旁,偶尔低声和李漓交换几句幽默的话语。他们的谈笑风生使得这次严肃的等待变得轻松愉快。李漓不时对库泰布的玩笑做出微笑回应,而库泰布则用调侃的目光扫视着周围人群,仿佛在戏谑这次的盛大仪式。 群臣们则各自显得有些期待和紧张,他们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种仿佛在等待一场重要历史时刻的氛围。他们的目光时而投向前方,时而侧目打量身边的风景,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会面做着各种心理准备。李漓的神态让人感觉,他更像是在迎接一位至关重要的大人物,而非等待自己的妻子前来团聚。 就在这时,远处的尘土逐渐升起,一列队伍开始显现出轮廓。队伍的前方是一位骑着高大战马的女性,身披华丽的斗篷,气宇轩昂地引领着一队精干的随行人员。这支队伍的到来宛如冬日里的一抹暖阳,将整个迎接仪式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李漓站在队列前方,眼中闪烁着期待和喜悦,目光牢牢锁定着逐渐靠近的身影。 然而,当队伍走近时,李漓惊讶地发现,这并非古勒苏姆郡主的队伍,而是朗希尔德。她那熟悉的红发在阳光下耀眼夺目,骑马走向李漓和他的随行人员。朗希尔德看到盛大的欢迎仪式,眼中立刻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仿佛她才是众人等待的主角。 朗希尔德策马加速,风驰电掣般地来到李漓面前。她跳下马,兴奋地扑向李漓,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巨大的孩子似的撒娇道:“主人,我回来了!你们这是在欢迎我凯旋归来吗?” 李漓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满面地回应:“我的红发女海盗,你终于回来了。实际上,你可以把这里的人当作是对你的一种欢迎。” 朗希尔德满脸兴奋地答道:“谢谢你,主人,那我们走吧。”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掩的雀跃,仿佛自己刚刚赢得了一场重要的战斗。 然而,就在朗希尔德抱着李漓一个胳膊转身准备离开时,哈迪尔插话打破了她的兴奋:“朗希尔德,摄政大人其实是在等他的妻子呢。” 朗希尔德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张口结舌地问:“什么?主人已经决定让我成为他的妻子了吗?”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惊讶,仿佛这个消息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蓓赫纳兹见状,不耐烦地插嘴道:“朗希尔德,你别自以为是了。摄政大人是在等古勒苏姆郡主的到来。你现在要么站在队伍里一起等待,要么自己先进城去休息。” 朗希尔德咬紧牙关,明显不满于蓓赫纳兹的态度,嘴角微微抽搐,带着一丝倔强说道:“那我也一起等候吧。”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甘,但她还是决定顺应安排。 蓓赫纳兹不放过她,接着以一种带着几分威严的语气说:“朗希尔德,你别站在摄政大人和苏丹大人中间,给我站到后面去。” 朗希尔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她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现在,我好歹是节制三支队伍的将军;蓓赫纳兹,你一个贴身侍卫,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哈迪尔见状,忍不住插话调侃道:“朗希尔德,要不你站在蓓赫纳兹旁边,这样你也就当自己是摄政大人的一名侍卫?” 朗希尔德听到哈迪尔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倔强:“那我还是站到后面去,我才不是侍卫呢,哼!”说完,她昂首挺胸,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队伍的最后方。她那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带着一股不屈的气息,径直穿过人群,来到众多军官当中。 朗希尔德刚刚站定,卢切扎尔忍不住调侃道:“像你这样的节制三支队伍将军,不该和我们站在一起。你应该单独一个人站。”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眼角却闪烁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朗希尔德瞪了卢切扎尔一眼,脸上的不满愈加明显。她咬着牙,冷冷地说道:“我懒得理你们。”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淡和蔑视,仿佛已经对这些人的嘲弄失去了耐心。 这时,督战队长加斯帕站不住了,他怒斥道:“都别吵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试图平息周围不断升级的喧哗。 终于,在远处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一支威风凛凛的马车队伍缓缓驶来。队伍前头,一队骑兵举着鲜艳的旌旗,威风凛凛地护送着车队。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旌旗在冬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的到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的领头者——她是一位穿着华丽波斯式铠甲的女骑士,盔甲上镶嵌着精美的宝石,光彩夺目。她的头盔上翘起一根长长的羽饰,仿佛一只威风凛凛的神鸟。她就是侍卫长女官德妮孜。此刻,她正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嘴里不停地喊着口号,挥舞着指挥棒。在她的指挥下,队伍稳稳地走向李漓和其他迎接人员,马蹄声和旗帜的拍打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庄严却不失生动的气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序而有力,仿佛整个队伍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欢聚时刻做最后的准备。 当队伍在李漓等人面前稳稳停下时,德妮孜高坐在马上,迅速而优雅地勒住了马缰,发出一声清脆的命令:“停!”她的声音如同清晨的号角,清晰而坚定,指挥着整齐的骑兵队伍在一瞬间完成了完美的停靠。 她的动作流畅而熟练,面带一丝得意的微笑,仿佛她刚刚完成了一场精心排练的舞蹈。她高声宣布:“波斯帝国古勒苏姆郡主到!”她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带来一股振奋的气氛。 李漓和其他迎接人员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整齐的队伍和德妮孜的风采将整个欢迎仪式推向了高潮。围观的民众发出欢呼声、笑声和窃窃私语,所有声音在冬日的阳光下交织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随着队伍的停稳,一辆挂着塞尔柱皇室旗帜的华丽马车也缓缓停在了迎接队伍的面前。车上的金属装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流光溢彩。两名卫兵迅速从车两侧跳下,严谨地摆好台阶,然后动作熟练地打开车门。 一位穿着华丽绸缎长袍、带着薄面纱的近侍女官杜尼娅优雅地从车内走了出来。她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而自信,她的姿态宛如冬日里的一朵盛开的花。杜尼娅走向李漓和库泰布,李漓看到她那美丽的面容和优雅的姿态,心中不禁一动,暗自感叹:“原来这就是我的妻子古勒苏姆郡主,她可真漂亮,看来我真是运气不错。不过,她怎么也没有随从。” 就在李漓还在思索时,其他所有的欢迎官员除了李漓,都自觉地跪伏在地,气氛瞬间变得严肃庄重。杜尼娅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跪伏的众人,然后向李漓走来。 “哪位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大人阿里维德先生?”她温柔地询问。 “我是,郡主,您好!”李漓急忙上前,恭敬地躬身回答。心中则暗自思忖:“总不能为了迎接我的妻子而让我自己也跪拜吧。” 杜尼娅优雅地向李漓行了一个深深的礼,姿态端庄且从容。她的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冬日里的一朵雪花,她的声音清晰而温柔:“摄政大人,您好。我是郡主的近侍女官杜尼娅。郡主非常感谢大家的热情欢迎。然而,根据礼法,郡主暂时不便在此公开露面。因此,请大家随郡主一同回城吧。” 库泰布立刻上前,微笑着回应:“女官大人,我是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苏丹库泰布。根据塞尔柱皇族的族谱,我是郡主的侄子。”他挥手示意,两个随行的卫兵端上了一盘闪闪发光的金银贡品,光芒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彩。“我们特地准备了一些贡品献给郡主。” 杜尼娅却面带从容的笑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郡主是皇帝陛下钦定的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摄政夫人,这里的一切物品都是摄政大人和夫人的,因此你们无需客气。”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似乎已经将所有的礼数都尽在其中。 李漓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露出亲切的笑容:“大家都起来吧,我们一起回城去吧。”他的话语如同一阵暖风,迅速化解了微妙的紧张气氛。 “奏乐!”法里德一声令下,乐队的指挥棒一挥,乐队们随即开始奏乐。铿锵的鼓点和悦耳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喜庆的氛围。古勒苏姆的马车在乐声中缓缓前行,沿着铺满鹅卵石的街道行驶。欢迎的队伍紧跟在后,脚步整齐划一,车轮与马蹄声交织成一曲迎接的乐章。 周围的气氛逐渐回暖,寒冷的冬日仿佛被这热烈的欢迎所驱散。众人跟随马车步入城中,笑声与音乐交织成一片欢乐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兴奋,仿佛这一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未来的美好预示。 在熙熙攘攘的队伍中,朗希尔德显得有些不安。她偷偷拉住了卢切扎尔的衣角,低声说道:“哼!这个郡主真傲慢!等回到内府,我们得找个机会给她个下马威!”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而她的眼神则显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卢切扎尔则显得有些困惑,她微微侧过身,轻轻甩开朗希尔德的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她的表情中透露出几分不屑和坚定:“你找别人去,你别拖我下水,我还想和这个摄政夫人好好相处呢。” 古勒苏姆乘坐的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摇摇晃晃,车厢内古勒苏姆郡主和她的近侍杜尼娅正陷入一场兴奋的对话中。杜尼娅脸上挂着一抹兴奋的笑容,趁着马车每次大幅摇晃时抓住车厢的把手,调皮地问道:“刚才你看到他了吗?真的是帅得无与伦比!哈哈!” 古勒苏姆咬着下唇,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兴奋地回应:“我也看到啦!那个英俊的笑容和那种优雅的举止,真的是太迷人了!他看起来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完美得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古勒苏姆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和满意,此刻,她确定李漓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 杜尼娅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眨了眨眼调侃道:“现在,你还会打算让德妮孜去代替你去陪侍他吗?不如把这个陪侍的任务交给我吧?我很乐意为您分忧,呵呵!”她的语调轻快,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挤兑古勒苏姆的心情。 “郡主,我也愿意为您分忧!毕竟,代替主人去陪侍男主人,也是我们这些宫廷女官的职责嘛!”席琳突然凑上前,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仿佛也想参与这场调侃。 古勒苏姆闻言,嘴角微微一撇,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的光芒,故作严肃地说:“呸!你们谁都别想在三年内接近他!而且,谁也不准多看他一眼!哼!”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霸道的宠爱和幽默,宣示着她对李漓的主权。 车厢内,三人的对话充满了轻松的调侃和欢快的笑声,尽管马车在外面不停颠簸,但车内的气氛却因她们的幽默和兴奋变得格外轻松愉快。 迎接仪式草草了事,李漓带领一行人返回潘费利亚主城。车队缓缓驶入摄政府的庄严大门,马车在门口稳稳停下。古勒苏姆郡主身穿华丽的波斯长裙,头巾和面纱将她的面容严密遮掩,她的到来仿佛是从东方的雾霭中飘然而至。她并未向李漓打招呼,匆匆与一众宫廷女官一道走入内府,仿佛一场梦境般的盛大仪式在她面前显得如此不值一提。李漓站在内府门口,目送古勒苏姆走入内府,感到一阵紧张和尴尬。李漓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示意其他官员散去,试图将这份尴尬化为过去的烟云。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波斯式盔甲的女骑士和一名男骑士大步走了过来。女骑士身姿矫健,气宇轩昂,男骑士则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庄重感。两人一同单膝跪地,向李漓行礼。女骑士的声音带着坚定和敬意:“阿里维德少爷,我是侍卫长女官德妮孜,奉您夫人之命,特派遣阿里维德庄园卫队进入摄政府驻防。请您谅解。” 李漓微笑着回应:“阿里维德庄园什么时候有了卫队和卫队长?”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和轻松,仿佛在探寻一桩新奇的事情。 男骑士也随即恭敬地解释:“阿里维德少爷,在皇帝陛下将郡主下嫁给您时,老阿里维德将军向陛下请求设立了这支队伍。这支队伍是专门为您和您夫人设立的,而我则是皇家派遣的卫队长罗克曼。” “那好吧,你们自便吧,”李漓点点头,似乎对这一安排并无太大异议,“不过,内府主要是女眷,而且里面也有一支由女性组成的卫队,你们不必进入内府内部。” “那当然!”罗克曼恭敬地回答,态度中充满了对李漓的尊重和对职责的认真。 片刻之后,摄政府的内府外侧已被阿里维德庄园的亲卫队严密包围。每一扇门外侧都站着两位门岗,气氛显得异常紧张和庄重。 第196章 水到渠成 李漓站在摄政府内府的正门口,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陪伴在侧。此刻,李漓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此刻,他仿佛站在自己曾经熟悉的世界的边缘,眼前的一切都在被悄然改造。家中那种温馨和熟悉的气氛,因这位新到的妻子的到来,似乎变得陌生而遥远。李漓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他的家不再是他原本的避风港,而变成了一个充满新规则和新挑战的迷宫。 就在李漓踌躇不前、思绪纷乱之时,席琳走了出来。她的步伐轻盈,似乎在空气中翩翩起舞,她那身波斯长袍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高贵气质。席琳的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那隐约显露出的眼眸和笑意却足以让人心动。李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席琳仿佛是一位神秘的幻影,将他拉入了一个异国风情的梦境中。 “主人,我是掌事女官席琳,是您夫人的秘书。”席琳的声音柔和而充满魅惑,她那波斯口音轻轻地绕在空气中,仿佛一曲优美的旋律。“夫人请您过去。” 李漓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紧紧锁定在了席琳的身上,他被她那惊人的美貌和独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席琳的美丽犹如一道明亮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微微透露出淡淡的粉色,宛如盛开的花朵般娇嫩欲滴。她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故事。 而最让李漓着迷的是席琳那令人迷醉的神秘感。她的存在似乎超越了现实世界的界限,给人一种虚幻而又真实的感觉。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 此刻的李漓已经完全陷入了对席琳的痴迷之中,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席琳注意到李漓的迟疑,莞尔一笑,再次重申道:“主人!夫人请您过去!”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但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坚定。 蓓赫纳兹在旁边见状,轻轻地拉扯了一下李漓的衣袖,仿佛在提醒他该如何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她的动作既是提醒,也是安抚,让李漓从自己的思绪中稍微清醒过来。 “知道了!”李漓终于回应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勉强的笑意。他努力将心中的复杂情感整理一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尽管他感到内心的波动和焦虑,但他知道,现在是时候面对这些变化了。 席琳走在前面,优雅的步伐让她的长袍在地板上轻轻拂过,仿佛在空气中画出一道流动的弧线。李漓跟在她身后,心中充满了忐忑和期盼。穿过内府的大门,李漓感受到这里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内府不再有往日的喧嚣和笑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宁静,仿佛时间在这里也变得缓慢而庄重。连中庭花园中的鸟儿似乎也被这股氛围感染,默默地隐藏在枝叶间,不再啼鸣。 李漓被引导到自己卧室的门口,阿贝贝和莎伦正恭敬地站在门旁,她们的神情凝重而严肃。尽管她们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李漓,但却始终保持沉默,仿佛在等待某种重要的仪式。 席琳站在门口,轻声通报道:“郡主,摄政大人来了。”她的声音温柔如丝,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正式感。 “请摄政大人进来吧!”房间内传来一个清晰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李漓听出这是杜尼娅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温暖和力量,仿佛冬日里的阳光,直击心底。 李漓深吸一口气,脱下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进入了房间。他身后紧跟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蓓赫纳兹一脸严肃,紧紧握着腰间的弯刀,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德妮孜身上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德妮孜显然对蓓赫纳兹携带武器进入房间感到不满,她静静地站在门口,冰冷的声音响起:“武器请留在外面。” 蓓赫纳兹的眉头微微一皱,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试图将德妮孜推到一旁。这一举动充满了挑衅意味,让整个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德妮孜并没有退缩,反而迅速做出反应,她左手抓住蓓赫纳兹的手腕,右手则迅速伸向自己的腰间,准备抽出匕首。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迅速升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战意,仿佛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李漓见状,急忙做出手势,示意蓓赫纳兹停下。他心中的紧张感不断加剧,仿佛一场意外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与此同时,房间内传来一声温和却坚定的指令:“德妮孜,不必担心,都是自己人。”声音充满了力量和亲切,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安心。 李漓心想,这位神秘的女子,应该就是自己还未真正见到的妻子吧?虽然她的面容尚未显现,但这声音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声音让他感到温暖,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过心间,洗去了他心头的焦虑与不安。 最终,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按照李漓的要求留在了房外,李漓独自踏入了曾经熟悉的卧室。房间的布局和装饰依旧,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新奇的氛围,让李漓感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正中间坐着的端庄女子显然是古勒苏姆,她那严实的头巾和面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使李漓只能模糊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在古勒苏姆的两侧,站立着六名女子,其中包括两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子和四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子。她们的美貌无疑令人惊艳,每个人的容颜都不逊色于之前带路的席琳。 房间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氛,安静得仿佛时间凝固,每一丝微风都能引起连锁反应。墙上的钟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显得尤为突兀和引人注目。李漓站在房间中央,心情复杂,仿佛置身于一场庄严的仪式之中。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迈步走上前,她的每一步都显得从容而优雅,衣裙轻轻摆动,发出丝丝细微的摩擦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权威:“阿里维德少爷,请您在这里签署您的名字并按上手印。”她指了指房间中间的一张精致木桌,桌面上铺展着一份厚重的文书,笔墨精致,仿佛每一笔都经过精心雕琢。 随即,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上前,将文书小心翼翼地展平在桌子上。她的动作娴熟而流畅,每一步都透露出她对这一程序的熟练掌握。她的神情专注而谨慎,仿佛在处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李漓好奇地目光在文书上游移,试图理解这份文件的具体内容。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些许困惑和询问:“这是什么?” “这是婚书,一式三份。”三十多岁的女子温和而清晰地解释道,“我是宫廷祭司哈勒麦。你们的婚姻手续已在阿里维德庄园按照规定完成,今天的签署仪式将标志着婚礼的最终完成。”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庄重的仪式感,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宣示着婚礼的神圣和重要。 “签哪里?”李漓并没有打算浪费时间逐字阅读这份文书,而是迅速向手持文书的女子询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和直接。 “这里!”那位年轻女子指了指文书上预留的签名位置,她的指尖轻轻停在那一处,动作恰到好处,带着丝丝优雅。 李漓略微倾身,迅速提起笔,流畅地在签名栏上写下两个汉字:“李漓”。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了清晰而稳健的字迹。随即,他将拇指按在红印泥上,小心翼翼地盖在自己名字下方,墨色深邃且鲜明。 完成这些动作后,李漓抬起头,目光扫向一旁的女子,问道:“能给块湿巾,让我擦擦手吗?” “呃……没有准备。”女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局促。在尴尬的同时,她的眼中闪烁出一种妖媚的光芒,那双眼睛似乎在无声地吸引着李漓的注意。他不禁多看了她几眼,感受到她那种微妙的吸引力。 李漓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发现那是一双既羞涩又含蓄的眼睛,透着几分妖媚的气息。 哈勒麦瞥了一眼李漓的签名,困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文字?” 另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认真地看了看签名后,才开口道:“这是汉字吗?听说整个阿里维德家族都是沙陀人,他们的祖先是震旦人,不是吗,摄政大人?” 李漓点了点头,解释道:“正是如此。我们阿里维德家族来自震旦,所以在这样一份重要的文书上,我选择使用我们自己的文字来签名。” 站在古勒苏姆身旁的杜尼娅向那位女子致以由衷的赞赏:“贾札勒老师,您果然博学多才。” “郡主,该您了。”哈勒麦的声音温暖而亲切。话音刚落,那名将婚书递给李漓的女子走到古勒苏姆面前,把婚书小心地放在了矮桌上。 古勒苏姆缓缓起身,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的雕琢。她走到桌边,轻柔地拿起笔,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在婚书上,她的笔迹流畅而优雅,仿佛她的名字是为了与这份文书融为一体。她轻巧地将笔放下,随后蘸取了红印泥。她的手指在印泥中轻轻旋转,像是在绘制一幅微妙的艺术品,然后稳稳地将手印按在签名旁边。 古勒苏姆的面纱在灯光的映照下轻微地颤动,透过薄纱,可以隐约看到她的神情。她的目光专注而温和,流露出一种深藏于内心的坚定和柔情。整个过程如同一场优雅的舞蹈,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她的从容与沉静。 “阿里维德先生和古勒苏姆女士,恭喜你们,你们正式完成了所有婚礼手续。现在,你们可以亲密了。”哈勒麦的声音充满了祝福,带着一丝喜悦的笑意。 “恭喜您,摄政大人,现在您正式成为塞尔柱帝国的外戚。”杜尼娅接着补充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正式和自豪,“婚书的其中一份将被送往巴格达,交给帝国贵族院保存。”她随即转身对古勒苏姆说道:“郡主,我们这就退下了!” “好吧!”古勒苏姆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带着一丝害羞,她微微一笑,仿佛面临着新生活的兴奋和期待。 随着几名年轻女子的欢笑声响起,房间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她们的笑声和欢快的祝福声开始在的房间中回荡,似乎还不愿意离开。杜尼娅向刚才递送文书的女孩挥手示意:“走了,索克哈!别磨叽了,别耽误郡主的美好时光!” 片刻后,房间里只剩下李漓和古勒苏姆。空气中弥漫着刚刚签署仪式后的宁静与期待。两人对视着,都期待着着新婚后的亲密与温馨。 当宫廷女官们嬉笑着走出房间时,站在门口的德妮孜隔着门调皮地喊道:“郡主,您需要我代主陪侍吗?” “你想得美!”德妮孜旁边的蓓赫纳兹冷冷地回应,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随着气氛渐渐轻松,阿贝贝也转过身,准备离开。 “阿贝贝,我们就这样把少爷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吗?”莎伦担忧地问道,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情。 “放心吧,这会儿你家少爷正开心着呢!”阿贝贝安慰道,然后半开玩笑地对蓓赫纳兹说:“走了,蓓赫纳兹。这里就让这匹母狼代替你值守吧。” 李漓和古勒苏姆静坐在宽敞的卧室里,房间里的光线柔和地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尽管光线温暖,房间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两人安静地坐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李漓心里涌起阵阵莫名的紧张和困惑,他暗自思忖:现在还是白天,我们就要入洞房了吗? 古勒苏姆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轻柔而含蓄:“艾赛德,你能帮我把头巾和面纱揭掉吗?” “是,郡主!”李漓微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的请求。他迅速调整了心态,恭敬地应道,仿佛面对一位尊贵的领主。他慢慢站起身,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感到手心微微出汗。他走到古勒苏姆身后,缓缓伸出手。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每一步都在如履薄冰。他的手指轻柔地触碰到古勒苏姆的头巾,细致地解开了结扣。李漓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慎重,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宝物。接着,他小心地摘下了她的面纱,,让她的真实面貌显露出来。 古勒苏姆的面庞如同晨曦中的一朵初绽的玫瑰,她的肌肤白皙如玉,光滑得宛如一块未被雕琢的美玉,在光线下散发出微微的光泽。她的五官精致而柔和,仿佛是巧匠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她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羞涩与期待,仿佛秋日里轻抚的微风在轻轻拂过她的心湖。她的睫毛纤长而微微颤动,如同细雨中轻柔的花瓣。古勒苏姆的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晨露中轻轻绽放的花朵,为她的笑容增添了一层温柔的光辉。她的唇瓣柔软而饱满,那抹红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像是初绽的花蕾在清晨的阳光中展露出它最美的色彩。古勒苏姆的美丽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动人,她的面庞仿佛是一幅精美的画卷,每一笔每一划都完美无瑕,让人心神俱醉。她那份天然的优雅与纯净,如同一曲悠扬的乐章,在宁静的夜晚中悠然回响。 古勒苏姆轻微地转过头,脸颊上那一抹红晕与她的美丽交相辉映。李漓的目光瞬间被她的容颜深深吸引,呆呆地看着她,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一句简单而土气的话:“你真漂亮!”李漓的声音里夹杂着由衷的赞美和内心的激动。 一切水到渠成。 第197章 管住钱袋 清晨,李漓还在沉睡中,内府的院落却已热闹非凡。朗希尔德刚要出门,便被告知要从侧门进出。古勒苏姆随行而来的阿里维德庄园内务总管司事女官耶尔德兹,还亲自递给她一块腰牌,这块腰牌上赫然写着一个词:“奴仆”。 朗希尔德接过腰牌,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的眉毛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光,仿佛暴风雨的前兆。她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显得极其阴沉。内心的愤怒仿佛一锅沸腾的火锅,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对这一安排的怨恨愈加深重。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朗希尔德愤怒地看向耶尔德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压抑的怒火,“你们竟然给我发放一块‘奴仆’的腰牌?你们这是在羞辱我吗?” 耶尔德兹面色平静,礼貌地回应道:“朗希尔德女士,住在内府的所有人的身份,昨晚我们都已经了解过了。你住在内府的理由不就是因为你自称是摄政大人的女奴吗?这只是标准的安排。请不要误解,所有进入内府的人员都需佩戴此类标识。这是为了确保内府的安全和秩序。” 朗希尔德的脸色更加阴沉,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语气却依然冷硬:“我并不在意什么‘安全’和‘秩序’,我只关心这是对我个人的侮辱。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该接受这样的待遇。” 耶尔德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眉头微微皱起:“我明白您的感受,但现在内府真正的女主人来了,这些都是很平常的管理规定,请您务必遵守。若有异议,其实,你也可以向摄政大人提出允许你搬离内府的请求。” 朗希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依然未能平息。尽管争辩无济于事,她还是决定前往李漓的卧室门口等候,希望能在李漓起床后向李漓控诉这一不公的安排。 同样正要外出的卢切扎尔则显得从容淡定。她站在一旁,面容如水般平静。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物,将袖口抚平,仿佛这一切变动与她无关。 当耶尔德兹递给她一块写着“奴仆”字样的腰牌时,卢切扎尔微微一挑眉,随即不屑地将腰牌退了回去。她平静地说道:“看来这只是你们的惯例,跟我无关。” 耶尔德兹略显困惑地看着她,问道:“卢切扎尔女士,您不打算佩戴吗?” 卢切扎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淡漠的光芒,她缓缓地回应道:“我相信我的地位和尊严不需要用这种标识来证明。请把它留给那些需要它的人们。”卢切扎尔顿了顿,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问道:“顺便问一句,你自己有这种腰牌吗?” 耶尔德兹闻言,眉头一挑,得意地展示了一块同样写着“奴仆”字样的腰牌。她挺起胸膛,语气中充满自豪:“那是当然,这是我的。我以能成为郡主和摄政大人的奴仆为荣。” 卢切扎尔听了耶尔德兹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她轻轻摇头,转身时的每一步都显得优雅而从容。卢切扎尔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留给耶尔德兹和一旁内侍们一个带着困惑和错愕的背影。耶尔德兹的自豪和内侍们的窃窃私语在她的身后渐行渐远。 莎伦和哈达萨缓步走向耶尔德兹,两人的步伐稳健而从容。莎伦目光坚定,手指指向一名侍女手中捧着的一叠腰牌,语气平静而有力地说道:“请把腰牌给我们。” 侍女略显紧张地将腰牌递上。莎伦接过两块标有“奴仆”字样的腰牌,她们的表情中并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流露出一丝自然的归属感,仿佛这些腰牌彰显着一种她们所珍视的自己与李漓的联系。莎伦熟练地将一块腰牌系在自己腰间,另一块则轻柔地帮哈达萨系好。她们的动作显得十分默契和熟练,好像这是一种久违的仪式。 在不远处,玛尔塔静静地驻足观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莎伦和哈达萨的动作移动。她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纠结,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抉择自己的立场与反应。玛尔塔的心情如同被翻搅的海洋,激起层层波澜。她一边试图理解莎伦和哈达萨的举动背后的意义,一边又在思索自己应当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玛尔塔轻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节泛白。 当耶尔德兹走到尤丝蒂娜修女和艾莎医生面前时,尤丝蒂娜也拒绝接受写着“奴仆”的腰牌,尤丝蒂娜平静地说:“我是主的仆人,是摄政大人的私人祭司。”然后,尤丝蒂娜和艾莎医生退回房间。原本跟随她们一起的阿伊谢急忙替她们收下腰牌,并且向耶尔德兹表示不好意思。 耶尔德兹微笑着走向阿格尼的房门,她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门开了,阿格尼的面色已经显得十分阴沉。她冷冷地望着耶尔德兹,讥讽地问道:“怎么,难道我也是这里的奴仆?” 耶尔德兹的微笑依旧不变,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正式:“不,阿格尼女士,您在我们这里的身份是宾客。” 耶尔德兹递上了腰牌,上面确实写着“宾客”两个字。阿格尼瞟了一眼腰牌,神色未有丝毫放松。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接过腰牌,随即将门重重地关上,留下一阵沉闷的木门关上的回响。房门在她手中缓缓合拢的瞬间,似乎带走了她脸上的所有不满,房间的气氛也瞬间变得更加封闭与冷漠。 阿贝贝怒气冲冲地带着阿米拉、纳迪娅、热什德和胡玲耶走向正在发放腰牌的耶尔德兹。她的脸色涨红,步伐急促,仿佛每一步都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耶尔德兹,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这里胡作非为?” 耶尔德兹听到这话,面色不变,嘴角挂着一抹冷漠的微笑。她平静地回答:“我是阿里维德庄园的内务总管耶尔德兹。怎么,你对我的管理有异议?” 阿贝贝的怒火没有丝毫减退,她提高了声音,言辞中充满了质疑:“你们这些做的事,事先经过摄政大人的同意了吗?” 耶尔德兹的表情依旧平静,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漠的自信:“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管理内府的出入人员。这种小事无需打扰摄政大人!” 阿贝贝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那就是说你们的行为没有经过摄政大人的同意了!”她转向弗谢米娃,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弗谢米娃,让内务女兵把她们手里的东西收回,等摄政大人做决定!” “是,管事大人!”弗谢米娃的回应带着几分迫切的坚定,她显然对耶尔德兹的处理早已不满。在阿贝贝的指示下,弗谢米娃迅速带领内府女兵走上前,将耶尔德兹等人围住。女兵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毫不留情地将腰牌从他们手中抢夺回来。 这时,阿贝贝站在一旁,目光如刀,冷冷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她在等待着摄政大人的最终裁决。内府里的气氛愈发紧张,愤怒与不满交织,似乎每个人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远处的托普尔看到这一幕,急忙跑向内府的一扇门外,气喘吁吁地招呼站岗的卫兵:“内府里发生冲突了!” 听到这一声警告,几名士兵迅速行动,准备冲进内府。然而,就在他们迈步之际,罗克曼出现在门口,面色凝重地制止了他们。他的声音严厉而坚定:“内府内部的纠纷与我们无关,未经摄政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否则,视为叛乱!” 罗克曼的话语如同一记响亮的警钟,令刚才急促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他们的脚步停顿,脸上的紧张与疑惑交织,互相对视着,显然对这一突然的命令感到困惑和不安。内府门口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紧张的沉默笼罩着一切。 “郡主,那个黑乎乎的女人正在煽动内府的女兵们要造反!”德妮孜焦急地冲着还在卧室里缠绵的李漓和古勒苏姆大喊道,声音中透着急切和愤怒。 李漓的卧室门缓缓打开,他披着一件华丽的长袍,步履稳重地走了出来。蓓赫纳兹已在门口等候,她显然对德妮孜的骚动毫不在意,自觉地跟在李漓身旁,目光冷静而坚定。德妮孜见状,立刻向李漓行礼,语气中带着急迫:“摄政大人,事态紧急!” 李漓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听见。与此同时,杜尼娅带着侍女托普尔和索克哈急匆匆地走进房间,她们对周围的喧嚣和混乱仿佛毫无察觉,专注于为古勒苏姆梳洗打扮。她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们无关。房间内外的紧张气氛与忙碌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弗谢米娃,你们先退下。这儿没你们的事了。”李漓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目光扫过弗谢米娃和她的女兵们,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是!”弗谢米娃略带无奈地回答,她立刻开始指挥手下的女兵们撤离。在离开之前,她不由得向阿贝贝投去一瞥,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歉意。 阿贝贝刚开口,准备争辩几句,“主人……” 李漓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你们也先回房间去。” 阿贝贝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只能带着她身后的其他侍女们,低头默默地离开内府中庭。她的动作中透着不甘,但也没有再多言。 朗希尔德这时快速走了过来,她的脸色依旧愤愤不平,语气中充满了抱怨:“主人,那些下人实在太无礼了,竟然让我们从侧门出入,还给我发了一块写着‘奴仆’的腰牌。”她愤怒地将那块腰牌递给李漓,脸上写满了不满。 李漓接过腰牌,沉默地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朗希尔德:“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奴仆,也没有你所说的下人,只有家人。朗希尔德,你不应该称呼别人为下人。” 朗希尔德愣了一下,面露愕然之色,她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回应,不过她很快就理解了李漓的意思,自觉地走到一旁。 李漓随后转向耶尔德兹,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与从容:“你是郡主带来的总管吧?”李漓的话语中蕴含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包括每一个女官和侍女,包括她们其他人,都是我的家人。” “这?!”耶尔德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震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目光在周围的侍女们和李漓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对李漓的话感到极大的震惊和困惑。周围的侍女们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低声议论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 就在这时,李漓的卧室里传来古勒苏姆清亮而坚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德妮孜,你不要胡说,没人要造反!” 古勒苏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带来了一股平息纷争的力量。德妮孜听到古勒苏姆的斥责,顿时脸色一变,羞愧地低下了头。 古勒苏姆接着说道:“耶尔德兹,这里的规矩一切照我们来之前的那样,至于你的内府总管职务,还需要等艾赛德确认。艾赛德是我的夫君,他就是我的天!你们要像服从我一样服从他!” 古勒苏姆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心,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岳,不容任何质疑。耶尔德兹听后,连忙躬身,语气中带着敬畏与顺从:“是,郡主!” “我的红发女海盗,都听到了吗?你的抗争成功了,现在你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李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几分愉悦。 朗希尔德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摄政夫人竟如此果断地处理了这场风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惊讶和不解。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这位摄政夫人的应对方式超出了她的预期。 随即,朗希尔德轻轻耸了耸肩,转身的动作优雅而自然。她的步伐带着一丝优雅的从容,仿佛这一切只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带着一种淡淡的深思与欣赏,悄然离开了现场。 阿格尼打开房门,迈步走了出来,手中捏着那块写着“宾客”的牌子。她走到耶尔德兹面前,将腰牌递还给她,然后转身面对李漓。她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决绝:“艾赛德,我不想只做宾客。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李漓脸色一变,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慌。他迅速上前,用手捂住阿格尼的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而略显无奈的笑容:“这事以后再说吧,今天的天气很好,你自己出去好好玩玩吧,不如跟着朗希尔德,她大概又去打猎了。” 阿格尼的眼中透出几分疑惑和不满,但她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李漓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尤丝蒂娜、艾莎和阿伊谢也陆续走到李漓面前,礼貌地问候了一声,然后纷纷出门去了。 随之,内府里的气氛逐渐放松,之前的紧张和不安仿佛被一扫而空。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仿佛一场暗潮涌动的风暴已然平息。 李漓再度回到卧室房间,看到古勒苏姆静静地端坐在窗边接受着侍女们为她梳洗打扮。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洒进来,映在她脸上,勾勒出她那淡然的微笑。李漓的心中涌起一阵温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他走到她身旁,目光中满是赞赏,温柔地说道:“郡主,你处理得非常好。” “请叫我古勒苏姆!”古勒苏姆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和温柔:“艾赛德,刚才德妮孜所说的黑人女人是你身边的管事阿贝贝,对吗?”她的语气轻柔而认真,“阿贝贝和耶尔德兹的工作似乎有重叠,你认为她们的工作应该如何划分?” 李漓点点头,坐到她身旁,目光变得柔和:“是的,阿贝贝一直跟随我,从北非到这里,她非常精明能干,也很忠诚。” 古勒苏姆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我认为,让阿贝贝继续管理内府事务是最合适的,毕竟她对这里的事情非常熟悉。而关于财务方面,我建议交给耶尔德兹,她办事严谨,对细节的把控非常到位。” 李漓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微笑着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安排吧。”他心中明白古勒苏姆的用意,她希望掌握家庭的财务大权,这种心思他早已熟悉。让耶尔德兹掌管财务,实际上就是交给古勒苏姆,他完全理解并心甘情愿地顺从她的安排。 李漓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他知道这些都是家常琐事,但也感受到古勒苏姆处理事情的细腻与周到,当然也初次领教了这位老婆大人的手腕。李漓温柔地握住古勒苏姆的手,感受到她的坚定与聪慧,心中对她的欣赏更加深厚。 第198章 子嗣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古勒苏姆郡主已经带着她的随从们在潘费利亚待了整整半个月。这期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和谐。李漓与古勒苏姆之间,虽然一开始有些陌生,但在这半个月里,他们逐渐熟悉起来。在这种既定的夫妻关系下,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融洽,彼此之间也建立起了一种基本的信任。 现在,李漓腾出了自己原有的那些房间,而是把书房里的休息室当作自己的房间了,蓓赫纳兹自然也搬了过去。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时,李漓会亲自前往古勒苏姆的卧室,问候她是否安好,并邀请她一同享用早餐。午餐和晚餐则是由侍女们精心准备,送到他们各自的房间。除了日常的生活起居,他们还会一起参加各种活动。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去郊外,游玩潘费利亚名胜古迹的同时走访各行各业的人们,了解这个城市的历史文化和现在的民生;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去郊外狩猎,享受大自然的美景。 尽管李漓和古勒苏姆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的浪漫与激情,他们的相处却异常真实而舒适。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中,他们逐渐找到了一种彼此间的默契与平衡。两人都深知,婚姻不仅仅是浪漫的结合,更是一种相互尊重、理解和支持的生活方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感情虽不如急剧燃烧的火焰般显而易见,但却在稳步升温,逐渐变得深厚而坚定。 古勒苏姆也以宽容的心态接受了李漓生活中的所有女性,包括朗希尔德、莎伦、阿贝贝、阿米拉、纳迪娅等与李漓亲密无间的女人,也容忍了卢切扎尔、阿格尼等尚未与李漓建立亲密关系的女性。她以中世纪天方教世界妇女的道德标准来审视自己,展现了罕见的包容与理智。古勒苏姆的心态从容淡定,她关注的并不是这些外在的关系,而是自己和李漓之间的真实情感与日常相处。 古勒苏姆对政治的热情和智慧,始终让李漓感到欣慰。在每次与她交谈时,古勒苏姆总能准确地分析问题,并提出深刻的见解。这种积极的态度和洞察力,令李漓逐渐对她的能力充满了信心。他意识到,古勒苏姆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一个能在政治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的合作者。于是,李漓决定赋予古勒苏姆更多的权力,让她参与处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日常政务。这一决定让李漓内心松了一口气。繁琐的日常政务总是让他感到疲惫,他渴望能从中解脱出来,以便专注于更重要的战略决策。古勒苏姆的参与,不仅意味着他可以将部分繁重的工作委托出去,也标志着她在政务上的正式介入,进一步证明了她的能力和价值。当古勒苏姆得知这一决定时,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微笑中带着坚定和决心。她接受了李漓的安排,迅速投入到政务的处理之中。古勒苏姆的每一步都显得果断而有力,仿佛她早已准备好迎接这份责任。李漓看着她的变化,内心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和支持。 苏尔家的商船队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此刻正在潘费利亚的各地流传:乌尊亚种植园会有一大批人即将来潘费利亚!这些人大多是当初跟着李漓一起征服潘费利亚的那些人的眷属或者关系密切的人。这个消息让整个潘费利亚都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但李漓却感到有些忧虑。 李漓心中有一股隐隐的不安,意识到这批人中还有他的另一位妻子贝尔特鲁德,以及他已经承诺迎娶的圣裔古夫兰。每当他想到贝尔特鲁德时,心底总会涌起一丝纠结与忧虑。贝尔特鲁德曾是他生命中的重要人物,而现在,她即将与古勒苏姆共享他的生活。李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与贝尔特鲁德的重逢,也不确定如何处理这段复杂的婚姻关系。 自从和安托利亚苏丹国以及威尼斯共和国的贸易关系正式确立之后,鲁莱的码头变得异常繁忙。来自威尼斯的船只络绎不绝地驶入港口,各种各样的商品和物资被带来和带走。码头上人头攒动,商人们忙碌地装卸货物,水手们则在船上忙碌着准备下一次的航行。整个码头都弥漫着一种繁荣和活力的气息。 古勒苏姆主动接手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政务之后,李漓便将繁琐的日常事务交给她处理,而自己则常常以各种借口外出。古勒苏姆对这种安排既没有丝毫不满,反而乐在其中。她对李漓的信任感到十分满足,这不仅让她享有更大的权力,也使她能够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 今天,李漓换上了一身朴素的衣装,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来到了码头附近的一家茶摊。三人坐下,点了几杯茶,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悠闲。茶摊临近码头,繁忙的港口景象映入眼帘——商船穿梭不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尽管周围的景象充满生机,李漓的目光却并不全然放松。他特意选择在这里喝茶,实则另有目的。根据之前收到的来信推算,来自乌尊亚的苏尔家商船队应该在这两日内抵达鲁莱,李漓打算第一时间和贝尔特鲁德见面,并说明这里发生的一切。 终于,在远处的港口线上,一支悬挂着威尼斯共和国飞狮旗和苏尔家商会旗帜的船队逐渐显现。李漓的心跳顿时加速,激动的情绪在胸中澎湃。他立刻起身,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沿着码头附近拥挤的人群艰难前行,目光紧紧锁定那支船队。 然而,当他们渐渐接近码头时,李漓的步伐突然停滞。他发现一条小型船只提前靠岸了,经过船上下来了的人和码头上的守卫一番交涉后,大批灵犀营的士兵赶到码头,在码头周围布下了严密的戒严线。士兵们排列整齐,目光如炬,显得格外威严和冷峻。这种严格的防备让码头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李漓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们不去向他们亮明身份吗?”蓓赫纳兹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惑和紧张。 李漓微微摇头,眼神坚定地说:“不必,先观察一下情况再决定。”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从容与深思。 于是,李漓和他的随行人员缓缓退回码头外的空地上,站在那片略显开阔的区域,他们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码头,心中满是等待与期待。 一队士兵缓缓从船身上走了下来。李漓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却发现这些人既非苏尔家的武装商队,也非乌尊亚种植园的武装奴隶,更不是贝尔特鲁德的亲卫队。士兵们穿着整齐的制服,脸上戴着面具,神态严肃且神秘。 蓓赫纳兹的眼神突然一亮,低声对李漓说道:“那是塔伊布和他带领的赏金猎手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漓没有立即回应,目光依旧紧盯着码头。就在此时,几位贵妇在众人的簇拥下从船上走了下来。她们的服饰华丽,举止优雅,但其中一位戴着面纱和礼帽的贵妇引起了李漓的特别关注。她抱着一个婴儿,神情急促地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码头边的马车。 “那是赛琳娜?”蓓赫纳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那个婴儿就是你的儿子!” 李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心中的激动难以掩饰。他快速地调整了状态,决心不再犹豫,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迅速向马车的方向靠近。他们步伐急促,但尽量保持着低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李漓的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隐隐感到紧张。 塔伊布带着他的赏金猎手队伍,护送着马车离开了码头。然而,他们并没有进入鲁莱城,而是直接驶向通往潘费利亚主城的大路上。马车的车轮在青石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车身稳重地前行。 李漓见状,迅速返回到附近的茶摊,迅速骑上马,与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一道跟随在马车附近。骑马的他们逐渐逼近了马车。蓓赫纳兹与赏金猎手队伍的首领塔伊布打了招呼:“塔伊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塔伊布闻声回头,看到李漓、蓓赫纳兹以及他不认识的扎伊纳布正骑马追赶而来,他惊讶地大喊:“老大!” 李漓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喜悦:“塔伊布,真高兴看到你们回来了。” “老大,我们回到威尼斯后偶然遇到赛琳娜公主,于是我们负责护送她来这里。”塔伊布神情认真地说道,“但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以如此低调的方式出现?” 李漓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呵呵,我的夫人在城里的摄政府中,我不便大张旗鼓地出现。不过,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正当他们交谈时,马车突然停下,车门打开。那位戴着面纱和礼帽的贵妇缓缓走下车来,尽管面纱遮掩了她的面容,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她走到李漓面前,庄重而又愉悦地说道:“艾赛德,我们来了。”这简短的一句话,传递出浓浓的感情,李漓的内心激荡不已。他望向她,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艾赛德,我并没有正式通知你,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赛琳娜笑着问,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李漓尴尬地笑了笑,努力保持镇定:“嗯……嗯……巧合吧。” 就在这时,斯贝斯拉娃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向赛琳娜说道:“公主,看起来我们直接前往摄政府可能不太妥当。” 几步之外,玛莲娜抱着一个婴儿走了下来。她将婴儿展示给李漓看,温柔地说道:“摄政大人,这是公主的儿子,莱昂哈德·萨利安少爷。” 李漓的目光立刻被婴儿吸引,他激动地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这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小生命。赛琳娜在一旁鼓励道:“艾赛德,快给孩子起个震旦人的名字吧。” “啊?哦!果然是男孩?我的儿子?”李漓兴奋地回应道,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喜悦。“那就叫李椋吧!”他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父爱和期待,仿佛这个名字已经在心中酝酿许久。赛琳娜笑容温柔,玛莲娜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马车旁的气氛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摄政大人,琉珅庄园已经修缮妥当了,就在阿里维德医院对面那座山坡上。”扎伊纳布认真地向李漓报告,语气中透着几分得意。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还来不及开口,赛琳娜便笑着插话:“艾赛德,看来你果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呵呵。” 李漓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赛琳娜……” 赛琳娜的笑容依旧温柔,她继续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会选择留在亚琛皇宫而没有跟你一起走。那时,我就是为了让肚子里孩子成为神圣罗马皇室的成员。”她微笑着顿了顿,然后补充道,“现在一切如愿以偿,不过,作为对教会的罚金,这笔款项是从发铁厂的库房里支取的。” “这笔钱花得值得。”李漓憨笑着回应,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就在此时,玛莲娜怀中的婴儿李椋被周围陌生的环境吓得哇哇大哭。赛琳娜的侍女海伦带着保姆和奶妈从另一辆马车里走了出来。她们迅速而熟练地对李漓和赛琳娜行礼,然后抱起哭闹的李椋,匆匆将他安置在另一辆准备好的马车里,车窗上悬挂着精致的帷幔,以遮挡外界的喧闹。 “赛琳娜,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新家。”李漓热情地说道,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李漓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骑着马缓缓地走到了赛琳娜乘坐的马车旁边。他的目光落在了马车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随着车夫一声吆喝和鞭子的挥动,马车开始前行,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着,发出清脆而轻微的声响。李漓则轻松地驾驭着马匹,马蹄声与马车的节奏相呼应,仿佛是一场默契的音乐会。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潇洒自在,一路上与赛琳娜交谈甚欢,享受着这段悠闲的旅程。他们的对话如同微风中的细语,充满了温暖和亲切。 “艾赛德,我们这就回潘费利亚主城吗?”蓓赫纳兹在一旁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李漓低声无奈地回应:“先回去吧,毕竟这个还带着儿子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焦虑和责任感。 “噗呲!”紧随其后的扎伊纳布忍不住轻笑出声,骑在马上的她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第199章 琉珅庄园 李漓骑马陪伴着赛琳娜抵达琉珅庄园。庄园坐落在一座风景如画的山坡上,俯瞰着周围的青翠山林,远离城市的喧嚣。夕阳的余晖洒在庄园古老的石墙上,映照出温暖的金色光芒。希腊式建筑的拱门和柱廊高耸入云,精美的雕刻上镶嵌着历史的沉淀,仿佛讲述着久远的故事。周围是经过精心打理的花园,修剪整齐的花坛里,色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香随着微风飘散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赛琳娜步下马车,环视四周,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满意的光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声音中带着愉悦和感激:“艾赛德,这座庄园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你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李漓微笑着回应,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暖:“我很高兴你喜欢这里。为了让你感到舒适,我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赛琳娜轻抚着庄园的墙壁,感受着石头的凉意和历史的厚重:“这里不仅仅是舒适,更是一个令人心安的地方。真的太美了。” “这里确实很美!”斯贝斯拉娃也从马车上下来,兴奋地说道,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事实上,这座庄园是拜占庭时期遗留下来的遗产。”李漓解释道,“不得不承认,希腊人的庭院设计真的很优雅。” “那就把东西搬进去吧!”玛莲娜对着其他仆役们喊道,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指挥的气息。仆役们迅速行动起来,将行李和物品搬运进庄园,忙碌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勤奋。 夜幕降临,琉珅庄园被一片温柔的光辉笼罩。庄园的灯火逐渐亮起,柔和的光芒在铺满花瓣的台阶上跳跃,映照出一片梦幻般的景象。古老的建筑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迷人,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李漓站在庄园门口,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象,心中泛起一丝感慨。 李漓略带歉意地对赛琳娜说道:“赛琳娜,天色已经不早了,我需要返回城里的摄政府处理一些事务。” 赛琳娜的笑容略显凝滞,她走到李漓身旁,温柔地挽住他的胳膊,目光中透着深切的期盼:“艾赛德,今晚能不能请你留下来?我知道你很忙,但有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更安心。” 李漓的目光柔和地落在赛琳娜的脸上,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和温情,他心中不由得一阵动摇。他深吸一口气,迟疑道:“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而且,您今晚也需要安顿下来。” 赛琳娜的笑容渐渐恢复,她温柔地说道:“我完全理解你的压力,但今晚能否稍作停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样我也能更好地了解这座新家,适应它的环境。” 李漓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留在这里。” 赛琳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愉快地握住李漓的手:“谢谢你,艾赛德。” 就在此时,旁边的扎伊纳布小心翼翼地问道:“摄政,那我呢?” 李漓微笑着回答:“这里有很多房间,你可以和蓓赫纳兹住在一起,完全不成问题。” 扎伊纳布点了点头,显得松了口气:“那好吧,我们是否需要派人回去和府上说一声呢?” 李漓思索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塔伊布,你负责派人去城里通知哈迪尔,告诉他今晚我的安排。至于怎么和府上的那位说,我相信哈迪尔会处理得妥当。” “是,老大。”塔伊布回应。 “没想到,你也有如此细心的时候。”蓓赫纳兹一边看着李漓,一边用带着一丝玩味的目光说道。 李漓笑了笑,显得有些羞涩:“呵呵,有时候细心也是必要的,不是吗?” 李漓和赛琳娜走进庄园,随行的人们各自忙碌起来。仆人们开始整理房间,准备晚餐,忙碌的身影和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塔伊布带着他的队伍自觉地执行起庄园的守护任务,确保庄园的安全。 李漓转向塔伊布,认真地说道:“塔伊布,明天我会安排一支警卫队伍来这里守卫。至于你们,我希望你们能进城,改为守备队,负责潘费利亚主城的治安工作。素海尔似乎并不擅长管理治安,我想还是由你来负责吧。” “是,老大!”塔伊布依旧极简地回应。 李漓和赛琳娜在庄园的柔和灯光下步入大厅,周围的夜色逐渐加深,照明的光芒仿佛为这个古老的庄园披上了一层温馨的薄纱。灯光映在铺满花瓣的台阶上,为整个庄园增添了一抹迷人的色彩,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复杂在这一刻都被柔和的光辉所融化。 晚餐过后,李漓正沉浸在和刚刚认出的儿子互动的乐趣中。赛琳娜却显得有些急迫,她对侍女海伦低声命令道:“海伦,把孩子抱走吧。我和摄政大人还有些重要的事要谈。” 海伦点了点头,迅速地将小孩轻轻抱起,离开了书房。赛琳娜则拉着李漓走向庄园内的书房。她一边走,一边对紧随其后的女骑士奥利索利亚说:“奥利索利亚,请把门看好,今天晚上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们。” “是的,公主。”奥利索利亚认真地回应道,“请放心,我会确保门口的安静。” 蓓赫纳兹则体贴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微笑着转身,赶紧拉着还未察觉气氛的扎伊纳布,向她们的房间走去,留下了李漓和赛琳娜两人。 李漓有些困惑地跟随赛琳娜进了书房,心里不禁琢磨:为什么赛琳娜选择在书房谈话,而不是在卧室?正当他心中疑惑时,赛琳娜已经坐在了书桌前,脸色严肃,完全不同于刚才的轻松笑容。 赛琳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格外沉重:“艾赛德,你知道吗?”她的声音仿佛夜空中突然降临的雷霆,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戈弗雷的东征大军就要来了!” 李漓站在窗台前,夜晚的美景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展现在他眼前。微风轻拂,星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眼中那片片宁静的湖水。他的思绪随着远处的天际飘荡,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这片无垠的夜色,他和赛琳娜从前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然而,赛琳娜的声音却如一声惊雷,猛然将他从这片宁静中拉回现实。他的目光骤然从天际收回,转向站在一旁的赛琳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继而流露出几分疑虑与深深的思索。 他的沉思持续了片刻,仿佛在衡量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背后的分量。然后,他缓缓开口,语调平稳而深沉,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谨慎:“确实,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但我们会尽全力应对。”他的话语中透出一股冷静自持的力量,仿佛是在给自己和赛琳娜打气,然而那双眼睛深处却暗藏波澜,映射出他内心的沉重与不安。 就在李漓的话音未落之际,他忽然改变了话题,似乎想通过转移注意力来舒缓内心的紧张:“你的军队仍旧由塞巴斯蒂安指挥着,我把他们扩编为一支一千五百多人的队伍了,暂时编为凤凰营。我随时可以把指挥权归还给你,不过,我不希望你去参加东征!”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更深层的情感。 赛琳娜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变得更加坚毅。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柔情但更多的是坚定:“艾赛德,你理解错了,我当然不会真的去参加东征。而且,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事!”她的声音柔中带刚,仿佛要在这片宁静的夜色中刻下自己的决心,“这支队伍是我的,当然也是你的,是我们的!” 李漓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轻轻触动,他缓缓抬起头,深情地注视着赛琳娜,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个属于他们两人的未来。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既是责任,也是温情。 赛琳娜的目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锐利且深邃,仿佛能穿透李漓内心最深处的焦虑:“你觉得,你能抵挡得住他们东征的步伐吗?”她的声音冷静而直接,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刺破了李漓内心所有试图逃避的念头,迫使他直面那最为现实的问题。 李漓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他知道赛琳娜的担忧是对的。她的质问如一剂清醒的良药,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复杂性远超他原先的预想。面对如此强敌,他内心的那一丝犹豫与不安终于被彻底引爆。 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带有一丝无奈:“这个,我确实没有把握。”然后,他抬起头,直视着赛琳娜的眼睛,仿佛在她的眼中寻找某种安慰或建议,“赛琳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赛琳娜的眼神坚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向神圣罗马帝国妥协!”她一字一句地说,声音里充满了决然与坚定,“这是避免战争的唯一方法。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出面斡旋。” 李漓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提议有所顾虑:“那些人虽然并不是虔诚的十字教信徒,但他们绝不会因为我们的妥协而驻足不前吧?” 赛琳娜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智者的洞见:“为什么不和他们达成密约,允许他们在郊外通过呢?他们的目的地是耶路撒冷,按理说不会在此做过多的停留!” 李漓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再次转向远方,低声自语道:“如果当他们通过,那不是黎凡特的人们要遭殃了?” 赛琳娜靠近一步,低声而急切地说道:“可是,你挡得住那加起来二十多万人的数十支东征队伍吗!你的抵抗只会让你的追随者们平白无故地去送命。”她的语气充满了恳切,仿佛在用所有的力量说服李漓,“当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和东征队伍达成协议,让他们有序通过,而不在此地破坏或占领。” 李漓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他低声反问:“面对强敌,这能行的通吗?而且波斯的塞尔柱人那边怎么交代?再说,我的伯父正带着族人驻守在耶路撒冷附近的太巴列。” 赛琳娜的目光闪过一丝犀利,她的声音如同利剑一般直接:“这是让我们损失最小的方案。至于你在太巴列的族人,同样可以告知他们不要去和东征军队硬拼。” 李漓的心情显得愈发沉重,他的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和塞尔柱帝国的关系就会有危机。到时候,我们和基里杰之间的平衡就会打破,我们的力量不如基里杰,这同样会给我带来威胁。” 赛琳娜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冷静而迅速地回应道:“等到我们直面戈弗雷的东征大军时,基里杰和他的罗姆苏丹国也早已名存实亡或彻底灭亡了,他们的土地会被拜占庭当局占领。而我们可以成了塞尔柱帝国和东征十字军之间的缓冲。”她的声音仿佛带有一种能够预见未来的自信。 李漓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听起来可行。”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释然,但同时也带着深深的责任感,“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我需要和古勒苏姆商量。” 赛琳娜微微扬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带着几分探询地问道:“古勒苏姆是你的那个塞尔柱人夫人?” 李漓的神情在这一瞬间柔和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仿佛提起这个名字便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暖:“是的。她为了这份基业也付出了很多。” 赛琳娜的目光沉静而锐利,仿佛在他话语的间隙捕捉到了某种微妙的情感。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变得平和且带有一丝理解:“好的。明天,带我去见见她。” 李漓的反应显然没有赛琳娜那么平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眉头微微皱起:“啊?!”这个提议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没想到赛琳娜会如此坦然地提出。 赛琳娜看着他的反应,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既然我带着儿子来到这里,那我和她迟早要见面的。而且,面对她,我并无愧意。”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坦然,仿佛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可能的准备。 李漓沉默了片刻,内心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他知道赛琳娜的话有道理,这种见面是不可避免的。最终,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沉思:“好吧。”虽然李漓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但在赛琳娜的坚定态度下,他选择了接受。毕竟,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坦然面对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寂静的夜色中,赛琳娜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衡量着什么,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柔和且充满了感情:“艾赛德,你还爱我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破了夜晚的平静,李漓不由得一愣,显然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本能地停顿了片刻,心中的思绪急转,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那是当然!”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柔情,但就在话音未落之际,他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一股复杂的情感在涌动。这情感中掺杂着责任、愧疚,还有些许未解的困惑。 赛琳娜眼中似乎捕捉到了那一丝微妙的变化,但她没有多言。她的手轻轻抬起,一只手揽住了李漓的脖子,另一只手温柔而坚定地捂住了他的嘴,打断了他可能要说出口的任何话语。她低声道:“好了,别提这些了,那些事明天去摄政府再商议。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她的声音如同夜晚的微风,柔和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仿佛在这个瞬间,任何复杂的情绪都被她掌控在手心。 李漓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赛琳娜的动作与话语如此自然,却又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眉头微微一皱:“啊?!”然而,随着赛琳娜那坚定却温柔的目光,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无奈的笑意悄然爬上他的脸庞,他轻声应道:“哦……”虽然他内心仍有些许犹豫,但在这个瞬间,他选择了顺从赛琳娜的引导,任由她轻轻牵引着他的步伐,走向夜色中的卧室。此刻,他似乎明白,有些话不必急于在此时此地说出口,因为有些情感,无需语言便能传递。 第200章 特别的礼物 上午,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穿过薄薄的窗帘,洒在琉珅庄园主卧室的地板上,柔和而温暖。 李漓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他半梦半醒地坐起身来,目光落在身旁依旧熟睡的赛琳娜身上,赛琳娜的呼吸平稳而安静,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李漓轻轻动了动身体,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昨晚匆忙间丢在地上的衣服。他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悄悄将衣服套在身上,准备不打扰赛琳娜地离开房间。 然而,尽管李漓已经尽量小心,但他的动作还是惊醒了赛琳娜。她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茫,带着一丝慵懒的语气问道:“艾赛德,怎么了?” 李漓心中一紧,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连忙解释道:“没什么事,我只是看到你还在熟睡中,因此不想吵醒你。” 赛琳娜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已经理解了李漓的意图。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而迷人的微笑,轻声说道:“哦,原来如此......” 接着,赛琳娜轻轻地翻了个身,动作优雅而迷人,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撒娇的意味,轻声说道:“艾赛德,你能多陪我住几天吗,好不好?难得有这样安逸的时光。其实,关于戈弗雷的东征大军那些事也不至于非得今天就去应对。