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如意》 1 第一回:勇家奴血撒裤带街,俏寡妇产下遗腹女 第一回:勇家奴血撒裤带街,俏寡妇产下遗腹女 在京城顺天府西城,有一条宽广的街道,住着张皇后的娘家人,人们把这条街叫做张皇亲街。 当今弘治皇帝独宠张皇后,后宫无妃,一夫一妻。爱屋及乌,为表示对皇后娘家的恩宠,弘治皇帝将张皇后的两个弟弟都封了侯爵,寿宁侯和建昌侯,两座赐造的侯府占据了整条街。 寿宁侯府是长房,张家祠堂所在,位居东面,俗称东府。 建昌侯府是二房,位居西面,俗称西府。 东西两府的张皇亲们过着呼奴唤婢、前呼后拥的奢侈生活,两座侯府蓄养的家奴足有一千多人。 西府西面的倒座房里,有一百多家奴居住,因这里有一口甜水井,上头有个砖石垒砌的井亭、还用条石在水井上面砌了四个井口,所以,这一带的倒座房就叫做四泉巷。 四泉巷,井亭,此时正值盛夏,知了正撕心裂肺叫的聒噪,一阵阵声浪仿佛要压过热浪。 井亭里,两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坐在小杌子上,面前各有一个大木盆,脏衣服泡在盆里,被孕妇按在搓衣板上揉捏搓洗,发出阵阵“嘭嘭”声。 圆脸孕妇脸上的汗水如珠儿般坠下,她烦躁的将手中脏衣服往木盆里狠狠一摔,说道:“怎么这么难洗,半天都搓不掉!” 一旁杏核脸、长相清秀的孕妇捡起湿衣服瞧了瞧,又闻了闻,“鹅姐莫急,好像是血渍,不好洗,再搓就把衣服搓破了,我去厨房拿点碱面和白醋,化了这血渍。” 鹅姐原是农户之女,八岁时遭遇灾年,被侯府用一对大鹅买进来当丫鬟,顺口叫她鹅姐。 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扶着高高隆起的肚皮,从小杌子上缓缓起身。 瞧着肚子,已经快临盆的模样。 鹅姐说道:“刚子家的,不着急,你慢慢走,顺便去我家里,把炕桌上的桂花糕拿来,咱们一起吃——我肚子里八成怀了个馋虫,这早饭吃了没多久,又饿了。” 这个被鹅姐称呼“刚子家的”的漂亮小妇人,被买进西府当家奴时已经成年了,就是专门用来配小厮的——张皇亲家东西两府的小厮到了二十五岁,主人会把府里到了年龄的丫鬟配给他们当老婆,比如鹅姐就被配给了鹅姐夫。 一来是为了滋生人口,家生子比外头现买的用起来顺手放心。二来是稳住这些成年的家奴,避免生二心,有了小家、生了孩子,把日子过起来,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拿捏在主人手里,必定忠诚可靠。 那一年,西府的成年丫鬟不够分了,男多女少,她是从外头买来的,配给了看门护院小厮刚子,就都叫她刚子家的。 鹅姐性格爽利,体格强健,在家说一不二,当家做主,婚后还是称呼她鹅姐,丈夫随了老婆的名字,被叫鹅姐夫。 “可不是,我这里也有个馋虫。”刚子家的摸了摸肚皮,笑道:“月份越大,胃口越大,我昨天蒸了枣糕,拿来一起吃了再洗衣。” 过了一会,刚子家的把桂花糕、枣糕、一壶粗茶、两个粗陶茶杯,并碱面团和白醋都装在竹篮里,回到井亭。 鹅姐将碱面涂在污渍上搓洗,衣服上那块“乌云”很快变淡了,再把衣服平摊在搓衣板上,淋上一些白醋。 等待“乌云”彻底消散的空挡,鹅姐和刚子家的一边聊家常,一边分享着零嘴。 刚子家的给鹅姐斟茶,问道:“衣服好大一块血渍,难道是鹅姐夫在上次争地时,和庆云侯府的家丁打架受伤了?怎么没听我们家刚子提起?” 庆云侯周寿,是已故周太皇太后的弟弟——也就是当今皇上的大舅公。 京城郊外有五百顷田地,庆云侯府和西府建昌侯府都说是自己的,争执不下,两府的管家带着各府家丁们谈判过几次,管家们动口,家丁们动手,都不肯退让。 庆云侯是皇帝的大舅公,建昌侯是皇帝的小舅子,都是皇亲国戚。 论理,庆云侯辈分高,但他姐姐周太皇太后毕竟已经薨逝了,人走茶凉。建昌侯辈分低,但亲姐姐张皇后独得皇帝恩宠,所以两家算是势均力敌,争地一直没有结果。 到如今,是铜盆撞了铁扫帚——硬碰硬。 在四泉巷生活的都是西府负责看门护院的家丁,因而每次争地谈判的时候,护院们要在管家身后摇旗呐喊撑场面,争到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未免会打上几架。 “反正不是他的血,他身上没伤,估摸是斗勇斗狠的时候蹭上别人的。”鹅姐咬了一口枣糕,赞道: “真是香甜,你亲手做的比外头买的好吃——我早就叮嘱你鹅姐夫,都快要当爹了,遇事先躲着,就让那些毛头小伙子冲在前头呗。反正争到的地都是主子们的,咱们当下人的,指甲盖那么小的土都沾不上。” 刚子家的咬了一小口桂花糕,拿着帕子擦了擦沾在唇边的糕粉,面露艳羡之色:“鹅姐的话就是圣旨,鹅姐夫是必听的。我家那个多说几句就不麻烦了。” “那必须听啊。”鹅姐圆眼一瞪,“敢不听?搓衣板伺候!要他跪到三更天!看他服不服!” 刚子家的笑了笑,没有接茬,换了个话头,说到:“有个事我们当家的同意了,我肚子里这个,将来无论是男是女,都叫如意,名字讨个吉利,我们当父母的,希望孩子一生顺遂,吉祥如意。” “如意!”鹅姐一拍大腿,“好名字!我肚子里这个无论男女都叫吉祥。等他们回来我就跟你姐夫说,你姐夫准喜欢——不喜欢就跪搓衣板去,跪到他喜欢为止!” 两个孕妇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时,血迹彻底被白醋湮灭,一起从井里提了水,把衣服再泡洗一遍,拧干了,正端着木盆走出井亭,一群人乌泱泱的涌进了四泉巷。 有人叫道:“刚子家的!刚子家的!” 听到急促的叫喊声,刚子家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脸上笑容倏然消失,身子僵在井亭,张了口,却一丝声也发不出来。 鹅姐听出是自家丈夫的声音,扯起大嗓门,对着人群吼道:“我们在这呢!你个鬼砍脑壳的,乱叫什么?刚子家的到了月份,别吓着她!” 鹅姐夫飞奔来井亭,脸上、手上、衣服上,甚至鞋上都有血,身后还有四个护院抬着一副门板,门板上停着一具被鲜血浸透的尸首。 鹅姐夫扑通跪在地上,“今天在裤带街,和庆云侯府的护院打起来了,这次都动了兵刃,刚子他……冲在前头,当场就救不活了!” 哐当一声,木盆落地,湿衣服也散了一地,蒙了灰尘,刚子家的如柳条似的歪在鹅姐身上,脸色苍白,身下一热,顿时见了红。 鹅姐当即弃了木盆,扶住刚子家的。抬着门板的四人赶紧把尸首停在院子里,为首的是护院头领九指——他右手少了根手指头,所以叫做九指,九指对护院们说道:“你们在这里扎灵棚,我骑马去请接生婆!” 四泉巷里,搭起了灵棚,挂起白蟠,鹅姐,九指等相熟的邻居们凑了些钱,请了和尚道士超度亡魂,刚子死于非命,必须超度了才能安息。 灵棚里,击磬敲木鱼,和尚道士的经文声混在在一起;屋子里,刚子家的被阵痛折磨得一阵阵惨叫,挣扎到了凌晨,生下一个女婴,上了秤,足足有七斤。 鹅姐拿出一吊钱,一对帕子,去打发接生婆,把婴儿洗干净了,裹上早就准备好的襁褓,放在产妇枕边,“如意娘,孩子长的壮实,有七斤重呢,一定能站住了。” 丈夫已经死了,一个寡妇的盼头无非是孩子,鹅姐故意叫她如意娘,是为了激发她的生念,未来的日子还长。 这一天,她的称呼从刚子家的,变成了如意娘。 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如意哭了,七斤重的女婴哭声嘹亮,鹅姐啧啧赞道:“劲真大!比外头的蝉声还大,哭声要把房顶都掀翻了。” 如意娘先是一愣,随后换了个斜躺的姿势,本能的给女儿喂奶,女儿一口就叼住了,哭声停止。 鹅姐把满是血水的桶盆等端出去倒了,鹅姐夫在熬小米粥,鹅姐吩咐道:“你把小米粥最上面的米油舀出来。” 鹅姐夫麻利舀了一碗米油,说道:“天亮了,我去买只老母鸡回来炖。” 鹅姐在米油里撒了一勺红糖,给如意娘补身子,底层家奴,小米油和红糖算是补品了。 鹅姐说道:“快去快回——对了,出门之前,把如意娘准备好的那些尿布都放在大毒日头下晒一晒。” 鹅姐夫一一照做,等他买了老母鸡回来,和尚道士早没影了,灵棚也已经在拆了,九指正指挥着护院们拆棚。 鹅姐夫问九指,“怎么这么快就出殡了,不得停三天?” 九指低声道:“大管家来寿派了人来,说两府当街持械斗殴的事情已经闹大了,今儿早朝御史们都在骂,为了平事,丧事从简,刚才他们把刚子拉到化人场烧埋去了。” 如意已经拉了三次胎便,鹅姐搓洗着尿片上绿油油的胎粪,她照顾如意母女,熬了一夜没睡,眼底一片青黑之色,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就给了十两烧埋银子,说以后刚子五百钱的月例就给如意,到如意嫁人为止,你说说,一个壮年汉子,就值这个价。当年我一个快要饿死的黄毛丫头还值一对大鹅呢。” 鹅姐夫一声叹息,“这也是没得办法,孤儿寡母的,每月有五百钱过日子就不错了,咱们多照应些,若不是刚子拦在我前头,这会子在化人场躺在板子上等着被焚化的就是我了。” 鹅姐夫拿了刀,正要去杀鸡,听见哗啦啦的声音,回头一瞧,妻子裙下湿了一大片。 鹅姐夫吓一跳,“媳妇,你……你尿了?” 鹅姐伸手一摸,闻了闻,“呆子!是破羊水了!把那个接生婆再叫回来!” 到了半夜,鹅姐生了个儿子,叫做吉祥,吉祥早产一个月,四斤不到,不过哭声够响亮,和如意比赛似的哭,群蝉都自愧不如。 如意和吉祥,同年同月同日生,生来就是侯府的丫鬟和小厮,他们的命运本该是像父母辈那样伺候主人,再生一窝小家奴伺候小主人。 但是,如意和吉祥后来愣是换了个活法,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2 第二回:进二门众妇选奶娘,过四关双人得眼缘 第二回:进二门众妇选奶娘,过四关双人得眼缘 六个月过去,草长莺飞的春天,西府四泉巷,鹅姐和如意娘在井亭里搓洗尿片,旁边有一个四个轮子的悠车,两个小婴儿在悠车里熟睡。 如意出生时有七斤,吉祥四斤不到,但鹅姐长的丰壮,奶水好,现在吉祥如意半岁了,两人体重相当,一样的奶胖,在悠车里头碰头的睡着,脸色白里透红,就像两个虾饺似的。 家里多了一张嘴,日子更加过的紧巴了,鹅姐和如意娘家常的衣服是补丁摞着补丁,都快看不出原来是什么布料了。 咚的一声,鹅姐往井口扔了一个空木桶,提着绳子把打满水的桶拉上来,一边说道:“咱们西府花姨娘快生了,要选奶娘,我们都要去二门里待选,奶娘是个肥差,别放过这个机会,明天咱们都好好梳洗打扮,把最体面的衣服穿上,你鹅姐夫明天看着这两个小的,饿了就喂米汤。” 如意娘搓着尿片,看着悠车里的孩子,“一定要去吗?如果被选上了,我家如意怎么办呢?她还没断奶,也没亲爹照顾。” 如意娘忧心忡忡,鹅姐则满脸期待,跃跃欲试,说道:“主子召唤,咱们当家奴那能不去?再说咱们可以花钱请奶娘养自己的孩子,当小主子的奶娘是件体面又有油水的好差事,我打听过了,每月单是月钱就是二两!一天吃六顿,顿顿都有肉,一年四季给做八套可以见客的好衣裳——这还不算赏的衣服钗环,统共算来,一年五十两银子都不止呢。有了钱,你还担心养不活孩子?” 鹅姐夫看门护院,月例五百钱,奶娘的月例是他的四倍。 如意娘说道:“我不放心别人啊,如意落草之后,我就没和她分离过,连买菜做饭时都绑在背上。” “我给你养。”鹅姐拍着丰硕的胸脯,“我当如意的奶娘,我怎么喂吉祥,就怎么喂如意。” 如意娘笑道:“好,如果你选上了,就把吉祥交给我养着。” 鹅姐连连点头,说道:“嗯,一言为定,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 两个女人安顿好了孩子们,自觉轻松许多,洗完尿布,还打了井水烧热了,互相帮忙洗头发。 鹅姐还狠了狠心,拿出一个鸡蛋,用蛋清润泽湿发,冲洗干净后,头发顺滑,梳发髻都用不着头油。 洗了头,再把指甲剪平了,指甲缝里顽固的黑泥用耳挖簪细细挑出来。 次日清早,如意娘穿上唯一没有补丁的衣裙,把还在熟睡的如意裹在襁褓里,送到对门邻居鹅姐家里,鹅姐夫已经熬好了大米,连汤带米的倒进淘箩,沥出奶白色的米汤,这是给吉祥如意准备的。 鹅姐接过襁褓,把如意放在炕上,和被窝里的吉祥并头睡。 鹅姐穿着她成亲时穿的绿袄红裙——这是她最好的衣服,成亲之后只在过年那天从箱子里拿出来穿一次,可见她对这次选奶娘下足了“血本”。 鹅姐打量着如意娘的打扮,说道:“赶紧把头上白晃晃的孝髻摘了。” 如意娘不解其意,“可我是个还在热孝里的寡妇啊。” 鹅姐说道:“我们都是侯府家奴,主子是天,比爹娘丈夫什么都大,论理,只能给主子守孝,私底下戴孝也就罢了,外头人多眼杂嘴还碎,若还戴着孝髻,八成有人说你不守规矩、咒主子死呢。” 如意娘慌忙摘下孝髻,鹅姐帮她梳了个圆髻,打开自己的妆奁,取了一根乌木簪给簪上。 如意娘第一次离开孩子,着实舍不得,一步三回头的和鹅姐走出四泉巷,到了巷子口,停下脚步,说道:“好像是如意哭了,我回去瞧瞧。” 鹅姐拉住她的手,“那里有小孩哭?春天到了,是猫儿叫春呢,别胡思乱想,赶紧走吧,若唱名时还不到,是要受罚的。” 鹅姐牵着如意娘,一阵风似的走到了后院的垂花门,门口站着五六个刚留头的小厮,门前空地聚集着三十个妇人,叽叽喳喳的聊天,她们都是西府正在哺乳期的家奴,是来待选奶娘的。 如意娘去年刚刚买来进来配小厮,除了出去买菜,几乎不出四泉巷,性格腼腆,不善言辞,所以这些妇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鹅姐七岁就被卖进西府当粗使丫鬟了,这些待选的妇人没有她不熟的,她咯咯笑着,一个个上去打招呼寒暄。 “春秀,春兰!原来是你们啊,嫁人生孩子后身形丰韵,刚才老远看着像你们,我都不敢认,一看就知道你们小日子过得好。” “曹嫂子,听说你家男人在外头管铺子了,恭喜恭喜,瞧你戴着金镯子,有三两重吧,也不嫌手沉,快藏在袖子里吧,我看得着实有些眼馋呢。” 鹅姐周旋了一圈,把默默站在墙角下的如意娘引了出来,“给大伙介绍一下我新交的姐妹,如意娘,稳重温和,做饭的手艺比得过大厨房的厨娘,腊月时九指的闺女摆满月酒,就是她掌勺。” 众妇人围了上来,纷纷打量如意娘。 “哟,好标致的模样。” “九指闺女的满月宴我送过粥米,还吃了席,韭菜羊肉火烧做的好,我现在还惦记着呢。” “扒猪头也烀的正好,软而不烂,黏黏的简直要糊住我的嘴,从未吃过这么好的猪头。” 曹嫂子问,“九指的秋胡戏(注:妻子的意思,源自秋胡戏妻,明代市井经常用隐藏的字来表示真正的意思)怎么没来?那也是个好模样的。” 鹅姐说道:“又怀上了,来不了。” 哺乳的妇人一旦有孕,奶水会变少甚至断奶。 众人啧啧道:“两口子真能生,三年抱俩。” 正聊着,一个穿戴体面的管事嬷嬷从垂花门而来,大声说道:“吵吵什么?隔着二里地都能听到声,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难怪只能在二门外头混!” 众人听了,皆垂头不语,连戴着金镯子的曹嫂子都一声没言语。 管事嬷嬷拿出花名册,递给守在门口该班的小厮们,“你们谁识字谁来念——待会唱到谁的名字,就站出来,排成一队,跟在我后面。” 又道:“进了二门,不准离队,眼睛不准乱瞟,谁不守规矩,就叉出去!” 小厮唱名,众妇人排队,三十多个妇人,队伍浩浩荡荡跟着管事嬷嬷穿过垂花门,绕过隐壁,走到西角门,又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高墙院门,头都快绕晕了,脚也走酸了,终于在一个抄手游廊下停步。 管事嬷嬷说道:“我去回话,你们在这里等着。” 管事嬷嬷一走,众妇人又开始聊上了。 “我呸!”曹嫂子先淬了一口,“还把自个当管家娘子呢,老公都发配到边关充军了,现在的大管家是来喜,二门里的管事的是来喜家的,来寿家的不知道还狂些什么!都混到在姨娘房里当差了,放在以前,她和花姨娘都能平起平坐呢。” 众妇也跟着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来寿家的虽失了势,被排挤到姨娘房里,到底是在咱们侯夫人跟前有资格坐在脚踏上的体面嬷嬷,我们这些二门外头的仆妇不敢在她面前顶嘴,背后蛐蛐几句罢了。” 鹅姐也劝道:“来寿家的虽斗不过来喜家的,但捏死咱们还是很容易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意娘听到“来寿”二字,掩盖在衣袖下的手绞紧了帕子。 原来刚才那个体面的管事嬷嬷就是西府大管家来寿的老婆。 去年就是来寿出面带着护院家丁们和庆云侯府争地,当街持械斗殴,亡夫刚子就死在大街上。 这事闹大了,庆云侯和建昌侯都自称自己不知情,都是下人们自作主张,但出了人命,且当街持械斗殴,闹的满城风雨,最后庆云侯和建昌侯被皇帝训斥“失察”,夺了一年的俸禄,两府出面争地的管家各打五十板子,判了流刑,去边关充军。 这事就这么草草了结。刚子是被谁打死的,如何治罪,都没人提。 大管家来寿派人给了十两银子,许诺把刚子每月五百钱的月例给她们孤女寡妇,直到如意成年为止,这事就算了,不准她抱着孩子去上头闹。 那时如意娘产后虚弱,能活命就不错了,那有力气闹? 正思忖着,鹅姐碰了碰她的肩,“想什么呢,眼神都直了。” 如意娘面对结果无可奈何,徒有悲愤,也不想把鹅姐一家拖进来,说道:“哦,方才看花了眼,侯府真是富贵,一个姨娘住的地方都像天宫一样,画里都没这么好看。” 她们暂候的抄手游廊,皆是画廊金粉,眼睛都看不过来。 鹅姐说道:“咱们西府大小姐就是花姨娘生的,现在花姨娘即将临盆,又要生一个,是为张家开枝散叶的大功臣,住处自是不一般。” 有人低声道:“别说了,来寿家的快来了。” 众妇人立刻列队站好,来寿家的带着几个老妈妈,先要她们把嘴巴张开,看了牙齿,闻了口气。 牙齿黑黄崎岖、有口臭的当场淘汰出列,十来个妇人出去了。 其中就有曹嫂子,曹嫂子叫屈,“我平时嘴巴不臭的,今天早饭里有一碟糖蒜,嘴里有味,含了茶叶也去不掉,来寿家的,你就通融一下。” 来寿家的冷笑道:“知道今天选奶娘还吃蒜,可见是个眼里没活的,将来照顾小主子不用心,就是我把关不严的责任。看你手上沉甸甸的金镯子,你就安心在旺铺里当穿金戴宝的老板娘,钱来的更快,当奶娘真是委屈了你。” 曹嫂子听了,只得忍耻退下。 鹅姐和如意娘都过了关,进了屋子,被要求散开发髻,老妈妈们拿着细密的梳篦给她们通头,头发里藏着灰黑虱子、亦或是有白色虱子卵的,都当场出去了。 到了第三关,妇人都宽了衣衫,由来寿家的亲自看验,肌肤有脓包的、长癣的、手脚指甲有灰色的都散了。 过第四关的不到十人,每人发一个小碗,当场挤出乳汁,交给老妈妈们,端到不知什么地方查看去了。 约过了一刻钟,来寿家的留下鹅姐如意娘在内的六个妇人,其余都打发出去了,说道: “花姨娘要亲自选人,就看你们谁有眼缘。待会一个个自报家门,眼睛看着脚尖,别盯着姨娘,姨娘要你们抬头才能抬头。” 如意娘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恍惚中听到有人要她抬头瞧瞧,如意娘抬起已经僵硬的脖子。 面前是一张黄花梨罗汉榻,一个穿着锦衣的美人斜躺在南瓜引枕上,肚皮高高隆起,两个丫鬟跪在脚踏上给美人捶腿。 是个像花一样的美人,难怪叫花姨娘。且通身的气派不像一个小妾,倒像是诰命夫人。 惊鸿一瞥后,如意娘听见花姨娘说“好了,下一个”,连忙低了头退下,不敢多看。 花姨娘过了目,众妇人告退,依然在抄手游廊下等着,不一会,来寿家的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捧着一个剔红大盘,盘子里放着四个红封。 来寿家的说道:“春秀,鹅姐,你们两个被选中了,今儿起就留在这里,不准回去,先学些规矩,待会针线上的会给你们量体裁衣服。” 两人大喜,进去给花姨娘磕头。 来寿家的指着丫鬟手里的盘子说道:“剩下的四个,花姨娘都有赏,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拿了红包,就跟这个丫头出二门,不准在里头乱逛。” 如意娘领了红包,一直走到四泉巷才打开,里头有十几个小银馃子,一起差不多有五钱重。 省着点用,够孤儿寡妇过两个月。 此时吉祥如意都醒了,也吃饱了米汤,坐在悠车里,鹅姐夫推着他们到处逛。 如意看到母亲,伸出胖手要抱,吉祥也跟着手舞足蹈,如意娘一手一个,把两个都抱起来了,说道:“鹅姐夫,鹅姐被选中了,留在二门里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吉祥的奶娘。” 3 第三回:踢轿门天雷劈不劈,敲房门夫妻睡没睡 第三回:踢轿门天雷劈不劈,敲房门夫妻睡没睡 时光荏苒,眨眼就是一年后,吉祥如意在四泉巷蹒跚学步,小孩子的步态就像喝醉了似的,踉踉跄跄,很是可爱。 如意娘一手牵着一个,她依然一身布衣,只是没有了补丁,孩子们都穿上了绸缎袄,戴着一模一样的银项圈。 再过四年,吉祥如意都能提着葫芦瓶出去打酱油了,剩余的钱买了马蹄糕,边吃边走,回了家,如意娘问两个胖娃:“酱油呢?” 光顾着吃,落在杂货铺了,最后是鹅姐夫拿回来的。 鹅姐在二门里当差,有钱又体面,这五年来陆续把自家和如意娘四泉巷的房子都扩成了三间,以前吃喝拉撒都挤在一个屋子里,现在客堂,厨房,卧房都分开了。 新打了家具,都是好木头,盘了新火坑,烧得暖暖的,还把墙壁粉了,收拾得干净利索。 吉祥如意长到五岁,每餐都有肉,长的敦实。 虽然都生活在西府,但鹅姐很少有机会回四泉巷,吉祥把如意娘当亲娘,一岁前没断奶时就不用说了,就像挂在身上似的,到五岁还是跟着如意母女一桌吃饭,一炕上睡觉,即使鹅姐难得回家一趟,他也不跟母亲睡。 这五年来,鹅姐在一直花姨娘院子里给三少爷当奶娘——三少爷胎里有些不足之症,身体孱弱,吃奶吃到五岁才断。 花姨娘见鹅姐这五年尽心服侍,忠诚可靠,且三少爷依赖鹅姐,夜里惊醒都是鹅姐哄睡,一时离不开,就留了她在二门里,带着丫鬟婆子们继续照顾三少爷。 这一天,鹅姐回来了,如意娘做了一桌子好菜,吉祥如意很快吃了个肚儿圆,手牵手跑出去和四泉巷孩子们玩耍嬉戏。 鹅姐听着孩子们的笑声,说出她要留在二门里继续当差的消息。 “……花姨娘说,照顾到三少爷成年娶妻,就放我出来荣养。” 鹅姐过够了穷酸的日子,尝到了当奶娘的甜头,一心出人头地,将来吉祥如意长大了,她仗着奶过三少爷的面子,方便给两个孩子铺路,谋个好差事。 吉祥可不能像他没出息的爹一身傻力气只会看门护院,得管会用脑子,管几个铺子,或者收租子这种钱多体面的活。 如意嘛,少不得想法子谋个二门里头的差事,先从三等丫鬟做起,升到一等,等到了二十五岁放出去配人的时候,月例加赏赐,至少能攒下八百两的嫁妆呢。 有了丰厚嫁妆傍身,就不用像自己这样随便配小厮了,可以嫁给有实权的管事,将来成为管家媳妇也未可知…… 鹅姐开了眼界,心中自有盘算,温饱已不是目的,希望下一代人要混的比自己强,这样的日子才有奔头。 至于儿子和她不亲……这也是没有办法,等儿子懂事了,自会明白她的用意。 鹅姐夫在四泉巷,甚至整个西府都是出名的怕老婆,早就习惯了妇唱夫随的日子,既然老婆已经决定,他自是要支持的,笑呵呵道:“挺好的,我又能多吃十年软饭,还不得被九指他们羡慕死。” 鹅姐夫的月例是雷打不动五百钱,仅够糊口,鹅姐当上奶娘后,两家人吃穿住都是家奴里殷实人家的样子。 鹅姐夫有时被人取笑吃软饭,他脾气好,并不恼,反而笑道:“你们是没尝过软饭的好,好人多想吃还吃不到呢。” 如意娘跟着表态,说道:“多亏鹅姐照应,我寡妇失业,这五年来日子反而一天比一天好,无论鹅姐做什么我都支持,放心好了,我定会把吉祥拉扯大。” 鹅姐拍了拍如意娘的手,“这五年你把吉祥养的很好,无病无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来,我敬你一杯。” 大人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两家人亲密似一家人,生活越来越好,日子肉眼可见的往上走,真是快活。 巷子里,孩子们小孩子们有自己的乐趣,他们在玩过家家。 把井亭当成一个大花轿,坐在井盖上的如意头上蒙着一块红绡,扮作新娘。 身边是个同龄的小女孩,她是西府护院九指的女儿,女孩左眼下有一颗胭脂红泪痣,就取名为胭脂,胭脂的唇边粘着一颗黑色西瓜籽——这是媒婆痣,她扮演的是媒婆。 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新娘子来啦,新郎快来踢轿门!” 来了!来了! 三个正比赛骑竹马的男孩驾着各自的“坐骑”叫嚷着飞奔到井亭。 跑在最前面的吉祥,他骑着的竹马很是精致,前头是木头雕刻的马头。 身后的男孩子叫做黒豚,也就是黑猪的意思,贱名好养活,依然是护院子弟,穿着破旧的补丁衣,他的“坐骑”最潦草,是一个扫把,家境窘迫,父母无钱买玩具。 落在最后的男孩的“坐骑”是一根马鞭,他的相貌和胭脂有些相似,他是胭脂的弟弟,小他们一岁,身体有些弱,叫做长生。 无论是吉祥,黒豚或者长生,都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底层家奴生的家生子,地位卑贱,却也都是父母们的宝贝。 吉祥第一个跑到井亭里,就要踢“轿门”,黒豚大声道:“慢着,你要是踢了轿门,是要遭雷劈的!” 吉祥的腿停在空中,“你胡说!昨天你扮新娘,不也是我踢的轿门?规矩是谁跑的快谁当新郎。” 黒豚说道:“你和如意一桌吃,一床睡,是姐弟啊,就像胭脂和长生,长生不能娶亲姐姐,兄妹通婚,天打雷劈。” 吉祥从没想过这些,回头看着胭脂,胭脂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正说着话,跑在最后的长生乘机后来居上,踢了轿门,“今天轮到我当新郎啦!”他人小腿短,过家家不是当儿子就是扮闺女,甚至演婴儿,就是没当过新郎。 如意扯下蒙在头上的红绡,指着井亭里的搓衣板说道:“跪下!” 长生一懵,“不是要拜堂吗?” 如意说道:“玩过家家总是玩拜堂多没意思,还是跪搓衣板新鲜,上回我就见鹅大伯跪这个来着。” 如意是个遗腹女,没有爹,她见过最多的夫妻关系,就是悍妇鹅姐和惧内的鹅姐夫,耳濡目染,小孩子学的可快了。 长生往后退,“我……我不跪。” 新游戏好玩!吉祥和黒豚开始起哄,堵在后面,把长生往井亭里推,“跪!跪!跪!” 长生跪在搓衣板上,“娘子我错了!” 如意捡起长生掉落的“坐骑”——一根马鞭,抖了抖,“你错在那里?” 神态动作,像极了鹅姐,好像如意才是她亲生的似的。 四岁的长生不晓得怎么说,求助的看着姐姐胭脂。 胭脂机灵,忙道:“你就说,我跪的太晚。” 长生照葫芦画瓢答了。 如意把马鞭换到左手,空出来右手拧着长生的耳朵,“就这一个错吗?你最大的错是没出息!十五岁当护院,月例五百钱,二十五岁娶了我,还是五百钱,今年三十了,还是五百钱!你就不能像九指那样弄个小头目当当,月例都有八百钱呢!” 这不仅是神态动作了,就连说的话都和鹅姐一模一样! 句句诛心,这下就连胭脂都不知该如何说了。 此时,院墙外头传来货郎的叫卖声,“西瓜!庞各庄的大西瓜!不甜不要钱咧!” 吉祥如意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叫道:“卖西瓜的!别走!” 两人不玩过家家了,往巷子口跑。 黒豚,胭脂和长生都停在井亭,他们的父亲九指虽然有八百钱月例,可是母亲常年多病,所以他们两家连像样的竹马都买不起,用扫帚和马鞭代替,没得钱买零嘴吃。 如意回头朝着仨人招手,“快来呀,一起搬大西瓜,泡在井水里凉透了吃,可甜了!” 于是五人一起笑呵呵的,说着“同去同去”,孩子们的快乐是如此简单纯粹。 到了夜里,鹅姐难得在家里过夜,吉祥依然睡在如意家。 鹅姐夫早早的把自己洗剥干净了,拉着鹅姐吹灯上坑。 鹅姐一把推开,“滚一边去,要是怀了孕,大了肚子,怎么伺候三少爷?我的差事就丢了。” 鹅姐夫说道:“等生下来,孩子交给如意娘拉扯,你再回去当差。” 鹅姐说道:“二门里头,一个萝卜一个坑,出去了就很难再回去,多少人挤破头想当少爷房里的管事嬷嬷。” “去年少爷另一个奶娘春秀回家,一个没忍住,怀上了,花姨娘给她重赏回家安胎,你看春秀生了孩子之后回去了没有?我现在只想搞钱奔前程,其他都不想了。” “可是我想啊。”鹅姐夫拿出一个大碗给鹅姐看,“羊肠鱼鳔我都泡发好了,你若担心出意外,我就戴两个。” 鹅姐三十岁,身体丰壮,一点想头都没得,那是假话。 鹅姐竖起三根手指,“戴仨。” 鹅姐夫大喜,扑倒了鹅姐,“就是戴十个也成。” 可惜,才戴好第一个,兴致勃勃的夫妻就听见敲门声。 “鹅姐,鹅姐夫,睡了吗?” 是如意娘的声音。 鹅姐夫赶紧把东西藏在炕头柜子里,鹅姐说道:“没……还没睡。” 真的没睡。 开了门,门口站着如意娘和吉祥,吉祥抱着自己的枕头,如意娘抱着一床被子,说道:“这孩子突然说,要回家睡,我说明天吧,他不肯,我就带他来了。” 如意娘一直把孩子们放在首位,只要孩子的要求不过分,她都会尽量满足。 自家孩子肯回家睡,夫妻当然愿意,鹅姐接过被子,把吉祥安顿在炕中间睡下,只是夫妻这晚是不可能睡了。 次日,孩子们再玩过家家,吉祥第一个跑到井亭踢了轿门。 跑在后面的黒豚和长生都叫道:“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啊!” 吉祥笑道:“我昨儿起就回去睡了,不是亲姐弟,怎么踢不得轿门?”吉祥回家睡,饭还是跟着如意一家吃。 孩子们在井亭玩耍,只可惜美好的童年都是短暂的,斗转星移,三年过去,过家家这种幼稚游戏已经不玩了。 八岁的吉祥,黒豚,七岁的长生都在四泉巷里练武,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护院的孩子将来八成都是要当护院的。 如意和胭脂坐在井亭里学着针线活,这里光线好,不伤眼睛。 如意把自己的活计给胭脂瞧,“你看,做的怎么样?” 胭脂说道:“这袜子做得真好。” 如意黑了脸,“这是袖套——哎呀,我怎么把袖筒给缝死了。” 胭脂说道:“你看花了眼,先歇一歇,我帮你把线拆了。” 话音刚落,空中传来绵绵不绝的钟声,好像是京城所有的寺庙一起敲钟,群鸟惊起,在空中盘旋,这是孩子们从未见过的场面,一时五人都愣住了。 不一会,听见有人大声哭喊:“皇上驾崩!皇上驾崩!” 大明皇帝驾崩,京城各寺庙庵堂等皆要撞钟三万下,钟声日夜不绝,以示哀悼。 弘治皇帝驾崩,对张家影响不大,上回书说过,弘治皇帝独宠张皇后,只有一嫡子朱厚照,早早封了太子,新帝登基,张家的两个侯爷从皇帝的小舅子,变成了皇帝的舅舅,恩宠依旧,辈分还高了,依然是京城最显赫的外戚世家。 太子登基,按照孝道,依然沿用弘治的年号,次年,才改年号为正德,是为正德皇帝,尊母亲张皇后为皇太后。 这一年,吉祥如意九岁了。 除此之外,正德皇帝还赐给张家一块好地,让出宫的金太夫人——也就是皇帝的外祖母在此地颐养天年。 没错,这些年来,两府侯爷以及张太后的母亲金太夫人一直在宫里生活,弘治皇帝对岳母很是敬重,在岳父死后,就把岳母接到了宫里,陪伴张皇后,金太夫人虽无太后之名,但过得像太后。 大明开国百年来,外戚多如牛毛,能得如此恩宠,张家是独一份。 大臣们对此激烈反对,说违背了礼制,但弘治皇帝坚持如此,驳回大臣的奏本。 如今弘治皇帝驾崩,金太夫人自请出宫回家,外孙正德皇帝准了,给了一块荣养之地,赐名——颐园。 消息传出,轰动京城。 鹅姐兴奋得回到四泉巷,和如意娘等人说道:“老祖宗要回家了!机会来了!咱们老祖宗身边的阿猫阿狗都比别人尊贵些,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把如意塞进颐园里当差!这比在西府二门里当差还体面啊!如意将来肯定比我强!” 如意娘和如意都心生向往。 4 第四回:问前程母子起纷争,施巧计如意拆鱼头 第四回:问前程母子起纷争,施巧计如意拆鱼头 如意的前程有了着落,一旁吉祥忙问道:“如意要有差事了,我一男的不能一直在家里吃闲饭,我也要去颐园当差。” 鹅姐说道:“你是个男的,只能在颐园外头当该班的小厮守门传话——这不还是走你爹的老路看门护院的么?我已经和花姨娘说好,三少爷九月去家塾读书,你去给三少爷当个书童。” “我不去。”吉祥说道:“花姨娘的两个侄儿已经是三少爷的伴读书童了,端茶倒水磨墨铺纸这类轻快好活肯定是这两个表兄。我顶多在三少爷坐马桶时给他递纸,干着没趣。” 鹅姐气得双目圆瞪,“谁是三少爷的表兄?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才是三少爷的表兄呢!你这个砍脑壳的,再胡说撕了你的嘴!” 花姨娘也是家生子出身,娘家都是张家家奴,按照封建伦理,三少爷是主,花家是奴,血缘是表兄,论理上只是书童家奴。 三少爷的表兄只能是正德皇帝。 吉祥说道:“反正我不给三少爷当擦屁股书童,这纸啊爱谁递谁递!” 言罢,吉祥从窗户里跳出去跑了,快如闪电,敏若猿猴。 鹅姐夫见妻子暴跳如雷,连忙替儿子说好话,企图安抚妻子,“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能当差了,这孩子也是有长处的,你看他刚才跳窗的身手,这几年武艺练的不错,好歹是个手艺,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他打遍西府无敌手。” 岂料此话是火上浇油,鹅姐最听不得“武艺”二字,“这太平盛世的,又不打仗,武艺好有个屁用!双腿都赶不上一张嘴——白忙活!像你这样一辈子看大门?还不快把他给我抓回来!” 老婆的话就是圣旨,鹅姐夫立刻出去找儿子。 如意娘扶着气得打颤的鹅姐坐下,给她拍背顺气,如意倒了杯茶,“鹅姨消消气。” “还是女孩儿贴心,我怎么不生个闺女呢,生了这么个孽障气自己。”鹅姐一把搂过如意,“你们不知道,多少人抢着给少爷们递纸呢,这么好的活计,吉祥不知道珍惜,我一个当亲娘的,还能害了他?” 如意母女忙不迭的安慰鹅姐。 外头鹅姐夫找到天黑,也没找到儿子,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黯,鹅姐坐不住了,和如意娘分头出去找人,留如意看家。 如意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留了灯,掩了门,走到吉祥的家里,也不用火折点灯,就这么黑灯瞎火的说道:“他们都出去找你了,家里没别人,出来吧。” 咯吱一声,吉祥从衣柜里走出来,“你怎么才来,我都睡了一觉,有没有带吃的?我好饿。” 吉祥并没有跑远,他从窗户里跳出去后,躲在了自己家。 吉祥如意从小形影不离,如意早就把吉祥的秉性摸透了。 “我怕露陷,只带了一个凉馒头。”如意把手帕包裹的馒头递给吉祥。 吉祥就着冷茶啃馒头时,如意说道:“你不想给三少爷当递纸书童,可这是鹅姨好容易为你争来的机会,花姨娘点了头的,你坚持不去,顶多被打几顿,跪搓衣板,可是鹅姨在花姨娘面前就失了信,叫她以后怎么在花姨娘手里讨生活呢。” “若有人挑唆几句,说你瞧不上三少爷是庶出的少爷,一心想攀高枝,鹅姨就更难做了。” “我才没有!再说侯门大族,明面上正的竖(庶)的都一样,我还挑什么。”吉祥把馒头硬噎下去,“我都说了,我宁可继续习武艺,当看门护院的小厮,小厮的月例远不如不如书童,但我守在颐园外头,你在里头当差,咱们还能互相照应,这不比递纸强。” 如意说道:“你是没有,可是这样的闲话多了,万一鹅姨以后照顾三少爷时有一丁点的错,你猜会不会被翻旧账?我娘是个寡妇,经常跟我说人言可畏,若不提前防着,外头唾沫星子能淹死我们孤女寡妇。我娘和你爹说话,要么有外人在场,要么站在在外头说,即使在屋子里说话,也得把门打开,什么时候在一个屋子关着门说过?” 生活不易,吉祥叹气,“好吧,我答应就是了。可是我还是觉得,三少爷身边已经有两个表——姓花的书童,将来无论我怎么努力干活当差,都不会得到重用,还会被姓花的猜疑排挤。还有一个缘由,我只跟你说,你可别跟任何人讲——” 吉祥低声道:“我觉得,全家人都在花姨娘手里讨生活,看一个人的眼色,万一将来……我想着,不靠我娘,最好自己凭本事找个出路。” 小少年充满闯劲,不想依靠父母、被父母安排,想尝试别的,至于以后是到处碰壁还是闯出了另一片天地,谁能知道呢?可是谁又没有热血过呢? 吉祥有自己的主见,如意不想鹅姨难做,也不想见吉祥痛苦的屈服现实,左思右想,说道:“你若实在不想递纸,也不想得罪花姨娘,让鹅姨为难,我有个两全其美法子,拆开这鱼头(注:明代市井俗话,解决麻烦事的意思),只是你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什么法子?”吉祥眼睛一亮,“我皮糙肉厚,不怕的。” 如意如此这般的交代,吉祥频频点头。 三个大人回家时,就看见吉祥跪在搓衣板上,“娘,我错了,我愿意给三少爷当书童,好好伺候三少爷在学堂读书,他日三少爷金榜题名,我脸上也有光辉。” 浪子回头,鹅姨没有再骂儿子,说道:“这会子我还要回去看三少爷睡了没有,没工夫堂前教子,再晚一些怕是二门落了锁——你再跪一炷香,好好反省!” 鹅姐夫打着灯笼,“天黑不好走,我送你到二门。” 灯笼的光消失在巷子口,如意娘忙扶着吉祥起来,“膝盖疼吧?如意,把你鹅伯伯常用膏药找出来,给吉祥敷上,我去做饭,都饿了吧。” 如意娘去厨房忙活,吉祥如意相视一笑。 张家的家塾在隔壁东府寿宁侯府,东府毕竟是长房,祠堂、家塾都在东府,由东府供养。 张氏书馆聘了一个翰林出身的大儒当坐馆,凡是张家子弟,开了蒙,读过几本书在肚子里了,皆可免费入学,由老翰林细讲四书、教习写八股文章、走科举之路。 入学是大事,择了吉日,九月初一。 此时是八月,离初一还有半个多月呢,吉祥逢人就乐颠颠的说自己要给三少爷当书童了,西府针线上的还派人来到四泉巷,给吉祥量体裁衣,去东府读书,不能丢了西府的体面,书童也要打扮得体。 一举一动,果然引来许多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好朋友黒豚,胭脂长生姐弟都恭喜吉祥。 吉祥拿出体己钱,买了好多零嘴,五个好友就围坐在井亭里,吃了个痛快。 吃到一半,吉祥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葫芦瓶,“这是白酒,我爹藏在米缸里头,我偷着拿出来给大伙尝尝大人们喝的酒。” 到底是九岁的孩子,个个好奇,平日喝的是甜丝丝的米酒,不醉人,现在他们都尝了尝大人喝的白酒,辣的直伸舌头,剧烈喘息,都不肯再喝了。 “不好喝吗?我觉得还行。”吉祥对着葫芦瓶又喝了一口,强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好像很喜欢喝酒。 最小的长生很佩服能喝酒的大哥哥,赞道:“吉祥哥哥好酒量,是个好汉!” 黒豚说道:“你以后混出了名堂,可别忘了提拔兄弟一把。” 胭脂说道:“你少喝点吧,当心喝酒误事。” 如意笑呵呵的磕着爪子不说话。 八月三十那天晚上,鹅姨特意回家一趟,看着吉祥把书童的青衣小帽皂靴净袜穿戴起来。 吉祥是四泉巷最挺拔、最好看的小少年,这一套簇新的衣服穿起来,鹅姐甚至觉得整个西府她儿子最俊。 鹅姐叮嘱道:“三少爷要骑马去东府读书,你最主要的差事,就是给三少爷牵马,路上小心,可别惊了马。” “明天你一早就去马棚,把马牵出来,把马毛刷干净,站在二门外头等着,我会亲自送三少爷出来。” 吉祥说道:“您都交代一百遍了,这点活我还干不明白?太小瞧我了。” 鹅姐又叮嘱丈夫,“你早点叫他起床,盯着他把新衣服穿戴齐整,不得有误!” 鹅姐夫忙不迭的答应。 次日清晨,鹅姐夫心里一直惦记着,夜里睡的浅,早早就起来了,把昨天剩的包子热了热,等吉祥吃饱了再去牵马。 鹅姐夫热好了早饭,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去床房叫醒儿子。 床上没人。 难道,这小子起得比我还早,已经去牵马了? 可是,书童的全套新衣服,鞋袜都还在这里啊! 这家伙半夜偷偷出走了! 九月初一凉爽的天气,鹅姐夫愣是吓得出了一身汗! 鹅姐夫赶紧敲响如意家的门,“吉祥又又不见了!” 如意娘和如意赶紧起床帮忙寻人,经过井亭时,如意嗅了嗅,“怎么一股酒味啊。” 此时天已经亮了,四泉巷陆续有人起床来井亭打水洗脸做饭,看到井盖上趴着一个人,正是消失的吉祥。 吉祥抱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葫芦瓶,满身酒气,脸色猪肝似的红,显然是喝醉了。 西府二门外,鹅姐带着三少爷和两个书童出了垂花门,见自家丈夫牵着一匹马在外头等着。 鹅姐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你?吉祥人呢?” 鹅姐夫说道:“他……他昨天半夜偷了我的酒,喝醉了,这会子掐人中都不醒,如意娘在给他灌醒酒汤,我怕耽误了三少爷上学,就牵着马过来了。” 鹅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喝醉的人是她。 鹅姐夫牵马送三少爷去东府读书,鹅姐在花姨娘跟前请罪。 “……子不教,父之过。都是他爹没教好,我回去一定把这对不争气的父子狠狠打一顿。” 花姨娘轻轻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呀,不懂事,一时贪酒误事也是有的,别难为孩子,教训他几句就得了,若改好了,再来不迟。” 鹅姐忙道:“这书童的重任,万万不敢交给这个混小子,三少爷金尊玉贵,若出了事,我们一家人担待不起,姨娘另择可靠懂事的小厮当书童吧,吉祥他不配。” 鹅姐盘算:吉祥丢了差事,她不可能丢啊,万一吉祥再出错,她必定自请出二门谢罪,以后全家喝西北风去? 少不得先保住自己的饭碗,再另外替吉祥谋划前途。 花姨娘说道:“好了,别打骂孩子,他不当书童,也是三少爷的奶兄,以后合适的差事先给他安排上。。” 到了下午,花姨娘亲哥哥的老婆、花大嫂来了。 花大嫂说道:“……我打听过了,吉祥确实是喝醉了,自从定了他来当书童,那小张狂劲,叫嚷嚷的四泉巷无人不知,自以为飞黄腾达,经常呼朋唤友请客大吃大喝,一时得意忘形,偷了他爹的酒喝醉了。没想到鹅姐这么可靠的人,生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儿。” 花姨娘那点疑心顿时消散了,叹道:“不是我不肯提拔她儿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居然在当差前一晚喝醉了。” 花大嫂忙道:“我的小儿子今年也有九岁,虽不像他两个哥哥那样会服侍三少爷,但牵马还是可以的。不如,让你小侄儿补了这个缺?” 都是自家人,花姨娘点了头。 鹅姐本打算回去把这对父子好好整治一顿,临走时听说花大嫂的小儿子顶了缺,心头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 花姨娘的心,还是向着娘家人的,倘若吉祥当了书童,花家人会不会盯着吉祥的错处?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出错呢…… 想到这里,鹅姐有些心惊,也有些心凉。回到西泉巷,没心情打骂父子,只是要刚刚醒酒的吉祥跪搓衣板。 鹅姐夫心疼儿子,斗胆说道:“他……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刚才发誓,此生都不沾酒,我们要相信孩子……” 不一会,鹅姐夫敲响了如意家的门,“如意娘,借你家搓衣板用一下。” 鹅姐夫拿着借来的搓衣板,跪在了儿子身边。 5 第五回:皇恩尽石家遭灭门,为孝道张家修颐园 第五回:皇恩尽石家遭灭门,为孝道张家修颐园 上回书说道,张家的老祖宗金太夫人出宫回家住,正德皇帝赐了一块地,给外祖母颐养天年。 这块地隔着张家东西两府只有一条街,是犯官被查封的大宅,说起来,这犯官当年比张家还威风,是一门两公侯的渭南石家。 这石家来历不凡,世代武将,当年英宗皇帝北狩,被瓦剌俘虏,史称土木堡之变,瓦剌大军兵临城下,都城北京即将覆灭,石家的男人们跟随兵书尚书于谦,奋勇杀敌,保护北京。 后来英宗皇帝被放回,弟弟景泰皇帝将其软禁在南宫,石家人把英宗皇帝从南宫救出来,迎回紫禁城,史称夺门之变。 石家在北京保卫战、夺门之变都立下大功,得以重用,一时权倾朝野,石家有一个忠国公石亨,还有一个定远侯石彪,一门两公侯,何其荣耀! 只可惜,石家后来被揭发谋逆大罪,被夺了丹书铁券,抄家灭族,部分女眷和未成年子女被罚没为官奴。 石家当年显赫如斯,大兴土木,建造宅邸,据说其奢华虽比不过皇宫,但堪比亲王府,被抄家时,发现诸多僭越之处,更是罪加一等。 石家被抄,发生在天顺四年,也就是四十六年前,曾经恢弘奢华的宅邸年久失修,衰落不堪。 这真是: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注:出自《红楼梦》甄士隐之《好了歌》解注) 亭台楼阁,皆是“蛛丝儿结满雕梁”的衰落之像,没法住人,必须修缮一新,张家老祖宗才能在此地颐养天年。 张家兄弟,寿宁侯和建昌侯一起供养老祖宗金太夫人,东西两府出钱出力出人,修建颐园。 算工期,顺利的话,一年可得。 这下两府的家奴们都忙起来了,除了吃奶的娃娃,没有一个闲人。 鹅姐夫等护院被临时拔到颐园看管工地。 吉祥、黒豚、长生这种半大的小子在库房打杂。 如意跟着如意娘等妇人在工地里上灶做饭。 时间紧迫,这一年,他们都在颐园工地暂住,好在这里空房子多,住得比四泉巷还宽敞。 颐园在紧锣密鼓的修缮,晚上工地里点着几十座能装五十斤灯油的大海灯、百来盏牛角灯,照得如天上的银河! 工匠们分作日夜两班,晚上也不停工,每日花费的银两淌水似的。 除此之外,张家兄弟又盘算着,将来颐园建成之后,老祖宗在此养老,按照孝道,东西两府的晚辈每天都要去颐园给老祖宗晨昏定省、承欢膝下。 颐园和张皇亲街隔着一条吉庆街,每天早晚家奴开道、车马出行终是不方便。 不如,把吉庆街买下来,圈进自家后花园,和颐园相连接,在东西两府花园围墙各开一扇门。 以后晨昏定省时,只需从花园后门出入即可,不需要走出大门。 整条街需要拆迁,给原住户银子做补偿,要他们赶紧搬走。 张家兄弟一拍即合,东府负责拆迁东街,西府拆西街。 也不知张家用了什么法子,这条街一个月就全部拆迁完毕,旧房子被推倒,并入了东西两府。 颐园,盛夏七月,颐园修缮工程已经过大半,吉祥如意十一岁了。 如意、胭脂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小丫鬟,提着沉重的食盒,给库房送饭,吉祥他们都在这里当差。 今天的午饭是面条,上面有肉臊子、黄瓜丝等浇头。 众小厮吸溜面条。 如意给吉祥使了个眼色,吉祥心领神会,“哎呀,好热,走,咱们找个风凉的地方吃去。” 吉祥黒豚长生抱着大海碗,去了墙根那里,如意胭脂提着空食盒在那里等呢。 如意从食盒夹层里取出他们的加餐——是用一张荷叶包裹的扒猪头,猪头上淋着蒜泥酱油醋汁,这是如意娘的拿手菜。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三个半大小子,能吃掉一个猪头! 三人甩开腮帮子吃,就连荷叶上的油醋汁都舔干净了! 如意笑道:“好了好了,别舔了,狗都没你们舔的干净!” 胭脂把荷叶撕碎,往草丛里一抛,“毁尸灭迹”。 长生打了个饱嗝,问胭脂:“姐,晚饭加餐是什么?” 胭脂说道:“咸蛋,如意娘自己腌的,个个流油。” 话音刚落,几个才留头的小厮听着动静找了过来,他们都是东府的家奴,说道: “他们果然在这里偷吃!我说,你们两个送饭的丫头,都是工地大厨房的东西,凭什么只给他们吃独食?” 吉祥蹭的一下站起来,拦在女孩子们前头,“谁偷吃了?青天白日的,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们吃独食了?” 本来东西两府合资修颐园,每府各出一半银钱,设立了颐园官中账房。两府厨娘在工地厨房烧饭,都在官中账房里走账。 厨房买办上的人统一采购食材,按照人头发放给厨房,不管你是东府还是西府的人,都一锅里吃饭。 一开始,东西两府的伙食都是一样。但过了半年,尤其是上月两府花费巨资拆迁了吉庆街后,工地账目骤然收紧,荤菜就变的少了。 食材不够分,两府的厨娘各种“偷工减料”藏起一部分肉食,留给自家府里的人吃。 大家都这么干,今天东府藏个猪肘,明天西府藏个猪头,东西两府的家奴心照不宣,只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种事,谁先捅破都不体面,毕竟东西两府是同根同源亲兄弟呀! 所以,如意连碗盘都不用,用荷叶包着扒猪头,就是为了随时随地做到毫无痕迹。 但千算万算,气味是藏不住了,尤其是蒜味,猪头肉必须配上蒜蓉才好吃,吉祥开口反驳时,嘴里的蒜味简直“飘香十里”。 好大的口气! 蒜这个东西,如果大家一起吃,嘴里都有味,“臭味相投”时是不觉得臭的,但不吃蒜,光闻别人嘴里蒜味的人可是觉得臭死啦! 小厮们被熏得捂住鼻子,“还说没有偷吃,蒜味那来的?今天的肉臊子面里可没有大蒜。” 吉祥说道:“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我自己带了一头蒜来仓库,还和两个好兄弟分了吃。” 黒豚和长生都跟着哈气,“已经分完了,给你们闻闻味!”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三人同吃大蒜,能熏死老师。 小厮们被熏得退到了墙根,这时听见库房曹管事吼道:“小兔崽子们都跑到那里去了?工匠来领东西了,搬桐油的来五个,抬油漆桶的来四个,耽误了事,误了工期,凭你是谁,先打十板子!” 众小厮们乖乖去库房干活。 如意胭脂把碗筷收在食盒里,到湖边清洗干净了,再抬回工地大厨房。 如意娘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正把一块块豆腐切成小丁,旁边有一口比澡盆还大的油锅,里头是熬好的猪油,炸的焦黄的猪油渣堆在一个铜盆里。 地下有几个大盆,盆里泡发着粉条、醒发着面团。 今天晚饭是猪油渣豆腐粉条大包子。 天气炎热,如意娘头上包的帕子都被汗水浸透了。 如意说道:“娘,你去吃个西瓜,凉快凉快,我们来切菜。” 如意娘摘下帕子,先去洗脸,还不忘提醒两个女孩,“刚炸出来的油渣,又脆又香,你们尝尝。” 如意抓了半碗猪油渣,还撒了些细盐和花椒面拌了拌,和胭脂一起当零嘴吃。 这里都是女人,穿着比较随便,如意胭脂都解开了裙子,下半身只着纱裤;脱了薄衫,上半身只穿着细麻布比甲,光着手臂。 她们的胸是平的,还没有到穿主腰的年龄,这样清凉的打扮解了些许暑热。 如意切豆腐,胭脂切粉条,时不时的往嘴里塞个椒盐猪油渣,剁得案板上发出马蹄般的哒哒声。 如意说道:“东府那些小厮真讨厌。” 胭脂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也好意思盯咱们,今天早饭是东府的人上灶做的,长生说东府小厮偷着吃猪皮冻,咱们的人馒头稀饭就咸菜,一点油星儿都没见着。你看看,他们仨中午饿成什么样了。” 如意说道:“整天这样你偷我藏,勾心斗角的,真没意思,只望这园子早点修完,家去过自己的日子。” 胭脂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倒是想晚点回自己家,我们家现在在颐园单独住一个小院,我住的西厢就有三间空房。在四泉巷里,我的小屋是衣柜隔出来的,只能搁下一张床,挂着布帘子,连扇门都没有呢。这半年跟着你娘上灶,我还学了一些厨艺。” 家境不一样,想法自然不一样,如意说道:“白天累的很,回去倒头就睡了,不管到那里,我都喜欢挨着我娘睡,还理会卧房大不大?”只要跟着娘睡,在那睡觉都一样。 “当然理会啊。”胭脂说道:“我躺在凉席上,听着窗外的夏虫歌唱,听不到别人的呼吸声、鼾声,好像天上地下只有自己个,就好舒服啊。” 如意说道:“我不行,我半夜醒来一定要在炕上摸到我娘,瞌睡才能接起来,要是摸不到啊,我就睡不着了。” 胭脂拿起一片油渣喂给如意,取笑道:“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和娘撒娇呢。” 如意笑道:“我娘说了,就是到了长一百岁,也是她的大宝贝。” 说笑着,包子馅已经剁好,面也发好了,如意娘带着她们包包子,“包大些,豆腐粉条猪油渣都是熟的,待会上锅蒸,只要把面皮蒸熟,包子就熟了——最近柴火不太够,采买的还没送新柴,省着点用。” 如意包的包子足有婴儿脑袋那么大,埋怨道:“这紧巴日子过到什么时候?工地大厨房最先开始时,每天都有大鱼大肉,连排骨都管够。” “后来肉块变成肉丝,肉丝变成肉臊子,今天晚饭干脆连肉臊子都没了,娘大热天的炼猪油、炸出脂渣来包包子,想出多少省食材省柴火的法子来,别人也不念着你的好,还天天抱怨呢。” 如意娘说道:“好了好了,我做的饭难道吉祥他们不吃么?你们不吃么?肉少人多,人埋怨几句就埋怨几句,难道咱们西府的人就不埋怨东府的厨子?装聋作哑,这事就过去了。” 傍晚,蒸熟的包子装满了五个箩筐,如意和胭脂抬着一箩筐包子,往库房方向走。 路过一个竹林,冷不防出来几个人,都是库房东府的小厮,中午刚刚和吉祥他们吵过架。 小厮笑呵呵的走近,“两位妹妹抬着箩筐好辛苦啊,我们特地过来搭把手,箩筐我们来抬。” 说是来帮忙的,眼睛却往箩筐底下瞅,还有人已经伸手去摸了,看她们藏了什么独食。 6 第六回:为吃食群童打群架,得机缘咸鱼要翻身 第六回:为吃食群童打群架,得机缘咸鱼要翻身 不等小厮搜箩筐,如意把抬箩筐的棍子横过来格挡,“就几步路了,用不着你们帮忙,去库房等着,马上开饭。” 如意越是如此,小厮就越觉得箩筐里有鬼,他伸手夺棍,“几步路也是路啊,天气又热,姐姐们辛苦了。” 如意撩棍,棍子往小厮手腕上敲,她每天见吉祥练武,耳濡目染,也会两下子,小厮吃痛,连忙撤了手,怒道:“里头就藏着独食吧,不让我们看见。” 如意说道:“少在这里撒骚放屁!嫌我们的饭有毒(独),就别吃啊!” 东府五个小厮团团围住如意,“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们好心帮你抬东西,你还骂我们,今儿我们还非抬不可了,你有本事一棍子把我们都打倒!” 如意对付一个可以,五个确实不行。 胭脂说道:“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再往前一步,我就叫人了!” 刚刚被打的小厮笑道:“这会子都在屋里头等吃饭,你叫啊,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 如意见状,说道:“行了,你们不就是要搜什么独食吗,可以,不过,不能是你们来搜——万一你们往里头塞了什么东西栽赃陷害,这事就说不清了。” 如意把杠子递给小厮,“你们抬箩筐,我们在旁边监督,等抬到仓库,交给仓库管事的,要管事的亲自发饭,再把箩筐翻个底朝天,看看里头没藏着独食。” 