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曲之主控她不理解》 第1章 穿成游戏里的主控了 一身穿青色宫装的少女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自己的装扮,与房间的布置,她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柔顺而飘逸,发间仅簪着一对水蓝色流苏步。 “沈才人,方才赵公公急匆匆地来传陛下口谕,说让你即刻前往圣宸宫。” dna动了。 沈穗儿捕捉到两个关键词,赵公公,圣宸宫,这不就是《深宫曲》游戏里的吗? 主控这刚进宫,我也才穿越,没犯什么事吧? “沈才人,跟奴才走一趟吧。”现实将身材肥胖手执拂尘一脸欠揍样的赵公公还原了百分之八十。 沈穗儿对御前太监赵公公有心理阴影,她不禁思绪放飞,怎么不是那个眉清目秀的青衣大太监李公公呢? 李公公来,百分之百是喜事。 赵公公来,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怀着对未知的紧张与不安,沈穗儿随赵公公步入圣宸宫。 听见脚步声,圣宸宫内一位银色长发的玄衣男人冷眼看着那抹倩影渐近。 “嫔妾参见皇上。” 沈穗儿被他释放出的威压压得不敢大声喘气,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按照主控的记忆毕恭毕敬地行礼,不敢出一丝差错。 这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我一个小小的才人,就算我杀人了不也就直接打入冷宫吗?哪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才人沈穗儿,心狠手毒 ,有违妇德 ,枉顾天恩,心怀不轨,赐白绫。” 注意到沈穗儿的不安,皇帝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怜惜。 沈穗儿:呦吼,我还解锁新结局了? 【请问主控是否发动[梨花带雨为自己求情]】 沈穗儿心安了,这个设定还存在呀,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默念[发动]。 …… 无事发生。 那边侍卫已经端来了白绫。 这时空中飘浮着仅有沈穗儿能看见的粉色提示纸。 [提示:哭呀] 沈穗儿想尽了平生所有的悲伤事也没哭出来,让一个脑回路清奇的佛系搞笑女在几秒内掉眼泪,还真是为难人了。 “皇上,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香妃娘娘殿外求见。”赵公公顶着皇帝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通禀。 “不见,说朕政务繁忙,让她们回去。”君郁泽眼都不眨一下回复道。 转眼就收到了沈穗儿幽怨、不满、了然的眼神。 他心情竟好了不少,以冷漠的语气发问:“你有遗言?” 沈穗儿摇头,一副乖顺的模样,“没有。” 内心却不是很平静,你这大猪蹄子,死渣男,我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求见你,你也是这么个“政务繁忙”法吧?怪不得天天处理政务还国力为负数。 “陛下,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贤妃娘娘贤妃娘娘,徐容华,昭嫔娘娘,德妃娘娘 ,陶婕妤,江贵人,郁美人送来了吃食。” 随着赵公公的声音,一道道美食被宫女端入圣宸宫。 赵公公欲哭无泪,今天这是怎么了呀?皇上心情不佳也就罢了,怎么还一堆娘娘来添火呀? “赵才德,朕看你这御前太监是越发会当差了……罢了,这些都赏你了。” 君郁泽随意道。 赵公公一脸苦相,这要换了以往,他自然是喜不自胜,可今天这么多食物,他撑死也吃不完。 “噗!”沈穗儿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怪不得赵公公这么胖,原来责任在皇帝呀,皇帝这是拿人家当饭桶了呀。 “朕该佩服你,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贵妃娘娘!无皇上许可,您不能擅闯圣宸宫!”又听见侍卫急切中不乏几分忌惮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大胆!你敢摸本宫手!”女子一声怒喝,侍卫不敢抗下亵渎宫妃的罪名,也就意思意思地拦了一下,那女子便轻易闯入大殿。 来者皮肤白皙如玉,光滑而有光泽,像是细腻的瓷器,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她的身材苗条而匀称,像柳树一样婀娜多姿。肤如凝脂手如柔荑,仿佛是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天蓝色华服上的小银铃清脆作响。 君郁泽见到来人脸色稍缓,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元照,何事如此急着见朕?” “皇上……”话未说一句,贵妃泪眼朦胧,颔首低眉,好似有诸多委屈压在心头。 “元照,可是思念故土?”君郁泽起身走至燕元照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 沈穗儿见面对她冷酷无情的皇帝在见到燕元照时的柔情蜜意,原谅一个单身狗鸡皮疙瘩掉一地,我不该在殿内。 “不,臣妾刚刚听闻穗儿不知因何事触怒龙颜,被召到圣宸宫,心中不安,这才一时失了分寸。”燕元照此言一出,君郁泽探究的目光再次投向一脸错愕的沈穗儿。 她那张绝色的脸上尽显无辜与单纯,原本朕是最喜欢这类女子,可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沈穗儿那女人脸上他就觉得十分不顺眼。 呵,谪仙脸蛇蝎心的女人。 “沈才人与元照有交情?”君郁泽挑眉。 “嫔妾……”这怎么回答?身为当事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时如果地上有一片草地,沈穗儿能薅秃。 “太后娘娘到——” 沈穗儿想死得痛快些,看这阵势今天这是神仙打架。 第2章 打入冷宫 太后轻扶着宫女的手,步伐沉稳地走入大殿。 太后一身紫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五彩金冠,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她的气质高贵而典雅,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无尽的智慧和洞察力,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母后。”君郁泽拱手一礼,轻唤道。 沈穗儿心中舒畅,擅权太后真不是盖的,管你风流冷漠刚正还是腹黑,见了把持朝政多年的亲娘,双重buff下还不得乖乖听话。 “嗯。为君者必当杀伐果断,亦当心存仁爱之心,福泽子民,以定天下。为何无故冤杀妃嫔,寒忠臣之心?”太后淡淡地扫了一眼君郁泽,便开口训诫。 “母后怎知朕是冤杀?”母后甚少主动来圣宸宫,如今一来竟是为沈穗儿说话,这叫君郁泽很是不解。 难不成母后也是…… 但,这跟她保沈穗儿有什么关系? “沈才人初入宫闱,皇帝怎知她心狠手辣,心怀不轨?依哀家看,若是皇帝对沈才人有所不满,泄私怨哀家也不会多言,赐死就有些过了。”凌太后顿了顿,又看了眼燕元照,“哀家与贵妃一同出门皇帝当真一意孤行?” 燕元照亦向君郁泽投以哀求的目光,“皇上,臣妾是真心喜欢穗儿妹妹的,穗儿妹妹温婉可人,怎会是心狠手辣之辈?” “太后娘娘,都是嫔妾不好……是嫔妾惹恼了皇上,皇上若要赐死嫔妾,嫔妾绝无怨言,就怪嫔妾命不好,无法长伴君侧,无缘与诸位娘娘成为姐妹……”沈穗儿忽然声音哽咽,眼角滚落两滴清泪,一字一句地说。声音极弱,却足以让在场之人听清。 “才人沈穗儿,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君郁泽沉默片刻道。 【太后凌莹婕为沈穗儿不平,对皇帝产生了不满。 贵妃燕元照为沈穗儿不平,对皇帝产生了不满。 沈穗儿使用[梨花带雨]为自己求情成功。 沈穗儿使用[落井下石],太后对皇帝好感-10,贵妃对皇帝好感-10,皇帝对沈穗儿好感-10 初始惩罚:白绫赐死 最终惩罚:打入冷宫】 沈穗儿看着口中浮现的提示纸:好像有哪不太对劲? …… 沈穗儿如愿见到了眉清目秀的大太监李公公,李公公对她态度还不错,还笑着和她交谈了一会儿。 “以后您就住这里。”李公公见沈穗儿像个没事人一样,暗自道:这估计也是个厉害角色。 “李公公,这些银子都给你吧,总归我也留不住。给了那些墙头草,还不如给你。”沈穗儿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李公公,“我见公公面善,日后就劳李公公多加照拂。” 李公公笑意更深,“沈小姐,你真有眼光。咱家可不比赵公公差,这些年那些主子们一个劲儿的给赵公公塞银子可一点儿都没给杂家送。您是头一个,就冲这一点,杂家也会多加照拂你的。” 沈穗儿有些心虚,玩游戏时我塞给赵公公的银子成年累月下来也有几万吧。李公公呀,我不是不给你送银子,我老喜欢你了,要是有给你送银子的机会,我绝不会吝啬的,可没这设定呀。 沈穗儿灿烂一笑,更加热络,“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那你先去忙吧。” “你说沈穗儿被打入冷宫了?”软榻上侧卧着绿色华服女子睁眼,起身坐着,满头的步摇晃动,娇媚的面容上浮现出阴霾。 沈穗儿,你也有今天?这一次我必定在你羽翼未丰之际除掉你。 “随本宫去冷宫。” “是,德妃娘娘。” 第3章 鬼鸠一品红 “穗儿命虽保住了,进了冷宫若无人庇佑估计也是生不如死,桑悦,你冷宫打点一下,看看缺些什么就安排人送过去。”凌太后走在回建章宫的路上,忽然对身侧的宫女说。 “太后娘娘,您……为何对一个小小的才人青睐有加?连皇上都……”桑悦陪着凌太后从妃嫔的时候过来的,有些话她是可以问的。 “穗儿虽是一介女子,却比郁泽……总之,哀家的青睐给谁,都是因为他值得。”凌太后没有说完后面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明日随哀家去奉天台祈福吧。” 桑悦却好似明白太后未说完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会明白的。” “难。” “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 琪德妃陆滟荷为了好好奚落沈穗儿一番特地把自己打扮得华贵妖艳,到了冷宫,本以为会看见沈穗儿落魄不堪,萎靡不振的模样没想到,却看见沈穗儿正在一丝不苟地数着冷宫的砖,心情貌似还不错。 抄经用的纸张被她折成了花朵的形状,随意的丢在地上。 可细想一番,陆滟荷便不觉得奇怪,沈穗儿本就不是容易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之人。 “沈庶人,被打入冷宫的滋味如何?”陆滟荷姿态高傲地打量沈穗儿,并刻意加重“庶人”这两个字。 “德妃娘娘……” 沈穗儿低喃道,来者不善呀。我记得当时玩游戏时她对我的好感是-89来着,最后还是被我刀了。 我这刚进宫哪得罪她了?难道这就是天生气场不和,见面必为宿敌? “月娅,本宫让你带得东西呢?”陆滟荷不怀好意地轻笑。 她身后的婢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和一根银针。 身为宫斗剧资深少女,沈穗儿哪能不明白这银针是干什么用的。 果然现实中没有游戏那么死板,意味着可以在大设定不变的情况下自己加些戏。 “你!帮本宫按着她,扒了她的衣服。”陆滟荷扔了一个荷包给侍卫,对门口的侍卫命令道。 门口的侍卫见钱眼开,又见沈穗儿姿色极佳,这鱼与熊掌兼可得的机会在眼前,他哪能不愿,将荷包收入怀中后谄媚地笑道:“卑职愿为娘娘效劳。” 沈穗儿见那侍卫淫邪的目光投向自己,拔腿就跑。别看她看着娇小,弱不禁风,跑起来侍卫连她衣角都够不到。 沈穗儿绕着屋内跑,古有秦王绕柱,今有穗儿绕屋。 “这……”陆滟荷也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玩,跑了半天沈穗儿一滴汗都没流,反观那侍卫都快虚脱了。 陆滟荷骂道:“废物!连个女人都追不上。” 侍卫也在怀疑人生。 听见琪德妃骂人,沈穗儿悠闲地停了下来心中得意,你以为我把体质加到900是嫌分配点多吗? 陆滟荷对月息道,“去掖庭找几个宫女过来。” 沈穗儿石化:天要亡我。 月息还真是够尽责,直接找了十个宫女来压制沈穗儿。 沈穗儿自然不敌,还被绑了起来。 陆滟荷尖锐的指套轻轻划过沈穗儿的脸庞,眼中不乏嫉妒之色,“狐媚子,若没了这漂亮脸蛋,我看你还怎么勾引皇上?” 她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沈穗儿眼中的冷光越来越明显,陆滟荷晃了晃神,绝不能留她。 【沈穗儿黑化值70%……80%……】 陆滟荷看着眼前的提示纸不明所以,她黑化就黑化用得着提示吗? 但她不敢不顾及这纸上的内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她入宫起就有了这个东西,一直以来,上面的内容都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为她趋利避害。 【提示:若德妃娘娘不想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不要让沈穗儿的黑化值达到90%,不然你就会见到真正令你寝食难安的夙皇后沈穗儿。】 仅是“夙皇后”三个字就让陆滟荷后背发凉,我可以在她黑化值达到九十前杀了她。 她刚生这个念头就看见了下一个提示。 【提示:杀了现在的沈穗儿,夙皇后会像德妃娘娘您一样重生,在现在沈穗儿的躯体里。】 【沈穗儿黑化值86%……88%】 陆滟荷: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把她当菩萨供着? 陆滟荷本还有所不情愿,可见沈穗儿眼神呆滞,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夙皇后。 想到那个在不觉间已成为自己这一世的梦魇的夙皇后,陆滟荷仿佛又看见了那红衣灼灼妩媚威严却抬手间决断别人生死的女人,正对着她玩味凉薄地笑着:“陆滟荷,本宫知道你素来娇纵高傲,鬼鸠一品红用在你身上,也算是对你的尊重了。” 不,我不要见到她!现在的沈穗儿就是个涉世未深小丫头,本宫就是供菩萨,也比斗恶魔好。 “住手!本宫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第4章 发现真相 琪德妃快速离开冷宫的身影,似乎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穗儿不理解,为什么陆滟荷会前后变化这么大。她在恐惧什么? 她虽无法走出冷宫,在冷宫范围内自由活动是无人阻止的。 闲逛之时在一个杂草堆里,她发现了一个小布包,她拆开一看。 竟是《深宫曲》四大名毒,鬼鸠一品红,鹤顶红,红麝粉,和妒芳容。 之前就老触发宫女找到毒献给主控,没想到这回是我自己寻到了。 沈穗儿轻抚了一下自己的侧脸,拿出妒芳容欲往自己脸上抹。 没什么依仗,这张脸就是个祸害。 瘙痒感从脸上传来,再一抚摸,原本白皙无瑕的脸上已满是红色小斑。 她拿着剩下的毒走入屋内,夜幕降临,严寒彻骨,沈穗儿冻得直发抖。 “沈小姐,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来给你送些东西。”桑悦推门而入,身后的小宫女们手上分别端着被褥,银狐披肩,椅子,银丝炭,干净的茶具,和一些补品。 沈穗儿方才理解,为什么游戏之时她去冷宫安慰妃子,赠送补品,妃子们会眼眶一片晶莹,好感涨得贼快,一出冷宫百分之百和自己交好。 原是在最孤独无助之时有人施以援手,雪中送炭,这份厚意深恩叫人如何不感激涕零? “穗儿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沈小姐,你的脸是怎么了?谁给你下药了吗?”桑悦知道太后娘娘看重沈穗儿,主仆一心,她自然也会多多关照,见她脸上那些红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中了妒芳容之毒。 后宫妃子争宠暗害的常见手段之一。 “没有,我自己水土不服,过敏而已。”见沈穗儿不愿说出实情,桑悦也不追问,暗自留了个心眼,决定上报给太后娘娘。 “更深露重,奴婢就先回建章宫了,沈小姐早些休息。” 沈穗儿挥挥手道:“姐姐慢走。” 桑悦脚步一顿,“就算沈小姐进了冷宫也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小姐,奴婢可担不起你一声姐姐。” 沈穗儿闻言却道:“就是因为我现在身在冷宫,所以没那么多规矩管着,我乐意叫你一声姐姐就可以直接叫。” 难怪太后娘娘喜欢她。桑悦这次对她生出的好感不再完全是因为太后娘娘的缘故。 众人离去,冷宫再次寂静无声。 沈穗儿拥被安寝,却有个意想不到的人踏入冷宫。 银发男子清冷的手抚在少女满是红斑的脸上,眼中竟闪过一丝怜惜。转眼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手渐渐下移,握住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好像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掉。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怎么这么对我?”沈穗儿忽然发声,声音中带着哭腔与委屈,眼泪似雨滴般接续不断地滚落,滴落在发丝边。 君郁泽本以为她醒了,可细看才发现沈穗儿是在梦中呓语。 像只柔弱可爱纯良无害的小兔子,宛若一朵娇美脆弱需要人呵护的温室花朵。 可是把她当兔子当娇花的人才是十足的蠢货。 君郁泽心想,沈穗儿日后可是一条毒蛇,一朵黑心莲。 这样想着,他手上的力气再次加大,“死了就解脱了。” “死了也许就解脱了……” 沈穗儿几乎与他同时开口。 她因泪水而湿润的脸上竟展露一抹轻松释然的笑容。 最终,君郁泽松开了手,心道,朕要你痛苦地活着。 君郁泽刚踏出冷宫,沈穗儿便睁开了眼,幽冷的眼中哪有半分睡意。 这么大的怨气呀,若我没猜错,你是重生了吧? 可惜,看着冷漠无情的你重生了也依旧是颗玻璃心。 既然这样的话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但现在依旧有一个困惑,所以说多少人重生了,还有没有别的类型的,比如穿越的,穿书的,跟她一样是玩家的或者是什么外挂型隐藏大佬? 她不知道,自己竟一语成谶。 第5章 深宫曲争锋真人版 “沈庶人,抄经吧。”冷宫管事的太监将一卷经书,一支毛笔和一沓白纸随意地扔在她脚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穗儿捡起经书,想着反正无事可做就当写作业了。 她执笔间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写出的字如铁画银钩,刚劲有力,仿佛要将每一个字刻印在纸上。 主控这才华值还真没白点,真有种当隐士高人,装逼学霸的感觉。 沈穗儿时不时落笔,时而发呆,她身着淡雅的素白色长裙,裙摆微风轻轻飘动,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如同剪水的双瞳,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 她的长发如瀑,流淌在纤细的腰间,更显得她身姿婀娜,她的举止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古风之美。在她的身上,清雅的气质与古风的韵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抄完一遍经她内心平静,如果日子能一直这般平静,我在冷宫苟到寿终正寝也行。 【德妃娘娘,沈穗儿当前倾向为30】 “黑化值呢?” 【黑化值即倾向,倾向>80,称之为黑化值】 “她有病?”陆滟荷细算一下,三个时辰内黑化值从八十掉到三十,有这觉悟真该皈依佛门。 “那本宫倒是安全了。”陆滟荷自言自语道。 【提示:德妃娘娘万不可掉以轻心,沈穗儿倾向掉的快,升的更快。】 陆滟荷:……本宫也想黑化 如果沈穗儿能看见她与提示纸的交流肯定会说,当代年轻人,人皆如此。 上一秒万物可爱,岁月静好。 下一秒人间不值得,精神状态难评。 “陶婕妤,烦请您快点。这冷宫非皇上太后与皇后不得入,你别叫卑职为难。” 听了这话,先不论其他,沈穗儿直接给翻了个白眼,这冷宫明明跟个筛子似的,只要十两银子谁都可以进来,杀人都没人管。 问就是,姐也是过来人。 等等……陶婕妤? 本来还有所迟疑,一身青色长裙留着刘海的女子加快步伐来到她面前,那女子清秀的脸上竟带着明显的担忧。 屠宫姐陶凝这态度,让沈穗儿受宠若惊。 “陶婕妤……你这是?”沈穗儿的手猝不及防被陶凝握住,她不明所以。 “穗儿,我一定会向皇上求情。放你出去。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别人送来的东西都不要碰。这些是我给你带的。”陶凝话音刚落,又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哟,本宫来得不是时候呀,打扰陶婕妤和穗儿姐妹情深了。” “嫔妾见过淑妃娘娘。”陶凝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转换为疏离,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陶婕妤,淑妃向您发起争锋。】 陶凝选择争锋应战。 然后沈穗儿看见她二人头上各出现了一个血条。 “没想到陶婕妤不仅出身低微,人也小家子气,这些燕窝也好意思拿来当礼物。本宫可是带了上好的雪莲和筑颜芝。”淑妃以白色绣花手绢轻掩于娇艳欲滴的唇前,一身粉色轻装,发髻竖起,簪着华贵精美的发钗举止言语间给人一种娇纵之感。 【淑妃发动[冷嘲热讽][一针见血][居高临下][搔首弄姿][花枝招展],陶婕妤伤害-70】 陶凝轻抿嘴唇,并不回话。 沈穗儿有些惋惜,陶姐不会是因为争锋赢不了,才喜欢屠宫,主打一个能动手就别bb吧。 “穗儿,我确实出身低微,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几份燕窝。若你看不上,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有淑妃娘娘照拂,没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陶凝使了个眼色叫宫女留下燕窝,落寞地转身。 “陶凝!出身从不是终点,终有一日你可以看见高处的风景。”沈穗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单纯地回应她刚刚的善意,她拉住了陶凝的手。 陶凝闻言转过身来,泪眼婆娑,“穗儿不必安慰我,淑妃娘娘出身名门深受皇恩,她训诫我几句无可厚非……” 沈穗儿转身手却仍牵着陶凝的手,行了一礼,争取不给淑妃揪错的机会,开口道“淑妃娘娘若瞧不起陶婕妤却好心来关怀穗儿一介庶人,您这用心穗儿不得不怀疑。这些补品您给宫中出身高贵,地位尊贵的姐姐送去吧。” “本宫没……淑妃谢珍音闻言刚想解释些什么,却见陶凝站在沈穗儿身后对她挑衅一笑。 【陶婕妤发动[蓄势待发][一针见血][恃宠而骄][群起而攻之],淑妃伤害-80】 “陶婕妤伶牙俐齿,本宫自然说不过你……” 沈穗儿又回头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陶凝:陶姐还得是陶姐,小丑竟是我自己。 原来[恃宠而骄]还可以这么用。 看看陶凝那三点圣宠,再看看淑妃那四十点圣宠,这还能对对方造成伤害,而不是取得反效果,可见应该不是恃圣宠而骄,而是我的好感度而骄? “沈穗儿,你眼瞎了?这女人就是在装可怜,你怎么跟皇上一个样?”谢珍音气得直甩帕子,娇美的脸上满是忿忿。在沈穗儿看来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虐文女主看到眼瞎男主维护白莲花时那怨愤不甘的眼神。 说实话,按游戏设定,只有知心妃和倾情妃才会叫主控穗儿,所以沈穗儿猜测这俩都是重生的。 艹,这重生机会批发了吗? 关键是这些人好像不是一个档的。她开过很多档,根本不记得自己在各个档中做了些什么。 就拿那个赤鸠妖妃燕元照来说,她也该是个主控,怎么还乱入绘卷之人档里来了?难道陶凝她们提前入宫是燕元照触发的。 也不知道我的海镜姐姐有没有入宫?希望这一世误打误撞下,她没有被困于宫墙之内,而是继续做那个赋诗饮酒,品茶会友的镜海居士。 第6章 母后,沈穗儿心思歹毒 “哼,还求情,以陶婕妤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怕是连陛下面都见不到,还求情呢,还是本宫去吧。”谢珍音气是气,却也没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沈穗儿,你欠本宫一个人情。不还的话……你这脸……啧,哪个贱人害得?说,看本宫不扒了她的皮。” 贱人本尊·沈穗儿 抽了抽嘴角:这人情,不是很想欠。 谢珍音将筑颜芝塞进沈穗儿怀中,还不忘把她牵着陶凝的手扒拉开。看到陶凝无语的表情 这才心情愉悦。 “今日本宫还要去陪陛下游御花园,呵,陶凝,穗儿肯定是本宫救出来的。”谢珍音一脸显摆地离开,看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就知道她性格外放且智商不高。 “陶婕妤……” “叫我陶凝。” “陶凝,你听说过有名为江海镜的姐姐吗?”沈穗儿还真不见外,想着自己要问的事也不想在小事上耽误时间。 陶凝听见她提起江海镜,强颜欢笑道,“你说的是江贤妃?” “贤妃?!”诧异之下,沈穗儿声音忽然拔高,就算没有主控,她的结局也无法改变吗? 见沈穗儿为江海镜情绪波动极大,陶凝心中落寞,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你永远最在乎她。 “陶凝,请问宫中现在都有哪些妃嫔?”沈穗儿摆烂,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现在宫中尚未立后,燕贵妃燕元照暂掌凤印,协理六宫此外,淑妃谢珍音心情娇纵倒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贤妃江镜海清冷孤傲与世无争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德妃陆滟荷也没别的,一个月前似乎有了些梦魇的毛病。静妃朱玉润,清妃江鹤泠,莲妃聂笙歌,娴妃宋千薇,纯妃郑若思。 昭容华冯妙晴,婕妤楚欢,宁嫔简若曦,莞贵人甄嬛,顺嫔萧雪磬, 贵人郁小怀,梅雪燃,美人杜绮溪,戚薇。 美人苏妲己,才人武如意,玉颜姬,夷则。 常在雪容欣,赵明烟,紫燕。 选侍梁静玉,周挽心。 答应穆莲依,孙瑛,温觅,盛琳琅, 更衣梁成璧,宴秋雪,展秋云,朝露,应福瑶,韵涵,楚惜欢。” 陶凝每道出一个名字,都让沈穗儿由衷地觉得冷宫是块安全地带。 她也佩服这皇帝,什么女人都敢纳进宫。 燕元照是走妖妃线还是贤妃线尚未可知,先不做评价。 但楚欢,苏妲己,甄嬛,武才人,郁小怀,梁成璧你敢选入宫是担心亡国不够快吗? 但愿是巧合的重名吧。 “陶凝,谢谢你。这个信息对我非常重要。”本来还有想出冷宫耍耍的欲望是半点没了,敌友难辨,神仙打架,她现在出去不是去玩乐而是玩命。 “陶婕妤您该走了!”侍卫急切地催促声传来。 “穗儿,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闲言:贵妃燕元照触怒龙颜禁足一月 闲言:江贤妃江海镜触怒龙颜,被禁足两月。 闲言:莲妃聂笙歌触怒龙颜,禁足两月。 …… 闲言:更衣惜影触怒龙颜禁足半年。 闲言:淑妃谢珍音触怒龙颜禁足三月 ……】 总之,全禁足了。沈穗儿傻眼了,姐姐们团建呢? 楚欢你怎么被禁足了,难得欢喜之世界上最“贵重的愧疚”坏了? 【沈穗儿[勠力同心]发挥80%】 沈穗儿:哈?我干的? 建章宫 “母后,留沈穗儿一命已经是郁泽心慈手软,她这辈子都别想踏出冷宫一步。” “纵使皇帝与穗儿有怨又如何?哀家下懿旨接穗儿出冷宫,此事已定。此刻若皇帝有何不满暂且忍着吧。等哀家离开朝堂安坐建章之日吧。” 太后坐在紫檀木雕花宝座上,她的身影被金色的华服和繁复的绣花所环绕,仿佛是一幅活生生的画卷。她的双眼深邃如海,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可一世的威严,让人在她的面前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枚璀璨的宝石戒指,每一枚都似乎在诉说着她过去的故事。她手腕上的金手镯镶嵌着精美的翡翠,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她身上流露出的威严相得益彰。她的华服上绣着龙凤图案,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尊贵。 太后说话的声音浑厚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权威。她的举止优雅大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却也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君郁泽坐在太后对面与太后对弈,全身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他的脸庞瘦削,线条分明,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但表情却冷漠如冰,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穿人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的衣着暗沉而庄重,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彰显出他非凡的地位。 皇帝的言辞简短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铁石心肠,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子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不近人情,仿佛他与世隔绝,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皇帝,你又输了。” 在皇帝的面前,人们只能感受到敬畏和恐惧,仿佛他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的冷漠和威严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轻视。 “沈穗儿巧言令色,谄媚惑众,心思歹毒,太后莫被她那无害的外表骗了。” “皇帝,哀家远比你了解穗儿。若你也是……自当听得懂哀家话中之意。这宫中,只有你不了解她,她的心思,你从未真正判断正确过。” 想到那些一个个来为沈穗儿说情的妃嫔,君郁泽怒极反笑,“是,朕从不知道,她在后宫是如此左右逢源。” 第7章 我进个冷宫还升职了,? “承太后慈谕,今有沈氏女沈穗儿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着册为贵人,居竹雅小筑——钦此——”大太监李公公笑呵呵地恭维道,“奴才就知道沈小主绝非等闲之辈。” “承李公公吉言。”沈穗儿轻笑一声,接过太后懿旨,“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 李公公赞许的点头,宠辱不惊,以后得对沈小主客气些,就当结个善缘了。 看似风平浪静,宠辱不惊的出冷宫门的那一刻穗儿差点跌倒,心在怦怦跳,妈呀!怕什么来什么。 “什么?你说沈穗儿出冷宫了?”软椅上的华衣女子立即坐直,不可置信道。 “回娘娘,奴婢听说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将人接出冷宫的……” 粉色宫装的婢女低眉顺眼,怯生生地回答。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决定赐死沈穗儿,因太后强势阻拦方才罢休,本宫让陛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沈穗儿除掉,他竟将本宫降为容华,禁足三月……”聂笙歌面露苦闷与不解,后又看了眼那模样还算清秀的婢子,挑起她的下巴道,“本宫赐你个新名字,就叫穗婢如何?” “穗婢谢娘娘赐名。”那宫女惯会察言观色的,竟直接改口。 见她如此识相,聂笙歌心情舒畅,随意摘下头上两根发钗将其中一支赏给了她,手上拿着另一只发钗道,“赏你了。如果你能继续本宫开心,这支也是你的。” 那婢女何时拥有过如此贵重之物,顿时心花怒放,而且更加大胆,“娘娘,穗儿就是你的一条狗,自然要听主人命令。” “贱婢!” “是……” 一主一仆玩得不亦乐乎。 “容华聂笙歌德行有失,德不配位,降为答应,禁足期延长半年。将这以下犯上,不知尊卑的贱婢拖下去,杖毙!”君郁泽一脸阴沉,声音凌厉。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这反应,刚刚的对话是被他全然听见了。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 “皇上饶命呀!奴婢知错了!” 求饶声吵得君郁泽心烦意乱,他连余光都没有施给地上疯狂磕头的两人,“再多言一句,赐死。” 两人闻言一齐噤声。侍卫将婢女拉出去施以杖刑。 住进竹雅小筑后,沈穗儿认真地研究起了剩下的三种毒,好一会儿才撇撇嘴,嫌弃道:“根据游戏设定这三种毒下起来有一定几率失败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没有深藏给力,上毒老下毒小。” 老=皇帝、太后 下=皇子、公主 “依在下看,小姐真是口是心非,你使毒的时候也没见你挑挑拣拣。” 一个温润中带着些许调侃打趣意味的男声忽然响起,沈穗儿移动目光四处寻找声音的主人。 “鹤丹哥哥,你好像吓到漂亮姐姐了。”一件事还没解决,又听见一道带着孩童般稚气的正太音在耳畔响起。 “依奴家看,这小美人胆子挺大的,没那么容易吓坏。” 沈穗儿愣了愣,迫使压下心中不安后,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们愿意让我听见你们的声音,何不出来一见?” “啊!” 沈穗儿被忽然闪现的红衣女子给吓到了,红衣女子散下的长发直达脚跟,搂着沈穗儿时与沈穗儿皮肤接触的手没有温度,那女子脸上是被乱刀划花的旧伤痕,好像有了不少年头,一道又一道,每一道可以看出下手之人浓浓的恶意。 “小美人~自我介绍一下,妾身妒玉颜。是妒芳容的毒灵。” “在下鹤丹是鹤顶红的毒灵。”身着白色鹤氅,满心一点丹红,墨色长发披散在身后,显得自由随意而洒脱。言谈举止间像极了一位饱读诗书,仪表堂堂的儒家学士。 “漂亮姐姐,我叫珍子麝。” 珍子麝个头还到沈穗儿脖子,脸上纯真烂漫的笑颜让人不自觉地对他心生喜爱与宠溺。 “夙皇后,我叫燕鸠,是鬼鸠一品红的毒灵。” 沈穗儿虎躯一震:“你叫我什么?” 这么快就开始摊牌了?准没好事。 谁能告诉我这毒灵是怎么回事?毒灵知道我是夙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夙皇后,又不是。但我肯定你之前是。我们在这个世界无限轮回,这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无论哪一次轮回,只有你一直是你,也只有你不会陷入无尽的循环中。你可以自由做出改变。”燕鸠主打一个开门见山,“准确来说,你就是我的主人。” 沈穗儿:“你这意思是因为我当个赤鸠妖妃燕元照吗?鬼鸠血脉?” “主人聪慧,的确如此。”燕鸠道。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 “是您之前轮回过的每一世所结识的人聚在一块了,且百分之八十是带着与你有关的记忆来到这的。”燕鸠表情有些同情,“我记得你交好的人很多,但是交恶的人也多。还有一些因时空差错误入的外来者,你自求多福。” “唉?藏公子呢?”抱够了沈穗儿的妒玉颜忽然想起,少了一个人。 “情之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鹤丹不经意地捏着自己点下巴思考对方的行踪。 “我知道!情之哥哥又和人做了交易,去另一个小世界杀风流皇帝去了。”珍子麝骄傲地抢答完毕后洋洋得意。 沈穗儿:深藏果然不同凡响,时空穿梭也能说得轻而易举,逆天呀。 “奴家知道穗儿小美人有三爱一爱江海镜,二爱藏情之,三爱皇太子。可人家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也雨露均沾,你就不能多喜欢妾身几分吗?”妒玉颜娇嗔道。 她媚眼如丝眼神迷离姣好窈窕的手段以最合适的幅度扭动,尽显妩媚风情。 哪怕脸上伤痕丝毫未隐仅一个眼神也能勾魂摄魄,令人迷醉。 第8章 沈贵人并非善茬 “陛下,朝中并无贺姓之人为官。”黑衣暗卫银制面具覆面动作干净利落,单膝跪地,拱手道。 “嗯?”君郁泽若有所思,上一世好像也是在沧温七岁时朝中才有贺安的身影,继而贺丞歌才进入朕的视野。 提起贺丞歌他就来气,这狗男人身负皇恩,竟敢与当朝皇后苟且欢好,朕还替这两人养孩子。 在君郁泽看来,若沈穗儿算罪不可赦,贺丞歌就算罪该万死。 “通知敬事房,今夜,沈贵人侍寝。”君郁泽声音发冷,沈穗儿你以为出了冷宫就可以平安无事万事大吉了吗? 见皇上脸色阴沉,赵公公摇摇头:咱家还是头一回看见陛下如此生气,沈贵人,自求多福吧。 傍晚 沈穗儿静坐窗前,执笔写着什么,昏黄的烛光摇曳,她白皙的脸上仿佛染上了夕阳的余辉,柔和而温暖。 再细看纸上竟是:古早虐文避雷指南。 一、能屈能伸,小命要紧。 二、少出门,少见客。 三、有事一定要长嘴。 四、谨防好姐妹。 五、万不得已,先下手为强。 六、抱大腿。 “小主,刚刚敬事房的人来通报,今夜您侍寝。”冬儿走进室内,脸上并无喜色。她知道小主不知怎的惹得皇上厌烦,这会儿侍寝未必是好事。 沈穗儿安慰冬儿:“没事的,若皇上想杀我,就不会默许太后接我出来了。” 内心却是,据我多年经验来看,这古早味真浓。 “小主……” “你先退下。”沈穗儿语气极其平静,风雨不动安如山。 【德妃娘娘沈穗儿当前倾向值为:70】 “噗!”陆滟荷一口茶喷了出来,周围婢女只道她是因为沈贵人侍寝而发怒,齐齐下跪。 “娘娘息怒!” 陆滟荷拿手绢擦着嘴边的茶渍,召她侍寝还黑化呀? 得了便宜还卖。 【沈穗儿当前黑化值30%,夙皇后……】 陆滟荷揉了揉太阳穴,你别报了,就说我要做什么吧? 【截胡沈贵人侍寝】 陆滟荷诧异,你确定? 【按当前黑化进度,明日一早再次醒来的就是夙皇后。】 陆滟荷倒是动摇了,可本宫尚在禁足中呀。 “沈贵人,奴婢替您擦洗。”替沈穗儿沐浴的老嬷嬷早就听说了沈贵人惹陛下厌烦,此番侍寝八成是陛下刻意为难,所以擦洗时用力很大。 沈穗儿娇嫩的皮肤上留下许多红痕,沈穗儿忽的一把抓住那老嬷嬷的头发将人带进水里,老嬷嬷头发被水打湿散乱地贴在脸上,活像一只水鬼。 “你!”老嬷嬷手指着沈穗儿尚未骂出接下来的话,却被沈穗儿打乱方寸。 “我沈穗儿刚刚不与你计较是我尊老爱幼,你还真当我是受气包了?你喜欢掐是吧?那我掐死你好了!”沈穗儿眼神冷厉,紧紧锁着老嬷嬷的喉咙。 “沈贵人……饶命!老奴错了。”老嬷嬷也不是没磋磨过那些不受宠的嫔妃,可那些失宠的嫔妃不是忍气吞声就是训斥几句,哪有像沈穗儿一样亲自动手的? 沈穗儿再次将人推入水中,拍了拍自己的手道:“就算今日我身在冷宫,论身份我是庶人,你却是奴隶,论力气,你一把老骨头,我还打不过吗?” 沈穗儿本就是现代人讲究的就是你来我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算对方位高权重她必须忍耐,她也不会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但有机会,必定报仇。 “老奴知错了……”沈穗儿没有错过老嬷嬷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 可她可以打人可以踹人,但让她现在杀人就是勉强了。 “玩个游戏吧,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出宫,若明日我在宫中找到你,杖毙。你也该知道我虽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但在宫中也有几个与交好的姐姐。处理你一句话的事。” 那老嬷嬷连滚带爬地离开华清池。 …… “陛下,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监视着殿内动静的女暗卫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禀报。 “沈贵人并非善茬。想当恶奴,欺压主子也得有这个实力。” “那沈贵人今日……” “侍寝继续。” 第9章 穗姐反古早,藏情之现身 沈穗儿已经到皇帝寝殿了,可皇帝迟迟不至,按照规矩她只能一身薄衣跪于床前。 那件红色薄衣,轻盈如蝶翼,在烛火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泽,宛如流动的红色琥珀。女子的脸庞被柔和的光线笼罩,皮肤白皙如玉,红唇如花瓣一般。 她的长发如丝缎般流淌在肩头,一部分被轻柔地挽起,一部分自然垂落,流露出优雅而随性的韵味。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让人不禁想要探寻其中的奥秘。 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衣角,动作轻柔而优雅。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柔美,仿佛是一幅动人的古风画卷,让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君郁泽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即使这般景象君郁泽曾见过无数次,每每见到还是会被惊艳地晃了神,他从沈穗儿身边经过坐在床前,对跪在地上的沈穗儿道:“过来。” 沈穗儿莞尔一笑,慢悠悠地起身,走近君郁泽:“皇上……” 然后她左脚绊右脚向前跌倒,头撞在君郁泽的头上,君郁泽向后一倒,后脑勺磕在了墙上,昏迷过去。 沈穗儿摸了摸自己发红的额头,吐槽道“小样,跟姐玩。” 说实话,君郁泽早就防着沈穗儿了,都做好了万一沈穗儿意图行刺,他就反击杀了对方的准备。 可没想到沈穗儿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沈穗儿也知道君郁泽毕竟是一代帝王,不容小觑,暗卫也不知道藏哪了,她想偷袭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能出其不意。 她松了口气刚往后退一步想离君郁泽远些,却倒进了一个隐含冷香的怀中。 她下意识将人推开,回头一看,竟是一位暗红色火焰莲纹袍的浅蓝色长发的俊美男子,男子额间黑色的小纹章,细看竟是一个飞舞的蝴蝶,紫色的异瞳如璀璨的宝石,深邃不见底。 “穗儿你躲我……”那陌生男子再次靠近,语气中竟有几分委屈。 沈穗儿:你还委屈上了?帅哥,你谁啊? “哦,是我弄错了。穗儿,鹤丹说你找我?” 沈穗儿还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 “深藏?!” 藏情之满意地点点头:“对呀,我是深藏身名,藏情之。” “穗儿你又要杀皇帝了?我帮你如何?这一次不折寿。”藏情之眼中蕴含无限柔情,伸手轻撩了一下沈穗儿的发丝,“毕竟,也合作多次了,就当给个优惠。” 这距离让沈穗儿略感不适 她后退一步:“不用……” “想来……”藏情之倒也不坚持,“你还没玩够?那你什么时候想了结他跟我说一声就行。” “穗儿,但我有言在先,你玩是玩,可别将第一次给他。我可是要娶你为妻的。” 藏情之一句话沈穗儿差点炸毛,“你要娶我!?” “嗯,你心狠手辣,精于算计,我心思歹毒,笑里藏刀,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穗儿沉思:你是怎么做到用夸我的语气骂我的? “先走了,下次他若找你侍寝,把这个往他脸上一挥。”藏情之在沈穗儿手下点了一下,空无一物,“只要喊他名字后挥手即可。” 沈穗儿:恋爱没必要,好人卡送给你。 第10章 海镜姐姐 “来人,陛下已经安歇了,送本小主回去。”将君郁泽扶着躺好后,沈穗儿叫来了人。 按规矩没有皇帝特许侍寝过后是不能留在圣宸宫的。 沈穗儿裹好被子,让人将自己送回了竹雅小筑。 “穗儿,见到藏情之你高兴吗?他其实没那么好对吧?”沈穗儿刚躺下玉妒颜忽然出现在身侧,与她同床共枕,身姿妖娆,以手撑头。 沈穗儿一抬头,距离极近,她皱了皱眉“我们不熟,麻烦你离远些。” “冷酷无情,不熟,你跟江海镜熟?”玉妒颜醋意满满,“她勾引你时你不是乐在其中吗?是因为我没她好看吧?” 沈穗儿坦诚无比,她点了点头:“有这层原因在。” 海镜姐姐,那立绘甩主控十八条街,还有特效,可惜充钱也不能让主控用江海镜的立绘。 主要是清冷美人撩起人来,我在屏幕外都心花怒放,怦然心动,直呼“老婆”。 玉妒颜面露不满:“你还真是跟那些男人一个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随后人消失在了身侧。 “玉妒颜,你好看。”过了一会儿,沈穗儿忽然说了一句,随后拥被入眠。 次日清晨 “咳咳……”沈穗儿刚醒不久,就轻咳起来,料想是昨日侍寝时穿的衣服太单薄,一不留心竟着凉了。 “小主,身子不适可要请太医?”冬儿打好了洗漱用水,听见咳嗽声,关切地问道。 “不用麻烦,咳两声而已,又死不了人。” 沈穗儿婉拒,起身梳妆。 妆罢不久,冬儿便一脸欣喜地走进来报喜:“恭喜小主,方才燕贵妃通知掖庭,升了您的位分,你现在是嫔了。” “呃……”沈穗儿语噎,游戏里晋位草率就罢了,怎么穿越了现实中仍然草率? “咳……听说昨日整个宫里的妃嫔都被皇上禁了足……” “太后娘娘说……禁足一事,乃陛下任性妄为,无理取闹,已经取消了各宫主子们的禁足。” 沈穗儿未来得及应话,另一个婢女前来通禀:“小主,楚容华来了。” 沈穗儿晴天霹雳:楚欢要是也是重生的,我八成没好果子吃,关键她位分比我高,不能拒见。 先静观其变吧。 身着白色锦裙,头发变成两根长鞭一左一右吹在肩头,周身气质柔和温婉,脸上刮着一丝客服氏微笑,眼中藏着淡淡的忧郁。好像在诉说一些悲戚的往事。 沈穗儿心梗,想当初自己还是个刚玩深宫曲的小白玩家,一个缺心眼就让楚欢进宫。 前期还被她这柔柔弱弱,温婉可人的立绘给迷惑,拿她当古早文中幼年走失长大后被寻回备受冷眼的女主,想安慰她让她坚强。 不成想……楚欢可比我坚强多了,宫斗一姐,降维打击。假孕、小产、下毒、枕头风样样精通。 死了都要坑我一把。 无论内心如何风雨交加,沈穗儿脸上笑意礼貌:“嫔妾给楚容华请安。不知楚容华前来有何见教?” 【楚欢向你发起争锋】 沈穗儿:dna响了。 不过也不用慌,楚欢现在又没濒死,伤害不增幅。 “沈妹妹似乎不喜欢欢儿前来。欢儿知道后宫中根本无人待见我。”楚欢说着便暗自伤神,“沈妹妹昨日可是扬名六宫,欢儿心生羡慕,大半个后宫的姐妹都去陛下那为你求情了,后有太后娘娘为保妹妹出冷宫不惜与陛下争执。” 【楚欢发动[一针见血][冷嘲热讽][居高临下],我方伤害-58】 “楚容华言重了,嫔妾愧不敢当。想来也是各位姐姐们心怀善念,太后娘娘仁慈宽厚,还有陛下……胸襟宽广,嫔妾才有幸踏出冷宫。”沈穗儿低眉颔首,一番话下来把宫中有名有身份的都夸了,还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像楚容华这般陛下心怀愧疚之人,怕是永远不会像嫔妾一般。” 问就是,应酬接多了,熟。当初争锋时若能自主输入内容,小小绿茶怎么抵得过经受网络洗礼的键盘姐? 【我方发动[一针见血][恃宠而骄][群起而攻之]对方伤害-59】 “楚欢,你居敢欺负穗儿!”谢珍音刚进门就看见好似要发难的楚欢和楚楚可怜的沈穗儿,当即就怒斥。 经过前世她早知道楚欢并非善类,一贯擅长阴谋诡计还特别爱装柔弱无辜。 反观那跟缺根筋似的沈穗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1、因为沈穗儿在不同档里的行为不同,所以不同人看沈穗儿自带滤镜。 2.重生之人以自己为视角,只知道自己的生平事迹。[比如:皇帝是查看了自己的生平经历才知道自己的死因和自己被戴绿帽的大概。] 3、由于《深宫曲》尚在更新中,作者可能提前完结本书,有些剧情与原着对不不上,请见谅。 4、作者玩《深宫曲》没有触发所有的剧情妃,如果读者们有想加入的,可以评论区留言。 第十一章 楚欢遭白莲花了 “淑妃娘娘,欢儿没有。欢儿只是与沈妹妹说了几句知心话,你为何如此揣测欢儿用心,在你眼中欢儿就是如此不堪吗?”楚欢委屈巴巴地诉苦,好像滔天大罪。 “本宫不是皇上,不吃这一套。有这功夫不如去皇上面前抹眼泪。”谢珍音翻了个白眼,越过她拉起尚保持着行礼姿势的沈穗儿,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自己不行不会派宫女去别处求助搬救兵吗吗?” 沈穗儿:那你现在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 “楚欢,本宫让你起了?”谢珍音见楚欢欲平身,出声呵斥。 官大一级压死人。楚欢不得不像刚刚沈穗儿一样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穗儿,她刚刚做什么了?你看你一副可怜样。” 沈穗儿偷偷看了楚欢一眼摇头道,一看就是有所顾虑不敢说实话:“楚容华就是和嫔妾说了几句知心话。嫔妾定谨遵楚容华教诲。” 在谢珍音的认知里,教诲就是骂人。 “楚欢,贱人,你骂穗儿什么了?” 楚欢忍着满肚怒火解释道:“嫔妾没有骂沈妹妹。嫔妾出身名门,怎么会做那有失身份之事?” “有点意思是……本宫有辱家风?”刚刚骂完楚欢的谢珍音又抓住了一个机会,“楚容华以下犯上,本宫罚你跪上两个时辰你可服?” 谢珍音身边一宫女提醒道:“娘娘这事儿似乎是我们不占理,传出去可能影响你的威望。” 谢珍音瞪了那宫女一眼:“本宫教训各低位妃嫔还需要理由?” 谢珍音想到自己前世原本风光得意便是楚欢这小贱人假孕小产陷害本宫,后又到冷宫给本宫灌下了鹤顶红。这份恨她不会忘,这仇她也必须报。 也是因为淑妃早逝,没有活到关键剧情触发的时候,所以并不知道楚欢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只以为她是个爱耍手段害人的小嫔妃。 但楚欢于皇帝的意义只两个人心知肚明,拥有上帝视角的主控和皇帝知道。楚欢本人都不是特别清楚。 “淑妃娘娘,楚容华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左右嫔妾也没出什么事,就算了吧。不要让你与陛下生出嫌隙。”沈穗儿连忙劝阻,不是她圣母不计较,而是现在的楚欢可以暗杀却不能明面上刁难,现在楚欢剧情没结束,这时候动她皇帝绝对会大发雷霆,楚欢有爱进谗言,恐对淑妃不利。 “谁是为了你呀?别自作多情,本宫就是看她不顺眼。”那话没有什么说服力,连楚欢都看得出来淑妃就是为了给沈穗儿出头却不好意思承认。 沈穗儿见自己无法改变淑妃的决定,心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你个理由吧。 “淑妃娘娘,楚容华不过是对穗儿出冷宫一事颇有微词,穗儿惹恼陛下,乃戴罪之身,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让穗儿从冷宫出来晋为贵人,想来是楚容华觉得穗儿德不配位这才……”沈穗儿眼底的失落令人无法忽视,“穗儿该在冷宫再多待些时日,静思己过。” “楚欢,穗儿出冷宫有太后懿旨和我们一同求情,她能不能出冷宫难不成还要你一个容华的许可?就凭你质疑太后娘娘和燕贵妃本宫也该教教你规矩。”若说方才谢珍音抱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理,这下她更有底气了。 倒是楚欢有苦说不出,那些话说了没有?确实说了。她也确实这样想的,但话里话外绝对没有沈穗儿说的那层意思。 看沈穗儿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楚欢感到熟悉与恼怒,遇到对手了,常年打雁今日反被雁啄了眼。 “出去跪,别在这碍眼。本宫与穗儿有话说。” 第十二章 匀褚=奸商 说话间沈穗儿真切地体会到了来自淑妃的喜爱,也切实感受到了那娇纵性子下的一片赤忱。 “穗儿,今日可是本宫到你宫中来的,下次该你来找本宫了,不然本宫多没面子。阿芷,将本宫带给穗儿的鹭仙衣呈上来。”婢女还没走上前,谢珍音便耐不住性子主动去将那件鹭仙衣拿起展开,对着沈穗儿的身形目测。 活像逛商场是给她闺蜜挑衣服的好闺蜜。 “喜欢吗?喜欢的话,本宫回宫后令人给你送十箱来。” 十箱,在谢珍音轻飘飘的一句话下是那样不值一提。 身无分文的沈穗儿:壕无人性的姐姐。 “淑妃姐姐慢走。” “小主不好了!” “咳……”沈穗儿刚坐下,又一个消息传来。 不能让我歇会吗? 生活不易,穗儿叹气。 “怎么了?”她调整脸色,保持着仪态问。 “宫中忽然流言四起都说您不敬先祖呢!皇上已经命掖庭的人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然而据沈穗儿所知…… 【沈嫔穗儿不敬先祖事件当前进度:-10,余剩天数:2】 【造谣者:皇帝君郁泽,选侍梁成璧,贵人戚薇】 沈穗儿:皇帝,您老瞎掺和啥? 我的技能满级【清者自清】【明哲保身】没有生效吗? 系统又出bug了? 【根据沈嫔疑惑,系统给出解析。 原本进度:-500 [勠力同心][明哲保身][清者自清]各生效百分之八十。 为您增加进度者: 江镜海协助三千两。 谢珍音协助两万两。 盛琳琅协助一百两,陶凝协助八百两, 冯妙晴协助五百两。 燕贵妃协助五百两。 郁小怀协助五百两。 太后震怒,勒令挺加速调查,进度加快。 为您减少进度者: 楚欢贿赂八百两。 梁成璧贿赂十万两 武如意贿赂五十两。 苏妲己贿赂二十两。 梅雪燃贿赂二百两。 皇帝暗示掖庭放慢调查,进度减缓。 综上踪迹进度:-10】 沈穗儿看到倒数第二行字,心中冒火,熟悉的想法又生了,我深藏呢? 【滴——[深藏身名]使用失败,您尚未掌握此技能。】 沈穗儿没钱打点掖庭的人找证据,所以不得不亲自上阵。 她准备大干一场,然而现实很骨感。皇宫太大,按照主控现在的记忆,她连掖庭在哪都没找着。 她游戏时都是用地图找的。提示小姐姐在吗?是往左走? [提示:我只提醒剧情和任务。] 她左绕右绕,掖庭还是没找着,但是好像也找到了个重要地点,游戏中的奉天楼。 那宫殿高耸入云,壮丽非凡,犹如一座巨石雕塑成的丰碑。建筑的外墙采用了巨大的石块,历经岁月的风霜,却依旧坚固如初。雕刻精美的窗框和门扇,展现出一种古典的美感。 宫殿的屋顶上铺满了金色的琉璃瓦,阳光照射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给人一种崇高而又神圣的感觉。 看着金塑的古佛面目慈和而端庄,沈穗儿想着来都来了就当打卡了,刚想上柱香就被一道带着丝戏谑的声音阻止:“奉天楼的香可不是白上的,一支五十两,一次三支,不单上。” 沈穗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那抹紫色无比显眼,沈穗儿不由得转移视线,放下手中的香,转身欲离开。 不好意思,奸商,我没钱。 “贵人,凡来奉天楼必有所求,你怎么急着走?你若遇见哪个看着不顺眼的人,使些银子在下替您分忧。”匀褚似笑非笑道。 沈穗儿其实是个话痨,只要你找她唠,她就忍不住,管你是人是鬼。 “掌祀,我没钱。你就别忽悠我了……”沈穗儿一脸苦闷。 “谁跟你说本座帮人办事一定需要钱做代价?”匀褚表面上不解,内心却心虚,虽然确实是,但你怎么知道? 沈穗儿:我玩深宫曲就遇见四个个时常要我掏腰包的。 你,月姑姑,盛琳琅,赵公公。 你要的最多,我能不知道吗?奸商。 “不要钱,那要什么?天下还有免费的午餐?”沈穗儿随意扯了个凳子坐下,一腿搭在另一条腿膝上。 有皇帝暗箱操作,梁富婆助力,隐藏女帝和妖妃添火加柴,现在推进度也没用了。还是好好享受自由的时光吧。 “你最最在乎的东西也行。”匀褚见她那不拘小节的做派似乎并无反感,接受地很自然。 然后他也找了个凳子,比沈穗儿还随意的搭腿,抖腿。 沈穗儿:你人设崩了,虽然你是奸商,但我一直把你当贪财的高岭之花。 “那你不还是要银子?” 匀褚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对你最重要的是银子?不是……” “我说的是能给你的最重要的是银子,有些重要的不能给。” “比如?” “我的爱。”沈穗儿理直气壮,不是她自恋,是藏情之无缘无故地大胆发言给她打了剂预防针。 现在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剧情走向。 “呵,本座看贵人国色天香天生丽质与你的自信相比黯淡无光。本座早已断绝七情六欲怎会自甘堕落?”匀褚奚落道。 “那你还贪财?” 匀褚对阿檀明明很在乎,说什么断绝七情六欲,沈穗儿满满的不信。 “放肆!本座乃奉天楼掌祀,皇上都得敬几分,当心本座向皇上进言,说你冲撞国运。” 好,这天又被沈穗儿聊死了。就像许多明明已经被沈穗儿谈好的合作就差签字了,就因沈穗儿无意间一句话踩雷,甲方反悔了。 董事长对沈穗儿又爱又恨,时常让她去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第二人格。 “掌祀呀~” 沈穗儿忽然声音发嗲,匀褚皱眉,“你又要作妖?” “说得哪里话,我确实看一个人不顺眼。需要你帮忙。” “谁。” “我自己。”沈穗儿正色道,“烦请您进言时说得严重些,程度嘛,最低别把我弄死就成。最高将我逐出皇宫。” “我看你是疯病又犯了。”匀褚留下一言忽然消失。 沈穗儿有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心,来都来了不能白来,既然不能上香的话…… 她看了佛像一眼,虔诚的跪下双手合十:“佛祖,信女身无分文,也要向你膜拜,愿你能感受到信女一片虔诚。保佑我发大财!……不对呀,我求财不该去找财神拜拜吗?君郁泽也是,佛都用金塑,还舍不得修个财神庙,不拜财神,你哪来的钱塑佛修皇陵?” 沈穗儿离开后,方才消失的匀褚与脸色快滴墨点君郁泽从佛像后的暗门走了出来。 “陛下,本座没骗你吧?沈嫔心思单纯,若非您有负在先,她又怎会负你?” “朕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前有朝堂安稳,后有皇嗣绵延,不可能只宠她一个。” “她是女人,正值青春岁华,前有竹马年少情深,若是常人也就罢了,你看沈嫔和你后宫里的女人一样吗?”现在往殿外看还可以隐约看见沈穗儿离开的背影,匀褚继续道,“俗话说,帝王无情,可比起沈嫔来,陛下还稍逊一筹,陛下恨她,不过是因为你动了情,沈嫔却没有回以同等的情。否则凭您的手段,她根本无法活着入宫。” 君郁泽一个眼刀给匀褚,让他自己体会,:“朕是不想她死得太痛快,现在这宫里暗流涌动,朕倒要看看不依附于朕她还有什么本事在这深宫活下去。” “所以说,陛下就是等美人投怀送抱,向您低头呢。只怕……难如登天。” 君郁泽目光带着审视与探究的意味,忽然开口:“匀褚,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朕?朕觉得你这说话方式与沈穗儿那女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本座,向来如此说话。陛下此前从未找本座交谈,此遭重生,倒是成了我这奉天楼的常客。” “朕欠你个人情……但是后宫中多出了那些女人是谁?朕从未见过。欢儿入宫之时为十六,为何此时已十八?” “陛下未曾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吗?” 第13章 江海镜 莲韵池的荷塘中,荷花竞相绽放,色彩斑斓,清香四溢。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荷塘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 女子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若荷叶般清新。她的面容温婉,眉如远山,眼似秋水,唇若花瓣。一头秀发轻轻挽起,流露出婉约之美。 她轻轻俯下身,费力地伸出手,轻抓住一朵盛开的荷花。她的手如玉一般温润,与荷花的娇嫩相得益彰。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莲子,手指在莲子上轻轻一捏,莲子便落入她的手中。 阳光透过荷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映出柔和的光晕。她微笑着将莲子放入口中,品尝着那淡淡的甜意。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她与荷塘、莲子融为一体,构成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 “沈嫔,贤妃娘娘邀您同游,您可愿?”走上前的小宫女微微低头,脸上泛起红霞,贤妃娘娘没骗人,沈嫔真是位天仙般的美人。 “贤妃娘娘?”沈穗儿疑惑地看着小宫女。 小宫女向左侧望去,只见太液池边停着一挺小舟,舟上一青丝散下笑意温和的美人亲自执桨,眼神似乎在示意她上前。 江海镜,人如其名,清冷如镜,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一片江海。她的面容美丽,却又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在明亮的阳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犹如一棵独立在寒风中的松树,傲然而不失优雅。她的气质独特,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无法抗拒。 她的笑容仿佛是春天的阳光,温暖而耀眼。但在这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心事。她的话语不多,却每每让人深思。在她面前,所有的繁华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所有的喧嚣都变得静谧无声。她就像是一股清流,洗涤着人们内心的尘埃,让人不禁想要靠近她,了解她,成为她的知己。 在这个充满诱惑和陷阱的深宫中,江海镜像一朵独特的白莲,静静的绽放。 游戏时无论重开多少次沈穗儿都会被她惊艳。曾经错过剧情误以为江海镜真的坠亡的沈穗儿emo了好久,每一次重开她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江海镜。 每局扣寿命,沈穗儿送造化千岁。 福缘低,沈穗儿送仙桃浆。 怕美人抑郁成疾,沈穗儿天天拜访。 晋位分,送孩子……一条龙服务。 后面误打误撞触发剧情的沈穗儿坚信江海镜出宫了,她重获自由了。 沈穗儿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轻跨一步,上了小舟,“嫔妾见过贤妃娘娘。” “沈嫔,免礼。”江海镜轻划小舟远离岸边,在柔和的阳光中,一叶扁舟轻轻漂浮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 船身随着水波微微起伏,仿佛在随着大自然的节奏起舞。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湖面上,金光闪闪,使得整个湖面都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宁静的美。 感受微风拂面的温柔。周围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动的山水画,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近处的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洁白如玉,点缀在碧绿的荷叶之间。 无人率先开口打破宁静。 这泛舟游湖的时光仿佛凝固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面,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世的烦恼。 “穗儿怎么不说话?”江海镜凑近了些,“小麻雀变性了?” “贤妃……”沈穗儿微微后仰,美人姐姐果然撩。 “多谢你,赐我好梦一场。”江海镜意有所指。 沈穗儿:接头暗号?! 见沈穗儿双目睁大,江海镜知道她的猜测没错,“穗儿,这是第二场梦了。” “既然深宫痛苦,有重来的机会你为何还要入宫?”沈穗儿自从知道江海镜入宫的每分每秒都痛苦万分,她就再也没触发剧情让江海镜进宫了。 “有你在。”江海镜目光复杂,是一抹沈穗儿看不懂的惋惜过后化为的坚定。 “可……我比海镜晚入宫。能成为贤妃,海镜应该在宫中有些岁月了吧?” 江海镜似乎并无将此事放在心上,随意道:“三年了。” “若今生我没有入宫呢?海镜就白等了。” “如果穗儿没进宫,我心愿也算实现了。” 沈穗儿不明所以。 第13章 天上掉下个太子 时间不觉流逝,小舟重回岸边,沈穗儿轻挽着江海镜的手腕与她一起走在御花园中。 “江贤妃可从没对谁如此亲近过呢……” “八成是沈嫔巴结上了贤妃娘娘吧,好本事呀……可不讨陛下喜欢有什么用?” 一路上都有宫人们窃窃私语。 沈穗儿置若罔闻,不是什么人什么话都值得她放在心上的。 “啊!——”君郁泽心情不好,正在竹影园散心,忽然听见一声慌张而绵长的惊呼声,他左右观察,重物却当头砸下。 君郁泽甩掉了背上趴着一个暗红色服饰,长发飘飘的男孩,大约四岁的年纪。 那孩子慌忙从他背上离开,紧张地跪下请罪,“儿臣莽撞,请父皇责罚。” 君郁泽一脸不耐地起身,龙袍上沾了些许尘土,发丝也乱了,正欲发火却看清那孩子的模样诧异道:“沧温?你怎么在这?” 皇太子沧温,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与沈穗儿生的。 性格温和,天资卓越,他颇为器重。 “儿臣不知,儿臣要去重华宫念书,却忽然坠落砸到了父皇……”沧温似乎有些惶恐。 “你很怕朕?”君郁泽不解,现在看来沧温幼时竟如此文弱,以他那温和性子在朕驾崩后如何稳定朝堂的? 现在的君郁泽:切,胆子真小啊。 知道真相得君郁泽:逆子!胆子不小啊! “父皇,母后呢?”以往去见父皇都是母后陪着,现在沧温单独面对冰块似的父皇,他手足无措。 “你叫谁母后?”君郁泽冷道。 “儿臣……叫错了?”君沧温一双眼中满是不解,我自三岁起就这么叫了呀。 君郁泽看他约摸四岁的年纪,而沈穗儿是在沧温三岁时被册为皇后,统御六宫。若按沧温的记忆来算,是叫母后没错。 “随朕回圣宸宫。”凭空冒出的儿子,不藏好得被当妖怪吧? “儿臣要回凤仪宫,母后在等儿臣呢!” 君郁泽看这便宜儿子说别的慢吞吞的,说起沈穗儿来满眼都是星星,声音欢悦,不爽道,“你母后得听朕的,你如果不听话,朕会罚你母后。” 君沧温苦着脸,不情不愿:“儿臣想去圣宸宫。” 父皇果然不喜欢母后,还用母后威胁我,呸!下头男!不守男德。等我长大以后要给母后好多好多比父皇好一万倍的漂亮小哥哥小姐姐。 “穗儿,君郁泽把你儿子拐走了,要我帮你拿回来吗?” “别瞎说,我哪来的儿子?”沈穗儿下意识反驳。 四大毒灵茶话会,藏情之姗姗来迟,说话间,将坐在沈穗儿身旁的玉妒颜椅子抽掉,玉妒颜眼疾手快地起身没有摔倒,刚欲生气,回头却看见藏情之抢了自己的座。 她知道自己肯定抢不过藏情之,于是打起了珍子麝的主意,“子麝,姐姐刚刚在外面看见了一直特别漂亮的蝴蝶,穗儿姐姐很喜欢,你去抓来她一定很开心。” 沈穗儿正想开口,转眼珍子麝已不见踪影。 “玉小姐,一会儿人回来想想怎么应对子弃吧。” 子弃?子麝?兄弟吗? 沈穗儿猜测道。 “穗儿,他拐是你最喜欢那个儿子,君沧温。” “沧温?” 沈穗儿震惊,正式版无痛当妈? 第14章 小沧温找母后 “所以说,需要我帮你把人拿回来吗?”藏情之说“拿”好像是去领一个货物。 “不用吧,我现在没什么能力,既然君郁泽都没伤他,就让他待在圣宸宫吧。”沈穗儿不想当小说里无脑抢孩子又没能力保护好孩子的小白花女主,再说她跟沧温也不熟呀。 她没有真正十月怀胎,而对沧温来说十余年的养育之恩于她而言不过是七十二个小时。 【嫔沈穗儿不敬先祖事件,余剩天数:1,当前进度:-6】 沈穗儿:麻了,我想服鬼鸠。 【敬事房报:今夜燕贵妃燕元照侍寝】 沈穗儿有些心碎,按当前君郁泽的所作所为,是冷漠帝和腹黑帝合体,所以,不是每个燕元照都能遇见初元帝的。 绝美be没有,大团圆he也难,我的cp呀! 圣宸宫 正如沈穗儿所料,君郁泽不是初元帝,他对燕元照的一切特殊,也仅是因为她是和亲公主,也是因为燕元照懂事。 “元照,你来了。”明明是侍寝,君郁泽衣冠整齐,手边是一大堆奏折。 “嗯。”燕元照穿戴繁琐,没有丝毫情趣,手边是一大堆后宫事务,二人各做各的,互不干扰。 “进来后宫倒也平静,也是元照用心了。” “皇上,近来后宫流言四起,似乎刻意针对穗儿,臣妾却无能为力,这协理六宫之权,臣妾恐无法胜任……”燕元照提及沈穗儿之事,半个后宫都在查,又有太后助力,却仍进度缓慢,以她的才智怎会看不出此事有皇上在背后暗箱操作? “此事朕自有打算。” 这俩人公事公聊,总裁和助理的相处模式,若让沈穗儿看见这一幕,她估计要口吐芬芳:合着就我一个人穿成那鬼样子? 君郁泽忽然不说话了,好像在竭力思考些什么,朕好像忘了什么…… “美女姐姐,我母后住哪里?”小沧温拉着一个紫衣男子,表情腼腆,小嘴却挺甜。 前提是这位“美女姐姐”真的是“美女”。 “子瑜?”匀褚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不是沈穗儿的儿子,未来的黑心皇帝吗? 看着这小团子软糯可爱的模样,谁能想到就是个没良心的周扒皮,黑心老板? “不是姐姐呀……”君沧温还挺失望,“叔叔……我母后呢?她搬家了,我找不到。” 匀褚拎小鸡似的拎起小沧温,小沧温四肢在空中扑腾,小脸严肃,“放肆!” “还是小时候好玩。”匀褚拎着他一起消失在原地,小小的沧温,大大的震惊。 母后!奸商抓儿臣了卖钱! 匀褚出现在竹雅小筑的庭院里将人放下,“你母后在里面。” 君沧温阴转晴,星星仿佛又被装进了他眼中,“谢谢大叔。” 转身迈着小短腿走到房门口,门关着,他进不去,求助的目光又落在了匀褚身上:“开。” 匀褚面无表情,挥出一掌,小沧温穿门而入后,他道,幼时便会使唤人,难怪长大变本加厉。 小沧温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自己踢飞脚上的鞋,费力地爬上床:“儿臣要跟母后睡,母后暖暖的,父皇太冰了。” 夜半沈穗儿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压住了,伸手一摸,手感还挺好。她缓缓睁眼自己怀里钻进了个睡得正香的孩子,看这服饰外貌,她还是认出来了。 沧温,毕竟立绘是她按自己的品味选的。 沈穗儿轻轻戳了一下他那热乎乎的小脸,好可爱。 不得不说她真香了,这就是妈妈的好大儿。 第15章 应福瑶 母心泛滥的沈穗儿玩了一会儿小沧温后方才入睡。 “找到了吗?” “如陛下所料,小公子在沈嫔宫中。” 君郁泽似乎不赞同暗卫的叫法,强调:“那是殿下。” 暗卫心中震惊,一直以为陛下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原来小殿下都四岁了。 小沧温醒来后原本睡在旁边母后已经不见了,“母后……” 沈穗儿听见孩子的呼唤,打开床幔,将孩子从被窝中抱出来,一边强调,“以后不能叫母后了。” “妈妈。” 沈穗儿:“你怎么知道?”这年头小孩都穿越了? “妈妈教过儿臣。” 沈穗儿:我没有,别瞎说,主控也是土着。 “妈妈,儿臣要回圣宸宫,不然父皇会生气,他说他会罚你。”被抱着君沧温凑近沈穗儿耳边悄悄说。 沈穗儿:呔!我看深藏是下少了。 沈穗儿替他梳了个头,叫冬儿帮忙将孩子送到圣宸宫去。 她自己则拿出一个小包袱出了门,去的方向是冷宫。 冷宫正门有侍卫把守,沈穗儿找了个地方借力翻墙而入,动作干净利落,一看没少干。 她找了块地挖起土来,好像要挖什么东西。 其实不是。她是来埋东西的,照着形势发展下去,今夜过后她要重回冷宫,所以提前来埋些金银财宝,以备不时之需。 “咳咳……” 沈穗儿忽然听见几声隐忍的咳嗽,这冷宫除了我还有别人? 听声音是个女的,还虚弱,我去看一下应该没事吧?冷宫是座废弃宫殿,并不是只有一个房间,还有四个侧殿。 沈穗儿推开一扇门,只见一位头发散乱身形消瘦的女子躺在床上不断咳嗽,身上盖着的被子又薄又旧。 那女子听见有人进门后,勉强睁大眼睛,似乎还要起身。 沈穗儿快她一步走到床前,“你不用起来,我就是来看看。” 那女子并没有普通妃子入了冷宫后应有的怨气,眼神温柔,谈吐亦是极显教养,“咳咳……这位姐姐屈尊降贵来这地方看妹妹,妹妹怎能不知礼数怠慢姐姐?” “你别这么说,也许明天我们两个就能作伴了。”沈穗儿笑着说。 “姐姐说笑了……您怎么可能……”应福瑶看她穿着气质以及提起冷宫毫不在意的模样,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只道,她是随口一说。 “明天六宫都会接到一则通知:沈穗儿不敬先祖一事经查证据确凿,将其打入冷宫。”沈穗儿心中发笑,下毒之事证据确凿可能是破案了,但流言一事证据确凿绝对是冤案。 玩《深宫曲》那么久,下毒到可能是妃嫔自己做的,但什么欺凌宫人,妄议朝政,不敬先祖,绝对是诽谤。谁没事不敬先祖呀? “原来是沈穗儿,沈姐姐……”应福瑶顿感同病相怜,沈姐姐似乎也遭人诬陷,会像我一样终生不得出吗? “你叫我穗儿就行,对了,你叫什么?”沈穗儿到可以接受同龄人叫她妹妹,但是不习惯被叫姐姐,总觉得有些受不起。 “我叫应福瑶。” 沈穗儿:又触发了个屠宫姐。 第16章 应福瑶封答应 “你在冷宫多久了?”沈穗儿不死心地再问一句。 “三年。”应福瑶沉默了会儿,望向那走出冷宫的那道门,目露悲戚,“我还有出去的一天吗?”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时间仿佛停滞了。每天只能面对着四壁,听着风吹过宫墙的声音,感受着孤独的侵蚀。她们曾经的梦想和希望,都已经被冷宫的冰冷所吞噬。 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冰冷的枕头。可是没有用。 在这个悲伤的冷宫中,生活仿佛失去了意义。未来一片灰暗,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芒。她只能在悲伤中度过每一天,等待着岁月的无情流逝。 可她不甘,不甘无声无息地死去,更不甘背负着不属于她的罪名枉死冷宫。 沈穗儿一阵郁闷过后选择安抚应福瑶:“你很快能出去的。” 而我,很快就会进来的。 “圣旨到——”老熟人李公公手持圣旨闪亮登场。 “哎呦,沈小主,您也在啊?”李公公注意到沈穗儿,后又对应福瑶道:“恭喜应主子……” 应福瑶一愣,他方才叫我主子? “李公公这是……” “恭喜应主子,天降祥瑞,陛下大赦天下,自然也包括您。你可以出去了。庶人应福瑶着册为答应。” 应福瑶接过圣旨,双眼轻阖,三年了,我居然还有重出冷宫的一天,聂笙歌,你有没有想过呢? 沈穗儿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钮钴禄·应福瑶已上线。 随后一脸郁闷,今天天降祥瑞?我怎么没发现?还大赦天下,是剧情君的顽强吧。 关键,我是明天定罪呀,老天明天还降不降祥瑞呀? “穗儿,你怎么了?”应福瑶睁眼,再次看向这位素昧平生却愿意踏足冷宫看她的沈穗儿,却观察到她情绪低落。 “没事,就是有些感慨,我们一起走吧。” 沈穗儿下意识拉着应福瑶的手带她一起走出冷宫。因为风寒应福瑶的手有些凉,沈穗儿手上的温度慢慢传递到应福瑶手上。 沈穗儿一直拉着应福瑶的手,应福瑶任由她拉着,直到迈出最后一步,应福瑶走出冷宫,方才回握住沈穗儿的手,应了一句:“好,我们一起走。” 冷宫与外面的世界仅一墙之隔,却好似只有秋与冬,六月的风也吹不走寒冷彻骨,而到了外面,照在身上的晨曦都是温暖的。 她们同李公公一同去应福瑶以前住的宫殿——浮生居, “应答应,这三位都是之前伺候您的宫人。奴才就不介绍了。奴才还有事,就先走一步。”李公公挥手叫进来三个婢女,三个婢女一见应福瑶立即下跪,眼眶泛红:“小主……” 李公公就不在这看她们主仆情深了,做好分内之事后便离开了。 “琴语……” “小姐!”琴语是应福瑶从自家带进宫的贴身侍女,自小便与应福瑶一同长大,应福瑶遭人诬陷进了冷宫,她也没有另攀高枝而是主动进掖庭做事,等应福瑶沉冤得雪的一日重新回到她身边。 也许是因为叫“小姐”的时间远比叫“小主”的时间长,一时欣喜竟叫错了称呼。 “起来,都起来。”应福瑶拉起琴语并对另外两个宫女说。 那两个宫女也是一阵激动,应主子入宫一月便遭人陷害,宫中皆说应主子心思歹毒,可她们却是知道应小主是个温柔至极的人,哪怕对她们这些奴婢也是极好,明明应小主只想顺其自然安稳度日,却有小人将火烧到了浮生居。 三年,一个女子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蹉跎?更别论在这万艳争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深宫。 “小主这位是……”琴语现在抬头了方才看见小主身边还有位女子。 “这是沈嫔娘娘。” “奴婢见过沈嫔娘娘。”琴语行礼,两婢女紧随其后。 “奴婢见过沈嫔娘娘。” 沈穗儿面露和善的笑容:“快起来,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别故意挑事就成。 “应氏出冷宫不足为奇,原本当初那件事也不干她什么事。只是需要个平息风波的替罪羊而已。”太后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不停,绣面上好像是个撑着伞站在花丛中的黑衣女子,只有背影,旁边的红衣女子只绣成一半。 “这三年,就当是给她个教训吧。这宫中从无一人可以置身事外。哀家是这样,怀珍是这样,应福瑶是这样,穗儿亦如此。” 第17章 后宫争宠,各显神通 该来的都来的,人齐了,这令人厌烦又永无休止的后宫斗争又要登台了。 太后抬眼注视着屋外天空上那轮负重上爬,已经摆脱了高山阻挡肆意挥洒光辉的似火骄阳,今生变数徒生,穗儿还能成为那轮太阳吗? “苏美人,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现在不便见您,奴才怎敢进去打扰陛下?”圣宸宫门口赵公公一脸为难地与一女子交谈。 那女子面似桃花,眉如新月,光洁的额头恰似雕刻般完美。一双狐狸眼,目光流盼,明亮而晶莹,似乎能摄人心魄。 她的皮肤白皙无瑕,如同凝脂一般,透着淡淡的粉色。嘴唇如玫瑰花瓣一般,柔软而富有弹性。 当她轻启朱唇,说话的声音仿佛涓涓细流,悦耳动听,让人心醉,“赵公公,你又没进去,你怎知陛下心情不佳,你是敷衍本小主吧?” 她的身姿曼妙,袅袅婷婷,就是被拒绝后眼神中带上几分犀利。 苏妲己本就不是温婉良善之人,被一个奴才下了面子自然不爽,若不是为了与大王重逢,谁愿意来魅惑南景这位不解风情的木头皇帝?简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有商王帝辛百依百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专宠在前,苏妲己对于这位一天天忙于朝政、冷漠无情的君王君郁泽没有一丝好感。 “赵公公,麻烦你了~”苏妲己双眸忽然发出粉红色的微光,对面赵公公眼中闪过一抹相同的粉红光芒,随后无意识地往圣宸宫走去。 妲己不忘嘱咐一句:“赵公公,记得替本小主美言几句。” 赵公公跟失了魂似的愣愣地点头。妲己眼中满是得逞的愉悦与不屑。 好歹修炼了九百年,一个凡人还抵抗的住我的魅术? “皇上……” 赵公公并没有说假话,君郁泽身侧站着一位美人正在磨墨,本该是幅岁月静好的和谐画面,可君王脸上没有柔情,注意力都在奏折上,美人脸上似乎有些痛苦。 “莞贵人,何事?”君郁泽头也没抬。 “嫔妾手酸了。” 然后甄嬛收到了君郁泽看废物的眼神,“朕看你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怎的半点不及她?那女人磨墨两个时辰也不嫌手算。” 君郁泽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不累,叫挂机。 “皇上说的是……”甄嬛磨墨的手一顿,终究还是逃不过宛宛类卿,不过再经历一次她反应倒没那么大了。而且,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因为长相入了皇帝眼点掖庭宫女而已。 “朕说你听着就行,不要多问。”君郁泽不满道。 明明没说说错什么话,可在君郁泽看来她开口就是错,又被怼了的甄嬛心累:有了对比,忽然觉得前世的皇上还不错。 “行了,出去。”君郁泽刚下逐客令却见赵才德走了进来。 甄嬛不知是走是留。 君郁泽倒是不在意她是走是留,说:“若不是紧要之事,不必避讳莞贵人。” “皇上,苏美人求见。” “赵德才,何时一个没侍寝过的人也能来圣宸宫求见朕了?不知道圣宸宫除朕特许外,只有正二品级以上的妃嫔才能进入吗?”君郁泽并没有大动肝火只是慢条斯理却有力地吐词,“若都如此,朕这圣宸宫还能清静吗?” 赵公公原本被魅术迷住,可一见君郁泽,感受到那冰冷与杀气,恐惧压过了欲望,脑子瞬间清醒。 君郁泽并不知道自己的冷气还有提神醒脑的效果。 “奴才糊涂,奴才糊涂,皇上赎罪,奴才不知怎的就脑子不清醒……”赵公公慌忙请罪,一个接一个地扇自己耳光。 “朕看你真糊涂了,这职位做不好就别做了。传令,美人苏氏行为不端,触犯宫规,触怒龙颜,禁足一月,闭门思过。” 【传言:美人苏妲己无诏前往圣宸宫,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将其禁足一月。】 看到这则事务的沈穗儿只能竖起大拇指:不懂风花雪月的君郁泽,爱情绝缘体,对浪漫过敏。 做出这般点评的沈穗儿对自己的认知不是很清晰。 第18章 论聂笙歌作死有多成功 “娘娘,你看前面那个好像是沈嫔宫里的大宫女冬儿。”聂笙歌的大宫女丽儿眼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背影说。 丽儿当初在掖庭就与冬儿结了私怨,又见莲妃娘娘对冬儿现在跟的主子不满,现在不过想借着莲妃娘娘的手报一己私仇。 “来人,将那贱婢带到本宫跟前来。”聂笙歌面露阴狠之色,沈穗儿本宫倒要看看现在的你如何从本宫手中保住自己的婢女? “你没做什么?”冬儿忽然被两个宫女押住,有些慌乱与不解。 两宫女没有理会冬儿的话,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莲妃按着跪下。 “好没规矩的婢女见到本宫竟然不行礼问安,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聂笙歌对着冬儿指桑骂槐。 “莲妃娘娘,恕奴婢眼拙,方才并未看见娘娘,奴婢见过莲妃娘娘。”冬儿还算镇定可偏偏这镇定引得聂笙歌大怒,沈穗儿也就算了,现在连她宫里一个奴才都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镇定自若。 “当奴才的冒犯本宫,乃是主人管教不严。不过,沈嫔与本宫同为妃嫔,本宫也不好为难她,来人,将这没规矩的婢女杖责四十,让沈嫔妹妹引以为戒,管教好奴才。” 聂笙歌知道御花园来来往往的奴才、妃嫔众多,刻意在这罚她沈穗儿的婢女,打沈穗儿的脸,就算此事传到皇上太后那,她一个妃位教训个婢女,皇上和太后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冬儿则是觉得莲妃有气往她身上发总比发在小主身上好。所以打算吃个亏,受了这杖刑并将此事隐瞒下来。 “莲妃娘娘,所言甚是。奴婢犯错,是主子管教不严之过,您该罚的是嫔妾。”沈穗儿不知何时已到了御花园,身边还有应福瑶陪同。 莲妃看见这俩人走一块暗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贱人就爱和贱人待在一起。 “嫔妾沈穗儿给莲妃娘娘请安。” “嫔妾应福瑶给莲妃娘娘……请安。” 聂笙歌看着自己多厌恶的两个人对自己卑躬屈膝,毕恭毕敬,心里说不出的愉快。 “沈嫔,你的婢女犯错,本宫一定要罚,你这管教失责的主子本宫更要罚。这婢女就照刚刚说的杖责四十,罚入掖庭。”聂笙歌抬头望天,日头正盛,“至于你就在此地跪上两个时辰。” 说完又看了眼应福瑶,随手拔下头上一根发钗扔进千鲤池,张口就来:“应答应,本宫这支钗子可是皇上赏的,你竟敢扔进水里,既然应答应如此不懂规矩那本宫就来教教你。来人,将应答应杖责二十。” 昔日之仇尚未清算,今日又要当众蒙羞,思及此应福瑶袖中的手渐渐攥紧,聂笙歌,你非要步步紧逼吗?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 沈穗儿脸色也不比应福瑶好到哪去,莲妃是想一锅端呀。 “沈嫔妹妹,你可认罚?”聂笙歌胜券在握,洋洋得意 。 “莲妃娘娘,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御赐之物扔进千鲤池嫁祸给应答应,无非是觉得那些路过此处宫女、太监、妃嫔不想节外生枝,不会为了我们两个与莲妃娘娘为敌。” 沈穗儿说得确实是聂笙歌所想,不过聂笙歌皱了下眉,“你废话什么?本宫就问这罚你认不认?” “不认。”沈穗儿斩钉截铁道。 一旁的应福瑶都有些诧异,如此胆大,穗儿莫非有什么依仗? “放肆!沈穗儿你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在外人看来沈穗儿吃错药似的紧紧抱住了莲妃,可沈穗儿用仅她和聂笙歌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以为陛下是傻子?你信口胡诌罪名的事,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暗卫传到陛下耳朵里,你处死一个婢女,陛下还真不会当回事,但是今日你能凭借圣宠和地位给妃子胡诌罪名,保不及圣宠和地位诬陷朝臣,祸乱朝纲。” “什么?你胡言乱语!本宫怎么会……”聂笙歌自己可从未有过涉及前朝的想法。 “你会不会根本不重要,关键是帝王心术容不得一丝一毫能威胁自己稳坐江山的可能性,你看当今陛下,十七岁登基,雄心勃勃,必然知道将隐患防止于未然的道理,莲妃娘娘出身高贵,乃名门望族,他本就会多观察娘娘的言行,若此番行径传入陛下耳中,你觉得他怎会容得下你?”沈穗儿继续道,一字一句都在攻击着聂笙歌的心理防线。 “你别在这危言耸听!”话虽这么说,可聂笙歌小了八度的声音就证明沈穗儿的话她至少信了五分,只要她相信暗中有人监视,那就会一步步相信沈穗儿后面的话。 “莲妃娘娘,你若还想罚,罚之前,你还是先将发钗寻回吧。” 聂笙歌:“算你走运,本宫这次就放过你们。若下次还落在本宫手上……” “若莲妃娘娘这是下战书,穗儿接下了。” 应福瑶不是锋芒毕露之人,心中所想同沈穗儿一样。 莲妃见赶忙招呼人寻找水底的发钗。 莲妃是肯定找不回发钗了,沈穗儿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被扔入水中的发钗,原来那钗子被沈穗儿安排玉妒颜接住了。 沈穗儿是怕莲妃更过分一些,比逼她玉福瑶下水捞发钗。 第19章 沈穗儿为人法则 若莲妃未与沈穗儿结怨,沈穗儿会客客气气地对她,该有的尊敬一分不少。 可眼下已然结怨,她知道莲妃不可能放过自己,没错也会被挑刺,那她就不会委屈自己。 沈穗儿离开后,莲妃望着水面心中忐忑,方才胡乱栽赃一事她之前做过不少回,若真如沈穗儿所说,暗中有暗卫监视,那她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岂不一直在消耗陛下的耐心? 看来日后要小心行事,沈穗儿,这后宫中让一个人死得悄无声息的法子可多着呢。 “莲妃妹妹一向风光得意,怎的这次竟在一个沈嫔那吃了亏?” 听着那幸灾乐祸的声音莲妃不爽,又旧事重提:“听闻德妃娘娘气势汹汹地跑到冷宫教训沈庶人,不也草草了事,白跑一趟?” “本宫……那是去关心沈嫔。”陆滟荷仗着没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脸不红心不跳撒谎。 “哈哈哈,您就别逗妹妹了,德妃娘娘什么时候还会关心人了?不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就不错了。”聂笙歌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以帕掩嘴,笑声悦耳动听。 “聂笙歌,本宫位高于你!”陆滟荷搬出地位想压莲妃一头扳回一局。 “本宫当然知道,可是你爹在我爹手底下做事呢。”若非如此,莲妃也不敢如此嚣张。 陆滟荷本欲发火,却忍下了。本宫暂且忍你,得罪了沈穗儿那女人,还能嘚瑟多久呀?本宫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穗儿,你刚刚直接与莲妃起了冲突,恐怕不利。”应福瑶与沈穗儿离得很近,小声道。 “宫中可不是莲妃一个人说了算。”即公司不是小组长说了算,“她会些什么手段,难道我不会?” “可这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呀。”应福瑶想到自己与沈穗儿的位分,就这一点,我们就先落了下风。 应福瑶的昨日原则是忍着苦难往上爬,站稳脚跟后,来日必将这些苦难百倍奉还。 而沈穗儿的做人原则是,谁得罪我,我在往上爬的同时还要不时拽你一把,弄不死你也要烦死你。 “防不胜防,就以牙还牙。一直防可不是上策。” 应福瑶:是我看岔了,还以为穗儿是初入宫闱,心思尚且单纯的小姑娘,没想到这心性果断远在我之上。 “小主,冬儿刚刚被扰乱心神险些忘了要事。”冬儿好似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道“这是您父亲沈大人托陛下捎给您的家书。” 沈穗儿脑中有一段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庭院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正中央,一个精致的秋千静静地悬挂在两棵古树之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秋千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一位身素衫布衣的父亲,站在秋千旁边,双手轻轻地推着秋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关爱,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微笑。在他身边,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小女孩身穿一袭粉色小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她的头上戴着一只精美的蝴蝶发饰,长长的黑发随着秋千的摆动而飘扬。她的小手紧紧抓住秋千的绳索,感受着父亲推秋千的力度,欢快地笑着。 父亲慢慢地推动秋千,让女儿在空中荡漾。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仿佛害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美好。 庭院中的其他景致也显得格外美好: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鸟儿的歌唱声、小女孩欢快的笑声……一切都如诗如画 在这充满古风韵味的庭院里,小女孩在父亲的呵护下尽情地荡秋千,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这一刻的画面定格在每个人的心中,成为永恒的美好回忆。 “爹爹,穗儿长大以后,要和爹爹一样厉害,秋千飞飞。” “爹,你走,该我推妹妹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好像刚从学堂回来,见妹妹和爹爹玩得开心,心中吃醋地推搡着父亲。 臭小子,虽有些不爽,父亲也不生气而是将手放在小男孩肩上,“这么喜欢妹妹,长大可要好好保护她。” “霁霖知道了,要保护妹妹。” 甘霖护穗,穗穗向阳生。 “爹,哥哥。” 第20章 冥妃 可能是为了让她更好的融入,主控的记忆一传给她,她就觉得一切都是亲身经历。 “穗儿,既然是家书,那我就先回避一下。”应福瑶带人离开。 沈穗儿暴力拆信,展开信纸字里行间皆让她感到心头一暖。 吾女穗儿: 穗儿入宫多日,为父心中甚为挂念。听闻你身在宫中,触怒陛下,安否? 宫中虽富贵荣华,但人心险恶,望你能收起性子,谨言慎行。为父心知你天资聪颖,但世事复杂,还需多加小心。宫中之人皆为权谋所困,切勿轻易涉足其中。 若后宫难熬,倍感痛苦,为父与霁霖在朝多年尚有功勋,为父愿以功勋求陛下施恩,为父辞官隐退,换穗儿无忧。 宫中饮食起居皆需谨慎。以免受到疾病的侵扰。 为父与你哥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期盼你能回到我们身边。但我们也知道,你的未来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愿穗儿在宫中能够平安顺遂,有任何需要尽管向父亲开口,父亲必倾尽全力帮助穗儿。 一切安好。 父亲亲笔。 没想到,游戏时随意给主控刷的爹,竟是一个疼爱子女的好父亲,不求女入宫争宠光耀门楣,愿为女儿舍弃高官厚禄,见多了那些极品亲戚,一时有位好父亲,好哥哥,这令沈穗儿感到自己身在梦中。 或许这一切本就是大梦一场。 “冬儿,这家书经过陛下的手?”沈穗儿仔细观察了一下信,这信真的没动过手脚吗? 沈穗儿不得不多想,现代同事互坑,掉包对方资料害对方在会议上出丑,或者恶意修改数据造成对方重大失误的事比比皆是。 在古代,帝王手眼通天,再有君郁泽重生,一门心思报仇,沈穗儿不得不谨慎。 【家族事务:回家书】 好在还有个bug可以避开监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家书传到沈家。 之前玩游戏时她和朝臣密谋通信可一次没被发现,那信出宫入宫就跟微信聊天似的。 “匀褚,不知道这一世那位又能带给我什么惊喜?”忘川河畔,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梦幻般的画卷。彼岸花开,在河畔的一角,有一位红衣女子,凝望着水镜上浮现的画面,画面定格在沈穗儿的脸上,红衣女子若有所思。 女子的面容美丽而神秘,一双眸子深邃如海,仿佛能看穿一切。她的皮肤白皙如玉,仿佛没有受到岁月的侵蚀。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在肩头,黑得如同夜空。她穿着一袭长长的似火红裙仿佛在燃烧,宛如幽灵般的存在。 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守护这片神秘的土地。她或许是冥界的使者,或许是亡魂的引路人。她的故事充满了神秘和奇幻,让人不禁想要探寻她背后的秘密。 身侧立着的匀褚,身着华丽的紫色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尽显高贵与神秘。他的面容俊美,鼻梁高挺,双眸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真理。 长发随风飘动,发梢轻轻触碰到他的眉梢,增添了几分潇洒与不羁。他的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从容与自信。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缓缓侧目,望向匀褚。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杀气。” “冥妃,你似乎没说过让皇上重生会出现这么多变故吧?” “呵,是你没问呀。再说,你以为就君郁泽怨气难消,执念很深吗?对那位沈穗儿有执念的可不止君郁泽。” “有些异世之人乱入此界,你作为忘川使者难道不该给天道个解释?”匀褚额头青筋暴起。 “我解释什么?这乱入时空之人是因为沈穗儿的命格发生改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天道没意见。” 匀褚:沈穗儿,你事儿还真多。 第21章 沈穗儿:还熬了锅粥 “沈嫔沈穗儿,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禀乘皇太后慈谕,着即晋为婕妤,赐封号宸。钦此——”又是老熟人李公公,他谄媚的笑着,“沈婕妤不愧是有福之人,这后宫除了陛下,太后娘娘也能做主呢,恭喜娘娘了。” “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沈穗儿接旨,心道,那可不,靠皇帝提位分哪有太后娘娘来的快?抱住太后娘娘大腿,晋位分那是分分钟的事。 无论太后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承了她的情,去建章宫当面谢个恩吧。 沈穗儿晋位一事儿不仅传遍六宫,还传到了皇帝耳中,手中那支毛笔应声而断,在某位大臣的奏折上留下重重一道划痕,后面退回奏折后差点把那位大臣吓得告老还乡。 母后到底想做什么?她喜欢沈穗儿提沈穗儿的位分他能接受,可赐“宸”字给沈穗儿做封号是什么意思? “摆驾建章宫。” 建章宫女官莲稚好像提前接到了太后的指示,见沈穗儿来,连通报都没有就带着沈穗儿进去了。 “穗儿,来,坐。陪哀家说说话吧。”太后娘娘眉眼带笑,亲切和蔼。可能是因为保养的好的缘故,太后拉着沈穗儿的手,沈穗儿竟没感觉到一丝皱纹。 “太后……”这是宽和太后吧? 沈穗儿记得自己没选过宽和性格的太后呀,她一直玩的都是擅权太后配各类型的皇帝。 “身边有你这么个知心人在郁泽身边,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谬赞了。”你其实放心早了。 她是这样想的,按游戏设定,如果她说皇上不喜欢她,今晚必定侍寝。 “穗儿还没用膳吧,随哀家一同用膳吧。”太后话落,宫人抬来了桌子,她们等着菜上齐。 沈穗儿本以为会上些山珍海味,没想到只上了一道烤鸡,和一大碗粥。 “闻着烤鸡这味可合穗儿口味?”太后亲手拿起银筷夹了一块鸡胸肉放进沈穗儿的小碗里,眼中的宠溺都快化为实体了。 “多谢太后。”咱就好这一口。 烤鸡乃是沈穗儿最拿手也是最喜欢的一道食物。 “哀家老了,郁泽又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穗儿以后可要常来建章宫陪哀家。”太后说起君郁泽就像当代老母亲说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只要太后娘娘不嫌嫔妾叨扰,嫔妾自然会常来。” 太后看着沈穗儿小口咬着那块鸡肉,沉默了会儿道,“这样小口吃有味吗?现在这就我们两个人,你就别拘着了。” 沈穗儿动作一顿,我哪露出破绽了? 见她不解太后也不多言,自己夹了块肉将整块肉放进嘴里自然地咀嚼。 见太后都亲身示范了,证明她真的不介意,沈穗儿也渐渐放飞。 太后眼神愈发和善慈爱。 在 回忆的深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头发花白的女人褪去华服一身素衣常伴古佛前,四周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她眼神深邃,透露出深深的孤寂与无奈。 回忆起自己曾经年轻时的荣光,她满腹才华宠冠六宫,却不甘拘于后宫,算计十余载终成为临朝听政的一代太后。 她曾拥有过亲情、友情和爱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曾经陪伴她的人都已经离她而去。她手握重权朝臣看她不顺眼,亲生的儿子也与她疏远一心想从自己手中夺走权力。 君郁泽成功了,她余生也都困在这一方豪华的宫殿了。 她曾试图寻找心灵的慰藉,通过权力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然而,权力带来的只是片刻的满足,无法填补她内心深处真正的空虚。在她的心中,最渴望的依然是那份真挚的亲情、友情和爱情。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太后独自坐在蒲团上,她的内心充满了孤寂与无奈。然而,也许只有在这份孤寂中,她才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寻找那份久违的温暖与安宁。 “太后娘娘,夙皇后来了。”对她一片忠心的莲稚仍陪在她身边,她进来通禀。 太后知道按她眼下的形势与处境,夙皇后沈穗儿想来见她根本不用经过她的同意。 “让她进来吧。这么久了,好歹她是唯一一个来看哀家的。” “太后娘娘,安。” 她身穿一件红色凤袍,那是一种热烈而浓烈的红,像是盛夏的晚霞,又像是熟透的樱桃,流露出无尽的华贵与庄严。 凤袍的质地细腻如水,柔软且富有光泽,仿佛将皇后包裹在一团璀璨的火焰中。精致的绣花工艺使袍身仿佛活了过来,一只凤凰在火焰中展翅飞翔,栩栩如生。每一片羽毛都绣得如此精致,仿佛能感受到那凤凰的生命力。 皇后那乌黑如瀑布的长发轻轻地搭在肩膀上,与红凤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面容温柔而端庄,如同清晨的明月,静谧而皎洁。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母仪天下的气度,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威严。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那温暖而柔和,仿佛能治愈一切创伤。 站在那里,她就是整个宫殿的灵魂,那红色的凤袍在她的身上仿佛赋予了生命,熠熠生辉。 “如今皇帝大权在握,哀家可受不起夙皇后的礼。”虽是这样说,可太后并没有半点惶恐之意,反倒像是在阴阳怪气。 “太后娘娘,你不叫我穗儿了?”夙皇后像听不懂她话中之意似的,坐在太后身边连块蒲团都没有的平地上,“君郁泽干的好事,你可不能连坐呀。我好歹也陪了太后娘娘多年。” “沈穗儿,你讨好哀家无非是为了往上爬,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太后说完,面无表情地诵起经来,好像不愿再搭理沈穗儿。 “我当然是为了升位分,谁叫太后娘娘你比皇上给力呢?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买卖成了?”沈穗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太后娘娘,我当初为了讨您开心可用尽了毕生所学,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现在宫中谁不知道夙皇后手段毒辣,老谋深算?你就别在这给哀家装小姑娘了。哀家料的没错,进了这深宫哪有人能保持初心?” “太后娘娘,你这么说我很受伤。”沈穗儿极为夸张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做出一副心碎的姿态,一手招招手,让冬儿拎着食盒过来,“亏我还亲自下厨烤了只鸡,就来找您了分享了,君郁泽都没这口福呢。” 太后终于睁眼了,眼神奇怪的打量沈穗儿,“你一个皇后,亲自下厨就烤了只鸡?” “还熬了锅粥。”沈穗儿理直气壮。 第22章 母后,沈穗儿才是你亲生的吧? 太后见沈穗儿这跟缺根筋似的,一脸骄傲的模样,暗自怀疑,这夙皇后老谋深算的谣言是哪传出来的? “太后娘娘,你就尝尝我的手艺,要是别人我还不给展示呢。”沈穗儿在太后面前放了副碗筷,“虽然烤鸡是我特意带来和太后娘娘分享的,但是我不会让着你的。” 太后尚未理解沈穗儿话中之意,但见沈穗儿手速极快,风卷残云地干了半只鸡,原本对烤鸡没多大兴趣的太后娘娘升起一股胜负欲,也加入抢鸡的战斗中。 第二天,沈穗儿来建章宫,“太后娘娘吧啦吧啦……” 第三天,沈穗儿风风火火,“娘娘我又来了。” 第三天,“娘娘,开门呀!” …… 一个礼拜过后,“母后,君郁泽是你亲生的吗?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当初怎么没把他打掉?” “哀家也后悔……” 太后从回忆中走出,又给沈穗儿夹了块鸡肉,“好孩子,多吃点。” “太后娘娘,你别光给我夹呀。” 因为,建章宫宫外没人守着,君郁泽又不让赵公公通传,自己一进去就看见这母慈子孝的一幕,总觉得心中有些不爽。 太后也注意到君郁泽进来了,脸上的笑渐渐收住,“皇帝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嫔妾参见皇上。”沈穗儿不管君郁泽和太后有什么矛盾,她一个青铜是不敢介入王者之间的战斗。 见到君郁泽,沈穗儿想的就是,领导来突击检查了,领导好。 君郁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没有叫沈穗儿起身,越过沈穗儿坐在了沈穗儿原来坐的位置,太后宫中一般来人不多,室内也只有两张椅子,还是她特意为沈穗儿安置的。 前世沈穗儿是建章宫的常客每每都会陪她坐坐,她来一次就要吩咐宫人拿椅子,后面太后干脆不让人撤椅子了。 沈穗儿深宫曲三法则:建章宫打卡,奉天楼打卡,宣政殿门口堵人。 太后凤眼微眯,似乎不满,“皇帝,那椅子是哀家给穗儿准备的。” “沈婕妤,朕坐这,你可有意见?”君郁泽故意将矛头指向沈穗儿。 “哀家赐了封号,皇帝忘了?”太后有与君郁泽针锋相对之意,母子矛盾一触即发。 “太后,赐宸字给一个嫔妃做封号,将朕置于何地?”君郁泽已有发怒迹象。 “宸字怎么不能给妃嫔做封号?” 太后有些情绪波动,好像不只是为了沈穗儿。 “‘宸’意指帝王,哀家会不知道?那不过是前人的说法,明日哀家在朝上下道懿旨,昭告天下,这字指的不是帝王,而是贤者,尊者,每个人心中在乎之人。” 闻言,君郁泽眼眸一暗 。母后把控朝政多年,稳坐高台,从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当初,朕这皇位是你谋的的,如今,这权力还得靠朕自己谋取。 “穗儿,皇帝占了属于你的位置,你可有意见?” 沈穗儿内心叫苦连天,现在已经不是位子问题了,这说没意见就得罪太后,说有意见就得罪皇帝。 她不是怕站队,而是怕万一太后和皇帝和好,她站哪边都是罪。 “皇上和太后娘娘母子情深,皇上政务繁忙,难得来一次建章宫,想来是想多陪陪您,太后娘娘疼爱嫔妾,自然也是为了陛下,爱屋及乌,嫔妾怎么会做那不明事理之人,好打扰陛下和太后娘娘好心情?”沈穗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着两头不得罪的目的道。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拉着沈穗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君郁泽道,“皇帝还没穗儿懂事。倒是哀家一个老婆子打扰你们增进感情了。皇帝一年到头都没来建章宫几次,想想这些时日,次次都是为了穗儿而来……想来是哀家多事了。”太后对莲稚道,“哀家乏了,你扶哀家去歇息。” 沈穗儿:“……”娘娘,别走。 君郁泽:这心偏到天边去了,母后,沈穗儿才是你亲生的吧? 第23章 息蕊 这下,室内只剩沈穗儿和君郁泽两人面对面坐着,君郁泽沉着脸,沈穗儿装鹌鹑,目光向下看,一言不发。 “沈穗儿,朕倒不知你何时与母后关系如此好了。”君郁泽声音还是初见时的冷,却少了些戾气。 “承蒙太后娘娘抬爱,太后娘娘之恩,嫔妾永世难忘。”沈穗儿谦逊地接话,实则她自己也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和她关系这么好了。 “这就你和朕,不必装了,说人话。”君郁泽蹙眉,好似极不适应她这说话调调,出声打断。 “皇上你说什么?嫔妾不明白。”沈穗儿是真不明白,我的确在装没错,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装?在你眼中我怎么说话才算正常? “宸婕妤装傻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此时君郁泽叫她“宸婕妤”,好像已经默许了这个封号,就是左看右看,君郁泽挑刺找茬的意思半点不减。 “皇上,嫔妾冤枉。嫔妾明明是……真傻,你怎么能说嫔妾是装的?”沈穗儿幽怨的眼神偷偷瞄了君郁泽一眼,又快速转移视线。 君郁泽语塞,心中却莫明地带着一丝欣慰,这才是你正常时候的生活方式,永远都是出其不意,叫人哭笑不得。 “宸婕妤身为朕的女人当为朕分忧,朕不慎在太液池遗失了块玉佩,就劳婕妤替朕寻回。”君郁泽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穗儿道。 “皇上,富有四海,一块玉竟入了您的眼,这玉真是好福气。敢问它是何种材质?何种颜色?何种纹样?”沈穗儿一连串问题跟放炮仗似的,暗自道,你丢没丢玉佩先不论,就是真丢了,我找回来的也不一定是你的那块,到时候还得多折腾几回。 “和田玉,墨色,龙纹。”君郁泽言简意赅,半句废话没有。 沈穗儿见他说得如此流利,看来玉真丢了。趁着天还早,起身便去找。 却不知她走后,皇帝召开一个暗卫,扯下腰间玉佩随意地抛给暗卫道:“扔去太液池附近不显眼的地方。” 据匀褚夜观天象,今日会下雨。 匀褚牌天气预报,你值得拥有。 沈穗儿不走心地在太液池转悠着,眼睛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注意地面,对于这种没有报酬的任务她态度极其敷衍,能记得就不错了。 太液池边没几个人,那个站在池边差一点就会落入池中的女子尤为显眼。沈穗儿暗暗观察。 女子站在水边,眼神迫切地盯着水面,她的东西掉入水中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期待,仿佛在祈求着什么。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默念着什么,但是声音被她咽了下去。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沈穗儿脑瓜子一动得出结论:这姑娘八成受了什么委屈,想不开了。 她不敢贸然惊动对方,怕对方受刺激直接跳下去,又怕对方被吓到,慌乱之下,摔进水中。 她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女子忽的出手将女子拦腰抱住,往后一拉。 “啊!”被抱住的女子一声惊呼,不过她感觉到抱住她的也是位女子,倒没有在大喊大叫。 沈穗儿见她远离水边,怕她一个不留神又跑回水边,便将人拉住,“无论什么事,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看这位抱住自己的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又看对方不同于自己的衣着打扮,小声问:“你是哪个宫的娘娘?” “这不重要,你在水边做什么,很危险的?”沈穗儿没有开门见山,而是装作一个毫不知情的好心人。 “我玉佩掉水里了。娘亲给的,得留着。”息蕊见她并无恶意,便解释道。 沈穗儿:“哦,原来你玉佩掉了?” 今天流行丢玉佩吗? “那我们有伴了,一起找吧。”沈穗儿有种找到同行的喜悦。 “可玉佩掉水里了。” 沈穗儿脑子飞速运转:按君郁泽那黑心性格,绝对给我出了个难题,这玉佩百分之八十在水里。 沈穗儿会游泳,可这古代,衣衫不整被视为不守妇道,何况落水之后被人看见? “我帮你找玉佩,我装作不小心落水,去水里找,你就给我作证。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沈穗儿故作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入水中,水面溅起大片水浪,渐渐恢复平静。 息蕊人都傻了,明明素不相识,一个娘娘竟愿下水为我一个奴婢找玉佩。 见水中没有一丝动静,息蕊有些心慌,“娘娘……玉佩我不要了,您上来吧。” 平时太液池倒会有几个人来这闲逛,可不知是天公不作美还是怎的,现在竟一个人也看不到。 真巧这时明明晴空万里却下起了倾盆大雨,电闪雷鸣,当真给人展示了什么叫晴天霹雳。 “娘娘!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息蕊顾不得别的,只想让那位娘娘保住性命,便大声呼救,雷声像是在和她比声音似的一声比一声大,每一声都盖过了息蕊的声音。 暗处的只听命行事的暗卫事不关己:陛下只让我监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头从水中冒出 ,“抱歉,下水这么久一直没个动静确实下人,我没事,那个……玉佩我还没找到。” “娘娘你上来吧,实在不行改天再找,今天雨大,太危险了。”岸上的息蕊也淋成了落汤鸡,身子冷得发抖。 “我找到了!”在深水处找了半天没找到玉佩的沈穗儿在从浅水处准备上岸时,却踩到了个硬硬的东西,太液池底都是鹅卵石,沈穗儿鞋底较薄,方形的玉佩被踩到很容易区分。 白色的,虽不是皇帝的,好歹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这雨太大,我们都淋湿了,索性咬牙回宫吧,那边的亭子虽然能避雨,但是会着凉的。这离竹雅小筑没多远。”沈穗儿将玉佩递给息蕊,息蕊热泪盈眶,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收到好意的感激。 “竹雅小筑,你就是宸婕妤?”息蕊将玉佩收好,如今这块玉佩的意义更重了,“我……” 息蕊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是,是奴婢……” “没事,我在这宫里还是第一次见自称‘我’这么自然的宫女,在我面前你就这样称呼吧,只是在别的主子面前还是要谨言慎行,不然万一碰上个脾气差些的,可受罪了。” 沈穗儿曾经听冬儿她们自称奴婢并没有像穿越女主一样让她们改称呼,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婢女自称奴婢天经地义,若是她让她们改口,万一说习惯了,哪天得罪了主子就遭了。 同样,眼前的女子是下意识就说‘我’而不是奴婢,沈穗儿也不会指责。 “我叫息蕊,我想到婕妤宫中做事。”息蕊目露希冀,尤其是这雨一下,更让息蕊显得楚楚动人,令人不拒绝。 “好,你来我宫中,我去跟李公公打个招呼,不用从掖庭选宫女来了。”她刚刚晋封,按以往要从掖庭再拨出一位宫女到她宫中,现在有个合眼缘的,倒不用麻烦掖庭那边了。 第二十四章 息蕊的小心思 “冬儿,去准备两套衣服。” 冬儿看见沈穗儿和息蕊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雨水轻轻抚过她的面颊,沿着细腻的颈项滑落,润湿了那件轻薄的衣裳。雨滴打在她的发髻上,使那如瀑的长发微微颤动,泛起涟漪。 被雨淋湿的她,更显得清雅脱俗。那湿润的发丝轻贴着脸庞,使她的轮廓更加柔和。在雨水的映衬下,她的皮肤更显得白皙如玉,如同月华下的仙子,带着一种凄美而又迷人的韵味。 而她身后跟着进来的面生的小宫女,模样亦是不俗,她年纪尚幼,约摸十四五岁,身形纤细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她的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衣着虽然整洁,但明显可以看出是旧衣。她的手,细长而白皙,却因为干粗活而磨出了一些茧子。 “奴婢遵命。”冬儿见两人这副模样没有多问,领命下去,不过多久,就端上来两套衣服,一套是沈穗儿的衣服,一套是她自己的宫女衣服,是给那位陌生宫女穿的。 “冬儿,以后息蕊就在我身边做事了,换好衣服后,你带她熟悉熟悉环境,认认人。”知道冬儿不认识息蕊,沈穗儿主动开口,随即又对息蕊道,“这是竹雅小筑大宫女冬儿,若有不懂的,便请教她。” “息蕊多谢婕妤。” 冬儿带息蕊去空房换衣服,沈穗儿自己在殿中更换衣物。 息蕊独自待在房中,手上还残留着沈穗儿牵她一起回来时的余温,她不禁回忆起,那个为了她毅然跃入水中寻找玉佩的婕妤娘娘。 婕妤将寻回的玉佩放入她手中,在倾盆大雨中,明明该感到寒冷的她却如沐春风, 正是那个笑容,如同夏日午后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带来了丝丝清凉与舒适。。婕妤娘娘虽然不似别的娘娘一般笑意含蓄,但那笑容中带着的温柔与亲切却不输于任何一位娘娘。 娘娘眼神清澈明亮,仿佛可以洞悉一切。却是个看破不说破的清醒人,每当她笑起来,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起来,阳光明媚,万物复苏。她的笑容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乐观,那种积极向上的态度感染着周围的人,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个笑容,如同珍贵的宝藏,深藏在了息蕊心底。息蕊将玉佩放于心口处,脸微微泛红,好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宸婕妤,恕奴婢多嘴,那息蕊相貌不俗,留在身边,难免会生出叛主之心。你应该防着些。”冬儿关上门,在沈穗儿面前跪下,劝诫道。 “你看你家小主是在意那些的人吗?息蕊若真的成功上位那也是她的本事,她也是花一样的年纪,想为自己寻个出路并无不可,只要她别捅我刀子就成。”沈穗儿玩游戏时没少做过举荐宫女侍寝,壮大自己阵营的举动。 若她真对君郁泽有感情那倒有可能吃醋,可现在一见面跟乌眼鸡似的,现在又不像游戏时那样卡的那么死,干嘛要斤斤计较? “婕妤,这人有了异心就容易被收买。做出些不仁不义之事实属常见。”沈穗儿看冬儿对息蕊属实有点有点丈母娘防小三的既视感。 沈穗儿知道冬儿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也不想冬儿寒心,便迂回了一下,“既然你非要这样,那先说好,你可以监视息蕊一举一动,但不能刻意给她添堵挖坑,钓鱼执法。” “宸婕妤 恕冬儿才疏学浅,何为钓鱼执法?”冬儿问道。 “就是,不能刻意制造机会,去试探息蕊 ,要她自己主动出击才算。” “婕妤心善,奴婢明白了。” 第25章 息蕊这孩子一根筋 “娘娘可要传膳?” “冬儿……叫别的宫女去吧,冬儿这些天都在忙,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沈穗儿想起这些天自己好像就逮着冬儿一个人使劲压榨,有些过意不去,但那是因为,她只记得冬儿这个固定npc的名字,其他的随机npc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婕妤体恤,但是奴婢不累。”冬儿推脱道。 “你累,再说其他宫女也领例银,总不能白拿,钱不做事吧?”沈穗儿猜想,冬儿不做事可能会有心理负担,于是找到了个由头卸下冬儿的心心理负担。 沈穗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冬儿也不好再推辞,于是去传达沈穗儿的意思给别的宫女。 不久……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顶着一个显眼的掌迹委屈且不甘地回到竹雅小筑,眼神躲避着沈穗儿打量的目光,可能因为小宫女不过豆蔻年华,受了些委屈,藏都藏不住,眼眶红红的。 沈穗儿看她慢吞吞的样子,索性亲自打开食盒一看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残羹剩饭的食物,知道御膳房捧高踩低,却不知道他们这么肆无忌惮,连面子上都不愿伪装一下。 “怎么回事?”沈穗儿盯着小宫女的侧脸,声音发冷。 “婕妤饶命!都是奴婢没用!”那小宫女只道沈穗儿是在问罪,当即就跪下了,就要自己扇自己耳光。 好在沈穗儿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截住小宫女的手腕,“你误会了,本小主是问,谁打的你?” “奴婢没事……”小宫女似乎是忌惮对方想忍下此事,息事宁人。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沈穗儿作势要往门口走。 小宫女见自己瞒也瞒不住,干脆就说了实话,“是顺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奴婢先到御膳房,御膳房的人对奴婢视若无睹……顺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一来他们个个巴结讨好,她抢了您的食物……还、还对您出言不逊,奴婢气不过与她争论几句她便打了奴婢一耳光” 沈穗儿不知顺嫔是何人,边问:“这位顺嫔颇得圣心?” 小宫女想了想,摇了摇头 。 “那她可有何依仗?父亲几品官?” 小宫女愧疚地摇头:“奴婢不知。” 沈穗儿打脸了,还是得麻烦百事通冬儿 ,“你叫冬儿过来。” 问了冬儿一切了然。按在皇帝面前得脸算,顺嫔是求见连皇帝面都见不到的那种,父亲也只是个八品官员。 她如今能封嫔,还是赶上了君郁泽心情好,大封六宫,沾了些光。 “一没宠爱,二没靠山,三没我位分高。她身边的宫女也敢仗势欺人?”沈穗儿自言自语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宸婕妤,奴婢叫茯苓。”小宫女恭敬道。 “茯苓,本小主带你去认人,哪个打了你到时候,你就指出来。”沈穗儿似乎生气了,却保持着可怕的平静与理智。 她就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感觉到安全和可靠,她的眼神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感到安全和可靠。 她的举止从容不迫,仿佛遇到任何困难,她都能处理得得心应手。她的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种内在的稳定,让人不自觉地信任。 “婕妤,奴婢陪你一起去吧。”门外走进来的息蕊,恳切道。 “息蕊,你想去?”沈穗儿看她娇娇弱弱的身边有些担忧,“算了吧。我挑几个看着能打些的。” 沈穗儿知道对方会不会动手,如果对方惹火了她,她是一定会动手的。所以息蕊这种看着一下就倒的她还真不敢带去。 “婕妤娘娘, 就算她们打死息蕊,息蕊也不怕。”息蕊直视着沈穗儿,好似要让沈穗儿看清自己的决心。 沈穗儿扶额,你不怕,我怕呀,没想到息蕊这孩子看着乖巧听话,怎么就一根筋呢? “行,带你去。形势不对,你就负责帮我搬救兵。” 第26章 沈穗儿死亡三连问 沈穗儿 带着几个宫女一起到了顺嫔的拥翠阁,拥翠阁外看守的宫女不认识沈穗儿但她认出来跟在沈穗儿身后的宫女茯苓。 茯苓暗搓搓对沈穗儿道:“婕妤,就是她打的奴婢。” 那宫女也判断出了沈穗儿的身份,“宸婕妤,怎么来拥翠阁了?是为你身边的狗出头吧。” “啪!”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回荡在空荡的长廊之中。那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愣住了,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他捂着脸颊,眼中满是震惊。 沈穗儿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决绝:“凭你的身份也配和我说话?” 沈穗儿看似随意挥出的一巴掌却让青叶半边脸肿的老高。 青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怒目圆睁,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满是对沈穗儿的憎恨,脸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就这么被沈穗儿给毁了。 可她打茯苓时却没有想过这一点。 但她深知自己一个奴婢与主子起冲突是不会占上风的,他狠狠地咬了咬牙,低声咒骂道:“哼,一个惹陛下厌烦的女人,我可是顺嫔娘娘从府上带来的贴身侍女,顺嫔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沈穗儿毫不在意她的威胁,淡然一笑:“难怪不懂规矩。” “茯苓,打回去。”沈穗儿可把账算的很明白,刚刚那一巴掌是自己打的,因为青叶以下犯上,出言不逊,可不算还了她打茯苓的那一巴掌。 茯苓还是有些害怕却也没让沈穗儿失望,茯苓便使出浑身解数闭着眼抽了青叶一巴掌。 “啪!” 这下茯苓两边的脸都肿了,对称了。 “宸婕妤,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气势汹汹地到本小主这来,是来给本小主个下马威的吗?”走出来的顺嫔并不像她的封号那般温柔文雅,性格内敛。 相反她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华贵的鹅黄色衣裙上镶嵌着珍珠,金珠,玛瑙,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华丽的金线 ,绣出精致的图案,让她的衣裳显得更加高贵。那些长长的衣袖,如同云雾般缭绕在她的手臂上,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而那繁复的绣花裙摆,则像是绽放的花朵,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她的头上脖子上,手腕上,戴着各种金银珠宝,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耳环、项链、手镯和戒指,都是精挑细选的珍品。 明明华丽得能闪瞎人眼的,衣着打扮又,配着小白莲妆容,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顺嫔脸上用的淡淡的胭脂,能更好地发挥自己脸的优势。 沈穗儿一时陷入沉思,她到底是畸形审美还是被人坑了?她怎么经过君郁泽的挑三拣四进宫的?还是君郁泽喜欢这种,所以在选秀第三关放水了? “顺嫔,你戴这么多东西走路不嫌重吗?”沈穗儿诚心诚意地发问。 “宸婕妤,你是自己戴不上这些珠宝眼红吧?”说着,萧雪磬像炫耀似的,穿戴着一身金银珠宝,身子晃了晃。 “宸婕妤,你打青叶是为了给你身边那个贱婢出气吧?”萧雪磬戴着指套的手指着沈穗儿身旁的茯苓骂道。 “你身边的就是宝,本婕妤身边的就是贱婢?没这道理吧?”沈穗儿上前一步,两人四目相对,隐隐在放电,没有爱情的酸臭味,只有世界大战的硝烟味。 “顺嫔‘妹妹’,宫规还需要姐姐教你吗?跟姐姐我聊了这么久,连个礼都不用行吗?”按年龄来算沈穗儿根本没萧雪磬大,可这宫中从不是按年龄分大小,比如一个十八岁的皇后,和二十岁的贵妃,贵妃总不能叫皇后妹妹吧? “你要我给你行礼?就不怕皇上怪罪?”萧雪磬说完后,就收到沈穗儿“不知道你在鬼扯什么”的无语眼神。 “本婕妤按宫规行事,皇上为什么要怪罪?你很重要?你是专宠还是身怀皇嗣?你爹立了几等功?”沈穗儿每一句都像是在萧雪磬心窝上捅刀子。 论专宠?皇上不记得她的名字。 身怀皇嗣?她至今还是完璧呢。 至于爹立功?别提了,刚刚被贬谪为九品芝麻官,正在离京上任的路上呢。 第二十七章 杖责六十 要问玩游戏时哪些事件会让玩家暴走? 一、皇太子不是自己的儿子。 二、被人抢了专宠。 三、有个贼坑闺女的老爹。 这三条不仅在玩家身上应验,在npc身上也一样。熟知人物心理的沈穗儿杀人诛心。 “你!你……”萧雪磬半天没找到反驳词,只能阴阳怪气一句,“宸婕妤还真是伶牙俐齿。” “承蒙夸赞,本人自小舌灿莲花。”沈穗儿故作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还偷换概念。 沈穗儿见萧雪磬词穷,暗自窃喜,这可是姐十多年来狂怼极品亲戚积累的深厚功底。 自沈穗儿八岁那年,父母车祸后,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纷纷过来争她的监护权,盯上的都是她背后的巨额遗产。 总之,有钱的亲戚想“多多益善”,没钱的那些想借机打秋风,薅羊毛。 “哎呀!”斗嘴赢了的沈穗儿正感叹着今天天气真好,雨过天晴,彩虹都出来了,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匆匆地离开了。 前往太液池,一边在心底数落自己,你心怎么这么大呢?皇帝布置的随机任务也敢抛之脑后? 息蕊跟在沈穗儿身后不解地问,“婕妤娘娘可是遗失了何物?” “皇上丢失了一枚黑色的龙纹玉佩。谁找到我重重有赏。”沈穗儿也不是一股脑蛮干的人,刚刚带来的宫女干架没派上用场,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宫女们分散开来在太液池边寻找玉佩。 梁成璧捡起角落里静悄悄躺着的墨色玉佩,看着在太液池忙着找东西的沈穗儿冷笑,随后带着玉佩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开始缓缓降临。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温柔地洒下,将天空染成一片淡淡的橙色。 “今天就到这吧,明日再找。”久寻不到沈穗儿已经开始怀疑,玉佩根本没丢,君郁泽存心让她睡不好觉。 其余人并不知道,找玉佩是皇上给婕妤的任务,还以为是婕妤从哪听到了玉佩遗失的消息,来太液池碰碰运气。 见婕妤都不再执着了,她们也不再过问 ,跟着沈穗儿离开。 但有一个宫女没有跟上而是继续在太液池边寻找,眼中野心与欲望昭然若揭。 离开太液池的沈穗儿并没有马上回宫,而是调头去了御膳房。 “茯苓,剩饭剩菜是哪个拎给你的?”沈穗儿扫视着御膳房忙碌的太监们道。 茯苓指出这些人中的两个人,沈穗儿朝他们勾勾手,“你们给我两个滚过来。” “奴才见过主子。” 见沈穗儿来者不善,两个太监都不敢触了霉头,又因沈穗儿的身份无从得知,他们为保险起见称之为主子。 “她,你们可认识?”沈穗儿看向茯苓问道。 两人只觉得有些面熟,却没多大印象,其中一个支支吾吾道,“这……” “你不认识她,总记得刚刚本婕妤宫里的茯苓来御膳房,你用剩饭剩菜打发她吧?”沈穗儿不欲与他们浪费时间,直接挑明了说。 “宸婕妤……” 两人立马变脸,嬉皮笑脸道,“婕妤,你可不能冤枉奴才。奴才何时做过这事?你们看见吗?” 御膳房的人仿佛约好了一遍,没一个出来作证。 “碰!”御膳房中摆放着的长桌被沈穗儿一脚踹翻,“冬儿,御膳房当值宫人以下犯上不思悔改, 杖责六十。” 御膳房的人看沈穗儿像看小丑般,一个失宠的嫔妃使唤地动谁? 冬儿说出名台词:“宸婕妤,御膳房之人这么不守规矩你该好好惩戒他们一番。” 不曾想门口进来二十四个太监其中八个手拿两米长,厚八厘米的木板,其余太监二话不说两两摁住御膳房当值的一个太监 ,手起棍落。 哀嚎声此起彼伏。 沈穗儿冷眼看着,按游戏设定,若位分低的妃嫔犯错误我尚且可以杖责二十,何况一群太监?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正在行刑的太监们,比起御膳房的太监们少了一丝生气,简直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是真正意义上的工具人,无论何时主控都能使唤的。 第28章 修罗场 “啊!婕妤饶命!” “婕妤饶命!” 求饶声回荡在御膳房,沈穗儿看他们一个个还生气蓬勃,暂时出不了人命,找了个凳子坐下道,“先别求饶,至少挨完三十下,再跟本婕妤说话。” 息蕊被这惨叫声弄得于心不忍,现在婕妤直接将杖责六十打折,她问:“婕妤娘娘不是说六十下?” 心中愈发崇拜,婕妤娘娘果然是慈悲为怀。 “息蕊呀,六十下要出人命的。一顿饭而已,我虽生气倒也不至于要人命。我就是给他们个下马威,被我这么一顿打,下次要什么有什么,一劳永逸。”沈穗儿轻声道,好像是怕正在挨打的太监们听见。 “婕妤娘娘万一他们在饭菜中下毒呢?”息蕊声音不知掩饰,刚好被正在挨打的几个太监听到。 “婕妤,奴才不敢呀!” 几人纷纷喊冤,他们看人下菜碟没错,但哪有胆子毒害妃嫔呀? 看着那几个魂都被吓飞了的小太监,沈穗儿苦口婆心,“息蕊,有些话呢,不用说这么直白,不然容易得罪人。” 若让沈穗儿在现代的董事长听见这话,他只能说:你怎么好意思教别人? 息蕊低下了头,婕妤娘娘不喜欢,我就改。 沈穗儿收到一句莫名其妙的提示音,【息蕊心机+100】。 沈穗儿不解:我哪句话踩雷了?息蕊不会要黑化吧? 与此同时,冷宫,两个小皇子正在激烈地打架。他们身穿精致的丝绸衣裳,头戴金冠,却毫无贵气,只余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一个是君沧温,另一个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君扶玉。 君扶玉紧紧抓住君沧温的衣领,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而君沧温也不示弱,他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两人的力量相当,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突然,君扶玉一个重拳打向君沧温的脸颊,君沧温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但他迅速起身,不甘示弱地扑向君沧温。两人在地上翻滚,抓扯着对方的头发和衣服,互不相让。 “君沧温!上辈子母后偏宠你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这辈子也要在这碍眼?” “谁叫你比朕……我晚出生一秒?没道理上辈子你没本事,这辈子我就要把母后让给你吧?”君沧温将君扶玉制住,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这辈子貌似也是我先见到的母后。” “你找死!”君扶玉怒骂道,只是奶声奶气的声音毫无威慑力。 “皇弟,认命吧。再说,我登基后你造反我都没拿你如何,何曾亏欠你?你与其仇视我,不如去找思镜。”君沧温祸水东引。 君扶玉却不落入圈套,“你怎么不去?你当我傻?七皇弟是母后最疼的孩子。母后疼他却有原因,但母后偏心你,凭什么?” “凭我是大皇子,你是二皇子。”君沧温笑道,像初春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看似温暖和煦,实则暗藏玄机。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像是掩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他的眼睛也会随之眯起,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在谋划着什么。 “如你所说,母后看重我,一切都是我不需要的东西,再给到你手中,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超越我?” 上辈子的事历历在目,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中,君沧温高立于座前,剑横在膝上,眼神冷若冰霜。他的亲弟弟君扶玉,一个曾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度过无数艰难险阻的兄弟,此刻正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那柄剑。 君沧温的剑,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皇家的威严与冷酷。它指向他的亲弟弟,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弟弟君扶玉也紧盯着他,虽然眼中充满了怒火,落在地上的剑闪着寒光,血液顺着他受伤的肩膀蔓延,染红了整条手臂。 整个大殿中,只有剑的冷光和他们的目光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剑尖指向的那一刹那。 “君扶玉,母后没教过你,不要不自量力吗?” 君扶玉嗤笑一声:“我怎么算计得过你呀?君沧温,你遣退所有人是要体面地杀了我吗?” 时间回到现在, “皇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母后偏心的从不是你。而是有太子身份的你,这一世尘埃未定,我也可能是太子。”君扶玉直视着君沧温眼神坚决。 “太子之位若真被你抢了去,那倒是皇兄自己没用了,既然皇弟你有雄心壮志,皇兄我拭目以待。” 第29章 君郁泽梦中的沈穗儿 沈穗儿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璀璨的凤冠,独自跪在宝座前。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恳切,眼眸中泛着晶莹的泪光。 “陛下,求您收回成命。”沈穗儿低垂着头,双手奉上凤印,她的膝盖仿佛深深嵌入冰冷的地面,“臣妾愿交出凤印,以示诚心。” 御书房内,君郁泽沉默不语,面容冷峻如铁。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沈穗儿,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每一次敲击都仿佛在敲击沈穗儿的心。 整个大殿中,只有皇后恳切的祈求声和帝王手指的敲击声回荡。 皇后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陛下,求您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不要让清阮和亲……” 帝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口时声音沙哑,“穗儿,朕累了,你回去吧。” 皇后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帝王。 “啪!” 君郁泽挨了一巴掌,人有些懵。 “狗男人!死渣男!你怎么不去和亲要我女儿去?那可汗都六十岁了,老牛吃嫩草,他想得美。”向来温柔贤淑的穗儿脚踩在他面前地桌子上指着他鼻子骂。可能之前一看穗儿哭,他就心软什么都答应,竟从不知道拒绝穗儿会是这种后果。 “自己没本事就要公主和亲,你看看你那一帮大臣,一个个要么就能力底下,要么就包藏祸心,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送一百个公主和亲也不好使呀!”沈穗儿越骂越气,拿起几本奏折就丢,“你说说你坐这天天批折子,有个屁用啊?你还不如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或者御驾亲征,征战沙场。你看看咱的国力,负的呀!” “夙皇后御前失仪,触怒于朕,即日起禁足寝宫三月。” 梦境至此,君郁泽缓缓醒来,看着自己手边完好无损的奏折,还是觉得脸有些疼。奏折也没心思批了。 “陛下你这是要去哪?”赵才德见君郁泽走出大殿赶忙迎上去。 “用你多事?朕去散散心。”君郁泽给了他一个冷眼。 沈穗儿在御膳房一通教训后,竹雅小筑的晚膳直接升级,直接多出两倍。 正高兴之时,李公公的到来锦上添花,“婕妤沈穗儿,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禀乘皇太后慈谕,着即晋为贵嫔。宸贵嫔接旨吧。” 沈穗儿疑惑:“李公公,太后娘娘为何提我位分?” “那不是贵嫔在御膳房立威之事传遍六宫,不瞒您说,这后宫哪位娘娘都是从不受宠时候过来的,难免被御膳房,掖庭,内务府苛待过,宸贵嫔震怒,杖责御膳房失职太监,后宫谁不对您佩服的五体投地?”李公公笑呵呵道。 沈穗儿:哦,对呀,升位分的前提不是皇帝的宠爱而是威望。威望值够了,哪怕君郁泽的好感是零不给你提位分,太后,皇后,或协理六宫的妃子总有一个人会给你提位分。 第30章 爱妃 朕的玉佩呢? “宸贵嫔,那奴才就先去忙了。”李公公退下。 “息蕊,给李公公些茶钱。”沈穗儿在赏赐下来的银两里随手抓出一把递给息蕊。 息蕊魂飘了:宸贵嫔碰到我手了。 “李公公,给。”息蕊将银子交到李公公手中,走回沈穗儿身边站着。冬儿站左,她站右,骄傲感从息蕊心底油然而生。 李公公刚退下不久,茯苓急匆匆地进屋,面有喜色,“宸贵嫔,皇上来了!” 沈穗儿:并没有很开心。 其余人知趣退下,息蕊杵着不动,还是茯苓将她拉着走。 君郁泽进来后看见满桌未动筷的饭菜,语气调侃,“爱妃好胃口。” “嫔妾参见皇上。”沈穗儿福身行礼,没有回应他的话。 君郁泽微缓缓地抬起手来,指尖轻挑宠妃的下巴。他的动作温柔而优雅,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沈穗儿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涟漪,似乎有些羞涩,又带着几分娇媚。 沈穗儿低着头回避着他打量的目光,如同春日里的桃花,娇艳欲滴,婀娜多姿地立于皇帝面前。她的双眸如同剪水的双瞳,顾盼生辉,让人心醉神迷。 哎呀,油到我了,皇帝切换风流渣男人设了? “爱妃,朕的玉佩呢?没找到朕就扒了你的皮。” 沈穗儿的心声与君郁泽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暗着响,一个明着响。 沈穗儿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哀愁。她的脸颊苍白,双唇颤抖,仿佛在极力忍着泪水。她那双含泪的眼睛看着皇帝,仿佛在请求他的怜悯和援助。她的姿态柔弱无助,仿佛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娇嫩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嫔妾没用!玉佩都找不到!嫔妾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她每说一句话,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妃嫔自戕是大罪,祸及全家。”君郁泽面无表情。 “嫔妾这么笨,也许哪天就被人毒死了,皇上怎么判定嫔妾是自杀还是他杀?活着没什么用,死了还要连累家人,嫔妾……还是活着吧。” “你看,母后惜命怎么可能自杀?” “父皇不被母后发癫创死就不错了。” “父皇真的不如贺太傅呀。” “皇弟,这句话为兄挺你。” 屋顶上的俩崽子透过瓦缝看着头底下发生的一切,点评道。 在支持母后这一块,二人不约而同,团结一致。 “别担心,父皇弄不过母后,母后这还是开胃菜呢。”君沧温笑盈盈道。 “皇上,在你心中,玉佩比嫔妾命都重要,你还把玉佩弄丢了,那换成嫔妾,你是不是踩死嫔妾了你都不知道?”沈穗儿泪汪汪地控诉,倒打一耙。 “朕……” “皇上,你别说了,嫔妾知道。那玉对您有特别意义,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甜蜜饯。啊,你从不了解嫔妾,从不知道你在嫔妾心中算什么,如果你愿意多花一点时间了解我 那么你就多花了一点时间……”沈穗儿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表演了一段发疯文学。 君郁泽终于忍不住打断,“别演了!朕受够了。” 怕真把人惹毛,沈穗儿及时切换说话方式,“皇上三十七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倒是终究被皇上嫌弃了,不像其她姐妹生的俊俏,哎!皇上见了嫔妾就心烦还是去别的姐妹处吧。” 君郁泽青筋暴起,忽然想起前世御医的话,“皇后这是受了刺激,失心成疯,为保龙体安全,皇上还是莫要招惹娘娘。以臣看刺激狠了,娘娘要拿刀砍人的。” “玉佩,朕找到了。” 沈穗儿收回眼泪,娇笑道,“皇上坏~尽会耍嫔妾。”你丫的,我就知道玉佩没丢。 “皇弟你要相信母后,父皇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活也活不过,眼神也不好使。还好意思对母后横眉冷眼。” “君沧温,这就是你给母后送男宠的理由?” “你和母后深夜在父皇灵前蹦迪。” 一片寂静。 第31章 下毒之谜 “朕今夜留下陪你。”君郁泽打量了寝居一圈,仿佛施恩般道。 淡淡一句话,沈穗儿如遭雷击。哥们,你到底重生了还是人格分裂呀?这话题是怎么从剥皮扯到剥衣的? “朕看爱妃的表情好像不太情愿。”君郁泽明明看出了她的心思,故作不解。 沈穗儿平静了一下心情摆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倒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公式化。 “皇上能留下,嫔妾荣幸之至。”沈穗儿说话间手已经做好了撒药的准备,不知道藏情之的药能不能快速见效? “皇上可用膳了?不如同嫔妾一同用膳?”看沈穗儿脸上的笑容,君郁泽忽然后背发凉,前世的记忆涌现,这菜里不会下毒吧? “不用了,爱妃一人享用吧。”君郁泽推拒。 重生以来一个问题一直困惑着他,沈穗儿究竟何时下的毒,下的何种毒,怎么避开暗卫下的毒,为何御医诊不出。而且他至死没感觉到身体异常。 不过,前世倒听说过,沈穗儿时常出入太医院习医术,莫非是个幌子? 他身边究竟有没有沈穗儿的内应。以前从未想过一件事,沈穗儿似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对他的心情亦了然于心,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他曾以为是沈穗儿有几分小聪明,懂得察言观色,可如今看却不尽然。 沈穗儿被他盯得不自在,若君郁泽的视线有杀伤力,她身上怕是会被钻出个窟窿来。 “皇上当真不用膳?”沈穗儿抬头问,确定这顿饭她是吃不安稳了,“这菜这么多,嫔妾一个人也吃不完,皇上若腹中饥饿,不如坐下用膳?” 我管你饿不饿,你别盯着我看呀。 “朕不用。” 沈穗儿鼓起勇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皇上能别盯着嫔妾看吗?嫔妾……害羞。” “你?”君郁泽语气揶揄,好像在怀疑话的真实性。 沈穗儿:(?i _ i?)你别逼我发癫啊! “爱妃先用膳,朕晚点再来。”君郁泽怕再留一会儿真要被沈穗儿拉着坐下用膳。这次他得留个心眼,凡沈穗儿经手的食物坚决不吃。 沈穗儿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落入君郁泽眼底,君郁泽眼中划过讽刺与寒意,如此抗拒是为贺丞歌守身如玉吗?朕偏不如你所愿。 小贺: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w?) 敬事房将君郁泽将留宿竹雅小筑的消息传出后,后宫掀起轰然大波,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时间瓷瓶瓷罐砸地而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因,自陛下登基以来从未主动去妃嫔处留宿,沈穗儿做了第一人。 沈穗儿食不知味,鹤丹若有所思,道:“娘娘不是有藏公子给的迷药吗?” 妒玉颜闻言轻笑道,“鹤公子不懂女儿家心思就别乱猜,穗儿这是初为人妻的紧张与羞怯呢。” …… “玉颜小姐,你貌似猜错了。” 鹤丹红着脸别过了头,只见桌上放着辣椒粉,辣椒水和浸过迷香粉的黑色肚兜。 “总觉得皇帝会很惨呢。” “说好了十万两银子买沈锦穗的人头,你们可别白拿钱把事给本王搞砸了。” 京城中一座府邸,地面铺着光滑的青石板,两旁种植着苍翠的松柏,显得庄严肃穆。庭院府邸内的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窗户上挂着精致的纱帘。室内布置豪华舒适,家具摆设均选用上等木材,雕刻细致入微。墙上挂着名贵的字画,每一幅都价值。 外表高挑瘦削,给人一种骄傲自负的感觉。他的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羁的野性,眼神深邃而锐利。他的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嘴角时常挂着冷笑,使人不寒而栗。 他的穿着打扮非常考究,总是穿着华丽的锦衣华服。 他身侧的男子面容被一张精致的面具所遮掩,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睛,透着无尽的神秘和诱惑。 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袍摆在风中翻飞,宛如黑夜中的幽灵。他的双手修长而白皙,每一个指甲都经过精心打磨,透着一股优雅和从容。 “你不放心本座的影阁做事就自己找人去做,何必浪费口水和时间?” 第32章 恻隐 君郁泽在门口顿了顿,推门而入。 沈穗儿优雅地坐在桌旁的雕花木椅上,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而诱人的魅力。当她回眸一瞥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倾倒。 双眸如同剪水的双瞳,晶莹剔透,透着一股深深的魅惑。她的眼波流转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她的眼角微微上翘,如同勾人的狐狸,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 她的红唇如玫瑰花瓣一般柔软,微微上翘的唇角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让人心神荡漾。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透着一股娇嫩和柔美。 当她回眸一瞥时,那股魅惑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她的眼神、微笑和身姿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沉沦。 这一抹惊艳转瞬即逝,伴随着沈穗儿规矩拘束地行礼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臣妾参见皇上。” 君郁泽抽下沈穗儿挽起发髻的银簪,三千青丝轻盈地散下,直及腰间。 君郁泽随意地坐在床边道,“过来伺候。木头美人可不讨喜,侍寝的规矩,你不懂吗?” 沈穗儿小步往前走,君郁泽实在不耐,拉过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 君郁泽低头欲吻沈穗儿的脖颈,注意到她的异常,略有不悦道:“你不愿?” 她没想过其他原因,前世每每侍寝沈穗儿明明很大胆,连他都自愧不如。 沈穗儿开始冒汗,瞬间抖成安陵容。 她自己也是震惊,还是如此反感吗? “算了,朕没兴致了。安置吧 。”君郁泽将人推出怀抱,沈穗儿却有种劫后余生之感,静静地躺下。 “沈锦穗,你再有本事又如何?到底还是个女人,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的公司还不是要交到我手上。” 宽敞明亮的酒店房间里,白色的大床上,一男子将面色潮红的女人压在身下,手不断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那女人手竭力伸向一边,抓住了小柜上装水果用的盘子,王男子后脑勺死命一砸,“滚开!”沈锦穗将意识模糊的男人踹下床后冲进卫生间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冲凉水。 自从掌控公司后,总是会意外冒出一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见钱开眼的酒吧服务生……出现在她开的包间,酒店套房,车内,飞机邻座……害得她稍微和男人靠近些就会有不适感。 “沈穗儿!”莫名被沈穗儿一脚踹下床的君郁泽扶着床沿站起,怒道。 沈穗儿无障碍接话,“凭你也配教我穗儿,陈助理,报警。” 君郁泽恍然,这是又梦魇了?君郁泽刚走近床边,沈穗儿猛然睁眼,眼中带着警惕与戾气,像是被侵犯了领土的凶手。 “……陛下,你不睡觉站在那干嘛?” “爱妃倒打一耙的本事向来令朕刮目相看。” 沈穗儿不明所以,但还是往里挪了挪,“这床是小了些,也难怪陛下睡不惯。” “不是床的问题。”君郁泽不再多言,找到外间的软榻躺下。 第33章 笑里藏刀,请君品茶 沈穗儿醒来时,君郁泽已经去上早朝了。 梳洗完毕,茯苓将御膳房准备的早膳呈上,做了噩梦的沈穗儿怏怏不乐,“先放着吧。” 茯苓放下食盒,将三道菜品陈列于桌上,低着头出门。 “你想吃就拿去,别客气。” 