就算再拖个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大问题呀~”说完,她向李漓抛来一个妩媚的眼神,然后轻轻拍了拍床铺,示意李漓快回到床上去。 李漓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调侃道:“这么直接?”他的目光充满了戏谑和笑意,看着赛琳娜。 然而,就在这时,卧室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像暴风雨前的雷鸣般打破了温馨和宁静。 “公主有令,任何人不能去打扰公主和摄政大人!”奥利索利亚的声音充满紧迫感,试图用力阻止接近主卧室的人。 “这里可不是亚琛皇宫!请你让开,我们有急事要找摄政大人!”蓓赫纳兹冷冽地回应,语气中夹杂着不以为然。 赛琳娜听到门外的动静,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是谁在门外吵闹?我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不许打扰我们吗?”赛琳娜的声音如同轰鸣的雷霆,威严而不悦,透出一股愤怒,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蓓赫纳兹,怎么了?”李漓敏锐地捕捉到门外传来的声音,立刻意识到是蓓赫纳兹正在门外。 门外,蓓赫纳兹的声音如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冷静而稳重:“艾赛德,阿敏求见。”她的语气毫不在意赛琳娜的愠怒,散发着一种淡定的从容。 听到“阿敏”这个名字,李漓疑惑地抬起头,脸上流露出不解:“阿敏?他怎么来了?” 门外,蓓赫纳兹耐心地解释:“阿敏说是哈迪尔大叔告诉他,你在这里的。阿敏又说,哈迪尔大叔表示,他是你们的族人,不用对他有所避讳。而且,阿敏还强调,他确实有重要的事需要找你。” 李漓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他能有什么重要事呢……”说着,李漓匆忙整理着自己刚刚胡乱穿上的衣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连扣子都没系好。 赛琳娜皱起眉头,面露不满,轻声对李漓说道:“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都不懂规矩吗?” 李漓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安抚她:“好啦,亲爱的,别生气嘛。再说,蓓赫纳兹也不是外人。而且,来访者是我的族人,也许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总之,我还是先过去看看吧。”李漓一边说,一边朝门口走去,尽量掩饰内心的不安。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补充道:“阿敏带来了一块淡蓝色的固体,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乍一看就像是一块凝固的奶酪,表面透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被施了色素。”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继续说道,“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吃起来肯定味道不好。”蓓赫纳兹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调侃,仿佛在暗示这块看似美丽的物体背后隐藏着某种不妙。 “什么?”李漓的眼睛瞬间亮起,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他们成功炼制出肥皂了吗?这可是大事!”他心中的期待如火焰般燃烧,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光辉灿烂。 “你快让他在书房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李漓几乎是急促地吩咐,已然迫不及待,连衣物都顾不上整理,匆匆向门口奔去,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突破充满期待。 李漓迅速整理好衣物,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急切,仿佛一个孩子迫不及待地想拆开心仪的礼物,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雀跃的气息。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仿佛即将迎来一个重大的时刻。 赛琳娜看到李漓这个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调侃道:“艾赛德,你看起来真像个孩子!” “赛琳娜,你也起来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或许你会感兴趣。”李漓提议道,试图邀请她共享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赛琳娜懒洋洋地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而带着不屑:“对于一块带有薰衣草香味的奶酪,我可没兴趣。这一路赶路让我疲惫不堪,现在只想继续好好睡觉。你自己去吧,别打扰我。”说着,她又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撮柔软的发丝,仿佛在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然而,从被子里传出的声音依旧清晰:“不过,不管你今天忙什么;今晚,我希望你仍旧能住在我这儿。” 李漓忍不住笑了,轻轻摇头:“好吧,今晚我一定会回来。”他心中暖意荡漾,然而时间紧迫。他转身,急匆匆地走出了卧室,步伐加快地向书房奔去,心中满怀期待,仿佛能感受到那块肥皂带来的新机遇与希望。 李漓刚走出卧室,眼前的景象让他略微一愣。蓓赫纳兹、扎伊纳布、奥利索利亚、玛莲娜,还有两名女佣整齐地站在门口,仿佛在静静等待他的指示。这个场面显得有些突兀,李漓不禁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蓓赫纳兹和奥利索利亚对视一眼,带着挑衅的气息,彼此之间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却都没有开口。 玛莲娜则微微上前,低头恭敬地说道:“摄政大人,我准备传人来为您洗漱。”她的声音温柔而清晰,眼中透出一丝期待与关切,仿佛在努力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李漓心中一暖,意识到这些人的心思,却也不禁感到一丝压迫感。 李漓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不用了,我要去书房处理点事情。玛莲娜,给我送一盆清水到书房就行。” “是的,摄政大人。”玛莲娜迅速回应,转身吩咐下人们准备。 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对视一眼,识趣地跟在李漓身后,默默跟随他一同前往书房。几乎与此同时,一名女佣端着一盆清水迅速赶来,脚步轻快却不失优雅。 走进书房,李漓还没来得及坐下,阿敏便急匆匆地迎上来。他脸上带着几分委屈,语气中透着不解:“少爷,我按您说的方法做出了这个东西,可是这东西根本不能吃啊!我尝了一口,味道糟透了,还害得我拉肚子拉了两天!要不是这样,前天我就把它送过来了。” 李漓听得哭笑不得,强忍着笑意问道:“你真的去吃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阿敏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淡蓝色、散发出清新薰衣草香气的物体,递到了李漓面前。这个物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仿佛一块珍贵的水晶,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这就是我亲手制作的成果,大人。\" 阿敏眼中闪烁着自豪和期待,继续说道:\"我们特意煮了一大锅,但仅仅切下一小块来给您看看。说实在话,我还是有些担心,这玩意儿真的能够赚到钱吗?\" 李漓接过那块淡蓝色的物体,放在手中仔细观察起来。虽然它的外表略带粗糙感,而且颗粒分布并不均匀,但毫无疑问,这的确是一块肥皂。他轻轻地把肥皂凑近自己的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嗯,味道很不错呢!\" 李漓赞叹道,\"不过,阿敏,你要记住,这东西可不能吃哦,它叫做肥皂。\"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阿敏,眼中充满了鼓励与期待。 “肥皂?”阿敏皱起眉头,满脸疑惑,“这东西能做什么用?” 李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但却并未直接回应众人的疑问。他转身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然后迈步走出房间,朝着花园走去。进入花园后,他随意地从花坛里抓起一把泥土,接着回到书房内,将泥土放在书桌上。随后,他拿起桌上的灯油瓶,将瓶口倾斜,让一些灯油流淌到自己的手上。接下来,他开始仔细地揉搓起手中的泥土和灯油。转眼间,泥土与油污相互融合,使得他的双手变得乌黑油腻,沾满了污渍。众人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惊讶得目瞪口呆,纷纷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互相用疑惑的眼神交流着,似乎都在问对方:“摄政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李漓会突然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就在这时,斯贝斯拉娃被书房里的动静吸引而来,走进书房看到李漓的双手时,忍不住大声惊呼:“哦!我的主啊!摄政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李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嘴角微微上扬,朝着斯贝斯拉娃用力地挥了挥自己那脏兮兮的手,语气欢快地说道:“顾问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可以一同见证这神奇的时刻。”话音刚落,他迫不及待地将双手伸进了女佣端来的水盆之中,先让水浸润自己的双手,然后拿起阿敏带过来的肥皂开始搓洗起来。眨眼间,泡沫如泉涌般涌现出来,仿佛一群小精灵在他手中跳跃舞动。他轻柔地揉搓着双手,不一会儿功夫,手上的泥污和油垢就被那神奇的肥皂泡沫一扫而空。紧接着,他又将洗净的双手放回水盆中冲洗一番,短短数秒之后,他的双手焕然一新,洁净无比,犹如刚刚打磨过的玉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李漓满意地抬起双手,向众人展示道:“看见了吗?这就是肥皂的奇效。”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扎伊纳布最先反应过来,满脸惊喜地说道:“这真是太神奇了!” 蓓赫纳兹紧紧盯着李漓的双手,仿佛在确认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她喃喃道:“居然真的能洗得这么干净……” 阿敏则是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这东西是用来洗手的!少爷,您是说,靠它我们能发财?” 斯贝斯拉娃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人,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新事物的价值,并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商机。她激动地说道:“摄政大人,这不仅可以用来洗手,还可以用于沐浴、洗衣等各种用途。我相信这种神奇的东西会成为贵族们的宠儿!他们一定会喜欢用它来清洁自己的身体和衣物。” 李漓露出满意的笑容,赞赏地点头道:“顾问大人说得对,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满足贵族们的需求,还要将其推广至每一个角落。我甚至有信心让肥皂走向全世界!此外,我们可以生产一些没有香味且品质稍差的产品,以更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普通民众。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覆盖更多的消费者群体,实现更大的利润。” 听到李漓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巨大的商业机会。他们开始讨论如何进一步改进肥皂的制作工艺,以及如何扩大生产规模,以满足未来的市场需求。而李漓则陷入了沉思,思考着如何将这个小小的发明推向全球舞台。他深知要想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于不败之地,必须不断创新并提高品质。于是,他决定亲自参与肥皂的研发工作,与工匠们一同努力,打造出更加出色的产品。 “艾赛德,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蓓赫纳兹疑惑地看着李漓问道。 李漓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考着,口中喃喃自语道:“要是埃尔雅金在这里就好了,以她的聪明才智和商业头脑,一定会有办法将这推广开来。” 扎伊纳布听到这句话,不禁陷入了沉思,目光略微游离,似乎在权衡着某些重要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摄政大人,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潘菲利亚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前些天,苏尔家的一个大伙计在城里购买的那座空置的大宅子,已经加紧赶工修葺好了。”扎伊纳布继续道,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足以证明埃尔雅金女士确实有意来这里开拓苏尔家的生意。” 李漓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他转头看向阿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阿敏,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族人们严格保守炼制肥皂的方法,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泄密行为发生。一旦发现有人泄密,必须严惩不贷,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阿敏立刻挺直了身子,神情严肃地回答道:“是!少爷!我会转告族人们,让他们明白保密的重要性。”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在向李漓表示自己将会全力以赴去完成这个任务。 斯贝斯拉娃轻轻侧过身,目光温柔而充满期待地望向李漓,低声说道:“摄政大人,您不打算给公主准备一个特别的礼物吗?” 李漓略微沉思片刻,随后嘴角微扬,似乎已有了主意。他转头对一旁的阿敏吩咐道:“阿敏,麻烦你立刻再派人送一些肥皂过来。另外,赶紧安排人手,尽快制作一批新的肥皂。等我的合作伙伴埃尔雅金到来时,我就会找机会推销这些肥皂,打开销路。” 阿敏微微躬身,领命道:“明白了!我马上回去安排,确保按您的指示完成!” 随着阿敏匆匆离去,李漓环顾四周,见其他人已各自忙碌,便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大家各自忙自己的去吧。” 李漓手里握着肥皂,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与期待。他轻步朝赛琳娜的卧室走去,心中已计划着如何呈上这份特别的礼物。“我要给她一个惊喜!确实,可以让赛琳娜先试试用肥皂来沐浴!”李漓轻声呢喃。 第201章 怎么能少了你那一份 一连好几天,李漓都留在了宁静优雅的琉珅庄园,仿佛这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时间也在庄园的柔和氛围中变得缓慢而从容。庄园的花园里,微风轻轻拂过树梢,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地面,温暖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像是一层无形的保护,将世间的纷扰隔在外面。 在这些安逸的日子里,李漓与赛琳娜似乎找回了往日的默契。两人并肩漫步于花园的石径上,时而轻声交谈,时而沉默相伴,仿佛一切都不需要言语。昔日的回忆在他们心中悄然复苏,每一个微笑、每一次触碰,都让他们重温那久违的亲密感。庄园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满了他们曾经的足迹,如今这些熟悉的地方再次见证了他们心灵的交融。 李漓的目光常常落在儿子身上,眼中满是父亲特有的慈爱与欣慰。他从未想到,忙碌的生活之外,家庭能带给他如此深沉的满足感。赛琳娜也时不时会在一旁微笑注视这一切,感受到他们之间日渐浓烈的亲情纽带。 就这样,平静而温馨的时光在琉珅庄园悄然流逝。这个星期的每一天,李漓仿佛都在重新发现生活中被忽略的美好,享受着这段难得的家庭时光。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宽敞的餐厅,温暖的光线在餐桌上跳跃,映出他们温馨的笑容。早餐的香气弥漫,李漓为儿子李椋准备了新鲜的面包和水果,简单却满含父爱的滋味。 期间,除了塞巴斯蒂安以赛琳娜名义上的臣下身份主动来觐见赛琳娜,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 塞巴斯蒂安的到来伴随着几分严肃,身为军人的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与冷静。每当他踏入琉珅庄园时,仿佛一阵压迫感随之而来,然而,当他与赛琳娜交谈时,这份严肃却会稍稍软化。他的眼神中透出几分温和与尊重,仿佛在努力寻找与这位名义上的主上之间的共同语言,这种变化让赛琳娜感到了一丝安心。在他们的会谈中,李漓时常能察觉到赛琳娜与塞巴斯蒂安之间微妙而深刻的互动。赛琳娜对塞巴斯蒂安的智慧和军事才能心存钦佩,常常在谈话中提及他的战术成就,而塞巴斯蒂安则在每次交流中极力恭维赛琳娜的判断与决策。此前,塞巴斯蒂安在决定支持李漓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时,虽然是出于利益考量,却依然得到了赛琳娜的完全肯定。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塞巴斯蒂安对赛琳娜的态度愈发尊敬,不再仅仅将她视为一个名义上的主上,而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盟友。他们的对话不仅涉及军事策略,还渗透着对未来的展望与彼此立场的理解,逐渐加深了双方的默契,仿佛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密相连。 在赛琳娜的要求下,塞巴斯蒂安欣然向琉珅庄园派来了一队士兵作为庄园的护卫。这个举动不仅加强了庄园的安全,也标志着他对赛琳娜的忠诚和支持。同时,赛琳娜以公主的名义正式册封塞巴斯蒂安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男爵,并派人回亚琛向她的父亲、皇帝海因里希四世报请。尽管塞巴斯蒂安的领地被确认在帝国疆域之外,只是李漓安排给他的博斯坦戴勒,但这个身份的获得无疑最大程度地满足了塞巴斯蒂安的成就感和虚荣心。 就这样,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每一个细微的瞬间都如同闪烁的星光,点缀着李漓的生活,令他更加明白,幸福并不在于宏大的成就,而是在于每一个温暖的瞬间。 与此同时,塔伊布带领的赏金猎人队伍成功被改编为潘菲利亚城的巡捕队,整个过程进行得相当顺利。作为曾经游走于规则边缘的武装力量,他们如今穿上了正规军的制服,职责更加明确,这让塔伊布心中多了几分自豪。繁琐的整编工作终于落下帷幕,素海尔将这一任务妥善交付,长舒了一口气。现在,素海尔和他的安塔利亚苏丹卫队只需专注于潘菲利亚城的整体防务。他望着城墙上巡逻的卫兵,感到一阵轻松,心里终于卸下了一部分重担。与其整日处理繁杂的治安事务,如今的职责简洁而明确,素海尔只需守护城池的安全,这让他的神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绷紧。 这次巡防变动显然逃不过古勒苏姆的眼睛。身处安托利亚苏丹国的中枢,古勒苏姆早已通过她精密的情报网络得知赛琳娜与李椋悄然抵达潘菲利亚城的消息。换防士兵的举动、以及李漓频繁出现在琉珅庄园的动向,无形中汇聚成一股细微却又清晰的风声,时不时地传入她的耳中。这些信息仿佛拼图碎片,逐渐在她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隐秘而复杂的局势图。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古勒苏姆对此波澜不惊。她没有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既不询问李漓的去向,也没有表现出对这场风波的关注。她依旧一如既往,专注于处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日常政务,仿佛这些绯闻与她无关。 一个星期之后,阿敏便派人送来了几十块散发着淡淡薰衣草香气的肥皂,每块都雕刻得如同艺术品一般,散发着光泽,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爱不释手。李漓早已迫不及待地将这些香皂分发给了庄园里的众人。 他首先走到赛琳娜的顾问斯贝斯拉娃面前。她一向冷静理智,总是带着一种远离世俗的优雅气质。李漓将一块肥皂递给她时,她微微一笑,礼貌地接过,“摄政大人,多谢您的好意。”她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礼貌疏离。 接着,他来到了女侍卫长奥利索利亚身边。她平日里总是严肃冷峻,几乎从不展露柔软的一面。李漓将一块肥皂递给她时,奥利索利亚显然有些意外。她低头看了看那精致的肥皂,抬起头有些迟疑地说道:“摄政大人……这是给我的?” 李漓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算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奥利索利亚稍显僵硬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善意,她轻轻接过肥皂,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没有更多言语,但她对李漓的态度显然有所转变。 内务总管玛莲娜则表现得截然不同。当李漓将肥皂递给她时,她表面上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虚伪地挥了挥手道:“摄政大人,您太客气了,我怎么敢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可话虽如此,她的手早已紧紧握住那块肥皂,指尖轻轻抚摸着其表面,眼中的爱惜与渴望显露无疑。 赛琳娜带来的女眷们一一分得了这份小小的礼物,就连赛琳娜的贴身侍女海伦也不例外。当海伦捧着香皂时,她的眼睛因为惊讶和兴奋而瞪得大大的,仿佛从未收到过如此精美的物品。 然而,蓓赫纳兹早就自己不客气地自己取了一块香皂。她站在一旁,带着一种亲昵的调侃口吻说道:“艾赛德,我可不需要等您亲自发放,我自己选。” 李漓踏入房间,步伐沉稳而从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手中的香皂上,泛出微微的柔光。扎伊纳布正专注于整理桌上的文书,脸上带着一丝认真与专注,但当她的目光偶然瞥见李漓手中的香皂时,她的双眸猛然一亮,眼底的惊喜瞬间浮现出来。 “摄政大人?”她有些不可置信地轻声询问,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期待。那是一块看似简单的香皂,但在这个时代,它承载的意义却非同小可,象征着一种心意的传递。 李漓微微一笑,带着几分随意却又不失诚挚地将香皂递给她:“你如今已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怎能少了你的那一份呢?” 扎伊纳布的手微微颤抖,接过香皂时心里波涛翻涌,仿佛这轻轻递过来的一物便重若千斤。她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强忍住脸上的红晕,嘴角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抹难得的微笑,那份内敛的情感瞬间冲破了她平日的冷静与谨慎。 “摄政大人,真是太意外了。”扎伊纳布的声音低柔而恭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扎伊纳布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到那个夜晚,她懊悔着自己当时的迟疑和退缩。那一夜的烛光摇曳,她本有机会靠近李漓,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假若她那时没有抵触,或许如今她早已不仅仅是李漓的助手,而是李漓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每一次接触,每一次言语,她都感受到自己与李漓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微妙情感,仿佛一层薄纱隔在他们之间,既看得清楚,却始终无法穿越。 赛琳娜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中闪烁着几分玩味,“艾赛德,没想到你竟然因为几块肥皂成了大家青睐的焦点,真是令人意外。” 李漓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得意与调侃:“你可别小看这些肥皂,这可是未来的大生意啊。” 赛琳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眼神依旧漫不经心:“生意的事情我没什么兴趣,不过看你忙得团团转,倒是挺有趣的。对了,既然你这么有头脑,为什么不让阿敏他们顺便给城里那位和她身边的人也送几块过去?” 李漓听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谢谢,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确实该送一些礼物过去,作为铺垫。” 赛琳娜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促狭:“看来你这位摄政大人不仅精明勇敢,而且还是个出色的商人。” 就在众人正因肥皂的赠礼而欢笑时,一名卫兵匆匆赶来,气息未稳,面带急色,“摄政大人,门外来了一个阉人,还有一队自称来自摄政府的人。他们似乎不是一起的。” 赛琳娜轻轻一笑,唇角带着几分玩味,眼神里透出一丝了然:“呵呵,城里那位终于按捺不住了呀,艾赛德。看来,我们是时候去见一见那位了。” 李漓瞥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先帮我接待一下摄政府的人吧。”他语气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仿佛赛琳娜能轻松处理眼前的局面。他接着转向通报的卫兵,眼神锋利,思路清晰:“让那个阉人先来书房,至于摄政府的那些人,把他们请到会客大厅,好生招待。” 李漓话音未落,便迅速转身对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说道:“那个阉人,应该是伊斯梅尔的手下。我们先过去听听他为我们带来了什么消息。” 李漓带着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快步走向书房,推开门时,那个阉人已经恭敬地站在房内等候。房间内静谧,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李漓坐下,目光如鹰般锐利,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李漓开口道,语气淡定却不失锋芒。 “摄政大人,我们带来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所以赶来向您汇报!”阉人迅速回应,声音低沉而急促。“首先,阿里维德阿迦老爷已经离开太巴列,带领他的队伍调入了耶路撒冷。我们得到消息,埃及的法蒂玛王朝最近动作频繁,蠢蠢欲动,他们似乎对耶路撒冷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局势可能随时有变。” 李漓轻轻点头,目光深邃,指尖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法蒂玛王朝对耶路撒冷动了心思……”他低声喃喃,“这是一次机会,也可能是新的隐患。” “继续。”他语气简短,却带着不容迟疑的命令。 阉人微微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另外,阿迦老爷的大夫人已返回托尔托萨的阿里维德庄园,重新掌控了庄园及其周围的领地,稳固了她的势力。” 李漓点了点头,面色未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嗯,我知道了。”他的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权衡,仿佛这些局势变化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步落子。 阉人见状,迅速说道:“还有一件更为紧急的事——您的另一位夫人贝尔特鲁德,带着一大队人马今天上午抵达鲁莱码头,现正在鲁莱码头休整,他们大概明天会前往潘菲利亚城。他们已经主动联系了在摄政府里的古勒苏姆郡主。” 李漓听到此,眼中微微一亮,神情变得更加专注。“贝尔特鲁德他们到了?看来我们确实得回城里去了。”他声音微沉。 李漓站起身,眼神坚定,转头对阉人吩咐道:“回去告诉伊斯梅尔,继续密切关注耶路撒冷的动向,特别是法蒂玛王朝,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阉人恭敬地行礼,迅速退出了房间。短暂的沉寂中,蓓赫纳兹打破了宁静,她微微侧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语气中夹杂着关切:“艾赛德,大夫人重新掌控阿里维德庄园的事,你真的不在意吗?” 李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情依旧从容不迫。“蓓赫纳兹,大夫人终究是我的长辈。她在阿里维德庄园如何行事,全凭她自己做主,我没有必要去干涉。毕竟,阿里维德庄园本就是伯父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大夫人重掌领地的大权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语气转为平静而果断,目光投向远处:“至于族人们,如果对大夫人的管理有所不满,他们完全可以迁往安托利亚。我给了他们足够的选择,何必困在托尔托萨的阴影里?安托利亚广阔的土地足以容纳他们,远离纷争也许才是更好的出路。” 蓓赫纳兹默默点头,眼中闪过理解的光芒。她早已明白,李漓向来对家族事务处理得当,他的宽容背后,是对全局的深远考虑。干涉大夫人在庄园的行动不仅无益,反而可能引发更多的矛盾。 一旁的扎伊纳布则低头认真地记录着李漓的每一句话,笔尖在纸上滑动得轻快而有力。作为李漓最信赖的助手,她一丝不苟地捕捉着每个细节,深知这些话语背后隐藏的意义。 李漓扫了她们一眼,语气沉稳中带着决断的力量:“走吧,该去见古勒苏姆派来的人了。”说罢,李漓转身大步朝会客大厅走去,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紧随其后。 第202章 女奴都不算 会客大厅里,气氛微妙而复杂。席琳站在一旁,带着一队仆役,手中捧着琳琅满目的礼物。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礼物全都是古勒苏姆派她送来的。古勒苏姆表面上大方得体,但席琳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形的刺,巧妙地划破表面的平静。 “尊敬的萨里安夫人,我是摄政大人家的陪嫁女官席琳,我家夫人古勒苏姆郡主让我带来她的问候和这些礼物,专门献给神圣罗马帝国赛琳娜·萨里安公主和莱昂哈德·萨里安皇孙。”席琳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刻意使用了“公主”和“皇孙”这样的称谓,仿佛在暗示赛琳娜不过是李漓的情妇,而李椋与李漓的父子关系被故意淡化。 赛琳娜淡然地坐在一旁,仿佛席琳的言辞只是轻风拂过。她微微一笑,语气平和但带着不容忽视的自信:“多谢摄政夫人的厚爱,看来她还记得我们母子的存在。” 席琳微微垂下眼帘,恭敬地说道:“摄政夫人自然对您和少爷十分关心,特意挑选了这些珍贵的礼物,以表她的关怀。” “她倒是很周到。”赛琳娜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李漓走到赛琳娜身旁,轻声说道:“古勒苏姆送来的这些礼物你收下吧。”他的声音低沉温和,显得格外冷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和团结。” 赛琳娜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我当然会收下。不过,艾赛德,你也知道,我无意挑战她在潘菲利亚的地位,而我现在正直关切的,只有那些正在逼近的十字军,希望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我想,在你和她会面之后,她会明白你的用心的。”李漓回应。 席琳看着两人的互动,面色未变,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请你告诉摄政夫人,她的好意我心领了。”赛琳娜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感,“请向我转达摄政夫人,我会择日进城去拜访她,我想和她讨论如何应对不久后即将到来的东征军队的事。” 席琳微微躬身,缓缓回应:“萨里安夫人的话,我一定会如实转告摄政夫人。” 李漓淡淡一笑,对席琳说道:“席琳,替我向夫人致谢,也希望她能理解,眼前局势复杂,大家需要彼此多一些体谅。另外,请转告夫人,我会尽快回摄政府,我们确实有重要的事需要共同商量。” “是!摄政大人。”席琳再次低头行礼,带着仆役们安静地退了出去。她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大厅门外,礼物却留在了原地,琳琅满目的珍宝和物品仿佛成了局势暗流的象征,静静地堆积着,预示着尚未了结的权力角逐。 随着席琳的离开,空气中原本微妙的紧张感似乎稍稍松弛。赛琳娜斜靠在椅背上,双眸半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这一切并未放在心上。“看来,席琳还是按古勒苏姆的意思在试探我们啊。” 李漓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神色平静,却显露出一丝思索的痕迹。“贝尔特鲁德她们也到了,现在正在鲁莱码头休整。估计明天她们就会到达潘菲利亚城。”他顿了顿,转身看向赛琳娜,语气依旧温和,“我得去一趟鲁莱,迎接她们。” 赛琳娜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她静静地看着李漓,目光复杂,却没有多言。虽然她早已清楚,李漓的身份和责任注定了他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人,但在这个时刻,她心中依然泛起一丝无奈和失落。 “好吧,艾赛德,”赛琳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掩藏不住那一丝隐隐的惆怅,“我知道,你有很多责任,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份无法掩饰的情感,“请代我向贝尔特鲁德问好。” 说到贝尔特鲁德的名字时,赛琳娜的目光微微闪烁,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作为贝尔特鲁德的闺蜜,她对这位昔日的朋友始终心怀愧意。她们曾是亲密无间的伙伴,而如今,却因李漓的关系陷入了这场尴尬的局面,不管怎么说,都是她插足了李漓和贝尔特鲁德的婚姻生活。 李漓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他走近赛琳娜,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赛琳娜,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无论我肩上背负多少责任,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赛琳娜轻笑了一下,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温柔的交织。“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艾赛德,我从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她微微偏过头,眼中依然带着淡淡的惆怅,“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让人难以释怀。” 李漓轻轻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目光又一次转向窗外。“我会尽快处理好各种事情,早点回来。” 赛琳娜目送李漓走向门口,心中波澜起伏。她强作镇定,但内心的失落依然难以掩饰。大厅外的风轻轻掠过窗棂,带来一阵远方的凉意,仿佛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变化。赛琳娜轻轻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这份风中的冷意,思绪渐渐飘远。 李漓带着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策马疾驰,赶往鲁莱码头。三人一路无言,但各自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思绪。经过半天的奔波,终于抵达了鲁莱。码头一如既往地繁忙,船只川流不息,工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夹杂着海风与咸湿的盐腥味。 李漓快速扫视了一圈,注意到码头附近新增了一个营地,驻扎着不少人。他立刻认出了其中的人——这些是自己的追随者们和自己名下的奴隶们,还有苏尔家的武装商队。营地里,一队灵犀营的战士们正忙碌着,将各种补给物资搬运到营地中。 这一幕让李漓瞬间明白了情况——拜乌德一定已经和古夫兰会面,并按照她的指示进行安排。毕竟,灵犀营的真正掌控者是古夫兰,而眼前的有序运作,显然是拜乌德在古夫兰的要求下所做的布置。 李漓他们三人刚进入营地,便看见熊二正忙着给营地里的人们分发柴火和食物。李漓见到熟悉的面孔,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高声喊道:“熊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熊二猛地抬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老大!”他放下手中的账本,毫不犹豫地撒腿朝李漓奔去,“你怎么来了?你现在可是这儿的摄政大人,怎么有空跑来码头!” 熊二的热情来得猝不及防,显然吓到了扎伊纳布。她眼神警觉,手微微一动,似乎准备做出应对。然而,就在熊二扑过来的瞬间,蓓赫纳兹猛然上前,一把挡住了熊二的去路,语气中带着责备:“你个憨熊!注意礼貌!别废话,贝尔特鲁德呢?” 熊二愣了一下,摸了摸头,讪讪地笑道:“啊,对对,夫人……夫人和苏尔女士,还有其他重要人物,都被拜乌德安排住到了鲁莱城里的驿馆。拜乌德说这里是古夫兰的地盘,古夫兰大概被拜乌德迎回了的古夫兰自己的府邸。其他人则留在这里安顿,夫人和苏尔女士打算明天带领大家去潘菲利亚城找你。” 李漓走上前,拍拍熊二的肩膀,笑着说:“不必阻止他,蓓赫纳兹。”随即转头问道:“赫伯特呢?他现在在哪?” 熊二快速回答:“赫伯特和阿尔普都在拜乌德那边,他们似乎在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这里暂时由我和熊大、熊三负责管理。” “很好。”李漓沉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满意。他环顾营地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做得不错,继续把这里打理好。” 熊二挠了挠头,露出他那惯有的憨厚笑容,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老大,这些天我们这边的人和苏尔家武装商队的兄弟们忙得很,几乎都没怎么休息。我在想,能不能去买点好酒,犒劳一下兄弟们,让大家放松放松?” 李漓听后,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之意。“这是个好主意。”李漓轻声说道,随即从怀中掏出钱袋,熟练地摸出一把金第纳尔,连数都不数,直接递给熊二。“拿着,去买些好酒,大家辛苦了。” 熊二双眼一亮,接过钱袋时显得有些激动。“老大,太好了!我这就去办!”熊二嘿嘿笑着,握紧金第纳尔,心里对李漓的慷慨感到十分欣慰。对于熊二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份奖励,更是李漓对兄弟们的认可与关心。 李漓看着熊二那副兴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对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鲁莱城里驿馆,和贝尔特鲁德、埃尔雅金她们汇合。” 就在李漓和众人谈话的间隙,忽然两个女人急匆匆地朝他们走来。领头的是梅琳达,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激动,她快步走向李漓,语气中满是兴奋:“阿里维德少爷,您来了!” 跟在她旁边的迪厄纳姆则带着几分委屈,嘴唇轻抿着,声音中带着不满和哀求:“少爷,您能带我们去城里住吗?我真的不想再住帐篷了。”她的眼神充满渴望,仿佛李漓是她唯一的希望。 蓓赫纳兹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解:“为什么你们没跟着古夫兰一起去鲁莱城?” 迪厄纳姆听到这话,神情愈发委屈,低声解释道:“我们又不算是阿里维德少爷的眷属。我不过是个女奴。”她抬手指了指站在身旁的梅琳达,继续道,“而她,连女奴都不算。” 梅琳达立刻拉住了迪厄纳姆的手,轻声斥道:“别给阿里维德少爷添麻烦,他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夫人不是已经说了吗,明天进城之后,就会有房子给你住。再说,什么叫“女奴都不算”,难道我身为自由民很可耻吗?” 迪厄纳姆不甘地低下头,但依旧没有掩饰住内心的失落。 李漓看着她们俩,温和地笑了笑,语气柔和却坚定:“你们俩收拾一下,跟着我们一起进城吧。明天的安排我会处理好。”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力量,瞬间安抚了她们的情绪。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相视一眼,梅琳达脸上露出欣喜,急忙点头:“谢谢您,阿里维德少爷!” 迪厄纳姆眼中也闪过一丝轻松,紧跟着说道:“谢谢您,少爷!” 李漓转身对熊二说道:“熊二,你们辛苦点,继续把这里管理好,等我们进城安顿好了再联系。” 熊二一听,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拍着胸脯回答:“嘿嘿,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您放心吧,老大,这里交给我们就没问题。” 李漓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熊二坚定的神情,心里感到一丝轻松。蓓赫纳兹站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虽然一言不发,但眼神中透着一丝欣赏,显然对李漓处理事情的方式心生佩服。 “好了,大家准备一下,马上进城。”李漓说道,随即带着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领着梅琳达和迪厄纳姆,朝鲁莱城的方向前行。 夜幕低垂,暮色渐渐笼罩了鲁莱城。当李漓等人赶到时,城门刚要关闭。守卫们见到李漓,立刻放行,他们迅速进入城内,直奔驿馆。 在城中小道上,他们迎面遇到了正在驿馆门外带着卫兵巡视的伊尔代嘉德。未等李漓开口,伊尔代嘉德眼中一亮,兴奋得像个孩子,绕过了试图阻拦的蓓赫纳兹,直接扑向李漓。“男爵!”她带着笑声,一下抱住了他。 蓓赫纳兹见状,眉头微皱,伸手一把拉住伊尔代嘉德的手臂,半是责备半是无奈地说道:“你个没分寸的家伙,现在艾赛德是这里的摄政大人了,而且,贝尔特鲁德也在附近吧,你还敢这样!” 伊尔代嘉德不以为意,抬眼调皮地笑了笑,轻快地回答:“摄政大人又怎样,他不还是我们的男爵嘛!” 李漓忍不住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伊尔代嘉德的肩膀,语气温和:“行了,别闹了。贝尔特鲁德呢?她在哪?” “她们都在驿馆的房间里。坐了好几天的船,今天她们累了,早早就休息了。”伊尔代嘉德回答,表情也稍显收敛,恢复了些许正经。 李漓点了点头,随即指着身后的梅琳达和迪厄纳姆说道:“伊尔代嘉德,你去安排一下,给梅琳达和迪厄纳姆找个房间住。”他说着,从腰间取出一个金第纳尔,递给了伊尔代嘉德。 伊尔代嘉德接过金第纳尔,眉头一挑,立刻打趣道:“你们俩怎么这么没羞没臊,居然要男爵出钱给你们住驿馆?” 梅琳达低着头,没有说话,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反倒是迪厄纳姆,听到这话,立刻炸了毛,满脸不满地反驳道:“少爷愿意!我是少爷的女奴,但你什么都不是。而且,再和你说一遍,请叫我家少爷摄政大人!” 伊尔代嘉德被迪厄纳姆的反应逗乐了,撇撇嘴说道:“好好好,摄政大人就摄政大人,我这就去安排。真是,连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她说着,挥了挥手,转身朝驿馆里走去,脚步轻快,显然对李漓的亲近让她毫不拘束。 梅琳达拉着迪厄纳姆,感激地对李漓再三道谢,随后两人匆匆跟着伊尔代嘉德走进驿馆。夜色中,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火下,只剩下脚步声逐渐远去。 驿馆外的夜风轻拂,扎伊纳布却忽然抛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她侧头瞥向蓓赫纳兹,若有所思地问道:“蓓赫纳兹,你并不是摄政大人的女奴吧?” 蓓赫纳兹闻言,微微挑眉,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但依旧镇定自若。“没错,”她平静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骄傲,“我不是谁的女奴。” 扎伊纳布微微一笑,似乎被这个回答引发了更深的思考。她轻声开口,目光转向李漓:“而我,的确是您的女奴。从这个角度看,或许我的身份让我和您比蓓赫纳兹更亲近一些吧?”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隐秘的挑逗。 蓓赫纳兹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目光锐利地扫向扎伊纳布,显然对这番话感到出乎意料,甚至有些不满。“扎伊纳布,你——” 不等她说完,李漓轻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与纵容:“扎伊纳布,你可别胡思乱想了,别被迪厄纳姆那些话带偏了。” 李漓随即恢复了正色,目光温柔却坚定,轻声说道:“好了,别再胡闹了,大家都该进去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他顿了顿,“而且,我也该去见贝尔特鲁德了。” 第203章 该起床了 清晨的阳光穿透鲁莱驿馆的纱窗,洒在古老的石板地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露水和花草的清香,外面隐约传来商队的马蹄声和行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仿佛提醒着屋内的每个人,黎明已然到来。 贝尔特鲁德微微侧过身,长发轻轻滑落到李漓的肩上。她的手指轻轻地在他裸露的背上划过,带着一丝慵懒与不舍,但更多的是催促。“艾赛德,醒醒,我们已经错过了集合的时辰。”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李漓闭着眼,仿佛没有听见。过去几日的疲惫让他沉浸在难得的安静中,每一夜的缠绵让他的身体感到沉重不堪。他知道她是对的,可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他只想再贪恋片刻,哪怕再多一息也好。 贝尔特鲁德见他不理会,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坐起来,纤细的手指用力捏了捏李漓的肩膀,带着一丝调皮的力度。“你不能再装睡了,昨晚我已经跟所有人约好了要早早出发前往潘菲利亚城。如果你再不起来,艾丽莎贝塔和其他人可都要笑话你这个‘忙于床榻’的摄政大人了。” 李漓微微睁开一只眼,看到贝尔特鲁德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无奈,他只能叹气,伸手抹了把脸,然后懒洋洋地坐起身。“好吧,好吧,真是的,一刻都不能让我安生。”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中却闪过一丝宠溺。 与此同时,艾丽莎贝塔在走廊上抱着小李蕈正与维奥朗低声笑谈。“我们怕是得等上一阵子了,”她轻笑着说道,“贝尔特鲁德房里的那个懒鬼还没有起床呢。”她朝贝尔特鲁德的房门处望去,眼中满是揶揄。维奥朗点了点头,笑着附和:“摄政大人最近倒是忙得很,看来真的是‘小别胜新婚’了。” 蓓赫纳兹则早早守在贝尔特鲁德的房门外,腰间的佩刀轻轻碰撞着,她脸上带着惯有的冷静,眉宇间却掩不住几分焦急。她作为李漓的贴身侍卫,虽不干涉私事,但对大局的敏感让她清楚,今日的行程至关重要。她侧身向走廊尽头望去,心中计算着时间。扎伊纳布则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雷金琳特抱着李萌,安静地站在走廊另一侧,目光不时飘向那紧闭的房门,满心期待着见到李漓的身影。她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李萌的发丝,眼神里满是温柔与焦急。约安娜仍然低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镜子,极力确保她的妆容无懈可击,她的心中有个小小的愿望:当她与李漓重逢时,能以最美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快点,我们已经晚了。”蓓赫纳兹终于不耐烦地轻声催促道,转身敲了敲门。“艾赛德,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该起床了。” 李漓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带着些许的懒散与无奈。“我知道了,马上出来。” 布兰卡早已守在房门外,身旁几位侍女手里端着银盆,盆中盛满了温热的洗脸水,水面泛着微微的蒸汽,轻盈地漂浮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她一向谨慎周到,早早安排好一切,正静静地等候着屋里的人起床。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时不时扫过站在走廊上的其他人,心中默默盘算着今日的行程。 李概则悄悄地跟在母亲布兰卡的身边,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他还小,但已经开始对父亲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崇拜和憧憬。尽管他不说话,但小脸上的神情却说明了一切: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父亲从房间里走出来,像往常一样精神焕发,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威严。可今天,父亲似乎晚了些。 “皮埃尔,别乱跑。”布兰卡轻声提醒着自己的儿子,手指微微拢了拢他的衣襟,生怕他着凉。李概乖巧地点了点头,但目光依然紧紧盯着房门。屋内传来的细微声响让他的心跳加快,仿佛下一刻他就能见到那位他心目中高大的父亲。 不远处,蓓赫纳兹看了看布兰卡,微微点了点头,彼此之间虽无言语,但眼神中流露出长久的默契。布兰卡清楚蓓赫纳兹的职责,而蓓赫纳兹则明白布兰卡的谨慎,她们彼此心照不宣。 门内,李漓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依旧带着些许疲倦的神情。贝尔特鲁德已经开始穿戴,动作熟练而优雅。她一边整理自己的长发,一边朝李漓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今天你的小观众们早就等不及了。” 李漓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的,我这还没起来,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拿起衣物开始穿戴。 “艾赛德,你得学会早点起床,”贝尔特鲁德调皮地挑了挑眉,“否则像皮埃尔这样的小孩子可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李漓笑而不语,心里却是暖意涌上。片刻之后,他整理妥当,推开了房门。 门外,布兰卡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李漓出现在门口,她恭敬地行礼,随即递上了温热的毛巾和水盆。李漓轻轻颔首,接过毛巾,简单地清洗了一番,而一旁的李概则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抬头看着他的父亲,眼中满是期待与崇拜。 “父亲,今天我们要去哪里?”李概抬头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好奇与兴奋。 李漓笑了笑,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今天,我们要去潘菲利亚城,那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到时候,你也能看到许多有趣的事物。” 李概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对这趟旅程充满了无限的想象与期待。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小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喜悦。 布兰卡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母性的温柔。她知道,这样的时刻珍贵而短暂,接下来的旅途并不轻松,但此刻,她愿意让李概多享受片刻的纯真与快乐。 外面,一阵马蹄声渐渐响起。埃尔雅金带着吉塞拉和德拉季奇已经早早登上了马车,她们并不打算等候李漓,因为鲁莱城外码头附近的营地里,苏尔家的武装商队也已经在营地集结,他们按时出发了。的确,埃尔雅金一向都是一个守时的人。 李漓推开门,看到众人早已在门外等候,不禁有些尴尬。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地说道:“大家都起来了?那我们出发吧。”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心中对大家等候的歉意却不言而喻。 蓓赫纳兹站在门口,一贯冷静的她此时微微皱眉,提醒道:“古夫兰那边,谁去通知?” 李漓正准备开口,贝尔特鲁德却抢先说道:“今天古夫兰不会和我们一起去潘菲利亚城,她会留在鲁莱城里自己的府邸里等你。” “为什么?”李漓不解地问。 贝尔特鲁德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几分严肃。她转身看向李漓,继续道:“你曾经许诺过她,等你拥有了自己的领地就迎娶她。你现在应该兑现这个承诺,回到潘菲利亚后,和摄政夫人说明情况,然后正式迎娶古夫兰。我要为她出头!这次,你必须兑现你对她的承诺!” 李漓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内心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看着贝尔特鲁德,满怀愧疚地问:“贝尔特鲁德,你真的不介意我迎娶古夫兰?” 贝尔特鲁德嘴角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无奈又嘲讽的笑意:“我介意又能怎么样?你不是已经又娶了你摄政府里的那位么,你还有那么多情人,再多娶一个又怎么了。呵呵!”贝尔特鲁德的笑声虽然轻飘飘的,但字里行间却透着深深的无奈与心酸。 李漓挽着贝尔特鲁德的手来到驿馆门口,梅琳达和迪厄纳姆早站在驿馆门口,已经将行李整理妥当。阳光洒在她们的身上,微风轻轻吹起她们的长发。梅琳达看起来精神抖擞,目光时不时打量着四周,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而迪厄纳姆则显得更为沉稳,她双手交握在胸前,目光柔和,似乎在回味昨晚的宁静。 李漓走上前,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人,尤其是迪厄纳姆的表情。他轻声问道:“迪厄纳姆,昨晚在这里睡得好吗?” 迪厄纳姆闻声抬起头,露出温婉的笑容,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昨夜的安逸让她心情愉快。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愉悦:“驿馆的房间真是暖和,我们睡得特别香。墙壁厚实,火炉的温暖透过每个角落,仿佛整夜都被温柔的怀抱包围着。” 梅琳达在一旁轻笑着插话:“可不是嘛,平日里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这驿馆真是舒适得让人不想离开!” 迪厄纳姆微笑着补充:“确实,这里的床铺柔软,炉火温暖,让我们忘了旅途的疲惫。昨晚,我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感觉身体的每一块疲惫都被慢慢化解了。” 李漓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鼓励:“好,那我们出发吧。” 李漓和众人离开驿馆,赶往鲁莱码头附近的临时营地。赫伯特作为那支李漓的直属队伍的领队,早已等候在那里,他的身后则是熊大熊二熊三他们几个。看到李漓的出现,赫伯特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掩饰不住成功的喜悦。他微微弯腰,礼貌地向李漓行礼:“摄政大人!” 李漓回过身来,目光在赫伯特的脸上扫过,带着一丝满意的神情。他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难得的赞赏:“赫伯特,辛苦了。炸药和火炮的事,你干得不错。” 赫伯特微微一愣,随即挺直了背,面露感激之情,谦逊地回应道:“那些都是依靠您的智慧所创造的,我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若没有您给予的指导和资源,我们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果。” 李漓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但更多的是对赫伯特的信任。他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扎伊纳布说道:“扎伊纳布,等我们回去后,通知你父亲,让他给赫伯特和我的奴隶们、追随者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定居地。那个地方,就封给赫伯特了。另外,我计划在鲁莱附近开设新的铁厂,这样方便运输。” 扎伊纳布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是,摄政大人。” 赫伯特闻言,眼中掠过一抹意外。他从未想过会得到如此赏赐,一时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感激和敬畏。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低声说道:“摄政大人,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李漓站定,目光沉稳,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就这么定了,”他声音坚定,不容赫伯特反驳,“你在炸药和火炮上的贡献是巨大的,接下来,我们需要你更多的才能。你来到我们自己的地盘后,请再接再厉。” 赫伯特眼中闪过一丝热血沸腾的神情,他立刻躬身,神情郑重地说道:“是!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竭尽全力。” “老大!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这里!”熊大大步向前,眼中满是惊讶和激动,声音粗犷中带着热情。 “熊大,还有你们几个,大家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李漓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他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你们三个,都按百夫长的资格领取耕地吧!这是你们应得的,辛苦你们了。” 熊大愣了一瞬,接着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熊二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喊:“谢摄政大人!” “谢摄政大人!”熊大和熊三随即也齐声喊道,声音如洪钟,充满了喜悦与激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对于他们这些出身卑微的奴隶来说,百夫长的待遇和耕地意味着不仅是荣誉,更是安稳的生活和未来的保障。 李漓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扫过他们,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你们是我最信任的战士,能得到这一切,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赫伯特,”李漓沉声说道,打破了四周的安静,“其实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并不需要随我前往潘菲利亚城了。铁厂将会设立在这里附近,你的封地也将被安排在此地。这样的话,不如你们暂时在此地停留,等我返回时,我会派人协助你们建设铁厂和村落。” 赫伯特听到这番话,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认同与感激:“确实,这样会更好。我会留在这里,确保铁厂和村落的建设顺利进行。” 李漓满意地点头,看着赫伯特眼中的坚定,他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赫伯特是个务实的人,他深知自己在后方的建设任务比前往潘菲利亚城更加重要。 就在这时,熊二突然上前一步,粗犷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安静:“老大,我能不能跟你去城里?我想干点别的工作,不想在这里待着。” 李漓笑了笑,转过身看向熊二。这个性格外向直爽的汉子,总是想要走到行动的最前线。李漓拍了拍熊二的肩膀,爽快地说道:“可以!那你就跟着我们去潘菲利亚城吧。” 熊二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这个机会充满了期待。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感激时,熊大也突然走上前,带着一丝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老大,我也想跟去。” 李漓的目光扫向熊大,看到他坚毅的面容,他知道熊大是个忠诚稳重的人,或许他并不擅长开口表达,但他从不会逃避责任。 “还有我!”熊三也不甘落后,赶紧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期待。 “好吧,好吧。”李漓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无奈,“既然你们都想去,那就一起吧。我们去潘菲利亚城。”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这段路程将会是他们共同迎接的新冒险。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熊二和熊三兴奋地击掌,熊大虽然没有过多言语,但脸上的笑容说明了一切。周围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而愉快的氛围。 “对了,把波巴卡的老婆带去潘菲利亚城,就是食堂里的那个洗菜的黑人姑娘!”李漓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接着,李漓果断下令:“要跟着我去潘菲利亚城的人,准备好出发!” 第204章 新米洛堡(上) 在前往潘菲利亚城的路上,李漓和贝尔特鲁德骑马并行。路旁的景色逐渐从起伏的丘陵变得更加开阔,远处的群山仿佛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微风轻拂着两人的衣襟。贝尔特鲁德时而望向远处,时而低头沉思,神色似乎有些沉重。 “艾赛德,”贝尔特鲁德忽然开口,打破了一路上的宁静,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她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李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和坚决,“其实,当我得知你的另一位妻子已经住在你的摄政府时,我就已经不太愿意搬进去。” 她的语气虽平静,但语词中的分量却让李漓眉头微蹙。他望向贝尔特鲁德,看到她脸上那份凝重和内心深处的纠结。贝尔特鲁德从小接受贵族的教育,内心强大且骄傲,她并非一个会轻易被情感左右的人,但显然,在李漓的复杂婚姻结构中,她有着自己的苦衷。 “请为我们安排一个独立的庄园吧,”贝尔特鲁德继续说道,声音中透出一丝请求与自尊的坚持,“我不想住在摄政府里,和其他人争夺属于我的尊严。” 李漓沉默片刻,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与愧疚。他明白贝尔特鲁德的立场,也理解她的内心感受。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却带着深思:“在潘菲利亚城外五里地的地方,有一处叫米谢底斯要塞的旧址,这是拜占庭统治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老城堡。虽然多年未被使用,但它依旧坚固,整体保存得非常好,比米洛的城堡还要更大更稳固。” 李漓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早已为贝尔特鲁德安排妥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前不久,我刚刚对米谢底斯进行了整修,虽未完全恢复到巅峰时期的辉煌,但已经足够居住。我认为这个地方应该符合你的期待。你觉得怎么样?” 贝尔特鲁德微微扬起眉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喜,没想到李漓已经为她做了如此周到的安排。然而她还未开口回应,坐在后方马车上的艾丽莎贝塔突然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兴奋的笑脸,“那真是太好了!” 她的语调充满了欢快和期待,显然已经对这座神秘的要塞充满了向往。艾丽莎贝塔那天真无邪的语气感染了众人,接着,维奥朗也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也觉得这是个绝妙的安排!” 贝尔特鲁德的表情从之前的沉重逐渐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她看向李漓,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既然你们都这么期待,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吧。” 李漓点了点头,微微松了口气,显然贝尔特鲁德接受了这个安排。他紧接着说道:“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量。就在米谢底斯要塞附近,我开办了一座军事学院,取名为‘威风军校’。这所军校以培养精锐战士为目标,目前波巴卡是总教官,校长的职务暂时由我兼任。但我觉得,这个职位或许更适合你,贝尔特鲁德。毕竟,你不仅是贵族,还接受过正规的骑士教育。” 贝尔特鲁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李漓会给她如此重要的任务。她沉默了片刻,细细琢磨着李漓的话。她从小在骑士家庭中长大,接受了严格的军事和礼仪教育,对战略和领导力有着独特的见解。这样的职位不仅能让她在李漓的政权中拥有更多实权,也让她得以继续追随自己在战场上的梦想。 “好吧,我接受这个工作!”贝尔特鲁德最终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兴奋,“希望我能为你提供帮助,艾赛德。” 经过半天的马背颠簸,李漓、贝尔特鲁德及随行的众人终于来到了潘菲利亚城外。尽管已是下午,天空中洒下的阳光仍然映照在城墙上,泛出柔和的金色光芒。远处,潘菲利亚城那雄伟的城墙勾勒出城市的轮廓,而天方寺高耸的穹顶与宣礼塔更是直冲天际,仿佛在向每一个路过的旅人展示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神圣。阳光在宣礼塔的尖顶上反射,仿佛为这片古老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神秘面纱。 李漓骑在马上,目光透过淡淡的尘雾远望,指着城市背后的远处山坡:“看,就是那里,米谢底斯要塞。” 贝尔特鲁德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那座古老的要塞像是从山坡的岩石中生长出来的一般,坚固而高耸,尽管历经岁月的洗礼,依然展现出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力量。要塞的灰色石墙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过去战争与守护的故事。 贝尔特鲁德的眼睛里立刻散发出激动的光芒,她扬起头,仔细打量着那座要塞,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赞许的微笑。她转头看向李漓,眼中闪烁着满意与期待:“这个古老的要塞看上去很壮观!它不仅坚固,而且位置极佳,俯瞰全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住所。”她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显然这个地方远超她的预期。 在她身后的宫相艾丽莎贝塔和宫廷教师维奥朗,也纷纷从马车上探出头来。艾丽莎贝塔一脸兴奋,挥舞着手臂说道:“真是美极了!这个地方简直如同童话里的城堡一般,我们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维奥朗也微笑着附和道:“确实,一个这样的位置不仅安全,而且很有战略意义。能住在这里,是一大幸事。” 李漓看着她们对要塞的满意,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显然,他的选择得到了大家的认同。随即,他轻拍马缰,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满意,那我们继续前行,先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众人不再多言,整齐的队伍继续朝着山坡上的要塞前行。随着他们的靠近,米谢底斯要塞那厚重的城墙和坚固的石门越发显得威严而庄重,仿佛站在时间的长河中,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队伍渐渐靠近要塞大门,石砌的门墙高耸在他们面前,斑驳的石壁上依稀可见古老的雕刻与纹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要塞的悠久历史。 贝尔特鲁德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致,一边不由得感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恢弘的要塞,它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在提醒我们,这里曾经有过多少风雨与战火。”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与对历史的崇敬。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厚重的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迎接这些即将到来的新主人。石门的每一次震动都带着历史的回响,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这座要塞曾经的荣光与战火。门内,几名侍从和守卫早已整齐地列队,站在两侧,目光坚定,等待着李漓和他的随行队伍。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敬畏与责任感。 “您来了,摄政大人!”守卫们齐齐行礼,声音洪亮而充满敬意,回荡在要塞的石墙之间,仿佛为李漓和他的家人们奏响了一曲庄严的迎接乐章。 李漓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带着对这些忠诚守卫的信任和欣慰。随后,他转过身,指着身边的贝尔特鲁德,声音低沉有力:“这是我的另一位妻子,普罗旺斯公国的贝尔特鲁德公主。随行的都是宫廷成员,从今以后,她们就住在这里。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我的家人们,确保她们的安全。” 守卫们听后,立刻站得更加笔直,齐声回答:“是!摄政大人,请您放心!”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一道誓言,承诺他们将不惜一切扞卫这里的一切。 贝尔特鲁德打量着这些守卫,目光落在领头的守卫队长身上,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什么。她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了队长的面容,忽然说道:“这位骑士,您似乎看着有些面熟?” 守卫队长微微低头,露出一抹恭敬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贝尔特鲁德公主,我是埃梅里。我来自您的领地米洛,原本是您的领民,后来我加入了虎贲营,追随男爵大人来到这里,如今被安排在此担任守卫队长,负责保护这座要塞。” 贝尔特鲁德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许多,嘴角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埃梅里!原来是你!这太好了,有你在这里,我自然更加安心。以后,我们的安全可就全靠你了,埃梅里骑士。” 埃梅里挺直了腰杆,眼中满是骄傲与忠诚,他深深鞠躬,语气坚定而充满自豪:“能够追随摄政大人并为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请您放心,我必定尽忠职守,守护好这里的一切。” 李漓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到一阵欣慰,微微一笑,转身对着贝尔特鲁德和其他人说道:“来吧,快进去看看新家。” 贝尔特鲁德的目光闪烁着光芒,带着一丝期待与兴奋。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这座古老要塞的深厚情感。她知道,这里将成为她的新居所,更是她与李漓在这片土地上共同开创未来的起点。 随着李漓的带领,众人缓缓走入要塞的大门。艾丽莎贝塔和维奥朗紧随其后,两人兴奋地打量着四周。艾丽莎贝塔眼神中满是好奇,忍不住低声说道:“这地方可真是宽敞,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壮观!” 维奥朗点头赞同:“确实,要塞的布局很有潜力,不仅防守坚固,而且有足够的空间进行扩建与调整。” 阳光洒在米谢底斯要塞的城墙上,李漓和贝尔特鲁德并肩站在要塞门口,眺望着山下的风景。不远处,一片营地如棋盘般整齐排列,士兵们在房屋间穿梭,日常的操练声依稀传来。 “那就是威风军校,”李漓指着那片营寨,目光透过山坡滑向远处,声音不带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贝尔特鲁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睛微微眯起,眉梢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艾赛德,我可看出来了,你早就打算用这个要塞打发我们,好让我不去烦你吧?”她笑声清脆,如同山间的风铃,轻巧却直击心底。 “我哪里敢打发你,公主殿下?”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但那双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沉稳,深邃如海,“对了,”李漓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语气变得轻松,“赶紧派人把波巴卡的那个相好——厨房里那个洗菜的黑人姑娘,叫什么来着?波巴卡一直在等她来呢。” 贝尔特鲁德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推了他一把,“你这人!你可真会转移话题啊!居然用波巴卡的私事来敷衍我。” 李漓耸了耸肩,目光中带着点调侃的光芒,“这可是大事,波巴卡可是一直念叨她来着,少了她,波巴卡天天都魂不守舍的,怎么能安心工作呢?” “好吧,我这就派人把那个姑娘送去波巴卡身边!”贝尔特鲁德的笑声更大了,她摇了摇头,满脸都是无奈的笑意,“你啊,总是这么不正经。算了,我就不逼你了。” 贝尔特鲁德一边走一边看,古老的石墙、坚固的塔楼、开阔的院落,无不让她对这座要塞的未来充满信心。 米谢底斯要塞在午后的阳光下焕发着一种庄严的宁静。阳光斜斜地洒在厚重的石墙上,古老的城墙经过修葺后依旧保留着拜占庭时代的独特风貌,灰色的石块在岁月的洗礼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辉。要塞修建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周围的山峦和远处的树林在阳光下显得苍翠欲滴。抬眼望去,城墙环绕着整个要塞,威严的塔楼矗立在一角,仿佛依然守卫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堡垒。 进入城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中庭广场,青石地面光滑平整,几名士兵正靠在一旁的城墙下小憩。中庭的正中央有一座雕刻精美的水池,清澈的池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几只鸽子时而飞临水面,拍打着翅膀。水池旁边,一尊高大的君士坦丁大帝大理石雕像伫立着,他的目光冷峻而深邃,似乎在凝视着远方,手中的权杖象征着他曾经无上的权力。雕像的白色大理石与四周的灰色石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昭示着这座要塞的荣耀与辉煌。 主城堡位于要塞的中央,宏伟高耸,城堡四周的附楼排列整齐,石砖交错的屋檐下,一些仆人和士兵忙碌地穿梭。靠近主城堡的钟楼高耸入云,钟声沉稳而悠长,在山间回荡,给人一种时间流逝的压迫感。礼堂则在钟楼的一侧,宽敞的石拱门下,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地面上,仿佛一片斑斓的画布铺展在脚下。 要塞的东南角,有一座独栋的小平房,与主城堡的庄重不同,它显得更加宁静且私密。平房的白色石墙经过岁月打磨,光滑而富有质感,窗户被修葺得整洁有序,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简单而舒适的摆设。这里似乎是某个重要人物的私人空间,远离喧嚣,独享这一份静谧。 当微风吹过,树梢轻轻摆动,水池中的涟漪与大理石雕像的轮廓交相辉映,仿佛这座米谢底斯要塞不仅仅是历史的见证者,更是一段过去荣耀的延续。这里的一切,在午后的阳光下,既古老又充满生机,仿佛随时准备迎接新的一页。 “艾赛德,我想把这里重新命名为新米洛堡!”贝尔特鲁德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已经看见未来的辉煌。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指着要塞内那根高高的旗杆,语速飞快地说:“我想把米洛男爵领的旗帜挂在这里,飘扬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李漓轻笑了一声,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看着贝尔特鲁德那股孩子般的兴奋劲儿,心里升起一丝温暖。“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他淡然说道,眼中流露出一种深邃的思考。 李漓将目光扫过整个要塞,仿佛每一块石头、每一面墙壁都在回应他的决心。“这座要塞是我们新的起点,”他轻声说道,仿佛对贝尔特鲁德,也仿佛在对自己许诺。“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会见证我们未来的辉煌。” 贝尔特鲁德咬了咬嘴唇,思绪飞速旋转,突然又开口道:“我还想在山坡下建设一个集镇,让这个地方变得更有活力。光有要塞不够,我要让这片土地焕发新的生机。” 李漓听完她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话音未落,扎伊纳布已经抢先一步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专业的分析:“摄政大人,公主殿下的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这儿离潘菲利亚城不远,又在去鲁莱港的要道上。山下的那个小村落,本就是一个贸易集散地,若是我们在此建个集镇,能吸引更多商人和旅人。” 李漓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嘴角再度扬起,显得格外沉稳。“那就这么定了。”他简单而坚定地说道。 第205章 新米洛堡(中) 洛伊莎一边指挥着仆役们忙碌,一边敏锐地巡视着每一个细节。她的眼神犀利且富有条理,似乎每一个搬运的箱子、每一个进出的仆役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行李被一件件地搬入米谢底斯要塞,仆役们井然有序地将女眷们的物品搬到指定的房间,场面虽忙碌,却丝毫不显凌乱。 侍卫长伊尔代嘉德则显得与众不同。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依赖仆役搬运行李,而是自己拎着一个沉重的行李包,直接朝要塞最高的塔楼走去。她目光坚定,步伐沉稳,显然早已决定好将那高高的塔楼作为自己的居所。塔楼高耸入云,俯瞰着整个要塞和周围的风景,正如她一贯的性格——冷峻、独立、充满控制感。 与此同时,艾丽莎贝塔怀抱着小李蕈,轻轻推开了她的新房门。这个套间位于贝尔特鲁德的住处旁边,足够宽敞和温馨。艾丽莎贝塔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微笑着说道:“宝贝,这是爸爸给我们安排的新家。”她的声音里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暖与安心,仿佛这个新环境能让她们在这片新的土地上找到平静。 在艾丽莎贝塔对门的房间里,维奥朗已经安静地搬进了自己的住所。她的房间布置得简洁雅致,书桌上摆放着她带来的书卷和笔墨。她沉静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新居所,仿佛已经开始构思在这里开展的学术研究。对她来说,这个新家是安宁与知识的庇护所。 雷金琳特轻抚着怀中的小李萌,眼神游移不定。她的心中既有未尽的柔情,也有无声的挣扎。李漓站在不远处,目光专注而深邃,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但雷金琳特清楚,这位摄政大人并非无所不知,他的决策往往带着一抹隐晦的风险。雷金琳特忍不住再次偷偷打量李漓,心中盘旋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她想跟随李漓,想要住进潘菲利亚城那神秘而庄严的摄政府内府。她无法否认,潘菲利亚城象征着权力和安全,而李漓无疑是这两者的化身。然而,贝尔特鲁德团队中的众人是她的盟友,她的突然离开会引发猜忌,甚至会被视作背叛。 