如意如此坦荡,一副不怕你们来搜的模样,小厮们反倒是犹豫了,交头接耳道: “我看有诈,今天八成没带独食,故意闹到管事那里,害我们打板子。” “若真没有,刚才为啥还打我一棍子?依我看,就是故意诈我们呢。” “我觉得吧,直接冲过去搜,捉贼拿赃,有了证据,看她们怎么狂。要是没有证据,咱们就跑呗,就当没发生这回事,空口无凭的,这两个丫头找管事告状也没用,咱们一口咬死没这事。” “好,你们两个夺棍,他控制住这个泼辣货,你抓住那个有胭脂记的,我去搜箩筐。” 五人商定,围着如意的包围圈越来越紧,如意持棍的手也越来越紧,胭脂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嗓尖叫呼救。 一触即发! 这时传来杂乱脚步声,还有人声:“这群小妇养的!我说怎么快开饭了还不见人,果然没憋好屁!” 正是黒豚的声音。 如意扭头看去,吉祥默不作声跑在最前面,黒豚次之,长生在末尾,边跑边叫:“放开我的姐姐们!” 吉祥就像闪电似的奔来,如意把棍子朝着他一扔,他一把接过了,舞动长棍,只见棍影,不见棍子,虎虎生风,水泼不进。 这势头一瞧就是练家子,一棍子能抡翻他们五个。 五个小厮赶紧撤了包围,连连后退,腿吓软了,嘴还是很硬,“干什么!想打架?” 吉祥单手持棍,棍尖稳稳的直指众小厮,“没错,就是想和你们打一架。” 黒豚扬了扬了拳头,“怎么,不敢应战了?刚才欺负女孩子的势头那里去了?” 长生啐了一口,“五个缩头乌龟!亏你还叫铁柱,我看你分明是个软柱,撒尿的玩意儿都比你铁。” 手背被如意打过的东府小厮叫做赵铁柱,赵铁柱说道:“你手上有棍子,我们赤手空拳,怎么打?” “没错——打你们用不着棍。”吉祥把棍子还给如意,“这样可以了吧。” 赵铁柱更怕了,“你……我们五个人,你们也五个人,可是有两个是女的,我们也不屑占便宜,就……就散了吧!” 长生忙道:“姐姐们肯定不用参战,我们仨就够了。” 吉祥说道:“长生,你们两个都站一旁去,护着如意她们,免得他们打不过我们,偷偷下黑手欺负女孩。” 吉祥对着东府小厮们勾了勾手,“我一个人打你们五个,怎么,还不敢?” 一打五,还不用棍子?五个小厮交换了眼色,觉得自己胜算很大,这时候就不谈什么公平不公平了,赵铁柱说道:“打就打!” 赵铁柱先出手,冲过来挥着拳头,直对吉祥面门,吉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对方靠近了,才斜身避过对方的嫩拳,就着对方冲来的势头,夹着赵铁柱的胳膊,往后一翻,小厮身体失去平衡,在空中旋转一周,一声闷响,整个身子砸在地面,震得落地竹叶都飞起来了。 啊! 小厮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剩下四个不敢再打,拉起倒地的小厮就跑。 黒豚正要追,吉祥拦住了,低声道:“别追,我刚才故意枪打出头鸟,其实真的一打五,他们一哄而上,抱胳膊抱腿的,我勉力能赢,但自己也会受些皮肉伤。” 黒豚说道:“那你还一打五?” 吉祥说道:“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以后还会找如意她们的麻烦。” 吉祥他们不追,但东府五个小厮却在竹林小径路口停住了脚步,也不逃了,乖顺的退到旁边,把小径让出来。 来者是个穿绸戴金的妇人,身后还跟着数个同样打扮体面的丫鬟婆子,一看就不好惹,只得让出路,免得冲撞了。 如意懂事起,鹅姐就时不时带着她进二门里逛一逛,见见世面,学些眉眼高低,为将来升一等大丫鬟打底子。 所以如意认识这个妇人,是西府前大管家来寿的老婆,来寿家的。西府因和庆云侯府当街持械争田地,大管家来寿判了流刑,发配边关,现在西府大管家是来喜,二门里管家媳妇自然变成了来喜的老婆,来喜家的。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来寿家的起初不愿意让位,和来喜家的互相斗法,来寿家的没有丈夫撑腰,很快落败,先是被排挤到花姨娘院里当差,后来有了孙子,就辞了差事回家含饴弄孙去了,只是逢年过节去二门里给侯夫人问安。 张家老祖宗金太夫人回家养老,颐园大兴土木, 这下来寿家的重新把威风抖起来了! 因为来寿家的曾经是老祖宗的陪嫁丫头,打小就伺候老祖宗,跟着老祖宗到了张家,配给了张家的小厮。 张家当年家境一般,只有来福、来禄、来寿、来喜这四个小厮,取”福禄寿喜“之意,后来张家靠着飞出了张皇后这个金凤凰,飞黄腾达,小厮们的名字“福禄寿喜”成了现实。 再后来,张皇后的两个弟弟都封了侯爵,就分了家,各自开府生活,来福来禄是东府管家,来寿来喜跟着二房来西府当管家。 来寿家的是老祖宗跟前伺候的旧人,熟知老祖宗的喜好,所以自从修缮颐园以来,来寿家的被重新重用了,连两个侯爷对都她十分尊敬,下人们更是低眉顺眼,不敢得罪她。 毕竟在张家,谁能大过老祖宗去! 如意晓得来寿家的不好得罪,赶紧要吉祥他们把箩筐抬到路边,给来寿家的让路。 来寿家的却停下了脚步,问:“怎么回事,我刚才听见这里喊打喊杀的。” 一群小少男小少女都不敢说话,打一架也就罢了,这个年龄的孩子谁没打过架呢,若是在来寿家面前暴露了东西两府的摩擦,谁都担待不起啊。 来寿家的见状,转身问东府小厮,“你来说——没错,就是你,我看你衣服背面都是泥土和竹叶,手背还发红,这是被打了吧。” 其实手背的红印是如意打的,赵铁柱晓得深浅,现在得抛开私人恩怨,扯谎道:“小的刚才摔了一跤,手背撞竹子上了,没有打架闹事。” 来寿家的笑道:“小兔崽子,还敢在老娘面前装蒜,是把你们关进柴房,饿个几顿再招呢,还是现在就招?” 众人皆不敢言语。 来寿家的指着如意,“瞧着你有些眼熟,叫什么名字?在那个房里伺候?” 如意说道:“我叫如意,西府三少爷房里的奶娘鹅姐是我的姨,还没分房,现在就在颐园工地大厨房打杂。” “原本是她,倒是个爽利人。”来寿家的点点头,“你既然是鹅姐的人,应该知道我的脾气,眼睛进不得沙子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老老实实的说了,我不罚你——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 来寿家的突然咸鱼翻身,以前的窝囊气一吐而尽,到处摆威风,最见不得别人不把她当回事。啥事都想管一管。 如意掂量着轻重,说道:“实则是我们小孩子贪嘴、不懂事,一点小事就闹起来了。这不东西两府一起在工地厨房做饭么,我们来送饭,东府这几个小厮怀疑我们偷藏了好吃的,只给西府的小厮,他们就来搜——” 赵铁柱忙插话道:“不是真的搜,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如意说道:“没错,他们就说了几句顽话,没有真的下手。如今天气炎热,都有些上火,互相推搡,骂了几句,没有打架。” 赵铁柱赶紧接话,“就是就是,没打架,是我自己摔的。” 来寿家的最近春风得意,居高临下教训人是张口就来,说道:“就是没打架,也不该起抄检箩筐的念头啊,东西两府都是咱们老祖宗的血脉!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还自己人抄自己人起来了?” 如意赶紧说道:“您说的太对了,方才我就跟他们讲东西两府同根同源,莫要为了一点吃食伤了和气,他们都听进去了,也知道错了,所以他们就散了嘛。” 赵铁柱忙道:“如意姑娘以理服人,我们都听劝,误会,都是误会啊。” 来寿家的继续讲大道理,“知错就改就好,这园子以前是石家人的,犯了事被抄了,可见抄检这事就不吉利,自己人抄自己人更是大凶之象,不要再犯,你们还年幼,这事就算了。” 如意立刻说上一堆奉承话,“您老为人仁慈又宽厚,这都是从老祖宗那里学来的吧。” 马屁拍的精准,老祖宗是来寿家的靠山,来寿家的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清楚她和老祖宗的关系。 “那是自然。”来寿家的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咱们老祖宗是天下第一慈善人,我也就学了个皮毛。” 众人见状,皆松了一口气,可算把来寿家的哄开心了! 但是,来寿家的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走到箩筐前,扯开蒙在上头的笼布,拿出一个热包子,咬了一口。 包子皮薄馅多,第一口就吃到了内馅。 “嗯,味道不错。”来寿家的又咬了一口,“看不见有肉,但是有肉香。” 如意说道:“掺了猪油和猪油渣。” “我若不来一趟,都不晓得咱们堂堂侯府的下人都吃不上正经肉。来喜家的还跟我说,银子一分不差的往颐园公账上送呢。”来寿家的脸上浮起神秘的微笑,说道: “走,不回去了,咱们去账房查账去,看银子到底送来没有。敢克扣颐园的钱,就是不敬不孝!” 来寿家的带着丫鬟婆子风风火火的去查账。 如意心想:查账也是一种抄检,就知道教训我们,大人们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啊,什么同根同源,自己人不抄自己人,利字当头,还不是乌眼鸡似的你咬我一口,我啄你一口。 7 第七回:发咸蛋私盐变官盐,捉老鳖老曹辨铭文 第七回:发咸蛋私盐变官盐,捉老鳖老曹辨铭文 因半路杀出一个咸鱼翻身到处逞威风的来寿家的,晚饭一波三折,掌灯时分,如意胭脂才给库房小厮们发饭,每人两个海碗那么大的大包子,还有一个咸蛋。 东府小厮赵铁柱很不解,“我们提前打听过了,今晚都吃包子,怎么唯独我们看库房的有咸蛋?” 如意眉头一紧,“怎么?以为咸蛋是毒(独)?瞪大你的狗眼好好数数,每人一个,没有多出来的。今晚本来只有包子,我娘说库房的小厮都还在长身体,就把自己腌的咸蛋拿出来煮了,每人一个,只有你们才有福气吃。” 这就是最开始如意有底气要仓库管事亲自搜箩筐的原因,这回真的没藏私,因为“私盐”成了“官盐”。 如意娘为人善良温厚,觉得小厮们都只是一群孩子,油水不够,吃的不好,一肚子邪火,闹一闹也正常,就把自己体己钱买来腌制的鹅蛋充了公,叮嘱发饭的时候不管东府西府,都一人一个。 以小人之心度厨娘之腹,东府小厮们听了,个个面露羞愧之色。 赵铁柱把流油的蛋黄拨出来,缩了缩脖子,嘿嘿笑着,“要不……这蛋黄给你们吃吧。” 吉祥说道:“不用——以后若还有猪皮冻,记得分我们几块。还有,你们应该给如意胭脂赔个不是。” 赵铁柱笑道:“这是自然。”遂带着小厮们一起给如意两人作揖,还折了几支杨柳,来个负荆请罪。 互相给个台阶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意拿起柳枝,扔到一边,说道:“今儿乏了,改天再抽。” 赵铁柱忙道:“乏了不要紧,我们帮你收碗,把箩筐抬回厨房去。” 胭脂手巧,她捡起柳枝,只见柳条上下飞舞,不一会就得了个柳条笼子,胭脂把笼子递给小厮们,“这里树多蝉多,你们得闲时就粘些蝉,送到厨房,我们炸了,给你们加餐,吃起来比肉还香。” 众小厮忙点头不迭,第二天就捉了满满一笼子,如意胭脂收拾干净,放在油锅里炸了,咬一口,在嘴里爆香。 有好吃的同享,自然没有隔夜仇,东西两府小厮们的关系好起来,甚至插香拜起了把子,且不论年龄,只按照武力排行,吉祥第一,都叫他大哥,长生最弱,都叫他老幺。 当然,这都是后话,且说来寿家的去颐园公中账房查账之后,厨房的伙食开始变好了,每餐都有肉。 仓库的小厮们时而下湖摸鱼,时而逮兔子挖竹笋,送到厨房里吃个新鲜。 这一年天气奇怪,从五月就开始热,热到七月,立了秋,到了八月,甚至到了白露,白天依然热的出奇,厨房每天熬煮绿豆水、酸梅汤送到工地降暑,也依然每天都有工匠热得中暑倒地。 这一天,吉祥他们往仓库卸货,搬了五十个油漆桶,热得汗透了,皮肤泛红,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气。 仓库曹管事怕他们也中暑,一倒一大片,仓库里的活没人干,就准了半个时辰的假,要他们去湖里泡一泡。 正是爱玩的年纪,众小厮脱的溜光,在湖里嬉戏玩水,摸鱼捉虾,老幺长生踩水的时候,脚底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还在动的东西,他憋了气潜水一看,不得了,居然是一只大鳖! “哥哥们!这里有大鳖!”长生赶紧浮上来通风报信,众小厮蜂拥而来,合力捉住了大鳖。 大鳖差不多有十斤!龟壳大如磨盘,今天的加餐就是它了! 众人抬着大鳖去了工地厨房,如意犯了愁,“杀鸡我会,杀鳖我不会啊,你们谁会杀鳖?” 东府赵铁柱自荐,“我!我杀过王八,先拿一团鱼肉引鳖伸出脑袋,然后一刀,咔嚓剁了头,再慢慢的剥洗,我最喜欢吃壳旁边的裙边。” 赵铁柱用筷子穿起一块肉,果然引出鳌头,吉祥手最快,拿刀正要斩鳖头,如意说道:“慢着!” 吉祥的刀停在半空,老鳖已伸头咬了鱼肉,瑟缩回硬壳里享用了。 赵铁柱惦记着吃裙边,“怎么了?快动手啊!” 如意指着鳖壳说道:“这上头好像有字。” 如意解释道:“这是别人放生过的老鳖,我娘说过,若是要饿死了,救命用的,吃了也无妨,若嘴里不缺这一块肉,有其他吃的,就放了吧。” 赵铁柱馋虫难忍,问:“这上头写的什么?如果有人刻着玩的,不是放生,咱们就可以吃了。” 众人都看向如意和吉祥,他们都是底层家生子,没有人正经读过书,像如意吉祥这种粗粗认得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能够看懂历书账本,就已经是有“学问”了。 这老鳖活了很久,壳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了,又覆盖着青苔,还有螺钉螺丝等寄生的小东西,如意吉祥又不通文墨,只能依稀能辨出两个字。 如意拿起一个烧火棍,在炭灰里照着龟壳上的字迹描了两个字,“祈福”。 如意说道:“历书上经常有今日益或者忌做灶,祈福,动土等事情,既然是祈福,这老鳖八成是别人放生的。” 赵铁柱馋虫挠心,还是不死心,说道:“我真的好想啃裙边啊,不如我们去问问库房管事,万一不是呢?我就遗憾一辈子了。” 不止赵铁柱一个人馋啊! 于是众人抬着老鳖回库房,如意好奇,也跟着去了。 仓库管事姓曹,叫曹鼎,是西府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当然也是家奴,他老婆曹嫂子还是鹅姐的好友,曾经和鹅姐如意娘一起选奶娘,可惜因早饭吃了糖蒜,口气臭,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曹管事会做账,入库出库都是他负责,认识的字当然多,见到偌大的老鳖,还刻着字,顿时拍手称奇。 曹管事用库房里存着的油漆刷清洗青苔,再用工匠们抹灰的铲子把吸附在鳖壳上的螺丝等寄生物铲干净,用放大镜细看龟壳,最后提笔在纸张写下龟壳上的字:“为吾儿石浤周岁祈福,长命百岁,吉祥如意。” “吉祥如意?”长生拍手道:“你们两个的名字就在上头。” 赵铁柱一听,顿时泄了气:“真的是祈福放生的老鳖,不能吃啊!” 但曹管事却兴奋起来了,“你们这群小崽子,就知道吃,这东西可是有来历的,你们知道颐园以前的主人姓什么?” 众人一起说道:“石!” 曹管事说道:“这个才周岁的石浤,一定是石家家主的儿孙,掐指一算,石家被抄是四十六年前的事情了,这个石浤如果还活着,应该跟我差不多年纪,四十八岁左右吧。” 如意好奇问道:“石家不是满门抄斩,被灭族了吗?” 曹管事摇头道:“石家一门两公侯才两年就被抄家了,就像流星一样,只光辉了两年,这个石浤既然才周岁,抄家的时候他顶多三岁,三岁的孩子还没成年呢,不会被斩首,一般是罚没为官奴。” 赵铁柱还是想着吃,“就是这个石浤,为了给他过周岁,在好端端的老鳖壳上刻字放生,害得我们都没得吃了!” 曹管事拿出一角银子来,“给,你们买零嘴吃去,算是我给这个老鳖赎身了。” 赵铁柱把银子掂了掂,至少二两啊!顿时狂喜,“行,我们这就把这个老鳖放生。” 曹管事连忙摇头道:“颐园有几百工匠,你们放了生,万一被别人捉了去,不识字稀里糊涂把它又吃了怎么办?仓库有大水缸,我养在缸里,等颐园竣工,闲杂人等清退出去,再把老鳖放生湖里。” 一众半大孩子只顾着盘算二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并没有人在意老鳖的后半生。 大热的天,最想吃点凉的了,众人一致同意吃冰碗,暑天冰块昂贵,连如意吉祥也只是吃过两回。 众人一人一碗,把银子都花了。 当晚,所有人都窜了一晚上的稀,容易得的银子来得快,去的也快。 如意娘一晚上没睡,照顾如意和吉祥,给他们一人一颗梅花点舌丹含在嘴里,快到天亮时,两人终于止了泄,昏沉沉的睡去。 如意娘稍稍放心,和衣而卧,方便随时起来照顾他们。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如意娘?开门,有急事。” 听声音是鹅姐夫,如意娘以为鹅姐夫连夜去请大夫来了,赶紧起床开门,却只见鹅姐夫,不见大夫。 鹅姐夫是驾着一辆马车来的,他进屋就直冲炕上,摸了摸吉祥如意两人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都没发烧。” 如意娘说道:“外头的冰不干净,他们肚子疼,拉了一晚上,没有发烧。” 鹅姐夫赶紧说道:“怕的不是拉稀,小孩子脾胃弱,那一年不拉几回?怕的是出水痘——九指家的一对儿女,胭脂和长生都发烧了,长生尤其严重,浑身都是稠密如蚕种般的水痘,这个病最容易过人!多少孩子过不了出痘这个鬼门关,赶紧把吉祥如意送走!” 出痘!如意娘顿时吓得失了魂似的,“好,我这就收拾行李,我们去……我们去那里?四泉巷也有好多孩子,万一他们也有病……还有工地的差事……今天早上轮到我上灶。” 鹅姐夫说道:“孩子们最要紧,凡事有你鹅姐兜着,她已经连夜给你们找到了安顿的地方,你随便拿几件换洗衣服,连被褥都不用带,我们快走。” 鹅姐夫一身傻力气终于派上用场,他把昏睡的吉祥如意一一抱进马车里,甩着鞭子,马车消失在颐园夜色中。 8 第八回:沐皇恩青山埋枯骨,翠微山慈母抗病魔 第八回:沐皇恩青山埋枯骨,翠微山慈母抗病魔 因照顾两个窜稀的半大孩子,如意娘熬了一整夜,她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虽焦急如焚,还是抵不过身体的疲倦,歪在孩子们身边睡过去。 恍惚中,如意娘听见女儿的声音。 “娘啊娘,我好渴。” 如意娘眼睛都没睁开呢,立刻弹坐起来,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哺乳期无数个夜里,只要夜里孩子们一哼唧,她的身体会比脑子先醒过来,凭着本能撩开衣襟,送到孩子嘴里,有时候整个过程她其实都没醒。 如意在梦呓,要水喝。拉了一晚上,身体都空了,嘴唇都是干的,皮肤蔫吧了。 如意娘往水壶里放了一些糖和盐,摇匀了,一点点的喂给如意。 如意迷迷糊糊喝了一口,醒了过来,根本等不了,抱着水壶喝了半壶。 这时吉祥也醒了,喝干了水壶。 如意趴在窗边,看着外头,“这里不是颐园——我们为什么在马车上?” 坐在车辕子上赶马车的鹅姐夫说道:“颐园闹瘟了,是水痘,鹅姐要我把你们送的远远的。” 毕竟还小,没有见识过出痘的可怕,吉祥居然还很庆幸,说道:“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在仓库里搬砖、搬一桶桶死沉死沉的油漆。不就是出痘嘛,爹娘还有如意娘不是都出过?就当休息了。” 鹅姐夫都气笑了,“混小子,还以为出痘是什么好事,爹娘小时候没熬过这一关的同龄孩子都死绝了,他们没有机会长大。” 如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们躲到什么时候?” 鹅姐夫说道:“水痘过人太快了,一般人家的孩子,很难躲得过去,咱们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这个病越晚一些得了,症状就越轻。” 如意娘也是过来人,“在前面发病的孩子死的多,后面发病的孩子活下来的多,鹅姐夫说的对,能躲一天是一天。” 正说着话,马车驶入一条宽广笔直的石板大道,大道两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房子,只是石头雕刻的大象、骏马、还有类似文臣武将打扮的石像,很是气派威武。 如意好奇,“这是什么地方?” 吉祥说道:“这个马雕的好看!等我有力气了,就爬上去骑着玩。” 鹅姐夫说道:“臭小子不要命了,骑上去会被打死的——这里是咱们国公爷的墓地,我们正走在墓地神道上。” 鹅姐夫话里的国公爷,是昌国公张峦,张家老祖宗的丈夫、张太后的亲爹、当今正德皇帝的外祖父。 本书的第一回目就说过,弘治皇帝后宫无妃,一生只守着张皇后一人,对张峦这个岳父很敬重,岳父死后,弘治皇帝不仅坚持把岳母金太夫人接到宫里养老,还把京郊翠微山南麓的一块风水宝地赐给岳父当墓地,建造了宏伟的神道和祭殿,将岳父风光大葬。 此外,还立了神道碑,御笔亲提。 当年修建这座恢弘的墓地,征用了万人工匠!比现在修缮颐园还要热闹呢。 鹅姐夫缓缓说着张家辉煌的过去,驾着马车,拐到了一座小院停下,“好了,就是这里,这一片都是咱们张家的祭田祭屋,主子们有时候来祭祀,当晚回不去,就住在这里,这块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一应被褥蚊帐炭火炉子都是齐全的。” 两个孩子拉虚脱了,吉祥在如意娘的搀扶下,勉强能自己走进去,如意只觉得双腿软如煮熟的面条,使不上劲,是鹅姐夫把她抱进去的。 “那边是厨房。”鹅姐夫给细细给如意娘交代暂居的地方,“你听见敲钟的声音了吧?那边是张家的家庙,是个道观,叫做怀恩观,道士们全是张家供养,张家族人有去世的,都会先把棺材抬到怀恩观停灵,攒上一年的棺材,每年春天一起运到沧州老家祖坟里埋葬。” 翠微山是御赐的墓地,只葬张峦夫妻——将来老祖宗去世,会抬进墓地里和张峦合葬。其余族人都要叶落归根的。 如意娘开了眼,“真是豪门大族,墓地里有坟、祭屋、道观、祭田,还在翠微山下,我瞅着,这块墓地比颐园还大!哎哟哟,死人住的地方比活人还舒服!” 躺在炕上休息的如意听见了,有些害怕,“又是墓地,又是攒了一年的棺材,好多死人,会不会闹鬼啊?自从马车进了这里,一个活人都没见过。” 如意娘忙安慰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活人其实比死人可怕,死人没什么可怕的。这个地方最适合躲水痘,没有小孩,只有成年的道士,鹅姐怎么找到了这么好的地方。” 鹅姐夫说道:“张家祭祀的时候,你鹅姐跟着三少爷来过这里,还住过几次。花姨娘每年都给怀恩观捐许多香火钱,她是个姨娘,没资格来这里祭祖,就把银子交给你鹅姐捎过来,一来二去,和家庙混熟了,所以你鹅姐开了口,怀恩观就同意你们来这里避一避。” “油盐酱醋,蔬菜肉食,短了什么就去怀恩观去领,看住孩子们,千万别让他们跑出墓地,去外头染了水痘。” 原来是因花姨娘捐了香火钱,鹅姐夫他们才能有资格进来——鹅姐虽没出过钱,这香火钱毕竟经了她的手呀,何况她还是三少爷的奶娘,怀恩观顺手行个方便。 如意娘说道:“放心,他们也大了,知道轻重。再说这么大一块地,够他们撒野,就不会野到外头去。” 如意娘一边说着,一边从匣子里取出一些丸药给鹅姐夫,“这些梅花点舌丹、辟毒散什么的,都是鹅姐以前从二门里拿来给我的,必备不时之需,都是顶好的药,我分出一半,你捎带给九指他们,希望孩子们都能挺过去。” 鹅姐夫接了,登上马车要走,如意娘突然想起了什么,追出去问道:“我们来墓地躲瘟疫,鹅姐带着三少爷去了那里?” 鹅姐夫指着翠微山对面巍峨的绵绵群山,这就是闻名遐迩的香山,说道:“张家的孩子们连夜送去了香山别院,比咱们这还安全。” 这就是现实,从出生起便是天壤之别! 胭脂和长生无处可躲,只能凭天由命;吉祥如意有靠山的父母亲友找到翠微山墓地躲瘟;主子们生的小主子在深山避世,远离病气。 有人出生就要吃苦,有人出生就含着蜜。 如意和吉祥止了泄,养了两天就生龙活虎了,他们还不懂出痘的厉害,不晓得生离死别之痛,少年不知愁,只觉得墓地什么都新鲜,不用在工地干活了,每一天就像探险,都有新的地方玩耍,头一回觉得墓地是个好地方。 每天都闲着,又不能走出墓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吉祥教会了如意游泳、抓鱼、捞虾、摸螃蟹。 如意以前只是在岸边看着男孩们玩水,心中羡慕,现在学会了,还能恣意玩耍,颇有些乐不思蜀。 秋风起,天气终于凉爽了,初秋第一枚金黄的梧桐叶落在水塘里。 如意和吉祥正把裤腿高高卷起,在水塘里摸螃蟹呢,双腿糊满了青泥巴,浑然不觉四季轮转。 鹅姐夫驾着马车,给他们送月饼等吃食,还有厚些的新被褥——大半个月过去了,已是中秋节。 如意娘一直在焦虑中,忙问:“现在外头如何?可不可以回去了?长生那孩子还好吗?” 长生身体本来就弱些,又是第一个病发的,如意娘一直牵挂着他。 ”长生熬过来了,胭脂的水痘也消退了,可是……”鹅姐夫叹了口气,“九指的秋胡戏(妻)没了,两个孩子没了母亲。” 九指家三年抱俩,老婆生下长生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在家里养身体。 九指是西府护院小头目,月例八百钱,这只是收入的小头,大头是外头有人拜访时,送给看门护院的见面礼,九指一家本来应该能过上殷实日子。 但因九指的老婆常年服药,什么人参肉桂各种补品,九指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给老婆买,所以他家一直攒不住什么钱,每个月都无结余。 两个孩子出痘,九指去颐园当差看管工地时,九指的老婆撑着病躯单独照顾孩子们,胭脂长生都顺利过了鬼门关,她倒下了。 如意娘听了,觉得世事无常,“没想到走的是九指的秋胡戏,九指保了她十年的命,还是没保住。唉,看着孩子生病受罪,当母亲都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希望她来生投个好胎,一辈子健康顺遂。” 鹅姐夫把东西全部卸下车,“我还有事,就不等如意吉祥他们回来一起过节了——九指今晚要给他的秋胡戏做法事超度,我替他值夜看工地。” 晚上,如意娘没有把九指家的噩耗告诉吉祥如意,她做了一桌子菜,把鹅姐夫送来的月饼摆上,过了个中秋节,看着如意和吉祥吃饱喝足,在院子里赏月吃月饼,打打闹闹,如意娘默默对月祈祷: 月亮啊,如果有什么灾难,就交给我来承受吧,不要为难孩子,让孩子们纯真无忧的笑容多留一些时日,虽说,他们迟早会面对长大后的无奈,可,这样的日子能晚来一天就晚来一天吧,就像这可恶的水痘瘟疫一样! 山里冷,当晚,如意娘把鹅姐夫送来的厚被褥就给他们换上了,暖和入眠。 可是,次日,如意娘早上醒来,习惯性的摸了摸身边的女儿,这一摸不得了,如意身上怎么发烫? 如意娘用额头挨着如意的额头,没错,就是发烧! 糟糕! 如意娘连鞋子都没来及穿,光脚跑到隔壁卧房,吉祥睡在这里,他也在发烧,胸口已经出了根红顶圆的水痘!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到底那里出了纰漏? 如意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早就预备好的四圣散用开水化开,分别喂给两个发热的孩子,去菜园摘了丝瓜和紫草,煮了水,这两样东西都是清热解毒的,适合给出痘的孩子喝。 丝瓜汤沸腾的时候,如意娘猛地想到了什么,她跑到卧房,把昨天送来的两床新被子抱走了,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棉花洁白如雪,压着细细的棉线。 如意娘用剪刀剖开被子,棉胎夹层的颜色骤变,有黄的、灰的,甚至还有黑的! 这是黑心奸商往新棉花里掺了收来的旧棉花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旧棉花的来源不干净,天知道是什么人穿过的旧棉衣、盖过的旧被子,这里头准就有出水痘的孩子,如意和吉祥就是这么被染上的! 如意娘赶紧取了炭火,把黑心棉被烧成灰,连灰都不放心,挖了个深坑埋了。 9 第九回:要拱火小孩有大局,揭黑幕青天大老娘 第九回:要拱火小孩有大局,揭黑幕青天大老娘 如意娘托付怀恩观的道士给鹅姐夫捎了信,孩子们出痘了。 鹅姐夫毕竟是有老婆当靠山的男人,不像九指那样家人生病甚至死亡也必须在颐园当班,收到消息后,鹅姐夫当场就从颐园跑了,骑着快马来到翠微山墓地。 两个孩子在喝丝瓜汤,如意先从脸上出,吉祥从胸背开始,都在发烧,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鹅姐夫稍稍放心,他们做父母的已经尽了全力,给了最好的条件,接下来就看孩子们的命了。 如意娘把黑心棉被的事情告诉了鹅姐夫,“……姐夫从那家店买的?店家赚这种没良心的钱,要害死多少孩子啊,也不怕天打雷劈!赶紧去衙门告发这个黑心店家,以免伤害更多无辜孩童。” “昨天我送来的月饼和棉被都不是买的,全是颐园工地上发的份例啊。”鹅姐夫这种好脾气的人不禁骂起来,“这群王八羔子!拿着官中的钱,买这种要人命的货!难怪这场痘疫至今都不绝,不是天灾,是人祸啊!” 如意娘说道:“我照顾孩子们,你快回去提醒他们黑心棉被的事,能救得一个是一个,还不知藏着什么脏东西,天花、痢疾,样样都要人命啊。” 如意听了,强忍住发烧的晕眩和出痘的瘙痒不适,说道:“鹅伯伯!你别直接跑去找颐园的采买上的责问对质,小心说理不成,被反咬一口,买办们个个背后都有靠山,就像《西游记》里拦路的妖怪,天庭里都有神仙主子呢,孙悟空都不敢不给面子,您不如先去找如来佛祖,不,是来寿家的……” 如意把来寿家的去账房查账之后,工地大厨房的食材终于恢复正常的事情说了,“……这来寿家的被排挤出西府十年,她的心腹应该早就被挤出去了,依我看,颐园采买这种大肥差肯定不是她的人,她知道黑心棉被的事情,就肯定不会包庇,那必定是大闹特闹,好逞威风,出口恶气。” 鹅姐夫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都发烧了脑子还这么好使,这一关必定能过去。好孩子,鹅伯伯听你的。” 鹅姐夫两头跑,他赶回颐园,来寿家的正看着花匠们移植从外头运来的梅花树。 来寿家的端坐在凉亭里,气势就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老祖宗打小就喜欢梅花,这片是梅林,其他杂树全部拔掉。还有,在梅林东南角搭几个草棚,将来这里养几只仙鹤,冬天的的时候,仙鹤在梅花白雪里起舞,老祖宗看了一定欢喜。” 众丫鬟,嬷嬷,花匠,工匠皆称是。 鹅姐夫一看这个来寿家的说一不二的派头,方知如意讲的一点不夸张,确实能和采买的大战几个来回。 鹅姐夫往凉亭走去,半路被两个婆子拦住,“做什么?没看见来嬷嬷在里头?一边去。” 鹅姐夫陪着笑脸,“我是看工地的西府护院,我老婆是西府三少爷的奶娘,我有一件要事禀告来嬷嬷,求二位妈妈行个方便。” 说着话,鹅姐夫把两个红封塞给婆子们,言语动作行云流水,鹅姐夫这十一年沾了鹅姐的光,见过世面,越发圆滑会办事了。 婆子们见他有些来历,言语恭顺确实把咱们当个人物看,就收了红封,“你别直愣愣的过去,会被另一拨人拦住,如今来嬷嬷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跟我们走。” 来到凉亭,鹅姐夫叉手行礼,唱了个肥喏,自报家门。 来寿家的喝了口茶,“是你呀,西府大名鼎鼎的惧内鹅姐夫,据说搓衣板都跪断了好几个,找我干什么?” 鹅姐夫眼珠儿咕噜噜转一圈,嘿嘿笑着:“这个……嗯……求来嬷嬷借一步说话。” 来寿家的放下茶盏,“你们都退下。” 等众人散开,鹅姐夫把昨天中秋节颐园官中发放的黑心棉被说了,“……小的实在是没法子,再任由那些烂心肝的人祸害下去,府里的家生子都快被祸害完了,以后谁来服侍小主子呢,外头现买的奴儿那有家生子可靠。” 又道:“衙门里主持公道的时候,都说青天大老爷,在小的这里,您就是青天大老娘啊!” 青天大老娘来寿家的拍案而起,“颐园居然有这等放屁的事!这事,我管定了!” 来寿家的召集手下丫鬟婆子,“你们去库房拿花名册,把昨天领过被子的人找出来,要他们把被子搬到这里——哦,对了,只找那些三等家奴,管事们先不用去。” 鹅姐夫见来寿家的有章有法、滴水不漏的行事,心道:幸亏了听了如意的话,找了来寿家的捅破此事,换成别人呐,估摸都不敢在太岁爷上动土。 来寿家的毕竟当过大管家娘子,不仅有威风,她还有脑子的。采买的敢把下层家奴不当人,以次充好,中饱私囊,但管事们的份例估摸不敢乱做手脚。 人多好办事,不一会,被子堆成了小山。 来寿家的轻叩茶碗盖,“动手!” 众人拿起剪刀切开被子,果然,九成都藏着黑心棉! 围观的家奴们大惊失色,他们大部分家里都有孩子,且大半在发烧,甚至已经夭折了好几个。 在来寿家的带领下,愤怒的家奴们推着一车车破棉被,去找采买的买办们讨个说话。颐园大小管事们看到车里惊心动魄的烂棉絮,颇有些兔死狐悲,谁家没孩子呢?在这个节骨眼上贪钱,活该!因而都没有去劝的,也没有人通风报信,个个隔岸观火。 鹅姐夫没跟着去,他装作惊讶,仿佛此事和他无关,“哎呀,人都走了,工地没人看着,少不得我去忙活。” 于是,这个拱火的反而跑去干活了。 此时,颐园买办们理事的院子已经围的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院门被愤怒的家奴们推着小推车轰开,买办们躲在屋子里,闭门不出,门板被拍的震天响。 很快,门板被卸了,家奴们冲进去,买办总管还在强作镇定摆架子,“有事说事,你们把这屋子踏平了,是要造反吗?我是寿宁侯夫人的陪房周富贵,你们敢动我,就是对侯夫人不敬,就是对侯爷不敬!” 这个叫做周富贵的买办总管搬出了靠山,震慑住了众家奴。 东府侯夫人的陪房,远不是他们这些底层家奴可触碰的。 但是,别人怕周总管,来寿家的不怕,甚至此时她兴奋的双目放光,比昨晚八月十五的月亮还明亮! 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了! 各位看官,东西两府明明早就分家了,这来寿家的是西府的人,她的死对手里有现任西府大总管来喜全家,为何连东府侯夫人的陪房也恨上了? 这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请听我细细分说。 这事,要从东府侯夫人的娘家开始说起。 这个侯夫人周氏,是填房——原配王氏,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生了一双儿女后去世了。 这个续娶的周夫人,是庆云侯府的大小姐。 各位看官是不是想说:等等!这个庆云侯府听起来好熟悉啊! 没错,十一年前,和西府争夺五百顷田地的就是庆云侯府。这两家是亲戚,周夫人是庆云侯府的大小姐,也是西府的大嫂。两府争地,是亲戚打亲戚。周夫人的娘家和周夫人的小叔子争田地。 为什么亲戚会反目成仇呢? 各位看官,亲戚关系,是这世上最难拆开的鱼头!最讨厌你的人未必是你的仇人,很有可能是你的亲戚。你的仇人可能只想看你倒霉,但你的亲戚可能想要你死。 西府和庆云侯府的恩怨情仇,这话说起来可长可短,从长来说,是皇储危机;从短里来说,是婆媳矛盾。 庆云侯也是外戚,也有个好姐姐周太皇太后,而且周太皇太后长寿,特别能活。当年张皇后独宠后宫时,周太皇太后是她的太婆婆! 弘治皇帝后宫无妃,只守着张皇后一人,张皇后只有一个儿子存活,太子一根独苗,周太皇太后难道一点不担心皇嗣? 当然担心啊!皇帝是九五之尊,周太皇太后不敢催,但给了孙媳妇张皇后不少压力。弘治皇帝后来把岳母金太夫人接到宫里养着,也是为了给张皇后添臂膀,宽一宽她的心。 后来,东府的原配王氏去世,东府就娶了周太皇太后的娘家人——庆云侯府的长女周氏为继室,周张两大外戚结成联盟,同气连枝,周太皇太后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就是联姻的妙处,能够缓解矛盾。大被一盖,很多矛盾会被暂时隐藏,能得到喘息之机,人与人,家与家,甚至国与国,都是这样的。 周夫人刚嫁入东府时,东府恨不得她供起来!西府对这个大嫂也是无比尊敬,毕竟,宫里的张皇后要看周太皇太后的脸色。 但是当周太皇太后一死嘛……人走茶凉,过去张家在周家面前做低伏小,积怨爆发,西府的小叔子就不顾东府大嫂周夫人的面子,和大嫂娘家庆云侯府争地,管家带着护院当街械斗,闹得满城风雨。 所以西府和庆云侯府,是亲戚,也是敌人,动起手来丝毫不留情面。 西府大管家来寿因此被流放边关,至今都没有回来。 来寿家的被排挤出西府,受了十年窝囊气。 周夫人是东府的女主人,来寿家的不能恨,也不敢恨,但是痛打仇人的狗还是爽快的! 这个周富贵是周夫人的陪房,以前是庆云侯府的小厮富贵,娶了丫鬟,成了房,主人赏了他跟着本家姓周。 周富贵一家给周夫人做陪房到了东府,成了东府的管事,深得周夫人器重,连修缮颐园这种大事,周富贵都谋到了买办总管这个大肥差。 得了大肥差,看噎不死你!来寿家的冷笑着说道:“周总管,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是老祖宗的人,你们买办的用黑心棉害人,多少人过了病倒下,人心惶惶,延误工期,老祖宗不能住进来安心养老,这都是你的罪!” 10 第十回:思旧恨大娘战富贵,切手指九指护美妻 第十回:思旧恨大娘战大爷,切手指九指护美妻 来寿家的把周富贵当成仇人,周富贵何尝不记恨来寿家的? 当年庆云侯府和西府争地,一边是亲爹,一边是小叔子,周夫人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的日子何尝好过? 周夫人日夜煎熬,陪房周富贵是看在眼里的,他深恨西府管家来寿——你们把事情闹大,分明眼中就没有咱们东府侯夫人! 针尖对麦芒,周富贵见来寿家的说他有罪,他当场冷嘲热讽:“哟,我说是谁,原来是来寿家的——来寿当年犯了罪,判了流刑,现在他在边关过的还好吗?” 听到如此“亲切”的问候,来寿家的火冒三丈,“来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府,你一个东府的陪房嚼什么蛆?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不得好死的黑心种子,采买了黑心棉被到处害人!” 周富贵阴阳怪气的说道:“来寿家的,你这张嘴就是六月的蚊子——要把我给叮死啊!” “我是采买的头目,每天颐园工地经手采买的东西至少好几十样,我就负责核对账目报价,合适就签字盖戳,实物大体都没有见过,棉被有问题,你们找采买棉被的买办问责,带着人到我这里打砸是什么道理!” “我还有一堆事情做,你再在这里放肆,耽误了工期,就是你的罪!” 周富贵和来寿家的互相指责,来寿家的没有被周富贵吓到,说道:“你是采买的头,黑心棉被是你把关不严,你和买办都有罪,别以为把责任都推给手底下的人,你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了,撅起你两扇大腚看看,上头糊满了屎咧!臭气熏天,能瞒过谁!” 周富贵指着来寿家的骂道:“你这个胡搅蛮缠、满嘴喷粪的臭婆娘!你家汉子发配边关,你十年没有男人,积了十年的邪火,拿老子泻火!”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道理讲不过,吵也吵不过,就制造黄谣、泼脏水,说她是个荡/妇。 来寿家的骂道:“老娘行的直,坐的正,前门进不得和尚,后门进不得尼姑,老娘打死你这个乱咬人的畜牲!” 来寿家的和周富贵撕打,丫鬟婆子们也一哄而上,顷刻间,周富贵的脸被抓花了好几道血痕。 周富贵疼得尖叫道:“你们光看着?差事还要不要了?” 周富贵手底下的买办们,还有服侍的小厮等赶紧过去给他解围,他们都是男人,力气大,很快把周富贵拉扯出来,往门口逃去。 不料门口守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门栓,谁敢伸腿就敲谁,正是刚死了老婆的九指。 昨晚中秋夜,鹅姐夫替九指夜里上工,九指彻夜给老婆守灵做法事,这会子眼圈都是黑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说道:“今天不给交代,谁都别想走。” 周富贵说道:“我有急事要禀告我们东府侯夫人!你敢拦我,就是对侯夫人不敬!来寿家的是老祖宗的人,你区区一个护院家丁,还敢拦我?” “我管你是谁的人,横竖大家都是奴。”九指如门神般守在门口,他扬了扬自己的双手,“你去我们西府打听打听,我九指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你就是九指?”周富贵仔细数着九指的手指头,确实是九根手指头,左手最长的那个中指连根都是断的。 九指这个人,其实在东西两府都很有名,就是因为他的九根手指头。 九指以前不叫九指,不叫九指的时候,他十根手指头都是齐全的。 后来,他到了二十五的年龄,配了丫鬟,成了房,他艳福不浅,老婆长得标致。 某天,西府开家宴,有个张家旁支族人喝多了酒,看一个奴仆打扮的少妇漂亮,就伸手调戏,族人左手的中指碰到了少妇的脸,少妇挣脱跑了。 这个少妇就是九指的新婚老婆,九指得知妻子的委屈,当场就去找那个族人,乘着那个族人从酒宴离席去出恭,拦住了他,一刀就把族人的左手中指给切断了! 族人的惨叫声就像杀猪似的,把众人引来,九指没有走,他就冷冷的站在原地,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就举起自己的左手中指,自己切了自己! “一根还一根。”九指把两根手指都抛在地下,眉头都不眨一下,仿佛切的不是他。 九指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在东西两府都出了名。 后来,剁了手指头的张氏族人回了沧州老家,再也没有进京。闯祸的九指在张家的大兴田庄里喂了半年的马,带着老婆回到西府,继续当护院,而且还升了“官”,当了护院小头目,月钱从五百钱涨到八百钱呢! 周富贵晓得九指不好惹——他一个奴,敢剁了张家人的手指头,之后一点事儿没有,还升了“官”,那个张家人反而滚回了沧州老家,一点音讯都没有。自己虽是侯夫人的陪房,但到底是个奴,如果硬碰硬,他是要吃亏的。 来寿家的见周富贵不敢强闯大门,退回来了,心下大快,“周富贵!今日不给大伙一个交代,休要出门。” 现在骂不过来寿家的,打不过九指,只能智取了,周富贵轻咳一声,语气软了不少,说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也很悲痛,我也很愤怒啊!采买棉被的买办今天还没来当差,冤有头,债有主,这样,我找他去!” 来寿家的不肯放人,“你这一去,莫不是搬救兵,求东府侯夫人的庇护?把我们当小孩哄呢。” 还真是,如果东府的周夫人坚持要保自己的陪房,纵使来寿家的也没有办法。 周富贵忙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今天早晨城门一开,两府的女眷带着少爷小姐都去香山别院了,我们侯夫人都不在家,我找谁去?” 这倒是句实话,周富贵的靠山周夫人不在这里,昨晚中秋节宴会结束,就收拾东西带着老祖宗和孩子们去香山避瘟了。 来寿家的一直在颐园里巡视,还不知道东西两府的当家主母和小主子们都走了呢,冷笑道:“既然主持中馈的两位侯夫人都不在家,我就去找侯爷们说话吧——就凭我这张老脸,还能见侯爷们一面。九指!你把门户看严实了,一只苍蝇都休得放出去!” 本来,来寿家的还忌惮着周夫人护着周富贵,所以和周富贵相骂撕打,先过过瘾再说,现在得知周夫人不在家,心里乐开花:机会来了! 来寿家的整了整衣裳,带着丫鬟婆子们风风火火去找侯爷们说话。 周富贵被困在屋里干着急。 约过了半个时候,来寿家的得意洋洋过来传侯爷们的话: 免去周富贵和采买棉被的买办所有差事,除了颐园,东府的事情也不要他们管了,买办打五十板子,扔到田庄里干活,永不准踏入东府——这个买办是东府的家生子。 周富贵在家闭门思过,等周夫人从香山回来再处置——这个处罚,是给了周夫人面子,毕竟是侯夫人的陪房。 采买新棉被,补发给家奴。 所有夭折的孩子,每户给二十两银子的烧埋钱。 所有生病的孩子,一律从两府官中出钱,请大夫吃药。 来寿家的传完了侯爷们的话,说道:“……你们要感恩侯爷们的大仁大义,努力当差,早日把颐园修缮完毕,以报主子们的恩德!” 有了说法,也有了赔偿,家奴们渐渐散去,来寿家的看着周富贵耷拉着眼睛卷包袱走人,那个痛快哟,无法用言语言说。 周富贵交了一串串钥匙和账本,阴渗渗的说:“你那点心思我明白,你别太得意,等我们侯夫人回来,到时候哭的人还不知是谁。” 来寿家的不在乎,“我活到这个年纪,从沧州一个小丫鬟到京城侯门的管家娘子,什么没见识过?我每每爽快的活一天就是赚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着!” 两人互相说狠话的时候,西府四泉巷,九指的家。 九指把一块簇新的牌位摆在堂前,胭脂和长生穿着丧服,跪在蒲团上烧黄纸。 鹅姐夫来了,他先是给牌位烧了三炷香,然后把一封银子交给九指,“这是二十两烧埋银子,来寿家的托我给你带过来了。” 九指没有接,问道:“不是说夭折的孩子给二十两烧埋银子吗?我的亡妻不是孩子。” 鹅姐夫说道:“反正赔偿花名册上有你的名字——可能是来寿家的看你今天堵门出力了,就额外给的吧。” 九指不看银子,眼神始终都在牌位上,叹道:“人都死了,银子有什么用。” “给孩子的。”鹅姐夫把银子放在供桌上,指着烧纸的胭脂和长生,“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日振作起来吧。我走了,这几天都不会回颐园,吉祥和如意也出了痘,只有如意娘一个人照顾他们,我不放心——如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去香山找你鹅姐去了。” 九指眼睛露出一丝清明,一拍脑壳,“瞧我这脑子,亏得你跑一趟送银子,你赶紧走吧,孩子们要紧。胭脂和长生能够挺过这关,多亏你和如意娘送来的药丸子,还不知怎么感谢你们。” 鹅姐夫说道:“都是邻居,我们若有事,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我走了。” 翠微山,张峦墓地,在如意娘和鹅姐夫的精心照顾下,整整三天,吉祥和如意的痘出齐了,身体也渐渐凉下来,不发烧了。 两人一起在鬼门关徘徊三天,又一起回来了,如意娘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如意她……如意娘不敢想没有女儿的日子,她也是活不成的。 劫后余生,如意在炕上躺着,“你不准出来,我不敢想你现在满脸是痘的丑样。” 隔着一堵墙,吉祥笑道:“你照照镜子呗,就知道我现在是啥样了。” 如意已经有了爱美之心,说道:“我才不照呢,我现在洗脸都不敢看洗脸盆。你说,万一留了疤怎么办?一脸的坑,就像被大雨砸过的泥巴路,难看死了!” 吉祥说道:“你要是一脸的疤呀,我就觉得天下没有疤的都是丑人。” 11 第十一回:取痘种获赠窝丝糖,送螃蟹偶得附身符 第十一回:取痘种获赠窝丝糖,送螃蟹偶得附身符 吉祥和如意此时刚刚病愈,还见不得风,不能出门,两人都怕丑,在各自的卧房隔着一堵墙说话玩笑,以解烦闷。 如意娘见两个孩子的精神一天好似一天,她的心情大好,中午足足吃了三碗饭。 下午,鹅姐夫买了孩子们吃的零嘴、玩的玩意儿和一些布匹棉花回来,给孩子们预备冬衣,旁边还跟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 如意娘一颗心又提起来了,“这……如意和吉祥的痘已经退了,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鹅姐夫赶紧解释:“这个郎中是江南来的痘师,专门给孩子种痘的。” 如意娘不解,问:“种痘?避开都来不及呢,为什么要没病找病受?还要种上呢?” 痘师赶紧解释道:“水痘这个瘟疫,越传到后面症状越轻,我们江南那边就想出这个法子,从出痘后身体健康的孩子身上提取脓疮,和几味药搓成枣核那么大的小丸子,塞进未出痘孩子的鼻孔,小孩发热出痘——但是不凶险,出得快,消得也快,如果痘种好啊,只是发烧,连痘都不出呢,康复之后,就不怕再染痘疫了。” 鹅姐夫说道:“这个痘师听说咱们家孩子出的好痘,就跟我来取痘种。哦,还有,这个痘师是花姨娘的兄弟花大哥介绍的,花大哥家的四个儿子一个姑娘都在五六岁的时候就种了这位痘师用的痘种,平安出痘。” 花家四个儿子,就有三个儿子给三少爷当书童,除了花姨娘的关系,他们都出过痘,没有传染的风险也是一大原因。 如意娘这才放心,说道:“这是一件救人命、积善行德的好事,请跟我来。” 痘师看了如意和吉祥的痘,赞道:“好痘啊好痘!根红顶圆,光泽明净如珠,这种痘毒性最轻,就是不吃药也能好啊”(注:出自《古今医鉴》之《出痘三朝证治例》) 痘师取了两人的痘疮,现场搓成了丸子,放在陶制筒装器皿里,然后裹在棉花堆里包好,“这东西冷了热了都不行,会弄死痘种。” 做完这一切,痘师还要给如意娘一吊钱,如意娘忙推了,坚决不肯收,“救人性命是好事,我们愿意。” 痘师也不坚持,取了一包虎眼窝丝糖,“给孩子的,不过,要等水痘彻底消退了才能吃,最近饮食还是以清淡为主。” 鹅姐夫送了痘师出翠微山,回去后,把他买的东西都拿来了,先是一堆娃娃,全是送给如意的。 “这是扶桑国的绢人娃娃、这是什么佛郎机国的木头娃娃、这是什么八百媳妇国的椰子娃娃、这是俄罗斯国的木头套娃——你看,一个娃娃里头藏着十个娃娃呢。” 如意看花了眼,玩都玩不过来,笑得合不拢嘴。 吉祥忙问:“爹,我的呢?” 鹅姐夫打开一个木匣子,里头是一个个锡制的士兵,看打扮模样都是西洋人,“这是西洋那边的锡兵。” 吉祥就在炕上用锡兵玩排兵布阵,自己打自己。 两个孩子玩的开心,解了闭门养病的憋闷,如意娘问鹅姐夫:“这东西真稀奇,花了不少钱吧?” “一分没花。”鹅姐夫说道:“都是花大哥送给我的,如今皇上开了海禁,洋货多了,咱们西府在新街口有门面,花大哥在那里开了一个上下两层楼的大铺子,专卖洋货,每天上百两银子的进出呢!” 花姨娘生了一双儿女,在西府地位稳了,花家跟着发财。 如意娘手不闲着,谈话间,她已经把鹅姐夫刚买的衣料铺在桌子上,开始打粉线,准备给孩子们裁冬衣了。 鹅姐夫牵着粉线,如意娘打线,把线上的粉弹在布料上,方便待会裁剪布料,一边聊着家常: “刚才那个痘师说花大哥的四子一女都是种过痘的,既然有这等好事,三少爷那边……不试一试?这也是大功一件。” 鹅姐夫说道:“怎么没试过?这事花姨娘不好出面,最近痘疫闹得厉害了,在香山,你鹅姐和咱们西府侯夫人提了提,侯夫人有些兴趣,但是,如今东西两府都住在香山别院,两府的少爷小姐都在一起陪着咱们老祖宗,侯夫人一个人说了不算,说要斟酌斟酌。” 西府侯夫人崔氏,是永康大长公主的女儿,出身自是尊贵,不输张家。 不过,她也是继室,前头的侯夫人孙氏,是会昌侯府的小姐,孙氏生了西府嫡长子张宗俭,后病逝。 这会昌侯府也是外戚,孙太后的娘家——孙太后是周太皇太后的婆婆,是当今张太后的婆婆的婆婆的婆婆。 各位看官,读到这些个“婆婆”是不是有些头晕?总之,看官们晓得孙家也出过太后,也是辉煌过的外戚就够了。 因西府大少爷是先头孙夫人生的,将来承袭建昌侯的爵位,所以现在的崔夫人作为继母,她要考虑的就多了: 她想给孩子们种痘,一劳永逸,以后不用再操心,但是,种痘有风险,只在南方盛行,北方才刚听说,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主子们的事情,鹅姐身为家奴,说不上话,她是想给三少爷种上从吉祥如意那里提的痘种,以后她这个当奶娘不用再提心吊胆,但侯夫人不点头,花姨娘同意也不行啊! 好在鹅姐从丈夫那里得知吉祥和如意痊愈,一点疤都没有留下的好消息。 鹅姐庆幸的抚着胸口,连道了三个“好”字,“这段时间辛苦如意娘了,花姨娘赏了我几匹好缎子,你都拿去送给她。” 鹅姐夫说道:“你送给她,她也只是拿去给两个孩子裁衣服,用不到她身上——你还不如把现成的好衣服送她,小孩子穿不了,她就只能自己穿了。” 跟了鹅姐十一年,鹅姐夫现在对人情世故通透的很。 “好主意。”鹅姐把箱子里石青色短袄、一件五色罗裙、一件绿罗直身拿出来,“这都是花姨娘赏我的,我只穿过一次,给如意娘吧。” 鹅姐夫包好衣服,又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下山?” 鹅姐苦笑:“可是我区区一个奶娘,说了不算。我现在恨不得跟你下山去看看孩子们,可是我一下山,恐怕就“不干净”了,万一别院里少爷小姐有个头疼脑热的,岂不怪我过了病气?再忍一忍吧,大概等到香山叶子都红了的时候,我们就回去了。” 鹅姐夫回到翠微山,把衣服送给了如意娘,如意娘都当宝贝似的收好了,说,“等出门吃席的时候穿。” 卧房里没声音,鹅姐夫探了探头,问:“孩子们呢?” 如意娘说道:“捉螃蟹呢,说秋天的螃蟹最肥,两人吃了早饭就走了。” 到了快吃中午饭的时候,吉祥和如意提着整整一筐螃蟹回来了。 鹅姐夫说道:“这如何吃的完?” 如意娘说道:“若有,再去捉一筐,我用些功夫做出来,给怀恩观送人情,打扰了他们这些日子。” 如意吉祥又去捉螃蟹,鹅姐夫和如意娘拿着家伙事拆螃蟹,把蟹肉,蟹黄,蟹膏都掏出来备用。 如意娘厨艺好,她做了两样口味的螃蟹。 清淡的是蟹酿橙,把蟹肉等和橙子肉放在掏空的橙子皮里蒸。 另一种是浓油赤酱的炒蟹,把蟹肉等用面粉裹了,放在热油里炸定型,然后塞进空螃蟹壳里,再用豆酱等翻炒。 之后,装满了两个大食盒,要吉祥如意一起送到怀恩观里,给道士们吃。 一看就是用心做出来的食物,且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怀恩观的观主张道长收了——这个张道长曾经是张家买的替身,西府侯爷小时候生病,买了替身出家,赏了替身姓张,后来张家发达了,把家庙怀恩观交给张道长主持。 张道长很喜欢这两味蟹,再看吉祥如意都长的齐整,讨人喜欢,说道:“好一对金童玉女,赏你们两个护身符,正顺了你们两个的名字,一生平安,吉祥如意。” 两人接过,齐齐道谢。 这是金镶玉做的一对玉牌,正面刻着“平安”,背面刻着“吉祥如意”。 两人爱不释手,当即就戴在脖子上。 两人出了怀恩观,走在两边都是石雕的神道上,此时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拖的老长。 神道每天都有道士打扫,很干净,不过这里人烟稀少,偶尔会有野草从石板缝隙里钻出来,就像鼻孔的鼻毛似的,旁逸斜出。 