沈穗儿将莲子羹推到妒玉颜眼前,刚刚妒玉颜盯着桌上的莲子羹,目光炯炯,沈穗儿想不注意都难。 “这碗莲子羹里含有大量妒芳容,对妾身来说可是易于修炼。”妒玉颜端起莲子羹,眉开眼笑。 “既然颜小姐先开口了,在下也厚着脸皮要了这盘加了鹤顶红的红豆糕。”鹤丹浅笑着将红豆糕放到自己面前。 “这加了鬼鸠一品红的燕窝就给我了。” 三人各自拿到了自己想要了,沈穗儿目光终于移到了早膳上:“?” [向主控下妒芳容者:答应展秋云] [向主控下鹤顶红者:影阁杀手影十三] [向主控下鬼鸠一品红者:影阁毒医影肆] 沈穗儿对着字认,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影阁杀手?我这又是惹了哪位牛蛇鬼神? [任务提示:影阁将向主控发起三波刺杀,在影阁刺杀中存活。任务成功可获得六个技能点并触发影阁。] 沈穗儿看了眼自己已经不觉摆成三的手指头:三波刺杀,我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还是拐了你老婆? 六个技能点,奖励越大风险越大呀。 “娘娘,江贤妃来了。”冬儿进来通报。 沈穗儿眼睛一亮,正欲出门相迎,江海镜已经走进来了。 “贤妃姐姐怎么来了?”沈穗儿笑意盈盈。 “没事就不能来吗?”江海镜在沈穗儿身边坐下,“锦穗。” 沈穗儿眸光一暗,“贤妃姐姐叫我什么?” “锦穗,这后宫也就你能与我说几句话,你叫我贤妃姐姐还是有些生分了。”江海镜说话自然,心中却不然,她态度怎么变了?我哪露出破绽了? “鹤丹,燕鸠,帮我抓住她。”沈穗儿眼神凌厉,厉声道。 “江海镜”故作不解与惊讶:“锦穗你做什么?” 沈穗儿俯身,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脸上,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手绕到脖颈后方,一使劲将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 那张撕了面具的脸明显是男人的脸,沈穗儿眼神怪异:女装?还真豁得出去。 “谁告诉你我叫沈锦穗了?你要是唤我穗儿也许还能骗过我。”沈穗儿随意地坐下,看着被鹤丹燕鸠按着跪下尚不知自己何处出了岔子的男人,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不叫沈锦穗?”那男子眼中染上几分发现被人欺骗了后的愠怒。 “本宫名为沈穗儿。” 沈穗儿眼见男子显然信了,便料想这人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沈锦穗”这个名字的,他自己并不认识她。 “谁怕你来的?” “穗儿,你这么问他怎么可能说,你好歹上点刑吧。”妒玉颜忽然出现不赞同地摇头,“我用了隔音术,你自由发挥。” 这般形势下男子并未注意到不寻常,只以为这些人是沈穗儿的暗卫。 沈穗儿正好想到个注意,她便使发动[笑里藏刀·品茶]技能,想看看现实版的品茶会是什么效果。 沈穗儿倾斜小茶壶向杯中注入清茶,茶香清新宜人,沈穗儿眉眼含笑:“客人不请自来,本宫虽不悦但也会尽地主之谊。请君品茶。” 沈穗儿试着礼貌的言语,动作却丝毫不留情,强行将茶灌了下去。 影肆嘴里上存留着茶水的甘甜,回味之时,一阵剧痛遍布全身,仿佛有一把锤子将他浑身的骨头敲碎。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房间内,叫的沈穗儿心砰砰直跳。 “穗儿,你在茶中加了什么?他怎么比喝毒药还痛苦?”妒玉颜轻轻掩住了双耳。 “我……不知道。”沈穗儿愣愣道。 这时系统提示为她答疑解惑。 [笑里藏刀最后阶段,请人品茶一次,降低对方15点体质,对武功高强的人来说,一次性降低的体质点>10,会导致内力与体格失衡,身体超负荷,所以会有被人拆骨抽筋的感受。] 鹤丹燕鸠差点按不住人,好在十秒之后,那人好像恢复过来了,惨叫也停下了。 “你说不说?要再来一杯吗?”沈穗儿作势又要沏茶。 “我说。是顺安王。”影阁接单很有原则,绝不出卖出钱人,但也有特殊情况,遇到出钱人坑影阁,影阁可不为其保密。 在影肆看来,顺安王明显是在坑他们影阁,给个错误情报。若不是顺安王说暗杀对象叫沈锦穗,他也不会开口就出岔子。 沈穗儿试探道,“这次刺杀,影阁派出的杀手是你和影十三?” 影肆心惊,不止因为刺杀计划被沈穗儿知道,更惊讶于她对影阁派出人员的了如指掌。 沈穗儿是猜的,因为系统说了向她下鬼鸠一品红的影肆是影阁毒医,而这人易容术精湛,极有可能是影肆。 “本宫不会拿你如何,就当与影阁结个善缘。但暂时也不会放你回去。如果第三次刺杀中本宫活下来就放你回去,本宫要是死了,就拉你当垫背。” 据沈穗儿判断影阁应该很重要不然也不会给这么多技能点,怕就怕她把影肆弄死了,结果发现影肆是触发影阁阁主的契机。 就像来福和月姑姑,夷则和应钟,主控的五岁儿子与贺丞歌。其中前一个没触发后一个肯定触发不了。 第34章 杠精杀手vs奸商宫妃 “宸贵嫔不怕我趁机下手与你鱼死网破?”影肆眼神阴恻恻地盯着她,声音危险,像一条随时会发起攻击的毒蛇。 “本宫这个人呢,翻脸比翻书还快,也许我下一刻就变卦杀了你以绝后患,我们要不要比比谁下手更快?”沈穗儿把玩着手上的茶杯,眼中带着兴奋的笑意。 “姐姐饶命……”影肆不走心道,顿时想多经霜地花,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叫沈穗儿来形容,这杀手八成是躺平摆烂了。 但是影阁求生欲最强的影肆怎么可能摆烂? 他内心正拼命祈祷,阁主救命!江湖救急啊!我以后再也不在你药里加黄莲了。 “还有个问题……往后你继续女装扮成宫女留在这,等事情结束就让你走。”沈穗儿见他扮女子挺成功的,还会变声,便想到这个法子。 “姐姐,为什么不让我扮小太监?”一声“姐姐”叫出口后,影肆喊起“姐姐”来毫无障碍,当然他也是为了气气眼前的女子,他听说女子最讨厌被比自己年纪大的叫姐姐。 “影肆叫我姐姐,是想和我成为好姐妹当然要扮小宫女。要不真太监和假宫女你挑一个?”沈穗儿的宽容地表情像在表示:我很好说话,不逼你。 “那我……当然扮宫女,宫女的衣服多好看。”影肆笑容勉强,内心道,忍住,又不是第一次假扮女人。 过招赢了,沈穗儿很开心,她胃口大开,当即让人传膳。 “你,沈穗儿是吧?你!虐待俘……不,你虐待降兵。”影肆站在沈穗儿对面,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地青菜叶,幽怨地看了眼沈穗儿那边的山珍海味,又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碗。 沈穗儿当着他的面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开口,“降兵哪那么多事儿?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食。” “我跟你买!”影肆一般任务失败也不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开口问被刺杀当事人要东西,他是见沈穗儿脾气还可以,性格又合拍,才开这个口。 与此同时他不禁再次在心中怒骂顺安王乱给情报。这沈穗儿哪里性情暴虐,老谋深算了?顶多有点损。 两杠精相遇,那怎么不合拍? “买呀?你有钱?”沈穗儿脸上写着“打劫”。 “我……赊账。”赊账是影肆最后的倔强。 “也行,五百两银子夹一片。”沈穗儿放下碗筷,平淡地开价。 “你怎么不去抢?趁火打劫,坐地起价。不去做奸商真是屈才了。”影肆苦唧唧,这么一对比,黑心阁主都眉清目秀起来。 “我这不是在做吗?没钱就吃你的菜叶。”沈穗儿定的价格过高,这深得匀褚真传,并且青出于蓝。 “你还真不谦虚……我买。”影肆想了想痛快答应了,买归买,付不付账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要是跑了我找谁要钱?那个东西抵押吧。”沈穗儿一句话,影肆眼中笑意缺失,这么精……估计被骗过,有经验吧。 影肆翻了翻身上找出了半块玉佩,随手丢给沈穗儿,沈穗儿抬手接过飞来的玉佩。 影肆有些意外,“反应还挺快。” 随后带着炫耀的意味得意洋洋道,“这可是阁主给我的,贵着呢。你可别给我弄丢。” 沈穗儿打量着半块玉佩,眼神逐渐清明,微微点头。 我说怎么一个杀手跟个娇惯长大,性格外放的小少爷一样,原来是有人宠着呀。 “你有没有想过,另外半块玉在谁那?”沈穗儿暗示道。 第35章 嬛嬛一袅楚宫腰 “另外半块应该在阁主那。”影肆忽然明白了什么,一锤手,抬起头忿忿道,“这池漠洲竟然占我便宜,我怎么没想到呢?还私吞了半块,回去一定要找那铁公鸡要。” 沈穗儿叹了口气后双眼发亮,某位阁主追妻路漫漫呀,有热闹看了。 “来,多吃点。以后可能吃不到了。”沈穗儿脸上带着三分同情七分唯恐天下不乱。 送出去定情信物被拿来抵押换好菜,影阁阁主知道不得气死? 但影肆没理解,但他怯怯地放下筷子,“你这么小气吗?至于给我吃断头饭吗?” 沈穗儿连连摆手,“绝对不是断头饭。”看这傻孩子不开窍的样子沈穗儿良心发现再次提醒,“你确定要用玉佩抵押?要不换个别的?鬼鸠一品红如何?” 影肆满脸抗拒,“不行,那是我刚研制出来的媳妇。下次还不一定能成功呢。就连毒你我都只倒了一点点。” 正如剑修把剑视为媳妇,毒医影肆将费心研制的奇毒鬼鸠一品红视为媳妇。 “我这毒厉害着呢,保证一击毙命,神仙难救,死无对证,查无可查。”影肆脸上满是自信与得意,像个在炫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的小孩。 沈穗儿反应平淡,“哦。那玉佩暂时归我了。” “不懂欣赏。”影肆没有看到预期效果很是不满。 沈穗儿:不是不懂欣赏,是早就用烂了。 “稍后我会让人给你收拾出一间房。” 影肆语气欠揍道:“你不怕我跑了?” “跑可以,失败被抓住了,腿打断。”沈穗儿说完起身离开。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沈穗儿携伞出门,像这种天气外面人很少,是非也少,适合出行。 被留在室内的影肆:“……”顺安王其实也没说错,沈穗儿果真阴晴不定。 细细的雨丝,轻轻洒落在盛开的杏花之上,花瓣在雨中微微颤动,仿佛在低语。雨中的杏花显得更加娇嫩,色彩更加柔和,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雨丝如绸,轻轻拂过花瓣,带起一阵阵微醺的芬芳。杏花与雨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杏花白如雪,雨丝细如丝,二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恬淡的画面。 走近御花园,悠悠箫声进入耳畔,如同穿越千年的古老传说,带着一丝丝凄凉与思念。它如同涓涓细流,温柔而缠绵,回荡在寂静的夜空,勾起人们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情感。 在这箫声中,人们仿佛能看到远方的亲人,忆起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及曾经的誓言与承诺。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个尘封的记忆之门,让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箫声,带着思念,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它让人们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情感共鸣,也让人们在思念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在这箫声中,仿佛可以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可以让自己沉浸其中的世界。 吹箫的少女坐在秋千上,她身侧不远处一个亭子里两个宫女小声议论着,“一个宫婢出身的主子她装什么呀?这天气,皇上才不会从这经过呢。就算经过,她脸上妆都花了有什么脸面面见皇上?” “是呀,还要拉着我们两个一起在这吹冷风。” 雨停了? 甄嬛听见了两个宫女的对话,却不予理会,她继续吹箫,忽然发觉好像没有雨竹落在自己脸上了,她将箫从嘴边移开,抬眼发现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人从身后为她撑起了伞。 她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陌生女子眼神温和,不带一丝恶意,见她出现在宫中以及穿着打扮位分应当在自己之上。 甄嬛赶忙从秋千上下来,福身行礼,“嫔妾参见娘娘。” 甄嬛不认识沈穗儿,沈穗儿也不认识她,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只要我不问,就没人知道我脸盲。 “免礼。这位……妹妹,我要是帮你推秋千,这秋千可以让我坐会吗?” 甄嬛心道,原来她不是不轻视我,而是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嫔妾坐了很久了,姐姐想坐,妹妹让给姐姐便是。”甄嬛语气大方道。 “秋千要两个人才好玩呀,一个人怎么荡的起来?”沈穗儿拉着甄嬛重新坐到秋千上,慢慢帮她推着,“你看你刚刚就没荡起来,这跟做板凳有什么区别?……等下记得帮我推。” 甄嬛听了她的话一时无言,只能莞尔一笑,内心暗想:我在吹箫,荡起来怎么吹的好? “好。” “莞贵人旁边的不是宸贵嫔吗?她们怎么走到一块了。”亭子里的一位宫女忽然注意到甄嬛身边多出来一个女子,她放轻声音道。 “切,宸贵嫔比莞贵人好到哪去?不都不得圣宠。” “说的也是。” “这么远远一看,她们两个还挺像的。” 两宫女正议论得起劲不知何时,沈穗儿和甄嬛已经向她们走来。 “奴婢参见宸贵嫔,参见莞贵人。”二人有些心慌意乱,莞贵人向来不与她们争论什么,只是宸贵嫔就不好应付了,上次宸贵嫔还是婕妤时下令杖责御膳房当值太监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这风头都还没过去呢。 “你们两个有敢妄议主子就这点胆子呀?”沈穗儿发声,难辨喜怒。 两宫女根本不敢抬头,只能看见沈穗儿紫色的绣花裙摆在眼前缓缓移动。 “奴婢……奴婢……” 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谁知道宸贵嫔听觉这么灵敏?我们后面几句话明明放低声音了呀。 “妹妹,这是你宫中的人,我就不越俎代庖了,你自己处置吧。”沈穗儿偏头对身侧的甄嬛道。 “既然本小主这你们看不上本小主会将你们遣回掖廷就去另谋高就吧。”甄嬛语气平静地将人打发。 “不要呀!小主,奴婢这样回到掖廷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一宫女抓住甄嬛的衣摆泪流满面,连连磕头求饶。 见甄嬛因宫女纠缠而皱眉,沈穗儿伸手将那宫女的手从甄嬛衣服上撕开,“救出”了她皱巴巴的衣摆。 二人见求饶无果,绝望地离开。 “原来姐姐就是轰动后宫的宸贵嫔。”甄嬛带着打趣的意味道,“跟嫔妾想象的不一样呢。” 沈穗儿面露尴尬,“言重了……那宫女刚刚叫你莞贵人?你是不是叫甄嬛?哪个嬛?”其实她已经确定了,只是想挣扎一下。 “回娘娘,嬛嬛一袅楚宫腰正是嫔妾闺名。” 回皇上,嬛嬛一袅楚宫腰,正是臣女闺名。 沈穗儿的内心想法与甄嬛的言语答复相差了几个字。 第36章 沈穗儿风评被害 “我可以仔细看看你吗?”沈穗儿问。 甄嬛不明所以,但还是抬了抬头方便沈穗儿看清。 沈穗儿内心蹦出一连串问题:这和电视上完全不一样呀,难道小说里的甄嬛长这样?那我为什么会觉得眼熟?难道是游戏里的主控曾经见过她? 这并不奇怪,贺丞歌也是忽然插入主控回忆的,没人规定主控只认识贺丞歌一个玩伴吧? “嬛嬛,你有没有觉得我有点眼熟?”沈穗儿好奇道。 听她这么一问,甄嬛没有再纠结称呼问题,她仔细打量沈穗儿良久,缓缓点头,“是有些眼熟……” 难道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认识宸贵嫔? 两人思想不约而同地走向一个方向:原主之前认识她! “嬛嬛,我们继续荡秋千去吧。轮到你推我了。” “好。” 一起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是夜,影阁。 “影肆呢?”影阁阁主池漠洲声音低沉有磁性,隐隐能听出几分烦闷,银色面具在月辉下泛着寒冷的光泽。 “至今未归。”一众杀手在低压下战战兢兢,有个胆子大的顶着威压回话。 “传信让顺安王来见本座。”池漠洲看到他们这反应就知道,这些人不清楚影肆那边的情况,“其余人暂停手头任务,寻找影肆。” 某家酒楼,顺安王鬼鬼祟祟地来赴约,池漠洲冷眼看着他走进来,“君郁松,你再慢点,本座就派人来抬你了。” “这不是要小心行事吗?”君郁松走进来向池漠洲伸手。 池漠洲不解,“你伸手做什么?” “头呢?本王要沈锦穗的头。十万两砸进影阁,你不能让本王打水漂吧?”君郁松一副“你要敢耍我,我随时翻脸”的架势。 见池漠洲沉默不语,君郁松反而宽容道,“看来影阁失手了?没事,沈锦穗本就难对付。影阁的信誉本王信得过,一次不行就再来。” 池漠洲声音似乎有些冷硬,“王爷,你可没说过沈锦穗不好对付。” “她要是好对付,本王找你干嘛?”君郁松理直气壮。 “……” 池漠洲忽略他的话,抛出自己的问题,“关于沈锦穗你了解多少?你确定她不受宠?” “这个说来话长,来本王慢慢跟你说……”自重生以来君郁松一直将这事憋在心里连个倾诉对象都找不到,现在有个可以吐苦水的池漠洲,他一下子兴奋起来。 沈锦穗的恶行他今天一晚上都说不完,当然了他会删去自己在沈锦穗那的狼狈黑历史。 可惜……池漠洲不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冷酷无情的打断,“少废话,她什么性格?什么实力?” 君郁松尽力阻止语言,保证言简意赅:“她是个疯子。阴晴不定,性情暴虐,老谋深算,风流好色。实力嘛……她现在应该比君郁泽那家伙弱了些。” 不然君郁泽这段时间以来如此针对她,她早掀桌子弑君了。 “她风流好色?!” “嗯……” 君郁松一抬头,不见池漠洲人影,他疑惑道,你急什么?她不好女色……吧? 想到前世沈锦穗身边那些才子、佳人,君郁松觉得还是得提防些。 运起轻功在空中飞出残影的池漠洲暗想,那些词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合理吗?什么叫比君郁泽那厮弱一点?能拿来与君郁泽做比较的女人是好对付的吗? 又想起影肆那缺根筋的脑子,池漠洲只期盼他赶到时人还活着。 第37章 影阁阁主vs皇帝陛下 池漠洲潜入皇宫,忽然有人背后袭击,他反手还击。 “池漠洲,朕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深夜入宫意欲何为?”来者银发轻轻随风而动,如同一幅画卷中走出的神秘人物,他的存在仿佛带有一种超然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如同月光洒落,纯净而冷艳,每一根发丝都犹如被岁月精心磨砺过,光泽中流露出的是一种凛冽的矜贵。他的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如同银河落九天。 他身着一袭玄袍,那种深邃的黑色,如同深渊,又似夜空,包容着一切未知与神秘。袍身裁剪得体,既展现出他完美的身姿,又凸显出他沉稳的气质。 他的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下颚线条优雅,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完美,那么和谐。 池漠洲收起攻势,君郁泽难缠,怕耽误了救人时间,“你等等,本座今天没工夫陪你过招。你告诉本座沈锦穗在哪,当本座欠你个人情。” 见池漠洲确实像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做,君郁泽也不打算妨碍他,但面带疑惑:“谁?” “宸贵嫔沈锦穗。”池漠洲以为君郁泽是在打哑谜吊着他,他又重复了一遍。 影阁的消息目前还从未出现过错误,君郁泽微微失神,原来沈锦穗是她的本名。前世他驾崩前最后一次见沈穗儿,沈穗儿亲口说,沈穗儿不过是个假名。 “君郁泽,你别耽误时间,不怕你这后宫乱成一团本座就将你这后宫翻过来。”在池漠洲脸上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君郁泽明白了池漠洲进宫的目的:“你在找人?” 话锋一转,“你的人怎么会在沈穗儿那?你派人刺杀她了?” 池漠洲毫不掩饰,直言道,“影阁做生意,只要钱到位,就算是你君郁泽,我影阁也敢杀。何况是你的妃子?” 君郁泽挑眉,语气嘲讽,“所以,影阁这是阴沟里翻船了?” “本座派去的杀手是个男的,长相俊美,传闻沈锦穗风流好色……”池漠洲说着,边注意着君郁泽的脸开始黑得能滴墨,继续拱火,“你的妃子红杏出墙本座喜闻乐见,但脏了本座的人本座就不能忍了。” 君郁泽想到沈穗儿前世的“前车之鉴”,即刻前往竹雅小筑,刚刚还稳若泰山这一刻显得比池漠洲还心急。 刚靠近竹雅小筑,不用进去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惨叫。 “啊!沈穗儿!你轻点呀,很痛的。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粗暴的女人?” “这点痛就哭爹喊娘,果真是娇生惯养。忍着!”女子声音嫌弃。 “哈!现在轮到我了。”男子好像反客为主了,很得意。 “别动本宫如花似玉的脸。” 男子不服,愤懑不平道,“你的脸是脸,爷的脸就不是脸了?你看看我的脸,这么多痕迹,还这么见人?” 门外的池漠洲:看来还是得关起来才放心。 门外的君郁泽:沈穗儿真是死性不改。 二人心道,敢碰本座\/朕的人,本座\/朕绝不会放过那个该死的女人\/男人! 门外听完对话的池漠洲、君郁泽默契的对视一眼,眼中带着对对方的浓浓杀意。 “皇帝陛下怎么不进去?”池漠洲阴阳怪气。 “阁主不是急着找人吗?这会儿怎么怂了?”君郁泽阴阳怪气,不落下风。 池漠洲先迈出脚步,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高傲,“本座不像你,薄情寡义。本座看上的人,就算脏了洗洗还能要。” 推开门时,两人下意识屏息。 结果,看见的是—— 院子里石桌上酒杯倾倒,粉红色的液体往下滴,滴在地面上。 酒桌中间是两个放着三枚色子的碗。 影肆头上被扎满了乱糟糟的小碎辫,脸上被毛笔画的看不清五官,只能看见两棵眼珠子微微转动,沈穗儿脸上却只有寥寥几笔,花香混合着浓郁的酒气,在微风中扑面而来弥漫。沈穗儿脸颊酡红,眼神中透着一丝迷糊。 可见醉的不轻。 “沈穗儿,我好像看见黑心阁主了……”影肆看着视线里的模糊身影,呵呵笑道。 沈穗儿拿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纠正道,“笨蛋,会不会数数?那明明是两个阁主。” 影肆定睛一看,嘿嘿一笑点头附和,“是……是两个,你真聪明。” 影肆扶着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池漠洲,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黑成煤球的脑袋蹭着池漠洲,“阁主……沈穗儿的酒好喝,你帮我买好不好?我钱都被她骗光了。” 君郁泽看着池漠洲眼中压都压不住的喜悦,暗自摇头,真蠢。 池漠洲见人醉的放飞自我,不禁询问:“你喝了多少酒?” “一杯……”影肆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什么来着……好像是三千多年的桃子酒。” 池漠洲将人拦腰抱起,飞檐走壁离开。 沈穗儿笑嘻嘻地低喃,“嘻嘻,我磕的cp是真的。” 君郁泽命令般的口吻道,“给朕滚过来。 穗儿接收信息,穗儿处理信息,穗儿做出反应。 她轻盈地跃起,仿佛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她的双臂和双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她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既流畅又精准。 她的跟斗如同旋转的风车,快速而稳定。她的身体仿佛在空中旋转。她的头发在空中飘舞,与她的动作形成了完美的和谐。 连续几个跟斗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或迟疑,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整个过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我滚过来了。”沈穗儿的手自来熟地打在君郁泽肩上,问,“厉害吗?不是我跟你吹,以前逃课翻墙,我可是一个跟头就过去了。” 君郁泽忽然拉住沈穗儿,声音极致温柔,“穗儿。” “嗯?” “穗儿乖,告诉朕,你是谁。”君郁泽趁机诱哄套话。 沈穗儿环顾四周,神秘地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能告诉别人啊。敢告诉别人,头都给你打掉。” “……你说,朕不告诉别人。” 沈穗儿仰望星空,声音悠远,“其实穗儿是只猴子。穗儿住在地球上,地球之外还是球,好多球……”沈穗儿说了一半眼神迷迷糊糊地看向君郁泽,“那球很厉害,一球可以砸死好多个你。” 君郁泽嘴角微抽,酒后胡言,天马行空,半句信不得。朕疯了才听你胡扯。 “走,回去醒酒。”君郁泽扶住在原地左右打转的沈穗儿,打断她的话。 “领导还没将完,你敢不听了?”沈穗儿扬起拳头威胁,“小伙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君郁泽面无表情地拉着沈穗儿进屋,他知道现在用普通方式是没法和沈穗儿沟通的,于是威胁道,“你再不喝醒酒汤,白月光就死在国外了。” 闻言,沈穗儿顿时伸手:“醒酒汤呢?” 君郁泽头疼:“在熬。” 刚刚沈穗儿一闹,死去的记忆忽然攻击他,下意识就掉进沟里了。 记得前世某日,他心情不佳,就去了当时还是贵妃的沈穗儿宫中。沈穗儿自告奋勇,要给他讲个故事解闷。 故事名为《霸道皇帝的替身逃妃》,不过一刻钟故事被沈穗儿挑重点讲完,然后……君郁泽听完故事更郁闷了。 关键是这个故事他怎么也忘不掉,一想起来就心烦暴躁。这个故事就像是被人用刀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没想到这沈穗儿,清醒时骂故事里的男角色比谁骂的都厉害,一醉酒,就自己化身了男主角。 醉酒……桌上不就一壶酒吗? 君郁泽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沈穗儿千杯不醉的体质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沈穗儿抬头盯着他仿佛在竭力回想着什么:“银毛哥,你……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君郁泽蹙眉:“在哪见过?” 沈穗儿的每一句话,他都做出了回应,之前看不起池漠洲被一个人轻易牵动情绪的君郁泽被狠狠打脸。 “深宫——”沈穗儿头一歪,彻底昏睡。 “呵……不在深宫里见朕,还能在宫外见到朕?” 次日沈穗儿醒来,除息蕊外,其他宫女们一脸喜色,“恭喜娘娘。” 沈穗儿不解:“喜从何来?” “皇上昨夜又留宿竹雅小筑,现在宫中人人都想巴结您呢。”冬儿解释道。 这么大的事,沈穗儿发现自己竟毫无印象,她只记得自己在和影肆赌色子,兴致上来,拿了瓶仙桃浆与影肆分享,但是她怎么知道喝仙桃浆不仅会醉,而且喝醉后后劲还这么大呀。 君郁泽都没找我麻烦,我应该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说些惊世骇俗的话。 “息蕊,你怎么了?刚刚一进门就脸色不好。”沈穗儿关切道。 息蕊展露一抹笑容:“奴婢没事,只是贵嫔娘娘一直昏睡不醒,奴婢关心则乱。让娘娘担心了。” 第38章 交换 冬儿为沈穗儿梳妆,沈穗儿坐于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思考着问题,我脸上画的墨水是被谁洗掉的? 打水进来的息蕊将水盆置于木台上,站在沈穗儿右手边不远处小心观望,不时迅速收回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息蕊,你过来。” 听见沈穗儿叫她,有些小心虚的息蕊小心翼翼地上前,“贵嫔娘娘,您有何吩咐?” 沈穗儿看了眼妆台上的首饰问,“这些首饰中你喜欢哪个?” 息蕊顺着沈穗儿的话将目光落于一堆精美夺目的首饰上。 “贵嫔娘娘你这是?”息蕊不解。 “你总往这边偷看不是喜欢哪个东西吗?”沈穗儿将首饰一一分开,“你喜欢哪个?” 息蕊心中松了口气,轻轻抿了抿唇,“奴婢觉得贵嫔娘娘发间的银蝶钗甚是好看,这才多看了两眼。” “银蝶钗?”沈穗儿手摸上头发找到银蝶钗将其取下,拿着银蝶钗抬了抬手,“你稍微低些。” 息蕊不问什么,乖巧地将身子前倾,低下头。 沈穗儿将银蝶钗簪于息蕊发间,微微笑道,“喜欢就送你了。” “贵嫔娘娘这是要将银蝶钗赏给奴婢?”息蕊惊讶间带着丝欣喜。 “不是赏,是送。赏和送不一样的。”沈穗儿纠正道,“来照照镜子看看好不好看?” “这银蝶钗精美,戴在您头上才好看,到了奴婢头上就有点暴殄天物了。”息蕊轻轻摸了摸头上的银蝶簪道。 “哪有?我们息蕊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呢。何必妄自菲薄?倒是这银蝶钗因为戴在息蕊头上更好看了。”沈穗儿夸奖道。 “奴婢……”息蕊摸了摸身上摘下那枚遗失过的吊坠,伸手递出,轻声道,“这个给您。” “上次你不是说这吊坠对你很重要,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吗?我可不夺人所好。”沈穗儿拒收吊坠。 “重要,可重要的东西应当给重要的人。息蕊拿了银蝶钗,身上就这个拿的出手了,就当是和您交换了,贵嫔娘娘你就收下吧。”息蕊眼中带着真挚的期盼,叫沈穗儿不忍拒绝。 “好,就当我和你换了,这吊坠我会保管好的。”沈穗儿接了吊坠承诺道。 当时的沈穗儿并不知道,这吊坠是息蕊的娘的陪嫁首饰,也是让息蕊今后遇见意中人与对方互换定情信物时送出这枚吊坠。 在天祈国有个代代相传的习俗,若哪家生了个女儿,母亲需在女儿满月礼上摆出几件首饰供女儿抓取,抓到的首饰自幼便会被佩戴在女儿身上,直至女儿遇见自己的意中人后将其送出,互换定情信物,意喻“交付真心,两情相悦”。 上至皇室公主下至黎民百姓皆如此,家中贫困的,母亲便会亲自雕刻一块木制物件给女儿。 根据沈穗儿目前接受到的主控的记忆沈穗儿知道这个习俗,却不知道息蕊的吊坠便是这样一个信物。 但有件事她困惑已久,主控没有这种信物吗?为什么我一直没找到? ————分割线———— 作者尚在读高二,不能按时更新,请各位读者见谅,一般星期天下午会多更几章。 _(i _ i」 ∠)_读者陛下们恕罪 (。?_?。)ノi’msorry~ 第39章 奸商间的对话 ”两位,你们再打下去本座这奉天楼都要震塌了。”匀褚在一旁看着两位正在打架的兄弟出声劝阻。 两兄弟看着小胳膊小腿的,打起架来可是拳拳到肉,脚脚伤骨,听着声音都觉得疼。 “本座让你们两个住这,你们不懂客随主便吗?”见劝阻无果匀褚出声威胁,“这可是宫中唯一能让你们两个容身的地方。坏了可就没了。” “皇弟,没想到被母后调教过一段时间你还是长进了不少。” “君沧温,谁准你这么叫了?别恶心我!”君扶玉一阵恶寒,气得又一拳回过去。 “那……扶玉弟弟你得加油啊,争取碰到为兄衣角。”君沧温性格七分遗传了沈穗儿,笑呵呵地气死人不偿命。 “你!” 匀褚忍着心中怒火,告诉自己要保持高冷,要喜怒不形于色,“本座管不了总有人管得了,本座这就让人去请宸贵嫔沈穗儿。” 叫家长,从古沿用至今,长久有效。 “叫她来了也没用!”君扶玉语气坚决。 “是没用,我们还会打得更厉害。掌祀不用浪费时间了。”君沧温亦附和。 “这么硬气?就怕到时候沈穗儿拿根竹竿来,两位跑都来不及。”匀褚翻开二人的黑历史。 “母后说了,兄弟之间不能互相算计,互相残杀。”君扶玉说话间一拳砸在君沧温鼻梁上。 “嘶~”君沧温倒吸一口凉气,卸掉君扶玉的手,道,“要坦诚相待,有话说开。” 匀褚头冒问号:那你们这是在干嘛? “所以二位这是阳奉阴违?” 君扶玉眼神瞪了匀褚一眼,:“胡说什么?母后还说,没什么事打一架解决不了了,有就多打几架。” “只要不死,不残,不废,不傻,母后是不会干涉的。”君沧温补充道。 “想来皇上快到了二位不如换个隐蔽的地方切磋……”匀褚有意念叨着。 君沧温、君扶玉无论多不合,在对待父皇一事上一向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远离此处。 “陛下以往你一年到头也不见本座几次,如今倒成了奉天楼的常客。” 匀褚出现时,君郁泽正在殿内观察佛像。 “今时不同往日,朕如今只有与你交谈才有真实感。”君郁泽找了个木椅坐下道。 “陛下每每来找本座除了谈沈穗儿还能谈什么?话说陛下不去折腾你那美人了?当初在冥河河畔时信誓旦旦,可如今一见到人就心软了?”匀褚语气中隐含几分揶揄与调侃。 “朕一时不忍动她不代表朕不会动她。”君郁泽也不急着反驳匀褚的话。 “陛下,本座掐指一算,宸贵嫔快到殿外了,你要不去避避?”匀褚提醒道。 “笑话,朕为何要避她?”君郁泽负手冷傲道。 “不避就不避,正好和宸贵嫔撞个正着。”匀褚也不强求。 “朕去里间喝杯茶。”君郁泽面不改色地往里走。 匀褚忽然出声:“茶钱一千两。不然本座将宸贵嫔也请进去喝杯茶。” 君郁泽一脸黑线:“行,管好你的嘴。” 沈穗儿步入奉天楼大殿内,刚好看见匀褚在,于是开门见山,“掌司,有生意你做吗?” 匀褚勾唇,“愿闻其详。” “你这消息准吗?”沈穗儿问。 匀褚言语间透着股阴谋味:“银子够,绝对准。童叟无欺。” “要多少?” 匀褚:“1000起价,4000封顶,要问更机密的更贵。” 沈穗儿不禁撇撇嘴:还是熟悉的配方。 “等我攒够钱再来。”沈穗儿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打算离开。 “请留步,支持赊账,利息两成。”匀褚叫住沈穗儿道。 “好,本宫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影阁杀手影肆在两日内且不危及我人身安全的前提下还钱?答不上来或着没成功你倒欠本宫所付的银子的一倍。事成连本带利给你钱。”沈穗儿从不主动自称本宫,但是现在在谈生意,匀褚自称“本座”,若自己自称“我”有种平白低了对方一头的感觉。所以沈穗儿选择自称“本宫”。 匀褚开口道:“钱财乃身外之物……” 沈穗儿不紧不慢地接上,“身无分文终身误。” “成交。” “成交。” 全程听完两人对话的君郁泽:“……” 第40章 陛下花钱了解沈穗儿 “宸贵嫔从影肆那拿了双心玉做信物就不必担心拿不到钱。那双心玉乃冥妃所致,时间仅此一对。武功高的持玉者可监视另一方的行踪,窃听对话,影阁阁主可舍不得弄丢。”匀褚详细说明,是为了沈穗儿追回债,也是为了自己拿到钱。 沈穗儿:这不就相当于微型摄像头定位器吗? “你确定他会给钱而不是杀人越货?”沈穗儿表示不信杀手阁的阁主会从别人那买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玉有个特点,只能从持有者手中买,或持有者自愿赠送。”匀褚让她安心。 沈穗儿感叹:“这玉还挺有个性。” “陛下……”匀褚刚开口就觉得如芒在背。 沈穗儿追问:“陛下什么?话说一半,吃不到饭。” “宸贵嫔喜欢陛下吗?”匀褚问出这句话后就觉得杀气消失了。 “后宫的女人哪个不喜欢陛下?”沈穗儿反问。 “你知道本座的意思。” 沈穗儿装傻充愣:“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你在逃避。”匀褚笃定道。 沈穗儿真诚道:“我怕你坑我,兴许陛下就刚好躲在哪个角落偷听。” 匀褚:我绝对不心虚。 “本座有一师妹阿檀对陛下一片痴心,不如宸贵嫔替她美言几句了她一桩心愿?”匀褚试探道。 沈穗儿无奈:“你好看我了,我人微言轻。” “是吗?本座听闻太后娘娘对宸贵嫔你疼爱有加,若你开口……” 沈穗儿出言打断,“我为何要开这个口?此事于我并无好处,走了。” “卸磨杀驴,用完就丢。”匀褚笑道,“陛下听到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前世有关沈穗儿之事,有多少是朕不知情的?”再次真正见识到沈穗儿不一样的一面君郁泽更好奇,前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沈穗儿都做了些什么。 “泄露天机,上头会怪罪……俗话说有人能使鬼推磨。”匀褚暗示,要给钱才能说。 君郁泽:“多少?” “一千两讲一件,欲追问详情,额外加一万,不过陛下得保证不得因沈穗儿牵扯出前世隐秘在这一世的人的头上算账。如有违背,即刻失去重生资格前往冥河遁入轮回。”匀褚正色道,不再玩笑。 “朕可以答应,但不要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糊弄朕。”君郁泽点头。 “誓约成立,冥妃为证,如有违背,即刻身亡,遁入轮回。” 一束金光笼罩在君郁泽身上,恍惚间君郁泽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在冥河畔他与其做了交易换来重生的神秘女子。 “前世沈穗儿并未毒杀贵妃燕元照。”匀褚说的第一条信息就足以让君郁泽情绪波动。 “什么?那她为何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君郁泽也一直想不明白,前世的沈穗儿也与燕元照交往甚密情同姐妹,就算沈穗儿如她自己所言——善妒,罚燕贵妃一顿也就够了,为什么要直接赐毒? 看来匀褚知道内情。 “陛下,这是另外的价钱。” “知道,朕还不至于给不起。你细说。” “当年燕赤传来燕赤王遇刺重伤的消息,燕赤太子燕少光孤立无援,岌岌可危,燕赤大厦将倾,作为燕赤的公主,燕少光的长姐燕元照必须回到燕赤助其一臂之力,可宫妃出逃或自戕牵连甚广。 无奈之下,燕贵妃去求据说心性大变的夙皇后沈穗儿,夙皇后便与解沧澜合作策划了一出‘恶毒皇后逼杀贵妃’的戏码让燕元照假死脱身,燕元照假死后解沧澜将其带出宫返回燕赤。” 君郁泽:“解沧澜?这就是他忽然要回燕赤的真正原因?” “解沧澜和燕元照之间的情分就像贺丞歌与沈穗儿,他\/她们都是年幼相识,青梅竹马……最后燕元照以一介女子之身稳住燕赤,扶弟登基,而她则成了摄政长公主兼解夫人。” 君郁泽脸色阴沉,好像能滴出墨来,原来不止沈穗儿…… 可当他听见听见燕元照成为解沧澜的夫人后反应竟出奇的平静,更多的是不满贺丞歌与沈穗儿私会之事。 第41章 宛宛类卿终非卿 君郁泽还想听下去,匀褚却说一天只讲一件。 真扫兴。 君郁泽离开奉天楼到了圣宸宫后宣莞贵人甄嬛伴驾。 “朕一会就处理完了,你要饿了,先吃些糕饼垫垫。” 陪侍的甄嬛坐在一侧,除磨墨外就没别的事可做,无聊之时忽然听见君郁泽安慰的话语。 “多谢皇上恩典,嫔妾不饿。”甄嬛恭敬地回应君郁泽的话。 君郁泽抬眼,心情似乎变差了,“莞贵人,朕赏你你就吃,不必多言。” 甄嬛从桌上的盘中拿起一块玫瑰糕,以帕掩嘴,小口咬着糕点细嚼慢咽。 新鲜的,自她第一日来圣宸宫就留意到了桌上的梅花糕,即使从未见谁食用,次日也会换上新的。 甄嬛动作优雅,并无差错,宫女出身的她显出世家贵女才有的气质,可君郁泽心中烦闷更甚。 “莞贵人,你可以退下了。” 甄嬛如释重负,离开时步子都快了几分,如今心中比当初得知自己是纯元皇后的替身时更加悲哀与无奈,她心中苦想,我现在由衷的觉得前世被当作纯元皇后的替身还是不错的,至少那个皇上还对她宠爱有加。 而现在我不知被这个皇帝当成了谁的替身……与其说是替身不如说是人偶。 甄嬛走后君郁泽放下手中的奏折,轻按着太阳穴,朕当初为何会觉得甄氏与沈穗儿很像,她们分明是天差地别,也只有安静的时候比较像。 君郁泽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今无宠的甄嬛怎么可能和当时盛宠之下的沈穗儿一样无所顾忌随性而为? “陛下,臣妾饿了。”圣宸宫,珍妃沈穗儿扯着一点点冷面君王玄色的衣袖她的眼眸犹如含春之水,波光潋滟,透着无尽的风情。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将万物融化。 她的声音软糯如绵,仿佛春风拂过湖面,轻柔又细腻。每一个字音都似被甜蜜浸润,带着浓浓的撒娇之意。 让人无法相信她做出这般模样只是为了拉君王一起去吃个饭。 “穗儿,你若饿了先去用膳吧,朕晚点回过去看你。”君郁泽毛笔一顿,抬头道。 “你答应陪臣妾一起吃饭的,你又要爽约?”沈穗儿不依,眼中满是对不守信的皇帝的控诉,“早知道就不等了。” “不如你先吃点糕点垫垫,等朕处理完这些奏折。” “好啊,臣妾要玫瑰糕。” “赵才德,去通知御膳房备些玫瑰糕送来圣宸宫。” 吃到玫瑰糕的沈穗儿安静了下来。 她手中握着一块香甜可口的糕点,掰下一小块抛进嘴里一抛一个准,她大口咬下,腮帮子鼓鼓的,仿佛是一只贪吃的松鼠。她的嘴角溢出满足的微笑,双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咀嚼着糕点,那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忽然注意到君郁泽的目光向这边投来,沈穗儿用长袖挡住嘴,努力将糕点咽下去后重新拿起一块细嚼慢咽。 “不必演了,这里就你和朕两个人,做给谁看?”在沈穗儿吃第一口时他余光就瞥见了,现在想挽回形象,晚了。 君郁泽心想。 “做给朕看。”恃宠而骄的沈穗儿用话噎他。 “伶牙俐齿,胆大包天。”一直以来都以冷峻着称的君王,面庞上竟然浮现出了难得的笑意。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像是在嘴角挂起了一道温柔的月牙,冷漠凌厉的五官瞬间柔和了许多。 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了深深的笑意,像是繁星闪烁在夜空中,虽然静谧,却真实存在。这笑意,不像那些浮于表面的虚假笑容或讽刺冷笑,而是源自心底的、真挚的喜悦。 以往忆起与沈穗儿相处时的甜蜜美好的画面,他心情愉悦,可如今得知沈穗儿没表面那么简单,君郁泽不禁怀疑沈穗儿和他相处时到底有几分真心。 第42章 苏妲己得宠晋位 残阳如血,落日余晖洒落在静谧的园中中。坐落于御花园的花间亭内,一名玄衣男子独坐其中,他的身影在残阳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孤独而落寞。 他双眼轻轻阖着,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瓷杯,杯中酒液清澈透明,散发出淡淡的酒香。男子轻轻举杯,一口一口地品着酒。 苏妲己眼睛一亮正欲上前,却被身材胖硕的赵公公阻拦,“苏美人皇上这会儿心情不佳,你还是别打扰的皇上了……” 苏妲己并未因为他的话黯然离去,狐狸眼微挑,拨弄着涂着豆蔻的指甲,莞尔轻笑,声音娇媚却平白让人觉得不好惹,“赵公公你并没有通禀,自作主张拦下本小主是越俎代庖吧?” “苏美人,皇上这会儿心情不佳,奴才不敢打扰……”赵公公表情为难。 苏妲己漫不经心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要么你过去通禀一声若皇上不见本小主,本小主自会离开,要么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事本小主自己担着。” 赵公公前前后后拦了那么多人,还是头一次遇见像妲己这般态度强硬,誓不罢休的。 他见苏妲己样貌出众气质不凡,将来也许也能入了皇上的眼,也不想得罪,只能道,“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本小主自己偷偷溜过去的。”苏妲己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他放心。 君郁泽正要将又一杯酒递到嘴边,握杯的手却忽然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按住,听见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陛下,借酒消愁愁更愁,饮酒伤身。” 君郁泽睁眼,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你是谁?竟如此放肆。” “嫔妾苏妲己。”苏妲己脾气很好的,耐心地又双叕介绍了一次自己。 这皇帝是不是脸盲? 好歹你禁足了我那么多次,也该混个脸熟了吧? 身为一只狐狸精,苏妲己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是因为太久没修炼,我魅力下降了? “苏妲己,胆量还不错,即日起禁足三月。”君郁泽说完握着酒杯看向了别处。 苏妲己不想再被禁足了,禁足就意味着任务时间延长,她一共见了君郁泽六次,无论是真的偶遇还是“偶遇”,她每次遇见君郁泽都会被禁足,禁足期不定。 这样下去我怎么完成任务交差与大王再续前缘呀? “陛下这般不解风情,难怪得不到意中人的心。”苏妲己不愿坐以待毙,故意出言激他。 “你怎知朕有没有意中人?”君郁泽摇着酒杯的手停下,问道,大有一种“你说不出所以然来朕酒杯就砸你头上”的意味。 本来还不太确定,现在确定了,你有,不然你惜字如金,怎么会问废话。 苏妲己毫不谦虚但又实事求是地说,“嫔妾自诩倾城绝色,姿态婀娜,皇上竟能坐怀不乱,如此不解风情,除了心有所属外嫔妾难做他想。” 要她说,何止是不解风情,那是不近人情,幸好,这人还是有意中人的。不然她这辈子都完不成任务。 妲己想起当初商王摘星楼自焚,人类苏妲己肉身死亡,而狐妖妲己被封印千年,千年过后物是人非,妲己在人间苦苦追寻,等了一世又一世,无果。 后来有人找到她,与她做了个交易。 帮助一个皇帝娶意中人做皇后,得到一颗真心。 妲己原本是想亲自上场魅惑君郁泽成为他的意中人,至于真心……只要她是真心帮他得到想要的,谁又能说这不算真心可这君郁泽太难撩了,撩不动完全撩不动。 在妲己发愁之时,一个特殊的女子出现了——宸贵嫔沈穗儿。 宫中都说皇帝厌弃宸贵嫔,可沈穗儿在后宫活得如鱼得水,也不见君郁泽施压,就算是有意刁难,也像在逗小孩玩一样,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说下去。”君郁泽眼神缓和,毫不掩饰自己感兴趣。 “女子更了解女子,嫔妾可帮陛下出谋划策,若陛下听了觉得嫔妾的主意可行,就给嫔妾些赏赐可好?” 君郁泽不语。 沈穗儿忽然看到一则消息。 [圣旨:美人苏妲己晋为贵人,赐封号“辛”] 沈穗儿只能感叹,不愧是妲己,君郁泽都能勾到手,就是这封号…… 若我没记错的话,商纣王殷受,字子辛。 巧合吗? 第43章 为何见到这女人本座会…… “宸贵嫔,东西还给本座。” 坐在庭院中等人上钩的沈穗儿循声望去,一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面具男子随意地坐在屋顶上,眼神倨傲,高高在上,看自己就像看微不足道的蝼蚁。 终于来了。 见影阁阁主竟然在自己面前装逼,沈穗儿胜负欲上来,她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轻轻摇晃着,姿态敷衍:“还东西?钱带了?饭菜十万两,外加本宫这的一杯珍品仙桃浆,共济二十万。银票还是白银?” 面具下池漠洲的眉头微皱,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为什么见到这女人本座会……有种想杀了她再踹她两脚的冲动? 奇怪。 “银票。”池漠洲从屋顶随手向沈穗儿抛下一个分量十足的木箱,会不会砸死人就不在他的考虑中了。 沈穗儿双手迅速动作截住木盒,高空抛物犯法的。 打开一看,里面的银票整整齐齐地装了一整箱,每张面额一千两。 “不用数了,只多不少。”池漠洲道,“你那还有仙桃浆吗?” 沈穗儿看似溜须拍马实则探听行情:“阁主一看就武艺高强,容光焕发,哪用得着仙桃浆这玩意儿?” “玩意儿?这么说你有很多?”池漠洲见她将仙桃浆说的轻描淡写不禁正眼看她。 “我这还有些。”沈穗儿保守道,其实她还有一瓶半。 “你开个价。”池漠洲半点拐弯抹角都没有就直入正题。 沈穗儿考虑了一下道:“我年纪轻轻不识行情,不如你来开价,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三十万两。” 沈穗儿眼中划过一丝震惊:现实中仙桃浆竟可以卖出如此高的价格?卖给月姑姑最多也就两百两,不过沈穗儿心里也平衡,她从月姑姑那买来也挺便宜的。 池漠洲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嫌少又往上加价,“四十万两。” 沈穗儿:“可以。” 她想明白了,游戏中主控开局就拥有一瓶仙桃浆,去逛掖廷还有宫女白送,去月姑姑那最多五百两就能买到,好像唾手可得。 可对于其他人来说,仙桃浆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可以增福缘改厄运,强身健体,美容养颜,万金难求。 也难怪,游戏中送礼,从没有妃子或太后会送仙桃浆,最高就是筑颜芝和天山雪莲。 不是说别人一定没有,只是想要得到很难。 “四十万两购买这么一小瓶,仙桃浆,你同意吗?”沈穗儿在手上比了个高度(大概四厘米),试探地问。 “可以。”池漠洲爽快地答应,半点不讨价还价,主要是这仙桃浆影肆喜欢喝,为了让他来沈穗儿这取玉佩时顺便购买些仙桃浆,影肆可是缠了他大半天,多少钱都不贵。 沈穗儿进入殿内翻找出一个小瓷瓶,又从空间仓库中拿出只剩一半的那瓶仙桃浆匀了一些到两个小瓷瓶中。 沈穗儿出门将影肆抵押的玉佩给池漠洲,右手手上拿两小瓶仙桃浆问,“你买一瓶还是两瓶?” “两瓶都要。你那木箱中应该至少有一百万两。”池漠洲早就有购买仙桃浆的意向,他明白仙桃浆绝对价格不菲,所以尽量多带了些钱。 看沈穗儿一脸喜色,池漠洲暗笑,你还以为自己赚了? 无论怎么说,两人明显都被对方坑了,还都以为对方吃亏了。 第44章 太后的羡慕 “宸贵嫔宫外传来了好消息,您的兄长高中榜眼了!”传话工具人冬儿走进来对沈穗儿禀报。 “哥哥考中了榜眼?”沈穗儿故作惊喜,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主控的哥哥本来就会中榜眼,如果 主控和太后关系好,太后还会提拔他呢。 如沈穗儿所料,太后正在建章宫与君郁泽谈及此事。 “母后,此事不妥。”君郁泽拒绝太后的提议。 太后抿了口茶缓缓道:“不妥?皇帝是有私心杂念吧?” 君郁泽见四下无人,便直言,“朕相信母后与朕一样都是重活一世之人,前世沈家在朝中独大,威望甚高,险些成了脱缰的野马。” 太后不赞同,“谁叫你让人家的掌上明珠受了委屈?再说,沈家势大却并非因为结党营私,而是凭借自身能力,有能力者身居高位,并无不妥,皇帝何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郁泽气笑阴阳怪气起来:“是呀,沈爱卿有能力呀,单自己的前途就不可限量,教的儿子能文能武,坐镇边关,威名远扬,教的女儿无一不精,位居中宫,母仪天下。” 太后知道君郁泽的脾气,强逼只会适得其反,不如以退为进。 “不提拔便不提拔,皇帝只管将人安排给芝麻官大小的职位让人远离京城,眼不见心不烦。穗儿那边哀家回去劝慰。”太后故意道,不时观察君郁泽的反应。 君郁泽还真吃这一套,傲娇道:“朕岂是心胸狭隘之辈?沈霁霖有真才实学,做个芝麻官未免大材小用。朕会安排个适合他的官职。” 君郁泽离开,太后目送着他,心中苦涩不是滋味,同样是亲生的儿子,被母后一手扶上皇位,太后干涉朝政,我们母子二人隔膜加深、分道扬镳,而穗儿和她的孩子沧温却能和睦相处,成了一段佳话。 前世她的皇孙君沧温登基后,朝堂不稳,穗儿垂帘听政,辅助君沧温,许多事可以不过问君沧温直接下令,君沧温没有丝毫感觉自己的权利受到挑衅,反而事事都愿听取穗儿意见再做决断。 二人之间关系好得不可思议,即使也有人试图挑拨他(她)们的母子关系都以失败告终。沧温因为谗言不会向穗儿出手,穗儿亦不会因为谗言向沧温下手。 再看看自己现在和儿子君郁泽的关系都不用别人从中挑拨,就自己恶化渐行渐远了。 君郁泽过于固执和强势,不容自己的君威受到丝毫挑衅,初登基时不得已只能事事由着她,现在君郁泽羽翼渐丰,渐渐形成了说一不二,独断专行的性格。 可这性子迟早会给他自己带来祸患,估计郁泽现在还不知道前世沈穗儿何时对他起了杀心又是为什么会对他起杀心吧。 没错,太后知道君郁泽为谁所害,怪只怪君郁泽自己做事太绝,走到最后众叛亲离。 太后现在更喜欢沈穗儿,那点骨肉亲情在前世君郁泽彻底掌权后将她囚禁起就消磨得差不多了。 太后知道,沈穗儿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但沈穗儿会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尽力温暖身边每一个人。 太后的晚年是沈穗儿牵着她的手陪着她度过的,若无沈穗儿在,即使她活着也是孤独地活着,心会是冰冷的,宛若一个行尸走肉。 第45章 往事:怼父能手贺丞歌 “霁霖,这次科考你为何会高中?你不是说志不在朝野吗?” 天知道,沈从安已经做好了儿子在考卷上乱写一通,引得陛下大怒骂他教子无方的准备谁知道竟得知沈霁霖高中榜眼的喜讯。 散朝后他匆匆回到沈府想问个明白。 沈霁霖,春风得意马蹄疾,逛了一圈回到沈府便面临沈从安的疑问。 少年的面容俊朗,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他的笑容温暖而自信,仿佛阳光普照,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美好和希望,“不,爹,孩儿改变主意了,我要封侯拜相!成为穗儿的依靠,就算皇上也不能欺负我妹妹。” “穗儿精着呢,反观你,就你这口不择言的,你还是闲云野鹤为父放心些。别哪天被人揪出错误连累了穗儿。”沈从安扬起大手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掌,“言归正传,你这些年和贺家那孩子还有穗儿逃课打诨,怎么考中的?” “爹,我们是贪玩胡闹,又不是蠢。就算我志不在朝野,那闯荡江湖游山玩水也得身怀武艺,附庸风雅才能交到朋友的。”沈霁霖吧嗒吧嗒地给沈从安解释。 “穗儿和贺丞歌那家伙也不差的,给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指点江山呢……”沈霁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贺家那孩子为父看着也挺喜欢的,可惜……与穗儿有缘无分。”沈从安叹了口气道。 “贺丞歌前些日子来信说他在西陵已经站稳脚跟了……作为穗儿的哥哥我可不能让他比下去。” 沈霁霖回忆大约两年前,贺家突生变故,贺丞歌之父贺安的发妻慕梨的母族将贺丞歌接走了。贺丞歌没有当面告别只留下了一封书信,当时他和沈穗儿可难过了一阵子呢。 贺安少时随经商的叔父四处奔波曾在西陵暂住过一段日子,回来时便带了一个叫慕梨的侍女回来,待贺安及冠便娶了慕梨为妻。当时可是震惊众人……也仅仅是当时,不出两年慕梨生下贺丞歌,贺安却开始一房接一房地纳妾,甚至宠妾灭妻。 贺丞歌四岁之时慕梨郁郁而终,好在自贺丞歌之后贺安纳的那些妾没一个能生出孩子来,贺安就贺丞歌这一根独苗自然会重视。 再生气也只能骂几句贺丞歌脾气上来还贺安说一句他顶一句。 贺安要他学武建功立业,贺丞歌就学立志游山玩水。 贺安要他专心于学业,贺丞歌和沈穗儿致力于“搞事业”。 贺安让他与王孙公子结交,贺丞歌和沈霁霖得罪了整个书院的贵族子弟。 别问沈霁霖怎么知道的,沈家的老鼠都知道。 贺家和沈家仅一墙之隔,贺丞歌和贺安吵架的声音听得老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隔墙有耳。 当时沈穗儿和沈霁霖听得津津有味。沈穗儿点评说,“暴躁老爹和他那非主流的叛逆期逆子。” 这个时代的主流是什么,追名逐利,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像贺丞歌和沈霁霖这样只想无拘无束过潇洒日子的当然就是“非主流”。 好在沈从安是个开明的父亲,就随沈霁霖去了。 第46章 寻找宫女天团 “贵嫔娘娘,您一大早就在这掖廷进进出出,这都大半天了,你在找什么?”跟在沈穗儿身后的息蕊终于开口问道。 “我找人。”沈穗儿回答,心道,在消耗行动点能。 息蕊试探着开口,“贵嫔娘娘想找宫女的话,怎么不去问李公公呀,他对掖廷最了解了。” 沈穗儿一拍自己的头茅塞顿开:“瞧我这脑子,我怎么没想到?” 在掖廷监管掖廷宫女的就迎了上去李公公一见沈穗儿,笑眯眯道,“宸贵嫔你怎么来了?” “李公公,掖廷有没有宫女叫黎木枝,妤圆,老鸡的?”沈穗儿想一次性全解锁。 “这……妤圆和老鸡倒是可以调到娘娘宫中,只是黎木枝她炙手可热,德妃娘娘,莲妃娘娘,盛答应都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也不知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穗儿想自己知道是为什么了,因为她们重生了。 黎木枝可以引荐好用的宫人,在主控身边做事后能力也暴露出来了,引得这一世许多人想要先下手为强。 而妤圆和老鸡的特殊用处除主控外没人能感受到,所以被人下意识忽略了。 “那劳烦李公公便将这二人拨到我这,黎木枝……”沈穗儿塞给李公公一个布包,“尽力拨到我这,没做到也没关系,这就当给李公公做事的辛苦费了。” 李公公捏了捏布包发现里面装的好像不是银子,但面上还是笑得不动声色,“奴才定当尽力。” 沈穗儿走后,李公公才打开布袋发现是自己狭隘了,宸贵嫔虽然没给银子但她给的是块上好的羊脂玉。这可比银子贵重多了。 不久,黎木枝,妤圆,老鸡全被拨到沈穗儿宫中。 “贵嫔娘娘,黎木枝怎么会被拨到竹雅小筑?莲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不是也在招揽她吗?”息蕊看见了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她不懂就问。 “息蕊,这黎木枝去哪个宫里可不是由她自己决定,也不是德妃和莲妃决定而是李公公。若德妃与莲妃能随意调动黎木枝,黎木枝现在早就在她们一个之中的宫里。”沈穗儿原本只是碰个运气现在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掖廷宫女被调到哪皆由李公公分配,掖廷主动分配的宫女不满意只能拒绝,随机更换,但不能强行限制李公公送来某个固定宫女。这是游戏规则。 沈穗儿便贿赂李公公来争取黎木枝。 而李公公敢冒着得罪德妃莲妃的风险把黎木枝调到她宫中便有应对二人发难的能力。 一切如她所料。 盛答应盛琳琅得知人被调到沈穗儿宫中便将此事作罢,琪德妃想先下手为强本就有些心虚便想着让莲妃当出头鸟。 而莲妃当即亲至掖廷问责李公公。 面对莲妃的怒气冲冲,李公公不紧不慢地请安道,“莲妃娘娘息怒。” “息怒?你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贵为妃位,你竟敢跟本宫作对,将人拨到沈穗儿一个贵嫔那去!”莲妃聂笙歌怒不可遏。 李公公恭敬卑微地跪下道:“娘娘,奴才是收了宸贵嫔的好处才打算将人拨到宸贵嫔宫中的,可这事经由贵妃娘娘过目,皇上点头。您可别把气撒在奴才头上。” “来人,将这狗奴才给本宫乱棍打死。” 莲妃话音刚落,她一旁的宫女劝阻,“娘娘,这李公公言辞并无不妥,若强行责罚恐有损娘娘的威望。” 李公公闻言低着头向下看的眼中划过一丝鄙夷,哼,连宫女都不如,要不是凭借家世别说坐上妃位,在这宫里早就死得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沈穗儿现在手头阔绰,给她的宫女天团连带着整个竹雅小筑的宫人各打赏了一百两银子就去奉天楼还债了。 “宸贵嫔这是将钱拿到手了?到手多少?”匀褚收下银子后问道。 沈穗儿叹了口气道:“没多少,就四万两。” (池漠洲:剩下那九十七万两被狗吃了?) “宸贵嫔要不要上柱香为国祈福?” 沈穗儿一听就知道匀褚要来坑钱了,“委婉”拒绝,“我佛不渡穷逼,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第47章 妲己:陛下您得开个小号 妲己如愿被君郁泽召见,教授他追妻经验。 平时说句话都嫌费力的君郁泽变得十分健谈。 “陛下心中您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你说说嫔妾也好对症下药。”妲己手她坐在那里,轻轻举起精致的酒杯,手指纤细而优雅,像是在演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她微微倾斜酒杯,优雅地品尝着其中的美酒。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女性的柔美和魅力。 “朕曾一度以为她温柔善良,心思纯正,虽有几分小聪明,会些算计却无害人之心,无伤大雅。”君郁泽缓缓道出他一直以来对沈穗儿的印象,“但后来朕发现除了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而朕知道的不过是她想让朕知道的。” “所以说陛下并不是讨厌她的本性而是讨厌她的不信任,她唯独瞒着你。”妲己认真分析着,并给出了自己的见解,“陛下乃一国之君任何人在您面前都会伪装自己。而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您不能怪她。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陛下不妨脱掉皇上的身份,换一个身份,看见真实的她。” 妲己能将商王紧紧抓在手里靠的可不仅是一张美丽的皮囊,人都喜新厌旧,再美的事物也都有腻的时候,靠美貌只能一时得宠,一切还是要攻心为上。 可是她攻着攻着,攻下的商王的心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心被人攻下了。 所以妲己对人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颇有研究。知道怎样才能催生一段感情,怎么将一段感情永远维持住。 “朕该用什么身份?” “神秘点的,看起来无拘无束的。人都有好奇心,会不自觉地靠近自己感兴趣的事。陛下便可以反客为主,守株待兔。” 妲己说得头头是道,君郁泽信了她的话,“朕知道了。” 妲己分析得没错,君郁泽也照做了可妲己万万没想到,沈穗儿才是个大boss。 若说君郁泽是她完成任务路上的绊脚石,那沈穗儿就是她完成任务路上的泥石流。 总之,这条路漫长而曲折,其中种种滋味只有妲己自己清楚。 君郁泽如今除了待在圣宸宫批奏折就是召见妲己问经验和去奉天楼找匀褚了解沈穗儿的事。 而另一头的沈穗儿受太后娘娘邀请一起听戏。 台上伶人绕着舞台唱着念着,锣鼓伴奏。 沈穗儿坐在太后身旁,头点着点着,眼皮打架。 “穗儿不喜欢听戏”太后忽然发问,沈穗儿想上课犯困忽然被点名的学生一个激灵就睡意全无。 “太后娘娘,穗儿确实不喜欢,穗儿愚钝,真的听不懂他唱的什么。”沈穗儿表情用力,一脸苦闷。 “那穗儿陪哀家听了这么久的戏是违心的?”太后眼神危险,笑容一看就不怀好意。 沈穗儿拉了拉太后的衣袖补救道,“穗儿不喜欢听戏,但穗儿喜欢陪太后娘娘听戏。” “穗儿这般会哄人,要是哄哄郁泽,他估计都高兴得找不到北了。”太后握着沈穗儿的手调侃道。 “怎么会?穗儿哄他他会觉得穗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肯定有求于他。”沈穗儿一脸坚定。 “穗儿,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沈穗儿看了看天,这不是中午吗?早得很。 当然只是想想,不敢说出来。 “太后娘娘,陛下刚刚来了。”建章宫女官莲稚提醒道。 “哀家知道,来了又走了。” “太后娘娘是故意那么问宸贵嫔的?” 太后似乎有些头疼,良久才开口,“郁泽爱而不自知,穗儿头脑又太清醒,哀家不做个中间人,这两人走不到一块去。哀家有意给郁泽一个与穗儿破镜重圆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了。” “陛下乃九五之尊若真看上了宸贵嫔,宸贵嫔拒绝得了吗?太后娘娘您多心了吧?”莲稚不解。 “穗儿自身并非池中物,又宛若苍穹皓月,所谓众星拱月,没有一颗诚挚的心和足够的能力,就算郁泽是皇帝,也无法上九天而揽明月。”太后这么说其实还是保守了,给君郁泽面子。 她真正要说的是,穗儿不是他能掌控的,穗儿身边会出现许多优秀的不比皇帝差的男人,你再不加把劲没你的份。 有一点太后还是放心,穗儿眼中儿女情长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调味品,沈穗儿身边虽男人众多,但大都是棋子。就连对青梅竹马的贺丞歌也是价值大于感情。 而郁泽本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再这么不开窍,穗儿的选择永远不会是他。 第48章 前世记忆:沈穗儿御书房撒娇 在建章宫外听见沈穗儿话的君郁泽转身离开后细思发现沈穗儿说的也没错。 沈穗儿是哄过他,他说什么来着…… 回忆 “陛下~”君郁泽右手执一本《资治通鉴》用心阅读,沈穗儿在一边摇着他的左手,声音拉得九曲十八弯。 “说。” “陛下,菩萨心肠,人美心善,乐善好施……” 君郁泽听着她一大筐赞美词不要钱地往外倒,君郁泽看不进去一个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求于朕?” 沈穗儿见他没生气,更加放肆地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讪笑道,“臣妾是有事献殷勤。”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又怎么了?”沈穗儿头靠在他肩头脸与君郁泽的脸接触了一点点,君郁泽欲抽出自己的手,心道,越发没规矩了,贴这么近干嘛? 沈穗儿不解,头从他肩上离开,便看见君郁泽泛红的脸,她觉得稀奇 ,“陛下,臣妾侍寝的时候你脸都没这么红,你这会儿脸红什么?” “朕热的。” 沈穗儿故意夸张道,“哎呀呀,这老天真是不懂事,看把我家陛下热的,耳根都红了。” 君郁泽冷哼一声,“你再不说就别说了。” 沈穗儿这才想起正事,赶紧吹枕边风:“这掖廷的人,近来越发放肆,总是克扣妃嫔月俸,皇上你得管管他们呀。盛答应都来臣妾这哭诉好几回了,害臣妾自掏腰包给她补贴。” “盛答应?穗儿不喜欢不给便是。”君郁泽嘴上看起来并不在乎盛答应,其实内心更不在乎,盛答应?谁呀?没印象。 沈穗儿捂脸,不好意思道,“可她夸臣妾,臣妾喜欢听她夸。 就是夸完就开口要银子。臣妾也不能不给她呀,那多没良心。” 君郁泽听她什么喜欢听盛琳琅夸她,便问:“她这么夸的?” 沈穗儿头脑发热,一个嘴溜就露馅了,“她夸臣妾菩萨心肠,人美心善,乐善好施……” 君郁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刚刚夸朕什么?” 沈穗儿回忆了一下:完了,盗用被发现了。 “你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嘛,不都是夸嘛……”沈穗儿弱弱道。 “掖廷是该好好敲打一番了。” “皇上那你慢慢学,臣妾先走了!”得到君郁泽发话沈穗儿满意了,起身就跑,跑到一半发现不对,立马回过头来向他福神一礼,“臣妾告退。” 君郁泽:“……” 真没良心。 回忆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君郁泽本想回圣宸宫批奏折途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改道去了奉天楼。 被冷落的奏折:沈穗儿是有做妖妃的潜质的。 奉天楼冷清的暗室里寂静无比,一盏金灯静静矗立在红帐之下,独自演绎着宁静而优雅的夜曲。那金灯,仿佛一颗璀璨的星星,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温润而柔和,给这幽暗的空间带来一抹温暖与光明。 红帐如同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着金灯的光芒,仿佛是被星辰洒满了的湖水,闪烁着绚丽的光华。金灯的光与红帐的影,相互交织,相互映衬,创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金灯的火焰摇曳着,仿佛一个羞涩的少女,在夜色中轻轻地舞动。那火焰,忽明忽暗,忽大忽小,仿佛在向世界诉说着她的故事。每当火焰摇曳时,红帐上的光影也会随之变幻,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充满了诗意与美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红帐与金灯共同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与舒适。在这种气氛中,人的心灵仿佛也得到了净化,变得宁静而深邃。 奉天楼掌祀匀褚的手轻轻抚着灯壁,万年不变的除却冷淡便是戏谑的眼神在此刻无比柔和,眼中是无限的眷恋。 他一挥手,手中便出现一锭银子,将银子置于烛焰上,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至完全消失,更多的银子像雨点般向烛焰汇集,不过片刻便无影无踪。 匀褚轻轻触碰了下灯焰,灯焰随着他手的靠近而缩小,随着他手的远离而变大。 匀褚的手再次欲靠近,灯火好像生气了,一下子涌出三丈高的高度。 真的是“火冒三丈”。 “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匀褚讨好地赔笑道。 一阵不知哪刮来的风将红帐放下,金灯被挡在了红帐后面。 “这就下逐客令了?罢了,本座下次带了银子再来给你道歉。” 匀褚知道君郁泽快到了,也没过多地停留。 匀褚走后,有一阵风将红帐掀开,那盏金灯静静地燃烧着,烛光发出无比刺眼的光芒,一层圆球状的光晕将金灯笼罩在内。 良久金灯才再次恢复平静。 第49章 楚欢的宴会 “宸贵嫔,楚容华遣人送来了请帖。” 沈穗儿猜到,是楚欢操办宴会与妃子结怨的剧情,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如履薄冰,她不想惹人注意,但现在所有人都去就她不去的话,那才是惹人注意,沉思片刻,道:“去回复楚容华,本宫会赴宴。” 沈穗儿到达宴会后,已经来了不少妃子,几个交好的妃子交谈着,大抵是对楚欢颇有微词。 楚欢走过去似乎想与她们交谈,拉近关系。 几人位份不及楚欢,匆匆行了一礼后便不再开。 “见三位妹妹私交甚好,姐姐好生羡慕呢..” 楚欢脸上看不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似乎真的想与她们结交。 “楚姐姐抬举了……….” “楚姐姐说的是……” 几人态度敷衍,要么一个劲应“是”,要么踢回旋球。 找容华冯妙晴搭话,冯妙晴注意力都在食物上,待楚欢说完,冯妙晴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她,不好意思道,“容华,你刚刚说什么?晴儿没听清。” 找淑妃谢珍音说话,谢珍音更直接,“瞧着你就烦,别凑到本宫面前来。” 一圈下来楚欢眼中泛起水雾,在原地不知所措。 已经准备好应付楚欢的沈穗儿:你有没想过我也很尴尬?你跟在场所有人都搭话唯独没跟我说话 ,我被排除在外了吗? “燕贵妃到——” “江贤妃到——” “臣妾\/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所有位份低于二人的妃子起身行礼声音整齐,宛若出谷黄鹂,悦耳动听。 “免礼。” 江海镜正欲走向自己的席位,楚欢上前敬酒道。 “贵妃姐姐、贤妃姐姐能来欢儿操办的宴会,欢儿荣幸之至。” 燕元照婉拒:“多谢楚容华好意,只是本宫不胜酒力,这酒便不饮了。” 她可清楚地记得,这位楚容华最爱下毒。就算大庭广众之下,楚欢不会如此愚蠢,也要多加提防。 “嗯。”江海镜清冷地应了一声,接过楚欢敬的酒小抿一口后坐下。 楚欢脸上原本的热情和温柔像遭受寒流的打击,枯萎了下去。她的眼神变得黯淡,就像熄灭的星辰,只留下寒冷的夜空。 她的嘴角,原本习惯挂着的那抹淡淡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她的嘴唇紧闭。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无法言说的重力。 “楚容华,是我长得太矮了吗?你跟所有人都说话,怎么不跟我说话,我还在期待你过来呢。”沈穗儿从席位上起身,倒了杯酒,“楚容华盛情款待,本宫敬你一杯。” 楚欢眼中微微惊讶,无论沈穗儿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此刻她这样的举动是在替自己解围。 楚欢脸上恢复礼貌的微笑,也饮了一杯酒。 没办法,沈穗儿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她看见楚欢,在宴会上走了一圈,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在背负着全世界的孤独,孤独却坚定地走完了,就像曾经的自己,面对永不知足、贪得无厌的亲戚,同龄人的排挤与孤立,公司里一个个只想踩着她往上走的员工。 她看见楚欢每一次努力维持住的笑容正如那个在人群中笑得最灿烂、最张扬,却也是最孤独的自己。 那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孤独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会深深地刺入一个人的心中。她能感受到楚欢内心的痛,就像她曾经感受过的那样,那么深刻,那么无法忘记。 楚欢无论日后会如何算计,这一刻她没有做错任何事。重生的人可以恨楚欢,但与楚欢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也如此实在叫人心疼。 “彭!”的一声酒杯落在了地上,楚欢捂着腹部表情痛苦。 沈穗儿:“……” 此刻她只想给刚刚的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叫你多管闲事!叫你自作多情。这下好了,洗不清了。 [楚容华楚欢为红麝粉所害,再难有孕, 嫌疑人:贵嫔沈穗儿 真凶:影阁杀手影十三] 沈穗儿得知不是楚欢陷害自己内心平静了不少,至于影十三……抱歉,她忘了还有一波刺杀。 原来杀手也不全都直接杀人呀。还会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沈穗儿一见答案(凶手)都给出来了,看来这不是计算题,而是道证明题。 第50章 胡诌与破防 殿内乱成一团,燕元照怒拍桌子,尽显威严,“给本宫安静点!事情未查明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大殿!” 沈穗儿见燕贵妃镇住场子投以感激的目光,队友真给力呀。 “贵妃娘娘请您稍等一下……”沈穗儿走过去抱起地上腹痛不止、满头大汗的楚欢走到偏殿,将人放在榻上后再回到了案发现场(正殿)。 沈穗儿怀疑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楚欢前面也喝了酒一点事都没有,而我作为最后一个敬酒的,为了保证我中招,影十三一定在现场。 “影十三,你在吗?”沈穗儿问。 在场的影十三内心鄙夷:蠢货,你这么问,怎么问的出凶手。 沈穗儿自顾自地说道:“你肯定在,你知道你刚刚误伤了谁吗?你只知道她是宫里的容华却不知道她和你们阁主池漠洲有交情。” 闻言众妃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什么交情,你说呀。 沈穗儿观察在场众人的微表情,有个怀疑的对象。无他,那人表情太刻意,正常人一个微表情只会在脸上维持几秒,而那个人为了让她看清楚摆脱嫌疑维持得更久,反而欲盖弥彰了。 “那年池漠洲带着他手底下的杀手去做任务,第一次出任务的影十三与池漠洲走散了,被人骗到了清风馆一夜接客十八位,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沈穗儿说得煞有其事,一些脸皮薄的妃子和宫女有些脸红,却控制不住想听下去的欲望。 “衣衫不整破碎不堪的影十三被幼年的楚欢当成了乞丐,扔了个花了一文钱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馒头给他,才让他不至于饿死街头,为此池漠洲欠了楚欢一个天大的人情。把影十三卖到青楼接客三日终于凑够了钱还给楚欢。”沈穗儿说得抑扬顿挫、酣畅淋漓,半点没有笑场。 倒是不少妃子和宫女忍俊不禁。 一声声笑声脱口而出。 沈穗儿看见她的怀疑对象眼神微微往下看,手指并拢微微勾起,便走过去,“你,出来。” 那宫女大惊,连忙跪下喊冤,“宸贵嫔明鉴,奴婢冤枉!奴婢不是呀!” 沈穗儿嗤笑一声道:“装的还挺像。” 