雷金琳特目光短暂地与李漓相接,心中却如惊涛骇浪。那一刻,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向李漓坦白自己的内心渴望,但随即,她的目光又飘向怀中的孩子,李萌稚嫩的面庞让她心生迟疑。她知道,如果她此刻离开贝尔特鲁德团队,不仅会给自己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甚至连李萌也可能被卷入其中。 “雷金琳特。”李漓的声音平静却不容忽视格外清晰。雷金琳特心中一颤,但当她抬头望向他时,李漓的表情却依旧冷静,似乎对她心中的挣扎毫无察觉,或许他早已看透,但选择不言。 雷金琳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是在掩饰内心的纠结,匆匆地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洛伊莎安排的套间。” “其实,如果你乐意,也可以为我做些工作。”李漓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试探,目光落在雷金琳特的脸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我想派你去参与征税事务。”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雷金琳特心中那股一直压抑着的渴望。她睁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不可抑制的兴奋光芒,仿佛突然找到了某种归宿。“是吗?这太好了!”她几乎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连怀中的小李萌似乎都被她的情绪感染,轻轻咯咯地笑了起来。 雷金琳特的心跳如擂鼓般加快,难以掩饰的兴奋让她的双颊微微泛红。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一个新的职责,更是一种被李漓信任、被赋予更大权力的象征。参与征税事务,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而是涉及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运作的核心事务之一。若能参与其中,她将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而是权力运作的一环。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雷金琳特郑重地承诺,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未来如何施展自己的才干。 另一边,约安娜的步伐轻盈而自信,她一向独立,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毫不犹豫地去追求。走在通往主楼后面的那条小径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肩上,将她的身影拉长。她径自来到那间独立的小平房,房间的位置极为巧妙,既远离主楼的喧嚣,又享有一片静谧的天地。带有超大落地窗的房间,洒满了柔和的光线,这种温馨的私人空间正是她所钟爱的。 约安娜站在小楼的门口,缓缓转身,目光掠过周围,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李漓身上。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掩不住的挑逗和魅惑,唇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仿佛暗藏玄机。那笑意似乎在诉说着某种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个独栋的小屋更温馨吧,男爵。”她的声音低柔而轻盈,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邀约,“我等你来我这里品酒。”她的话语带着一丝撩人的暗示,仿佛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品酒,而是共享某种私密时刻的邀请。 李漓眉头微蹙,心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思绪。他知道约安娜向来大胆独立,喜欢掌控自己的节奏,但她的暗示也不容忽视。为了避开这份直白的挑逗,他微微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约安娜,你不算为我工作吗?你在君士坦丁堡贵族圈的外交手腕可是相当出色的。” 约安娜听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的玩味依旧未退。她慢慢向李漓走近几步,双手交叉在胸前,仿佛在审视李漓的反应。“风平浪静的日子里,”她语气轻松,带着一丝慵懒,“我更喜欢梳妆打扮和享受红酒的芬芳。而且,男爵,我并不拒绝享受这些奢侈品。但是,当你真的需要我的时候,我当然会义无反顾地出征。可现在,”她停顿了一下,笑容加深,“或许我能用过去的功绩换取一些奖励?比如……你的陪伴?” 约安娜的声音虽轻,但话语中的挑逗意味分明。李漓一时间有些无措,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他一向善于处理复杂的局势,擅长掌控局面,但面对约安娜这般直接的言辞,他竟觉得难以招架。 约安娜看见李漓微微僵硬的表情,轻笑出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氛围。“或者,”她故作轻松地说道,“派人来帮我在这栋小楼前建个小花园吧,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子。”约安娜说完,转身迈步走向她的房间,身影消失在门后的那一刻,还轻轻摇曳着手指,仿佛在告别。李漓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宫廷中的其他女眷们也纷纷找到了各自的住处,就连贝尔特鲁德的贴身侍女夏洛特也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单人房间,紧挨着贝尔特鲁德的房间。对于夏洛特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礼遇,意味着她离贝尔特鲁德依然如此之近,依然是她最信赖的人。 布兰卡则低调地牵着儿子李概,准备搬入佣人们的宿舍。她一贯谦卑,从未奢望更多的待遇。然而,李漓一眼看见了她的行动,立刻走上前,制止了她的脚步。他目光温柔而坚定,朝洛伊莎说道:“为布兰卡和李概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 洛伊莎领命,立刻开始安排房间。布兰卡一时愣住,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优待。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感激,低声道:“谢谢您,摄政大人。”她微微鞠躬,心中充满了对李漓的感激,这种体贴与关怀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站在要塞庭院的石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肩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们不是贝尔特鲁德的宫廷成员,也不是仆役,此刻,仿佛与这片庄严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背着各自的包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不确定。 李漓注意到了她们的犹豫,缓步走到她们面前,带着一丝关切的微笑,问道:“梅琳达,迪厄纳姆,你们打算住在这里呢,还是跟我去摄政府?” 迪厄纳姆率先打破沉默,她扬了扬眉毛,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随意地说道:“嘿嘿,我无所谓!只要有地方能给我住就好,不挑。”她的语气轻松,带着一种无所谓的豁达,仿佛她可以在任何地方安顿下来。 梅琳达则显得更加谨慎,她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李漓:“摄政大人,我跟随您到威尼斯的时候,开了一家裁缝铺,也赚了一些钱。我想在城里继续租一间房,重新开裁缝铺。我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她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韧,显然她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他欣赏梅琳达的独立与自信,这些年来,她展现出的才智和毅力让他心生敬佩。正当他准备回答时,站在他身后的扎伊纳布忽然开口了。 “摄政大人,”扎伊纳布的声音带着一丝从容,略带玩味地说道,“我建议她们今晚先住在要塞,明天我可以安排人在城里为她们找一个带有店面的房子。至于租金嘛,由您来决定。毕竟,当初您征服这座城市的时候,抄没了我家十多栋房子呢。这些房子现在都锁着,空着也是空着。”她说完,嘴角扬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李漓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扎伊纳布是在提醒他,她的家族曾在这座城中占据不少资产,而如今这些资产已经成为他手中的资源。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呃,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至于梅琳达的租金就免了吧。” 他顿了顿,仿佛想到什么,又补充道:“顺便把那些空着的房子租出去,挑出一间房的租金给你父亲,作为他投效我的奖赏。还有一间房的租金,你拿着吧,算是你为我效力的回报。” 扎伊纳布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冷静,显然她对李漓的安排并不感到意外,也不急于表现出感激。她始终沉着冷静,仿佛这些事情本就该如此。 而这时,迪厄纳姆却忍不住插话了。她一把拽住李漓的胳膊,仰头撒娇般地说道:“摄政大人,我能跟着梅琳达一起去城里吗?你也给我一间店面吧,我想开个杂货店!”她的语气带着调皮的恳求,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的光芒,显然她对自己的要求充满期待。 “迪厄纳姆,你会做生意吗?”梅琳达对迪厄纳姆斥责道。 李漓看着迪厄纳姆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语气宠溺地说道:“好吧,把她的要求也满足了。” 迪厄纳姆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跳了一下:“谢谢摄政大人!你真是最好的主人!” 扎伊纳布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深邃地看了李漓一眼,心中不禁默默钦佩他的仁慈与体贴。尽管他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却依旧愿意为身边的每个人考虑,甚至为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付出心力。 洛伊莎忙碌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李漓身旁,双手环抱着一卷卷的账本和安排清单。她看上去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然而,这一次,她的脚步略微迟疑,带着几分犹豫,走近李漓。 “摄政大人,”她轻声问道,声音中透出一丝不确定,“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是否也该回到我们当中?” 李漓顺着她的话语,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坡。那片山脚下的那座阿里维德医院,静静伫立在暮色的映衬下,远远看去,散发出一种平和而神圣的气息。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深思,沉默片刻后,淡淡说道:“你找个时间自己去问问她们吧。她们和阿伊谢一起,现在都在那座医院工作。那是整个潘菲利亚最好的医院,或许她们在那里会更觉得有价值。” 洛伊莎听后,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安排:“那好吧,回头我再去找她们谈谈,看看她们的意思。” 洛伊莎说完,正要转身去指挥仆役们布置厨房,脚步却又顿住了。李漓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洛伊莎,你自己呢?你忙着安排所有人的住处,却似乎还没安排你自己的房间。” 洛伊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得有些意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拘谨。她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账本,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和自嘲:“我?我就在仆役们住的那栋附楼里找个房间就好,方便我能随时管理他们,毕竟我得时刻照看一切,哪里都离不开。” 李漓皱了皱眉,显然不太满意她的选择。他的目光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为贝尔特鲁德和我付出了很多,不能让你委屈自己。去主楼找一间房吧,那里才是你应得的地方。” 洛伊莎的脸微微泛红,她虽然习惯了在幕后默默工作,但突然受到这样的关注和认可,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坚持:“摄政大人,真的不必。我在附楼会更方便,我习惯了。住得离工作近一些,我能及时处理问题。摄政大人,您已经对我非常照顾了。让我留在附楼吧,我真的很习惯。” 李漓知道她一向固执,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更方便就随你,不过记得,有什么需要就告诉贝尔特鲁德,或者直接来找我。。” 洛伊莎微微一笑,点头应道:“谢谢您的关心,摄政大人。我会的。” 洛伊莎再次转身离开,继续她的工作,步伐迅速而稳健,仿佛一刻也不能耽搁。而李漓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感慨她的勤勉与无私。这个总是为他人忙碌的女人,总是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却从未为自己争取过什么。 就在李漓话音刚落,贝尔特鲁德走了过来。她目光柔和,但带着一丝期待和请求,轻轻拉住李漓的手,低声说道:“艾赛德,今晚你能留在我这里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似乎不愿让李漓离开她的身边。 李漓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轻轻点了点头:“好吧。”他答应了她的请求,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跟随着她一起走向她的房间。 第206章 新米洛堡(下) 夜幕低垂,黑夜渐渐笼罩了米谢底斯要塞的每一寸砖石。要塞内的喧闹声慢慢沉寂,仿佛白日的忙碌被这无尽的夜空收拢在某个遥远的角落。月光透过高大的窗棂洒在石墙上,映照出一片冰冷而宁静的光芒,似乎诉说着这座古老建筑的历史与秘密。 厨房里洗菜的那个黑人姑娘已经被李漓安排送去和波巴卡团聚了。而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在收到洛伊莎的通知后,当晚工作结束后就赶来新米洛堡觐见她们的领主贝尔特鲁德。贝尔特鲁德坐在她的房间中,看到两人进来时,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亲切的情感,仿佛迎接两位久未谋面的老友。艾莎医生微微鞠躬,尤斯蒂娜修女则双手交叉在胸前,行了个礼。 “贝尔特鲁德公主,见到您安然无恙,我们心中倍感欣慰。”尤斯蒂娜修女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 贝尔特鲁德温柔地点了点头:“你们的辛劳我都知道,你们一直在医院里帮助病患,我很感激你们。” 艾莎医生直接切入正题,眼神中带着几分坚定:“公主,我和尤斯蒂娜修女打算搬回您的这里住。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会继续在医院里工作,但我们希望能有个住处回到您身边。” “你们真的打算从摄政府里搬出来,要不问问艾赛德的意思?”贝尔特鲁德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顾虑。 李漓此时正从房间的一侧走来,听到她们的请求,笑了笑,打破了严肃的氛围,“你们尽管搬回贝尔特鲁德这里,不论是新米洛堡,还是摄政府内府,都是我家。你们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贝尔特鲁德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感激李漓对她手下这些忠诚追随者的宽容与支持。她对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说道:“欢迎你们回来。即便你们长时间待在医院里,但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洛伊莎!”李漓站在走廊的尽头,目光落在依然忙碌指挥的洛伊莎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他提高了声音,“你把她们召回来了,赶紧给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安排房间吧!” 洛伊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望向李漓,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而淡然的笑容。她的神态依旧从容,仿佛一切早已在掌控之中。“摄政大人,您尽管放心!”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的幽默,“她们踏入新米洛堡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为她们准备好了各自的房间。我就知道,她们迟早会提出要搬过来住。” 艾莎医生给尤斯蒂娜修女使了一个眼神,然后转向贝尔特鲁德,稳重而温柔地说道:“公主,摄政大人,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贝尔特鲁德微笑着点点头。艾莎医生与尤斯蒂娜修女对视一眼,从容地退了下去,夏洛特立即领着她们前往已经安排好的房间,三人一路上说笑着。 夜色愈浓。艾丽莎贝塔坐在她宽敞的套间里,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房间的石墙上,投下温暖的光影。她轻轻哼着一首柔和的小调,节奏轻缓而舒心,仿佛是为了哄怀中的李蕈入睡。李蕈的小脸安静地贴在她母亲的胸口,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平稳,睫毛在小脸上投下纤细的阴影。艾丽莎贝塔低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泛起一阵温柔的涟漪。自从有了李蕈后,艾丽莎贝塔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她或许更加关注自己的地位、生活的奢华和与李漓之间的微妙关系,但如今,女儿成为了她生活的重心。她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李蕈的成长和照顾中,无论是白日的喂养还是夜晚的哄睡,艾丽莎贝塔都毫不懈怠。 环顾四周,这间套间虽然古老,但其中的设计和装潢却带给她一种意外的稳固和安全感。厚重的石墙挡住了外界的风雨,房间内的布置简单而舒适,正如艾丽莎贝塔如今内心的宁静。她曾在威尼斯、拜占庭这些繁华的城市里生活过,享受过奢华的居所,但那些奢华之中,总是夹杂着无数的纷争和不安。而在这座古老的要塞里,她反倒觉得安心,仿佛这片刻的宁静是她和女儿所需要的。她轻轻用手指梳理着李蕈柔软的头发,脸上露出母性的微笑,低声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对睡梦中的女儿说话:“宝贝,这是爸爸为我们选的新家。以后,你会在这里慢慢长大,妈妈会好好照顾你。”艾丽莎贝塔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母亲的承诺。虽然她知道,李漓的生活复杂多变,他身边有许多女人,每个人都在争夺他的注意力和关爱。但对艾丽莎贝塔来说,这一切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李蕈身上,这个小生命是她的骄傲和希望。 隔壁,维奥朗的套间里,几支蜡烛已经点燃,昏黄的烛光在房间里轻轻摇曳,投射出朦胧的光影。她的书桌上摊开了一卷古老的书卷,厚实的羊皮纸边缘微微泛黄,似乎带着历史的气息。维奥朗坐在桌前,神情专注,眼睛紧盯着那一行行用古希腊文写就的文字,时不时用手指轻轻抚摸纸页,仿佛通过这样的触感能够更好地理解那些古老的智慧。 烛火闪烁着,维奥朗的脸庞时明时暗。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与烛光交相辉映。维奥朗不时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棂,落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上,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思。她的心中不仅仅是在沉浸于这些古老文字带来的知识,更是在思索着未来的计划——如何将这些古籍中的智慧与现实结合,为潘菲利亚、为李漓带来更多的助力。 令维奥朗兴奋的,是这些古书的来源。就在下午,仆役们在收拾厨房的地窖时,意外地发现了一些藏匿已久的书籍。那些书被掩埋在一堆破旧的陶罐和木箱后面,仿佛被遗忘在时间的角落。维奥朗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赶往地窖,当她看到这些书卷时,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那些书大部分都是用希拉丁文和希腊文写的,内容涉及军事、历史、文学,维奥朗的双手颤抖着翻开其中一本,仿佛触摸到历史的脉搏。维奥朗推测,这些书卷大概是在塞尔柱人攻克要塞前夕,被坚守到最后的拜占庭士兵或学者们匆忙藏在地窖中的。那时,他们或许已经意识到要塞即将沦陷,于是将这些珍贵的知识埋藏在隐秘的角落,希望后人能够发现它们。现在,这些古书重见天日,而它们的内容,让维奥朗如获至宝。疲倦似乎早已被抛在脑后,维奥朗沉浸在文字的海洋里。维奥朗停顿了一下,轻轻合上书卷,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她迅速拿起羽毛笔,开始在自己的笔记中记录下今晚的发现和思考。 在主楼的另一层的大卧室里,雷金琳特抱着李萌,目光中透出几分倦意。她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哄他入睡。房间里的烛光跳跃,映照在她有些憔悴的脸上。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窗外的夜幕下,远处的潘菲利亚城灯火辉煌,仿佛另一个世界。那些灯光吸引着她,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和犹豫。李漓已经邀请她参与安托利亚苏丹国的权力核心,给了她一个极具影响力的角色——参与整个苏丹国的征税工作。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机会,可以触及苏丹国的政务,影响整个国度的财富流动。然而,雷金琳特心中依然有着无尽的纠结。她渴望更多,渴望离李漓更近一些。她知道,摄政府的内府是权力的真正核心,那才是她真正想进入的地方。雷金琳特望向远方的灯火,脑海中盘旋着复杂的思绪。李漓给她的机会固然重要,但她也明白,自己的地位还远远没有达到她真正渴望的高度。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参与征税,她想要站在更高的位置,成为李漓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成为权力网络中的关键人物。雷金琳特轻轻叹了口气,将已经睡熟的李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轻轻掖好被子。 在主楼之外,约安娜的独立小平房显得格外安静。与主楼的庄严和厚重不同,这间小屋透着一种温馨的宁静。四周的树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窗外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仿佛为她的房间铺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屋内的布置十分精致,每一件家具似乎都经过精挑细选。约安娜对细节的关注一如她对自己的生活态度,所有的装饰既不过于奢华,又恰到好处地展示出她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约安娜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轻轻拨弄着窗帘,任由夜风带着清凉的气息涌入房间。风吹动她的长发,也让她的思绪随风飘荡。约安娜喜欢这样的静谧时刻,这让她感到自在。远离主楼的喧闹,她在这里能够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远离外界的纷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约安娜的目光越过庭院,落在远处那高耸的要塞墙壁上。那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建筑,与她的这间小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她心中,这座独立的小屋是她的一方净土,是她与外界保持距离、但同时又享受着内心欲望的地方。约安娜缓缓走回桌旁,拿起一杯红酒,红色的液体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深邃而神秘。她轻轻抿了一口,唇间残留的酒香与她嘴角扬起的笑意交织在一起。她的笑容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满足,又有期待,仿佛她知道某些事情终将如她所愿发展。 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已经在贝尔特鲁德套房对面的房间中休息。房间内的摆设简洁而实用,石墙上挂着几盏油灯,散发出柔和的光亮,映照在两人的身影上。虽然是同一间房,但两人的状态却截然不同。 蓓赫纳兹一如既往地冷静,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迁移和变化。无论是战场上的紧张时刻,还是如今天这样平静的夜晚,蓓赫纳兹总是以一种沉稳的姿态面对生活。她坐在床边,正在擦拭着她的匕首和弯刀,动作娴熟而安静。即使在最平静的时刻,她也不允许自己松懈。 而扎伊纳布,却明显没有蓓赫纳兹那般从容。她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却始终无法入眠。她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焦虑与困惑。扎伊纳布望向天花板,思绪纷飞。她想起白天李漓与贝尔特鲁德的亲昵对话,想起赛琳娜带着孩子来到要塞时的笑容。那些片段在她的脑海中回放,让她心情沉重,深深感到力不从心。 扎伊纳布一直认为自己能够在李漓的身边保持冷静的专业态度,然而眼下,她无法否认心中涌动的那份不安。“他对我是否真的关心,还是仅仅因为我工作做得好?”扎伊纳布心中反复思索着这个问题。尽管扎伊纳布一再告诉自己,自己只是李漓的秘书,工作是她唯一的立足之本,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令她感到烦乱。 蓓赫纳兹察觉到扎伊纳布的目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问道:“你今晚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扎伊纳布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答道:“只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蓓赫纳兹抬眼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不需要太在意这些事。你之所以在艾赛德身边,是因为你有他所需要的能力和忠诚。如果他对你有更多的期待,那你自然会知道。不必自己困扰。另外,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扎伊纳布听着她的话,心中稍稍感到安慰,但那股隐隐的不安依然未能完全散去。“或许她说得对,”扎伊纳布在心中默默想着,“我应该专注于我擅长的事情,不要让这些感情干扰我的判断。” 在要塞的附楼里,布兰卡正轻轻哄着她的儿子李概入睡。房间里简朴但整洁,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此刻,儿子的安静呼吸让她感到一丝慰藉。布兰卡坐在床边,轻轻为李概掖好被角,眼神温柔且充满了母性的慈爱。她低声喃喃自语:“这是摄政大人给我们的新家,小皮埃尔不用再漂泊了。”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儿子的额头,仿佛这片刻的安静足以让她忘却过去的艰辛。布兰卡从未奢望更多,只希望能在这个新环境中给儿子一个安定的生活。 夜色深沉,米谢底斯要塞内的一切渐渐归于寂静。洛伊莎的房间位于附楼的一角,虽然不如主楼那般宽敞和奢华,但对于她来说,这个简洁实用的房间已足够。她向来不追求奢侈,她在这座要塞中的角色让她对生活的需求显得格外实际。在这样一个漫长而忙碌的日子结束后,洛伊莎终于在自己的房间里安然入睡。窗外的微风透过半掩的窗户轻轻吹进来,带着夜晚草木的清香和凉意,仿佛是大自然的抚慰。床边的一盏油灯已经熄灭,房间里只剩下月光透过窗棂的光线,映照在她的床头,为这片宁静增添了一层柔和的色彩。洛伊莎一向习惯于保持一种有条不紊的生活节奏。尽管每天事务繁忙,她却从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中出现差错。所有的繁忙与压力暂时都被她抛诸脑后。洛伊莎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月光洒在她的床头,像是给她罩上了一层薄纱般的光晕。窗外的夜风轻柔,仿佛在为她守护这片刻的宁静。 与此同时,在要塞的高塔中,伊尔代嘉德独自站在塔楼的窗边,目光如鹰般俯瞰着夜幕下的整个米谢底斯要塞。塔楼的位置确实无可挑剔,从这里几乎能一眼看到城墙外的每一个角落。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自己是这座要塞的无形守护者,威严而不可侵犯。微风轻轻拂过伊尔代嘉德的脸颊,带来夜晚的凉意,让她感到格外清醒——不过,清醒得有点过了头。伊尔代嘉德的铠甲仍未卸下,佩剑静静地挂在腰间,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剑柄上敲打着,发出轻微的金属声,仿佛在给自己配乐。然而,此刻的她并没有那么心安,反而在这片冷冽的月光下,伊尔代嘉德的思绪开始变得略显尴尬,刚才那一副选择高塔居住的英勇姿态,显然没有引起李漓足够的注意。反倒是,现在站在这个近似云端(她自己那么认为)的塔楼里,她忽然有了些许后悔:每次从这里回房休息都得爬上爬下这么高的楼梯!而且,最关键问题是——这塔楼离李漓是不是太远了? \"唉,这回真是耍酷耍过头了。\"伊尔代嘉德内心忍不住自嘲,“男爵大概也不会来这里找我,不是因为他太忙,而是因为谁也不想爬这么高的楼梯。” 在要塞的主楼的主卧室里,贝尔特鲁德在李漓身后,靠在床边,一边解下头上的珠饰,一边静静地注视着李漓的背影。她轻轻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低声问道:“艾赛德,我看你有些疲倦。” 李漓回过头来,看到贝尔特鲁德温柔的目光,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确实有些累了,不过看到大家都已经安顿下来,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贝尔特鲁德微微皱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你为我们已经做了许多,接下来的路程,也不必总是你一个人承担。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和伙伴,可以为你分担一些。” 李漓点了点头,但眼中依旧带着沉思。他知道,贝尔特鲁德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他心中的计划和顾虑,有些事情她终究不必知道太多。贝尔特鲁德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安静地依偎在他的身旁,给他片刻的安宁。 第207章 温柔乡 李漓在新米洛堡住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就像个铁人,不断地接受着各种“挑战”和“磨练”。 贝尔特鲁德得知赛琳娜带着儿子重返李漓身边的消息后,内心深受刺激,这无疑加剧了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渴望。每当她向李漓提起这个愿望时,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像是在宣读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她的目光锐利而坚决,仿佛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几乎不给李漓任何反驳的余地。 艾丽莎贝塔则如一缕温柔的春风,将她那渴望家庭温暖的爱意无声无息地浸透进李漓的生活。她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母性光辉,那种无声的情感包裹着李漓,让他难以抗拒。 雷金琳特的方式可谓妙到巅毫。她总能在李漓看似无缝的日程表中挤出时间,让李漓“挤牙膏”般腾出片刻来与她“战斗”。雷金琳特那对权势的追逐,则隐藏在每一次意味深长的暗示、直白的挑逗和偶尔的明示中,简直像是在下一盘没有终点的棋局。 约安娜则是个纯粹享乐主义的化身,她对李漓的诱惑从来都是公开的,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约安娜那时不时的眼神、撩人的微笑,总能轻易点燃场合中的暧昧,仿佛在玩一场只属于他们俩的游戏。 自从维奥朗与李漓尝试了凯尔特人遗留下来的古老禁忌巫术后,她对人类精神与肉体间那种神秘反应的研究愈发痴迷,时刻沉浸在各种新点子的构思中。如今,她又着迷于研究刚刚在这座要塞地窖中发现的古罗马禁书《爱的艺术》。每当维奥朗提议“尝试新方法”时,总是带着那种火辣、疯狂和不可预测的执着。这位宫廷教师的奇思妙想,总让李漓既满怀期待,又隐隐感到一丝心悸,仿佛她的大胆实验随时可能将他推向一片未知的领域。 就连一向严肃的洛伊莎似乎也不甘被忽视。虽然她总是忙得脚不沾地,但她居然还能在繁忙的日程中抽出时间,带着一丝难得的俏皮和轻松的笑意,悄然出现在李漓的书房里。更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能在那里做出一些与她平日严谨形象完全不同的大胆举动,而且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地娴熟和自然,这足以让李漓对她的这种反差感感到极度惊讶。 然而最让李漓哭笑不得的,还是塔楼上的女骑士伊尔代嘉德。她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硬角色。尽管她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突袭”成功,但她那从不放弃的态度,以及总是出人意料的举动,已经足以让李漓心惊肉跳。 在这些女性的“强大攻势”下,李漓仿佛置身于一场永无止境的“战场”。无论是哪一位女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将李漓不断地推向人性的欲壑,让他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地应战与妥协,在极致的兴奋与疲惫之间徘徊。李漓渐渐感到自己的精神与体力被无形的拉扯到了极限。 此刻,李漓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和一旁的潘菲利亚城,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清醒。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苦笑,暗自低语道:“看来,我得找个机会回摄政府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李漓已是身心俱疲,仿佛被这座堡垒里的每一个存在,抽取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此刻,他正半靠在一张精致又奢华的椅子上,享受着布兰卡温柔的照料。布兰卡跪在李漓膝前,双手轻轻地擦拭和揉捏着李漓的脚,细致地为他洗脚,仿佛这简单的动作本身就是一种神圣的仪式。李漓闭上眼睛,正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布兰卡的声音如同她的手掌一样轻柔,她温婉地笑道:“摄政大人,您累坏了吧。今天还要忙许多事吗?”布兰卡抬起头,眼中带着温情与隐约的渴望。 李漓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刚要回答,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轻柔的敲门声。 门被轻轻推开,艾莎医生和尤斯蒂娜修女走了进来。她们刚刚从阿里维德医院回来,神情有些倦意,却显得格外从容。艾莎医生一眼便看见了李漓。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出于职业习惯,她下意识地对他进行了一番“诊断”。 “哎呦,我们的摄政大人,我不过刚离开新米洛堡,在医院住了两晚,居然就能明显看出,你的气色……不太好啊。”艾莎靠近他,声音虽柔和,却透着一股洞察力,仿佛他身体里的每一丝疲惫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李漓心中暗暗苦笑,当然不太好,毕竟这三天就没得过真正的休息。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艾莎医生的目光突然变得炽热起来,那双一向冷静的眼睛里,此刻多了一抹莫名的神采。她没有立刻展开任何医疗行动,反而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一种……让李漓有些难以言喻的情感。 “艾莎,你……”李漓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和无奈,但话还未出口,艾莎医生已靠得更近。 “摄政大人,”艾莎轻声说道,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不觉得……或许你需要一种特别的放松方法吗?不是简单的休息,而是……更深层次的‘调理’。” 一旁的尤斯蒂娜修女虽然一向心如止水,但此时,她的脸上也泛起了微妙的绯红。她站在艾莎身后,原本淡然的目光此时有些闪躲,却时不时偷瞄向李漓。回到这个相对自由、亲切的环境中,她的严谨似乎也松懈了几分。那双平时虔诚祈祷的手,今天也微微攥紧了她的袍袖,显示出内心某种压抑的波动。 “艾莎,我真的没事……”李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将这一切化解,眼神却不自觉地闪躲着那道灼热的目光。 “你真的确定没事吗?”艾莎轻笑了一声,缓缓走近,轻轻将手放在李漓的肩上。她的语气虽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你需要放松,而我恰好掌握了一套我们婆罗门医师家族世代传承的养生秘术,正适合你现在的状况。相信我,艾赛德,这会让你迅速恢复元气。”她稍作停顿,柔声补充道,“你要正确看待这些事情,不要被十字教会灌输的那些偏见束缚。而且,那些制定规则的老东西们,自己都未必是他们嘴里所说的‘好人’。” 布兰卡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她低垂着眼眸,虽然依旧温柔地为李漓捏脚,但内心显然涌动着一丝醋意。她深知艾莎医生的身份远比自己尊贵,因此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后退几步,放下手中的毛巾,轻声说道:“摄政大人,您的脚已经洗好了,请您早点休息吧。”布兰卡似乎无声地接受了现实,低头退出了房间。 “摄政大人,我每天都练习瑜伽,身体非常柔软,我认真研读过古书《爱欲正见》。我保证,您会喜欢这种‘治疗’的。这些秘术都是吉祥天女的恩赐!”艾莎的声音低沉柔和,却透着明显的挑逗。她已经轻轻握住李漓的手臂,缓缓将李漓引向自己的房间。 尤斯蒂娜修女虽然站在门口没有靠近,但那抹羞涩的红晕依然没有褪去。她的目光复杂,似乎在内心挣扎着某种情感,但最终,她只是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李漓和艾莎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当李漓走进艾莎的房间,房门在艾莎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李漓内心最后的防线也随之悄然崩塌。房间里,烛火摇曳,微弱的光线映照出暧昧的氛围,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无声的诱惑。艾莎医生的手轻柔却坚定地牵引着他,仿佛掌控着整个局面。艾莎低声说道:“来吧,摄政大人,今晚我们就来试试流传千年的‘印度秘术’。相信我……你的身心会同时得到彻底放松。”艾莎的语调里带着一丝诡异的挑逗,暗示着这“治疗”绝不仅仅是恢复元气那么简单。 深夜时分,整个新米洛堡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月光透过高耸的窗棂洒进走廊,柔和的光影在石板地面上轻轻晃动,仿佛连夜晚也不忍打扰这份寂静。 艾莎医生此刻已经在床上沉沉入睡,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她的“秘术”不仅让李漓倍感愉悦,而且在某种奇妙的放松方式下,他并没有感到一丝疲倦,反而觉得精神焕发。李漓看着熟睡的艾莎,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她。 推开房门,李漓悄然走进空旷的走廊,夜风轻轻吹过,带来几分凉意。他原本打算趁此机会返回贝尔特鲁德的房间,继续自己正妻的陪伴任务。然而,就在他刚准备迈开步伐的时候,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挡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尤斯蒂娜?你怎么还不休息?”李漓有些诧异。她静静站在走廊的拐角处,月光勾勒出她的轮廓,显得几分落寞和犹疑。 尤斯蒂娜修女神情有些复杂,眉头微皱,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看到李漓走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沉重。 “摄政大人,我很苦恼,甚至感到罪恶……”尤斯蒂娜的声音轻轻飘来,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李漓本想说些轻松的话来打破这份沉重的气氛,但听到“罪恶”这个词,他的心里立刻警铃大作。“发生什么事了?”他努力保持镇定,试图弄清楚她的困惑。 尤斯蒂娜修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内心的挣扎中权衡着什么。“我……对上主的忠诚,开始动摇了。”她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我怀疑,“最近,我一直在反复思索一个充满罪恶感的念头——为什么我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为什么我必须把这一生全部奉献给上主,而无法享受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应有的生活?艾莎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那些制定规则的老东西们,自己都未必是他们嘴里所说的‘好人’!我又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们灌输给我的那一套去度过自己的一生呢?” 尤斯蒂娜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思索,仿佛她的信仰和身份正在撕裂她的内心。作为一名修女,她本应无怨无悔地服务于信仰,然而,面对世俗的诱惑,她的心却在悄然动摇。 李漓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作为摄政,他可以应对各种政治问题、战场上的对手,当然他也能在自己的领地里尽最大能力去帮助尤斯蒂娜,但面对这种信仰与人生的困境,李漓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不过,李漓明显察觉到了什么,只想尽快摆脱这个复杂的话题和诡异的局面,但他表面上还是尽力保持着冷静。“这个话题的确沉重,而且关系到信仰和人生的本质……”他吞了吞口水,尽量显得认真,“我不是真正的十字教徒,也不是真正的天方教徒,像我这种庸俗之徒,很难给出合理的建议。不过,作为朋友,依我看,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别太为难自己。” 说完,李漓脚步加快,正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溜回贝尔特鲁德的房间。然而,尤斯蒂娜修女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逃脱。 “艾赛德!请等一等!”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回荡,带着一丝焦急,甚至还有一些压抑许久的情感。“我也是一个女人,我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和别人一样的女人!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这句话让李漓的背脊一阵发凉,他假装没听清,“啊?……哦!你是说,你想和别人一样生活?那你首先得换一身漂亮衣服。要么,明早我就派人去通知梅琳达,让她给你做几件漂亮新衣服。”李漓故意扯开话题,步子迈得更快,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了贝尔特鲁德的房间。然而,夜晚的黑暗与他开小差的思绪却让他不慎走错了房间。 “吱——”房门被轻轻推开,李漓匆忙走进房间,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软软的……这好像是张床……”他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突然停住,“不对,贝尔特鲁德的床不应该在这个位置。”李漓猛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房间里虽然没有点灯,黑暗笼罩四周,但他微微眯起眼睛,隐约察觉到这里的一切似乎与贝尔特鲁德的房间不符。家具的摆设明显不同,最引人注意的是,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而李漓确定贝尔特鲁德从未使用过这种香味。 就在李漓试图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时,一个带着些许惊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摄政大人?” 李漓心脏一紧,慢慢转身——赫然发现自己竟误入了夏洛特的房间。此时,夏洛特正从床上坐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讶。 “你怎么来我这里了?”夏洛特的声音一开始是惊慌,但很快转为惊喜,她显然没料到李漓会半夜突然光临。 李漓急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开始脱掉刚刚套上的外衣,打算解释清楚这一切。“啊!对不起,夏洛特,我走错门了。”李漓尴尬地笑了笑,内心疯狂寻找出口。 然而,事情显然并没有按照李漓的预计发展。夏洛特突然从床上起身,迅速跑向李漓,并一把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她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迅速而坚定。 “不,你没有错。”夏洛特的声音低柔,却充满了热切的情感,仿佛她早已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她的手臂紧紧环住李漓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透过他单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李漓心中暗叫不好,但此刻,他已经无法挣脱。夏洛特那双温柔的手仿佛是牢牢的枷锁,将他困在这片瞬间变得暧昧的黑暗中。此时的他,不得不再次面对一个温柔的陷阱——而这次,他几乎是自投罗网。 “夏洛特,等等……这真的是个误会……”李漓试图解释,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甚至是慌乱。毕竟,走错房间可不是李漓计划中的一部分,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充实”的三天之后,李漓更不想再卷入任何新的麻烦。 然而,夏洛特并不给李漓留有解释的余地。夏洛特的手臂依然牢牢地环绕着李漓,脸紧贴着李漓的背,呼吸急促而灼热,仿佛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就我不可以?”夏洛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倔强,语调高了几分,甚至有些微微发颤,仿佛在宣泄积攒已久的情绪,“我比她们都纯洁,我还是个姑娘!” 李漓听得心中一阵纠结。此刻,这份积累的情感突然爆发出来,直白得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夏洛特继续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懑:“虽然你是高高在上的摄政大人,但是哪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道理?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她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这些话她已经在心里酝酿了许久,此刻再也无法抑制。 李漓感到头皮发紧,他本想轻轻推开夏洛特,但她的双手却更紧了。夏洛特不甘心,甚至有些倔强的泪水开始在她的眼角打转。 “今天,”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是你自己来的,你不许跑!” 夏洛特的决心像是一把锁,将李漓彻底锁在了这间房间里。李漓本想开溜,眼前的情况却让他进退两难,仿佛每一个动作都会让这个夜晚更加不可收拾。 “夏洛特,真的……我……”李漓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李漓的解释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而夏洛特的脸庞依旧紧贴在他的背上,“真的是自投罗网了啊……”李漓心里苦笑,但无论如何,这一夜注定会成为他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一部分。 夜色愈发深沉,整个新米洛堡的走廊此刻静得让人心慌。渐渐地,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却浪漫的气息。 第208章 独家经营权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李漓从夏洛特的房间轻轻起身,脚步无声地走向书房。他一推开门,熟悉的木质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一片让他远离喧嚣的孤岛。书房的窗户半掩,清凉的晨风携着淡淡的露水气息吹入,让李漓感到神清气爽。他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远眺着新米洛堡外连绵的山峦,思绪却一时难以停歇。 此时,布兰卡带着几个女佣推门而入,动作娴熟而优雅。她们端着水盆,细心地伺候李漓洗漱。李漓抬起手,用微凉的水撩在脸上,仿佛想要洗去昨夜的疲惫。但他心中暗自感叹:艾莎的秘术果然不凡,明明昨夜如此消耗,身体却依旧充满了力量。 不一会儿,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走了进来。蓓赫纳兹神情如常,仿佛已见惯了李漓的起居安排,她那沉静的眼神中透着职业的冷静与无畏。扎伊纳布却不然,她的一双杏眼因醋意而微微泛红,隐忍的烦躁几乎要溢于言表。她的目光扫过书房中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对每一个出现在新米洛堡的女人都充满敌意,甚至连那些无辜的女佣也都逃不过她充满敌意的目光。 “清晨,埃尔雅金的女管家德拉季奇来了。”蓓赫纳兹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静如常,“她今天一早便来通知。埃尔雅金早已打听到你在新米洛堡,但她刚刚抵达潘菲利亚城,有不少商会事务要处理,才未早些前来打扰。埃尔雅金希望你能抽空去一趟苏尔商会安托利亚分馆,谈些生意上的事。她觉得,贸然前来新米洛堡,恐怕会打扰到你在这里的‘甜蜜生活’。” 李漓轻笑了一声,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先是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神情冷淡的蓓赫纳兹,然后转头看向气鼓鼓的扎伊纳布。扎伊纳布眉头紧皱,咬着唇,似乎在竭力压抑内心的不满,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抱怨道:“那个希伯莱女商人,真是架子够大的。竟然还敢让你去见她,难道她忘了你才是这片土地的实际统治者吗?” 李漓听罢,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神色变得沉稳起来。他略微俯身,温和却不失威严地说道:“扎伊纳布,埃尔雅金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她是我生意上的重要合伙人,更是我视如家人的朋友。”他的话语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瞬间让扎伊纳布的情绪缓和了些许。 李漓稍稍停顿,仿佛在思索什么,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墙,语气低沉而有力:“埃尔雅金和我之间的合作涉及许多重要事务,不只是交易,而是信任。苏尔商会在威尼斯乃至周围很大一片地区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我正要和她商量铁厂、玻璃厂在安托利亚的运营和新香皂市场的开发上,别以为这些都只是赚钱的事,这些都是我们安托利亚苏丹国未来发展的关键。” “快让人准备好马匹,”李漓缓缓起身,语气恢复了几分轻松,“吃过早餐后,我们进城去苏尔商会的安托利亚分馆。趁这个机会,我也正好和她详细讨论一下铁厂、玻璃厂的下一步计划,还有我们如何更好地开拓香皂的销售市场。” 半个小时之后,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离开了新米洛堡,三人骑着骏马在通往城中的道路上飞驰。清晨的空气微凉,晨雾在他们身边轻盈飘荡,四周的景致在马蹄的疾速下飞速后退。 潘菲利亚主城的城门渐渐出现在视野尽头,城池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道路变得愈发繁忙,来往的商贩、行人和马车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商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和货物的气味。李漓的目光不禁投向了远处那座沉稳低调却整洁的建筑——苏尔商会的安托利亚分馆。 这座建筑矗立在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上,高耸的石墙外观庄严,彰显着它在这座城市中的地位。门前是宽敞的石板广场,几位商人正站在门口谈论着什么,穿着考究的商贾们从四面八方进出,步履匆匆却显得从容不迫。建筑外,崭新的石雕和镶嵌的铜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低调的整体外观与细节的奢华精致无不昭示着苏尔商会的雄厚财力和影响力。 李漓拉住缰绳,放缓了马速,转头对身后的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微笑道:“我们低调些,就以普通生意人的身份进去吧,不必张扬。” 扎伊纳布皱着眉,有些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但还是点了点头,明白李漓的意图。蓓赫纳兹依旧只是默不作声地跟随着李漓。 李漓走进苏尔商会分馆的大厅时,不禁回头扫了一眼门口那些忙忙碌碌的商人们,他们的举手投足,神情自若,都在无声中流露出一股与众不同的自信。 “阿里维德先生,您来了?”吉塞拉恰好路过大厅,看到李漓等人,连忙迎上前来。显然,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李漓此次的低调现身是不想引起太多关注,因此并没有称呼他为“摄政大人”。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恭敬与谨慎:“让我带您去见老板吧。” 李漓摇了摇头,轻声回应:“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吉塞拉稍作停顿,随即说道:“老板昨晚为了处理一批货物几乎忙到黎明,现在还在她的起居室,不过她已经洗漱好了,我刚刚从她那里出来。她的房间在后面那座楼的三楼,左边的第一间房。或者您也可以在这座楼的二楼大会客厅等她。” 李漓点了点头,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径直朝那座楼走去。一路上,扎伊纳布依然显得心事重重,眉头紧锁。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主人,这个希伯莱女商人把您引到她的商馆,又把您引向她的住所,难道她以为能靠自己的姿色走捷径?” 扎伊纳布话音刚落,蓓赫纳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埃尔雅金的本名是埃尔雅娜,她之所以用男人的名字,是因为她常常以男性装扮出现。凭她的形象,恐怕很难靠姿色在艾赛德这里走什么捷径。” 李漓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他侧身瞥了一眼扎伊纳布,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深思:“扎伊纳布,你可别小看埃尔雅娜。她绝不是那种依靠外貌获取利益的女人。她所取得的成就不仅源于家族几代人的积累,更多的是凭借她自己的智慧与胆识。” “艾赛德,想不到,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埃尔雅金刚从楼上缓缓走下来,见到李漓的身影,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艾赛德,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她轻快地走下台阶,显然对李漓的突然造访感到意外且高兴。 李漓微笑着迎上前,语气轻松却透着几分倦意:“前几天我一直在忙着安顿和你一同到来的贝尔特鲁德她们一行人,确实有点琐事缠身。今天倒是少了点事情处理,就算德拉季奇没来找我,我也打算着过来见你。” 埃尔雅金眉头微微一蹙,随即问道:“你们怎么没在会客厅等我?德拉季奇没招待你们吗?” 李漓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今天是以普通商人的身份进入商馆的,正好遇到吉塞拉。她告诉我们你还在起居室休息,所以我们就自己过来了。” 埃尔雅金听后轻哼一声,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说:“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楼里的小客厅坐坐。”说着,她一把拉起李漓的手,亲切自然地朝小客厅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调皮地侧头问道:“说实话,艾赛德,这几天是不是被贝尔特鲁德她们缠得够呛?她们那一伙人可都是不好惹的女人。” 李漓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神色:“呵呵,”他轻轻摆了摆手,故意避开了这个话题,语气中带着转圜的意味,“我们还是聊聊生意吧。” 埃尔雅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虽没有继续追问,但显然她对李漓的反应颇为有趣。两人并肩走入小客厅,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紧跟在后,气氛逐渐轻松下来。小客厅的装潢简约却不失雅致,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一壶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茶水。 埃尔雅金轻轻拿起茶壶,优雅地为李漓斟茶,茶香缓缓弥漫在小客厅中。她的神情依旧轻松,但眼神中却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既然如此,那我们谈正事吧,艾赛德。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开办铁厂和玻璃厂?我有个提议,我出资五十一,你出资四十九,利润也按这个比例分成,你觉得如何?” 李漓接过茶杯,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消失,变得严肃起来。他沉思片刻,随后淡定地回应:“这个比例我倒是能接受,不过我打算把工厂的规模搞得更大一些。比如,我计划出资二千金币用来建铁厂,五千金币来建玻璃厂。这还不够,我还准备投入三万金币,重开附近因战乱废弃的煤矿,这样不仅能保障铁厂的煤炭供应,还能改善整个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燃料结构,带动更多的经济发展。” 李漓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埃尔雅金,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揶揄的意味:“话说回来,我现在掌握着这个国家的国库,依然觉得这是一笔投资并不是小数目。你呢?你能一口气拿出同样多的资金吗?” 埃尔雅金闻言,毫不示弱,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艾赛德,别忘了,只要是有钱赚的生意,对我来说资金从来不是问题。”她稍稍靠近一些,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即使我手头上没有足够的现金,我也可以通过希伯莱商人们的互助会来融资。这种规模的投资正是我们希伯莱商人最擅长的。至于煤矿的重启,我同样有兴趣参与。” 李漓微微一笑,举杯轻抿了一口茶,显然对埃尔雅金的回应感到满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你说的比例出资和分配,包括铁厂、玻璃厂、以及煤矿。至于具体的生产和销售经营,我想交给你们苏尔商会安托利亚分馆负责。毕竟你们在地中海沿岸各地拥有扎实的商贸网络。”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铁厂的人员还是由赫伯特和他之前的团队负责,至于玻璃厂的管理,就交给玛尔塔来打理。” “玛尔塔找到了?她还好吗?”埃尔雅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中流露出关切。 李漓点头,语气稍显沉重:“是的,我们在奴隶贩子的手中找到了她。她确实吃了不少苦,但好在都熬过去了,现在她重新回到了我们身边。” 埃尔雅金的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目光坚定地看向李漓:“主要人员的安排就按你说的来吧。你放心,艾赛德,我会全力以赴,确保这项投资获得丰厚的回报。铁厂、玻璃厂再加上煤矿,未来安托利亚的经济将更加稳固,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会更加牢不可破。” “另外,我有一个新的商业项目,急需开发!”李漓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而充满期待。他说着,伸手向蓓赫纳兹示意,“蓓赫纳兹,把我让你单独存放的那块香皂拿出来。” 蓓赫纳兹笑了笑,随手从腰包里掏出一块已经用过几次的香皂,递给李漓,带着几分调皮地说道:“这块就是你之前给我的,已经用过几次了。” 李漓接过香皂,看到上面的磨损痕迹,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这块吧!我记得让你保存的是没用过的,分量更多一些,你可别耍赖了。” 蓓赫纳兹狡黠地眨了眨眼,带着几分俏皮笑道:“这块可不就是你给我的那块吗?至于那块没用过的,就让我占个小便宜吧。至于样品,明天让阿敏送一些样品过来就是了,另外你是不是该给新米洛堡和摄政府内府的每一个女人也都分发一块香皂呀?”蓓赫纳兹的笑容明媚而轻松,显然和李漓之间的默契让这种小调侃显得自然无比。 “好吧,这事回去再说,现在我得继续和埃尔雅金谈正事。”李漓也不与蓓赫纳兹多计较,将那块香皂递给埃尔雅金:“来,这就是我想介绍给你的新项目。” 埃尔雅金接过香皂,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它几秒钟,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李漓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转头看向蓓赫纳兹:“蓓赫纳兹,请你给埃尔雅金演示一下香皂的功能。” 蓓赫纳兹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吩咐一旁站立的女佣准备清水。不一会儿,两盆清水被端了过来。蓓赫纳兹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墨水瓶,将墨水倒在自己手上,手掌瞬间变得黑乎乎的。接着,她熟练地用香皂打出泡沫,在手上来回搓洗,片刻后,墨水污渍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手指间还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蓓赫纳兹将双手伸到埃尔雅金面前展示,手指修长干净,散发着清香。埃尔雅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抬起头,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这东西果然很实用!它不仅能有效清洁,还带着香味,一定会受到各地贵妇们的青睐。” “我们不仅要把香皂推荐给各地的贵妇们,我们还有一些没有香味的肥皂,具有同样的洗涤功效,可以推荐给普通人。”李漓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但透露出计划已久的自信:“这正是我想和你谈的项目。这些香皂,还有肥皂是我们发明的,目前由我的族人们负责生产。接下来,我计划扩大生产,但我需要你的商会帮助推广和销售。” 埃尔雅金捏着香皂,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漓,笑容中透着精明的商人气质:“推广和销售的环节交给我没问题。不过,你知道我们苏尔商会的规矩。我们需要独家销售权和定价权。” 李漓毫不犹豫地点头,爽快地笑着回应:“没问题,就按你说的来。我相信你能把这个项目做得更大、更好。至于利润分配,赚到的钱由我们对半分。” 埃尔雅金仔细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随即点头说道:“就这么说定了!只要利润空间足够大,我可以通过商会的渠道把它推向更广阔的市场。” 两人握手言定,彼此心中对未来的合作更加充满信心。这个小小的香皂,已经成为他们共同谋划财富与势力扩张的纽带,而背后的商机也远远超出了眼前的简单交易。 第209章 大金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室内的灯光在厚重的纸质文件上投下温暖的光辉。李漓和埃尔雅金相对而坐,经过长时间的商讨,终于敲定了合同,并签字确认。窗外的街道已逐渐安静,城中的喧嚣远去,留下两人之间轻松而充满默契的气氛。 “艾赛德,既然生意已经谈妥,不如留下来聊聊其他的事情,顺便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埃尔雅金笑着提议,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切和轻松。 李漓轻轻一笑,眼中透出几分调侃:“我听说昨晚你忙了一整夜,今天倒显得悠闲得很,怎么突然有空请我吃饭了?” 埃尔雅金爽朗地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今天和你谈成了这笔大生意,我自然可以把其他的事都放下了。毕竟,维系好和你这位大金主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李漓也笑了一声,但随即正色道:“不过,刚才你提到的向希伯莱商人互助会融资的事情倒是让我很感兴趣。” 埃尔雅金眉毛微微挑起,露出几分好奇:“怎么,艾赛德,你也想借钱吗?” 李漓轻轻摇头,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不,我可不是为了借钱。我有一个更大胆的计划。我想以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国家信誉为后盾,创办一个钱庄。钱庄的目标是吸引国内社会各界的闲置资金,通过支付利息来吸引存款,然后将资金借给有需求的商人、地主或作坊主。我们可以要求他们提供抵押物,并按期支付利息。钱庄通过利息差价来盈利,同时用法律和私人武装保障资金的安全和还款的执行。” 埃尔雅金听完,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显然对李漓的构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透着兴奋:“艾赛德,你的这个点子真是新颖而有前途!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军队来保障资金的安全呢?毕竟这是你的国家。” 李漓笑了笑,带着几分深思的意味:“军队还是不要参与商业上的事情了,商业事务也不应该动用国家武装。私人保镖或者武装商队足以应对这样的需求。而且,我更信任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些细节。何不让苏尔商会的武装商队来负责这个保障任务呢?” 埃尔雅金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但随即想起了什么,调侃道:“艾赛德,我还听说,你的妻子古勒苏姆的商务代理人普严泰伊,正在用古勒苏姆和其他波斯贵族的钱放高利贷。她可是和我一样,出生于希伯莱商人世家。你这个创办钱庄的点子,是不是受她的启发?” 李漓轻笑着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我倒还真不知道她们还在搞这些。不过,我的钱庄绝不是为了放高利贷,而是为了推动经济发展。钱庄的主要目标是那些需要资金周转的商人,而不是为了剥削小民。” 李漓稍作停顿,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既然你提到了普严泰伊,我觉得她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可以让她来担任钱庄的负责人。她有经验,也懂得如何平衡利益。” “艾赛德,其实阿格尼女士似乎更合适出任这个职位,毕竟他们杜卡斯家族在拜占庭帝国境内以及附属国、盟国、甚至帝国的故土,其影响力不容小觑!而且,杜卡斯家族的护院队伍,更适合担任钱庄的武装护卫工作。至于普严泰伊,更适合出任她的副手,做一些具体工作。”埃尔雅金微微眯起眼睛,露出欣赏的神色,笑着说道:“艾赛德,你比我们这些希伯莱商人还要精明!这个钱庄生意确实很有前景,我也想入股。” 李漓爽快地点了点头,语气干脆:“你的提议非常好,我回去就去找古勒苏姆和阿格尼谈谈。至于你提出的入股,可以,我愿意接受你出资,让你获得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你得用你的人脉帮忙把资金贷出去,这样我们才能赚得更多。” 埃尔雅金笑容灿烂,伸出手与李漓握手,目光中满是期待:“成交!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不仅会让这个钱庄发展壮大,还能在安托利亚开创出一个全新的局面。” 两人握手言定,彼此心中都明白,眼前这场合作不仅仅是商业上的一次成功,更是他们在未来稳固权力与利益的关键一步。 夜幕渐渐降临,安托利亚的街道灯火通明,城市的喧嚣逐渐平息。天空被晚霞染成柔和的橘红色,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跟随埃尔雅金和她的助理吉塞拉,五人缓步走向商馆后庭的一座精致小楼,准备共进晚餐。 庭院中央的长桌上,几盏金属烛台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照亮着每个人的脸庞,烛光映衬出几分温暖与宁静。长桌两旁摆满了精致的餐具和丰富的美食——烤羊肉、香料炖鸡、蜜饯干果、各色烤饼,还有新鲜的水果,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李漓率先入座,身旁的蓓赫纳兹悄然坐下,她总是习惯性地靠近李漓,默默守护。扎伊纳布正准备坐在李漓的另一边,眼神不时在餐桌上的美食上扫过,目光中透着若有所思。埃尔雅金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坐在李漓的对面,她的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商人的从容与自信。她身旁的助理吉塞拉静静地坐着,目光灵活而警觉,时刻准备为埃尔雅金提供服务。扎伊纳布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李漓和埃尔雅金的关系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合伙人。 “真是个美妙的夜晚。”埃尔雅金笑意盈盈地说道,她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烛火,温暖的光线映照在她脸上,让她显得格外柔和亲切。她拿起桌上的一瓶葡萄酒,微笑着对李漓说道:“艾赛德,今晚我们庆祝新的合作的达成,来,尝一尝这瓶来来自波尔多的葡萄酒,特地为你准备的。” 李漓微微一笑,接过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杯中的酒液,嗅了嗅那阵馥郁的香气,随后抿了一口,赞道:“果然名不虚传,酒香浓郁,入口绵柔。” 蓓赫纳兹一向寡言少语,她只是默默地为李漓倒了一杯水,然后细心地为他摆正餐具,动作轻巧而周到。扎伊纳布则显得更加放松,她拿起桌上的一块烤饼,打量着餐桌上的食物,笑道:“今晚的菜品确实很丰盛,虽然我不怎么喝酒,但这烤羊肉看起来真不错。” 埃尔雅金闻言,微笑着转向扎伊纳布,眼中闪着几分自豪:“这可不是普通的菜肴,所有食材都从商会的私厨准备,烹饪过程精益求精。我们希伯莱人讲究食材的纯净和烹饪的精致,每一道菜背后都有讲究。” 吉塞拉静静地为每个人添酒,动作优雅而迅速,虽不多言,但她的存在让用餐过程显得井然有序。她时刻注视着埃尔雅金的一举一动,确保所有细节都尽善尽美。 随着晚餐的进行,气氛渐渐变得轻松。李漓和埃尔雅金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谈笑风生,时不时从生意的细节转向生活中的趣事,语气里带着两人之l间特有的默契和调侃。 “艾赛德,”埃尔雅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微笑道,“我们商会内部可都在议论你,说你是最懂得平衡权力与财富的统治者。这种评价在希伯莱商人圈子里可不多见。” 李漓微笑不语,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目光深邃,透着一丝幽默:“看来,我不仅要在政治上保持平衡,还得在商场上维护我的名声。” 扎伊纳布一边啃着烤饼,一边不经意地说道:“我觉得,摄政大人的名声不仅限于权力和财富的平衡,恐怕还有其他方面的‘成就’。” 埃尔雅金听罢,笑意更浓,侧身看向扎伊纳布,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这话可是别有深意啊,扎伊纳布。我听说你可不轻易夸人,今天居然破例?” 扎伊纳布耸了耸肩,淡淡一笑,不再多言。蓓赫纳兹虽然始终保持沉默,但她的目光警觉而敏锐,时刻关注着李漓的一举一动,仿佛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给了李漓一种隐隐的安全感。 夜色渐深,烛火依旧轻轻摇曳,五人围坐在长桌旁,享受着美食与美酒,气氛轻松而融洽。晚餐结束后,李漓告别了埃尔雅金,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返回了摄政府。夜色笼罩下的街道显得格外安静,城内的灯火映照着他们行进的身影。 回到摄政府内府时,李漓刚踏进大门,便见到了阿格尼。 “阿格尼,正好,我有事找你!”李漓笑着走上前,语气中透着一丝亲切。 阿格尼抬眼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表情瞬间变得冰冷。“哼!我没空!”她冷冷回应,转身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脚步坚定。 李漓站在原地,心中一片明了——阿格尼显然是因为自己外出多日不归而心生怨气。她一向如此,性情骄傲,鲜有直接的抱怨,但她的沉默与冷淡往往带给李漓更大的压力。 “摄政大人,您回来了?”弗谢米娃随后迎上前来,声音轻柔礼貌,脸上带着惯有的平静微笑。她的微笑一如既往,让李漓感到一丝熟悉的温暖。弗谢米娃总是以她独有的冷静和稳重,默默带着内府女兵们守护着府内的一切。 就在李漓刚准备回应时,突然听到一声兴奋的叫喊。哈达萨正从食堂出来,手里还抓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猪蹄,看到李漓的身影,眼中迸发出激动的光芒,差点把猪蹄掉在地上,冲着他大喊道:“主人回来了!” 蓓赫纳兹站在一旁,见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轻轻拍了拍李漓的肩膀,低声说道:“呵呵,接下来你自己应对吧,我可不奉陪了,我去休息了。”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似乎不打算参与这场热闹的迎接。 哈达萨的声音犹如打破了寂静的石子,激起了连绵的涟漪。瞬间,阿贝贝、阿米拉、纳迪亚、胡琳耶和热什德等人仿佛听到了某种暗示,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跑了出来。空气中仿佛流动着某种无法抑制的热情,她们欢快地围住李漓,眼神中充满了喜悦与激动。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阿贝贝一马当先,快步冲破拥挤的人群,几乎是飞扑般地抱住了李漓。她的力道带着急切与不安,像是积压已久的思念瞬间爆发。她的声音略带颤抖,情感压抑不住:“主人,你总算回来了!” 李漓稍显愕然,面对阿贝贝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他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尽管被这突兀的拥抱弄得有些不自然,但那份温暖渐渐从他心头升起,冲淡了外界的尴尬。他轻拍着阿贝贝的背,笑容柔和而宽慰:“我也想念你们。” 这时,阿米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双手抱胸,故作轻松地说道:“主人,我们还以为你打算长期住在贝尔特鲁德或者赛琳娜那儿呢。” “如果真是那样,千万别忘了把我们几个也带过去,”胡琳耶接话道,眼神里藏不住紧张和期待。 “对,还有我!”纳迪亚不甘落后,插嘴道,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们之间的轻松调侃仿佛瞬间打破了最初的拘谨,笑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气氛愈发热烈。李漓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俊不禁:“我不过是十天没回来而已,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热什德站在一旁,但她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她沉思片刻,终于说道:“可是,主人,这次真的吓到我们了。我们担心……担心你不要这个家了。” 听到这话,李漓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他知道这些忠诚的女眷们一边对他怀有依赖,一边又充满不安,尤其是在他长时间离开时。面对她们的期待,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柔情。 “你们放心,我永远不会抛下这个家,”李漓语气坚定而温和,带着一丝安抚,“无论去哪里,我都会带上你们。” 李漓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她们心中的疑虑,众人再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纷纷围着李漓说笑打趣。而那一边,哈达萨依旧咬着她的猪蹄,站在食堂门口笑嘻嘻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满足与欣慰。 阿贝贝依旧依偎在他怀里,仿佛不愿意离开,而阿米拉则偷偷瞥了阿贝贝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管事姐姐,你能不能腾出点地方来,我们也想抱抱主人。” “阿里维德少爷。”玛尔塔站在人群外,努力踮起脚尖,试图看到被众人包围的李漓。她身旁的帕梅拉同样焦急地张望着,但两人始终无法挤入人群。无奈之下,她们只能远远地向李漓挥手示意。 李漓注意到了玛尔塔的举动,他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玛尔塔面前。 “玛尔塔,我有个计划,准备将玻璃作坊迁至城外,并建立一个更大规模的玻璃工厂。我希望由你来负责管理这个新工厂。”李漓看着玛尔塔,认真地说道。 玛尔塔听后,眼睛一亮:“那确实很好!这样我们就能生产更多的玻璃制品了。不过,如果玻璃厂搬到城外,我每天去工作就得走很长的路了……但我还是想继续住在内府,可以吗?” 李漓笑了笑:“当然可以。为什么要让你走路呢?我会专门为你安排一辆马车,每天接送你上下班。这样既方便又安全。” “啊?”玛尔塔听了感到很意外,接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你,阿里维德少爷。我一定会努力把玻璃厂办好的。” 第210章 只管好好休息 迪厄纳姆和梅琳达也在热闹的人群中慢慢走近李漓。迪厄纳姆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得意,仿佛内心有着迫不及待想要与李漓分享的好消息。“主人,我的店铺终于开张了!”她的声音透着轻快与自信,眼神中闪烁着无法隐藏的自豪与期待,“有空的话,来看看我的店铺吧!如果店铺能迎来您这样的贵客,那我相信它会很快声名远扬!”迪厄纳姆的语气中透着一种迫切的邀请,仿佛那间店铺不仅是她的事业起点,更是一种在李漓面前证明自己的方式。 然而,还没等李漓回应,扎伊纳布的声音冰冷地从旁边传来。她双臂交叉,眉头紧蹙,明显带着不满:“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不是早就给你们安排好各自的店铺了吗?住在店铺楼上不是更方便吗?又或者,”她的声音透出一丝讥讽,“哪怕你们只是想找个地方每天蹭饭,那你们也更适合住在新米洛堡,而不是赖在这里。” 迪厄纳姆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她几乎没有迟疑,立刻反击:“我住在这里怎么了?这本就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要我住在店铺里?那你怎么不住到前院的办公室里去!虽然你的工作看起来更体面一些,但你别忘了,本质上你和我一样,都是主人的女奴而已。” 迪厄纳姆的话语犀利而直白,带着一股强烈的自尊,更不允许其他人质疑她在这家的存在,她的话直指扎伊纳布的软肋。 