蓦地,如意停住脚步,“吉祥,你有没有听见哭声?”这里是墓地,怀恩观还停着八具等着一起运回沧州老家祖坟的棺材呢。 吉祥听了听,“好像有吧,别瞎想,是猫儿叫。” 如意说道:“春天猫儿才叫呢,这都入秋了,就是哭声。” 其实吉祥也有些害怕,但是在如意面前,他要坚强啊,他装作不在意,说道:“哭就哭呗,我们走我们的——你别忘了,我们戴着张道长送的护身符呢。” 如意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给自己壮胆,“就是,我们有佛祖保佑。” 吉祥故意打岔,转移如意的注意,说道:“道观没有佛祖吧,只有神仙,嗯,咱们怀恩观里供的是谁?” 其实是道教三清尊神,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 这下把如意问住了,“这……我不知道,反正是三个神仙——你知道吗?” 吉祥说道:“我知道啊,是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 如意一把拽住吉祥的耳朵,动作熟练,深得鹅姐真传,“胡说八道!猴子和猪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吉祥耳朵虽疼,但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再恐惧那若有若无的哭声。 两人嬉笑打闹,继续走在神道上,但哭声更大了! 哭声是从一个石头大象那里传来的,吉祥把心一横,扯下护身符,往石象方向一扔,“什么妖魔鬼怪赶紧退散急急如律令!” 护身符砸过去,哭声暂歇。 一个拖着扫把的小道士从石象后面走出来,摸着脑袋,骂道:“那个狗日的砸我?” 听声音很熟悉,如意定睛一瞧,“黒豚?” 吉祥也看清了来者,“黒豚?你怎么当上道士了?” 黒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又掐了掐手背,很疼,不是梦! 黒豚扔了扫把,跑向两人,“吉祥如意!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昔日四泉巷小伙伴在墓地重逢,一半欣喜,一半辛酸,如意说道:“我们在这里养病,生水痘好难受,差点留疤,你怎么出家当道士了?” 黒豚委屈的哭了出来,“我是来当替身的,王八蛋大管家来喜的孙子出痘,说烧的厉害,怕小命不保,要找个替身出家,阴阳生算了生辰八字,我的最适合,就把我送到这里出家了!” 吉祥说道:“来喜虽是大管家,也不能强逼你当替身儿出家啊,走,你跟我们一块回去。” 一听这话,黒豚哭声更大了,“是我爹娘亲自送我来的!他们说来喜给了五十两银子,提拔我爹当护院管事,月钱多了三百钱,把我娘塞进了二门当差,我要是不听话乱跑,家里这些好处就都没了!” 现实就是如此,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子女,有人爱子女,愿意以命换命,有人把子女当筹码,把子女换钱、换前程。 12 第十二回:断亲缘故友成五戒,得机缘胭脂入桃园 第十二回:断亲缘故友成五戒,得机缘胭脂入桃园 一样米养百样人,父母也一样,如果人性卑劣,就是当了父母,他们也不会变成好人,只会成为坏父母。 黒豚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而且他是个奴,如果逃出怀恩观,他就是个逃奴,根本就活不下去。 黒豚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回,说道:“我叫黒豚,豚就是猪,张道长说西游记里有个猪妖叫八戒,道家有五戒,我的道号就是五戒,你们以后就叫我五戒吧。” 毕竟是四泉巷一起长大的玩伴,如意听到他哭,也跟着心酸,“你真要留在这里当小道士啊。” 五戒擦干眼泪,点点头,“给我这具肉身的两个人把我卖了,也算是偿了生养的债,两不相欠。再说我回去,也是被他们打一顿再送过来,有什么意思呢?你们住在哪里?我去给如意娘磕个头去,是她托付九指叔捎带的药丸救了我的小命。” 黒豚成了五戒,一夜之间长大了,哭肿的眼睛再也没有过去的天真烂漫。 吉祥如意带着黒豚回去,如意娘留他吃了顿晚饭,再要吉祥如意送他回去——为了避嫌,鹅姐夫下午就走,晚上不住在翠微山。 五戒说道:“不用送,晚上墓地里有猫头鹰,黄鼠狼什么的出没,怪渗人的,他们还小,魂没长全呢,我自己回去就行。” 五戒越懂事,如意娘心里就越难受,说道:“他们小,你就大了?我是大人,魂早就长全了,我不怕鬼,我来送你。” 吉祥如意忙道:“有娘在身边,我们什么都不怕,我们一起送你。” 于是三人一起打着灯笼,送五戒回怀恩观。 之后,鹅姐夫去香山,把黒豚成五戒的事情跟鹅姐说了。 鹅姐听了,半天没言语,末了,才叹道:“当年,家里闹饥荒,父母一对大鹅就把我卖了,这些年来,只要想起这个,我就恨呐。我恨,当场哭出来说不要卖我,我害怕,可他们都骂我自私自利,说我难道就看着老子娘饿死?” 想起往事,彪悍如鹅姐也落了泪,翻箱倒柜,连着钗环一起凑了二十两银子,“你去怀恩观,替我捐了,跟张道长说几句好话,要他多多照应五戒。” 鹅姐夫也同情五戒,“这孩子真倒霉,没被痘疫送走,倒是被父母送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五戒在怀恩观里没有受欺负,他每天的任务就是拿着扫把把神道打扫干净,下午做功课。 吉祥和如意帮他一起扫,扫完了就一起玩,一直到第一片雪花飘下来,痘疫彻底消失,颐园竣工,张家人从香山搬回东西两府,今年张家人要在颐园过年,所有的下人都要回去张罗。 鹅姐夫赶着马车,来接如意娘三人。 五戒杵着扫把,站在神道上,微笑着跟他们挥手,“再见!年前我会跟着师父们回府里送年符!” 如意和吉祥挥着手,“回来找我们一起玩啊!” 马车消失在地平线,什么都看不见了,五戒还一直站在神道上挥手告别。 他在告别他自己。 四泉巷,一场大疫,少了一半孩子,没有过去那般热闹了。 如意和吉祥一回家,就去了九指家,找小伙伴胭脂和长生,想告诉他们黒豚的下落。 长生坐在小杌子上,在廊下砍柴,一斧一根,力气渐长。 “长生!”吉祥跑的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回来了。” 长生回头一看,呵呵笑道:“吉祥如意。” 然后回头,继续劈柴。 吉祥觉得长生的反应有些奇怪,这时,坐在临窗大炕上做针线的胭脂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下了炕,出了门,说道:“如意,吉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弟弟他……” 胭脂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话,吉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胭脂点点头,说道: “出痘的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有些呆傻,就像三四岁的孩子,一开始,还以为大病初愈,反应慢,慢慢养养就好了,没想到一直都这样。” 长生能够自己吃饭睡觉甚至劈柴干点活,但他还像失了魂,或者说和外界隔了一层纱,在他的世界里活着。 这真是……如意都不知道该长生和黒豚,到底那个最惨,她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长生旁边,把痘师送的虎眼窝丝糖拿出来,摊在掌心,“吃糖。” 长生拿起糖放在嘴里,呵呵笑着:“如意吉祥。” 含着糖,长生继续劈柴。 看着过去活泼可爱、像一根小尾巴似的总跟着自己的小弟变成这副呆样,吉祥问:“这个呆病……不能治么?” 胭脂说道:“我爹请过大夫,什么汤药、针灸都试过了,甚至请神召魂,把我娘二十两烧埋银子全都填进去,都没有用,还是老样子。我爹留意着,若有治呆病的名医,就请过来瞧瞧。” 九指家和大夫撇不清关系了,钱都用在治病上,十年前是治他的秋胡戏(妻),现在是治儿子。 真是令人绝望。 没办法,只能碰运气,如意把虎眼窝丝糖分给胭脂,四人默默吃糖,嘴里甜,心里苦。 所有人的童年,都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从这一刻开始,他们都不是孩子了。 四泉巷一半的孩子夭折,大人们的日子照样过,甚至,有几个妇人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要把失去的孩子们再生出来。 不过,因家生子急剧减少,进颐园当差,不再挤破头了,只要身体健康,相貌端正,且出过痘的家生子,都可以去颐园当差! 就连没有任何靠山的胭脂都顺利通过了选拔,得到消息,胭脂难得有了笑容,来到如意家里报喜。 “……我们可以一起去颐园当丫鬟了,一进去就是三等丫鬟,每月五百钱,一应饭食,衣服钗环,连看病抓药都是官中出钱,家里省了我的嚼用,又多了五百钱的进项,我弟弟的病就不愁钱了。” 进去有个伴,如意当然高兴,“太好了!你分到颐园那里当差?” 胭脂说道:“梅园,就在梅园看看空房子,再就是喂一喂梅园里养的几只仙鹤,可清闲了。你呢?” 如意说道:“我还不知道呢,鹅姨在替我张罗。” 此时已经入了冬,天气很冷,烧了炕,还升了火盆,火盆里烤着芋头,吉祥用火钳把烤好的芋头扒拉出来,剥了皮,分给如意和胭脂,说道: “我分到颐园东门当该班的小厮,以后你们在园子里想捎带什么东西,买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跑腿的。” 兜兜转转,吉祥还是子承父业,看大门去了。 鹅姐当然不愿意,但是颐园住的都是女人,在外头看门的必须是才留头的清俊小厮,成年的男子干不了这个活,实在缺人,符合年龄的吉祥就被拉出充数了。 如意将雪花洋糖洒在烤好的芋头里,递给胭脂,“那个东府的赵铁柱你还记得吧?他也在东门看大门呢,和吉祥一块,拜把子兄弟又凑到一起了。” 撒了糖的烤芋头又香又甜,就是太烫了,胭脂吹着碗里的热气,“是他啊,记得,一直惦记着吃老鳖裙边那个小馋虫嘛,工地这些旧人都快聚齐了,也好,这样热闹。” 这时,鹅姐来了,如意帮鹅姐宽衣,脱去外面石青色缎面灰鼠皮披风,胭脂赶紧把吹的刚好的芋头端给鹅姐,“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鹅姐接过,吃了一碗,被北风吹白的脸有了血色,屋里没有外人,鹅姐就直说了:“如意啊,去松鹤堂里当差的事情有些悬,东西两府的女孩子,都想伺候咱们老祖宗,一个个都有背景靠山,不是福禄寿喜四大管家,就是侯夫人的陪房们。” 如意递茶,鹅姐一气喝干了,继续道:“咱们张家的四个来,来福、来禄、来寿、来喜,除了来寿家没有女儿和孙女,其余三大家个个都有好几个适龄的女儿孙女啊!我这个三少爷奶娘的脸面,愣是排不上号了!” 如意说道:“挤不进去也不要紧,我就和胭脂一起去桃园守园子,反正都是当三等丫鬟,月钱什么的都是一样的。” 鹅姐连连摇头,“不一样,干同样的事,当差的地方太重要了。就说以前我当丫鬟的时候,我在洗衣房擦地,曹嫂子在侯夫人院里擦地;我配了看门小厮,曹嫂子配了小管事;我操心费力当奶娘,曹嫂子穿金戴银当老板娘——家里使着好几个丫鬟呢,在外头都人称太太夫人,多体面。” “不行,我得再想想法子。”鹅姐把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穿上灰鼠皮披风,风风火火的走了。 鹅姐回到自己家,来不及脱披风,就从腰间取了钥匙,开了柜门,把自己最好的钗环镯子等等拿出来,裹在一个包袱皮里,踹在怀中,就要出门用重礼给如意砸出一条通往松鹤堂的路来! “鹅姨且慢。”如意守在门口,不让她出去,“鹅姨,你听我说。” 13 第十三回:为前途鹅姐砸钱财,扯关系全家齐上阵 第十三回:为前途鹅姐砸钱财,扯关系全家齐上阵 如意堵门,鹅姐伸手拨开她,“大人的事你别管,去和胭脂吉祥玩去吧,等当了差就没这么闲了。” 如意从小吃的好,长得挺拔,虽说只有十二岁,个头却比鹅姐还高一些,她杵在门口,鹅姐愣是扒拉不动。 如意还反手扣住了鹅姐的手腕,把她按在炕席上坐下,“我可没管大人的事,我只是管我自己的事——松鹤堂这个地方好,我是知道的,只是呢,纵使鹅姨拿着真金白银砸出一条路,我未必走的长远。” “别胡说。”鹅姐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模样,才干,伶俐、还有口齿,样样都是出挑的,就是和四个来家的姑娘们相比,你一点不输她们。” 鹅姐这样夸,如意居然一点谦辞都没有,全都收下了,“是是是,我什么都好。可是,这几年鹅姨带我进二门开眼界,讲了些里头一些风波故事,我没事时,经常瞎琢磨着,在二门里当差,想要高升,想要体面,主要靠什么?” 如意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模样?才干?伶俐?口齿?” 如意摇头,“其实都不是,最紧要的,还是靠关系啊。松鹤堂里头,东西两府说得上话的管事们都把自家的女儿往里头挤,轮关系,我如何比得过她们?” 鹅姐没有否认,说道:“这话说的没错,大家都靠关系,关系不够怎么办呢?” 鹅姐把怀里的包袱拿出来晃了晃,“关系不够,钱来凑。钱就能够打通关系,铺一条路。” 如意没有直言反驳,她贴着鹅姐坐下来,“您说的都对,用钱打通关系,把我安排进了松鹤堂当差。然后呢?” 如意指着对门正在嗑瓜子,和胭脂闲聊的吉祥,“去年鹅姨把吉祥安排给三少爷当书童,吉祥喝酒误事,下午花大娘的小儿子就顶了吉祥的差事。这种好差事,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蹲在坑里头,想着外头好多萝卜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我就打怵,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被人寻了个不是,被打发出颐园,鹅姨的付出岂不都白费了?” 鹅姐现在是摆明了即使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给如意铺路,但是如意觉得,鹅姐一家对她已经够好了,纵使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 可越是如此,如意就越犹豫,反复掂了掂自己的轻重,总觉得不值得鹅姨为她付出一切——这样的爱太厚重了,她承受不住。 鹅姐说道:“还没当差,就说这些个丧气话,你是有脑子的,可不像我那不争气的儿,坑还没占上,就得意忘形了。去年黑心棉那事,若不是你拿主意,要你鹅伯伯借了来寿家的一张利嘴捅破此事,烧了黑心棉,生病的人得以赔偿,否则,还不知会死多少人。” 如意心想,其实吉祥的差事也我出主意故意搅黄的…… 不过,鹅姐这样一提,如意倒是有了另一个法子。 如意说道:“鹅姨,现在都在砸钱铺路,往松鹤堂里挤,咱们就是砸钱,也未必砸的过别人,到最后人财两空。不如,找另外一条路——那个来寿家的,只有儿子和孙子,没有女儿和孙女。颐园已经竣工,想必来寿家的现在闲着呢,不如……” 没有关系,就把关系扯起来嘛,总比一味砸钱强。 张皇亲街,东府。 虽说都是赐造的府邸,东府毕竟是长房,张家祠堂所在,府邸要比西府大一些。 张家老祖宗金老夫人出宫之后,等待颐园竣工时,是跟着长房一起住的,毕竟老祖宗的诰命是寿宁侯太夫人。 这一天,来寿家的服侍着旧主金老夫人用了晚膳后,像往常一样出了东府,准备回家歇息。 来寿家的是仆人,仆人都从西角门出来。 在她出门之前,东府小厮赵铁柱就先跑出来通风报信,“大哥!来嬷嬷快出来了!准备好!” 赵铁柱是吉祥他们在颐园仓库打杂时认识的东府小厮,还插香拜过把子,按照武力排行,吉祥第一,所以赵铁柱叫他大哥。 吉祥得了信,就跑到街角,他爹鹅姐夫驾着一辆马车,正在这里候着呢。 吉祥说道:“爹,快赶车,来寿家的就要来了。” 鹅姐夫把一吊钱扔给吉祥,“拿着,请你好兄弟吃顿好的。” 吉祥接了钱,跑到西角门门房里等着。 来寿家的果然走出来了,外头北风凛冽,雪花飘飘,她紧了紧身上的银鼠皮大袄,伸着头东西张望,“怎么回事?我的车呢?” 赵铁柱笑嘻嘻的迎过去说道:“来嬷嬷,您的车早就备好了,可是套马的时候,发现车轮开裂,不好走啊,您在门房稍坐一坐,我去给您雇一辆马车来。” 来寿家的说道:“外头的马车不干净,万一过了虱子就不好了——这府里,就没有其他车驾或者轿子了?” 赵铁柱陪着笑脸,说道:“有啊,就是现在每天客多,天气又不好,车驾都去送人,还没回来呢。轿子倒是有空的,就是下雪了,抬轿子的人万一脚上打滑,摔了嬷嬷,小的可担待不起呀。” 正说着话,鹅姐夫驾着一辆马车“恰好”经过门口,鹅姐夫大声道:“前头正是咱们西府来嬷嬷不是?” 来寿家的借着门口牛角灯笼的光,仔细一看,“你是?” 坐在车辕子上的鹅姐夫摘下头上的羊皮大帽,露出整张脸,“青天大老娘不记得我了?我是鹅姐的丈夫,鹅姐夫啊!” 一说青天大老娘,来寿家的顿时记起来了——也只有一个人这样叫过她。 来寿家的笑道:“哟,是你啊,西府怕老婆第一的鹅姐夫。” 这个鹅姐夫帮她在颐园里赶走了周夫人的陪房周富贵,出了口恶气。 这时,如意扶着鹅姐打开马车车帘,走下来了,鹅姐笑道:“正是巧了,遇到了咱们西府自己人。来嬷嬷是要回家吗?您若不嫌弃,就坐这辆车,要拙夫先送您回去吧。” 言罢,不容来寿家的推辞,如意和鹅姐一左一右,簇拥着来寿家的上了马车。 来寿家的毕竟年纪大了,扛不住冷,万一冻病了,还如何伺候老祖宗?明明晓得这一切有些凑巧,但还是跟着上了车。 赵铁柱和吉祥见马车走了,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吃饭去了。 马车里有熏笼,温暖如春,熏笼上还温着茶呢。 如意倒茶。 来寿家的忙道:“我晚上不喝茶,怕走了困。” 如意双手奉茶,笑道:“知道,这是面茶,杏仁粉和枣仁一起煮的,甜丝丝的,还可以助眠。” 来寿家的接过,喝了一口,果然顺口,一股暖流入腹,浑身发热,来寿家的连喝了几口,如意赶紧给她续上。 “这味不错。”来寿家的问道:“你们知道我家在那里?” 鹅姐说道:“石老娘胡同,三进的大宅院,您在外头也是个老封君啊,谁人不知。” 曾经豪门大族的大管家,比大部分人京官过的还舒服呢。 最近这些奉承话,来寿家的听得多了,现在身上暖和了,来寿家的缓缓放在茶盏,“鹅姐,你素来是个爽快人,说吧,找我干什么?” “这不是为了我这个小侄女嘛。”鹅姐把如意轻轻一推,“我没有女儿,一直把她当女儿看,您看看,这模样,这人才,这杏仁枣仁茶也是她的手艺,不错吧——够不够格给咱们老祖宗当个三等丫鬟?” “原来为这事。”来寿家的歪在马车板壁上的引枕上笑着,“你烧香拜错了地方,颐园松鹤堂伺候的人选我说了不算,东府大管家娘子来福家的,还有跟着老祖宗一起进宫居住的芙蓉姑娘才有资格决定。” “这个我知道。”鹅姐继续陪着笑脸,“只是,在我面前就有您这尊真佛,我又何必舍近求远找别的菩萨呢?以前您在花姨娘房里当管事嬷嬷时,就是您把我选进去给三少爷当奶娘的,这个恩德我一直记着,在我心里,我就您的人。” 鹅姐靠近过去说道:“您没有女儿孙女在里头当差,又住在外头,倘若老祖宗那里有您的人,有什么大小事情,您的消息是不是就灵通许多了?” 来寿家的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态度,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老祖宗那里没有我的人?” 鹅姐一愣,这话……是生气了吗? 如意连忙说道:“来嬷嬷已经是老封君般的人物了,嬷嬷的安排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揣摩的?只是我鹅姨,还有鹅伯伯都得过您的恩,您什么都不缺,他们两个无从报答,就想着,能在老祖宗那边有一个人当您的眼睛耳朵,也是好的。” “哟,好一张巧嘴。”来寿家的打量着如意,“只不过,你们来烧我这个冷灶,还真是烧错了。颐园修缮一年来,我得罪的人数都数不过来,连东府的侯夫人都得罪了,为什么还能立足呢?靠的就是我大公无私,一心为老祖宗作想,所以别人奈何不了我。我呀,就是朝廷的孤臣。” 这意思,就是她要当一个“孤臣”,不需要像别人那样拉帮结派扯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鹅姐有些灰心,钱少不够砸,关系也不好走,莫非真的走投无路? 谈不拢就算了,让鹅姨知难而退也行,别花那些冤枉钱,如意为缓和气氛,忙道:”那是那是,还有谁比您忠心呢。是我们以世俗之心,度您孤臣之腹。我们私心杂念太多,远不如您心若明镜,不染尘埃,一心只想着老祖宗。” 来寿家的笑了,“你这个孩子,从那里学来的这些个套话,就像戏文里头的佞臣。” 如意仗着年纪还小,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和来寿家的玩笑,“嬷嬷猜说得对,我正是从茶馆说书人那里听的,现学现卖罢了。” 如意拨开车帘看了看外头街景,继续给来寿家的续茶,“已经过了西四牌楼,快到石老娘胡同了,冬夜寒冷,您喝一杯暖一暖再下车。” 马车稳稳停在石老娘胡同的来家。 鹅姐夫跳下车辕子,把凳子摆在地下,如意和鹅姐扶着来寿家的,踩着凳子下了车。 来寿家的整了整大袄,如意和鹅姐没有立刻回马车,她们站在雪地里,恭恭敬敬的目送来寿家的回家。 她们虽是带着功利心来的……但……来寿家的停下脚步,回头朝着两人招招手,“进来吧,你们送我回家,我难道还招待不起一杯茶?” 14 第十四回:吃甜茶如意开眼界 惜人才老封君指路 第十四回:吃甜茶如意开眼界惜人才老封君指路 如意和鹅姐跟着来寿家的回家,齐齐整整的三进大院,来寿家的住在正院。 因此时是黑夜,看不清大院的景致。也不知跨过了几道门槛,两人跟着来寿家的来到东边的一房子,来寿家的说道:“你们先坐,我去换一身衣服。春花秋月,好好招待客人。” 东边是临窗大炕,两边靠墙摆放着四张官帽椅,椅子下有脚踏,春花秋月两个丫鬟都穿着青缎夹棉比甲,她们先搬了两个放着炭的脚炉,把炉子放进脚踏里,请两人坐。 如意和鹅姐坐了,脚下暖暖的,驱散了寒气。 春花捧了一个剔红攒盒,盒子里放着十几样细巧的点心,秋月上了茶,旁边摆着银杏叶茶匙。 是盐笋胡桃松子茶,入口微咸,但不口干,满口是松子的清香,喉腹都是暖暖的。 鹅姐吃茶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观察着屋里的摆设,耳朵还听着外头的动静,想着来寿家的换好衣服没有、待会该怎么说话。 如意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少女,她对吃的还是比较有兴趣的,喝完了茶,还用银杏叶茶匙挑起杯子里的盐笋、松子仁,一颗颗的慢慢嚼着吃。 这种喝茶的方式叫做吃茶,茶里加了料。 春花见她喜欢,还上去问道:“我们茶房还新做了蜜饯金橙卤子泡茶,姑娘要不要尝尝?” 没等鹅姐婉言拒绝,如意就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劳烦姐姐加些刚才吃的盐笋,嚼起来可香了。” 不一会春花果然端着蜜饯金橙甜卤泡茶来,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银碟,碟子上摆放着切碎的盐笋,旁边依然是银杏叶茶匙。 春花说到:“想吃多少盐笋,姑娘自己加,吃的香甜。” 如意谢了,鹅姐也道谢,还拿出两个红封塞给春花秋月,“大晚上的打扰你们,辛苦了,天气冷,你们晚上打酒吃。” 里头是五个小银馃子,用来赏人很体面。 春花秋月笑着接了,说道:“两位慢用,我们去瞧瞧老夫人换好衣服没有。” 两个丫鬟走后,如意指着墙角摆着的西洋大鸣钟说道:“这东西我只在花姨娘房里见过,三少爷房里的那个,还没有来寿家的这个精致呢。” 话音刚落,一只鸟儿从大鸣钟里跳出来,“咕咕”叫了八下,又跳了回去。 屋里没别人,鹅姐才放松一些,啧啧说道:“怪不得都说来寿家的在外头是老封君,这日子跟主子过的差不多——花姨娘的院子还没她的大呢,难怪她眼里除了老祖宗就没有别人,要是我到这个年纪、有这份家业呀,早就在家享福不干了。” 如意说道:“正是,从家奴到老封君,到顶了,怪不得她不屑咱们表忠心,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过得好,何必培植什么耳目帮手。” “找关系这条路走不通,送礼物——鹅姨,您瞧着来寿家的摆设,您就是砸锅卖铁凑钱送的贵礼,也比不上其他三个来家一根手指头,白白浪费了钱财,咱们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去松鹤堂,就别挤了,好好攒些家底,将来鹅姨也能过上好日子。” 如意真的不想看见鹅姐孤注一掷下血本给自己铺路。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鹅姐来来寿家的开了眼,看清楚了自己的斤两,顿时灰了心,“我晓得了,松鹤堂咱们不挤了,想想其他的出路。” 两人正小声说着体己话,外头丫鬟高高打起门帘,“老夫人来了。” 两人赶紧从脚踏上站起来。 来寿家的穿着蓝织金对襟袄,大红云鹤马面裙,头顶上的狄髻已经拆下来了,松松的绾了个圆髻,插戴着一支金镶红宝石簪子。 簪子上的红宝石比鸽子蛋还大。 来寿家的坐在临窗大炕上西边的位置——炕上东边的位置是男主人或者比来寿家的更尊贵的人坐的地方。 来寿已经被发配边关十二年了,早就不在家,来寿家的依然习惯坐在西面,好像她的丈夫从未离开。 等来寿家的坐定了,如意和鹅姐才回刚才的座位坐下。 来寿家的看出来年纪大了,有些怕冷,明明屋里热坑火盆烘的温暖如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手炉不放,说道: “我儿子负责收保定府春秋两季的田租,今年天热,庄稼大旱,秋天的田租到现在还没收齐,他留在保定,看看入冬之后还能有些什么进项,就还没回来,我那媳妇也在保定照顾他,若不然,就要她陪着你们说说话。” 鹅姐忙说道:“巧妇难做无米的粥,我听花姨娘说,今年咱们府里大部分的田租都没收上来,今年夏天热的长,不是大旱,就是闹蝗灾。” 来寿家点点头,说到:“东府那边,还不如咱们西府呢,各有各的艰难,到处打饥荒,这——” “祖母!” 来寿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 一个穿红的胖小子从外头直冲进来,窜蹦蹦的跳上坑,扑到来寿家的怀里。 来寿家的慌忙舍了火炉,露出慈爱之色,抱住了大胖孙子,“官哥儿,今天夫子教了些什么?” 官哥儿摇头晃脑的背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来寿家的揉搓着官哥儿的脸,“学到鹿了呀,将来我带你去颐园看鹿去,颐园里有梅花鹿,还有罕见的白鹿——今晚有客,先见见客人。” 官哥儿从炕上下来,作揖行礼。 鹅姐连忙褪下胳膊上一对金镯子当见面礼,“这就是您的大孙子官哥儿吧,诗背的真好,将来必定蟾宫折桂,金榜提名。小小薄礼,见笑了,留着赏人吧。” 来寿家的孙子,出了娘胎后,来寿家的求侯夫人崔氏一个恩典,放了孙子自由身,脱了奴籍,以后可以考科举,走仕途。 崔夫人同意了,来寿家的从此离开了花姨娘院子,出了西府二门,不再和来喜家的斗,告老回家荣养,含饴弄孙。 来寿家的世代为奴,对脱了籍的孙子寄予厚望——小名叫做官哥儿,就是希望将来当官嘛! 来寿家的对大孙子说道:“官哥儿,你先回房泡脚,我待会就去陪你。” 官哥儿告退,鹅姐也很有眼色的告辞,“时候不早了,打扰嬷嬷您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来寿家的复又捧起手炉,“天气冷,我就不送你们了——刚才听春花说这女孩儿喜欢吃盐笋和蜜饯金桔卤子茶,我要她们各包了一包,已经送去马车上了。” 这个来寿家的不愿欠别人一点人情,立刻就还了,都不带隔夜的。 如意连忙道谢。 来寿家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行事大方,稳得住,倒是很对我的脾气。” 鹅姐心中大喜:如意可以进松鹤堂了! “不过——”来寿家的摇头说道:“我年纪大了,每天单是陪着老祖宗说话解闷就很费劲,早就不耐烦调/教小丫鬟们。 鹅姐:嗨,高兴早了! 来寿家的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路。颐园的承恩阁,你可以把如意安排进去。” “承恩阁?”鹅姐不解,“承恩阁在山上,是登高赏湖光、赏月亮的地方,没有人住啊,去了,也就是看看空房子。”这不和胭脂干的活一样嘛,到头来,白忙活了! 来寿家的笑道:“我就随便说说罢了,你别往心里去。” 如意赶紧拉了拉鹅姐的手,“承恩阁好地方啊,我就喜欢高的地方,夏天凉快,冬天……冬天反正都生炉子嘛,多谢来嬷嬷指点,我们记住了。天色已晚,不打扰了,告辞。” 两人回到马车,鹅姐夫说道:“方才一个丫鬟捎来两包东西,说都是如意爱吃的。厨房还送了我一碗羊杂面,一壶温好的黄酒,我都吃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鹅姐没好气的呛了一句,“都什么时辰了,赶紧回去。” 鹅姐夫早就习惯了,依然乐呵呵的扬鞭赶车,如意把丫鬟春花送来的两包东西都拆开的,只有两样吃食,心下稍定,说道: “鹅姨,您送给官哥儿的见面礼金镯子,来寿家的没退回来,已经收下了——这表示她领了您的人情,可见我们这一趟也并非毫无收获,来寿家的虽说有些不近人情,但她什么时候说过废话?承恩阁是个冷灶,现在无人烧,咱们就赌一把,听来寿家的,将来可能会有大出息呢。” 鹅姐无可奈何的点了头,“还能如何?关系扯不上,礼也不够重,咱们就只能赌一把,承恩阁这个冷灶,咱们烧定了!” 15 第十五回:风雪夜赶车还人情,观世情冷暖在人间 第十五回:风雪夜赶车还人情,观世情冷暖在人间 此时已经宵禁了,街道禁止闲杂人等通行,西城兵马司的人上街巡视,遇到违反宵禁的人会抓起来审问。 马车打着张家的灯笼,行驶在大街上,无人敢拦,就这么顺利到了西府的后排倒座房,如意和鹅姐下了马车,步行回四泉巷,鹅姐夫继续驾着马车前行,把马车交还给马房。 马车是西府官中的,鹅姐夫只是拿来用一用。 马车停在车棚下,鹅姐夫正要卸下车驾,把马牵到马廊里喂食休息,就听见里头两个车夫埋怨声。 “……这花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梅香拜把子,大家都是奴儿呢,这大冷天的,都这么晚了,她还好意思要我们赶车送回去,花家自己有马车,她就是喜欢占西府便宜,不想自家马受累。” “花大嫂小气,上次送她回去,给的打赏还不够打酒吃。” 鹅姐夫一听,就晓得是花姨娘的大嫂要家去,府里的车夫都不想送她。 上回闹水痘的时候,花大哥还送了好些个孩子们玩的洋玩意,坚决不肯收钱,鹅姐夫欠了花家人情,一直找机会还呢。 鹅姐夫轻咳一声,说道:“你们都歇着吧,我去送花大嫂,反正我刚回来,顺手的事儿——你们帮忙换两匹马,马跑了一趟,都累了。” 鹅姐夫比牛马还能干活,马都累了,他还能撑一会。 车夫都不想大雪的夜里出车,乐的清闲,立刻牵了两匹休息好的骏马,套在车上。 换了马,鹅姐夫赶着车,回到西角门,花大嫂和女儿花椒抱着手炉,正在廊下等着哩! 花家一共四个儿子,一个闺女,花椒是花家的宝贝,比如意大一岁,虽说也是家生子,但家里也有伺候她的丫鬟奶娘,娇养着长大。 花大嫂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现在才来?怎地?想要冷死我们啊!” “娘,是鹅姐夫。”旁边的花椒是个机灵的姑娘,一下子就看出戴着羊皮帽的车夫是谁。 “是我,我来送你们回去。”鹅姐夫出了名的好脾气,被骂了还呵呵笑着从车辕子上跳下来,把登车的凳子摆好。 花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鹅姐夫啊,没看到是你。” “没事。”鹅姐夫说道:“今儿天太冷了,换成是我站在雪地里等,早就骂人了——快上车吧,车里有炉子,暖和。” 母女两个上了车,里头果然温暖舒适,花大嫂皱起来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听到里头坐定,鹅姐夫挥鞭赶车。 夹棉坐垫还有余温,马车一定刚刚还有人,花大嫂猜测是鹅姐刚下车,就问道:“听说鹅姐最近在为如意那孩子去颐园的事情四处找人,现在定下来了吗?” 其实花大嫂带着女儿花椒来找花姨娘,也是为了此事——谁都想把姑娘安排到松鹤堂里当差!多体面的差事啊! 鹅姐夫守口如瓶,说道:“这我不知道啊。” 花大嫂想打听鹅姐到底走了谁的关系,问道:“你这个车方才去了那里?” 鹅姐夫用最憨厚的语气说着谎言:“西四牌楼的云想楼,鹅姐和如意去那里量身做了一套好衣服,预备着过年的时候穿。” 云想衣裳花想容,云想楼的衣料齐全,师傅们的手艺好,是京城有钱人家女眷们光顾的裁缝铺。 其实如意她们前两天就去过云想楼了,鹅姐还拉着如意娘三人一起呢。 花大嫂不再疑心,笑道:“原来是云想楼啊,他家的裁缝前些日子去过我家,给我和花椒量身定做。” 这明显是在炫耀。 鹅姐夫乐意说奉承话,“你们花家财大气粗,开着偌大的洋货铺子,云想楼的裁缝都上门了。” 花大嫂得意又强作谦虚的笑道:“唉,都是为了这些虚面子,开门做生意嘛,咱们的衣服钗环都是有讲究的,没得让人觉得咱们穿戴不起似的……” 说着话,就到了花记洋货铺,也在西四牌楼那里,临街的商铺,门面三间,一共两层。 后面是个二进的院子,花家人,奴仆,店伙计在这里生活。 已经宵禁,花记洋货铺也早就关门打烊了,只是门前的灯笼依然是亮的。 有个人守在灯笼下,身形有些瘦弱,他披着大氅,大氅上面已经积了一层雪,显然等候已久。 鹅姐夫认出此人,他挥了挥鞭子,说道:“花卷!我把你母亲和妹妹送来了!” 花卷是花家长子,一直在店里帮忙,其余三个儿子花生、花朵和花海,都在给三少爷当书童。 花卷今年十五岁,正是窜个的年龄,骨头长的比肉还快,因而看起来很瘦,几乎要被身上厚实的大氅压弯了。 花卷扶着花大嫂和花椒下了马车,对鹅姐夫说道:“您进去喝杯酒,吃个宵夜吧。您要不肯赏脸啊,我爹会怪我不懂事的。” 鹅姐夫把花卷身上大氅上的积雪拍开,笑道:“我也想啊,可是回去太晚,鹅姐会罚我在北风里头跪搓衣板的,你就跟你爹说,下次一定和他喝顿痛快的。” 花卷听了,便不再强留,送母亲妹妹回家。 经过这么一波折,鹅姐夫回家晚了,鹅姐难得在家里过夜,见丈夫回来这么迟,拧着鹅姐夫的耳朵,就要他去雪地里跪着,“……交个马车交半天!是不是又和什么人灌黄汤去了!” “老婆!你听我解释啊!”鹅姐夫捂着耳朵,把送花大嫂和花椒的事情说了。 鹅姐这才松了手,“泡了脚再上炕!我今晚在家里睡,可不想闻到你的脚臭!” “吉祥!烧点洗脚水!”使唤了儿子,鹅姐夫对鹅姐说道:“我今天扯了个慌,说你和如意去云想楼量身买衣服去了,可别说漏嘴。” 鹅姐讽刺一笑,道:“花大嫂是在打探咱们走了谁的门路呢,我早就知道她想走花姨娘的门路,把女儿花椒塞进松鹤堂,所以我从未动过求花姨娘的念头——三少爷三个书童都让她占尽了,这吃相太难看,你吃肉也得让人喝口汤不是?我不和这种人争,没意思。” 鹅姐夫说道:“花大嫂为人确实有些让人看不上 我今天送她们母女回家,大雪的夜里,她那个养子花卷站在外头等,她下了车,眼睛都没有看花卷一眼,就这么家去了。” 花卷是花家抱来养的儿子。 当年花大哥和花大嫂成亲三年,花大嫂肚子都没有动静,请大夫看,又说两人身体都很康健,只需等待机缘。 后来请了家庙怀恩观张道士算命,张道士说,你们夫妻缺亲情缘,不如先行善积德,去弃婴堂抱养一个,把缘续上。 花家夫妻照做,抱养了一个男婴,取名花卷。 果然,抱养不到半年,花大嫂就有孕了,陆续生了三子一女。 抱来的孩子最忌讳遗弃,“用完就扔”,会遭天谴报应的,所以花家一直把花卷当长子养着。 虽明面上说四个儿子都一样,但实际上,花卷在花记洋货铺打杂,和小伙计差不多,三个弟弟给三少爷当书童,将来前途无量。 不过,按照宗法伦理,长幼有序,身为长子,不仅地位在众兄弟之上,将来分家产、乃至香火供奉,都是长房占据优势。 所以,花家夫妻对花卷渐渐有了提防之心。 鹅姐对花家的事情了如指掌,说道:“不是自己生的,不心疼嘛。依我看,这个花卷比他三个弟弟都强些,好好拉拢,别寒了孩子的心,将来花家保不齐要靠花卷呢,可见花家短视。” 鹅姐夫点头说道:“就是,自打这洋货铺子开起来,花卷忙得跟陀螺似的,什么佛郎机、英吉利的洋商人,他都能连说带比划的谈买卖,我可半句话都听不懂啊。” 这时,吉祥提着半桶热水进来,“爹,水烧好了,泡脚吧。” 鹅姐夫开始脱靴子,吉祥半蹲着,把埋在炭里的芋头扒拉出来,吹了吹外头的黑灰,“烤熟了,我给如意她们送去。” 鹅姐贴在窗户纸上看着对面如意家,“她家灯都熄了,估摸已经睡下,你别去打扰。” 吉祥把芋头给了鹅姐,“娘,吃。” 鹅姐说道:“我不要,我最近又胖了,都说千金难买老来瘦,我还想多活几年。” 吉祥又把芋头给了鹅姐夫。“爹,给你吃。” 鹅姐夫接过了芋头。 伴随着鹅姐“吃吃吃,就知道吃”的数落声,鹅姐夫一边泡脚一边和儿子一起吃芋头,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如意和如意娘躺在炕上正说体己话呢,根本没有睡。 娘俩一人一床被,并排躺着,如意把脚伸进如意娘的被子里,撒娇道:“娘,给我暖暖。” 如意娘熟练的把如意的脚夹在腿间,“这不挺热乎的吗,还需要我暖?” 如意得寸进尺,把手伸进如意娘怀里,“我就喜欢挨着娘睡嘛。” 如意娘笑道:“一日大两日小的,都要分房当差,成了大姑娘了,还要挨着娘睡。” 虽如此说着,如意娘却握住了女儿的手。 “我就要挨着!我偏要挨着!”如意像一只泥鳅似的,一揪一揪伸头摆尾,钻进了如意娘的被窝,贴着亲娘睡。 如意娘就像抱着小时候的如意,黑夜里都能看出她满脸的不舍,“你就要去颐园的那个什么承——” “承恩阁。”如意补充说道。 如意娘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脊背,“承恩阁在山上,冷,娘给你准备一床十斤的厚被带过去。” 如意说道:“鹅姨说了,那里什么都有,都会发新的,不用带被褥,十斤的大棉被,死沉死沉的,再说那里炭管够,烧的暖暖的,用不着盖那么厚的被子。” 如意娘说道:“多带一床被,你就是不盖,垫在下面也软和啊。” 如意嗯了一声,头埋在如意娘脖间,“娘,我的差事就是看房子,很清闲的。虽不能随意出入,但吉祥在东门该班,可以给我们捎个话……” 雪足足下了一夜,天寒地冻,亲情在寒夜里却越发温暖,暖着人心。 16 第十六回:办行李鹅姐显决断,进颐园千人有千方 第十六回:办行李鹅姐显决断,进颐园千人有千方 一场大雪后,天气放晴了几日,雪都化了,分别的日子还是来了。 那天,正是十月初七,立冬,宜出行,动土,沐浴,祭祀。忌安葬,结婚。喜神西北,福神东南,财神正东。 是两府被选中的丫鬟进颐园的日子。 鹅姐还特地向花姨娘告了半日假,从二门回家,送如意进颐园。 鹅姐刚到巷子口,就遇到了胭脂一家人。 胭脂穿着一身新衣裳,眼角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她父亲九指用扁担挑着担子,担子两头是红漆木箱——这是九指已故亡妻的嫁妆箱子。 虽说家底薄,九指不想女儿被人看轻,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塞进箱子里,给女儿带进去了。 弟弟长生背着一床至少有十斤的大棉被,像是一个龟壳似的。 胭脂眼尖,老远就打招呼,“鹅姨回来了!” 鹅姐点点头:“九指大哥,胭脂,长生,你们今天也去颐园啊。” 九指说道:“是啊,上头说三天内必须进去,翻了历书,今天立冬是个好日子,就送孩子过去。” 说完,还拍了拍长生的肩膀,“叫人。” 长生依然呆呆的,一副梦游的样子,“鹅姨。” “真乖。”鹅姐就像哄小孩子似的,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姜糖,塞进长生嘴里,“甜不甜?” 长生含着糖,“甜。” 鹅姐心里惋惜,可惜了,长的一副比吉祥还俊俏的好模样,她把荷包都给了长生,“姜糖是暖身子的,你留着慢慢吃,不能一下子全吃完。” 长生鹦鹉学舌似的,说道:“全吃完。” 九指哭笑不得,从儿子手里接过荷包,“多谢鹅姐,我替他收着。” 告别了九指一家,鹅姐径直走到如意家,一看吓一跳:这是办嫁妆吗? 颐园派了人来说,里头什么都有,“光身儿来都行”,但是,如意娘依然打点了好多行李,不仅地上堆得差点走不进去,就连炕上都堆起尖来了! 鹅姐忙说道:“我晓得你疼如意,连命都能给她,可她进去颐园当差,一个小小的三等丫鬟,东西要比得上一等大丫鬟了,树大招风,这是给她找麻烦啊。” 鹅姐毕竟在二门里头摸爬滚打了十二年,她有经验。 如意娘低着头,像一个错做事的孩子,“我……我收拾了好几天,觉得什么她都需要,包袱越打越多,我也觉得不好,可是又觉得,少了一样都觉得如意会受苦。” 鹅姐把厚实的大衣裳一脱,把头上的钗环卸了,用一块布包住头,摩拳擦掌,“我来替你归置。” 鹅姐顺手打开脚边的一个箱子,全是娃娃,扶桑国的绢人娃娃,佛郎机国的木头娃娃,八百媳妇国的椰子娃娃,俄罗斯国的木头套娃。 鹅姐觉得头都大了,“带这么多娃娃作甚?” 如意娘说道:“这都是她心爱之物,没事就摆弄着玩,平日都不让吉祥碰呢。” 鹅姐说道:“可以选一个带走,她最喜欢那个?” 如意娘指着佛郎机国的木头娃娃,“这个木头娃娃可以换衣服穿。” 鹅姐把其余娃娃都拿出来,只剩木头娃娃,然后打开另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全是衣物,不过都很小很小。 鹅姐惊叹道:“我的娘咧!你把如意一岁的衣服都带着干什么?她今年都十二了!” “这不是如意的衣服。”如意娘小声说道:“这是木头娃娃的衣服,平日我用些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如意可喜欢了,经常给娃娃换衣服。” 鹅姐简直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留了一套给木头娃娃换洗的衣裳。 拆包打包,立冬的日子,鹅姐都出了一身汗,最后规整出来六个箱子,四个包袱,还有一床十斤重的厚被子。 鹅姐清点着数目,“嗯,这还差不多,如果以后有如意特别想要的,要吉祥捎带进去就行了。” 如意娘应下,给鹅姐倒了杯茶,“歇一歇。” 鹅姐一饮而尽,东张西望,“如意人呢?跑那玩去了?” “啊?”如意娘就像如梦方醒似的,“她还在睡觉——昨晚我们母女说了半夜话,睡得晚——我这就叫她起来!” 鹅姐揉着额头,哎呀,养的这么娇,还不知在颐园过不过的惯。 等如意起床梳洗打扮,鹅姐夫推着一辆双轮的板车来了,“如意娘,车我借过来了!” 这些行李可不是像九指那样挑着担子能抬走的。 鹅姐夫一身傻力气派上用场,他把六个箱子,四个包袱,十斤大棉被装在车上,用麻绳捆扎结实了,双手推车,肩上还拴着绳结,出发了。 如意跟着车后面,鹅姐和如意娘在两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叮嘱。 如意娘:“少说话,多做事。” 鹅姐:“刚进去是这么个理,不过别像你鹅伯伯那样傻傻的闷头做事。察言观色,你先把里头人的关系摸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意点点头,“就是谁跟谁是亲戚,谁跟谁有仇,谁跟谁是亲戚但是关系不好,谁的靠山是谁,靠山和靠山谁是亲戚,靠山和靠山的恩仇,靠——” 鹅姐一抬右手:“行了行了,你懂了就行。咱们两府的家奴加起来一千多人呢,你摸清关系,得混个几年。在豪门大族里当差,干活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 没等鹅姐说完,如意就接口道:“人情世故。” “对啦。”鹅姐笑道:“不过呢,你得藏着,你若把人情世故写在脸上啊,就没有人跟你讲人情世故了。” 如意问:“那跟我讲什么呀?” 鹅姐说道:“她们会说你油滑,势利眼,凡事都防着你。你宁可扮作蠢一些,出了小错,也不可落到这个地步……” 鹅姐一路滔滔不绝,如意娘偶尔见缝插针说上几句: “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实在想不通了,睡一觉再说。” “睡觉前泡脚,泡到鼻子出汗。” “睡觉前检查门窗关好了没。” “冬天洗衣服手冷,你把脏衣服交给吉祥,我浆洗干净再要吉祥给你送去。” “床上的铺盖都交给我洗。” 如意不停的点头答应,也不晓得听没听进去。 末了,如意娘嗫喏几声,最后还是握着女儿的手,“好好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人总是欺负你,别忍着,打回去,别觉得是给娘惹祸,你放心,总有解决的法子,天塌不下来的。” “那是。”鹅姐说道:“咱不受窝囊气。” 上回书说过,东西两府拆迁了整整一条吉庆街,打通了道路,两府各开了一个后门,无需出府,就能从府里直达颐园。 他们从西府来的,自然是从颐园西门进去最近,但是吉祥在颐园东门当差,所以他们一行人“舍近求远”,到了颐园东门。 吉祥前几天就在这里该班当差了,他远远看到家人们,就飞跑过去,帮着鹅姐夫推车。 到了东门门口,吉祥说道:“爹,老祖宗虽然现在还没住进去,但是里头已经禁止成年男家丁入内了,刚才九指叔和长生送胭脂进园子,长生才留头,他可以进去,九指叔不可以,胭脂的行李都是我和赵铁柱轮换着挑进去的,来,我来推车,您在外头等着。” “我来帮大哥!”东府小厮赵铁柱过来推车。 承恩阁建在小山上,要么爬石阶,要么经过一个很陡的斜坡。 幸亏有赵铁柱帮忙,要不然就凭吉祥现在的身板,根本推不上去啊! 如意等人也帮着推车,终于到了。 承恩阁是一座五层的高楼,如意住在高楼后面的一个四合院里,她住在后罩房。 后罩房一共有七间房,如意的卧房是第六间房,不过,第七间和第六间中间是打通的,墙壁有一扇门,所以如意算是一个人住了两间房,还算宽敞。 鹅姐满意的点点头,“第六间好啊,在第七和第五的中间夹着,住着暖和,你住第六间,把箱笼堆在第七间里放着。” 吉祥和赵铁柱把箱笼包袱都抬进第七间屋子里,说道:“你们先收拾,我们两个把车推回去,还要去东门外头答应着。” 如意娘说道:“你们去忙,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言罢,如意娘在腰间系上围裙,再用臂绳把袖子高高的扎起来,开始扫炕。 鹅姐打开箱子、包袱,把里头立刻要用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摆放。 如意提着水桶,去打水擦桌子。 这里可不像四泉巷那样有一口好的甜水井可以随时取水,她居住的四合院里没有水井,这里是山头,前面就是人工挖出来的长寿湖,但提着水桶爬陡坡或者走石阶,她够呛提的动啊! 好在如意机灵,她看着五层高楼承恩阁,是个木制的楼阁,这样的楼最怕失火,一定储着水。 如意来到一楼,四个角落里果然都有一个大水缸,储着满满的清水! 如意连忙打了一桶水,提了回去,和母亲鹅姐她们一起忙起来了。 且说另一边,吉祥把推车还给鹅姐夫,“……那么多东西,她们一时半会搞不完的,爹,您先回去,把菜买了,如意娘刚好回去做饭。” 鹅姐夫听话,上听老婆话,下听儿子话,推着车走了。 吉祥继续在东门该班,今天是个好日子,搬进来的丫鬟、媳妇子、婆子等都多,个个都是大包小包进来。 吉祥提醒道:“里头当差的人,今天进去就不准随意出来了!一起进去送行李的女人和小厮们,必须在今天下午酉时之前出来!不准任何不是颐园当差的人在里头过夜!晚上会有管事嬷嬷们带着上夜的女人去查房的!逮着谁,脸上都不好看啊!还会被当场撵出园子,永不得进去当差!” 吆喝了几句,一辆马车过来了,赶车的是花姨娘的大侄儿,花卷。 吉祥当然认识花卷——花家送给了他一套西洋的锡兵呢,他很喜欢。 吉祥上去打招呼,“花卷大哥,送花椒姐姐的吧。” “吉祥!果然是你!”一个少女轻盈的跳下马车,正是花家唯一的姑娘花椒,她比吉祥如意大一岁,不出意外的选进了松鹤堂当差。 花卷了下了车,扶着马车里的花大嫂下来,“娘,小心点。” 花大嫂脸色不太好看,“本打算从西门进,但西门守着的小厮们刚好都是东府的,不认识我们,他们非拦着不让马车进,真是岂有此理!” 吉祥陪着笑脸,说道:“花婶子,颐园现在就不让任何外面的牲口进去——里头喂着御赐的白鹿、白鹤等稀罕物,说闻到牲口的气味就狂躁,昨儿咱们西府侯爷来观园,都是下了马,自己走进去的。” 一听建昌侯都要下马,花大嫂这才和缓些,说道:“马车上全是你花椒姐姐的东西,该怎么办?” 吉祥说道:“改用推车搬进去,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花大嫂说道:“你赶紧给我找个推车。” 有这样指使人的嘛,吉祥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依然挂着笑容,“婶子,你也看见了,我走不开,今天实在太忙。” 九指一家还没张口,吉祥就主动帮忙给胭脂挑担子,但是花家嘛…… 没等花大嫂再开口,花卷赶紧说道:“你忙吧,我去找花生花朵花海他们,今天三少爷横竖不上学,我们四兄弟一起推车。” 17 第十七回:运行李花卷受委屈,尴尬女偏逢尴尬事 第十七回:运行李花卷受委屈,尴尬女偏逢尴尬事 立冬是大节气,大明皇帝要率君臣去北郊引冬气,祈来年风调雨顺。大户人家也要在这天祭祖,这一天张家人都要去东府的张家祠堂里祭祀,把喜神(注:祖先们的画像)请出来祭拜,所以张家书堂今天放假,三少爷不用上学,书童们是有空闲的。 这也是吉祥不愿意帮花家的缘故——放着家里三个小厮闲着,来使唤我? 我又不是你们花家的小厮! 花卷去找三个弟弟,四个人推着两辆小推车来到东门,把马车里的搬下来,两辆推车都装满了,还有好些堆在马车上呢! 花椒在花家唯一的女儿,娇养长大,她的东西自然比一等大丫鬟还多。 这个大场面,着实引人侧目,进出东门的人纷纷议论: “这么多东西,是小姐搬进来了吗?” “那里是什么小姐,是副小姐。” “西府花姨娘的侄女。” “我当是谁,一个姨娘的侄女就狂成这样。” 听到这些议论,花椒有些不自在,说道:“好了好了,就这些吧,赶紧把马车牵走,堵在东门太扎眼了。” 花大嫂也是一片慈母心,说道:“里头还有好多东西呢,你进去都会用上的。” 花椒急了,“娘啊,这些闲话都快把我淹死了,快走快走。” 花卷找到正在忙着核对花名册的吉祥,说道:“吉祥小弟,我们把车里的东西先放在东门门房里存着行不行?等我们搬完了这两车,再过来装。” “行啊。”吉祥低头在花名册上勾刚进去仆人的名字,说道:“不过花卷大哥也瞧见了,我们忙得没工夫照看,行李堆在门房里,若丢失了东西,我们担不起责任。” 花卷说道:“不打紧,都是些粗笨家伙,丢了也不要紧的,我放一句话在这里,不关你们的事。” 吉祥点点头。 花家四兄弟齐上阵,把马车剩下的东西都抬到门房里放着。 做完这些,花卷还把马车赶到偏僻处,栓了绳子,四兄弟推着两辆车,后面跟着花椒和花大嫂。 刚推到东门门口,守着的赵铁柱就拦下来了,指着花卷说道:“瞧你这模样身板,十四五岁了吧?你不能进去。这两日不少丫鬟媳妇子搬进去了,成年男家奴不让随意进出。” 这下花大嫂可忍不住了,“他不进去,难道要我们娘俩去推车?” 赵铁柱是东府的小厮,他不认识花大嫂,何况他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便直接怼了回去:“大家都是奴儿,甩脸子给谁看?你们爱推不推!” 花卷赶紧塞给赵铁柱一个红封,“小哥,对不住,我们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我就不进去了。” 赵铁柱收了钱,便没有再理会,继续忙去了。 花卷对花大嫂说道:“娘,都是我的错,现在只能委屈二弟三弟四弟推一辆车进去,我在这里守着。” 今天诸事不顺,屡屡被驳了脸面,又为了女儿不得不低头闭嘴,花大嫂很是烦躁,她把肩膀上的包袱往花卷身上狠狠一砸,“都怪你!你妹妹入园的事怎么不提前打听清楚!亏你爹昨日还夸你机灵!你那股机灵劲跑到哪里去了?” 花卷接过包袱,低头不说话,到底还是个少年,面皮薄,被当众数落,他尽力保持面色如常,但是耳朵尖已经红了。 毫不意外的,又引起了人注目围观。 花椒此时觉得尴尬极了,说道:“大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怪你。娘,别一趟趟的跑了,我们两个一起推弟弟那辆车。” 这时吉祥听到了东门的动静,看花卷这个样子,真是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心下一叹,他撸起袖子跑过去,说道:“怎么能让花椒姐姐干这种粗活呢,我来我来,咱们快走。” 花椒忙拉着母亲的袖子,“走走走!” 松鹤堂是颐园最大的院落,一路都是宽阔平坦的大道,推车很快到了仆人们进出的后门,吉祥帮忙把箱笼卸下来,说道:“你们赶紧往里头搬,我和花生哥哥推车回去,把门房里剩下的行李推过来。” 吉祥干活麻利,很快推着第二车回来了。 卸了箱笼,吉祥满头是汗,花大嫂忙着清点箱子,没有任何表示,还是花椒塞给吉祥一块二两半的银锭,“今天真是辛苦了,给你和看门的兄弟们打酒吃。” 如此阔绰的打赏,吉祥不肯收,“自打那次喝醉误事,丢了三少爷书童的差事,我就发誓不沾酒——再说我是为了花卷大哥。” 花椒听了,羞得满脸通红。 然而,这只是尴尬的开始。 花椒是松鹤堂的三等丫鬟,伺候老祖宗的除了嬷嬷,婆子,媳妇子等,丫鬟们的份例是二十四个三等,十个二等,八个一等。 松鹤堂供给三等丫鬟们的房间,是东面的一排倒座房,一共有八个房间,三个三等丫鬟共用一个卧室,都睡在东边的大炕上,是个大通铺。 每人一个到顶的衣柜,一个脸盆架,架子有两层,放着两个铜盆。 每个人的柜子都放着官中发放的被褥、手巾、两套冬衣、鞋袜、钗环、甚至胭脂水粉头油、牙刷、擦牙用的青盐、洗澡洗头的香胰子皂角等等生活用的东西,果然是“光着身儿进来都行”,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对于家境一般的丫鬟是好事,颐园养着她,家里少了一个人的开销,还能把月钱捎给家里头,家里多一份进项。