然后抓住那宫女身边的主子,向那宫女眨了眨眼道,“不好意思,喝了点酒,手有些抖,刚刚指错人了。” 那宫女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退到一边。 “宸贵嫔,你不能血口喷人呀!怎么就是本小主了?” 其余人也一脸好奇,真的是温答应吗? 沈穗儿连影十三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所以刚刚为了保守起见,又是造谣影十三身陷清风馆又是造谣影十三被卖到青楼。 没想到影阁杀手都卧底到宫里来了,还混成了答应。 “不是你?你手上的茧子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本宫是干粗活生出来的,练剑生出的的茧子和做粗活生出的的茧子可不一样。 做粗活,茧子主要出现在手掌、指掌关节等经常与工具接触的部位,形状和大小可能因使用的工具和劳动方式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而练剑时,茧子可能主要出现在握剑的手掌和手指上,特别是与剑柄接触的部位。 此外,练剑时茧子的形成还可能受到剑术技巧和练习频率的影响。例如,如果经常练习某一剑招,茧子可能在该剑招中经常摩擦的部位更为明显。” 众人:要长脑子了 。 沈穗儿挑眉微笑道:“还抵赖吗?” 听完全程的妲己:这就是宸贵嫔沈穗儿?不愧是能被君郁泽看上的女人。 听完全程的君郁泽,想起刚刚匀褚的问题,“陛下,在你心中沈穗儿到底是有多弱?” 第51章 楚欢重生 偏殿的楚欢在沈穗儿走后陷入了昏睡中,没过多久楚欢闭合的眼皮不停地颤抖着,她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被痛苦和恐惧拉扯的藤蔓,蜿蜒曲折。 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梦境中遭遇了无法挣脱的束缚。 “夙皇后,您能来看欢儿,真是欢儿三生有幸。” 被贬为选侍的楚欢仍是一袭黑丝绣花的白色长裙,那衣裙曾经是华贵的丝绸,衣摆处沾了些尘埃,再也看不到昔日的光华。 她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失去了往日的梳理和精致,却更显得凄美动人。 尽管落魄至此,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为何要见本宫?” 身着一袭黑红色长袍的女子,正是当今中宫皇后沈穗儿,她犹如暗夜中的一朵曼珠沙华,冷艳而神秘。黑色与红色的交织,既显得沉稳又透露出几分不羁,既冷淡又热烈。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至腰间,乌黑亮丽,光滑如丝。没有繁复的发饰,只有一根简单的金钗束住发尾,更显得她的清冷与洒脱。 眼睛深邃如夜空,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独特的智慧。唇色殷红,与长袍的颜色相互呼应。 她步履从容,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计算过一般,优雅而又不失力量。 她的黑红色长袍随着殿外吹进的风随风飘动,宛如暗夜中的火焰。 楚欢看着这般模样的沈穗儿讽刺一笑,“难怪我处处示弱君郁泽却不喜欢我,原来他喜欢你这样的。” “他未必看不出你的虚伪。”沈穗儿冷淡地回应。 “我虚伪……哈哈,这后宫谁能虚伪过你?是你假孕陷害我,在背后散播流言,投毒害我!”楚欢似乎有些精神失常,厉声道。 沈穗儿姿态高傲,居高临下道:“本宫起初可没打算害你,是你自己找死。你以为你在皇上那进谗言本宫不知道?” 楚欢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我最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本宫就喜欢看你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沈穗儿轻笑一声,回怼道。 “皇上到——” 刚刚还在中气十足和沈穗儿说话的楚欢忽然口吐鲜血,君郁泽急忙跑进来抱住血泊中的女子,“欢儿!” “是欢儿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不怪夙皇后,是她替欢儿解脱了……毕竟……这宫中谁都不待见欢儿。” 君郁泽怒气冲冲地质问沈穗儿,“你做了什么?” 沈穗儿好像比他更不解,反而问楚欢:“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我可没打你。” 听到楚欢被血呛到了:“咳咳……”虽然你不按套路出牌,但戏还是得演下去。 君郁泽眉毛微挑:这回答很沈穗儿。 “夙皇后刚刚为欢儿准备了一杯毒酒,欢儿原本有话对您说……” 君郁泽急呼,“传太医!” “不用了,来不及了……皇上,欢儿要是死了,你能原谅欢儿吗?”楚欢声音已经渐渐弱了下去。 “欢儿,是朕辜负了你,欠了你太多。”君郁泽满目愧疚。 楚欢趁着这次机会问出了一句:“你能说一声,你爱我吗?” 君郁泽脸上是惊讶?迟疑? 他看着血泊中脸上失去血色的女子嘴轻轻动了动。 沈穗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而楚欢眼神却看着沈穗儿离去的决绝背影,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忘了要说些什么,那句话始终说不出口直至楚欢彻底瘫在了君郁泽怀中。 (作者自己改了点剧情,各位别介意) “夙皇后御前失仪,即日起禁足三月,闭门思过。” 冥河。 “世界上最贵重的愧疚,难得欢喜,有趣。只可惜这灵魂不足以让我满足。你有机会重返人间,需要吗?” 楚欢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红衣女子,竟不禁想起了一身红衣的沈穗儿。 “君郁泽说他爱我……我要重返人间。”楚欢坚定道。 “带着记忆重返人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冥妃提点道。 “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好,那你独有的的两个特殊光环我取走了。”冥妃嫣然一笑,楚欢尚不解其意,什么特殊光环? “凡我所求,皆不可得,凡我所避,纷至沓来……”楚欢低喃道,忽然她心好像清明了,发生过的一切皆有了不同的看法。 沈穗儿…… 她一开始是宫中唯一会主动和我说话的人,是宫中唯一没有疏远我针对我的人,是经常带着礼物来哄我开心的人。 我却自入宫开始就嫉妒她憎恨她,把她给的一切当做施舍和炫耀。 本以为这样的沈穗儿单纯,甚至于是愚蠢,自作多情,毫不设防。 后来,我和她渐渐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才知道论城府手段沈穗儿才是后宫的王者。 沈穗儿的安慰与赠礼不是施舍,而是因为知道我的童年在尽力将我拉出深渊,重获新生。 可我所做的一切让沈穗儿看我的眼神从温柔变成了冷淡,再到厌恶,再到冷淡。不再因我的所作所为掀起一丝波澜,仿佛早已习惯。 现在因为所谓的特殊光换拔除。 楚欢觉得自己可笑,再也感受不到爱,难怪她会下意识将沈穗儿的一切对她好的行为和言语以极大的恶意去揣测。 苦苦追求君王的君郁泽难以把握的宠爱,执念疯魔,屡屡质疑皇后沈穗儿真心实意地宽慰,不屑一顾。 追求着无法得到的爱,毁掉触手可及的爱。这就是她的一生。 她也想起了自己死前到底是要对沈穗儿说什么。 “沈穗儿,你是我在这深宫中唯一的宿敌,也是我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朋友。” 冥河河畔,楚欢轻闭双眼,再次睁眼时,脸庞在微笑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像是春天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仿佛所有的忧愁和痛苦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 “我想,我该找的人是她。皇上辜负了我,而我辜负了她。” “想明白了就去吧。愿你能抓住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改变心中真正的遗憾。” 榻上的楚欢猛然睁眼,尚未完全清醒,这一世的记忆又进入她的脑海中。 “你,又帮了我吗?”楚欢眼眶泛红,喃喃自语。 第52章 惊!盛答应送来了银子 正殿内 影十三见事情败露挥出一掌劈向沈穗儿,沈穗儿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擒拿技巧,将影十三的手控制住,“咔嚓”一声手骨脱臼的声音响起。 影十三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手腕以下的部位,两只手都被弄脱臼了,影十三连正骨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别动。”影十三吃痛之际,沈穗儿放开手后拿发簪抵在他脖子上。 “陛下到——” “臣妾\/嫔妾参见皇上。” 在一众蹲下行礼的妃子中,手上发簪抵着一个女人脖子站着的沈穗儿格外突兀。 “刚刚的事,朕都知道了。池漠洲竟然将手伸到朕宫里了,看来是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将这刺客枭首示众。”君郁泽厉声下令。 沈穗儿接到了提示。 [影阁刺杀已结束,主控安全度过。任务完成,获得技能点六个,触发影阁,此后可花费银子雇影阁刺客刺杀目标。] 沈穗儿心道:这样的话,匀褚不是没生意做了?能直接雇凶杀人,谁会选花钱降人位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日各位爱妃都受惊了,今早回宫歇息吧。辛贵人随朕回圣宸宫。” 君郁泽看向妲己道。 妲己微微蹙眉,你这样怎么得到沈穗儿的真心?人都站在你面前你半点表示都没有,再多的经验也是空谈。 无论妲己心中如何想,君郁泽已经走了,妲己只能跟上。 沈穗儿也正要离开,却听见一个压抑着激动的柔弱声音,“沈姐姐,请留步。” “楚容华,你刚刚中毒,身子虚弱。还是躺在床上静养比较好。”沈穗儿转身就看见楚欢发白的脸色,一双带着说不清的执着的眼睛,沈穗儿与楚欢并不熟络,居然被叫住也只能说几句套话。 “沈姐姐刚刚替欢儿解围,欢儿尚未来得及感谢,还险些害得姐姐背负冤情。欢儿心有愧疚,这才叫住了你。” 沈穗儿看着楚欢真情流露的模样,心中不解,她给人的感觉怎么忽然间变化这么大? 沈穗儿与她闲聊几句,见到这一幕的江海镜心生疑惑,穗儿真的重生了吗?为何能对楚欢毫无芥蒂地施以援手? “贵嫔娘娘,你没事吧?奴婢听说有人欲在宴会上害你。”息蕊一见沈穗儿便直绕着沈穗儿转圈,好像是想看看沈穗儿有没有哪受伤。 “别担心,我没事,刺客有事。”沈穗儿一本正经。 “娘娘,你心真大……”息蕊看沈穗儿毫不后怕还有心情开玩笑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哦!对了,娘娘,奴婢差点忘了,在您回宫前,盛答应送了五千两银子给您。”息蕊忽然道。 沈穗儿怀疑息蕊说错了,“盛答应?你确定不是梁更衣?”只有梁富婆会送钱。 “奴婢没说错,盛答应为了等您回宫在这还坐了一会儿。您一直没回来,盛答应才离开的。”息蕊笃定道。 沈穗儿:我一定是在做梦。 盛琳琅自己钱都不够吧?怎么会给我送五千两银子?中彩票了? 古代又没有彩票。 “盛答应,您为何不将五千两银子送给协理六宫的燕贵妃而是送给对您没有任何帮助的宸贵嫔?她不值得您交好。”盛琳琅的大宫女不明白她的用意。 “紫灵!往后再说这话你便不用留在本小主身边了。”一身淡粉色宫装的盛答应眼中染上几分怒气。 “盛答应!奴婢失言,奴婢知错!”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请罪。 盛琳琅顿了顿道:“念在你是初犯又是为我打算的份上,这次便算了。起来吧。” “我告诉你,恰恰相反,这深宫只有穗儿值得我交好。如今盛家能富甲一方,她是最大的功臣。” 因为那些经商的技巧经验是穗儿曾教过我的、一些供不应求的货品都是穗儿的独门秘方也都毫无保留地透露给我了。 有幸重活一世,通过穗儿教授的,她渐渐扭转盛家本应衰败的命运,说她是大功臣确实不为过。 第53章 你以为我不知道穗儿在利用我? 盛琳琅知道穗儿喜欢银子,既然穗儿喜欢我便送。 此时她脑海中浮现了前世与紫灵的对话。前世的紫灵和这一世的紫灵对穗儿的看法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慎嫔娘娘,你看不透吗?那夙皇后分明是在利用你 那你当赚钱的工具。” 在夙皇后有一次召见盛琳琅谈起投资的事后,紫灵终于忍不住了,冒着可能得罪夙皇后的风险想将盛琳琅点醒。 “我到底入宫三年了,怎么会看不透?你以为我不知道穗儿在利用我?”盛琳琅眼中平静地出奇,提到沈穗儿竟还有几分温柔。 “那您还……” 盛琳琅笑容中苦涩与甜蜜两种恰恰相反的情绪竟丝毫不显得怪异,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柔和与真情,“在外人看来,穗儿是在利用我,步步算计,无比虚伪…… 可是真心也好,利用也罢,若没有她在,我如何能在这吃人的深宫中熬过每一日? 她随手给的银两在你们看来是敷衍,于我而言是雪中送炭。 她完全地将我护在了羽翼下,明目张胆地告诉整个后宫谁敢为难我就是与她过不去。 她将我一手扶持到如今的地位。 她一次又一次在我即将坠入深渊时紧紧拉着我的手。” 盛琳琅说完心里话后,眼神坚定,“在这偌大的深宫我的命被穗儿救过无数次,早已不属于自己。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为她而死,无怨无悔。 所以,穗儿利用我赚些钱,有什么不行的?” 紫灵沉默了,是呀,夙皇后无论在别人眼中什么样,但在慎嫔娘娘心中,她就是慎嫔娘娘生命中的贵人呀。 “慎嫔娘娘,夙皇后刚刚通知掖廷升了您的位分,你现在是容华了。”另一宫女步伐轻快的进来报喜。 盛琳琅又看了眼紫灵道 ,“你看,穗儿的利用对我有什么不利吗?这是双赢的事,我并不吃亏。” 竹雅小筑 躺在床上的沈穗儿一直无法入眠,今日宴会上的事实在离奇,当时出手制服拥有内力的影十三的速度,以及能够提前预判到影十三的招式 ,那不是我能够做到的。 哪又出bug了? 沈穗儿这边很安静而另一边就…… “啊!——我要杀光她们!杀光她们!”在月色的映衬下,此前出现过的天真烂漫的珍子麝显得异常痛苦。他的眉宇间紧锁着深深的痛苦,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 他的双眼紧闭,双手紧紧抱住头部,青筋暴起,手指因用力而显得苍白。他似乎在尝试着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头部的疼痛,但那无法忍受的痛苦却从他的额头、眼角、嘴角处泄露出来,形成一道道细微的颤抖。 眼中满是暴戾与杀意,让人望之生畏。 “子弃,你冷静!”鹤丹与燕鸠一前一后拦住发狂的珍子麝,准确来说应该是珍子麝的第二人格——珍子弃,“你杀了她们的话,会反噬更重。” 而珍子弃什么都听不进去,仿佛要鱼死网破,“长痛不如短痛,杀光她们就能清静一辈子。” “哇哇——” 珍子弃只觉得有千万个婴儿在自己脑中鬼哭狼嚎,吵得他头疼欲裂。 “哭哭哭!有个屁用!你有能耐去害死你们的人耳边哭呀!” 珍子弃疼得破口大骂,也不论对方能不能听懂。 “啊啊哇哇哇!” 脑中婴儿的哭声更大更吵。 “子弃,那都是些孩子,你要不说话温柔些,效果可能更好。”鹤丹诚恳地建议。 “我也才三百岁呀!”珍子弃吼道。 鹤丹无言以对:抱歉,经常因为你的性格忽略你的年龄。 毒药年龄,一岁等于人类一百岁。 他们中鹤丹年纪最长,两万岁。 妒玉颜一万八千岁。 珍子麝一万二千岁,而他的第二人格才三百岁。 燕鸠一万八千岁。 藏情之一万九千岁。 这些年岁包括他们从第一次被人类使用到现在可以诞生灵体。 “你想杀她们可以去找穗儿呀。”藏情之身着一身黑红色长袍背靠大树看热闹不嫌事大。浅蓝色的发丝下,额间黑色的蝶纹似乎有了些光泽。 “穗儿出手肯定能以绝后患。虽然她下毒你们还是会被反噬,但就像珍子弃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 藏情之继续诱惑道。 第54章 温柔鹤丹,劝你你别惹 “藏公子,你莫要任性妄为。现在的穗儿手上还没染过血,你别吓着她。”鹤丹蹙眉劝说道。 “没染过血怎么好玩呢?我要的可是满手鲜血如罂粟般危险又迷人的穗儿。现在这个……我不喜欢,泛滥的同情心令人作呕,被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碍手碍脚。”藏情之反驳着鹤丹的话,眼中满是疯狂与执念。 “藏公子,穗儿不需要按照你的心意改变。”妒玉颜直视着藏情之怒道,像母鸡护崽似的。 “无论哪个穗儿,我都能接受。但眼前的穗儿是我必须保护的。我只接受她自己自然改变绝不允许旁人干涉被迫改变。”燕鸠亦不赞同藏情之。 “闭嘴!我头疼!”珍子弃不知是在骂藏情之等人还是在骂脑海中哭闹的鬼婴们。 “子弃,要不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把我的话说给鬼婴听?”见珍子弃那边情况紧急,鹤丹不再理会藏情之。 “行吧,死马当活马医。”珍子弃也没别的办法。 “小朋友,告诉哥哥怎么才能不哭?”这是鹤丹版。 “小鬼,说,怎么才能闭嘴?”这是珍子弃版。 鹤丹:……也行,都一个意思。 鬼婴们口齿不清但怨念满满:“窝要撒光她们!” “那你去呀!哭又不能把她们都哭死。也就折腾我一个。”珍子弃气冲冲道。 “撒不到!撒不了。哇哇——” 鬼婴又开始嚎啕大哭。 珍子弃额头青筋暴起,“我这就去找沈穗儿,把她们都杀光,你们满意了吗?” 鬼婴一秒止哭,珍子弃感到身后一股力推着他向前走。 “皱(走),皱(走)快电(点)。”鬼婴们奶声奶气地催促着,这会儿倒可爱了不少。 珍子弃刚想说什么忽然失去了意识。 “鹤丹哥哥……子麝头好痛!谁打子麝了?”珍子麝拍了拍头满眼疑惑。 “是一个坏人打的,刚刚被我和你燕鸠哥哥打跑了。”鹤丹揉着珍子麝的头发道。 “对。”燕鸠附和鹤丹的话。 “是吗?”珍子麝仍有些怀疑。 “他们骗你的。” 这时候藏情之跳出来捣乱,“刚刚你……” “藏情之,你要是口不择言,在下就告诉穗儿你诞生的原因。我猜你不想让她知道吧?” 藏情之还是心有顾虑,妥协道:“他们没骗你。” “情之哥哥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的。”珍子麝放心了。 君郁泽回顾着今天在奉天楼得到的消息以及匀褚的那句,“其实本座挺羡慕陛下的。 沈穗儿在您面前从来都是温柔灵动的天使,而那些不幸见过沈穗儿另一面的人怕是夜夜梦魇缠身。” 琪德妃,莲妃,顺安王:勿cue。 朕不想只能从别人那了解沈穗儿了。 想到妲己上次给的主意,君郁泽觉得是时候用新身份了。 久久难以入睡的沈穗儿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穿越几天了,那沈氏集团会变成什么样子?爷爷会不会为我着急,影响身体健康?那些人不会卷土重来吧? 七岁时,爷爷牵着她的手站在墓园里她父母的石碑前…… “穗儿你年纪还这么小就失去了双亲,阿姨看着很心疼,不如让阿姨代替你的妈妈来抚养你吧,我会将你视为亲生女儿。” 在沈锦穗眼中这位向来不与她自己亲近的阿姨,妈妈的妹妹,每一步都显得刻意而又矫揉造作,充满了虚伪的热情。 她拉过沈锦穗的手,试图拉近关系。 沈锦穗身穿一件贴身的黑色裙子,裙摆随风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坚韧与不屈。她的黑色长发被整齐地梳成马尾,垂落在她瘦小的肩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她手中撑着一把同样黑色的伞,伞面紧紧闭合,宛如她此刻的心情,密不透风。她的眼神坚定而严肃。 她的双脚站在湿润的地面上,尽管雨水浸湿了她的鞋子和袜子,但她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沈锦穗淡漠地抽出手,“不用阿姨费心,沈家还没破产有钱请保姆。” “保姆怎么能和真心关爱你的亲人比?”郑婕欣见一计不成,在上一招,内心却不留情地咒骂着 ,死丫头,真不识抬举。要不是为了你父母留下的公司,谁管你呀? “穗儿说得没错,我沈家请得起佣人,老头子我也还能陪穗儿几十年。这公司我暂且管着,等穗儿十八岁就由她经手。”沈老爷子发话后拉着沈穗儿上了车,他这个年纪了要是看不出郑婕欣打的什么主意他就白活了。 一群黑衣墨镜的保镖紧跟上,墓园一下子空了。 第55章 父子再遇,父慈子孝 其实比起现代的“一波三折”,沈穗儿目前觉得深宫的生活还挺安宁闲适。 奉天楼 “陛下驾崩后,尸骨未寒,沈穗儿与二皇子灵前蹦迪,太子沧温置之不理……”匀褚同情地看了君郁泽一眼,道。 君郁泽疑惑:“何为蹦迪?” “深宫无聊,夙皇后为解闷所创。聚集众妃比拼才艺,吹拉弹唱,吟诗作对,开怀畅饮……” 匀褚每解释一个字,君郁泽脸黑一分。 “陛下,容本座问一句,沧温、扶玉、三人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匀褚其实是想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么招人恨? “沧温,幼时扭扭捏捏小家子气,毫无男儿气概,去重华宫学习一段时间后性格固执屡屡与朕争执不下,被沈穗儿教诲后又妇人之仁不堪大用。”君郁泽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一针见血。 “这也不怪太子殿下不待见您。”匀褚想着就说出来了。 收到君郁泽的死亡凝视后,他转移话题,“那二皇子呢?” “性情顽劣,头脑简单,莽撞冲动。” 君郁泽给君扶玉的评价较短,但也足够伤人。 匀褚:“……”之前本座看你膝下无孝子,可能还同情你,现在看来是你活该呀。 “你没资格评价我们!”出现在门外的沧温眉头紧锁,双眼凌厉,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的小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脚下的大理石板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他的怒气在空气中弥漫。 君扶玉只是一脸冷漠死死地盯着君郁泽,似乎连话都不想说。 “沧温,你说什么?”君郁泽无需动怒,便自带一股威严之气。他的目光如深渊般深邃,微微垂下眼帘,仿佛在思考着天下大事。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释放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敬畏三分。 但君沧温也不示弱,以往他是会被父皇这样吓得话都不敢说,但如今的他也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几十年,至少比君郁泽做皇帝做的时间久了。 面对君郁泽释放的压迫感他仿佛毫无所觉,镇定地走进去,直视着君郁泽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说,你没资格评价我们。” “你永远都有忙不完的政务,永远听不进逆耳之言,从未尽过一天身为人父的教导之责,我优秀也好,愚蠢也好,能做出评价的只有母后和先生,你凭什么?”君沧温冷言冷语地质问。 “不愧是沈穗儿一手教出来的。嘴皮子还挺溜。但她没教过你不要锋芒毕露不自量力吗?”君郁泽冷笑一声,并未将沧温放在眼中。 “没有依仗我还真不敢如此。”君沧温话落熟悉的女声响起。 “冥妃言:君沧温交易成功,非君沧温主动出手,此世君郁泽不得以任何形式对其造成伤害。” 君郁泽闻言一怔,问道:“你用什么做了交易?” “父皇又是用什么做了交易呢?”目的达到后君沧温脸上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说话也有几分阴阳怪气,极具挑衅意味。 君扶玉趁机补刀,“父皇,你看君沧温多没礼貌,儿臣给你带了个礼物。” “冥妃言:君扶玉交易成功,非沈穗儿情愿,君郁泽不得与其有肌肤之亲。” 君郁泽想杀人了:逆子! “君扶玉,你好大的胆子,朕动不了君沧温还动不了你吗?” 君沧温适时挡在君扶玉身前,“你不能动他,他死了我会很伤心,心伤也是伤。” 君扶玉:你真能瞎扯。 “朕怎么听闻你二人,相遇必吵,吵必动手,水火不容?”君郁泽很奇怪为什么现在沧温会护着扶玉。 “你不懂,母后说了,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拿脚踹。”君扶玉手搭在君沧温身上,自豪道,“我们感情可好了。” 真是兄弟情深……前提是忽略君沧温嫌弃的表情。 其实,他们感情还真挺牢靠的,沧温默认了扶玉的话。 回忆 “听说了吗……我们的太子殿下昨日被父皇提问,没答上来几个,父皇勃然大怒,拿奏折砸他呢。” 琪德妃之子三皇子君省己拉着几个皇子公主还有宫外大臣送来的伴读旁若无人地描述着。 “真的吗?” “太子这么笨?” “父皇应该会废太子吧?” 几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正沉浸在快意中的君省己被迎面砸来的拳头打得眼冒金星。 “谁?”他捂着鼻梁骨怒道。 “是二殿下。” 二公主君清莹指着君扶玉质问:“二皇兄,你凭什么打我皇兄?” “嘴贱该打。谁让他说我皇兄?”君扶玉双手交叠,抱于胸前,反问道。 君省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面子当即与君扶玉动手。 在场无一人阻拦,二人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给朕住手!” 突击检查的君郁泽看见自己两个儿子大庭广众之下打成这样,简直有辱皇家颜面。 重华宫先生章子楚看着君郁泽阴沉的脸色,一脸忧虑 ,小祖宗哎,你们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打架呢?这不找死吗? “君扶玉,你身为中宫皇后之子,如此莽撞冲动,不成体统,简直给穗儿丢脸。”君郁泽首先就训斥了打架占上风的君扶玉。 君扶玉似有不服,“父皇,儿臣是……” “闭嘴。你还不服?”君郁泽一个冷眼把君扶玉的话吓了回去。 “君省己,论长幼,君扶玉是你兄长,论身份,他是皇后所出,你母妃没教过你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吗?你怎么敢与他动手?” 两人一个都没逃过一顿骂。 “你们两个,于重华宫外跪足一个时辰。” 宫人将此事报告给夙皇后。 可以休息一旬的君沧温刚好也在,沈穗儿听完宫人的汇报后,垂下眼帘,“这事确实是扶玉错了,怎么能当那么多人面打架……应该夜里套个麻袋。” 君沧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据说,当夜三皇子被人套了麻袋打成了猪头,休学七日。 跪完一个时辰的君扶玉艰难地回到凤仪宫,却在门口踌躇不前。 母后会很失望吧? 君沧温那家伙肯定会笑话我。 他要敢笑,我把他头打掉,我这是为了谁呀我。 他鼓起勇气推开门,母后并不在只有一脸欠揍的君沧温往他伤口撒盐,“一个时辰,回来了?” 以往扶玉会跟他比划比划,今天扶玉不想理他。 君沧温得寸进尺,走到他身边说,“要不你求求我,我抱你过去?” “你有病吧?滚!”君扶玉没好气道,“母后呢?” “去圣宸宫了。”君沧温回答说。 “去干什么?向父皇负荆请罪,说自己没教导好我?” 君沧温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母后是去兴师问罪,兴风作浪的。” “陛下,你为什么罚扶玉?”沈穗儿一到圣宸宫草草行了一礼后问道。 “穗儿,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要明知故问?”君郁泽停下笔,抬头看向沈穗儿。 “陛下,太后娘娘说你幼时也与皇子们打架,后来先皇不问缘由责罚与你,您记恨在心,为何如今扶玉做了与你当年一样的事,你却也做了和先帝一样的回应?这就是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烂吗?”沈穗儿拉出旧事,希望君郁泽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若此事是扶玉有错在先呢?”君郁泽反问。 “那你就不该罚君省己,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两个都难逃责罚,犯大错的和犯小错的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惩罚,这合理吗?”沈穗儿公平公正,并不偏颇。 “朕若不听呢?” 沈穗儿差点打人,默念了几句“封建社会,君主至上”后语气以退为进道:“是臣妾自以为是了。今日就当臣妾没说过这些话,往后臣妾也不会再说,臣妾告退。” “穗儿,你让扶玉好好养伤。”君郁泽忽然道。 听到这个答案沈穗儿心中无奈,道个歉有那么难吗? 但总体还是满意了。 “啊!君沧温,你下手太黑了吧?我不要你涂了。”君扶玉痛得大骂,想抽出脚。 君沧温皮笑肉不笑:“我已经很轻了,娇滴滴的扶玉公主。” “你叫谁公主呢?嘶~” 第56章 兄弟反目?硬核调解! 一见沈穗儿出现,扶玉借伤争宠,“母后,皇兄涂药好疼,我要母后你帮我涂。” 沈穗儿走到沧温身边伸手道,“药给我,我来。” “不用,我是哥哥,看见弟弟受伤不请自涂药不安心。”君沧温拿出当哥哥应有的担当。 “不劳烦皇兄。”君扶玉发力暗中拧了一把君沧温的胳膊。 “既然你们感情如此好,那就沧温替你上药吧。”沈穗儿将手缩回。 母后,睁眼说瞎话。 沈穗儿怎会不知他们私下的相处模式,只是表面上平静内心深处却对对方心怀怨怼,仇恨滋生,还不如当场解决恩怨,总好过在未来某一日新仇旧恨决堤爆发。 这般放任般的引导下,在后来君扶玉娶了一品武将嫡女后野心膨胀加上想要博得母后关注,他听从岳父之言参与帝位之争时,这两人渐行渐远,针锋相对,却从未对对方造成过重大伤害。 就是损了亿点点,在对彼此最重要的时刻互相捣鬼。比如,娶妻之时、生辰之时、还有在朝堂上发言之时忽然被踹一脚或踩对方朝服。 朝中人人皆知陛下与瑞王多年之前反目成仇,彼此针对。 却不知…… 皇太子沧温针对瑞王扶玉却不容旁人动他,每每扶玉出事,他都暗中派遣心腹,搜集对扶玉有利的情报,甚至在必要时直接出面,以雷霆之势扫扶玉前方的障碍。尽管这些行动充满了风险,但他不会后悔,因为他深知扶玉也是一样的。。 扶玉确实以自己的方式回应着沧温的关怀。他了解到沧温在狩猎中遇刺失踪,虽然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却私下里派遣了最信任的侍卫去寻找,确保他的安全。他自己也偷偷去了,看到沧温活着回来他会颇为可惜地说一句,“还没死呀?真是祸害遗千年。” 尽管他们的关系在表面上依然水火不容,但在暗地里,他们却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复杂,也更加深沉。他们在争斗中找到了彼此的存在,也在帮助中找到了彼此的价值。 扶玉欲发动宫变篡权之日被沧温刺了一剑后惊动了太后沈锦穗…… (详情见前文第28章) 两人尚在僵持中,忽然一个在宣政殿看守的太监急匆匆地来报信,“陛下,瑞王,别打了。太后娘娘来了!” “皇弟,你这胳膊怎么流这么多血?要不要御医看看?”君沧温拉过君扶玉的手,关切的眼神,轻缓的动作,如春风拂面,它不像夏日的烈阳那样炽热,也不似冬日的寒风那般冷冽。它是一种温暖而柔和的存在,如同初升的朝阳。 君扶玉暗道:这么会装你怎么不去唱戏呀。 然后他装的比君沧温还好,扶玉的眼神宛如初夏的朝阳,热烈而明亮,满载着对兄长的依赖与信任。他的眼瞳,宛如深邃的湖泊,宁静而清澈,咬牙道,“无妨,被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刺伤了。” “怎么会?皇弟是得罪了谁才遭此毒手?”罪魁祸首沧温一脸不平,仿佛是要将伤扶玉的人揪出。 “君沧温、君扶玉,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还给我演!”别看母后平时待他们一直都很温和,春天的和风,温暖而宁静。 但发起火来,那温和的光芒被一种坚定而严厉的光芒所取代。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严厉,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充满了威严和力度。 “扶玉这个时候你抢什么破位子?想当皇帝你说呀,你舅舅前些日子才灭了东黎,真缺个皇帝呢。”沈锦穗走过去很自然地揪住了一米八五的君扶玉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 君沧温一听,顿时乐了,“皇弟到了东黎当上了皇帝,朕一定备厚礼恭贺。” 赶紧走。 君扶玉一脸倔强,指着幸灾乐祸的君沧温道,“不,我要他屁股下的皇位。” 沈穗儿:“……” “那我陪沧温去东黎。” 沈锦穗同意了,君扶玉不高兴了,“你为什么要陪他去?母后就是偏心。” 沈锦穗解释道:“你去东黎的话,我也会陪你去。天祈国泰民安政局稳定,我无需担心,但东黎国破不久,前朝势力尚存,形势复杂,无论你们谁去,我都得去。” 君扶玉一下子雨转晴,双眼发亮,“什么时候去?现在?” 沈锦穗也是当机立断:“行。我立即让人准备启程。” 君沧温是想支开君扶玉,没想把母后也直走呀,“母后……” “要不把我劈开一人一半?”沈锦穗头疼,二胎好难带呀,尤其双生子,这水什么端的平? “皇兄,拜拜!”君扶玉兴冲冲地挥手告别,这会儿倒真心实意。 “哼!谁想要你那破皇位?母后是我一个人到了。”君扶玉对着君沧温无声地做口型。 君沧温不想理他,只是问:“母后,你还回来吗?” 沈锦穗奇怪,“我是去撑腰又不是出嫁,怎么会不回来?” 君扶玉趁机添柴加火:“母后,你是十年回天祈一次还是八年?” 君沧温绷不住了:“再聒噪,就别走了。” 沈锦穗默默离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殿内沉寂了下来。 “君沧温,我不和你抢了。你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过了一会儿,君扶玉主动开口道。 “但,今后会有很多人和你抢。”君沧温没有在刻意维持笑容,极为认真,“放聪明些,不是谁都会让着你的。” “喝酒吗?” “来人,上酒。” 所以说,沧温自认为他们多年来相爱相杀的感情确实牢不可破。 “你愣什么?气势都被他比下去了!”君扶玉用力拍了拍陷入回忆的君沧温的肩膀急切道。 沧温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回踩君扶玉一脚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靠!狗咬吕洞宾了啊!”君扶玉大叫。 君沧温嫌弃道:“母后曾说,扶玉,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白糟蹋了你这名字。” 君扶玉回敬:“沧温,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你配吗?” 被无视的君郁泽听完他们的对话后表示同意:白糟蹋了这两个名字。 第57章 马甲登场,性格依旧 “若无事,我二人便走了。”君沧温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原本他并不想见君郁泽,但沧温听不得君郁泽将母后辛辛苦苦栽培出的他们,贬低的一无是处。 这才出面与其辩驳。 君郁泽看着沧温决绝的背影,有一瞬间好像看见了前世与他坦诚相对后冷漠离开的沈穗儿。 “陛下,看来您不不了解沈穗儿,也不了解你儿子。你说他妇人之仁,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士可要从地下爬起来。”匀褚说完,留下一句,“记得结账。” 待君郁泽回神,匀褚已消失在原处。 不了解吗? 那个身份可以用了。 竹雅小筑外的空地上,月色如水,银辉洒落,将大地染成一片静谧的银白。沈穗儿静静地伫立在月色之中,她的身姿优雅而孤寂,宛如一朵盛开在月光下的白莲。 她的长发如瀑,随风轻扬,闪烁着淡淡的银色光泽。月光洒落在她的面庞上,为她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与期盼。 远方的天际,隐隐传来悠扬的笛声,那声音飘渺而空灵,仿佛在诉说着别离的哀愁。女子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让那悠扬的笛声与淡淡的月色一同融入她的心中。 如此一幅赏心悦目的月下美人图,偏偏有个煞风景的不速之客。 沈穗儿入神之际,一把冰凉的长剑横在了她脖子上。 “别动!”身后的陌生男人冷声警告,剑抵在沈穗儿脖子上缓缓转到他眼前。 变成白狐蹲在草丛中窥视二人邂逅的妲己差点蹦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小狐狸不忍直视,君郁泽你对你意中人也这么不解风情吗?我让你“神秘”一点,不是让你“神奇”一点。有你这么追爱的吗? 君郁泽,一个能把妩媚妖娆的妲己逼得暴跳如雷的男人。 妲己平复了一下心情,安慰自己,还是看看沈穗儿那边能不能有戏吧。 只见沈穗儿抬眼,瞥了乔装打扮改头换面的君郁泽一眼。 他身穿一袭墨色长袍,宛如深夜的暗影,神秘而深邃。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飘动,仿佛带着一丝不属于人间的飘逸。墨发以发冠竖起。 “你要么干净利落地抹了我脖子,要么就把剑放下说明来意。这么举着你手不酸,我脖子还酸。” 明明被人用剑架着脖子的人是她,她的眼神,宛如古井之水,波澜不惊,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她的视线之中,只有她,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主宰。 君郁泽知道沈穗儿在做大事时向来沉稳,却不知道她胆子这么大,那之前一受委屈就来朕面前诉苦,要朕做主是为何? “你是自信我不敢杀你吗?”君郁泽说着将剑向前一分,只要再进一分就能切开沈穗儿的皮肤。 沈穗儿沉默不语,平静地看着他。 “动点真格的你就怕了?说话呀。”沈穗儿不说话,君郁泽的戏演不下去。 沈穗儿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仍然不语。同时也是无声发问,你看我像害怕的样子? 君郁泽目光移到剑上忽然意识到,沈穗儿这要是说话,声带震动,怕是会被割破喉咙吧? 他的剑默默架在了沈穗儿的颈侧,以便沈穗儿开口说话。 果然,沈穗儿不说话是剑的问题,剑不再影响沈穗儿说话后,沈穗儿开口,“废话这么多,就证明你的目的不是杀我。” “杀你确实不是我的目的,但我可以顺手而为,花不了多少时间。”君郁泽说话间,沈穗儿头猛的一低,急速后退退数,与他拉开了距离。 沈穗儿心中吐槽,又不是被枪指着头,你让我不动我就不动? 活了这么多年,君郁泽第一次见到沈穗儿这样的操作,他见过的那些人被剑架在脖子上后就不再反抗了,一个个惶惶不安,有的连鱼死网破都想到了,也没有想过只要趁机跑出会被砍到的范围就可以了。 “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君郁泽上次在楚欢操办的宴会上看见了沈穗儿出手压制了影阁杀手,也正好借今天的机会试试她的武功。 他长剑刺出直逼沈穗儿而去,沈穗儿就地捡起几枚小石头,手腕快速翻转,手指松开,石头瞬间脱手而出。她的动作流畅而连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石头破空而出,带着风声呼啸而过。 全程没有一丝内力波动,全凭自身技巧和力道。 君郁泽停止出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所有石头统一在君郁泽前方不远处,粉碎成沫。 内力的余波不止震碎了石头,几米开外的沈穗儿也被一股气流震倒在地。 你居然内力?你不讲武德,就别怪我不道德。 沈穗儿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她的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而短促,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的手指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衫,仿佛在试图缓解那股无法言说的痛苦。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珠从额头滑落,滴落在她那精致的衣裙上,如同珍珠般闪烁。 那余波没这么大的威力被击中后给人的感觉不过是被人推了一把,沈穗儿却有如此痛苦的表现,君郁泽上前查看。 他俯身之际,沈穗儿忽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把薄如蝉翼但极其锋利的只有一根食指长的刀片抵在他的后颈。 “你一个妃嫔为什么会随身带这东西?”君郁泽问。 沈穗儿不回答,无论是现代的沈锦穗还是穿越成沈穗儿后,她都有个习惯会在身上藏三个小物件。 刀片,火折子(打火机),铁丝。 遭遇绑架时可以割开绳子,铁丝可以开锁,火折子(打火机)可以烧东西求援,万不得已之时就在现场制造火灾趁乱出逃 ,逃不出火场算她倒霉。 “你现在就算用内力把我震飞,我也能带着你的头一起飞出去。”沈穗儿没撒谎,她的刀片死死地抵在君郁泽的后颈上,并且双手箍着,这要是将人震飞真的会掉脑袋。 “你刚刚是装的?”君郁泽心想,要是刚刚只是装的,却能以假乱真,那是真的很可怕。 “那边有动静!”宫中巡逻的侍卫逐渐向这边靠近。 “宸贵嫔,你不想背上私会男人的污名吧?这可是会连累家族的。”君郁泽借机威胁道。 沈穗儿已经在他后颈割了道口子,以命令的口吻,“跟我进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你亲手杀了我,谁能保证别人一定信你?说不定别人会以为,我与你真心相爱,至死不渝,甘愿以命相护。”君郁泽眼中毫无忌惮之色,反而多了几分欠揍的意味。 沈穗儿放开了他,用帕子擦拭过双眼后她的眼眸里闪烁着泪花,但倔强的她却不肯让它们轻易滑落。她的眼睛像两颗深邃的宝石,内含的泪水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那滴眼泪终是滚落,犹如一颗璀璨的珍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我求你,要么离开,要么和我进去,我不想连累沈家。” 妲己:啧啧!这人都让你惹哭了。 君郁泽莫名心虚:“我跟你进去。” 沈穗儿走进竹雅小筑,君郁泽跟着进了正殿。 沈穗儿见人进来平静地拭干眼泪,道:“帮我关下门。” 君郁泽本以为沈穗儿是在和自己说话,可他却看见门自动合上了,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都给你离开的机会了,你非要找死。”沈穗儿是带着几分邪肆轻慢的笑容说出这话的,但眼神就像冬日的寒风,穿透人心,不留一丝余温。 “你进来之后似乎底气很足?”君郁泽不明白这殿中有什么让沈穗儿底气十足的东西。 “这么聒噪口渴了吧?来,本宫亲自给你沏杯茶。”沈穗儿提起桌上的茶壶,将茶注入杯中。 君郁泽担心沈穗儿在茶中下毒,并不打算接茶。 然而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接过茶送至嘴边,嘴也配合着一饮而尽。 “呃啊!”君郁泽内力比上次品茶的影肆更高,茶见效更快,效果更明显。他的反应也更剧烈。 君郁泽只感到浑身剧痛,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这股力量不断地在体内积聚、膨胀,直到无法再被束缚。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被这股力量撕扯,仿佛要破裂开来,仿佛有无穷的力量要破体而出。 他一手撑在桌面上支撑整个身体。 沈穗儿在一旁戏谑地提醒:“不用忍,可以叫出声,我这竹雅小筑隔音,很好就算你鬼哭狼嚎外面也听不见。” 沈穗儿没再说别的接连又给他沏了两杯茶,即使疼痛至此,君郁泽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喝掉茶。 三杯过后,沈穗儿起了沏了第四杯这次却没有直接赐茶,而是带着报复意味地威胁,“想要本宫停手,就求本宫。要让本宫感受到你的诚意。” “宸贵嫔,是在报仇?我貌似……没这么过分吧?”君郁泽似乎不满,然后又故意气沈穗儿,“刚刚见过娘娘梨花带雨求饶的模样,我死而无憾。” 沈穗儿冷笑一声,将君郁泽手撑着地桌子拉开,君郁泽因疼痛脱力跌倒在地,变成了沈穗儿居高临下地看见君郁泽道,“本宫并不认为这很耻辱,眼泪利用得好是武器,不管是让敌人心软还是轻敌亦或是给自己找到一个护花使者都有很好的效果。 往后谁若谈及我与你的事,没有几个人会嘲笑本宫,他们嘲笑你,色令智昏,不长记性,愚不可及,屡次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沈穗儿说完狠话后忽然画风一变,甩了甩手上的帕子,“用辣椒水浸泡过的帕子效果真好,假哭还真有蠢货信,宫斗再也不用担心假哭没有泪了。” 君郁泽:浸过辣椒水的帕子……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门外偷听二人对话的白狐:原来看着弱不禁风的沈穗儿才是这场感情的主导者,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58章 陛下,美人够毒吗? 殿内,沈穗儿将手中的茶杯晃了晃,“这茶虽一时半会儿不致命,但可以让你内力暴走,经脉断裂,沦为废人。” “本宫看你这气质也不像一般人,要是变成废物手底下会冒出一大堆麻烦事吧?你也不想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毁于一旦吧?” 一国之君·君郁泽:确实会有很多麻烦事。 “你到底要什么?”忍着剧痛君郁泽现在没闲心和沈穗儿极限拉扯。 “要你求回来,我刚刚求你了。”胜负欲和报复心作祟的沈穗儿恶趣味道。 那双戏谑的眼神中,仿佛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引诱着你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它们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忽明忽暗,充满了神秘的诱惑,但极致危险。 “这么简单?”君郁泽不信,沈穗儿明明很记仇,每次翻旧账时能翻上一个时辰。 比如,上次你和张美人游御花园,上次我来你不见我,上次侍寝时你眼神不对,你不爱我了…… “简单?那行,跪下磕两个。”沈穗儿轻飘飘地道。 一般现代人面对别人对自己下跪会不适应,但沈穗儿见的人渣败类太多,每次收场都会有人朝她下跪,请求私了、不要取消合作、不要撤资、不要开除他们之类的,久了沈穗儿就能平静地面对了。 君郁泽又一次强调,“我刚刚可没这么咄咄逼人。” 这本就是你真正的样子吗?朕还以为你是成了夙皇后之后才变成别人口中心狠手辣的样子。 “那又怎样?谁规定别人打了我一拳我只能还一拳? 总之一句话,如果你不能让我放心,我就不会让你活着离开。初来乍到,第一次杀人就拿你练手吧,当提前适应一下。”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宸贵嫔,你消消气,这是本座奉天楼的护法,冒犯了你,还请你见谅。”一身紫衣的匀褚忽然闪现挡在二人中间。 “奉天楼什么时候有护法了?怎么奉天楼改成魔教了?”沈穗儿眼神怪异,我看奉天楼蛮像道教的,怎么还蹦出个护法来? “本座修炼需要护法。”匀褚脸不红心不跳地现场胡诌。 “掌司,你能及时赶到,就应该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就算是君郁泽今天不给我的交代也别想活着出去。就算你把他带走了,本宫会利用一切办法掘地三尺将他找出来。” 匀褚腹诽:他还真是。 既然是匀褚的护法,沈穗儿倒没强烈要求他下跪道歉了,但这件事还是得有个说法。 匀褚沉思片刻道:“赔钱如何?” “你如何保证他不会记仇再来杀我?”这个条件沈穗儿接受,但“售后问题”得解决。 匀褚让到一边,“这是他的事。” 君郁泽见匀褚都搭好台阶,只能顺坡下驴,不然明天早朝都没法上了。 “宸贵嫔,今日之事是我冒犯,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伤你,只是在和你说话。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这才想逗你一下。”君郁泽的话八分真,两分假。 沈穗儿回想一下发现这人确实没打算伤我,不然也不会被我骗。 “那这三杯茶……” 君郁泽很聪明地给沈穗儿台阶下,他淡淡道:“就当是嘴欠的教训。” 好似真的不放在心上。 匀褚内心调侃:我看你很熟练呀。 匀褚将人带回奉天楼后,他也嘴欠起来,“陛下,美人够毒吗?” “匀褚,沈穗儿宫里的茶是怎么回事?”那茶留给君郁泽的阴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佛曰,不可说。”匀褚一本正经道,其实他也知道沈穗儿宫里的茶有奇效,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奇效。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君郁泽在沈穗儿那栽了跟头,现在心情不爽,匀褚就成了发泄口。 “陛下,您就别耿耿于怀了。沈穗儿这已经算温柔了。”匀褚一本正经,眼中看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陛下,道听途说不如亲眼所见,本座想了个新玩法,不如十万两一次,本座带您梦回前世?”匀褚现在的样子就像推销套餐的客服。 “哦?你为何不早说?”比起听匀褚说,君郁泽确实更想亲眼所见。 “您也没问,继续话题,同意吗?”匀褚生怕他赖账似的补充道,“先给银子。不过说好,进到哪一个场景可不是本座能控制的。” 君郁泽点头:“嗯。朕要如何做?” “抽签,抽到哪个是哪个。”匀褚挥手,君郁泽眼前的空中悬浮着三支木签。 君郁泽抬手取下第二支木签,反转看到反面,竖着写下的小字:梁成璧的结局。 君郁泽问匀褚:“这谁?” 匀褚眉毛一跳,“富商梁富之女,现在的梁选侍。陛下当初可是为了充盈国库将人内定入宫的。” 君郁泽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件事,对于他而言,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至于梁成璧本人他完全忘了。 “她的结局与沈穗儿有关?”君郁泽将两者联系起来。 “陛下,整个后宫都知道,梁成璧被夙皇后下令杖毙,哦,陛下不知道也正常,”匀褚本来还无语,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毕竟夙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君郁泽不知道匀褚此话的真正含义,还说了句,“皇后本就是后宫之主。” “陛下自己摸索吧。”对此匀褚没有任何解释。 匀褚手指向君郁泽眉心隔空一点,一缕金光没入眉心。 君郁泽只觉得眼睛忽然一阵刺痛,他不得不闭眼,再次睁眼时就发现自己身处凤仪宫。 稳坐后位的沈穗儿嘴唇涂着淡淡的朱红,仿佛刚刚吮吸过鲜血,透出一种妖异而妩媚的美感。 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古老琴弦上滑过的风,低缓而悠扬,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韵律。每一个字音都似乎在空气中跳跃,带着一丝丝诡异而迷人的旋律,仿佛她的话语本身就是一种咒语,可以轻易地迷惑人心。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嘲笑被召见的鸾贵嫔梁成璧。 “先恭喜妹妹如今获罪至此,遭陛下厌弃,一切咎由自取,你应该没什么满意的。” 鸾贵嫔梁承璧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不甘怒道,“满意?谁比你更满意呢?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你怎么也配说我咎由自取?” 沈穗儿好似不语与她多说,只问一句,“除了造谣你还在背后做了什么?” “皇后娘娘嫔妾说什么你都信吗?我自入宫开始就四处打点,笼络人心,你忘了吗?我也贿赂过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位。”梁成璧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沈穗儿问什么她全部交代了。 “后位是本宫的,你不配。”沈穗儿眼中闪现着偏执与自信,“你想要的话,就祝自己下辈子别遇见本宫,这样也许有机会。” 第59章 商人梁富之女参见皇后娘娘 “我只差一点点了。”梁成璧言语中满是遗憾与不甘,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向爹爹证明,向全天下证明商人的女儿一样可以做皇后。 “可这一点点你永远达不到了。” 沈穗儿说话间梁成璧忽然上前紧紧拽住沈穗儿用力将她推出凤位,梁成璧整个人俯在凤位上眼中带着疯狂,“这是我的!我的!就差一点点了……” 直至凤仪宫的宫人将人拉开她也终是没有勇气坐下。 “夙皇后,如何处置她?”大宫女妤圆请示道。 “拖出去,杖毙。”沈穗儿声音清冷,仿佛取走一条人命并不足以让她泛起波澜。 “不……不……我不想死,沈穗儿你敢不敢留我一命?”梁成璧惊慌失措。 “本宫已经想不到留你一命的理由了。” “不,是你不敢。”梁成璧试图用激将法,让沈穗儿留她一命。 “留你做什么?贬为贱婢任人欺凌吗?本宫看依你的性格怕也是生不如死,但你若不介意本宫可以饶你性命,将你罚入掖廷。在这宫里,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死了反而是件好事。”沈穗儿反问道。 梁成璧沉默了很久。 沈穗儿见她无话可说,便让宫人按她刚刚的处置来。 “能当皇后就是好,打死一个商人的女儿只需要一句话,而已。”梁成璧出声制止将要把她拉出去的宫人盯着沈穗儿的眼睛道,“夙皇后,我想问你一句。商人低贱吗?” “历朝历代重农抑商,但哪个朝代能离开商人?你顺利能入宫不也是因为我们天祈当今皇帝有求于你爹,需要你爹手里的财富填补国库?”凤仪宫如今都是沈穗儿的死忠,她自然敢将此话说出口,“梁成璧,你格局小了。那么有钱做什么皇后呀?直接在宫外收买人心,改朝换代得了。平民百姓只希望吃饱穿暖可不在乎皇帝是谁。老百姓可比那些跟陛下有着利害关系的妃嫔好笼络。” “拖出去,杖毙。”沈穗儿前一秒深情款款地给人灌鸡汤,下一秒就变脸。 君郁泽到这也是有些跟不上沈穗儿的脑回路。 “陛下现在知道为什么有人说沈穗儿阴晴不定了吧?继续看吧。”匀褚可看得津津有味。 宫人正打算拉人,这次沈穗儿有叫住了她们,“等等。” 宫人们:…… “将她带到我面前来。”沈穗儿道。 “娘娘……”妤圆担心梁成璧会对皇后不利。 “没事,刚刚是本宫让着她的。本宫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沈穗儿安慰妤圆说。 到了沈穗儿跟前的梁成璧也不知沈穗儿何意。 宫人们只见沈穗儿起身,把梁成璧按着坐在了凤位上,大吃一惊。 “夙皇后……你这是……”梁成璧不知所措。 “你不是想做吗?你现在是皇后了。本宫圆你一个梦,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沈穗儿眼带笑意,她一向对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十分友好。 “夙皇后当真是心胸宽广。”梁成璧主动离开凤位,后退一步朝沈穗儿跪下一拜,“商人梁富之女参见皇后娘娘。” 这一次行礼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真心实意。 梁成璧被人拖出去时眼中已经没有对沈穗儿的怨恨了,连带着这一生执念一起放下了。 君郁泽没想到此时此刻沈穗儿竟没有改变主意饶梁成璧一命。若她饶梁成璧一命将人安排到自己身边做事也没人能欺负。 君郁泽内心不解:她是怎么做到既冷漠无情又温柔至极的。 第60章 撸白狐 看着她刚刚整君郁泽那架势,担心自己会被剩皮做斗篷的白狐差点炸毛。 沈穗儿将白狐朝自己转过来,发现的毛发如雪般洁白无瑕,仿佛被月光赋予了神圣的光环。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智慧。 白狐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而深邃,她的目光清澈透明,她的眼神犹如一汪湖水,静谧而深邃,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白狐的身姿优雅轻盈,她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灵动与活力。她的尾巴蓬松柔软,仿佛一朵洁白的云朵,在空中摇曳。 白狐的性格温和而又聪慧,她善于用自己的方式与人交流。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总能洞察人心。她会用她的温柔和聪明化解你的烦恼,给你带来无尽的欢乐与安慰。 “这狐狸手感真好。”沈穗儿双手托起白狐,白狐哪被人这么撸过,沈穗儿撸狐狸的手法太好了,妲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也没听说过哪个宫里失狐狸呀?难道是妲己养的?”沈穗儿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白狐的毛发,白狐依偎在女子的怀中,享受着这份温暖与安宁。 妲己内心:猜对一半,不过不是妲己养的,是妲己变的。 原来宸贵嫔喜欢毛茸茸的狐狸呀。那就可以投其所好了。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观察她别的喜好吧。 “夜深了,你就别出去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出去。”沈穗儿见小白狐澄澈的眼神仿佛开了灵智地模样,便试了一下“同意就吱个声。”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妲己欣然答应。 “吱。”小白狐水灵灵的双眼中倒映着沈穗儿地模样。 这宸贵嫔还挺温柔的,克制力也很强,定是君郁泽用错方法踩到她底线了。 她八成不喜欢比她强势不好控制的男人。 偏偏这君郁泽就是霸道强势、独断专行。还是大王这样的男人好,对外独断专行,对我百依百顺。 妲己窃喜,满心骄傲。 沈穗儿吹灭殿内烛火,殿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能够夜视的妲己注意到沈穗儿没有解一件衣服穿戴整齐地和衣而眠。 妲己心生疑惑,她为何不穿寝衣入眠? 妲己为了解惑仗着自己是小动物,走到沈穗儿脚边用爪子抓她的衣角,似乎要将她衣服扒下来。 “你做什么?提醒我睡觉要脱外衣?“沈穗儿问。 妲己没想到沈穗儿竟然一句就说中了,她点了点头,一脸可爱,“吱。” ”穿好所有衣服睡,遇见紧急情况可以直接逃命。万一来个刺客,我总不能穿着亵衣跑到外面去吧?”沈穗儿摸了摸白狐脑袋袋道,丝毫没有觉得和一只动物解释这些会白费口舌,浪费时间。 白狐眼中仍是好奇,这么谨慎。你是被刺杀了多少次啊? 沈穗儿虽然人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人梦,她仍对刚刚的事联耿子杯,内力终究是我的短处。不能再任由这个弱点一直存在。明天去奉天楼一趟,看看匀褚那有没有办法。 第61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今日早朝,皇上力挺与与凌家水火不容的李家与凌家分庭抗衡,凌家是太后的母族,但太后未发一言。散朝后在祠堂诵经,自始至终滴水未沾。 莲稚看得心中焦灼,便自作主张遣人去请宸贵嫔来劝劝太后。 沈穗儿从宫女口中得知太后一直不吃不喝地将自己关在祠堂诵经,自她穿越第一天太后对她处处维护,疼爱有加,她对这个太后好感很高,不愿看她熬坏身体,便动身前往建章宫。 刚到建章宫内安设的祠堂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 莲稚进去通报,沈穗儿在外等候。 “太后娘娘,宸贵嫔来了。”莲稚行礼道。 闻言,一直闭着眼仿佛与外界隔绝的太后方才有了反应,她缓缓睁开眼,道,“让穗儿单独进来吧。你出去候着。” “是。” “太后娘娘何事烦心?”沈穗儿对原因心知肚明,但还是开口询问。 “哀家何时烦心了?哀家心静得很。”太后拒不承认。 “您的心是乱的,敲出的木鱼声也是乱的。” 太后闻言,像讲故事般叙述着一个在外人听来互不相干的话语,“雏鹰翅膀硬了,不需要老鹰了,曾经为它遮风挡雨的羽翼竟成了它眼中势要冲破的禁锢,你说该怎么办?” 听出太后含沙射影,沈穗儿自然而然地接着太后给出的故事说出自己的见解,“雏鹰羽翼渐丰,自当向往高空。何不任其远飞,若他日自撞南墙,仍能奋起翱翔于九天,老鹰便无需为其担忧。 若他日自折羽翼深陷泥沼,自会乖乖回到老鹰随便,悔不当初。老鹰又何须为其烦心?” “穗儿所言有理,那便让雏鹰独自高飞吧。哀家倒要看看它能飞多远。”太后释然,“明日,哀家会前往宫外的护国寺祈福,归期未定,穗儿你说哀家临走前想请他来建章宫一起用膳,他会不会还以为哀家给他设下的是鸿门宴以政务繁忙推拒?” 说到这太后眼底划过落寞与自嘲。 深受“皇上这会儿正在忙着处理政务不便见临”其害的沈穗儿默默肯定,他还真可能这么做。 “穗儿,你去请郁泽来建章宫。”太后目光移向一旁分神的沈穗儿道。 “穗儿不去,穗儿怕是连门都进不去。”沈穗儿摇了摇头,认真地道。 “你去就行,就说奉哀家的令。若请不来,哀家也会赏你,若请来了哀家会重赏于你。”太后深知沈穗儿的性子,不给点甜头完全使唤不动。 “臣妾这就去。” 于是圣宸宫外出现这样一幕, “宸贵嫔,这圣宸宫妃二品及以上的妃子不得进入,您还是回去吧。”赵公公毫不留情地赶人。 沈穗儿本来还不是非要进去,但看赵公公这欠揍的态度,她生出一股无名火,之前玩游戏时就想刀了你。 “本宫是奉太后娘娘之命请皇上去建章宫若耽误了什么大事,赵公公自己看着办,本宫可不负责。” “赵公公,记清楚,下辈子别拦本宫的路了。” 赵公公心惊肉跳,宸贵嫔清冷的声音,和那道总是冥冥之中不时在自己耳畔响起常吓得自己后背发凉的声音竟高度吻合。 见宸贵嫔已经转身欲离开了,他心里竟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潜意识告诉他,今天宸贵嫔要是这样走了,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宸贵嫔,留步。奴才这便进去通报一声?” “赵公公,这不是坏了规矩吗?”沈穗儿故意问道。 “情况特殊,事急从权嘛。”赵公公擦了把虚汗讪笑道。 “皇上.…...”赵公公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到君郁泽眼里,君郁泽十分不耐。 “有话就说,无事就滚。” 听听皇上这语气就知道赵公公方才没有搪塞宸贵嫔,皇上是真的心情不好。 “皇上……宸贵嫔求见。” 君郁泽冷眼看向赵公公:“只有正二品及以上妃子有资格来圣宸宫求见,这规矩你不懂?” 赵公公以为皇上生气了,想着自己通报过了,皇上不见,宸贵嫔也不能怪到他头上,赶忙道,“皇上息怒,奴才这便去回绝宸贵嫔。” “罢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朕倒要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样?召她进来。”君郁泽仿佛故意说给谁听似的。 赵公公见皇上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暗道,宸贵嫔后福不浅呀。 沈穗儿再见赵公公时,发现赵公公笑得一脸殷勤,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即使玩游戏时已经领教过赵公公见风使舵,变脸大师的本事如今一见还是不免咋舌,觉得难以置信。 毫无障碍、无芥蒂地变脸,刚刚的自己是被你谋杀了吗? 不管了,能进去就行。 “臣妾参见皇上。”到了殿内,沈穗儿毕恭毕敬地行礼。 “何事求见?”君郁泽似乎不怎么将沈穗儿当回事,没有第一时间叫她平身。 “臣妾奉太后娘娘之令,请陛下前往建章宫一同进膳。”沈穗儿脸上始终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看不出一丝不悦。 “朕,不去。”君郁泽一般不会拒绝得这般直接,但沈穗儿是奉命前来,若他不去建章宫沈穗儿不好交差,他就想看看沈穗儿会用什么手段让他答应前往。 哪知沈穗儿压根不接戏,“那臣妾便回去复命了。” 君郁泽诧异,“你不是来请朕的?这么回去怎么向母后交代?” “臣妾已经请过了。您不愿去建章宫,臣妾能有什么办法。”沈穗儿虽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希望君郁泽能去建章宫一趟,太后很期待见到他。 “过来,帮朕研墨。”君郁泽扯开话题。 沈穗儿走到他身侧看见他手边满满的一钵墨汁,陷入了沉默。你先把墨用完好吗? “你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君郁泽忽然问。 沈穗儿神色认真,“有。” “有就说。”君郁泽按下心中的期待,故作平静。 “您奏折拿反了,写的字都是倒的。”沈穗儿指着君郁泽正在批的奏折道,心道神奇,见过有人看书不小心拿倒的,还没见过写字写倒的。 “你闭嘴。”沈穗儿一开口,君郁泽顿时感到熟悉的心梗。 沈穗儿噤声,安静地磨墨。 岁月静好,好景不长。 “你哑巴了?” 听见君郁泽莫名其妙地发神经般的语句,沈穗儿差点将墨盖他脑门上。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是吧? “陛下,您考虑好了吗?你会去建章宫吗?” “太后娘娘,陛下会来吗?” 几个时辰过去,半点消息都没有,在看那都快凉了的一桌菜,莲稚都为太后感到心寒。 “不来便算了,少了他哀家便吃不了饭了吗?”太后好似也失去了耐心,拿起筷子将要夹菜,但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顿住筷子,“分些菜出来,放蒸锅里温着.…..留给穗儿。” “太后娘娘皇上和宸贵嫔一起来了!”建章宫外把守的宫女喜出望外。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转瞬即逝,“亲娘的话听不进,倒听她的话。” 君郁泽看见一桌子的佳肴并未动容,反而越发警惕,“母后,有何事便直言,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 “郁泽,即日起哀家会前往护国寺祈福,便不去宣政殿听政了,朝中之事皆由你决断哀家希望你莫要让忠臣寒心,奸佞妄为。”太后语重心长,谆谆教导。 “母后可是因早朝上发生的事而不满,以退为进想让朕做出退让?”君郁泽蹙眉,自以为懂了太后的言外之意,“母后大可不必,朕收回召令便是。” 旁观者沈穗儿:皇上你是适合做阅读理解的。 “君郁泽,哀家是教过你为帝者当无情,可哀家没教过你忘恩负义。哀家与你毕竟有十余年的养育之恩,到头来,连让你陪哀家吃顿饭都变成别有用心图谋不轨了吗?”太后怒拍桌面斥责道。 君郁泽闻言微微蹙眉,“母后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沈穗儿暗自摇头:油盐不进呀,要我以后的儿子长歪成他这样,我非要让他感受到母爱的“深沉”。 “君郁泽,曾经她也是一心一意对你,是你一次次消磨了她的耐心和真心,你忌惮她的家族,纵容宫里的女人向她出手,故意为她树敌,落得最后那般惨境,你没资格怨她。更没资格说什么报仇。那是你的因果报应。” 太后意有所指,除了一旁还在猜测太后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是否还活着的沈穗儿,太后和皇帝都心知肚明。 不就旁边站着吃瓜的这个吗? “母后,你若没别的事,朕先回圣宸宫了。”君郁泽显然不想直面太后这样暗示性地揭破一切,尤其是沈穗儿还在旁边。 太后还想说些什么,脑中忽然想起沈穗儿说过的一句话,孩子叛逆老不好,多半是给他惯的,打一顿就好。 这都要走了,就当临走前出口气吧。 “啪!”太后起身甩了君郁泽一耳光怒冲冲道,“哀家的目的就想在临走前打你这逆子一顿,你满意了吧?可以安心吃饭了吗?” 君郁泽先是愣了一下,值得欣慰的是他还有点人性,没有跟太后还手、干起来,“母后气也出了,朕就走了。” 君郁泽刚走没多久沈穗儿为了安慰太后就说: “太后娘娘,依臣妾看,您说了那么多还不如最后那一个巴掌管用。” 一个巴掌管用。” “太后娘娘,臣妾也想去护国寺祈福。”沈穗儿眼中满是渴求,来这这么久还没见过古代真正的风貌呢。 “你确定不是想出宫玩?”太后一语戳破沈穗儿的小心思,倒也没生气,“哀家可以带你出宫,但你只能在宫外玩五日。” 五日也行啊! 沈穗儿本来站得就离太后很近,一激动直接靠着太后旁边的位置坐下,姿态亲昵地拉着太后的胳膊,“太后娘娘真是菩萨转世。” “儿臣最喜欢母后了!”太后看着沈穗儿对自己满心依赖与信任的模样,竟隐隐与她记忆中幼时的郁泽重合。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悄悄变了? 第62章 掌祀还兼职呢? 宸贵嫔与太后一同出宫祈福的消息传遍后宫,君郁泽散了朝之后才得知。 这个时候,沈穗儿凑什么热闹? 宫外 “穗儿自己在这京城玩吧,哀家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这样一来,既不会打扰你的兴致,也不会让你落入险境。”行人听见一个慈和的声音嘱咐后,只见一女子掀开遮帘低着头从马车里走出来,敏捷地跳下来。 “谁知道这是哪家小姐吗?” “我知道,这是沈家小姐。前些年还和她哥哥到我地里帮我种地瓜呢。” “啊?吹的吧?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会帮你种瓜?” “我可没吹,他们偷瓜被我逮个正着,后来自告奋勇帮我种瓜,他们种得瓜收成还不错呢。” “哈哈哈.……沈小姐还挺接地气。” 听见谈话的沈穗儿渐渐隐遁在人群中:“……”社死有时就在一瞬间。 “小姐,来小店看看料子吧。” “小姐,小店有新款的脂粉。” 眼尖的商贩一眼就看出沈穗儿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争相拉客。 沈穗儿似乎目标明确,却因为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目露失望之色。 古代没人卖武功秘籍,内力修炼指南之类的吗? 看来还是得找奉天楼,她正想着忽然看见前方有人摆摊算卦,摆摊的还正好是奉天楼掌祀匀褚。 “奉天楼掌祀还兼职呀?”沈穗儿见他也没客人,便走过去闲聊。 “宸贵嫔,你若不算卦,就别打搅本座做生意。” 换了一身普通衣服的匀褚面无表情地赶人。 “我有所求。”沈穗儿坐在匀褚对面,想着,既然撞上了那就不用等到回宫了。 “你求什么?”匀褚问。 “我要内力秘籍,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沈穗儿表情严肃且正经。 匀褚尽力维持住冰块脸:“本座这倒是有一本功法,内力修炼可一日千里。” “代价呢?” “折寿。” 沈穗儿看着空间仓库里的造化千岁x3,春难老x2,还有每日签到领造化千岁的玩家福利礼包,犹豫一秒就是对绝世武功的不尊重,“多少钱?我买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万两银子,概不议价。”匀褚手中凭空出现一本赤金色的书本。 沈穗儿从空间仓库中,拨出十万两银子,在外人看来也是凭空变出来的,但匀褚似乎习以为常,手覆过三个箱子,三个箱子凭空消失。 沈穗儿拿到内力秘籍后一看名字,差点背过气去—— 《沈锦穗自创功法——氪命神功》 沈穗儿:“谁写的?” “白纸黑字,很明显,沈锦穗写的。”匀褚故作看不见她的震惊。 现代大名为沈锦穗的沈穗儿长吁一口气:“管它是哪个沈锦穗写的,绝对不是我写的。” 匀褚不自觉地别过眼:这书名是我改的,内容是你写的,原封不动。 “掌祀,你很缺钱?皇上不给你发俸禄?”沈穗儿看他不是在赚(坑)钱就是在赚(坑)钱的路上便有此一问。 “靠陛下那点钱,能干什么?” “皇上每月给你多少俸禄?”沈穗儿问。 “一百万两银子。” “你钱是用来烧火了吗?”沈穗儿真诚发问。 匀褚回想自己为了助桑落早日重新化形烧给桑落的那些银子,真诚地回答,“确实是烧了。” “你高兴就好。” 内力秘籍一到手,就像学霸得到了高考真题卷,沈穗儿连玩的心思都没了。 找个安静的地就开始钻研心法。 五日后,沈穗儿回宫后看见系统提示就像太久没看微信一点开发现群里消息99+。 [事件:莞贵人甄嬛遭妒芳容毒害,容貌有所下降。已查明,凶手:婕妤陶凝。 圣旨:降婕妤陶凝为贵人。 掖廷查明,莲妃聂笙歌险些被鹤顶红所害主使乃美人郁小怀。 圣旨:美人郁小怀降为更衣。 事件:答应应福遥被莲妃聂笙歌罚跪两个时辰 选侍梁成璧被娴妃罚跪。 娴妃欺凌宫人一事经查属实。 娴妃杖毙宸贵嫔宫中散役,宸贵嫔威望有所下降。 淑妃谢珍音与容华楚欢宫中相遇二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娴妃被贤妃江海镜罚抄宫规。 燕贵妃上请,降娴妃为昭容。 掖廷查明,燕贵妃妄议朝政一事实属空穴来风幕后主使乃选侍梁成璧。 圣旨:选侍梁成璧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答应朝露被宁嫔简若曦罚跪两个时辰。] 沈穗儿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为什么我出个宫,宫里就像被孙悟空拿走了定海神针的东海龙宫? 娴妃为什么要杖毙我宫里的散役?宣战吗? 江海镜不是不会主动发起宫斗事件吗? 郁小怀,还是又菜又爱玩。 第63章 燕元照密见解沧澜 “宫里有关你妄议朝政的留言,我已经解决了。” 燕元照对面站着的男人,深邃的眼神,透露出智慧和决断力。他的面容轮廓分明,给人一种坚定和果敢的感觉,身材挺拔,透露出一种从容和力量。他的穿着简约大气而不失高雅。 “这次谢谢你了。解沧澜。”燕元照向他道谢后,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你想问什么?” “你和亲来此已有三年,在你明里暗里地计划下,如今燕赤已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完全可以回到燕赤。为何还要在此停留?” 解沧澜想不到元照执意留在宫中的任何理由,他当初在天祈再见元照时发现她的变化太大,再也看不见幼时的模样,有时连他也看不透元照到底在谋划什么。 人的变化真的能有这么大吗? 燕元照也不瞒他,向他透了个口风,“我欠了个人情,必须还。” “你来天祈后我并未见过你与谁有交情……人情还清了,你就会回燕赤?”解沧澜问道。 “嗯,在她不够强大前,我会尽己所能护着她。”燕元照点头,眼神坚定而温柔。 却见解沧澜眉头微皱,问,“男的?女的?” “解沧澜,你吃醋了?怎么一股酸味?”燕元照忽然绽放的笑容如同初绽的花朵,明媚而生动。她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欢乐和调皮。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明媚俏皮的笑容仿佛具有魔力,能够瞬间驱散周围的阴霾,让人感受到一种温暖和愉悦。 “如果我说是呢?”解沧澜没有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反而更期待燕元照的回答。 “完全没必要,她是个仙女般的美人,这下你安心了吧?”燕元照亲近的态度让解沧澜受宠若惊。 “眼下你我身份有别,公主还是同臣保持适当距离吧,莫要落下话柄。”解沧澜心中欣喜却仍要考虑燕元照如今的身份,以免给她招惹灾祸。 “你是担心你自己还是担心我呀?”燕元照明知故问。 