扎伊纳布被迪厄纳姆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气呼呼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幕让气氛略微僵持了一会儿,李漓并没有立刻介入,他知道这种小冲突在这个复杂的家庭结构里时有发生。而梅琳达则见状,忙开口想打破这沉默,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但却掩盖不了她内心的真实意图:“阿里维德少爷,迪厄纳姆每次打烊回来都觉得路上太孤单,所以就让我陪她一起住在这里,每天路上有个伴。”梅琳达的理由听上去牵强,显然有些敷衍,但她眼神中的情感流露却是不可忽视的。她渴望留在李漓的身边,即便明知道这个家已经足够热闹,她也不愿意离开。 “哎呦,真是稀客啊!”不远处传来卢切扎尔的声音,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缓缓向这边走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她似乎并未真正意识到自己尚不是正式的眷属,却毫不掩饰对李漓的期待与不满。 “嘿嘿!卢切扎尔,这些天过得还好吧。”李漓憨笑着挠挠头,试图缓解众人对他长期未归的抱怨,“咦,朗西尔德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卢切扎尔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满:“哎,看来还是她更受你待见!你不在家,她觉得无聊透顶,她外出打猎去了。听说那个疯女人在城外的山里搭了个木屋,估计准备长期做野人了吧。” “卢切扎尔,过几天,你和我一块儿去打猎呗。”李漓笑眯眯地看着卢切扎尔,试图安抚她。 就在这时,莎伦也低着头走到李漓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委屈的神情。她轻轻咬着嘴唇,显得有些不安。李漓见状,关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莎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莎伦低着头,声音小心翼翼:“少爷,下次您出去这么久,能带上我吗?”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与恳求,眼神躲闪却又透出深深的渴望。 李漓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莎伦的头,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正准备回答;这时席琳突然走了过来,神情严肃:“摄政大人,您回来了,郡主正在等您,请您跟我来。” 李漓轻耸了耸肩,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女眷们,示意她们散去,心中微微有些疲惫。李漓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安静地跟在席琳身后,步伐轻缓地朝古勒苏姆的房间走去。 当李漓和杜尼娅到达古勒苏姆的房间外时,德尼孜已经守候在门口,手紧握着腰间的弯刀,冷冷地盯着李漓。那双锐利的眼睛充满了不悦,仿佛在无声地责备李漓的久未归家。李漓对此早已习惯,装作没看到德尼孜的敌意,径直走进了房间。 古勒苏姆端坐在屋内,身姿如雕塑般端正。她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不带一丝多余的装饰,显得庄重而稳重。她的双手轻握在膝上,指尖微微合拢,仿佛正把握着某种无形的力量。她的脸庞平静如水,眉目间透着一丝沉稳的威严。 古勒苏姆身旁的耶尔德兹,显然习惯了古勒苏姆的这种气场。她正低声说话,但当看到李漓踏入房间时,瞬间止住了话头,站起身来,向李漓行了一礼,随即退到一旁,像一只警惕的猫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古勒苏姆眼神并未转向李漓,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只是略微侧过头,语调平和却充满压迫感地开口:“艾赛德,你回来了。” 李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温声答道:“郡主,我回来了。” 古勒苏姆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恬静,却夹杂着无法忽视的深思。“她们都来了?”她语气平缓,像是随口询问,却又带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洞察力。 李漓神情未变,依然如往常般从容自若,再度点头,平静地回应:“是的,都来了。” 古勒苏姆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窗外,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些许内心的反思:“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接她们回家呢?把她们留在城外的别处,实在不妥吧。” 李漓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解释:“贝尔特鲁德习惯住在城堡里,所以我觉得新米洛堡更适合她。” “新米洛堡?”古勒苏姆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原来的米谢底斯要塞,现在我将它改名为新米洛堡,名字取自贝尔特鲁德在普罗旺斯的领地。这样她们住在那里会觉得更安心。” 古勒苏姆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理解。她思索片刻,又接着问道:“赛琳娜呢?她住在哪里?是琉珅庄园吗?” 李漓再次点头:“是的,赛琳娜对那地方情有独钟,她喜欢琉珅庄园。” 古勒苏姆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斟酌什么,目光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缓缓说道:“好吧,不过我要说的是,她们随时可以住到摄政府来。这里的房间虽不如城堡或庄园那般宽敞,但毕竟是家,总有她们的位置。” 李漓心头一暖,古勒苏姆的话语中既有对家庭团聚的期待,也充满了她一贯的温柔和体贴。她总是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稳住整个内府的平衡,把各方情感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微笑着说道:“我会告诉她们的,谢谢你,古勒苏姆。” 古勒苏姆微微颔首,脸上的平静中透着几分掌控全局的从容。她话锋一转,语气恢复了镇定:“还有,你之前答应了娶古夫兰,这件事也该尽快办了。她是圣裔,能娶她进门,在整个天方教世界,都绝对是一件很体面的事。古夫兰已经准备好嫁妆送过来,我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在二十多天之后,婚礼由苏丹库泰布主持。库泰布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但在这种场合还是得派上他。” 李漓忍不住笑了,古勒苏姆俨然以主妇的身份处理着一切,她的冷静、务实让整个摄政府井然有序。两人相视而笑,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对了,我想办个钱庄,既能发展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经济,又能赚钱。”李漓认真地对古勒苏姆说道,语气中透着对这个新计划的期盼与决心。 古勒苏姆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柔但果断:“这些事明天再说吧。你今天奔波了一天,也该歇息了。”她稍作停顿,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然后继续道:“我想,扎伊纳布应该已经了解你的意图,让她把你的计划记录下来、整理好,交给我就好。我会认真处理这件事,放心吧。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钱庄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我想看了你的开办钱庄的计划后,我很快就能理解。而你,只需给你的钱庄取个名字就行了。”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郡主。至于钱庄名字,我在回来路上想好了,就叫大亨钱庄。”李漓点了点头,心中一阵暖意。他知道,古勒苏姆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替他分忧。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在处理政务时的得力帮手。她对他的信任和支持,让他在面对复杂事务时总能多一份从容。 李漓和古勒苏姆聊完正事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漓静静地注视着古勒苏姆,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内心的想法。他的表情平静,但微微皱起的眉头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古勒苏姆被他的目光所吸引,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时间似乎凝固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艾赛德,今晚让杜尼娅为你侍寝吧。”古勒苏姆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平静,声音柔和但不容置疑,“当然,如果你更想找其他人,也随你心意。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能和你同床了。” 李漓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知所措:“啊?这……” 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旁的宫廷祭司哈勒麦忍不住露出微笑,语气带着几分喜悦:“摄政大人,恭喜您,郡主有孕在身了。” “啊!”李漓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那太好了!真是好消息!” 古勒苏姆也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几分温柔。她虽未言语,但那份平静背后隐藏着一丝喜悦。她轻抚着腹部,神情柔和而满足。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早点休息吧,”宫廷御医陀摩延底走上前来,语气中透着温和的劝导,“郡主现在是孕妇,要早睡早起,别太劳累了。” 李漓听后,带着几分关切说道:“既然郡主有了身孕,不能过度操劳。政务上的事,要不我来处理吧,你好好休息。” 古勒苏姆依然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她一贯的坚定:“艾赛德,我能应付得了,而且贾札勒老师会帮助我,席琳会为我代笔,所以你不用太多担心。”显然,她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充满自信,甚至隐隐享受着这份特殊的时光。 杜尼娅站在一旁,脸颊早已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她低声说道:“摄政大人,请随我来吧。”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紧张,显然对接下来的安排有些害羞。 “啊?”李漓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杜尼娅,随即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哦……” 李漓和杜尼娅走出房间,迎面撞上了德尼孜。她的表情阴沉,目光犹如利刃般扫过杜尼娅,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愠怒:“郡主之前说过,如果他是个丑八怪,就让我来为他侍寝的。” 杜尼娅脸颊更加泛红,但她抬头挺胸,带着几分得意地回应道:“可他不是丑八怪呀!” 李漓站在两人中间,感受到气氛微妙的紧张,顿时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呃,近侍女官大人,今晚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小卧室吧。” 杜尼娅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失落,她低声答道:“那……好吧,摄政大人您自便。”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原本期待的夜晚瞬间失去了光彩。 李漓赶紧转身,步伐加快,迅速离开了。心中一阵慌乱,直接走向了莎伦的房间。他知道,这样的场合越是纠缠,局面就越复杂。 与此同时,杜尼娅的脸色因失落而更加沉郁,转过身面对德尼孜,怒气冲冲地说道:“德尼孜,你太过分了!这是我的机会!” 德尼孜冷哼一声,双臂抱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谁让你这么容易得意忘形?” 两人的争执在走廊中渐渐远去,李漓趁着这难得的清静,走到了莎伦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过多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莎伦出现在门口,看到站在门外的李漓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受宠若惊。 “少爷,您怎么来我这里了?”莎伦微微张着嘴,明显没料到李漓会出现在她的房门前。 李漓没有多言,只是笑了笑,随即迅速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没过一会儿,他竟直接躺倒在地毯上,闭上眼睛,声音透着几分疲倦:“我累了,我就睡这儿了,你不必搭理我。” 莎伦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随即反应过来,蹲下身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温柔地说道:“少爷,别睡在地上,床上更舒服。” 见李漓毫无反应,莎伦不禁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随即伸手拖着李漓往床的方向挪去。她的动作虽然轻柔,但脸上满是关切。她一边拖着李漓,一边低声说道:“放心,今晚我不要你宠幸,你只管好好休息。” 在莎伦的帮助下,李漓终于爬上了床,倒头便睡。他身心俱疲,根本没时间去顾虑其他,只觉得这张柔软的床是今晚最好的归宿。莎伦站在一旁,轻轻替他盖好被子,目光温柔如水,注视着已经熟睡的李漓。她并未多言,只是轻轻吹灭了烛火,房间瞬间陷入一片宁静。夜色中,房内一片祥和,莎伦默默地守在床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夜色沉寂,四周静谧得仿佛连风声都在潜伏,忽然,内府中庭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噗呲——”的一声打破了这压抑的静默。 蓓赫纳兹立刻睁开了眼睛,警觉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伸手握住了靠在床边的弯刀,利刃在月光下闪着寒芒。她迅速披上轻甲,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脚步如猫般无声。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循着声音的来源警戒地前进。 几乎在同一时刻,德尼孜也从房中走了出来,他同样持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愤怒。他们两人于廊道间相遇,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有人刚刚闯入内府!”蓓赫纳兹低声道,声音冷硬且果断,已然做好迎敌的准备。 第211章 五色星 夜色如墨,内府的烛火微弱,几乎无法驱散黑暗。蓓赫纳兹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声响,心中一凛,握紧了弯刀,几乎在瞬间便从床上跃起。她耳朵贴近门缝,确认了那声音来自中庭,一种令人不安的直觉涌上心头。她没发出任何声音,直接用眼神示意正从另一侧走廊现身的德尼孜。 德尼孜与她对视片刻,默契十足地轻轻点头。两人虽未言语,但气氛紧张得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蓓赫纳兹先动了,她的脚步轻盈如夜猫,带着锋利的杀气迅速向中庭靠近。德尼孜紧随其后,二人的配合默契得仿佛长期训练的狼群,静得连风声都不敢打扰。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中庭时,一声尖锐的呼喊猛然从某个房间传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沉默。 “啊!”舞姬领班阿普热勒的房间中传出的尖叫像利刃一样刺破了夜的宁静。 蓓赫纳兹与德尼孜瞬间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朝声源奔去。蓓赫纳兹以极快的速度进入房间,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灯光骤然亮起,映照出阿普热勒那满是恐惧的脸庞。她慌乱地指向地面,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散乱地躺在地板上,仿佛刚刚被丢弃的证物。 “有人闯入了我的房间!”阿普热勒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 德尼孜扫视着四周,锐利的目光在每一个角落里寻找可能的线索,但她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或异样。德尼孜挑起眉头,冷冷地说道:“刚刚那个所谓的入侵者,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阿普热勒的眼中燃起了愤怒,她紧咬着嘴唇,瞪向德尼孜,声音中带着怒火:“你们几个郡主身边的爪牙,对我的身份再清楚不过!就算我有事要做,难道还需要半夜里偷偷摸摸地飞檐走壁?况且,我根本不懂这些刺客的把戏!”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轻微的“吱——”声,那声音仿佛是某扇门被轻轻推开,又迅速关上。蓓赫纳兹瞬间拔腿追了出去,仿佛一只发现猎物的猎豹,但当她冲到庭院时,四周一片寂静,每一扇门都紧紧关上,黑影掩映在角落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蓓赫纳兹的目光锁定了院中的黑暗,胸膛起伏,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弗谢米娃!” 随着她的喊声,两个值夜的内府女兵从各自的岗位上匆忙赶来,其他房间的人也渐渐醒来,院子逐渐喧闹起来。片刻之后,李漓在莎伦的陪伴下缓步走出,神情依旧冷静而沉稳。 “出了什么事?”李漓的声音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蓓赫纳兹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有人闯入了内府,但我们暂时还未抓到入侵者。” 这时,弗谢米娃匆忙赶来,一边迅速穿上铠甲,一边怒瞪着那两个值夜的女兵,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随时会爆发。与此同时,一队十几名内府女兵已快速集结,迅速围拢,将李漓等人护在中央,层层守护,戒备森严。 那两名女兵瞬间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饶命!我们……我们不小心睡着了。” “你们不必如此围着我,”李漓握着手中的利剑,神色淡然,“若入侵者真是刺客,就现在我这么站在这里,他也早该现身了,而且我觉得也未必能接近我。” 李漓目光淡淡扫过跪在地上的士兵,表情依然冷静自若,随后轻声对弗谢米娃说道:“夜里值守失职,自然该罚,但也不必太过苛刻。你们先搜查每个房间,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夜幕沉沉,李漓一声令下,内府顿时陷入紧张的行动中。女兵们四散而去,搜查着每个角落,夜色中充满了肃杀的气息。而李漓则静静站在院中,手握利剑,神情冷静而威严。莎伦就站在他身旁,神情淡定,仿佛夜里的寒意丝毫无法动摇她的从容。尽管李漓表面镇定,但他眼中那一瞬间闪过的微妙不安,还是被莎伦捕捉到。他迅速恢复了深邃平静的神情,将一切情绪掩藏得无懈可击。 此时,古勒苏姆在宫女索克哈和托普尔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她身上的披风随风微微飘动,目光扫视四周,看到每一名女眷、女佣、女奴都披着外衣,神情复杂地站在中庭的花园里。她们彼此对视,面上带着不同的情绪,或紧张,或困惑。 “艾赛德,怎么回事?”古勒苏姆目光沉静地看向李漓,声音里透着一丝关切。 “有人入侵。”李漓简洁地答道,语气依旧平稳,“需要搜查每个房间,确保大家的安全。” 古勒苏姆点了点头,神色不动,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时,德尼孜站在不远处,眉头微皱,压低声音不悦地嘟囔了一句:“你们一回来就有入侵者,真是巧得很。” 话音未落,扎伊纳布已冷冷回应:“你这话什么意思!” 气氛霎时紧绷,空气中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古勒苏姆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依旧平静而坚定:“够了,大家安静些。”她的声音如同夜色中的寒风,轻柔却带着无法违逆的力量,瞬间压下了两人之间的冲突。 就在这时,观音奴悄然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站在李漓身后的女人群中,但是在她的目光和李漓短暂交汇的那一瞬间就,而漓心中猛然一震,回忆起自己刚回来时,并未见过观音奴的身影。 突然,随着一声轻微的“咚”响,黑暗中一个身影迅速从厨房方向窜出,敏捷地翻过墙头,消失在夜幕之中。内府女兵们本能地冲了上去,准备追赶那道黑影。 “停住!”李漓的声音冷静而有力,立即让女兵们停下脚步。他目光锐利,扫向那片已经恢复宁静的墙头,随即沉声说道:“不必追出去,外面的事交给法里德和罗克曼他们处理。内府里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卫兵早就已经有所行动。” 女兵们迅速停下,彼此对视了一眼,纷纷回到各自岗位。 李漓目光微凝,缓缓转身,语气不容置疑地继续道:“继续搜查内府,入侵者未必只有一个!”李漓的话语透着深沉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 女兵们迅速散开,沿着命令,继续进行着每一寸土地的搜查。而李漓,则依然伫立在院中,表情如铁,手中利剑在月光下映出一丝冷冽的光。 李漓站在院中,周围的女兵们正在紧张搜查,而他的目光渐渐转向一旁的阿贝贝。他微微抬手,示意她靠近。阿贝贝立刻走到他身边,轻步如风,带着一股沉稳的气势。 李漓俯下身子,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刚才我回来时,观音奴在哪里?” 阿贝贝眯了眯眼,思索片刻,然后轻声回答:“那时她应该在厨房,现在所有的锅碗瓢盆都归她一个人洗刷,她一直都没离开过。” 李漓眉头微微皱起,眼中依旧带着些许疑虑。他看向远处静立的观音奴,回忆起她突然出现在人群中的模样,心中的不安并未完全散去。他轻声道:“你们别这样欺负一个哑巴,以后再派个人和她一起洗碗。” 阿贝贝微微点头,示意她明白。李漓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目光不再停留在观音奴身上,仿佛在这一刻,心中的猜疑逐渐被压了下去。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夜的事远没有结束,内府中似乎还隐藏着更多未解的谜团。 内府女兵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在李漓的命令下迅速展开行动。她们将每个房间、每条走廊、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查,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怕惊扰到潜伏在黑暗中的某个影子。油灯的光亮时不时闪烁,映在每张紧张而专注的脸上,女兵们目光如鹰,四处扫视,却始终没有再找到任何异动。 李漓站在中庭,手中利剑垂在身侧,神情沉静如水,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几分冷意。随着时间的推移,院中越来越安静,女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汇报,最终弗谢米娃走到李漓面前报告:“再无有发现其它异常,摄政大人。” 蓓赫纳兹和德尼孜最后走了过来,向李漓点头示意,一切已经被搜查过了,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李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利剑轻轻挥了下去,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丝寒芒,随即插回剑鞘。他平静地说道:“都回去睡觉吧,今晚的事告一段落了。” 女兵们有序地散去,女眷和女佣们也逐渐恢复镇定,披着外衣,悄然返回各自的房间。 蓓赫纳兹捧着那件在阿普热勒房间中找到的黑色夜行衣,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她反复翻看着这件衣物,手指抚过衣服的内侧,突然,她停住了。夜行衣背面的内衬上,隐隐绣着一颗德鲁兹五色星。那标志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危险的秘密。 “我们怎么会招惹上这群人……”蓓赫纳兹喃喃自语,眼中透出不解与惊恐。她认得这个标志,它代表的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宗派力量,往往与神秘和阴谋相伴。 李漓瞥了一眼蓓赫纳兹手中的衣物,微微眯起眼,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冷意:“这是什么?” 蓓赫纳兹没有立即回应,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颗五色星上。就在此时,德尼孜突然发话,语气凌厉:“你们当中谁与德鲁兹派有联系?”他紧盯着蓓赫纳兹,声音冰冷又充满怀疑,随后转向李漓,带着紧迫感说道:“摄政大人,我建议立即彻查府中所有人的背景!这里有人勾结德鲁兹教派!”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莎伦站在一旁,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标志上,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她没有说话,但内心显然受到强烈冲击。 李漓却不为所动,他扫了一眼四周,打了个哈欠,似乎对眼前的发现并不太在意。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慵懒:“明天再说吧,大家先去休息。”他搂住莎伦,漫不经心地朝她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淡淡说道:“散了,散了,都散了。” 尽管他的声音平静,内心却另有打算。 当他们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李漓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有了方才的松懈,转身双手握住莎伦的肩膀,将她固定在眼前,目光深沉:“莎伦,把你胸前的那个玉石挂件给我看看。” 莎伦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切地解释:“少爷,我跟那些德鲁兹教派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老爷当年带回来的难民,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在你家里长大。我父母留给我的挂件,我一直戴着,我根本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她的眼中噙满泪水,手忙脚乱地从罩袍中拿出那个玉石挂件,战战兢兢地递给李漓。玉石微微发光,隐约能看到与夜行衣背后的五色星极为相似的纹样。 李漓接过挂件,仔细打量着它,眉头微蹙,但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将挂件递还给莎伦,神色恢复平静。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人,”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安抚的意味。“不过,记住别让任何人看到你的挂件,尤其是那个标志。” 莎伦微微点头,缓缓擦去眼角的泪水,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李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接着拉开了床边的被褥,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了,没事了,过来,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处理更多的事情。” 李漓躺下,一把搂住莎伦,莎伦默默地躺在他身旁,尽管情绪渐渐恢复,但内心依旧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当夜的潘菲利亚城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城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空气都变得凝滞。人们的心跳声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似乎都变得清晰可闻。塔伊布带领着他的巡捕队,如同疾风一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他们的步伐轻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每一处阴影、每一个角落都被他们仔细搜查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每一次转角,每一扇紧闭的门背后,都可能藏着那个潜入摄政府内府的神秘入侵者。 城中的灯火随着微风摇曳不定,忽明忽暗,仿佛与这紧张的氛围共鸣。潘菲利亚城的夜色虽深,却远未宁静。塔伊布带领着巡捕队在空旷的街道上来回奔走,皮靴踏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回荡在夜空中,显得尤为刺耳,每一次的回声都仿佛催促着他们加快搜查的节奏。 一户户民宅的门在巡捕的敲打下被迫打开,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巡捕们不加解释,推门而入,屋内的灯火随即被点亮。塔伊布神色冷峻,手持令牌,沉着而果断地指挥着手下展开搜查。巡捕们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城池覆盖在其中,不放过任何角落。 潘菲利亚的居民早已在深夜的喧嚣中惊醒,街巷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黑暗中,人们低声交谈,窃窃私语中充斥着恐惧与疑惑。窗户后面,惊惶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缝隙,小心翼翼地窥视着那些巡逻的士兵,试图猜测这突如其来的搜捕行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危机。 巡捕队的步伐不曾放慢,屋门一扇接一扇地被敲开,兵士们进进出出,彻底检查每个角落。就连苏尔商会、苏丹府、威尼斯使馆也不例外。 当巡捕们深夜敲开使馆的门时,尽管他们没有提出要进行搜查,只是出于礼貌告知扎芙蒂亚当前的状况,并提醒她多加小心,但扎芙蒂亚显得格外配合。扎芙蒂亚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主动邀请巡捕们进入使馆进行搜查。她的神情平静,却难掩对李漓安危的担忧。她配合搜捕行动的姿态,显然不仅仅是出于礼节,而是源自她内心深处对这位摄政大人的关切。她虽身处威尼斯使馆,但在此刻,她的心与城中的混乱紧密相连。 而不远处,素海尔的守军迅速集结,威武的盔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他们手持锋利的长矛与剑,步伐整齐有力,军靴踩踏在石板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如同无形的战鼓,宣告守军也加入了搜捕行动。随着素海尔的守军加入,整座城池仿佛被彻底激活,巡逻的队伍迅速扩展到每个街角,脚步声如潮水般回荡。高耸的城墙和封锁的城门,让这座城在夜色下显得如铁桶般坚不可摧,给人一种无法逃脱的窒息感。巡逻士兵们的眼神锐利如刀,所有潜在的威胁都被他们无情地剖析。 与此同时,法里德和罗克曼的亲卫队则守在摄政府的每一个出口,目光如炬,防守严密到令人窒息。他们的警惕已经达到极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切看似平静,然而暗流涌动,潜藏在黑暗中的危险随时可能爆发。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城内每一个角落都在无形的压力下绷紧了神经。塔伊布、素海尔、法里德、罗克曼的部队四处搜索,宛如布下了天罗地网,而潜藏的入侵者似乎无处可逃。 第212章 铁鹞子 在潘菲利亚城中一个昏暗的巷弄里,一辆废弃多时的车架此时成了某些人的临时藏身之所。一男一女坐在车架上,身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男人嘴里叼着一根枯草,面带不满,眼神中透露着不屑与焦躁。 “那两个蠢货一个都没回来。”他烦躁地咬着草,语气里满是讥讽,“听见没,城里到处都是士兵在跑动,这说明你找的人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轻功差得很,那小子可没那么容易接近——一直有个阿萨辛女刺客护着,他府上还住着一个维京海盗,最近又多了个波斯宫廷禁卫军的女官。你还指望这些手脚笨拙的盗贼能把他绑出来?” “他们自称是本地义军的暗探,不是盗贼,应该有点本事吧。”女人淡然回应,手握短剑,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马尾辫,动作虽随意,眼神却冷若冰霜。听到男人的嘲讽,她微微眯起眼,语气虽平静,却透出无形的压迫感:“还有,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他可是主人留在人世间唯一的血脉。你应该明白,若真如此,他就是我们的少主。” 男人咬紧牙关,不服气地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语气里满是愤懑:“上次我进内府去没得手,是因为碰上了那只‘铁鹞子’!真没想到,我倒霉到这种地步,在这远离东土的地方,竟然还能遇到一只‘铁鹞子’!” 女人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她的嘲讽,眼神中透出一丝鄙夷:“兴宁绍更,一只落了单、掉了毛的‘铁鹞子’也能把你吓成这样。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别找借口。哈哈哈!”她的笑声冰冷而轻蔑,仿佛刺中了男人的痛处,“你应该清楚,‘铁鹞子’那次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我猜,那时她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下手时似乎有所顾虑!” 这个叫兴宁绍更的男人,脸色骤然一变,怒火在眼中隐隐闪现,但他却无力反驳。他愤恨地啐了一口草,声音压抑着不满:“萧书韵,你倒是能说,那你自己为什么不进去抓人?” 这个叫萧书韵的女人冷哼一声,双眼中透出锋利的光芒,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她的声音如寒冰般冷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因为我是你的上司,明白吗?”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尖锐,“而且,上回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接应你,兴宁绍更,现在你还有命坐在这里顶撞我吗?” 忽然,那个从摄政府内府仓皇逃离的黑衣人气喘吁吁地赶到这里,神色狼狈不堪。他一到,萧书韵便冷冷地问道:“偷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吗?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黑衣人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愤愤地回应:“我们根本没机会接近那小子的卧室,也没机会接近那小子!府里有一个下手阴毒的女人,我的兄弟命都搭进去了,你得给我加钱,我要去给他家人送安家费!”他抬头看向女人,语气愈发急切:“现在城里正在全城搜捕,我们得快跑!” 萧书韵的脸色毫无波动,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局面。她的目光冷淡,忽然对黑衣上说道:“小心背后。” 黑衣人神经一紧,猛地回头四顾,然而身后却什么都没有。他微微松了口气,但就在他回过神的瞬间,他再也没有机会转身了——萧书韵的短剑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瞬间斩下了他的头颅。 萧书韵冷冷地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黑衣人的身体和一旁滚落在地的头颅,抬手轻轻甩去剑上的血迹,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黑暗,确认无人发现后,低声对一旁的兴宁绍更命令道:“走了!我们先撤到城外,再重新制定计划,找其他办法接近目标。” 兴宁绍更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嘟囔道:“依我看,这次行动已经失败,打草惊蛇了。倒不如等千户大人赶来再行动吧!” “住口!走了!”萧书韵猛然回头,目光凌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拿我师父来压我!” 萧书韵没有再多言,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兴宁绍更只得默默跟随,心中的不满被压抑下去。两人的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仿佛是幽灵般无声无息地遁入黑暗。城巷里再次恢复了沉寂,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摄政府内,表面的宁静掩盖不住潜藏的暗流涌动。夜色深沉,烛火摇曳着,映照出一室的阴影。尽管外界一切似乎平静下来,但古勒苏姆的心中,风暴正在酝酿。 “郡主,依我的判断,摄政大人身边的侍女莎伦,很可能和德鲁兹乱匪有牵连。我曾听洗衣服的女佣们说起过,她们看见过莎伦的玉石挂坠是也有一个五色星标志。”德尼孜低声道,站在古勒苏姆的身旁,语气中带着谨慎与不安,她的目光透过微弱的烛光,紧紧盯着古勒苏姆的脸。 古勒苏姆靠在软垫上,手指轻轻拂过衣袖上精致的花纹,眉头微蹙,似乎陷入了深思。她没有急于回应,显然在权衡利弊。 就在此时,杜尼娅缓缓走上前来,声音轻柔,却冷静得让人无法忽视:“郡主,那莎伦可是摄政大人从小带在身边的贴身侍女。就算她真与德鲁兹派有关,依摄政大人的脾气,恐怕也不会真的严厉处置她。而且,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贸然揭发只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不要因此影响了您与摄政大人之间的关系啊。” 贾札勒站在她身侧,神情犹豫,额头微微渗出细汗。她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终于忍不住开口:“郡主,我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古勒苏姆眉头微微一蹙,抬眼望向她,淡然地说道:“老师,您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贾札勒略微迟疑了一下,眼神中透着谨慎与不安,缓缓说道:“摄政大人……会不会派人暗中勾结那些德鲁兹乱匪,意图借他们的手除掉您?他或许觉他的地盘已经稳定,您对她也没有太大的价值了。毕竟,他的其他妻子最近都陆续到了潘菲利亚城外,看那架势,似乎都在等着大摇大摆地进城。她们来了,却不肯住进府中,这难免让人怀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贾札勒的声音尽管轻柔,但每个字都如石沉大海般激起了涟漪。“啊?”杜尼娅闻言,脸色骤变,惊讶地看向贾札勒,随后又将不安的目光转向古勒苏姆。 古勒苏姆静默片刻,眼神依旧淡然,贾札勒的怀疑似乎并未真正触动她的心绪。她轻叹一声,语气平稳而坚定:“贾札勒,你多虑了。艾赛德绝非那样的人,我对此心里清楚。”她缓缓坐直,眼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一直还算和睦。他若真有意对我不利,又怎会放心地将安托利亚苏丹国的行政大权交给我?况且,他常常只带着两名侍女外出打猎、游荡数日,显然从未对我产生过疑虑或戒备。” 古勒苏姆的声音虽然温柔,却透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她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如初:“艾赛德虽顽劣,也滥情,但他的心地善良、为人光明磊落。这是我对他的了解。他敢爱敢恨,若真有一天他想抛弃我,绝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即便他执意离开,也会先确保我余生衣食无忧,而不是借助乱匪除掉我。” 杜尼娅听后,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渐渐消退。而贾札勒则显得有些尴尬,微微退后半步,目光垂下,不再多言。 见状,古勒苏姆语气稍显柔和:“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你们任何人都不可对艾赛德生出无端的怀疑。我们的婚姻经得起考验,我也不会因几个乱匪而动摇对他的信任。”她的话语充满了自信与笃定,仿佛为在场的人打下了定心针。 贾札勒连忙躬身道:“是,郡主。”随后默默退到一旁,不再继续讨论。 古勒苏姆的眼神微微闪动,显然被杜尼娅的建议触动。她短暂地思索片刻,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冷静的微笑,显然已然做出决定。 “打草惊蛇确实不明智,”她缓缓说道,声音平稳且带着一丝不屑,“就算那个侍女真是德鲁兹派的奸细,也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人物罢了,不足为惧。再者,我们还不确定这些乱匪究竟是不是冲我而来。当前,我们只需加强戒备,足以应对。” 话音刚落,席琳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几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轻声提议道:“郡主,不如借此机会,我们假借阿普热勒的手,向陛下请求几名宫廷女侍卫前来协助,毕竟多几个人手总是好的。呵呵……” 席琳的声音如蛇般轻滑,透着阴谋与暗示,缓缓滑入众人的耳际。古勒苏姆没有立刻回应,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中透着几分认同。她轻轻点头,表示了默许。 就在这时,陀摩延底走上前来,神情恭敬而温柔,低声提醒道:“郡主,时候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千万不要动了胎气。” 古勒苏姆轻轻舒了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多了一丝柔和,轻声说道:“确实,当下最重要的是,我得先有个艾赛德的儿子。”尽管话语间透出几分温柔,她的神情中仍然隐隐透露出一丝疲惫。古勒苏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而众人见状,也纷纷行礼退下,悄然离去。 果然如席琳所料,阿普热勒独自坐在卧室的书桌前,烛火在她的面庞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她正在行使她作为波斯皇帝派来的暗探的工作职责。手中的笔轻快地划过纸面,正将一封密奏细细书写给波斯皇帝。密奏的每一个字都凝重且谨慎,汇报着安托利亚摄政府内的动荡——德鲁兹乱匪的潜入,以及潜在的威胁。 阿普热勒的笔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字里行间移开,思绪飘向远方。潘菲利亚城,这座塞尔柱帝国西部的重镇,一直以来都是抵御外敌的重要屏障,而现在,内部的动荡比外部的威胁更让她忧心。她明白,面对这样的情况,单靠现有的力量已不足以应对,更何况摄政大人心思多变,难以完全依赖。于是,阿普热勒继续在信中恳请波斯皇帝派遣几名宫廷禁卫军的女官来此协助。这些女官不仅精通武艺,更具备极高的忠诚度和政治敏锐性,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援助。阿普热勒确信,禁卫军的介入不仅能迅速强化潘菲利亚的防御力量,还能为她在这座城中争取到更多的权力。她写完最后一行字,轻轻吹干墨迹,目光坚定地将信封封好,心中已然谋定。无论外界如何动荡,她都必须在这乱局中站稳脚跟,确保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摄政府内府的某个房间内,灯光昏暗,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角落里缓缓活动。她轻巧地点燃了一炉浓郁的熏香,香气弥漫开来,似乎带着些许遮掩血腥味的作用。然后,她将卧室中央的茶几移开,掀开地毯,露出一块暗藏的盖板。她熟练地将盖板挪开,下面是一个隐秘的地窖。 她弯腰,毫不费力地从地窖里拖出一具尚未凉透的尸体。这是夜里潜入内府的入侵者,死得毫无声息。她将尸体丢在一旁的旧衣服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或犹豫,反而透着一股冷漠与不屑。手中的匕首削铁如泥,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寒光。她开始用匕首快速而精确地将那具尸体切割成碎片,动作熟练得像是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真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蝥贼,”她一边切割,一边冷笑着对眼前的血肉模糊说道,“就凭这点本事,还敢夜闯内府?恐怕你到死都不知道,给你买命钱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室皮军的暗探吧。” 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嘲弄。话音落下,她轻轻嗤笑一声,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幸好她早已挖好了这个隐蔽的地窖,尸体可以轻松处理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明天早上,正好把你喂狗。” 当女人将尸体彻底分割完毕后,她熟练地用垫着的旧衣服包裹住那些残肢,将地板上残余的几滴血迹擦拭干净。整个过程,她动作轻盈、从容,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夜色沉静,然而这个女子的内心却波涛暗涌。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深邃起来,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动。“上次那两个室皮军的暗探曾亲自闯入摄政府内府,今天多半就是他们,又收买了几个盗贼潜入摄政府内府……他们究竟想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跑到这么遥远的泰西之地?” 女子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与警惕,“虽然我父兄因图谋终结小梁太后垂帘听政,事败殉国,我因此被扣上了逆贼家属的罪名,逃亡至此。但我从未与契丹人结下仇怨……他们怎么会盯上我呢?难道,我又要换地方了吗?” “李绮罗,契丹人至于为了你这个丧家之犬,追到这遥远的泰西之地吗?”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自嘲和无奈。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四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回忆——兴庆府里发生的那场惨剧犹在眼前,晋王府被满门抄斩,全家老小尽数被屠戮,她因当夜正好不在城内而幸免遇难。而她,这个晋王的庶出女儿,在那时甚至无人记得她的存在,如今不过是个流落异乡的孤魂。 “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已经亡命于异国他乡漂泊快四年了。就连大夏朝廷都早就对我失去了兴趣,契丹人要我的人头又能有什么意义?李绮罗,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她低沉的声音充满自嘲,像是在质问自己,也是在回应内心的疑虑。 “契丹人要找的人,绝对不是我。他们大概盯上了李漓吧,毕竟在这里,除了我,只有他和那几个为数不多的族人,还能勉强与东土扯上关系。”女子的内心忽然变得清明,仿佛心头的迷雾逐渐散去,眉头微微舒展,心中那股隐隐的恐惧渐渐被理智所压下。 女子缓缓站起身,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指尖不自觉地收紧。片刻后,她的神情逐渐放松,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那些曾被她忽略的细节。说到底,那个沙陀人——李漓,对她确实不薄。虽然名义上她得在府上干点杂活自食其力,但实际上,李漓给予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对于她这样一个亡命天涯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份难得的恩惠。 她从未想到会在这遥远的地方遇到一个算得上同乡、同宗的人。虽说他们的联系微弱——都姓李,但这种微妙的族群认同让她心中产生了些许亲近感。然而,真正让她动容的,是李漓对她的态度。李漓是她一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既不了解她的真正价值,也没有试图利用她,反而真心善待她的人。 “我绝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也许今生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安身之所。”女子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坚定。随即,她轻轻叹息,嘴角浮现出自嘲的笑意:“李绮罗呀李绮罗,你堂堂‘铁鹞子’千户,曾经的大夏禁苑女侍卫队长,如今怎会落得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像只惊弓之鸟?就算现在再落魄,区区两个室皮军暗探,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必须留下来,在暗中护着他。” 第213章 大亨钱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内府的庭院里,仿佛为这片宁静的天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微风轻拂,带来清新的花香,令整个庭院氛围更加和谐,仿佛昨夜所有的风暴都不曾出现。 李漓与莎伦一如往常早早起床。两人默默洗漱,动作间透露出一种自然的默契,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有一种沉稳的安静。他们并肩坐在餐桌旁,悠然地享用早餐。莎伦安静地吃着,眼中夹杂着思虑,但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而李漓则悠然自得,动作优雅,丝毫没有因为昨夜的刺客事件而显得异常。 就在此时,蓓赫纳兹快步走来,语气低沉却带着紧迫:“塔伊布和伊斯梅尔求见。” 李漓微微点头,站起身,迈步朝摄政府前院的书房走去。扎伊纳布和蓓赫纳兹紧随其后。书房内光线柔和,几缕阳光透过窗格,洒在古老的书架上,为这庄严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然而,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 塔伊布和伊斯梅尔早已恭敬地等在书房内,神色凝重。塔伊布首先开口,声音低沉:“摄政大人,昨夜的刺客已经确认是德鲁兹派的叛乱分子。今早,我们在城中的一条暗巷里发现了他的尸体,看样子,刺客是被自己的同伙灭口了。” 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但仅仅一瞬间,他的神情便恢复了平静。他目光冷静,仿佛在权衡着事态的利弊。片刻后,他淡然开口:“塔伊布,你先去加强治安检查,再开展一次全面排查,把所有可疑人物都揪出来。” 塔伊布立即应声,恭敬行礼:“是!摄政大人,我会全力以赴整顿城里城外的治安!”他说完,便匆匆离开。 李漓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伊斯梅尔身上。后者神情紧张,低下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愧疚:“摄政大人,这次未能提前获取刺客的情报,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责罚。” 李漓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不急不躁的威严:“先和我说说,最近你们都发现了些什么?” 伊斯梅尔立刻整理了思绪,认真报告道:“我们一直在关注戈弗雷和他的军队的动向,现在他们已经进入色雷斯地区,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君士坦丁堡,此外还有三支十字军紧跟其后。其中一支是西普罗旺斯公国的雷蒙德率领的十字军队伍,他们的兵力最为庞大,不过他们尚未进入拜占庭的领土。” “还有其他的吗?”李漓又问道。 伊斯梅尔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埃及法蒂玛王朝已经多次派兵袭扰耶路撒冷附近,似乎他们的目标和十字军一样,都是耶路撒冷。而您的伯父,正带着队伍在那里驻防。还有,我们在您的领地内发现了一个地下奴隶转运窝点,规模很大。” 李漓的眼神依旧沉稳,冷静如水,没有露出任何愤怒,只是微微一皱眉,片刻后他淡然问道:“就这些?” 伊斯梅尔紧张地低下头,却再没有补充,显然已经无话可说。 李漓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即冷静地说道:“责罚就不必了,但这次的失误绝不可再犯。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我决定把你们的队伍正式编组为东厂,你担任厂督,让阿普热勒和她的情报网也加入你们,让她担任副厂督。她的敏锐和手段,应该能弥补你在情报获取上的不足。” 李漓停顿片刻,目光深沉,“不过你要记住,阿普热勒是波斯皇帝安插在我们这里的暗桩头领,我们要尽量利用她的价值,但是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伊斯梅尔的神色瞬间复杂,虽然心中难免有些不甘,但他只能低头接受这个安排。他低声回应:“我明白了,摄政大人。我会与阿普热勒积极合作,同时也会谨慎提防她。” 李漓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语气依旧冷静却不失威严:“去吧,继续做好你的工作。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特别上心——给我仔细查清德鲁兹派乱匪的动向。把他们在我们领地内的地下网络彻底清除掉!” 伊斯梅尔立刻站得笔直,双手抱拳,恭敬地回应:“是,摄政大人!”随即他行礼退下,脚步匆忙却稳重,带着一丝迫切和压力离开书房。 随着伊斯梅尔的离去,书房内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却没有散去。李漓站在窗前,目光悠远而深邃,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天空。光线洒落在他的侧脸上,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思索与冷静。 书房的门敞开着,阳光透进屋内,照亮了书架的一角。突然,哈迪尔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神情中带着些许担忧。他稳步走进来,微微低头,声音低沉:“少爷,您回来了。昨晚的事……” 李漓转身,目光淡然,却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哈迪尔大叔,不用担心,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轻松自若,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接着,李漓说道:“对了,潘菲利亚埃米尔卫队的领队长官位置还空着吧?不如让罗克曼去担任这个职位,让他把队伍驻扎在新米洛堡和琉珅庄园那一带,负责那片区域的安全。特别是要重点保护好新米洛堡、琉珅庄园和阿里维德医院这些地方。再让格拉迪亲自带着工兵队去,加固和加高这些地方的城墙或围墙,确保安全万无一失。” 哈迪尔走到书桌前,眉头微蹙,显然心中仍有疑虑。他踌躇片刻,终于开口问道:“少爷,罗克曼……您对他熟悉吗?我们把一支精锐部队交给一个从巴格达来的塞尔柱人,真的合适吗?” 李漓闻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沉稳地看向哈迪尔,语气中透着深思:“罗克曼这个人,我已经彻底了解了他的背景。他只是个普通的塞尔柱帝国职业军人,没有复杂的背景和野心。而且,他为人正直,做事严谨,执行力强。让罗克曼接管这支驻扎在城外的精锐部队,不会对我们的控制力产生太大的威胁,反而能让古勒苏姆感到更放心。别忘了,罗克曼是随古勒苏姆一同到来的,古勒苏姆对他有一定的信任。” 李漓顿了顿,语气更加沉稳:“我需要古勒苏姆的信任和支持,而让罗克曼担任这个职务,正是为了巩固我们夫妻之间的信任。至于摄政府周围的防务,经过昨晚的事件,我打算把它交给法里德来全权负责,这样我也能更加放心。” “原来如此,少爷考虑得很周全。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哈迪尔站在李漓面前,脸上带着些许凝重的神情,但他的语气依旧平稳:“是,少爷。新米洛堡?莫非你已经把米谢底斯要塞改成这个名字了?” 李漓听到这话,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是的,哈迪尔大叔,还是您了解我啊!”这笑容不同于往常的随意,而是透着一丝真诚和信任。 “对了,”李漓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思索,“把阿敏带来的族人中的男孩们都安排去威风军校接受教育,我需要更多绝对可靠的、有能力的自己人。” 李漓顿了顿,目光闪过一丝冷静的判断,“至于肥皂的生产,当然还是让阿敏继续负责,你去安排一些奴隶去充当劳动力。” “是,少爷!”哈迪尔立刻回应,眼中闪过一丝明白的神色,哈迪尔接着又说道:“少爷,你曾在就任安托利亚苏丹国摄政的时候曾宣布在安托利亚苏丹国局势稳定时迎娶古夫兰,现在古夫兰来了,还在鲁莱城里等着你去迎娶。这事不能再拖了。” “是的,古勒苏姆已经安排好了,婚期就在下月初。而且,内府已经在布置了。“李漓笑着点点头回答。 就在这时,蓓赫纳兹轻步走进书房,低声通报:“艾赛德,阿格尼小姐找你。” “快请她进来!”李漓高兴地说道。 哈迪尔听到这句话,立刻微微躬身告退:“少爷,我先告退。” 不一会儿,阿格尼走了进来,带着一丝冷意。虽然她脸上挂着笑容,但眼中的疏离与冷淡无法忽视。她径直走到李漓面前,淡淡地开口:“昨晚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她的语气透着几分挑衅,“艾赛德,你的那个寡妇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打算把我也‘消化’掉?” 李漓笑了笑,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化解她的讽刺:“那是‘安家计划’,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很多寡妇已经改嫁,生活重新开始了。不过今天找你,我想谈的是别的事。” 阿格尼挑了挑眉,冷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别的事?不是把我嫁给你?那算了,我没兴趣听你瞎扯。”说罢,她转身准备离开。 李漓依旧保持着笑意,轻轻上前一步,用手臂拦住她的去路,柔声问道:“为什么?” 阿格尼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仿佛那一丝刚浮现的笑意从未存在过。她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满:“因为我还在生你的气呢!” 李漓对此显然已经司空见惯,面对她的冷傲与反复无常,丝毫不见慌乱,反而依旧笑着,用略带无所谓的口吻问道:“那你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呢?” 阿格尼双手抱在胸前,姿态骄傲,眼神中透着一丝挑衅,抬起下巴:“不知道,看心情,看你表现。”她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可动摇的自信,仿佛她完全掌控着这一场对话的走向。 李漓没有被阿格尼的态度吓住,反而愈发从容地说道:“那如果我想和你谈赚钱的事呢?” 阿格尼不屑地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她的冷淡:“没兴趣,我对钱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李漓眉头微微挑起,依旧保持着那份耐心,语气沉稳而不急不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需要你帮我,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还能帮助更多的人,帮助国家发展经济,改善大家的生活呢?” 阿格尼原本冷漠的神情微微一滞,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意外。她沉默了片刻,放松了抱在胸前的手臂,目光重新落在李漓的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终于,她嘴角微微勾起,冷淡中带着些许好奇:“看在你这么看得起我的份上,我暂时不生气了。说吧,具体是什么事情?” 阿格尼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钱庄?什么是钱庄?” 李漓微笑着点头,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阿格尼的兴趣,便耐心地解释道:“钱庄,就是一种专门存取钱财和发放贷款的机构。在这个过程中,储蓄者将钱存入钱庄,而那些需要资金的人可以通过抵押财产来贷款。我们通过收取存款和贷款之间的利息差来盈利。简单来说,钱庄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我们建立财富、支撑经济的关键。” 阿格尼挑了挑眉,带着几分疑惑:“你这是要开当铺吗?” 李漓轻笑了一声,摇头回答:“不,我不打算放高利贷盘剥穷人。我的贷款目标主要是那些想开店铺或作坊或做生意的财主们,而我只收取适当的、合理的利息。我要确保他们合理投资,妥善经营,就一定能赚到钱,利息不会压垮他们。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赚取利息,而是通过经济繁荣带来更多的税收。” 阿格尼微微点头,显然对这个回答有所认同,但她依然保持着一丝审慎:“那你怎么保证别人借钱后一定会还?” 李漓的眼神微微一亮,早有准备地回答:“有两个办法,一是通过法律手段,确保合同的合法性与强制性;二是通过商业保镖。钱庄会有专门的保镖团队,他们不仅负责保护我们的资金安全,也负责在必要时追讨债务。除此之外,借款人必须有合适的抵押物,这样一来,即便他们还不起钱,我们也能通过抵押物来收回损失。” 阿格尼听后,目光渐渐柔和了一些,显然她对李漓的计划开始产生兴趣。她靠在椅背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你倒是想得挺周全的,法律和保镖双管齐下,确实能确保安全。”阿格尼思索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道:“好,我承认这个计划确实有吸引力。”阿格尼靠在椅背上,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目光紧锁在李漓的脸上。她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总经理?那具体是怎么运作的?” 李漓见她神色放松,便趁热打铁,语气更加认真:“我的计划是,你作为钱庄的总经理,全面负责管理整个机构的运作。杜卡斯家族的威望和声誉,将成为我们吸引客户的利器,尤其是在储蓄和贷款方面。普严泰伊会作为你的助理,协助你处理具体事务。我们不仅可以帮助国家发展经济,也能为自己创造可观的收益。” 阿格尼听着,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她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锐利:“你的计划倒是颇有野心,不过,单单管理职位,我还不够感兴趣。” 李漓笑了笑,早已预料到她会提出更多要求:“当然,我也希望你入股钱庄,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你可以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作为我们共同前进的力量。” 阿格尼的眼中,冷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欣然接受。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那我答应。不过你要记住,杜卡斯家族的威望可不是随便可以利用的。既然你要我出马,那我会全力以赴,但我希望我们之间是互利的。” 李漓轻轻颔首,笑意更深:“当然,阿格尼,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与判断。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大家都能从中获利。” 阿格尼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罕见的赞许:“那就这么定了,艾赛德,我拭目以待。”她的冷漠下,藏着的是对未来合作的期待。 扎伊纳布站在一旁,手中握着笔,专注地记录着李漓对钱庄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她的目光沉静而认真,带着一丝敬意与专注,显然深知这项计划对未来经济的重要性。李漓的语气平稳,每一句话都透着清晰而有力的逻辑。 扎伊纳布不时低头快速记下要点,偶尔抬眼思索,神情严肃不敢有丝毫疏忽。她深知这项计划的每一部分都至关重要,影响深远。 李漓说完,语气略带冷静的坚定,继续吩咐道:“扎伊纳布,把这份计划书整理好,送到古勒苏姆那里,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靠她来主持。” “是,摄政大人。”扎伊纳布轻轻点头,眼神中透着深思,转身继续投入记录工作。 就在此时,阿格尼认真地开口说道:“艾赛德,我马上去城里为钱庄选一个合适的地址。另外,我觉得应该拉上我表姐扎芙蒂亚。要是我们能得到威尼斯共和国的支持,这钱庄的成功就会事半功倍。” 李漓点了点头,眉头微挑,显然对她的提议有所认同:“你说得对。扎芙蒂亚确实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我决定给她百分之五的投资机会,让她也参与进来。” 阿格尼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眼中透着决断与自信:“那好,我会去联系她,让她知道这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话说,这个钱庄有商号吗?” 李漓微笑回应:“大亨钱庄!” 阿格尼扬眉,嘴角带着赞许:“这个名字好!”她满意地说道,随即转身,步伐坚定地走了出去,显然对未来的合作充满信心。 扎伊纳布小心翼翼地将钱庄的企划书呈递给古勒苏姆。她接过文件,开始认真翻阅。渐渐地,古勒苏姆的目光停留在其中的一页,神情专注而深思,她微微点头,自言自语说道:“这件事得立刻就办。” 第214章 张灯结彩 李漓和古夫兰的婚期临近。内府里正处在一片忙碌的气氛中,仆役们手脚不停,彩灯高悬,红色的丝带在风中轻轻摇曳,映衬出这座宅邸喜庆的氛围。李漓和古夫兰的婚事迫在眉睫,整个宅邸都洋溢着紧张的忙碌感,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加快了一倍。 在一片喧嚣中,阿贝贝站在大堂正中,眼神犀利,双手抱胸,指挥着人手布置会场。她的每一声吩咐都带着不可质疑的权威。“你们,去那边挂上蜡烛!别磨蹭,今晚之前一定要把所有的灯都点亮!”她厉声命令,几个年轻的仆役立即点头哈腰地跑去执行,生怕落下了她的指令。 一旁的账房管事耶尔德兹则紧紧捏着手中的账本,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不停地在布置的各个角落巡视。她低声咕哝:“预算太紧了,这么大操大办,可怎么撑下去?”她瞥了一眼阿贝贝,试探性地说道:“阿贝贝,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减少一些花销?这些彩灯…实在是有点过于奢侈了。” 阿贝贝转过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声音冷淡:“过于奢侈?这是摄政大人和古夫兰小姐的婚礼,你觉得能有哪个细节马虎吗?我们现在做的,不仅仅是婚礼的布置,更是摄政大人面子的问题。”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耶尔德兹依然不愿轻易退让,目光坚定地对上阿贝贝:“可是,阿贝贝,总要有些控制吧?账目已经入不敷出,过度铺张浪费的话,将来该如何向古勒苏姆夫人解释?” 阿贝贝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转为严肃:“账本上的事,你慢慢琢磨。我有自己的打算。”她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不想在此刻引起更多的矛盾。 耶尔德兹的眉头越皱越深,低声嘟囔:“每一笔都得算清楚,不能因为一场婚礼就影响整个内府的运作。” 就在这时,阿米拉语气不带一丝缓和地说道:“钱怎么算是你的事,我们摄政府,乃至整个苏丹国的脸面,总还是要顾全的吧?” “又不是花你们的钱!”纳迪亚见缝插针,语气嘲弄地接过话茬,“你这么小气做什么?婚礼这样的事,怎么能省呢?难道摄政大人娶亲还要被人说简陋寒酸?” 耶尔德兹面色微微一变,深吸一口气,刚想回击,却被一旁的德尼孜抢先发声。德尼孜皱着眉头,不满地看向阿贝贝和阿米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你们别太过分了哈!” 阿米拉听后怒火更盛,眉梢一挑,愤然朝德尼孜反唇相讥:“我们向来这样,你们又想怎么样?” 眼看着争吵越来越激烈,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法化解的火药味,仆役们也都紧张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紧张的气氛像是一根绷得过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这时,李漓终于走了出来,面色沉稳,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都安静一些吧!” 所有人瞬间噤声,仿佛这句话就像是雷霆般压倒了所有的争吵。李漓扫了一眼众人,双手轻握在身前,目光一一扫过阿贝贝、耶尔德兹、阿米拉和德尼孜,神情冷静却透着压抑的怒气:“这是婚礼,是摄政府的重要大事。但同样,内府的运作也不能因此而停滞。我们要讲求平衡。” 阿贝贝低下头,显然不愿在这个时刻继续顶撞,而耶尔德兹则悄悄松开了攥紧账本的手,心中的不满稍稍缓和了一些。德尼孜也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而阿米拉则心有不甘地瞥了一眼李漓,咬着唇,没有再说话。争吵暂时平息,仆役们重新投入忙碌之中,但内府的气氛中依旧弥漫着未完全散去的紧张感。 晚霞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潘菲利亚城的摄政府,李漓和古勒苏姆正共进晚餐。餐桌上布满了色彩斑斓的菜肴,香气四溢,烛光微微摇曳,映照在两人脸上。古勒苏姆的神情柔和,尽管有孕在身,依然维持着她一贯的高雅气质。她穿着一袭浅色长袍,腹部微微隆起,手轻轻抚着肚子,带着一种母性的温柔与宁静。 李漓坐在对面,目光时不时在古勒苏姆身上停留,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他轻轻拿起酒杯,却只是浅抿了一口,没有像往常一样放纵自己多喝。饭菜的温暖气息夹杂着古勒苏姆身上的淡淡香气,让这一刻显得格外宁静与美好。 “你的食欲如何?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李漓关切地问道,语气温柔。他虽然身负重任,但与古勒苏姆相处时总能放下些许戒备,展现出更多的温情。 “已经很好了,艾赛德。”古勒苏姆微笑着回应,“你亲自安排的菜肴总是让人食欲大开。我现在不再像前几个月那样难受,胎儿也安稳多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放松,却不乏一贯的坚毅与聪慧。 李漓点点头,放下茶杯,伸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你要多休息,别太劳累。其实,有很多事也可以由伊德里斯和其他幕僚们来处理,你只需要把关就好了。” 古勒苏姆轻轻一笑,回握了李漓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总是为我考虑。可摄政府事务繁多,我不能一直袖手旁观。何况,这也是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他或她能生在一个和平、繁荣的国度。” 片刻后,晚餐结束,古勒苏姆起身走到书桌旁坐下,微微转头朝外喊道:“席琳,那些案件都复核完了吗?有没有涉及重罪的?” 席琳匆忙跑进房间,低头回答道:“郡主,今天没有重罪的案件,都是一些偷鸡摸狗的轻罪。这些判决书我还在复核。” 古勒苏姆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辛苦你了,继续忙吧。” 李漓微笑着站起身,走到古勒苏姆身旁,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语气中满是关切:“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真的该多休息了。” 古勒苏姆抬起头,眼中闪过几分无奈,语气略显疲惫:“艾赛德,关于这些司法事务,我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按照你的规矩,所有涉及犯罪的案件都要复核,重罪的判决还得我亲自处理,实在是太耗费心力了。你能不能让别人专门负责这些审判和复核?这样,席琳还能替我处理更多其他事务。” 李漓轻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柔情与关切:“亲爱的,我明白你有多辛苦。我会尽快物色一个合适的人,来负责这些烦心的司法工作。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坚定,“而我得赶去琉珅庄园,与赛琳娜商议如何应对戈弗雷的十字军大军,事情有些紧迫。” 李漓的话音刚落,古勒苏姆略带调皮地挑起眉头:“又去琉珅庄园?你最近去那儿可有点频繁啊。说起赛琳娜,前几天她已经来过我这里了,她提出的那个向戈弗雷和十字军妥协的建议,我不太认同。你觉得十字军真会放过我们这个异教徒国度吗?他们在欧洲的残暴行径早已传到我们耳中,我觉得无论我们怎么妥协,也未必能换来平安。” 李漓听着微微一愣,随后笑容中透出几分无奈。他抚了抚古勒苏姆的手背,声音柔和却坚定:“庄园的事务确实多,赛琳娜的想法也只是为了求稳,但我会小心权衡,不会盲目行动。你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古勒苏姆轻轻叹了口气,随后用手拍了拍李漓的手背,语气也放松下来:“去吧,去吧。我相信你有分寸,我不多问了。不过,别忘了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你即将迎娶古夫兰。她可是圣裔,我们不能怠慢这桩婚事。”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温柔的坚定:“你说得对,我记住啦。你也好好休息,别操心太多。” 说罢,李漓转身离开餐桌,迈步走向门口。身后的古勒苏姆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夜幕低垂,潘菲利亚城的街道上冷风阵阵,月光透过乌云的缝隙洒在地面上,街道上人影稀疏,空气中透着几分压抑的紧张。 塔伊布亲自带领巡捕队,踏着清冷的月光,在街巷中展开了新一轮的地毯式排查。马蹄声与铠甲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铁靴重重落在石板路上,像是打击着夜晚的心跳。每一条街道、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都被巡捕们细致地搜查着,生怕有任何漏网之鱼。 “摄政大人和古夫兰小姐的婚期将近,我们必须确保整座城市绝对安全,排查可疑人员不留死角!”塔伊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夜色中的一道惊雷。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沉稳,宛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事物或人影。他一挥手,巡捕们迅速分散开来,敲响一扇扇大门,向每一户屋内投去怀疑的目光。 在潘菲利亚城的一隅,阿普热勒静静地坐在她那雅致的院落中。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她的脸上,映出几分慵懒而神秘的气息。她的双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目光盯着面前展开的地图。地图上密布着标记,细致地记录着城内各股势力的动向。这些标记交织如网,每一根线都由她的情报网织成,紧紧地缠绕着整个潘菲利亚城,等待时机成熟,便能一击而中。 阿普热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仿佛在无形中操纵着这座城市的脉搏。她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有几分慵懒,又带着些许魅惑与冷酷:“菲娜,今晚有‘贵客’来访吗?” 站在一旁的菲娜,是一名容貌姣好的舞姬,但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浮躁与慌乱,反而透出一股冷静与锐利的光芒,显然并非依赖美貌谋生的普通女子。她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恭敬与隐隐的自信:“我们的人已经盯紧了那些‘贵客’,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只等他们的接头人露面,网便可以收紧了。” 阿普热勒闻言,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漫不经心:“等鱼儿上钩了,你就派人去通知伊斯梅尔为首的那些阉人吧。抓人、审问这种脏活儿,就交给他们了。心理扭曲的阉人们最擅长从犯人嘴里撬出秘密,而我们没那么多闲工夫浪费在这上面。” 她说完,懒懒地靠回椅背,仿佛整座城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她闲暇时的消遣。她轻轻挥了挥手,补充道:“别忘了提醒他们,把从犯人嘴里撬出来的东西抄一份给我们。剩下的,他们想怎么玩随他们去。” “是!”菲娜点了点头,带着冷静的笑意回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要的不是血腥,而是结果。” 与此同时,素海尔率领的苏丹卫队已经开始在城中实施宵禁和戒严。他们全副武装,整齐列队,如同一道无懈可击的铁墙,在主要街道上巡逻。素海尔身披沉重的甲胄,手握战刀,目光如鹰一般锐利。他深知,潘菲利亚城中的危险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些。敌人也许就藏匿在那些权贵的影子下,伺机而动。 “所有人,立即回家!宵禁开始后,任何人不得在街上徘徊!”守军士兵们走在街上,对四周高喊着命令,这些声音犹如钟声般响彻广场。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匆匆从各自的店铺出来,沿着石板路急步行走,寒风夹杂着警觉,让她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两人的店铺相邻,因此她们时常一起结伴回家,但今晚不同以往,街道上多了许多巡逻的士兵,气氛也比往常更为紧绷。 两人匆匆前行,试图快速走进那条通往内府的小路。然而,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队巡逻士兵出现在她们眼前,月光映照在士兵们的铠甲上,泛着冷冽的光芒。为首的士兵身形高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锁定了她们,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站住!”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对视了一眼,脚步瞬间僵住,心跳也随之加快。她们试图从士兵的包围中找到机会继续前行,但那些士兵的动作迅速,已经在几秒钟内将她们围得水泄不通,刀剑在寒冷的夜里闪着冰冷的光芒。 为首的士兵走上前,眼神警惕且带着明显的怀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还在外面?” 梅琳达努力保持镇定,微微欠身行礼,语气温和:“我们是附近商铺的商人,刚刚打烊,正准备回内府休息。”她小心翼翼地措辞,希望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士兵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变得更加严厉。他冷冷扫了一眼她们的打扮,眉头微微皱起:“宵禁早已开始,你们还敢在外面徘徊?你们不知道应该遵纪守法吗?” 迪厄纳姆见状,心中愈发焦急,急忙挺直了腰板,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我是摄政大人的女奴,我们确实晚了一些,但绝对没有恶意。” 然而,领头的士低级军官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摄政大人的女奴?商铺的老板?你们的说法前后矛盾。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趁乱混进城的奸细?” “我们真的不是奸细!”梅琳达立刻开口解释,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无奈,“我是开裁缝铺的,她经营杂货铺,我们都住在摄政府内府,我们说得都是真的!” 低级军官没有被梅琳达的解释打动,反而显得更加不耐。他挥了挥手,语气冰冷而决绝:“你们是正准备去接生意的妓女吧?宵禁的时候也敢出门,真是要钱不要命了。你们违反宵禁,即使你们不是奸细,也得给你们一个深刻教训。带走!有嫌疑的人一律先关押,等候审问。” “什么?”迪厄纳姆的脸色瞬间惨白,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慌,“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瞎眼了吗!我们确实和摄政大人有很硬的关系!快放了我们,不然摄政大人饶不了你们!”迪厄纳姆奋力挣扎,想从士兵的钳制中挣脱,但她的力量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显得无力。 