但对于带了一马车东西的花椒来说,是个麻烦事! 别说就这么一个衣柜了,这个三人间的卧房都堆不下她的东西呀! 花大嫂犯了愁,“这如何是好?好容易拿进来了——都怪你那个好大哥没提前打听清楚!” 花椒气得跺脚,“娘,大哥成天在铺子里忙,他怎么知道颐园里头的事?” 花大嫂继续埋怨,说道:“鹅姐她也没提前跟说我一声儿。” 花椒说道:“娘也没问过人家,人家怎么跟娘说?快别说了,实在不行,要二哥他们把不太用的东西再推回家。” 正说着话,就有也住在这个屋里的三等丫鬟搬进来了。 看那丫鬟的穿衣打扮,也是不凡,她看着满屋子的箱笼包袱,挑了挑眉,“我说,你们快点好不好?我都走不进去——我也要整理行李的呀。” 颐园这个地方,真是“卧虎藏龙”,从东门到松鹤堂,除了吉祥,愣是没有一个人把花家放在眼里的! 花椒不想一进门就和同事(注释见作话)闹得不愉快,忙道:“好姐姐,对不起,我们这就收拾,你到炕上先歇一歇,炕上是热乎的,我这里还带了些零嘴,姐姐尝一尝,我们马上就好。” 看花椒这个低眉顺眼的态度,同屋的少女往炕上一坐,“快点的吧。” 母女两人开了箱子,挑挑拣拣,把重要的家伙往衣柜里装,再收拾了四个箱子,两个搬到炕上,两个靠墙堆到墙角。 最后花家把挑剩下的行李重新装回两辆车上,愣是装不下,还是要推两趟,好一顿折腾! 推到第二趟的时候,花大嫂累得发髻都松了,为了女儿咬牙坚持着。 途经长寿湖湖边的抄手游廊,看到有三个人悠闲的坐在廊边美人靠上赏着湖景。 其中有个妇人,长得丰壮,花大嫂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挥着手叫道:“鹅姐!真是你啊!” 正是如意,如意娘,鹅姐三人,她们已经把承恩阁的房子收拾好,行李也归置整齐了。 吉祥说过,酉时关门,此时还早,三人就在颐园里逛一逛,珍惜难得的亲密时光。 被人打断了兴致,鹅姐露出“和善”的笑容,“是我,花大嫂是来送你家花椒的吧。” 花大嫂抹去额头的汗,“今天真是一波三折,累死我们了。” 鹅姐板着脸说道:“吉祥这小子也不来帮忙,回去我好好管教他!” 花椒忙说道:“今日多亏了吉祥,要不我们不知道怎么着呢。” 花大嫂看到如意,突然脑子一亮,说道:“如意啊,你在山上的承恩阁看房子,那地方宽敞。你花椒姐姐住的是三人大通铺,那个挤哟,站的地都没有——能不能把你花椒姐姐的箱笼搁在你那?” 18 第十八回:落门锁骨肉分离乍,朱门里母女两牵挂 第十八回:落门锁骨肉分离乍,朱门里母女两牵挂 自从吉祥“喝酒误事”,“痛失”书童的差事,花家立刻把小儿子填进来之后,鹅姐和花家就有了隔阂。 鹅姐背地里对如意母女评价过这一家子:便宜占尽,吃相难看。 所以,现在花大嫂要把花椒多出来的行李堆在如意房里,如意心里一万不愿意——其实这事不算什么,但万一丢了什么东西,花家还不知在背后怎么嚼她呢! 如意笑盈盈的说道:“花婶子,对不住,承恩阁那个地方我一个小丫鬟做不了主,那里每天都有管事娘子巡视,说山头风大,又是木头楼阁,要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不要乱堆东西,以免滋生火患或者鼠患。” “我这回带了六个箱子,管事娘子还嫌太多了呢,要我把东西都归置好,我和娘,还有鹅姨一起收拾了大半天,这会子刚刚收拾完。” 其实没有什么管事娘子,都是如意的推脱之词。 花大嫂还要说些什么,花椒忙拦住母亲,说道:“娘,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我是来当差的,不是来享福的,柜子里的东西就够用了。” 如意娘脸上笑道:“当母亲的都是这样,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给孩子们留下,就怕官中发的东西你使的不顺手。” 如意娘心里想着:幸亏我听了鹅姐的劝,要不然真能给如意找麻烦。 花大嫂有了共鸣,叹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个宝贝女儿,在家里也是有丫鬟伺候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何尝知道奴字是怎么写的哟。” 这样的话,花椒最近听了无数遍,只觉得烦人,忙道:“娘,我们赶紧把车推回去,花卷大哥还在东门等着。” 鹅姐挽起衣袖,“来来来,我们帮忙一起推。” 鹅姐想赶紧把这个烦人的花大嫂送走,免得她又张口向如意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多了三个女人,车轮转的快了,尤其是鹅姐,力气比花生还大呢,车轮就像风火轮似的,很快到了东门。 花大嫂还打算跟着花椒回松鹤堂再嘱咐几句,被花椒阻止了,“娘,您累了大半天,回去歇歇吧,我要是短了什么东西,会找吉祥弟弟帮忙捎个话的。” 花椒心里都快哭了:再不走,还不知会得罪什么人呢! 这时花卷大哥把马车赶来接他们来了,花生花朵花海三兄弟早就累得不行,爬到马车里躺着,说,“跟着三少爷上学都没这么累,哎哟,浑身骨头疼。” 这三个毕竟也是花大嫂亲生的,花大嫂也心疼,但又舍不得女儿,左右为难,又把气撒在花卷身上,“你心急火燎把马车赶来作甚?就不能让我和你妹妹多说几句话!” 花卷低着头不言语。 花椒赶紧把母亲往马车上推,“什么话这几天还没说够,回去歇着吧。” 又道:“花卷大哥,回去跟爹说,我在颐园什么都好,还有如意作伴,不要惦记我。” 花卷点点头,“妹妹保重。” 花家终于走了。 如意一手一个,把鹅姐和如意娘一拉,“酉时还早呢,我们再逛逛去。” 三人亲亲热热的又进颐园玩去了,经过梅园时,还找了在这里看房子的胭脂,四人结伴同游,一直逛到酉时,才把鹅姐和如意娘送到东门。 鹅姐和如意娘一步三回头,她们在外头,如意和胭脂站在门里头,隔空对望,都没舍得走。 打更的婆子叫道:“酉时(注:下午五点)已到!关门落锁!” 吉祥赵铁柱等小厮把东门关上,隔绝了四人的视线。 吉祥上了锁,说道:“太阳都没了,好冷的,你们家去吧,我要去交钥匙了。” 吉祥就住在门房,五人一班,五日一轮,也就是干五天休五天。当差的时候就和小厮们睡大通铺,不当差就回家睡,出入比较自由,不像如意,一旦分了房有了差事,就身不由己了,没有上面的人同意,她不能出园子。 东门门内,如意听到吉祥说家去,她不仅没有走,还快跑了几步,把脑袋贴在门上,想从门缝里看母亲她们。 但是,她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黑。 她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头杂乱的脚步声,根本分不来是谁的,但脑子里却能看到母亲鹅姐在走路,她们穿过一道道门,到了四泉巷,路过井亭,到了家,都换了家常衣服,母亲捅开炉子准备烧晚饭,鹅姐坐在小杌子上摘菜,鹅姐夫八成在井亭里,不是杀鸡就是杀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意听到胭脂的声音,“如意,如意?我们走吧,黑天了。” 这时如意才方过神来,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天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 颐园大厨房就在东门东南角,松鹤堂这种人多的地方,大厨房会派粗使婆子和小丫鬟抬着食盒去送饭。 像梅园和承恩阁这种人少的“冷衙门”,大厨房就不送了,三餐要自己抽空去领饭,或者就在大厨房的饭堂里吃。 胭脂和如意从东门离开,就顺道去了饭堂。 今天立冬,吃饺子,猪肉白菜馅,胭脂吃了十五个,就停了筷子。 如意吃了二十个,还觉得不够,又去添了五个,最后还喝了半碗饺子汤溜了溜缝。 胭脂惊道:“你在家里都没吃这么多。” 如意笑道:“我娘要我好好吃饭。” “有娘真好。”胭脂后来也添了五个,两人吃了个肚儿圆,牵着手回去,梅园在山的后面,所以先到承恩阁,如意说道:“天冷,你别送我了,快回去吧。” 如意回到承恩阁的后院罩房里,烧了水,洗脸泡脚,穿着靸(读“洒”)鞋(注:没有脚后跟的鞋,拖鞋),把炕烧热了,用铁锹铲了一大块煤,封好炉子。检查门窗是否关好。 这一切都是如意娘叮嘱过的,如意都照做了。 她上了坑,吹了灯,听着外头北风呼啸,十斤重的被子很暖和,把她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就像娘的怀抱。 进颐园的第一天,兴奋劲和新鲜感一过,如意就开始想娘了。 甚至,她有些想哭。 如意给自己打气:这么大了,不能在家吃闲饭,鹅姨帮忙谋的清闲差事,得好好干,等下个月放了月钱,我都攒下来,等过年的时候,给娘买好东西! 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如意入睡了,半夜,她习惯性的把手伸出去,这一回不是母亲温暖的胸膛或者温柔的回握,而是寒冷了。 如意被冻醒,满脑子都是母亲那句“你就是到了一百岁,也是娘的大宝贝。” 打出了娘胎,她就跟着母亲一床睡,半梦半醒时,摸到母亲才会把瞌睡继续续上,这些习以为常的日常,现在想想却是奢侈了。 如意在炕上辗转反侧,看到摆在炕尾柜子上的佛郎机木头娃娃。 这个娃娃有一头金色的、蜷曲的头发,却被如意娘的巧手梳成了两个双环髻,用红丝带扎束着。西洋的大裙子也换成了红袄绿裙,娃娃的小衣服也是如意娘的手艺。 如意把娃娃抱到被窝里,使劲的嗅嗅,上头似乎还有娘的气味,她把娃娃放在枕边,终于再次入睡。 次日,如意去大厨房饭堂吃了早饭回来,看到一夜北风过后,承恩阁飞了些枯叶,就用布包头,系了围裙,拿起扫把和簸箕,庭前殿后的打扫。 快到打扫干净的时候,来了几个中年妇人,穿戴不凡,看样子是管事妈妈们,都很面生,应该都是东府的家奴。 如意赶紧解开围裙,扑了扑身上的灰,前去行礼。 为首的仆妇上下打量了她,说道:“不错,还懂得自己找点活干,不像有些刚进来的丫鬟,副小姐似的,说一句,动一下,眼里没活。” 又道:“我夫家姓王,负责上夜,巡视园子,园子里的钥匙都归我管。” 如意忙道:“王嬷嬷好。” 看来,这个王嬷嬷就是直接管她的上司。 王嬷嬷把一串钥匙交给她,“颐园这些个亭台楼阁花园轩榭,承恩阁最小,所以就你一个人看房子,主要看的就是这五层楼,每一层一把钥匙,一共五把,现在交给你。” 如意接过钥匙,“是。” 说实话,如意有些失望,唯独她一个人看房子,连个作伴都没有,这个地方也太冷清了吧! 为什么来寿家的偏偏要建议她来这个“冷衙门”呢? 哎呀,搞不懂…… 王嬷嬷继续吩咐道:“五层楼,每天都要掸尘,扫地,预备主子们随时过来赏景,这里必须是干净的。天气好的时候,要把窗户打开透气,就像今儿大毒太阳的,就得开窗。天气不好,就要关严实了,雨雪不进。” 如意继续称是。 王嬷嬷说道:“现在天气冷,若有主子来,会有丫鬟妈妈们提前过来告诉你,你把楼阁里的地炕烧起来,提前暖一暖,别冻着主子们。” “如有木头受损,或看到老鼠、虫子成群结队的,立刻告诉上夜的女人们,自会有人来处置。” “是。”如意说道:“倘若有急事,等不到晚上给上夜的妈妈们回话,我去那里找王嬷嬷?” 王嬷嬷说道:“松鹤堂旁边的紫云轩,管事们都在那里议事,方便给老祖宗回话。” 如意说道:“是,我记住了。” 这是鹅姐教她的,不要闷头闷脑的干活,你干了些啥呀,得让上司瞧见,你若不亲自去回话,上司就会忽视你的付出。 王嬷嬷似乎对她还满意,指着她腰间的钥匙说道:“一把锁,就配了两套钥匙,你这里一套,我那边仓库一套存着。你吃饭睡觉都得把钥匙带着,不要交给任何人,出了事,我只找你。” 吓得如意都不敢挂在腰间了,摘下来直接往怀里塞! 王嬷嬷被逗笑了,语气有些缓和,说道:“不是我吓唬你,承恩阁里头的摆设不多,但都是名画,若丢了一副,你全家的性命都不够赔的。” 如意一听:完了,我更害怕了怎么办! 19 第十九回:扫楼阁米芾成米市,遭排挤花椒要加餐 第十九回:扫楼阁米芾成米市,遭排挤花椒要加餐 如意把王嬷嬷等巡视的妈妈们送到山坡的台阶下,看着她们走远,礼数周全了,这才回去承恩阁。 她摸了摸怀里的钥匙,王嬷嬷那句“若丢了什么东西,你全家的性命都不够赔的”在脑子里阴魂不散。 害怕也没有用,这是我的差事。 我不丢就是了。 短暂的惶恐过后,如意定下心来,她回到后罩房里,打开柜门,把针线盒找出来,取出两方手帕,打算在衣服里用手帕加缝了一个暗兜,把钥匙放进去。 颐园给每个三等丫鬟都发放了两套冬衣,除了贴身的里衣袜子,上衣就是青、红两种颜色的大棉袄,下半身是黑色棉裤和红缎和蓝缎的马面裙,马面裙的裙底裙摆还圈了金呢。 鹅姐叮嘱过,三等的小丫鬟,不要太扎眼,当差的时候,官中发什么,就穿什么。 冬天袄不离身,如意就把青、红大袄的左前襟里布都用帕子缝了暗兜——大袄是交领的样式,左前襟压右前襟,形成倾斜的丫字形状,左前襟刚好在胸前,她就钥匙藏在这里的暗兜。 若有人偷钥匙,摸她的腰间或许感觉不到,若有人把手伸进她的胸膛,她不可能不知道! 钥匙落袋为安,如意包了头发,戴上袖套和围裙,带了抹布,水桶,鸡毛掸子等等,去打扫承恩阁。 今天天气好,王嬷嬷叮嘱过要开窗透气。 承恩阁一共五层楼,如意从第一层开始。 取出怀里的钥匙开锁,推开门的一刹那,如意就明白王嬷嬷为什么要这样叮嘱她。 油漆的味道太浓了! 房子是刚刚修缮好的,应是好些天没有开过窗户,熏得如意眼睛疼,鼻子里充斥着一股酸气,好像要哭出来似的。 这股味道是如此强势,就像刚吃了生蒜的嘴里喷出来的口气。 如意退开几步,就像夏天学潜水似的,先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然后冲进去一阵哐哐哐,先把所有的窗户打开,然后逃命似的跑了出来,才哼哧哼哧大口的呼吸。 照葫芦画瓢,如意先把五层楼的窗户全部打开透气,一直到她去饭堂吃了中午饭,才有勇气进去打扫。 再次进承恩阁,气味基本没有了,如意这才仔细打量着自己要照看的地方。 承恩阁这座五层的木制八角楼阁,里外涂的全是朱红色的油漆,没有任何彩绘或者填金,入目处皆是朱红色。 如意从一楼开始打扫,由于一直关着窗户,里头没有什么明显的浮灰,还算干净。 每层都有一扇门和七扇窗户,每个窗下皆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都涂着黑漆,在红色的楼宇里显得分外沉静。 是红楼、黑家具的配色,再别无杂色了,简单大气。 朱红的墙面只挂着四幅黑白山水画,别无他物修饰。 纯色的朱黑二色的确好看,但对于打扫的仆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两种光面的漆面很显脏,一丁点灰尘或者水渍落在上面,就能够看出来,在人眼下无处遁形,偷不得一点懒。 难怪王嬷嬷说每天都要掸尘,打扫! 如意用鸡毛掸子把桌椅的细小浮灰过了一遍——不能用湿抹布去擦,黑漆最容易留下水渍。 地板不能用扫把——一扫就扬起尘土,桌椅又蒙上尘,她就白忙活了。 得用墩布擦一遍。 楼里有柜子,如意打开瞧了,柜子里有炉瓶三事,唾壶,杯盘等物,平日收在里头,等主人们登上楼阁时再摆出来。 这样也好,这些东西不用动,打扫起来省事。 如意关好柜门,提起水桶和墩布等物,去打扫二楼。 一直到了五楼,如意终于完成了今天的差事,额头已有了细密的汗珠儿。 可算弄完了! 如意坐在黑漆椅子上歇息,这时候喝几杯热茶,再吃两口点心该多好! 可她是个丫鬟,要喝茶还要自己回去烧水。 如意累得不想动,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湖景发愣,她登高望远,入目之处,是碧青的长寿湖。 据说,以前的长寿湖没有这么大,第一个主人石家人在这里建宅邸时,发现湖里的泥土就很适合烧砖,就干脆就地取土建砖窑烧砖盖房子,就这么挖呀挖呀挖,湖越挖越大,成了如今的模样。 长寿湖的湖畔的两岸,全是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沿着蜿蜒的湖畔差不多有十里,这地方就叫做十里画廊,像一条首尾相接的巨龙,把偌大的长寿湖都圈起来了,乃是颐园最注目的景色。 连画里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地方,我却住在这里。 如意安慰着自己,累就累点,好歹开了眼界。 歇了好一会,瞅着起了暮色,快要天黑了,如意把窗户一扇扇的关上。 关窗的时候,如意无意中瞥见红墙上山水画的字,她识字不多,只认识账本和年历书上常见的字,在生活上是够用了,但山水画那些字龙飞凤舞的,像是神仙跳舞,她就更看不懂了。 但是有一个字,她是认得的,就是“米”字。 虽然年历上没有这个字,但她每天都吃这个嘛。 难得有她认识的字,有了兴趣,就每一幅都细看起来了。 如意发现,这些山水画的共同点,除了有“米”字,下面还有一个字,她不认得,上面是个草字头,下面是个“市”字, 年历书上头会写今日宜开市什么的,她就知道这是个“市”字,可市上面加个草字头,组成一个“芾”字,她就不认得是什么了。 各位看官,其实画中的署名是米芾(念“福”),宋代著名书画家,草字头的下面其实不是市字,而是一竖到底,没有一点,是巿(念“讣”),但是以如意的学识,她看不出这里头细小的区别,所以将错就错,叫市(念“是”)了。 如意想:每一幅画都有这两个字,这应该是叫做米市的人画的——如意没有去学堂读过书,识字有限,在她模糊的认知里,实在不认识,认字就认半边。 这个米市真是了不起啊! 他的画应该很值钱,因为王嬷嬷说过,我全家的性命都不够赔的呢。 各位看官,其实王嬷嬷还是把事情往小了说,怕吓着这个小丫鬟,米芾的山水画,别说如意一家人了,就是把整个四泉巷里的奴仆加起来,也不够赔的呢! 而这样珍贵的画轴,承恩阁里,每层楼都挂了四副,一共二十副米芾山水画图轴! 随便拿出一副,就够一家人几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当然,此时此刻,正把一层层楼里七扇窗户关起来的如意是绝对不知道的,毕竟在她看来,画画的人叫米市呢。 如意去饭堂吃晚饭的时候,还和胭脂津津有味的说了今天的见闻。 “这个叫米市的人,画的真好。”如意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嚼完了,喝了口汤,继续说道:“虽然都没有着颜色,但是比有颜色的画儿还好看呢。” 胭脂很好奇,“怎么个好看法?我们去赶集买年画的时候,有颜色的画比没有颜色的要贵,到了颐园,怎么还反过来了,挂的都是没有颜色的画。” 如意此时吃了个八分饱,也不着急往肚子里填东西了,她眯缝着眼睛,细细品味着饭菜的滋味,就像在品味名画,说道: “就是你看的时候,是没有颜色的,只有黑白色,和不是很黑的黑,和不是很白的白,但是呢,你的脑子里就会情不自禁的给山水上色,魂魄从□□里飞出来,入了画中,魂魄在里头飞呀飞呀,画里头没有的东西,你脑子里都能想象的出来。” 看着如意如痴如醉的样子,胭脂轻轻拧了她的鼻子,笑道:“醒醒,我看你的魂还在画里头飞呢。” “可不是。”如意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今晚大概梦里也在里头飞呢。” 两人都趴在桌子上笑,旁边桌子吃饭的丫头纷纷转过头看她们。 胭脂也聊了她今天的差事,“……我喂了仙鹤,才知道仙鹤这种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是要吃肉的呢,而且吃的比我们还好,冬天的泥鳅比肉还贵,一喂就是半篮子,还要把鱼的骨头晒干磨成粉,掺和在白菜里头喂。” 两人正说笑着,饭堂进来一个人,正是花椒。 花椒见到如意,就过来寒暄,“如意,吃饭呐。” “嗯。”如意点点头,“这是胭脂,也是我们四泉巷的姑娘。” 花椒是外头当小姐养大的家生子,她只是跟随母亲花大嫂时不时去西府二门里花姨娘那里问安,二门里头当差的丫鬟认识一些,胭脂这种二门外头的家生子一概不认识。 若没有鹅姐的这层关系,花椒和如意也不会相识。 花椒胭脂互相见了礼,在外头,胭脂只配给花椒当丫鬟,但进了颐园的门,大家都是一样拿五百钱月例的三等丫鬟。 如意说道:“花椒姐姐,大厨房的人早就把饭菜送到你们松鹤堂去了。” 如意的意思是饭堂没有你的饭,小心碰壁。 花椒说道:“是送过去了,可是我……我有点活,耽误了吃饭的时辰,轮到我上桌时都是些剩的、凉的,吃了担心肚子不舒服,就过来饭堂吃口热乎的。” 看样子,花椒在松鹤堂着实不顺,被人下了绊子。 但是花椒这种副小姐长大的家生子,着实轮不到如意胭脂这种底层家生子去同情——松鹤堂的好差事她们都挤不进去好吧! 如意说道:“你去吧,不过要给打饭婆子意思一下,今天的冬笋炖肉很不错。” 花椒去了打菜的档口,里头的婆子打量着她,“看着面生,你是那个房的?” 花椒说道:“松鹤堂。” ”松鹤堂的份例早就送过去了。”婆子赶苍蝇似的摆着手,说道:“走吧走吧,我们这里只管别房的饭,个人吃个人的份例,都像你们这样来蹭吃,谁来填这个亏空。” 刚才如意已经提醒过她要意思一下了,花椒笑着塞给婆子一吊钱,“妈妈行个方便嘛。” 那婆子收了钱,态度立刻不一样了,那碗冬笋炖肉,使劲往里头堆肉,都堆出尖了! 刚才如意来打菜的时候,这个婆子的手抖呀抖呀,愣是把勺子最上头的一块肉给抖下去了! 花椒端了四碗菜过来,说道:“我也吃不下这么多,你们也一起吃吧。” 如意说道:“多谢花椒姐姐,我们刚刚吃饱了。” 20 第二十回:献殷情烹茶拉关系,熏松柏阁楼闻异声 第二十回:献殷情烹茶拉关系,熏松柏阁楼闻异声 花椒此时饿得眼花,自打出了娘胎,这是她头一回挨饿,所以如意推辞,她也没有多让,举筷吃饭。 两人还有其他事,如意和胭脂交换了个眼色,如意说道:“花椒姐姐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这一回,如意没有回承恩阁,她跟随胭脂去了梅园。 此时已经天黑了,没什么好看的,但如意去梅园另有目的。 梅园大啊,看园子的有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负责浇灌、剪枝、喂仙鹤、打扫等杂活。 梅园下人的房间是两人一间屋子,睡一个炕,胭脂和一个叫做红霞的东府丫鬟住在一起。 此时,红霞已经吃过饭了,正坐在炕上,倚着熏笼,在灯下做针线呢。 如意跟着胭脂进来,先和红霞打了个招呼,然后拿出两个油纸包,一包是盐笋,一包是蜜饯金桔卤子茶——两样都是来寿家的送给她的。 如意说道:“晚上喝这个,甜丝丝的,还不会走了困。” 胭脂接过了,用滚水冲开蜜饯金桔卤,霎时,一股清澈甜蜜的桔子香气四溢。 红霞的鼻头动了动,“什么东西?好香啊。” 如意忙道:“是蜜饯金桔卤子茶,红霞姐姐尝一尝,喝的时候加这个盐笋,细嚼嚼更香呢。” 胭脂冲了三盏茶,茶里放着铜茶匙,方便吃茶。 如意则剥了一把松子,把白胖的松子仁摆在盘子里,“加上松子吃也很香的。” 红霞放下手里的活计,学着如意的吃法,把盐笋和松子仁都放进蜜饯金桔卤子茶,先喝,后吃,“果然香甜,这金桔卤子熬的好,甜而不齁,气味芬芳。” 胭脂乘机开了话头,说道:“这好东西是来寿家的送给她的呢,如意平日都舍不得吃,来我们梅园串门,就带过来了。” 东西两府分家都十几年了,且两家家奴加起来上千人,互相认识的更少,但来寿家的不一样,自打老祖宗出宫搬回家住,修建颐园,来寿家的四处摆威风,两个侯爷都尊敬她,两府家奴就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号! 所以,红霞得知茶食来自来寿家的之后,对如意另眼相看,说道:“来炕上坐,炕上暖和。” 一般客人来了,是坐在椅子上的,能上炕坐,都是地位高或者关系亲密的客人。 如意上了炕,胭脂提着滚水,给每个人又冲了一杯蜜饯金桔卤子茶。 刚冲的茶太烫了,三人就一起剥着松子,准备当茶食, 红霞很是惊讶,“如意居然认识来寿家的?她老人家还送你这种好东西?” 其实我是费尽心机堵门加上死皮赖脸跟着来寿家的回家得到的。当然,如意没有说实话,含含糊糊说道:“就是前些日子我跟着我鹅姨去来寿家里做客。” 胭脂在旁解释道:“鹅姨就是我们西府三少爷的奶娘。” 在胭脂眼里,能给三少爷当奶娘是很了不起的,但红霞显然没有把奶娘放在心上,一味的追问来寿家的,“你去来寿家里了?听说她在家就像老封君一样,是真的吗?” “那是自然!”如意说道:“就在石老娘胡同里,三进的大院,奴仆成群,我在她家喝了两种茶,头茶是咸的,盐笋胡桃松子茶,第二道茶就是这个甜茶了,还有十几样细巧点心。” “真好。”红霞心生向往,“我到老的时候,只需混到来寿家的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红霞姐姐定有这么一天。”如意把剥好的松子仁放在碟子里,说道:“你们东府也有一个很厉害的嬷嬷,就是管着颐园巡视、上夜的女人们的王嬷嬷,在东府应该也是极有威望的吧。” “图穷匕见”,这是如意今晚来梅园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打听她顶头上司王嬷嬷。 鹅姐说过,在豪门大户里当差,会干活是其次,人情世故才是最重要的。 如意对王嬷嬷的喜好一无所知,那天说错话、得罪上官都不知道。 这不,就找上红霞了嘛。 甜茶下肚,红霞打开了话匣子,“王嬷嬷是我们东府大管家来福的小姨子,你说厉不厉害?” 如意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厉害厉害!红霞姐姐不说啊,我那里知道这层关系。” 都爱听好话,红霞笑道:“这还不止呢,大管家的小姨子嘛,嫁的人家也不一般,她丈夫是我们东府先头侯夫人王氏的陪房小厮,后来,又给我们大少爷当了奶娘,东府里头的下人谁敢不尊敬她。” 上回书说过,东府寿宁侯府,第一任侯夫人王氏,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生了一儿一女,嫡长子张宗说,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寿宁侯爵位的。 所以,王嬷嬷有东府大管家的小姨子、东府先侯夫人王氏的陪房媳妇子、东府大少爷张宗说的奶娘这三重身份的叠加。 东府的过去、现在、未来,王嬷嬷都吃的开呀。 顶头上司有这么大的来头,如意惊叹道:“难怪王嬷嬷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将来,王嬷嬷定也是个不输来寿家的老封君。” 如意的脑子转的飞快,“昨儿王嬷嬷说,她夫家姓王,你们东府先侯夫人也姓王,她丈夫应该是先侯夫人赏给了娘家的姓吧。” “正是。”红霞点点头,“我们先侯夫人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女儿呢,皇家血脉。父亲王驸马,是兵书尚书的孙子,出身名门。我听长辈们说,先侯夫人和善慈悲,比现在的侯——” 话说半截,红霞闭嘴了,会惹麻烦的。 东府原配继室两拨人的矛盾,如意略有耳闻,她晓得红霞不方便说,就转了个话头,说道:“王嬷嬷这么厉害,她的子女们一定很有出息。” 红霞连连摇头,低声道:“别说这个了,王嬷嬷以前有过一双儿女,女儿出水痘没挺过去,死了。儿子呢,王嬷嬷给大少爷当奶娘,儿子交给别的奶娘养着,可能疏于照顾了,一场风寒,病死了。后来没有再生育过,不过这都不要紧,将来大少爷承了爵,侯府供养她一辈子呢。” 这倒也是,王嬷嬷虽无儿无女,将来也会过上老封君的生活。 如意说道:“红霞姐姐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姐姐在东府消息灵通,一定有好靠山。” 红霞说道:“我姨爹管着东府钱库。” 如意又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原来东府二管家来禄是你姨爹,难怪红霞姐姐这么有见识。”福禄寿喜,张家四大管家。 胭脂也在一旁说着奉承话,“我真是天大的福气,能和姐姐这样的出身一起当差。不说别的,以后每天早上的洗脸水,我顺手给姐姐一起打回来。” 在察言观色这方面,胭脂也不差的。 说到兴头上了,有人在旁边吹捧着,以后早上洗脸水还有人打了,红霞难掩自得之色,说道:“我本来不在梅园当差,是要进松鹤堂的,可后来不知被什么人给挤出来了!现在天天喂仙鹤,若要我知道是那个小蹄子,哼,定要让她好看!” 如意和胭脂碰了碰眼神,然后很快挪开:莫非就是花椒?算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还是不理这个话茬。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如意其实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打听太多,人家会嫌的,差不多得了,如意就住了嘴,把剥好的松子仁倒进红霞的茶杯里,“姐姐吃茶。” 三人谈笑着都吃了五杯,胭脂说道:“这茶好吃,但晚上起夜好冷的,不方便,今儿就到这里吧。” 如意笑道:“哎哟,光顾着和你们闲聊,该回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歇息。” 如意下了坑,披上斗篷,胭脂把铜手炉里的炭换了新的,热热的给她,“慢点走。” 红霞提醒道:“如意,这两个纸包还没拿走呢。” 如意说道:“本就是带来给你们尝尝鲜的,我那里还有好些个呢。” 红霞很高兴,“多谢。” 次日,如意赶在中午吃饭之前,去了东门,该班的小厮吉祥正等着。 吉祥把两个油纸包交给如意,“你瞧瞧,是不是这两样?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 如意打开纸包,就是盐笋和蜜饯金桔卤子茶,各揪了一点尝了尝,“嗯,就是这个味道,和来寿家的差不多,甚至这个盐笋更好吃一点。” 吉祥问道:“你要这个作甚?你分明最喜欢喝你娘亲自抄的油茶。” 如意娘做的油茶,是面粉里加入磨碎的雪花洋糖、各种果仁磨成的粉,用香油和细细的火炒出来的,香的咧! 油茶便宜易得,一杯就喝饱了,是普通老百姓吃的茶,如意从小吃到大,吃的顺口了,再贵重的茶尝一尝鲜也就罢了,她吃不惯。 如意说道:“招待客人用的,我就说这是来寿家的送给我的,这样听起来有面子嘛,客人有面子,我就有面子。” 还是鹅姐那句老话:当差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吉祥啧啧道:“还是你脑子好使——还有,你娘说,怎么还没见你把脏衣服捎出来。” 如意说道:“最近天气回暖,我自己就洗了,要她别操心,我在这里好好的……” 两人聊了一会,赵铁柱跑来说道:“大哥,快回去吃饭,再不吃,那群家伙都要抢完了——我给你埋了鸡腿在饭里头!” 两人方散了,如意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着赵铁柱招了招手。 赵铁柱打小就在乎吃,他舍不得放碗,就端着碗边走边吃,“什么事啊,大姐?” 其实如意比赵铁柱还小半岁,但吉祥他们这些拜把子兄弟是按照武力排行的,吉祥第一是大哥,黒豚,不,现在应该是五戒,五戒第二,赵铁柱排行老三,长生是老幺。 如意比吉祥大半天,平日吉祥叫她姐,所以赵铁柱他们都叫如意大姐。 如意问道:“颐园梅园里有个叫红霞的丫鬟,你可认识?” 赵铁柱笑的喷饭,“当然认得,红霞是我表姐——她娘是我娘的表姐的堂妹。只不过我爹娘在东府混的一般,一个看大门,一个是针线上的,都没混上管事。” 哎哟,这亲戚关系,如意在脑子里把表了又表的这种复杂亲戚关系捋了捋,这么说,赵铁柱的靠山也是东府二管家来禄,福禄寿喜这四大管家,一直牢牢占据着张家家奴最顶端的位置,难怪他对花姨娘一家爱答不理的。 如意说道:“我如今和红霞也认识了,你表姐人还挺好的。” 赵铁柱说道:“那是,我表姐除了脾气爆一点,性格太直,其他都挺好。大姐你和她多玩一玩,就知道她的好处了。” 如意去饭堂吃中午饭,这一回她端着饭菜和胭脂,红霞坐一桌。 吃饭的时候,如意说道:“说起来,我们还挺有缘分,你表弟赵铁柱,和我们在工地上就认识了,还差点打起来了呢……” 如意边吃边讲,把给仓库送饭时,东西两府私□□食的事情当笑话说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他们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红霞也跟着乐,“我表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巴馋,从小就护食,什么都舍得给,吃的不舍得。” 打通了关系,三人的关系更加融洽了。 吃了饭,三人结伴出了厨房,路上又遇到了花椒——看来,今天的中饭又没吃上,来厨房加餐了。她给了婆子一吊钱,能管一些天的饭。 如意胭脂和她打了招呼,继续走着,路上,红霞好奇的问:“那个丫鬟也是你们西府的人吧,我不认识。” 如意说道:“是我们西府花姨娘的侄女,在松鹤堂当三等丫鬟。” 红霞更好奇了,“松鹤堂的饭菜,不是大厨房派人送过去吗?还用着像咱们这样顶着风来饭堂吃饭?” 如意把缘故说了。 红霞有些幸灾乐祸,“那个地方,全是削尖了脑袋进去的,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性格稍软和一点,就被人欺负。” 胭脂对这个始终不理解,“花姨娘的侄女,为什么还被人踩呢?” 在她看来,花椒是她永远都触碰不到的人物。 红霞觉得很正常,“花姨娘是家生子出身,也是奴儿,你们西府的人给她些面子。早就分了家,咱们东府眼里瞧得起谁?更别提颐园这个地方,大家都在颐园官中账上领月钱,跟花家有什么关系。” 看来,花椒自己掏钱加餐得有些日子,若自己出不了头,就得退出来给别人腾地方。 三人到了承恩阁,如意没上山,反而继续往前走,胭脂说道:“你别送了,回去吧。” “我不是送你们。”如意说道:“我上午已经把承恩阁打扫了一遍,那地方油漆都是新刷上去的,关了门窗就有味,我去采一些松柏籽,放在熏笼闷着熏一熏,这个松柏的香最能驱味了,味道也好闻。” 红霞问道:“你去那里采松柏籽?” 如意说道:“最近的地方,松柏树最多的当然是松鹤堂,但是那个地方藏龙卧虎的,连花椒都被人排挤,我怎么敢去?没得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去白鹿岛,岛上全是松柏树。” 白鹿岛是长寿湖一个湖心小岛,岛上有正德皇帝赐给张家老祖宗的一对白鹿,这东西是祥瑞,太平盛世里才有,同时也是长寿的象征,《抱朴子》上说,“鹿寿千岁,满五百岁则白”。 张家当宝贝似的养在四面环水、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就怕染了病,所以叫做白鹿岛。 红霞说道:“可是,白鹿岛要驾船,你会划船吗?” 如意说道:“会啊,我还会游泳呢,潜在水里摸鱼捞虾,什么都会。” 这都是吉祥教她的。 红霞忙握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呀,我还没看过白鹿呢,都说是神鹿,我看是什么神仙。” 胭脂成人之美,说道:“你们一起去吧,做个伴。我一个人喂仙鹤就够了,晚上咱们饭堂再碰面。” 多一个人多采一些松柏籽,如意带着红霞去了船坞,挑了一艘轻便的小船,熟练的荡着双桨,去了白鹿岛。 岛上静悄悄的,偶尔见白鹿如同精灵一样在松林里穿梭,就像一团白色的云雾,红霞看的呆了,怕惊动祥瑞,压低了声音,“好美啊,果然像神仙一样。” 如意也大饱眼福,当然,最重要还是采集松柏籽,她铺开一张包袱皮,把松柏籽堆在上头。 红霞果然如表弟赵铁柱所说,除了脾气爆一点,其余都挺好的,她看了一会白鹿,就开始采集松柏籽,采到手酸胳膊疼都不叫累。 人家红霞真是来干活的,如意因此对红霞又生了一些好感,原来刻意拉拢的虚情,也成了真意。 两个包袱皮都满了,如意把包袱装进一个烧香包里——这种单肩包是各个寺庙里都有售卖的东西,方便香客们装香用的。 如意背上烧香包,说道:“今天劳你受累了,我们回去吧。” 红霞问:“够用吗?” 如意说道:“能用个十来天吧,不够了再来采,这里好多呢。” 红霞笑道:“带我来,我再来看祥瑞。” 两人约定了,如意把船划了回去,晚上,三人一起在饭堂吃饭。 回到承恩阁,如意没有睡意,乘着还有些天光,她取了怀里的钥匙开门,把柜子里的熏笼拿出来,点燃了,抓一把松柏籽盖在上头。 一共五层,每一层都如法炮制,想着紧闭门窗熏一晚上,明天开门气味应该不会难闻。 因用到火,如意很是谨慎,她把熏笼摆在一个水盆里,即使崩出火星也不要紧。 点燃第五层的熏笼,如意又检查一遍,出去锁了门,把钥匙放进怀里的暗兜。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如意提着灯笼,走下台阶,走到第四层的时候,她似乎隐隐听到五楼传来咳嗽声! 咳咳! 如意停住脚步,再听时,没有咳嗽声,只有冬天的北风。 承恩阁只有她一人,谁在上面咳嗽? 应该听错了,如意脑子里又回想起王嬷嬷那句“你全家的性命都不够赔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再回去瞧瞧,别是她开门焚香时,什么野猫蝙蝠之类的溜进去了。 墙上还挂着米市(芾)的画呢!别被猫儿抓坏了。 如意回到五楼,取出怀里的钥匙,开了锁。 吱呀一声,门开了。 如意打着灯笼走进去,里头满是松柏籽霸道的香气,熏得她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咳咳! 感觉到身后起了风,如意回头看去,恍惚中,一个黑影从门口溜出去了! 21 第二十一回:说鬼楼结识新朋友,疾风夜如意巧擒贼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就连他们两个各自找出来的两个帮手,此时也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李乘他们眼前。 “我支持执政官大人的决定!”戴弗斯话音刚落,韦斯巴就高兴得蹦跳起来,赫蒙也大声表示支持,但其他人暂时陷入沉默。 陈铮对这位左副盟主倒是极为的欣赏,若能收之麾下,必定是一员独挡一面的大将。可惜,见到左庭峰第一眼,陈铮就看出此人一副枭雄之态,只可为敌不可为友。 成始源看到这份请柬上面的日期,是四天以后,地点就在洛杉矶。 清影她们现在都去热带植物园找找有什么好吃的。这里只有凌渡宇江一舟和艾薇儿丽琼丝。为了赶时间凌渡宇只有亲自动手了。 在外围被警戒线拦起来的那些民众们看到那个年轻人突然往下跳,都吃了一惊,还以为他要自杀呢。 利扎鲁率领的军队中有两千名舰队步兵和一个轻甲兵大队,因此行动较为迅速,只有一个重步兵大队稍微拖在了后面。 态度恭敬无比,掸了掸脚下灰尘,认认真真,第二次向陈潇躬身。 “上官铁,你就装吧,等吴迪被金戈他们镇压住,我看你还能不能保持镇定!”石家长老冷笑道,仿佛已经看到吴迪被碾压的那一幕。 “把这碗汤给喝了吧。”在进了大殿后,就有一只碗递到了王大山的面前。碗里黑乎乎的卖相不怎么好。 看着洛一伊闭上双眼之後。佣人才拿了毛毯为简玥在沙发上铺开,简玥看着睡着了的洛一伊,欣然一笑,静静地在沙发上躺下。 季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却松了口气,只嘴角抽了抽道:侯爷这是色诱妾身? “我?”我眨眨眼睛,只怕芝麻核桃酪是个幌子,找我过去才是正经,难不成,当真出了妖异之事? 只见方才那张盖在卢大户肚皮上明黄色的符咒,现下里,居然变成了浸满墨汁一般的死黑色。 谁知道?燕飞晓都已经死了。李致硕无奈的耸耸肩:她当时的精神已经失常了,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她是怎么想的。 天花这种东西,易得也易去。太子轻笑一声,看着床榻上的人道:我用过的伎俩,别人再用来,是怎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的。钰轩是聪明人,我希望看见他几天之后天花就好了。 不到片刻,房屋都被河流给淹没掉,人们惊慌着被河流给冲下山,而实力稍微好一点的,则是立在高坡上。 一到家里坐下来,忙又拿纸画了几张符备用,这样心里才安定下来。 多么难解的思绪,一个爱不得,恨不得的地方,里面住着纪挽歌爱不能,恨不能的人。 阴龙似乎对墙洞里面的东西很是着急。拉着我执着的朝里面走去。 乔虎子摇头:“没丢。”这是之前曲奶奶教他的,让他和蒋田丰实话实说。 一声声惨叫接连从两人口中传出,赵明与刘清风痛苦的捂着裆部跪倒在地上。 沈雾踢了一脚被风刮到脚下的不知名材质的一块杂物,心里的火气又突突突地冒了上来。 工作人员只不过是用来顶包的,真正的幕后主使,还在剧组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 大家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什么酒没喝过,稍微来一口该是多少钱心中就有数了。 “好,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邱寒生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的确,吴姗姗是二等神·阿沙的信徒,姜如忆是三等神·玉符信徒。 下午的时候大家伙儿就能多休息一会儿,晚上将晌午卖剩下的包子热一下就行了。 “我来是有话找你说,你不会怪我进了你的房间吧?”孟纯耳根子又红又烫,视线有些无处安放。 但那阵侵略十足的压迫感,让她很清楚的明白,褚厌就跟在她身后。 可惜,黑衣轮回者的那个机器帝国没过多久就被尼禄打碎了,而且碎得十分彻底。 杨洪江怎么能承认自己不能和了呢?不就是还剩下两瓶吗,喝就喝。 舒离根本就没时间回应那个长老的话,因为她知道,那个就长老说的都是屁话,根本就是假话,只要自己投降,还没等到地下,就会被他们打死的。 秦铮这一分神,不仅给了高隗以喘息的机会,更给了后面高焜留下一大段空白,高隗甩出铁棘藜,秦铮刚躲过,后面的高焜的弯刀就已经应头而上,秦铮的右胸因为无法避过,“噗嗤!”一声高焜就已将刀刺进秦铮右胸。 尹天仇前进的脚步没有停止,反而在多次生死徘徊的战斗之中越发勇猛,参加战斗的频路都增加了不少,终于,这一次,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了他的前面。 妖师的计划出了岔子,六巫道人便想趁机占便宜,我估摸着妖师的计划大概与龙族有关,所以他在龙墓之中安置了一些宝贝。 不止如此,苍桓甚至还将至高之玺祭了出来,将其悬浮在眉心之前,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又似乎在防范着什么。 22 第二十二回:为面子快刀斩乱麻,观迁居蝉妈说主人 “臣妾谨遵祖制,立长不立幼,恳请皇上立三皇子-刘武为储。”青霜抿唇一笑,向皇上鞠身而拜。 拎着包打车离开了别墅区,前往市区的路上我的心思竟然如此的烦乱,这真的不像我!其实如果不是无处可去,我真的不会来到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红色,刺痛了我的眼睛,已有半年我从未涉足过这里。 当对手突施冷箭,总是能迅速反应化解险情,因为他在场上随时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所以很少出现失误。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唐熙唐大少爷,在我面前消失了整整三个月的唐大少爷!眼泪哗的一声也不打声招呼就自作主张的落了下去,而我则傻呆呆的望着唐熙一脸的不知所措。 意犹未尽的他只好将目光投向了那两团炭一般的烤鸡,他将它砸碎,也找出了几块并没有完全焦的肉丢进了嘴里。 “胆子大的不止他一个。”帐外闯进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身兵卒的衣甲,含笑朝他抱拳。 叶灵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连忙把衣服穿好,这才起身,气的狠狠跺脚,最后离去。 回到家后,颜沐沐匆匆地洗了个澡。走到床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什么提示也没有,心底里有些失落。 心湖呼吸被卡住,脖颈吃痛,大脑空白,‘胸’口憋闷,内心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双乌溜溜水汪汪滴黑眼珠,那一身柔软的雪白皮‘毛’,那暖手的温度。 冬天的夜晚真是安静,没虫鸣鸟叫,没花树幽香,没枝杈摇动,只有干净透亮的天空跟皎洁清爽的朗月,无风亦无雪。 不得不说,白石帝国确实朝气蓬勃,哪怕是面对如此绝境,将士和民众当中依然有大量选择死战到底的人存在。 回到公主府内,她将自己关在房里,这大半天的折腾让她体力不支,倒头就睡,再起身竟不知什么时辰,总之天是黑的,燃上一炉香,点起一盏灯。 柳郎护着素影进了厢房,由阿析跟玥娘,灵仙儿三个照料,苏玠领着王家几名杂役去处理尸体。 “你的证件在你身上吗?”忽地,许庭睿话峰一转,牛头不对马嘴地问简伊。 吕昊话音刚落,柳老头的脸,跟抹了锅灰一样黑,他本来想了想,是不打算告诉赵境的。 对于普通的教会人士而言,逆气冲击一旦控制不好,很容易扰乱体内脉气顺时流动,导致产生气结,脉息流爆乱,轻则神志不清,半身不遂,重则当场暴毙身亡。 “不来了,在你没有挖完笋之后,我都不会来的。”三月一边跑,一边喊。 看干莫现在这样子,七星也不放心离开,眼看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七星紧攥着拳头只能干着急,他就盼着雷历能尽早赶过来与他们汇合。 听完瑞德的话,大家才明白是这么回事,随即都一一按照要求,开始打起坐来,运用瑞德教导的游气印。 他大概从对方的阵型宽度上估算出了这些骷髅部队的数量,绝对在十万之上!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抗,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机会。 孙氏已经被婆子七手八脚抬起来,在周贵妃紧跟而来的吩咐声中,被急急忙忙抬进了正殿。 原本两人进了电梯后,就会随着自动电梯的下降,一直到一楼,然后走向停车场。 莫不离怔然地立在原地,面色苍白,像是已然深深地为秦素所言而震憾。 “不是施舍,只是给你一个能够追逐我的机会,至于你要不要把握,就看你的了。”田中秋最能说的就是这种漂亮话了,在说完之后就转身要离开。 李桐愕然,周渝民兜起这事,居然不是直接禀告皇上,这简直是不把皇上放眼里,不过依皇上的脾气,他大约不会计较。 “射击!”我们的弓箭手和加农炮射程都比对方的要远一些,我们刚刚进入射程,休伦他们就已经下令射击。 要不是公司跟他们签了合同,再一个此行的报酬还算丰厚,魏媛媛真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田中秋在厨房内将做面包用的东西都准备好,等下就要开始做面包了,而其余的食材就是等下做晚饭的东西,田中秋现在不光是卖面条了,也做一些菜,价格都是在百元之内。 “谢谢……谢谢夸奖!”新户绯沙子忘记了早上的事情,也因为工作的忙碌,忽视了自己和田中秋之间的称呼,在听到众人的赞美之后,也是很激动的道谢。 在众人议论个不停时,秦风努力的和这风对抗着,奈何这风暴太强,好几次秦风被甩出去,但秦风依然又再次冲入。 吴知秋回握住我的手,安抚性地勉强笑了笑,但深锁的愁眉仍旧没有舒展开来。 江临风哭丧着脸,无辜又委屈地眨了眨眼,眸中竟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现在的情况是,第三批学员才刚刚派出去没几天,已经回来的两批中,选出成绩好的才搭建起内部培训班的架子。正式培训,按计划要等到大拉练结束以后才开始。 “大师兄……疼!”青衣看见大师兄来了,瞬间又悲从中来,两眼泪汪汪的,稷下学宫的药比起西药来说更加看中药性,所以有很多猛药,对于人体来说是短时间内不可接受的东西,但是这对于人体的洗涤有着绝妙的效果。 秦风剑一甩,白虎飞天剑冲出去,那激流剑气一一打在那火焰上,火焰立马四处飞溅。 他们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在看苗伟的样子,他们也知道老板有意见了,几个老师傅,立马就慌了。 尤其是当部分队伍里,还混迹有职业杀手和雇佣兵,厮杀状况几度升级,愈发惨烈。 在她进入香甜梦乡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一条“毒蛇”正缓慢地接近她,朝着她吐着腥红的信子。 23 第二十三回:画廊里牡丹花示警,病榻上帚儿述冤屈 这是一个可怕的现象,也是一个无奈的事实,而就在周亚夫一点都不感到沮丧,甚至还有几分对极道的憧憬和渴望的时候,宋端午看了一眼李鲸弘,询问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要不然,我们夺回乐高镇,我们到那里去,仙罗和九天都管不着我们。”赵大山说道。 他们对着死者深深鞠躬,后面跟着很多裕军的高级将领。梦竹走近思颖,蹲下身去,握住了思颖冰凉的手,“思颖,节哀!”四个字一出口,便哽咽不能言语。 白骨准确的朝我们袭来,脖颈之中的银色腰牌,在长明灯的照耀下,显得极为刺眼。 夏海桐开口一声叶少闭嘴一声叶少,听得叶承轩有些心烦,可他的脸上却换做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嘴角处的弧度昭示着他对夏海桐的不屑。 可即便是如此,宋端午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给那辆凯迪拉克赛威安装定位追踪器了。 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赵敢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里其实经过了剧烈了挣扎。不是因为名分,也不是因为那么点奖金,而是因为对父母的承诺。从走上广告这条道路开始,父母一直盼着他获奖的这一天。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不成吗,是我的错行吧。”赵敢缓慢的抬起缠着绷带的胳膊,宽大的手掌轻柔的摸向朱筱雅的脸庞,为她揩去眼泪。 几天后,由陈然和孔志明陪着梦竹离开了怀阳北上,去见一个可能改变裕军命运、扭转整个战局的重要人物。 凌羽心中一阵恼怒,周身白光闪动,单手化掌为刀,频频出击,然而,接连用出十几招,却连金铃儿的衣角也没碰到一下。凌羽心中大惊,这度,太过恐怖了吧? 摄影师就是陆沉本人,再加上脸都没露,这种程度竟然也能让那个男人吃醋? 王琦不追求在棋盘上取胜,王琦的每一次落子,都是大开大合的全力倾斜的火力进攻,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以及后手准备,好似直接要在十招之内,拼出个你死我活一般。 秦昊也是毫不留手,直接以世界的力量,对这十二个恐怖存在,发动进攻。 这天早上,经过半个月的治疗休养,岳明涛终于可以出院了,但回家之后还需要坐一周轮椅。 第一就是火瞳感受更加敏锐,第二就是练完之后感到浑身充满力气,一时之间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但,事情匆忙,很难有一支曹兵能与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率领的五千大军抗衡。 因为猎杀了大量的剑齿狼,天枢身上免不了沾染上了一身血腥味。 “两位使者可在城中随意游玩一番,明日刚光带两位拜见家主德川秀忠!”刚光安排了一番,家臣斋藤利五侍奉丘通左右,便带人离去。 与此同时,各项监测仪突然开始疯狂嗡鸣,刘振华口吐白沫,眼珠子往后狂翻,身体剧烈抖动抽搐。 当四大种族统一开放东皇岛,并且商讨决定,让南海修仙界的各方势力,任选一族加入的时候。 宋府一片和乐融融,而柴府就没有那么好的气氛了,因为柴斐的死,弄得整个柴府人心惶惶,柴家主更是与柴大哥吵了起来,差点动手。 半年后,这件事逐渐被人遗忘,崇明岛也经过重新的修缮和改造。再次成为了受人欢迎的旅游景点。 起初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救温婉冰于水火之中,听了会之后忍无可忍,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而进。 只是,除了轻松,我还觉得疲惫,只是这种疲惫不一样,不是压抑的,而是释放开的。 另一方面,素弦、奉贝雪、阿狸、鱼罗早已经白费许多口舌,三人跟大街上招摇过市的傻子没什么两样,无论他们如何劝说,所有人都用某种关爱智障般的眼神望着心急如焚的三人。 事实上,武则天当年指名要将太平公主嫁给武承嗣,太平公主本人也是同意了的。只不过正好那段时间武承嗣患了病,身休一直没有痊愈,太平公主只好作罢。 见他消失在了楼梯口,李南清这才像个疯子一样骂骂咧咧了起来。 陆言鼻头一酸,眼睛红了,自从白洛彦离开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亲切的温暖了,这还是第一个真心实意为她着想,并做出了实际行动的人。 顾堪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离开了家。他知道他这一次离去,就再难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个时辰过去,韩冰依然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屋里的青伶,却是安静地趴在草堆上一动不动。韩冰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非常虚弱,处于中毒后的昏迷状态。 “那你真的喜欢我吗?”陈圆圆坐在杨明的身边,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 “半分钟?”