解沧澜刚想回答,忽然眼神一凛,“谁在那?” 沈穗儿老老实实地走出来内心骂骂咧咧:这万死的偷听必被发现定律。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偷听燕元照和解沧澜打情骂俏。 不过一想,这也不能怪我呀,宫门是进宫和出宫的必经之路,谁让你们把这当做约会地点? 由于主控有加成,私会一般不会被发现,可现在主控不止燕元照呀。这加成当然对同级别的主控无效呀。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沈穗儿定了定心,向燕元照行礼,装作不知道解沧澜的身份。 “你听到了多少?”解沧澜对别人可没有对燕元照的温柔和耐心了。看那架势像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沈穗儿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你这么紧张是在密谋造反吗?” 燕元照见解沧澜杀心更重了也是一时无语:穗儿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本来也许只是私相授受的罪名,被你这么一说直接升级成谋朝篡位了。 “解沧澜,让路。穗儿要回宫,你挡到她路了。”燕元照对正要出手的解沧澜道。 “她若活着,是个大患。”解沧澜杀意不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就算他想收手也来不及了,现在让这个女人活着回宫谁能保证她不会因为记恨向皇帝告密。 “解沧澜,你记得我刚刚说欠了个人情吗?”燕元照再次出声。 解沧澜狐疑地看了沈穗儿一眼,看的沈穗儿莫名其妙: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说的。至于人情,我倒是欠燕贵妃不少人情。 “那又如何?再重要的人情在我这也没有你的安危重要。”解沧澜仍不愿罢手。 母胎单身沈穗儿想到自己死前还得吃顿酸掉牙的狗粮心中忿忿,真想让这两人原地结婚然后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吵得天翻地覆。 虽然以二人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份看,完全不需要为这些小事争吵。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第64章 宣政殿外朝臣拉拢 解沧澜见无法改变燕元照的心意,再这样下去只会闹僵,便将难题抛给了沈穗儿,“你拿什么保证自己不会利用此事加害燕贵妃?” 沈穗儿坦然且直白,一针见血道,“这我怎么跟你保证?宫里的女人可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光明磊落。” “你找死我可以成全你。”解沧澜见沈穗儿自己不肯顺着台阶下,那也不能怪他无情了。 “我这么说,可信度更高吧?如果我现在信誓旦旦地跟你保证绝不拿此事加害燕贵妃,你会信吗?”沈穗儿立即把话说完,“但,燕贵妃和你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多此一举揭发? 说到底身为和亲公主,燕贵妃也就止步于贵妃了,对我并无威胁。只要贵妃娘娘愿与嫔妾相安无事,嫔妾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也许日后燕元照可以当上皇后,但眼下,还没有人认为身为燕赤和亲公主的燕元照她能成为皇后。这也就给了沈穗儿钻空子应付解沧澜的机会。 “解沧澜,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 。但你再这样步步紧逼,真惹恼了穗儿会很麻烦的。”燕元照拉了拉解沧澜的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解沧澜见燕元照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放沈穗儿离开但他心中更加好奇:沈穗儿究竟有何本事竟能让元照再三为她求情而且似乎对沈穗儿颇为敬畏。 回到竹雅小筑后沈穗儿询问冬儿被杖毙的宫女的名字后托人向该宫女在宫外的亲人送了些银子过去。 次日清晨,宣政殿外。 “沈穗儿!你说我们在这等会先遇见皇上还是我爹?” 淑妃谢珍音在宣政殿外踮脚看向殿内,手还紧紧抓着沈穗儿的手似乎是怕她跑了一样。 实则她真的怕沈穗儿跑了,一个人的话她怕皇上,拉着沈穗儿可以分散火力。 “淑妃娘娘……” “叫什么娘娘?要叫淑妃姐姐。”谢珍音回头强调。 “退朝——” “爹!”谢珍音在百官中看见自己的父亲,欣喜地招手。 一下子“万众瞩目”的谢重延嘴角微抽,但还是走过去了,“音音,你都是淑妃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谢珍音委屈道:“我高兴嘛。” 自我入宫后都好久没见你了,再相见已是隔世。 谢重延刚想开口,却见到了自家女儿身边的沈穗儿[深宫曲中没有规定只有皇后能穿红色]。 她身穿一袭红衣,犹如天边最耀眼的晚霞,绚丽而庄重。衣摆随风轻轻飘动,如同云朵在风的吹拂下舞动。 她的长发如瀑,黑亮而顺滑,随风轻扬,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眸深邃,宛如古井之水,静谧而清澈。 音音什么时候和这位搭上关系了? “这位娘娘是……” “这是宸贵嫔沈穗儿,我的朋友。”谢珍音介绍道。 沈穗儿见谢重延好像很忌惮自己的样子,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玩游戏时她拉拢朝臣,然后朝臣仓惶离开,当时她便想问“你跑什么,本宫很认真地在拉拢你,你怕什么?” 于是沈穗儿便问谢重延:“本宫长得很吓人吗?” “娘娘说得哪里话?娘娘气度不凡,臣这是对您心怀敬畏。”谢重延连忙道。 “娘娘能与小女交好是好事,小女自小被臣惯坏了,刁蛮任性还望娘娘多多包涵。” 谢重延一字一句道,心想:要是有她的庇护,我的女儿音音就不会像前世一样红颜薄命,冤死于冷宫了。 刚刚在第一眼见到沈穗儿时他便忆起前世之事。 [提示:一品文官谢重延有意与你结交] 沈穗儿不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吗?我累死累活拉拢你的时候你避之不及,我这会像个木头一样杵在这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谢大人,下官与你政见不合那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还望大人莫要牵扯小女。” 沈穗儿之父三品文官沈从安的声音忽然自谢重延身后响起。 沈穗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父亲,仅一眼她便愣住了,他长得和爸爸好像。如果在我八岁那年爸爸没有因车祸丧命,这个时候应该和沈从安长得一样吧。 沈从安见女儿眼眶泛红还以为谢谢重延和沈穗儿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谢大人,你刚刚对小女说了什么?” 谢重延在线等急,首先目前他与沈从安是政敌,沈从安是沈穗儿的父亲,在想想沈穗儿前世在朝中一呼百应的局面,他决定和沈从安化敌为友。 尤其是陛下驾崩后的第二年,朝中大臣对太后推崇备至,像极了信仰神明的狂热教徒。跟着太后一起富国强兵特别有成就感,年少意气风发许下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封狼居胥,扬名天下”得以实现。 文臣喜欢太后,武将更喜欢太后。 第65章 极乐坊 “沈穗儿,极乐坊才艺报名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一定可以在宫宴上一鸣惊人。”离开宣政殿后谢珍音又拉着沈穗儿去了下一站——极乐坊。 “淑妃姐姐,我不打算报名。”沈穗儿拒绝谢珍音的好意。 “你怎么想的?只有在宴会上博得陛下龙颜大悦,才能圣宠加身。不然那些人会看人下菜碟的。”谢珍音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导沈穗儿。 “真到那个时候再说吧。”沈穗儿不走心道,好像打定主意不想在宴会上露脸。 “你这犟驴!”谢珍音拗不过沈穗儿气得要扬手,最后还是放下,“算了……那你陪我去吧。要是我得了圣宠后罩着你,也没人能欺负你。” “淑妃姐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穗儿不记得自己玩游戏时,为这位淑妃做过什么,甚至连这个妃子都没记住。 她这么一问,谢珍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前世宫中人人皆传淑妃谢珍音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宫里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可是她性格是娇纵了些,却从未想过害人,没想到容华楚欢竟诬陷她害其小产。皇上龙颜大怒将她打入冷宫。 念及宫外还有对她牵肠挂肚的爹,谢珍音咬牙苟活,在冷宫受人欺凌。 直到有一日从未有过交集的婕妤沈穗儿对她嘘寒问暖,赠送补品,她不知沈穗儿有何所图,但这雪中送炭正是她需要的,有所图就有所图吧,我也不是给不起。 因为沈穗儿常来探望陪伴,在冷宫的两年竟成了她谢珍音入宫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好不容易,在沈穗儿的美言说情下皇上动摇了,这是平日里娇娇弱弱的楚欢却来到了冷宫给她灌下了一瓶鹤顶红,大概是怕她出冷宫后寻仇吧。 “就当是还你上辈子恩情吧。”谢珍音低着头喃喃道。 极乐坊,自古以来便是皇家音乐与艺术的汇聚之地。朝歌夜弦,歌舞升平。金钿堂上,琴声悠扬,如湖水般清泠,仿佛能听到风中轻摇的柳枝。笛声若有若无,轻轻吹响,像是跳动的脉搏,注入了欢乐的节奏。筝弦一挥,铿锵有力。 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对古风有种莫名的痴迷的沈穗儿一连几日都会到极乐坊欣赏歌舞。 “贵嫔娘娘,你喜欢看那些姐姐们跳舞?”息蕊看着沈穗儿目不转睛地注意着那些翩翩起舞的舞姬,问道。 “美人起舞,赏心悦目。”沈穗儿不否认。 息蕊看着那些舞姬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沈穗儿与息蕊在会竹雅小筑的路上,险些被一个疾跑着的青衣小少年撞到。 人虽然没撞在一起但青衣小少年手中的玉佩一个没抓稳飞了出去,碎在了石头上。 “啊!遭了!”青衣小少年惊呼,捡起四分五裂的玉佩慌张地拼凑着。 沈穗儿双眼一亮:是来福! “这可怎么办……”来福求助的目光看向眼前“看热闹”的沈穗儿,“姐姐……你能借我五十两银子吗?” “这三百两都给你了。”不想一段一段触发剧情的沈穗儿试图快进。 “这……”来福纠结,“姑姑最近确实急需一笔银子,但无功不受禄啊。我们萍水相逢,三百两姐姐说给就给,但我可不好意思接。 ” “你的东西是为了出宫卖吧?不如我把你的手里东西买下来。”沈穗儿提议道。 “可这碎了的羊脂玉也不值三百两……哎,对了,我把曲谱《锦瑟》送给姐姐吧。只要你不介意是残卷就行。”来福灵光一闪道。 这场插曲的结果是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夜晚,竹雅小筑传出悠扬的琴音如同古代诗人的心声,琴音初起,轻柔而婉转。就像是微风拂过琴弦,带来的那一抹轻柔的触感。随着旋律的深入,琴音逐渐变得悠扬而激昂,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翻卷着无尽的激情。最后是对时光易逝情深缘浅的叹惋。 最后,当古琴弹奏完毕,那悠扬的琴音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锦瑟》?宫里会弹这首曲子的只有沈穗儿吧? 难以入眠的君郁泽在宫中散心,听见熟悉的韵律后止步不前。 第66章 《锦瑟》旧事 揽月宫,珍贵妃沈穗儿静坐于石桌旁,她的身姿优雅而恬静,如同绽放的幽兰,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她的长发如丝,轻轻垂落在纤细的肩头 她的手指在古琴上轻轻滑过,如同山涧清泉般流转自如。琴音袅袅升起,宛如天籁之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将所有的情感和思绪都倾注于琴弦之上。 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她的脸庞宛如精雕细琢的玉石,清秀而脱俗。她的眼眸深邃如湖,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柔情。 随着琴声的起伏,她的身姿也随之摇曳生姿,如同水波荡漾的荷叶。她的衣裙随风起舞,仿佛舞动着千年的风华。她的抚琴之姿,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将古风的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曲终,沈穗儿养望着头上明月有感而发: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沈穗儿刚念完便有人重复着最后一句,若有所思。 “陛下,你怎么能偷听呢?”沈穗儿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羞恼地嗔怪。 “朕还听不得了?”君郁泽从身后抱住沈穗儿一个用力让沈穗儿坐在了他腿上,而他自己则坐在了沈穗儿原本坐的位置上。 “这可是臣妾要在宴会上献艺的曲目。”沈穗儿解释道。 君郁泽不以为意,还道:“总归是给朕表演,就当朕提前帮你改进。” “那样就没惊喜了。”沈穗儿神情失落。 “宴会上一般其乐融融,穗儿的这首曲目似乎寓意不吉。换一个吧。”君郁泽真心建议。 “不,除夕宫宴是难得的欢娱时光,夫妻琴瑟和鸣,游子归来,正应警醒世人,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莫要留下一生之憾。”沈穗儿为自己争辩。 君郁泽见她这般模样竟哑然失笑,“朕竟不知穗儿也是个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之人。” 沈穗儿见君郁泽笑话她,一时气不过便道,“您这会儿泼臣妾冷水,别到时候自己落得‘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境地。” “朕不会。”君郁泽正色斩钉截铁道,朕想要的东西,朕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牢牢抓在手中,绝不留下遗憾。” 沈穗儿大胆地调整好位置后,双手捧着君郁泽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陛下想要的一切中包括沈穗儿吗?”沈穗儿的眼神热烈而赤忱,急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君郁泽沉默了会儿,轻轻虚咳了两下道,“包括。” “陛下,臣妾都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脸皮怎么还是这么薄?”沈穗儿打趣道,片刻后她也一脸正经,“那你可得抓牢了,可别让臣妾飞走了。” “你是朕的女人,除了在朕身边还能飞去哪?”君郁泽有种难以评价的迷之自信。 沈穗儿见他这样只是道,“臣妾飞走了就不会再回到陛下身边了。” “那朕可真得好好养着娇贵任性的小蝴蝶。” 第67章 西陵太子贺丞歌 “殿下,探子来报,您让属下打探的那位沈小姐已成为天祈皇帝的贵嫔,封号‘宸’。”黑衣暗卫半跪于地禀报。 “宸贵嫔?” 贺丞歌给人的感觉是清秀而温和,双眸宛如澄清的湖水,泛着淡淡的光芒。他的头发乌黑而柔软,常常以简单的发冠束起,既不失尊贵,又显得随性自然。 但西陵朝臣皆知,能成为太子的贺丞歌并非表面那般温和无害。 贺丞歌垂眸若有所思,看来这一世不止我一个人的命轨发生了改变。 两年前他被皇帝舅舅接回西陵方知自己的娘并不是卑微的侍女,而是当年西陵宫变,与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舅舅在被迫撤离时失散的长公主。 因头部受创失忆,皇帝舅舅只能从唯一的线索——西陵皇室子孙人人皆有的玉佩着手寻人。 根据当年兵分两路护着长公主幸存的的暗卫说,是他将重伤昏迷的长公主藏在了一艘商船上自己引开了追兵,于是平乱后登基的西陵皇帝便从商人这边重点盘查。 一晃十多年偶然间分布在各国的探子发现了与长公主眉眼相似的贺丞歌,但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调查了贺府。发现一些时间和迹象完全吻合才找贺丞歌言明。 自出生起便拥有前世记忆的贺丞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想,只有他自己走得更高,才能让穗儿的路更好走。 他一回到西陵,对姐姐心怀愧疚又膝下无子的西陵皇帝慕容捷直接打算立他为太子,遭到群臣反对。 贺丞歌便放言,只需两年时间他可以让这些大臣心服口服。 他的确做到了,贺丞歌能力极强,城府极深,该心狠时绝不会妇人之仁,却又挑不出任何错处。 明明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却比年近不惑的皇帝还要棘手。 两年下来贺丞歌被立为太子一事已是实至名归,板上钉钉。 “殿下方才陛下差人来召您入宫商议今年前往天祈大朝会的使臣人选。”暗卫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 “天祈大朝会?”贺丞歌有些恍惚,是呀天祈每年年末都有一次大朝会,与各国切磋交流。 贺丞歌当即入宫。 “承锦,你是西陵太子,怎可去天祈只身犯险?历年来天祈大朝会都是变端频发,危机四伏。” 贺丞歌,字承锦。 贺丞歌入宫后毛遂自荐,但皇帝慕容捷并不赞同。 “舅舅,丞歌此去天祈是想见一个人。”贺丞歌能感受到皇帝对他的关切,故而直言道。 “见人?什么人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中年的皇帝身着华丽的龙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展现出皇家的尊贵与权威。然而,他的面容并不严厉,反而给人一种宽和的感觉。他的眉头微皱仿佛是对子女的担忧,眼神温和而慈爱。 “丞歌心中的妻子。” 慕容捷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承锦早已心有所属,难怪将西陵众多名门闺秀拒之门外。”但他有疑惑,“那你当初为何不带她一起回来?她不愿吗?”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而且若当时丞歌将她带到西陵怕是没能力保护好她。”贺丞歌解释说,神色间并无遗憾之色反而是信念更多“她必定是高山之巅上的耀眼的朝阳,丞歌不想让自己成为她的束缚。” “朝阳?……”慕容捷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了,能让承锦你心心念念的女子怎会是泛泛之辈?” 第68章 莲妃中毒事件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几个月的光阴已经悄然而过。仿佛在一瞬间,春日的桃花已化作夏日的绿叶,秋日的落叶已飘散在冬日的雪花之中。时间的翅膀轻轻掠过,留下的只是回忆中那淡淡的痕迹。 除夕将至,霏雪宫里一声惊呼打破了后宫的宁静。莲妃聂笙歌被下了妒芳容毁容了。 “宸贵嫔!不好了,有宫人指证莲妃娘娘中毒是您主使。”冬儿急匆匆地走进来,话音未落,老熟人赵公公后脚便到了。 “皇上有旨——宸贵嫔随奴才走一趟吧。”直到赵公公来了,沈穗儿的系统版面才发现提示。 [莲妃聂笙歌遭妒芳容毁容一事。 宸贵嫔沈穗儿嫌疑值:90 美人陶凝嫌疑值:50 琪德妃陆滟荷嫌疑值:88 答应应福遥嫌疑值:57] 沈穗儿就不明白了,聂笙歌早上在中毒这三个时辰都不到自己的嫌疑值怎么飙升到九十了? 关键我没动手呀,这些人中凭什么我嫌疑最大?难道是有人对我又用了[借刀杀人]嫁祸给我了? 沈穗儿跟着赵公公到圣宸宫,本以为只有君郁泽在,没想到满宫嫔妃皆在,再看那跪着的三个宫女,其中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有种三堂会审的既视感。 沈穗儿走上前行礼,君郁泽让她起身,随后便不说话了。 说话的是燕元照,“穗儿,那三个宫女你可认识?” 沈穗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被打得很惨的那宫女哪是别人呀?不正是息蕊吗?息蕊满身是伤,原本姣好的面容也被人恶意地留下了几道刺目的鞭痕。 至于另外两个完全没印象。 “臣妾只认识息蕊。” “噗!”在严肃的气氛中一个笑声显得极为突兀。 就连君郁泽也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名红衣少女赶忙轻捂住嘴,少女的面庞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充满了对世界的灵动。她的笑容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冯容华何故发笑?”燕元照也转过头看向冯妙晴问。 “嫔妾只是觉得好笑,刚刚那个宫女说她 个 是沈姐姐宫里的宫女,但沈姐姐都不认识她。”说完冯妙晴反问道,“不好笑吗?还是不可以笑她?” 燕元照一时无言,再次看向沈穗儿,“卓簪说曾亲眼目睹你与息蕊密谋毒害莲妃。中间那个是莲妃的宫女,她说她途经御花园时息蕊乘其不备下了毒。穗儿对此有何解释?” “没有!分明是你说你要去方便一下,让我帮你看着食盒的!” 沈穗儿尚未开口,一身是伤的息蕊似乎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一脸不服地指着莲妃的宫女反驳。 “息蕊,我何时让你帮我看着了?我只是将食盒放在御花园一处的石桌上,只有你在周围鬼鬼祟祟的。”莲妃的宫女也不甘示弱。 两宫女各执一词,也没人见证她们所说的,也不知道谁说的是实话。 妲己适时开口道:“当初在楚容华的宴会上宸贵嫔就找出了凶手为自己洗刷了冤屈,不如这次也让宸贵嫔试试?陛下,还有这么多人都在场,宸贵嫔也不能徇私包庇的。” 燕元照见君郁泽并未但对,便点头道,“那便依辛贵人所言。将此事交由穗儿处置。” 沈穗儿转身看向跪下的三人,语气清冷而残忍,“先上一遍刑,能坚持不改口,再继续问。为了节省时间就来个见效快的。将这三人剥去指甲置于辣油中浸泡一刻钟即可。” 琪德妃陆滟荷皱眉,出言反对,“酷刑之下必有冤案,再说了,这里头也有你的宫女呀。” 沈穗儿看向说话的女人后目光移至息蕊满是鞭痕的身上,问,“那这又算什么?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息蕊也是给力,眼神坚定道,“只要能证明清白,息蕊甘愿受刑。” 沈穗儿看向另外两人接着道,“民间名告官需滚钉床过火炭以示决心与诚意,你们空口白牙就可以指证本宫毒害莲妃娘娘……”沈穗儿扫视在场所有人道,“指不定,改日又仅凭一面之词指证哪位主子秽乱后宫呢?就算最后水落石出,证实是谣言,那也平白惹得一身骚。” 本来也许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妃嫔们瞬间以防备的目光看向那两个宫女。 “这下没人反对了吧?”沈穗儿问道。 两个宫女瞬间心中忐忑,这刑要是熬不过去…… 陆滟荷眸光一暗,道,“宸贵嫔,宫女也是父母养的,你这般残害她们,可想过她的家人会很心疼?” 听出德妃暗示威胁的卓簪,连忙道,“此事与宸贵嫔毫无关系,请宸贵嫔看在奴婢以死明鉴的份上照顾奴婢的家人。” 宫中都是人精,这般话是会让沈穗儿嫌疑更大,跳进黄河洗不清 。 卓簪说完,心一横朝柱子撞去,想来个死无对证。 情急之下沈穗儿抢过君郁泽手中的茶,将茶杯掷出,击打在卓簪后背上,卓簪尚未触碰到柱子便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手上一空的君郁泽:“……” 沈穗儿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快步上前抓住卓簪,低声恐吓道:“本宫是不是很残忍啊?你诬陷本宫是为了保全家人,但你应该比本宫更了解你主子什么性格。 你觉得你死后她还会在意你的家人吗?也许会为了以绝后患,让你一家团圆。” 卓簪细思目露惶恐与后怕,沈穗儿笑道,“你如果说实话,还有机会在她没下令前让本宫有时间救人。否则你害了本宫,就算她会放过你的家人,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就在殿中吧?” 沈穗儿见时机差不多了,轻轻拍了拍卓簪后背,卓簪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陛下,此事是琪德妃主使嫁祸于宸贵嫔的。”旁人也不知沈穗儿扶着卓簪说了些什么,卓簪竟翻供了。 闻言,带着面纱的聂笙歌恶狠狠地盯着琪德妃陆滟荷,比起沈穗儿下毒,她更相信是陆滟荷这贱人所为。 她与陆滟荷结怨已久,与沈穗儿不过是几句口头之争,再看沈穗儿自入宫以来虽然睚眦必报但与世无争的行事作风,不像是会主动害人的。 琪德妃心中暗骂,这贱婢怎么回事?不想保她家人性命了吗? “你信口雌黄!本宫现在觉得宸贵嫔说的对,有些贱婢就会空口白牙胡乱攀咬。”琪德妃陆滟荷此言啪啪打脸。 沈穗儿顺着琪德妃陆滟荷的话道,“是呀,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刚刚诬赖本宫,可别再诬赖别人了。” 这时卓簪揭露了一个更大的秘密,“莲妃娘娘宫中的宫女如月是琪德妃安插的内应。当初也是她受琪德妃只是来竹雅小筑收买奴婢的,奴婢不应她便拿奴婢的家人作要挟。 你们若不信可以查查如月的行程,因为奴婢要确保家人是否无事,她经常打着采办的名义出宫为奴婢带来家中书信。” 卓簪越说越气愤。 君郁泽见戏都快谢幕了,也开金口了,“查。” 半个时辰后,经查,卓簪所言属实,主使确实是琪德妃。 “陛下,琪德妃毒害妃嫔,栽赃陷害,实乃心思歹毒,臣妾望陛下严加处置,以儆效尤。”燕元照出列,向君郁泽行礼道。 【燕贵妃发动技能[落井下石],成功50%,燕贵妃为宸贵嫔感到不平,与琪德妃关系恶化。】 “陛下,琪德妃屡犯宫规,不知三思,长此以往只怕后宫不宁。”贤妃江海镜亦是出列附和燕元照的话。 【贤妃发动技能[落井下石]成功60%,贤妃为宸贵嫔感到不平,与琪德妃关系恶化。】 …… 一大半人都请求严惩琪德妃。 只听君郁泽道,“琪德妃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另外两个宫女由宸贵嫔自行处置。” 一些看到系统提示但不明所以的妃子们有些唏嘘,得罪宸贵嫔相当于得罪半个后宫呀。 “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琪德妃陆滟荷哭喊着被侍卫拉出去。 【琪德妃发动技能[梨花带雨],发动失败。】 沈穗儿扶起息蕊,问,“你想怎么处置她二人?” 刚被沈穗儿扶起的息蕊又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都是奴婢不好,还连累您险些背上冤屈。请贵嫔娘娘责罚。” “这件事我回去再跟你算账,我现在是问你想怎么处置这两个害你含冤受刑的人?” 息蕊看向她二人,小声道,“奴婢想将这一身伤,一分不少的还给她们。” 息蕊担心贵嫔娘娘觉得自己心狠手辣,却见沈穗儿心情好了几分,“还算争气,要是这个时候跟我扯什么以德报怨,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会很生气的。” 两个宫女听到这处置感到很庆幸,没想到她们竟然可以逃过死罪。 第69章 真心的价值 “贵嫔娘娘……”跟沈穗儿回到竹雅小筑的一路上,沈穗儿一言不发,却比大发雷霆更令息蕊心惊胆战。 到竹雅小筑后息蕊更是一进门就跪下了,沈穗儿都来不及说什么 。息蕊眉头紧皱,眼神里满是担忧与自责,那双明眸里蓄满的泪水随时可能滴落。 “息蕊妹妹呀,我有没有说过宫中人心险恶,你心思单纯,出门在外少和陌生人说话、接触?” 沈穗儿没有发火,语气中满是“父母对不听劝吃了陌生人给的糖的 孩子”的无奈与操心。 息蕊听见贵嫔娘娘这么称呼她,眼中带着茫然与无措,“贵嫔娘娘……奴婢……” “那宫女跟你说了什么吗?让你肯帮她看着东西?”沈穗儿问。 息蕊有些难为情,眼神中是羞涩与愧疚。 沈穗儿一头雾水,也更好奇了,八卦之心燃起:“她说什么了?” “她说……贵嫔娘娘您喜欢勤快能干热心善良的人,如果奴婢帮她看一下东西,有时间她会在您面前为奴婢说好话……”息蕊越说头越低,眼睛都盯到地面上去了。 去息蕊小声反问道,“可是说好话……嘴不是长自己嘴上吗?她要是能遇见贵嫔娘娘您,难道还不能在您面前夸奴婢几句吗? 沈穗儿:我竟无言以对。 “很疼吧?”沈穗儿身子前倾手轻轻停在息蕊受伤的侧脸边,“如果,你承认是我指使你下毒,也许下手之人会手下留情。” 虽然还是会被当成弃子,但至少死的痛快些。 后面的话沈穗儿没有说出口。 “不会!奴婢死也不会背叛您!”息蕊不顾礼节抬头直视着沈穗儿,满目坚定,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因为我帮你捞坠子?不至于吧?”沈穗儿目露不解,有人手足之情、半生之交尚能为了利益背叛彼此,我与息蕊不过相识几个月,对她也只是以老板对员工的态度。值得她如此忠诚吗? “真心是说不清的……您是除了娘亲以外唯一一个会在乎奴婢想法和心意的人。”息蕊袒露心声,是与平时的她完全不同的细腻与多情,眼中仿佛闪着星光,“奴婢不是傻子,奴婢身份卑微,在别人那奴婢只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只有在您这奴婢才能感觉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路边野草。” 沈穗儿拉起息蕊,与她面对面坐着劝说道,“宫里不适合你,我也不想它逼着你适应,我送你出宫好吗?” “不,奴婢不想出宫……”息蕊下意识反对,然后又轻轻捂了下自己的脸,“再说,奴婢这副鬼样子出了宫又该如何自处?” “我会用筑颜芝治好你的脸后送你去沈府,就跟父亲和哥哥说,你是我认的义妹。”沈穗儿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提前安排好了。 “奴婢多谢贵嫔娘娘抬爱……但奴婢就想陪在您身边。”如果能成为沈家的义女,哪怕只是个义女也比奴婢强太多,但息蕊拒绝了。 “你怎么这么犟?息蕊,我不是每次都能护住你的。”沈穗儿语重心长。 “奴婢不怕死,留在您身边是奴婢自己的决定,就算死了,也是奴婢的命数。您不必为此伤怀。”息蕊再次跪下,以发誓般的语气说,试图打消沈穗儿的顾虑。 “我不是石头做的,你这般真心待我,若你出了事,我能当作无事发生平常度日吗?”沈穗儿反问。 两人谈话陷入僵局。 “求您给奴婢两个月时间,奴婢会向您证明,奴婢有能力陪在你身边,不需要您时刻担忧。”最后还是息蕊先开口,脸上恳求的神情令人不忍拒绝。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了,以后机灵点别再耿直得跟木头一样,我不想一个不注意就要给你哭丧。”沈穗儿轻笑,半是劝告半是玩笑地说。 “奴婢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息蕊鼓起勇气一鼓作气地说。 “你可以问,我不一定回答。”沈穗儿事先声明。 “您如何看待真心?”息蕊问。 “真心?一文不值。”沈穗儿不假思索得回答。 “一文不值?”息蕊瞬间眼神黯淡,还有些不甘,”可是您的做法不是这样的……” 沈穗儿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万金难求。” 一文不值,万金难求。 本来极为矛盾的两个词放在一起用来形容真心却恰到好处。 “真心,一文不值,万金难求。”息蕊嘴上重复了一遍,不知在脑中想了些什么,忽然又振作了,“奴婢知道了,奴婢会用心的。” 沈穗儿看着她鸡打血似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什么了?用心干什么?可千万别往什么奇奇怪怪的方向努力呀。 “好了,你回去歇息,稍后我会命人给你送药。”沈穗儿还不想拉着一个伤者秉烛长谈。 息蕊走时好像忘了身上有伤,步伐轻快的样子令沈穗儿瞠目结舌。你身上的伤应该不是节目组伪装的吧? “宸贵嫔,玉颜小姐出事了 !能请您过去一趟吗?”息蕊刚出门,鹤丹忽然闪现在眼前,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尽然焦灼。 “妒玉颜?她怎么了?”沈穗儿其实很想来一句,我不是大夫呀!找我没用。 “情况紧急,无法细说,您过去就知道了。”鹤丹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的神色让沈穗儿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同寻常。 “走吧。” 第70章 奇毒妒芳容,惨痛毁玉颜 “啊!——” 女子凄厉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令人不寒而栗。 沈穗儿被鹤丹带到当初她在冷宫捡到毒药的那棵枯死的槐木树下,树虽然枯死毫无生机,但也有着足足需要两个成人手牵手才能抱住的粗干。 惨叫正是从树中传出的。 鹤丹说了声“得罪了”,遂拉住沈穗儿的手与她毫无阻碍地穿过古树而入。 古树之中别有洞天,茂林修竹,流水潺潺,飞天瀑流,彩练当空。这般美景,正是古今文人墨客神往留恋之地。 景越是美,就衬得那惨叫声越发悲哀。 “别拦我!啊——让我死啊!让我撕了这破脸!” “玉颜!你忍忍,鹤兄已经去找宸贵嫔了。” “不要找她!别告诉她!我不要她出手!” “晚了,我已经知道了。”门口的沈穗儿看见妒玉颜被燕鸠抓着双手抱在怀中,妒玉颜的手执着地要往脸上探,似乎想将脸撕了。 而妒玉颜脸上原本已经愈合成疤的道道伤痕全部流着血,似乎像是被人重新划了几刀。因挣扎而散落的三千发丝散下脸色惨白,面容扭曲,简直比鬼片里的贞子还惊悚。 “要我做什么?”沈穗儿偏头问鹤丹,“你让我来是因为我能帮上忙吧?” “需要您的血。”鹤丹直言道。 沈穗儿尚未做出决断,妒玉颜果决地反对,忍着剧痛以几近驱赶的态度道,“我不需要你的血!这又不关你的事!你走!鹤公子你送她回去。” “……需要多少?一碗?”沈穗儿没有立刻答应也并没有立刻拒绝,她决定视情况而定。 鹤丹端方的脸上出现憋笑的表情,“倒也不必,一滴即可。” 这下轮到沈穗儿无语了,心想,一滴?那妒玉颜的反应这么搞得好像就她要取我一碗心头血一样? “我都说了不要!”妒玉颜强烈反对。 “外用?还是内服?”沈穗儿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妒玉颜反对无效。 “皆可。”鹤丹答道。 沈穗儿袖中划出一把小匕首(不是无故出现的,前文也有提到),在指尖割了小道口子血液缓缓溢出,“妒玉颜不要那么大的压力,医学表明,少量失血有益于身体健康。” 公益献血时,就算献200毫升血都算在正常量范围内,何况是一滴? 沈穗儿将指尖上的血轻轻涂点在妒玉颜脸上的一处伤痕上,说来也怪,她只涂了一道伤,其余伤口的血也止住了。并开始愈合结痂。 沈穗儿偷偷看向自己的手指,问,“我的血是什么灵丹妙药?药到病除呀。” 鹤丹的解释就像当头一棒,“您的血是世间至毒之物。见血封喉,但于我们毒泠而言确实是灵丹妙药、大补之物。现在这宫里的毒于你而言不过是难吃点的调味剂。” 沈穗儿刚刚还幻想的玛丽苏女主设定瞬间切换成了反派女魔头设定,也行,百毒不侵,也算个金手指设定。 只是…… “我的血为什么会是世间至毒?”沈穗儿不禁问。 这次燕鸠抢答了,“因为您前几世为了炼蛊,经常自己毒自己,将自己一身血都变成了毒血。” 沈穗儿双目瞪大,what?!炼蛊?游戏有炼蛊这设定吗? 她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我为什么会炼蛊?谁教的?”沈穗儿看向可能知情的两个毒灵问。 有问必答的鹤丹解释说,“前世当上太后之后,顺安王为了麻痹您向您献了位男侍,那男侍名叫熙玉疆,您与他达成交易,他教您练巫蛊之术,您帮他东山再起。” 沈穗儿这才了然:那我确实不知道,当太后之后游戏玩家的游戏之旅就结束了,谁知道还有余剩2000多年寿命的主控会做出什么事来,衍生出新的剧情在所难免。 “还有件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妒玉颜怎么成这样了?”沈穗儿想不通,什么能人异士能够将毒灵伤成这样? “因为诅咒。我们自诞生意识起,凡宫中有人使用毒药成功,反噬便会降临在我们身上。越在意什么就越要失去什么。”鹤丹现在有时间解答沈穗儿的疑惑了。 “那前世我使用毒药成功呢?”沈穗儿问。 “无论是谁,只要是中毒事件发生在宫中我们就会被反噬。”鹤丹道,似乎是怕沈穗儿心中愧疚又道,“您成为皇后之后,宫里的中毒事件就会少很多。” “因为我假孕小产把很多妃子都弄到冷宫自生自灭去了?”听完鹤丹的话,沈穗儿很有自知之明地发问。 “至少她们不是被毒死的。在冷宫平静地病逝比中毒暴毙好太多。” 沈穗儿在与鹤丹谈及冷宫里的妃子的命运之时,被打入冷宫的陆滟荷正在走向自己的结局。 “沈穗儿是宸贵嫔你都斗不过,还妄想抹杀日后的夙皇后,不自量力。” “是你!如果不是你唆使挑拨,本宫就不会对沈穗儿出手,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陆滟荷不甘且怨愤地指着一白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芝兰玉树,容颜俊美,白发胜雪,表情清冷,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 他口中说出的话比他的气质更寒冷,“本尊挑唆你?你的提示纸多次发出警告,是你自以为‘富贵险中求’异想天开认为自己有机会赢。 但自你计划开始就注定了结局失败。你不可能斗过她。” 陆滟荷撑着床从地上站起,气得咬牙切齿,反嘴讽刺,“那你呢?连直面她的勇气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利用本宫害她!” 谁想那白衣男子竟以看白痴的眼神看她,“本尊何时告诉你,本尊要害她?”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哪怕不可能得到答案,陆滟荷也忍不住质问。 “你是她的仇敌,是她的对手。你如果败给她,她的实力就会更上一层楼,但她不会主动向你出手,本尊只好推一把,让你主动凑上去做她的垫脚石。”难得有一个人可以听他说这些,白衣男子不免多说了几句,而且陆滟荷现在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帮她?沈穗儿果真是个招蜂引蝶勾三搭四的贱人!”陆滟荷此言一出,白衣男子原本只能算是冷淡的眼神变得冰寒凛冽,不过一个眼神扫过去,正在破口大骂的陆滟荷忽然感到喉咙一阵刺痛,她不断干呕、呜咽最后彻底失声。 经此一遭,陆滟荷眼中满是恐惧与忌惮地看着那白衣男子。 “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了。”白衣男子说完后转身离去不忘提醒一声,“你的时间到了。” 身后的陆滟荷忽然失去意识,倒地不起,呼吸减弱,最后完全消失。 就算被打入冷宫了陆滟荷也是二品官员的女儿,忽然身亡自然会有太医查验。 可三位太医的诊断结果都是陆滟荷神王毫无异常,疑似大限已至,寿终正寝。 第71章 旅祀大典,沈穗儿的真情 刚刚睁眼,沈穗儿看见粉红色的提示上写着,[息蕊的真心剧情,已完成,获得5个技能点] 沈穗儿觉得一定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对,息蕊竟然是和江海镜、冯妙晴一样的剧情妃。 沈穗儿回想息蕊现在对自己可以说是死心塌地无法割舍的态度,一时有些心虚,皇帝的妃子被我截胡了? 换句话说,就是买一送一呀,得到了人还得到了技能点,还真是意外之喜。 “娘娘,奴婢听说奉天楼的旅祀大典可灵验了,您要前往奉天楼吗?”梳妆完毕后,冬儿忽然开口道。 沈穗儿沉思,奉天楼的大典是灵验,现在我穿越了,应该不固定必需从“芳华永驻,儿女聪慧和圣恩长伴”中三选一吧? 随即她缓缓点头。 没人说过旅祀大典的祭台在山顶,从山下到山顶共有一千三百五十二阶。山脚下的小道童说,为了以示诚心,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借助轿撵和轻功上山,必须一步一步走上去,否则不灵 。 怪不得玩游戏时去一次祀天大典要花四个行动点和一天时间,这么说来游戏策划还是良心了。 沈穗儿光是上山就花了三个时辰,不到今夜子时好像根本没法回到竹雅小筑。 山顶上没有人影,只有一个白玉台,白玉台前是一个蒲团,果品,香炉置于白玉台上。除了玉石台外其他的摆设都极为简朴,还比不过一般的寺庙。 沈穗儿上了三炷香,虔诚地跪于蒲团上,不知过了多久。 冥冥中听见一个老者慈和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孩子,你有何所求?” “求,家人无忧,平安喜乐。”沈穗儿说的家人既是另一个时空中的爷爷,也是这个世界同样温柔的家人。 几月以来,一封封被传入宫中交到她的家书,字里行间皆是思念与关怀,除书信往来,哥哥沈霁霖会搜罗一些宫外的小物件让人送进宫为她解闷,父亲沈从安会送一些药方和补药,让她调理身体。 当然,沈从安并不知道,有了极强体质和内力加持即使没有那些补药,沈穗儿也可以徒手打死一头熊。 “孩子,你会如愿的。” 沈穗儿莫名感到心安,再次叩拜,“哪怕是假的,也承你吉言。” 沈穗儿忽然眼前一黑,再睁眼她已经站在了山脚下。上山难,下山易。她沿路回到竹雅小筑。 奉天楼 一棵系满祈福彩带的银杏树下,玄衣银发的男子闭着眼随意地依靠着树,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陛下,奉天楼夜里不留客,你请回。”一身紫袍的匀褚丝毫不给一国之君面子,向君郁泽下了逐客令。 君郁泽对他的逐客令不予理会,眼皮都没睁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陛下,你若是无聊,这奉天楼又没有乐子,你何不去找宸贵嫔?”匀褚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能去找她,朕也不会待在这。”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匀褚却从冷漠帝王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委屈和幽怨。 “陛下放心去好了,依本座看,沈穗儿目前不会毒你的。”匀褚劝导君郁泽,主要是君郁泽一直在这,自己就没法安心去陪桑落。 君郁泽睁眼,盯着匀褚道,“沈穗儿对朕有过真心吗?” 匀褚忍不住嘴角微抽,“陛下,你问本座作甚?本座可不是沈穗儿。” “天下还有奉天楼不知道的事?那这奉天楼也不用设了。”君郁泽威胁的语气道。 “……”匀褚强颜欢笑,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姿态,“陛下,本座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但本座可以告诉你,她曾为你做过的。” 君郁泽点头示意允许。 “陛下背靠着的银杏树还有奉天楼外上百棵银杏树上,每一根丝带上都写着‘龙体安康,国事顺遂’,陛下觉得会是谁写的?”匀褚随意抬手一根红色的丝带落在他手心上,红色丝带上正是“龙体安康,国事顺遂”八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极为认真,工整细致。 君郁泽知道匀褚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他猜测道,“是她写的?” “是,于她来说,我们是她生命中毫不起眼的匆匆过客,于我们而言,她也只是意外来客,一切结束后本不会有人记得她。只有她留下的这些东西会永世地留存在这个世界。”匀褚缓缓道来,他又看向君郁泽道,“这一世你能得她是个意外也是天赐的缘分。” “孽缘而已。”君郁泽闻言,冷笑道。 “陛下好歹还有段孽缘,有些人连想要一段孽缘都是奢望。”匀褚目光看向奉天楼大殿的方向,笑容染上些许悲哀之色。 “……还是聊沈穗儿吧”匀褚知道自己失态了,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本座记得第一次见她,那是新秀入宫的第一天,她就在奉天楼为你祈福,此后亦日日前来奉天楼请求陛下龙体安康,国事顺遂,每一次祈福,这一带的银杏树上便会挂上一根红色飘带…… 如果陛下白天来这,看见这一片银杏树林便会被那千里金涛千里红浪的盛景所震撼。” 匀褚口中所说的盛景,君郁泽从前便注意到了只是他从未想过这盛景源自于沈穗儿,他一直以为是奉天楼装饰而成。 “每年十二月,她都会去旅祀大典,一千三百五十二阶,一步不少地登上山顶,祈求上苍保佑圣恩长伴,陛下认为这不算真心吗?” 君郁泽沉默了,匀褚又道,“可不知何时起,她踏足奉天楼再不会祈求圣恩长伴、龙体康健,每每来此不是扫清障碍就是祈求儿女聪慧。本座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本座推测是沈穗儿与陛下离心之时起。” 离心之日? 君郁泽一时竟想不起到底是哪件事导致自己与沈穗儿离心,是楚欢一事还是他执意逼清阮和亲之事?亦或是他忌惮沈家势大疏远沈穗儿? “陛下,你要想明白这一世到底是要报所谓的仇还是续未尽的缘?这是唯一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无法再重来了。” 君郁泽在重遇沈穗儿那一刻心中早已动摇,此时更是在匀褚的话术下溃不成军。 破镜重圆吗?若沈穗儿也是重生之人,还有机会吗? 送走了君郁泽,妲己从殿内走出,举手投足之间媚态横生,声音娇媚,“有劳掌祀了,还是男人更懂男人。” “本座不好这一口,辛贵人不必如此。五万两银子记得付。”匀褚一副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情道,对娇滴滴的妲己的兴趣还不如妲己给的银子多。 第72章 最美的风景 睡梦中的沈穗儿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她微微皱眉道,“何事喧哗?” 冬儿走进内殿禀报,“宸贵嫔,是郁庶人的婢女有急事求见您。” “郁小怀?”不怪沈穗儿一听就想到郁小怀,宫里她记得的姓郁的只有郁小怀一个。 郁小怀先帝的宠妃郁宛珍的侄女,太后和郁妃交情很深,爱屋及乌,太后把对郁妃的怀念变成了对郁小怀的关爱,太后又对她不薄,现在太后去护国寺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照拂一下郁小怀。 考虑到这些,沈穗儿便起身,下了榻,“她何事求见?” “那宫女说,郁庶人在冷宫病重,不仅请不到太医,连衣食也被宫人缩减克扣。可能熬不了多久了。”冬儿见沈穗儿关心这件事赶忙说清,生怕耽误了时间。 沈穗儿看了眼储物仓库,天山雪莲还有三朵,“冬儿,你让人将天山雪莲炖好,带上被褥跟上,我先去看看情况。去太医院,看看能不能请到太医。如果请不到就说我夜里发了高热,抓些药熬了就你就将药送到冷宫来。” 沈穗儿给冬儿五十两银子让她去太医院办事能方便些。 随后沈穗儿与茯苓跟着郁小怀的婢女如燕先去了冷宫。 还是老样子,沈穗儿花了十两银子买通侍卫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躺在郁小怀憔悴消瘦好像意识不清,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确实是高热的症状。 “郁小怀……”沈穗儿左右看看看,发现没什么东西可以借用,无奈之下,她只能从储物仓库里把之前有个妃嫔送的[秋水巾]湿敷在郁小怀额头上。 看郁小怀这状态,如果请不到太医就只能用仙桃浆了。 “穗儿……是你吗?”郁小怀隐约看见一个模糊但熟悉的身形,她竭力睁眼,可是眼皮太沉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去确认。 “是我。”郁小怀发烫的手被沈穗儿抓在手里,沈穗儿尽力让她能够安心。 “如果我会死在今晚……能见你一面我也很高兴……” 当郁小怀说出这句话后,沈穗儿大概猜到了,郁小怀也是重生者。 但若她是郁小怀,重生一次却要狼狈收场还不如不重生,直接转世投胎。 但郁小怀态度过于依赖和亲近了,这样沈穗儿无所适从,仔细想想她其实什么都没做过,就算做了也不过是借着郁小怀获得“太后亲信”的身份,哪里值得郁小怀如此信任? 被沈穗儿握着手,郁小怀沉沉入睡,梦中的自己临终之际也是这般,穗儿陪在身边,陪着她在奉天楼最高层看京城最美的风景。 她还是不知道姑母眼中的风景是什么样的,但她早就找到了自己眼中最美的风景。 从高楼上俯视,京城繁华夜景尽收眼底,烟火满天,灯火阑珊,她头靠在穗儿肩上,目光并没有在这美景上停留反而是盯着穗儿泪流满面的脸庞,“穗儿,夙皇后,你让我看见了世间最美的风景,可是……我没法陪你一起看下去了……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们再一起看吧。” “我一定前来赴约。”沈穗儿拿衣袖擦了擦脸,挤出一道微笑坚定地承诺。 梦中的沈穗儿与眼前迷糊的身影渐渐重合,郁小怀一时竟分辨不出梦境与现实,穗儿真的来赴约了,可是这一次我好像又要食言了。 第73章 容予 “宸贵嫔……”沈穗儿照顾郁小怀不久,冬儿也到了冷宫,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异瞳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 其余宫女也带着被褥,补品跟着。 “太医院不愿为郁庶人瞧病,这位公子,他主动自荐,奴婢便带他来了。”见沈穗儿面带疑惑之色,冬儿解释道。 沈穗儿很想说:我能不知道吗?这不是容予吗?在这冷宫也能触发? “在下容予,随家父太医令学医,尚未入职太医院,一般也不为妃嫔问诊,方才见娘娘的宫女神色慌张,这才斗胆前来。” 容予他身材修长,宛如松竹挺立,步态从容,不骄不躁,宛如清风拂面,给人一种宁静与舒适的感觉。他的衣裳简朴而不失雅致,以淡雅的色彩为主。 言谈举止间,处处流露出谦卑的态度。他的谦卑并非故作姿态,而是发自内心,真诚而自然。 “容公子……这个时候在太医院能请到人来为郁小姐看诊就不错了,哪还能顾虑重重?”沈穗儿没有直接叫郁小怀“郁庶人”而是称呼她为郁小姐以免刺激到她。 闻言,容予从医箱中拿出一张白帕覆在郁小怀手腕上,把脉,一边观察郁小怀的脸,貌似不只是高热。 在中医的语境中,发高烧和抑郁分别有不同的表述和解释。 “这位……主子高热症状,是外感风热或体内热邪过盛外加由于情志不畅、气机郁结所致。需尽快移出冷宫静养,令她亲近之人多陪她散心闲聊,疏解心事。方可痊愈。”容予对在场唯一一个能做主的沈穗儿嘱咐道。 沈穗儿内心郁闷,郁小怀没个三年根本出不了冷宫,就算出去了没几天又要回来。 还不如去找君郁泽,让他下令改善一下冷宫的居住环境。 但也有可能我连他面都见不到,别说提要求了。 沈穗儿忽然灵光一闪,遇事不决,奉天楼上找匀褚。 “先凑合一下吧。” 于是容予看见看着柔弱的女子毫不费力地将床上的发热的女子拦腰抱起,对宫女下令,“把被子铺好。” 直至茯苓上前将干净厚实的被褥铺好,沈穗儿才将郁小怀重新放回床上,将另外一张被子盖在她身上 。 容予只能内心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 “在下这便为这位主子开方子抓药。” 雄鸡打鸣,夜幕退散,郁小怀终于退热了,沈穗儿松了一口气,我辛辛苦苦熬了大半夜,你可不能死了,不然我白忙活了。 容予离开之时对沈穗儿深深一拜,眼神中带着敬佩与欣赏,“后宫人情冷暖在下也见过不少,像娘娘您这般雪中送炭不离不弃的重情之人甚少,容某敬佩。” “不敢当,力所能及而已。”沈穗儿浅笑着推辞说,神色间没有半点熬夜的疲倦之色,问就是,现代卷王沈总的职业素养。 奉天楼的银杏树林终年金黄一片仿佛不受四季轮转的影响,永远停留在春夏之交。 从匀褚口中得知这片银杏树林红丝带来由之后,君郁泽一下朝就前来这平时他从不多加留意的银杏树林。 即使在寒冬腊月这片银杏树林,依旧宛如一幅绚烂的油画,金黄的叶片在微弱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与深邃的树干相映成趣。而在这幅画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些系满了祈愿的红丝带。 这些红丝带,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每一条都承载一个人的希望和愿景。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些红丝带,像是给银杏树林穿上了一件红色的外衣,使得整片树林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它们在金黄的叶片间穿梭,与树木的轮廓交织在一起。 有了苍白无力的阳光的衬托,这些红丝带显得格外耀眼。它们随着光线的变化,时而明亮,时而柔和,如同在跳动的火焰,为这片树林增添了无尽的温暖。 漫步在这片系满了祈愿的红丝带的银杏树林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魔力的空间。那些丝带上的字句,如同咒语一般,在耳边轻轻响起,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真应了昨夜匀褚的话,千里银杏林,千里红飘带,千里金涛千里红浪。 “陛下未免变脸也太快了,之前说这些红飘带花里胡哨,附庸风雅,现在知道是沈穗儿所系,倒变了态度。” 一身紫袍的匀褚站在君郁泽身后阴阳怪气道,他总是在君郁泽感慨万千之时出来打断,平白煞风景。 君郁泽理直气壮地反问:“那能一样吗?沈穗儿是女人,你让朕怎么想象你上树系红飘带的场景?” 君郁泽这么一说,匀褚脑子里瞬间有了画面感,他有法术不需要亲自上树,但他仍觉得自己被君郁泽歧视了,“为什么本座系红飘带就是花里胡哨,附庸风雅?” 天条规定的吗? “她要来了,陛下要不要做本座的临时护法一同前去迎接?”匀褚忽然提起君郁泽开的马甲 ,就是那个又被自己占便宜的护法身份。 君郁泽不说话,匀褚默认为他同意了,出于皇帝的颜面不能直接应下。 匀褚手一挥,君郁泽瞬间来了个“魔法变身”,银色的长发变为墨发,身上的玄衣也变成了紫色劲服,脸上还多了个银色罗刹面具,极符合沈穗儿印象中的魔教护法的形象。 第74章 掌祀,你不行呀,护法都压不住 “奉天楼也是越来越神奇了……”踏入奉天楼大殿的沈穗儿暗自低语。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宸贵嫔来此有何贵干?”沈穗儿听见声音后回头一看,看见匀褚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脸戴罗刹面具的男人,能吓哭小孩的那种。 “这是谁?”沈穗儿穿越这么久还从没在奉天楼除了匀褚以外的人,一时有些好奇。 “这是本座的护法……阿大。”匀褚向沈穗儿介绍说。 君郁泽面具下的额头青筋暴起:“……” “奉天楼还有护法?”沈穗儿完全没印象。 匀褚丝毫不在乎君郁泽在场,反而趁着这个机会让君郁泽吃瘪,有口难言,他道,“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几月前的一个夜里就是他被你几杯茶弄得满地打滚。” 闻言,沈穗儿双眼澄澈:“不记得。之前甲方太多了,一谈完合作就忘,自然而然变成了脸盲还记性差。” “阿大……听见没?你心心念念的宸贵嫔根本不记得你。”匀褚嘴欠道。 然后沈穗儿瞬间感受到了“阿大”飙升的杀意与压迫感,沈穗儿便对匀褚道,“掌祀,你不行呀,护法都压不住,说他几句他还放杀气留在身边就是定时爆破筒,赶走吧。” “这阿大是皇上……送进来的,本座可没资格赶走。不然该走的是本座。”匀褚故意逗君郁泽,在君郁泽以为自己要掉马时嘴上打个急转弯。 刚刚还说自己记性差的沈穗儿瞬间回魂,垂眸道,“原来关系户呀……那我有权怀疑几月前他是奉皇帝之命取我性命。” “咳咳!……”君郁泽听见这个推断一个没忍住就咳嗽起来。 匀褚也是忍俊不禁,追问道,“何以见得?” “没有皇上的命令,一个下属也敢对他的妃嫔动剑,哪怕是不受宠妃嫔那也是他主子的人,脑袋不要了?”沈穗儿目光刺向君郁泽,厉声道。 君郁泽觉得自己要是再装哑巴,沈穗儿就要把一切阴谋论都推到他身上了,“宸贵嫔承认自己是陛下的人?” 沈穗儿没想到他的关注点竟在这上面,顾忌“阿大”可能会向皇帝打小报告,她便道,“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是陛下的孩子,”她有看了眼置身事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匀褚一眼道,“掌祀也是。” 被沈穗儿一把拽下水的匀褚委婉反驳,“一国之君还不配让本座当子民,除非他能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主。” 沈穗儿半月眼:还一统天下?怎么不说星辰大海?魔教画风真是越来越浓了。 “听说,奉天楼可以花钱解决烦恼,不知可否……”顾及君郁泽的人在场,沈穗儿点到为止,本来想让匀褚追问,没想到匀褚会错意了。 君郁泽也会错意了,心道:这女人终于要开始动手了吗?原来奉天楼的占卜是被人利用的利器。 君郁泽看向匀褚,好啊,你敢愚弄朕。 “绝无此事。”匀褚矢口否认。 沈穗儿挑眉,云淡风轻地问道:“本宫什么都没说呢?你慌什么?生怕这位护法不知道掌祀心里有鬼?” “娘娘这时候来,有这般语气能能是什么好事?”匀褚这话有补救的成分在,也完全出自真心。沈穗儿每次来能有什么好事? “我想问,奉天楼能不能捞人?”沈穗儿不避讳‘阿大’,正好若阿大听了她的话将此事上报给君郁泽也能看看君郁泽的态度。 “捞人?”匀褚神神秘秘地掐指一算,脸色有些怪异,“这个,难。” 沈穗儿直接掏钱,拎起一大包递给匀褚,“那这样呢?” “不是钱的问题。”虽这么说,但匀褚将钱收下了,“捞她出来倒是不难,但是防止她重蹈覆辙难。” 沈穗儿想了想郁小怀的行事作风,表示赞同。这人太能作了,不是在保她就是在捞她的路上。 “那不捞了。”沈穗儿拿的起放的下,亲兄弟明算账,“钱,还回来。” 不想到嘴的鸭子白白飞了的匀褚便支招:“不如,你把阿大说服,他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要是他帮你说话肯定能成。” 沈穗儿再次看向带着罗刹面具的男人,面露质疑,“有多红?红得过杀千刀的赵公公?” 君郁泽听见沈穗儿这般称呼赵才德,便问:“赵才德何时惹你了?” “我的宿敌不是那些妃子也不是皇上而是赵才德。” 流水的主控,流水的妃子,流水的皇子,流水的皇帝太后,剧情妃可以不触发,但铁打的赵公公总是各种碍你好事。 “我说的话,肯定比赵才德说的有用。”君郁泽道。 见他这么自信,沈穗儿决定和他谈谈:“冷宫里的郁庶人病重,她的姑母与太后私交甚笃,若出了事太后娘娘怕是心里不好受,麻烦你能跟皇上说一声,让他派人把冷宫修缮一番。” 君郁泽皱眉,“郁庶人毒害妃嫔,皇上让她去冷宫不是享福的。” 沈穗儿另辟蹊径:“冷宫门窗都坏了不修一下,人偷偷跑了怎么办?冷宫墙上的洞都可以钻小孩了。” “这点小事你怎么不自己去找皇上说?”君郁泽疑惑,朕像这么小气的人吗? 沈穗儿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你当皇上跟匀褚一样闲?” 大闲人·匀褚反驳:“本座可不闲,简直是分身乏术。” 沈穗儿想了想道,“昨天事发突然,我脑子都不好使了。 也不用麻烦皇帝他老人家了,我去给冷宫添两块砖补个窗户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第75章 气氛怪异的一家团圆 沈穗儿正在说话忽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扑了个满怀,仔细一看竟是个模样标致的小正太,他的欣喜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母……娘亲~” 本想喊“母后”的扶玉连忙改口,现在母后不是母后了,但还是娘亲。 沈穗儿仔仔细细一打量,完了,档开多了,不认识亲娃了。也不是不认识主要是立绘她很多都选一样的,但取的名字不一样。 看见沈穗儿看陌生人的一样的目光的目光看着扶玉,沧温疑惑,“娘亲你不认识他?那你为什么认识沧温?” 闻言,扶玉气成了河豚,连改口的事也忘了,“母后!儿臣不会是你捡来的吧?你认识这王八蛋都不认识我?” 好心反被误伤的君沧温也沉默了,朕懒得理你! “我确实不认识。”沈穗儿看了眼满眼控诉的扶玉坦言道,其实,她一开始也不一定能认出沧温,是藏情之叫出了君沧温的名字。 “儿臣叫君扶玉,”扶玉一脸少年老成的无奈与宽容,向沈穗儿进行自我介绍,“出自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扶玉?” 沈穗儿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瞬间有了印象,是游戏里天天被君郁泽抽查然后在课堂上被当众训斥的那个? 竟然没长歪。 “匀褚,这男人是谁?装神弄鬼的,奉天楼变成魔教了吗?”沧温探究的目光落在君郁泽身上,语气不善地问匀褚,总觉得这个面具人的气息莫名让人讨厌。 “殿下还真是与宸贵嫔母子连心。”匀褚中肯地评价道,“不过阿大没得罪过殿下吧?殿下怎么这么大的敌意?” 阿大阿大,叫着叫着就顺口了。 “身份不明的男子怎么能靠近我娘亲?更何况这个人气息那么危险?”君沧温说着便向君郁泽攻去,似乎想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君郁泽也不因这是亲生儿子而手下留情反而下手更重,一掌将君沧温打退一米远。 君沧温眼中燃烧起战意,大有愈挫愈勇之势,再次蓄积内力攻击。 但身体缩小后实力也大大削弱,他不是君郁泽的对手。 君郁泽正忙着应付沧温,扶玉从沈穗儿怀中离开,背后偷袭君郁泽。 诠释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打虎亲兄弟”。 “沈穗儿,你不上去帮吗?”匀褚看沈穗儿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气定神闲,问道。 沈穗儿奇怪道:“我跟他们仨很熟吗?” 正在打斗的三人差点脚下一滑:小丑竟是我自己。 “沧温、扶玉不是你儿子吗?”旁人清楚但匀褚却清楚沈穗儿明明记得前世往事的大概,只是模糊了细节。 沈穗儿开玩笑般问:“如果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你,我沈穗儿是你前世的亲娘,你认吗?你要尽孝道给我养老送终吗?” 换位思考了一下的匀褚答道:“不会,前世缘前世尽,这一世本座不认。” 说白了就是不想莫名被人占便宜。 扶玉、沧温想了一下想开了,不熟好啊,谁好感刷的高谁就更重要呀! 他们默契地互瞪对方一眼,齐齐别过脸去。 “娘亲不熟没关系,多亲近就熟了。”乖宝宝扶拉住沈穗儿的一只手,体贴道。 沧温不甘示弱地拉住沈穗儿另一只手,“这么说来,娘亲和君郁泽也不熟吧?” 君郁泽一头黑线,好,连父皇都不叫了是吧。 沈穗儿一左一右被两个崽子牵着,面对着满眼怨念的君郁泽。 不与四人同框的匀褚看着这一幕,只能感叹一句,奇奇怪怪的一家团圆。 第76章 莲妃痛恨的猪队友 “跟君郁泽?那倒是比你们熟。”面对这个问题,沈穗儿实话实说,她在这个世界见君郁泽的次数好歹比忽然冒出来的沧温、扶玉多。 听沈穗儿这么说,君郁泽内心得意洋洋。 沧温掩去眼中的不平,握紧了沈穗儿的手,像是怕她被人抢走一样,扶玉就情绪更外放些,他拉了拉沈穗儿道,“娘亲,他不配。儿臣给你物色更好的。” 作为好兄弟,君沧温适时拆台,“也不知道谁当满眼星星地说……”君沧温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下君扶玉当时的话,“母后母后!父皇好霸气,儿臣长大以后要成为父皇那样的人!” 闻言君扶玉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道,“年幼不知事时的孩童直言而已……你竟然还记得。” 君沧温脸上的笑也僵住了,笑意敛去,一时无言,须臾之后才开口,“你的黑历史,我记得好好的。” 曾经扶玉意气风发地说,我要成为和父皇一样的人。 后来扶玉信誓旦旦地说,我绝对不会成为君郁泽一样的人。 沈穗儿嗅出了不对劲,看来这皇帝不止是渣男还是渣爹,瞧瞧这两个孩子能养活十个邪剑仙的怨气。 就算没有主控弑君杀夫,也有皇子成年后弑父杀君吧? “娘亲你以后能不能常来奉天楼?儿臣会一直在这等你来的。”扶玉很伤心,扶玉要和母后贴贴。 常来奉天楼?沈穗儿细细品味后问,“你们待在奉天楼多久了?” “四个月。奉天楼人少,您又经常来此,我们就住在这了。”扶玉解释说。 沈穗儿垂眸,他们是一直在这等我吗? “那我以后常来。”做出承诺后沈穗儿离开了奉天楼。 除夕之夜,皇宫内灯火辉煌,一片繁华景象。高耸的宫墙上挂着大红灯笼,每一盏都透出温暖的光芒,与繁星点点的夜空相映成趣。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的味道,那是御厨们精心烹制的佳肴所散发出的。 宴会大殿内,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餐具,金银器皿在灯光下闪烁。宫廷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欢快的乐曲,旋律悠扬,给整个宫殿增添了几分欢乐的气氛。身着崭新服饰的宫女和太监穿梭于宾客之间。 宾客们大多是朝廷重臣和外国使节,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有的华丽,有的庄重,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他们的谈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节日的热闹与和谐。 而无人知晓表面的和谐下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皇帝君郁泽坐在主座上,他的服饰比平时更加华贵更加华丽,但脸上难得有了些许笑意,不再是寒冬刺骨的冷意。 沈穗儿觉得自己坐的位置多少有点怪异,妃子和朝廷官员及其家眷分别坐在两边,空出中间的一大片区域,看样子应该是舞台,妃子和朝臣等人正面相对,颇有文武百官朝的阵势, 沈穗儿左侧是楚欢,右侧是莲妃,后方是甄嬛,莲妃后方是宁嫔简若曦,楚欢左侧是冯妙晴,沈穗儿面对着的朝臣是一个仿佛带了阴间滤镜正狠狠盯着她的一个陌生男子。 她正困惑之时,楚欢问了个问题,顺便也解决了沈穗儿的一个疑惑,“姐姐跟顺安王有过节?欢儿瞧他瞪你许久了。” “顺安王?这么说他是皇上的手足兄弟?但我不认识他。”沈穗儿也不知为何自那次楚欢中毒后就对自己比对亲姐妹还友善,她还一直防备着,生怕楚欢在憋什么大招。 可这都几个月了,楚欢半点动作都没动作,伸手不打笑脸人,沈穗儿也不好对人家横眉冷眼。 所以她表面笑嘻嘻,内心防算计。 “顺安王是先皇第八子,闲云野鹤,无心朝政……” 沈穗儿顺着楚欢的话又看了眼那位仿佛要把自己刀了的“仁兄”:“……”他无不无心朝政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闲云野鹤。 “先皇一共有多少子女?”沈穗儿记得自己玩游戏时皇宫里的皇子皇女最多的时候有二十个,十二个皇子,八个公主。 “先皇共有一个公主,九个皇子,陛下排行第四。爹爹说,陛下是踩着别的皇子的尸骨登基的。”楚欢见沈穗儿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心下一喜,恨不得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沈穗儿。 坐在楚欢后方的甄嬛莫名觉得熟悉,九龙夺嫡? 沈穗儿跟甄嬛想到一个频道上去了,九龙夺嫡,老四君郁泽继承大统,这不是四大爷大胖橘的翻版呀。 也是嬛嬛一袅楚宫腰都出现了,只是这纯元皇后究竟是哪位? “陛下,撑着除夕盛宴,臣妾想献舞一曲。” 见宴会开始,莲妃迫不及待地出列抢风头,还不忘得意地看了一眼沈穗儿。 看多了小说正用心防备着宫宴突发情况的沈穗儿忽然与莲妃对视,意外将莲妃的挑衅看成了自己抛媚眼,不禁心道:看我干嘛?又不是献给我看的。 莲妃身穿一袭嫣红的流云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宛如云霞缭绕。长发如墨,闪烁着丝丝光泽,与她的舞姿交相辉映。她的面容娇媚,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透露出一种刻意的妩媚。 她的舞蹈,时而轻盈如蝶,飘然欲仙;时而热烈如火,激情四溢。 随着最后一个旋转,她轻轻地收住了舞姿,静静地站在月光下,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宫廷中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但她仿佛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夜风轻抚她的长发和裙摆。 看完脸肥一舞的沈穗儿评价道,这莲妃不管人怎么样,但这舞技是无可挑剔。 但有一件事沈穗儿想不明白,莲妃怎么不与皇帝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反而一直往我这边看? 之后,其余人也纷纷献艺,博得惊叹连连。 “嫔妾自入宫起就听闻宸贵嫔多才多艺,怎么今日也不展示一番,让各位姐妹开开眼?”顺嫔萧雪磬故意拔高声音道。 她说完后莲妃露出想打人的表情,聂笙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为什么不故意推沈穗儿上去表演,因为她重生了,她知道沈穗儿要是上场,她们这些人的表演就成沈穗儿的陪衬了。 难得沈穗儿不登台,你还推人家上台。 第77章 沈穗儿是块香饽饽 “冬儿,取琴来。”沈穗儿冷静道,她虽然没报名才艺表演,但不代表她没有准备,就像考前说好的考前不复习总有人会偷偷内卷,然后惊艳所有人。 片刻后,大殿中央放置了一架紫檀木古琴,沈穗儿出列步至古琴前,对着君郁泽欠身行礼后坐下,葱白的玉指信手一拨,五指瞬间被锋利的琴弦割破,鲜血从指间滴落在琴面上,宛若一朵朵绽放的红梅,指间不止刺痛,还有刺咬感传来,可见琴弦上还被人涂了辣椒水。 沈穗儿侧目而视,萧雪磬一脸淡定,可细看就能看见她眼中的得意。 沈穗儿收回目光,心道,原来在这等着呢。 “陛下,臣妾前些日子不慎伤了手,无法弹奏,雪磬她琴技精湛,臣妾想请她为臣妾弹曲,臣妾一展歌喉,如此便不会扫了您的兴。” “准了。”君郁泽目光下意识落在沈穗儿手上,但沈穗儿的手藏在袖中,他无法看清。 “不......”萧雪磬本能地想拒绝。 “雪磬,陛下金口玉言,你想抗旨不遵?”沈穗儿不给她这个机会。 萧雪磬骑虎难下,只“雪磬,我这曲子调子有些快,您能驾驭吧?”沈穗儿杀人诛心般问道。 “能.…..” “……...向江南折过花 对春风与红蜡, 多情总似我 风流爱天下 人世肯相逢 知己幸有七八 邀我拍坛去 醉眼万斗烟霞……” 少年意气,白衣纵马,引得席间众人激情澎湃,不自觉地跟着歌曲点头,如痴如醉。 就是这琴声配不上歌曲,颇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不搭感。 最后萧雪磬手上血肉模糊实在坚持不住了,琴声已听不见,可歌曲仍在唱响,不仅不受影响反而更显绝妙。 一曲毕,沈穗儿惊道,“雪磬,你这手是怎么了?这么多血定是遭了奸人算计。” 语罢,沈穗儿轻提了一下裙摆,正义凛然地跪下道:“请陛下严查真凶,为雪磬讨回公道。” 真凶本凶萧雪磬:“……” “通知掖廷,查明此事。” 君郁泽话落,萧雪磬面无血色地回到原座上,沈穗儿也回到了原座上,正欲坐下忽然听见提示音: “是否向皇帝敬酒?” 沈穗儿震惊了,君郁泽对我好感度最高?他不是重生了吗?那我毒他、绿他、杀他爱妃的事他不都知道吗?不一刀劈了我就是他大人大量了。 震惊归震惊,但白给的技能点怎么能不要。 沈穗儿端起酒杯:“陛下,臣妾敬您一杯。” 君郁泽未置一词,但也拿起了酒杯,算是给她面子了。 (获得3个技能点) 沈穗儿打开个人技能板面一看, 左右逢源-已掌握 歌舞精进-中级 梨花带雨-中级 落井下石-中级 才学精进-已掌握 清者自清-已掌握 明哲保身—已掌握 寻医问药—已掌握 笑里藏刀—已掌握 内力:60(娴熟扎实) 沈穗儿看到最后一栏,才是真的心中舒畅,再也不用吃没有内力的闷亏了。 沈穗儿分神之际,手忽然被人轻轻拉起,沈穗儿回神只见楚欢正抓着她的手腕,手中一张手绢轻柔地将她的五指包裹住。 “姐姐,离开过视线的东西要慎用。”楚欢细声叮咛道。 “一时失察,中招了。”沈穗儿淡然一笑。那把古琴是她惯用的,能成功调包并在琴弦上做手脚的也只有竹雅小筑里的宫人。这次回去得认真整顿了一下。 大殿中央又新换了一批舞女,领舞者舞姿摇曳,媚态丛生,飘带飞舞,宛若敦煌飞天的仙女。 然而危机乍现,领舞者和两舞女袖中忽然滑出一柄剑,有人高呼:“护驾!” 但三个刺客的目标都不是皇帝。 “穗儿!” “穗儿!” “穗儿!”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来自燕元照,陶凝,沈霁霖。 陶凝来不及多想,直接伸手抓住剑刃,抓着剑的手鲜血直流。 沈霁霖飞出的筷子没入另一名刺客的后颈。 最后一名刺客是沈穗儿自己解决的,刺客袭来之时,沈穗儿眼疾手快,抓住刺客的手,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刺客双脚拔地而起,重重地砸在了甄嬛 与陶凝的座位之间空出的地面上,女刺客刚欲起身,一根银筷插入地面,刚好擦着女刺客的脖子。 “别动,不然我把你钉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的妃嫔们纷纷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沈穗儿。 聂笙歌和萧雪磬咽了口口水,她们暗自将自己的头盖骨的坚硬程度与地面比较了一下后,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离沈穗儿远些,以免被串成糖葫芦。 “今日宴会到此为止,待审出幕后主使,朕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大朝会切磋明日照常举行。” 这话主要是说给那些外邦使臣听的。 燕元照离开宴会后来到了一处偏殿,里面在等 他的那个男人正是燕赤王,燕钧,不过已经被她明里 暗里架空了。 “你来天祈做什么?” “父王当然是来朝拜的,顺便看看我的元照。”燕赤王眼中的阴暗令燕元照一阵恶寒。 他的脸像一幅深夜的油画,深邃而浓重,每一道皱纹都像是邪恶的种子在其中生根发芽,他的整张脸孔都在传递出一种恶毒的气息,那种气息犹如一股冰冷的蛇,无声无息地游走在他的面庞上,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恶毒和冷酷,让人无法靠近,无法亲近。 “你敢派人刺杀穗儿!燕钧,你还当我是任你摆布的棋子燕元照吗?” 那刺客用的是燕赤死士惯用的剑招。 “父王只是送你个见面礼,元照长大了能算计父王了,但看重感情永远是你的致命弱点。先是你母妃后是宸贵嫔。你的弱点总是一个又一个。” “你还能千里迢迢来到天祈恶心我,看来是我对你手下留情了。这次你回去后就不是燕赤王了。 “元照,若父王说,沈穗儿中了燕赤皇家死士所服用的毒呢?只有我有解药。” “你这么做是为了鬼鸠令吧?” “元照冰雪聪明。” “给我点时间。” “父王等你好消息。” 沈穗儿回到竹雅小筑后打开刚刚在殿外沈霁霖偷偷摸摸塞到她手里的小木盒。 只见里面是一支宝石蓝色的玉簪,簪身上是许许多多的裂纹,摸起来却无比光滑。看得出来这玉簪摔碎过但被人费心修补黏合好了。 盒子底部是一张小纸条,上书: 赌约可作数?——贺丞歌。 沈穗儿眼皮一跳。 脑中凭空多出了一段记忆,又好像是本来就存在,只是无法看清。 “贺丞歌!不玩了,我的簪子都被你弄掉了!”豆蔻年华的青衣少女一脸惋惜地蹲下捡着摔碎的簪子。 “穗儿,你生气了?不就一根簪子吗.…一会儿我赔你十根簪子。”