梅琳达看着局势逐渐失控,虽然心中同样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但她知道此刻的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轻轻拉了拉迪厄纳姆的袖子,低声劝道:“迪厄纳姆,请冷静点,争执只会让我们陷入更糟的境地。我们总会找到办法解释清楚的。” 士兵们没有再给梅琳达和迪厄纳姆解释的机会,粗暴地将她们的手反剪在背后,押着她们走向城中的监牢。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她们的身影被拉得细长而孤寂,心情沉重得如铅一般,难以相信自己竟会落到这般境地。 第215章 女盗贼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被押送到监牢后,士兵们粗暴地将她们推入阴暗的牢房,铁门随即“哐当”一声重重关上,寒意顿时笼罩在她们身上。四周的墙壁湿冷得令人发抖,空气中充斥着腐败与霉变的气味,令人窒息。 迪厄纳姆愤怒地拍打着牢门,声音充满了怒火与不甘:“你们这是对我的侮辱!摄政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到底是塔伊布还是素海尔的手下?快去叫你们的领队,他肯定认识我们!” 然而,外面的士兵们毫无反应,只留下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内回荡,显得异常孤寂。 “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迪厄纳姆的声音带着焦急的喘息,尽管她努力维持镇定,但焦虑已然侵蚀了她的冷静,“再不逃出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冷静点,迪厄纳姆,跟他们争吵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梅琳达靠在墙边,双臂环抱,目光微微眯起,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她的神情冷峻,话语淡然:“不要慌,迪厄纳姆,慌乱只会给他们可乘之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保持头脑冷静。” “冷静?”迪厄纳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急促道,“我们被关在这儿,被当成妓女!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我们就真会被当成罪犯了!你没看到那些士兵的眼神吗?他们看我们就像看猎物!” 梅琳达扫了一眼牢房外的士兵,确实,他们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贪婪。她只是轻轻扬了扬嘴角,冷静说道:“我们不会那么容易沦为猎物。我们必须保持冷静,找到办法联系塔伊布或素海尔,让他们来帮我们摆脱困境。” 就在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时,牢房阴暗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你们真是烦人,最看不惯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们以为陪那些当官的睡过几次,他们就会来救你们?做梦吧!当他们提起裤子的时候,就早忘了你们是谁。”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大吃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只见牢房的阴暗角落里,竟然蜷缩着一个人。那人的目光冰冷,语气中透着不屑与讥讽。她慢慢坐了起来,动作懒散而自如,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你说什么呢!”迪厄纳姆听后大为震怒,瞬间失去了冷静,朝着那个躺着的人冲了过去,怒火中烧,“我要杀了你!” 然而,那人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了几声,语气中带着嘲讽:“呵呵,就凭你们?呵呵!”她坐起来,露出一身不羁的打扮——她有着一头短发,发色乌黑,显得干练而凌厉。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短褂,褂子边缘微微破损,显然是长年奔波的结果,但却衬得她更加洒脱自信。她的面容精致却带有几分野性,皮肤呈现出典型的阿拉伯女性的古铜色,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瞧你们这副模样,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能在这里耍横?别让我笑掉大牙了。”她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不屑地在迪厄纳姆和梅琳达身上打量着。 迪厄纳姆气得发抖,愤怒地想要冲上去,却被梅琳达一把拉住。梅琳达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低声说道:“迪厄纳姆,别理她。我们现在已经够麻烦了,不要再惹事了。” 迪厄纳姆狠狠地瞪着那个陌生女人,眼中满是怒火,但在梅琳达的制止下,她最终没有进一步行动。 那个陌生女人见两人没有再发作,懒洋洋地耸了耸肩,靠在牢房的墙壁上,随意地说道:“你们倒也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一步。”她顿了顿,露出一个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确实,进了这种地方的人,迟早都会学会低头的。” 监狱里的空气如同沉重的铅块般压在迪厄纳姆的心头,她焦急地踱步,双手交握在一起,指甲几乎陷入掌心。昏暗的灯光投下长长的影子,四周弥漫着阴森的气氛,耳边不时传来远处的滴水声,更添了几分压抑。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低级军官急促的汇报声打破了牢房的沉寂。 “报告巡检大人,我们抓住了一个在市集闹事的女盗贼,还有两个违反宵禁的妓女。”低级军官的声音透过铁门传了进来,带着恭敬和小心翼翼。他的话音刚落,一声轻蔑的冷笑回荡在走廊上。 紧接着,一个阉人缓步走进牢房区域,他穿着华丽的衣饰,与阴暗的监狱格格不入。虽然他只是伊斯梅尔手下最底层的小角色,却在这里显得如同大佬一般,他举着手中的短鞭,傲慢地扫视着周围的士兵和囚犯。 “你们抓来的这些小贼和妓女,根本不值一提。”阉人声音充满了优越感,轻轻拍打着手中的鞭子,仿佛在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 士兵们站得笔直,听着阉人的话,不敢有丝毫怠慢。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听到“妓女”二字,心头一紧,但梅琳达依然不动声色,紧盯着那阉人。 阉人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就在几个小时前,伊斯梅尔大人已经成功捣毁了一个德鲁兹乱匪的窝点,我刚从那里回来。”他说这话时,故意提高了声音,仿佛在炫耀自己也参与了什么重要行动。 低级军官小心翼翼地附和道:“伊斯梅尔大人的智慧无人能及,这次的行动真是雷厉风行。” 梅琳达不由得轻轻嗤笑了一声,这声音虽然轻微,却足够引起了阉人的注意。他朝牢房内走近了几步,目光锁定在梅琳达和迪厄纳姆身上。他冷冷一笑:“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违反宵禁?不过,真是生得美丽啊,难怪敢在宵禁期间出来接客。” 迪厄纳姆的脸瞬间涨红,愤怒与羞耻交织在一起,她几乎要冲上去为自己辩解,但被梅琳达一个眼神制止了。 梅琳达直视着阉人,目光冰冷如刀锋:“你是谁?就凭你,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我们不是妓女,而是正经人,我是个裁缝铺店主,她是个杂货铺店主。我们违反宵禁只是我们没搞清楚有宵禁这件事。我们愿意为我们的错误缴纳罚金。” “你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快把我们放了,我们是摄政府的人!我是摄政大人的女奴!”迪厄纳姆冲着阉人,没好气地说道。 梅琳达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让阉人脸色微变,但迪厄纳姆的斥责反而招来嘲笑。阉人很快恢复了那副傲慢的表情,轻轻挥动鞭子,冷笑道:“你们倒是有胆子,不过这牢房里的规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我倒要看看,待在这里几天之后,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迪厄纳姆眯起眼睛,针锋相对,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伊斯梅尔手下的跑腿的,你真以为可以掌控我们的命运?其实你更应该赶紧巴结我,说不定,我还能改变你的命运呢。” 阉人的脸色彻底变得阴沉,他猛地挥动鞭子,狠狠抽打在牢门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住口!我马上会让你们后悔今天对我出言不逊!” 士兵们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戏谑,似乎乐得看这场好戏。梅琳达却并未退缩,她依然冷静如冰,带着几分不屑地回望着阉人。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空气沉重得仿佛要将人压垮。阉人站定,手中轻轻挥舞着一根短鞭,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与轻蔑。他上下打量着牢中的两位女子,目光像毒蛇般游走。 迪厄纳姆在一旁轻轻颤抖,内心的恐惧正在蔓延。她低声对梅琳达说道:“以眼前这个人的层次,根本不可能认识我们。” 梅琳达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冷冽,继续打量着阉人。她知道,这种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权力,而是他那种扭曲的变态心理。这种人在监狱里,往往会滥用手中的微弱权力,甚至将其手中的权力变成一种玩弄他人的工具。 阉人忽然走近牢门,阴笑着看向梅琳达和迪厄纳姆,眼中充满了病态的兴致:“真是难得的‘货色’呀。”他的声音带着恶意,仿佛在享受两人尴尬而无助的处境。 “我们不是你口中的‘妓女’,你们作为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官吏,大可以去认真调查,而不是在这里这样羞辱我们。”梅琳达的声音冷静但充满压迫感,尽管心中同样愤怒和恐惧,她依然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阉人轻轻摇头,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哦,别急着反驳。我这就亲自‘调查’你。等我提审你们之后,你们会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他转头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把这两个女人带出来,拉到隔壁的审讯室去,我要好好‘审问’她们。让你们都长点见识。嘿嘿!” 迪厄纳姆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向梅琳达。梅琳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和不安。她明白这个阉人的意图,再多的解释都不会改变他想要通过“折磨”她们满足自己扭曲欲望的念头。 牢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被士兵们推开,寒冷的空气随着铁门的开启涌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力。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对视一眼,心中燃起了强烈的反抗意识。士兵们迈步走进来,粗暴地伸手抓住她们,力道之大让她们感到阵阵疼痛。 “快把她们两个给我带出去,绑在架子上!哈哈哈!”阉人站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病态的兴奋,他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们在刑架上挣扎的模样。 梅琳达眼神冰冷,身体绷紧,心里盘算着可能的脱身之策。就在士兵伸手拉住她的时候,梅琳达用尽全力猛然向后踢去,正中士兵的要害,那个士兵吃痛,手不由得松开。与此同时,迪厄纳姆也拼命挣扎,企图摆脱另一个士兵的控制。 “今天非得把你们调教得老老实实!”阉人对着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士兵们试图压制她们的反抗,但在梅琳达和迪厄纳姆的奋力反抗下,牢房里显得格外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冷笑从角落里传来。被关押在牢房里的陌生女人一直静静观察着局势,此时趁乱行动,她悄悄靠近其中一个士兵,趁其不备,一把夺过了他腰间的弯刀。她眼中闪着凶光,利落地砍伤了那个士兵的手臂,鲜血飞溅。士兵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捂住流血的伤口退了几步,场面更加失控。 陌生女人趁乱行动,脚步轻盈如同猎豹般迅速逼近阉人,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她一把揪住了阉人的衣领,将他猛地拉到自己身边。她手中的弯刀闪着冷光,毫不犹豫地抵在了阉人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贴着他的皮肤,稍一用力就会割破那薄薄的喉咙皮肉。 “别动,你不想死就老实点。”陌生女人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早已预见到阉人惊恐的反应。 阉人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先前的那份傲慢与得意全然消失,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根短鞭,却已完全失去了任何威慑力,垂在一旁,仿佛失去了重量。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似乎在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恐慌,但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脆弱。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果断凶悍,迅速扭转了局势。 “快跟我走,不然你们就等着死在这儿吧。”陌生女人狠狠地瞪了梅琳达和迪厄纳姆一眼,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命令。 梅琳达迅速回过神来,朝迪厄纳姆点了点头。两人毫不迟疑地跟上了陌生女人的脚步。士兵们虽然在外面集结,但见阉人被挟持,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放下武器!不然我先杀了这个阉人!”陌生女人用弯刀用力抵着阉人的脖子,威胁地扫视着周围的士兵们。 士兵们显得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他们被逼退了几步,牢房的走廊一下子变得空旷,只有梅琳达、迪厄纳姆、陌生女人与被劫持的阉人四人缓缓走向监狱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紧张,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暴力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 “你们以为可以逃出去?这可是监狱,我们有的是兵力,你们插翅难飞!”阉人的声音虽带着颤抖,却还在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仿佛想用这些话挽回些许控制局势的错觉,但脖子上的刀锋让他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陌生女人轻蔑地冷笑一声,手中的弯刀轻轻在阉人的脖子上颤动,她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胁:“你最好闭嘴,不然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阉人瞬间哑口无言,满脸惊恐,嘴唇颤抖着却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的身体僵直,双眼瞪大,呼吸急促,此刻整个人已经彻底被恐惧紧紧压制住。 随着女盗贼、梅琳达、迪厄纳姆一步步逼近监狱的大门,外面的士兵愈发紧张。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兵士终于忍不住冲了过来,大喊道:“格杀勿论!绝不能让她们逃出去!” 梅琳达的心跳加速,眼看着士兵们气势汹汹地扑向她们,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陌生女人突然用刀锋轻轻一划,阉人发出一声惨叫,脖子上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让开!否则这条阉狗就死在你们面前!你们就等着它的主人来收拾你们吧!”陌生女人厉声喝道。 士兵们顿时停住了脚步,虽然对阉人并没有太多敬畏之心,但他们知道,如果在这里死了一个阉人,以伊斯梅尔的心性,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眼下这个局势,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让他们陷入更糟糕的困境。 三个女人终于走到监狱的大门口,梅琳达毫不迟疑地推开大门,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士兵们依旧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第216章 心狠手辣的厂公 夜幕沉沉,潘菲利亚城中风声呼啸,街道上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随时会有风暴爆发。每一片阴影似乎都藏着无声的威胁,而急促的脚步声与金属铠甲的碰撞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传遍了狭窄的石板路。 素海尔骑在马上,手中的刀紧握,目光如鹰般锐利。他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疾驰而过,马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震耳的回响。士兵们个个神色严峻,铠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赶往监狱,那里有突如其来的动乱。 与此同时,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正从这片区域经过。李漓的高挑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肩头的披风在风中轻轻飘扬,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他的神情一贯镇定,但此刻他敏锐地察觉到远处隐隐传来的嘈杂声,眉头不由得微皱。 “出什么事了?”李漓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向远处,显然有些异样在吸引他的注意。 蓓赫纳兹立刻捕捉到他的不安,迅速环顾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感:“好像是从监狱那边传来的动静。”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警惕,手已经本能地握向腰间的弯刀。 扎伊纳布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分析:“恐怕是出了事,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素海尔已带着大队兵马从对面疾驰而来。铠甲碰撞声愈发清晰,显得急切而慌乱。素海尔的马在距离李漓几步之远的地方停下,骑兵们立刻列队站定,神色紧绷。素海尔喘着气,握刀的手青筋毕露,显然形势紧迫。 李漓快步上前,沉声问道:“素海尔,怎么回事?” 素海尔压下心中的急躁,抬头望向李漓,气喘吁吁地回答:“摄政大人,我刚接到报告,有人劫狱,情况紧急!我们正赶去镇压!” “劫狱?”李漓的目光瞬间冷冽了几分。他的思维飞快转动,事态显然不容小觑。短暂的沉默后,他果断下令:“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早已准备就绪,迅速跟上李漓的步伐。素海尔点了点头,立刻领命,带着李漓一行人直奔监狱的方向。脚步声、马蹄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队伍犹如一道黑色的洪流,冲破夜幕的压抑,朝着监狱的方向奔去。 李漓策马来到监狱门口,远处的火把摇曳,映照出监狱前那紧张的气氛。街道上,一队士兵正谨慎地后退,手中的武器紧握,而另一队士兵则小心翼翼地向前逼近。两队之间留出了一段空隙,显然局势异常紧张。在那空隙中,几个人正慢慢挪动,动作小心而警觉。 素海尔带着大队兵马迅速从两端堵了上去,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李漓的目光随着局势变化,敏锐地捕捉到每一个细节。他策马上前,身姿挺拔,月光洒在他的披风上,为他那高大的身影平添了几分冷峻的威严。 李漓的目光冷静,他策马上前,注视着这场混乱的核心,声音沉稳而威严:“怎么回事?” 一个低级军官快步跑上前,紧张地向李漓和素海尔敬礼后汇报:“摄政大人,这三名女犯人劫持了一位东厂的巡检大人。为首的是一名女盗贼,今天下午在市场闹事被抓。另外两个是城里的妓女,因为违反宵禁而被逮捕。她们试图逃脱,并劫持了监狱内的官员做人质。” 李漓皱了皱眉,目光迅速扫向那几个被包围的人。这时,突然一声急切的呼喊打破了僵局:“主人!主人!是我,迪厄纳姆,快救救我们!” 李漓的目光瞬间转向呼喊的方向,立刻挥手示意士兵们停下。士兵们听令收住了脚步,整个场面在瞬间陷入短暂的静止。 随着士兵们稍微让开了视线的障碍,李漓看清了那呼喊的源头——正是迪厄纳姆和梅琳达!她们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恐惧,衣衫凌乱,显得非常狼狈。她们身旁的第三个女人,短发凌乱,神情警觉,正用刀紧紧抵着一个人质的喉咙。那名人质看上去非常无助,穿着可以辨认出是伊斯梅尔手下的阉人之一。那个陌生女人显然与迪厄纳姆和梅琳达站在一伙,手中的刀不断逼近人质,场面极为紧张。 李漓策马上前,目光如炬,声音冷静却不失威严:“都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梅琳达一看到李漓靠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忙解释道:“摄政大人!我们因为违反宵禁被抓!我们知道违反宵禁是我们的错,但……”她声音中透着急切,显然想要尽快澄清事实。 迪厄纳姆紧跟着喊道,情绪显得更加慌乱:“是伊斯梅尔的手下,他企图凌辱我们!我们拼命反抗!这个女侠救了我们!她不是罪犯,她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劫持那个无耻的阉人!” 梅琳达的声音急促颤抖,显然极力想要让李漓相信她们的解释。李漓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滑过,转向那个劫持人质的陌生女人。女人的眼神中既有狠厉,也有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她的手握紧刀,表情冷酷,显然并不惧怕眼前的局势。 李漓低沉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可动摇的威严:“你,放下刀,解释清楚你的身份。我不喜欢面对这种危险的局面。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结局只会更糟。” 那陌生女人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解释?在你们这种腐烂的城里,解释能救命吗?这个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她们下手,我不过是看不下去了才出手的!至于说我是什么盗贼,那是笑话!我只是因为一个商人骗走了我的东西,才自己去拿回来,不想被发现才被抓住的!要是你是个公正的摄政大人,今天你该放我们走!” 李漓的目光如常,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冷静:“你劫持的是我的人,无论他有错与否,我会亲自裁决。但如果你执意用暴力回应,那今天你不会有出路。”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发浓厚,士兵们目光死死盯住那劫持者,似乎随时准备行动。素海尔站在一旁,手已经按在剑柄上,只等李漓一声令下。 梅琳达看着局势紧绷,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急切地对李漓说道:“男爵,她真的不是坏人!求求您,不要伤害她!” 梅琳达用“男爵”这个称呼,显然是想唤起李漓对过去情谊的念想,企图让他心软。李漓稍稍偏过头,目光仍旧深沉,冷静地对她说道:“梅琳达,如果这个阉人真的滥用职权欺压良民,那我一定会按法度处理。你们无需逃亡,有我在,你们不必害怕什么。至于她,”他顿了顿,看向那个女盗贼,眼中透出一丝审视,“如果她只是在市场闹事,看在她为你们仗义出手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任何人在我的城里,都不能以暴制暴。她若继续执意如此,我绝不容忍。” 那陌生女人听到李漓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显然在内心挣扎。最终,她冷冷地抬头,看着李漓,眼中带着一丝苦涩:“你真会审判他?” 李漓的目光深邃,声音低沉但坚定:“在我的城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违反宵禁的要接受处罚,施暴者也要受到惩罚。放下刀,我保证给你一个公正的机会。” 此刻,被称为女盗贼的女人的目光在周围游移,似乎在考虑李漓的话。她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四周紧张的局面。终于,她的手微微颤抖,最后缓缓地将刀丢在地上。 随着刀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士兵们立刻上前,迅速解救了被劫持的人质,并将那名陌生女人牢牢控制住。她眼中的决然在这一刻渐渐消散,最终被疲惫和无奈取代。 “素海尔,”李漓冷静地下达指令,声音低沉而有力,“将她们三个,连同这个东厂的巡检和你手下涉及此事的那几个军官和士兵一起带去加帕斯的督战队。传我口令,由加帕斯彻查此事。今晚的一切必须查个清清楚楚。” “是,摄政大人!”素海尔果断领命,士兵们迅速行动,将几人分别押送走,动作干净利落。 就在此时,伊斯梅尔匆匆赶到。闻讯得知自己的下属将被送往加帕斯的督战队,伊斯梅尔的眉头紧皱,脸上立刻显现出不安和压力。他深知加帕斯以公正严苛着称,若是事情深入调查,恐怕将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 伊斯梅尔大步上前,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盯住站在一旁的阉人和那几个涉事的军官、士兵,声音冰冷且充满压迫:“你们最好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欺负了那两个女人?” 低级军官额头冒出细汗,急忙分辩道:“厂公,我们只是执行巡检大人的命令,绝对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 伊斯梅尔眯起眼,冷冷扫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梅琳达和迪厄纳姆:“真是这样?” 梅琳达淡然地点头:“大致如此。” 那阉人见伊斯梅尔的眼神如利刃般逼人,顿时神色慌乱,嗓音颤抖:“厂公,我……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们就反过来劫持了我!” 伊斯梅尔面无表情,语气愈加严厉,像刀锋刺入人心:“那么,你是有那个不轨的意图?” 阉人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辩解:“厂公!不不不,我只是以为她们是妓女,想着……随便消遣一下!还有,您早就阉了我,我……我其实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啊!” 伊斯梅尔的眼中闪过怒火,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滥用职权做这些目无法纪的龌龊勾当!” 阉人一脸苍白,不敢再辩解,只是颤颤发抖。 这时,伊斯梅尔迅速转向李漓,神情变得恭敬而镇定:“摄政大人,今晚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的手下确实有错。我会公正处理,不必再劳烦加帕斯去调查。” 李漓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淡淡说道:“哦?那好吧。” 伊斯梅尔迅速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快步走向已经被两个士兵控制住的阉人,动作利落地从腰间拔出弯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阉人的胸口。那个阉人还来不及求饶,鲜血瞬间喷涌,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无力地倒在血泊中。 李漓冷眼旁观,心中了然。伊斯梅尔的这一刀不仅是为了解决麻烦,更是为了灭口,彻底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他显然担心一旦加帕斯介入,更多的问题将被暴露,尤其是涉及到贪腐和东厂内部的黑暗勾当。 李漓心里明白,这类事情在东厂并不稀奇。他对伊斯梅尔的组织早有了解,只要他们能为他办事就好了,他可不指望东厂廉洁。所以,面对伊斯梅尔的处置方式,李漓选择了默许,心中暗自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伊斯梅尔立刻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恭敬与愧疚:“摄政大人,这次是我手下的人管教不严,是我的失职。请您责罚。” 李漓的目光淡淡扫过伊斯梅尔,目光深邃却毫无波动。他语气平静,毫无情感波动:“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就不必再追究谁了。你先回去吧。” 伊斯梅尔心头一松,知道李漓已经不打算深究,他立刻再次躬身,神情依然谦卑:“多谢摄政大人体恤,我一定会严格整顿东厂,绝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李漓只是微微点头,又挥了挥手,目光已经不再停留在伊斯梅尔身上,示意伊斯梅尔可以退下。 伊斯梅尔不敢多言,迅速退下,快步离开现场。他心中既感到侥幸,又对李漓的深不可测心生敬畏。 素海尔站在一旁,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伊斯梅尔那果断而冷酷的处理方式让他心中掀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一时间有些迷茫,内心隐隐感到不安,但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学习着伊斯梅尔的手段,他走向涉及此事的自己手下的几名低级军官和士兵,目光中带着审视的严厉。素海尔站定后,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压迫感:“你们几个,老实交代,有没有趁机为非作歹?” 那名低级军官立刻神色慌乱,连忙上前几步,满脸焦急地解释道:“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奉东厂那个巡检的命令行事,绝对没有为非作歹!” “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为了抓捕和审讯违反宵禁的人,我们根本没想到别的。”士兵们在一旁也连连点头辩解,眼中透出几分恐慌,生怕会落得和那个阉人一样的下场。 素海尔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内心的犹豫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便硬下心肠,他一手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弯刀刀柄,模仿着伊斯梅尔的冷酷神态,正准备继续质问。 就在这时,李漓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他心中的挣扎:“够了,恶人已经伏法,事情也清楚了。素海尔,把所有人都放了,都散了吧!” 李漓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权威,迅速平息了所有的紧张与不安。素海尔微微一愣,随后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他立刻转身,对着自己的人大声命令:“你们都听到了,按照摄政大人的命令去做,把所有人都放了!然后集合队伍,该巡逻的继续去巡逻,其余人撤回营地去休息。”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紧张的气氛随着李漓的一声令下渐渐平息。原本被押在一旁的梅琳达、迪厄纳姆以及那名陌生女人,还有那几个涉及此事的军官和士兵都随着命令的下达被释放。 第217章 利器 李漓策马而立,身姿挺拔,冷峻的面容在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威严。尽管事情已经解决,他的脸上却依然笼罩着一层难以言说的严肃。他目光冰冷,俯视着站在马前的梅琳达和迪厄纳姆,二人的神情透着不安与后怕。 “你们两个,立刻回府。”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宛如山岳般不可撼动,语气虽不重,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城里正在排查乱匪,店铺早些打烊,晚上早点回来,不要再惹出麻烦。” 梅琳达抬起头,心中一紧,正准备答应时,李漓忽然眉头微皱,眼中透出一丝深思的光芒,随后话锋一转:“不过,违反宵禁禁令是不可轻饶的。既然你们惹出了这么一桩麻烦事,就罚你们在房间里禁足三天,好好反省。” 话音刚落,梅琳达和迪厄纳姆几乎同时变了脸色。梅琳达的心头顿时一沉,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她知道,李漓的惩罚并不重,禁足的背后,更多是为了她们的安全。她低下头,声音压抑却恭敬:“是,摄政大人,我会认真反省。”她的语调里带着对李漓的深深感激,尽管惩罚在表面上是责备,但她能感觉到这背后的保护意图。 相比之下,迪厄纳姆心中仍有些不甘,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知道此刻争辩毫无意义。面对李漓的威严,她只能顺从地低声应道:“是,主人。” 李漓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中依旧不见一丝温情,随后转向身边的素海尔:“素海尔,派两名士兵护送她们回摄政府。” 素海尔立刻领命,简洁地回应:“是!”他一个手势,两名士兵迅速上前,恭敬地跟在梅琳达和迪厄纳姆身后。 梅琳达和迪厄纳姆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彼此间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隐隐不安。她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朝李漓深深行礼,尽管她们已经安全,但心里的后怕却未能完全消散。 在士兵的“护送”下,两人快步离开,脚步匆匆,仿佛身后还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不愿多停留片刻。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迪厄纳姆忍不住低声嘟囔:“真是的,连我们都要禁足……” 梅琳达听见她的抱怨,侧过头轻轻说道:“别抱怨了,摄政大人这是在保护我们。这场风波越早平息越好。” 迪厄纳姆叹了一口气,尽管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默默跟着梅琳达的步伐,加快了回摄政府的脚步。 李漓转过身,目光扫过正在渐渐离去的梅琳达和迪厄纳姆,随后定格在那个陌生女人身上。她看起来镇定自若,但李漓的锐利目光能够察觉到她内心的微妙波动。 “你呢?”李漓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漠,“你怎么还不走?” 那陌生女人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稍微收敛了一些,她抬眼看向李漓,脸上带着一种介于洒脱和无奈之间的表情,轻轻耸了耸肩:“我在城里没住处,城里的旅店我住不起,城里今晚宵禁,我自然不能露宿在某个屋檐下了。可城门已经关了,我现在出不了城,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李漓静静听完她的解释,心中权衡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们正准备出城,你跟着我们,我带你出城去吧。” 陌生女人一愣,没想到李漓竟然会如此爽快地给出一个合理的安排。她那原本略显坚硬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一些,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于是对李漓说道:“那就谢谢你啦!” 潘菲利亚城外的要道上,火把燃烧得正旺,照亮了士兵们巡逻的身影。罗克曼亲自率领着潘菲利亚埃米尔卫队,严阵以待地守卫着每一条通往城中的道路。这里的每一位商贩、旅客,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才能被允许通过。 士兵们井然有序地执行命令,检查每一辆马车、每一袋行李,确保没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或人员混入城中。 在一旁的临时哨卡处,尤斯蒂娜修女和艾莎正在排队,等待通过检查。她们刚刚结束了一天在阿里维德医院的工作,步履匆匆,赶着回到新米洛堡。尤斯蒂娜修女穿着修道服,面容安静,神色如常。艾莎则在她身旁,虽然疲倦,却依然保持着沉静的表情。与其他排队等待的商贩和旅客不同,尤斯蒂娜和艾莎的举止显得特别平和。她们没有抱怨长时间的等待,甚至没有丝毫焦躁的表情。 不远处的士兵认出了尤斯蒂娜和艾莎,他们显然对她们的身份有所了解,毕竟,阿里维德医院的修女们在潘菲利亚城内外享有较高的声誉。那名士兵向罗克曼请示,随后走了过来,带着尊敬的语气说道:“修女大人,艾莎小姐,请直接通过吧,路上注意安全。” 尤斯蒂娜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平静地回应道:“谢谢,愿主保佑你们。”艾莎也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只是礼貌地行了个礼。 “下一个,过来接受检查!”士兵冷声命令道,士兵们迅速恢复了原本的紧张节奏,继续检查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 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缓缓走到城外的哨卡前,扎伊纳布神色从容,与守卫低声交涉几句,几人便顺利通过。紧随其后的陌生女人步伐轻快,似乎对城外的黑暗毫无畏惧。 “谢谢您,摄政大人,”陌生女人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她向李漓微微一礼,“既然已经通过了哨卡,我也该离开了。” 李漓瞥了她一眼,似乎无意多问她的来处或去向,淡然点头:“那好吧。” 然而,话音未落,远处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了刀剑相击的声音,空气中隐隐夹杂着怒吼和惨叫。李漓眉头微皱,低声对蓓赫纳兹说道:“什么情况?” 正当几人打算靠近探查时,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从黑暗中狼狈地逃了出来。蓓赫纳兹立即警觉地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李漓也握紧了剑。 “朗希尔德?”李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受伤了吗?” “主人!那不是我的血!”朗希尔德气喘吁吁地喊着,目光焦急,“他们是乱匪,人很多!快走!” 几乎在同一瞬间,十余个穷凶极恶的乱匪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带着狂笑和凶狠的杀意。“那是摄政!”有人狂喜地叫嚣道,“杀了他!他只有几个侍女,夜里出城简直找死!” 李漓冷笑一声,反手拔出背后的长剑,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些乱匪。“跑?还来得及吗?更何况,现在,我们有足够的人来应付这些匪徒。” 蓓赫纳兹早已行动,像一只黑豹般灵活地跳下马,双刀在手,迎着乱匪飞奔而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轻盈而致命,刀光划过空气,瞬间带走了一个敌人的性命,这种惊人的战斗速度一下子压制了敌人的气焰。朗希尔德一看情势,也立刻止住脚步,转身重新投入战斗,挥舞着她的剑再次迎向那些乱匪。突然,出人意料的是,那位陌生女人立刻围上了自己的面纱,她的下一个举动却令所有人都震惊,竟然赤手空拳冲向了乱匪,动作敏捷得让人惊叹。她一个翻身从蓓赫纳兹的身,从一旁被蓓赫纳兹杀死的乱匪尸体的手中边捡起一把弯刀,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 扎伊纳布焦急地说道:“我去哨卡通知军队!” “不必了,”李漓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战场,“我们很快就能解决这些乱匪。” 李漓没有多做停留,拔剑的手紧了紧,猛然冲向乱匪。他的剑法简练,毫无多余的动作,每一击都迅猛精准。一柄长剑划破夜空,寒光乍现,直取敌人的要害。乱匪无论是挥刀抵挡还是试图躲避,都无法逃脱这一剑的威势。 很快,这群乱匪们在这场精锐的攻击下立刻被击溃,最后只剩下一个瘫被砍伤了一条腿的乱匪倒在地上,绝望地望着李漓等人。 李漓缓缓走上前,长剑直指那个乱匪的咽喉,冷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乱匪喘着粗气,嘴唇发白,还未开口;朗希尔德抢先一步说道:“他们是德鲁兹派的乱匪,我打猎回来时正巧碰上了他们在树林里聚集,我想探听他们的计划,但我被他们发现了,于是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乱匪目光闪烁了一下,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倔强:“我们的结社和你们的统治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是你们突然开始排查我们,抓捕我们,我们才被迫反抗的!” 李漓目光一寒,压低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在前几天的夜里,你们派人进入摄政府,意图何为?” 乱匪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愤怒:“我们的组织从未发动过任何针对你们的行动!也没有听说有人潜入你们的摄政府。倒是我们在那天夜里,突然失去了两个勇士,一个被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城里,一个彻底失踪了。” 空气中一时沉寂,只有远处的风声和几声低沉的喘息回荡。李漓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但那股威压却愈发强烈。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杀你,但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最好立刻撤出我的国家。否则,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乱匪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恐与愤怒,但最终他艰难地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蓓赫纳兹收起刀,血迹在她的手腕上滑落,她走回到李漓身旁,眉头微皱,低声道:“就这样放他走了?” 李漓静静凝视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神色冷峻,语气却淡然自若:“他活着回去,比死在这里更有用。他能把我的态度带回去,同时带回去恐惧。” 陌生女人没有急着离开,她从容地收起弯刀,细致地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动作精确且不慌不忙。她的神情始终冷静自若,仿佛刚才的激烈战斗不过是日常琐事。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地上的尸体,随即俯身,利落地在死者身上搜寻财物。李漓淡定地看了她一眼。 “摄政大人,这些钱就算我为您效力的酬劳吧,都赏给我了可好?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总不至于还要和我分这些战利品吧?”陌生女人的语气中带着戏谑,没有一丝恐惧,眼神中反而透着一抹淡然与思索,仿佛对生死早已见惯不惊。 李漓轻轻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赞赏:“你倒是身手不凡。” 陌生女人抬起头,目光坚定,毫不避讳地与李漓对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再次揭开面纱,“在这个世界上,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她的声音低沉而带有一丝沙哑,像是久经风沙的人,言辞里透露着一种无言的决绝。 李漓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神秘感愈发好奇,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探寻。他略微一笑,随意问道:“你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 陌生女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如何作答。最终,她缓缓抬起下巴,声音低沉而淡然:“我叫苏麦雅,来自埃及的贝都因人,希拉勒部落。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希拉勒部落?”李漓的眉梢微微一挑,显然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苏麦雅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可掩饰的骄傲:“是的。我们部落原本世代在沙漠中游牧,后来因为参与了阿拉伯帝国的扩张,而迁徙至北非,我们曾因掠夺而声名远播。不过,如今的埃及法蒂玛王朝与我们的信仰背道而驰,我们也因此被社会边缘化,许多人不得不靠盗墓为生。” “盗墓?!”扎伊纳布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轻蔑与不屑。 苏麦雅毫不在意,神情自若,继续道:“没错,盗墓。我们从那些古代帝王的墓穴中取回财富,这些财富本该属于人民。那些贪婪的帝王,死后仍妄图将一切据为己有。我们所做的,只是取回原本属于世人的东西。”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眼中的冷静带着一种对世界的深刻洞察。 李漓听后没有立刻表态,目光闪烁,仿佛在思索苏麦雅的话背后的真意。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轻视,反而透出一种理解的神情。李漓沉思片刻后,目光一转,直接向她发出邀请:“你的能力很强,能在这样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游刃有余。如果你愿意,苏麦雅,我欢迎你加入我的队伍,成为我的护卫。” 苏麦雅低头笑了笑,眼神依旧淡然,但在那笑容里却有着无法忽视的拒绝意味。她缓缓摇头,语气轻柔但坚定:“我感谢您的好意,摄政大人。但我习惯了自由。被束缚在某个地方,哪怕是为您效力,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漓没有勉强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他了解这些贝都因人对自由的渴望,也明白有些人注定无法被归拢于权势的羽翼下。 李漓看着苏麦雅,语气里带着一丝友好和不容置疑的诚意:“我尊重你的选择,苏麦雅。”他轻轻一笑,眼神柔和却坚定,“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苏麦雅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狡黠与自信。她点了点头,淡淡地回应:“也许有一天,我会改变主意,但那天还未到来。不过,我还有另一个本事——打探消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乡间和市井之间收集一些你可能感兴趣的情报,用这些消息换取报酬。” 李漓听后,眉头微扬,显然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轻声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你随时可以来摄政府,不论是提供情报,还是决定为我效力。不过正在,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有人企图潜入摄政府,我想知道他们是谁、想干什么。” 苏麦雅低头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找你?呵呵……摄政府那种地方,我这样的人能进得去吗?更何况,如果我能大摇大摆地进出那里,那我还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呢?”她的眼神中带着挑战,仿佛在试探李漓的底线。 李漓并未被她的话激怒,反而轻轻点头,笑容不减:“这样吧,梅琳达在城里开了一家裁缝店,你可以去那里把消息交给她,我会告诉她我们的约定,并让她付你报酬。至于她的店铺在哪里,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自己可以找到。” 苏麦雅的笑意更浓了,仿佛李漓的安排在她意料之中。她微微点头:“你的安排很合理。不过,调查你说的这件事可不便宜。五个金币,交付消息时当场付清,怎么样?” 李漓毫不犹豫地应道,语气干脆果断:“成交!” 苏麦雅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赞赏。她轻笑一声:“看来,摄政大人也是个爽快人。” 李漓笑着继续道:“另外,如果你真能为我带来有用的消息,我不介意在城里为你提供一处免费住所,等你来找梅琳达的时候,同时会让她带你去给你准备的住所。这样我找你时,会方便许多。当然,梅琳达也会继续作为我们的联络人。” 苏麦雅听罢,眼神微冷,嘴角一抹戏谑:“给我一个鸟笼?这件事,容我再想想。”她话音未落,便已开始收拾刚捡到的弯刀和她从战场上收集的零散财物,动作利落。没有多余的犹豫,她转身大步走向夜幕中,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蓓赫纳兹目送着苏麦雅的身影渐渐融入树林的阴影中,眼中透出一丝深深的警惕,低声说道:“艾赛德,我得提醒:她似乎是个危险的人!” 朗希尔德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紧随其后附和道:“依我看,她绝对不是个好人!” 李漓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作为统治者,信息的来源不能仅靠一条路。伊斯梅尔和东厂虽然忠诚且有效,但并非无所不及。”接着,李漓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剑柄,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锋芒:“利器并不可怕,关键在于谁握住它。” 第218章 司法独立 阳光透过琉珅庄园的窗户,洒在精致的木质楼梯上。李漓舒展了身体,从沉睡中慢慢醒来。他微微侧头,看见赛琳娜依旧沉浸在梦境中。她的睫毛轻轻颤动,整个人安静而美好。外面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一片宁静,楼下似乎有些热闹,隐隐约约能听到交谈声和笑声。 李漓轻声起身,穿上外衣,顺着楼梯缓步走下。刚踏入大厅,便看见阿敏正在向朗希尔德卖力推荐自己手中的香皂。朗希尔德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捏着阿敏递来的香皂,眉头微皱,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信任。 “这就是香皂?”朗希尔德沉重的声音带着些许质疑,仿佛这个小物件根本不值得她费神去使用,“你是想让我用这个东西洗掉我身上的血迹和战场上的灰尘吗?” 阿敏满脸堆笑,俨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疑惑和不信任。他轻快地回应:“哎呀,朗希尔德大人,您想想!如果您从战场上凯旋归来,身披血迹和汗水,试想一下,当您拿起这块香皂,轻轻一擦——不仅所有的血污和泥垢都不见了,还能让您的皮肤如丝绸般光滑。”他说着,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仿佛真的能看见朗希尔德战后在泉水中洗去疲惫的模样。 朗希尔德扬眉,冷笑一声:“丝绸般光滑?阿敏,你是想说我这手硬得像石头的老战士需要像个贵族小姐一样精心保养吗?” 这时,围观的众人早已憋不住笑。站在一旁的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相视一眼,眼中闪烁着些许戏谑。撕拉斯贝娃则轻轻抿着嘴,似乎在思考阿敏的推销策略是否有任何意义。奥尔索利亚则带着警惕的目光环顾四周,尽管她也觉得场面滑稽,作为侍卫长的职责让她无法完全放松。玛莲娜站得远一些,手里拿着账本,仿佛她随时准备记录下今天这场滑稽的交易。 而最有趣的是李椋,他正被海伦抱在怀里,圆润的小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敏和朗希尔德的互动。 阿敏见朗希尔德不为所动,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大人,您说得没错,您是位令人敬畏的战士,皮肤是否光滑根本无关紧要!但您可曾想过,在那些您征服的土地上,当地的贵族们见到您这般神采奕奕、干净利落,他们必定会对您更加心生敬畏。毕竟,谁不想面对一个在战场上强悍无比,回到生活中又能保持精致的对手呢?” 这番话让朗希尔德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她的嘴角隐隐勾起,尽管她试图掩饰,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对阿敏口才的佩服。 “你倒是能说会道。”朗希尔德冷哼一声,但语气却少了几分敌意,“好吧,我倒想试试,你这香皂能不能洗去战场上的血腥味。” 李漓走进大厅,看见这场有趣的对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他对众人的目光微微点头,笑着对阿敏说道:“你倒是有本事,连维京女首领都敢这么忽悠。” 阿敏耸耸肩,毫不羞愧地回应:“摄政大人,我只是提供实用建议而已。再说,您也知道,我们的香皂确实有神奇的效果,不是吗?” 众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气氛在朗希尔德的哼声中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李漓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朗希尔德身上。他微微颔首:“既然阿敏如此有信心,不如我们等着看朗希尔德大人的战后体验,如何?” 朗希尔德再次冷笑:“哼,如果这香皂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倒是不介意带几块去给拜乌德他们几个试试。”她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她挥手收起香皂,转头对李漓说道。 李漓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打破了这场尴尬的“推销”,说道:“阿敏,你怎么来了?” 阿敏一听见李漓的声音,立刻从朗希尔德面前抽身,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少爷,我来找你汇报工作。昨晚城门关得早,我没赶上进城。今天一早在城门口碰上了素海尔,他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就赶来了。” 李漓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打趣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阿敏的笑容顿时稍稍收敛,低头说道:“苏尔商会那边已经和我们签了采购合同,一切进展顺利。不过……”他抬起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为难,“要真正开始批量生产,我们需要更多的器具,还得建造新的炉灶,现有的资源不够。” 李漓挑了挑眉,双手背在身后,语气轻松:“就是说,简单来说,你需要更多的钱,对吗?” 阿敏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点点头:“是的,少爷。您之前给的启动资金,的确帮我们顺利开始了,但要达到批量生产的规模,还是不够。” 李漓的眼神在大厅里扫了一圈,视线落在几位围观的侍从和客人身上,笑意渐浓:“这笔钱,你可以去找大亨钱庄申请贷款。” 阿敏闻言,明显有些迟疑,脸上闪过一丝困惑,语气也开始支支吾吾:“贷款?那得还利息吧……我听说那些放贷的,总是收很多利息,怕是不好还。” 李漓笑容不变,轻轻摇了摇头:“确实要还利息,但大亨钱庄的利息远比那些高利贷商合理得多。我们的目的是帮助有前景的商人扩大生产,而不是让商人们陷入困境。你还了贷款之后,利息也不高,保证你们还有不少盈余。” 阿敏依旧显得有些不安,显然对于贷款的事情并不太熟悉。他犹豫了一下,挠挠头,小声问道:“那……少爷,您确定这样不会让我们亏本吧?” 李漓看着阿敏,嘴角上扬,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他伸手拍了拍阿敏的肩膀,语气轻松而充满鼓励:“放心吧,不会的。这笔贷款是为了让你把生产规模扩大,而不是让你掉进债务的泥潭里。关键在于你如何利用这笔钱。如果你有任何问题,直接去找阿格尼,她能帮你处理好一切细节。” 李漓顿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接着说道:“再说了,你有什么可亏的?这笔生意说到底不还是我的!我让你去贷款,还另有一层目的——我要让你给别人做个示范,告诉他们向我们大亨钱庄贷款去做生意是有可能致富的,从而吸引更多人来大亨钱庄贷款。你,阿敏,可是我要展示给别人看的成功案例。” 听了李漓这番话,阿敏逐渐放松下来,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从少爷的话里,他看到了其中的道理和远见。他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说道:“好吧,少爷,我这就去找阿格尼谈谈。” 李漓微笑着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阿敏转身准备走时,李漓忽然想起什么,轻声说道:“对了,阿敏,别忘了给内府和新米洛堡也送些肥皂过去,让她们也享受一下这些东西的好处。” 阿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笑着应道:“是,少爷,我会安排好的。”说完,他快步走出了大厅,脚步里多了几分轻快,显然已经打消了不少顾虑。 阳光透过窗帘斜射进屋子,洒在琉珅庄园的宽敞餐厅里。李漓和赛琳娜坐在铺着精美亚麻桌布的长桌旁,享用着午餐。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烤面包和香料的味道。李漓低头切着盘中的烤羊排,目光不时飘向对面的赛琳娜。她正优雅地享用着自己的午餐,嘴角含笑,眼神中流露出她一贯的慵懒和自得。 “我们总是能睡到中午,这种生活倒是舒服得很。”赛琳娜一边用叉子挑起几片新鲜的沙拉叶,一边轻笑着说道。她一向对这种闲适的生活格外享受,仿佛世间的烦扰都与她无关。 李漓笑着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是啊,这样的生活的确令人羡慕。”不过他的脑海中却转着另一个念头——赛琳娜确实享受着闲适,而古勒苏姆却忙得不可开交。古勒苏姆承担了太多的事务,尤其是司法工作,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而赛琳娜呢?她的聪明才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施展。 “艾赛德,下午我们去赛马吧,趁着天气这么好。”赛琳娜突然提议,带着一贯的随意。 李漓抬起眼,看着她轻松的表情,心中权衡片刻,便试探着开口:“赛马当然可以。不过,最近我在想一件事。古勒苏姆她的事务越来越多,特别是司法上的工作,她真的是压力山大。” 赛琳娜停下手中的餐具,眼神带着几分疑惑和犀利,轻轻挑起眉头,目光牢牢锁定着李漓:“那是她的责任,不是吗?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李漓沉吟片刻,眼神深邃而专注。他抬起头,语气比平时更为凝重:“其实,我在思考一个更大的问题——把整个苏丹国的行政权和司法权分离开来。这样做,不仅能让社会更加公平,也能避免行政权的滥用。当权力制衡时,经济反而会更为繁荣。” 赛琳娜轻轻靠回椅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和怀疑:“听起来有些意思。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削减古勒苏姆的权力吗?” 李漓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我不是想削弱古勒苏姆的权力,或者质疑她的能力。这根本不是关于某个人的问题。这是关于制度的问题。我甚至在考虑,机会成熟时,连立法事务也要从她的手中剥离开来,让她只专注于行政事务。” 赛琳娜眼神闪动,显然对李漓的意图并不完全认同。她语气带着一丝质疑和试探:“你是在暗示古勒苏姆施政不公平,司法不公正,或者说立法不透明吗?如果你对她的施政有疑虑,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剥夺她的权力?” 李漓并没有因为赛琳娜的质疑而动摇。他温和但坚定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深入的思考:“赛琳娜,你错了。这与古勒苏姆的个人能力或者道德品性无关。她很有能力,也足够公正。问题在于,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再优秀的领导者,也有可能犯错。而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尽可能规避这些错误的制度。一个好的制度能有效地避免权力滥用,让当权者因个人认知所产生的错误对社会的影响降到最低。把司法和行政分离,不是对古勒苏姆的否定,而是为了让整个苏丹国的治理更加稳健。” 赛琳娜沉默了片刻,显然她在仔细琢磨李漓的话。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不再是最初的质疑,而是带着几分赞许和理解。 “你是说,这是为了建立一个更长远、更公平的制度,而不仅仅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赛琳娜缓缓说道,语气中多了一分赞同。 李漓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正是如此。这不是关于任何个人的,而是关于如何让这个国家在长期运转中更加公平、更加繁荣。我希望你能协助我完成这一变革,接手司法事务,将古勒苏姆从多重负担中解脱出来。她会感谢你的帮助,而你,也将成为这个变革的重要一环。” 赛琳娜微笑着,眼中闪过几分自信。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这真的是为了整个国家的未来,而不是某种权力的博弈,那我愿意一试。不过,你得知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司法事务,别指望我会完全按部就班。另外,我想带着撕拉斯贝娃一起参与这份工作,她拥有渊博的知识。” “当然可以!”李漓笑了笑,放下刀叉,双手交叉在桌上,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试探:“其实,你一直对法律有着敏锐的见解。还记得上次我们讨论那个案件时,你的意见独到而深刻。为何不帮忙分担一些司法事务呢?你可以出任大法官,把古勒苏姆手里的这部分工作接过来,给她减轻些负担。” 赛琳娜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突然的提议有些意外。她缓缓放下刀叉,眼中流露出一丝迟疑:“大法官?艾赛德,你这是认真的?” 李漓点了点头,语气更加坚定:“当然,我是认真的。你具备法律知识,又有智慧,我相信你能够胜任这个职位。古勒苏姆现在真的太累了,而你,赛琳娜,你能够替她分担这份重担。你不会是那种呆板迂腐的大法官,但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变化。” 赛琳娜沉默了片刻,显然在内心衡量着李漓的提议。她并不是那种轻易接受束缚的人,尤其是面对一份需要极大责任感的工作。她的目光停留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思绪在她眼中渐渐清晰。 “法律确实是我的兴趣之一,”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冷静,“不过,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你真的认为我能胜任?” 李漓直视着她,目光坚定不移:“赛琳娜,你一向聪慧果敢,我从未怀疑过你能做到。你有你的独特风格,虽然不同于古勒苏姆的方式,但这正是你的优势。你可以以更高效、更灵活的方式处理这些事务。并不需要埋首在案卷堆中。我们需要的是新的活力,而你正是带来这份活力的人。” 赛琳娜眼中的迟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闪动的兴趣。她轻轻靠在椅背上,手中酒杯微微摇晃,红酒在杯中荡漾,仿佛映射着她心中逐渐成形的决意。沉默片刻后,她露出了微笑,举起酒杯,神情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自信。 “好吧,艾赛德,我接受这份司法事务的挑战,”赛琳娜轻笑着,眉眼间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彩。她轻轻举起酒杯,与李漓的杯子轻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既然如此,下午的赛马就当作是为我‘晋升’的庆祝吧。等我上任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多悠闲时光了。” 李漓朗声大笑,眼神中满是欣慰与调侃:“好!下午我们就去赛马,庆祝大法官大人的新官上任!” 赛琳娜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大法官的办公地不应该和行政长官的在一起。你不是说要司法和行政分离嘛。” 李漓闻言笑得更开了,戏谑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想借机少见古勒苏姆。”他说着,眉眼间带着无奈的笑意,随后点了点头,“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大法官的办公场所确实不该设在摄政府里。我会让扎伊纳布为你安排一个独立的办公场所,保准既安静又气派,适合我们的大法官大人。” 第219章 钱庄开业(上) 潘菲利亚城的市中心,此刻已被大亨银行的开张仪式点燃了整个街头的热情。彩旗迎风飘扬,色彩鲜艳的布幔挂在高高的旗杆上,红毯从钱庄大门一直铺展至街道中央,象征着财富和繁荣。街道两侧围满了前来观望的市民,人群熙熙攘攘,热切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怀着好奇与期待,想一睹这座新兴钱庄的开张盛况。 阿格尼精心挑选了这个位置,将大亨钱庄设在苏尔商会安托利亚分馆的正对面。她站在钱庄门前,身着高贵典雅的长裙,面带自信的微笑。李漓亲自主持剪彩仪式,他一袭黑底金边的长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胸前的金丝刺绣细腻华美,彰显出他尊贵的身份和无与伦比的气场。李漓站在红毯的中央,神态从容,目光沉稳,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镀金剪刀。阿格尼站在他的左侧,普严泰伊与股东埃尔雅金分列左右,四人站成一排,仿佛一道不可撼动的阵线,宣示着这座钱庄的强大后盾。 周围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低声的议论和好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庄严的场面上。“听说这是摄政大人的手笔,他亲自出面主持,果然与众不同啊。”一位市民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话语中满是钦佩和敬畏。 李漓的目光扫过台阶下的人群,随后轻轻抬手示意。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这重要时刻的到来。剪刀在阳光下闪耀着锋利的光芒,像是象征着某种即将被切开的命运线。 “今天,大亨钱庄正式开业!”李漓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话音刚落,镀金剪刀轻轻合拢,红色的彩带随之应声而断。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热烈的气氛瞬间充斥整个街道。 随着剪彩的完成,周围的气氛更加火热。阿格尼率先步入大亨钱庄,普严泰伊紧随其后。钱庄大厅的设计恢宏大气,金色的雕饰与厚重的木质柜台散发着古典而庄重的气息,处处彰显着财富与权力的象征。刚踏入大厅,第一位贵客便随之而来——安托利亚的傀儡苏丹库泰布。 他身着精致的王室服饰,绣有皇室的纹章,虽然外表光鲜,但他的神情却透出几分无奈与拘谨。阿格尼迎上前去,笑意温和却带着一丝隐晦的锋芒:“库泰布陛下,您的到来是大亨钱庄莫大的荣幸,真是蓬荜生辉。” 库泰布微微点头,神色稍显紧张:“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自然不能缺席。希望大亨钱庄能带来城市的繁荣。我今天来存一千金币。” “您的支持必定会助力我们迈向成功,感谢陛下的信任。”阿格尼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而自信。 普严泰伊立刻安排员工清点金币并为苏丹开立存单,整个过程井然有序,贵宾室内一片庄重而不失礼仪。 就在库泰布存款完毕后,政务大臣伊德里斯带着女儿扎伊纳布步入钱庄,成为第二位贵客。阿格尼一见到伊德里斯,便立刻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迎上前来:“政务大臣大人,您的光临是我们的殊荣。” 伊德里斯微微一笑,语气低沉而稳重:“我今天来,是为了存一千金币。”他的声音不急不缓,透着一种权威感。 阿格尼接过他手中的钱袋,立刻示意员工清点钱款并开立存单。 扎伊纳布好奇地望着父亲,悄声问道:“父亲,您怎么也来存钱?” 伊德里斯神色温和,轻拍着女儿的肩膀:“这是摄政大人参与投资的钱庄,我怎能不支持?这些钱原本是你的嫁妆,不过,既然你已经是摄政大人的人了,就暂时用不着了。” 扎伊纳布微微一笑,淡然回应:“父亲,您不必担心,摄政大人待我很好。而且您把钱存在我们大亨钱庄这里,绝对会增值。” 伊德里斯摇头笑道对一旁的库泰布说道:“哎,苏丹陛下,你看看,女儿大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了。” 随着苏丹和政务大臣的存款完成,其他富绅豪商也纷纷涌入钱庄,现场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人们三三两两地交谈,讨论着大亨钱庄的未来和它将带来的商机与变革。 阿格尼站在钱庄中央,目光环视整个大厅,心中暗自得意。她清楚,这座钱庄不仅是李漓的金融布局,更是对安托利亚局势的精妙掌控。她与普严泰伊对视一笑,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笃定与期待。 “各位,”阿格尼清了清嗓子,站在大厅中间,语气自信又带着几分挑衅,“大亨钱庄的目标是为大家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无论是储蓄还是贷款,我们都会秉持公平和互利的原则,助力每一个有梦想的商人和创业者。” 阿格尼的目光故意扫向苏尔商会的方向,仿佛是在无声宣告自己的立场和意图。钱庄内外,人们安静下来,注视着她,似乎被她的气场所感染。 “从今天开始,潘菲利亚城将见证一个全新的金融时代。”阿格尼说完,朝李漓微微一笑,两人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李漓点了点头,仿佛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库泰布走到柜台前,递上自己的存款凭据,低声对扎伊纳布说:“看来,今天不仅是大亨钱庄的起点,也是潘菲利亚新的格局开始了。” 就在这时,阿敏兴致勃勃地走进大亨银行的大门,宽敞的大厅里弥漫着新装修的木质香气。他身着得体的丝绸长袍,腰间的皮革腰带上镶嵌着闪亮的铜扣,显得格外精致。大厅内,水晶吊灯的光芒映照在每一面墙上的银镜中,显得庄严又气派。阿敏看了一眼在场的嘉宾,尤其是站在签约桌后的阿格尼,露出了一抹微笑。 阿格尼今天一袭绛紫色长裙,干练中透着高贵。她的眼神坚定而又温柔,当她看到阿敏时,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带起一丝鼓励的笑意。阿敏微笑着朝她走去,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次签约的期待和信心。他们之前已经谈妥了贷款的细节,而今天,他的签约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展示给所有在场的人——大亨钱庄的第一步,是通往财富的道路。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眼中带着好奇与怀疑。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在大厅中若隐若现: “这钱庄靠谱吗?”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商人皱着眉头对身旁的朋友说道。 “听说利息不高,比原来那些高利贷好很多呢。”朋友小声回应,一边将视线转向签约桌前的阿敏。 “可这万一还不上怎么办呢?会不会把家都给抵了啊?”另一位年长的农户疑惑地问道,脸上写满了担忧。 “哼,我看这些所谓的大亨钱庄,不过是换了个新名字的高利贷罢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商贩带着不屑地摇了摇头。 这些议论传入阿敏耳中,但他只是微微一笑,脸上毫无动摇之色。他站定在签约桌前,阿格尼为他递上羽毛笔和合同,平静地说道:“阿敏,感谢你对大亨钱庄的信任,今天的签约是对我们合作的一个见证,也是一种承诺。” 阿敏笑容中透着坚定:“当然,我相信大亨钱庄的未来,也相信你们会把我的投资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对我们这些小商人来说,有一条可以放心贷款的渠道,意味着更多的机会。” 阿格尼点了点头,转身面向围观的人群,声音清晰而坚定:“各位,阿敏先生今天的签约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选择,更是我们大亨钱庄对每一位顾客的承诺。我们并不是为了剥削穷人,而是希望帮助那些有梦想、有抱负的商人、农户,给他们一个发展自身事业的机会。” 大厅里安静了片刻,人们被阿格尼的言辞所打动,纷纷停下了议论,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与信任。阿敏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羽毛笔,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着他将笔放回桌上,一阵掌声响了起来,夹杂着人群中的低声赞叹。 “这家钱庄看来真的不一样啊。”之前那个年长的农户低声感叹。 “或许,我们也可以尝试一下。”中年商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格尼微笑着示意普严泰伊将合同收起,随后对阿敏说道:“感谢你的信任,阿敏。这是我们的第一步,也是所有信任我们的人共同的起点。” 阿敏微微一笑,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人群,朗声说道:“我相信,未来在大亨钱庄的支持下,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掌声,这次的掌声更加热烈,带着希望与信任。阿格尼看向阿敏,眼中闪烁着光芒,轻声说道:“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属于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就在这个时候,钱庄台阶下缓缓走来一个人,她的到来让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变得静谧了几分。一旁的官员和富商们纷纷低声窃语,神色中透出一丝畏惧。 “这里可真热闹啊!”朗希尔德的声音像她的步伐一样充满力量,她每踏一步都仿佛让地面微微震动。她的出现不禁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那件永远不洗的皮甲早已陈旧,带着岁月的痕迹,却也散发着她独特的霸气与不羁。皮甲似乎与她的灵魂早已融为一体,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朗希尔德锐利的眼神如鹰隼一般扫视着整个大厅,无视周围的喧嚣与注目,步伐稳健而自信,仿佛她就是这片空间的主宰。富商们的交谈声瞬间压低,而那些官员也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仿佛不敢与这位强悍的维京海盗领袖靠得太近。 “哎呦,真是稀客啊!朗希尔德,你居然有空来这种地方?”阿格尼一见她进来,立刻走上前,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目光中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 朗希尔德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回应:“怎么,不欢迎我?” “当然欢迎,”李漓笑着走到她身旁,眼中带着一丝熟悉的调侃,“我的女海盗,今天怎么有空参加大亨钱庄的开业典礼?莫非你也要开始存钱了,打算做个正经的储户?” 朗希尔德听闻,忍不住大笑起来,声音豪爽而响亮:“存钱?我?不,我没那么多钱。我今天来是为了借钱!”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借钱对她来说只是顺理成章的事,一如她的无畏和自信。 李漓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问道:“哦?你也会缺钱?你之前那些打劫来的财富都不够你花了吗?” 朗希尔德摆摆手,笑得依旧爽朗:“埃林他们都被你搞的‘寡妇计划’给诓进去了,现在他们大多数人都有了老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又下令不准抢劫老百姓和周边国家,弄得他们手头拮据。我这领袖可不能看着他们和他们的老婆孩子饿肚子吧。” 阿格尼听后,忍不住微微一笑,插话问道:“那你打算用什么来抵押?我们大亨钱庄可不是什么抢钱的地方。” 朗希尔德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契,轻轻一甩,地契在她手里扬起,犹如战旗般飘动:“土地!这是主人之前封赏给我的土地,我打算用它来抵押。” 李漓扫了一眼那地契,笑意加深,轻轻摇了摇头:“不行,朗希尔德。这里不是当铺,我们的钱庄不发放这种形式的贷款。土地抵押并不是我们大亨钱庄的运作模式。” 朗希尔德听了,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将地契又收回怀中:“好吧,那算了,我去想想别的办法。” 她正准备转身离去,李漓突然开口喊住了她:“等等,朗希尔德。你这么聪明,何必一直依赖抢劫?其实,你完全可以搞点正经生意。” 朗希尔德脚步一停,回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生意?我这样的海盗,还能做什么生意?” 李漓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指点的意味:“你领着一群手下,有的是人手和资源。你也不是没头脑的。我想你总能找到别的生财之道,何必一直依赖抢劫呢?” 朗希尔德摸了摸下巴,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提议。过了一会儿,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主人,你说得对,或许我真的该考虑考虑。” 她望向李漓,眼中带着几分感激与调皮:“好吧,回头我再来找你商量怎么搞正经生意。”说完,她大步走出了钱庄,背影坚定有力,消失在了外面的喧嚣人群中。 李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阿格尼站在一旁,微微摇头,笑着轻声说道:“她要是做生意,恐怕也会带着她那海盗的作风。” 李漓笑了笑,目光依旧落在朗希尔德消失的方向:“或许吧。但她总有她自己的方式。只要她想,我相信她一定能成功。” 第220章 钱庄开业(下)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拜乌德大步走进大亨钱庄,稳重的脚步声在大厅内回响。他的身材魁梧,衣袍因旅途的风尘显得有些旧,但他脸上依旧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与自信。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李漓身上,缓缓走上前,右手抚胸,恭敬地行了一礼。 “摄政大人,”拜乌德沉稳地说道,声音带着沙哑,却满是尊重,“古夫兰小姐已经安全到达潘菲利亚,正在驿馆休息,等候您的迎娶。我这次作为送亲队伍的领队,完成了使命。” 李漓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满意:“辛苦了,拜乌德。古夫兰的安抵让我放心,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如期进行。她必定会感激你们这一路上的追随和照料。” 拜乌德微微颔首,但他的神情间似乎还藏着些许忧虑,随即他低声道:“大人,我还有另一件事想向您请示。” 李漓见他神色认真,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请讲。” 拜乌德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随后开口道:“我打算用未来几年鲁莱的税捐做抵押,向大亨钱庄贷款。这笔钱,我计划用于扩建鲁莱的商埠和码头,以促进那里的商业繁荣。鲁莱作为您的领地,若能更好地发展,必定能为您带来更大的收益。” 这一提议一出,大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四周围观的富商和官员们立刻开始窃窃私语,显然拜乌德的大胆请求引发了不小的议论。税捐抵押贷款,这种模式极为罕见,尤其是在一个尚未完全开发的地方,许多人心中开始猜测这是否会为潘菲利亚的经济带来变革,甚至是隐患。 阿格尼站在一旁,听闻拜乌德的提议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微微一笑,走上前来,语气中带着赞许:“拜乌德大人,您的提议可谓大胆而有远见。商埠和码头若能扩建,必将带动更多的商贸往来。大亨钱庄很愿意支持这样的建设项目。” 李漓低头沉思片刻,随后转向拜乌德:“你用税捐做抵押的想法很有意思,但这其中的风险你也应该清楚。如果扩建失败,税收不足以偿还贷款,鲁莱会因此陷入困境。” 拜乌德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明白这些风险,但我们已经做了充分调查,我们有信心。鲁莱的地理位置优越,若能修建更大的码头和商埠,不仅可以吸引更多的商人,还能使鲁莱成为一个重要的贸易枢纽。” 埃尔雅金见李漓陷入沉思,便进一步补充道:“大人,其实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鲁莱若能发展起来,未来的收益将远远超过目前的税捐。