我对他说的这些测量单位很不熟悉,每次都要问一问。 韩冰今天晚上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来完成任务的,她终于找到了心中那丝不安的源头。对了,他就是来完成任务的,柳月想到这里,眼角的泪珠滑落到耳后。 “雪球吧!哥哥,我想玩雪球吧!我们叫人来玩一场雪球怎么样?”北溟元樱欢叫着,开心极了。 比死亡更接近的是明明相爱,却总是站在两条平行线的端口,只能远远地相望。 司徒然抓住游思瑜推攘的手,将它们紧紧按在了墙壁上,亲吻的势头不减尤增。 24 第二十四回:贪黑钱横死烟花巷,寻官牙如意来暖房 鹦鹉的这一声自我介绍把三个大人吓了一跳,看得出鹦鹉聪明,没想到超出心里预期。 所以蓝泽必须要冒险,必须要剑走偏锋,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身体恢复到巅峰,既然身体自身不能激发出生机,那蓝泽就刺激身体,找一个引子来激发体内的生命力。 方哲发现,炼制结丹期傀儡所需要的材料比炼制普通的法宝还要麻烦,而且各种材料一点也不容易收集。 庞统激动不已,可是脸色突然发紫,眼前事物层叠起来,模糊一片,随之倒下。 又一个月后,方哲终于是来到了当年李博东等人交给他的地图玉简里标记的传送阵方位。 林向南嘶吼着,一拳一拳的砸在树上,嘶吼的声音透着崩溃下的绝望。 鉴于她们最先开山为了树苗所吃够的苦头,招弟早就有了弄一个苗木基地的念头。 这番话后面应该还有话,姚战皱眉等着,可却并没有等来未完的话,等来的是对方的攻击。 至于兰香除了生意上的事要忙外,还要准备自己成亲的事,天天忙的也是不着地。 那人被一句噎住,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等待护罩的关闭,锣声的响起。 独角兽全身发抖,惊悸不定地望着张毅,一点点的倒退,看样子,刚才那一掌,给它留下了异常深刻的阴影。 说来也奇怪,在看见这名大汉的身形之后,那些个山贼竟是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而那山贼头头在发觉大汉有进一步上前的趋势之时,更是顾不上自己这边被打死的几名同伴,率先调转方向,竟是……拔腿就跑? 当解决了挡道的妖修之后,随同欧阳询一起来的其他沐府守卫才陆续从隐藏之地走了过来,一个个面有愧色。 时不我待,不列颠大有可为,但也大有难为,所以说有时候真的不是时势造英雄,而是英雄被时事‘逼’出来的。 现在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了,二人也没有多留,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被聂唯家。 翌日,安奎拉就脸‘色’铁青地收到了更糟糕的消息,北部三城也都流尽了最后的热血,全部陷落,而更糟糕的消息是匈奴人‘抽’调了一支‘精’骑从北面迂回,准备断掉居中的‘波’兹南守军的退路。 我好像大喊出来,可是看着面前的大汉,想着夏浩宇嘴角溢出的血色,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利终于回过神,胸中一股自信瞬间爆炸。佩顿大哥果然不是凡人,这么神奇的事情,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可偏偏就发生了,让他感觉到少了一些真实感。 聂唯却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对于想杀自己的人,她可没这么好的心还帮对方解惑。 “刘公子过奖了,我也只是曾经的f1普通车手。南虎哥这个称呼,在下不敢当。”南虎被夸得不好意思道。 既然来答朗寨的目的已经完成,众人也不再逗留,谢绝了答朗寨的挽留后,众人坐着直升机回了京城。 娜美看着孟起此时的样子,凑到了孟起的跟前,让孟起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将食物喂到了孟起的嘴里。 四个妹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如果说目前国内演员千禧年之后最羡慕的是谁,除了张子怡大概也就是周公子了。 一双天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控诉,雪白绒毛覆盖的嘴巴轻轻的颤抖着“呜~”白琼发出意寓不明的低吼,恶狠狠的将目光转向刘队,刘队不为所动,依旧淡淡的看着它,他这些年的刑警也不是白干的。 张若风哈哈笑着点头,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今个娄业这个做法就很灵性了,进来之后,对照了一下票据,就带着林木凑到了前边去。 匆忙拿起腰牌,就见一道光芒闪过,一个循环的投影就出现在了空中。 “爸,哥!”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忙走到严肃地父亲面前。 翌日,一大早,林木和燕子就起床了,准备早饭顺道让公司这边的司机和助理待会过来接林木。 至今两个孩子一岁半多,到五月份两周岁,长得粉雕玉琢,可爱得紧。 超阶变异兽,在内陆的兽潮之中,几乎每隔上两三年才有可能出现一只。而就是这么一只便可以轻松撕开战士们的防线,所以每次出现超阶变异兽都会集中两个以上执法队专员来对付,否则它们足够让一整条战线崩溃。 原来这名男生床上真的有东西存在,而且是一只如同花豹幼仔般的豹猫,不过这只猫有些特殊,普通人根本看不见它,因为它是一只鬼猫。 “我估计也没什么味道,真这么明显的话,一进屋就该闻到了。”高齐说。 到了那个时候,华明德和范良骥他们五人便算得上是彻底地高枕无忧了。 手脚利索的把野鸡都收拾,见屋檐下晾着野鸡毛,大伯娘想了想没丢,都给装到了簸箕里,想着屠万回来,他应该知道怎么整。 项云黩接受了这个新的世界观,但这个新的世界,依旧在不断的刷新他的世界观。 陈斌从包里掏出纸巾,把沾了泥巴的部分擦掉,大家艰难地辨认着。 路上也不委屈自己,瞧见什么好吃的,买,瞧见什么好看的,买,左右兜里有钱。 朝曦吃得好,练箭更有劲,她这个年龄和运动量根本不用担心发胖,不瘦都是好的。 所谓的“精神病”人其实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们一样能说会道,讲义气讲团结,有人冷静有人火爆,也没比其他部队多点神通或者是少点人性。 “本使送去慰问和勉励的礼品,都发下去了吗?”张越问着身边的郭戎,负责联系和沟通呼奢上下以及其他义从们的,就是郭戎。 当然了,那养魂塔也有困缚功能,鬼或煞一旦进入便没有出来的自由,只有塔主人在用意念调动后才得以出来。 25 第二十五回:被连累丫鬟择出路,睁眼瞎灯下读账本 其一,古今龙帝的嫡子龙时笑宁跟他争夺过总圣子之位,他现在作为总族长,大权在握,古今龙帝想和他改善关系,免得他报复龙时笑宁,比如,给龙时笑宁安排一个危险的任务。 “难道乾洞天府不在内门上空吗?”齐玄易好奇,这乾洞天府乃是秘境。齐玄易并不清楚乾洞天府在何处。 不多时,一行人便进了堂屋。这虽是正堂屋,但里面的摆设也甚是简陋,却透出了返璞归真的朴素自然之美。尤其是窗台的几盆仙人掌,更使人有种回家的感觉,心里暖暖的,也有了种温馨舒适之感。 她只是为了通知一声司徒浩宇她没空给他做晚餐而已!怎么到了肖伟的眼中就变成了和男朋友通话的样子了? 这一次,丁未寒更是急得一边摆手一边摇头,生怕别人看不清楚似得。 而且他也想从古籍中找出边家的记载,两千年过去,边家不知道还有没有后人传下来。 岳龙城再也忍受不住,双脚一磕马镫,腾空而起,跟着往声音传来处飞掠,眨眼间便奔出十数丈之遥。岳如川刚叫得一声“城儿”,岳龙城的身影已隐在了长草深处。 见他拒绝,王铁军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时间不等人,不过在基地给他准备一间宿舍,还有相应的军服,是该提上日程了。 轩辕策在走向府外的时候是走走又停停的,然后时不时的还会看一下城主府上的景物。 雷厉抬头往顶上望去,在错综复杂的建筑最顶端,那里灯火昏暗,甚至是寥寥几个灯火。 而这一切,又要从当时说起,第一次进入赌场,李宁宇完全就是带着好奇心去看看,顺便自然是深入了解一下,赌场里的现状。 “唉西……”谢胜雄翻了翻白眼,长叹一声,看着分到五行种子开始吸收的众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那你这位庆叔到底是干啥的?”我揶揄地问道,因为我刚听章蓝希也叫那个男人叫“庆叔”。 “这事就交给你了,现在是我秦家的头等大事,明白了吗?”秦时老奸巨猾的笑了起来。 有些东西不会附带上这一句话,但是只要加了这句话,也就等同于中诚保证,绝对真品,如果是赝品的话,可以拿着证据来找中诚调换。 “大哥哥!”夏鸢在我身后阻了阻,我才没有摔倒,看到这一下凶猛的攻击被我硬生生用身体顶住,夏鸢不由的焦急起来,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断刀沉默了,他现在总算看清楚萧让这货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自己再不闭嘴的话他还真敢把自己夹住。 奉宣殿里,尉迟宥手执那个香囊,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他的全部。他依然记得当那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他的心头莫名的痛,痛得无法呼吸。爱到深处,竟痛到骨髓,直到每一滴血液。 眼前出现的彩虹桥一下子吸引了宁晞的目光,她举目望向那条彩虹桥的尽头,一处五彩的雾状漩涡,正在不断旋动。 可是还没冲到门口,就被于建拦了下来,迫不得已又回到了原地。 “啪啪~!”中指上突然闪现出几团蓝色的电花,然后就捅在了将军制服上,怒火冲冲的将军立刻就被电得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队长,你确定真的有这个地方吗,我问过好多人都没有听说过。”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无奈的声音。 无极尊者却淡淡说道:“当年到达中土世界后,有了大地之心相助,终于将异魔镇压了,不过在那一战中我们也伤亡惨重,我好不容易留下一道魂魄,当醒来的时候,其余的几位尊者已经不知所踪。 一团橘色的火花突然在黑暗之中盛开,耀眼的光团照亮了数光秒距离内的黑暗。仿佛有人引爆了一颗太阳。 “把他们都放了吧!我是上校。”一名为数不多的上校军官也站了出来。 “看来这里的食物还是充足的,只是生活建设并不完善,想必生活水平高不了”杨林说道,便带着山口和刘思朝警卫室走去。 “今日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你这个驸马,果然不简单……”苏辰转过脸,大有深意的看了宁晞一眼后,笑着说道:“今日本皇子还有事,不然真想邀请你这驸马去府中一叙。 这些倒是李浩没有想到过的,没有想到居然还找到了一个盟友,可以说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居然如此顺利。 木惜梅挑挑眉,这些天她的身体已经好些了,碧如这个管家婆又要说什么担心的话。 他们这些人不怕血也不怕死,捉到坏人也不会同情之,但是真要用酷刑折磨人,那却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轩辕霆野深知如果再得不到她的身体,他也许就等不到自己所谓的‘下次’了,可是他却突如其来的放弃了如此好的解毒机会,究竟是为何?他自己也弄不清。 “王的气息!主宰生之力!!!”李大牛将手高高举向天空正好可以摸到孙博辰的后颅。 26 第二十六回:吉庆街拆迁有猫腻,小丫鬟喝茶出大丑 爆炸声响起,热浪从窗外扩散开来,身后的方寸之地,已经化作了火海。 “哥哥,你说薇尔莉特的机械手臂现实中存在吗?”真澄突然问道。 “信长大人。”岔道有护卫的部下跑出来,人数不多,就是六人。 换下身上这身华服之后,她随意的披上了一件深蓝色长袍,像极了街边乞丐都不穿的破布杂料,却也遮住了那白皙而诱人的皮肤。 胎位是正的,按理说不会出现难产的情况,但唐梓月此刻没有力气了,即使是含着参片,他也依旧渐渐虚弱下去。 周老头出来看着自家儿子摔成这样,当即也脸色大变,急急忙忙带着周老二往山下郎中家里跑去。 没有仔细看清店铺招牌的冬枣,只给出了对周围环境及建筑物的描述,以至于黑麦不得不根据地图,分析出对方可能前往的地方,然后一一进入寻找。 就连高台上的波塞西突然也担心了起来,难道对方还留有后手不成。 白石继续翻看新的卷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瀞灵廷比他想的要乱多了。 二人走进去,便闻到一股糕点的香味,这家糕点铺子除了进门这一面,其他三面都摆了柜台,柜台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每一样糕点旁边都放了个牌子,写着糕点名。 “大……大少爷,他们,他们还有罗家的几位少爷,白家的少爷都出……出事了。”莫管家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几乎是吓晕了过去,几个仆从及时的抢救了过来,这才白着脸,硬着头皮赶过来报告这件大事。 她不必看也知道,她的父皇、母后、皇祖母还有她的兄弟姐妹们,他们定是盛装打扮,就在高高的看台上俯视着自己,从台下到上面何止数百级台阶。 红衣人摇了摇头,无意间看到方才那人喝茶的桌子上,放着几两碎银。 从外观上看,整个堡垒是一体成型的,看不出有嵌合的痕迹……当然,也有可能嵌合痕迹是在内部。 虽然我不是花间派的人,但我可以假装成花间派的人,而且,假装的身份在花间派中还不低。 “安格尔,让开!”就在安格尔与巨魔对视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厉喝。安格尔下意识的侧过身,一道凌厉的黑色光影,便从后方袭来,将还在迷惑中的巨魔,一分为二。 阿醉满意的看着自己调教出来的“绝世佳人”,心满意足,觉得好有成就感呀。 所以她把手中的符阵装板当成法器能说的通,不过这算什么。接下来就能看到效果了。 身为苏丹城城主,他不可能让大族之人走在一起,否则城主府的地位受到威胁。 只不过武霖铃自从醒来之后,似乎自闭了许多,完全没有当初在风雪山庄给人的印象,也不知她原本的性格是否便是如此。 “娘娘,您也别生气。她又没元气,嫁给太子是必然的了。”青嬷嬷给皇后捏着肩膀,想让皇后放松一些。 王家五兄弟再次沉默,在今天之前他们不知道,但是这会看着冯静姝的眼泪,他们可以想象得到。 “邵涵之!你!现在就跟我走,我还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我不客气!”苏悦然盯着邵涵之,声音都咬牙切齿的带着怒意。 “是”老总管点点头,一边指挥着下人,一边让人进去掺新娘子出来。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在座的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脾气大,势力大,他们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便宜了许来风。 这么巧合的事情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漏洞百出。正所谓言多必失,何况在江湖上跟大老粗讲道理,不啻于对牛弹琴。 不过那态度,怎么看上去都不像是在真诚的道歉,那样子很是敷衍。 周瑜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黑,窗子外透着一片银光,月儿已经亮起来了。 凤幽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以前,她怎么就没有看出,这位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的痴傻呢。 四条盟约完毕,叶铮没有表示有一丝的反对。实际上,这几条太粗了,只是涉及到一个大方向而已,还没有必要去争辩什么的。这个都要争辩的话,那以后不是得烦死? 当然,这是想到了丹辰的修为提升以及研究阵法同时的阵道修为的提升,否则按照丹辰现在的水平,没有个数十万年,根本不可能吃透。 勐地睁开了眼睛,方岩的眼睛中竟然出现了泛着蓝色雷芒的火焰,而且他身上的气势谁也在这一刻发生的变化,这个时候方岩竟然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就连在大厅之内一脚的李星都感觉到心悸。 27 第二十七回:做新账如意起疑心,为月钱姐妹拍桌子 蓝心与那个男子所在的高台,被两人之间的战斗击成粉碎,这由巨石组成的比武台,在两人的攻击之下,竟然像是泥台一般不堪一击,化成飞灰。 虽然没有规定,但这么多年下来,这丹药比试也形成了一定的规矩。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千兆路由器,价值好几万的电脑,还有五万购入的软件,心里思索着是不是要花钱买个更高端的。 第三个,是张澜檠。这蠢货依仗着老子留下的余荫便嚣张跋扈,就连唐颖也不放在眼中,搞得自己神厌鬼弃,绝对算不上什么威胁。 “没想到林揽为了维护宗门声望,下手居然这么狠,这下这么办,要是在继续就有点刻意了,会被人怀疑。”秦羽一阵无奈,但好在就在此时,林揽却是朝着他主动开口了。 “可这一次的动静却不像是那9个老怪物所为,貌似是上古神灵在苏醒。”黑影回答。 邵老依旧坐在沙发上,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袁军一眼,示意袁军去调查一下。 卢母絮絮叨叨的没完,似乎在她的眼中,卢正业是个完美的孩子。 接着,叶林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不少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灵药,这些多亏了上次在梅山城各个家族送的礼物,特别是蓝家和彦家的,让现在叶林的储物袋里基本上是各种材料,应有尽有,正好能现场配置一些药剂。 其实这两位传教者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西班牙远东总督府派来大明打探消息的,毕竟他们都发现了希孟他们在台湾的动情,出于谨慎的考虑两国都没有立即采取什么措施,而是都向大明派出了人来打探消息。 廖劲松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所谓“天才”也就是如此了吧。 不知道我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感觉到悲哀,庆幸是因为我是这些故事之中的主角,悲哀则是这些倒霉事全特么让我碰上了。 收获的买家多了,山货才能卖出好价钱,之前林家一家独大的时候,价格压得太低,不卖给林家又没办法。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许无终手中的长剑奔着师茍胜的心口而去。 阿虎解开了衬衣前两颗扣子,又挽起袖口,露出他那鼓胀如钢筋般的肌肉。 苏洛走出船舱,就看到郑雄雨琦等人在海神号的船舷边上,隔着海朝这边探望。 要说和氏号底舱没有尸体也就算了,这偌大的公共区域,也是平常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居然也看不到一具尸体? 不过这条路是王家先祖开辟的,直通万蛇谷,一路上没什么毒虫猛兽,哪怕晚上进山也很安全。 这人昂首阔步,顾盼自雄,连门都没有敲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院子,就好像一个百战而归的将军,回到自己家来似的。 有了之前烹制翼火烛九阴的经验,钩蛇的烹制很是顺利,先以天罡地煞锁灵阵锁住从钩蛇上散出来的灵气,然后让黄辰门门人和红玉大肆吸取。 这段时间张凡又进行了一些设置。表面上根本看不出白龙制药和张凡的联系。但是暗地里通过各种交叉持股等手段,张凡却是这家公司唯一的股东。 独角马,是很常见的妖兽,因其品阶低下,性情温和,被人类驯为长途跋涉骑乘的坐骑。 虽然他们在这方面的能力有限,未必能做成,但这种做法,不符合团长那种团结一致,一起对抗共同敌人的思路。万一被他们搞出什么问题来,事后说起来也不好听。 自古而言,好多事儿旁人可以帮忙,但凡对自己有重大影响的事儿,最终都需要自己做决定。想通过了就什么都好,想不通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奥莉回身冲出几步,一把抓住已经跑到街道拐角的维克,把他拖了回来。 原本只是为了完成对大和尚的承诺,现在有了这个转折,李修缘还真有点儿激动了呢。跟李飞告别以后,李修缘立马就修改了自己的行程。 “你的领域?你又不是领域境强者?怎么可能有领域?”火炼天并不相信,一脸质疑。 王洛看着面前的格兰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苏苒的位置响起了一阵嘶嘶声,王洛听不懂那是什么,但格兰特像是听懂了。 挣脱半天都无济于事,于是李修缘便约李艳明天再谈。不管大和尚是怎么承诺她的,李修缘都会替大和尚把这份人情给还上。 “算是吧,不过我只能在我们亚德拉特星球上进行瞬间移动,再远就有些做不到了。”胡苏笑说道。 之前她曾经说过想要把咸鱼社变成一个官方认证的社团,接下来,也应该去办了。 “这一次挑战赛成功,18号获得了胜利,同时也取代了斯图的队长职务。”裁判席上维林特朗声宣布道。 掌柜说话间,他身后的两个侍者和两个艺伎不知在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两把利刃,全都摆开架势,只等掌柜的一声令下。 当以太粒子离开伊欧娜的身体后,伊欧娜再次一分为二,重新变回了萝莉版的伊欧娜和御姐版的简。 他们没想到,古国竟然还有如此后手,要跟他们同归于尽,这一刻,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leo见荣少琛一直在赔礼道歉,又扯着他威胁了一番,这才很不放心地跟荣腾跃出去。 一条一条的指示从总部发出,整个特部,不,应该说在特部的牵引下整个国家都是高效地运作了起来。 公司大院前,薛雅,赵佳妮等公司高层,已经在门口等待,迎接凌洲他们的到来。 金融这边由索罗斯和雷伊牵头,与政府部门这边做好沟通,共同制定好计划。摩根银行、花旗银行、美洲银行、摩根史丹利、高盛、桥水……等公司紧密配合。 28 第二十八回:硬碰硬嬷嬷翻新账,柔对柔谈笑来收账 正因如此,我的时常会涌起一些残暴的心念,我接受我自己的这种缺陷,但我绝对不等于邪恶残暴本身。 打车来到了长丰集团,抬起头便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光鲜亮丽。 「有我在,没有什么不可以。」略微冷意的话带着绝对的霸气,激在曲君琰心头让她有了片刻的出神,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今日他听玉叶说还有后续,表情十分惊喜,也愿意出钱出力!但他瞄了一眼刘丫丫,神色就有些嫌弃。 肖与牧二人,身为化神期五阶、七阶修士,自然被重点关照,被四名化神期五阶联手压制的死死的。 谢清云一面掐碎天信花,一面死死拉住番僧不放。番僧拿起手中的鼓敲了敲谢清云的脑袋,竟然把谢清云也收了进去,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想来祝隐赶来后,也是着了那面皮鼓的道。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个背后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宋婉蓉真的是醉了,她完全的对周知严放下了戒心,笑着说道。 这么羞耻的事情,哪怕是发现了,心照不宣就好了,干嘛要说出来? 冬铁短刀“哐当”落地,刀上黑气因与冬铁银光互斥,发出“嘶嘶”声。 林寒前往望月郡周边的荒山野岭,猎杀了一些二品妖兽,三品妖兽,收取到一批妖兽精魄,抹去妖兽精魄中的记忆和暴戾,变成一个纯净无暇的精魄,赋予到人偶身上。 时间缓缓的过去,转眼间,便过去了七天的时间了,而在这七天当中,古辰他见过了这个城主很多次了,而古辰他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他也渐渐的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 骨头双手拿着大刀狠狠捅进了尸王的后背,“吼”尸王最后一声大吼后把我和骨头拍飞出去。 这些石头当然无法给尸王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可以让尸王无法起身,丢完石头后巨人勇士跑到了尸王的退路上。 他们都很高兴,林柔也开心,被人强迫着要钱,和自己主动给钱,那感觉完全是不同的。 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些石灵无法分辨出等级,也许上只撞向你的是三十级的石灵,下只就有可能是五十级的,在下一只就说不好是多少级的了。 黑龙扬天嘶吼,剧烈的疼痛感传来,让她不得叫喊起来,弓起身躯,发疯似的抖动。 “杨队长,那异族的高端战力呢?”林雪峰敏锐的找到了杨林话语中的漏洞。 刘维娜上完厕所,从里面走了出来,刘维娜还在等电梯,柳洁刚想走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刘维娜跟前走了过去。 十三级台阶的故事我当然听过,而且在来这里之前,因为阴间秀场的任务提示中出现了这个词语,我还专门上网搜索了各种版本。 看着法阵一升起来,鲍昂就想跑出法阵的范围,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跑也跑不出法阵,法阵似乎再跟着他移动。 “安宁,这玻璃太锋利了,你不要做傻事!”这一刻的萧寅正,也十分的紧张。 我皱着眉头想着,觉得找到孩子也不是什么太过于靠谱的事情,只能是依靠自己比较靠谱一些,等一会上网查清楚路线,今晚就带着乔治离开。 寝殿内,连巧端着洗脸水,放低了声音走进去,见床上的人未有丝毫的动静,才凑近掀起紫色的床帐。 易东沉稳的坐在位置,不动声色的将一杯果汁放在我的面前,而我只要专心致志的面对这些名媛们可以了。 哪怕是凌峰这种意志力很强大的男人,也依然被这种难受的感觉,深深的压制住了。 夏暖心被霍天翼堵着嘴巴,气的跺脚,奈何这个变态力量太大就是不放开她。 “顾菲儿,等你忙完了,你也被调到公关部去十八楼伺候着。”邹硕匆忙的走了进来吩咐着顾菲儿。 “明天一早我们开业,我一定能够及时赶到。”洛安宁的声音有几分遥远,更多的是确定。 墨少航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这就是策略。”说完便走回屋里。 “此一时,彼一时,瓜尔佳·卫齐。”陈卫国收起了有些浮夸的表演,淡淡地叫唤那男子的名字。 因为刚上线时,刀妹a了几下兵,所以只要双方都不再a兵,兵线肯定会慢慢往逢许仙这边靠。 666有些发愁,贝尔是之前一期的第一名,而辛西娅是之前的最高分,可以说,她们都是非常强劲的对手。 但是他成功的保卫了那些食物没有被浪费掉,要不然,言楚瑶会很难过的。 如果他们当真要找麻烦,那去不去摆摊,似乎也没什么影响。他们怎么也会再找上门。毕竟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厂子里不出去。 弩箭所过之处,马鸣人嚎,沸血激荡,交织成一片血狱惨象,如此近的距离在机械力作用下,这个时代任何铁甲都无法阻挡它的杀戮步伐。 他下意识地又朝门口望了一眼,病房号也对的上,肯定错不了的。 又看了一眼那丫头,果然是人如其名,这丫头笑起来确实挺甜的。 不过再怎么说,李铁父亲下手太重也有一定的错,虽然当时他也是气急眼了。 好不容易出来就是想能自在一些,没想到还要回去,还不如刚才不走同林少卿一起吃饭哪,这时候在回去,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29 第二十九回:四泉巷溢满人间情,锉三撇彪字成一虎 他们把人扔进医院里,报了警,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便在第二天清晨匆忙离去,生怕被朱建强报复。 陆时元表情一滞,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说,在妹妹眼中,他是个大奸商? 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一个月的五十块钱的工资,可就打水漂了。 “庄云飞,你是中了彩票还是跑去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才这么有钱? 顾守国跟福妞一脸洋洋得意的样,福妞那叫可爱,顾守国那就叫嘚瑟。 “家人,不就是用来互相麻烦的吗?”陆千纸认真的说出了很有哲理的话。 趁着余思永交代下属的时间,季光年拿出了传音符,施了个传音术给星夜。 陈天宇的母亲,吴梦玉海辰的董事长。陈天宇刚从国外分公司回来,帮母亲打理公司担任海辰总裁。 “你们确定,崔渔布施出去的米,都是这种米吗?”陈露问了句。 留云借风真君咬牙切齿了半天,硬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虽然不想承认,但隐居千年的她,的确有些嘴笨。 在这种天气里,栖霞峰上的山门弟子们大多不愿再出门,基本选择在屋里猫冬,毕竟他们还都是肉体凡胎,比不得剑指峰上面那些修道有成的入室弟子。 他正胡乱想着,忽然见那赤发老者拢着手朝他这里走来,忽然抬起头来笑了一笑。 “萧阳公主,今日天牢一行,恐怕不是为了见见故人吧,我们一家人拜你所赐已经深陷天牢,连我都不知道身上还有什么事值得你算计的。”郭家大爷的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恶劣,不过眼底掩埋着深深地恨意。 云秀自温泉中起身,水落珠溅,玉肌生香。她抬臂挽,露出秀美的脖颈,上有落花似的吻痕。 云儿聚精会神的听着七月的话,心里暗想:原来我未来的师傅叫红月,看主子提到她的时候的神情,她应该很受主子信任。 北路是去帝都,自己如果首先杀掉那个方向的敌人,无异于告知别人自己的去向,不妥。 “不过,话说回来,本王妃说的可不是胡言乱语,我们唐暮可是真的有天弃之子的说法,那是老天爷的谴责,是老天爷的愤怒呢!”萧阳眨巴着眼睛自顾自的说道。 “那行吧,算你过关了,不过我也要加入你们。”韩萌萌一副你不答应打你的样子。 吴华笑了起来,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上午发传单,下午杜建国就已经打来了电话,面对杜建国的询问,吴华不紧不慢装作很悠闲的样子回答道。 超声波食人鼠被冰冻之后,普通士兵的子弹就抵达了,他们现在的子弹只要打碎冰雕,那里面的食人鼠也会跟着一并裂解掉,低温能够让它们的身体变得更脆。 这玩意威力有这么大?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自己还没动手,对方主将就死了,这对于他们实在是个心里冲击。 这灵芝大如车轮,总不能抱着它飞行吧,那样一来像什么话。不过就这么扔了却又有些可惜了。 这种情况,一般是在人死之后,有人想从后面把他们双手绑住,尸体反抗之下,就会情不自禁地翻过身子。 武道神主的传承中,毁灭神剑并非实质化的,需要苏晨寻找材料锻造。 陈冰也被惊醒了,在黑暗中想要抱住我,但声音却是渐行渐远,只在我身上抓了一下。 这些人大都和苏晨一样,被各自势力的负责人带领,有些似乎对千圣城的盛况见怪不怪了,不过绝大多数都和苏晨一个表情。 也就是这样子看起来很简单的丧尸鳞片攻击,一个来回,就有十几个战士毙命,大多数的能战士还是躲过了丧尸鳞片的攻击,死亡的最多的还是那些拿着枪械的普通士兵。 精神冲击波过去,黑袍人嘛事没有,两只拳头依然被攥在手里。陈进依然抽不出自己的双拳。 这种有点类似他的定神指,只不过范围更广,虽然时间短,可以昆悟的速度来说,已经能做很多很多事情了。 他想要撤离,突然感觉到很困难,对方就像是一个强大的吸铁石一样,把他紧紧的吸住了。 一直到唐承湛在矮几旁边坐下,无可奈何地吃了几口蛋糕,甜心这才终于眉开眼笑。 原本还一脸气愤的洛伊水眼尖的看到走来的慕玉彬,立即拉着洛伊人迎上前来。 学校的管制很严,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每到晚上的时候,各个年级的主任和老师就拿着手电筒游荡在校园里,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用手电筒往黑暗的地方一照,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惊起一滩鸥鹭。 刹那间,整个洞窟当中的元素果树上的果实开始溢散出实质般的元素能量向着这棵树木飘荡而去,毫无阻碍的进入树干。 也是适于炼制魂丹的稀有药材,与紫阳灵果阴阳相合,非常适用于聚魂丹的调配,如此就能炼制聚魂丹救治自己的父亲了。 “不要不要,我一个都不要。”大头被两个姿色一般的姑娘围住,在她们的缠绕下,吓得闭上了眼睛,两手使劲的摇着,嘴里说着不要。 30 第三十回:遇侯爷金屋要藏贼,提马桶如意抱不平 后院的奇怪布局反而成了掩护,赵一酒转了几个墙角,他发现铃声是跟着那东西的,那东西走到哪里,哪间屋子的铃铛就被触发。 有一堆戴着高帽,穿着官服的人跪拜在长桌前,手里拿着签,一个个低头沉默,又像是在说什么似的。 原本例行检查的各位官员顿时神情紧绷下来,这是又来了外星的什么大人物吗??? 他现在已经不是井底之蛙,有实力外出闯荡,以后绑定的目标不必再有地域局限,可以去寻找大帝级的妖孽绑定。 路祁既然会说如此多的废话,自然也是对阿波罗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路易修虽然沉默不语,但却完全不会让人忽略。 “先将就一下,待会儿等公司的人来了,再带你去医院重新处理一下。”王晓晓皱着眉头帮楚歌处理着伤口。 黄天化听到江云戏谑的声音,浑身一颤,脚像灌铅似的迈不开步伐。 具体他们接下来就这样做什么也没有交代给她,但唯一能够知道的是他们正在大肆的培训那些人。 当太阳完全升到空中时,周围的景色又恢复到了她第一次见到的完美的样子。 我点点头道:“难怪香魂公主沉睡千年不醒”!冷月道:“香魂公主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独孤皇后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把香魂公主安葬在这里,当然也不能说是安葬,只能让香魂公主睡眠在这里”。 据说是江家一位老祖砍柴无意中救下一个重伤的仙人,对方临走时赠与的。 当时芸如就知道,要是想彻底逃脱塔的控制,就只能离开地球,前往月球。 一时间我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全都抛到脑后,越看身上的衣服越喜欢,就连柳祈夜跟我说话我都没注意。 拉丁同盟第一任领袖切·格瓦拉因病逝世,同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不同,心灵终结世界线的切·格瓦拉一定程度上践行了自己的理想。 谁知下一个瞬间黑熊便改变了方向,猛的冲到桌前,抓起包袱就扔向了杜煜。 江柠偏了下头,周围是听到下课铃声后陆续跑到操场上玩闹的同学。 “什么意思?”泰勒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了过来,很随意的看了两眼陈非正在打量的油画,忽然轻咦一声。 面对烧红了半边天的熊熊烈火,克里常常躲在火焰烧灼后的灰烬里,感受着地面上残存的热浪,曾经的清澈心灵逐渐变得浑浊。 尽管他明白刘备只是想要一个台阶,但他觉得,刘备未免想多了。 “没错,现在整个阿拉斯加都是这样的,模糊不清,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猿飞新之助也红莲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睛之中的沉重,如果能够感知到暴露的查克拉,那么证明人柱力绝对暴走了,九尾的暴走绝对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存在。 但是现在,你看看,她那博客的点击率,居然就那么突破了百万数,实在是让刘紫凝惊讶万分,要知道,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博客的点击率就从可以忽略不计的数字,到现如今的百万以上,算得上是一夜暴红了。 知道自己误会了,姜琦轻轻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然后认真思考起来。 姜琦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因为现在是晚上,整个事务所都特别的寂静。 刘老夫人原本是想出去寻人的,却是被刘丞相给拦住了,刘丞相阴着脸没有说话,刘老夫人也没敢多问,只能站在院子里。 杨渥对素素道:“素素,麻烦你走一趟,把张崇给我叫来。”素素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没法子说话了,这完全就是自己的错,只能对着林薇尴尬的笑着。 此时由那个孩子引发的事情才将消停,但朝野上下会盯着朱瞻基,一旦他有跋扈的迹象,别人就会把他跋扈的目标强行转向朱高炽。 姜琦急忙把眼镜塞回去,慌张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一看,姜琦就蒙了。 “看来师父对于金刚琢也魔免了呢。”沙晚静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惊奇,不过看了一眼一旁似乎在努力操控着金刚琢的青衣,又是有些了然道。 韩威与郭昶本不欲参加。身为九劫散仙,那是何等的地位,自然不会与六劫散仙为伍。 随着护山大阵的破碎,众多的妖兽目露凶光,缓缓地朝着黑风寨的众多弟子压去。 那个出头鸟当时就把刀扔向一旁,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在地上痛得打滚。 忽地。一根带着冰渣子的树枝恰到好处的落到了老人的脚下。老人激动的老泪纵横。双手捧起树枝。如同捧了一个宝贝一般。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看,都骂我装逼犯,刻骨铭心个毛,可是我却发现他们的一瓶酒见底了。 步剑从未见过师尊如此严厉,当下就不敢再说,灰溜溜地退到了老者的身后。 “强哥,别动气,别动气,不就是放点血嘛,老子就当是来大姨妈了,这就放。”几个家伙急忙装着一脸大气的样子。 “你率领五百将士,携带引火之物,在博望城后等候,待张飞军至,即可纵火。”诸葛亮命令道。 在这三个月里,刘阚先要对楼仓重新去了解,因为过去的一年中,楼仓的展非常迅猛。 只是微微一个感应,陈锋就准确无误地把握了这个柳生日一泡的准确动向。 那名震永国的中年修士,不由的大笑起来,半眯的眼睛中,不是闪过丝丝贪婪之色。 洛无笙愤恨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在思想里已经将鬼面古玉揍了个半死,等她回过神来,房间里的一切又让她瞠目结舌了。 而剩下的人马上安排金刀部落的人转移,争取明天最后一天的安全。 31 第三十一回:巧胭脂妙手催梅花,三更天嬷嬷遇鬼娃 帝喾听到这话却微微叹息,双眸看向那遥远的星空,双眸中透露着无尽的睿智! 整个地底矿洞静寂的可怕,一双双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之色。 海大他们闻言看向了海灵儿,海灵儿表情木然的点了点头,海大一行人便退出了大殿去治伤去了。 也许是在回答路飞的话,老龙已经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看着老龙的眼睛,路飞没有刚才的兴奋了,而是一脸的严肃。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此时他已经没了往日的职权,如果再出事的话,以前认识的人不来踢上一脚就不错了,让他们帮忙更是指望不上,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调到交警队来。 帝师焦急的在一旁等候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高庆发现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刚一进来就被东西绊住了脚跌倒在地,最终的结果就是昏迷状态! 村子不大,但是却没有人烟,从周围的物品上那厚厚的灰尘来判断,这个村庄早已经被人遗弃。 早已被阿兽彻底吓破胆的两人几乎是毫无抵抗,身上的中品灵器铠甲更是如纸糊的一般脆弱,在阿兽一拳之下瞬间碎裂,化为了漫天的碎片。 “师傅,弟子愿意带领诸位师弟去完成这项任务。”这就人的话音刚落,便是自他们中间走出了一人,半跪在了风定云的面前。 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终于找到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可还没等靠近探查,就又下起红雨,符兵在红雨中坚持不了多久,凌枭也只能等雨停再过去。 虽然对壳组织依旧恐惧,但海德非常希望,在团藏找到他之前,壳组织赶紧来收了他,不然没有了作用的他,下场是什么闭着眼睛都知道。 他以为姜成羽想要的是可以拿钱来买到的东西,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如此猖獗的行为,自然引发当地民众的不满,他们又调查不出是哪个对手干的,全都怀疑是世代为敌的邻国所为。 不过,没有了所谓的楔和容器研究,众人身上几乎没有任务了,也空闲了起来。 10后出生的厉蒙泽完全不懂这个,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姜成羽冷笑:之所以会生气,无非就是觉得楚西泽骗他,损害自己的名声。 季老夫人面容慈蔼,语气轻缓,可说出口的话就像是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数丈水幕,把煜国公府众人包括平老夫人在内都给砸懵了。 从他走,到门被关上之后,姜成羽就维持着一个姿势,也没有动,仿佛真的已经睡着了一样。 之前他们会找刘枫几人帮忙,现在来了个更强的叶冬,自然把希望放在了叶冬身上。 成逸的意志力非常强,不敢说远超同龄武者,但也是遥遥领先,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有如此意志力。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而言,如此早就是表现到了极为清楚的地步上。 逍遥公子这般一喊,留守在了院中,原本心情就高度紧张的五名士兵便警醒了,一个个从身上拿出了配刀,背靠背的摆出了一个野战队形来。 合金盾直接被击穿,而后碎裂开来,威尔强壮的身躯瞬间被击飞,左臂也被四溢开的能量灼烧溃烂,鲜血喷涌而出,连带身后慕枫也是受余波攻击,跟着他一同倒飞,二人纷纷落在地上生死不明。 “高一级的河中监察者可以有限地监察一些内部违法事,比如像唐音,他收受贿赂,中饱私囊,只要用心调查,大概率在不深入内部太多的情况下就能找到相应证据,给其定罪。”于鏊道。 坐在地上的鸣人来回摆弄着自己的冒险卡,似乎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而浴火特训基地的标准则是一个团编,不过实际人数会比编制多了不少,再加上后勤人员,科研人员,整个基地常驻人口超过3万人!而且经常会有军部各个部队的人才过来参加特训!导致人口流动性也非常大。 土豆是有了,今天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红薯她还没取出来,或许是时候拿出来了。 而顾修的眼睛落在了沧南腰间别着的那三朵鸾尾花上,沧南不爱配饰,不爱束腰,而这次的祭祀服却是贴身束腰的,让人一眼就落在了沧南的细腰上。 一股奇妙的力量随着鼬的呼吸涌显在他身上,这股力量逐渐伸展着,铺盖了鼬周围的一定范围。 迟华转头看向身后的莫祁,这么冷的天儿,只见莫祁正拿了一个白色的手绢,在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 32 第三十二回:老祖宗一语弹两人,老狐狸妙语解尴尬 纵然,强势如禁忌存在,依旧有迟暮,陨落的一天,终究是要化成尘埃。 光芒褪去,就见原本强大到让人恐惧的守门大将,如今已经化作一堆碎裂的骨头。 “切,果然么……”看了婶婶拿出来的这个核心,自己的嘴角也是不禁一抽,嘴里也是下意识的吐出了不雅的词汇。 他看了看车牌,确认自己不认识车主,这才往身边的杉杉看了过去。 梁勇有野心,但是实力又不足,像他如今这种状态,如果没有外援来扶持一把,想要上位,难度真的太大了。 武盟的组织者是实力排行第五的雪花衣老者,他对乔狼的私自发言很是不悦,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家可是云海万林第一人,若非形势所迫,即便是自己出面也不可能卖给自己面子加入武盟的。 城门之地,和中央大殿的距离,依旧还有遥遥数千米,林星辰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斩妖台前,被四五个刽子手,狠狠按下一个姑娘,浑身血迹,泪眼婆娑。 噗的一声。摩登将军从惨叫一声,他的血脉,生机,一瞬间被抽取一空,变成了一张人皮,跌落地上。其余人惊叫一声,突突突,突突突的开枪袭击。 下一刹,他们落在了秦天、荆无命等人外围,杀气腾腾的,而眸子也似是充满着戏谑。 此时的林远图已经不关心凌叶是否能炼制成功,也不关心能否回到国都,更不关心是否能晋级为玄级炼丹师。 就这么凑合着,陆坤凭着一张巧嘴,会心疼人,愣是哄了刘丽萍陪他过了七八年的苦日子,也少有怨言。 笑天老头的怒斥反而让王卫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也不说话,转头冲着媚儿比了一个手势在媚儿的带领下朝着夜店之内走去。 这笑天老头和王卫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而且这才吃了王卫的请,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一番询问,因为二哈和卡通龙当时都不在包间之中所以都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监护人是没有……但我带了一只鸟!”洛凡毫不犹豫出卖了凡尔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无奈,我更无奈,这么重要的东西傅喻瀛怎么可能随便给人,要我说就是那些衙役太笨,能证明傅喻瀛身份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像这种世间独有的贴身之物怎么可能随便给人。 至于胖子口中的老师,唐三等人知道说的是谁,弗兰德和胖子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了。 做完这件事,我就不信这一次德贵妃她还能坐得住,果不其然,消息散布出去的第二日,她便借着来看抚昀的理由来了一趟东宫。 坠落地面的酒水渐起地上的泥汤,飞溅到瑞草的鞋子上,瑞草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对她幼稚报复的木忆荣,脚尖儿微微一挑,踢起一块儿酒坛碎片。 进餐期间,秦闫曾屡次尝试跟洛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什么,但对方却始终兴致索然。最后,他无奈之下打消了念头。 “什么?你是说,这江陵还有陈王的余党?”四皇子感觉到事态严重,忙将茶杯放心,拿起几份供词查看。 天生这次再次出山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去寻找太皇天中心之处的炼制定元珠的材料,但是别说材料了,他现在就连太皇天的中心在哪里都不知道!所以他决定在太皇天修真界四下转转,毕竟修真者多了去了,没准就有人知道。 他的体内金泽闪闪,赤金内丹从他的口中飞出,正当他抬手接下赤金内丹时,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他。 \t尤天亮指派秦风全程跟踪协调,招商局和农业局负责后期工作,基本达成了协议,不过还要回去召开董事会,只要董事会上通过,就会形成决议,然后跟银城市政府签署合约。 弋筱月一想起凌雪的死就难受,听到楚芸怜这么说,便将自己在西灵两年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楚芸怜越听,眼神越阴沉。 淡心死死抿唇,想要开口答他一句,可话到唇边又迟疑了片刻。而只是这迟疑的功夫,已错过了回应的最佳时机。 双翅蛟龙眼看地一时半会追不上我,猛然停住飞行,双翅一拍、仿佛巨蟒的长尾猛然一愣。 跟着吕香儿后面上了马车的朝霞,却是感觉到吕香儿不同寻常的心情,很是诧异地看了吕香儿几眼。不过,可能因为她到现在也没有过心动的经历,还不能明白吕香儿多变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恩,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季子璃喝了一口水将水袋递给青衣,就是人不累马也需要休息。 “我也是这么想的,让阿娘在家歇着,咱们兄妹去清河村。”吕香儿向吕二娘一笑,一点儿也不想吕二娘再受到别人的白眼。 柳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思索起往事来,眼角瞥见瑾歌正从门口走进来,看样子是准备来道别的。 温素看着瑾歌诚恳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一脸嫌弃。 “好好!”黄虎满口答应下来,他觉得这些事情听起来都很简单,自己也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能够完成,还能够拿到钱,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好了。 司徒易听着外面的雇佣兵枪声停止,就知道他们投鼠忌器,害怕什么时候就来了一发子弹要了他们的命。所以不敢动弹。而这就给了司徒易一个好机会。 尧脑洞大开地想着,见毕诗夜没有对这个词进行解释的意思,也就没问。 此时的柳府上上下下忙里忙外,连来了生人,都没有注意,直到凌昊都走进了内院。 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十几天而已,她给部落带来了火源,而他则负责教她种植白粒。 33 第三十三回:赏古画祖母思故人,献梅花花椒得眼缘 作吧!你就作吧!众大臣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在抓狂地大吼。 而暴龙的兄弟,大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他们所做的事,也基本都在法律边缘游荡,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对暴龙有所客气,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拉上我的兄弟和他火拼,我不想造成我这边的损失。 原本应该是五系的,不过此时楚易身体金系的力量此刻太过强大,所以元石御带自动的化作四系之力。 内部,两名长老早已正襟危坐,显然得知了两人造访的事情,不过也只是在他们进来之时随意瞥了眼,并没有别的作为与礼仪迎接,随手将桌上茶壶往前一推,示意两人自己动手。 百里奕看两眼千夜冥,又笑眯眯地看几眼慕容笑。百里寒冷着一张脸,却做着和他大哥一样的动作。 段太妃看着两个奴才被打成这样,心中瞬间高兴了,命人将这两个奴才拖下去之后,这才将千夜冰梦从头到脚得骂了一顿。 殷梓萌点点头,是的,他姨姨是最棒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有事呢,况且茯苓姐姐的医术那么厉害,怎么会让姨姨出事呢? 