同样一身青衣的年少的贺丞歌阔气地保证,丝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 “这跟玉簪和别的不一样,是我满月之时抓阄抓的,以后要当作定情信物和未来夫君交换的,天祈开国以来便有此习俗……算了都成渣了.…..”沈穗儿将捡好的碎片全丢了,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长大不嫁人了,单身最美。” “别呀!”贺丞歌赶忙蹲下捡碎片,“这还能粘好的。” “算了,别浪费时间了,修不好了。”沈穗儿拍了拍贺丞歌的肩让他别捡了。 少年贺丞歌倔强道:“能修好的!我一定能修好的!” 沈穗儿见他执意如此,计上心头:“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你修不好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少年贺丞歌不甘示弱:“我要是能修好呢?” “条件你定。” 贺丞歌鼓起勇气说:“你要把簪子给我,不能给别的男人。” 沈穗儿一听,嬉笑道:“原来你想当我夫君呀?” 贺丞歌脸红得想煮熟的虾,“….....嗯!你答应吗?” “那我要把你五十两加到十万两。不然我多亏。” “这么说你答应了?” 沈穗儿:“如果你修好了,我要是打算嫁人,可以第一个考虑你,但不打算嫁人就另当别论。” “你说话算话?” “拉钩,骗人是狗。” 已经变成宸贵嫔的沈穗儿莫名感到一阵心虚,虽说她没经历过这一段,但这确实是她能说出的话,随着脑中记忆地渐渐完整,她现在已经无法将自己和主控分成两个人看。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谁说的清呢? 骗人是狗。 “汪。” “你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君郁泽的声音。 沈穗儿用内力将纸条碾碎,缓缓转身,“臣妾没事,陛下怎么不让人通报?” “朕见你还要通报?”君郁泽打量着她手上的玉簪片刻后道,“手。” 沈穗儿将没被琴弦割伤的手摊开给君郁泽看,君郁泽直接抓起她另一只手的手腕“燕元照说你中毒了,你自己没发现吗?” 沈穗儿往手上一看,伤口都紫了,这学没学医都能看出来中毒了。 “你再晚些发现,就等着进棺材吧。宣御医。”君郁泽露出一脸嫌弃废物的眼神。 御医将白帕搭在沈穗儿手腕上诊脉后神色犹豫且慌张,“……..陛下......” “说,恕你无罪。” “宸贵嫔,毒入肺腑,恐时日无多,臣实在无力回天……” 沈穗儿也是呼吸一凝,问:“可诊得出是何毒?” “臣学艺不精,诊不出。” 君郁泽一听脸都黑了,厉声斥责:“酒囊饭袋!” 第78章 放心 “陛下,您别听他的,您让匀褚来给臣妾看,他绝对不会这么说。”关于寿命这块,除了从匀褚口中说出,不然她谁都不信 “匀褚?他是祭祀的,不是看诊的。”君郁泽不知道沈穗儿为何要让匀褚来,匀褚又不像会医术的样子。 “可他会算命呀,至少能让臣妾心里有个底.…..”沈穗儿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鹤丹好像说起过,自己对毒药免疫。 完了,我忘了,我一身毒血呀,这就算今天没中毒让太医把脉太医还是会把出中毒的脉象。 除夕夜,奉天楼也是张灯结彩,却因为少了人影更显冷清。 一名紫衣男子独自坐在一盏金灯旁,金灯在红帐下静谧地燃烧着。 他手中的酒杯,晶莹剔透,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随着他手指的轻轻摇曳,酒液在杯中荡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波澜。他独酌其间,时而轻抿一口,品味着酒的醇香,时而凝望远方,仿佛在寻找着某个遥远的回忆。 比起平时以一张高岭之花的脸行奸商之作为的样子更多了几分真实感与人情味。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有金灯的火焰在跳动着,为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匀褚的紫衣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深邃而神秘, 奉天楼夜晚不开放,但架不住有暗卫拆门,还大喊大叫。 “掌祀可在?陛下急召!” 除夕夜也不消停,匀褚“啧”了一声,起身从暗门中出去。 “大半夜兴师动众来奉天楼,陛下驾崩了?”匀褚被人打扰,心情极差,说话便含枪带棒。 “是宸贵嫔。” “沈穗儿驾崩了?”听到暗卫的纠正,匀褚下意识道。 “烦请掌祀快些。”暗卫只听命行事,大有一种匀褚再磨蹭,他就直接拎着人飞过去的架势。 匀褚知道无论是君郁泽还是沈穗儿都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所以此番必定有要事,也不好耽搁,他对暗卫道,“本座先走一步,你自己追上来。” 然后当着暗卫的面消失,那暗卫还是个年轻人,第一次见到这情形,世界观都有点破碎了……还有点崇拜。 怎么做到的?好厉害! 匀褚不过几秒钟便出现在竹雅小筑,沈穗儿见此十分心动,要是可以学会这门功夫,哪天回了现代再也不用担心交通堵塞了。 “陛下找本座何事?”匀褚对君郁泽和对沈穗儿一个态度,准确来说对沈穗儿态度还好些。 “她中毒了,你可能治?”这会儿君郁泽没空计较这些。 匀褚疑惑且诧异地看向沈穗儿,“你怎么可能中毒?” “御医方才诊脉说沈穗儿时日无多,你可知具体还有多久时间?”君郁泽面容严肃道。 “50两。”匀褚一本正经道。 “赶紧的!”要是平常君郁泽也就忍了,但这种关头匀褚还磨磨蹭蹭,他十分不耐,差点一把剑架匀褚脖子上。 “陛下大可放心,这世间还没有毒能比沈穗儿还毒,您与其担心她命不久矣,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活得过她。”匀褚的话一箭双雕,同时中伤沈穗儿和君郁泽两人。 君郁泽:朕突然不太放心。 第79章 暗流入梦 “陛下,奉天楼夜晚不开放,下次让你的人别拆门。”留下一句话后,紫色的身影翩然消失。 “簪子给朕。”君郁泽理直气壮地伸手道。 君郁泽忽然要簪子,除了手上拿着的这根玉簪沈穗儿难作他想,她面露难色,“这簪子碎成这样了,给您,臣妾都嫌丢人。不如臣妾送陛下支新的?” 君郁泽却执着她手上那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簪子有别的原因。 “给你了。”沈穗儿转念一想,我喜欢谁可不是一根簪子能决定的,给他就给他吧。 君郁泽拿着簪子心满意足地离开。 沈穗儿随意地躺在床上,脑中却不断浮现着宴会上那个此刻被沈霁霖射穿喉咙不断溢血的画面 。 在宴会上还没什么反应,但现在四周一安静下来,她就后知后觉地感到不适,很久才入眠,然而睡得并不安稳。 沈穗儿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极度压抑的环境中,光线似乎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有微弱的月光从窗缝中渗透进来,给这沉重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压抑。墙壁上斑驳的纹路,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尘土的气息,偶尔还能嗅到一丝腐败的味道,令人不寒而栗。角落里,蜘蛛网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捕捉着每一寸黑暗。宫廷内的陈设显得陈旧而奢华,繁复的雕花和繁复的纹理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远处,偶尔传来低沉的宫女的低语和细微的珠帘摇曳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整个宫廷仿佛是一座空灵的坟墓,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她只能独自一直往前走 ,走完那条无尽头的路,片刻后,周围变得“热闹”起来。 “沈穗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贱人!我在地狱等你!” “你还记得自己手上沾了多少命吗?” 一群看不清人脸的黑影张牙舞爪地在她耳边怨毒嘶喊,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索命恶鬼,男人、女人都有。只能依靠说身形隐约判断出是古人。 这些人无法对她造成伤害也无法给她有用的提示,沈穗儿就没搭理他们,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场景已经变成了现代的宴会。 沈穗儿以旁观者的角度看一群随父母参加宴会的小富二代们围着一个身穿黑裙的女孩唱唱跳跳 。 “锦穗!锦穗!命中带祟,克爸克妈,没人守岁。” 黑裙女孩没有发怒也没有委屈,只是一双眼平静地看着他们。 “别说了,我们走吧,沈锦穗打人很疼的。”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拉了一下小伙伴,忌惮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身穿黑西服的男孩一脸自信。 “你看她,我们说了她这么久她都不敢说话。” “冷着脸吓唬谁呢?” “不准说我表姐!她是懒得离你们!”注意到这边的一个男孩气鼓鼓地跑过来挡在几人面前。 “陆清泽,你也配跟我们说话?刚刚你妈妈都被沈锦穗让人拦在宴会外面了。”将西装穿得很随意连扣子都没扣好的男孩一脸倨傲地推了陆清泽一下。 陆清泽,沈锦穗的表弟,沈锦穗姑姑的儿子。 陆清泽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大义灭亲”的正经,“是我妈妈先骂表姐的!” “你还胳膊肘往外拐?真是沈锦穗养的一条好狗。” “看!沈锦穗过来了!” “邦!邦!邦!” “啊哇——” “呜呜——” 看小沈锦穗一拳一个小朋友,沈穗儿在一旁看得起劲,原来我当时这么帅。 陆清泽有些害怕:“表姐……打他们没事吗?他们会告状的。” “怕什么,这是沈家的宴会。他们父母都是来找爷爷谈合坐的,知道合作黄了是因为他们,估计要再来一顿竹笋炒肉。”小沈锦穗一脸淡定地分析情况。 小陆清泽澄澈的眼神带上些许迷茫,似懂非懂:“哦~” 第80章 大朝会从不是什么和平交流 本以为梦中会有什么副本,没想到轻松地就醒了。 沈穗儿不明白做这个梦有什么意义。 大朝会如期开始,宫妃,朝臣,各国使臣齐聚观赛场。 大朝会比试,不限种类,诗文武艺,医术毒术,奇门遁甲皆可。 参赛者也不做限制,只要有能力皆可登台,全程采用守擂式淘汰赛。别的国家输了也就输了,但天祈做为大朝会的主办国,输了将颜面扫地,贻笑大方。 第一个出来说话的是尹国使臣,赵渊。 赵渊身材中等,却异常矫健,肩膀宽阔,他的五官分明而立体,鹰钩鼻下是一张薄唇紧闭的嘴巴,仿佛守护着他内心的秘密。他的眉毛浓密而斜飞,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锐利与狠辣。他的鬓角已经微微泛白。 简直是电视剧里标准的反派长相。 “天祈陛下,我尹国愿与天祈比试医术。”赵渊说得好像很有信心。 “怎么个比法?”君郁泽顺着他的话问道,虽不知对方会耍什么花招但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们各自指定对方的一个人,下毒、捅刀子都行确保留条命在就行。然后我们双方各自派人救治,保住性命了就算赢,若两人的命都保住了算天祈赢,如何?”赵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谁都行吗?”君郁泽问。 “陛下除外,都可以选。天祈不会对自己的医术如此没把握吧?”赵渊阴阳怪气,其他国家的使臣也都看着,若拒绝就意味着还没开场就输了。 “笑话!天祈在座的可都是大人物,你们几个使臣的命也配做交换?”燕元照冷斥道,君郁泽并未制止。 赵渊似乎早有准备,“我尹国大皇子可以让天祈选中。” 这时席座上的白衣少年出列半跪行礼。他气质静谧而柔和。身材修长,肩膀宽阔但不显突兀,恰如其分地映衬出他的温文尔雅。皮肤白皙,仿佛透着淡淡的月光,与他的一袭白衣相映成趣,更显清新脱俗。 他的面容清俊,线条柔和,给人一种温暖而宁静的感觉。眉毛细长而柔和,宛如一弯新月挂在天边。 他举止优雅而不失大方,无论是行走还是坐立,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与那位绵里藏针的使臣截然不同。 “天祈陛下,无尘乃尹国大皇子,贵国可向无尘出手这般便公平了。”慕无尘本人也应下了,君郁泽便不好多言。 赵渊开始选人,在座的天祈人不少人内心忐忑,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被选中。 赵渊像玩人心跳一样指了一圈最后指向一脸淡定的女人——沈穗儿。 看清赵渊指的是谁后君郁泽眉毛一跳,怎么又是她?沈穗儿前世貌似没怎么多灾多难吧?这一世变数如此多吗? “不行!” 这话当然不是君郁泽说的,而是沈穗儿的小迷妹息蕊喊出来的。 “主子间的事也轮得到一个奴婢置喙?”赵渊皱眉不满道。 沈穗儿以同样的语气还嘴道:“天祈之人也轮得到尹国使臣训斥?” 沈穗儿见自己成了“幸运嘉宾”也不见慌张,自然地从席间站出来,“陛下,臣妾愿意成为尹国使者的目标。” “退下!”君郁泽语气严厉,带着些许怒气。 “陛下,臣妾愿替穗儿。”本来还怕出来顶替会弄巧成拙的陶凝见到皇帝的态度后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臣妾也愿意替姐姐。”楚欢也不甘落后,脸上看不出任何勉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彩票呢。 君郁泽见楚欢站出来有些惊讶,欢儿不是与沈穗儿不合吗? “陛下,微臣愿替家妹。”沈穗儿的哥哥沈霁霖也主动请命。 赵渊却更坚定地选择沈穗儿做目标,这么多人在乎这女人,若她出了事天祈定会自乱阵脚。 “宸贵嫔的意思呢?”君郁泽再次问沈穗儿的意见。 “多谢各位好意,不过此事臣妾自己承担。”沈穗儿浅笑道,依旧是之前的答案。 君郁泽手攥成拳,你不是心狠手辣的夙皇后吗?怎么这个时候倒还会舍己为人了? “不过臣妾不要选尹国大皇子。臣妾要选他。”沈穗儿指着赵渊说,在沈穗儿猜测中,看使臣对他们自己国家的大皇子的态度就知道,这大皇子要么是假的要么是个不受宠的 ,死了估计也没人在意。 “这……”赵渊没想到沈穗儿会来这招 ,“宸贵嫔,确定我的命能与你的命一样贵重?” 沈穗儿不以为意地上前:“贵不贵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解气,你挑事怎么能让别人受罪?刀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啊。” 第81章 这疯女人! 沈穗儿走出席位在一张暗红色的方桌前赵渊相对而坐,他们两人面前都摆了一把半截手臂长度的匕首,冒着森森寒光。 然后是一个瓷碗 ,瓷碗的颜色纯净,似月光般皎洁,又如清泉般明澈,无论放在何处,都能给人以清新脱俗之感。 可惜,是用来装毒的。 “这位娘娘胆识过人,赵某佩服。”赵渊皮笑肉不笑。 “敢跟本宫玩,你胆识也不错。”沈穗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从容接过对方的话。 “使臣是想先用刀呢还是先用毒?”沈穗儿语气轻松,仿佛在问今天吃什么。 “先用刀又如何?先用毒又如何?”赵渊连这个问题也不肯直面回答,反而想知道沈穗儿的打算。 “先用刀……”沈穗儿比划了一下手中匕首的长度,暗自点了点头,“这个长度应该够了,就来个刺激点的升级版的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赵渊倒是知道可什么叫升级版的? 沈穗儿似乎是怕他不懂还贴心为其解说:“避开要害部位在对方身上任选三处捅穿,再在筋骨相接的六处地方划一刀。” 赵渊后背冒汗,这样一来不死也废了,尹国可不容废物。 “你疯了吗?这样的三刀六洞下去你能保证自己还有命在?”赵渊在赌,赌沈穗儿不敢来真的,这也关乎她自己的性命呀。 “不能啊,”沈穗儿理所应当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畏缩,“放心不会让使臣吃亏的,你是不是担心我捅完你后你就死了没法捅我了?你一刀我一刀,这样你放心了吗?” 沈穗儿跃跃欲试,脸上带着兴奋,既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有种天真的残忍。 疯女人! “这位娘娘可要考虑清楚,这三刀六洞下去可要成为一个废人,皇帝可不会要一个废人当妃子。”赵渊试图让沈穗儿改变主意。 “使者,你是不是傻?你要真的怕,”沈穗儿好笑道,“你可以选先下毒呀。一直纠结三刀六洞干什么?” 赵渊:对哦。 下毒还有得救的可能,要按那疯女人的三刀六洞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赵渊也顾不上什么怂不怂的,赶忙答应,生怕沈穗儿改变主意,“我选下毒。” 闻言,沈穗儿嘴角微微上扬,上钩了。 赵渊信心十足地拿出提前备好的世间奇毒——鬼鸠一片红。 沈穗儿原本只有七成把握,看见鬼鸠一片红后有了十成把握。 她对毒免疫但不是百毒不侵,是刚好对宫斗四大名毒免疫,所以对她来说,赵渊拿蛇毒都比用鬼鸠一片红有效。 赵渊将毒倒入瓷碗中,足足大半碗,可见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他不留情,沈穗儿就更不会留情。 只见沈穗儿将妒芳容,红麝粉,鹤顶红,鬼鸠一片红全倒进了碗中,还加了点自己的毒血。 认真捣鼓毒药的沈穗儿像个添油加醋的大厨,她没看见对面赵渊由迷惑到震惊再到炸裂的表情,赵渊看着自己这碗毒陷入了沉思。 早知道多带几种毒了。 “使者,请。”沈穗儿将自己面前的碗移过去又把赵渊面前的瓷碗移过来,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 赵渊面对尹国使臣团其余人默默施加压力,只能咬牙一口闷。 沈穗儿也一口闷。 “咳咳咳……咳咳咳!”沈穗儿剧烈咳嗽,双眼流泪,这传说中无色无味的鬼鸠一片红什么一股子大蒜味?难道这就是免疫的代价? 第82章 没事,霸总必备病 “穗儿!” 沈穗儿缓了缓刚一抬头便听见对面赵渊撕心裂肺地惨叫。 “啊啊啊!——” 沈穗儿默默上了耳朵,没一会儿,世界安静了。 沈穗儿再看向赵渊,只见赵渊直直地倒下去发出一声巨响。 七窍流血,面目全非,死不瞑目。 沈穗儿:我杀人了……我这么快就杀人了? 没犯恶心,良心也不痛,我果然是个隐藏危险分子。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呀,以后见到那三个神经总裁还是绕着走吧。 “我赢了。” “你犯规!”尹国使团中跳出一位发言人,义愤填膺道,“说好了要留一条命医治的,这人都死了还怎么治?” 沈穗儿以帕微微掩面惭愧道:“怪本宫,本宫不知道他那么不禁毒,本宫毒他之前应该给他做个皮试看看他会不会死。” 言下之意就是,我怎么知道他这么废,难道下毒我还能预判他死不死? “你怎么生气是想替他完成未了的遗愿吗?不如你替他比?”沈穗儿笑眯眯地看着对方道。 尹国使臣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一个人出来应战,默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次比试,我尹国认输。” “你们是怎么把我们认输用我施舍你的语气说出口的?” 沈穗儿朝他们看去,只见尹国大皇子慕无尘低着头在发颤,还有那拼命压住的嘴角。 绝对实在憋笑。 沈穗儿正要下台,忽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紧锁着眉头,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从额头滑落,她紧咬下唇,试图忍住那阵阵涌上心头的恶心。她的呼吸变得短促而不规律,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被冰冷的刀片划过,而呼气则像是将心中的痛苦一点点排出。 还没等御医靠近,她自己就强撑着身子一摇一晃地跑远。 一眼看去只见她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丝帕紧紧捂住口鼻。一阵阵呕吐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她的肩膀上下起伏,长发在微风中轻舞飞扬,仿佛也在为她分担着痛苦。 “啊!沈穗儿好像吐血了!”聂笙歌惊呼道。 她这么一喊,席间人数瞬间少了一半。 因为身份,燕元照无法离席只能投以担忧的目光。 沈穗儿那架势仿佛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眼前不知谁递来了水袋和干净的帕子,沈穗儿接过,把水往嘴里猛灌,漱口,擦嘴,下意识道,“谢谢。” 一抬头,她发现自己被人团团围住了,收回感动,我这是当众社死了啊! “你毒吐干净了没,要不再吐吐?”谢珍音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仿佛是要将她提起来把毒控干净。 “穗儿,你可是胃疾犯了?可要派人送你回宫修养?” 江海镜表情担忧,其余人像见了鬼似的,贤妃娘娘你的清冷呢? 沈穗儿好久没犯胃病了,差点忘了这茬,没想到这破病还跟着穿越来了。 沈穗儿点了点头,江海镜便叫了几个宫人用步撵抬她回去。 一回到竹雅小筑,息蕊便急匆匆地扑到床边,“贵嫔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放心,还没逝呢。”沈穗儿扯出一抹笑容,玩笑道。 “娘娘!都这样了您还笑。”息蕊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不然……我哭给你看?”沈穗儿逗她说。 “娘娘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息蕊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想来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沈穗儿沉思片刻道,“霸总必备病。” “这病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奴婢去请太医”息蕊表示闻所未闻。 “不用,老毛病了,去给我倒点热水。” “沈穗儿!你想死吗?”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从门口传来。 沈穗儿习以为常,皇帝来竹雅小筑从未让人通报过,活像教导主任突击检查。 第83章 异性过敏症 “皇上……”沈穗儿扶着床栏艰难地欲下地。 见此,君郁泽手轻轻抬了抬道,“既身体不适,便不必多礼。” “臣妾多谢皇上体恤。”谢恩过后,沈穗儿自然地躺回去。 “宸贵嫔宫中的宫女怎的如此不懂规矩?”君郁泽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还不行礼的息蕊十分不满。 “息蕊,息蕊。”沈穗儿叫了息蕊两声息蕊才回神,赶忙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 君郁泽态度敷衍,“嗯,下去吧。” 息蕊缓缓退出殿内。 室内便只剩下君郁泽和沈穗儿两人。 “皇上怎么来臣妾这了?”沈穗儿率先开口打破尴尬气氛。 “这宫里还有朕去不得的地方?”银发飘飘的年轻皇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沈穗儿却脑补出一个q版的君郁泽双手抱于胸前,堵气似的偏过头去,奶凶奶凶地道,“雨女无瓜!” “臣妾只是担心,皇上您在这,那大朝会怎么办?” 君郁泽理直气壮,“朕又不上场。” 沉默再次降临。 “今日之事,不可再犯。”须臾,君郁泽忽然出声警告。 “皇上是指……”沈穗儿目露疑惑。 君郁泽给她展示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走上前,忽然出手扼住沈穗儿的脖子,但没有收紧,“你的命,要取也该由朕亲自取。明白吗?” 皮肤接触的瞬间沈穗儿心跳加速,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尖因过度的用力而变得发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君郁泽像触电似的收回手,还有点无辜,“你抖什么?朕可没使劲。” 君郁泽忽然想起上次侍寝时沈穗儿也是剧烈发抖,越深想眼神越危险,“沈穗儿,你是排斥朕吗?” “臣妾冤枉……臣妾对异性过敏,皮肤接触就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当朕是小孩?昨日御医为你诊脉,朕拉你手看伤时你为何不发抖?”君郁泽注视着沈穗儿,企图在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破绽。 “御医诊脉并没有与臣妾有直接的皮肤接触,皇上昨日拉臣妾手腕,有衣服隔离,并无皮肤接触。”沈穗儿眼神丝毫没有回避闪躲。 君郁泽:“你这病生来便有吗?” 沈穗儿给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是及笄之年患上的。那日随哥哥出府碰上了几个地痞流氓受了惊吓,便有了这毛病。” “……”君郁泽沉默了,看样子是相信了。 “贵嫔娘娘。”息蕊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走进来。 “你这婢女好没眼色。”君郁泽心中本存了有些许火气,息蕊还撞枪口上,自然成了出气包。 沈穗儿也察觉到息蕊今天的不对劲,平时息蕊是直率了些,但也不会不分场合地失仪。 “息蕊,粥放下,你先出去。”我可是在救你。 息蕊是个藏不住情绪的,闻言似乎有些不甘但又不好违抗只好放下粥出门。 “沈穗儿,你还真要好好学习怎么驭下。这婢女明显心思不纯。” 君郁泽边说边端起那碗白粥,轻轻舀了一勺,递至沈穗儿嘴边。 沈穗儿感到很惊奇:“陛下,你不生气了?” “少废话,喝。”君郁泽冷着脸吹了吹粥道。 “臣妾自己来吧,又不是手残了……” 沈穗儿刚一抬手就看见自己昨日弹琴时割伤的十指,还有今日取毒血时戳出的口子。 再看君郁泽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继续说”。 第84章 摊牌局 “皇上,你喂粥的动作很熟练,你之前给其他人喂过吧?” 粥喝到一半沈穗儿看着君郁泽还很耐心的样子不禁问他。 君郁泽手一顿,否认道,“没有。” 内心cos:还别人?除了你谁敢让朕这么伺候? “沈穗儿,君沧温、君扶玉二人已经见过你了吧?那么,前世只是你记得多少?” “咳咳咳!咳咳!”沈穗儿被粥呛到了,暗道:你怎么直接摊牌了?不会是想心安理得地算旧账吧? “臣妾只记得个大概,细节已经记不清了。” 谁知道做出选项后,主控在游戏世界里在真实的行为细节? 就像主控去圣宸宫伴假,撒娇,研磨,诉苦,美言,去一趟再出来就从傍晚变成了深夜,谁知道主控是怎么撒娇、美言的? 至少两个时辰内主控人都在圣宸宫不可能就真的一直撒娇或一直研磨,半点其他话都没有吧? “那你记得什么事?举个例子。”君郁泽盯着她,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记得海镜坠楼……”沈穗儿第一个提到的就是这件事。 但显然不是君郁泽想听的:“还有呢?” 既然君郁泽要听,沈穗儿可有一大堆印象深刻的事:“记得盛琳琅经常问臣妾要银子,赵公公经常拦臣妾上前争宠,梁成璧被臣妾杖毙了……” “住口!讲跟朕有关的。”君郁泽见她越说越起劲,但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忍不住开口打断她,并强调“主题”。 “臣妾有自知之明的,臣妾做过什么您心里也都清楚,臣妾怕自己亲口说出来,您又要给臣妾赐白绫了……”沈穗儿看着地面,心虚道。 当初刚刚穿越时就面临白绫赐死的危机,她记忆犹新。 “朕要杀你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至少不会在你说完之前动手。但你现在不说就算抗旨不遵……”君郁泽半是安慰半是恐吓地说。 沈穗儿:这家伙!那我可得多说点,就当死前吐槽了。先避重就轻,拖延时间吧。也许说了一半他有急事走了呢。 “臣妾记得第一次侍寝时你说臣妾是个木头,臣妾去圣宸宫求见,你说你忙让臣妾先回去,转头你就和琪德妃在莲鲤池旁游玩,你说你爱楚欢……还有,臣妾没有杀楚欢,你就把臣妾禁足了三个月,圣宠威望一落千丈……”沈穗儿恨不得把剧情嚼碎了说给他听。 君郁泽越听越觉得心虚,但他反客为主:“沈穗儿,朕跟你翻旧账,不是让你跟朕翻旧账……”君郁泽眼神幽幽地看着她,带着丝让人难以揣摩的语气说,“和贺丞歌的破事,你是半点没提呀。” 沈穗儿大脑卡壳,死机,复活,飞速运转。 抬眼的瞬间,她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湿润的光泽,像是即将溢出的清泉,却又倔强地忍住不让它落下。她的眉宇间紧锁着愁云,像是被重重的心事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倔强的弧度。 她的手轻轻揪着衣角,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泄露了更多的脆弱。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有一种不屈的力量在其中。 “皇上,可知臣妾是什么时候和贺丞歌真正跨过那道线的?” “朕也想知道,你们究竟什么时候背着朕苟合的?”君郁泽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原本深邃的眸子此刻仿佛被浓墨重彩地描绘过,说出的话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实在您因为楚欢之死禁足臣妾三个月后的一个雨夜,楚欢身亡前被你抱在怀里,你说你爱她,呵,你爱的是她,那我算什么? 你与她年少相识念念不相忘,我与贺丞歌又何尝不是?你对楚欢有愧疚,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让贺丞歌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孤身守着我一生一世? 你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高兴了把我捧上天,生气了把我踹进进你沟里。你这样,如何让我把一颗真心放在你身上? 贺丞歌能接受儿子已经十七岁的我,年少之时我们曾游戏成婚,拜过天地,许诺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还担心他做不到,最后却是我自己食言了……这个解释皇上可满意?” 君郁泽脸色虽仍未完全缓和,但已经明显褪去了那种愤怒的阴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缓缓地开口,“你是因为朕说朕爱楚欢才决心与贺丞歌……捅破那面窗户纸的?朕可以理解为你是因为喜欢上朕了,朕又亲口说自己喜欢楚欢,才彻底死心选择贺丞歌的?” 沈穗儿见这关过了,擦了擦眼泪道:“不是,臣妾就是心里不服,以牙还牙,想让您体会一下被人辜负的滋味……是臣妾妄想了,臣妾算什么呢?臣妾辜负你,你有这么会痛心呢?顶多是生气,想杀臣妾泄愤。” “朕若说,朕没有说过喜欢楚欢呢?”君郁泽缓缓道。 沈穗儿一脸坚定:“皇上说了,虽然声音小,但就是说了。”随即又像被霜打了的花,“你是皇上,喜欢就喜欢,用不着骗臣妾,这一世楚欢好好的呢,您要是想弥补遗憾有的是机会……别在臣妾这耽搁时间了。” 君郁泽看向门外的天,内心酸苦:沈穗儿这不能怪朕吧?谁让你前世走的那么快,听话只听一半?朕现在就算跟你解释,你八成会以为朕在忽悠你。 第85章 未被沈穗儿听见的半句话 “陛下!奴婢有要事求见!” “唉!陛下正在处理政务呢,不得打扰。” 正为楚欢之事烦心的君郁泽忽然听见殿外的喧吵,眉头一蹙,心道:是哪个宫的宫女如此不懂规矩? “陛下!求求您救救楚选侍,夙皇后方才在 来到清芷轩,怕是会对楚选侍不利!求您看在昔日情分上去救小姐。” 当初随楚选侍楚欢一起入宫的楚府丫鬟,贴身婢女急得在殿外向殿内喊话。 “穗儿去见她了?” 大殿的门被侍卫打开,那位帝王到底是出来了。 只是究竟是为谁出来的,旁人无从得知。 君郁泽匆匆前往清芷轩,只是刚踏入殿内,背对着门口的沈穗儿在听见宫人的通报声立即回头,便看见了他。 刚想和她说话的君郁泽目光却被楚欢吸引过去, 她,身着一袭白色的素衫长裙,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毫无血色。 突然,她身形一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那鲜血如同点缀在白雪上的红梅,刺眼而妖艳。她紧咬着下唇,试图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红,但鲜血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遏制。 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最终无法支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欢儿!”他掠过沈穗儿一个箭步上前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正要坠地的楚欢接在怀中,因为楚欢的头几乎快砸在了地垫上,所以接住人后他也只能 ,一条腿单膝跪地支撑着,另一条腿控制着自己不向后倒。 “是……欢儿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不怪夙皇后,是她替欢儿解脱了……毕竟……这宫中谁都不待见欢儿……”楚欢躺在他怀中一字一句地苦笑着说。 “你做了什么?”听见楚欢的话,君郁泽抬眼看向沈穗儿,语气中带着愤怒。 他不但是因为沈穗儿对楚欢动手生气,更是因为沈穗儿对楚欢出手的行为挑战了他作为帝王的绝对权威。 即使楚欢买通宫人推人落水一事确凿,他愤怒过后还是因为对楚欢一直以来的愧疚而偏袒,他将楚欢贬为选侍,禁足寝殿不再提及此事,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的意思。 沈穗儿对楚欢下手,就是忤逆他,身为帝王的君郁泽很容易将一个人做事的细节放大,由此事他却想到了,若是今日放纵沈穗儿不遵圣意擅自行事,来日若换成关乎社稷的前朝阵势沈穗儿又会怎么做呢? 但被楚欢指认的沈穗儿却满脸无辜与诧异,她问楚欢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吐血了?我可没打你。” “咳咳……”怀中的楚欢剧烈咳嗽了两声,险些被血呛到。 君郁泽眉头微挑:“……” 与沈穗儿相处久了,他也知道沈穗儿说话向来出人意料,语不惊人死不休。 君郁泽与沈穗儿对视间,欢儿手紧抓住他的手上的衣料,艰难缓慢地继续说:“夙皇后为欢儿准备了一杯毒酒……欢儿原本有话对您说的……” “传太医!”君郁泽对着门外的宫人催促道。 “不用了,来不及了……皇上……要是欢儿死你能原谅欢儿吗?”楚欢声音渐渐弱了,眼神却执着地看着他,想要得到答案。 看着楚欢毫无血色的脸,他记忆里的那轮月亮和幼时活泼烂漫的楚欢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十年前的中秋之夜,一轮明月高悬天际,犹如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盘,静静地洒下银辉。她的脸庞圆润而饱满,泛着柔和而清亮的光芒。 月亮周围,稀疏的云朵轻轻飘浮,如同仙女披上了轻柔的薄纱,增添了一抹神秘与优雅。月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为万物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银色外衣。月亮周围,群星璀璨,形成人们口中“众星拱月”美景。 “郁泽哥哥,要是欢儿能摘到月亮该多好。你说人可以攀爬到月亮上吗?”楼阁的最高层,一个身穿粉色裙装,扎着丸子发髻的小女孩伏在栏杆上双手向外伸着,眼满是对那轮明月的向往。 “当然可以,本皇子知道城东有座很高的山,只要走到山顶就可以爬到月亮上。” 其实并不能,这一点那男孩心里清楚,只是为了哄女孩开心随口说出的话。 “真的吗?”小楚欢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他 随后失落道,“你骗人,爹爹说了,人是不可能走到月亮上的。” 君郁泽见她不信自己的话 ,便说:“不骗你,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 ,明天我们去山顶,到了晚上就可以知道本皇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楚欢答应了,而且一个人去了,君郁泽却因为课业安排过多将与楚欢的约定忘到了九霄云外。 待楚欢的父兄不顾臣子之礼前来问责时,他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又让旁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懊悔不已,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失踪的楚欢,因为一句话害了一个女孩的一生,时间越久这份愧疚就越深。 三年前,安平侯派人入宫告知他楚欢已经回来了,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楚欢,当时与还是贵人的沈穗儿说起此事,沈穗儿大度地劝他将人接进宫好好补偿。 可在正式入宫前,每个入宫妃嫔必须经过的一项验身一关时被发现楚欢已并非完璧之身。 君郁泽得知此事后心中愧疚更甚,且更加坚定了让楚欢入宫的决心,遂命知情者讲此事烂在肚子里,若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有关此事的闲言碎语,无论如何都会问罪于她们。 他将楚欢贬为选侍禁足,可楚欢哪怕在濒死之际都在考虑他的心情,争取他的谅解,这让他多年来的愧疚和感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欢儿,是朕辜负了你,欠了你太多。” “你能说一声……你爱我吗?”这是楚欢最后一句话,带着乞求与期盼,执着与痴念。 君郁泽惊讶,迟疑了一下。 朕爱欢儿吗? 他能感觉到不仅楚欢在等待他的回答,沈穗儿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不过片刻功夫,他想了很多,无论爱不爱,对一个将死之人说一句她希望听到的,哪怕答案是假的也可以让欢儿不留遗憾地离开人世。 为何朕会犹豫说不出口? 是因为沈穗儿也在吗?朕无法当着她的面对欢儿说出这三个字,哪怕是谎言也说不出口。 可朕发誓补偿她 ,又哪里真正给她想要的东西了? “我爱你……” 楚欢听见这三个字后手无力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垂在了地面上。 君郁泽脑中的思考太多了,想到一个既能让楚欢安心离开又不会让沈穗儿失望的办法。 “……如果穗儿没有出现的话。” 可他没注意到在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以后,沈穗儿赌气直接走人了。 “陛下,您要为小姐做主啊!”刚刚请他来的丫鬟又跪下来声泪俱下道。 不少在楚欢得宠时受了她恩惠的丫鬟也跟着下跪,“求皇上为小主做主!” “朕就问一句,毒酒真的是皇后准备的吗?” 楚欢的贴身婢女坚定道,“奴婢愿以性命发誓,毒酒是皇后准备的,也是她逼得小姐自尽的。” 说完便一头撞在了墙上,死前还不忘说一句,“求陛下严惩凶手……安慰小姐在天之灵。” “传朕旨意,夙皇后御前失仪,令朕不悦,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楚选侍突发恶疾去世,此事任何人不得这次提及,违令者,杀无赦。” 第86章 藏情之作妖 沈穗儿觉得君郁泽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些,之前都没提,偏偏今天提了,肯定是有目的,她问:“陛下是想让臣妾死的明明白白,无所怨言吗?” “像吗?朕要杀一个人可不会与他如此废话。”把事情挑明后,君郁泽也不装扑克脸了,没好气道。他都还未说什么,沈穗儿自己先把自己判死刑了,君郁泽不禁怀疑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 “那陛下是有话要问臣妾?你想问就问吧,能回答上来的,臣妾可以回答一下。” 皇帝是重生的,那肯定记得自己又被戴绿帽子又被下毒的事,这样都没砍了她,还怕说别的事吗? 沈穗儿这下完全没有压力了。 有个问题困惑君郁泽已久,他刚好想问明白,“你给朕下的什么毒?为何太医查不出?” “太医诊不出,那陛下是怎么知道自己中毒的?”沈穗儿脸上洋溢着好奇的表情,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气。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下巴。 “人死之后去了忘川,就会看见自己的一生经历。除了自己已经知道的,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君郁泽反问道。 “不知道。”沈穗儿心想,我看见的主控生平经历只有是自己知道的,是第一视角。 “朕问你,那毒你什么时候下的?怎么下的?为什么朕的暗卫没有发觉?你现在还有吗?”君郁泽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她,神情专注而庄重。 他的脸庞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沈穗儿暗中腹诽:我什么知道?我难道要跟你说,我就点了一下技能?抱歉,我们没熟到这个地步。 “那毒叫深藏身名……”沈穗儿刚开口回答自己能回答的问题,一个磁性低沉带着丝笑意的的声音响起。 “穗儿,你怎么能出卖我呢?” 沈穗儿抬眼看去,便看见了上次匆匆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未遇见的藏情之。 他身着的红衣格外鲜艳夺目,仿佛染上了夜的深沉与神秘。衣摆随着他身体的轻微晃动而轻轻摇摆,犹如火焰在风中舞动,既热情又充满危险。 他的紫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言语间玩弄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游戏,邪气四溢。 他靠着柱子,身体微微倾斜,一手轻抚着柱子,另一手则随意地垂在身旁,显得既慵懒又充满力量。 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羁与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君郁泽顺着沈穗儿的目光侧目 ,却并未发现她看的地方有何特殊之处。 “你在看什么?”君郁泽问。 沈穗儿意识到只有自己能看见藏情之,便笑了一下解释说:“臣妾幻听了,还以为有人在谁在唤臣妾名字。” 君郁泽收回目光,大概是信了。 “深藏身名,名字奇怪,倒是厉害。”君郁泽如实评价道。 沈穗儿刚想接话,藏情之却闪现在了他身边,挨着她坐在了床靠墙的那一边。 “穗儿,你说,我要是在你身上咬一下,然后印子露出来刚好被皇帝看见,他会是什么反应?” 藏情之轻柔地捋着她的些许发丝问。 沈穗儿:“……”什么鬼?我跟你有仇? “没仇,只是我上次说过什么你忘了吗?”藏情之忽然回应了。 沈穗儿见他能听见自己的心里话,便直接用心声与他交谈,(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我说过,你是我的,现在你却有与皇帝重归于好冰释前嫌的迹象……保不齐哪天就旧情复燃了。”藏情之他的眼神,就像一头雄狮锁定了猎物,充满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占有欲。他的瞳孔深邃而幽暗,眼里倒映着沈穗儿的模样。 那种眼神,既是炽热的渴望,那眼神,如同烈日般炙热,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强烈而深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紧紧包裹住。 (我答应过你吗?前世夙皇后答应过你吗?我想怎样需要你同意吗?) “穗儿,你现在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你现在可不是夙皇后,能压制得住我吗?”藏情之手从她头发上移开,点在她后背的蝴蝶骨上,“你信不信我手这么轻轻一划,衣服就会裂开?” 沈穗儿一愣,随即优雅舒缓仿佛在写散文一样的心声流露出来,淡定异常,丝毫未受藏情之威胁,(衣衫半解,露出香肩玉背,仿佛一片未完的画布,引人遐想。裙摆随意地散落在床榻上,玉臂舒展,曲线玲珑,显得娇媚动人。双眸微张,目光迷离,衣衫随意滑落,露出诱人的肌肤…… 藏情之,你是在考验君郁泽的忍耐力吗?要是他一个把持不住,碰了我,你可就白白为他人作嫁衣了。) 藏情之黑着脸打消刚刚的想法。 “沈穗儿,朕跟你说话,你竟敢走神。真是无法无天。” 沈穗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让我同时应付两位“大爷”的夹击。 “陛下,臣妾方才在回想那毒到底是怎么下成功的?不知为何臣妾一点印象也没有。呃……” (藏情之!) “穗儿,怎么了?皇帝正在问你话呢,别走神呀。” 说这话的藏情之无辜一笑,没有丝毫作为罪魁祸首的自觉,放在她腰间的手都没挪开。 “何处不适?可要传太医来?”君郁泽正要吩咐暗卫时,沈穗儿连忙阻止,“不用了,臣妾就是胃又疼了……嘶!” 沈穗儿猛地身子弓起,肚皮几乎要贴在腿上,像只煮熟的龙虾,双臂夹紧紧贴着两边的侧腰。 (你有完没完?我们很熟吗?半点边界感都没有。) “都说了,现在惹我生气吃亏的是你。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能不能一直找借口圆,不在君郁泽面前露馅。” 尽管沈穗儿夹紧双臂将腰护住了藏情之也锲而不舍地逆着她的手往她腰上戳。沈穗儿皱起了眉头,试图强忍着那份痒意。 藏情之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沈穗儿这样的反应更加增添了他逗她的乐趣。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抓住沈穗儿的手稍稍移开了些,手勾挠着她的腰。 沈穗儿咬牙,心一横,重重给藏情之来了两拳后,惊恐万分地大喊:“啊!有鬼啊!陛下!” 藏情之:??! 君郁泽耳膜差点被震裂,但见到沈穗儿神色惶恐激动地打着空气,好像真的再打一个人一样,他上前一步将沈穗儿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双臂坚实有力,“没事的,别胡思乱想。” 装的起劲的沈穗儿僵住了,她没想到君郁泽会直接抱自己。 第87章 不,本宫没疯,那是正常行为 这时,藏情之被赶来的鹤丹,燕鸠,珍子弃三人合力拉走。 沈穗儿愣神间,忽然后颈一痛,她意识模糊晕了过去。 “传太医。”君郁泽将沈穗儿拦腰抱起平放在床上。 “陛下,宸贵嫔只是胃疾引发疼痛,并不足以引发癫痫……” 把脉过后,老太医禀报道。 “你确定?朕方才亲眼目睹她癫痫发作。”君郁泽眼中带着怀疑之色。 “宸贵嫔现在处于昏睡状态,臣也不能断言,不如等宸贵嫔苏醒后,臣再为其诊治?”老太医犹豫着说。 “要是能让她醒着,朕打晕她做什么?”君郁泽脸上显现几分无奈。 “听按陛下所言,宸贵嫔在您面前犯过癫痫?” “废话!” 老太医吃了一脸灰,觍着脸问:“那陛下可否细说,宸贵嫔癫痫发作时都有哪些异常举止?” “极度暴躁,连朕她也敢不敢抽一巴掌。”君郁泽举了个例子,但看不出他生气,还有些许秀恩爱的铜臭味。 老太医冷汗岑岑:这是我能听的? “兴许宸贵嫔只是一时脾气不好,算不上癫痫……”老太医抹了把虚汗道。 “她时常同空气讲话,有时想拉着所有人一块死。”君郁泽说起最后一件事时心有余悸。 “皇上,夙皇后下令将郑美人杖责二十,郑美人体弱,已香消玉殒。” “皇上,经掖廷查明,燕贵妃之死乃是夙皇后一手促成。” 听着暗卫的禀报,君郁泽神色阴沉,“赵才德,速传夙皇后来圣宸宫。” “是,奴才遵命。”身材胖硕的赵才德一甩拂尘走出了圣宸宫。 不久便带着夙皇后沈穗儿一起来到圣宸宫沈穗儿缓步上前,她的步伐轻盈而稳重,如同荷叶上的露珠,既不匆忙也不拖沓。 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既显得自然流畅,又充分展现了她作为皇后的尊贵与威严。紧接着,她低下头,恭敬地向皇帝行礼 她的头微微垂下。 “臣妾参见皇上。” 君郁泽将桌上的证据挥落在地,飞到了沈穗儿身前,他沉声问道,“你可认罪?” “臣妾认罪。该如何处罚便按规矩处置吧,臣妾绝无怨言。”对此,沈穗儿没有否认一句,也没有哭哭啼啼地求饶。 “为何毒杀元照?你不是一个心狠歹毒之人,为何会做出这等事?”君郁泽仍不死心,他实在难以想象纯善温良的沈穗儿会动手杀人,哪怕她先前都是装的为何会突然撕破伪装? “元照?叫的可真亲密,让人听了心烦。”沈穗儿眉宇间微微蹙起,她的面庞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光洁而细腻。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让人不敢小觑。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流淌在红衣之间,黑与红的交织更显其风华绝代。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被精心梳理过,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与红衣相互映衬。 “事已至此,你竟全然无悔意,数罪并罚,你承受的起吗?”君郁泽从主位上站起,命其余人出去,“朕想知道你的理由。” “理由呀,当然是和楚欢一样。我沈穗儿喜欢的东西绝不容旁人染指,自我位居中宫之日起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妻,你是我一个人的。”沈穗儿的眼中透着一股独特的病态与执着,既令人心悸又让人着迷。 她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黑暗。黑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有着病态的痴迷,又透露出一丝疯狂的占有欲。 君郁泽不知怎的竟有些胆寒,但还是冷峻地说,“朕早与你说过帝王之心莫强求。” “臣妾管不了身为一国之君的陛下,臣妾总管得了别人。谁敢与我争,燕元照就是下场。” “沈穗儿,你当宫里那些妃子的父亲都是吃素的吗?”君郁泽只觉得沈穗儿想的太简单了。 “本宫管他吃什么的,敢把自家女儿往宫里塞,本宫就让他们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我不求帝王之心,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我是你身边唯一的女人,那何须斤斤计较?”沈穗儿情绪异常,眼神阴鸷。 “你今天怎么了?”君郁泽渐渐意识到沈穗儿不只是拈酸吃醋那么简单。 “陛下,本宫有时真想拉着你一起死,一了百了省的总要防止别人惦记。” 话音刚落,君郁泽还在她的话语中未曾回神之际,沈穗儿晕倒在地。 这时沈穗儿的大宫女冬儿急匆匆地赶来圣宸宫,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娘娘她不是有意冒犯龙颜的,只是前些日子忽然在凤仪宫打发脾气,失心成疯,行事有时与平时判若两人,望陛下见谅。” “为何今日才报?”君郁泽冷凝着她问。 “这……娘娘她总觉得自己没病,她说那是正常行为,不让奴婢叫太医。陛下您在此,不如找个太医来给皇后娘娘看诊?” 第88章 不准走!臣妾怕 听说沈穗儿醒来后更不正常了,原本召了陈贵人侍寝的君郁泽晾着陈贵人来到了凤仪宫。 君郁泽一进门便看见用被褥将自己裹成一团正瑟瑟发抖的沈穗儿。 “怎么了?”君郁泽坐在床前拉了拉她的被褥,没拉动。 好一会儿,沈穗儿才从被窝里露出个脑袋,发丝凌乱,满头大汗,声音发着抖:“陛下,臣妾杀人了……她流了好多血,血喷在臣妾脸上了,臣妾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她瞪着臣妾说会化作冤鬼来找臣妾索命……” “这会儿倒是怕了,白天的气势哪去了?”君郁泽难得打趣道。 “臣妾杀人了……”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瞬间将漆黑的夜空撕裂成两半。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野兽的怒吼,震撼着整个宇宙。 “啊!”沈穗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苍白。她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耳朵,试图逃离这恐怖的声响。 雨点似乎也被雷声吓得更加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风呼啸着穿过窗户的缝隙,带来阵阵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不该杀你的!我把命赔给你!你别过来!”沈穗儿顿时拔下发钗往自己心口扎去。 君郁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发钗夺过,严厉道:“沈穗儿,如果杀个人就将你刺激成这样,那朕会斟酌,你是否适合做这个皇后。” “臣妾不做皇后了,陛下让臣妾去死,只要臣妾也变成鬼就不用怕鬼了。”沈穗儿说话间另一只手又拔下发钗,君郁泽再次将其扣住。 “你再拔发钗扎自己,朕剁了你的手。” “你呜呜呜……你讨厌!呜呜呜……你不安慰臣妾,你还吓唬人……”沈穗儿伏在君郁泽怀中委屈抽泣。 “沈穗儿,说这话时,你别拿朕的龙袍擦眼泪。”君郁泽面露无奈。 沈穗儿拿自己长袖拭泪:“陛下……臣妾要去护国寺念佛……”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朕头疼。”君郁泽眉毛一挑,觉得自己应对大臣都比应对沈穗儿简单。 “臣妾怕鬼嘛……” 君郁泽揽住她的腰说,“有朕在,鬼怪近不了你的身。” 不解风情?穗控诉道:“你骗人,陛下你又没见过鬼,你怎么知道自己能打赢?到时候给鬼加菜。” “朕不擅长哄人,你再折腾,朕就走了。”君郁泽作势要邹。 正巧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夜空中骤然炸响,仿佛整个宇宙都在颤抖。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像一头暴怒的巨兽,在黑暗中咆哮着,令人心惊胆寒。 “不准走!臣妾害怕。”沈穗儿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朕今夜原本召了陈贵人侍寝,听宫人说你状若疯魔,朕才过来看望。如今朕看你好得很,若控制不住想扎自己,就命宫人寻根绳子来将你捆上即可。”君郁泽回眸看着她冷淡道。 “陛下,不准走!”沈穗儿坚决不肯松手。 “今夜是陈贵人侍寝,若你截胡,明日不知她会颜面扫地,你也会惹人嫉恨遭人非议。”君郁泽不为所动,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走。 “算了,陛下你去找你的陈贵人吧……”沈穗儿松开了手,“臣妾去找妙晴一起睡。” 君郁泽疑惑,“冯容华?你找她做甚?” “先前臣妾不怕打雷的,妙晴怕打雷曾与臣妾在凤仪宫相拥而眠,如今只有去找她,臣妾才不会觉得丢人。”情绪平复下来的沈穗儿解释说。 “你现在能听进去话了,朕就与你明说了。你毒杀燕贵妃一事,前朝后宫人尽皆知,燕贵妃身居高位,又是和亲公主,必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朕必须处置你。”君郁泽公事公办地说,随后又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一下沈穗儿的脸,“朕头一次见有人害人时会青天白日里亲自登门,事后还放火焚宫,是害怕掖廷查不出你吗?” “臣妾第一次杀人,没经验。杀人不就是取对方性命吗?”沈穗儿双眼中闪着清澈的愚蠢。 “你还能再蠢点吗?”君郁泽脸黑了。 “能。” “别打岔,你即日起降为妃,禁足半年。”诏书还未拟定,君郁泽提前知会了。 沈穗儿貌似还不领情:“就这样?好歹是条人命。陛下不应该将臣妾打入冷宫?” “朕听说,冷宫闹鬼,你想去朕可以成全你。”君郁泽语气带着威胁,想让她安分些,少说两句。 “陛下,臣妾错了,你不要把臣妾打入冷宫。”沈穗儿认错速度极快。 君郁泽转过身来将她拥入怀中:“睡吧,朕今夜留下陪你。” “陛下不去找陈贵人了?” “你耍臣妾玩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臣妾不吃这一套。”说完,沈穗儿扭头面向墙壁,不去看他。 “朕怕不及时给你喂颗甜枣,往后进不来凤仪宫的门。”君郁泽将她脸掰过来,看着她说。 “陛下是一国之君,你要来谁敢拦?敢也拦不住。”沈穗儿反驳道。 “别人不敢,换成你,还真敢。纵览整个后宫,敢蹬鼻子上脸的也就你沈穗儿一个人。” “臣妾敢如此放肆,自然是陛下纵容。” 天明,雨仍在下,君郁泽不知何时已离开。 “娘娘,您被陛下降为妃,禁足半年。陛下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冬儿疑惑不解。 “陛下心中的天平向本宫倾斜了,若不是燕贵妃为夙皇后所害一事闹得人尽皆知,陛下兴许会包庇本宫将此事压下。”沈穗儿忽然顿住,对冬儿低声吩咐,“对了,你带人去宫中散播谣言。” “皇后娘娘要造谣谁?”冬儿问。 “造谣本宫。”沈穗儿一本正经地回复。 “啊?为何?”冬儿有些脑子短路。 “你就散播谣言说,本宫得了失心疯。往后本宫要收拾人就不用千方百计寻借口了。” “可是……陛下若厌弃您,该如何是好?”冬儿心有顾虑。 “本宫又不是一直失心疯,只是偶尔发个疯。你看本宫昨夜对着陛下发疯,陛下有厌弃本宫吗?” “娘娘英明。” 雷声再次接连响起,还伴随着闪电,沈穗儿平静地仰望灰色天空上点亮苍穹的闪电,听着雷声的狂欢曲心情愉悦,哪有半分畏惧之意? 至此,沈穗儿缓缓睁眼,原来是做梦我还以为又穿越了。 梦中她变成了夙皇后时期的主控,但无法控制自己的一颦一笑,因为那是记忆,就像人生模拟一般,只能按照既定轨迹走无法做出如何改动。 可是沈穗儿在梦中,用主控的身体与君郁泽接触,确确实实有感觉的,就连夙皇后和君郁泽“踉踉跄跄”,她也有感觉。 沈穗儿:我也是你们y中的一环? 不过好在梦中与身为男子的君郁泽接触她没有浑身发抖。 第89章 问:息蕊像什么?答:草。 “贵嫔娘娘,你终于醒了!”息蕊欣喜地奔至沈穗儿面前。 “皇上走了?”沈穗儿总觉得自己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息蕊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贵嫔娘娘昏迷,太医看过之后说你无事,皇上就跟太医一起走了。” 那语气,像极了在给好闺蜜在你面前上眼药说:那男的,人品不行,分了吧。 沈穗儿探究的目光忽然看向息蕊,注意到一向穿着素净的她打扮的明媚艳丽。 她身着一袭浅粉色宫装,裙摆随风轻摆,如同初绽的桃花,清新而又不失妩媚。 上衣是一件淡蓝色的绸缎衫,贴身的剪裁展现了她窈窕的身姿。衫领和袖口处,巧妙地绣着精致的花边,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她的头发被梳理成精致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淡雅的珠花,既显高贵又不失清新。她的面容明媚如春,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仿佛随时都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她的妆容淡雅而精致,双眉弯弯如柳叶,眼眸明亮如秋水,唇上涂抹着淡淡的桃色唇脂,更显得她唇红齿白,媚而不俗。 沈穗儿自顾自地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昏迷到现在也有几个时辰了,谁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 沈穗儿疑惑地问,“你成为陛下的妃子了?什么品级?” “贵嫔娘娘,你误会了!奴婢没有啊!”息蕊脸色一变,连忙跪下解释。 沈穗儿看她这样着急,若有所思,“我只是根据你正午的表现推测了一下,你平时虽然性情直率,但在干活上一向一丝不苟,怎么连番在陛下面前失仪?我猜是为了引起陛下注意。 还有这衣服,你不是向来不穿明媚艳丽招人眼的吗?” 息蕊更急了,脸都涨红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奴婢……是穿给你看的!” 沈穗儿诧异,食指指向自己,“我?” 息蕊迅速拿手捂住嘴,脸红道,“奴婢看娘娘很喜欢看那些明媚艳丽舞女,就……总之……不是穿给皇上看的。” 沈穗儿意味深长,“哦~原来息蕊是为了取悦本宫呀。” “贵嫔娘娘!”息蕊带着几分嗔怪之意,脸颊如朝霞初绽,淡淡的红晕从双颊蔓延至耳根,仿佛是春日里桃花初放,羞涩而美丽。她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秋日的蝶翼,载着丝丝羞涩和不安。 “其实你也不必学那些舞女的打扮,我的眼中,想看到的是百花齐放,万艳争春。要是一眼看过去全是玫瑰,那有什么意思?”沈穗儿手腕上轻指点了一下息蕊的唇,口脂沾在了指尖上,“这浓妆艳抹的,很伤脸的。” 息蕊晕乎乎的脑袋终于缓过来了:“娘娘,你说那些艳丽的舞女们是玫瑰,那息蕊是什么?” 沈锦穗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像草。” “啊?为什么?”息蕊仿佛猛遭晴天霹雳,眼神带着些许幽怨,还是有些不死心,“那,像什么草?” 沈穗儿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含羞草。” 息蕊轻轻拍开她的手,“贵嫔娘娘又戏弄奴婢。” “这不就是含羞草吗?”沈穗儿指着梳妆台上的铜镜说,“不然你自己去照照。” “贵嫔娘娘跟别的娘娘们相处时也是这般吗?”息蕊忽然问道。 “没有,你可是头一个呢。”沈穗儿坦坦荡荡地回答,虽然她想撩海镜姐姐一下,但看着海镜那清冷谪仙般的脸,她有贼心没贼胆,除非海镜先撩。 息蕊不一样,这几个月息蕊跟她几乎是形影不离,一来二去也熟了,息蕊已经知道她的性子了,她也没必要藏着,但是在别人那人设还是得立住。 第90章 挨了四顿揍的藏情之(一) 轻松的气氛被匆匆赶来的妒玉颜打破,“穗儿!藏情之和鹤公子他们大打出手,现在已各自重伤,但劝不住,他们现在还在打呢!” 沈穗儿想起白天差点被藏情之坑的事眼神暗了暗,“是因为白天的事?” “对呀,藏情之嫌鹤公子他们管得太宽了,鹤公子他们觉得藏情之手伸得太长了,这藏情之一言不合就开打,鹤公子他们也生气了,就这样了……你再不过去劝架,他们几个都又变回原形了!”妒玉颜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清楚,这是她的立场很清晰。 平时她管他们一律叫某公子,这次对藏情之却是直呼其名。 “我去劝架?我一个人拉的住五个正在气头上的毒灵?”沈穗儿觉得妒玉颜高看她了。 “你去的话,他们会给你面子的。不像妾身,在他们那是半点面子都没有,穗儿可要罩着妾身。”妒玉颜这时还不忘把其他几个都拉踩一下,抛了个媚眼后委屈巴巴地说。 “行,正好,还有账没清算。”沈穗儿整理了下衣服,利落地下了榻。至于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藏情之,那不在考虑范围内,藏情之若真能拿她怎么样,那以他那疯批病娇的性格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做皇帝的妃子。要换成她,她非得拿根锁链将人捆到小黑屋去。 “贵嫔娘娘,天色已晚。你这是要去哪呀?”息蕊也不说要拦她,反而十分雀跃,“可以带上奴婢吗?” “我就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不用人跟着。” “贵嫔娘娘,那怎么行?要是遇见危险怎么办?”息蕊已经目睹过好几处刺杀,且都是朝着贵嫔娘娘去的,她不放心让贵嫔娘娘一个人出门。 “没事,宫里有巡逻侍卫呢。要是这还能出事,那都回家种白薯算了。”沈穗儿被刺杀好几次,每一次刺客都被解决了,侍卫才姗姗来迟,这一点她也是很头疼。 可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她倒也没对刺客产生什么应激反应。 “那,若是陛下过来……” “你如实禀报便是,息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着吗?”沈穗儿正色道。 “奴婢不知道。”息蕊摇摇头说。 “你得留在这帮我守家,万一谁要害我,往我殿内放些什么,那可就糟了。” 听见沈穗儿这么说,息蕊眼中升起坚定的信念:“贵嫔娘娘你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嗯。息蕊最厉害了。”沈穗儿摸摸她的头,表扬道。息蕊很是受用。 沈穗儿跟上妒玉颜的脚步,来到了上次的那棵古树前,再次穿越树洞。 庭中几人正在激战中,瞬移,火球,隐身,闪现,分身……各种技法频出,随便拿出一样就可以震碎世人的世界观。 原本还想找藏情之算账的沈穗儿从心了,这等战争终究不是我一介凡人能涉入的。 “穗儿,你别担心,那些法术对普通人无效,这是天道法则。你可以直接走过去。”妒玉颜看出了沈穗儿眼中的顾忌,随即为她解忧。 沈穗儿看着眼前的“战况”,不禁蹙眉。 鹤丹的白氅被法术的烈焰灼烧得焦黑斑驳,胸口处一道刺目的伤口正渗出丝丝鲜血,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眼神中却仍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汇聚着法力搓火球抛向藏情之。 燕鸠的左臂被一股神秘的能量击中,伤口处闪烁着幽紫的光芒,显然是中了某种奇特的法术。他咬紧牙关,试图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但鲜血仍然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他的手掌。 珍子弃的伤倒是最轻的,就是破相了,皮青脸肿的,他因受伤而狂躁,以最直接的攻击一拳一脚地出击。 藏情之以一敌三却不落下风,该说不愧是深藏身名,但脸上也同样挂了彩。 沈穗儿想起妒玉颜的话,赶忙制止,“住手!这样打下去谁都讨不到好!” 听到沈穗儿的声音,鹤丹他们已经打算停手了,可藏情之的攻击却更加凌厉了,逼得他们不得不继续战斗状态。 “玉颜,有手套吗?”沈穗儿问。 “穗儿戴手套打人,效果不好。”看藏情之逃不过穗儿一顿揍,妒玉颜这会儿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不与男子接触。”沈穗儿解释道,“不行就找根棍子吧。” 正在一挑三的藏情之听到这话,还有余力分心阴阳怪气,“穗儿,白日里和皇帝卿卿我我,床榻调情之际,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讲究?” “我没有。”沈穗儿反驳后又道,“即使有,你又有什么资格反对?” 这话刺激到了藏情之,然后他像是增幅了一样,攻击力飞升,对面的鹤丹他们可就遭殃了。 三人都被藏情之击飞出去,藏情之却没有再理会他们,一个瞬移出现在沈穗儿身前,紧抓住她的手腕,“你是我的!我不会伤你,但敢靠近你的男人我会杀个干净!” 沈穗儿冷眼看着她,语气平淡:“放手。” “我不放,你能如何?”藏情之离她更近了一步,吻了一下她的唇,眼神挑衅,“真甜。” 沈穗儿脚尖凝聚着内力,抬脚狠狠踹向藏情之的胸膛。 “砰”的一声巨响,藏情之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女侠一脚踹飞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远处的墙壁上,溅起一片尘埃。 “咳咳……”藏情之咳了几声后嘴角缓缓溢血,笑意邪肆,“真够狠的……不过,这才是我喜欢的穗儿吗。那些废物医院的人和感情只会是你的累赘,你就不该因为顾忌这些而束手束脚。” “这只是个警告,我身边的人你敢动一下,就不是断根肋骨这么简单了。藏情之,你凭什么认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如果没有人需要你,你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准确来说,应该是,你是我的。你们出现在我身边,一直不曾离去,期间种种缘由我懒得探究,但我可以肯定的是 你们只能待在我身边。不求你们事事听我的,只要求你们别坏我的事。” 沈穗儿原本只是警告藏情之一个人,说到后面,就干脆跟所有人提前打支预防针。 “穗儿,你可不能连坐呀,除了藏公子外,我们可都对你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妒玉颜拉着沈穗儿对衣袖撒娇道。 转而忽然眼中闪过精光,“藏公子他一直对你单相思,爱而不得,这久而久之就脑子出了些问题,自封为你的正宫……小气得很。也就解公子能阻止他发疯。 话说,怎么一直没见到解公子现身?” 沈穗儿:“解公子?解咒符解厄吗?(解咒符:可破除深藏身名效果,中深藏身名者每旬额外扣除寿命,只有解厄可以解除效果)” 第91章 挨了四顿揍的藏情之(二) “提他做这么?晦气。”藏情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难得露出了明显反感的表情。 沈穗儿:有故事。 沈穗儿又道:“我倒想知道,这解厄是怎么压制藏情之的。能制住他,也不知性格如何。” 鹤丹轻咳了一下,不小心拉动了伤口,但脸上仍能维持住礼貌的笑容,“缘心杀伐果决,城府颇深,藏公子跟缘心比起来,还差些火候。” 沈穗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解厄不是解药吗?这是什么反派属性呀?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不过缘心向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不会惹是生非……他的性格形成也是为了保护天真善良、不谙世事的冯容华。”鹤丹似乎是担心她误解解厄,话锋一转,立马解释。 沈穗儿看了一眼墙边的藏情之,眼神有些怪异:“那他这性格是先天发育还是后天养成?” “恕在下失言,你可能冤枉藏公子了,他这性子形成完全是受您影响,就像镜像一样。”鹤丹虚笑一声,好像完全不在乎刚刚的激战,还是公平公正地为藏情之说话。 沈穗儿不赞同这话,“我?别碰瓷,这世界上跟他性格相相的人多的去了,我认识的人里就有三个发起癫来跟他一模一样的。” “虽未有幸结识娘娘的三位故友,但若按你所说,您真的不觉得你的行事作风其实跟他们,跟藏公子并无差别……甚至还出格一些?”鹤丹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后反问道,神情郑重。 沈穗儿尝试举例反驳:“我可不会动不动就要让医院,哦,不……太医院全部给一个人陪葬。” 这时妒玉颜插话了,“穗儿,你是没有让太医院陪葬,但你让南陵皇室给清阮公主陪葬了。” “清阮……”沈穗儿低喃,念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心中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猛然拉扯,疼痛瞬间弥漫开来。 “穗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妒玉颜见她这样,吓得手足无措,都顾不着妩媚动人了。 “没事……”沈穗儿按了按心口安抚道,随后又问,“清阮是谁?与我有什么关联?为何只是听见她的名字我便会这般心痛?” 妒玉颜似乎不敢再开口了,神色犹豫,求助的目光看向鹤丹。 鹤丹叹了口气,正欲转移话题,这时藏情之又开始作妖,“清阮是你的女儿,那个因为皇帝一意孤行,远嫁和亲,香消玉殒的公主啊。不提我都忘了,你是因为这件事才彻底对皇帝失望的。” 沈穗儿忽然转变态度,按她的性格确实做得出来,“这南陵皇室确实该陪葬……但这算事出有因,并非我无的发矢,无理取闹。” 鹤丹继续道,“娘娘,有一必有二,您能在清阮公主的事上这么处理,在别的事上做出些不可思议之事也在所难免,就像,藏公子喜欢你,你心中有别的人,他顶多就囚禁你……” 沈穗儿面色怪异,“顶多?” “您就不一样了,你喜欢陛下,而陛下心中有别的人,你就会毒杀他和他的心上人。说是,死了更省心……”说到这鹤丹眼中升起一股对沈穗儿的畏惧,但也仅仅是畏惧。 沈穗儿无言以对,确实。 她再次看向藏情之,“既然是因为我,那我就多包涵些……但今日之事,不可再犯。” “穗儿,你是指我亲你的是吗?”藏情之眼神暧昧,柔声问道。 “是,你若再犯,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你消失。既然鹤丹说,你的性格是镜像了我的,你应该清楚我的底线和逆鳞。”沈穗儿留下话后离开,藏情之从地上起来,一直看着她渐远的背影。 我当然知道,只是想赌我在你心中的特殊。 “藏情之,我警告过你多次,不得在她面前造次。”一道冷声忽然打断藏情之的思绪。 藏情之面露厌恶与张狂,“解缘心,你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从一阵青烟中渐渐走出的冷如冰的青衣男子,一身深青色的长衫,衬得他的身姿愈发挺拔而俊逸。 他的面容宛如被岁月精心雕琢的玉雕,线条分明而深邃。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冷与孤傲,像是高山之巅的孤松,独自傲立,不受世俗的纷扰。 解缘心不与他多言,手中幻化出一根骨鞭,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发出“嗖嗖”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啪!”皮鞭狠狠地抽在藏情之的胸口,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顺着伤口蜿蜒流下,染红了他的长袍。藏情之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的青筋暴起,汗珠滚滚而下。 “在你没能力反抗我之前,我就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与解缘心清冷气质截然不同的是他嚣张带着戾气的言语。 “缘心!今日便算了吧,藏公子方才刚与我们对战受了重伤,娘娘也教训过他了,你就收手吧。”藏情之一贯桀骜不驯高高在上的,却总在解缘心面前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见此,燕鸠面露不忍连忙劝止。 “他那点伤不出三天就痊愈了,不伤重一点不出几日又可以兴风作浪饶人清净了。放心,除了宸贵嫔,谁能取他性命?”解缘心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藏情之也不退让,虽然打不过,但他还能骂 ,“打狗也得看主人,她没让你惩诫我,你敢私自动手……穗儿最讨厌别人动她的东西了,哪怕是他不要的……” 藏情之丝毫没有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解缘心抽得更大力了,“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是不让我惩诫你吗?