即使有所风险,但从长远来看,这是值得的。” 周围的议论声愈发热烈,有人低声赞同拜乌德的计划,认为这是鲁莱崛起的好机会;也有人对此持怀疑态度,担心这样大胆的计划会给潘菲利亚带来财务风险。 李漓的目光从拜乌德身上转向阿格尼,又回到他自己的思索中。最终,他缓缓抬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吧,拜乌德,我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鲁莱的潜力。这笔贷款,我同意了。但你必须记住,这不仅仅是为了鲁莱,也是为了潘菲利亚的未来。” 拜乌德露出感激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感谢摄政大人的信任,我一定会不负众望。” 阿格尼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她对拜乌德的提议充满了期待:“那么,我会尽快为您安排好贷款事宜。让我们期待鲁莱的腾飞。” 加帕斯谨慎地走进钱庄,眼神里带着一丝焦虑与期待。他的步伐虽然稳健,却透出几分犹豫,仿佛正在权衡什么重大的决策。身边的人们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未曾注意到这个刚刚成家的年轻人,但他心中却是汹涌澎湃。 李漓正在与几位商人交谈,目光一瞥,见加帕斯站在门口略显紧张,便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上前。 “加帕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李漓语气和缓,但一如既往地透着令人信赖的力量。 加帕斯走上前,微微躬身,显得有些局促:“摄政大人,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请求您的帮助。”他顿了顿,眼神中掠过一丝犹豫,随后继续说道:“我最近看中了一处宅第,想为我和家人购置一处安身之地,但我的钱只够支付其中的四成。” 李漓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想申请贷款,可是……”加帕斯的声音稍稍低了一些,显然有些担心自己的请求过于冒昧,“我担心钱庄不会轻易发放贷款,尤其是我现在的财力有限。” 李漓轻轻一笑,目光透过加帕斯的表情,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与期待。李漓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加帕斯,我有个提议,也许你会感兴趣。你可以将购得的宅第作为抵押,按照按揭方式来偿还债务。” 加帕斯一时没有完全理解,眉头微微一皱:“按揭?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李漓耐心解释:“简单来说,你可以用每年的俸禄来逐步偿还贷款和利息。虽然你现在手头只有四成的资金,但你完全可以借助未来的收入,分期付款,逐年偿还。这样,你不仅可以尽早搬进新房,也不会给你现阶段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压力。” 加帕斯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显然对这个建议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用未来的俸禄来还贷?这样的话,我确实能够负担起。”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似乎这块压在他心头的石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李漓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你还可以将宅第本身作为抵押,钱庄也会因此更放心。而你也不必提供其它抵押物。这样的话,双方都有保障,你可以安心地住上新房,银行也能确保贷款的安全。” 加帕斯显得激动起来,双手握拳:“大人,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我原本以为我还得再存几年钱,没想到现在就有机会住上新房子。”加帕斯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和对未来的期待。 李漓笑着拍了拍加帕斯的肩膀:“加帕斯,你年轻、有潜力,成家立业是你重要的一步,这样的机会不要错过。”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股东埃尔雅金也微微挑起了眉,若有所思地望向李漓,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这种以未来收入偿还贷款的方式显然在他眼中开启了一个全新的可能性。他走上前,低声道:“摄政大人,这种按揭方式……或许可以推广开来,不仅限于宅第,商铺、作坊等都可以采用这样的方式。” 李漓闻言,目光微微闪动,显然对埃尔雅金的思路有所认同:“确实,按揭不仅限于私人住宅,未来可以运用到更多领域。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购置资产,也能促进城市的发展。” 周围的人群听到这番对话,渐渐停止了窃窃私语,开始关注这场有关未来经济模式的讨论。商人们纷纷低声讨论着按揭的可行性,富户们也开始重新审视这场开张仪式的真正意义。 钱庄的大厅里,气氛热烈,富商们谈笑风生,互相交流着商机和未来的计划。就在众人的讨论渐入高潮时,几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出现在了门口——莎伦、玛尔塔、帕梅拉、迪厄纳姆、梅琳达。她们一进门,四周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们身上。阿格尼一眼瞥见几位熟悉的面孔走进钱庄,眉头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哎呦,你们怎么都来了?看样子还不是简单的走走看看吧?” 莎伦率先站出来,步伐轻快,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阿格尼小姐,她们几个想贷款,就拉着我一起来了。”她的话语轻松随意,仿佛已然习惯扮演领头的角色。 阿格尼挑了挑眉,目光在几人之间游移:“哦?都想贷款?那倒是有趣,来听听你们各自的打算。” 玛尔塔接过话头,微微抬头,眼神坚定:“我想扩办玻璃厂,现在订单越来越多,但场地和设备已经不够用了。”她的声音低沉有力,透出对未来发展明确的规划。她那双眼睛里闪着对事业的执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更大的工厂和更多的员工。 迪厄纳姆有些腼腆,但还是鼓足勇气,声音不大却坚定:“我也想扩大我的杂货店,品类多了,但地方实在太小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羞涩,却依然透露出内心的坚定不移。 帕梅拉见气氛微妙,轻巧地走上前来,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语调轻快而自信:“至于我嘛,我打算开一家夜店酒馆。不仅有美酒相伴,还会有精彩的舞蹈表演。”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带着一丝挑逗,“当然……我也会亲自登台表演,给大家献上一段特别的舞蹈。” 说到这里,帕梅拉转身看向在场的富商们,眉梢微挑,轻笑道:“各位可别错过,到时候都要来捧场哦!”她的言辞中带着几分玩笑,却透出一股无可抗拒的魅力。富商们互相交换着目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少人心中对这夜店酒馆已然产生了兴趣。 帕梅拉的话音刚落,玛尔塔便瞪了她一眼,故作不屑:“你别把我们这些正经做生意的拉下水。” 帕梅拉轻笑,毫不在意:“酒馆也是生意,况且,大家也有这个需求呀。” 阿格尼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最后的梅琳达:“你呢,梅琳达?你也有贷款的需求吗?” 梅琳达站在旁边,似乎有些犹豫,双手轻轻搓着衣角,最后低声说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贷款扩展我的裁缝铺,做成一个服装作坊和服装店。”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理性与深思。她并没有帕梅拉的轻佻,也不像玛尔塔那样充满野心,然而她心中仍在权衡着这笔风险与收益。 阿格尼站在钱庄大厅中央,环视着眼前的几位申请贷款的女性,眼中带着一丝为难。她们的计划无疑充满了潜力,但阿格尼深知,贷款并非光凭计划,还需要实打实的抵押物来保障。 阿格尼轻轻叹了口气,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们的想法的确很不错,但贷款可不是随便的事情。除了计划,还需要有足够的财产作为抵押物。比如,迪厄纳姆和帕梅拉,你们有什么像样的财产可以抵押吗?” 迪厄纳姆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脸上掠过一丝焦虑。她咬了咬嘴唇,随即下定决心,诚恳地说道:“我可以……抵押我自己。”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透着一股坚定,仿佛在她看来,这是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 然而,话音刚落,莎伦立刻上前打断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肃:“这可不行!你是摄政大人的女奴,怎么能抵押自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帕梅拉这时却轻松一笑,仿佛这些都与她无关似的,笑意盈盈地说道:“那我呢?我可是自由民,我可以抵押自己吧?”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的轻松,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严肃的事。 阿格尼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准备开口解释,却见李漓从不远处走来,声音冷静而权威地插话道:“无论是谁,都不能以自己作为抵押来贷款。这是我的底线和原则,不容破例。” 李漓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立刻让原本轻松的氛围变得严肃起来。几人面面相觑,迪厄纳姆和帕梅拉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原本充满希望的情绪仿佛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帕梅拉轻轻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那可怎么办?如果没有抵押物,看来我的夜店真的只能是个梦想了。”她的语调虽然轻佻,却隐藏不住心中的挫败感。 迪厄纳姆的神色也黯淡下来,低声说道:“我真的很想扩大我的杂货店,可是……没有抵押物,我该怎么办?” 就在气氛逐渐陷入僵局时,普严泰伊突然上前,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其实,你们也可以考虑找一个有实力的人为你们担保。如果有人愿意为你们担保,贷款的问题就可以顺利解决。” 听到这话,几位女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她们几乎同时迅速地转头看向了李漓,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期待和恳求。 李漓看到她们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无奈。他沉默片刻,最终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宽容:“好吧,我来为你们担保。” 李漓的这一句话立刻让几位女人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玛尔塔轻声说道:“谢谢您,摄政大人,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帕梅拉则嬉笑着轻轻拍了拍胸口,调皮地说道:“看来我的夜店又有希望了,谢谢摄政大人,如果您能来光顾,一定给您免费!” 迪厄纳姆也露出感激的神情,低声道:“主人,我会用心经营杂货店,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普严泰伊见状,迅速向四周的富商们解释道:“这也是我们大亨钱庄的一项特色服务,有实力的担保人可以为他人贷款,提供保障。通过担保,借款人可以更灵活地获得资金支持。” 莎伦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李漓面前,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少爷,自从古勒苏姆郡主来了以后,内府里有了更多的奴仆和佣人,我的事情也少了很多……”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我想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在城里开一家餐馆。” 李漓看着她那略显紧张的表情,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餐馆?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想法?” 莎伦稍微放松了一些,低声解释道:“其实,我一直想做点什么自己的事。家乡的味道我很熟悉,想把那些美食带到这里,让更多人尝尝。”她的声音逐渐坚定,话语中透出她对这个梦想的热情和期望。 李漓听完,笑意加深,眼中透出几分宠溺:“好吧,我支持你。”他的手轻轻放下,语气温柔又带着些许玩笑,“我也为你担保,你喜欢做的事,就尽管去做吧。” 莎伦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满脸感激:“谢谢少爷,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漓看着她充满信心的模样,微微点头,语气依旧温和:“只要你喜欢,尽管去做。有困难就找我,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莎伦的心情放松下来,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对未来的憧憬。她轻轻颔首,随即退到一旁,开始在心中盘算起自己餐馆的蓝图。 随着李漓的担保落定,钱庄内的气氛再度热烈起来。人们低声讨论着这项担保服务,眼神中满是对新兴钱庄制度的兴趣和期待。阿格尼站在一旁,目光冷静而深邃,李漓的种种提议,早已让她的思绪如天马行空般,飞得很远很远。 第221章 陈年旧事 耶路撒冷城外,夜幕如同一层厚重的黑纱,悄然笼罩大地。最后一抹夕阳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在遥远的天边渐渐消失。残破的城墙在余晖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是一位古老而疲惫的巨人,默默地见证着岁月的变迁。远处的圣城耶路撒冷,曾经辉煌一时,但如今已被战争摧残得体无完肤。它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褪去了往日的荣光,只留下满身的伤痕和沉重的历史。 城外的一个小镇,遭受战火蹂躏后变得破败不堪,街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瓦片和废墟。几家幸存的商贩们正匆匆忙忙地收拾摊位,准备逃离这个充满恐惧的地方。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警惕和不安,生怕随时会有危险降临。偶尔可以看到几个流浪者在残缺不全的墙壁边瑟瑟发抖,眼中尽是茫然,似乎已经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 离城不远处的西面平原上,塞尔柱人军队营地内,篝火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出营帐四周士卒们的身影。他们或在低声交谈,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或在整理兵器,擦拭着刀枪剑戟,让它们闪烁着寒光。营地虽看似宁静,但在这平静之下,却暗藏着无尽的杀机,仿佛有一头巨兽潜伏在黑暗之中,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敢于靠近它的生命。 营帐中央,李常应正坐在案前,仔细地研读着面前摊开的地图。李常应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专注而锐利,似乎要透过地图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他手中握着一支毛笔,不时在地图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道痕迹。这些痕迹,有的是标记敌军的位置和兵力分布,有的则是对地形地貌的分析和判断。每一次下笔,都显得格外谨慎,斟酌着每一个细节。 就在此时,营帐门帘轻轻一动,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轻沙陀女战士快步走入。她身着皮甲,长发紧紧束在脑后,面容肃穆,眼神中透着冷静与果敢。她迈步至帐中,拱手抱拳,声音清亮而坚定:“主上,营外有人求见。” 她说得是汉语,这是李常应的军队战时的习惯。为了保密,尤其在对外人需要防备时,李常应的营地里,这些完全汉化的后唐沙陀人士卒间常用汉语交流。 李常应闻声,眉头微皱,头也不抬地问道:“可又是来劝降的法蒂玛王朝使者?本爵无意见他,告诉他若无退兵之意,莫要多言。” 女战士沉默了一瞬,接着说道:“主上,来者并非埃及人。来者亦操汉语,形貌亦似我等东土之人。” 李常应闻言,原本低垂的眼眸微微一动,抬起头来,目光中露出几分惊讶与疑虑。他手中的毛笔停在半空,略作思索后,语气低沉而坚定:“哦?领他进来。” “诺!”女战士回应。 不多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着帘幕被掀开,一个年过半百但身形魁梧的男人步入帐中。他头戴黑色兜帽,面容刚毅,目光如鹰,步伐沉稳有力。虽然年纪不小,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历经风霜的强者气息,仿佛随时可以挥刀杀敌。 那人站定之后,拱手作揖,声音沉稳洪亮:“末将大辽室皮军千户萧照,特来拜见沙陀族长大人。” 这一声“沙陀族长”,瞬间让李常应心中一动。这契丹人竟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自唐室遗族迁徙至此,隐迹百年之久,他们的沙陀族根基早已深埋,如今却被这位远道而来的契丹将领识破,不由让他心中生出戒备。 “坐。”李常应微微一顿,随即冷静地挥了挥手,示意萧照入座。李常应心中虽疑虑重重,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随即,他向帐中的侍从吩咐道:“上茶。” 不一会儿,侍从端来两碗热茶,轻轻放在李常应和萧照各自身旁桌上。萧照接过茶碗,双手捧着,神情肃穆,却未急于开口。 李常应目光如炬,沉声开口:“我等唐室遗族隐迹此地已百年之久,与大契丹素无瓜葛。千户大人不远千里前来此化外之地,不知有何要事呐?” 萧照轻轻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抿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碗,抬头恭敬地说道:“末将此次奉我主之命,特来向族长求情,请族长放还我大辽的和琳公主。若公主得以平安归国,我主必厚礼相报,且愿重开丝路,造福贵邦。” “和琳公主?”李常应眉头微皱,略显疑惑,随后沉声道:“千户大人恐怕弄错了。我族并无扣押贵国公主,亦不曾有人见到过贵国公主。” 萧照微微叹息,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族长大人贵人多忘事,二十年前,令弟李常庆曾造访大辽上京,因缘巧合结识了我主,赐他一个举人出身,他再通过科举中了进士,得以被封为翰林学士。我主十分器重他的才学,特地厚待他,还赐他宅第,并常常召见,甚至准许他出入宫阙。谁料,令弟竟趁我主外出巡狩之际,哄骗和琳公主私逃出京,做出这等事情来。这些年来,我主思女成疾,故命我等四处寻访,直到近日才在此地找到线索。还望族长念及天伦人道,放公主归国。” 李常应闻言,面色渐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疏离:“舍弟与弟媳早在数年前已故,此事我族人尽知。舍弟年少时确有东行之事,但从未提及曾造访贵国之事。至于弟媳,是舍弟在撒马尔罕迎娶的当地富商之女;据其自称,其父乃是迁居河中的西州回鹘人,我等族人也未曾听闻弟媳是契丹人。” “亡故?”萧照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眼中掠过一丝震惊,片刻后,他强压心中波澜,复又镇定道:“族长大人,敢问令弟可曾有后嗣?如今是否也在此军中?贵军眼下之处境,想必族长心中自有计较。若公主之后确在军中,还请族长大人念及血脉亲情,放其早日离开此地。”言罢,萧照恭恭敬敬地向李常应深施一礼,神色间满是恳切。 李李常应面色依旧平静,丝毫未因突如其来的问题而动容:“舍弟有无子嗣,乃我唐室家事,不便奉告。而我军阵地则固若金汤,阁下莫要借此扰我军心,否则,休怪本爵无礼相待!” 见李常应如此态度,站在一旁的女战士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声音冷然:“送客!” 萧照闻言,神情一滞,随即站起身来,深深抱拳作揖道:“既如此,末将告辞。”萧照转身离去,背影沉重而坚决,帐外风声掠过,营地中一片肃穆。 待萧照远去,李常应端坐于案前,望着渐渐熄灭的火光,良久未动。他心中波澜涌动,沉重的气息仿佛压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该来的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李常应低声自语,目光深沉如同黑夜般无法看透。 夜幕笼罩了整个营地,寒冷的夜风透过帐帘的缝隙呼啸而入,火光在营帐内跳动不止,映照在李常应的脸上,显得他面色愈加沉重。他双目微闭,眉头微蹙,思绪如潮,似乎正在为眼前局势做着某种艰难抉择,但他的焦虑显然并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契丹人的造访。 忽然,帐帘轻轻掀动,李锦云脚步轻盈地再度走进营帐来;她的神情依旧镇定,但那略微加快的呼吸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锦云,那个契丹人走了?”李常应的声音低沉而深远,宛如一阵轻风拂过草原,带着丝丝凉意,又似深夜里悠扬的钟声。 “是的,主上,那人已经离去。”李锦云恭敬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清晨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然而,当她提到那个契丹人时,语气不禁变得疑惑起来,“真不知道那家伙是干什么来的,莫名其妙的一个怪人!说什么要寻找大辽公主,还说得煞有介事……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行骗,但他又只字不提索要钱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李常应闻言,微微睁眼,,他的声音依然沉重:“锦云,那个契丹人并未胡言乱语,他所言之事,句句属实,确有其事。” “啊?!”李锦云闻言,心中猛然一震,仿佛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她的脊背直冲心头。她怔了一下,眼中的震惊与怀疑交织在一起,语气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主上,您是说,漓少主的母亲,竟然真的是大辽公主?” 李常应望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眼中透着往事难以掩藏的苦涩和沉重。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低沉,似乎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叹息:“确实如此。只不过,那契丹人并没有说全。李漓的母亲——和琳公主——并非像他说的那样是被逼骗的,她与李漓的父亲两情相悦。” 李锦云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无比。她从未听闻过这段秘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紧紧盯着李常应,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情感的波动。 李常应微微叹息,继续说道:“但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辽国皇帝因听信奸臣谗言,下令杀害了自己的皇后和太子。而和琳公主,亲眼目睹母亲和兄长的冤死,心中对她的父亲积怨难消,同时她也担心冤案牵连到自己,所以她一直在寻找机会逃离那座冷酷无情的皇宫,远离辽国。” 李锦云的心仿佛被扭紧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她的声音微弱,带着沉重的思索。原来那些宫廷传闻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段凄凉的往事。 李常应的神情愈发沉肃,他缓缓说道:“这些秘密,漓儿至今也不知情。我原本打算永远把它隐藏,不让李漓知晓。然而,如今契丹人已经找上门来,我不得不将此事告知于你。你要牢牢记住,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能向漓儿提起此事。” 李锦云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心中的敬畏与担忧交织,低声道:“是,主上。我会守口如瓶。”然而李常应将如此隐秘的事情告诉她,让她感到心底隐隐的不安,她犹豫了一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追问:“主上,您这是……” 李常应看着李锦云,目光中透出几分疲惫和无奈,声音低沉而凝重:“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我恐怕再也无法离开耶路撒冷了。而且,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李常应的这句实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锦云的心头。她感到胸口猛然一紧,仿佛有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她下意识地抿紧双唇,眼中的担忧逐渐加深,但她强忍着,没有多说,只是低下头,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一名沙陀战士匆匆跑进帐内,行礼后急声道:“主上,苏尔家的奥迪隆先生带着一支运送货物的武装商队来了。” 李常应略微一怔,随即稳住情绪,微微抬头道:“哦?快请他进来。” 战士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帐帘被掀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迈步走进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神情却依然精神抖擞。他向李常应行了个礼,开口说道:“阿里维德将军,您之前订购的那批武器已经送到了您的军营。若还有其他需求,您尽管吩咐。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您的侄子艾赛德少爷已经成功控制了小亚细亚的潘菲利亚等地区,如今又在那儿建立了新的铁厂,今后我们供货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哦?”李常应听到这个消息后,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略显疲惫的神情也振奋了一些,“你是说,艾赛德已经稳固了那片区域?” 奥迪隆点点头,笑着回答:“是的,艾赛德少爷如今在那儿的势力已渐趋稳定。” 李常应微微颔首,语气稍显沉重:“奥迪隆,我们可能不再需要更多的精铁武器了。眼下的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战斗力锐减,现有的精铁武器已足够使用。”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一丝深思,“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苏尔家的帮助。” 奥迪隆站得笔直,神情中透着一份真诚:“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必定尽力而为。” 李常应目光沉稳,缓缓道:“我需要你帮我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连同俘虏一起,护送到潘菲利亚。眼下我已无多余的财力支付你们,但你们可以到时向艾赛德取酬,我断定他会为我的决定付钱的。” 奥迪隆豪爽地一笑,毫不犹豫地应下:“这事包在我们身上!至于钱的事,那就让埃尔雅金小姐和艾赛德少爷他们俩自己去商议好了。” 李常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感激:“多谢你们苏尔家的鼎力相助。” 一旁的李锦云眉头微蹙,心中思索着李常应到底意欲何为。他提到将百余人的俘虏送往潘菲利亚,显然那些马穆鲁克俘虏在其中,但除此之外,李常应打算送走的其他人,又会是谁呢?她的脑海中隐隐闪现出某种预感,但一时之间,却难以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让我来介绍一下,”李常说道,目光从李锦云和奥迪隆之间扫过,“这位是奥迪隆·佩恩里克先生,苏尔家的一支武装商船队的队长。这位是我的参将,祖尔菲亚·阿里维德。” 奥迪隆微微一笑,朝祖尔菲亚点头致意,“很高兴认识你,祖尔菲亚。” “佩恩里克先生,幸会。”李锦云温和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报告!”忽然,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帐内的沉静。一名塞尔柱军士兵冲进帐内,气喘吁吁的站着,见奥迪隆在场,士兵犹豫着,并未说话。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李常应对士兵说道。 这个士兵用波斯语汇报道:“将军,埃及军正在向圣城东侧行进,敌军已击破当地守军!” 李常应猛地睁开眼,目光瞬间变得如铁般坚定,转向士兵,果断下令:“传令全军,加强警戒,准备迎敌!” “是!”士兵领命后迅速退出,帐内再次回归短暂的沉寂。 李锦云皱眉思索了一下,随后看向李常应,语气中多了几分忧虑:“主上,看来敌军已经开始围城了,恐怕很快便会对我们的阵地发动强攻。我们不如趁现在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岂不是更好?” 李常应听到此话,微微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帐外那片沉沉的夜色,低声道:“锦云,你觉得以我军的现状,还有主动出击的能力吗?” 李锦云顿时无言,她的目光扫过李常应肩上那份沉重的责任,心中顿时明白。此刻的军队早已疲惫不堪,守城已是强弩之末,哪还有余力主动进攻?即便有勇气,力量终究不足。 第222章 奉命逃跑(上)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李常应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无奈与惋惜:“锦云,你是族中最出色的下一代,只可惜……你是女儿身。” 话音刚落,李锦云的心头微微一震,但很快,她挺直了背,眼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毫不迟疑地回应:“主上,您有何吩咐,属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这样,锦云,老朽有事相托!”李常应目光深邃,望着眼前这个忠诚而无畏的年轻战士。他的眼神中夹杂着悲壮与隐忍,那是命运的无奈,也是他作为族长的责任。他缓缓说道:“埃及军攻破耶路撒冷,只是时间问题。锦云,你须带领军中族人尽早撤离。你们此去,已然背叛了塞尔柱帝国,势必无法返回阿里维德庄园,你们这就跟着奥迪隆先生直接前往雅法,搭乘苏尔家的武装商船队去潘菲利亚投奔漓儿。埃及人还想和威尼斯做生意呢,他们不会为了你们而去进攻苏尔家的商船队。” “将军,我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到潘菲利亚。”一旁的奥迪隆拍着胸脯说道。 李锦云闻言,心头一紧,语气急促地说道:“主上,既然战局已经无力回天,不如我们全军一同撤退,不必再在此地坚守。” 李常应微微摇头,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他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塞尔柱先可汗待我有知遇之恩,即使我犯下大错,也只是罢了我的官让我回乡,并未革除我的爵位。如今其子重新启用我,我在此领兵守城,这是我欠下的恩情,是我个人的承诺,无法违背。但我不能让全族子弟跟随我赴死。你们趁敌军尚未完成合围,赶紧撤离。至于军中主力——那些塞尔柱人战士,我本就是为他们的江山而战,由他们留下来坚守,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我若是临阵逃脱了,那么留在阿里维德庄园生活的族人们怎么办?塞尔柱人会绕过他们吗?” 李锦云的心中激起万千情绪,她紧紧盯着李常应,声音中带着焦急与不舍:“主上,您这是……” 李常应的目光如刀锋般凌厉,声音低沉而充满决然:“锦云,你必须将印玺与大纛带上,交给漓儿。记住,若我有不测,漓儿便是你们的新主上!” 听到这话,李锦云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她深知主上的决心已不可更改。顿时,她双膝跪地,眼中满是决绝与忠诚,声音颤抖却坚定:“主上,锦云愿追随您,誓与守城大军共存亡,绝不做逃兵!” 李常应的脸色突然一沉,猛然拍案,声音中充满怒火:“混账东西!我们为何要为了塞尔柱人的江山,牺牲我全族?!” 李常应的怒意如火,眼神犀利,言辞如同利刃:“你只需按我命行事,莫要违抗!” 李锦云被他这股怒气震慑住,心头一凛,深深叩首在地,声音中满是敬畏与顺从:“主上,锦云知错,锦云这就带领军中族人尽数撤离,定不辜负您的嘱托。” 李常应深吸一口气,稍作沉默后点了点头,语气略显平和:“这样才对。记得,把那些马穆鲁克兵的俘虏也一起带走。这也给你们此刻离开此地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杀俘不祥,但他们留在这里同样是隐患,送去漓儿那边当奴隶才更合适,不过如果路上若遇到麻烦,随时可以处理掉他们。” 李常应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凝重:“锦云,当你见到漓儿,把这封信交给他。此外,我感觉那契丹人迟早会找上漓儿,你要对他多加警惕。”说完,李常应将一封信郑重地交到李锦云手中,眼神中带着几分忧虑。 李锦云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袱,双手微微颤抖,里面装有书信、印玺和大纛,每一件物品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迅速将包袱背在身上,随即跪地,郑重地叩了三次头,仿佛这一别将是最后的诀别。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哽咽:“主上,您多保重。” 李常应看着她,目光复杂而沉静,仿佛早已看透了所有波澜。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与感伤,但脸上仍保持着不动声色的镇定:“快去吧。” “阿里维德女士,我们赶紧走吧。”奥迪隆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些许催促,但也掩不住他的焦急。 李锦云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李常应的决定已是不可更改。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感与不舍,毅然起身,对着李常应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大步走出中军大帐。帐外夜色沉沉,仿佛整个天地都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夜风呼啸,帐篷的帷幕在风中猎猎作响。李锦云和奥迪隆一前一后走出李常应的营帐,营地中闪烁的火光在夜色中显得孤独而微弱,映照在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脸上,仿佛每个人都背负着无形的重担,神情中充满了沉重与倦怠。战争的阴云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令人喘不过气来。 奥迪隆迅速组织起武装商队,指挥着人卸下武器,并和李锦云约定好集合的地点。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完全没有拖泥带水。李锦云站在夜风中,目光迅速扫过营地,她知道时间紧迫,任何的犹豫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她没有丝毫停留,果断地迈开步伐,直奔沙陀族驻扎的方向。 抵达族人营地时,李锦云看到一群沙陀战士已围拢在一起。营地的空气中充斥着不安与焦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困惑与忧虑。自从追随李常应南征北战以来,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紧急而异常的情况。突然的命令让他们感到迷茫,仿佛乌云压顶,随时会有风暴降临。 李锦云站定,目光如刀,冷静而坚定地环视着这些熟悉的面孔:“都听好了!”她的声音穿透了夜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奉主上的命令,我们现在必须押解俘虏撤往后方,立即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战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有人敢轻易开口。终于,一名年轻的战士忍不住站了出来,满脸不解:“锦云姑姑,主上真的要我们走吗?我们不是应该与大军同进退吗?”虽然年纪与李锦云相仿,但按族中辈分,他依旧尊称李锦云为“姑姑”。 李锦云的目光如钢铁般坚定,她没有丝毫迟疑,语气中透着冷峻的决断:“是的,主上已经下了命令。李沾,这不是让你选择,而是命令!” 另一个年轻战士满脸忧虑,忍不住问道:“可是在这时候撤离,会不会动摇大军的士气?而且,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李锦云站在火光摇曳的营地中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声音坚定而有力:“听好了,主上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去路。我们不会回阿里维德庄园,而是直接前往漓少主那里。你们要明白,主上让我们带走印玺与大纛,这不是简单的命令,它意味着我们承载着整个沙陀族的命脉与未来。这次撤离,是为了保全族人,是为了让沙陀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至于其他的事情,主上早有安排,我们不必担心,也不必插手。” 李锦云的语气如铁石般坚决,不容置疑。然而话音未落,一个年老的沙陀战士缓缓站出来,满脸风霜,眼中透出坚定不移的光芒。他沉声道:“锦云,你们赶紧走吧。我年纪大了,就不跟着走了,主上身边也总该留有几个自己人吧。我这一生誓死追随主上,现在也不会离开。你替我把儿子带出去,保住他。” 话音刚落,其他几名年老的沙陀战士也纷纷走上前来,神情同样坚定。“对,锦云,我们也不走了。我们好歹自认为还领有大唐禁军世职,当然到了危难时刻,就是死也要守在主上身边。你带着我们的孩子离开,我们的血脉要延续下去。” 李锦云眼中一闪,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这些忠诚的老战士,每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上都写满了无悔的决然。李锦云知道,劝说已无意义,心中深感悲壮。她低下头,郑重地单膝跪地,向这些执意留下的叔伯兄长行礼致敬,语气带着沉重的告别:“既然如此,锦云在此向各位叔伯兄长叩别了。” 其他沙陀战士见状,也纷纷单膝跪地,神情肃穆。那一刻,营地中弥漫着难言的悲壮与深沉的情感,风中仿佛带着战士们无声的告别。父子、叔侄之间的对视和低声告别让人心中一阵酸楚。年长者用力拍了拍年轻战士们的肩膀,沉声嘱咐:“好好活着,保住沙陀的未来。” 年轻的沙陀战士们眼中隐隐含泪,但他们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只是重重点头,手指紧紧握住刀柄,仿佛那是他们最后的依靠与信念。 李锦云抬起头,看着这群忠诚而无畏的战士,心中的不舍与悲愤如潮水般涌上,她忍住眼泪,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大步走向前方。身后的战士们,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与信任。 然后,李锦云迅速起身,带着队伍走向囚禁马穆鲁克俘虏的区域。夜色沉沉,风中夹杂着火光的影子,映照在俘虏们的脸上。这群俘虏被铁链束缚,神情疲惫不堪,但双眼仍保持着警觉,仿佛时刻准备应对未知的命运。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走来的李锦云,眼中既有不解,又带着几分恐惧。 李锦云站定,冷冷地扫视着这些俘虏,声音不带任何情感用阿拉伯语说道:“你们必须马上随我们走。” 尽管心中充满疑问和恐惧,俘虏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困在铁链中的他们,已然明白反抗毫无意义,他们的命运如今掌握在李锦云和她的队伍手中。 年轻的沙陀战士们立即开始行动,解开俘虏的铁链,将他们一个个押解到队伍中间。铁链拖曳的声音和战俘们沉重的步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无形中增加了这支队伍的紧迫感。每个人都紧张而默默无言,只有战靴踩在地上的闷响和铁链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渐近,李锦云抬起头,看到一队塞尔柱巡逻士兵向他们走来。为首的军官目光警觉,眉头紧锁。他的眼神锐利,像是在审视这支队伍的每一个细节。士兵们停在队伍前方,军官带着几分质疑,走上前,沉声问道:“祖尔菲亚,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李锦云毫不慌乱,迅速转身,挺直背脊,面向那名军官,声音镇定:“我们奉将军的命令,要将这些俘虏押送至后方。” 那军官看了李锦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眯起眼睛,脸上带着明显的厌烦,低声嘀咕:“这老头,还真是迂腐!这些俘虏留着干嘛?杀掉就是了,何必费心去押送?”他的抱怨充满了对李常应命令的不满,显然觉得不值得浪费时间在这些俘虏身上。说罢,塞尔柱军官向李锦云他们随意地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士兵继续向前巡逻,消失在夜色的阴影中。 营地门口,夜风卷动,火光映照着焦急等待的奥迪隆。他身后是苏尔家的武装商队,马匹嘶鸣,兵器的轻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奥迪隆的眉头紧锁,不时回头望向远处,显然对李锦云一行迟迟未到有些担忧。 不远处,李锦云带着沙陀人的队伍押解着马穆鲁克俘虏匆匆赶来。她的步伐坚定,目光锐利,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紧迫感。随着他们的靠近,奥迪隆的神情稍有放松,但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 “祖尔菲亚,”奥迪隆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促,显然事态紧迫,但依然保持了基本的礼貌,“我们赶紧走吧!” 李锦云稍微点了点头,眼神没有丝毫迟疑:“确实,我们得加快速度。” 李锦云冷静地指挥着沙陀人跟随在队伍后方,目光扫过押解的俘虏,神色更加凝重:“你们走在前面,我们在后面断后,随时做好应对埃及人追兵的准备。” 奥迪隆略微皱眉,但立刻点头同意:“好吧,听您的安排。希望我们能顺利脱身。”他的声音中透出几分沉稳与信任,显然对李锦云的果断决策毫不质疑。 队伍迅速开始行进,夜风中,李锦云的心头却始终紧绷,她的目光时刻注视着四周的动静,耳中只听得战士们脚步沉稳,押解俘虏的声音偶尔传来。她知道,这一次撤离不仅关乎他们的生死,更承载着沙陀族的未来。 在队伍前方,奥迪隆时不时回头看向李锦云,心中也不由感叹她的冷静与果敢。虽然他是商队的队长,但面对眼下这种兵荒马乱的局面,李锦云的决断力显得尤为珍贵。夜色中,他们的命运仿佛悬在一条钢丝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随着队伍渐渐深入漆黑的旷野之中,李锦云始终保持警惕,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每一步都是对意志与勇气的考验,而李锦云知道,这场考验远才刚刚开始。 夜空的宁静便被突然炸裂的战鼓声撕碎。那鼓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低沉而有力,如同狂暴的雷鸣,震得空气都在微微颤抖,仿佛天地在这一瞬间为之屏息。夜风被驱散,冰冷的空气中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随即,厮杀声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尘土飞扬,笼罩了整个黑夜。远方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凄厉的呐喊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将夜晚彻底撕裂。刀刃交击的清脆声,箭矢破空的尖啸,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战场交响,仿佛整个天地被战火引燃。 李锦云的心猛然一紧,急忙回望身后的塞尔柱军营,只见天边火光冲天,仿佛一条燃烧的裂口在夜幕中撕开。营地的方向火焰腾舞,映红了半边天空,宛如地狱的烈焰正在吞噬一切。厮杀声越来越近,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正要将这片大地撕裂。地面开始微微震颤,战马与士兵冲锋的脚步声如同低沉的鼓点,透出令人窒息的寒意。 “果然如主上所预料,法蒂玛王朝的马穆鲁克军团已经发起进攻了!”李锦云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接着,李锦云冷静而沉着地对着沙陀战士们低喝一声:“加快步伐!不要回头!” 队伍应声而动,马匹和人影迅速加速,脚步急促却沉稳。李锦云紧握刀柄,眼神如鹰般锐利,时刻警惕着可能从黑暗中袭来的敌军。紧张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队伍,战鼓声愈发急促,仿佛敌军已经逼近,凶猛地追击而来。年轻的沙陀战士们开始显露出不安,他们的眼神时不时向后扫视,耳边传来的厮杀声愈演愈烈,如雷鸣般震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第223章 奉命逃跑(下) 身后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沙陀战士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尽管他们依旧维持着整齐的步伐,押解俘虏的节奏也没有丝毫紊乱,但人群中隐隐透出的不安已悄然蔓延,而且这种恐慌显得越来越难以掩饰。 “锦云姑姑,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们真的能甩开他们吗?”李沾忍不住低声询问,焦虑的情绪在他的声音中显露无遗。 李锦云微微回头,冷静如水的目光让李沾一震,心中的慌乱似乎被这双坚定的眼睛瞬间压制。她的声音稳如磐石,不带一丝动摇:“李沾,立刻传令所有人,不要理会后面传来的任何声音,专注向前。主上已经以命相搏,来为我们争取了撤退的时间,我们绝不能辜负主上的信任和期望。” 李沾被李锦云的镇定深深感染,尽管内心仍有些不安,但他迅速调整呼吸,重新紧握手中的兵器,坚定地跟随队伍前行。 前方,奥迪隆率领着苏尔家的武装商队,因轻装行进,他们早已甩开大队,消失在夜幕的深处。 此刻,李锦云与李沾走在沙陀军队的最后方,垫后并督促着队伍继续前进。然而,李锦云的思绪却始终停留在那些马穆鲁克俘虏身上。 这些俘虏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脚步沉重而缓慢,却毫无反抗的迹象。低垂的头颅和空洞的眼神,透出他们内心的麻木与绝望。他们如同做出了某种最终的抉择,默默前行,不再回头,宛如一支被命运驱使的沉默队伍,缓缓走向未知的未来。 李锦云冷眼扫视着这些俘虏,内心警觉如初。表面的顺从未能让她放松,她对任何突发变故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她悄声对身旁的李沾说道:“去前面做先锋,顺便传令,让大家盯紧这些家伙,以防不测。” 李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用汉语传令下去。沙陀战士们的动作随即变得更加谨慎,时刻警惕着俘虏的动向,防备着任何潜在的变故。随后,李沾迅速赶到队伍的前端,承担起先锋的职责。 队伍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前路愈加难测,夜风呼啸,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夜幕如一层厚重的帷幔,将他们与背后的战场隔开,火光与厮杀声渐行渐远。李锦云始终目视前方,再也未曾回头。 破晓时分,微弱的黎明透过厚重的云层,将光芒洒在荒凉的大地上。李锦云带领沙陀族的战士们,在经历了一整夜的急行军后,终于抵达雅法。虽然步伐显现出疲惫,但她依旧坚定如初。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汗水浸透了额头,呼吸急促,却没有一丝迟疑,默默前行。 雅法的景象映入眼帘,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萧条的气息。昔日繁忙的港口,如今寂静无声,战火仿佛掏空了它的生机。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稀疏的商贩无精打采地守着空荡的摊位,脸上写满了绝望与麻木,仿佛所有对未来的期待都已随风消散。 码头的景象更加凄凉,海风夹杂着咸腥的味道轻拂船帆,风中隐隐透着压抑的气息。除了三条苏尔家的武装商船静静停泊在港口,其他船只早已不见踪影。码头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影,连常见的渔夫也仿佛被战火惊走,只剩下几名全副武装的水手在甲板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锦云步伐紧凑,低声催促着沙陀族的战士们加快脚步。每一声呼唤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紧迫。战士们虽已疲惫不堪,但依然紧随其后,他们的甲胄在晨曦中闪着微弱的光芒,伴随着他们沉重的脚步声。马穆鲁克俘虏们被战士们押解着,绳索紧勒着他们的双手,脚步沉重而机械,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眼神空洞无神。 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远处船帆拍打的声音,催促着这支队伍更加急促地向码头前进。俘虏们偶尔挣扎一下,疲惫的身体不时绊倒,战士们立刻用长矛轻轻一戳,逼迫他们重新站起。 “祖尔菲亚,你们终于到了。”奥迪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李锦云的思绪。这魁梧的男人快步迎上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她和身后的队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我们因为没有俘虏要押送,行进速度比你们快,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时间紧迫,我们的人已经全部登船,马匹也已先行运上了。我为你们的战士和俘虏预留了足够的空间,但恐怕你们的马匹和辎重装不下了。” 李锦云微微颔首,心中略感宽慰,至少登船的准备无误。她没有多言,立刻挥手示意沙陀战士们行动,声音冷静而不容置疑:“丢下马匹和辎重,带上俘虏,全体登船!” 尽管战士们疲惫不堪,他们依然在李锦云的命令下保持高度警惕,迅速而有序地行动。俘虏一个接一个被押送上船,铁链与甲板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码头中异常刺耳,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紧张感,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马穆鲁克俘虏们神情麻木,仿佛已彻底认命,默默无声地服从指挥。每个人眼中都透着顺从和绝望,对沙陀战士的督促毫无反抗。海风夹带着细沙拂过,卷起空气中压抑的气息,让人感到一丝隐隐的寒意。 “加快速度,快!”李锦云厉声催促,目光不时扫向远方,生怕埃及人的追兵会在这紧要关头突然出现。她的声音如同寒铁般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感,驱使着队伍迅速登船。 “锦云姑姑,只有三条船,咱们非得带上这些俘虏吗?”李沾快步走到李锦云身边,眉头紧锁,目光在马穆鲁克俘虏身上扫过。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充满疑虑和不安:“要不……就在这里解决了他们?这样还能腾出地方带上我们的马匹和辎重。” 李锦云的目光如利刃般划过李沾,冷冷地打断了他:“李沾,你给我住口!”她的声音虽不高,但冰冷的语气中透出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她的神情依然沉稳如常,仿佛外界的动荡无法撼动她分毫,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透出的坚定,瞬间压制住了李沾和其他有相同想法的沙陀战士。 “主上命我们押解这些俘虏,是为了让他们活着为少主所用,”李锦云语气低沉而果断,丝毫不容置疑,“他们的价值远超那些马匹和辎重。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登船,完成使命,谁都不准再想其他的事。这三条船足够运输我们的人和俘虏!”李锦云故意提高了声音,确保每个沙陀战士都能清楚听到她的命令。 李沾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言辞,脸上闪过一丝懊悔,随即低头恭敬地应道:“参将大人,属下明白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几名马穆鲁克俘虏早已察觉到气氛的骤变,脸色瞬间绷紧,目光不安地在李锦云和身旁的沙陀战士之间游移。虽然他们听不懂汉语,但李沾的神情变化以及李锦云冷峻的反应,已经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仿佛命运的丝线被拉至极限,随时可能被斩断。 其中一名俘虏的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脚步踉跄,连站稳都显得艰难。其余俘虏虽然仍保持沉默,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在他们的眼神中无所遁形。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每一丝表情,都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惊慌与无助。他们完全打消了任何反抗的念头,明白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李锦云冷峻的目光扫过那些俘虏,眼神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断。她迈前一步,用铿锵有力的阿拉伯语喊道:“听好了!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保证让你们活着!” 她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刺破了俘虏们心中的恐惧。虽然他们依旧紧张,但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不生事,他们的性命还能保住。几名俘虏的眼神中透出一丝隐约的恳求,仿佛在无声地表态愿意配合。 在李锦云坚定果敢的指挥下,沙陀战士们逐渐找回了一些士气,迅速而有序地将俘虏押送上船,动作敏捷而警觉。队伍重新恢复了紧张而有节奏的步伐。 “别停下,快上船!”李锦云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有力,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她一挥手,示意战士们继续押解俘虏登船。她的指令仿佛无形的绳索,牢牢掌控着整个队伍的节奏,将所有人紧紧牵引向前。 马穆鲁克俘虏们一个个神色紧张,目光中透出惶恐不安,在沙陀战士们的督促下,他们不敢有丝毫反抗。沉重的铁链声与脚步声在甲板上回荡,俘虏们只能默默地服从,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走上船,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无法逃脱的命运。 李锦云的目光迅速捕捉到队伍中一个特别的俘虏——一个年轻的马穆鲁克女战俘。尽管身形瘦削,这个战俘依然透出一股坚韧的力量,皮肤黝黑,五官锋利,显然与她周围那些颓丧的俘虏格格不入。更为显眼的是,她的女性特征在众多俘虏中显得尤为突兀。虽然双手被铁链束缚,但她的步伐从容自若,和周围的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那双清亮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恐惧或绝望,反而透出一种镇定与冷静。 就在她即将被押上船时,她的脚步突然微微一顿。那双镇定的眼眸转向破败的雅法港口,神情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复杂情感。她嘴角微微勾起,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尽管声音轻如耳语,但李锦云站在不远处,仍清晰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那语气中竟没有一丝俘虏应有的屈辱或愤懑,反而带着某种隐隐的解脱与释然。这让李锦云心中微微一颤,泛起一丝不解与疑虑。她不禁皱眉,心中暗自揣测这个女战俘的背景和心态。 当这个女战俘走上甲板,从李锦云身边经过时,李锦云语气冷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厉声催促:“看什么看,快点进船舱!” 女战俘突然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缓缓抬起头,目光冷静地直视着李锦云,那双眼睛里透着讥讽与漠然。轻笑一声,“呵呵,”声音中夹杂着冷漠与无畏:“我们不过是被卖给埃及人做战争工具的奴隶,而你们呢?不过是替塞尔柱人卖命的雇佣军罢了。我与你既无深仇大恨,也无国耻家仇,你又何必对我如此凶狠?” 李锦云目光一沉,冷声驳斥:“你胡说些什么呢?” 女战俘的目光愈加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仿佛要直刺入李锦云的心底。她继续说道:“说到底,你们比我更可悲。我不过是在落单时被奴隶贩子捕获,成了奴隶,进了马穆鲁克军团,这只是我个人的不幸。而你们呢?整个族群都在为别人卖命,牺牲的不仅是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子孙后代。你们是不是已经投靠过好几个不同的势力了?”她的声音平静中透出深深的嘲讽,仿佛对自己的命运无所谓,却对李锦云的处境充满了冷笑与鄙视,像是看穿了所有的虚妄。 李锦云的心头猛然一震,眼神中微微波动了一下。女战俘的话语虽轻描淡写,但每一个字仿佛都精准地刺中了她心底某个隐秘的痛点。那些未曾被触及的疑惑与不甘,被女俘一句话无情揭露,她甚至一时无法找到言辞来反驳。 “我杀了你!”李沾怒火中烧,猛然拔出腰间的剑,怒吼着冲向女战俘。脚步急促而凌乱,眼中燃烧着难以遏制的愤怒与杀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斩下女战俘的头颅。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沙陀战士们、苏尔家的船员们、马穆鲁克战俘们都同时发出惊呼,眼前的紧张局势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肉跳。 就在李沾即将用手中的剑,斩杀眼前这个女战俘的那一瞬间,李锦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沾的胳膊,将他按到一旁,剑刃砍在船舷上包裹着的铁皮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李锦云声音低沉而有力,沉稳地说道:“李沾,冷静!现在不是生事的时候。” 李沾猛然一怔,胸口的怒火尚未消散,但当他对上李锦云那冷峻的目光时,心中的怒火似乎瞬间熄灭了一半。李沾愤愤不平将手中的剑收入剑鞘,脸上仍然挂着不甘与愤怒,再度恶狠狠瞪了一眼那女战俘,咬紧牙关,退了几步,双拳紧握,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女战俘镇定自若地看着剑刃从自己眼前划过,毫无退缩或惊恐之色。她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未改变,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和紧张。她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心,不再试图辩驳或挑衅。只是淡淡地看了李锦云一眼,目光复杂,透着无畏与平静。那一瞬间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她早已超然于命运的桎梏,不再为生死所动。随后,女战俘转过身,步伐依然从容,毫无慌乱,仿佛不是一个俘虏,而是一位来去自如的贵宾。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船舱深处,融入了甲板下那拥挤的俘虏人群中。她的背影平静而坚定,让人无法捉摸其中的深意。 在这个极不和谐的小插曲过后,沙陀战士们继续催促剩余的俘虏们登船。随着最后一个俘虏被押送上船,李锦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转身走向奥迪隆:“佩恩里克先生,启航吧。” 奥迪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谨慎与疑虑,但他很快点了点头,语气沙哑中透着粗犷的镇定。他的号令如雷般响彻甲板:“升帆!起锚!” 船员们迅速行动起来,粗重的绳索在甲板上滑动着被收紧,船帆在风中猛然张开,发出清脆的拍打声。船只随着海风的推动,开始微微摇晃,缓缓脱离码头的束缚,朝着辽阔的海面驶去。那渐渐远去的陆地,仿佛象征着他们正在告别之前的动荡与不安。 李锦云站在甲板上,海风夹杂着咸涩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面颊,仿佛无形的手撩动着她未平复的心绪。她的思绪仍然停留在与那名女战俘的对话中。那女人的几句话就像锋利的刀刃,直刺她内心深处,揭开了她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沙陀族,这些年来漂泊四方、为各方势力效力;曾经的辉煌与尊严,正一点点从他们的血脉中消散。 李锦云的心中一阵钝痛。难道她们沙陀族真的只能做他人的工具,成为雇佣的战争机器吗?这一切似乎无从反驳,但正当那份无力感涌上心头时,忽然,李锦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的思绪不再停滞,因为她找到了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李漓!虽然她与漓少主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她能够感受到,少主身上蕴含着改变命运的力量。他的远见、他的果敢,已经为沙陀族点燃了从未有过的希望。想到这里,李锦云心中的迷雾仿佛被海风瞬间吹散。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混乱的思绪也归于平静。李锦云轻轻转过身,凝望着辽阔无边的海面,心中默念道:漓少主,为了我们整个族群,锦云会誓死追随你! 第224章 裁缝铺里的较量 梅琳达的裁缝铺内,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柔软的布料上,铺子里飘散着轻柔的丝线香气,几位中产妇女正聚集在展示台前,专心挑选着花纹细致的布料。她们的低声交谈和时不时的惊叹声,显得温馨而富有活力。 在李漓的担保下,梅琳达向大亨钱庄成功申请了一笔贷款。然而,她并没有选择将裁缝铺扩展为作坊,而是坚持走精品路线。她雇佣了几名助手,并采购了更多上乘的布料,甚至将李漓之前购得的那些丝绸也收购了过来。 德拉季奇稳稳地握着一套中性风格的女装,步伐轻盈却坚定地走出裁缝铺。手中的衣服触感柔软但不失挺括,暗色的剪裁线条流畅利落,既保留了女性的柔和线条,又巧妙融入了几分男性服饰的硬朗风格。每一个细节都精心设计,低调中散发出独特的气质。 这套衣服是埃尔雅金特别定制的,德拉季奇在心中一遍遍回想他当时提出的要求:“不要太女性化,但也不能完全丢掉优雅。”她微微一笑,暗自赞叹梅琳达的手艺,仿佛这件衣服正是为埃尔雅金量身打造的。走在街上,衣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德拉季奇不禁在心中想着,埃尔雅金穿上这套衣服参加李漓的婚礼时,必定会显得既洒脱又不失风度。 店堂内,卢切扎尔站在一旁,挺直了背,冷艳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耐。她一手抚着裙摆,一手轻轻捏着腰间的丝带,似乎对每个细节都力求完美。“梅琳达,我想要的不是寻常的礼服,”她开口,声音冷冽却带着贵族的傲慢,“这件必须完美,我不想在摄政大人的婚礼上被忽视。” 梅琳达忙着拿起尺子,俯身为她量腰围,专注的神色中带着些许微笑:“放心吧,卢切扎尔小姐,我从不会让我的客人失望。您今天看中的这匹丝绸,非常适合您。” 正当她说话时,门铃轻轻一响。赛琳娜的侍女海伦匆匆走进梅琳达的裁缝铺,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店内一片专注的氛围。她一身简洁的棉布长裙,虽然衣着朴素,但那紧皱的眉头和微喘的呼吸显示出她肩负的任务非同寻常。她环顾了一下店内,目光很快锁定正在忙碌的梅琳达。 “梅琳达小姐,”海伦上前,礼貌中带着一丝焦急,“我来取赛琳娜夫人和庄园里贵妇们订制的礼服,婚礼在即,她们有些着急了。” 梅琳达正站在布料架旁为一位贵妇量身,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她轻轻点头,放下手中的尺子,转向海伦:“我明白她们的心情,摄政大人的婚礼确实是大事。不过请稍等片刻,我已经让助手打包好她们的礼服。” 海伦微微欠身以示感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工作台上那几件刚刚完成的礼服,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羡慕与紧张。那些礼服每一件都裁剪精致,线条流畅,仿佛为每位贵妇量身定做般完美贴合。 “赛琳娜夫人对细节要求很高,她希望一切都尽善尽美。”海伦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显然担心这些贵妇们的礼服是否符合她们挑剔的标准。 梅琳达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安抚:“请放心,海伦。这些礼服我亲自监督过,每一针每一线都用心完成,绝不会让赛琳娜夫人失望。” 海伦轻轻舒了口气,微笑着说道:“那就好,赛琳娜夫人肯定会对这些作品感到满意。她一直对您的手艺赞不绝口。” 这时,梅琳达的助手端着装好的礼服走了过来,将它们小心翼翼地递给海伦。梅琳达目送着海伦离去,心中感叹这场婚礼的盛大不仅体现在礼服上,更体现在每个人对这场盛事的期待与紧张氛围之中。 就在海伦出门之时,扎夫蒂亚和阿格尼踏入铺子,两人容光焕发,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扎夫蒂亚的眼神流转,仿佛她已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焦点。她微微一笑,向在场的几位妇女点头示意,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控制力。她的笑容虽然得体,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 “梅琳达,”扎夫蒂亚走向前,声音轻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我们也是为艾赛德和古夫兰的婚礼而来,我需要一件与众不同的礼服。你知道的,那天我不会让我低调。” 扎夫蒂亚的语气虽然含蓄,却暗含了她和李漓之间的暧昧关系。梅琳达抬头一笑,深知扎夫蒂亚的来意,她的目光在扎夫蒂亚和卢切扎尔之间快速扫过,意识到这里会是一个无声的战场。阿格尼站在扎夫蒂亚身旁,脸上的傲慢毫不掩饰,目光自信地扫过铺子里的人群,仿佛她注定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她缓缓走向布料架,手指轻柔地划过那几匹高级丝绸,动作优雅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主权。 “梅琳达,也帮我挑选一整匹最好的布料吧,”她的语调看似平静,但眼神中透着无声的野心,仿佛在宣示自己绝不会屈居人后,“我希望在婚礼上成为焦点。” 梅琳达一边整理着布料,一边友善地提醒道:“杜卡斯娜女士,您做一件衣服,真的需要整匹布料吗?” 阿格尼淡淡一笑,目光自信且带有几分轻蔑:“对我来说,钱从来不是问题。我不希望我穿过的布料再用在别人身上,撞衫可不是我的风格。”她的语气虽轻,却透出强烈的占有欲和对独特性的绝对追求,仿佛世界应该为她的选择而绕道。 卢切扎尔冷眼旁观,目光不屑地扫过她们俩。她沉默地站在一旁,似乎无意与扎夫蒂亚正面交锋,但心底的敌意早已浮上心头。她微微侧头,朝梅琳达冷冷开口:“梅琳达,看起来,你今天会很忙啊。” 扎夫蒂亚的眼神掠过卢切扎尔,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忙碌是好的,尤其是为重要的客人服务。”她故意将“重要”二字咬得极重,仿佛在宣示她与李漓的关系与众不同。 两人彼此对视,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火药味,却谁都没有打破这层微妙的表面平静。梅琳达在心中暗自叹息,知道这两位女人之间的暗斗恐怕不会轻易结束。她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微微一笑,努力维持着专业的态度:“各位请放心,我会为你们每一位量身定制最完美的礼服,确保你们在婚礼上光彩夺目。” 卢切扎尔随意地笑了笑,带着一丝讥讽的口吻说道:“人家摄政大人迎娶圣裔,竟然引得两个小寡妇那么眼红,呵呵。” 卢切扎尔的话像一根火柴,瞬间点燃了阿格尼的怒火。阿格尼脸色一变,双眼喷射出怒意,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她立刻跨前一步,声音尖锐:“你说什么!” 卢切扎尔并不惊慌,依旧保持着那副挑衅的笑容,眼神里满是不屑:“怎么,我说错了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是在激怒对方玩得更有趣。周围的中产妇女们见状,不由得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显然她们期待这场争执的戏码升级。 还没等阿格尼回应,扎夫蒂亚突然冷笑一声,走上前,毫不留情地加入了战场:“寡妇追求风流快活本来就是寻常事。倒是有些人,还没出嫁呢,就硬是挤进别人的府里,关键是,连一点关注都没引来。说实话,这样看来,那人还不如那些寡妇们过得自在滋润呢!呵呵。” 扎夫蒂亚的话带着隐晦的讽刺,直指阿格尼的尴尬处境。阿格尼顿时气得脸色煞白,双手紧握,仿佛随时准备爆发。她想反驳,但扎夫蒂亚的毒舌让她一时语塞,而旁边的卢切扎尔早已笑得更欢。 这场暗战在裁缝铺内蔓延开来,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周围的妇女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掩嘴偷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正当阿格尼和扎夫蒂亚的火药味逐渐升腾时,门铃的清脆响声打断了她们的互掐。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布兰卡优雅地推门而入。 布兰卡的到来让空气中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几分。她步伐从容,目光从店里扫过,最终停在了梅琳达身上。布兰卡向她点头致意,温和而不失礼节:“梅琳达小姐,我是奉贝尔特鲁德公主的命令前来。她和新米洛堡的贵妇们需要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定制新衣,特意邀请您前去。” 贝尔特鲁德,这位普罗旺斯公国的公主、李漓最先迎娶的妻子,提到她的名字,无疑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震。阿格尼的怒火暂时被压制,她的表情僵住,而扎夫蒂亚也略微收敛了几分锋芒。 梅琳达轻轻颔首,礼貌回应:“我很荣幸为公主效劳,我会尽快赶往新米洛堡。” 布兰卡点头,目光在店内稍作停留,忽然被墙角一件挂在衣架上的精美礼服吸引住了。她走上前,眼神充满了欣赏:“这件衣服很漂亮,这是为谁做的?” 梅琳达自信地微笑,声音中充满了对自己手艺的骄傲:“这是古勒苏姆郡主的礼服,刚刚完成。她特意让我保管,直到婚礼前一天再送过去。” 布兰卡仔细端详着礼服,手指轻轻滑过那细腻的波斯风格刺绣,眼神中流露出欣赏之情:“真是精美绝伦,我想古勒苏姆郡主一定会非常满意。” 梅琳达心中一阵欣慰,她对自己的设计和手工从不怀疑。她看着布兰卡对礼服的喜爱,微微一笑:“谢谢您的夸奖,我也期待这件衣服会让她满意。” 这时,店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那件礼服,显然,这场婚礼不仅仅是摄政大人与圣裔的结合,更是各位贵妇们展现自己风采的舞台。每个人都在为这场盛宴做着准备,而这无形的较量也在暗中悄然升级。 苏麦雅悄然走进裁缝铺,动作轻盈得仿佛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的身影在门口短暂停留了一下,迅速环视了一圈房内的妇人们。这些人她都不认识,而她们也未注意到她的到来。此刻,梅琳达刚为卢切扎尔量好尺寸,正低声解释着设计细节,随后又转向扎夫蒂亚和阿格尼,快速说明了一下她们的订单情况。显然,这些贵妇们的需求已让梅琳达应接不暇。 解释完后,梅琳达的目光转向苏麦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同。她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请稍等。”然后快步向铺子后方的杂物仓库走去,苏麦雅紧随其后。她的突然出现让房间里的其他人不禁面露好奇之色,窃窃私语。 一进入后房,梅琳达迅速关上门,转身面对苏麦雅。她神情变得严肃,显然这不是普通的顾客对话。 “摄政大人让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苏麦雅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梅琳达。 梅琳达接过信,随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接着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苏麦雅:“这是你的酬劳。另外,摄政大人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住处,地址在这张纸条上,钱包里还有钥匙。如果他有需要,会派人去那里给你留信。” 苏麦雅接过钱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出几分调侃:“如果我选择外出呢?毕竟,我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梅琳达微微一顿,抬眼与她对视,语气略带锋芒:“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苏麦雅。即便没有你,摄政大人同样可以找到别人来替他办事。”她的话音虽轻,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冷静和威胁。过了片刻,她的语气稍微缓和,带上了几分冷静的劝诫:“不过,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像摄政大人这样阔绰的雇主不好找,而且做这些事远比盗墓要安全得多。” 苏麦雅听罢,嘴角轻轻上扬,目光中多了一丝玩味。“你说得对,梅琳达,”她抬手捏了捏手中的钱袋,声音轻柔而带有一丝嘲弄,“这样舒适的安排的确让我很难拒绝。” 梅琳达站在房间里,思索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苏麦雅的回答既不反对也不多言。她的目光中带着冷静的审慎,仿佛在衡量着眼前这位女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两人短暂的对视后,苏麦雅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背起两个装满了碎布料的袋子,姿态随意却不失从容,她转身离开了杂物仓库。 当苏麦雅走回大厅时,布兰卡已经离去;卢切扎尔、扎夫蒂亚和阿格尼已经被梅琳达的助手分别引导到两个隔间内挑选款式,店内暂时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恰在此时,苏麦雅迎面遇上刚踏入店铺的朗希尔德。朗希尔德步伐坚定,带着她特有的海盗气质,目光锐利如鹰般扫视四周,仿佛每一处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一眼便看见了正准备离开的苏麦雅,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 “你不做一件新衣服吗?”朗希尔德挑眉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苏麦雅停下脚步,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毫不介意地打趣道:“我可没那么富裕,赚点钱不容易,哪里有闲钱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做衣服。再说了,摄政大人的婚礼,可不是我这种平民能参与的。我不过是来回收些碎布料而已。”她特意将“回收碎布料”几个字说得格外清晰响亮,仿佛在刻意提醒在场的每个人自己为何而来。 朗希尔德听了,笑出声来,带着几分欣赏地打量着苏麦雅:“你倒是个实在的人。” 此时,梅琳达从后房走了出来,看到朗希尔德,立刻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迎了上去:“朗希尔德女士,您来了。今天是要为参加摄政大人的婚礼做新衣服吗?” 朗希尔德微微点头,语气爽朗而直率:“是啊,我要做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参加主人的婚礼,不过,”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眉眼间带着几分俏皮,“你可得给我用便宜一点的布料做,因为我很穷。” 朗希尔德的话引得梅琳达和苏麦雅同时轻笑出声。梅琳达虽然早已习惯了朗希尔德这种大大咧咧的作风,但每次她的直白总能给人一种别样的轻松感。 “朗希尔德女士,您放心,给您选的布料一定既好看又实惠,绝对不能让您因为参加一场婚礼而弄得破产。”梅琳达语气中透着一丝温和的调侃。 朗希尔德大笑了一声,声音豪迈而不拘小节,仿佛她的笑声也带着海上风浪的力量。她拍了拍梅琳达的肩膀,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那就好!不过,我要的衣服,怎么说也绝不能比阿贝贝那个煤球、还有其他几个小女人们的差哦。”朗希尔德眉眼间带着几分狡黠。 梅琳达含笑点头,心里清楚朗希尔德的骄傲和底气。她答道:“放心,您的衣服绝对独特,不会输给任何人。” 站在一旁的苏麦雅静静地看着她们的对话,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的目光时而游离,仿佛在暗自思索着某些未曾言明的心思。没有插话,也不打算卷入这场热闹。片刻后,苏麦雅轻轻转身,脚步轻盈无声,仿佛这喧嚣的场景与她毫无干系。她悄然走出裁缝铺,消失在街道的熙攘人群中,身影如风般淡然远去。 第225章 红椒酒馆 帕梅拉的夜店——红椒酒馆,在夜幕降临时华丽开张,这个名字是李漓亲自取的。酒馆坐落于潘菲利亚城南门附近的主要街道上,门口高悬的两盏铜灯发出温暖的火光,映照着雕刻精美的木门,吸引着形形色色的行人驻足。李漓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繁华的场面,眼神中透出几分得意。他明白,这家夜店酒馆将成为潘菲利亚城里独一无二的风月场所——即使受到十字教徒和天方教徒的口诛笔伐,依然能够屹立不倒。实际上,这是李漓吸引过路客商,促进市场繁荣的一个手段。 红椒酒馆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与烤肉的油脂香气,火炙的肉块在炉火上滋滋作响。男人们豪迈地举杯畅饮,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毫无顾忌地大声喧哗着。四周围绕着低声的吟唱和琵琶乐曲,仿佛带着一种异域的神秘感,将每一位客人都浸泡在欲望的旋涡里。 酒馆一侧,浓密的水烟袅袅升腾,几位衣着轻薄的女子斜倚在绣着金线的靠垫上,手中执着精致的水烟管,优雅地吐出一阵阵白雾。烟雾缭绕间,她们半遮半掩的笑容似乎更增添了一层暧昧的色彩。她们的眼神若即若离,既充满诱惑,又不乏警惕,仿佛在等着下一位足够豪掷千金的恩客。 舞池中央,几名肚皮舞娘缓缓走出,柔软的腰肢在灯光下摆动,艳丽的珠饰叮当作响,仿佛勾动了空气中的每一缕欲望。她们的眼神流转,衣裳随音乐飘动,伴随着节奏激昂时肢体的旋转,逐渐将场内的气氛推向了高潮。男人们的呼声越来越高,有人甚至起身向前,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金币撒向舞娘们的脚下,女人们轻笑着,弯腰拾起这些散落的财富,笑意却从未触及眼底。 在角落的豪华包厢内,帕梅拉亲自招待着几位达官显贵。她身材妖娆,衣着大胆,手腕上镶满宝石的镯子在灯光下闪烁夺目。她俯身为他们斟酒,姿态妩媚,低语间充满了勾人心魄的媚态。“大人们可还满意?”她用柔腻的声音问道,唇角带着一丝挑逗。 “哈哈,这地方可真是享乐天堂,够奢靡!”一位满脸涨红的贵族笑得畅快,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洒落。他那粗壮的手毫无预兆地朝帕梅拉的纤腰伸去,眼中透出肆意的欲望。 帕梅拉似是察觉,动作却丝毫不显慌乱。她轻轻一转身,仿佛不经意间的优雅避开,将那只冒犯的手巧妙地甩在一旁。她依旧笑靥如花,微微欠身,姿态婀娜,仿佛这一切不过是风中的一缕烟尘,不足挂齿。 “咳咳,”旁边另一位官员见状,连忙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低声提醒道:“朋友,这可是某人的女人,你要懂得分寸。再说,下面有的是舞姬和那些妖艳的陪侍女郎,随你挑。” 被提醒的贵族尴尬地收回了手,干笑几声,不再多言。而帕梅拉则巧笑嫣然,眼波流转,轻柔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调皮:“大人们尽情放松便是,帕梅拉只希望你们都能尽兴。”她的声音轻得如羽毛,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说话间,帕梅拉那双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越过包厢里醉醺醺的客人,悄然落在了不远处楼上雅座中的李漓身上。此刻的李漓,安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仿佛与这纸醉金迷的场景格格不入。他一手端着酒杯,神情冷峻,不为场内的喧嚣所动。 帕梅拉在酒馆内气氛最浓烈的时候,终于迈步走向了大厅中央的舞台。她那修长的身姿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轻盈的步伐踏在木质地板上,伴随着吉普赛乐曲的节奏缓缓升腾。她举起双臂,手腕上的铃铛发出细微的清脆声,随后整个身体如水般柔软地摆动起来。她的眼神流转,带着一股神秘而狂野的魅力,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帕梅拉身着一袭鲜艳的吉普赛裙,随着她的舞步旋转,那繁复的裙摆在空中翻飞,如同烈焰般燃烧。