见玄烨急匆匆的离开正殿,太皇太后不禁莞尔微笑。罢了,今日就让他放肆一回吧,有四贞看着,玄烨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这里,众人只觉得一头雾水,想着是不是该把东方鹤酒拿茶水泼醒,免得他思维这么跳跃,说起话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它的头颅,还未接近的时候,已经开始撕裂,血水从他的额头流了出来。 心中一顿,她意思是这一年里衰竭症再没复原过?那么秋月白呢?我仰头而看,是了,秋月白这一年都与落景寒、曲心画他们在一起,她没有再衰竭。 “早知道应该记下司机的样貌的。”我有些懊恼地说着,心里却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一个普通人,一般的人谁会去注意一个司机的样貌呢? 怎么季家好像上赶着似的?恨不得立刻把季天心打包送给霍雪桐? 偏偏虎蛮不会作假,俩人一来一回,虎蛮丝毫未损,鹰天问不知吐出几口鲜血。 “铁豹大哥,就让他们毒发身亡算了。管他们有什么幕后势力,我们一起对付。”苍田空子出声道。 我自然不会告诉他这些事原本一点都不记得,还是最近梦中画影获知的。而缩骨这能力,我做夏竹两年都不曾记起,还是那次在沈家高城让我过气窗口,才忽然发觉自己有这项技能。 岗地仇不酷秘羽察星敌酷情术在上古战斗之中,也是极少数的使用,此阵法所要求的灵气底蕴以及压阵之物的珍贵让崎力界的无数巅峰修者所诟病。 防守李强的外线防守高手肖恩巴蒂尔紧张地注视着李强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突然来一个翻身后仰三分跳投,这落后的三分自己球队只怕接下来48分钟也扳不回了。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家伙,摆明了没有诚意。虽说换做是我,也未必会告诉你真话,但这么直接把问话给推开,他倒也一点不介意。 赵阳可不管他们,如何想象自己,他现在已经融入到自己的歌声里。 “对!原本母亲稳拿第一,可因此不仅失去了大国医头衔,还退赛了。 “现在不是放假期间吗?怎么学校里有这么多学生呀?”肖爱华有点不解,刚才哥哥喝了些酒,脸上红扑扑得煞是可爱,肖爱华边捂着嘴笑边发问。 「丘先生?丘真人?难道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是云龙观的丘真人?」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在荆州,刘备派遣死士,暗中给刘表下毒,还不断挑唆刘表两个儿子的矛盾。 外面的动静她在后台也都听到,但随着外面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也没有再传来打斗的声音,她的心情也随之平复,但终究也是不能做到安之若素。 耿厚天立马就答应了,他俩也并没有等到放学,十一点半就骑车出来校门,反正自习课老师管得也不严。 一直在观望的吴用,看到远方大军的影子,立刻招呼大家,列队迎接赵阳。 肖达乾当然明白父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他却无法照做,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了句“知道了”。 梦予拉着姜沥给她选衣服,姜沥一直都很温顺,给足了对方面子。 出去跟外面的人喝酒,梦大山又舍不得拿好酒,那些以前稀罕要命的白酒,现在一口都不想喝,怕把自己喝坏了,所以不知不觉造成了,梦大山反而不怎么喝酒了。 郑冰冰那俏丽无瑕的脸庞上多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原本泪水涟涟的她突然不哭了,反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34 第三十四回:为省事如意改饭局,抱不平如意撕枇杷 对于王平现在竟然还在承受雷击,众人无不惊骇赞叹,王平的实力和天赋超出他们想象的的太多了。 若是他,找准了猪妖的眼睛与腹部的弱点,仅仅需要两个符咒就可以把这头猪妖击毙。 睁眼望去,一辆深黑色的莱博基尼停在了学校旁边,旁边一个瘦得跟竹竿一样,戴着一副眼镜的少年靠在车上,一脸猥琐的观赏着附近的学生妹。 姜昊天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那个男人的身上还传来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让姜昊天很是嫌弃。 看到自己父亲脸上所露出来的表情之后,齐默就知道齐闻天应该是不会和自己说什么了。 白石溪摆摆手,顿时外面的侍卫将房门紧闭,防止走漏风声。这些身边的侍卫,都是对他极其狂热的崇拜份子,可以堪称死士的忠勇之辈,且都是白石溪挑选出来,家中无牵挂的独人,所以忠诚方面绝对没问题。 而且这里的包间不是真正的封闭,也就是一些靠墙的座位上多了一个简单的魔力护罩而已,只是能隔绝声音。 八州脉眼被毁的第十年,整个中洲都感觉到了日渐消散的灵气,慢慢的,修士们再也无法从空气中汲取修炼的灵气。 忽然,一道火线从白石溪会阴直冲往上,沿着胸腹,脖颈,涌入面门。闪舞在进入大脑后,骤然炸开,化为无数细细暖流,如春风化雨一般弥漫到整个头部。 然而他却没想到,她的这句再见居然是今天在太平间里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大律师就是大律师,度量大。”商临阴柔地说着,手指缓慢敲着桌边。 包机虽然不便宜,但是如果把这看成是一种投资,还是值得的。虽然虎子说的那些也都可能,但花点钱就能继续保持良好的关系,又何乐而不为呢? 宫千竹见她一脸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由得认真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对这个神秘的昭和起了好奇之心。 “算了云罗,我没事的。”宫千竹拉拉云罗劝道,她倒不是怕胥宁儿,只是担心如果闹起来遗修又不好办,万一传入师父耳朵里那就更糟了。 背对着帕奇朝前走去的阿利特法师一边走着,一边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暗自喃喃细语着。 并且在救护车将她送往医院的路上跳车逃走,过程当中还和一名流浪汉发生了关系。 “呜……”宫千竹抱着脑袋上的包欲哭无泪。呜,遗修是越来越暴力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你就有种想蹂躏你的欲望。”他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我,仿佛想看穿我一样。 于莹没有想到天赐会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天赐说的是事实,但从天赐的嘴里说出来,于莹听出了一股羡慕的味道。 “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要么我们两个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试试看?”血色天使用手指从私秘处轻轻一划,红唇轻启。 提奥多尔、范氏兰、格雷特尔、安妮特、西尔维娅、英格希尔德、沃尔塔七人具是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头顶那旋转长达五米的众多银色巨剑。 昨天晚上赵晓梅爬上他的床的举动,结合她的姓氏来看,应该是后面这一种,而这招待所里的领导嘛,想必就是那位赵所长了无疑了。 近些日,商水县以及下辖和周边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本地的两大奇事。 姬昊从起初的呆滞中回过神来后,不屑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冷冷一笑道。 这种关于整个七玄域的盛事,不止年轻的英杰天才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即便各大宗门世家也都虎视眈眈。 这一幕看在朱攸宛眼里,引得她咯咯的笑起来,还不忘对着李拓北也明媚一笑。 “这……”程婉儿却是没有听出来李瑾是在说笑,一时之间不免语塞。 一声狂吼,只见这位主神身体暴涨,毛发突生,瞬间变成了一只三百多米高的狂暴魔猿。 “五哥,上回答应兄弟们的酒还没有喝呢,这次不会又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了吧。”有一名水军士卒开口说道。 感受着眼前人影带来的巨大压迫,沃特斯位面的位面监守者冷哼淋漓。 每一学年上千新生中能够得到推荐参加考核的人数为一百二十八人,只有经过前三轮淘汰一百一十二人才能拿到积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林轻微微皱眉,给叶梓儿夹了一块鱼肉,看着她慢慢吃完了,才拿餐巾纸帮她擦了擦嘴,把她横抱起来,向她房间走去。 不过何毅明也不气馁,反正一场比赛有四节,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怕防不住加内特的四次进攻吗? 35 第三十五回:因误会枇杷又被嘲,摹名画容华赏香蜜 白溪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凤羽墨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将自己动摇的心情摆在表面上。 顾盼本来想要留的,不过她观纳兰衍的神色,今日似乎心事重重。 北修夜垂在身侧的修长如玉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许些,一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渗着点点寒气,令人感觉莫名的危险。 “我是什么人不劳你费心!但你们是什么人?是大名鼎鼎晨光报社堂堂媒体人!成天跟不入流狗仔似的打听议论人隐私!你们不脸红吗?”这是郝仁在斥责。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见康公公刚刚将所有驻守冬庆宫的侍卫撤离,想必是要解了娘娘的禁足吧!”金玉一五一十的禀报道。 第七日,苏暖四人去攻击芙蓉仙子,任逍遥趁机带着荣霓裳跑了,追之无果,失败。 她一坐而起,跑到路上一看,除了无尽的黑暗和月光洒落在路面的银霜,什么也看不到。 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见车里躺着的那个血糊糊的人,半睁着一双肿胀的眼睛,里面有微光。 叶凡并未认得,这只实力十分强悍的巨狼,竟是自己苦苦搜寻的好兄弟林鹰所变身而成。 姜厄和紫天衣两人点点头,龙族三大至尊神龙,都是神兽榜顶级神兽,可比凤族要强太多了。 “无尽天墟如何真的出世,定然有莫大的机缘,机缘我不能错过,但也没必要暴露身份。”萧凡想清楚其中的关键,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鲜于帝大笑起来,又道,“若不是找不到飞升成仙的契机,赵易会把自己埋起来? “既然如此,接下里只要制造一场暴乱就行了。”萧凡心中瞬间有了计划。 于那些什么桎梏,什么悲情,虽然有时候很难过,有时候也会忧伤,却从没有这样直透灵魂的悲凉。 他推进的很慢,试图寻找生命的俭,只是推进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一丝生命的俭。 而且若是能够解决病毒问题的话,那么自己的成就必然会载入史册,名利双收,仅凭奖金都丰厚的不敢想象。 此刻众人议论纷纷,乃是因为两头统领级的海兽死亡了之后,那些普通的海兽也仿佛是恢复了理智一样,开始慢慢的向着海中退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只要皇后没疯,看到三王爷这面大旗,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贵宾室,果然这里人很少,只是想要排号,却是需要贵宾卡,马寒还没有办理,自然无法排号,马寒直接找到经理,要求办理贵宾卡。 她看着他挥动手臂庆祝进球,看着他和队友击掌,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的朝气与活力,晴空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现在,刘乐一点存货都没有,根本拿不出像样的天才地宝,显然做不到。 “怎么了?确实好吃呀。”陆宸飞不明白安然的笑点在哪里,奇怪问道。 其实打多少场都一样,输了就是输了,今天约这一场也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秦霜灵听了马寒的话,虽然不知对方什么打算,但是马寒愿意帮忙大概是没错的,两人也顾不得再吃饭,直接算了账,坐上了秦霜灵的车,向着店面开去。 “还有,这孩子的病,我可以治好,跟你交代不交代没有关系,你如果不信,我也可以治好那孩子之后再来找你,不过到那时候,你就没什么用了,不管你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马寒淡淡的道。 关于这点,陆宸飞还真没想到。因为他光顾着防备商场上的事情了,这部分还真是给他忽略了。 “我这是惊喜,惊喜。下次就让他来了,你们想来我还不需要呢。”安然老神在在道。 数百名职业者组成气势宏大的队伍,刺客,圣骑士,野蛮人,亚马逊,面孔装扮数不胜数,他们逐渐地朝鲜血荒地的西侧靠拢,光线被甲胄反射,焕发出迷蒙的光晕。 想通了这一点,第二命也就不再盲目的去聚合三法,他从暗识界内走出来。 “第二种方式就是用金属的物体碰撞另外一个金属的物体,这样的话,能够溅射出火星,只要我们能够将火星给溅射到干草上面,基本上也能够生火。”东晓轩满脑子都是鬼主意。 银听着五河琴里说了一大堆杂乱无章地话,还是抓不住重点,他忍不住嘲讽。 宝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不相信世上还有人敢于正面去挑战幽灵鬼兵。 就在蜘蛛也绝望的时候,凌宙天直接一个爪子,直接将正在飞的瞎子钩了下来。 来不及欣赏这完美豪华的景色,凌宙天就开始了摄像机置放的过程。 不是他想装这个高人,而是在给那名狙击手时间,他怕已经跑到闹市去了,这样杀人就有点麻烦了。 望楼涉世不深,但是看了少年的微笑,他可以肯定,少年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万众呼喊声中,曾飞从升降舞台中c出现,并升至半空中,离地十几米,高高在上。 不过玩笑归玩笑,兴奋过后孟捷的心里又有些失落,今天遇到那个姑娘两次,却连人家的名字和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三个巨人勉强的挡住了巨角犀牛的冲击,而那四个防御型的巨人,立马把巨角犀牛拉了过去。 36 第三十六回:一日游两人得厚赏,说月钱嬷嬷给机会 只不过,她跟林宇交情泛泛,心底下现在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林宇能不能来、啥时候能来了。 “吼!”这只独角魔的样子很狰狞,似乎想对萧天南动手,但迦南令却绽放血光,紧紧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十分痛苦,无法违背萧天南的话。 “你看着他!我去和青云大人交差了!”夜叉收起武器,指了指地上的欧阳红叶说,然后便准备抱着夏秋进入内殿靠里的那扇门中。 原来如此!谜团终于解开了,物业老板不过为求自保,仅止而已!嘿!怪不得,房间烧的那么热!原来物业老板自己和我们在一起共度难关呢!他能不安排好一切吗?安全当然是首选的。 一瘸一拐地回到驿馆,不知睡了多久,然后就被锦衣卫用佩刀“请”进宫,告诉他已犯了诛三族的大罪。当场处刑也是可以的,但皇上仁慈,念他幼年丧父可怜,再给他一次面圣的机会,让他好好把握。 熠彤不明所以,不知她又说桃夭院什么的干嘛,只觉得她难应付,后悔因为蜂毒的事又来麻烦她。 说罢她绕过张牙舞爪的孟瑄,又绕过信口开河的廖之远,自顾自地出房间去找甲板上的青儿。 夏秋比第一次上马时的动作更加熟练了,她记得青翠教给自己的要轻轻的坐到马背上,刚刚坐正,青翠就开始奔跑起来,沿着原路一直将她带回到他们碰见彼此的那条河的对岸。 而且,柏炀柏说过,进入别人的幻梦,旁人都瞧不见入梦者,只有梦的制造者才能看得见入梦者。 “已经相当不错了,继续努力。对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两口月井了,灵气方面是否够用?”林宇就点了点头问道。 “嘿头儿,你呢?你就没有被逼着去相过亲么?”秦凯看向沈严——刚才沈严一直没有说过话。 萧江沅抬头,放眼望去尽是朝臣们相伴而行,或相谈甚欢忍不住停下脚步,或稍作招呼便急忙前去办公,都是司空见惯,最寻常不过的景象。 “你不用说了,我必须去做,x教授现在昏迷不醒。只有我们,我们要去保护学生们。”琴坚决的道。 那位穿黄衣的年轻人歪过头不看蓝衣年轻人,更没看张浩一眼,张浩啧啧两声,看来这二人不是什么大团伙的人,要不然不会这么软弱,连个狠话都不敢话。 继续去喝的先行离开,而剩下的几人则沿街慢步,准备走出步行街去打车。 秦宇的指尖出现一道雷芒,轻轻一划,面前的一道引线被划断,秦宇心中的危机感稍缓。 抱了一会之后,林海馨的身子一僵,她的意识完全恢复!林海馨愣住了,什么情况?她不是找妈妈去了吗? 就在此时,石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力量突然闪过,那股力量令他有些心悸。 就在蓝十三还在思考时,张浩却不乐意他再浪费时间,大吼一声,挥着拳头向蓝十三砸去,一看张浩架式,蓝十三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人是属狗的吧!明明谈的好好的怎么又张牙舞爪的攻过来了。 “你这是什么魔法杖?”契布曼看到乌斯象棍子一样的魔法杖,不由问乌斯。 再次醒来就是正午了,我被老铁匠的叫骂声惊醒,一下楼,铁匠竟然一身是血的走了进来,吓得我以为他受了伤,谁知道他还中气十足地张口就骂一句:死王八。 刚从医院下班的李悦,为了安抚沈默言,难得地大方了一回,打了车过来。 他背上那张被撕裂的银匠脸也逐渐成形,在地上扭曲的动了几下又立刻附身到另一个道士的身上,控制着那个道士朝我扑来。 我们把三畜弄进车,顾明月开车往九雏河岸去。出了县城就是泥巴土路,比石子路还难走,一路晃晃悠悠的跟坐摇窝似的。 吴想兰本想亮名身份,但放不下最后的那点尊严,便故意问胡二是不是煤气公司的。 哪怕是没有了天心印记的帮助,整个宇宙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手掌观纹一般,任何一丝的细节都不可能错过。 要知道这可是官方回答,只要这消息放到网络上发酵后,一定能够让九州14亿民众心满意足。 张天宇眉头紧锁的看着一脸吃惊的南叔,随后脸上渐渐有着冰寒之色浮现而出了。 中年白人随后还是努力搬运那些碳纤维钢材,在他脸上浮现一抹轻松。 刘咏本打算回自己院里,但里很想打听一下那黄家情况,正想着派人出去呢,忽然思路被人打断。一看那人,正是蔡瑁的降兵之一,昨天刚放掉的。 片刻后,项昊来到长老楼,正巧看到两个老者低声交谈着从长老楼中走出来。 跟了姜预三年,他什么都没有学到记住,偏偏就是记住了姜预扫向鱼缸里的他的眼神。 黑狱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听上去不容一丝质疑,就好像直接在宣判傅羲一样。 37 第三十七回:有关系升职又加薪,说婚姻寡妇有奇志 元婴境,修炼到金丹巅峰时,罡气拥有灵性,在度蜕变,蜕变成一个能说能动的本命婴儿,举手投足,就有无穷威力。 古寒离开凯奇已有四个月之久,而他的目的地也正是无尘城,因为在之前龙飘飘给了古寒一份详细的影像地图,所以古寒虽然第一次去无尘城,但也不会出现迷路的现象。 我滴妈呀。这是什么东西。随缘心中大惊。因为在亮光的地方。有一只眼睛出现。难道自己的新手村被巨人占领了。 他心里对林寒早已经判了死刑,在他内心,自己是高贵的,从太素山走出来的人都是高贵的,绝对不容许侵犯。 震撼,林枫现在心中充满了震撼,如此的奖励让林枫无法言语,甚至连系统提示林枫的等级提升了2级都没有听到。 “知道了,知道了,看來你真是老糊涂了…”林枫说完,身形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满脸惊愕的一号人物和满脸笑容的杨邪天。 齐光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在李云明和谭泽明两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尽是狠厉之色。 “不会吧!吴涛胸膛竟然被击中了一拳,那个林寒也未免太厉害了吧!”有人惊呼道。 又是几名剑客栽倒在地,然而此时柳辰的身上也多了几道剑痕,这些都是被剑芒携带的强大气劲划伤的,都是在即将被伤到的时候堪堪躲开的,非常危险,然而柳辰都仗着敏锐的反应避开了。 第一步踏进光芒之内,大家都无比紧张,好在原本应该被弹飞的情况真得没有出现。 这十一品丹方所记载的十一品丹药乃是晋灵丹,其功效可让金仙顶峰修士直接晋级灵仙,却是逆天级别的丹药。要知道第四步修士,每一步的跨越都是巨大的,而能让金仙迈过门槛踏入灵仙之境,这绝对是逆天的事情。 席泱五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了有不少人已经上山了,也是提着吃的往山上走。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平日有些凌厉的眼神此刻却分明透着丝丝温柔的笑意,看的程佳一时怔在那里。 由于之前没多久,才刚通过了校学生会纠察部的面试,所以我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社团不比学生会,基本上来者不拒,说是面试,其实只不过是社团里的学长或学姐随便问你几个问题,再跟你聊几句,走个过场罢了。 他眉间淡然,嘴角浅笑,可声音却让人自然地恭敬不敢抬头凝望。 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算想回去拿衣服恐怕也是来不及,我只好发扬阿q精神在心中安慰自己道:“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会被活活冻死么?大不了等到了黄山再买衣服呗!”想到这里,我总算安下心来,扬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王九打了一个冷颤。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老大是猎手雇佣兵组织所有兄弟心中的神,谁要是敢像他这么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诋毁老大,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又去找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众人只能一脸失落的回大殿里和残魂告别。 龙门客栈之内,每隔三千年进行一次‘交易会’,而每次交易会过后,便是众大能一起探险迷雾星海的日子。也是下一批探险者入住龙门客栈的日子。 ‘嘶’张白倒吸口气,怎么这么疼!随即也不敢再托大,拿出镰刀来,严阵以待,愈合特性几息间让伤口恢复过来,张白活动了一下手脚,掌控的感觉回归,来吧!另一个自己。 莫良一直对什么都没有多大反应,不过在听到这个名头后,他出奇的对着林建那边望了一眼。 这年头,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就越爱惜自己的羽毛,一点点瑕疵都有可能毁了一个家族。 看了一眼全息屏幕,铺天盖地的光甲正朝这边飞来。几万架光甲在天空中飞行是非常壮观的,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百多艘战舰。由于五大星域一直禁止开发战舰技术,而这条规定一直到赤尾兽灾爆发后才被打破。 只是湛哥与佛奴之事她能做得了大半的主,章哥已是太子,非特她说的不能定,便是九哥放话,也须要问一问大臣的意思。如何要依自己之意行事,却是须得细细思量的。 “哼,我好心帮你带了早饭,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拿走了,”于若琴瞪了刘宇一眼,撇了撇嘴。 怒龙真人一副领袖气质,坐在首座之中,不怒自威。在其下手方,各仙派掌教、长老们彼此寒暄着,而各仙派的精英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童贯也不客气,走到地图前,把眼前形势和他对形势的预测大概说了一下。 “说吧,有什么事?”聂秋染三两口将碗中的面吃了个干净,连汤都喝了几口,这才接了崔薇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把碗推到了桌子中,看着聂晴道。 而龟宝一望参与试炼的几人,脸上也没有露出了什么惊讶,只是有些无奈了,这些人都还真是下山历练的那一批人了,除了柳白雪之外,而分别是钟大优、袁冰萍、童罗嫚、沐思源和展重忠了。 苏园的学者们每天都在思考,工作是什么?什么是知识和技能?什么样的人才是政治家?如果是政治家,关于统治该学会什么?教师又该做什么?在教育无知的人之前你怎样征服自己的无知?等等。 38 第三十八回:慧如意拜师学珠算,勤吉祥翻账得线索 姬天心中一动,目光冷然的看着菩提老祖,菩提老祖对着姬天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混混蒙蒙的混沌珠,平静的神色露出一丝激动。 洛阳的演技可以说炉火纯青,此刻那委屈的模样,仿佛就是一个受害者一般。 “偏偏不开。”郁兰亭脖子一横,心头还生着气,跟任姨犟了几句嘴,随后只能放弃。不过开门的是任姨,她则不情不愿的走向卧室。 夏侯千军转过身来对着一个金丹境副将交代了几句,便要匆匆离开了,他道:“此处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搞都行,就是不能撤退,想活命就多动动脑吧~”,然后他就消失在了空中。 见到叶飞那堪比尼泊尔军刀屠龙还要犀利的眼神,周围那些男生全都吓得缩了缩脖子。那眼神简直太可怕了,尤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不由得让人感到有些肝颤。 黑无常的一句对生死之道的感言,就像混沌中的石子,惊起了杨德贵心中的无限漪涟,让他对生与死有了全新的感悟,虽然他说不出什么,但是生死之道的感悟确实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战队军团里现在多了五十人的特种兵,叶飞也是和天笑打了声招呼,那五十人他自己带队,形成一个单独的作战力量。至于龙刃特种部队的底细,叶飞并没有告诉天笑,也没有在战队军团里声张,这毕竟是关乎于国家机密的。 叶飞不是菜鸟,不过那些自爆僵尸一次刷新二十个,要想全部躲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张渔现在自然是知道自己被坑了。只是,孙罡不听他的解释,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当收视率的细则出来后,大家猜知道是自己等人想多了,原来收视率高的歌曲节目并不是每位歌手都有份。 也许有人不理解,可是事实的情况是,索加就算想管,恐怕也管不了,以索加现在的境界,一次修炼,可能就要耗费百年时光。 但是他的啸声仅仅是刚刚出声,他的身体就突然的飞了出去。同时在他原来地地方,只见盘古分身在那里摆了一个弓步出拳的poss,大鹏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在地,我草,盘古也带偷袭的。 佳迪听到大鹏地话。脸色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而那个陈明轩则是微微尴尬。 阴森的笑声中,索罗门双手虚空一抓,一道猩红色的光芒流转处,一把长五米多,宽阔无比的猩红色镰刀,出现在他的双手中,双目兴奋的看着索加,目光中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等待他的却是极为漫长的一段沉默,静观大智,似在闭目回忆,脸上不复那副淡然模样,当真是悲喜交加,似乎所有的往事风云在他脸上都留下过痕迹。 第二等奖励也同样,是一种叫做藏气龟灵丹的极品丹药,就以万年龟血、千年人参为主料,这万年龟血么,自然也是等到屠戮了boss以后才有,大理剑盟只是花费相对并不稀有的其它药材和一个炼丹大师的手工费。 这样的温度对于异能者来说并非很难忍受,可是因此而不得不多流的汗,多补充的水量,却是难以避免,所以,沙漠行走,若不是冬天,昼歇夜行,基本都是如此,异能者也不例外。 如此陈明轩地心情才算好上一点。“好了。佳迪。你也不用摆样子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舍得。拿回去吧!”大鹏淡淡地佳迪道。 他本不想再看这最后一张卷子,可是偏偏眼角看到那卷子中的一行流利地字体。 “大人,范巡抚当面向卑职保证,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以范大人的决心和兰州父老的同仇敌忾,兰州一定还在,恳请大人速速发兵!”张瑞强见柳松坡不语,再次磕头请命。 陆玲珑俏脸一白,双目中闪过一抹委屈,她可从来没有被自己的兄长这样训斥过,平日里,兄长都是宠着她,任由着她。 虽然黑狼帮帮主的声音嘶哑无比,但柳逸风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一瞬间,柳逸风脸色的大变,转头一看,那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血球,忽然开始膨胀。 “修真世界的基地?修真世界也有cup的基地?”陆丰接过储物袋,打开一看,顿时狂喜无比,但听到张伟的话,皱了下眉头。 如果能突破强人境,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那再好不过!而下一个境界,叫狂人境。 柳如龙嘴角的露出一抹笑容,他是飞虎村村长,这里他说了算!男人,一旦有了权利,差的就是美人了。 前面还有通道,既然到了这里,林飞扬选择继续走下去,他很想看看,巴巴罗到底变态到什么程度。 39 第三十九回:秋胡戏原是孙家奴,献雪莲遭来乱猜忌 伊芙琳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我们的敌人是城外的草原人部队,而并非城内的子民,日后调解相关的争端时,请你们务必向民众好好传达这一点。 会议桌上,自己面前水杯里的水竟然微微摇晃起来,在杯中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说的客气,但陈家要是不许,只怕桓王即刻就带人冲了陈家内宅。 他真的不想打破云媛的希望,但李卫东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吗?要是真那么容易,也不会死那么多人都没人来调查了,上面不会有人管的。 这房间装修简洁安静,坐进柔软的沙发,他点了一盏香薰放在桌面。 盛炀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时间久了才觉出不对味来,身边一对一对的,就他孤家寡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太子妃也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在心里暗暗叹气,陈家人一向跋扈,这回可是自己作了死。 初霜知道,沈矜言说话做事说一不二,他这么说出来也是真的做好了最坏的那个准备。 嘴巴里、喉咙里、甚至胃里,都一股股的泛着药液的臭味,梁如月眨了眨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沈卿对此也是笑得一脸灿烂,不是说作为咸鱼想躺平,所以有崽儿能给他养老让他觉得很开心。 黄袍怪只要一日不消失,那他这个神王,便在宝象国之中,地位一直举足轻重。 两头公虎妖兄弟,本以为要死了,万万想不到,刘乐不但不杀他们,还给他们送来两头漂亮的虎妖妹妹;只是这两位妹妹太主动了点。 他明白过来,白皙的脸刹那间红了,毛茸茸的耳朵‘嘭的’一下蹦出来,大尾巴在身后不受控制的摇来摇去。 也正是如此,红孩儿为救铁扇公主,不得不答应观音菩萨的条件。 好吧!这下正好遇到了个死忠粉,那看来她的身份,是藏不住了。 不管什么原因,伍开云认怂了,儿子受罚了,老方同志痊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维克,不要激动,事情或许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校长霍格了。 天机神将召唤一百零八颗星辰,镇压这方空间,将杨戬的骨头都压的咯嘣响。 飞机在华盛顿机场平稳落地,出了机场后直接乘车赶去市里,封凌坐在车中,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另一个话题?我们是不是应该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灰手人问。 就算她不介意这样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可能,他也受不了每天看见她睡衣之间真空状态似的在自己面前来回走,每天夜里洗过冷水澡才能睡觉的滋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 住到了新的酒店,新的房间,又提着两个刚刚跟商场订来的两套新衣服,季暖进房间后就呼吸到了轻松又自由的空气,直接往床上用力的扑倒了下去,感觉就连这酒店床上的消毒液的味道都是这么的可爱。 萧煜枫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把云诺平放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封凌忙了整天,才刚睡着,忽然手机在枕边不停的震动,她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就坐起了身。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的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身手敏捷。 在冰如晕倒的那一刻,墨顾安排在果园外面的埋伏也被susan手下的人统统迷晕了。手下的人将外面的埋伏迷晕之后,便进到了大棚里,听候susan的吩咐。 王语嫣将头扭向一边,半夏从她的余光里捕捉到一丝失望,她心里“咯噔”一响,收回了视线,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酒杯,咬了咬牙,端起酒杯仰头灌下。 凉欢替慕清郢生下了个乖巧的儿子,取名叫慕尘凛,念清终于又有了弟弟。 不过尼飞彼多的实力终究是强大的,远远不是其他的那些虾兵蟹将之类的杂鱼相媲美的,所以在瑞恩才刚刚碰到她的耳朵的时候,尼飞彼多已经飞速的后退,再次来开了与瑞恩之间的距离。 闻听熊坤之言,谢云婷怒目圆睁,脸上满是由恼转怒,攥紧了一双玉拳,上步逼近。 芮恩施还到了远东第一大油田扬州油田,坐在车上远远就能看到美国的星条旗。油田目前产量不大,这些蕴藏着丰富的天然气资源,油田的前景极为广阔。 但是,他不是,他仅仅是一个年轻人,未来的事情,谁有说得准,他现在都能够拥有着这么多的财富了,未来。又可想而知的了。 这时正好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实习医生在旁边经过,不经意看到思琪的这一风骚动作,只感觉到鼻血涌动,连忙伸出手捂住鼻子,飞也似的逃开,引得思琪又是一阵娇笑。 浙江此时形势逐渐明朗化,冯国璋接到袁世凯密电后放弃己见,静观其变。 “不可能全部供应给国家。”王坤摇了摇头,这塑料,他是准备大规模生产,用来赚钱的,同时提高民用方面的一些技术,全部给国家,别开玩笑了,那还怎么提高民间的水平。 看着那突然炸裂的狙击枪,不光那23号和24号懵逼了,就连秦天也是有些傻傻的看向他们,手中的雪碧掉落都不自知。 还有八千名他岳父米特拉达梯送来的盟军,由本都骑兵大将塔克席勒带领。 40 第四十回:厚道人开解苦命人,聪明人猜中新媳妇 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寺庙遗址!有了这些发现吴景致很是兴奋,决定晚上和另外两人再来仔细查探一番。 “这么大地方要如何查找?总不能把各个地方挖一个遍吧?”玉米气馁道。 黎沫哭着瘫坐在地上,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赶忙把黎振山扶到了床上。 起身后,他站在唐战的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一双眸子却凝视着其他人。 墨晨经过在次确定没有别的东西之后,便向上方飞去,准备离开这片湖泊,去寻找血钻天与风曙。 话刚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没有什么反应,黄皮子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了身就走了出去。 “好呀!刚一个多月就有收获,不错!回头叮嘱老宋他们要合理开发,不能破坏生态资源!有了这些资源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持续发展!”仓道。 楚汐的妈妈带着楚汐来到的便是临海市,之所以来这儿只是因为这儿是他的爸妈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没有过多久,有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觉得被窝里有什么动静。我当时下意识的觉得是这附近的什么野兽跑来了,急忙起身一把掀开被子。 因为林万忠的墓碑和坟墓消失了,一切迹象都表明是唐战干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唐战提着礼物过来,让他拿捏不定,不知道自己的推测是否是正确的。 看着自己周围因为受到自己无上神力所压破的星球,血魔神心中自豪不已,特别是现在自己终于要毁灭宇宙,血魔神更是欣喜不已,旧的宇宙消失,新的,属于自己的宇宙将要降临。 此时派多勒图前来,可见拉斯维亚就是想借[黑月军]的力量来解决资金难的问题……又或者说,派多勒图前来与他们议和的原因其实是不想让[黑月军]介入他们之间,不让欧格纳妨碍到他们。 向着林心遥走近几步,温其延微微垂下头在林心遥的额上吻了一下。 “紫绝,速来见我!”话音落下,在邪月宗山门附近的虚空之中,陡然浮现出裘天耀的身形,清晰可见,历历分明。 黑风谷?怎么会有拍卖行叫这个名字?望着头上的牌匾,凌云脸上浮现一丝错愕的神‘色’。 虽然五人一直没有对凌云出手,但是本着不想主动伤人的想法,凌云才故意造势,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而且凌云还希望对方能将眼前一幕记录下来,传到网上更好,省的以后总被通缉,影响心情。 “孙智,你跑哪去了,我们该出发了!”一踏进饭店内,就看到施恒怒气冲冲的向着自己跑来。 而此时夜枫静静地坐在密林的一片空地之中,双目紧闭,缓缓吐纳。 浩澄在半空中看了一眼,只见发射那到金光的就是赶过来的姬吒。姬吒的三眼金光四射,道道金光都射向刑天。 “道长爷爷,我也想你了。你想我没有?”清源被老道提在半空中,依旧笑得天真烂漫的问道。 “你们都给我留在原地不要动,给我死守住这片地带。这座山峰彦过无声能上去,我绝不允许他能完好无损的下来!”华飞实在主城内对着飞石丶1234大喊道。 茵茵心中感动,这老和尚虽初次见面,却是非常关心自己,不禁又想起自己逝去的父母亲人,复仇之路充满荆棘,又是一阵惆怅。 “先生,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特鲁则是凑到老爹身旁,晃了晃刚吃完香蕉的老爹。 迎着程不讳的那一剑,秦帅收刀结印,但这一次他所结出的印法却是复杂无比,耗时也是最长,直到程不讳带着无边魔气风暴的一剑来到身前,他的印法才刚刚完成,同时印法砸落,也是爆发出了无上的神光! 南烟雪这话不可谓说的不霸气,现场观众不明所以,只觉得他们都被南烟雪说的话给深深燃起来。 等到他身上扎着的蓝色尖刺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段羽一人一骑走在最前,鄢志鄢旬跟在其后,张无忆和若仙走在最后,不多时,三人便跨过那一人高的石碑,正式进到两界山中。 但也就是此刻,原本被地缚术埋葬的精英士兵解除了控制状态,从土块中冲破而出,与此同时去呼叫援兵的巡逻兵也是赶回到战场,并且带回了将近二十名士兵。 力量对撞过后卫墨瞿这才发现,秦帅的力量是不如他,但无论是对方长刀之上那惊人的魔气还是对方那充满了无尽血煞之力的血气,这些都强大到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十公主却是有几分了然,她用帕子按了按含笑的嘴角,也是一脸微妙的笑意。 “到时候李宗仁带着部队支援一下韩烈吧。”蒋统帅说道。他知道李宗仁已经熟悉韩烈了!最主要还是要让李宗仁完全知道韩烈内心想法。 意军眼看火力这么猛,抵挡不住,每个士兵的心里都想着逃跑,要不然这么打下去,怕不是会全军覆没。 41 第四十一回:小丫鬟被架挑大梁,三两语弹压老嬷嬷 修痕没有说任何的一句话,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烟雾笼罩之中的场地的情况。没有办法看清楚战斗场地的情况之前,自己可没有把握可以下达任何的一道命令。 在劳的座舰上休息了一天以后,我迎来了一个有些意想不到的客人。 “很好,那么冲上去使用怪力,雷电兽!”铁旋老爷爷大叫了一声,一转眼战斗的主动权已经是落到了铁旋老爷爷的手上了。 真假不知道,只是知道第二天吴侯就下令。赏赐管铮二进宅院一座,锦袍数袭,金百斤,奴仆数人。更命人去到柴桑山下用暖轿将他阿娘接到了柴桑县城。 修痕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一来是没有想到龙之怒的威力居然这么强,二来也是自己多少有些因为不高兴而忽略了不少东西。若是自己可以一直保持冷静,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了。 失一臂实在是无奈之举。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罢了,就当是还了皇帝和太后这么多年待自己的恩情吧;自此之后,他对皇帝再无亏欠之处。 陈枫也不禁好奇起来,这两人都三十一级了,没加门派不说,竟然还来加暗影门? “要吃团圆饭是好事儿,紫兰,去看看你姐姐和丁太夫人说完话没有。”她这是想给自己也给紫萱个台阶下,紫兰离开当然也就不必跪下请罪了。 “不,不,没关系,其实我也很喜欢听你唱歌的。”露娜笑着将拉克丝请进门,然后首先转身向客厅走去。 就这样战局陷入胶着。地球军方也着手自行研类似的战机战火似乎有无限扩大的趋势。仇恨不断扩大每场胜利都换来另一场的报复行动。 噬魂杖之上,阵阵寒流持续不断的涌出,这一股寒流,大部分都注入韩冰的额头,也正是因为此,才让他保持了一分清醒。 车子停稳后,阮心彤下了车,转身就想走,但被夏辉阳一把拉住。 “韩某冒然前来,打扰贵宗,还望海涵。”韩冰走下传送阵,抱拳道。他一边走,一边感受着周围浓郁的灵力,心中赞叹,不愧是五级星界,灵力浓度已经达到一个罕见的程度。 虽说他孙子不成器,可若让外人瞧见了面上挂不住,何况如今是寒儿的大喜日子,来了不少人,还有几大家族的,不能丢脸。 “你们两人干嘛这么看着我?”郑卓逸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司徒然看着丁未消失在门里的身影,耳中还回味着他取笑的话语。他微微侧转身子,看向17楼楼梯间的门,默然不语。 “还要想?不准想,必须做到。”游思瑜瞪圆了眼睛看着司徒然。 严老的身边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陆羽,而另外一个,则很让人惊奇,居然是余生那个愣头青。 “游思瑜,你刚才都答应帮我了,你怎么能……”郑卓逸瞪视着游思瑜,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高力士自是明懂李隆基言外之意,当下二话未说,躬身恭退下,亲往偏殿恭请江采苹上殿。年节时的一场舞曲双华,是由高力士一手布局的,今时这一幕声『色』撩人,当然也少不得有其出谋划策在其中。 盖比点点头,接过开山斧,这次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一双大眼也是闭了一下,等再次睁开时,已是满满的坚定。 所以,她现在最怕面对的也是这些事情吧,莫绍霆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吗?不管多真,她现在也没有办法接受他。 低低的一声喑哑闷声响起,秦雅滢只觉得一股重重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开来,随后就看到冷慕宸浅色衬衣的胸口染上了一滩红色。 手臂上的烫伤也重新上了药,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听说对烫伤很好,还不会留疤痕,其实有没有什么疤痕早已经不重要了。 作为简家唯一的公主,简素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下面自然会有很多人去帮着她整治星辰和那个黄老板。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请来信告之,我们会第一时间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请见谅。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男朋友?”谢灵月冲着简素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随驾同来的不光有宁王李宪、汝阳王李琎父子二人,正如江采苹先时所料,李林甫也一道跟来赴宴,想必是李隆基特意赐的恩,借此犒赏李林甫近几日不辞辛劳亲往楼观山拜请回李耳画像一事。 “你现在就要整理行李吗?”安斯艾尔说着,放下了简素的行李,让它横躺着,然后伸手打开了它,一副要准备亲自整理简素的行李的模样。 他是被罢黜到八荒之地的王,无权,无势,终生不得回京,但谁又能知他手握精锐雄兵,一朝崛起,八方震惊。 “你后悔了?”夏侯霏任由他拉着她坐下,不躲不闪,嗤笑一声。 太子一时语塞,他刚才暴露本来的目的有点为时过早了,贵妃还没有完全承认此事,他便有些沉不住气了。 那碗粥终究是凉了。我唤知月来倒掉,她并没有说什么。最后的两天,我要控制着自己不要吃东西,不要喝水。 正如韩遂所想的那样,官军大营士兵们早已吃完了宵夜,正在抓紧时间休息。皇甫将军已经传令了,今夜丑时整军出发,第三次夜袭金城。 视线沒有任何的阻碍,苏洛昀亲眼见到在高空中,郑银源校长以极其强横的姿态与云层中隐藏的人影交手。 墨晔找到一处相对被风又距离其他人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将秦岚放下,捡了一些柴火点了火,将她揽在怀里,至始至终没有多问一句。 “你该庆幸你只有十二岁,否则,今日绝不仅仅是一个吻就能收场的!”蔺沧溟笑意深邃的勾起她完美的下巴,“既然你不饿,那便出发吧!”话落,毫不怜惜的将她推起,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42 第四十二回:说甜言姚黄成师姐,来找茬慧语弹红桃 说完,戴斯法萨分解成无数的金属碎片,朝着地面缓缓的下降着。 “没什么,没什么!”康桥居然有些慌乱,为什么慌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结果,不仅人没抓到,还被射穿肺部一个,折了腿一个。”他的眼神平静得过分,如水面映照着病床上的人。 这个称谓没有超乎九天的预料。据说海妖极其喜欢海蓝花,所以当初兰亚人大量的种植海蓝花,就是为了讨好海妖。 格尔曼博士一直在指挥室关注着这场战斗,也为艾克斯和那个不知名的怪兽担心,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摇摇头。 听着众人的议论,凌霄淡然看着那诸天金龙镜,不由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现在的心态非常之矛盾,因为对他而言,一个无解的局面出现了。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生灵的体内,与外界没有半点不同之处,真实的让人分辨不出。 “现在,就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你痛苦的表情吧!这才是世上最美妙的画面!哈哈哈!”戴天仇来到华天面前,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因果分身提了一个名字,接而一股记忆画面凭空呈现在了本尊脑海中。 “童仙子所言甚是,没有十足把握的千万不能拉拢,而且童仙子背后的实力,老夫也绝对信得过。”金姓老者连忙说道。 姜云放双手紧握成拳,在苏祺质问温不全的时候,腾地冲了出去。 “什么?”展步听到姗姗的话一愣,我擦,不会吧,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凤蓁诧异的抬起头来,兔子般通红的眼睛一看到离墨,立刻扑到了他的怀里,再也忍不住的大声痛哭起来。 而就在此时,展步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道光,望殇和望舒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了展步的脑海中。 这个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从车行找出大量,有暗格的车厢和箱子,只要顺藤摸瓜,费心查找车行以往的生意,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 乌兰格格和清媛郡主,哭着奔过去,一左一右的扶住耶律隼,其余的契丹黑狼卫,也都半跪于地。 可是时间长了之后,徐禹就知道两个孩子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在没有人教授他们星相学的时候,两个孩子甚至能喊出许多古星宿的名字,非常的神异。 原来这鬼影是要用树城内充满生机的树来强大自己的本身,随着树木的枯黄,整个树城内的黑雾越发严重,几分钟不到,陈二狗几乎不能看清楚五米外的东西。 也就在这时,比赛正式开始,现场大屏幕上出现了召唤师峡谷的画面。 清让一脸不敢置信,“你倒是比我那呆头大哥开窍得许多,定是很不错的姑娘。”于二点点头,黝黑的皮肤里或许也藏了一抹红色。两人相视一笑,倒让这个夜晚少了一抹即将分离的悲伤。 梁善见冷芊芊面忧色,立刻便知道这个多愁善感的丫头在担心什么,连忙拍碰上胸脯好言安慰道。 果然,三少看到那男人裤链没拉,恶心的东西还露在外面已经软了,因为这男人被席曦晨踹了一脚,正痛呼挣扎呢。 这也是上流社会的精神。林天遥的战斗力也高于其他人,使他难以接受。 撒叶城里自己还有许多事没有来得及做,王权战争之类的大事件也需要有人阻止。 见梁善同意,全叶铭眼中闪过一抹释然之色,而唐心儿却是恨恨地看着梁善,那意思就是如果父亲不来,铁定让梁善光着屁股走出云顶。 再现在任何时候会去怎样做到这些事情的进步下,的确也是能够去以死的方式去这么认真的对待。 梁善见状,知道也到了告诉林思彤的时候了便道。话一出口,但觉得心里松了口气。 但他万万也想不到,南宫建勋居然也突破到了圆满状态,两人的身手相差无几。 