她是不知道还能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皮鞭声终于停了下来。藏情之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鲜血和衣物黏在一起,显得触目惊心。 这样也好……可以去找穗儿卖惨了。藏情之低头看着自己满身伤痕,内心计划着卖惨告状上眼药一百零八招。 “既然解缘心打完了,该本尊出手了。” 藏情之和其余人齐齐一怔,早该想到了,这位绝对会现身。 几人转身看见那道白色身影,除藏情之外,其余人皆跪下参拜。 “拜见仙君。” 那白衣仙尊身姿高挑,白衣胜雪,宛如山巅之上未曾沾染尘世的青莲。他的面容清俊如刻,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透出一种不容接近的高冷气质。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却又仿佛被冰霜封锁。 他的长发随风轻扬,每一缕都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灵气,亮得耀眼。他身上的白衣随风而动,宛如白鹤展翅,飘逸出尘。 若有人在这,便会认出这正是在冷宫里与陆滟菏见面后送人上路的白衣男子。(没有留意或因隔太久忘记的小伙伴可以重看第70章) “清涅仙尊许久不见,头发又白了不少,怎么还打扮的这么招蜂引蝶?怎么,稳坐高台坐不住了?也是我都亲到穗儿了,某人当然坐不住了。” 这时候也就唯一一个头铁的藏情之敢出言挑衅。 “不过是她身边一条狗而已,若不是她一时大意,你怎么可能得逞,又有什么好炫耀的。”清涅仙尊一掌击飞藏情之,藏情之眼神阴鸷,穗儿身边还真是有不少能人异士呀,她自己知道吗? 清涅仙尊看见了他的眼神却不以为意,又冷眼扫过其余人,像是在杀鸡儆猴,“本尊点化尔等成形,是令尔等助她一臂之力,锦穗天生对人有种无法抵挡的吸引力,尔等生出些小心思,本尊可以视而不见,但敢将那些小心思摆到明面上来,耽误她正事,本尊绝不轻饶。” 鹤丹三人低头恭敬道,“谨遵仙君教诲。” “至于你……”清涅仙尊单独提出来藏情之又一顿警告,”你说得没错,打狗也得看主人,本尊不能越过她杀了你,但本尊有万种手段,引导她亲手杀了你。” “这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尊呀?这行事作风说是魔尊也不为过。”藏情之从地上站起来后,拍了拍灰尘,再次讽刺道。 “你对九重天似乎有什么误解。那可不是什么清静安宁无欲无求之地。”清涅并不反驳这句话,若真能成为魔尊倒是好的,还能随心所欲,毫无顾忌地守护自己的想要的。 第92章 盘点那个让匀褚破防的关系户 话落,人消失在原地,留下一众陷入沉思的毒灵。 观星台台基由玉石铺就,台阶两旁,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寓意着天地的和谐与皇家的威严。 台顶之上,一座古朴的青铜观星仪静静地伫立,它的每一个部件都经过精心打磨,显得既庄重又神秘。观星仪周围,环绕着一圈石刻的星宿图。 清涅仙尊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衣摆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与世无争的仙子。他的背影挺拔而孤独,宛如一座孤峰,独自屹立。 月光洒落,映照出他如雪般的长发,那发丝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更增添了他几分神秘和孤傲。他的步伐从容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星辰之上,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他负着手,目不斜视,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他的眼。可这般不染红尘的谪仙就是生了俗尘凡心。 一抹紫色身影翩然而至,向清涅仙尊一拜,“不知师尊入宫,弟子有失远迎,望师尊见谅。” 他一改平时漫不经心的态度,神情郑重,一丝不苟。 清涅仙尊转身,看见匀褚后,眼中的淡漠与疏离消退几分,声音却仍是清冷,“不必多礼。” “师尊怎会忽然出现在宫中?皇帝可知?”匀褚直起身,走到他身后站着,询问道。 “见一个故人罢了,未曾惊动皇帝。”顺着清涅仙尊的目光看去,匀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师尊看的是竹雅小筑?巧合吗? “师尊与沈穗儿是故交?”匀褚虽在询问,心中却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答案。 话落,清涅仙尊忽然侧目看向他,一本正经地道,“不得直呼其名讳。” 匀褚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这就不是故友那么简单了吧? “是 只是师尊可否相告,沈……宸贵嫔究竟是何来历?弟子多番推算,也值得出一个结论。”匀褚还故意卖了个关子等清涅仙尊问下去。 清涅仙尊看出他的意图倒是接茬了,与她有关的话题很值得一聊,“你倒说说,你的结论是什么?” “卦象之中,龙凤呈祥,天地交泰,昭示着她命格非凡,身负帝王之运,必将在未来的岁月里开创出属于自己的辉煌时代。 此命格在上一世已有应证,然迷雾之后还有些看不透的,只知不比这帝王命格差, 所以弟子的结论是,她是位不可轻易招惹的贵人。”匀褚就事论事,不存在任何抬高与贬低。 “不可轻易招惹,你还敢骗她银子?”清涅眼中并无责怪之意,倒多了些怜悯,“不过,你能推算到这已经不错了,她的命格与轨迹便是为师也看不透。” “师尊和宸贵嫔交情很深?”问出口后匀褚又后悔了,赶忙致歉 ,“是弟子逾越了。” “为师和她的交情比起你心心念念的桑罗来还浅得很。”清涅仙尊略带阴阳怪气的话刺了匀褚一下。 “桑落?她与桑落也有牵连?”匀褚从未想过这一点,但事关桑落,他不能有丝毫大意。 “为师不妨告知你,你若带着你那小金灯到她面前转转,也许桑落化形可以早上几百年。 想必你对坑她的银子乐此不疲是发现了,她经手的银子对桑落修炼影响极大。”清涅仙尊是看着匀褚长大的,那桑落也是他过了眼的,尤其是桑落的身份……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希望匀褚和桑落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有些话不能挑明了说,就只能出言提点了匀褚一下。 匀褚被师尊戳破心思,有些许尴尬,随后调整心态,深深一拜 ,“多谢师尊指点。” “万不可得罪了人,也许有朝一日你和桑落的事能不能成,还需她点头。”说完,清涅仙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多了些烟火气息,但也仅限于在与沈穗儿相关的事上。 “为何本座的事要她点头?沈穗儿是月老转世还是姻缘神下凡呀?” 听到最后一句匀褚破防了,不禁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然后收到师尊大人的死亡凝视,匀褚:“……”算了,沈穗儿这关系户我惹不起。 “与其让为师告诉你,还不如等桑落化形后自己去问。” 匀褚头疼了一下:单凭这层关系就算沈穗儿不认识师尊,我好像也惹不起。 这沈穗儿人缘也太好了些,有种普天之下任她飞的感觉。 第93章 老鸡与息蕊之间的较量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开始泛起淡淡的曙光,夜的帷幕在晨曦的轻抚下缓缓拉开。 起身梳洗过后,一个年迈的老宫女兴冲冲地走进来,她年纪虽高,却丝毫不显龙钟老态,反而像是个老顽童。 她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减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那双眼睛总是闪烁着狡黠与精明,她激动地向沈穗儿分享她打听到的信息,“贵嫔娘娘可要去观看大朝会比试?奴婢听说今日比的是骑射,您的哥哥也会参加呢。” “婆婆,我说了多少次了,见了贵嫔娘娘是要行礼的。”息蕊面露无奈,仿佛是在看一个健忘的学渣。 “哎呦,我的蕊蕊呀,你看咱娘娘宅心仁厚的,担心婆婆腰不好,都免了婆婆行礼,你就少唠叨两句吧。婆婆耳力不好,听不见。”老鸡说话的声音,简直就像和小孩玩捉迷藏时的欢声笑语,既淘气又充满童趣。 她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调皮劲儿,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仿佛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让人忍俊不禁。 “贵嫔娘娘,你看她又胡说八道了,论耳力,这宫中谁能比得上婆婆呀?你快说说她。”息蕊说不过老鸡,赶紧拉着沈穗儿的手为自己找救兵。 沈穗儿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息蕊和老鸡之间的“较量”。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温柔而璀璨。 这两活宝一旦凑到一块,竹雅小筑可真够热闹的。 “婆婆,你怎么能欺负息蕊呢?”沈穗儿一开口,息蕊得意洋洋地看着老鸡,似乎是在说,贵嫔娘娘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蕊蕊呀,脑子不太灵光。”沈穗儿话锋一转,息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回头幽怨地盯着沈穗儿,像是在问: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背刺队友? “也是,奴婢这么大年纪了,不过是跟小丫头片子计较。蕊蕊,乖啊,下次婆婆给你带糖吃。”老鸡以退为进,杀人诛心。 息蕊见沈穗儿靠不住,立马别过脸去:“谁要吃糖?你快走!我不想和你说话。” 老鸡凑到息蕊跟前,故意道:“这不是还在说话吗?” 看息蕊都快气成河豚了,沈穗儿还得顺毛:“别气了,带你去观看骑射比赛,而且只带你一个人去。” “真的?”息蕊猫猫探头,欣喜道,内心美滋滋的,贵嫔娘娘就带我一个人去,太好了! 大朝会比试项目很多,昨日沈穗儿虽然因为胃疼没看见后面的比试,不过,听说是大获全胜。 比诗文,有江海镜力压全场,江海镜一向低调,昨日不知却一反既往。 昨日许多人都看见了不一样的贤妃娘娘,本认为贤妃娘娘清冷的人在那一刻见识到了她的洒脱与恣意,连平时惜字如金的皇帝也对她另眼相看,赞许有加。 她的手中,总是握着那支已经磨损的毛笔,墨水在宣纸上流淌,化作一行行清冷而深邃的诗句。她的诗句,如同她的眼神,深邃而迷离,透露着对自由的向往和对束缚的反抗。 他们都说看见了江海镜的眼神中,总是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束缚的反叛。她的清冷,并不是本性如此,而是孤独痛苦织成的外壳,而是因为她的内心,充满了对自由的热切向往。 听到知情人这么说,沈穗儿感到可惜,她没有亲眼看见镜海居士,没错是镜海居士而不是贤妃娘娘。 第94章 能文能武沈霁霖 沈穗儿到场时比试正在进行,她一眼便从诸多参赛者中锁定了沈霁霖,沈霁霖的身体像与红鬃烈马融为一体在围场上飞驰,宛如一只矫健的豹子。他身着紫檀色骑装,头发被束成长马尾,手执弓箭,腰间挂着箭筒,英气勃发。 他的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向前冲刺,马蹄下扬起的尘土漫天飞扬。他的头发在风中飘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原本已胜券在握不料意外突发,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四肢剧烈地颤抖,似乎承受着剧痛。它的双眼瞪得溜圆,原本沉稳有力的身躯,此刻却突然变得扭曲而狂躁。 马蹄猛烈地践踏地面,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仿佛要将地面踏得粉碎。沈霁霖紧紧抓住马背上的缰绳,试图稳定住自己的身形。但马儿的狂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它猛地扬起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嘶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随后,马儿开始了疯狂的挣扎。它左右摇摆,剧烈地甩动身体,企图将沈霁霖从背上甩下。每一次的晃动,都像是狂风暴雨般猛烈, 沈霁霖拼尽全力,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双腿死死夹住马腹,试图抵挡住马儿的猛烈挣扎。 恰巧,南陵国五皇子南轩恒骑着自己的马得瑟地超越沈霁霖,沈霁霖侠士眼中精光一闪,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双手在马鞍上一撑,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从马背上跃起。在空中,他身形一拧,宛如一只大鹏展翅,跨坐在了南陵二皇子的马上。 “仁兄,得罪了。” 南陵二皇子下意识以肘猛地向后一击,沈霁霖没躲,胸口吃了一拳,南轩遇微微偏头看见沈霁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滚!” 沈霁霖紧抱着南轩遇的腰,自说自话:“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都打我了,那我们就是熟人了,兄弟有难,好友当两肋插刀,就蹭一下你的马而已。别这么见外嘛。” “厚颜无耻!下去!”南轩遇又是以肘攻击,沈霁霖无奈,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瞄准了一远处的小目标——一片飘扬的红色布条。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箭掷出,箭如闪电般射出,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席间传来阵阵欢呼。 “天祈国沈霁霖胜!”裁判员敲锣道。 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欢呼。 千算万算没算到,沈霁霖还会用这招,差一点就赢了的南轩恒眼睛都快冒火了,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能冲沈霁霖发难,他的火气悉数冲着南轩遇去了。 下马后,南轩恒走过南轩遇身边时他语气嘲讽,“切,杂种,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尽使些勾引男人的功夫。” 南轩遇刚要说些什么忽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南轩遇一回头,便皱起了眉,“又是你!” “在你们讨论私事之前,能不能先聊聊我那爱马是怎么回事呀?”沈霁霖的神情看似散漫,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凛然之气。 他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一切纷争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你的马出了问题来质问本皇子,这是何意?”南轩恒眉头紧锁,一副不肯服输的模样。他的眼神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发起攻击,“凡事都要讲证据,本殿下好歹也是皇子岂容你污蔑?” “仗势欺人……脑子进水了吧?你不是天祈皇子,而我是天祈官员,你也不看看如身在何处。再说了,我哪句话给你定罪了?你看看这位兄弟多淡定,你反应那么大,你最可疑。”沈霁霖说着说着在南轩遇的眼神杀中放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但还是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我最可疑?哈哈,是你看上南轩遇了吧,立马就将他摘干净了。”南轩恒主打一个“一箭双雕”。 沈霁霖眼神暧昧意味深长目光在南轩恒身上扫过:“那照你这么说……我相信你绝对不是凶手,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被我睡过了?” 南轩恒一阵恶寒,当即怒骂:“你强词夺理,恬不知耻!” 连天祈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太丢人了。 南轩遇默默离沈霁霖更远了些。 君郁泽不辨喜怒,目光看向尴尬窘迫、恨不得立即与沈霁霖断绝父子关系的沈从安:“沈卿,令郎还真是能文能武。” 沈家人这口才难不成是一脉相承? “逆子!休得胡言乱语!还不过来拜见陛下!” 沈霁霖忽然听见来自老父亲的怒斥,缓过神来才发现全场的人都盯着他们仨。 完了完了!又忘记场合了。 沈从安抬头望向主座上的皇帝,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走到皇帝面前,双膝一弯,行了一个大礼,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了恳切:“陛下,犬子无状,请陛下恕罪。” 沈穗儿到场后并未入座,现在也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她正在思考马发狂的原因。 “宸贵嫔,这是我哥哥从你兄长所骑的那匹马上取下的。”燕鸠拿着一根三寸(10cm)长的银针呈给沈穗儿看。 沈穗儿接过后不由得吐槽一句,''“这么长一根针,知道的是作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杀马呢。不过……这么长一根针肯定不会能是在比赛前放的,南陵五皇子策马追赶至哥哥身后时,哥哥的马就发狂了,肯定脱不了关系。” “穗儿,我以我的美貌保证绝对就是那家伙,六年后他会被南陵皇册封为太子,上一世,就是他害死清阮公主的。”妒玉颜拉了拉沈穗儿的手,义愤填膺道。 第95章 太子?就他? “凭他那脑子也能当上太子?我看那二皇子倒有可能。”沈穗儿表示不信,她觉得那五皇子看着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手段又不高明,实非太子之选,也没那个能力从诸子夺嫡中笑到最后。 “穗儿真是慧眼识珠,因为南陵七位皇子中就五皇子南轩恒最好对付,所以南轩遇最后对付他,无奈天妒英才,南轩遇因旧疾复发撒手人寰,白白让南轩恒捡了个便宜。”妒玉颜半是惋惜半是不甘地说,如果是南轩遇当了太子,就算清阮公主去南陵和亲,也不会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不对……”听着妒玉颜的话,沈穗儿忽然低喃。 “穗儿,哪不对?”妒玉颜疑惑,也对自己产生怀疑,可是我说漏或说错了什么,不该呀。 沈穗儿问出了一个最大的疑点,“你说清阮是我的女儿,那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害死呀。” 在游戏里,其他女儿沈穗儿不确定,但她生的第一个女儿每每都是出生即天资100,太子培养出来后,她就会着重培养女儿,到十五岁大女儿的数据完全就是女帝标准。 学识,才艺,野心,能力,哪点都不输于太子,可惜,皇帝是不会立公主为皇太子的。 “清阮可是娘娘你一手教出来的,可以说是在南陵玩得风生水起,南陵人人心中忌惮,可耐不住南轩恒不按套路出牌,准确来说是不带脑子上阵……误打误撞破局了。”燕鸠有些牙酸地解释道,他也曾多次感慨南陵五皇子命好 ,次次都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误打误撞破局?”沈穗儿重复了一下这句话,暗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天道瞎了吧? 也不对,玉颜说前世的她让南陵皇室陪葬了,这又怎么说的过去?男主光环过期了吗? 沈穗儿目光移向围场上的南轩恒,将针收入袖中,这时她感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侧目,发现那道目光的主人正是主座上的君郁泽。 君郁泽不过随意扫了一眼,忽然发现站在远处的沈穗儿,目光便停留在她的身上。 沈穗儿身着一件雪白色的锦绣长袍,如同冬日里初落的雪花,纯净而冷艳。长袍的襟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每一朵都仿佛是从冰雪中绽放出来,既显得高雅又不失生动。 双手藏在一只用白狐毛制成的暖手筒中,与她的清冷气质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比。 见君郁泽都注意到自己了,那就不能再杵着不动了,她绕路缓缓走到自己本该坐的位置前,对君郁泽行礼道,“臣妾姗姗来迟,请陛下恕罪。” 君郁泽轻轻抬了抬手道:“宸贵嫔大病初愈,可以谅解,入座吧。” 说罢,君郁泽冰冷的目光落在南轩恒身上,“朕可不信这马会无缘无故发狂,沈沈霁霖的马发狂时你离他最近,他不过问了你一句,若非心中有鬼,又何至于顾左右而言他,倒打一耙?” “皇帝陛下,臣只是恐被人诬陷,情急之下这才脱口而出……” 君郁泽不理会他,反而递了个眼神给坐在她左下方的贵妃燕元照。 燕元照便看向沈穗儿问道:“穗儿,你刚才一直站在外围观看,想必看得比坐在这里的看得更清楚,你可有看清方才情形?” 沈穗儿正欲起身回话,却被南轩恒出声质疑,“皇帝陛下,宸贵嫔乃沈霁霖之妹,令她作证,恐有包庇偏袒之嫌。” “昨日,南陵来的两位皇子皆在驿馆,并未观赛如何得知本宫与兄长之间的关系?莫不是在天祈安插了暗线、传递消息?”沈穗儿闻言一笑,反手一个更大的罪名往他头上安。 “我是听人饭后闲谈得知。”南轩恒嘴硬不愿承认,随便扯了个由头,因为昨日江贤妃名声大震,满城皆知,那他听说沈穗儿也不为过。 “饭后闲谈?昨日之事事关重大,朕早已令人守口如瓶,封锁消息,你又从何得知?”君郁泽更加怀疑这皇宫有南陵密探或者是有人阳奉阴违吃里扒外与南陵勾结。 “回皇帝陛下,是臣前几日出到天祈在外闲逛,因要与天祈切磋骑射,有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才在途径茶馆时从旁人口中打探了些消息。不过是些广为人知之事,并无危害天祈之心。”南轩遇忽然出言,他双眸深邃,透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质,似秋水长天,静谧而深远。他的眉宇间,隐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谦逊。 语调平缓,语速从容,没有一丝急切与慌乱。他的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是见南轩恒越描越黑,还隐隐有将自己一同拉下水的趋势,才不得不出来为他圆话,只盼这蠢货不要在这个时候拎不清。 第96章 帝怒 沈穗儿感到可笑,轻瞥南轩恒一眼道,“本宫尚未开口,你便断言本宫会包庇?是否有包庇之嫌也得让本宫把话说完吧?否则像极了做贼心虚,贼喊捉贼。” “那宸贵嫔便先说说自己的高见。”南轩恒自知理亏,只好让沈穗儿先说,而自己则见招拆招。 沈穗儿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长针展示在众人面前,“这针便是南陵五皇子趁家兄不备射入马身中的物证。” 南轩恒心中震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针已没入那马的血肉怎么可能取得出来?她一定是想诈本殿下的话。 “宸贵嫔这是何意?随随便便找来一根针,便想定本殿下的罪?”南轩恒挺了挺腰故作镇定问。 “皇上,请听嫔妾一言。”身着粉色宫装的盛琳琅起身,福身行礼道。 君郁泽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即道 ,“但说无妨。” 她的神情严肃而认真,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威严。她的双眸紧紧盯着南轩恒,“南陵五皇子出手时,他的马正从嫔妾座位的正前方不远处经过,他发针的动作嫔妾看得一清二楚……可嫔妾人微言轻也无法拿出有力凭证,但嫔妾可以对天起誓 ,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必遭天谴。” [技能勠力同心发挥15%] (说明:技能“勠力同心”的效果和作用主要是在宫斗事件中为玩家提供支持。当玩家与其他嫔妃交好且这些嫔妃不在冷宫中时,她们会无条件地为玩家提供额外的成功率加成,具体的加成比例可能是5%、10%或15%。) 南轩恒目光闪烁,喉结滚动了一下,反问道,“这位娘娘,本皇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出言污蔑?” “污蔑?你都说了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冒背上欺君之罪的风险来污蔑你?”盛琳琅的语速飞快,如连珠炮般的话语中透露着聪慧和机智。她的表情丰富而生动,时而皱眉,时而瞪眼每一个表情都与她的言辞相辅相成。 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毫无畏惧地与对方对视,脸上写满了坚定和自信,以一种游刃有余的方式展示着自己的伶牙俐齿和能言善辩。 “如果盛答应一人之言不足为信,那加上本宫呢?本宫乃将门之女,自小随父亲习武,看穿你那点小把戏还是够了。卑鄙把戏都被人揭发了还好意思在这丢人现眼,非要弄得乌烟瘴气的,真是扫兴。”聂笙歌眉宇间透露着一如既往的高傲。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对对方的轻蔑与不屑。她的声音清脆而冷冽,直指人心。 往日见她这般目中无人的作风,所有人都觉得反感,在此刻天祈的人看她是前所未有的顺眼。 [勠力同心生效8%] 沈穗儿眼底划过意外之色,我似乎并未与聂笙歌交好……难道是因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勠力同心”——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君郁泽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玉杯被震得跳了起来,杯中的琼浆玉液溅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金丝楠木桌上,犹如珠玉落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个宫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众人大气不敢出,生怕触碰到皇帝的怒火。 “南轩恒,你还有何话可说?难道朕的妃嫔一个个都与你有仇?联合起来污蔑你?” “我……”南轩恒顿时哑口无言,暗想想,这天祈皇帝都生气了,再争辩下去似乎也讨不到好,但这帝王之怒我可承受不起。南轩遇,对不起了。 “回皇上,是臣下一时鬼迷心窍,不过这一切都是二哥出的主意,这招是他想出来的。不信您问他。”南轩恒将黑锅往南轩遇头上甩,料定了南轩遇投鼠忌器不敢反驳。 南轩遇微微垂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余光瞥了一眼沈霁霖,沈霁霖被那眼神慌了眼。 沈霁霖从那转瞬即逝的眼神中读出了许多,沉重、挣扎与无奈在南轩遇的眼神中蔓延开来,像是一朵凋零的花朵,在秋风中颤抖着最后的生命。他的瞳孔中透露出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力不从心,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束缚着他,使他无法逃脱,只能被迫妥协。 那份妥协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地割裂他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而空洞,仿佛是在对这个世界宣告他的投降。他垂下眼帘,那曾经闪烁着光芒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被熄灭的星辰,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沈霁霖失神间,南轩遇已主动认罪,“回陛下,确实是臣下的主意。五弟年纪尚轻,耳根子软,才会被臣下所蛊惑。” “呵,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吗?”沈霁霖能从那眼神中品出不对劲,在诸子夺嫡中脱颖而出的君郁泽又怎会看不出来这小小的把戏? “将南轩恒拿下!修书给南风竺不给朕个满意的结果,若七日之内不给朕个慢满意的结果,休怪朕荡平南陵。”君郁泽厉声道。 “陛下息怒!”众臣惶惶下跪。 之前大朝会也不是没出过这类事例,可从未见过陛下如此震怒,不少人猜测陛下早有向南陵开刀之意,只是借着这个合适的机会爆发。 知晓内情的不过寥寥几人,一品文官谢重延算一个,他隐蔽的目光隐隐看向了随众人一同跪下的沈穗儿。 君郁泽未叫众人起身,径自离席。 第97章 娴妃有孕 见陛下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散了。 南轩遇最后起身,他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暗道,赌对了。 “你等等!” 南轩遇听见沈霁霖喊他,顿住脚步,“沈大人,何事吩咐?” 一向能说会道沈霁霖在将人叫住后又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置一词,南轩遇迈出一步。 “我是想问,你刚刚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沈霁霖急了,连忙问道。 “求助而已。沈大人不必介怀。”南轩遇语气淡漠,说完后立即离开。 求助? 沈霁霖不解 ,不应该看陛下吗?再不济也该看穗儿呀。为何他要看我? 沈穗儿刚回到竹雅小筑,便看见冬儿了,一向沉稳的冬儿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便出言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奴婢听说今早娴妃娘娘身体不适,请太医一看,竟有了一个月身孕。”冬儿禀报时,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是怕她听到消息后心中难受。 “海镜有孕了?”沈穗儿下意识以为冬儿说的是贤妃江海镜。 “娘娘,不是江贤妃,是娴妃宋千薇。”冬儿解释道。 “那个娴妃呀……下令杖毙竹雅小筑宫女的那个?难怪你脸色不好。”沈穗儿了然,但是否真的有孕还未可知,就怕是假孕,“让竹雅小筑所有宫人离娴妃远些,别惹祸上身。” “是。” 冬儿话音刚落,便茯苓便匆匆进来通报,“娘娘,娴妃娘娘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娴妃宋千薇稳重的步伐,刻意地用手扶着才一个月的胎儿,似乎在炫耀。 她走至座前时,她停下脚步,缓缓落座,目光看向沈穗儿,似乎是在等沈穗儿行礼。 沈穗儿依照宫规福身,她的头低垂着,双手交叠在身前,显得恭敬而谦逊。 娴妃宋千薇斜睨着站在恭敬行李的沈穗儿,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她却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沈穗儿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恭敬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懈怠,她不想给娴妃任何训诫刁难自己的理由。 娴妃宋千薇见状,心中更加得意。她故意延长了妃子的等待时间,享受着这种快感。她不时地瞥一眼沈穗儿,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竹雅小筑的宫女们全低着头,一个个目露愤懑,宋千薇让人拦住了门,不让任何人出去通风报信。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沈穗儿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宋千薇先沉不住气了才开口:“本宫有孕在身,时常疲乏,你多担待。起身吧。”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得意。 沈穗儿闻言,这才直起身子,却不想,娴妃阙忽然发难,“本宫何时让你起身了?如此不懂规矩……来人,沈穗儿以下犯上冲撞本宫,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娴妃娘娘,这事似乎是咱们不占理……”宋千薇的大宫女玲儿尽责地提醒道。 宋千薇却执意责罚,“怕什么?又没人看见。就堵着嘴在刁难杖责,本宫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今有孕在身,就算东窗事发,那陛下也不会拿不过如何。” 不一会儿,掖廷的小太监便动作迅速地抬进来一张长凳,两人各拿一根又厚又长的木板。 “宸贵嫔是老老实实地受罚还是要逼咱家动粗?”掖廷太监目露得意,若是他们有尾巴,此时此刻怕都要翘上天了。 沈穗儿往门外看了两眼,冷静地发问:“娴妃娘娘如此行事,不怕被陛下撞见?留下负面印象,总是不好的。” “你是在幻想陛下来英雄救美?别做白日梦了,陛下刚刚去护国寺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就算呢事后告状那也要讲证据。” 掖廷太监轻车熟路地拿出打湿的布,笑得一脸阴险,“宸贵嫔放心吧,咱家绝不会让你身上有一丝痕迹。” 古代杖责时,垫上湿布不仅无法减少疼痛还会增加受刑部位的敏感度,使得杖击的效果更加明显。由于湿布能够吸收和传导更多的冲击力,当杖子击打在湿布上时,犯人可能会感受到更为强烈的痛感。 其次,湿布可以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减少杖击对犯人身体造成的直接伤害,将本该在皮肤上的外伤变成难以治愈的外伤,不易察觉。 “陛下去护国寺了……”沈穗儿轻声道,“那就好办了。” 只见沈穗儿的手掌轻轻一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她的掌心喷涌而出。这股力量强大而内敛,瞬间笼罩住了大门。 门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快速而又坚定地闭合。它发出沉闷的响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变得凝重而沉静。 沈穗儿的眼神坚定而深邃,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来送死的吗?” “你!你想对本宫动手不成?本宫可是身怀皇嗣!”宋千薇紧张地护着腹部,舌头都快打结了,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沈穗儿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 “你怀皇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你若非要仗着他欺辱于我,我大可以用我一条命,换你们母子一尸两命。” “给本宫拿下她,本宫若有任何闪失你没担待得起吗?”宋千薇气急对着三个掖廷太监发出指令。 “你没忍了很久吧?动手!”沈穗儿看向身后一众眼睛都快喷火的宫人,不甘示弱道,“不能伤了金贵的娴妃娘娘,这三个太监你们还是动得的。”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息蕊得令后抄起青瓷瓶毫不含糊地对着一个太监的头砸去,“欺辱贵嫔娘娘,你去死吧!” 有个蕊起头其他人也跟着蜂拥而上,合力制服其余两个太监,随意找了块布堵住嘴,一顿拳打脚踢。 沈穗儿提起桌上的茶壶,将茶壶里的凉茶灌到宋千薇嘴里。 宋千薇想吐又吐不出来,腹部一阵绞痛传来,她满头大汗她惊恐万分:“你给本宫喝了什么?” “红麝粉泡的茶。” 宋千薇不知哪来的力气和速度,立即起身冲向大门 ,将门拉开,扶着玲儿走出大殿,“玲儿,传太医!快传太医!一定要保住本宫的孩子。” “贵嫔娘娘……那茶里真的是红麝粉吗?”冬儿不相信沈穗儿会做出这种一看就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的行为,但还是有些担忧。 沈穗儿并不言语,只是将茶壶倾斜对着壶嘴神情自若地喝了一大口茶,这边是最好的证明。 “看她那反应,应该不是假孕。” “娘娘,你这也太冒险了吧。若是她真的出事又或者有意陷害,你这么做不是正中她下怀?”一向处事不惊的冬儿跟了沈穗儿后心情总是大起大落。 “要是她真怀孕,那茶并不会致使她滑胎,要是她想玩假孕陷害那一套……你真以为陛下出了宫就成了聋子瞎子了?”沈穗儿相信竹雅小筑宫里肯定有皇上安插的眼线,这是她玩游戏时想和容予吃汤圆却被突然到来的皇帝截胡时便有的猜测。 “我相信今日发生在竹雅小筑的一切他会知道。而这茶我和她都喝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堕胎药可没有什么提前服用解药的说法,所以就算她滑胎,也不管这茶的事。” 第98章 平静的生活太无趣 夜幕降临,护国寺弥漫着淡淡的烟雾,朦胧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幽幽的光泽。 佛堂外,两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静静站立,目光锐利。 此时,一名暗卫快步走来,他的脚步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走进佛堂单膝跪下,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清晰:“皇上,宫里传来消息,娴妃有孕一月。” 简朴的屋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火,君郁泽独面容冷峻,仿佛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的嘴角微微抿着,不带一丝笑意。 他手中捧着一卷古籍,指尖轻轻滑过泛黄的纸张,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如同黑夜中的猎鹰,盯着猎物,“有孕……竹雅小筑那边有何反应?” “娴妃仗着身怀皇嗣胡搅蛮缠向宸贵嫔发难,娴妃从竹雅小筑出来后便火急火燎地传太医,太医到时娴妃已经小产,宸贵嫔已被燕贵妃暂时禁足,正等陛下回宫处理此事……”暗卫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汇报。 君郁泽眼神幽暗,却看不见一丝怒意,“回宫。” “皇上到——”太监通报的声音响起。 君郁泽还未进门,宋千薇撕心裂肺的哭声便在殿内响起,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每一滴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与绝望。她的双肩颤抖着,每一次抽泣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撕扯出来的痛苦,“呜呜呜……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沈穗儿那毒妇害了臣妾的孩子!” 她哭着便要往君郁泽怀里扑,君郁泽不动声色地避开,像例行公事般问道,“沈穗儿如何害了你的孩子?” “呜呜……她给臣妾灌红麝粉,所有人都看见了,臣妾只是训了她几句,她竟要下此毒手臣妾……”宋千薇委屈万分地控诉着。 君郁泽的注意力却不在她小产之事上,反而追问起另一件事,“你位分在沈穗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为何敢如此行事?你说了什么?” “皇上……”宋千薇心中百感交集,为什么陛下不处置沈穗儿反而像审犯人一样逼问本宫? “皇上,难道在你心里沈穗儿比皇嗣更重要吗?”宋千薇红着眼眶心有不甘。 君郁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传御医。” 一刻钟后,御医来到了皇帝面前待命。 君郁泽寻了张椅子坐下,对御医道,“给娴妃诊脉,看她是否真的有过一个月身孕。” 御医恭敬地步入大殿。他的步伐稳重,神情肃穆,身着一袭深蓝色色的长袍,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他手持一只精致的脉枕,御医小心翼翼地将脉枕放在娴妃的手腕下。 御医轻轻搭在娴妃的覆着薄纱的手腕上,开始诊脉,神情专注而严肃。 诊完脉后,御医对君郁泽行礼道,“回陛下,娴妃娘娘确实曾怀有一月身孕,今日小产,身体虚弱,此后怕是再难有孕。” 宋千薇低着头眼神阴狠手紧紧攥着,沈穗儿,本宫看你如何翻身。 君郁泽对御医使了个眼色,“娴妃小产气血亏空,于今夜病逝于宫中。你懂朕的意思吗?” “陛下!陛下!你为什么?!”宋千薇惊恐万分且满腹疑惑,忍不住高声质问。 君郁泽踏出宫门前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愤怒与威严,“若你是假孕争宠也就罢了,竟敢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还妄想以腹中孽种混淆皇室血脉,朕此番行为已是给足了你和宋家颜面。” 宋千薇吓得六神无主,不愿相信事实 ,他竟然知道……这怎么可能?本宫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相比娴妃关雎宫的动静,竹雅小筑这边平静得多。 沈穗儿镇定地抿着茶,倒把一旁的息蕊急得团团转,“贵嫔娘娘,现在怎么办呀?娴妃那边一口咬定是你害了她的孩子,要是陛下问罪就完了。” [娴妃宋千薇遭红麝粉小产事件 嫌疑人:宸贵嫔沈穗儿 嫌疑值:30 调查余剩天数:2] 沈穗儿正要开口,便被另一个消息砸蒙了头。 [娴妃宋千薇体弱病逝] 沈穗儿觉得自己似乎玩脱了,这下死无对证了,这罪名怕是要焊死在自己头上。 “皇上有旨——”赵公公进门后传达了皇帝口谕,他圆嘟嘟的两狭随着他说话时一颤一颤的。他的眼睛细长,总是眯成一条缝,透着一股算计。嘴角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让人一看便知他是个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主儿。 他的身形臃肿,穿着一件锦缎太监服,衣摆随着他走路时左右摇摆,仿佛一只肥胖的企鹅。手执拂尘向后一甩,“宸贵嫔随奴才走一趟吧。” 沈穗儿嘴角微抽,真是克星呀!不过既然是问话,应该还没有定罪。 圣宸宫君郁泽和解沧澜正对坐于桌子两侧,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盘精致的围棋。 解沧澜手指轻轻夹起一枚黑子,眼神专注地扫视着棋盘上的局势,似乎在寻找着最佳的落子之处。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陛下既知宋千薇与人私通,宸贵嫔里令她小产是弄拙成巧,何不将此事压下?” 君郁泽见招拆招,落子破局,他的嘴角微扬,仿佛挂着一片薄薄的刀光,闪烁着狡黠与邪肆的光芒。 他的眼神中藏着深不可测的幽暗,每一丝笑容都像是精心编织的陷阱,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踏入其中,然后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压下多没意思,沈穗儿敢如此放肆,朕倒想看看她如何善后。近来宫中太平静,平静得无趣。” 第99章 前世恩怨 大宫女晴儿步伐轻快地走进大殿,向正在作画的江海镜禀报消息,“贤妃娘娘料事如神,关雎宫那位果真殁了。” 娴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同音,为了不引起误会,晴儿等人都称娴妃为“昭鸾殿那位”。 清冷如霜的贤妃江海镜,独坐于窗前,细笔轻描,正在绘制着一幅美人图。 她身着深紫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扬,宛如山涧的清泉流淌。青丝如瀑,未施粉黛的容颜却清雅脱俗,如同雪后初晴的梅花,冷艳而孤傲。她的眼眸深邃,似乎藏着万千星辰,又似一潭静水,波澜不惊。 她的手指纤长如玉,执一杆细毫,蘸取淡墨,在宣纸上勾勒出一幅美人轮廓。笔锋所过之处,如行云流水,又似轻风拂面,那美人仿佛就在纸上轻舞飞扬。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专注和虔诚,仿佛在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手中的画笔和纸上的美人。 她凝视着画中美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随口问道,“美吗?” 晴儿微微凑近一看,不仅被画中美人惊艳了,也被江海镜精湛的画技所震撼,“贤妃娘娘画的是……宸贵嫔?” “是她。” 晴儿想起正事,赶忙道,“贤妃娘娘,宸贵嫔被叫到圣宸宫去了?如今死无对证,她该如何脱罪呀?” “娴妃想用那个孩子的性命换穗儿不得翻身,却未想过,从她被诊出有孕的那一刻起,死劫将至。”闻言,江海镜笑意微深,缓缓道来,“那个本不该有也不可能有的孩子的出现于她而言是道催命符,她却不自知。无论是谁对那孩子出手都不会有罪。” “贤妃娘娘为何如此笃定?”晴儿知道自家主子聪慧过人,从不怀疑她的判断,只是有些困惑。 “到时候你自会知道。”江海镜没有继续话题。 晴儿自言自语地感叹道:“也不知道昭鸾殿那位究竟与宸贵嫔有何深仇大恨,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江海镜眸光微暗,自然是因为…… “吟贵嫔,你身体尚虚弱,饮酒伤身,奴婢帮你撤了吧。”青衣宫女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抽过酒杯。 月光斑驳地洒在深宫的长廊上,映照出江海镜的身影。 她独自一人坐在亭中,手中捧着一壶酒,时不时地将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那酒水仿佛是她心中无尽的苦楚,借酒消愁,却愈发让她心力交瘁。 酒水滑过她的喉咙,却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她的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却又被她强忍回去。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愈发孤寂。 左右婢女忽然齐齐下跪,口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江海镜微微抬眼后移开目光。 “平日里嗜酒也就罢了,你如今身体尚未恢复,这般痛饮实在伤身。”沈穗儿抽过了她手中的酒杯,目光中隐含着怜惜,“这般折磨自己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沈穗儿挥手遣退了所有宫女坐在了江海镜身侧,江海镜也没有执意再饮酒的意思,嘴唇微动,诉说着心声,“虽然我入宫非心甘情愿,也无意利用孩子固宠,可是,既然有了身孕,我身为母亲却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如此失职失责……心中愧疚难当。” “宋千薇……海镜是想自己报仇还是我替你出手?”沈穗儿忽然问了一句,江海镜慢悠悠的抬头。 “算了,别脏了你的手,我的手上可不怕再多些血。”沈穗儿明明说着残忍的话语,目光却温柔而坚定,落在身旁的江海镜身上。她的眼神中充满深切关怀,她的双手轻轻搭在江海镜的肩膀上,指尖传递着温暖和力量,“等着看好戏吧。” 第一天清晨,[宋贵人对珍贵妃,被罚跪三个时辰。] 深夜,[宋贵人对珍贵妃不敬,被罚跪三个时辰] 第二天清晨,[宋贵人对珍贵妃不敬,被罚跪两个时辰] 傍晚 ,[宋贵人对珍贵妃不敬,被珍贵妃下令杖责二十] 第三日,[掖廷来报——珍贵妃沈穗儿小产一事主使为宋贵人宋千薇。] [圣旨:宋贵人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把人弄进冷宫后,沈穗儿又来“开导”江海镜了,“海镜要是不开心就去冷宫出气,有句话说得好,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创死别人。” 江海镜似乎已经看开了,浅浅一笑,望着沈穗儿的眼睛道,“何必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与你相处来得痛快。” “这次还去游太液池吗?”沈穗儿似乎对和她同游太液池一事情有独钟。 江海镜平日里总是如同雪山之巅的莲花,孤傲而清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万千思绪,却又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淡漠。 可在沈穗儿面前她总是十分轻松,常常发笑,眼神变得柔和而充满光彩,仿佛有着无尽的温暖和喜悦在其中流淌,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次你选地方吧。” 沈穗儿抬眼望天,忽而俏皮一笑,像邀请公主共舞般伸出手,道,“桃花绽放春意浓,诚邀佳人共赏红。笑语盈盈花下走,美景如画醉心中。大诗人,去上林苑怎么样?” 沈穗儿的眼睛此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无尽的光芒。流露出的温暖与热情,就像春风拂过心田,让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安宁。 “既是穗儿之命,臣妾岂敢不从?”江海镜说话间,突出了“臣妾”两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穗儿,她的手却没有搭在沈穗儿的手掌上,反而自然地握住沈穗儿的手腕,动作轻柔地牵着沈穗儿出门。 第100章 破局 沈穗儿到圣宸宫时已是亥时一刻,华灯照耀,金碧辉煌的宫殿在夜色中更显庄重与神秘。 她脚步从容,举止优雅,仿佛每一步都不偏不倚。 当她走到皇帝面前时,她微微屈身,双手交叠在腰间,低头向皇帝致意。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僵硬。她的头微微低下,长发轻轻滑落,如同黑色的瀑布般流淌在她的背上,增添了几分柔美,“臣妾参见皇上。” 行礼的过程中,她的眼神始终保持着平静和恭敬,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龙椅上,君郁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欣赏又有可惜,欣赏她的胆量,却因为没有见到她诚惶诚恐的模样而可惜,不冷不热地道,“你倒是镇定,娴妃小产一事你想好怎么辩解脱罪了吗?” 沈穗儿却不急着为自己辩解,而是问他,“臣妾可否知道,娴妃娘娘是怎么跟陛下你说的?” 见沈穗儿问起,君郁泽也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直言道,“娴妃说,你不懂规矩,她不过训诫你几句,你便恼怒将含有大量红麝粉的茶水灌进她口中害她痛失爱子。可有此事?” “陛下,娴妃这话说出口你信吗?臣妾像是那般愚蠢鲁莽之人吗?”沈穗儿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反问道。 君郁泽神情凝重,宛如山雨欲来之势 “朕自然不信,那你的说辞呢?” “陛下明鉴!娴妃娘娘今日仗着有孕在身来竹雅小筑向臣妾发难,臣妾忍而不发,她未能挑出错处,却气急败坏蛮横指责,下令杖责臣妾……”沈穗儿没有丝毫隐瞒,连自己以下犯上的错误都一并讲了出来,“臣妾不过据理力争驳了她几句 ,还一时气不过拿茶水吓唬了她一下。” “这么说 你承认她小产与你有关?”君郁泽转着手中的茶杯,声音发冷。 “没有,若娴妃是因为受惊过度导致小产,那臣妾难辞其咎,罪无可恕,可她是因为红麝粉小产,那与臣妾毫无干系。且不说,臣妾刚得知娴妃有孕,她便不请自来,臣妾又不能未卜先知提前备好带有红麝粉的茶水守株待兔,此外,娴妃小产的时间就足以证明她小产与臣妾无关……”沈穗儿话说到一半,悄悄抬眼观察了一下君郁泽的脸色,见他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才继续说下去 。 “那茶水,臣妾也当众喝了,无事发生,而误食红麝粉者,一个刻钟内必定小产,从娴妃喝完茶水走出竹雅小筑回到昭鸾殿至少用时两刻钟,从昭鸾殿宫女到太医院请太医一去一回至少三刻钟,太医到昭鸾殿时距娴妃小产不足一刻钟,期间娴妃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也没有去别的宫殿走动,所以必定是在昭鸾殿中毒。” 君郁泽听着听着觉得有些无聊,像衙门断案,无趣得紧,“沈穗儿,论口才无人敌得过你,朕要看证据,娴妃已死,死无对证,你怎么证明你说得都是实情?” 沈穗儿忍住要给他翻个白眼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陛下,你听臣妾说完,臣妾所言皆有凭证。” 君郁泽不语。 沈穗儿硬着头皮继续说,不过她已经不再铺垫了,直接扔了个“炸弹”,“娴妃小产的消息传出后,臣妾自知嫌疑最大,不愿替人背黑锅便仔细调查,试图揪出真凶……经过一番波折,才知娴妃小产是她自己服下红麝粉嫁祸于臣妾,而那个孩子也并非皇嗣。” 有趣的事君郁泽明明比谁都清楚,却要装作一脸慎重与严肃的模样,“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把握?” 沈穗儿纠结了两秒,缓缓开口,“有个扮作宫女的瘦弱男子在出入昭鸾殿时被两个婢子识破,但她们两个人微言轻不敢声张,娴妃发现事情败露想杀人灭口,她们走投无路便赌了一把找上与娴妃结怨的臣妾,将此事本末告知,想借臣妾之手扳倒娴妃。现在那男子还被捆在杂役房,陛下可要去看看?” 君郁泽略微诧异,没想到沈穗儿动作如此之快,他对暗处某个角落道,“不必了,车裂。” 沈穗儿面不改色地收尾,“而红麝粉是娴妃宫中的散役筠娘从掖廷寻得,陛下不信,可以派人去掖廷打探筠娘今日的行踪。” “沈穗儿,娴妃宫中的事你倒是了如指掌,怎么?她哪有你的人?”君郁泽揪住了另一个疑点。 沈穗儿谦虚一笑,似乎话里有话,“臣妾雕虫小技,不敢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臣妾只知,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在含沙射影些什么?”君郁泽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透着危险的意味。 “臣妾只是有感而发,别无他意。”沈穗儿解释道。 君郁泽看她轻松的样子,似乎毫无后怕之意,正色道:“你可曾想过,今日之事若你赌错了会是什么后果?” 沈穗儿坦荡道,“臣妾头脑简单,一时没考虑那么多。” 呵,赌错?这个世界再真实也只是游戏衍生的世界,无论是主控还是npc都必须遵守规则,而这个世界一个最大的规则便是——金钱。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小则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大则逆天而行。用钱几乎可以摆平一切,如今她手头富裕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平日里仅仅是以现代老板对待员工的态度对待那些受尽冷眼与打压的宫人,就有一大堆有情有义知恩图报之人愿为她鞍前马后 ,利益加上情分 ,众口铄金,哪怕娴妃还活着,这件事也能换一个风向。 她说完后一直没听到君郁泽的的声音响起,便自己开口询问,“……陛下,臣妾嫌疑已洗清,可否告退?” 闻言,君郁泽玩味戏谑道,“告退?来都来了,不想留下吗?” 沈穗儿:不是很想。 沈穗儿保持沉默,君郁泽却没打算让她蒙混过关,“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沈穗儿的手暗暗攥了攥后又缓缓松开,勉强挤出的笑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努力形成一个弧度,却显得那么僵硬,“陛下若想让臣妾留下,臣妾还能抗旨不成?” 君郁泽眉宇间一股怒气悄然升腾,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暴躁与不满,犹如狂风暴雨前的天空,阴沉而恐怖,“留下还委屈你了?笑得这般难看?” “臣妾对陛下说过的话,陛下想必是忘了吧……”沈穗儿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那晶莹的泪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无事,陛下乃一国之君,臣妾这等无关紧要之人所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何须劳你放在心上。” “你别哭……”看见人都被吓哭了,君郁泽也意识到今日他反应过大了,他现在要是只猴子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他不擅长哄人,又死要面子,清了清嗓子道,“朕的意思是夜深了,难得再回竹雅小筑,就在圣宸宫应付一夜,没别的意思。朕刚刚只是逗你一下。” 当然了,也不全是开玩笑。只是试探一下,要是成功了就皆大欢喜了。 沈穗儿盯着脚尖久久不语,心中暗想,逗我一下,你刚刚绝对是破防了吧? 沈穗儿的头上忽然多了一只温热的手,她警惕地抬头一看,是藏情之。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往日看上去无所顾忌病态偏执的藏情之,此刻却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一面。 他的眉头轻皱,不再是平日的冷峻与高傲,而是带着淡淡的忧虑,仿佛被她的泪水所触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再是那种嘲讽或冷漠的笑意,而是带着一种安慰和关切,“穗儿……你其实不用害怕的,你的儿子扶玉早已与冥妃做了交易,非你心甘情愿,君郁泽是能强迫你的。” (手拿开。)沈穗儿毫不客气道。 藏情之面露惋惜,一副心碎一地的表情,“穗儿,真是铁石心肠,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得潸然泪下 扑进我怀里哭呢。” 虽然藏情之这举止极其违和,沈穗儿偏偏觉得他这般行为才是正常的,刚刚那个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们不欢而散,自己还踹断了藏情之两个肋骨,想到这沈穗儿心情复杂,(你一点都不记仇的吗?) 藏情之自我麻醉道,“打是亲骂是爱,哪来的仇?” 沈穗儿这话不知是在说服藏情之还是说服自己,(算了,你高兴就好……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人都入宫了,侍个寝还要死要活的,显得矫情做作、不知好歹,我装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引起他的愧疚,争取利益最大化。) 君郁泽见自己费心在想办法哄人,沈穗儿这女人又神游了,真想给她点教训,“沈穗儿,你在听朕说话时还敢走神?真当朕好脾气吗?” “臣妾知错。”沈穗儿轻轻拎了下厚实的裙摆,双膝着地跪下去,主打一个认错要快,诚意要足,更严重的惩罚就追不上自接。 君郁泽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指望沈穗儿小孩儿榆木脑袋开窍是行不通了,明明撒个娇卖个乖就能结果的事你还非要给自己增添难度。 “你要气死朕才罢休吗?” 第101章 反转(一) “臣妾不敢。”沈穗儿一脸乖顺看得君郁泽更郁闷。 君郁泽轻叹一口气走至沈穗儿身前,俯身揽住她纤细的腰将人抱起。他的动作轻柔而有力,仿佛捧着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沈穗儿怕掉下去抓着他衣服的手稍微用了些力。 君郁泽只道她是紧张所致,开口安抚道:“你何必如此紧张?安寝而已,不做别的。” 沈穗儿心情复杂,身为一个帝王做事何必顾虑重重,对我,他真的够耐心了,真的很想知道,这份耐心从何而来? 曾经玩游戏时,操纵主控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匡匡撞大墙也没见他有多爱主控,后面我又在后宫开启屠宫模式,能杀的都杀了,连自己都没放过。 既然皇帝都重生了,拿的也不是“上一世朕辜负了你这一世朕要将你宠上天”剧本,照我说应该君郁泽拿的应该是“上一世朕识人不清被你所害,重活一世朕要你生不如死”剧本,可现在他对我的态度过于友好了,说是爱未免太荒诞了,可除了爱,一时也想不到其他说法。 月落星沉,圣宸宫内,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沉香,让人心神宁静。 沈穗儿身着一袭轻纱睡裙,侧躺在靠墙一侧,衣裙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夜色中缓缓绽放。她的面庞精致如画,蛾眉轻描,双目轻阖,透着一股温柔而又妩媚的气息。她的发髻松松挽起,几缕青丝垂落在肩,更添几分慵懒之美。 君郁泽斜靠在床边,一玄色龙袍随意褪去,露出内里精致的锦缎睡衣,尽显威严而不失雅致。 见沈穗儿熟睡,他伸出手臂,将沈穗儿揽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仿佛融为一体。在他手碰到沈穗儿的那一刻,沈穗儿已经惊醒,却不得不继续装水,头靠在君郁泽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冷香侵入鼻腔,但凡沈穗儿是个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小姑娘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可惜她不是,她能在入睡的情况下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惊醒,可见她的防备心和应激性多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确定君郁泽只是搂她没有别的动作了,才重新入睡,可在别人怀中还是没有刚刚睡得安心。 次日黎明,在沈穗儿身边不见踪影的君郁泽正秘密召见一个人,被召见的人正是竹雅小筑里沈穗儿身边的大宫女冬儿。 “属下参见皇上。”冬儿面容清丽,平时温柔似水的目光中此刻却透露着一股冷漠与坚定。眉眼间,似乎藏着千山万水,却又仿佛只是一片沉寂的冰湖,波澜不惊。她的唇色淡如樱花,紧闭着,似乎从未轻易泄露过内心的情绪。与在沈穗儿面前时温柔沉稳的冬儿判若两人。 “忍冬,你可知自己身份已被沈穗儿识破?”君郁泽清冷的声音响起。 忍冬(冬儿)虽是暗卫,却不是惜字如金的那一类,故而回复起君郁泽的问题来,力求详细,“回皇上,宸贵嫔心思缜密,智多近妖,已经猜到她身边被您安插了眼线,但目前尚未锁定目标。她提防着所有宫人,竹雅小筑的正殿无她许可任何人不得擅入,只有她本人在内时才准宫人入内清扫整理送膳食。” 第102章 反转(二) “你可知昭鸾殿有沈穗儿的人?” 要说没有,君郁泽是不信的,沈穗儿对昭鸾殿的情况了如指掌,怎么可能全凭打听来的,而且昨夜问她时她也没有否认。 忍冬略微低头道,“属下失察,今日才知此事,而且宸贵嫔在昭鸾殿的内应不止一人,属下尚未求证。” 君郁泽嗓音低沉:“冰辞。” “在!”冰辞从梁上跃下,单膝跪地,拱手待命。 君郁泽一时想不起那个暗卫的名字了,便道,“去将昭鸾殿大宫女叫过来。” “是!”冰辞领命而去。 冰辞动作迅速,没过多久,他与娴妃的大宫女秋颦一起面见君郁泽。 秋颦行礼,眼神和忍冬如出一辙的冷淡,“属下参见皇上。” “沈穗儿在昭鸾殿收买了谁?”君郁泽不在乎沈穗儿收买人的目的,只是想看看这些暗卫能不能察觉沈穗儿的动作。 上一世,沈穗儿给他下毒,全部暗卫竟无一人察觉禀报,太医也诊不出,要是沈穗儿是敌人,他估计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宸贵嫔收买了昭鸾殿婢子阿染,散役流朱,”这是秋颦脸上出现一丝不自然,继续道,“……和属下。” 君郁泽眉毛上挑,兴致盎然,“嗯?解释。” 秋颦脸上难得露出一丝郁闷和苦涩,“娴妃曾在气头上杖毙了宸贵嫔宫中的一名散役,宸贵嫔便开始收买昭鸾殿的宫人,她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属下。属下原本不理会她的示好。 可宸贵嫔威逼利诱,屡屡当着娴妃的面向属下示好,娴妃已下意识认为属下倒戈了,若属下不先答应宸贵嫔稳住她,怕是无法按皇上之意留在娴妃身边监视了。” 闻言,君郁泽沉默片刻,问道,“沈穗儿收买你之后可让你做过什么?” “说来也怪,宸贵嫔在得到属下的答复后再未与属下联系,好像忘了属下这个人一般。”秋颦汇报完事件的整个过程后,询问君郁泽的意思,“宸贵嫔那边皇上可要派人敲打一番?” 君郁泽嘴角微勾,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收买人收买到朕的暗卫头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你暂时继续与她保持联系,她要是让你做什么,随时禀报。” “是!”秋颦果断回应。 君郁泽的目光转到忍冬身上,“你小心行事,别让沈穗儿发现破绽。” “是。” 君郁泽在原处没有出来,忍冬与秋颦倒是一起出来了。 走出门口不远,忍冬与秋颦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忍冬恢复平时的柔和轻道,“秋颦,你有件东西落在花间阁了,尽快去取,去晚了可能被人捡走。” 秋颦回以感激的笑容,“多谢相告,我一直在找呢。” 雕花的窗棂,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映照着楼外流转的时光。夕阳的余晖洒落,给植朴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温柔的光彩。 秋颦轻步入内,那人似乎早已在此等候。 只见女子纤瘦的背影,长发轻挽,一缕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扬,玉手轻抚着楼阁的栏杆,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她的衣角和发丝。 女子缓缓转身,让人确定她的身份,宸贵嫔沈穗儿。 秋颦凝神,行礼问道,“奴婢参见宸贵嫔,不知怎会在此?” 沈穗儿随意地凭栏而立,笑意真切,“娴妃已经撒手人寰,你可愿来本宫身边做事?本宫真的挺喜欢你的。” 秋颦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问她,“宸贵嫔,娴妃娘娘刚刚过世,你便让奴婢到你身边去,不怕有心之人借题发挥?” 沈穗儿很是坦然,“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 秋颦严肃脸,“能入娘娘青眼,奴婢三生有幸。” “本宫方才提前来了,将这花间阁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清扫了一遍保证一只老鼠蟑螂都不会有,你放松些。”沈穗儿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便安抚道。 秋颦似乎不赞同,向四周随意扫过一眼,“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怕有一两只漏网之鱼。” 沈穗儿故作无奈状,走近她身前,揪住她的脸蛋,“秋秋,这样你总相信了吧?很安全。” 见沈穗儿这般自然轻松点举止,秋颦才相信无人监听,“那娘娘说话为何如此隐晦?属下还以为隔墙有耳呢。” “我开个玩笑,想体验一下当幕后真凶的感觉。”沈穗儿松开手后问道,“好了,说正事,成功了吗?” 秋颦脸上划过一丝自豪,“娘娘,如你所料,皇上在得知你收买的人是属下后,让属下先不要轻举妄动,继续与你保持联系,随时汇报你的动向。 忍冬所言,陛下也相信了,不过只是一时,属下认为皇上不用多久就会起疑,并派新的暗卫来监视。” 沈穗儿不仅不担心反而很期待,“再多来几个,我的竹雅小筑就要变成暗卫集中营了。” 秋颦眉头微皱,劝道,“娘娘,属下劝你不要故技重施,暗卫都对皇上忠心耿耿,你能将属下和忍冬收为己用,纯属好运。要换成别人或许会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穗儿笑意微深,语速舒缓,“在遇见我之前,你和冬儿也对皇上忠心耿耿,现在却在为我效命。期间固然有运气的成分在,也少不了我精打细算。” 秋颦不解,“娘娘怎么确定属下不是在虚与委蛇呢?” 沈穗儿:凭你头上顶着的800好感度。 这当然不可能说出口,沈穗儿便开始长篇大论地编理由:“你们不是和当今陛下同生共死过的那批暗卫,感情没那么深,你们的忠心和陛下对你们的信任都建立在你们服用了毒药,每月不得不定时服用解药的前提下。 以毒药建立起的忠心看似坚不可摧,实则一击即垮,我相信,只有以利益和情感共同维系的忠心才能长久。” 秋颦觉得沈穗儿的话虽有理,但难以实现,“娘娘,那若是别人要的你给不起呢?普天之下,谁能比皇上给的好处更多?” “皇上富有四海,位高权重,能给你的是比我能给的更多,可前提是他愿意给,不然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愿为他赴汤蹈火的人成千上万,不差你一个,他想给就给,不想给,你也没办法。 可我不一样,我需要你做事就不得不回应你的需求。就拿你来说,你如今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追随于我,为的是什么?” 秋颦薄唇微启,坚定而有力地说出心声,“为了自己。” 沈穗儿双眸深邃如夜,让人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言语,如同涓涓细流,柔和而有力,每一个字句都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她可以轻声细语,娓娓道来,“是呀,为了你自己。你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人生在世亏待谁都别亏待了自己,你效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呀。 你贪恋我予以的温情,拥有我许诺的实打实的利益,向往我所描绘的自由,需要借我之手护好你珍爱之人,这些陛下可以给你吗?不说别的,身为陛下的暗卫第一条就是不能有私情以免个人情感影响你的忠心。你觉得,你效忠皇上真的比效忠于我更好吗?” 秋颦双眸低垂,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的嘴角微微抿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思考、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深沉。 宸贵嫔曾问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呢?当时的我是不敢有任何奢想的。 现在我的答案是,我想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走在阳光下,享受着生活的琐碎与美好,轻罗小扇扑流萤,与心爱之人相守。 这么多年了,我险些忘了,我当暗卫的初衷,不是为了效忠于谁,而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幼时被父母卖给人牙子换取给弟弟看病抓药的银子,后被人买下培养训练,许多和我一样的同龄人为了活下去将利刃对准彼此,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在那里即使是在训练过程中死了也没有人会施舍给你一个眼神。 我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好不容易熬出头,本以为自此高常人一等,没想到成为正式暗卫后我的命比常人更低贱,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我最后却被告知要将自己的命放在最末,那一颗毒药像一盆冰水顷刻间浇灭我所有的期待,自此变成一柄剑,一具行尸走肉,受人控制…… “娘娘,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秋颦抬头问道。 沈穗儿也知道无论从身份还是年龄来说,从她口中说出这番话都有些令人震惊,可这些话只要想通了也不算稀奇,“本宫今年十八岁……你不用觉得我懂这些有多不可思议,每个人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有共通点。喜怒哀惧,爱恨情仇,人皆有之,暗卫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木偶,是人就有所求,有所求就是突破口。” 第103章 楚楚 沈穗儿见天已大亮很快便可能有人散步到此,还是尽快结束了话题:“不说那么多了,你现在就是竹雅小筑的新宫女了。第一天当值,可别让我失望。” “奴婢会好生侍奉您的。”秋颦此刻又立马从暗卫人设切换回普通宫女人设,很有眼力见地托起沈穗儿的手,让沈穗儿虚扶着她走。 靠近水的地方一向是非多,今天也如此。 “秦世子,为何扮作侍卫模样挡本宫去路?”楚欢向来以柔弱示人,现在却毫不掩饰眼里的反感,语气生冷。 楚欢面前侍卫打扮的男子笑意中带着轻慢,脸上写着狡诈与算计,“楚容华,你很面熟,本世子貌似在哪见过你。” “本宫……与你素未谋面,你怕是看错了。”楚欢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似乎想立即脱身离开。 秦炎却不依不饶,阴阳怪气,“感情怡红楼里一夜千金的楚楚姑娘是你的双生姐妹呀?” “秦世子,在宫外见过与本宫长得像的人与本宫有什么关系?你穿成这样出现在后宫,若本宫告知皇上……”楚欢见躲不开,于是反威胁道。 “楚楚姑娘尽管去,皇上怕还不知道他的楚容华是个残花败柳,人尽可夫的怡红楼花魁吧?”秦炎料定楚欢在意名节不敢让他把这件事抖出去,那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把柄。 