她的腰肢扭动得仿佛没有骨头,节奏忽快忽慢,时而轻盈如风,时而热烈如火。每一次挥手和转身都仿佛带动了整座酒馆的空气,使得原本已经热闹非凡的场面更加狂热。 客人们先是安静地凝神观赏,仿佛被她那如梦似幻的舞姿所蛊惑,但很快,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激动地拍打桌面,催促酒保再上一轮美酒与烤肉。帕梅拉的每一个舞步似乎都能点燃众人的情绪,酒馆内的气氛迅速达到顶点。 “再来一杯!”一位满脸通红的客人大声叫道,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酒液洒落在桌上也毫不在意。酒保应声而来,手脚麻利地为每桌客人填满了酒杯,而厨房内烤肉的香味更加浓烈,似乎连空气中都带着诱人的肉香。 另一位客人放声大笑:“好啊!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美食和美酒?多上点烤肉,当然,再来些女人!” 帕梅拉在舞台上的旋转愈加狂野,裙摆划过空气,带起一道道艳丽的弧线。她那张精致的面庞上满是吉普赛女郎独有的野性与不羁,双眼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她知道自己是这场狂欢的主角,是点燃这纸醉金迷之夜的火苗。 随着她舞蹈的节奏变得急促,观众的喝彩声越来越响亮。她以最后一个优雅的转身收尾,长裙飞扬落下,身姿定格在舞台中央。她微微低头,向四周客人致意,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的挑逗。 台下掌声雷动,甚至有人激动得将金币抛上了舞台。帕梅拉毫不避讳地笑着,优雅地弯腰拾起,仿佛那是舞蹈本身的一部分。她轻声说道:“大人们的慷慨真让帕梅拉感激不尽,愿今晚的热情永不停歇。” 红椒酒馆的生意越发火爆,酒杯一杯接一杯地斟满,烤肉的香味愈发浓烈,甚至连窗外经过的行人都被这热闹非凡的气氛所吸引,驻足观望。 在酒馆的角落里,李漓依旧静坐,目光淡然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的喧闹都与他无关。他的手轻轻转动着酒杯,酒色如琥珀般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郎轻盈地走到李漓面前,身姿婀娜如同一缕柔风。她低垂着头,行了一个深深的大礼,仿佛带着无尽的谦卑与恭敬。随后,一名侍者端来一壶上等的葡萄酒,放在李漓的桌前,女郎抬起头,用娇滴滴的声音轻声说道:“主人,我能在这里服侍您吗?” 李漓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细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那精致的面容、温柔的笑意似曾相识,但李漓一时之间想不起她是谁。他轻拍桌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淡淡问道:“过来,坐下吧。你看起来有些眼熟。既然你叫我主人,那你又是谁?” 女郎温顺地坐下,低声回答:“主人,我叫塔齐娜,曾是塞尔柱皇帝陛下赐给阿卜杜德阿迦老爷的舞姬之一。阿普热勒姐姐把我安排到这里工作,我的任务是从各色人等身上收集有用的情报。我们认为,这个地方是最适合获取各种情报的渠道。”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似乎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然而,帕梅拉应该并不知道我的另一份职业。” 李漓听完后,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低声道:“阿普热勒果然心思缜密,想得周到。”他的目光扫过酒馆喧嚣的场景,仿佛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随后他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的这些女人,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塔齐娜的笑容淡了几分,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轻声回答:“这些女人大多是从奴隶贩子手中购得的。她们有的曾是贵族或富商的女儿,有的则是普通百姓的女孩子,无一例外,早已失去了清白,也早就没了退路。她们来到这里,也算是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处。帕梅拉虽经营着这个风月场所,但帕梅拉的确有底线,她给了这里每一个人选择的机会,绝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不愿做的事。换个角度来说,帕梅拉只是给了这些无处可去的苦命女人一份自谋生路的机会。”塔齐娜说这话时,语气虽轻松,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李漓微微点头,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指轻敲着桌面:“你们在这里工作要小心,不要因为被这里的气氛感染误了正事。帕梅拉的酒很烈,别让它蒙了你们的头脑。”他语气虽温和,眼神却带着一丝警告。 塔齐娜微微一颤,随即笑意盈盈地说道:“主人,您放心,我清楚搞情报才是我真正的任务,酒和笑脸不过是伪装。” 李漓拍拍她的肩膀,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好好做事,你很聪明。继续保持下去。” 塔齐娜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仿佛已熟悉这套流程。她轻声应道:“是,主人,您尽管放心。”她的声音柔媚如丝,带着一股特有的服从与亲近感。话音刚落,她便轻轻挪动着身子,柔软地靠近李漓,仿佛是一条灵巧的藤蔓,顺着李漓的手臂缠绕上来。她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并非出于迫不得已,而是早已习惯了对男人这般亲密的姿态。 李漓低垂着眼,似乎并未被她的举动所撩拨,目光依旧冷静。他没有刻意避开,也没有多余的反应,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像塔齐娜这样依附于他,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围的灯光晕染了塔齐娜的面庞,她依旧紧贴着李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盼与献媚。然而李漓的神情淡然,仿佛对这份贴近早已习以为常,心思并未因此有一丝波动。 大厅中央的舞台上,尽兴的帕梅拉结束了她的一曲热舞,从舞台上优雅地走下来,裙摆依旧随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她带着一抹得意的微笑走向后台,消失在灯光与欢呼声中。 李漓见状,轻轻抬手,拍了拍依旧缠绕在他腰间的塔齐娜,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温和:“去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塔齐娜闻言,立刻从李漓身边退开,动作依旧轻巧优雅,丝毫不显得局促或尴尬。她站直身体,俯身行了一礼,姿态恭敬:“主人慢走,我愿随时为您效劳。”她的语调里带着一丝讨好的恭顺,双眼低垂,目送李漓起身。 李漓淡然地理了理衣襟,目光不再停留在周围喧闹的酒馆场景中。他转身走向出口,步伐稳重自若,仿佛这场奢靡狂欢与他无关。身后,蓓赫纳兹一见李漓起身,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酒馆的另一角,兴宁绍更和萧书韵正伪装成情侣,靠得很近,装作欣赏着舞姬们的表演,实际上,他们的注意力始终锁定在李漓的一举一动上。看见李漓起身准备离开,萧书韵低声说道:“他要走了,我们跟上,希望今天能把他腰间的玉佩搞到手,以便我们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兴宁绍更微微点头,正欲站起身跟随。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旁边挤过来,仿佛醉得不省人事。苏麦雅双颊泛红,动作凌乱,假装醉酒失态,直接撞向兴宁绍更,紧接着一阵呕吐声响起。 “呕——”苏麦雅毫不客气地将呕吐物吐在了兴宁绍更身上,黏稠的污物沾满了他的衣襟。 “你疯了吗!”兴宁绍更顿时怒不可遏,脸色铁青,想要推开她。苏麦雅却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双眼迷离,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完全是一副醉态不醒的模样。 萧书韵见状,皱眉低声说道:“别惹麻烦,忍着。”她冷静地扶住兴宁绍更,暗示他不要节外生枝。 苏麦雅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向萧书韵,露出一丝调笑:“哎呀,这位姑娘,你男人不错嘛,干脆把他让给我吧!你这么漂亮,肯定不缺男人,咱们一起玩儿啊!”她说着,伸手拉住了萧书韵的衣袖,声音里充满了无理取闹的醉态。 萧书韵目光一寒,压低声音道:“你喝多了,别胡闹。”她的语气冷淡而威严,尽管她试图维持冷静,眼底的怒火已渐渐升腾。 苏麦雅假装没有听到,依旧纠缠着他们。她装作在为兴宁绍更擦拭衣服上的呕吐物,手指却灵巧地划过他的腰间,悄无声息地将他的腰牌偷走。整个动作迅速隐秘,毫不引人注意。她继续胡言乱语地缠着他们,心中暗自得意,知道目的已经到达了。 正当他们纠缠时,李漓和蓓赫纳兹已然消失。苏麦雅见状,于是假装醉得不省人事,直接瘫倒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沉重的鼾声,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疯女人!”兴宁绍更怒气冲冲地骂着,满脸厌恶,正要去推搡苏麦雅;但萧书韵冷静地拉住了他,低声催促:“走吧,人已经走了,今晚就算了。” 两人最终匆匆离开,兴宁绍更的怒骂声渐渐远去,殊不知,他的腰牌已经不知去向。 苏麦雅微微睁开眼,确认他们已经离开后,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静静地躺在桌上,心中暗自得意——目的已经达到,而这一场闹剧也将成为夜色中的掩护。 第226章 山雨欲来 第二天清晨,晨光透过薄纱缓缓洒在书房内,给室内的每一件物品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辉。然而,李漓的案桌上那块铜腰牌却在这柔光中显得格外冰冷,腰牌表面隐隐泛着一抹寒意。上面刻着的字清晰可见:“室皮军探马营千牛校尉兴宁绍更。” 李漓的手指在那冰冷的铜片上轻轻划过,目光深邃。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这块腰牌宣告:“室皮军探马营……千牛校尉兴宁绍更。”字里行间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暗藏的戒备与疑惑无处不在。 李漓将腰牌在手中掂了掂,轻轻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有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契丹人的暗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地盘?是纯粹的偶然,还是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图谋?”他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牌的边缘,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难道事实真如苏麦雅所报告的那样,他们和那个夜闯内府的德鲁兹叛匪有所关联?”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凝固。阳光透过窗棂,微微打在李漓的脸上,勾勒出他神秘而沉稳的轮廓。正当这一片宁静像幕布般降临时,蓓赫纳兹柔和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的寂静:“摄政大人,伊斯梅尔求见。” 李漓抬了抬眼,眼神从手中的公文上移开,淡淡地点了点头。“让他进来。”他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轻轻被推开,伊斯梅尔稳步走进房间,动作干脆利落。李漓微微侧身,眼中露出一丝亲近而非严肃的神情,开口道:“伊斯梅尔,你来了?你上周递交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你们做得不错,工作很辛苦,也取得了不少成果。但一般的犯罪团伙的案件交给塔伊布处理,官员贪腐之类的事就交加帕斯,没必要事事汇报到我这里。”他的语气虽柔和,但话语间仍透着一丝决断的气魄。“来,先坐吧。” 伊斯梅尔行礼后,立即坐下,神情紧张且凝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动什么:“摄政大人,今天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向您汇报。”他顿了顿,眼中浮现一丝深思,“我们最近一直在追踪的两名东土来人,已经有了更明确的发现。他们徘徊在市集的时间越来越长,似乎在观察什么,但一直没有进行任何交易。最奇怪的是,他们最近频繁靠近钱庄、巡捕营,甚至一度还出现在内府的外围。” 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面色虽未显露出太多情绪,但眼中却掠过一丝寒意。 “昨晚,阿普热勒的人发现他们在红椒酒馆出现,看样子似乎正在跟踪您。”伊斯梅尔语气更为压抑,仿佛在诉说某种不可见的危险。“我们就在今天清早获得了一个可以确定的消息,那个之前潜入内府的德鲁兹派乱匪,似乎曾和这两个人见过面。” 李漓的脸色微微一沉,沉默了片刻。他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房间里只剩下这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他的思绪在快速运转,面前的棋盘正浮现出新的形势。 “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普通的探子。”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继续盯紧他们,查清楚他们的来历和目的,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他们背后,或许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我要把他们这个团伙连根拔除。”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这静谧的城市,看到了深藏其后的风云变幻。 伊斯梅尔起身,微微低头应诺,尽管他的姿态谦卑,双脚却仍旧停驻在原地,似乎有未尽之言。他的眼神闪烁了一瞬,终究下定决心继续开口:“摄政大人,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李漓的目光从窗外回收,眉间的纹路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第一,埃及的法蒂玛王朝军队正在对耶路撒冷发起猛烈攻势,您的伯父阿卜杜德老爷的军队正在参与塞尔柱帝国的防御战。然而,目前传来的情报显示,局势对我们并不乐观。”伊斯梅尔的声音低沉,但话语间透露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紧张。 李漓静静听着,眉头虽皱得更深,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第二件事更为棘手。”伊斯梅尔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权衡措辞,接着道:“刚刚收到可靠消息,十字军已经进入了君士坦丁堡,并且……他们洗劫了乌尊亚种植园。” 伊斯梅尔说到这里时,语气明显沉重了几分,“目前尚未掌握确切的损失数字,但初步判断,情况极其不乐观。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极有可能苏尔商会和杜卡斯家族在乌尊亚种植园的一切都被毁了,以及您在那里的产业也全数尽毁。” 李漓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仿佛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凝聚成了锋芒。他的目光仿佛冰冷的刀锋,锐利无比,整个人的气势在无形中提升了几分。他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窗边。晨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笔挺的背影上,映照出他深思的轮廓。 书房内安静得只剩下他轻微的呼吸声。李漓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语气依然冷静却带着无可动摇的坚定:“我知道了。立即把打探十字军的动向列为首要任务,任何细节都不能忽略。我们需要彻底了解他们的意图,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伊斯梅尔急忙应声,不敢有任何迟疑,随后迅速领命退下,步伐中带着一丝无形的紧迫感。 书房内再度归于寂静,李漓依旧站在窗前,目光穿透晨光的斑驳投向远方,仿佛在计算着风云变幻的棋局。窗外的风轻轻拂动树叶,屋内的气氛却仿佛凝滞。李漓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不可捉磨的笑意,自语般轻声说道:“苏麦雅的情报……的确有所突破。不过,眼前看来,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们。” 扎伊纳布站在一旁,眉头微皱,显然未能完全理解李漓的意图。她试探性地低声问道:“摄政大人,您刚才说的……我没完全听懂,能否再说一遍?” 李漓并未立刻回应,目光依旧锁定在窗外的远方,仿佛他的思绪已游离在他处,陷入了更深的思考。扎伊纳布见状,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李漓这种少有的沉默让她感到紧张。她忍不住又唤了一声:“主人!您怎么了?” 这一次,李漓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微微一动,神情恢复了从容自若。“噢,没什么。”他的声音依然稳重而冷静,“马上派人去请埃尔雅金过来。” “是!”扎伊纳布不敢迟疑,迅速领命退出书房,走出门外吩咐下去。 时间不久,正午的阳光洒在院落中,埃尔雅金匆匆赶来,步履急促,额头上隐隐透着薄汗。她推开书房的门,见到李漓时,脸上的焦虑更显紧张。她开口道:“艾赛德,你这么急把我叫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下午还约了客户,准备签订一批香皂和肥皂的销售合同呢!” 李漓抬眼看向她,神情依旧冷静得让人心悸。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刚从君士坦丁堡传来的消息——乌尊亚种植园遭到了洗劫。” 话音刚落,埃尔雅金的眼睛瞬间睁大,神色间满是震惊。李漓没有停顿,继续说道:“戈弗雷为首的三支十字军队伍已经抵达君士坦丁堡,先头部队已经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与罗姆苏丹国展开交战。最为棘手的是,乌尊亚种植园——你们苏尔商会和杜卡斯家族在那里经营的资产,已经全部被毁。我的产业也毫无幸免,全数尽毁。”他咬了咬牙,眼中寒光一闪,“这些十字军,像蝗虫一般,肆意掠夺!” “什么?!”埃尔雅金惊得后退半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地望着李漓,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安,“乌尊亚种植园……完全被毁了?我们在那里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无数心血,这……” 李漓冷静地点了点头,尽管事态如此紧急,他的神情却依然没有一丝慌乱,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他不过是棋盘中的一次意外变局。“是的,一切都被毁了。”他说道,语气冷酷而平静,“这次十字军的行动不只是针对罗姆苏丹国,他们的贪婪远超我们的预料。接下来,我们要做好全面的应对措施。” 埃尔雅金愣在原地,脸色渐渐沉下去。她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但眼前的局面远比她预料的要复杂、危险得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对?苏尔商会和杜卡斯家族……需要立刻做出反应。我要向我叔叔报告此事,我们要威尼斯共和国出面和十字军交涉!” 李漓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不,即使那样做,估计依然效果甚微吧,阿格尼的父亲想必已经以罗马帝国元老院的力量和十字军交涉了,但是你认为那些暴徒会赔偿我们的损失吗?” “哎!”埃尔雅金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尽管她内心仍有些动荡。 “这还不是最糟的,”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眉头紧锁,双眼透着深思,“我们必须接纳那些从乌尊亚种植园逃出来的难民和追随者们。很快,他们就会乘坐你们苏尔家的武装商船队抵达安托利亚苏丹国。埃尔雅金,我明白,这次的损失对苏尔商会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但记住,只要人还在,人心不散,一切总能重建。” 李漓缓缓从书桌前起身,步伐虽然不快,却依旧沉稳,仿佛每一步都在思索。他走向窗前,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未能驱散眉宇间的那抹沉重。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遥远的天际线仿佛一道模糊的界限,隔开了现实与未知的战场。他沉默片刻,仿佛在与自己对话,随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响起:“克劳迪奥波利斯……原本是为你预留的私人领地,埃尔雅金。然而,眼下最合适的用途是用来安置那些从乌尊亚种植园逃出来的难民。” 李漓停顿了一瞬,转过身直视埃尔雅金,目光深邃:“安托利亚苏丹国目前的钱粮有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出资安置这些难民,提供他们所需的食物和庇护。同时,确保你们的武装商船队在最短时间内,将愿意投靠我们的人安全运送到这里。” 埃尔雅金听着李漓的话,双拳微微握紧。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沉痛,但更多的是决然与不屈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稍作思考,最终坚定地回应道:“出钱的事没问题。那些难民原本就是我们苏尔家的雇工,他们的安置自然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埃尔雅金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一丝未曾被打击所摧毁的信念:“的确如你所说,只要人还在,人心还在,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我们苏尔家不会因为这次打击而倒下,反而会更加团结。”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柔和了些许。“很好,埃尔雅金。我们现在需要的正是这种决心与合作。十字军的威胁还远未结束,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利用好手中的资源,就能够从这场劫难中挺过去。” 埃尔雅金也随之站起,脸上虽有忧虑,但更多的是坚毅的表情。她看向李漓,缓缓说道:“我会尽快安排船队,并与商会威尼斯总会协调出资事宜。” 埃尔雅金迅速离开了李漓的书房,她的步伐果断有力,执行力一如既往地强大。她现在要立即去落实刚才的任务,时间不容耽搁。 书房的门轻轻关上,李漓站在书桌旁,目光依旧如刀锋般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转身看向扎伊纳布,语气冷静而坚定:“至于我的追随者们,我决定将他们安置在新米洛堡附近的村镇。这些人可以成为贝尔特鲁德的领民,由她负责管理。如此一来,不仅能安置他们,也能进一步增强新米洛堡的力量。” 李漓顿了一顿,目光如炬:“赶紧把这件事转达给古勒苏姆和贝尔特鲁德,务必让她们迅速安排接纳工作,不能有半点拖延。另外,也把乌尊亚种植园遭洗劫的事告诉阿格尼。” 扎伊纳布站在一旁,始终安静而专注。她手中的笔在纸上飞速移动,记录下每一个指示。抬起头时,她确认道:“摄政大人,我会立刻将这些安排转达给古勒苏姆郡主和贝尔特鲁德公主。也会立刻通知阿格尼小姐。” 李漓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沉稳,目光再次落在桌上的地图上,他轻声道:“另外,派人去联络基里杰,我愿意向他和他的罗姆苏丹国提供一些帮助。” 扎伊纳布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瞬,抬起头,眉间略带一丝困惑:“主人,我们真的有必要帮助基里杰吗?他曾是我们的宿敌,和我们有过不少仇怨。” 李漓闻言,淡淡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智慧与冷静,仿佛这一切早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轻声回应道:“此一时彼一时,扎伊纳布。基里杰和他的罗姆苏丹国此刻正处在抵御十字军的最前线。如果我们坐视不理,任他们被敌人彻底击溃,十字军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们。做大事的人,不能太记仇。当然,我也并不会白白帮助他们,我没那么高尚。” 李漓的声音虽轻,却透出一种令人信服的深刻洞察。扎伊纳布听完,不再多言,心中也渐渐明白了李漓的远见与谋略。她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明白了,摄政大人。您的决定总是有其深意。” 李漓微微颔首,眼神依旧深邃:“快去吧。” 扎伊纳布行礼,转身离开了书房,轻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此刻,窗外的阳光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密布的乌云,沉重的天幕压在大地之上。狂风一阵紧过一阵,仿佛要将院中高大的树木连根拔起,树枝在风中剧烈摇曳,发出低沉的哀鸣声。李漓站在窗前,神情渐渐被外面的景象所映照,变得更加深邃。他的目光随着那风雨欲来的天际飘远,仿佛在等待某种注定的变局。 “山雨欲来风满楼……”李漓轻声喃喃,仿佛这句话不仅在描述眼前的风暴,也道出了心中对未来的预感。 第227章 内府食堂的温暖 天色渐暗,外面的风雨如织,寒意透过厚重的石墙渗入内府。李漓站在内府的大门口,感到一股凉意从湿透的衣袖里钻进心头。脚下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湿滑,映照着昏黄的灯光,闪烁着点点微光。他凝神片刻,长叹一声,决定今晚留在内府,放弃前往琉珅庄园或新米洛堡的打算。 蓓赫纳兹站在他身边,眼神细腻敏感,早已察觉到他的犹豫。她轻轻挽住李漓的手臂,带着温柔的微笑柔声说道:“既然天公不作美,今晚就留下来吧,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让我为你传膳,好好休息一晚。” 李漓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走吧,去食堂。”李漓虽然身为摄政大人,但平日里并不喜欢因身份而享受特权。无论何时,他总是坚持与内府的所有人同桌共餐。对他来说,这些人早已不仅仅是下属或侍从,而是他在这寂寥宫墙中的家人。 当李漓走到食堂门口时,迎面碰上哈达萨正好经过。她的步伐轻快而急切,眼中似乎有些闪动的光芒,显得心事重重。 “哈达萨,你最近在忙些什么?”李漓停下脚步,温和地问道。 哈达萨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唇,眼中露出一丝坚定。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决定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摄政大人,其实……我最近在思考人生,我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一直以来贫穷的命运。” “哦?”李漓的目光中带着关切与鼓励,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哈达萨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似乎想象着未来的光景:“我想开一家珠宝首饰店,让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我需要启动资金,所以我也打算向大亨钱庄申请贷款。”她的声音透着些许紧张,但话语中却满含着对未来的憧憬。说到这里,哈达萨目光直视着李漓,声音变得柔和而充满期待:“主人,我希望,您也能为我做担保。” 李漓微微挑眉,轻轻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问道:“你有做珠宝首饰生意的经验吗?你了解这些吗?” 哈达萨的眼神闪了闪,脸上的坚决顿时被些许犹豫取代,她咬了咬唇,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其实我只是觉得买卖珠宝能赚大钱,也许是一个让我咸鱼翻身的机会。” 李漓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随后摇摇头,语气温和但带着调侃:“你还不谢谢怎样才能每晚在食堂多拿几个鸡腿鸡翅,实在又简单,还能积攒些力气,或许这会更实际一点。” 哈达萨闻言,看向李漓,忍不住笑出声来:“主人,您这是在笑话我吗?” 李漓轻轻摆手,笑意不减:“我不是在笑话你,只是提醒你,有时候,脚踏实地比空想来得重要。先想清楚自己的特长和兴趣,慢慢寻找合适的机会,这样更有可能成功。” 哈达萨认真地看着李漓,重重地点了点头:“主人,我会记住您的教诲,谢谢您。” 李漓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哈达萨回去休息,随后转身走入了食堂。食堂内的喧嚣声渐渐传入耳中,温暖的灯火将他包围,与门外寒冷的风雨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群内府女兵们正在门口的几张餐桌上用餐,队长弗谢米娃眼尖,看到李漓进来,立刻起身,其他女兵紧随其后,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她们的表情紧张严肃,仿佛李漓的到来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检阅。 李漓目光柔和,温和地抬手示意,“大家不用紧张,坐下吧,继续吃饭。” 弗谢米娃稍显愣神,但随即脸上浮现出敬意,向身后的女兵们点了点头。众女兵重新坐下,但气氛明显拘谨了几分。 尽管食堂内的灯火依旧温暖,但空气中潜藏着一丝无形的紧张感。蓓赫纳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低声在李漓耳边说道:“或许她们还不太习惯与你如此亲近,你毕竟是她们的主人。” “无妨,”李漓轻声答道,语气淡然却坚定,“时间会让大家逐渐习惯。” 这时,一阵细微的骚动从女兵们的座位上传来。弗谢米娃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后走向李漓,语气中带着几分拘谨:“摄政大人,是否需要为您准备一个更舒适的座位?” 李漓微微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这里就很好,我与大家同坐同吃,我自己在里面随便找个空位置就行了,不用特别安排。” 弗谢米娃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李漓会如此谦逊。她的脸色从严肃中逐渐放松,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摄政大人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平易近人。” 食堂的另一角,几个女眷们安静地坐着,目光却在悄然交汇。玛尔塔、迪厄纳姆和梅琳达都没有多言。 李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份微妙的沉默,目光柔和地落在梅琳达身上,随口问道:“莎伦和帕梅拉呢?今晚,她们怎么不在这里?” 梅琳达保持着端庄的神态,礼貌地回答:“她们最近都很忙,似乎各自有事务缠身,晚餐时间总是赶不上。尤其是阿格尼女士,她经常在大亨钱庄忙到很晚,无法在内府闭门前赶回,以至于那样的日子就不得不暂住在威尼斯公使馆。”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迪厄纳姆接了话,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莎伦正在筹备她的新餐馆,一心追求完美,事事都要做到极致。可不像我们,做生意时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能不能赚钱就行。” 玛尔塔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调侃的笑容插嘴道:“至于帕梅拉,自从她的红椒酒馆开业后,她简直过上了昼伏夜出的‘野猫’生活。现在见她一面比见月亮还难呢!” 玛尔塔这句俏皮话瞬间点燃了气氛,引来一阵会心的笑声。原本稍显拘谨的女兵们也纷纷露出了微笑,食堂的气氛在几秒钟内从肃穆变得充满了温馨与轻松。 李漓听完,微微一笑,随即表情变得略显严肃,他转向弗谢米娃,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地说道:“弗谢米娃,像她们几个忙于事业的人,无论多晚回来,都给她们开门,让她们能回来睡个好觉。规矩是规矩,但也不能太死板了。” 弗谢米娃迅速起身,立正回道:“遵命,摄政大人!”她沉稳的语气中透出绝对的服从,但眼中也流露出一丝佩服。接着,弗谢米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呢?” 李漓忍俊不禁,笑着说道:“哦,那两个外出游玩或打猎的家伙?不必惯着她们,回来晚了就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去吧。” 众人听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食堂内的紧张气氛彻底消散。 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门帘一掀,古勒苏姆的侍卫长德尼孜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眼中闪着几分调皮与狡黠。她的声音打破了食堂的宁静,满是调侃:“摄政大人真是能耐,在这内府里竟收藏了一群老板娘,这手笔可不小啊。” 李漓闻言,抿唇笑了笑,带着几分无奈,轻轻摇头,没有正面回应。他看向德尼孜,目光温柔而带着一丝纵容。德尼孜虽然常常爱开玩笑,但她的忠诚与敬佩,在李漓眼中从来是显而易见的。 微微侧过头,李漓关切地问道:“德尼孜,你来了?过来坐吧。杜尼娅和席琳她们呢?她们今晚没和你一起来?” 德尼孜闻言,眉头一挑,豪爽地笑着答道:“郡主有孕在身,不喜欢这样的热闹,早就吩咐把晚餐送到她房间了。至于杜尼娅和席琳,还有其他那几个马屁精嘛,当然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郡主,连吃饭都得陪着!哪里有机会跟我一起出来?”她眼神闪过一丝玩味,又补充道,“我呢,可得先吃饱了。自从上回内府潜入了刺客,每晚我都不敢睡得太沉,没准什么时候就得跳出来和刺客格斗,不吃饱哪行?” 李漓点了点头,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赞赏地说道:“郡主能有你这样贴心的侍卫长,真是她的福气。” 德尼孜听了,笑声更是豪迈,随手挥了挥,“福气不敢当,我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郡主信任我,我自然要把她照顾好。”她顿了顿,眼珠一转,笑容中带了几分调笑和试探,继续说道:“当然,若摄政大人需要,我也随时准备代主陪侍。只不过,杜尼娅和耶尔德兹她们官阶比我高,按理说嘛,应该轮到她们先代主陪侍您。” 这话一出口,德尼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得过火了。她素来性格直爽,言辞无忌,却没料到自己这句过于露骨的表忠话让气氛有些微妙。她的脸上浮现出少见的尴尬神情,这在平日无所畏惧的德尼孜身上可不多见。 李漓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尽管他历经大场面,早已习惯了各种场合的应对自如,但德尼孜这直白的言辞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略显不自在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解围。 蓓赫纳兹此时恰到好处地捕捉到这份微妙的气氛,故作调皮地轻轻捏了捏李漓的手臂,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看来,我得时刻守在你身边,免得这些女兵们偷偷把你‘俘虏’了。” 李漓无奈地笑着,转头看向蓓赫纳兹,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低声回应道:“你可别再逗她们了,她们可都是认真的。” 德尼孜挠了挠头,脸上仍挂着那份难得的尴尬,干笑了两声:“哎呀,摄政大人,我就是嘴快了些,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李漓摆了摆手,笑意未减,语气温和:“无妨,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爽快人。” 阿贝贝带着阿米拉和纳迪娅快步走进了食堂,紧随其后的是胡玲耶和热什德。她们看见李漓在这里,还未等阿贝贝开口,阿米拉和纳迪娅便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李漓的面前,眼中满是急切的热情。 “主人,我想给你捏捏脖子。”阿米拉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按在了李漓的脖子上,熟练地揉捏起来。 “主人,我给你揉揉腿吧!”纳迪娅更是夸张,她直接跪伏在李漓的膝前,双手已经开始在他的腿上轻柔地按压。 李漓微笑着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宠溺。他并未拒绝她们的亲昵举动,而是轻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先吃饭吧,别打扰我吃饭了。” 阿米拉和纳迪娅立刻嘟着嘴表示不满,虽然她们一向调皮,但对李漓的宠溺心领神会。就在这时,阿贝贝佯装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两个骚蹄子,给我走开!”她推开阿米拉和纳迪娅,语气凶狠却掩不住温柔。接着,阿贝贝笑盈盈地转向李漓,娇滴滴地说道:“主人,我想坐在你腿上,喂你吃饭。” 话音未落,阿贝贝也不由分说地挤到了李漓身边,打算坐下。 李漓忍不住笑了,故作严肃地说道:“你,老实点,坐我对面去吧。让我舒舒服服地吃个饭,行吗?” 阿贝贝嘟了嘟嘴,撒娇似地拖着脚步走到对面坐下,但她脸上的笑意依旧未散。 热什德则识趣地安静坐到了李漓的另一侧,目光无意中扫到对面坐着的德尼孜,心中略显惊讶:“古勒苏姆的人怎么也在这儿?”她心里疑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这时,胡玲耶扫视了一圈,忽然扬声喊道:“观音奴!怎么,没给主人加菜吗?” 话音刚落,一直在角落忙碌的观音奴李绮罗猛地跑了出来,显得慌乱而紧张,连连鞠躬,仿佛在为自己的疏忽不停道歉。 李漓见状,立即挥手制止了她的道歉,柔声说道:“别这样,别这么紧张。”他停顿了一下,微微笑着补充道,“你也坐下吃饭吧。还有,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让她们每个人都自己洗自己的碗,这样你也能轻松些。对了,你再准备一份食物,记得多加点羊肉,让人给扎伊纳布送过去,她应该还在我的书房里忙着整理一天的文案。” 观音奴立刻点头,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吩咐,眼中闪烁着感激。 蓓赫纳兹听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李漓的手臂:“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哈。” 餐后,李漓起身准备离开,食堂内的人们也随之准备散去。正当李漓迈出几步时,忽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拿起自己用过的碗,轻轻走向洗碗的地方。整个食堂里的人目光齐刷刷地跟随着他,没人敢出声,仿佛被这一举动震住了。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今往后,谁还敢不自觉遵守这“自己洗碗”的规定呢? 观音奴(李绮罗),向来隐匿在角落中,尽量保持着低调,装作哑巴,不让任何人注意到她的真正身份。然而此时,看到李漓亲自洗碗的场景,她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被深深触动了,她站在那里,看着李漓的背影,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李漓把碗洗净放到一旁的橱柜里,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了观音奴身上。她立刻低下头,迅速走上前,深深鞠了一躬,仿佛想要表达内心的感激,却又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她这个动作极为谦卑,却藏着她心中的敬意。 李漓微笑着看着她,声音温和,带着如春风般的关怀:“在这里,大家都是家人,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分工不同。” 这句话简单而直接,却带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李绮罗感到心里一阵暖意,眼眶微微湿润。身处异国他乡的深宫,远离故土和熟悉的人,这一刻,李漓的话让她感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暖,在这陌生的宫墙内,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港。 周围的女兵和女官们见此情景,纷纷低声交谈,悄悄地交换着眼神,心中默默记住了李漓的这一举动和话语。这个宫廷中固然有着森严的规矩,但正是李漓的温和与宽厚,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主宰,而是一个关心每个人、重视每个人的家长。 李漓正准备从食堂回到自己的书房,自从古勒苏姆到来后,他便将自己的卧室搬到了书房后面的小房间,那是他能够独自沉思的地方。走过幽静的长廊,夜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衣袖,带来一丝凉意,这种宁静的时刻仿佛为他忙碌的生活增添了一丝短暂的喘息。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入书房的瞬间,前方一道轻快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古勒苏姆的宫女托普尔,她站在通往书房的小径上,神情端庄肃然,但眼中却难掩几分俏皮与期待。 见李漓靠近,托普尔立刻恭敬地行礼,语气中透着一丝细微的紧张,仿佛带着重要的消息:“摄政大人,郡主正在中庭花园的礼拜室旁边的那间房间里,她想邀请您过去。” 李漓微微一怔,古勒苏姆虽然时常与他见面,但这种正式的邀请却并不多见。而且他知道那几间房屋,平日里是用来陈列古董和纪念物的,几乎一直空着。她在那儿等他,显然别有深意。李漓点了点头,表情温和,但心中生出几分好奇:“好,我这就过去。引路吧。” 李漓稳健地转身,朝古勒苏姆所在的房间走去,心中默默猜测着这次会面的缘由。脚步声轻响在石板路上,混杂着夜风的低语,仿佛整个宫殿此时都在暗示着某种未知的事情即将发生。 跟在李漓身后的蓓赫纳兹目送着他离去,转过身时,目光落在托普尔身上。她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是你来传话?席琳呢?” “嘻嘻!”托普尔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的光彩,嘴角勾起一丝不言而喻的得意,仿佛这个小任务背后藏着某种未解的玄机。 蓓赫纳兹心里瞬间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她看着托普尔那抑制不住的微笑,心想这其中定有蹊跷。不过她并未继续追问,只是淡淡一笑,放托普尔离开。转身的瞬间,蓓赫纳兹不由自主地猜测起古勒苏姆究竟在安排些什么。 第228章 贤妻的良苦用心 夜幕低垂,李漓随着托普尔走到古勒苏姆所在的房间门外。德尼孜早就提前赶到,看到李漓的到来,立刻上前通报。古勒苏姆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快请摄政大人进来吧。” 德尼孜微微躬身,推开门让李漓进入,而蓓赫纳兹则被拦在门外。蓓赫纳兹并不介意,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微笑,走到走廊旁的椅子边坐下。 “蓓赫纳兹大人,”德尼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关切,“您可以先去隔壁的房间休息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您就住在那里。” 蓓赫纳兹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原来如此啊……”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漓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前室已然被精心布置成了一间温馨的起居室,墙上的灯光柔和而暖,透出一种舒适的宁静。墙角的几株绿植随风微动,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古勒苏姆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身着宽松的丝绸长袍,手中捧着一本书,安然地沉浸在文字的世界中。 李漓的步伐略显迟疑,但房内的宁静使他莫名放松下来。“古勒苏姆。” 古勒苏姆闻声,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艾赛德,你来了。”她微笑着向李漓示意,声音温婉而从容,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她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侧身示意身旁的哈勒麦和贾扎勒,她们立刻会意,默默退出了房间。李漓走近几步,礼貌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而后在古勒苏姆对面坐下。 古勒苏姆轻轻一笑,眉眼间透出几分俏皮,仿佛刚才的宁静只是暂时的假象。“你还真是拘谨,艾赛德,”她的眼中的笑意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作为你的妻子,我总是因事务繁忙而忽略了你的需求,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今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为你准备一个舒适的房间——就在后面的卧室。其实,这是我早就为你准备好的,只是你已经很久没在府上过夜了。” 李漓听到这话,略微一愣,转头看向古勒苏姆,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与关切。她的关怀如此细腻,却也夹杂着几分埋怨,这让李漓心中隐隐有些歉疚。 古勒苏姆缓缓将手放在腹部,眼中流露出母性的柔情,声音柔和而坚定:“你也知道,我肚子里有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有很多事情已经不便亲自参与了。”她微笑着,语气中透出一份自信与温柔的骄傲。“所以今晚,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这间卧室是我为你特别准备的,以后你就住这组房间吧,留在府上的日子里也不必总是在书房过夜了。” 李漓微微点头,内心感到一阵暖意,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到,真让我感到惭愧。” 古勒苏姆淡然一笑,眼中却浮现出一丝无奈和温柔的体谅,“蓓赫纳兹的房间我也准备好了,就在隔壁。此刻,她应该已经安顿妥当了。”她语气轻松地补充道,“你今晚可以好好享受这个静谧的夜晚,呵呵。” 古勒苏姆的话音刚落,房间的另一侧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索克哈和托普尔上前搀扶着古勒苏姆,动作迅速又不失恭敬。古勒苏姆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李漓,最后带着淡淡的微笑离开了房间。 前室里只剩下李漓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他的呼吸逐渐放缓,心境在这安宁的气氛中也随之平静。然而,他的心里隐约感到,这种宁静或许只是表象。怀着一丝疑惑和期待,他轻轻推开了后室的门。 门扉在轻微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微弱的烛光像一层薄雾洒进房间,随即点燃了李漓的注意力。眼前的景象宛如梦幻般将他拉入一片异样的世界。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圆床格外引人注目,紫红色的垂幔在烛火摇曳中泛着柔和的光,仿佛在低语着某种诱惑的秘密。房内的龙涎香香气幽幽弥漫,带来一股宁静而略带迷离的气氛。铜制灯盏在房间四角闪耀,光与影的交织令整个空间显得愈发神秘。 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李漓的目光落到了床前两道妖娆的身影上。杜尼娅和耶尔德兹像两只美丽的猫般匍匐在地,灯光将她们曲线玲珑的身躯映衬得愈发诱人,仿佛她们的每一丝动作都带着无声的魅惑。她们的存在与周围的气息相得益彰,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在她们身边变得愈加浓烈而炙热。 就在李漓打量着这一幕时,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姬们,由阿普热勒带领,塔齐娜紧随其后。她们缓缓而入,姿态优雅,步伐轻盈,环绕着席琳,她的出现带来了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氛围——一种冷冽却又难以忽视的威严感。 杜尼娅打破了宁静,用她那独具特色的嗓音开口:“主人,今晚,你想让谁留下?”她的声音柔媚而娇滴滴,仿佛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挑逗。 李漓目光略带调侃地扫视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能做多选题吗?”他轻松地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杜尼娅抿嘴一笑,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可以,主人。” “那就都留下吧,”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掌控力,他的目光依然淡定而平静,“包括你。” 杜尼娅微微躬身,带着几分不可抑制的欢愉答道:“是,主人。”而随之,房中的每一位舞姬也轻声回应,这场盛宴才刚刚开始。 阿普热勒的身姿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娆,她悄然绕到李漓身边,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和审视。她轻轻挑起嘴角,柔声道:“想不到,你竟如此贪婪。”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些许打趣,却又隐藏着几分嘲弄。 李漓闻言,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冷静的自信,嘴角扬起一抹轻笑。“贪婪也是因为懂得欣赏,阿普热勒,”他淡然回应,“在美丽与欲望之间,谁不愿更多一些呢?” 阿普热勒微微一怔,随即展露出更加迷人的微笑,似乎对他的回应感到意料之中。她轻盈地向后退了一步,将注意力转向中央。此时,塔齐娜带领着众舞姬已开始了她们的表演,优美的鼓点配合着龙涎香的香气,仿佛将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带入了一个朦胧而迷醉的世界。 舞姬们的肚皮舞随着节奏起伏,光滑的腹部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她们的动作充满了柔韧与魅惑。塔齐娜站在最前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确而优雅,纤细的腰肢随着节拍扭动,仿佛她能操控着每一根神经。她们的舞姿仿佛在空气中编织出了一张无形的网,将李漓的注意力牢牢捕捉。 李漓静静地观赏着,目光沉稳而专注,仿佛此时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肚皮舞的旋律和舞步渐渐将房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而舞姬们的身体在旋转中如同灵动的火焰,将整场表演点燃成一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 不一会儿,席琳的动作比空气还要轻盈,她那柔软的身躯宛如一条灵巧的水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李漓的身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精准的掌控力,却带着一种极致的柔韧性,她的呼吸温柔地拂过他的耳侧,似乎故意撩拨着李漓的每一根神经。 席琳的眼眸微微眯起,闪烁着让人无法琢磨的光彩。她的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微笑带着些许挑逗与神秘,仿佛是在引诱李漓深入她精心编织的网。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一缕拂过耳际的丝绸,带着一种穿透力:“今晚,可是个无眠之夜呢,主人。”语气中透出几分妖媚,但却留有余地地保持着一份矜持,仿佛她在等待着李漓的回应。 然而,李漓并未立刻作答,他的目光沉稳,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微微泛起波澜,但又很快归于平静。席琳感受到这一份沉默,她微微抬起头,那双迷离的眼眸静静凝视着他,想要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些许情感的波动。 “主人,”席琳的声音愈发甜美,像是蜜糖一般缠绕着每一个音节,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新宠吗?”她的声音仿佛是某种暗示,又带着一种温柔的恳求,似乎在为自己争取独一无二的宠爱。 李漓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深邃而不可测。他轻轻眯起眼睛,仿佛在思索什么,然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却带着几分冷静和掌控的意味,不像席琳所期待的那样轻易被引导。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属于今夜,”李漓低沉而稳重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暧昧,一切就是那么理所当然,“而今夜,属于我。” 夜色愈加浓厚,笼罩着整个内府,但李漓所在的房间却如同另一片世界。伴随着外头传来的阵阵鼓声,房内欢愉的笑声与低语交织,时而夹杂着舞姬们婉转的歌声,时而响起令人心悸的低沉喟叹。这声音透过厚重的墙壁和夜幕,仿佛穿越了时空,久久回荡在这个夜晚。 隔壁房间的蓓赫纳兹早已被那些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扰得心神不宁。每一次低吟和欢笑仿佛都在她耳边盘旋不去,像一阵阵无形的敲击,打破了夜晚本该有的宁静。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杂乱无章,怎么也无法平复。耳边的萎靡声仿佛变得愈发响亮,令她感到一阵阵难以抑制的烦躁。 “这条野驴还真是没完没了……”蓓赫纳兹咬着牙,忍不住低声抱怨,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厌烦与不耐。她的手紧紧按住耳朵,试图隔绝那些恼人的声音,但那嘈杂声依旧如幽灵般不依不饶地侵袭着她的神经。眉头深锁,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为什么我做不到……”德尼孜独自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心中满是苦涩的叹息。她一遍遍在内心问自己,为什么她无法像那些宫廷女官一样,肆意地展现自己的魅力,轻而易举地吸引李漓的注意。相比之下,她始终觉得自己缺少她们那份自然的浪荡与奔放,那种无所顾忌、全然投入的热情。 德尼孜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份烦躁压下,但那些困扰她的思绪却依然如影随形。她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能打破这份禁锢,但那条路依旧遥远,充满了她尚未找到的答案。 与此同时,古勒苏姆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中那支笔优雅地在文书上划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的房间仿佛是喧闹宫廷中的一片孤岛,与外界的纷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专注于手头的工作,眉宇间透出从容与冷静,似乎外界的嘈杂与欢愉与她无关。然而,随着李漓那边传来的欢笑声越来越清晰,房间里逐渐弥漫出一股微妙的氛围。 古勒苏姆的笔突然停下,手腕微微一顿。她抬起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几分了然。那笑容并不是嫉妒或不满,而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冷静观察。她轻轻将手中的笔搁在桌上,双手交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片刻后,她打了个哈欠,悠然自得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显得既慵懒又优雅。伴随着她的动作,身旁的托普尔立刻恭敬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古勒苏姆的手臂,轻轻引导她朝着床榻方向走去。古勒苏姆并未拒绝,只是微微一笑,跟随托普尔的引领。 走到床榻旁时,古勒苏姆淡淡地自语道:“呵呵,艾赛德,以后你还会这样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往别处跑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些许戏谑,仿佛是在和自己玩笑,又仿佛是在向某种不可见的存在发出挑战。 托普尔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但没有作声,只是小心地为古勒苏姆掖好被褥。古勒苏姆靠在床榻上,闭上双眼,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尽管外界依旧喧闹,她却在这份静谧中显得格外沉着,仿佛她与这场游戏保持着一种独特的距离,观察着、等待着某个时机,或者只是心知肚明,不急不躁。 第229章 前奏与配角 地中海北岸的冬季,自然是理所应当的阴雨绵绵,细雨如织,笼罩了整个潘菲利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冷的气息。然而,这并未削弱李漓与古夫兰婚礼的盛况。街道两旁早已挂满了彩旗,鲜艳的色彩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耀眼。尽管天公不作美,前来围观的民众依旧挤满了街道两侧,五颜六色的伞面宛若绽放的花海,将整个场面点缀得热闹非凡,大家翘首期盼这场隆重的婚礼。 在熙攘的人群中,萧书韵和兴宁绍挤在人群的前排,目光紧紧追随着李漓的身影。他们眼中充满了好奇与警惕,仿佛李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能透露出她的下一步计划。萧书韵微眯双眼,努力从李漓的神态和姿势中捕捉任何有用的信息。而在人群的后方,苏麦雅巧妙地隐匿在角落里,静静观察着萧书韵和兴宁绍的动向。她目光敏锐,步伐不显张扬,但每一个细节都被她一一收入眼底。 最为隐蔽的是观音奴(李绮罗),她悄然藏身在围观的人群中,默默注视着萧书韵、兴宁绍和苏麦雅三人。她的眼神中透着警觉,仿佛在密切监视她们的每一个举动,心中暗自揣测:“她们究竟在策划什么?怎么又多了一个意图不明的人?”李绮罗并不知道,苏麦雅其实是受雇于李漓的暗探。 李漓站在摄政府的正门口,目光坚定而从容,精致的礼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挺拔。细雨轻落在肩头,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他早早来到这里等待,不时将目光投向远方,等待新娘古夫兰的到来。今天,摄政府的大门敞开,彰显出这场婚礼的非凡意义。街道两旁士兵们整齐列队,守护着这场盛典,文武官员们在伊德里斯的带领下已经悉数到场,身着礼服静候在各自的位置上。 傀儡苏丹库泰布则安静地坐在摄政府内的主宾席上,低垂着眼眸,不敢有丝毫异动。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他宛如一尊摆设,只是默默履行着那象征性的职责。在他旁边坐着面露喜色的哈迪尔和神情平静的博洋,二人显得各有心思,但都安详地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摄政府大厅内虽热闹非凡,却弥漫着一丝微妙的紧张感。李漓的两位妻子贝尔特鲁德和古勒苏姆各自站在一旁,尽管同为妻室,她们的身份、利益和背景截然不同。然而此刻,她们表现得尤为识大体,彼此的寒暄显得格外谨慎。 贝尔特鲁德一如既往地优雅端庄,身着象牙色礼服,精致的蕾丝与镶边衬托出她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她神情平静,似乎对今日婚礼毫无不适,仿佛她的地位稳如磐石。她始终礼貌得体,与古勒苏姆寒暄时,言辞中隐隐透着距离。 “真是个盛大的日子,古勒苏姆郡主。”贝尔特鲁德微笑着开口,声音轻柔但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优雅,“摄政大人真是幸运,迎娶如此出色的女子。” 古勒苏姆穿着传统波斯长袍,深色布料映衬出她冷峻的气质。她的目光锋利而不失礼节,话语简洁,带着些许冷意:“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公主殿下。每个人都在期待。” 尽管两人对话表面和谐,但细微的眼神交汇间,隐藏着深深的权力博弈和复杂情感。贝尔特鲁德的平静中有一丝掌控之意,而古勒苏姆的冷峻中则藏着深深的隐忍。 摄政府大厅内,女官和女眷们分立在李漓两位妻子贝尔特鲁德与古勒苏姆的身后,形成了两股隐约对立却默契的势力。尽管每个人表面恭敬安静,但暗流涌动。 贝尔特鲁德的随从们在一旁低声交谈,维奥朗保持着刻意的端庄与内敛,时而微微颔首,时而与艾丽莎贝塔交换几句看似随意的低语。两人站在一起显得格外从容,尤其是艾丽莎贝塔,她的举手投足透着贵族的沉稳与母性的温柔,但她深沉的眼神显示出她心思独异。雷金琳特稍稍站在后方,聪明如她,懂得在这种场合不抢风头。她不时悄然瞥向贝尔特鲁德,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衡量这场婚礼对她个人的影响。 相比之下,约安娜显得格外轻松自在。她放荡不羁的个性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刻展现,嘴角挂着挑逗的笑意,目光时不时落在李漓身上,仿佛那些曾与李漓共度的浪漫瞬间在她脑海中再度浮现。夏洛特与布兰卡则全神贯注地为贝尔特鲁德整理礼服,动作娴熟而细致,不允许任何瑕疵。夏洛特显得有些紧张,因她的初夜曾献给李漓,面对这盛大场合,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而布兰卡则举止稳健,神情冷静,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任何多余的遐想。 伊尔代嘉德站得笔直,却显得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她目光如炬,四处扫视,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潜在的威胁;然而,她那严肃的外表难掩心中的暗涌。 古勒苏姆一侧的气氛则显得更加凝重。杜尼娅和耶尔德兹的表情中透着些许羡慕,尽管表面镇定,但微妙的神情无法掩盖她们对曾服侍李漓的回忆。尤其是耶尔德兹,每当看见李漓,眼中总有一抹美滋滋的回味,仿佛代主陪侍的兴奋再次涌上心头。杜尼娅的脸上保持着平静,装作无动于衷,但她心中的满足和暗藏的爱恋,却只有她自己明白。 哈勒麦、陀摩延底和贾扎勒三人压低声音讨论,言语中透露出身为宫廷要职者的冷静与务实。她们的谈话偶尔流露出对李漓风流行径的不满,或许是出于对宫廷秩序和礼法的高度关注。尽管她们不像其他人那样陷入情感漩涡,但她们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担忧李漓的个人作风可能影响到宫廷和政权的稳定。 侍卫长德尼孜依旧冷峻,站在古勒苏姆身旁,眼神中却隐含着一丝复杂。曾经对李漓怀有的敌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崇拜与倾慕。每次与李漓简短的交谈,都让她内心的钦佩与感情愈发深刻,只是她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席琳的神情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惆怅——她只服侍过李漓一次,那种短暂的欢愉和荣耀让她对李漓的欲望愈发深刻。如今,随着古夫兰的正式过门,她清楚自己再获那样机会的可能性越来越小,心中自然充满遗憾。 普严泰伊站得稍远些,神情看似平静,但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李漓身上。对她来说,李漓不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财富的源泉,因此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大厅的另一侧,李漓的亲密合作人埃尔雅金正自信从容地与众人寒暄。她身着一袭中性风格的华丽礼服,剪裁干练,搭配精致的配饰,既保留了女性的优雅,又透出几分独立果敢的气质。埃尔雅金从容地向贝尔特鲁德和古勒苏姆打招呼,语气温和而礼貌,言辞得体。 “真是个令人期待的日子。”埃尔雅金轻声对贝尔特鲁德说道,目光中透出一丝探询,“您看起来依旧是最为优雅的那一位。” 贝尔特鲁德微微一笑,礼貌回应:“彼此彼此,埃尔雅金小姐,今天的您也格外出众。” 埃尔雅金的目光随即转向古勒苏姆,温和地问道:“郡主,今天您看起来格外沉稳,这场婚礼对您来说应该意味着新的局面吧?” 古勒苏姆稍显冷淡,但仍保持礼节地答道:“局面随着变化而改变,我只希望摄政大人和圣裔的婚礼一切顺利。” 埃尔雅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语气平静无波:“当然,变化是不可避免的。” 埃尔雅金身后的助理吉赛拉,偶尔与身边的艾莎医生低声交谈,交换几句轻声的问候。艾莎医生与李漓之间的私密往来并不为人所知,此刻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而克制。 站在旁边的尤斯蒂娜修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尽管身穿修女服,但内心早已对眼前的生活产生了动摇。她时不时偷瞄李漓的方向,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迷茫与渴望。 “尤斯蒂娜修女,”德拉季奇低声询问,语气中透着温和的关切,“您看起来有些不安。” 神游中的尤斯蒂娜并未立刻答话,直到一旁的阿伊谢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摇头道:“不好意思……没什么,只是思绪有些乱。” 吉赛拉依旧平和地对尤斯蒂娜说道:“重要的场合,总会让人涌起复杂的情感。希望您能找到自己的平静。” 尤斯蒂娜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向李漓,眼中满是深深的渴望。 站在贝尔特鲁德与古勒苏姆不远处的赛琳娜显得格外低调,她身着一袭低调而考究的丝绸长裙,贴身的剪裁将她的优雅气质展露无遗。她微笑温婉而内敛,在众多耀眼的女性中,似乎刻意让自己不那么引人注目。赛琳娜在人群中缓缓移动,偶尔微笑点头与旁人寒暄,举止优雅而大方。尽管她并未与任何人深入交谈,但她的姿态和神情中透露出一种稳重与自信。 站在赛琳娜身后的玛莲娜正悄声与撕拉斯贝娃交谈。“你看,她每一步都走得这么稳。”玛莲娜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对赛琳娜隐忍的羡慕。 撕拉斯贝娃轻笑一声,性格开朗的她不愿被复杂的情感困扰。她欣赏李漓的才干,也对赛琳娜保持尊重,但她更多地关注婚礼局势。“赛琳娜的稳重不仅是天性,她比我们大多数人更懂得何时进,何时退。” 侍卫长奥利索利亚站在远处,神情若有所思,偶尔将目光投向李漓,眼中透出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你在想什么?”撕拉斯贝娃注意到奥利索利亚的沉思,转头轻声问道。 奥利索利亚微微一笑,神情却依旧有些恍惚:“没什么,只是在想着婚礼的安保问题。”她的回答虽显得简短,却难掩心中对李漓的那份隐秘情愫。 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静静地跟随在李漓身后,一左一右,仿佛天生注定要守护在他的身旁。蓓赫纳兹依旧沉静,目光专注地追随着李漓的每一个动作。她的内心深处虽暗潮涌动,但从不表露分毫。而扎伊纳布则显得有些不安,尽管表面上保持着冷静与端庄,内心深处却被复杂的情绪搅动着。 “你还好吗?”蓓赫纳兹轻声问道,察觉到扎伊纳布的异样。 扎伊纳布微微抬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很好。”她深知自己必须掩饰内心的情绪,哪怕心里早已被嫉妒和不满啃噬得千疮百孔。 在大厅的人群后排,莎伦带着其他女眷和女奴们站在一旁,她们的存在仿佛只是这场婚礼中的点缀。 “这里真热闹啊。”帕梅拉轻声说道,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目光游移不定。 “是啊,我从未见过这么盛大的婚礼。”玛尔塔附和道,声音低沉,显得有些局促,随即叹息了一声,“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与李漓的距离已经越来越遥远。 哈达萨则嘟囔道:“新娘怎么还不来,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呀?” 莎伦微微皱眉,虽然她努力表现得自然,但心中依旧难掩不安的波动。每当焦虑涌上心头,她便在心中默默向真神祈祷。梅琳达默默站在最后,心中对李漓怀有复杂的感情,但她深知自己今日并非主角,选择保持沉默。而迪厄纳姆则显得格外紧张,手中紧握绢帕,目光时而偷偷瞥向李漓,内心充满崇敬与惶恐。 在大厅的一个不起眼角落,阿普热勒静静站立,身旁是她的得意弟子塔齐娜以及一群舞姬。她们已经为即将登台的表演做好了准备,每位舞姬都精心打扮,穿着华美的舞裙,丝带随着她们的每个细微动作轻轻摇曳。然而,阿普热勒与塔齐娜的目光在大厅中游走,仔细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把来来往往的人看仔细些。”阿普热勒低声说道,目光依旧冷静。 “是,老师。”塔齐娜轻声应道,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犀利的目光再次仔细扫视着大厅中的每一个人。 大厅外,姗姗来迟的扎夫蒂亚和阿格尼并肩走来,仆人们小心撑着伞,护着她们的华丽礼服不被雨水打湿。扎夫蒂亚身着暗红色丝绸长裙,黑纱轻披,宛如盛开的黑玫瑰,身上带着一种说不清的风情。她的笑容淡雅,但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嫉妒。 阿格尼则身穿金线镶边的紫色礼服,端庄大气,正如她前皇室出身的气质。众所周知,她对李漓的倾慕由来已久。她面带得体的笑容,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不甘。 “瞧,那些狂野的女人又来了。”扎夫蒂亚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目光越过伞沿,扫向另一侧走来的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 与此同时,朗希尔德和卢切扎尔并肩走来,她们在雨中未打伞,雨水顺着她们的头发和礼服滑落,仿佛两位从战场归来的女将军。朗希尔德穿着深色长裙,披着厚重的斗篷,虽然装扮是贵妇打扮,但她那流亡公主的锋芒与维京海盗的野性依旧无法掩盖。雨水在她脸上闪动,她却依然无畏地昂首挺胸。 卢切扎尔紧随其后,穿着华丽却带有军旅气息的服饰,腰间挂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仿佛时刻准备出击。卢切扎尔身上透着匪气,举止无所顾忌,时时流露出战场统帅的冷硬与霸气。她们的到来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两人的与众不同在这个场合格外引人注目。 “看来她们就是喜欢这种出人意料的登场方式。”阿格尼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隐含一丝不屑。 “或许她们觉得这才叫与众不同。”扎夫蒂亚微微抬眉,语调中透着一丝嘲讽。 朗希尔德锐利的目光捕捉到扎夫蒂亚的注视,轻笑一声,带着一贯的直率和不羁:“怎么,难道有几滴小雨落下就非要躲在伞下吗?难怪你们总是活在阴影里。” 卢切扎尔冷笑接道:“就是,贵妇们的世界太脆弱了,哪像我们,雨水不过是洗净尘土的礼物。” 扎夫蒂亚眉头微皱,语气轻快却不乏针锋相对:“是啊,雨水确实可以洗净尘土,但骨子里的粗俗可不容易洗掉。” 阿格尼抬起下巴,冷冷地补充道:“有些人习惯了野蛮的世界,永远学不会优雅。” 局势顿时剑拔弩张。朗希尔德的手不由摸向腰间的匕首,眼中冷光一闪而过,而卢切扎尔嘴角微微扬起,似乎随时准备应战。 就在争执即将爆发的瞬间,一个清冷却威严的声音打断了纷乱:“都消停些吧!” 阿贝贝在阿米拉、纳迪娅、胡玲耶和热什德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一身干练的装束,神情冷静而严肃,气场强大,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迅速扫过几位争执的女人。而阿贝贝身后的这些女眷们坚定地站在李漓一方,此刻正愤愤地盯着两派争执不休的对立者。 “今天是摄政大人的婚礼,这里不适合争吵。你们的身份与气度,应当与自身地位相符。我并不希望让弗谢米娃来驱逐谁!”阿贝贝的声音虽不高,却铿锵有力,透出无法违抗的威势。而一旁的弗谢米娃显然已经做好了驱逐几人的准备。 朗希尔德与卢切扎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尽管心中不服,却还是选择了沉默,稍稍收敛了各自的敌意。扎夫蒂亚与阿格尼也冷静下来,抬头看向阿贝贝,随即礼貌地点头示意,仿佛之前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终于,一队车马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马蹄轻踏地面,带起细微的水花。婚礼的主角古夫兰终于到来,车上的饰品精美奢华,流苏与金线在细雨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宣告这场盛典的非凡。围观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低声的惊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庄严而美丽的场面所吸引。 第230章 迎娶圣裔(上) 古夫兰在拜乌德和灵犀营战士们的护送下,终于到达摄政府。车马队列在石板路上缓缓前行,战士们骑着骏马,护卫在车旁,车上的饰品精美,象征着古老而荣耀的伍麦叶王朝。留这个世上的最后一面的伍麦叶王朝国旗高高飘扬,尽管破旧,仍然在细雨中显得庄严而不屈。 李漓早已站在摄政府大门前,身穿精致的白色礼袍,目光坚定而热切。他身旁是文武百官,他们穿着各色官服,排成整齐的队列,等待着新娘的到来。李漓看到那面旗帜时,眼中闪过一丝敬意,这不仅是一场婚礼,更是一场象征着新生与联合的时刻。 车马队停下,古夫兰同样身着纯白的礼袍,从马车上缓缓步下。她的面纱下是一双坚定的眼眸,带着属于圣裔的自信与高贵。拜乌德骑在马上,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翻身下马,与其他战士一起护送古夫兰上前。 李漓上前一步,微笑着对古夫兰说道:“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能见到你平安到来,是我最大的欣慰。”他的声音温和,透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 古夫兰点头回应,语气柔和而坚定:“感谢你,摄政大人。今天不仅是我个人的庆典,更是我们两个族群携手的正式合二为一的新开始。”她微微侧身,目光扫过那面残破的旗帜,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罗克曼率领着潘菲利亚埃米尔卫队的士兵们一齐立正,向古夫兰致敬,灵犀营的战士们亦庄重回应。场面肃穆而又充满庄严的力量,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无言的默契与尊重。 李漓向身旁的官员们示意,伊德里斯随即上前,朗声宣布:“真神亲自庇佑的、至高无上的阿拉伯伍麦叶帝国,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公主到此,婚礼大典正式开始!”声音洪亮,回荡在细雨中,引得围观群众发出一阵欢呼。 古夫兰在李漓的陪伴下,缓缓朝摄政府的大门走去。两人并肩而行,雨丝在他们肩头轻落,仿佛也在见证这一庄重的时刻。站在两侧的文武百官整齐地低下头,表达敬意。 贝尔特鲁德和古勒苏姆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紧跟随着李漓和古夫兰的身影。贝尔特鲁德眼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古勒苏姆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平静的表情,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而远处的扎夫蒂亚和阿格尼,也在这一刻选择沉默,目光中带着各自的思索与不甘。 婚礼正式开始。在摄政府大厅中,阳光透过高处的彩绘玻璃窗,洒下柔和的光辉。大厅布置简洁而庄严,充满了天方教婚礼特有的神圣庄严气氛。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斑斓地洒进摄政府大厅,绚丽的光芒如同神明的目光,照亮了正中央的高台。苏丹库泰布端坐于那金碧辉煌的高台上,手中捧着厚实的《天方经》。他身着绣满宗教符号的长袍,庄严而威武,俯视着整个会场,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库泰布的神情沉静,却透露出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权威感。他的身旁,哈迪尔与拜乌德一左一右地站立着,分别代表男方和女方的家族。哈迪尔挺拔的身姿如同一棵古老的橡树,坚定不移;而拜乌德则稳重内敛,他的目光平和而深沉,仿佛在回忆逝去的王朝荣耀。 大厅中的气氛格外庄重,随着苏丹库泰布开始低沉而庄重地吟诵《天方经》中的经文,所有人都静默下来。经文的声音在高耸的石柱之间回荡,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刻入了大理石的纹路,带着千百年历史的余韵。宾客们低头默念着“比斯米拉(bismih)”,每一句都充满了虔诚与敬畏。祈祷的回声渐渐平息,苏丹库泰布抬起头,目光扫视全场,仿佛要确认每一个人的心灵都已经与这庄重的仪式紧密相连。 祈祷结束后,库泰布缓缓站起,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今天,我们在此见证一段新的婚约,一段将由真神见证的神圣婚姻。”他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李漓和古夫兰身上,接着说道,“我安托利亚苏丹库泰布.塞尔柱在双方家族的同意下,宣布:今天这场神圣的婚礼正式开始。”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位家族代表——哈迪尔与拜乌德身上。 婚约谈判,这是天方教婚礼的核心环节,意味着两个家族正式达成共识,为这段婚姻奠定基础。哈迪尔作为李漓的长辈代表,走上前,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阿里维德家族的,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作为一个虔诚的天方教信徒,愿意遵照真神的旨意,与先知穆圣人的血脉,伍麦叶王朝的,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缔结婚约。他承诺履行作为丈夫的责任,提供她所需的保护与支持,给予她应得的尊重与爱。” 拜乌德缓缓抬起头,目光沉稳如湖水,回应道:“我们,先知穆圣人的血脉,伍麦叶王朝的,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欣然接受这段婚姻,愿意在真神的指引下,与阿里维德家族的,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共同生活,履行妻子的责任。” 两位家族代表的对话如同两块基石,稳稳地为这场婚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接下来,马赫尔协议的达成将这段婚姻的承诺落实到物质保障上。哈迪尔再次开口,语气稍显放松:“阿里维德家族愿意为古夫兰提供一份丰厚的聘礼,象征着艾赛德对古夫兰未来生活的承诺。”旁边的侍从捧上一盘沉甸甸的黄金,还有几件精致的珠宝,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向众人展示。这些聘礼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承诺,更是李漓对古夫兰一生负责的体现。 拜乌德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这份聘礼的满意。他接过黄金和珠宝,象征着双方家族对婚姻的同意与祝福。马赫尔的协议达成后,婚礼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些许,但依然神圣不可亵渎。苏丹库泰布缓缓站起,举起手中的《天方经》,声音庄重,继续进行婚礼的下一个正式环节。库泰布的声音深沉而充满力量:“现在,我安塔利亚苏丹库泰布.塞尔柱作为真神的忠实仆人,我将询问阿里维德先生和伍麦叶小姐,是否愿意在祂的见证下,缔结这段婚姻。” 摄政府大厅内,气氛庄重而神圣,所有人屏息静气,目光紧紧锁定在李漓和古夫兰的身上。库泰布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回荡在高大的穹顶之下。他将目光转向李漓,语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庄重。 “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你是否愿意按照真神的旨意,与先知穆圣人的血脉,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小姐缔结婚约,成为她的保护者与生活伴侣,履行你应尽的责任?” 李漓目光坚定,他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带着一股笃定,大声连喊三声::“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库泰布微微颔首,接着,他转身面向古夫兰。大厅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新娘的回答。古夫兰低垂着头,面纱轻覆着她的脸庞,微微颤动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库泰布用温和但庄重的语气问道:“尊敬的先知穆圣人的血脉,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小姐,你是否愿意遵循真神的旨意,与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结为夫妻,成为他的伴侣,与他共同度过未来的岁月?” 