只有最强大的意境,混乱的情绪无法改变,如时间和心情,空间和情绪。 萧阳这个瘟神几分钟前总算离开了这里,但是他的肋骨却被打断了,接着就被人抬上担架直接往医院拉去。 经历了两三天,宁荣荣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紧赶慢赶,她终于回来了。离开了宗门好些日子,她还真有些想念。 她只不过在里面进行了一个开端的作用,如果其他人知道阳山那么危险,还决定要去,那无非就是他自己想找死,或者是寻求刺激。 萧阳的身体吸收过万年灵根,经历过一番淬炼,所以修炼出来的却是纯净的灵力,就是所谓的法术。 刚才听到打斗声,她还以为是秦逸被教训了,忍不住睁开眼看了看。 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顶多损失些材料罢了,有诺大的死灵界为依托,建起一座容纳数万人的城池还是轻轻松松。 43 第四十三回:谈金钱芙蓉压腊梅,理琐事如意忙一天 第二张图,则是两人交战,王朝不允魔教的存在,两人也只好各自为营。一把长刀和一只骨笛相交在一起。王俊凯的眼里是悲伤,而杨钦眼里的,则是淡漠。 唐三略微松了口气,他现在发现,自己将真正的的身份告诉美公子也是有好处的。如果是换了单纯的唐三,没有修罗身份的唐三在这里对她这么说,她未必会听。 说实话我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周洋洋在那段时间确实是对我知无不言,我也确实是在利用她。 “遵命,陛下。”血守卫说完之后就跟在冰霜骨龙,时刻警惕着四周。 但其实这完全并不怪罪于楼兰公主,只不过是楼兰公主,她们国家的民风热情基本上不会对外族人产生人拒绝,而且楼兰公主想着皇后的建议也是非常的不错,所以她便答应了下来。 王俊凯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毕竟是多年的兄弟,就刚刚那几句话和那个眼神,他就知道杨钦在千玺心里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就不知道他到底在犹豫着什么,希望他们好好的吧。 南鸢欣慰的摸了摸安和的脑袋,她知道安和很听话,而且安和很聪明,吃了一次亏之后就不会再吃第二次。 王俊凯坐起来的时候,一阵头痛,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穿在身上的衬衫,才想起昨天又喝醉了,虽然醉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其实最初周洋洋见穆成骏的时候,是不允许身上有任何电子设备的,手机、ipad什么的可以录音录像的设备,都是要被收起的。但是后来周洋洋乖巧懂事,好像没有给穆成骏添过什么乱,对她也就没那么严格了。 但在玄天功的修炼过程中,如何更好的让气血通过这些位置,也就是修炼的运行路线了。让这些穴位更加畅通,就是提升修为的必经之路。玄天功在修炼的过程中就是在不断的贯通这些穴位的过程,让自己体内自生能量。 龙域是其他各域最为辽阔的,因为真龙身躯庞大,千山万水都只是玩乐之地。 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好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李恒轩只感觉到一阵恶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被人当做了猎物,还是龙这样的恶心变态。 左拂右拂,拜得四拜,乐声突转刚强,崔念奴长身而起,转身来到台口,伸手挥开帅字旗迎风向这边的呼延军连连招展。三千呼延军看得分明,齐齐跃起,平地顿起长城。 “看来我们的关系生了改变,你不是俘虏,我们是合作者。”影鹰马上改口,也不想着要教训江辰了。 唐僧取出禅杖,一个圆环,顿时佛光四射,那猛虎立刻便消弭于无形。 慕容彦达看着散漫的河东军,再看如临大敌的青州军,心中感叹:自己怕是要做无城可牧的知府了。 她本以为罗莉一定会束手就擒,因为她以前专门用这绳子对付罗莉。但这一次,罗莉却只是脚下一动,人就不见了,躲开了这青色细绳。 “阿弥陀佛!”玄奘笑着摇了摇头道,转头看着猪八戒和沙和尚道:“我倒是感觉王虎他说得对,你们若是能把三位皇子教导有方,让他们能够保住这一方城池的平安,也算是做了一件无量功德的事情不是吗? 这里阴森寒冷,天空中也是漆黑一片,这里一眼望不到边,而且中间竟然有一个黑色的湖泊,湖泊中散发出一种黑色的气息。 她皱着眉收回刀,看着面前像纸板一样倒下的瘦削男,心中有些疑惑。 “二十中品灵石,想卖我们就拿着,不卖我们可就走了。”秦鸢拉着明溪,好像要走的样子。 “我去请几位太上长老,老萧你先在这里部署一下。”龙艺舟向城下走去。 “那墨长安在东武的时候,便爱慕皇后娘娘,而且,这次他在宫中住了几日,完全有机会见到皇后娘娘呀!”陈大人一字一顿的大喊着。 随着一声大喝,地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裂缝,仿佛长鲸吸水一般,地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四周八方的洪水疯涌而至,流进了旋涡之中。 说这些话的大部分是其他庙里的香客,见真武观太火爆了气不过。还有一些纯粹就是觉得自己清高,世人皆醉我独醒。 话说回来,有了共同话题,谢雨和颜千诺之间的关系进展好像非常不错。 “古人云,未曾学艺先学礼。礼,乃处世之根本,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新房盖好了,也不能马上入住,得烧几日,将泥墙烘干了,不返潮气才能搬进去。 不得不说,白清水办事效率的确是干净利落,没过一会儿,便对安筠做完了系统的检查。 “可是……”叶茴安还想说什么,在接收到司景遇杀人的目光时暗自咽了口口水。 宁海等宁家的下人都震惊地看看慕颜,又看看宁宗祥,大气都不敢出。 陆三川盘坐于石穴之内,闭着双眼,凝神静息,过不一会,双眼缓缓睁开,透过那双清澈眼眸,隐隐可见如镜湖面,波澜不惊。 “堂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凯慕雅眼睛很尖的就看到了苏晨熙,看着苏晨熙要离去,凯慕雅自然不可能让苏晨熙离去。 若是往日,苏晨熙会脸红,但今天,苏晨熙一面抬步,朝着顾夜霆走去,一面目光没有任何躲闪。 因为夜凌渊最近怼她实在好得无话可说,胡雪偶尔会产生不如就暂且在王府待着的这种想法。 44 第四十四回:磨龟壳曹鼎献祥瑞,写帖子嬷嬷招新人 仰头将杯中的美酒饮尽,朱烈召来一干亲近的手下,离开万狼窟,向鹰愁涧赶去。 其他人立马失望的不行,黯然离去,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往这边瞅,李晓婷也冷哼一声,紧紧地跟在李阳身边,像是在捍卫主权一样。 比起铜尸,金尸的速度也提升了五到十倍,比起孕丹境初阶武者也不遑多让。 “他是需要您能去救救他的父亲……”泰瑞尔刚刚开口,随即脸色便变了。他看到正在笑吟吟地和自己对话的公主殿下腾地一声便站了起来,周身忽然被骤然炸开的赤炎所覆盖,手中的断魔圣剑炽阳之心迎向了河边。 几个华夏记者一路跟着,一路采访,现场就开始撰写新闻稿件了。 弦永豪看了对面的大哥一眼,心中却在冷笑,这个局面他一开始就预料到了。 通道之内,无论是钢铁铸就的各类装备设施,还是行走其间的人们,眨眼之间消失无踪。 只见紫凌天打出的灭世剑芒,直接从那些奇异生物身上穿过了,它们好似是虚无的,不存在的,并未能伤道它们半分。 不过这些人毕竟当过首领之类的职务,面部表情掩饰的很好,因此当时忙的一团乱麻的吕汉和张宸也就没有发现这些问题,可是这些毕竟瞒不住周成这样的老人,而且是善于观察的老人。 龙洛道:“原来这地方时一聚宝之地,那城主府不是每日都有大量资源流入”。 凤帝说的是实话,虽然雪倾茹晋入至尊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是以雪倾茹修炼以来那些传奇经历,她们这些巅峰神帝也是比不了的,虽然同样是巅峰神帝,但雪倾茹能做的的他们未必也可以。 “他才不是外人呢,雷是我喜欢的人,如果外公要是阻拦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全都说出去,到时候外婆一定会给你好看的。”龙泽美姬不服气的说道。 墨七月砸落到地面,只见地面被砸出一大坑,墨七月浑身骨骼皆碎,他这是彻底败了。 她根本不敢腾出手来,去摁呼叫器,因为他已经站定了,没有动手,说明他或者有些犹豫。如果自己敢妄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了。 “傲哥……这阵法可厉害了,你可千万不要乱闯。”覃伟一脸担心的提醒着胡傲,惟恐胡傲不知道这两极大阵的厉害,贸然闯进阵中。 林子难道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吗?这样死心塌地的朋友的确很少,但一句话的朋友会更少,按理说自己的话并没起到实际的作用。 飞升,对于胡傲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新奇感了,毕竟前世今生,已经飞升神界两次了。被霞云包裹住的胡傲,只感觉一阵空间转换的晕眩感袭来,当那晕眩感消失,自己已经身处于万丈高空之上。 只见那三朵桃花飞至阎烈头顶,阎烈大惊瞬间将万枯法棒往上一扔,只见一道白芒飞出,那三朵桃花的攻击挡下一分。 做为身经百战的雇佣兵,自然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既然攻击已经展开,那就凭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 “王姐,你的脸好红,你喝酒了吗?”汪宝这句话问话的声音就比较大了,办公室那些忙碌的还是不忙碌的,听了汪宝的话,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任何生灵看到席卷而来的死亡风暴,都为之骇然,都不敢与死亡风暴碰撞,见识死亡风暴的威力。 “是一号猛人,最喜欢挑战各路英豪,他不会是盯上你了吧?”荆戈头疼的抓抓脑袋,对陈青帝充满怜悯。 李琪琪说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通州李家,李振通对李琪琪那么不好,李琪琪偶尔都还想着李振通会不会良心发现,偶尔想念李琪琪一下。 深深的看了索罗一眼,林雅没有选择再次说些什么,她能够清楚感受到索罗有着丝丝紧张。显然,在自己的面前,索罗根本无法放开。 “那就好,我告诉你。”林琳琳趴在男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笑着离开了。 不料,众人刚要后退,泯石兽却身形一转,粗糙的脑袋上面两颗硕大的石眼死死盯着众人观瞧。 波比整整砸了八万六千四百锤,一锤不多,一锤不少。她的额头,脸上,浑身都满是汗珠。 宋家主只敢这么一句,后面的话,除了吞进肚子里,他能怎么办? 寻常生灵的灵魂对霜之哀伤没有了丝毫的吸引力,也就是说,阿尔萨斯想要提升霜之哀伤的力量,也只能够选择不断斩杀强者。 而对于中原这片来说,刘家是皇室,但是,刘家更是世家,所谓的皇帝,不过是整个中原所有世家的领头人罢了。 因天域数万前遭到了域外凶兽的入侵,天域爆发了惊世大战,以无数天域大能陨落的代价,才将入侵凶兽封印在星阵中,但有凶兽成为漏网之鱼,天域之主提出的条件是诸神参与灭杀域外之敌。 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拔起身边的两柄剑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隔空斩一剑瞬息来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一切都出乎郝心的预料,当她开了门的那一刻一直大手突然出现,然后猛的拉了她进去后重重关上。 感受到异常,大鱼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轩辕破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恩,这样说来倒也在情理之中,若真的为天命者,我们只是引路人,没有我们帮助定然也会叱咤风云,笑傲修炼界。不过,这孩子体内怎会有如此强烈的魔念?”拓山堂主将心中疑惑和盘托出。 八字相合,不一定就能在一起,在一起,也不见的能携手走到最后,现代不同于以往,以往的人都认命,成亲之后就没想过再分开,现在的社会,什么可能都会发生,所以话都不会说的太满。 锋利而诱人,可以想象她是一柄华丽的刀子。很短,刀鞘与手柄镶嵌了珠宝,在阳光下,刀刃会反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白亮光芒。 45 第四十五回:说世情嬷嬷唠家常,打灯笼竹马接青梅 “而且,这种情况免不了带上几把短刀,如果真的发生危险的话,短刀们的机动能帮上很大的忙。”莺丸看向药研。 王烁微怔,难道佛主和神主也无法在远距离的情况下,感知到周润吗? 药研兄贵的一句话并没有赶走短刀们,不过他们也很懂事的没有压在自家主公的身上,纷纷围着苍澜坐了下来。 庞德的强大他们是深有体会和见识到的,夏侯渊将军都不能够说能百分百的击败庞德,但是没想到这么强大的庞德会被刘备手下的第四号将领裴枫给击败斩杀了,这要是传出去,裴枫恐怕还要再度震惊天下了。 我看了看被打晕的大双,强忍着心里的狐疑,脱掉一只鞋,扒下袜子捏开他的下颚,硬把袜子塞了进去。 广安王府派人来了几次之后,婚事基本敲定,为了保障姜采性命无虞,不出意外,便将婚事定在了下月初八,时间非常紧迫。 当那宦官公公离开,关银屏和赵普同时来到了我身边,而现在袁崇焕也过来了,袁崇焕此战功不可没,我也没来得及封赏。 也许是吃痛让夏侯渊清醒了很多,夏侯渊唉了一声,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打马离开了。 话还没说完,大和守安定就和加州清光同时从两边跃起,躲开来自六道骸的一击。 但是与此同时,释的声音终于传来了,只是,这次释也有些疑惑。 他扶着玫芙往帕特里克的断后部队撤去。帕特里克此时还在和薇诺琪并肩断后,他指挥的三十多个佣兵一看到前面混战成一团,他们不退反进,往那些想要逼迫他们进入低洼地区的义军冲了过去,也变成了混战。 一股寒意从林羽后背出现,特别在这冰冷的月光下,剑显得那样冰冷,那样陌生。 “西兰诺斯学长,你在红隼学院那么久了,有没有对谁抱有过怀疑?”阿维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继续追问到。 “四等高阶初始级别的铁掌黑熊和四等高阶巅峰级别的幽林黑猿兽魂。”风凡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两个妖兽兽魂的名字和级别,随后双手挥动,无数符飞出。 风凡挥舞阵旗,一道道五行玄蒙真元从阵旗中射出,在周围一个巨大的范围内形成了三十六个粗如手腕的青色光柱,光柱开始吸取周围的灵气,随后开始迅速膨胀、弥散,最后光柱变得模糊起來,形成一层层封闭的青色薄雾。 苏易自然能够感受到恐怖的能量波动,在心生骇然的同时,全部盘膝静坐,避免那些杀意侵蚀自己的意识,也保护好了身边之人。 抛开杂念,李长空爬了起来,忍着浑身的剧痛,颤抖的往南江边上跑去,从水里走,是他唯一的机会。 “李长空,你撒谎也撒得太没水平了”,柳清清似笑非笑的说道。 林羽倍感无奈,凤紫菱却笑嘻嘻的,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自然要珍惜了。 我愿意相信江休亭,相信他对我说的这番话,虽然霓凰的事情还有待考究,但是我选择享受当下的幸福。 呵呵,陆夏苦涩的笑起来。圣王并非寻常人,而是远古异兽,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她。左君临因为怕他对自己居心叵测,所以杀了他。于是乎,圣王的死,完全是因为她? 她的眼眸乌黑明亮,剔透晶莹,连那稀世的黑珍珠在其面前都逊色三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顾钧泽察觉到叶清凌的异样,看来这件事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老太太留自己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江诗澜治病,而给她治病的关键当然是自己的身体。 这次别说是易烨疏了,就连谎称要拐尉迟谦漓回家的易怜都不禁沉不住气了。 果然还是嬴洛,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做什么,她永远是所有人之中最出众,最受人关注的对象。 “不会,再等等。”顾钧泽稳如泰山,以他认识徐丽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真的是他……”何淑沫心底无边地绝望始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用剑的高手觉得很没面子。虽然他要比洪少羽大上一轮,但也有个“南陵雨神”的外号,一手狂风暴雨剑出神入化,绝不是无名之辈。 维生素k是正常凝血作用所必需的。其来源有苜蓿、海带、及所有深绿色叶菜类。 “你说嫂子是照顾我的人,但是她怎么没有和你来呢!”我问道。 “你不会说出去,因为,你们想和伊拉克开战,在国内制造的宣传都是虚假的情报。”常林从新坐下来,手指一点显示到美国人在国内宣传报道的新闻中。 轻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若溪柔柔的笑了起来,“我姓白,名若溪,你以后叫我若溪即可。”她的眼眸明润,如同两剪秋水。 “忧儿,你说得没有错,这次我们的确不是去给你看失去记忆后的后遗症,我们是想要、、、、”宇觉得自己还是说不出来。 奠边府市,历史上是唐朝领地,是中国领土。被越国强行夺走后,原本属于华夏人的村落变成了越国的民族。但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属于瑶族、越族和傣族,也都会华夏语言。 46 第四十六回:慈父贴钱破财免灾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夜风清云爽,外面有乐奏丝竹声缓缓传来,简洁的房间熏着香,墙角还有几只飞虫蹒跚,有很多回忆在孩子泣血般的仇恨中绽开。 夜色朦胧,灯火阑珊,清辉遍洒,远处有丝竹奏乐声幽幽传来,睡莲轻浮,有晶莹的水珠点缀,娇艳的百花收紧着花蕾,娇羞的在夜色下浅眠。 “一别多年,无有先生消息,学生昼夜挂念,得知先生鹤驾在此,特来请先生往宫中一聚。”司马奕恳切邀请。 枯木圣者见到许乐儿脸上的调皮和羞涩,脸色也装不出来严肃,只能够换口气说道。 “再问善人,先前来到府上为令爱诊治的有无道门中人?”行动之前莫问做着最后的确认。 谢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母、三姑,你们说哪个传言?”她怎么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邱叶看着手中铁签子串的羊肉串,一块块的羊肉都比后世的肉丁大多了,被烤了外皮焦焦的,上面撒上了不只是什么的调料,扑鼻而来一股香味,仔细一闻,里面有孜然的味道。 墩子一声大吼,膝盖一软,径直跪倒在地,手中猎枪和子弹却远远扔出。 车帘应声掀开,刘桐苦笑探身,右脚踝扭伤,脑袋包扎着,额头血迹尚未洗净。潘睿升迁,县令一职空出,由他补缺。 然而在战场中间,一队百人勇士,浑身浴血,手上的锋刀早被鲜血覆盖,更有甚者,手中还提着西郯兵士的脑袋。 萧鱼淼像根本没有看到南宫风逸的脸色,听到及颤抖哽咽的话语,居然长天哈哈大笑。 晋凌冷笑一下,手在仙语镯上一划,一坛青莓酒便出现在手上。一爪将封口切掉,顿时浓浓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她迷糊着双目,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说。”元宣帝看着玉牌有些出神了,被叶轻澜这一喊,喊了回来。 “嗖嗖嗖……”一片迷雾中,嗖嗖的利箭声从四面八方射来,以横扫一切的姿态笼罩向马车。 子鱼闻言回头瞪了香离一眼又一眼,却丝毫无法动摇香离的决定,不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得,现在她是易碎的‘花’瓶,帮不上忙就不上去添堵了,她还是乖乖的待这里等吧。 “不,不是又字。”威武大将军突然脸色铁青,浑身上下杀气狂飙,以手沾血在地上一边写,一边咬着牙几乎是从唇边憋出来声音:“这是桑叶的桑字,这是殿下没来得及写完的桑字。 事实上,对于各级仙主的扩充实力,监察单位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晋凌终于明白那人手上怎么会有茉氏丁爵的令牌了,只怕这人也是抢夺自茉家的吧。 “给你五天时间,不许任何人知道。”冷酷的声音在秋风中扬起,冰冷而决绝。 她不在乎旁人的眼神,唯独在乎的就是萧容谌的态度,只要萧容谌的眼里有自己,她就心满意足了。 化神之前,他有太多的困惑,就是因为怕困惑太多,无法成功化神,所以才会远赴西部,抢夺魔心莲,而徒弟的那句:这个世界很奇怪,刚刚好可以解开了他一部分的困惑。 “你要买衣服?”这个商场最多的就是衣服,而且一看也不是很便宜。 说完话赵晨曦对白慕宇轻轻一笑,突然间白慕宇看到赵晨曦对自己这么一笑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李潼这句话好像是有言外之意,白慕宇听见以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两人说后面这番话时是刻意压低声量,显然并不想让周围人听去,可以1??顾七如今的耳力,自然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矮人们望着那只即便是距离很远,依然能看出体型庞大无比的巨熊不禁发出压抑的惊呼声。 不过话说回来,陆六眼见四周的风一吹便如焚烧彻底的纸张一般消失无影踪的客栈,心里不免升起一阵似曾相识之感,疑惑得不行。 撞上了结实有力的胸膛,彼此之间靠了那么近,空气中纠缠着双方的呼吸。 苏宇走到葬天君和碧瑶的面前,转头看了一眼后方越来越近的血雾,问道。 骁勇很是诧异,这林墨不是最喜欢美人吗?而若轮到美貌程度,邪雨魅至少算得上是骁勇见过的美人之中排在靠前位置的了,为何林墨对她却没有兴致? 如果现在叶星辰追上去的话,可能会受到凤眼地火的火源冲击,从而影响他的战斗力。 秦胜男看着陈保先声夺人,平步青云进入演武场,脸色也是凝重起来,凤目寒光闪烁,死死的盯着陈保。 话说,那样做不是就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可能将三月界的天道推入死地的计划了吗? 虽然林维带来的改变,使得北域的沦陷得以推迟,比托恩也因此多活了几年,但是如今处于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时间节点,林维却是有了一丝谨慎和考究。他本能地感觉到,或许这里,会是揭开战争之密的一个好机会。 47 第四十七回:换灯芯暂解燃眉急,抓软肋如意生反骨 “去死吧!雷钢!!”只见雷鸣部落的族长雷钢的手刚扶上那受伤战士的肩膀,那受伤的战士就忽然如同弹起,手中飞速凝聚而成的闪电长矛狠狠的贯穿了雷钢的胸膛。 “这里面有古怪,黄帝圣人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章孝全不屑的看着那些前仆后继往深坑里跳的修真者,他们都被宝物‘迷’失了心智。 红烧肉摇摇头,说道:“太远,我的耳力听不到那么远的距离。”红烧肉的天赋,就是听觉天赋。 过了一会,红烧肉大摇大摆的出了城门,看到陆林也不大招呼,就在护栏上坐了下来,不时的傻笑。 “玄青殿,目标在玄青殿。”叶残雪说着身形几个闪现,犹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去,集合现在所有的人马搜山,一定要把潜入进山的明兵找到,一个也不能放过!”将领杀气腾腾的说道,丝毫不在乎对方人所多少,从零作战,我安南勇士能一个抵十个。 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在地面上,地面剧烈地震动,形成了道道裂纹,扩散开来,恍惚有一种山崩地裂的感觉。 磅礴气息贯穿天地间,宛如实质一般的热流将这方天地活活变成火海,焦土延绵上百里!而就在那太阳神炉和太皇鼎相撞的地方,只见一片破碎开的虚空当中,太阳神炉仿佛皇者一般缓缓旋动,道道太阳神焰缓缓燃烧。 “微臣领旨”蓝傲翼与林傲华接旨领命,带着御林军与铁骑两队将所有人统统抓了起来。 郭奕的父母一边忙碌着饭菜。一边当笑话听着。等菜上桌的时候。郭新德的演讲才告一段落。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暗自咽了口吐沫。他可是知道郭奕的母亲是相当好吃的。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你真的要和神枫比武么?”倚不为走到影曲波身边心急地问。 “师弟!你怎么了?”弧星发现了神枫的异状,看着神枫鼓鼓的胸膛,脸上满是吃惊的表情。 牛马是活物,市面上预购的定金,大都是市价的六成七成,所以,白寂风张口要的这定金的折价和成数,还是很能吸引人。 十一月时,花上雪再度有孕,又为越王府增添新丁,而也正是此时,昭阳郡主舒可悦与白玉锦的婚事被敲定,预计在正月初八成婚。 最后的这一句消息,顷刻间就让尚扶苏暴怒了起来,一拍手边儿的茶桌,站起身来,就朝着门外走去。 神识明明可以跑到天殛金星外面,可为什么搜罗金星内部的时候,却仿似永远没有尽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行,这个太赖皮了,你得像我那样的才行!”慕容姗姗马上表示反对。 几个月前,司马玉一怒之下。使人砍了临水城城主的脑袋,但,却是不知,新上任的这个临水城城主,依然是效忠澄家。听命于他司马殇的人。 赵炎当下内心一喜,他并不在乎德罗会不会派人保护。他想要知道的是这个魔法阵屏蔽后,里面的人出是能出去,但外面的人能不能进来? “哈哈,原来西比你在家阿,真是好巧阿,不过你这门好像不怎么结实阿。”一只粗壮的脚踏在了趟在地上的门板上,脚的主人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却是昆克。 事实上,就如同薛川所猜测的那样,那些名气很足的人,尤其是家族背景显赫之辈,早就已经来到了云夙,甚至是云夙域中的核心云夙城。 抬起头,若馨模糊的视线注视着白容,苍白的唇带着温烫的泪水贴在他的额头,慢慢下移,吻过他坚毅的眉、紧闭的双眼、英挺的鼻梁。最后,吻住白容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薄唇。 而在薛川看不到的角度,柳圣依的眼角,竟是隐隐有几分柔和的润泽。 江寒常常回护于她,和林皓轩有过一次剧烈冲突,结下了很深的梁子,也正因为如此,一直没把江寒放在眼里的林皓轩,终于对江寒施以手段。 白容微是一怔,觉得若馨似有些不同,却没有多问,随在她身旁一同前往清和坊。 在慈心堂和平清秋聊了片刻后,宰相府来人,说是宰相要找尚思。本想留两人吃晚饭的平清秋便也只能安排下次再见面了。 这晚楚傲天一直没有回电话,第二天一早季熙妍被手机铃声吵醒。 清让话音才落,台上烛光一暗,众人皆有默契的停止了交谈,目光都纷纷投去舞台之上。华淑手执夜明珠,身着流彩裙,伴着丝乐在台上翩翩起舞,身后渐渐亮起的烛光将氛围控制恰到好处。 “说吧,你想怎么死?”柳圣依没有看向薛川,而是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这种无形的压力让薛川都是不敢动弹。 48 第四十八回:插梅花变成小花妖,传歹话主子亮獠牙 “你现在就能很爽!”黑莲鄙夷的道:“玲珑的痒痒粉,可是能痒好几天的,”忍不住痒,都能挠出白骨。 陈子华的位置不如高飞好,他虽然顶球成功,却只是把球顶到了天上,没有顶出去。高飞落地之后,换了口气,想再一次争顶,不料陈子华连气都不换,落地再跳,把球顶出了禁区。 这种隔空挤爆或者碾爆敌人的能为,只有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化神期强者才能够做到。 这里一共有九十九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过关条件,有的是回答问题,有的是需要特殊的通关条件,但每一关都是固定的,不会发生改变。 “但是这样做,值得吗?”习习夜风中,身上袍角簌簌作响的他,在发出了一声呢喃后,声息俱无,气势静敛宛如一尊人形雕像。 所有神器都在武林大会上展示过,大家也都把神器的样子牢记在心。此刻见到斩仙刀,龙飞三人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这是来自军方二号人物的威胁,张一鸣知道孟庆东说得出就做得到。 双方又陷入了沉寂,只是在短暂的沉寂后,莲后突然转身一掌,白莲花绽放,无数毒虫死在了白光之中。 由于已近年关,整个府邸从外面看来已经是一番红红火火的样子。 “趁一个下大雨的日子,我们这般这般。”蒋孝泉说出了他的想法。 杨长老则挥舞着鳄鱼剑,那锋利的宝剑砸上叶枫的巨剑也是顿觉吃力。 李四让张宝强和李大虎抬着莫长生,连出院手续也懒得办,直接带人离开,z县的医疗水准自然不如淮南。 弗里尔也没过多的纠缠,反正也不过走走过场,这些协议对于李四来说没有任何的束缚意义。他们无非是想留下李四的一些情报而已。 “我来了,这些话你就不要说了。”蒋孝才很是无语。憋在心里的火如果能吐出来绝对可以把程垂范烧了。 叶枫一步步靠近老川,老川握紧手枪,见叶枫越来越近,终于是扣动了扳机。 经过李强之前的打击,她里头更加的润了起来,也渐渐地熟悉了李强的东西,虽然依旧非常的难受,但是却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我第一次喝这三杯就的时候,确实有你这样朦朦胧胧的感觉,不过继续喝下去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苏柔眼睛真诚的看着李四,没有任何欺骗的感觉。 廖毅光看许桃儿情绪好像更低落了,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还找话题。 “向鹰说的对。就好比有人要动我老婆,我还会不跟他拼命?”胡志豹道。 李江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战士的身影一闪,只听得“咔咔”两声响声,马宏和李兆熙的短枪掉在地上。大家这才看清箫箫的竹箫已经指着马宏和李兆熙的胸前大穴,只要二人一动,箫箫就会立刻击毙他们。 就像那个男人也没办法离开她一样,他们都太明白对方,即使她千万次的说着分开,他还是会像一个远游的人一般,最终还是停留在这里。 因为,潘浩东几天前斩杀的蛮王,同他是一个时期的强者,两人以前打过交道,很清楚彼此的实力。 一瞬间众人猛地抖一激灵,身上不断有魔气飘散而出,它们的眼神似乎也逐渐变得正常起来,只是看上去此刻多少有些迷茫。 一弯新月,挂在镇子上空,天空的星星稀疏了不少。初秋天气,白天还很热,晚上就凉爽了许多。 他不想在每天工作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只是一个偌大的冷冰冰的房子。 “浩荡天威,聚周天正气,诛邪!“玉帝华服飞扬,双目迸射生硬的霸道目光,沉声喝道。 故人相见,纵然王牧沉稳的心性也颇为高兴,关筱诺和葛晨的笑容里也有着故人重逢的激动。 “刘戏子是想我这盟友出兵冀州,好让他应公孙瓒所召,前往幽州救援,或者说是图谋幽州?”马纵横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地喊道。 薛绍怒声暴吼,敬晖麾下的羽林军全都跪的跪逃的逃,再无一人敢于反抗。桓彦范夺路而逃,被赵义节追上一刀削去了脑袋。 绝天跟青衫男子吓了一跳,一尊诸神联盟的神灵在玄土复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600亿港币的空头期货合约,而且就在8月28日当天到期交割,这就是国际金融炒家手中藏着的一张王牌。 他担起一碗粥来刚喝了第一口,都督府衙门前的大鼓嘭彭嘭的被人敲响了。 49 第四十九回:养孙女祖母要搞钱,如意娘不做风筝线 “主上,君澜必会为您医好眼睛。”君离捏紧剑柄,面上难得有了情绪。 顿时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只见那人一身深褐色锦袍,头戴冠冒,衣饰华丽,但这装扮看着不像是东云人士。男子可以说是长的极其英俊的,眼睛细长,瞳色深澈,鼻梁要比常人高挺,五官如刀刻般,只一眼,就觉映像深刻。 吸收了可以增强自己的神魂之力,说直白的就是可以增长自己的精神力,亦或是神识? 那几人不敢违抗,忙抬起头来,真真是如花似玉,姹紫嫣红的美人。 渐渐的,我意识开始模糊,心想:完蛋了,我要被紫离给闷死在这浴池内。 “心儿,也舍不得离开龙哥。”顾心偎依在龙翔宇的怀里,垂下自己的眸子,将自己眼底的厌恶掩饰的干干净净。 那复杂的眸子里有心疼,有担忧,但同时还夹杂着一丝的惊慌和无措。 两人一拍即合,扭曲的心里,让他们做出了足以让他们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看之前那般赶路法,应该是很急才是,或许是已经到了对他们来说的安全地界了?那是离都城很远了吧。 愤怒到有些失态的陈品如此刻冷静下来了,看着星千秋的态度,他终于看出来眼前这位的态度。 雷皇说此话时,脸上一副无奈之情,他压根就没抱太大期望,兵刃乃是魂修的性命,谁会愿意将自己的性命随便交给一个刚刚相识之人手上呢? 洗完澡,她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电视的声音开到很大,震耳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麻痹着她伤痕累累的神经。 “行吧!反正我也一直都相信你。”赵倾城笑着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众人都紧紧地盯着台上黄镇虎和殷牧仁两人,急切想要知道,谁的武功更强。 “谢谢你,雅婷,”听了季雅婷的话,石子宸心底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來,季雅婷她自己能够想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进入练气期,似乎也为黄玄灵打开了一道习武之门。随着修真的不断深入,黄玄灵的武艺也在随之增长。 “多谢将军开恩,青亦愿受责。”刘青亦急忙言道,说实话看见将军割发他们比什么都难受,同样的心情赵大龙与在场士卒亦都有之。 苏沫沫将刚刚电话里,尤芬的话告诉了他们。她清楚地知道,只有他们才能够救石浩。 “是的呀,我不一定比他们差哟!”姑娘笑若春风,她不再有顾虑,却只是满心期盼,希冀,她还记得那个风雨交加的下午,那个男人对她说过的话。 两只凶手又交流了一会儿,大蛇忽然愤怒的嘶叫了一声,接着,它整个长达数里的身体便化为了一道巨大的青光,朝着百里之外的绿毛巨龟便杀了过去。 “他今年八月十八正好是寿终之日,现在只差不足半年。”土地神道。 出奇的是,在听到林笑称呼她傲雪老婆时,后者竟没有开口怒叱,或许此时慕傲雪根本无心在意林笑之言,她所在意的只是眼前这头灵物。 但是他的反应也是很迅速的,在一声大叫之后,立即回身,开枪就射。“嘭嘭嘭……”几声枪响之后,眼前却是一片空白,自己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看他们的表情,对我是既畏惧又害怕,我知道我已经在他们的心里重新建立了威望,他们是绝对的跟着我了,既然这样,我以后的路就好走了,我心里不禁冷笑着。 川介木笑了笑,他缓缓的对狼人妖说道:“咳,你以为我们会做没有用的攻击吗?”“什么!?”狼人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拥有了一个爱她们的男人,这样她们就足够了。 靠着那瞬间的剧痛,夜枫整个心神为之一震,脑海之中朱婷婷的虚幻身影一时间如脆弱的泡沫般迅速破灭,再不留一丝痕迹。而夜枫心底那无尽的杀意也顺着虚影的溃散而渐渐黯淡下去,最后彻底被夜枫镇压。 “老大,我没事,只不过觉得很累,打了那么久腰酸背痛的!”黄靖翔淡淡一笑,虽然感到浑身疼痛的,但是他感觉到,暂时死不了。 “这么厉害,夜家不愧为玉玄城的千年家族,面子还真大,竟然连碧莲城的大势力都赶来拜寿。”凤牧微微一怔,继而眼波流转,看向夜枫,感叹了一声。 嫦娥竖起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王婆会意,忙拉着嫦娥进到屋内。 彭城不是傻子,在看到顾景臣的亲密举动时,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说的鬼话,但是见简宁并不反驳,默认了顾景臣的说辞,他就更觉得两人关系不那么一般了。 蓦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从心底蔓延出来,将罗恩从修炼中惊醒,他放开心神,延展到周围,顿时大吃一惊。 葵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撞到桌角,狼狈不堪地逃离的厨房。 游罗心里着急,却不能催促,思绪又跑到这桶橘黄色的水里去了。 可是,药神的传闻非常可怕,镇压诸天万界,万族都沉浮,那个大世药族崛起,沉浮大地,可怕到极点。 50 第五十回:小厨娘立志做大餐,出难题嫡母教庶女 他拿起那个面具图纸,朝着npc游人王扬扬手,游人王轻轻的点点头,这件物品除了从势力层面上考虑,这个面具图纸可以说是这几件物品之中最好的。 在特战队员开始点黄金之时,宫本太郎也提出想查看那颗头颅。等到盒子打开,闻着盒子里传来的臭味,宫本太郎也忍不住有种想吐的冲动。 “系统,打开兑换功能,我要看下现在能够兑换些什么。”玄微财大气粗道。 古战魂,面对这些邪灵恶鬼,那是越杀越精神,越战越强大,最终将那支百万鬼阵彻底碾压粉碎,将里面的百万厉鬼杀个干净。 “好像在云帝市,去一个叫‘恒美国际健身会馆’的地方,似乎就可以找到这位楚老师!”司空婷说道。 “走吧。”霸者苍穹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战斗的山谷,半响之后开口说道。 “额……你回来干嘛呀?!”萧洛凡觉得自己真的被她打败了,现在是哭笑不得,更多的是觉得很好玩,她身上的一切都另他觉得很有新鲜感。 宴会一直开到很晚,临近凌晨的时候,众多宾客开始相继离开了。 “也许,他们有他们的苦衷吧。”中年叹了口气,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有些惆怅。 确实,目前杀手们了解的对手只有警察和莫非,而且莫非还很可能没有身份。 唐斗系上,看看自家爷的傻样,看看石修的不自在,别开脸笑开了。 带着心里的疑惑,林枫起身走出了教室,他很想知道,是谁在他上学的时间来找他。 毕竟火影这个世界的敌人太多了,无论是原剧情中的敌人,还是乱入的敌人,都是极难应对的强敌没错。 “我知道。”林枫偏头对着白沐雪淡淡一笑,等他将视线投入篮球场的时候,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诡谲的弧度。 她其实很不甘心,她已经是皇太后了,你夏子安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摄政王妃,且你的摄政王已经许久没问朝政事了,空有其名却无实权。 初临这个世界,李亚林的第一目标就是去寻找孙悟空,不过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没有目标的他也只能靠运气四处乱转。 林枫一脚将醉汉踢开,接着走到赵颖身边,一手托腰,一手托着双腿,拦腰将喝的烂醉的她给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的腰有些不安分,冷欢愉被他的工作刺激的张大嘴巴不敢叫出来。 说完,林枫毫不犹豫的将棉花糖从白沐雪眼皮底下拿了回来,然后张嘴就要往棉花糖上咬去。 原本扑向阿尔贝尔达的杰拉德,再看见阿尔贝尔达传球,马上向着巴拉哈追了上去。对于巴拉哈这个身材才1米8的球员,杰拉德是毫不客气,直接依靠着自己强壮的身体,贴住巴拉哈,开始不断的撞挤。 因为惊角鹿能让人陷入幻境,所以这个森林才会被称为迷幻之森。可惜,对于孤叶与洁儿来说,这片森林没有那么可怕,为什么呢? 孤叶突然看到了在自己的紫色暴鲤龙与金尾蓝眉美纳斯中间的特殊颜色的美纳斯,修长身体的白色部分却是闪耀着金色的光泽,尾鳍变成了紫色,连眉鳍也变成了蓝色透着紫色的质感,显得妖艳无比。 直接被淘汰了,那么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就都和她无关了。 毕竟,一个败军之将,陈旭没有杀他倒还说得过去,最后甚至交还武器、铠甲、战马,放他回来,却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吴德冷哼一声,继续前进。所过之处,任何向他攻击的鬼兵都被他施展困魔咒暂时困住了。 叶皇到现在还是想不通秦江枫是如何在高速盘带下让球突然消失然后下一刻连人带球的在自己身后的。 如果这个世界是从三年前开始的,那么朝比奈学姐的话语也是能够证实了。 “龙将军,说实话,我们真的没办法,除非有什么东西可以穿透这阵法,到达里面,不然,我们还真破不开。”一阵法大师说道。 现如今,屠神宗的实力已经再上一层楼,有着蓝奉渊、方明光和洛天鹰三名半步武尊。 每次遇到这样的高人,她都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广场之上,赤光冲霄,赤烈狂熊气息轰然爆发,那炽热的气息如是山洪爆发,带着‘轰隆隆’的声响,汹涌澎湃。 李巧心头大喜,之前还压在心头的一阵阴霾,此时也似乎松懈了许多。 鲁奇牵着孩子们的手,紧抿双唇,自己生活在附近多少年,世世代代都如此。 “佛门静地,暗香浮动,青灯忽灭,明月落!”白光散尽,一个朦胧的身影打莲花座下浮现出来。 可是,不等这水幕凝结完毕,一团玄冰携带着狂暴的气息已经轰击在这未凝结出来的光幕之上,一声轻响之间,直接将那光幕击散。 “那个,玉坠儿,就是他的。”程昱回头看了张隆一眼,他赶紧起身对包擎天说道。 在普通的体质之下,即便是林云的神龙血脉,想要将其完全治愈,也不容易。 迟疑了半响,普度生怔怔的环顾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李巧踪影。 汉人惯于见缝插针,一旦被他们知道了三卫之间的这点缝隙,定然会使出什么手段加以利用。一旦纳兰多极被人家利用,那可真的要坏了大事。 51 第五十一回:知真相退守承恩阁,讨打赏如意有良策 如果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建立”塔宾斯“这样庞大的运输公司呢? 只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加里奥·巴度温特务少校的呐喊,毕竟这不是这支部队的直属上司。 浑天大阵还是第一次使用,但是面对如此多的血神子分身,由五件功德至宝组成的大阵也无法完全镇压冥河,大阵被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芙米坦·阿德莫斯瞧见古荻莉亚·蓝娜·伯恩斯坦的脸色忽然红晕起来,还以为古荻莉亚·蓝娜·伯恩斯坦是感冒了,或者是那里不舒服。 高句丽的人见大庆皇帝都跌落下马,皇子被俘虏,顿时士气大涨,朝着英国公的阵营发起冲锋,企图冲破包围,从这峡谷之中破门而出。 “我看主要是购买力吧。”谢嗣音怎么可能听不出儿子的话外之音。 劈手就夺过了自家爸爸手里的电话,动作迅速的,叫李兴邦和段美芳齐齐一愣。 既能让她们有个安顿的地方,又能凭借着宋家的名头保护她们的安全,到时候自己那几个铺子也让她们继续帮自己打理着,至少能让她们衣食无忧。 “这样,我听说白先生御剑飞行的能力特别好。”张桐见过白天来御剑飞行的能力确实很好。而在和修仙者联合协会的一些人了解之后,他才知道白天来的御剑飞行能力其实比自己见到的更好更强。 刘徽双目猛,那双目中浮现出现无数线条交织,这些交织的线条似经纬交错,组成一个个玄妙的图形。 仅仅只是这样的一眼,洛北全身上下,犹若被无数利箭所洞穿一样,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让他顿时呼吸不畅,犹若即将要窒息一样。 白杀慵懒的拿过手机,手机上显示并不是任何一个地区的电话号码,而是一串乱七八糟的乱码,白杀的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知道那些挑衅他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可是,她现在和林向南好好的,而且,刚刚他的话,让她觉得,她为什么要揪住以前的事情不放呢? 听到大哥依然是清晰果断的命令着手下的人办事,程希芸的心里微微的放心了许多,嫂子的这次离开并没有真正能打击得了大哥的心。 “加入我的公会,以前的恩怨我会既往不咎,怎么样?”为了以后帮会的发展,林青霜想了好久做下决定。 雷霆世界外,紫褐色火焰凭空出现,形成火海,霸道而狂暴的高温弥漫着,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音,开始不断响彻起来。 那时候,我也觉得他真的有点傻。还有,上班那么勤劳,一下班就不见人了,灯也不关一下。对于这个,我有点鄙视他。 在这辆豪华无比的布加迪威龙之上,白杀双手抱怀,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由得轻笑道。 然而仅仅是这样,这黏液怪物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只见这次黏液怪物并没有完全的凝聚起自己的身体,而是率先凝聚了触手,那十六根触手在吴冥的背后开始展开,疯狂的刺向吴冥。 难以置信,力量大的超乎寻常,实在是想不到,他居然是凡间的人!杰比特心中暗想着。 夏尘笑了笑,看着她看好的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弯月眉,再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心神情不自禁的轻颤着,看着她眸子里透着一股倔强,夏尘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疼痛。 奇穹郡主说完,用眼睛瞟了瞟蓝若冰。蓝若冰赶紧低拉下脑袋,和蓝若水分食一代魔兽肉干。装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老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这一具躯体上细细地摸索了一会,这躯体就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变成了一只多言怪兽,有2810只眼睛,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头颅上,看上去是格外的可怖。 斩不归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紧盯着一旁的常羽梦,他是作为东一层主的底牌来到此处,各层主安排自己能够信任的人在下面的层数长久居住应对城势力战也算是一种共识。 “你们都不服我,这仗没法打了,全军速速越过星门,就此撤退吧。”苏蓉目中寒光闪烁,毫不松口。 陈灵点点头,看了看这个符大叔洁白的双手,心想,这个大叔手还保养得蛮好看的,再没有多想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口吃起香喷喷的面来,一脸开心地模样。 这些老教授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都露出一抹苦笑,夹杂着无奈。 赫丽丝点了点头说道:“恩,我得回去了,去解决掉我惹出来的麻烦。”赫丽丝一直认为魔人布欧的解封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哪想到,天心军团的战斗力凶勐如斯,以其两倍还多的战舰居然还战败了。 “不,还是交给我吧,这可是我亲爱的妹妹呢。”赵缀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崩坏的说道。 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发现莉亚公主穿着一身十分朴素却十分优雅的长裙坐在我的旁边。 齐紫霄长笑一声,七品雷劫的第一道雷霆,不仅没有重创他,甚至让他体内的雷霆之力更加恐怖。 一声剧响,兵器碰撞声响彻四方,两人顿时缠斗起来,短短时间,便是过去了数十招。 “回来这么久了,有什么感受?”承诺从天纬回来的时候,承载正好有个生意要谈,出差去了,这一去,愣是到现在才回来,所以兄弟俩还没有好好‘交’流过。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愿意”,可是现在,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确定。 52 第五十二回:迁新居打赏个不同,得新闻石家有后人 这一天古家又是杀鸡又是宰鹅的,好不热闹,古家上下脸上全挂了笑,比过年还开心。 她话还没说完,嘴上就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整个嘴里都是属于乔慕辰独特的味道。 叶尘看着马上背着袋子上来的老爸,嘴角一翘,然后翻身上了堂屋顶,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梯子,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秦傲风与夏末两人骑着马到一个山头,远远的见一座城池坐落在大山之间,如苍青色之中的一颗明珠。 “你这是什么态度?”宋振海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愤怒溢于言表。 昏迷已久的纪姑娘缓缓转醒过来,望着正在酣睡中的儿子,毫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至于如何密报?方式很简单,人选是现成——便是贺十四郎贺舍人。 欧泽打开大门,只见喻紫灵穿着一身紫色的运动装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 “罪庶珅谋逆,党徒皆遭诛杀,唯有你元得志得获幸免,如此饶幸,曾让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皇后总算提醒。 纪姑娘很惊讶,这些昨天还在嘲笑自己偷人的同行们今天居然会帮自己洗衣服,这会不会又是个取笑她的圈套?她急忙止住了哭,护住自己眼前的衣物,嘴里说着谢谢,我自己来就行。 楚诗语知道,殷亦航的气肯定是还没消呢,虽然说话语气非常的平淡,不过可以听的出来,还是句句带刺,说明好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在哪儿?”粲粲一瞬间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到了果果身边,看着果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运行着。 韦元平一时自私,倒让秦明得幸,要是秦明之妻换作韦缃,十一娘相信贺烨无论冒多大风险,当初也会早一步将韦缃铲除。 吴狂现在拥有的狂暴能量值达到十三万点,还差一点点才能达到六级狂暴。 “你疯了吗?如果跟媒体交代了,到时候,大家肯定会取笑你们殷家的,也会取笑我们欧亚集团的!”刘晴完全否决了他的说法,她没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媒体,当时将婷玉那么兴师动众的告诉大家,这件喜事。 此刻梦星辰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想从嵌入的岩石中爬出来,可是试了好几次没能成功。 而他现在哪有心情,去跟穆昊天在这里浪费时间呢,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方舒窈的身上,尽管这件事很棘手,可毕竟方舒窈还是在穆昊天手上,绝对不可以让她出事。 