古夫兰缓缓抬头,双眼中透出一丝柔和与坚定,她努力提高声音,连喊三声答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她的声音虽然柔美,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在这短短的几个字中,她已经将自己的未来交付给了眼前的男人。 在这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全场的宾客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库泰布环视四周,双手轻轻扶在胸前,声音庄重而清晰地回荡在大厅中:“现在,请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的夫人,古勒苏姆·塞尔柱女士和贝尔特鲁德·德·米洛女士上前,向这位新加入你们这个虔诚、善良、和谐家庭的成员——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女士,送上你们最真诚的祝福。以你们的善良、包容和诚恳,向真神保证,你们会善待这位新的家庭成员。” 话音落下,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站在一侧的古勒苏姆和贝尔特鲁德。她们优雅且安静地注视着婚礼的每个细节,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神情。作为李漓的两位妻子,她们的存在象征着伊斯兰婚姻制度中的多妻制,而今天,新人的加入使这个多元家庭面临新的平衡。 古勒苏姆首先优雅地迈步走上前。她的微笑温和,目光中流露出长妻的从容与大度(尽管事实上贝尔特鲁德才是长妻),仿佛这份安然是古勒苏姆对这个家庭的天然权利。古勒苏姆走到古夫兰面前,轻轻颔首,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古夫兰,愿真神赐福于你,愿你在这个家庭中找到自己的归属。我们将一同支持艾赛德,一同为这个家庭奉献心力。” 古夫兰听着古勒苏姆的话,微微欠身,感受到她话语中传达出的温暖与宽容。她低声回应:“谢谢你,古勒苏姆姐姐,我会珍惜这一切,也会尽力维护家庭的和谐。” 紧接着,贝尔特鲁德也迈步向前。她的步伐比古勒苏姆更为坚定,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然而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站在古夫兰面前,语气平稳,却暗含锋芒:“古夫兰,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家庭。生活并不总是简单的,但我相信你会很快适应这里的节奏。” 古夫兰感受到贝尔特鲁德话语中的微妙挑战,却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情。她微微一笑,坦然地回应:“我会尽快适应并融入这个家庭,也期待我们能相互支持。” 贝尔特鲁德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很好,我相信你会做到。” 大厅中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三位女性之间无声的较量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升温。彼此之间的目光交流无声却富有深意。然而,这种暗藏的张力很快被李漓的微笑所打破。他站在一旁,目光在古夫兰、古勒苏姆和贝尔特鲁德三人之间来回流转,内心深知,家庭的和谐不仅仅依靠彼此的尊重和包容,还需要他这个丈夫的智慧与耐心。 李漓缓缓迈上前,轻轻握住古夫兰的手,温和的触感让她感受到一份无言的支持。他随即转头示意古勒苏姆和贝尔特鲁德,微笑着邀请她们分别站到两侧。两位妻子默契地回应,神情各异,但她们都同样选择了此刻的平静。 李漓接着按照礼节,示意四人一起拉起手,形成一个象征着家庭团结的圆环。这一举动不仅是天方教多妻婚礼中的传统仪式,也是对所有在场宾客的无声宣告:尽管家庭中有着不同的性格和个性,但他们将以理解、信任与共同责任维系这个多元的家庭。 婚礼进入尾声,摄政府大厅内的光线似乎随着祷文的吟诵变得更加柔和,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真主的恩典所笼罩。苏丹库泰布站在高台之上,低沉而庄重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大厅中:“愿真神的仁慈与恩惠常伴你们,愿你们的婚姻在祂的庇佑下长久、幸福。”库泰布高举双手,带领所有宾客共同祈祷,祈求真神的祝福。 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宁静,宾客们纷纷低下头,默默念诵祷文。祈祷声低沉悠远,像一阵轻柔的风,轻抚着每个人的心灵。宁静与神圣的氛围在这片广阔的空间里回荡,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婚姻这一神圣承诺的庄严与不可动摇。 随后,库泰布高声宣布:“现在宣布: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与先知穆圣人的血脉、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小姐结为夫妻,婚姻已正式缔结,愿真神保佑保佑艾赛德.贾米尔.阿里维德先生和先知穆圣人的血脉,圣裔古夫兰.宾特.艾哈迈德.阿兰斯.阿卜杜欣.伍麦叶小姐,赐予你们爱与恩典。”库泰布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宁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波澜。 全场的宾客齐声低念“阿敏”(ameen),祈愿真神将祂的祝福洒向这对新婚夫妇。在一片低声的祈祷和祝福中,李漓与古夫兰相视而笑。尽管两人都没有表现出外在的激动,但内心的情感却在此时此刻达到巅峰。李漓的手微微握紧,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古夫兰的生活将紧密相连。 祷词结束后,库泰布收起《天方经》,缓缓宣布:“礼成!” 第231章 迎娶圣裔(下) 随着婚礼仪式的圆满结束,摄政府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庄重,所有宾客屏息静待接下来的正式致辞。政务大臣伊德里斯缓步上前,身姿笔挺,神情肃穆,代表安托利亚苏丹国全体臣民走到李漓和古夫兰面前。他那深沉有力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言辞充满敬意:“摄政大人,圣裔古夫兰女士,愿真神的恩典常伴你们。愿这段婚姻不仅为你们个人带来幸福与和谐,也为整个国家带来更多的繁荣与安宁。愿你们的结合成为我们安托利亚苏丹国新的力量源泉。” 李漓轻轻拉紧古夫兰的手,神情从容,面带微笑地向伊德里斯及其他官员们点头致意,语气坚定:“感谢你们的祝福。你们的期许,我与古夫兰铭记在心。我们会不负信任,为安托利亚的繁荣、和平与安定竭尽全力。” 古夫兰温柔微笑,优雅地站在李漓身边,目光含蓄但坚定,给予在场的每一位官员礼貌的回应。她以细腻的眼神交流和恰到好处的微笑,传递出她内心对这段婚姻以及对国家责任的承担。 素海尔大步上前作为军队的代表,以沉稳有力的声音祝福道:“摄政大人,愿你们的结合为国家带来更多的荣耀。我们随时听候您的指挥,保卫安托利亚的和平与安全。” 李漓点头表示感谢,目光沉静,但心中充满力量。古夫兰也礼貌回应,将军们从她的坚定眼神中感受到了她的内在力量。她虽然初为政坛上重要的女性,但她优雅的姿态与冷静的气质,让这些长期在战场上征战的将领们不由得心生敬意。 扎夫蒂亚步伐稳重、神情庄重地走上前。此刻扎夫蒂亚作为被安塔利亚苏丹国的各个友邦推举出的共同代表,扎夫蒂亚已经收敛了之前的那些个人情绪。 扎夫蒂亚站定在李漓与古夫兰面前,轻轻弯腰行了一礼,随后抬起头,声音流畅而饱含敬意,带着外交辞令的庄重语调说道:“尊敬的安塔利亚摄政大人,圣裔古夫兰女士,我谨代表威尼斯共和国以及所有安托利亚苏丹国的友邦,向你们致以最诚挚的祝福。” 李漓微微一笑,语气坚定且温和:“感谢威尼斯共和国,以及所有友邦的祝福。你们的美好愿望,我们铭记于心。我与古夫兰也衷心祝愿我们安托利亚与各友邦友谊长存。” 紧接着,众多文武百官们依次上前,向李漓和古夫兰表达祝贺。气氛庄重而隆重,每位官员的步伐都透着稳重与自信。他们的目光中既有对摄政大人的尊敬,也隐隐透出对这位在整个天方教世界里具有特殊影响力身份的新娘的好奇与期待。每个人在行礼时,言辞恭敬而含蓄,但同时也展示着他们对国家局势的担忧或期望。 伴随着各自官方礼仪的结束,这一刻,空气中的张力仿佛瞬间消散,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但所有人都保持着内心的肃穆与虔诚。李漓轻轻握住古夫兰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向哈迪尔和拜乌德,向这两位各自的家族代表表达他们的敬意与感激。 哈迪尔的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语气中透着作为长辈的关怀与期许:“少爷,今天你们结为夫妻,这是一段崭新的旅程。愿真神指引你们前行。” 李漓点头,目光中充满感激:“谢谢您,哈迪尔大叔。我们一定会牢记您的教导。” 古夫兰则恭敬地向拜乌德鞠躬,低声说道:“拜乌德叔叔,感谢您的支持和关怀,我会尽全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为家庭奉献我的一切。” 拜乌德温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殿下,你从小就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你会在这个新的家庭中找到属于你的位置。” 埃尔雅金微笑着率先走上前,作为李漓最亲密的合作者与李漓有着共同的利益,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可替代的亲近感与分量。埃尔雅金从容自若地走到李漓和古夫兰面前,神情沉稳且优雅。她的目光充满真诚,言辞中带着温和的敬意:“艾赛德,古夫兰,愿你们的结合得到主的庇佑,愿你们的婚姻不仅带来幸福,也为我们共同事业注入新的力量。” 埃尔雅金的姿态优雅大方,言语得体,举手投足间展现出她与李漓之间长久的默契与信任。古夫兰微微一笑,优雅地回应,而李漓则略带感激地点头,显然对这位长期伙伴的祝福心领神会。 紧随其后,阿格尼、朗希尔德、卢切扎尔相继走来,依照礼节向古夫兰致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微妙的暗示,虽然祝福的言辞温暖客气,但她们都清晰地向古夫兰传递出各自在李漓身边不可忽视的地位。 在此之后,艾丽莎贝塔和杜尼娅分别带领着贝尔特鲁德和古勒苏姆各自的宫廷女官们前来,依次向古夫兰表达祝福。她们的一举一动优雅而谨慎,虽然同样是祝贺的话语,但暗藏的眼神交流中传递出她们同样是李漓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古夫兰依旧微笑面对,巧妙地回应了每个人的隐含信息,保持着她作为新妻的尊严与从容。 紧接着,莎伦领着内府的女眷和女奴们缓步上前,恭敬地向古夫兰行礼。她们动作整齐有序,态度谦卑而真诚。最后,弗谢米娃带领着内府的女兵们稳步上前,整齐划一的步伐在细雨中显得格外有力。她们身姿挺拔,目光坚定,整齐地排成一列,向古夫兰致敬。古夫兰含笑回应着眼前的每一个人,微微颔首,温柔地接纳了她们的祝福与敬意。 在婚礼仪式的余韵中,阿贝贝轻轻走到古夫兰身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她们之间早已有了几分熟悉的默契,这让阿贝贝显得更加亲切自然。 “古夫兰,现在你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了。”阿贝贝温柔地开口,目光中透着关怀与尊重,“而我依然负责内府的总管工作。” 古夫兰回以微笑,眼中闪过一丝亲切:“阿贝贝,我知道你的职责从未改变,这让我感到安心。” 阿贝贝微微颔首,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严谨:“你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位于内府的东厢,在阿格尼的住所隔壁,那里环境静谧,也方便你独处和休息。不过,我还要认真地提醒你一件事——主人给内府定下一个规矩,到了晚上会闭门,时间上非常严格,希望你能够适应并遵守。” 古夫兰听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理解阿贝贝的提醒:“我明白,阿贝贝。规矩是规矩,我会遵守的。” 阿贝贝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向懂得分寸,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我。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女主人了。” 古夫兰轻轻握住阿贝贝的手,眼神里充满感激:“谢谢你,阿贝贝。我相信,你的安排一定会让我感到安心。” 蓓赫纳兹从人群中走上前,带着她特有的自信与优雅,微笑着向古夫兰靠近,这次重逢带来了一丝亲切感。蓓赫纳兹微微鞠躬,语气柔和而充满了温情。 “古夫兰,愿真神赐福你的婚姻,愿你与艾赛德的结合充满幸福与和谐。”蓓赫纳兹的目光中透露出真诚的祝福,带着一丝熟识间的轻松。 古夫兰微笑着回应:“谢谢你,蓓赫纳兹,看到你在,我就感到非常安心。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我期待在这段新生活中,能够继续得到你的支持。” 蓓赫纳兹点了点头,随后,她转身示意身旁的女子,微笑着说道:“古夫兰,我还要向你介绍一位特别的人。这是扎伊纳布,政务大臣伊德里斯的大女儿,也是艾赛德的秘书。她在艾赛德身边工作,为他提供了很多帮助。” 扎伊纳布静静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目光中带着几分稳重与冷静。她微微颔首,向古夫兰行礼:“古夫兰夫人,很高兴见到您,愿真神保佑您。我将竭尽全力为摄政大人效劳,也希望我能够为您提供帮助。” 古夫兰观察着扎伊纳布,发现她的举止中透着一丝隐秘的力量和自信。她微笑着回应:“谢谢你,扎伊纳布,我很高兴认识你。” 蓓赫纳兹侧身看着扎伊纳布,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扎伊纳布不仅在政务上才华出众,她也是李漓身边最值得信任的助手。你们以后会有很多时间交流。” 古夫兰轻轻点头,心中清楚,扎伊纳布的存在对李漓至关重要,无疑是李漓身边这复杂局面中的重要一环。 就在这时,李漓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角落里低调站立的赛琳娜身上。她始终保持着沉静的姿态,仿佛不想引起太多注意,但李漓的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他轻轻示意,赛琳娜便点了点头,随后亲自抱起李椋,缓步向李漓和古夫兰走来。 当她们走近时,李漓温和地笑着对古夫兰说道:“古夫兰,这位是赛琳娜.萨里安公主,而这个小家伙是我的儿子,李椋,你也可以叫他莱昂哈德。”他的声音柔和,带着几分父亲特有的温情。 古夫兰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赛琳娜和李椋身上,她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善意与接纳。她稍稍点头,露出温暖的笑容,柔声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赛琳娜公主,莱昂哈德皇孙。”她的声音轻柔而真诚,带着新妻对家庭成员的友好和善意。 “叫我赛琳娜就好了。”赛琳娜则神情淡然地稍稍欠身,尽显优雅和谦逊。她怀中的李椋安静地环视着四周,仿佛感知到眼前这一切温情的传递。那双纯真的眼睛凝视着古夫兰,李椋微微缩在赛琳娜的怀中,却透出一份与生俱来的安静与好奇。 古夫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细微的信号,然而她的表情依旧淡定从容,微笑着接受着每一份祝福。她优雅得体的举止中透出一股谦逊与温柔,其实古夫兰早已在内心接受了这复杂而多元的家庭结构。 “艾赛德,该出去接受臣民们的朝贺了。”古勒苏姆轻轻走上前,温柔而得体地提醒李漓。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妻子特有的关怀与礼貌。 李漓点了点头,微笑着看了古勒苏姆一眼,随后牵起古夫兰的手,两人一起缓步走出大厅。摄政府的门外,迎接他们的是如潮水般的欢呼声。士兵们列队整齐,臣民们聚集在大门外,热情洋溢地送上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尽管天空飘洒着细密的雨丝,轻轻打湿了大地,但雨水并未浇灭人们的热情。欢呼声在雨幕中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这细雨本身也成为了祝福的一部分。李漓与古夫兰携手而立,微笑着面对臣民们的敬意,感受到那份无法被风雨阻挡的喜悦与尊重。 藏匿在人群中的萧书韵悄悄踢了一脚正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兴宁绍更。 “走了,”她低声说道,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热闹看够了,咱们该去办正事了。” “你说,就他那副沐猴而冠的怂样,会是咱们和琳公主的儿子、皇太孙的表弟吗?”兴宁绍更眼皮一抬,带着几分不屑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回道:“千户大人还没来这里呢,就你,能有什么正事?”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显然对萧书韵的催促并不感冒。 萧书韵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步伐坚定地朝前走去。兴宁绍更虽有些不情愿,却只能无奈地跟上她的脚步。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而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苏麦雅,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也悄然离开了。 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的观音奴,眼见几人相继离去,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稍显放松,但目光中依旧带着些许警惕,担心这段宁静随时会被打破。 摄政府里,不经意之间,赛琳娜抱着李椋,神情淡然而平静,避开了人群的注视,已经早早地踏上返回琉珅庄园的路,显然她没有兴趣留在摄政府参加接下来的婚宴。赛琳娜轻轻托起李椋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这场热闹与她无关。“你爸的婚礼完成喽!我们这就回家去,莱昂哈德。”赛琳娜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柔情。怀里的小家伙已经在母亲的怀抱中睡着了,呼吸均匀,丝毫没受到外界纷扰的影响。 哈达萨是在李漓身后的内府成员人群中最激动的那一个,她兴奋地跳跃着,眼中满是期待与喜悦。她一边欢呼,一边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带着几分调皮的话:“终于可以开饭啦!”这句突如其来的逗趣话语瞬间打破了刚才仪式的庄严氛围,周围的宾客们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忍俊不禁地低声附和起来。原本庄严肃穆的场面变得轻松活泼,笑声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哈达萨无意间的调侃为婚礼注入了一丝温暖的烟火气息,仿佛为这场神圣的仪式画上了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句号。 第232章 童年阴影 潘菲利亚城的冬日,总是弥漫着一种寒冷湿润的气息,像是无形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包围着这座古老的城池。雨丝轻轻拍打着窗棂,滴答作响,宛如大地在静静呼吸。天色灰暗,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城墙,石板街道上泛起的小水洼微微荡漾,映出昏暗的天光。 屋内,柔和的灯火尚未完全熄灭,橘色的光晕在帷幔上轻轻摇曳。新婚的李漓和古夫兰还沉浸在温暖的被褥中,床榻仿佛成为了逃避外界寒意的最后港湾。古夫兰娇小的身影蜷缩在李漓的臂弯里,呼吸平稳,带着晨睡特有的慵懒。 然而,寂静的早晨很快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艾赛德,快起来,有事!”门外传来蓓赫纳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的紧迫感。 李漓从梦境中缓缓醒来,眨了眨眼,仍然有些困意未消。他看了眼旁边的古夫兰,她皱着眉,不情愿地缩进被子里,嘟囔道:“蓓赫纳兹,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早就来吵我!就不能晚点再说吗?” 外面的蓓赫纳兹再次催促道,语气里增添了几分急切:“哈迪尔大叔已经在书房等你了!而且他带来了一位你的族人,情况紧急,连古勒苏姆也表示她不便处理这些关于你族人的事。” 李漓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眉间微微蹙起,心中掠过一丝不解:“连古勒苏姆都处理不了?”他低声自语,迅速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回头看着还蜷在被窝里的古夫兰,他温柔地轻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你继续睡吧,我去看看。” 古夫兰在被窝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好吧,但别拖太久。” 李漓轻轻一笑,快速整理好衣物,推门而出。门外,蓓赫纳兹站在走廊的尽头,神色严肃,双眼里却透出几分隐约的焦虑。她见李漓出来,二话不说,便快步引领他朝书房走去。 两人沿着石板铺成的长廊走着,脚步在寂静的清晨中显得格外清晰。雨水从高处的天窗间歇滴落,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某种紧张的氛围轻敲着节拍。 蓓赫纳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李漓走入房间,视线迅速扫过书桌前忙碌的扎伊纳布。她手中翻动着一叠文书,眉头微蹙,神情专注,仿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完全无视了突如其来的局面。房间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站在窗边的哈迪尔与一位年轻女子正在低声交谈,那女子的身影很快吸引了李漓的注意。那女子带着一个看似沉重的包袱,穿着一套贴身的中式铠甲,黑色马尾辫高高束起,面容姣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轻视的坚毅。她身材凹凸有型,举止端庄大方,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干练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产生敬畏之感。 李漓微微皱眉,努力在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中搜寻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片刻后,记忆的碎片涌现出来——那是他的族人,李锦云,经名祖尔菲亚,比他年长四岁。小时候,她在族中学堂里时常针对李漓,尤其喜欢指责他的错误,甚至常常让李漓在同学们面前难堪。后来,李常应为李漓请了私人教师,李漓不再去学堂,而李锦云也女扮男装去了巴格达的帝国军校。因此李漓才得以摆脱李锦云的“魔爪”,两人从此也渐行渐远。 “祖尔菲亚?李锦云?”李漓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和不确定,“你不是女扮男装的,混进巴格达的帝国军校了吗?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那女子闻言,转过头来,坚毅的眼神与李漓的视线交汇。她微微点头,随后恭敬地向李漓作揖,用汉语回答:“漓少主,正是我,没想到多年不见,竟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重逢。往事说来话长啊。” 李漓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呵呵,确实许久未见,那就长话短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你怕是已经被帝国军校赶出来了吧,所以盘算来我这里谋个差事,我猜对了吧……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李漓故意抬高了声音,眼中带着一丝调侃,明显是在故意刁难。 “漓少主,恭祝您万福金安,锦云这厢有礼了!”李锦云显然意识到李漓是在翻旧账,故意借此刁难自己,但她保持冷静,按照族中传统礼节,恭敬地双膝下跪,向李漓行了一个正式的叩拜大礼。 李锦云的这一举动,使一旁的哈迪尔都不禁为之震惊,可是仔细想想按照礼制,这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李漓轻轻笑了一声,也不上前搀扶李锦云,而且还故意装作没听清,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捉弄的语气说:“啊?你喊我啥?我耳朵不太好,能不能再大声点?” 李锦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她强行压下内心的波动,再次恭敬地向李漓行礼。然而,李漓显然乐在其中,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仿佛要把这场久别重逢变成一场儿时的玩笑。每当李锦云叩拜起身时,李漓的目光中那一抹调皮的光芒便愈加明显,仿佛故意在挑衅她的耐性。 在第三次向李漓叩拜行礼之后,李锦云的耐心终于接近崩溃。她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然而那双眼睛中的怒火却几乎要喷薄而出。尽管如此,她依然维持着礼数,恭敬地跪伏在李漓面前,语气中已带上几分隐忍的警告:“漓少主请自重,礼数臣下已尽!还请您莫要再戏弄臣下了。” 哈迪尔见状,不禁摇头轻笑,插话道:“少爷,别再闹了。锦云已经给您行了三跪九拜的大礼,该差不多了吧?按辈分,她还是你的姑姑啊,你可不能太过分哦。”哈迪尔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试图劝解这对冤家。 李漓挑起眉头,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眼里满是调侃:“哈迪尔大叔,您可能不知道,小时候,在学堂里她可没少‘照顾’我呢,要不是后来伯父给我请了私人教师,我不用再去学堂了,我还不知在后面那些年里会被她‘关照’成什么样子呢。”李漓侧头看向哈迪尔,用无辜和委屈的语气说道,“而且,我还记得,她祖上可是代王李嗣本,代王是庄宗皇帝的义兄,他们那一支本来姓张!她和我可没有血缘关系啊。” 李漓的话音刚落,哈迪尔的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脸上再无一丝玩笑的意味,突然双膝跪地,语气中充满了恳切和劝诫:“少主,万万不可胡言!代王虽是太祖义子,但受太祖赐姓,即为宗室一脉。锦云自幼忠心耿耿,并无大过。臣下李持,恳请少主收回此话!” “持叔,不必求他!”听到李漓这话,李锦云脸上的怒意瞬间显现,猛地站了起来,抬起手指着李漓,火气腾腾地说道:“漓狗子,你别得意忘形!照这么说,你还姓朱邪呢!再说,如今主上多半还在世呢,你现在还不是主上,你凭什么逐我出族!你现在就给我说说清楚,我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竟让你想要将我从大唐李氏宗室族谱里革除!” 李漓闻言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故作夸张地睁大眼睛,但他仍旧不肯示弱,语气中满是揶揄:“锦蛮婆!谁说我要逐你出族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逐你出族了!你倒是说说,跑来我这里,还敢骂我?你这也太嚣张跋扈了吧!”李漓笑得更为得意,眼中尽是调侃之意,“啧啧啧!你这么凶,怪不得到现在还一直嫁不出去啊!” 李锦云听后怒火更盛,双手叉腰,毫不留情地大声反驳:“就凭你这副德行,我又忍不住想好好揍你一顿了!要不是主上让我来这里,你就是跪着请我,我也不会来!是不是好几年没收拾你了,让你彻底忘了老娘是谁了?!” 话音刚落,李锦云怒气冲冲地冲到李漓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用力狠狠扭了一下,嘴里还不忘嘲讽道:“听说你现在厉害了,娶了好几个老婆,这就长能耐了,是不是?你刚才说你耳朵不太好是吧?那我帮你治治,治好了我也不收你诊金,哈!” 李漓完全没料到李锦云会这么直接,猛地揪住他的耳朵,疼得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嘴硬,带着几分讨饶的语气说道:“哎哟!疼疼疼,锦云姑姑,手下留情啊!我耳朵已经治好了,真不用再治了!” 优化后的版本: “大侄子,有病得治彻底才行啊!”李锦云依旧不肯松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靠近李漓的耳边大声喊道:“大侄子,我跟你说个事,我毕业了!这次你听清楚了吗?” “锦云姑姑,侄儿听清楚了。”李漓无奈地回应。 李漓特意加重了“锦云姑姑”这四个字,显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言辞有些过火。这一称呼带有几分诚意,足以表达他对刚才不当言论的歉意与收回。李锦云称李漓为“大侄子”,显然是以此回应,表示她接受了李漓的态度。 尽管李锦云仍未松手,但他们二人已经默契地将彼此之间今后的关系定下了基调,即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自己人,他们之间的任何矛盾都只是内部矛盾。 站在一旁的扎伊纳布被李锦云的举动惊得愣住,眼中满是诧异,而蓓赫纳兹则淡然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惊慌。李漓和李锦云用汉语激烈地争吵,别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面面相觑。蓓赫纳兹心知肚明,这位气势汹汹的女人是李漓的族人,眼下这场看似凶悍的争执,更像是多年未解的私人恩怨在重新上演。蓓赫纳兹没有干预,只是冷静地看着李漓被揪着耳朵、叫苦不迭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哈迪尔见状,急忙上前劝阻,连连说道:“好了好了,少爷,锦云,都别再闹了,差不多得了,赶紧谈正事吧。”哈迪尔试图让这场戏谑的争执平息,显然在他看来眼下的局势不容浪费时间。 然而,李漓和李锦云仿佛没听见哈迪尔的劝告,依旧在互相斗智斗勇,彼此都不肯让步。李漓原本想着趁李锦云分神时伺机还击,然而就在这时,李锦云之前说的那句话——“如今主上多半还在世呢”——突然在他脑海中回响。他猛地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分量,原本嬉闹的神情瞬间消失,整个人变得凝重而严肃。 李漓缓缓直视李锦云的双眼,语气不再带有半分玩笑:“你刚才说……伯父他老人家怎么了?”他的话中透露出不安与急切,仿佛在预感到即将到来的不祥之事。 这一问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李锦云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更加凝重,空气中的紧张感骤然加剧。 李锦云松开了揪住李漓耳朵的手,神情迅速从戏谑转为严肃。她没有多说,直接将身旁那个沉重的包袱递到李漓手中,“给你!” 包袱外层包裹得十分严实,厚重感让李漓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接过来,缓缓解开了包袱的一角,里面的内容顿时让他的心一沉——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两枚沉甸甸的印玺,还有那面代表后唐威仪的大纛。 李漓的眉头立刻皱紧。印玺和大纛,这两样东西对他再熟悉不过——它们象征着李常应,象征着荣誉与责任,也意味着某种紧迫的交接。心中不祥的预感迅速升腾,李漓意识到,伯父李常应一定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否则他绝不会轻易交出这些重要的标志物。 李漓立刻拆开了李常应给他的书信,书信是汉语写的: “吾侄漓鉴: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今以此书托汝,所陈非家事叙旧,乃时局所迫,不得不言。 耶城局势危急,绿衫贼寇猛攻不止,吾等久守于外,粮草短缺,士气渐疲。虽竭力抵抗,然敌势汹汹,吾恐局势难以长久。数月鏖战,余力几尽,吾虽心存不甘,奈何天命不可逆。 汝应知,吾与波斯旧主情深义重,先主封地赐爵汝祖父于阿庄,有恩于吾族,吾誓以此身守其承诺,不愿弃盟背义。虽知此行多凶少吉,然吾心已定,宁成仁而取义。族中众兄弟多欲随吾共赴此局,然余自知吾人无须全族以他人之一城为殉,故命锦云领我沙陀军护送印玺、大纛及汝处。此举,乃为我族之延续。 印玺与大纛,乃祖上流传之物,汝当承之。此二物非仅象征权位,更负族中重托。吾本欲亲手传授,然时不待我,今日托付于汝,实为不易之举。望汝不负吾所托,肩此重任,扶持族业,保我唐室李氏之血脉延续。吾知汝志向远大,必能成大业。若耶路撒冷失守,吾族或不免迁徙,尔当为族中领袖,指引举族前路。至此,吾人乡里阿庄所有之人口土地等一切,尽数托付于汝。 锦云既至,沙陀军与敌俘皆交于汝,切勿懈怠。汝亦当为族人谋得一席安身之地,保其周全。此等敌俘,多彪悍枭勇,然其本为敌邦之奴隶,无国无家,若汝善待之则亦可为汝所用,汝当善用之。 吾已无复多虑,然汝之决策,关乎族之兴衰。吾留此地,虽知前路凶险,然心无憾。吾等流离至此本无乡土,吾等亦不必马革裹尸还矣,然率海之滨何处不可入土为安哉! 汝若承此重任,当以族为重,不可私怨自扰。君子之志,在于四海,切勿为局限于一城一地而心怀疑虑。 此信言简,然字字沉重。望汝能早日定计,吾心亦安。若天命使然,吾愿在另世与先祖相见,然汝当于此世光耀门楣。 李销 手书 书于耶城外三十里绿寇阵前 耶元一零九七年冬”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漓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手指紧紧握着包袱的一角,眼中不安的情绪渐渐蔓延。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还无法完全揣测背后的复杂局势。 站在他面前的李锦云,目光坚定,神情带着多年沙场锤炼出的冷静与刚毅。她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权衡如何将真相呈现给李漓:“耶路撒冷的局势已然极为危急。法蒂玛王朝的马穆鲁克军团早已发动猛攻,战况日益恶化。主上奉塞尔柱皇帝之命,率领军队驻守城外,指挥对抗埃及军。数月来,他顽强抵抗,但敌军的实力远超我们预期,形势愈发不利。” 她的语气平静而沉着,但每一个字仿佛都是重锤,直击李漓心头。每一丝细节都让局势显得愈发绝望。李锦云继续说道:“主上知道大势已去,命我带领沙陀军队撤退,前来投奔你。我们还带回了一些马穆鲁克俘虏。靠着苏尔家的武装商船,我们好不容易才得以安全抵达鲁莱港。但现在,部队已经筋疲力尽,士兵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物资极度短缺,连军需都难以维持,真的已经是穷得叮当响。” 李锦云停顿了一下,目光愈发深沉而冷静:“至于那些马穆鲁克俘虏,主上说他们骁勇善战,本质上他们只是一群被操纵的奴隶。只要你愿意给他们食物和生存的希望,或许他们还能为你所用。” 李漓闻言,低下头,陷入了沉重的思考。眼前的局势远比他预想的更加复杂,千头万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耶路撒冷的易主不仅意味着一座城市的失守,更是整个战局的巨大转折。东征的十字军已迫在眉睫,这一变故势必会刺激他们加速向东推进。而伯父李常应将印玺和大纛交到他的手中,这不仅仅是荣耀的传递,更是将全族的命运寄托在他身上。李漓从未想过,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快。 哈迪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李漓的肩膀,声音低沉且坚定:“现在情况已经明朗了,少爷。你必须立刻做出决定,赶紧安顿我们的人和这些俘虏。” 李漓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目光中重新燃起了一股坚定的光芒。他点了点头,语气果断:“没错,我们先去鲁莱港,我必须尽快见到这些战士们,今天天黑前,我们必须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 李锦云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可,显然对李漓的决断感到满意。她低声说道:“漓少主,主上果然没有看错你。主上信任你,我也信任你。” 李漓忍不住笑了,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打趣道:“锦蛮婆,少拍马屁!你就算不说这些好听的,我也会照顾好族人们。这可是我的基本盘。” 李锦云闻言,气得瞪大了眼睛,手已经半举起来,显然想再给李漓点“教训”。然而,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将手缓缓放了下来,嘴角虽微微抽动,最终还是忍住了。当然,她也听不懂什么是“基本盘”。 李漓见状,得意地微微一笑,随即神色一正,恢复了冷静的表情。他迅速转向哈迪尔和其他人,语气坚定而沉稳:“我们立刻出发。” 第233章 扣押自己 在潘菲利亚的鲁莱港,冬日的雨季带来了一层冰冷的潮湿,细密的雨丝像是织成了一张沉重的帷幕,笼罩在码头的上空。天空灰暗,冷风带着海盐的气息不时卷过,掠起湿润的泥土和积水。码头外的空地上,几顶简陋的帐篷支撑在泥泞的地面上,雨水顺着篷顶滴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沙陀军队的士兵们脸上透出疲倦与倦怠,身披破旧的斗篷,偶尔有人低声交谈,更多的则是默默站在帐篷旁,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这支仅有两百多人的沙陀军队,虽然士气低落,但依旧保持着出色的纪律,他们有效地管控着被押解而来的五百多名马穆鲁克俘虏。俘虏们被铁链束缚在一起,跪坐在湿滑的地面上,眼神复杂,有的满是仇恨与愤怒,有的则充满了绝望与疲惫。 不远处,灵犀营的士兵列阵站立,手握武器,静候命令。他们的姿态比沙陀军人更为挺拔,目光警惕,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尽管人数少于俘虏,但沙陀军人的坚韧和俘虏的疲软让局势暂时得以维持。 然而,问题却越来越严重——断粮的困境已经困扰他们数日。军队的口粮所剩无几,士兵们的面色愈发憔悴,甚至有人已悄悄分割最后几块干粮。而马穆鲁克俘虏们的愤怒情绪也在逐渐累积,铁链虽然束缚了他们的身体,但饥饿和绝望却逐渐压垮了他们的意志。一场暴动,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此时,李沾作为李锦云的副手,被委托临时管理这里的一切。他在帐篷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眼中隐隐透着焦虑。他的铠甲上满是泥水斑驳,显得格外狼狈,但他的神情依旧保持着冷静与严肃。士兵们不时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等待着他的指示。 李沾看向远处的灵犀营士兵,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他知道,灵犀营的战斗力要远超马穆鲁克俘虏,即使发生暴动,他们也有能力迅速镇压。但真正让他忧心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饥荒。李沾站在一块稍高的石头上,眺望远方,期待着李锦云能带回补给。 在离开摄政府前,李漓已经紧急下达了命令,要求古勒苏姆在天黑之前为他筹集一百车粮食、一百车柴火以及两百顶帐篷,并迅速运往鲁莱港。这些物资的数量虽算不上庞大,但问题在于时间极其紧迫。为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项任务,古勒苏姆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调动的资源,安排手下的人员马不停蹄地运作,整个摄政府后勤系统都处在紧张的忙碌之中。 马车一辆接一辆地排列在仓库外,正准备装载急需的物资。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将粮食从仓库中搬出,动作迅速又利落;而不远处,士兵们在码头附近的森林里忙碌着,急匆匆地砍伐柴火,劈木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与此同时,帐篷也从各个地区调运过来,工人和士兵们齐心协力,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紧急任务。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汗水,滴落的汗珠在冬日的寒风中几乎瞬间变冷,但他们没有丝毫松懈,因为他们知道时间紧迫,任务重大。 素海尔身为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指挥官,被委以重任,负责执行这次至关重要的物资运输任务。他站在马车旁,目光冷峻,时不时巡视着队伍,确保一切顺利进行。虽是冬日,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压力带来的热度,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极点。 “这些粮食必须装车完毕,马上出发!”素海尔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加快了动作。一个下属迅速跑去执行命令,工人们则拼尽全力地搬运着,肩膀上满是沉重的麻袋和木材。马车的车轮碾过泥泞的地面,发出低沉的咕隆声,像是整个队伍的心跳声。 素海尔的目光扫过车队,每一辆马车、每一匹马、每一个士兵都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运作着。他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运输任务,更是关系到前线士气和战局稳定的关键一环。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让鲁莱港的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快点,别浪费一秒!”素海尔走到一辆马车旁,亲自查看装载的情况。他的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明了,安托利亚苏丹卫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即响应,效率极高。 天空中,雨滴继续下落,混杂着寒风,打在士兵们和工人们的斗篷上。但素海尔毫不畏惧,他知道,再艰难的环境也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心。 与此同时,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紧随李锦云和哈迪尔的步伐,冒着淅沥的冬雨,马不停蹄地向鲁莱港赶去。雨水不断拍打在他们的斗篷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像针刺般渗入肌肤。然而,眼下局势危急,寒冷和疲惫都只能被压抑在心底,众人默契地咬紧牙关,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 经过半天的疾驰,马蹄踏碎了泥泞的路面,李漓等人终于抵达了鲁莱港。迎面而来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仿佛要把他们浸透。港口上空阴云密布,雨雾笼罩的海面显得格外昏暗,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危机。 远处,李沾早已在港口等候多时,见到李漓一行人到来,他快步上前,面色凝重。 李漓一眼就认出了李沾——族中的人,经名卡里姆,和他同辈,比他年长两岁,出身与李锦云同属一支系,都是代王李嗣本的后代。从小,李沾便是李锦云的铁杆跟班,两人常常联手在学堂里“照顾”李漓。那些儿时的回忆浮现在李漓的脑海中,令他不由得眉头微蹙。在阿里维德庄园时,李漓与李沾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微妙,彼此似乎从未真正和解过。 尽管这些旧日的回忆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但此刻的李漓并没有心思纠缠过去的恩怨。眼前的危机让他清楚,当前的一切比个人之间的怨隙重要得多。 李沾低头行礼,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和不安,语气低沉:“少主,您来了。” “带我去看看大家的情况。”李漓微微点头,语气简洁而果断,示意李沾带路。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显然此刻他无暇顾及过往的私人恩怨,眼前的局势才是重中之重。 李漓随即翻身下马,毫不迟疑地朝沙陀军队驻扎的区域走去。一路上,他迅速环顾四周,冷静地观察着营地的情形。雨水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泥泞不堪的空地上,士兵们的帐篷凌乱地散布着,显得简陋而脆弱。尽管天气恶劣、物资短缺,士兵们仍然坚守岗位,但他们脸上掩盖不住的疲倦与倦怠昭示着,士气已经濒临崩溃。 李漓一言不发,默默巡视着整支队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顶帐篷,停留在那些疲惫不堪的沙陀士兵身上。士兵们披着破旧的斗篷,身体在寒冷中微微颤抖,雨水已经渗透了他们的衣物,饥饿和寒冷让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无力。 不远处,五百多名马穆鲁克俘虏被铁链束缚着,跪在泥泞的地面上。李漓注视着这些俘虏,他们的表情麻木,有的透着绝望,有的眼神中还燃着仇恨的火焰。尽管沙陀军队的数量远不及俘虏的规模,但士兵们依然有效地控制着这些人,暂时维持了局面。 就在李漓巡视时,李锦云走到他身旁,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和忧虑:“我们已经尽力维持秩序了,但粮食几乎耗尽,士气越来越低。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久后会爆发大乱子。” 李漓目光扫过雨中的营地,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紧。帐篷歪斜,士兵们疲惫不堪,饥饿与寒冷在慢慢吞噬他们的意志。他知道,继续让他们暴露在这样的环境中,士气只会进一步崩溃。 李漓毫不迟疑地转身,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的眼神如刀锋般锐利,语气不容置疑地对哈迪尔说道:“哈迪尔大叔,麻烦您立即去传令灵犀营,立刻在港口附近找些房屋,教堂和天方寺都可以临时借用,不能再让士兵和战俘继续暴露在这寒冷的雨中。还有,命令他们立刻接管战俘,确保不准死一个人,不管是什么情况。” 哈迪尔不做丝毫停留,目光一闪,领命而去。他的斗篷被雨水打得湿透,水珠顺着边缘滴落,但脚步坚定而迅捷,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寒冷和疲惫。 李漓再次转向沙陀战士们。看到少主的到来,士兵们陆续围了过来,眼中充满期待和希望。虽然他们已疲惫不堪,但对李漓的信任让他们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芒。沙陀军人对这个年轻的少主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他们知道李漓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 李漓站在营地中央,雨水不停地从他肩上滑落。他没有避雨的打算,而是直直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坚定,声音洪亮地说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受苦了,眼下雨水淋透了你们的斗篷,饥饿让你们无力,但请相信我,粮食、柴火和帐篷已经在路上。我承诺,天黑之前,必定把粮食送到!” 沙陀战士们听了他的话,纷纷点头。尽管恶劣的天气和恶化的局势让他们内心充满怀疑,但他们还是愿意相信李漓。他们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他们的关怀。 一个年长的沙陀士兵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满脸风霜的他看着李漓,语气中带着些许质疑:“少主,我们愿意相信您,但这天气……您能保证粮食真的能赶在天黑之前到吗?我们已经快熬不下去了。” 李漓深吸一口气,迎上那老兵的目光,语气更加坚定:“我理解你们的担忧,这样的雨天让人难以相信任何承诺。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和你们在一起。粮食不送到,我绝不离开,绝不吃饭。我与你们同在,直到物资到来。我宣布:把我自己扣下了!” 士兵们听到这话,原本的疑虑被压下了一些。他们彼此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李漓没有选择居高临下地指挥,而是与他们同甘共苦,这种承诺远比任何言辞都更加鼓舞人心。士兵们不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中的微笑,尽管眼前的困境依旧严峻,但李漓的决心给了他们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他们纷纷走回各自的帐篷,彼此鼓励着,又找回了失落的信心。 雨越下越大,整个营地几乎笼罩在一片模糊的雨幕中,泥泞的地面已然变得难以行走。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迅速钻进了李锦云的帐篷。帐篷内虽然简陋,但比外面的寒风雨水要好得多。湿冷的空气依然弥漫在帐篷中,但火盆散发出的微弱热量让这里显得格外温暖。 李锦云站在帐篷内,看着李漓,目光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钦佩。李锦云曾经的印象中李漓不过是个依靠族人庇护的少主,从小任性得很,自己没什么本事却看不起别人,这才是李锦云小时候看不惯李漓的根本原因;但自从他接过大纛后,他的行动远超她的预期——尤其是他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亲自处理局面,这让李锦云开始重新审视他。 “少主,这里这么冷,你真的打算把自己‘扣押’在这里,直到物资送达?”李锦云一边整理着湿透的斗篷,一边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李漓瞥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锦蛮婆,我不来,谁来?这些士兵都是我的族人,我必须和他们同甘共苦。况且,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如果我不亲自留下,大家怎么会相信我能为他们找到出路?” 李锦云微微点头,虽然她心里对李漓称她为“锦蛮婆”依旧颇为不满,但她无法否认,心中已然对李漓生出深深的敬意。李漓的行动和担当,远比任何言辞更具说服力。李锦云虽没有多言,但内心的态度已经悄然改变。 雨声依旧淅沥不断,帐篷外的泥泞地面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灵犀营的领队拜乌德掀开了帐篷的帘子,满身湿透地走了进来。他的铠甲上淌着雨水,水珠顺着边缘不断滴落,但他的眼神依旧如刀锋般锐利,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摄政大人,您来得比我还快!”拜乌德急匆匆地向李漓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敬意,“我刚刚带领送亲队伍返回鲁莱,接到您的命令后,已经立刻开始处理。我们临时借用了几处教堂和天方寺,目前正在清理,可以随时安置士兵和战俘。” 拜乌德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虽然满脸雨水,显然,尽管天气恶劣,拜乌德和他的部队依然高效执行命令,没有丝毫拖延。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灵犀营的纪律性一向严明,拜乌德的高效表现正如他所料。他没有浪费时间,直接下令:“很好,马上组织队伍转移,不能再拖下去了。先让士兵和战俘进入教堂和天方寺避雨。虽然我们临时借用了这些地方,但必须保持克制,不准破坏任何东西,尊重当地的信仰与规矩。” 李漓的声音清晰而果断,仿佛在暴雨声中透过了所有的嘈杂。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拜乌德,你亲自负责监督整个转移过程,务必确保战俘的安全。现在形势紧迫,绝不能出任何乱子。” 拜乌德行礼后答道:“明白,摄政大人,我会亲自安排,灵犀营全力以赴,确保不出任何纰漏。” 夜幕降临,雨声依旧未停。拜乌德动作迅速,他一刻不停地组织沙陀战士们前往城里的两处教堂避雨安置。湿冷的天气让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显得疲惫,但拜乌德的命令如同一股坚固的力量,强行将他们的意志稳固住。队伍行进在泥泞的道路上,脚步声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拜乌德亲自带领着队伍,一面指挥沙陀战士安置,一面派出灵犀营的士兵接管了马穆鲁克俘虏。 俘虏们在寒冷的雨夜中被铁链束缚着,神情中充满了疲惫和愤怒。那些早已被压迫得几乎失去反抗意志的人,现在在饥饿与严寒的双重打击下,眼神中开始闪烁出一丝不安和绝望。灵犀营士兵们冷静而高效地接管了他们,押送他们前往附近的三座天方寺。 “快,所有人靠拢,不许私自离开队列!”拜乌德的声音响彻雨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俘虏们虽然满心不甘,却在寒冷和士兵们的压迫下,无奈服从。一列又一列的人被引入天方寺,那里已经被清理出来,虽然简陋,但比外面的狂风暴雨好得多 第234章 扯平 夜色渐深,雨势终于开始减弱,但空气中依然充斥着湿冷的寒意,临时安置地点的气氛依旧沉闷而压抑。士兵和战俘们静静地待在教堂和天方寺里,尽管暂时脱离了雨水的侵袭,但他们的饥饿感依旧强烈,沉浸在一片低迷的寂静中。 就在这时,远处的泥泞道路上传来阵阵车轱辘和马蹄声,紧接着,一声急促的呼喊划破了夜晚的沉寂。 “粮食到了!”一名灵犀营士兵高喊道。 那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与喜悦,宛如一根引燃希望的火种,瞬间在整个营地引起一阵骚动。教堂内外,原本疲惫的士兵们纷纷抬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光彩,眼神中开始流露出期待。 李漓站在教堂门口,手握着湿透的斗篷,目光一直凝重地注视着远方的道路。 “总算到了。”李漓低声说道,仿佛这几个字将他心中的巨石稍微放下了一些。他深知这批物资的到来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填饱士兵和战俘肚子的粮食,更是重振士气、稳住局面的关键。 李锦云站在他身旁,目光也随着马车移动,轻声道:“幸亏这批粮食及时赶到了,否则局势可能就真的失控了。” “的确,”李漓点点头,随即转向身边的李锦云,语气中带着紧迫感,“立刻安排人分发粮食,士兵和战俘都要吃上热食。让他们知道,今晚不会再挨饿。” 李锦云立即领命,迅速投入行动。她一面整理着自己的斗篷,一面高声招呼几名士兵过来,迅速开始分发粮食。雨后的泥泞地面上,士兵们脚步匆匆,虽然脸上依旧显得疲惫,但随着李锦云有条不紊的指挥,整个过程变得井然有序。 “快点,把粮食搬到教堂前面的空地上,一袋袋分好,别让士兵们再挨饿了。”李锦云沉着地发出命令,她的动作干脆利落,眼神中透着紧迫感。 几名士兵听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卸下马车上的麻袋,脸上露出难得的放松表情。看着堆积的粮食,大家心中的焦虑逐渐消散,士气就像这粮食堆积的数量一般,渐渐地抬头。 “辛苦了,大家快来领粮吧。”李锦云挥了挥手,站在粮堆旁,对士兵们大声说道。 士兵们闻声赶来,眼神中满是期待。自从这场恶劣天气开始,食物的匮乏让他们体力几近崩溃,饥饿感如同刀刃般折磨着他们的意志。此刻,看到整整齐齐堆放的粮袋,士兵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这雨夜中的绝望终于被一丝希望所冲破。 一名老兵上前,领了粮后,紧紧抓住李锦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锦云大人,真是感谢您和少主。没有你们,我们恐怕撑不过去。” 李锦云看着这位满脸沧桑的老兵,眼神温柔了几分,但她的语气依旧坚毅:“大家的辛苦少主都看在眼里,少主也不会弃大家不顾。你们尽管吃饱,有力气才能继续撑下去,前方的路还长着呢。” 老兵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同伴们挥手,士兵们依次排队领取粮食,秩序井然。李锦云看着这一幕,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一些。 整支队伍的氛围在粮食的到来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士兵们终于不用再忍受饥饿,他们的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难得的抚慰。虽然雨夜依旧寒冷,但他们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开始逐渐驱散阴霾。 李漓独来到在教堂外的一处马车棚,呼吸着新鲜空气,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看到士兵们的表情从疲倦变为欣慰,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拜乌德带着几名手下快步走到李漓面前,脸上仍然挂着雨水和汗水,但他的目光中透着坚定和敬意:“摄政大人,粮食已经全部到位,我们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开始分发了。战俘的情绪暂时稳定,没有出现任何不安。” 李漓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赞许,语气依旧严肃:“很好,拜乌德。继续监督粮食分发,确保每个人都能按时吃上饭,特别是那些战俘。他们一旦感受到公平和关怀,才不会闹事。” “是!”拜乌德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忙碌的人群中,执行任务去了。 “我们的士兵们太久没有看到希望了,哪怕一顿粮食,就足以让他们重新站起来。”李锦云走到李漓身旁,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 李漓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深思:“粮食的到来确实让他们恢复了些许士气,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尽快恢复士兵们的信心,让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战斗要打,而他们不能倒下。” 李锦云微微挑起眉头,神情带着一丝审视,眼中闪烁着疑问。她看向李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挑战:“少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这些士兵虽然暂时有了粮食可以支撑,但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如果没有明确的方向,恐怕这点物资支撑不了多久,士气也很难长期保持。” 李漓沉默片刻,目光投眼前的教堂,雨后的泥泞还在闪着水光。随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深思与决断:“接下来的计划确实还需要进一步斟酌,但我已经有了基本的思路。”他顿了顿,转过身来正视李锦云,继续说道:“目前,我们沙陀人战士大约还剩二百余人。这支队伍虽然疲惫,但仍是精锐。我打算组建一支特别的队伍,称为‘锦衣卫’。这支队伍不必直接参战,而是专门负责内部的安全和稳定,抓捕潜藏的反贼或间谍。这支队伍由你带领,直接听命于我本人。执行任务时,‘锦衣卫’的权力凌驾于整个苏丹国的政府或军队,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李锦云闻言,双眼微微眯起,显然对李漓的提议产生了更深的疑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探询:“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战斗力和对外的防御,你却要把我们最信任的士兵用来做内卫?有这个必要吗?” 李漓目光深沉,注视着李锦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东征的十字军已经迫在眉睫,他们的推进速度远比我们预期的快。我们要面对的风暴不仅仅来自外部,更有可能来自内部。我们必须确保内部的绝对安全和稳定,才能在外部的风浪中站稳脚跟。” 李漓停顿了一下,神色变得更加严肃:“如果内部潜藏的隐患不除,再强的战斗力也会在关键时刻瓦解。我需要‘锦衣卫’来保证后方的安全,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不仅仅是为了维持秩序,更是为了确保我们不会在内忧外患中崩溃。” 李锦云听着,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在思考李漓的用意。她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语气中已多了几分理解:“你担心十字军到来之前,有人会暗中搅乱我们的局势?” 李漓点头,眼神中透着洞察:“不仅仅是担心,我几乎可以确定,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总有人会趁虚而入。东征军的推进会给那些不满者、叛徒、甚至潜伏已久的敌对势力提供机会。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李锦云的神色逐渐从疑虑变为认同,虽然依旧不失谨慎,但她显然已经意识到李漓所说的道理。她缓缓点了点头:“少主,这支‘锦衣卫’队伍的权力很大,我希望你能对它加以控制,不要让它成为另外一个问题。” 李漓露出一丝微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知道这个权力有多大,也知道它的危险性。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把它交给你。你有足够的智慧和冷静来驾驭它。” 李漓眼中闪烁着一丝精明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沉稳的自信:“非常有必要!而且我还打算把那些马穆鲁克战俘也编入这支队伍。军官和士官,依旧由我们沙陀人担任,而士兵,则让那些马穆鲁克俘虏来充当。” 李锦云闻言,微微皱起眉头,带着几分疑虑问道:“那些俘虏真的靠得住吗?他们可曾经都是法蒂玛的战士,万一有心怀叵测的,岂不是反而给我们埋下隐患?” 李漓笑了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锦蛮婆,你也许忘了,马穆鲁克本质上就是一群奴隶。他们没有祖国,没有家族,没有什么值得忠诚的目标。只要我们给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就会忠诚于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忠诚并非发自内心,而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李锦云沉思了一会儿,仍旧有些迟疑,但她没有打断李漓的思路。她知道,李漓总有深谋远虑的计划。 李漓接着说道,语气变得稍稍轻松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而且,锦蛮婆,你要明白,我们组建这支内卫部队,是为了确保内部的安全和稳定。在执行某些任务时,免不了会碰到一些肮脏的事。那些龌龊、见不得光的勾当,难免会招人憎恨。如果让我们沙陀人亲自去做,只会让我们自己陷入麻烦,但如果是马穆鲁克俘虏们去做……” 李漓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些下三滥的事,由他们去做。这样,既能让他们感到自己有了价值,又能免去别人对我们沙陀人的憎恨。一举两得。” 李锦云听罢,心中略感震撼,李漓的这一手棋看似大胆,却又充满了深刻的算计。她眯了眯眼,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的确是个聪明的安排。马穆鲁克没有归属感,他们依靠的只是强权和利益。如果我们能掌控他们的生死,并给予他们足够的利益,的确可以让他们为我们效力。至于那些‘肮脏的活’,让他们去做……倒是免了我们自己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锦云稍稍停顿,目光直视李漓:“不过,少主,这种事情可要拿捏好分寸,虽然我们能让他们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失去控制。否则,一旦这些俘虏感受到自己手中握有的力量,事情可能会反过来咬我们。” 李漓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冷静下来:“当然,所有的计划都必须在我的掌控之下。我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反咬我们一口。‘锦衣卫’的所有行动,必须在我的指令下进行,一切都要谨慎行事,不留破绽。” 李锦云微微颔首,心中对李漓的决断满是认同。尽管她心里曾经有过怀疑,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李漓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的决策力和魄力让她心服口服。她低声说道:“漓少主,主上果然没有看错你。主上信任你,我也信任你。从今以后,锦云誓死追随,心甘情愿听从您的差遣,绝对服从您的一切指令!” 李漓闻言,嘴角一扬,忍不住笑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锦蛮婆,少拍马屁!不过,既然你说绝对服从我,那好啊,我得试试你的忠诚!你,现在就跪下。” 李锦云愣了一下,虽然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承诺,但她也认为统领锦衣卫的人确实必须绝对服从李漓,于是只能无奈地照做,缓缓跪了下来。 李漓瞥了一眼,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笑意继续说道:“靠近一点,把自己双手放到身后,十指交叉握紧喽!” 李锦云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对李漓的调戏颇有些不满。她早就听闻李漓风流成性,妻妾成群,因此内心对他的这些戏谑非常不屑。然而,想到李漓刚刚为族人们解决了燃眉之急,接下来还要靠他为大家解决生计,李锦云心中的抵触情绪被压下,只能无奈地照做。她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将手放到身后,十指交叉握紧。李锦云心里翻江倒海,愤怒和无奈交织着。她心中暗暗咒骂:“看在你帮大家解决了危机的份上,我就忍了你这登徒子!难道你小子真是刘子业再世不成?” “快把你的脑袋给我伸过来!头抬起来,闭上眼睛。”李漓得意地继续命令,显然乐在其中。 李锦云咬了咬牙,一股无与伦比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脸色涨得通红。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劝诫和哀求:“少主,您三思吧,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吧?至少名义上我还是你姑姑呢!你这样对我,传出去会被后人永世诟骂的。”说归说,李锦云还是伸长了脖子,凑近李漓,抬起头,紧紧闭上了双眼。为了尽快结束这个羞耻的局面,她甚至还主动张开了嘴,心中暗自祈祷李漓能尽快了事,尽量不要让族人们看见自己如此不堪的样子。 李漓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眼里闪着一丝调皮的光:“这会儿天都黑了,还‘光天化日’呢?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错!诟骂?诟骂个屁!来,让我也揪揪你的猪耳朵。” 话音刚落,李漓趁着李锦云没反应过来,迅速伸手一把拧住了她的耳朵,不轻不重地扭了一下——那种不会造成实际伤害但足够让人感到“尊严受损”的力度。李锦云皱了皱眉,但还没来得及发作,李漓已经敏捷地松手,迅速转身,像早已预料到这一刻般飞快地跑了出去,动作轻快利落,显然是早有预谋。 “锦蛮婆,你张嘴干嘛?还真想配合啊!原来你想当新蔡公主刘英媚那样的女人,以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么?”李漓一边跑一边得意地笑着,回头喊道:“咱俩今天的事就算扯平了!”声音带着明显的调侃和畅快,仿佛这场“恶作剧”让他占尽了便宜。 “漓狗子!你皮痒了是不是?”李锦云被拧得耳朵生疼,气得瞪大了眼睛,关键是此刻她更是羞愤交加,她猛地站起身,飞快地追了上去,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李漓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然而,就在这时,李锦云突然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理智迅速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缓缓地把高举的手放了下来,心里暗暗思考:“难道我真希望他对我做刘子业做的那种禽兽事不成?现在这样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李漓见她如此,得意地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哼!刚才还说誓死追随我呢,绝对服从我呢!怎么?你还想当个说话不算话的赖皮狗吗?” 李锦云被李漓的这番话逗得无奈,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助的笑容。她原本打算开口反驳几句,却发现根本无从反驳。 “这里的事情暂时稳住了,我得赶紧回去,我还得给你们去找房子。”李漓的语气突然变得沉稳,仿佛刚才的恶作剧从未存在过。 李锦云站在原地,心中仍然对李漓的调侃有些许不满,但她不得不承认,李漓在关键时刻的担当和决断,已经超出了她最初的预期。 第235章 忠诚 纪律 执行 锦衣卫的组建工作迅速推进,条理清晰、秩序井然。李锦云被正式任命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她以一丝不苟的态度精心挑选每一个人选,将那些被俘的马穆鲁克战士也编入了队伍中。尽管这些马穆鲁克曾是敌方的精锐战士,但李锦云深谙他们的特性——只要给他们活路,他们的忠诚便会迅速转向新的主子。正因为他们无家可归、没有明确的归属感,才使得他们成为最适合这支队伍的士兵。 为了加强队伍的管理,李锦云提名李沾为副指挥使。虽然李沾过去与李漓有些不愉快的过节,但他毕竟是沙陀人,能力突出,尤其在军务管理上极具天赋。李锦云认为,李沾是管理锦衣卫的最佳人选。她深知李漓的眼光独到,因此也在权衡利弊后做出了这个提议。 让她稍感意外的是,李漓对此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随口便答应了这个任命。李锦云本以为李漓会稍作考虑,毕竟李沾过去的行径并不完美,但李漓的反应却表明,他对人心的掌控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游刃有余。李漓似乎深知,真正有才能的人,并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被忽视。 这一决定反倒让李沾彻底心服口服,他本以为与李漓的过节会永远成为他晋升的障碍,却没想到李漓如此果断地让他担任副指挥使。被给予了如此大的信任,李沾也下定决心,死心塌地效忠李漓。他明白,这一切不仅是李漓的宽宏大量,更是对他能力的认可。李锦云心中默默感慨,李漓不仅懂得怎样治理队伍,更懂得如何用人。他的果断和信任,让曾经的潜在对手如今成为了他最忠诚的属下。 十五天后,锦衣卫的营房便已拔地而起。不得不承认,工兵队的效率高得惊人,尤其是在李漓下令加快工期的情况下。整个营地坐落在潘菲利亚城北的山坡上,位置隐秘,风景壮丽,现如今,营地周围的高耸围墙正在砌筑,仿佛一座小型城堡般拔地而起。李锦云已经带领着她的锦衣卫队伍住进了这座营地,开始了她全新的职责。然而,任务刚开始,她的心中却已然开始构思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雨季已过,早春的潘菲利亚城显得格外清新明媚。微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花草的芳香,晨曦洒落在城墙和石板路上,泛起点点光斑。阳光透过枝桠,映照在街道上,给这座古老的城池增添了一丝生机勃勃的气息。 李锦云步履轻快,决定前往摄政府与李漓商讨下一步的工作。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她感到有必要亲自向李漓汇报,并邀请他检阅她刚刚整编好的队伍。自从她被授予自由出入内府的权限后,她可以随意进出内府,这让她处理事务更加高效,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走入摄政府,穿过庭院时,李锦云不禁感受到春天带来的温暖和舒适。庭院里绿意盎然,早春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偶尔几只鸟儿在枝头鸣唱,营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她走得轻松而从容,心中充满了自信。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李漓的书房,推开门。屋内,李漓正伏案处理公务,神情严肃而专注。桌上堆满了文书,显然,他仍在为近期的事务绞尽脑汁。听到门被推开,李漓抬头,看到是李锦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锦蛮婆,怎么?这次是来邀功的?” 李漓一向喜欢这样调侃她,仿佛这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的默契。李锦云倒也不以为意,迈步上前,眼神中透着几分自信和稳重:“漓少主,我可不是来邀功的。”她稍作停顿,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语气略带得意,“我是来给你报告下一步计划的。顺便嘛,邀请你亲自去看看我整编好的队伍——锦衣卫已经准备好了,你该去检阅一下了。” 李漓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李锦云,眼中带着一丝赞许和好奇:“哦?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你还真是效率惊人啊。” 李锦云笑着应道:“这些日子可没少花心思,队伍已经整编完毕,现在只等你检阅了。锦衣卫将会是我们潘菲利亚城的核心力量,我有信心,他们不会让你失望。我知道你一直担心俘虏的忠诚问题。但这些马穆鲁克俘虏,经过这些日子的严格训练,已经逐渐融入了我们的体系。再加上沙陀人的骨干力量,我敢保证,他们已经是值得信赖的队伍。” 李漓露出满意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认可:“很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既然你对这支队伍这么有信心,那我也相信你的判断。不过,我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毕竟眼见为实。” 李锦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轻松而自信:“那请少主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这支新生的力量。” 李漓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袍,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与李锦云一起走出书房。春风徐徐,带着丝丝暖意,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平添了几分轻松的气氛。 于是众人骑着马前往锦衣卫营地。一路上,李漓与李锦云随意攀谈着。李漓突然开口道:“我在想,尽快把大家的家属都接过来吧,毕竟我们现在已经稳定了局势,能让他们安全到这里安顿下来。至于两位伯母,她们若愿意,也一并接过来。这些事,我会让阿敏去办。” 李锦云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认同。心中对李漓的胸怀与责任感愈发佩服,便说道:“确实应当如此,这样大家也能安心。” 李漓沉思片刻,接着问道:“对了,你们在阿里维德庄园的时候没见过去年我派去的信使哈桑么?” 李锦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遇到,也没听说过有这个人。莫非出事了?” 李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什么。但他很快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有事想和我说,是什么事?” 李锦云略显严肃地看向李漓,突然说道:“我想住进内府。” 李漓一听,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意,调侃道:“哦?锦蛮婆这是又打什么主意呢?难道你真想学新蔡公主刘英媚?” “呸!你才是不要脸的刘子业再世!”李锦云毫不客气地回怼,眼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很快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色是刮骨刀!我听说你府上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很妖媚。我可不是担心别的,是怕你沉迷其中,耽误了正事!毕竟,你是我们全族的希望。再说了,你儿子还那么小,若是你英年早逝,恐怕这片土地又要陷入混乱!” 李漓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随你吧,锦云姑姑。不过内府有规矩,晚上闭门,你若住不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锦云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我听说,外出办正事的女人们并不受此规矩制约,再晚也能回府。怎么,难道你的规矩就针对我一个人吗?” 李漓故作严肃,挑了挑眉,反问道:“就针对你,又怎么地?” 李锦云一听,气得脸色涨红:“漓狗子,你不知好歹,真是欠揍!”她猛然策马向前,抬起拳头就冲李漓的肩膀打去。 李漓眼见情况不妙,策马迅速避开,笑得一脸得意:“锦蛮婆,你打不着我!” 李锦云瞪着李漓,虽然心里有些恼火,但看着李漓逃脱的模样,心中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两人一路追逐,嬉笑着进入了营地。尽管气氛轻松,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眼前的这支队伍,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扛起巨大的责任。 很快,李漓带着蓓赫纳兹和扎伊纳布跟着李锦云来到了城北的锦衣卫营地。站在高耸的围墙外,李漓抬头望着这座新建的营地,心中不禁赞叹工兵们的高效与纪律。围墙内,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队伍已经列队整齐,等待着他的检阅。 李锦云站在他的身旁,目光中透着一丝自豪:“少主,请看,这就是我们新的内卫力量。” 李漓望着整齐列队的士兵们,神情逐渐严肃。他缓缓走向前,站在队伍的前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名士兵。这些人中,有他最信任的沙陀勇士,也有那些曾经是敌人的马穆鲁克俘虏。但如今,他们站在同一阵列中,表情坚毅,眼神中透露出的是训练后的纪律与冷静。 “你们知道自己是锦衣卫吗?”李漓声音沉稳而有力,响彻整个营地,“你们的责任,是维持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秩序,确保我们国境之内的绝对安全。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信任的战士。我相信你们,也希望你们不辜负我对你们的信任。忠诚、纪律、执行——这是你们的信条。任何违背这三条的行为,都会被视为背叛,绝不宽恕。” 李漓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落在石板上的重锤,铿锵有力,带着不可动摇的威严。站在一旁的李锦云听到这番话,心中暗暗赞叹。她微微颔首,目光中充满对李漓的钦佩。自从追随李漓以来,她越来越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少主不仅仅有出色的谋略和决断力,更有着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能让他的追随者心悦诚服。这支队伍在他的领导下,必定会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李漓转过头,目光柔和了几分,微微一笑,看向李锦云:“锦云姑姑,我对你有信心。这支队伍未来的发展,就看你的了。” 李锦云抬手行了一礼,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少主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两人对视,彼此间的默契如同无声的契约,坚定而有力。风轻轻拂过营地,带来早春的清凉,也带来了新的希望与挑战。锦衣卫,这支新生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准备迎接他们肩负的使命和未来的风暴。 李漓训话结束,整齐列队的锦衣卫迅速解散,士兵们各自恢复了忙碌的状态,井然有序地回归到各自的任务中。训练场上的肃杀气氛瞬间淡去,营地里重新开始运转,充满了紧张的忙碌感。风轻轻拂过,卷起些许沙尘,却没有影响士兵们的高效执行。 李沾,此时已经完全投入到了他的新角色中。身为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他肩负着重要任务,丝毫不敢懈怠。匆匆忙忙的他正骑着马,大摇大摆地从营地里带领一队精锐战士冲出,他们的神情严肃而专注,显然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三天前,他们成功捣毁了一个由十字军收买的地下犯罪团伙,这些人正试图在城中散播混乱。而今天,李沾带领这支小队,准备继续肃清残存的匪谍余党。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今天我们绝不能再让一个漏网之鱼跑掉!”李沾的声音在风中响起,语气中透着强烈的决心。他骑在马上,手握缰绳,神情冷峻,眼中闪烁着一种使命感。身后的士兵们各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跟随着李沾冲出营地,马蹄声在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卷起一片尘土,直奔城中的目标而去。 而另一边,李漓看着李沾和他的队伍冲出营地,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过去他与李沾曾有嫌隙,但现在看来,李沾不仅迅速融入了新角色,还展现出了极高的责任心和执行力。李漓心中默默感叹,“李沾这个讨厌的家伙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这种刻薄的人果然很适合干这种活。” 回过神来,李漓决定亲自去地牢一趟,看看那些被锦衣卫抓获的匪谍。虽然锦衣卫刚刚成立不久,但已经展现出了不俗的办事效率,连续抓捕了一批潜伏在城中的敌对势力成员。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十字军的间谍,试图从内部动摇潘菲利亚城的秩序。而对这些人的审讯和处理,将直接影响到城中的安全稳定。 李漓在李锦云的陪同下缓步走向地牢,守卫见到他时纷纷肃然起敬,迅速向他行礼。他微微点头,示意守卫们放松,随即便被引入了地牢深处。地牢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上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得四周显得阴森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