不管是外门的人,还是内门的人,看见林浩腾空而起,迎面向王彪走去之后,均是吓的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呵呵,我想你比我更容易摆平她吧?”这正是蓝斯此时担心的事情。 “你去。”还是简单的两个字命令,楚诗语都要怀疑是不是殷亦航的语言系统出了障碍。 这场比赛不仅仅是拉马尔回来了,尼克斯前段时间禁赛,受伤的那些球员也纷纷在拉马尔之前复出,现在的尼克斯已经达到了自身实力最强大的状态。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又走了一会,天上的月亮已经完全被浮云给挡住了。前方是伸手不见十指。 听到黑鱼妖的咆哮,我突然明白了过来,黑鱼妖的确是被封印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封印他的人,没有要他的命,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缓缓地抽出他的修为,等到这家伙的修为散尽,他也就彻底的死了。 “子,你这是什么功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杨天完,宇归嘴角一翘,冷笑着问道。 先有瘟疫,其次万寿节好端端的后、宫失火,再就发生了“天狗食月”。惠安太后抓狂了。早知道她宁可明着公告天下,她不喜欢俞清瑶才打发人走,绝对不会用什么“祈福”为由。 几名护卫看到这样的场景,接二连三不断发出如此的声音,震惊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银牙狼还没咬中他的脖劲,他便微微一侧身,左手闪电般抓住银牙狼的脖子,右手的匕首狠狠的捅进了银牙狼的身体,再将匕首使劲一拉。 杨天将符阵中的画面停了下来,因为按照现在的场景追溯下去,还是无法得知青龙的父母去了哪里。 “什么,死不死的,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惠玲望着岳鹏,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道。 此时杨怀平的心神陷入一种完全的空灵明净状态,他不断的看着每一篇符咒,不停的深思,呢喃。 南门唯我虽为大将,也深知为官之道,他看东方尚阳脸色忽忧忽喜,已然知道东方尚阳心中无某断,反而是右丞相深知其中利害,一心为国,他看得出东方尚阳急于功利,也不敢再做劝阻。 由于没有携带装鱼的桶子,陈青他们钓上来的鱼,都是用一根柳树枝给串起来的,这些陈青可都是准备带回家吃的。 “那么,想要飞行的话我具体应该怎么做?需要助跑吗?或者是像鸟儿一样挥舞双臂?”柳轩摆了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很标准,但是挺傻的,尤其是在这种下着雪的冷风中。 53 第五十三回: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小木蝉等来小主人 “你…”星辰老祖噎住,本想反驳几句,看到魂族老祖暗中打眼色,只好把话咽回去,气的满口钢牙差点咬碎,极度憋屈。 北宫熠是他弟弟,但是将来万一有撕破脸的时候,北宫熠还会认他这个哥哥? 嘉佑和邪灵脸色阴沉似水,这些人为了宝贝,无所不用其极,心中埋怨林枫,之前同意灭了他们多好,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待她们回去前厅时,宾客大都离散,还有些亲戚挚友未走,宴席已撤,上了茶水,皆在闲聊。 然而刘恒光却还心存侥幸,他认为张健是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张健就算不想帮自己,也总要为自身考虑吧。 方觉浅坐在离得很远的地方看着围在广场上的无数欢乐的身影,遥远的火光映在她眼中,亮晶晶的。 甚至他怀疑,若是张凡出手灭了他们齐家,说不定国家都不会对张凡发难。 向来薄情寡义,又自私自利的王轻侯,这一次将他的自私演绎到了极致,他谁也不在乎,谁也懒得管,今日有他在,就谁也别想取走未宁的命。 凌正道发生车祸,很有可能是杜锋所为,仅仅只是沈从虎的猜测,不过他以他对杜锋的了解,他相信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院长妈妈听他这么说,连忙把他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热水。 原来灵异探秘协会已经对诡异降临研究到了这么深的地步,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 程晓琳这会儿心思都在她母亲身上,想不明白她母亲是怎么出意外的,还把胳膊给摔断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闻人殊勾搭张大官人不成,张大官人反倒看上了她家男人。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碰到一个真正的大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说过就忘了,没想到,霍临洲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化龙宫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先有内患,又有外敌,好不容易跑到了白虎观这边避难,偏又遇上了凶徒袭击。 这是此刻月瑶最直观的感受,尤其是此刻白长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威压,几乎让她有种如面天人的感觉,根本已经完全超出了知命境的层次。 李莉真没想到在灯光的影响下陈立安的这个作品更加的震撼,而且和整个空间都极其的和谐。 这一下它不仅讨封不成,九世修行也一朝功亏一篑,如此大恨,灵猿焉能不怒。 自己把打造好的籍刄寒襈放到了一起,但是又一想放在一起就知道是假的了。还是得分开放置,以防万一。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张檬声音的这一瞬间,陈庆东本来心里还满腔燃烧怒火,在突然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我那旱烟袋?”连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烟,接过了旱烟袋。旱烟袋不仅重新焊好了,里外的烟袋油渍也被擦洗干净了,黄橙橙的好像新的一样。 方正没有时间停留,第一时间,冲向抓住苏倩五人的那些沈家人。 所以,郭玉峰已经提前就安排好了这件事,虽然他没有向张云刚请示这件事,也不知道张云刚会不会遵循这个惯例,但是有备无患。要是张云刚不开这个会,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临时取消就行了,也不耽误什么。 猪内脏的处理很简单,除了大肠。大肠很脏,处理起来相当的麻烦。周氏的目光在几个身上扫视。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沉浸在不久前摔倒在卿子烨怀里的美好时刻,甚至于那一瞬间被拥进温暖宽阔的怀中,以及搂在腰间的有力臂膀,都让她心花怒放到几乎忘了今夕何夕。 陈庆东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便躺在了床上,但却老是睡不着,脑海里老是盘旋着徐明磊给自己说的这些话。 虽然曲清染和寂殊寒几乎天天吵,但二人已经从一开始的明朝暗讽升级为人身攻击,别看这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感觉,没准这两货的感情就是这样掐出来的。 说话不揭短,丽娘也不敢多说,李青也不明就里,且去了老叫花子的房里,白冉又去找魏香,也说是老叫花子想认亲,这下可真吓坏了丽娘。 逆神宗本就人少,无数资源培养一位弟子,可一下子就死去了近一半的人,逆神宗的这位大师兄真很难想像宗主得知这一消息,会是一种何种表情。总之,他现在有种想哭的冲动。 只见,天边一辆冒着汹汹火焰的烈焰狮兽车!威猛而来,随着临近一股热浪向四面八方散发开来。 “大嫂,你怎么了?”陈副官连忙一把搀住,听说是军属他的观感也不同了。 袁崇焕的那几个亲兵急了,袁崇焕若是死了,他们也活不成,虽然眼见周通骁勇,此刻也无法,只能咬着牙,壮着胆子扑了上来。仗着人多不要命,竟然将周通暂时困住。 也不知叶景怎么到了这里,沦落到这等地步,成了这极狱冰宫的犯人。 只是听到两人对话后,吴昊和林修崖不由怪叫道:“师傅,我们也想吃,就让我们也来帮您吧。”那可是七阶魔兽肉,要是能吃上一头,想来定能斗气大增,如此好事,他俩自然不愿不放。 贝蒂离开了,带着对绿巨人浩克的仇恨,同时也熄灭了她心中对班纳的爱。虽然她知道杀死她父亲的不是班纳,是浩克。但是却无法再去爱这个亲手砍了自己父亲脑袋的人,哪怕他真的是无辜的。 54 第五十四回:为请假如意赴寿宴,闹门神众神劝下台 说话之间,叶无双一掌拍出,恐怖而狂暴的能量压迫过去,令人感到心悸。 毕竟迈入六重剑种的宁子平,攻击力绝对可以挤进圣域七重下位,和这种危险的家伙打架,那绝对是脑残。 安邑城中战事已经平息,北门白波,业已溃败,四散逃命,短时间内绝不再敢有复起之心。 前两个能够帮他逃脱这次危机,而第三个则可以让他的实力再上一层楼。 他也明白,谭乐这个面瘫怪是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表面上说不在意,但心里却随时牵挂着。 仙灵宗做为创立该联盟的四大势力之一,居然从核心被排除了,这说明什么,傻子也知道了。 因为他们知道了,屹立在武道巅峰的叶星辰,便也是从火云宗走出的武者。 在叶幻解析的能量当中,就有着寒冰能量这一种,如果换成其他千万人级强者,在这恐怖的低温中,实力至少会下降一半,不过这一切对于叶幻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起源不仅拥有着强大的封印之力,更是拥有着将一切归于本源的能量,起源就是这个世界绝大部分能量的源头。 当到下午的时候,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来仙客居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莫离把楚玺的屏保换成了自己的自拍照,比刚刚那张结婚照显得活气。楚玺瞄了一眼,自己很喜欢这张也就由着她自己玩了。 楚晟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儿子能有今天的成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骄傲,可是,同时,正是因为他是一个父亲,所以他也私心的想要自己的儿子一生都生活在平安里面。 泰安公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带着十足的怒火,她的这个皇叔实在是有些骄纵的过头了,既然在慕容雪面前这样的放肆,她攥紧了手中的手帕。 佛堂的大火比起上次连美凤卧房失火时的大火,要猛烈得多。众多家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火势给压了下来。 “不,不可以……”林晓曦怔然的目光忽然醒悟过来,她看着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却闪着一丝厉芒的塞西尔,便在楚辞怀中挣扎叫道。 威尔密管家擦着额上的汗,即便是在夜里,他也是保持着最佳的礼仪状态,无论是服装、发型、举止,都无法挑剔。但是此时,他还是流了一后背的虚汗。 即使心里这么想,她还是有一丝期待,有一丝惶恐的,如果他真的在,怎么办?如果他不在,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并没这么重要呢? 路安宁一回头,正好对上他杀人似的眼神,再加上他手里的枪,脚步不自觉一顿。 在这二人抵死缠绵的功夫,彩嫔已经走了过来,那些侍卫只是被她稍微恳求一番放了行,彩嫔心明白,自己猜测的没有错。 在轮回真仙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典风拎着灯笼,便回了叶天龙等人所在的地方。 在观察一番后,将千斤顶再压了几下,确定轮胎完全悬空后,向罡天这才上手。看到他有些熟练的动作,佟思思放下心,将衣服给穿上,接着去后备箱搬轮胎。 这正如娟娟刚才所说的,这种好让她好焦急,所以不惜动用她的各种势力踩压我。 原本想过的那些理由和借口,统统用不上,我不敢在媚姨面前撒谎。 要知道,自己在短短一月的时间能提升至都尉,可绝对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废物。但若是战力低下,那又有何用?之前所有的荣耀,怕是都会落在他徐灿岵的身上。 在典风几人惊诧的目光之中,三尺红绫似乎变成了三十丈长,飞过悬崖的那头系在了断掉的骨桥桩上。虽然桥断了,但是桥桩却是由高手的骨骼钉在那里,一般来说很稳固。 我被他按在地上,抬着眼睛哭着看他,可是我没想到他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的冷漠。 “咝!”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弟子们,则是面面相觑,一个个眼神怪异,丝毫没有帮谁的想法。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恩人,那还不三跪九叩恭迎上座,拳脚相向,岂不是连那猪狗都不如吗?”罗昊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感到物是人非。 这一点舒岁还是很担心的,她可是想要去过少奶奶的生活的。这万一要是她妈闹大了,把她的好日子闹没了可怎么办? “对!”舒岁点头,“我现在可是他孩子的妈,我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是,妈,那万一要是他不愿意怎么办?”舒岁有些不敢确定的看着曹美嫦问。 周轩傻傻的点了点头,眼睑上的温柔一触而逝,像是羽‘毛’一般的轻轻刷过,他看着叶之渊冷峻的侧脸,突然又觉得莫名有些伤心了。 55 第五十五回:大寿宴变成鸿门宴,谈交易改口叫岳父 “……来不及了。”最终,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在心中这么回答系统,然后将更多的精神力灌注进上方的层层冰镜中,努力让它们变得再厚、再坚固一点。 而另外一个,同样也是很奇怪的美食,竟然是出自于黄泉碧落之地,这样的两种美食,放在一起就如同两种画风强行融合在一起揉出来的不伦不类的画卷一样。 从那道光束之中,本杰明能感觉到一股和元素位面类似的气息。仿佛混杂了某种更高层次的规则之力,哪怕再狂暴的元素在它面前也掀不起风浪来。 不等吕剑雨把话说完,上官云飞又是突然打断了他,言语中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赵绅愿闻其详的样子,老大爷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的年轻人急急躁躁的,哪有几个能像赵绅一样? 那里头的瞳仁是不常见的琥珀色,玉石琉璃一般,有着动人心魄的干净和美丽。 自从灾变发生后,难民大量拥入,美元贬值,物价飞涨,特别是食品的价格更涨得离谱,各大超市卖场都被扫空了。而且,街上的饮食店铺90%都已经停止营业,一方面原因是没有食材,另一方面则是危险。 万一这次也没攻下来,以教皇那个脾气……普雷斯想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天煞的,这家伙倒是真的想杀了我!”上官逍遥高跳向侧面,成功将巨山压顶的攻击躲过去。 朝双手抱胸冷哼了一下的杜诗月挥了挥手后,姜正这才开着那辆摩托车离开了街道。 就在有人做好死战,有人做好见机不妙就开溜的想法时,一记响亮的枪响声传出,跟着一名正冲上了玉河桥的闯贼便是应声倒地。 一声声巨吼响彻星空,飞船上余泣震惊的看向星空外,数十只不同的妖兽向着这边而来。 红叶护身,那无形能量如风掠过,搅碎后方虚空,紧接着将两人围在中间,余泣此刻再次看到周围星空破碎双眸刺痛无比。 转眼间第二天到来,余泣看着,那被送到手中的储物戒顿时心情大好,比上次王蔼自己送给自己那枚储物戒里的修炼资源还要多。 老和尚此刻已经无力在跑,余泣也被劈着没有了什么力气,但为了保证不被那老和尚逃了,他还是不断慢慢靠近他。 “你干吗?”轩辕鸣鹿一呆,她一手抓着涂睿轩,一只胳膊被叶旭抓着。 而说起这个【诅咒:斩杀】,王涛觉得这应该是目前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诅咒了。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里一个衣衫褴褛,侧躺在那边的老头,歪头看向他这边。 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忧郁状态下的姜正很帅,但杜诗月却很不喜欢这样的他。 “陈凌,我要杀了你!”叶之垣气呼呼地直接把手上的枕头扔了过去。 周轩深吸了口气,确定四周无人,终于扬起了一个笑容,昂首阔步的往家里走去。 她在求职简历上写的工作经验可没有酒店的工作经验,从她之前的专卖店管理到现在的酒店行政,这跨度也太大了点吧? 初七有些醉了,不知道是红酒让她醉了,还是沉醉于简亦扬对她无止境的宠溺中了。 媒体们得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而李漠然说的一句话也让人肃然起敬。 “她,她凭什么做我们酒店的专员,凭什么让我听她使唤?”齐然希气得狠,不禁辱骂道,芊芊听了心里也很不好受,她知道自己凭的是什么,但被她这么一声声地辱骂,真的让她很不爽。 三、密切关注联合国委员会、全球武者协会的反应,一定要记住,我们是正义,我们是公道,我们大韩天国,已经为戴蒙这位英雄,报仇雪恨。 安悠然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其实他并不是晕车,而是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宁远澜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有太多的难过,多得她的心都装不了。 直到家宴结束后的第四日,越潼才得到安悠然被囚的消息,边忙风驰电掣的与越雍一同赶回蓝黛城中。 “当初冯澜影找我二哥麻烦,你为什么要帮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吗?”白若竹冷笑着说。 徐成看了夫人一眼,又敬了罗晋一杯酒:”老哥,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看徐至和素英两孩子都长大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他们的婚事了”,这时素英偷偷地看了徐至一眼,低下头,羞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程总,这……这完全是我们编辑的失误,你放心,我们马上行动,明天就开始澄清这个事情,程总您千万不要生气呀!”对面的杨台长,擦着冷汗,带着些许害怕道。 “那就好。”叶向天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些人说的话当然是不能相信的,这次不过是稍稍试探一下。 周全很洒脱的说道,他知道这件事情还真的未必就是多么的需要重视;周全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开明的爸爸、开放的家长,他对孩子的教育模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是放养模式了,他不会要求孩子只是自己的应声虫。 沈曼逝世后,秦恪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悲痛万分,他几度在爱妻的灵前昏厥过去,甚至不允许众人将沈曼下葬。若不是因为天气渐渐炎热,怕爱妻尸身腐坏,他不知多久才会点这个头。 56 第五十六回:开大席如意忙斟酒,得假期归心似利箭 苏怀山闻言顿时明白,九岭剑宗实力不差,尽管秦家雄视天下,也不可能将一个大宗门的传送阵与自己的老巢相连,于是点点头。 谁都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战了,若不胜,慕容部从此就会灭族,若胜利,慕容部还有存活下去的机会。 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这种事情只有董卓才能干得出来,刘成可不想背负这种名声,对皇帝该有的礼节他是一样不少,这就跟主动开口跟别人打招呼一样,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吃不了多大的亏。 随着座位被移动,只听一阵阵咯吱声突然从会议室内响起,紧接着,一阵凉风吹来,原本被石头塄实的墙壁上,突然开启了一扇两米高的大门。 可偏偏这些营帐看上去的又是布的,摸上去还特别厚实,且叫人感觉此种帐布应该还能防水的样子。 一黑衣男子,手持三尺青锋,上天斩漫天神佛,入地杀九幽鬼魔,浑身是血,却毫不在意,从豪气峥嵘,到疲惫不堪,却无一人拦得住他。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阮殷会和严渊一起旅行,那么他们必然在某一方面是十分相像的,不过他们两个有些太特殊了——他们俩在几乎所有方面都无比相像。 然而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上前线。便抓起自己那点随身带来的东西。 伊人并不打算以一只眼睛作为代价,来换取兜的改邪归正,所以他选择了更为简单的方法。 不止是他,连同他身后的所有人,全都因为这句话而怔在了原地。 她的脸色微白,身上多处伤痕。特别是脸侧的伤口,狰狞而恐怖。 他们一边死死地盯着这个洋娃娃,一边将所有的精神力都覆盖在了自己驾驭的诡异生物上面,随时准备开战。 柳月如和上官仪目光灼灼的看着江羽,长老们则是暗暗庆幸,幸亏没有与他为敌。 “其实,现在也不是特别讨人厌了。”初心说的可是大实话,童雪翩现在既不骂人了,也不会一副气焰嚣张,唯我独尊好的脸孔了,看起来顺眼多了。 另外,杨天博之所以会出现在南昌,亦是受了父亲杨老将军的嘱托,命其去助张大永一臂之力。 所以对于杜变来说,最最需要提高的是武学和杂学,这两科能够决定他的命运。 在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是一个类似地狱的领域。 创世神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而天道,则是世界在发展时,逐渐衍生的一些法则意识。 杜变当时就彻底震惊,圣火宗教的断肢移植手术竟然比现代地球还要高明?移植别人的手臂,竟然都没有任何排异? 顾恩恩说完,一双漆黑的眼睛,就紧紧的盯着顾阑珊的眼睛,像是要从她的眼底,寻找出来丝丝缕缕的蛛丝马迹。 “没事儿来这里玩什么?这么晚了都不回家,回来了也不先回家,至少要和家里说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继续喝起来。 他是为了权力,他那句交出苏婉如就答应他所有的要求,不过是给自己营造一个痴情的人设罢了。 当然了,在兵团挑战赛上,汤米几人在几个月内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的流言,也让所有人对于幽狼的秘密趋之若鹜,谁都想知道,这个流言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幽狼是怎么做到的。 白正寒很欣慰何羡飞的明理,他冷冷斜了关云乔一眼,没有给他任何的好脸。 念力控制了六角星,而且还在他念力的操控下,拦腰斩断了一棵大树,这种结果简直让李睿兴奋欲狂。不过就在他想要冒险让六角星进入识海的时候,酒井英栀子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什么样的事情?是最近刚刚出现?还是以前就曾有过?”李辰下意识问道。 是夜,姚清沐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的,想起明天的行动,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她刚刚接触飞梭真机的时候,苏珊还对实机‘操’作有些忐忑,现在的苏珊,在经历过几次生死之后,那少的可怜的生涩感早已被满腔的斗志所取代。 人们都看不起恶犬兽战,认为他们没什么强大的本事,事实上,恶犬兽战也很少能突然六级巅峰的。几乎就没有成为王阶的可能。 就算天庭之内神将和神职不少,可这种三大种族的内乱,他们根本不能平息。 “你是想要你的乌纱帽还是你的头?”赵无极将那监斩官在地上摔了一下又高高举起问道。 接下去的那些事情都是和它们有着特殊的关键的,如今里面能够知道的,现在这种关键点都是完全不能够接受他们自然能够知道的决策。 57 第五十七回:施小记花卷成杨数,怕老婆焖声发大财 帕乌维意识到了自己被“玩”了,叶枫右脚嗑了一下足球,从左路突破了帕乌维,带球继续沿边路突进。一时间,坦吉、张翔、范登贝格、卡拉布罗四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往禁区,接应叶枫。 当吴凯吴凯全家人其乐隆隆的坐在一起享受团圆饭的时候。董玉风尘仆仆地赶回hz市,她走出机场后。就立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家里赶去。 这样做不但避免接触到颈椎骨,使自己的牙齿被夹住或者对方骨头碎片扎伤口腔,还可以最大程度地增加颈部动脉被瞬间撕裂产生的血液喷溅效果,在狭窄的走廊中正好起到了干扰敌人视线的作用。 她因为这男子的气息而找到了自己,但因为时光的消磨,男子的气息也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渊负仗不知道自只为何就泣么冲了出去。原本开战之前她听的话好好呆在山‘洞’里,同时她也用感知域能力来感应着外界的变化。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给帮主帮忙。”刘天没有手下那么好色,何况他刚入帮,正是需要表现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神去享乐。 就在这时,那名被多罗刺伤的男子将身体转了回来,一支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大手闪电般的朝着自己的脸门按了下来。 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把繁杂的人心透明化,对于现在的王平来讲,并不难,其实重要他那个半骷髅还带着电磁肌肉的脑袋摆在任何人面前,再镇定的碳基智慧生物也会惊慌失措的。 其实空间里还有两颗同样大的珍珠,一颗发出朦胧红光,另一颗则发出朦胧淡青光芒。虽然取出了珍珠,却用洪荒石粒再次种入大珠贝内的原先部位。 伊布背倚着孔帕尼,迎球身子向右微转,左腿抬起,却不停球,任球从裆下穿了过去,然后身子跟着猛然向左转去,一躇而就摆脱防守,攻入禁地。两人身高接近不假,但若论灵活的话,孔帕尼拍马也难追上伊布。 至于夏元,武骨和玄指的按照顺序先练武骨,然后通过武骨强化本体之后学习玄指。 上面之后,旋即功法运转之间,磅礴的真元已然浮现掌心之中。而后心神念动间,便牵引真元驱使着滴落在朱红火珠表面的血液,朝着火珠内部灌注渗透而去。 凌夕末与沐以汐一个房间、而沐以辰则与他爹冷炎一起睡,苏以恩与沐以昕一个房间,沐秋与苏泽各自睡一间房。而这晚沐以辰与他爹冷炎的房间中,却进行一场特别的谈话。 图拉扬冷哼了一声,他猛的冲过来,这次夏元的速度明显要慢了很多,他受了伤,速度并比不上之前的速度。 沐秋直接来到了千澜大陆的传送阵处,才下了灵剑,她收起了剑之后,径自走到传送阵的管理处,办理传送玉牌,这种传送玉牌都是一次性的,沐秋直接拿出灵石办了去风澜大陆的传送玉牌,沐秋如今并不缺灵石。 是假,但起码,有一个已经是真的了,虽然他没成功,那就是七星续命。 若不是看在沐秋的亲人的份上,冷炎都想了结了萧河了,他冷炎的妻主也是他能嘲讽的? 不不不,柳老师您的身材正正好好,风韵十足,不要在意什么体重过不过百好吗? 车子开到了五羊,他们没有太着急做什么,而是直接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不一刻,便走到了一处位于窗口的柜台之前。柜台之中,四五株银白色的灵草徜徉其中,在穿透窗户的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洛裳的睡眠很浅,萧镇的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她给听到了,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刚睁开眼,她的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要干嘛?当我是空气吗?”萧镇伸手将人给拉住,没好气儿的道。 少年眼睫颤了颤,两枚獠牙不自觉的从薄唇中探出来,而一对雪白细长的血族尖耳,无声拨开碎发冒出了头。 夏沉沙赶过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巴烈恼怒的吼声,而原地,哪里还有洛裳的影子。 “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李志彦赶紧为自己的亲家说话。 “楚楚,你这是要软禁我们吗?”老医生倒是不在乎待在哪里,反正只要乔老爷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大家都必须待在乔家。 洛裳就顶着全部人的视线,将这些药草碾碎熬药,直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放在了巴烈的面前。 一见到两人回来,上官云兮等人也上前拉住了凌妃儿的手,将她给围在了中间,也把萧凌给挤了出去。 她喜欢他,爱慕他,想配得上他,就得努力奔跑,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 “叶,如果你早一点出现的话,或许我真的会爱上你,你是最好的姑娘。”罗杰斯伸手与叶宁轻轻拥抱着,语气里有些悲伤也有些遗憾。 傅老爷子叹了一声,重重地拍了拍傅恒之的肩膀,沧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这事,你做的好。”就算不提两人的感情,他们傅家的男儿,也就应该有所担当,更别说子安还是因为任务弄成了这样。 这么一想,黑衣人肋下更加疼痛了,对面那一脚应该是踢出了内伤,都已经把他踢出内伤了,再来什么“公平比斗”,简直就是笑话。 58 第五十八回:掏鱼腹竹马喂青梅,送本钱众人追暴利 “差不多了!”殷枫心中发出死神般的微笑,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一次,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孙志辉不清楚赵天泽找自己的目的,也不好贸然开口,干脆就没放声,只是抿嘴一笑。 唐枫说完没等那边开口,就挂了电话,然后对着外面那人笑着说道“大哥,麻烦了,你要用电话?我正好打完了,他们说过两天就回来,唉吆~!怎么大哥您还受伤了,没事吧?”唐枫边说着边向外走去。 但后来等她昏迷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空间戒指中的星空陨石已经消耗大半。 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没分寸的人,这种人留在身边,指不定哪天会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言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夏景等立刻变了脸色,笑咪咪的招着手唤夏景言过去。 为此,他被正道教祖追杀数万里,最终本体覆灭,一丝神魂因为及时躲入血鼎之中遁入了虚空,才堪堪逃过死劫。千百年来这丝神魂浑浑噩噩噩,直到几年前才恢复神识,重拾生前记忆。 虽然她们大家,但没有动过脚,不是不想动,而是办公室记了这么多人,有点儿施展不开。 秦洛川今天上了热搜,到了餐厅的时候,服务员看到他,经过培训的标准笑容,都有些呆滞了一秒。 一年多来,沮渠蒙逊早已褪去了年轻人青涩,变得愈发成熟稳重。 炮哥在接各种电话,谁让他老哭穷,现在苏落把这事全甩给他,马上就知道错了。 从俘虏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再跟达米娅和蝙蝠讨论了细节后,雷兹林避到一边,用琪迪娜给他的只能用三次的传讯戒指联络。 如果提前做准备,能够一举拿下那人,这对余世逸来说会是很好的证据。 所以要尽量调动手中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做好一次残酷商业战的准备。 刹那间,天空中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一道水管子粗的闪电陡然间劈到了我的脑袋上。真特么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你……你怎会使我的实力暴涨到如此地步?”月神惊骇莫名的说道。 罗姆罗斯的兵力不可谓不强盛,攻下金树城后,服从号令的军团零零杂杂有七八十个,人数高达二十多万。 若是记忆力不差的话,应该记得嘉定三年冬有一次京官考课。由于陈佑当时丢了职事,且御史台一直弹劾他却没人被申斥,依附于他这边的人就有些人心浮动,这一次考课只能说损失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在场的这些学生,基本上水平都在三四级左右,个别优异的能炼制五级难度的魔药,但像艾斯特这样开始尝试炼制六级药剂的,不能说一个没有,但绝对是凤毛麟角。 “白晋先生,幸会幸会!”费老头朝着一个身穿传教士服饰的老外拱了拱手,笑道。 楚南冥只是构建出了大体的一条时间线,从秦朝到三国为练气的阶段,后面几百年间开始出现内家拳和练气共存,差不多就是隋唐的时候开始,然后练气彻底消失,只有内家拳的存在,最后连内家拳都只能提升到身体的极限。 那青年领队也有些不知所措,就算是再厉害,眼前这种情况,他也搞不清楚状况。 不然,以他60多亿美元的身家,早就可以买几个实力派大牌明星帮助球队升级了,也不至于1990年投资霍芬海姆后至今17年才让球队升上德乙。 当伊琳娜能够拿出这样东西,本来狐疑的士兵也终于有些相信眼前的这些人,可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些陌生的人。 端木凌顿时勃然大怒,脸色也难看了下来,心说你们吃我的喝我的,总不能这么颠倒黑白吧? 随着法印的融入,孔雀大明王和鲲鹏两人均是停止了抵抗,面色虔诚地望着佛祖。 看到伯爵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多言的老管家躬身行礼,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句话刚刚落下,能源晶塔之底的宫殿内,陆伯龙与夏寒,身体一阵抽搐,愣了下来。 陈乔山救了周瑞,周家回头就把陈父给开了,这不就是典型的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吗,回头这事要是传开,唾沫星子就能把周家人淹死。 身形一颤的洛伦硬生生撑住了对方的全力一击,从头到脚汗如雨下,却依旧勾起了嘴角,狰狞的看向对方那双猩红的大眼睛。 如果张凡在非洲出了事情,他们不敢想象会出现什么结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对于华夏来说这就是巨大的损失。 荡开刀刃的刹那,灰瞳少年趁势跃起,一脚踢向敌人拉开距离,防止自己被困死;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保存体力,减少对“邪神印记”的依赖。 突然间,暴风雪飘扬而下。那些提着许多钱的人,瞬间消失了。只留下这些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惨叫着、哀嚎着,一个个倒下。 “放心吧!不过我希望等我回来后,能听到你喊我一声父亲!”说完,神天大笑了一声后便一头进入了一个黑洞的里面,看到神天出发后,江晓丽和江百花便朝着登临岛的方向飞去。 然而,由于阵营战的特殊性,使两位宗师级代表提前际遇,有了互相试探的机会。 兰子义看着董嗣贤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只是在这种灯光之下兰子义的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狰狞。 如果是刚才的几个圣子故意留人,在这里说这些话,这就是挑衅了。 下一刻,风惊天催发雷木,飞临到一池龙血上,然后劈出雷霆轰如一池龙血内,他是要用雷霆将‘元神血龙珠’给勾动出来。 59 第五十九回:留恋处兰舟要催发,伤离别眨眼过三年 “我就说嘛,各自退一步,有什么,等我们出来后回到第五层再清算!”戈战手握长戈笑道。 至少自家的孩子受到感染,变得更加活泼开朗,也变得更加懂事。 龙腾眼中不由地一道精光闪烁而过,在他身上,气势也是随即一紧,就好像想化身成为一只巨兽一样。 那个时候,已经是初冬时节,雪已经漫山遍野为北疆铺上一层白装,整个北部,仿佛成了一个童话世界,安静,祥和,和现在激烈的战事完全不搭。 林取胜无言点头,那一点头仿佛岁月一下子从他年迈的脸上划过,苍老了不少。 柳毅不管他们斗嘴,独自走道了船尾,这正是十万年前那个黑袍男子所使的那只船,连船桨的位置都没怎么动过。 但因为黑衣黑发男子的神秘出现,他双手托着的那青铜大门缓缓打开了。 站起身看见嬴政在对着沙粒拳打脚踢,沙粒的口中已经开始冒出鲜血,我刷的站起身唤出金龙剑,猫咪则敏捷的爬上我肩膀。挥剑劈开蛋壳狠狠向他冲过去,他一惊没有躲开,剑深深刺穿他的肚子。 哇,那东西下肚,立刻火辣辣的往上反!云茉雨苍白的脸瞬间充血,直接坐了起来。 结果,跟原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君莫离稍微眨几下眼,闪几下电,就把这些人给收服了,完全忘记她们的职责,果然美男都是祸水,说得一点也不错。 如果不是苏清月同意了逃犯的要求,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苏清月以冒险的,她的份太敏感了。 这是个对手下极其严格的男人,毕竟战斗关乎生死,将一个毫无天赋的人招进战斗部,等同于谋杀。 五毒真人愤怒的将招魂杖砸在了地上,招魂杖黑光一闪,顿时周围阴风大作,诡异的燃魂灵火再次出现。 天啦!那是什么?腹肌?一块、两块、三块、四块!林宛白跟随着移动的目光,内心默数着。最后目光满是不可思议,沈天宇竟然有八块腹肌? 正要说话的时候,别墅大门却开了,是吕青衣开的门,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梁三省和叶明。 温如玉没有要崔领导停手的意思,崔领导也只能选择继续狂扁自己的儿子崔先华,虽然力道减轻了,但是速度却没有变慢。 不过,刚刚的这段台词,貌似李礼信手拈来,毫无困难,对于李礼来说,这可能就是随便表演一下? 从大地精骑士们进入七弯峡开始,兰登的眉头就微微皱起,直到确认天空没有雨水落下,才终于松了口气。 为什么易传明会从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质问,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态度,完全倒在了赵峰那边? 李礼一怔,完喽,领导理解错了,自己问的可不是她现在是否有时间。 顾念初看了一眼陈雨瑶又看了一眼黎君尧,紧接着将目光看向讲台上的沈听澜。 沈司行还以为他怎么都不会放弃,至少得给他找点麻烦吧,但是没有。 可以预见如果没有外力来干扰的话,只要再过不久,萨龙的生命力就会在这座冰山中流逝殆尽。 羽绒服就不那么好办了,金宝珠和刘连顺前前后后找了半个夏天,又琢磨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把不钻毛的料子给弄出来了。 此次来的,是沈家老二,沈司行,在外的名号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儿,经常被媒体拍到花边新闻。 外间没有多少光灵气,修炼效果比不上白日,云卿在炼器室,取出玄铁矿石、灵木炭,简单炼制了几根烧烤棍。 容明让垂着眼眸,盯着她的手看了没多久,抬头的时候,咳的眼睛都是红的。 在她看来,修行来做什么?!家里这么些产业,以后到底是得交到弟媳手里的。 因为全球大地震,是被一颗莫名其妙出现的行星撞向地球,撞出来的。 宋之濛难得摘下了让网友高呼‘焊在脸上别取下来’的金边眼镜,他是真的近视,所以为了迎合歌曲风格,戴了美瞳,抬眸和夏今初对视的时候,竟让她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酒铺老板带着发光的眼睛,端起流了自己口水的碗,把那碗酒一饮而尽。 咄!一只黑色的长箭穿过雷神们的层层保护,没入了郑典的身体,他中箭了。接着咄咄!又是两箭,郑典的身体晃了晃,稳住了。还好从黑龙那共享来的血很厚,这样的伤害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怕你不成!”白剑一撇撇嘴,看向龙天三人冷声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说着,他手中剑发出冲霄的剑意。 它与身旁那只头颅凹陷,身子被烧得漆黑的赤足千蜈一起,领着身后另外两头巨虫,向妖虎它们慢慢逼近,一双复眼闪烁着寒光。 这里所说的神,并不是黛所在的神族,也不是现在神明顶上的神明,这个神,则是突破了凡物与天地之间的极限之后,才会存在的一种更为高级的生命。 60 第六十回:旧相识摇身变姨娘,支月钱后门妙插队 找不到言先生。那只死狗道格也不知去了哪儿鬼混。终于,无法可想的她,找到了唯一还可能知道言先生所在的人。 只是孙漂云去拿背后放在草地上的手机的时候,故意转过身趴在了地上,后面朝着彬爷的方向,而拿到手机和戴宏飞说话的时候,故意又往后面退了一些,直接把白晃晃的后面顶到了彬爷的面前。 李木宇心神一紧,头皮一麻,想要缩手,可是那枯败的尸体看似干枯,力气却大得惊人,这样死死的抓住李木宇的手臂后,李木宇竟然丝毫沒有办法來收回自己已经伸出的手臂。 在那一天,言先生拿走的不只是顾仲十年的寿命,还有他的尊严。 这一刻,仿佛让他回到了一年半之前,那个秦亮仍然在办公室颐使气指的时候。 不多时,抽签结束,抱着各种心情的参赛武者纷纷来到各自的比试台前。 这大树挺高,如此时候士兵2秒已经醒来,萧逸狠狠地抓着,就靠着自由落体死命不松手。 这个中年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想要对他怎么样,他居然一无所知。 “我开始想念家乡了,这个时候一定很热闹,神社的游行,午夜时分寺庙的钟声、还有酱烤秋刀鱼。”佐佐木的眼神忽然有些湿润。 她不死心,沟通芝宝宝。芝宝宝一听她的声音,乐了!也不管参娃娃了,爬到一把椅子上,跟繁星聊了起来。 不过木飞也不在意,他盘腿坐在青石板上,闭着眼睛,利用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悄悄地吸纳着天地间极少的黑色元气。 对面的武成,自幼便是在演武场上与人比斗,自然也是有几分斤两,他并没有因为叶修的挑衅,而失去理智,反而是双手合十,口中冷笑一声,一副由道术幻化的岩夹,便是覆盖了他的全身几处要害。 木飞毫不客气地直接将这些元石全部收入古圣令,随后苏澄也未再多言,直接带着木飞离开了。 至于城内之所以没有人乘坐飞行道器,并不是没有,而是因为不能,整个天道城就是一个千百年来不断完善的巨大法阵,法阵的上空为了防御有着一个巨大的禁空阵法,任何的飞行道器或者是妖兽,都无法在这里飞行。 可是,作为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跨过新世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陈子乐,他看不下去了。 进入耳室,就看到了两位专家和几个盗墓贼的尸体,显然他们进耳室就死了。 庄周,还有猥琐的钟馗,找成吉思汗的位置,只要命中成吉思汗,基本这条暴君就是他们的了,团开更不怕。 “你怎么这么多话,让你呆着你就呆着,事儿事儿的。”张子宇没回头,闭上了眼。 陈风也不逃避,吊儿郎当的瞧着二郎腿,叼着红金龙,看着视频里熟悉又陌生的中年人。 自己在白莲教混的好好的,干嘛想不开会来到这么一个破地方,说要成为什么尸佛。 同时,内心深处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萧逸或许从刚刚开始就行压根没有打算真正的和对方比试,之所以答应对方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得到对方的炼魂花而已。 因为夜叉组织虽然庞大,但跟天耀国比起来简直就是皮肤撼树,那么他就想集中高端力量拿下京都再返回c市,c市就措手可得。 这时再见到这团妖异的紫色迷雾,巫之祁再没有犹豫,反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一头便扎进雾中,与烛九阴一同离开了这九天雷狱,回到了混沌深处。 一张高阶灵符的价格何止百块灵石,在神州范围内,一直是稀缺的资源,大量修士都在中金收购这类使用方便的灵符,也就算是杨家这样财大气粗的家族,也只是奖励对族中有大功之人。 看似毫无规则,可实际上,确实鼓励这些人各展神通,实力强大的自然可以大杀四方,肆意掠夺其他人。 虽说他自己对于她的感情,是根本无需任何人来提醒的,然而竟就是这么地凑巧,他今天就穿着她送的这件衣服坐在了余立的对面。 莫心被吻的七晕八素,心里却是欢喜的不行,做梦也能和相公相爱呢,果然他们是天生一对!不管是什么名字都好,只要是他,就是她的相公。 想到这里,只见众人脸上带着一丝无尽疑惑的神色,看向身旁不远处的萧南山,不过,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解答。 沐七微微挑眉,没想到殷剡竟然还会琴,殷剡与沐七的眼神交汇,眼神得意,沐七默默的移过眼神。 61 第六十一回:尴尬人偏做尴尬事,领月钱如意走流程 大晋天子石重贵当日让慕容彦超负责前线军粮辎重的调度,慕容彦超心知肚明,仓促之间准备十万人行军打仗的粮草,就算神仙下凡,也无济于事,不过碍于皇帝的情面,自己哪里能够拒绝。 这是传说中流传下来的话,不过一直没有出现过“尊陨”的时间,大家也不得而知这些传说的真实性,但是如今真的发生了“尊陨”,那么天地真的会有表示吗? 所以在他的脑海之中认为只要干掉了盘古星域这些存活下来的上古遗民,他们就能够彻底地拿下天阳宇宙。 作为李天逸的好兄弟,从刘壮得到下属汇报有人围堵了县委大院儿的时候,刘壮就知道,老大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他一方面派了三名警力赶往现场去维持秩序,另外一方面他这边开始调集各方警力在县公安局里集合。 “佛婴修炼的是佛道,大慈大悲,应于水之道相合,应该放到水之空间中。只是……剩下的魔婴和妖婴有些难办了。”叶梦思忖着,没有下定决心。 最近柴桦总感觉不得劲儿,好像弟兄们纪律方面有点儿涣散了,得开个会好好说道说道了。 彭镇海把这篇报道和一些批评的言论打印出来交给李天逸,李天逸仔细的看完了整篇报道和各种批评言论之后,不由得脸色一沉。 现在李智身上的信仰之力不是很多,却也有几十万点,毕竟大乔已经强制‘主神城’内的子民,每天必须要背诵一百遍‘接引口诀’,所以一天至少可以得到十万多点信仰之力,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已经积攒了三十多万点。 梅九通心中气愤不已,突然想到乐异扬可能有难,于是别过船家,带上翟镜月和翠心坐上马车追赶过去。 “费腾是你爸,那费砚就是你哥了?”大刚虎着脸气哼哼地说道。 来自师父的要求,他必须在一个学期内自学完成霍格沃兹一到三年级的全部课程,并且每门课都要达到优秀。 梦魇尸体冰凉的躺在造梦机边上,脑袋还处于连线状态,这种入梦机,是将大脑与宿主链接的一种黑科技产物,通过主脑制作的梦境,然后再连接宿主精神制造的真实梦境。 有很多人都被马家欺负过,如今马龙都砍死,就连这些经常嚣张,为虎作伥的狗腿子,都被斩落的脑袋。 越想越觉得可疑,周迅慢慢挪到这口井边上,扒着砖石砌成的井沿,往下一看。 巨大的力量,让冠军侯的身体不由的就是一颤,脸色更是变得不正常的潮红起来。 问题的关键是,这厮太真诚了,真诚的连徐亚琴都开始相信了他确实是失败了。 “后来呢?”吴大伟点了点头,那个年轻人一眼就看出了刁德彪倒霉,这个才是关键,证明人家很厉害。 程慕思轻声道,打量着眼前穿着生锈盔甲的少年,伸手接过果子。薛浩感受到程慕思的目光,摸摸鼻子老脸一红便扭头看向南宫星渊身上的轻甲,心底又是一酸。 三人疼的开始撕扯衣服,尤其另外一个戴安娜都有些春光外泄了。 他心中那头原本挣脱枷锁,挣断重重锁链,从黑暗寂灭中缓缓睁眼复苏而来的魔猿,再次被镇压下去。 任务需要击杀两个天人境界高手,可直到现在方重也才击杀了一个,剩下的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行,他怎能不郁闷? 陈天是他们三个里面修为最高的,他出面干涉,赵刚和秦长明这架是打不起来的。 “这我都有信心,只是在广告上一下子投入了五亿,尤其在海外投入了那么多的广告费,万一销售量达不到预期,亏损了可怎么办?你要知道,以前我们青兰化妆品一年的盈利也不过就六七百万而已。”柳佳瑶心情忐忑道。 “幼魔?”杨银厚心里头一愣,不过他知道葛东旭会继续解释,并没有开口发问。 说到这的时候,他却是微微一抬头,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精芒,沙哑道。 高昂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在虚空中回荡,庄军竟然就这样带着重骑兵冲了出去,强壮的身体像是岩石一般,动静间便是恐怖的力量,但凡挡在他前方的马贼全都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时野双手紧握着巨大的雷炮,身上顿时涌现出磅礴的查克拉,全部倾尽于手中的雷炮之中。 不过当他们看去的时候,发现情况虽然没有那么糟糕,但是也好不了哪里去。 当然他也没忘让父亲从老家托程亚周带一坛特制的药酒上来,然后一分为二,让柳佳瑶分别送给李桦和何瑞先家分享。 陆羽冥冥中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后面,逼着自己前行,又好像后面就是万丈深渊,自己只要走的慢一点,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见着此灵阵,林毅心中激动不已,已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冲上前去了。 既然以先天真气为基生成的丹火无效,陆羽决定拿出最后的底牌,以纯粹的五行火之真气为燃料生成丹火。 没想到耿子良说尽漂亮话跑了,安子下巴掉了一地,又见二人面有杀气扑将而来,抄起老直踩上尘阳往九宫城方向逃窜。 此时朝中上下都是赞同迁都的,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朱友贞心中不想迁都,但他也不好直言反对,所以只能使用拖延的办法。 再看看周围,却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出手,只见的一道青光自那卢月的体内穿过,旋即一个回旋,最终竟是落在了那紧闭着双眼的大长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