不料,楚欢却直言:“你白费心机了,皇上他将我接入宫之时,便早知此事。你休想拿这个威胁我。” 一计不成,秦炎再生一计,又道,“皇上知道了,那满宫妃嫔知道吗?京城达官显贵知道吗?城中贩夫走卒知道吗?要是本世子将你的丑事抖出去,就算是皇上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楚欢咬牙,转眼换了副柔和的表情,“秦世子可是有事拜托欢儿?只要你答应帮欢儿保守秘密,有任何需要欢儿相助之处,你直说便是。” 秦炎说了这么久,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笑眯眯道,“好说,宸贵嫔国色天香体、态婀娜,自上次宴会一见,便令本世子茶饭不思,相思成痴。楚容华可否帮本世子安排一下?你的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你疯了?这可是宫里,宸贵嫔可是皇上的妃子。”楚欢震惊且鄙夷,她看秦炎这不仅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不知死活。什么人都敢肖想。 秦炎却不退反进,跃跃欲试的眼神透着淫邪,“那又怎样?这才刺激嘛,你舅给句痛快话,行不行?总不至于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吧?” 楚欢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过了一会儿,她问:“你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炎信誓旦旦地保证,丝毫不知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有多讽刺。 “今夜亥时……你过来些,走漏了风声我们两个都得死。”楚欢行事谨慎,不像秦炎一样看着就像赶着找死的。 秦炎得意地走近了些,附耳过去。 楚欢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拔下发髻上的银钗向秦炎心口刺入。 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渗出,初时只是细小的红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汇聚成一股细小的溪流,染红了楚欢的手。 楚欢做出这一动作已经够果决的了,秦炎双目瞪大眼中满是震惊,由于楚欢的力道不足,他没有顷刻间毙命。 仇恨,愤怒涌上心头,秦炎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也忘了考虑自己自己每个行为所应承担的后果。 他一掌拍开楚欢,楚欢的后背撞在了假山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秦炎狠狠地掐住脖子,看那架势似乎是想来个同归于尽。 “救……”楚欢被掐的无法呼喊求救,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断拍打着秦炎的手。 忽然,楚欢隐约听见一声响,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像卸了力般松开了。 秦炎向后倒去,摔在地上,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楚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去酱肉翻了个身,就发现那人后脑上嵌入了一颗珍珠,珍珠堵住了伤口没有溢出一滴血。楚欢目光落在了假山旁的石头上,抄起来便往已经没气的秦炎头上补了好几下。 楚欢温温柔柔道:“欢儿始终相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自此,无辜的莲韵池又被迫装了多了一具新尸体。 楚欢向四周查看却没发现任何人,到底是谁出的手? “娘娘,你怎么能用珍珠攻击呢?还不让奴婢去把珍珠拿掉,这要是有人查起来,顺藤摸瓜便会查到你头上。”秋颦还是想去处理尸体上的证物。 沈穗儿拿着簪子的手一用力,簪子顷刻间粉碎成沫随风四散,“现在去接触尸体嫌疑更大,你放心,这簪子是我在宫外杂货摊上买的,内务府没有记录,查不到我头上来。” 第104章 菀菀仿卿 “沈姐姐。” 走了一段路后沈穗儿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 沈穗儿侧目,甄嬛面带微笑迎了上来, “嬛嬛?” 甄嬛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嫔妾体弱,难得出来一趟,没想到竟然能遇上沈姐姐。沈姐姐似乎也不太爱出门。” 沈穗儿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宅,只是怕麻烦,一向只去人少的地方。 “我还挺喜欢出门的,只是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天寒,嫔妾就不耽搁沈姐姐回宫了。”甄嬛与她聊了几句后看了看天适时止住话题,“沈姐姐可介意嫔妾常来你宫中叨扰?以嫔妾的出身,在这宫里也没几个人搭理嫔妾,只能与沈姐姐说几句知心话了。” 两人聊了几句后各自离去。 刚开始几日沈穗儿还没觉得不对,到后面就感到不适了,某日照镜时她发现甄嬛的穿衣风格,说话语气及神态和自己越来越像了。 感到不快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和沈穗儿交好的陶凝等人。只是现在还没有一人出手。 甄嬛站在从宣政殿到圣宸宫的必经之路上 ,天地间银装素裹,寒气逼人 ,甄嬛从衣柜中挑选出一件与沈穗儿的衣着类似的衣裙,那是银狐皮制成的,柔软而暖和,外罩一件精致的刺绣披风。 模仿的不仅是衣裳,更有那神情。她微微低头,眼眸中闪烁着盈盈波光,嘴角挂着一丝温婉的笑意,既有雪的纯洁,又有梅的傲骨。其实她无需刻意模仿表情,以她原本的性子就可以很好的表现出来,重要的只是眼神。 “莞贵人,你大病初愈,站在这要是有感染风寒就不好了,静妃娘娘的话真的可信吗?”甄嬛的大宫女素月关切地问。 甄嬛脸被冻的发僵,声音却仍坚韧,似乎是不甘屈服于命运的摆布,“如今这番境地,除了信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自新秀入宫,准确来说应该是宸贵嫔沈穗儿入宫后,她就未曾再见过皇上一面,昔日宫中的妃子们嫉妒她独得皇上恩宠便对她心怀怨恨,这下见她失宠大半人都来踩她一脚。 掖廷、内务府、御膳房的人惯会拜高踩低见风使舵,变本加厉地克扣她的月俸,炭火,敷衍饮食,最让她下定决心争宠的是几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这不是昔日独得皇上恩宠的莞贵人吗?怎么不去圣宸宫伴驾了?” 甄嬛听见背后传来的嘲讽声,回头一看。 就见顺嫔萧雪磬和纯妃郑若思一起走来,两人面上是如出一辙的轻蔑与幸灾乐祸,开口说话的是顺嫔。 甄嬛只得欠身行礼问安,“嫔妾见过纯妃娘娘,顺嫔姐姐。” 本来没有错处,可若有人可以找茬,怎么做都有错处。 “大胆!”闻言,萧雪磬怒斥道,“你什么身份?低贱宫女出身还敢叫本宫姐姐?” 甄嬛也不慌,耐心解释道,“顺嫔,非嫔妾无礼,只是位分在容华以上才可以称作娘娘,嫔妾只是觉得称上一句姐姐更显尊重,你听嫔妾直接叫你顺嫔,难道顺耳吗?” 萧雪磬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但确实没法反驳,“你!” 郑若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开口挑刺:“莞贵人没睡醒吗?方才顺嫔问你话,你竟敢不回答还在这东拉西扯巧舌如簧?” 萧雪磬也接过话头对贴身侍女秋霜道,“本宫看你是真的没睡醒,秋霜,帮莞贵人清醒清醒。” 甄嬛本以为秋霜是要打自己,却没想到秋霜竟从一口几乎结冰的井中费力拉上来半桶水,泼在了她身上。 冰冷的水猛然泼洒在身上,瞬间穿透衣物,直逼肌肤。寒冷的刺激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全身的肉似乎在一瞬间收紧,仿佛是为了抵抗那突如其来的寒冷。 皮肤在接触到冰水的瞬间,感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冰针轻轻刺过,疼痛而又清醒。 萧雪磬看着甄嬛这张与沈穗儿七分像的脸感觉像是一下子同时欺负了沈穗儿和甄嬛两个人一样,得意洋洋,“怎么样?这下莞贵人该清醒了吧?想起来没,本宫刚刚问你怎么不去圣宸宫伴驾了?” 萧雪磬故作善心地道,“嗐,本宫今日心情好,只需你在此地跪上半个时辰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让本宫发现你偷懒,就杖毙你身边这位宫女。” 甄嬛依言跪下,郑若思与萧雪磬“潇潇洒洒”的离开。 刚跪下不久,就听见一道关切担忧的声音,“是甄妹妹吧?这天寒地冻的,跪在这可是会损害身体的,你起来吧。姐姐刚刚在路上都听说了,纯妃与顺嫔罚了你,不过姐姐我与纯妃平起平坐,我让你起来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来者面容圆润,如同初升的太阳,脸颊上微微泛起的红晕,仿佛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那眉毛细长而弯曲,像是夜空中的新月,肩膀宽阔,显露出一种健康的力量感。腰肢虽不纤细,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发髻高耸而华丽,发间插着各种金银珠宝和玉饰。唇间涂着鲜红的口红,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娇艳。 天祈国建昭帝的后宫里不缺美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花容月貌,静妃朱玉润,和甄嬛印象里以胖为美的唐朝女子一样。 “咳咳……嫔妾……”甄嬛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意识模糊晕了过去,再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甄嬛想坐起却发现全身软绵无力,这时,一双手扶着她坐起靠在床上。 “甄妹妹,你可好点了?”朱玉润面容和善,轻声细语。 甄嬛猜测道,“静妃娘娘,这里莫非是你宫里……” 朱玉润解释说:“刚刚你居然昏迷,我的宫殿又离得最近便将你带回来安置在此处。” “嫔妾多谢静妃娘娘大恩。” 朱玉润对着她看了看叹惋中带着劝诫“妹妹,不是姐姐说你,这宫里一向是个弱肉强食之地,想要不被人践踏只能抓住皇上的心,你得自己争气啊。” 甄嬛无奈道:“静妃娘娘所言,嫔妾何尝不知?可这宫里有几人能抓牢皇上的心,盛宠不衰呢?” 起初是凭着这张脸翻身成了主子,可如今皇上似乎对这张脸不怎么感兴趣了。不再为人替身,明明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失宠远比想象中要可怕,尤其是我这种无依无靠的。 朱玉润拿来一面镜子,循循善诱:“甄妹妹,想必你也清楚你这张脸便是获宠的最大优势,只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发挥最大价值。 我之前听过一些闲言闲语,妹妹你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人的替代品,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甄嬛确实很好奇,她做了几年的替身,到现在为止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的替身。 “静妃娘娘可是知道内情?” 朱玉润冷静道:“宸贵嫔沈穗儿。” 甄嬛确实不大相信,或者说是不理解,“若是这样,沈姐姐尚在人世,皇上为何要大费周章找嫔妾做替身?” 朱玉润笑脸微僵,也不逼着她去尝试,只是道,“这件事,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已经提点到这了,总之我没有骗你,来日妹妹若能重获圣心,别忘了姐姐的恩情便是。” “静妃娘娘为何这般笃定?今时不同往日,沈姐姐已入宫,皇上怎会放着珠玉不爱,爱嫔妾这不值一提的小石子?”甄嬛疑惑不解。 “妹妹,人一旦得到了某件东西就不会再珍惜,你冰雪聪明,只要用心学,相信定能变得比宸贵嫔更完美。到时候皇上稀罕谁还不一定呢。” 回忆结束,甄嬛的思绪被人打断,不是别人,正是阴魂不散的顺嫔。 “莞贵人,你怎么打扮成这鬼样子?吓本宫一跳。你是在这等着勾引皇上吧?”萧雪磬心有余悸,深呼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甄嬛打扮的有多丑。实际上是因为上次宴会上沈穗儿给她留下了阴影,刚刚乍一看还以为是沈穗儿站在这。 甄嬛转身行礼,“见过顺嫔。” 萧雪磬斜眼看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真好一番后,笑出声来,“呵呵呵,莞贵人 你不会是见近来沈穗儿几次在皇上面前得脸,你也想学吧?说实话,本宫看你原来的样子还顺眼些,现在这样让本宫一年就来气。简直跟沈穗儿一样狐媚,蛇鼠一窝说的就是你们。” 萧雪磬说话说的投入没注意到君郁泽已经出现了,而甄嬛却注意到了。 甄嬛声音故意放大了些,据理力争道,“顺嫔,你怎么说嫔妾,嫔妾都不敢反驳,但沈姐姐位分毕竟在你之上,你言语间怎能如此冲撞无礼?” 萧雪磬不以为意:“切,惺惺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沈穗儿关系多好呢。” 甄嬛像是忽然注意到了皇上,赶紧转身恭敬地福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萧雪磬可被吓得不轻,惶惶不安,硬着头皮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君郁泽目光略过甄嬛落在萧雪磬身上,似乎在思索,“顺嫔?朕看这个顺字不适合给你当封号,蛮横无理,目无尊卑,朕给你改成蛮字如何?蛮答应?” 蛮答应? 答应? 不仅改了这么个侮辱人得到了封号还一连被贬了好几级,萧雪磬险些晕过去,她慌忙跪下求饶:“皇上!皇上嫔妾知错了,你饶过嫔妾这一次吧。嫔妾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君郁泽面容冷峻不为所动甚至有些不耐烦,“那得看你表现,要是做不到让朕满意,你就带着这个蛮字过一辈子。还不滚要朕派人帮你吗?” 萧雪磬怕被罚的更重,赶紧离开此地。 君郁泽看着剩下这一个同样也是表情严肃,“莞贵人甄氏?朕原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一样蠢。正主都出场了,还要赝品何用?平白碍眼。” 说完,他也不处罚甄嬛,只是毫不留情地略过她。 甄嬛抱着赌一把的念头叫住了君郁泽“皇上请听嫔妾解释。嫔妾并非有意与沈姐姐争宠,只是身处后宫,想要安稳地活下去就不得不讨你欢心,否则这日子过得举步维艰,度日如年。嫔妾只是希望能得皇上一丝怜悯,不会过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甄嬛叫住他,君郁泽停留了,但没有回头,听完了甄嬛的话后便道,“你倒还算坦诚,既然如此,朕会知会燕贵妃一声让她抽时间整顿掖廷,你可以回去了。” “嫔妾多谢皇上。” 第105章 劫画,海镜的邂逅回忆 君郁泽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来到了贤妃江海镜的宫中。 殿内宫女晴儿急匆匆地通报,“贤妃娘娘,皇上来了!” 但没有欣喜,很像在说:不好了,皇上来了! 江海镜手上动作一气呵成将画轴卷起插入青花瓷瓶中。 “参见皇上。”即使面对君郁泽,江海镜声音仍然清冷,估计在这后宫里能让她冰雪消融的只有沈穗儿一人。 君郁泽好似也习惯了她这清冷性子不仅不介意还颇为欣赏,因为他能看出来江海镜不是在故作清高。 “贤妃,你可知你义父今早在朝堂奏请立你为后?”君郁泽眼中看不出喜怒,却隐隐有试探之意。 江海镜解释是解释了但也没有过多解释,就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话,“皇上应知,臣妾无意于后位。” 君郁泽移开目光,神色淡淡道:“江安尘要是有你一半心境,朕就知足了。” “贤妃也擅作画?不知与宸贵嫔比如何?”君郁泽忽然注意到插在青花瓷瓶中的画轴,上一世常听沈穗儿说起江海镜画技精湛,夸的神乎其神,他便想一探究竟,毕竟沈穗儿对其他人可从没有如此高的评价。 江海镜有些后悔今天把画拿出来观摩了,她回答道:“穗儿在才艺上的造诣,臣妾自愧不如,甚是羡慕。” 君郁泽缓缓将画打开,看清画中的人是谁后,眼神微变,不动声色地将画轴卷起,拿在手里,“贤妃画技确实精湛,这画,朕要了。” 江海镜:“……” 这画是要送给穗儿的。 江海镜定了定心,问:“皇上若是记挂穗儿何不去竹雅小筑看真人?为何想要拿走臣妾这的一幅画?” 君郁泽似乎有些嫌弃,“真人让朕伤脑筋。” 江海镜微微皱眉,似是不赞同,“怎会如此?穗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挺会逗人开心的。” 她这话一说出口,君郁泽看她的眼神更怪了,原来这宫里还有和上一世的朕一样眼盲心瞎的,他疑惑道:“贤妃,你貌似很喜欢她?” 貌似?闻言,江海镜浅笑不语。 君郁泽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前世沈穗儿对江海镜百般维护,那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态度,让他都羡慕不已,即使这一世,沈穗儿一见江海镜就眼睛发亮的态度也与前世无二,江海镜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可是君郁泽不理解沈穗儿对江海镜格外优待的原因,“你与沈穗儿有过特殊交集?为何她对你的态度与对旁人不同?” 因为君郁泽的话,江海镜陷入回忆中。 银辉洒落的夜幕,她独自泛舟于澄澈的湖面之上。愁丝万缕,无处诉说,欲写于纸上,可久久未能下笔,最后只挥笔写下了自己入宫前所作的诗。 她静静地坐在船头,任由小船在湖中荡漾。在这清冷的夜色中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寂寞。然而她并不惧怕这种寂寞,因为她知道只有在这样的寂寞的夜晚,她才觉得心中宁静。 “吟婕妤?” 一道疑惑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自此让她的心泛起波澜。 江海镜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冷淡回应“见过夙皇后。” 目光却仍停留在纸面上,沈穗儿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纸上。 江海镜也不遮掩,随沈穗儿看。 “吟婕妤在写诗?”沈穗儿声音有些惊讶,“吟婕妤也知道镜海居士的诗?” 江海镜眼睛亮了一下,疑惑且喜悦 ,“珍贵妃怎会识得镜海居士?” “先前宫外向皇上进献一批民间读物,其中一本《镜海奇思集》皇上便赐给本宫,不过那是你进宫之前的事了。”沈穗儿边解释着,便从一堆纸中抽出一张,指着其中几句诗给她看,“这句,这句,还有这句,本宫都在《镜海奇思集》上看到过。” “原始如此,难为珍贵妃记得……”江海镜低喃道,态度却不再似刚刚那般疏离。 “那吟婕妤便是……” “是,不像吗?”江海镜见她一脸吃惊的样子问道。 “只是没想到镜海居士居然是女子。更没想到其退隐原因竟是入宫。此前却没听人提起过。”沈穗儿语气有些遗憾。 “从前无人知晓,自然不会有人跟你提起,今后也不会。”江海镜目光凝望天上明月缓缓道。 “那本宫是宫里第一个知道的?”听出沈穗儿声音中的几分窃喜,江海镜便想逗逗她。 “可不知是这宫里……”江海镜声音忽然变得暧昧低沉,微微靠近她略带戏谑地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沈穗儿眼神在短短几秒间由震惊变成疑惑,最后不好意思地看向水面。 江海镜坐正,恢复原来的清冷正经,“打个趣,珍贵妃不必在意,原本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秘密而已。” 原以为沈穗儿一听这话就有些害羞,不自然,还以为她是个脸皮薄的女子,没想到等她缓过来,却也不落下风。 沈穗儿的双眼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深邃而迷人的光芒。眼波流转间,令人心驰神往。那双眼眸妩媚,灵动,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也似乎能勾魂摄魄。 唇语轻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那唇色如同最鲜艳的玫瑰,娇艳欲滴,声音如同山涧中的清泉,悠扬而悦耳,“那要我替你保守秘密吗?镜海居士?” 她的面容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美丽而妖娆。 先撩人的江海镜反而被沈穗儿撩的晃了神,“好啊,就当是嫔妾和珍贵妃之间的秘密。” 沈穗儿问:“你这会儿可是在作诗?” “姑且算是吧。”江海镜手轻提着笔,微微贴近脸庞。 “镜海居士久无新诗,文坛多遗憾,看来我独有这份福气了。”沈穗儿轻笑着靠着她身边坐下。 江海镜轻叹一声,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悲凉,“嫔妾停笔已久,偶尔也会来无人之处想寻回入宫前的心境,终究是一无所得。白费了那些纸张,还不如誊写旧作。” “那可惜了……”沈穗儿却显得比她好失落。 江海镜话锋一转,“不过有珍贵妃在,嫔妾尽力一试。” “我?为何?”沈穗儿面露不解。 “夜遇佳人,亭中秘会,岂不大有可写?”她笑得意味深长,不经意间又开始调戏沈穗儿,见夜深了,也没必要再写了。 看着沈穗儿动容的表情,江海镜道,“算了,不写了。” “怎么又不写了?”她仿佛看见了沈穗儿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你是不是故意玩我呢”几个字。 “夜深了,没有必要再写了,我送你回宫。” 沈穗儿被哄好了。 这宫中的生活于她而言终究不再冷清寂寞,就像有人在冰天雪地中举起了一把火,虽不足以驱散冬日的寒冷,也比没有强。 江海镜回过神来,也不想将此事告知君郁泽,便反问道:“皇上,为何不去问穗儿?” “沈穗儿那口风紧,朕问不出半个字。贤妃也不想说吗?”她们两个都守口如瓶,君郁泽的好奇心越发被勾起了。 江海镜直言道:“那臣妾也不便告知皇上。此乃臣妾与穗儿之间的秘密。” 君郁泽:……看贤妃不爽的那种感觉又升起来了。 ……………………………………………………………… 题外话:大家别光以为就主控被海镜姐姐撩的神魂颠倒,我个人觉得主控顶着魅力800,气质:800,容貌800甚至大礼包玩家顶着各项数值999与海镜互动,在海镜眼里也很撩的。 主控有多撩,具体参照侍寝时皇帝眼中的主控描写(魅力>800时选倚帐调情,气质>900时选欲拒怀迎)就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了。 第106章 这个掌祀他只谋财不害命 郁闷的君郁泽拿着画走了,江海镜取出笔墨摊开一张新的画纸重画,现在画应该还来得及。 皇宫之大,随时随地都在发生有意思的事,常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撞见,就比如许愿灵验拿钱办事的奉天楼。 “掌祀,你之前说,本宫若是看谁不顺眼,只需带着银子来此处找你,你会替本宫分忧。此话可还作数?”身穿粉色宫装,脸蛋圆润,身材丰腴的静妃朱玉润注意着四周环境,小声道。 “静妃娘娘,可是想好了?”匀褚照例问完一句后,静待她说出目标。 朱玉润回答的简洁明了:“宸贵嫔沈穗儿。” “她呀……”匀褚略显意外,倒也没拒绝“也不是不行,静妃娘娘确定银子带够了吗?” “要想事成的话,需要收多少银子?”朱玉润觉得能解决沈穗儿这个劲敌,银子不是问题。 匀褚表情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口价,一百万两。” 朱玉润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面色不虞“掌祀不想帮本宫就直说,把价格定的这么高是想本宫知难而退吗?花一百万两只是降个位分未免太亏了些,还不如本宫花十万两雇刺客。” “那静妃娘娘去雇刺客吧,恕本座不奉陪,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本座吧。”话落,匀褚化作一道紫烟离开此处。 静妃紧捏了捏手中的绢帕,冷着脸默默离开。 高楼上,匀褚喃喃自语:“这些女人日子过的安安稳稳,为何非要想不开去招惹她,平白给自己人生增添难度呢?” “师兄。” 一身着淡雅的白色道袍,蓝色纹饰的女子出现在身后。她的发丝被轻轻地挽起,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她的面容清丽,眉如远山,眼含秋水,透着一股宁静而深邃的气质。声音如同山涧中的清泉,她的举止端庄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从容。 匀褚对这个师妹的出现并不意外,似乎是看出她的来意,“阿檀,你有话要说?” 郑思檀是知道师兄那给钱就能昧着良心帮人坑害无辜者的性子,这一次师兄竟没有答应,她感到不可思议:“师兄,你刚刚向静妃娘娘给出那么贵的价格,是不想出手帮她诬陷宸贵嫔吗?” 匀褚却神神叨叨地反驳道,“收多少可不是师兄我说的算,是天说了算,并非师兄有意为难静妃,无论谁想动宸贵嫔都是这个价,只高不低。” “天?”郑思檀对着阁楼外的湛蓝天空看了一眼,“那若是刚刚静妃当真拿出了一百万两,你就会按她的意思陷害宸贵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理所应当的。”匀褚算是承认了。 郑思檀面露不忍之色,似乎是想劝匀褚就此罢手,“师兄可有想过,你的一句话,只凭`流年不利,冲撞龙体'八个字便会给人带来杀身之祸?” 匀褚不以为然,“阿檀,你多虑了,我有分寸,我只谋财不害命。你见我哪一次害死人了?只是降个位分,用不了多久就升回去了。” 第107章 晋为昭仪,纯妃拉拢 清晨,大宫女冬儿向沈穗儿传达了前朝消息,“宸贵嫔,前朝传来消息,您的父亲升职为三品文官,兄长沈霁霖升职为七品武将。” 冬儿话音刚落,便听见李公公的声音传来:“圣旨到——” 竹雅小筑一众人随沈穗儿一同跪下听李公公念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宸贵嫔沈穗儿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晋为昭仪,钦此——” “臣妾接旨。” 李公公笑着将圣旨放入沈穗儿手中,既是恭维又是发自内心的佩服道,“娘娘,奴才就知道自己没看走眼,您是位有福气的主儿,奴才在此,恭贺娘娘晋封之喜,愿娘娘步步高升,福泽绵长。” 人都喜欢听好话,沈穗儿也不例外,她心情愉悦,便叫人打赏,“承李公公吉言,劳李公公跑一趟了,秋颦,给李公公些茶钱。” 李公公拉着手中沉甸甸的一包银子,不禁感叹宸昭仪出手当真大方,“宸昭仪若无事的话,奴才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沈穗儿是这半年以来,宫中唯一一位晋位的妃子,自然成了后宫炙手可热的人物,同时也被不少妃子嫉恨上了。大概就是所谓的,不患寡而患不均吧。 一月份天气严寒,沈穗儿待在竹雅小筑中,甚少出去走动,坐在殿内还有些许困意。 “宸贵嫔,纯妃来了。”秋颦进入殿内通报。 沈穗儿正要起身前去迎接,纯妃郑若思却已进入殿内还亲自阻止了她行礼的动作。 “都是后宫姐妹,沈妹妹不必多礼。”郑若思拉住她的手,态度热情,语气轻松。 沈穗儿也不好抽回,见纯妃入座,她才抽回手,出言问道,“纯妃娘娘莅临,不知有何指教?” 郑若思也不扯其他,开门见山道:“后宫谁人不知,沈妹妹入宫以来独获圣心,即使是昔日的莞贵人也稍逊几分,不过半年就位列昭仪……这后宫多的是眼睛盯着妹妹呢,宫里最忌单打独斗,不如你我联手,互相扶持?这样方能走的更远。” 拉拢之意简直写在脸上了。 沈穗儿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唇线柔和而优雅,没有一丝紧张或犹豫的痕迹,她的眼神在微笑与沉思之间流转,“纯妃娘娘谬赞,臣妾是沾了父兄的光才晋为昭仪,哪里就称得上独得圣心了呢?不过偶尔有幸见皇上两面。 至于您所说联手一事,未免草率,纯妃娘娘与臣妾先前素未交集,就算臣妾应下了,您信得过吗?” “妹妹这是拒绝本宫?”郑若思虽有不悦却未立即翻脸,还试图再次确认。 沈穗儿踢了个回旋球道,“臣妾怎么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纯妃娘娘怎么想的。” 郑若思见今日是谈不成了,便也不耽搁时间了,起身就走,“许是本宫唐突了,下次本宫备上薄礼再来与沈妹妹谈。” 走出殿外一段距离后,郑若思的宫女愤愤不平道,“纯妃娘娘,这宸昭仪也太不识好歹了,您如此诚心拉拢她,她竟敢下您的面子,要不要让人给她些教训。” 纯妃没好气地瞪了宫女一眼,“要真那么简单用得着你说?你看看宫里目前为止与她为敌的有几人,向她出手的陆滟菏,宋千薇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在她手上讨到便宜了?她这样的人,不能保证一击毙命就不要妄动树敌。” 第108章 父子相争,波及无辜 “陛下怎么又上奉天楼来了?”匀褚有一阵子没见到君郁泽来了,但君郁泽一来肯定是要使唤他。 君郁泽扶额,似乎有些头疼,“奉天楼清静,朕今早晋了沈穗儿的位分,她半点表示没有,而后宫其他女人却一个个跟鸡打血一样不要命地往朕跟前凑,糟心。” 匀褚已经猜到结局:“所以,又全禁足了?” 君郁泽打心底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好了,一定是禁足处罚太轻了,她们才敢惹朕心烦,“不禁足还能如何?又不能都杀了。” 君郁泽忽然想一件事,“沧温和扶玉还在奉天楼?” “恕本座直言,陛下同二位殿下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相见不如不见。”匀褚为了奉天楼的安宁,善意劝阻。 君郁泽已读瞎回,“朕的家事无需你费心。人在哪?” 匀褚见他执意前往,便指了条路,“本座只是为了维持奉天楼的清静,以免惊扰师尊清修。人在银杏树林过招切磋,陛下感兴趣的话自己去瞧。” “哦?那位国师回宫了?”君郁泽略微诧异。 清涅国师,历经两朝,共任天祈国师七十二年,十年多年前他还不是太子时有幸见过此人几面。此人神通广大,深不可测。父皇深信此人,却不知那人为何突然间请求辞去国师一职,将奉天楼一切事务扔给了匀褚便出宫云游了。 匀褚严肃纠正道:“陛下莫要误会,师尊此番入宫只是看望本座与师妹阿檀,并无复职之意,您还是别称呼师尊为国师。” “那甚是可惜。”君郁泽说完便往银杏树林走,他虽想重用清涅却也没多少执着,强求不成就算了。有个匀褚也勉强够用。 银杏树林 “皇弟,为兄指教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啊?”君沧温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君扶玉还不忘用言语进行精神攻击,心情极好。要是往常,君扶玉听了这话绝对立马爬起来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可这次却有点反常。 君扶玉趴在雪地上,头埋进双臂间 半天不动。 “你认输了?不会是哭鼻子了不好意思见人吧?” 静—— 君沧温见自己都用了激将法,君扶玉还是不为所动,有些担心,不会真出事了吧? 他立即上前蹲在扶玉前方,双手将扶玉的头从双臂间抬起。君扶玉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 力道还挺足,“那凉快哪待着去!” 君沧温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松了口气 ,还能骂人打人那就是没事。但一直趴雪地里也不行呀。 君沧温拉着他的手欲将他从地上拽起,君扶玉被拉住手,脸就露出来了。见此,君沧温一怔。 君扶玉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沿着他白皙的脸庞蜿蜒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那些晶莹的泪水滑过他细嫩的脸颊, 红晕渐渐浸染了他的眼眶,那淡淡的红色如同朝霞般温柔,却又带着几分凄美。 红着眼君扶玉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他伸出一只手,粗暴地抹干净眼泪,一言不发。 君沧温惊讶中带着无措:“你……你还真哭了?我们从小到大又不是没打过架。” 他这个弟弟自从明事以后就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过这般脆弱的模样,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他哭呢。 君沧温以他对君扶玉独有的语言模式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让为兄高兴高兴。” 君扶玉没忍住就骂了一句,“不关你的事!滚!” 用词暴力,语气哽咽,眼泪流得更多了。半点威力没有。 君扶玉脸上烧红,暗道,该死的,竟然没忍住,这下丢人都丢到家了。 “又不是真的稚子,哭什么哭?没用。沈穗儿没教过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君郁泽从一棵老银杏树后现身,语气严厉,面露嫌弃。 “关你屁事!这呜呜呜……”君扶玉一激动不仅没止住眼泪,连哭声都溢出了牙关,我不服,都与冥妃做了交易,凭什么君沧温没事?真想找块砖拍死自己。 君沧温:“……”你不对劲。 君郁泽:“……”你骂朕,你还哭上了。 君郁泽蹙眉,冷道:“你哭丧呢?” 君扶玉脸已经丢尽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给你哭丧行了吧?呜呜呜……” 君扶玉受不住了捂着脸哭着跑了。 君沧温看君郁泽的眼神幽暗,语气冷淡,“建昭帝,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下一句是,只是未到伤心处。你什么都不搞清楚,凭什么训他?” 君郁泽眉宇间显出几分不满,“君沧温,你叫朕什么?” “我叫你建昭帝,不对吗?难道你还想我叫你父皇不成?”君沧温故作疑惑道。 君郁泽阴阳怪气道 ,“也不知是谁,那天在上林苑怯生生地喊朕父皇。” “臆想是病 ,得治。”想到当时穿越出了些差错差点变成真小孩还叫君郁泽父皇的自己,君沧温他拒不认账。 君沧温绕过他,道了句,“建昭帝你要是没事就别耽搁我去追人。” “沧温。”君郁泽忽然出声喊道。 君沧温的脚顿在原地,却没有回头,“还有事?” 君郁泽以带有质问的语气道,“你们究竟是何时对朕怨怼隔阂至此?你如此,君扶玉如此,沈穗儿如此,若不是你们主动表露,朕大概永远也察觉不了。都说帝心难测,朕看你们也怪会演戏的。” 君沧温见君郁泽还是只会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一副全世界都辜负了他的模样,讥讽出声,“你身边人的态度变化呢当真察觉不到吗?不过是你不屑于去考虑他人的感受,还有,你疑心病太重了。想做个孤独的王者又要怪世人孤立你,你真是矛盾。” 君郁泽冷哼一声,说得一针见血,“朕疑心病太重,你懂什么?你自出身起便被沈穗儿护于羽翼之下,五岁被册为皇太子,文武百官无一人有反对之声,没有经历过手足相残,亲友背叛,你安全感十足,又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沈穗儿打点一切,以沈家为后盾,你当然可以将信任轻易交付。因为你输的起,而朕输不起。”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的,但这只是在君郁泽的视角出发的前提下。 君沧温却替远在宫外的皇祖母感到寒心,“皇上,你说这些话当真是对不住我那个苦心为你谋得太子之位又一路扶着你坐稳帝位的皇祖母。若没有她与凌家鼎力相助,你连争这帝位的资本都没有,你现在说得却好像全是你一个人的本事,你一个人承担着外界的压力与攻击。” 君沧温赶着去追君扶玉,也不管还在原处细想他的话的君郁泽了。 “皇上,本座都说了,你们见面必吵,而且皇上你还吵不过他,沧温殿下的口才可是深得宸昭仪真传。你还不听劝告。”匀褚跟个幽灵一样忽然站在君郁泽身后。 君郁泽感到奇怪,“宸昭仪?你何时这般客气了?之前不都直呼其名吗?” “宸昭仪人缘太好,本座不好得罪。” 君郁泽心情不好,见不得匀褚那悠闲又欠揍的姿态,便问:“匀褚,沈穗儿给朕投毒,与贺丞歌私会之事你为何瞒而不报?朕可不信你不知此事。” 匀褚这人立场不明,亦正亦邪,但一直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本来他也懒得理会,可一旦有涉及到沈穗儿的事,八成都会是一件让人惊讶且地意外大事,他不能不多想。 闻言,匀褚目露无语之色,“陛下这是有气没处撒,拿本座开刀呢?” 君郁泽威胁道:“不给出令朕满意的答案,你这掌祀就不要当了,三日之内朕会令人将奉天楼夷为平地。” “陛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奉天楼是昌隆年间,圣武帝令人建造,又不是本座建的 你拿它来威胁本座有何用?”匀褚似乎想笑,但忍住了,还热心道,“你要是想把奉天楼夷为平地不必浪费人力,本座施个法,这奉天楼顷刻间便会荡然无存,这天祈掌祀做不成,还可以去南陵,西陵 或东洲。” “……”君郁泽承认自己说不过他,但有一点他是能拿捏的,“朕可以给你银两,买这个答案。” ”四万两银子,不议价。” 第109章 陛下也玩深宫曲(盗版)了(一) 君郁泽虽然很有钱但被人这么坑自然也不开心,“朕脑门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匀褚言语带着蛊惑,势要把四万两坑(划掉)赚到手,“陛下没发现吗?本座每次收的钱越多,告诉你的消息就越重大机密。这四万两或许能解决诸多困扰陛下已久的问题。” 君郁泽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行。” “来,陛下选一个你的身份。”匀褚手一挥三张纸飘在空中。 君郁泽一张张看过去。 [贵妃司马清娆,和亲公主] [静贵人朵希黛,异国贡女] [答应粟夏,宫女上位] 君郁泽将纸都扔了,面色不善地问:“朕的身份?这些都是女人,朕为什么要选?” 匀褚很有耐心,又一挥手,“这回不是女人了。” [御前太监赵才德] [大太监李公公] [小太监来福] 君郁泽还是那句话:“朕为什么要选?” 匀褚解释道:“幻境而已,陛下不必觉得为难,陛下觉得本座有意包庇宸昭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本座只是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去试试。 不愿意的话,陛下请便,银子概不退还。” 君郁泽有点心动试着谈条件:“不能是侍卫吗?” “这事没得商量”,匀褚告诉他,“侍卫无法接触妃嫔,如果你顶着侍卫的身份揭发夙皇后私情,夙皇后也许会直接承认是与你私通。” 君郁泽动摇了,给自己心理暗示,幻境而已,朕可是做梦都想弄死贺丞歌那个狗男人。 “这件事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你给朕小心。” “那陛下选什么?” “司马清娆。” 君郁泽眼前一黑,再一睁眼,眼前虽然亮了,但黑转移到他脸上了。 真变成女人了。 匀褚还在旁边解说:“夙皇后私通的人证物证,本座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只需在七日之内让夙皇后私通之罪坐实。失败的话,是不能离开幻境的。陛下也不必担心国事,两边时间流逝不一致。” 君郁泽看了眼外面,天已大黑,他问,“沈穗儿现在在哪?” 匀褚似乎是想看热闹,又像是纯粹在推销产品,“去重华宫的路上,陛下要去偷师学艺吗?” 君郁泽下意识道:“学什么?” 匀褚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自然是跟贺丞歌学讨宸昭仪欢心。” “朕用得着讨沈穗儿欢心?她讨朕欢心还差不多,现在去重华宫,朕八成会被气死。” “陛下当真不去?本座以为你应该去,至少找到自己输给贺丞歌的原因。本座这有一次性隐形衣只需8000两。” 君郁泽认真地看着他:“你很缺钱?” 匀褚很有自知之明道:“本座还缺德。不要的话,本座卖给别人了。” “拿来。”君郁泽沉声道,又警告一声,“你可不能跟上。” “陛下放心,本座没那癖好。”匀褚正了正衣服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 在匀褚的善意帮助下,君郁泽抢在沈穗儿之前到了重华宫隐身站在贺丞歌房中。 踏入房门的夙皇后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紫衣,犹如夜空中的紫星,神秘而耀眼。紫衣上绣着精致的莲花图案,花瓣层层叠叠,细腻如真,仿佛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与紫色的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的温婉动人。 坐在座上的贺丞歌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双眸明亮如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深情。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却很快掩去。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皇后娘娘不去陪皇上游蓬湖泽,怎么有空来臣这了?” 夙皇后往门外的天空指了指,问道,“贺大人,你睁大眼睛看看,外面黑灯瞎火的怎么游湖啊?” 贺丞歌醋溜溜地道:“皇上没召娘娘侍寝,娘娘才想起臣吧?叫臣心中不太舒服。” 沈穗儿作势要离开,“本宫是怕贺大人想不开,特来关照,若贺大人不欢迎,本宫就告辞了。” “穗儿!”贺丞歌没绷住,喊了一声。 沈穗儿故作疑惑:“贺大人怎么不叫本宫皇后娘娘了?” 贺丞歌幽怨道,“穗儿明明知道我在吃醋,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这不是正在哄吗?贺哥哥?”沈穗儿这才坐到他身侧。 贺丞歌满意了,君郁泽不满意了,腹诽道:贺哥哥,真亲热,沈穗儿整天就叫朕皇上、陛下,在这叫别人哥哥。 珠光下,贺丞歌眼神逐渐暧昧:“穗儿今夜留下吗?” 沈穗儿故作考虑装,“本宫该不该留下呢?这是个问题。” 贺丞歌无奈发笑,“穗儿,反客为主倒是让你给玩明白了。臣求穗儿留下,可以吗?臣不想独守空房。” 沈穗儿被这话逗笑了,“贺丞歌,你觉得自己现在像什么?” 君郁泽暗骂道,像妓女! 贺丞歌不假思索道,“像日日盼着夫君目光停留的深闺怨妇。” 沈穗儿明显很意外,“夫君?我在你心中的定位是夫君?” 贺丞歌叹气道:“本来呢,是发妻的。结果发现,穗儿是个大忙人。今天陪吟妃(江海镜)游湖 ,明天陪皇上游园,后天与慎容华(盛琳琅)秉烛长谈。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日日看着夫君三心二意的妻子。 这话穗儿可喜欢听?” 两人四目相对,沈穗儿缓缓站起后,贺丞歌也站起来了。 君郁泽心情值(-10):沉痛+愤怒 君郁泽的目光落在贺丞歌身上 仿佛要将人凌迟,这狗男人竟敢勾引朕的皇后! 然后,他看见—— 沈穗儿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贺丞歌的腰间,动作轻柔。她的手臂轻轻环绕过贺丞歌的背部,手上发力,便将那看似还挺健壮的身躯稳稳地抱在了怀中。 而贺丞歌好似习以为常。 “你这话我爱听,虽然我是女的,但也是1。” 君郁泽:什么衣? 沈穗儿抱着人,踏着稳当的步伐,向床榻走去。 君郁泽一时不知是该骂贺丞歌中看不中用还是该说沈穗儿太诡异。 君郁泽忽然被一股气强制拉到门外,匀褚淡定收手道,“陛下不能看了。” 君郁泽握拳,看着紧闭的大门,问匀褚,“隐身状态可以杀人吗?” 匀褚打破他的幻想,“不能,隐形衣的克星是蓝柚灯。而夙皇后手中有蓝柚灯。” 第110陛下也玩深宫曲(仿制版) 以下开启剧情加速模式: 〔第一局〕 君郁泽:只要宫里有些风言风语,皇帝必回严查此事,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半个时辰后,掖廷来报—— 赵公公:“皇上有旨——司马贵妃,随奴才走一趟吧。” 新人玩家?君郁泽:难道成功了? 圣宸宫 [君郁泽]:“知道朕为何宣你来吗?” 君郁泽:“知道。” [君郁泽]:“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司马贵妃造谣夙皇后,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第一局结束。 ……………………………………………………………… 〔第二局〕 君郁泽不让人散布谣言(事实)了,他想直接将证据呈上。 正午,赵公公:“司马贵妃,皇上这会儿心情不佳,奴才可不敢打扰,你请回吧。 中午,赵公公:“司马贵妃,皇上这会不方便见你。” 傍晚,赵公公:“司马贵妃,皇上这会儿正忙着处理政务呢,您请回吧。” 深夜,赵公公:“司马贵妃你怎么到这来了?你快回去吧!” 君郁泽:……很好,赵才德。 第二日 清晨,赵公公:“司马贵妃你都没侍过寝,皇上怎么会吃你的东西恕奴才不能帮你送。” 正午,赵公公:“皇上正陪夙皇后游玩呢,无关人等不得打扰。” 君郁泽忍无可忍:“我是贵妃,不是宫女,你有什么资格拦?” 赵公公:“司马贵妃,奴才只为皇上做事,你上前会坏了皇上兴致和夙皇后心情。” 中午,总算没有赵才德坏事了。 君郁泽:“参见皇上。” 〔君郁泽〕:“司马贵妃,有事?” 君郁泽:“清娆有事禀报。”让他自称臣妾是不可能的。 〔君郁泽〕:“探听朕的行踪,即日起禁足一月。” 第二局结束 ………………………………………………………………… 〔第三局〕开始 君郁泽死了。 掖廷来报——司马贵妃中鹤顶红身亡一事 幕后主使为敬妃陶凝。 n局后 匀褚看不下去了现身带他离开幻境:“陛下辛苦了,你被打入冷宫三次,被毒死两次, 被夙皇后杖杀一次,捅死皇帝两次,弄死赵公公两次。” 君郁泽回到现实中感觉空气都是新鲜的,然后他问匀褚,“朕完全找到你包庇沈穗儿的理由 ,总不至于后宫斗争还能算计到你吧?” 君郁泽带不动,匀褚直接告诉他答案了:“夙皇后回溯时光的特殊能力没有使用。” “朕重生后这世界越来越离奇了,沈穗儿也越来越危险了……”君郁泽有点恍惚,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朕的。匀褚,你耍朕?” 匀褚无辜道:“答案要自己发现才有趣,本座怎知陛下根本撑不到与夙皇后对峙?自然也发现不了夙皇后回溯时光的能力。” 君郁泽立即抓住重点发问:“沈穗儿现在还有这能力吗?” 匀褚很诚实,不知为不知:“这本座就不清楚了,照理来说是每一世都有的。陛下别忘了送银子到奉天楼。共计七万两。” 君郁泽冷笑道:“奉天楼掌祀匀褚 触怒龙颜,罚俸半年。” 匀褚:…… 本座不该让你去宫斗的,脑子竟然还长进了。 第111章 汤圆好吃吗? [事件:奉天楼掌祀匀褚,触怒龙颜,罚俸半年] “噗!”沈穗儿一口水喷了出来,还好面前没有站人。 沈穗儿擦了擦嘴,匀褚,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皇上,这事干的,我给你个赞。 从奉天楼离开后,君郁泽回到了圣宸宫,看见赵才德的那一刻,下意识警惕了一瞬。 “你最近少在朕面前晃悠。”君郁泽怕自己因为幻境里发生的事迁怒赵才德。 赵才德见此也不多问,只道了一声“奴才遵旨”便退出去了。 次日清晨 宣政殿散朝了,官员陆陆续续离开,君郁泽最后走出大殿,远远看见宫道上迎面走来的白发男子。 容予。 君郁泽记起了上一世沈穗儿时常出入太医院,他便派人暗中跟着,跟踪沈穗儿的人回来告诉他,沈穗儿在向太医令的养子容予学医。 容予长得俊朗,时常与沈穗儿聊天,君郁泽便留了个心眼防着容予。 结果,还真不是他想多了,要不是他听见些风声去了凤仪宫,这俩人已经坐在一起吃上汤圆了。 最后沈穗儿为了圆谎,一口气吃完了两大碗汤圆,后来容予下落不明,他也将此事忘了。 现在一想,他白防容予了,他该防的是贺丞歌。 贺丞歌在重华宫教导皇子,尽职尽责,沈穗儿常去过问沧温学业很正常,他从没怀疑过什么。 容予也看见君郁泽了,恭敬地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太医令容淮廷是你养父?”君郁泽明知故问。 “于臣而言,臣之父只有太医令容淮廷一人。”容予语气坚定,但也变相承认了自己只是养子。 君郁泽忽然来了句:“宸昭仪好看吗?” 容予听着这下句不接上句的话,微微一愣,然后不卑不亢地答道:“天人之资。” 君郁泽被气了一下然后笑了,语气不善:“你还真敢说?不怕朕剜了你的双眼?” 拥有一对紫色异瞳的容予平静道:“臣早有此意,这双眼给臣带来无数祸事,可父亲不允许臣自毁双眼。陛下若是成全,臣感激不尽。” 君郁泽对他眼睛没兴趣,他在乎的是沈穗儿和容予的关系:“你与宸昭仪相识?” 容予怕皇上误会,让宸昭仪遭受无妄之灾便澄清道:“臣与昭仪不过是一面之交,尚未熟络,陛下方才问臣有关昭仪娘娘的问题,臣只是就事论事,不愿说违心之言,犯欺君之罪。” 知分寸,敛锋芒,能言善辩,是个人才。 君郁泽沉默片刻道:“往后你就是御医了,无朕许可,不得与后宫妃嫔接触,为其看诊。” 容予告退。 容予是没事了,可还有一个人要遭罪。 君郁泽回到圣宸宫后便对赵才德说:“命御膳房做三大碗汤圆送到竹雅小筑,你看着宸昭仪吃完,替朕问一句汤圆好吃吗,带着她的回答回来复命。” 赵才德臃肿的身材腰却麻利地一躬,“奴才遵旨。” 竹雅小筑 “宸昭仪,御前的赵公公来了。”冬儿通报道。 沈穗儿一个激灵:我应该没犯事吧? “奴才给宸昭仪请安。”赵才德笑呵呵地行礼道。 沈穗儿放心了,这态度应该不是坏消息。 沈穗儿问:“赵公公来此有何事?” 赵才德挥挥手,一个小太监拎着食盒走进来。 赵才德说明来意:“宸昭仪,皇上命御膳房给你做了汤圆,你趁热吃。” 沈穗儿不解:“今天不是十五,为什么陛下要命御膳房给本宫做汤圆?” 赵才德一本正经道:“今天是不是十五,皇上说了算。” 沈穗儿腹诽:做狗腿子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不容易。 沈穗儿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放下吧替本宫谢皇上恩典。” 赵才德面露严肃分毫不留情,“宸昭仪皇上吩咐了,要奴才看着你吃完才能回去复命,你还是快些吃吧。” 沈穗儿不想他在自己面前多待一秒:“行,拿来。” 三碗汤圆被一一摆到了朱红的桌面上,分量很足,估计吃一碗就饱了。 明白了,这不是在赏赐,这是在拐弯抹角责罚她呢。 但为什么要吃汤……汤圆!怎么把这事忘了?贺丞歌的事皇上算是免疫了还有个容予呀。 沈穗儿欲哭无泪,你怎么还一个一个算账呢?不能一块算吗?这样真的很考验人的心脏。 沈穗儿含泪吃汤圆,第一口,绝世美味;一碗后,普普通通;两碗后,本宫此生再也不吃汤圆了。 沈穗儿现在闻见汤圆味就有点想吐,“赵公公……能不能通融一下?” 赵公公不为所动还催促道:“宸昭仪,皇上吩咐的事奴才可不敢马虎,你快些吃完吧,奴才已经在这耽搁许久了,皇上可不能跟前缺人伺候。” 沈穗儿这出一个“疯批扭曲”的笑容,“赵公公辛苦了,冬儿去吩咐御膳房按这个量做五碗汤圆要加辣,然后送到竹雅小筑,赐给赵公公。不吃完不准离开。” “奴婢遵命。” 赵才德开口想拒绝:“宸昭仪的好意奴才心领了,这汤圆奴才就不……” 沈穗儿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质问道:“本宫赏你,你就接着,难不成本宫这个昭仪没这个面子?” “奴才不敢,可这五碗汤圆要奴才吃完怕要耽搁许久时间,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赵才德语未言尽,也无需言尽聪明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在拿皇上当幌子搪塞宸昭仪呢。 沈穗儿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偷换概念道:“赵公公不用担心,皇上不会怪罪本宫的。本宫只是赏赐赵公公五碗汤圆赵公公吃的慢耽误了时间怎么能赖本宫?赵公公再推三阻四就真的要耽搁回去复命的时间了。” 赵才德:“……” 不一会儿,冬儿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一打开,五碗红油汤圆上桌。 赵才德硬着头皮拿起调羹,舀了一个汤圆,放进嘴里。 那张原本胖胖的脸庞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眼皮下,汗水开始密密麻麻地涌出。一个两个地吃下去。 …… 赵才德鼻子微微抽动,嘴唇更是夸张地扭曲着,原本就丰厚的唇瓣此刻更是肿胀得几乎要裂开。他下意识地用舌头舔舐着嘴唇,试图缓解那辣得几乎要穿透口腔的热浪,却无意中让更多的辣椒油流淌到了他的口腔中,那份灼热感如同火焰一般在他口中熊熊燃烧。 赵才德目前为止连水都没地一口喝,只能服软了,“呼,宸昭仪,这汤圆……奴才实在吃不下了,奴才一会儿还要回去见皇上呢,你就大人大量放过奴才吧。” 沈穗儿顺势指了指那满满一碗清淡的汤圆:“赵公公,那本宫这汤圆……” “您吃完了,奴才看着你吃完的。奴才这便回去复命。”赵才德逃也似的离开了竹雅小筑。 沈穗儿看着剩下的没被动过四碗红油汤圆和一碗清汤寡水的汤圆,对冬儿道:“冬儿你去问问竹雅小筑的宫人们,谁嗜辣的话就把汤圆给她,别浪费了。不够的话,拿上一些银子让御膳房的人再多做几碗。” “奴婢遵命。” 赵才德喝了许多水才祛了辣味,走进圣宸宫。 “让你办个事,怎么这么慢?”赵才德还未行礼,君郁泽责问的语气便上方传来了。 赵才德倒好,把事推给了沈穗儿:“回禀皇上,宸昭仪吃完那三碗汤圆可费了不少功夫呢。奴才这才回来迟了。” 君郁泽不管这些,直入正题问:“她说什么了?” 赵才德:“!!!”完了完了,光急着离开竹雅小筑把皇上的另一个吩咐给忘了。 后宫妃子得皇上赏赐后总归就是那几句话 赵才德现场瞎编:“宸昭仪感念圣恩,希望皇上今夜点她侍寝呢。” 以沈穗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要求侍寝,怕是不想见朕吧。 一看就是赵才德瞎编的,君郁泽见他煞有其事地瞎编在再加上在幻境里屡屡被赵才德坏好事积攒的一肚子火气,君郁泽当场大怒:“一派胡言!来人,将赵才德拉去殿外杖责五十!” “皇上恕罪!奴才知错!” 赵才德被侍卫堵着嘴拉出圣宸宫杖责。 第112章 皇上今晚不对劲 夜幕降临,沈穗儿消食消得差不多了。这次君郁泽来终于有宫女通报了:“宸昭仪,皇上来看你了!” 沈穗儿无语凝噎:差点被汤圆撑死还不够吗? “臣妾参见皇上。”沈穗儿起身相迎,宫人识趣地退出去关上门。 君郁泽是个执着的,他问沈穗儿:“你觉得今天的汤圆好吃吗?” 沈穗儿觉得皇上可能是来挑刺的,便违心道:“皇上赏赐的当然好,不过臣妾大概再也不会吃汤圆了。” 君郁泽忽然问道:“赵才德刚刚跟说你感念圣恩,请求今夜侍寝可有此事?” 沈穗儿坚定地举手发誓:“他一派胡言,臣妾敢作敢当,这话臣妾绝对没说过。” 君郁泽不以为然,缓缓逼近,“你说没说过不重要,朕当真了,你说怎么办?” 沈穗儿觉得君郁泽的冷漠人设和腹黑人设一定换班了。这话可不是冷漠帝能说出口的。 “你又在这个时候走神?”君郁泽本欲伸手揽住她抱起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手放了下去,对沈穗儿道:“你抱朕。” 沈穗儿怀疑自己听错了:“皇上你说什么?” “抱朕还是侍寝,你选一个。”冷漠帝君郁泽一贯喜欢给妃嫔出选择题,但题型不是这样的。 标准题型是:妄图干涉朝政还是探听朕的行踪你选一个,然后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把你禁足一个月,让你回去闭门思过。 沈穗儿呼了口气环住他的腰,“皇上,这样可以了吧?” 君郁泽给了她一个不满的眼神,冷冷道:“谁让你这样抱?抱起来,就像朕之前抱你的姿势那样。” 沈穗儿眼神怪异且不解:你不对劲。你一个大男人不抱我就算了(虽然也不用你抱),你还让我抱你? “皇上……” 君郁泽不耐:“你还用磨叽到什么时候?抱贺丞歌的时候倒是痛快。” 沈穗儿头上打出个问号:你又知道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看这架势是在较劲呢,不抱的话这茬是过不去了。 “陛下,是你让抱的,臣妾先打声招呼,你这身高不适合公主抱,要是不小心失了重心你可别怪罪。”她伸出纤细的手臂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从君郁泽背后绕过托住他的上身,一手伸至他膝盖关节处仿佛怕惊扰了这寂静的空气。然后,她用力地一托,将君郁泽整个身体揽入怀中。她的双臂紧紧地环绕腰身,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君郁泽摔得直接驾崩。 沈穗儿抱起他后问,“抱起了,然后呢?” 君郁泽语气平淡:“你别管。就这样抱着,撑不住了再说。” 沈穗儿压制火气,封建社会,皇权至上,不行九族消消乐就忍着,就当扛沙袋吧。总比现在就侍寝强。 一个时辰后 “陛下,臣妾手已经麻了。你要不要趁现在下来,一会儿要摔了。”沈穗儿提醒道。 “你不觉得重吗?”君郁泽眼中带着一丝呆滞。 沈穗儿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便问:“臣妾该觉得重吗?” 君郁泽下地,“你过来,换朕抱你。” 沈穗儿很想问一句:陛下你的智商是不是返老还童了? 沈穗儿走近一步随他抱起,与刚刚并无差别,君郁泽就抱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这君郁泽一时半会也不会放自己下来, 现在大概丑时了,沈穗儿今晚实在很困就仙在他怀中睡了。 半个时辰后,沈穗儿猝不及防地被扔到床上惊醒了,再一看君郁泽心情值(-5)——沉痛。 他为什么突然沉痛?后宫风平浪静的,前朝也无大事发生,而且半个时辰前还是没有80(喜悦)呢。 “皇上……你怎么了?”沈穗儿试探着问。 君郁泽生气地说了句让人生气的话:“重死了,你平时能不能少吃点?” 沈穗儿:老天爷,你告诉我他这到底在发什么癫呀?我也好对症下药呀。 “睡觉,你不是困了吗?滚去里边点。”君郁泽坐上床掖了掖被子。 沈穗儿认命地往里面挪,给他留位置。 沈穗儿闭上眼,却感觉如芒在背,君郁泽似乎在盯着她看。 沈穗儿假装不知道,想着兴许一会儿君郁泽就会移开视线。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那道视线似乎还落在她脸上分毫未移动。沈穗儿绷住了,缓缓睁眼,“陛下你还没睡?” 君郁泽被抓包了反问道:“你装睡?” 好,谁也别说谁。 君郁泽幽幽道:“你不侍寝,陪朕聊天总可以吧?” 而沈穗儿来说,能不侍寝的话陪聊又怎么了? 她目光看着床顶的帷幔问:“皇上想聊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盖着被子纯聊天 。 君郁泽目光如炬,紧紧地注视着沈穗儿的侧脸。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一种严肃与探究,缓缓开口:“沈穗儿,你实话告诉朕,你最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沈穗儿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目光同样带着探究之意,皇上你拿错剧本了吧?这不应该是主控的问你的问题吗? 君郁泽见她看向自己却一言未发,以为是她心有顾忌,便说:“很难回答?朕知道你和贺丞歌有了孩子的事都能忍住不杀你, 还能因为这样一个问题要你性命吗?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不难回答,臣妾最爱自己。”沈穗儿认真道,也不管君郁泽信不信。 君郁泽却笃定地道:“沈穗儿,你想以这样的答案回避朕的问题。” 沈穗儿否认他的话:“这不是搪塞陛下,在臣妾心中自己永远是第一位。” “好,这个回答朕接受。”君郁泽退了一步问道,“那第二位呢?” “在这个世界里尚未出现。”若君郁泽指的是心上人的话,不仅这个世界没有,现实生活中也没有。 “贺丞歌呢?”君郁泽又旧事重提。 沈穗儿已经开始头疼了,语气颇为无奈:“皇上贺丞歌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今夜已经无辜中箭很多次了。” 第113章 君王今日不早朝 清晨,宣政殿内大臣窃窃私语。 “陆大人你说皇上今日怎么还没到?以往这个时辰早朝都已经过半了。” “就算有要事不能来皇上也会让赵公公来传个话吧?” 解沧澜端正地站在文官中 目不斜视,分毫不被别人的窃窃私语所影响。 忽然后背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微微侧头,就看见站在武将中的沈霁霖手暗暗往地上指,解沧澜顺势低头,只见一个小纸团静静地躺在他脚边的地上。 沈霁霖以眼神示意他捡起来。 解沧澜低手一捡,纸上是以黑炭写成的一行小字。 〔沧澜兄,你说皇上今日为什么不来上朝,是不是像话本子里一样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呀〕 解沧澜以眼神提醒他慎言。 沈霁霖从袖中掏出磨尖的小黑炭,和一张纸,将只放在前方官员的后背上平展,“长明兄,再接你的后背一用。” 他前方的官员纪长明忍无可忍警告道:“沈霁霖这是在陛下的朝堂不是在夫子的学堂 你少传纸条。” 沈霁霖心态乐观:“不都一样呀吗?被发现了就挨一顿打又不会要人命。” 纪长明无奈道:“廷杖和夫子的板子还是有区别的。” 沈霁霖自顾自地写着,怼道:“你和我交头接耳,要是我挨廷杖,你也跑不了。” 纪长明:“……” 沈霁霖写完纸条又扔给陆清泽,虽然他们两个的父亲政见不和,但不妨碍他们两个哥俩好。 收到陆清泽捡起纸条,看着纸条上的字嘴角一抽。 〔清泽兄,你上次说的话本子里,唐僧在女儿国留下了吗?〕 陆清泽,四年前因车祸穿越到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 现在他已经大三了。高考录取通知书邮发的那天被激动的货车司机撞死的。 穿越后成为了陆家庶子,上有一个有野心没心机的跋扈嫡姐陆滟菏害人不成被打入冷宫,病逝了,因在护国寺赋诗一首然后答了一个贵妇人的几个问题后,文采得到了凌太后赏识,得凌家举荐为官。 但皇上认为他是太后插入朝堂的人,对他视而不见。他感觉自己来早朝就是来罚站的。 在现实中课堂传纸条的这种事他可从来没干过,没想到现在倒来朝堂传纸条了。 沈霁霖,三品文官沈从安之子,他热情赤忱,为人爽朗又没心眼,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 这入朝才半年跟谁都可以称兄道弟,认叔叫伯。 要不是一些党羽立场原因,沈霁霖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朝堂团宠”。 至少心中清明的大臣不会讨厌他,一些小人就不好说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日后会成为冷漠严肃的冠华将军、天祈战神。 他穿越前看过一本男频爽文以天祈冠华将军沈霁霖为视角讲述一个因家族势力庞大而遭君王忌惮,被派往北疆驻守无诏不得出回京却百战百胜,揍遍北疆边关外一众敌国的故事。 小说是从二十九岁的沈霁霖性格转变的那天开始写起的,主要就写他的战绩与智勇对他身在京城时候的事表述通篇下来不超过三百字。 但可以直白的看出的一点是,沈霁霖有个当皇后的妹妹,沈霁霖还是个宠妹狂魔。 〔夜幕低垂,边疆的寒风如刀,无情地切割着沈霁霖的脸颊。他身披铁甲,手持长剑,离京六年的他目光坚毅而深邃,仿佛能穿透那无垠的沙漠看到远在京城的家人。他的父亲,还有妹妹沈穗儿。 他想象着与穗儿幼时在学堂上玩闹的趣事,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与宠溺,却又很快被坚定的目光所掩盖。北疆吗……等我将那些虎视眈眈的敌国都解决,也许直接让穗儿坐皇位,还稀罕什么凤位? 〕 可惜妹妹从头到尾都没出场过,就像一个支撑他暴揍各国的信念与坚持。 官员们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皇帝人影,巳时已到,他们各自离去。 竹雅小筑 茯苓:“冬儿姐姐,都这个时辰了陛下和娘娘还未起身,要不要叫门?” 老鸡驼着背拉过茯苓的手带她到一边说悄悄话:“娘娘和皇上要是能起来早就起来了,小姑娘成亲以后就懂了。再说了现在都到散朝的时辰了叫也于事无补。” 茯苓虽然没成亲,但显然也听懂了老鸡的意思,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婆婆你怎么能跟我说这些?” 老鸡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事的,皇上起不来也不能赖咱们呀。一向是赵公公负责叫皇上起身上早朝,这差事宫女做是僭越。” 冬日淡淡的阳光的打在窗纸上,让殿内的光线亮了些。 君郁泽一头长直银发散落在枕边,他的胸膛沉稳有力,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给人一种安定与可靠的感觉。 有些凌乱的银发与沈穗儿的青丝缠绕在一起,沈穗儿手一动打在了君郁泽脸上,她缓缓睁眼,头微微一转,直接吓得从床上坐起,眼睛瞪大。 你还在呢?你不用去上朝吗?我记得今天不是休沐日呀。 床榻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和檀木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床头的玉瓶中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的梅花,散发着清幽的香气,给这个早晨增添了几分雅致与和谐。 沈穗儿轻轻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地推开离床不远处的朱窗,天已大亮,要换以往这时候已经散朝了。 所以沈穗儿不确定他是散朝回来后接着睡的还是压根没去。冷漠帝应该不至于不上早朝吧?风流帝还说的过去。 沈穗儿怕君郁泽有起床气就没叫醒他,她打开门,门外围着一群宫女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面露惊讶。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宸昭仪先起身。看样子没半点不适。 沈穗儿问:“今早皇上去上过朝吗?” “皇上都没出来过呢。” 沈:完球了,我不会被当成妖妃让御史给骂死吧? 沈穗儿回到殿中推了推君郁泽:“皇上!你早朝迟到了。” 君郁泽睁眼后一脸困乏与不满:“找死?” “皇上,你已经错过早朝了。”沈穗儿自觉地退后了些,暗道,你果然有起床气。 君郁泽坐起就问:“你怎么不叫朕?” 活像大学里你的室友没起床错过了早八然后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不帮他签个到。 沈穗儿面露无辜:“皇上,臣妾也是刚刚才醒,这不是一醒就叫你了吗?” 君郁泽错过了早朝,没好气道:“你宫里的人长着嘴巴是做什么的?” 君郁泽正打算下地,忽然听见沈穗儿一声惊呼:“皇上小心!” 但他脚已经踩下去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从脚底迅速传遍全身,仿佛被尖锐的针尖深深刺入。君郁泽抬脚一看,脚底的部位开始迅速红肿,并伴随着灼热感。这种感觉如同火焰在皮肤上燃烧,让人无法忍受。 一只红色蝎子正要往床底钻去,被沈穗儿一脚碾死。 君郁泽脸色阴沉:“你宫里怎会有蝎子?” 沈穗儿拎起死蝎子打量:“是呀,我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蝎子?” [宸昭仪沈穗儿被毒蝎咬伤未遂事件 调查余剩天数:7 静妃朱玉润,嫌疑值:40% 蛮答应萧雪磬,嫌疑值:60%] 沈穗儿将蝎子尸体放进一个手帕中保留证据,随后道:“皇上,竹雅小筑日日清扫不可能出现蝎子,此事必有人故意为之。不过这蝎子颜色这么明亮艳丽的一看就有毒,御医来之前还是臣妾先暂时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君郁泽质疑道:“你确定你会?可别把朕治死了。” 沈穗儿也不敢保证绝对有效便事先声明:“那只能说明毒性太强绝对不是臣妾手法问题。” “手法?你不是与男子有肌肤接触就会发抖?”君郁泽目露疑色与探究。 沈穗儿不说废话了,再废话下去皇上都毒入骨髓了。 她去外面打了盆水端进去,将水盆放在他脚边:“皇上你手没事,臣妾在旁边指导,你照做就行了。” “皇上先清洗一下伤口,看一下伤口里有没有毒刺,有的话就弄出来。臣妾去外面找点冰。” 沈穗儿一走,君郁泽立即运转内力将毒血逼出。 没过多久沈穗儿拿着被包好的冰块回来了,“皇上,拿冰袋敷一下伤口吧。” 君郁泽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冰袋道:“朕在你宫里被毒蝎咬的,理应你来敷,你还想朕亲力亲为?” “想来是有人想害臣妾,不慎牵连到陛下了。”沈穗儿蹲下将冰袋放在地上,“皇上脚轻些踩在冰袋上面就可以了,别踩久。” 怎么我下床就没踩到蝎子呢?君郁泽运气是不是有点背? [提示:宸昭仪你点亮了“洪福齐天”特质,福源:100] 君郁泽太阳穴又疼了,朕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装惨倒是骗到她了,怎么就是在一些亲密点的事就是不上钩? “皇上,你一会儿怎么会圣宸宫,要叫龙撵吗?” “你说呢?” 另一边,官员们恢复后不久就知道了皇上昨晚去了竹雅小筑临幸宸昭仪,至今未出。 朝中老臣老泪纵横,在家烧香:先帝啊,皇上他终于近女色了,我天祈江山后继有人指日可待呀。 现在已经不管皇子是不是嫡出了,关键是得有呀,陛下登基至今膝下无一个皇嗣,哪怕一个公主都也没有,还论什么嫡出庶出呀。 第114章 盛琳琅来访,投资开始 “宸昭仪,盛答应来了。”君郁泽离开后不久,冬儿进殿通报。 沈穗儿还是想找盛琳琅投资找点在现代当总裁时的体验感:“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一身粉衣的盛琳琅步伐轻快地走进来,见到沈穗儿先依照规矩行了礼,待沈穗儿让她坐时她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好话跟不要钱似的。 “姐姐长得真像九天下凡的仙女,光这不染纤尘的仙姿,都让嫔妾自愧不如,羡慕不已,嫔妾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喜鹊见了你都得叫两声沾沾喜气呢……” 盛琳琅说这话时眼中明亮,声音轻快甜美,喜意溢于言表,看不出丝毫虚伪。 沈穗儿切实的感受到了盛琳琅夸人的本事,真是不枉费自带的“能言善辩”特质,但再听她夸下去自己就要飘了,她打断道:“盛答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本宫?” 盛琳琅话都不带停顿地夸了下去顺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姐姐果然是聪明绝顶,嫔妾正有事麻烦你呢。你也知道嫔妾这些年攒了下家底可每每投资总是亏多赢少,甚至血本无归,姐姐目光如炬,英明睿智,希望你能指点妹妹一二。” 沈穗儿有些不自信,现在又不能存档读档快进,盈亏谁也说不定,可能她还不如盛琳琅呢。 沈穗儿问:“盛答应怎么确定本宫指点你?你不怕到时候是一样不理想的结果?” 盛琳琅丝毫不担心,她乐观道:“就算亏损,有姐姐在亏损也能少些,嫔妾自小就霉运频频。蹭姐姐些福缘也好平衡一下。” “那行,最近有哪些项目?” 盛琳琅兴致勃勃地介绍:“有三个项目,京城米行,塞外玉石,和西域商队。你想看哪个?” 游戏里一次只能投资一个项目而且半年后才能开始第二次投资 ,但这毕竟不是在手机上玩游戏,应该没那么死板吧? “能一次投多个吗?”沈穗儿问。 “可以啊,只要资金足够就行。谁不想挣钱呢?” 沈穗儿暗自分析了一下,现在是冬季投资西域商队风险极大。 冬季的严寒、大雪、沙尘暴等不仅增加了商队的行进难度,还可能导致商队成员生病或伤亡,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商队的无人生还。 由于天气恶劣,商队的行进速度可能减慢,这给了一些盗匪更多的机会进行袭击。 如果商队因为天气原因耽搁行程无法按时到达目的地或货物在途中损坏,也可能导致投资者无法收回成本或获得预期收益。 那只能选米行和玉石了。 米行主打薄利多销,基本上不会亏损,而且如今是冬季,也许还能大赚一笔。可以通过收购低价粮食并在粮食紧张时高价出售,由于气候或其他原因导致的粮食减产,米价会大幅上涨,米行的收益也会相应增加。 在这就算没有盈利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捞到,至少还有米呢,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比起西域商队还是保险些。 沈穗儿给出最终决定:“我往米行投资十万两,玉石上投资十五万两。” “好,那嫔妾就跟着姐姐的想法,在这两项上各投七万两。”盛琳琅满口答应,“你放心,嫔妾一定安排妥当。” 沈穗儿想起她那十次九亏的“伟绩”,不敢放心,“盛答应,我宫里有个叫黎木枝的宫女,她人缘好人脉广,你可以向她问问她相识的人中有没有精通玉石鉴定和砍价压价的,叫她引荐给你,可别被人卖了还数钱。” 盛琳琅面露惭愧与心虚,转而喜气洋洋地夸赞道:“还是姐姐想着周到,有姐姐绸缪打点一切,嫔妾可以躺着发大财了。” 沈穗儿见她走出去,暗暗点了点头,没错,黎木枝就是这样用的。 第115章 暗流再起 夜幕降临,无尽的夜幕之下,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席卷了沉寂的雪山,寒风中夹杂着刺骨的肃杀之意。 距离雪山很远的另一座雪山之巅上立着三道身影。 站在中间的人一袭黑色的长袍,隐隐闪烁着幽幽的金光光。袍面上绣着诡异的符文与图案,它们随风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让人不自觉地产生忌惮。 他的鼻梁高挺而尖锐,给人一种锐利而刻薄的感觉,一开口便是一句充满算计与阴暗的话语:“君王不早朝,哈哈,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若传出有关灾星妖妃的预言,那女人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君郁松没有法力护体在寒风大雪中打着哆嗦,他对此没有太大信心,“天师,君郁泽性情霸道多疑,那家伙可不会凭几句虚无缥缈的预言,就舍弃他那宝贝美人。” 天机道人捋须而笑,宽慰道:“预言一出,天下皆知,即使是皇帝有心相护也无力对抗天下之士,若他一意孤行,王爷你不就可以号召仁人义士以清君侧之名,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他们中的第三人发问:“那天师当如何取信于天下呢?” 天机道人自信一笑,满目阴冷:“这还不简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吗?” 君郁松确实很想知道为什么不在家中烤着炭火密谋要跑到这大雪封山的荒郊野岭吹着冷风密谋,要不是还得靠这人对付沈锦穗他真想给这天师来一剑。 天机道人挥手打出一道火光,击向对面的雪山,夙璇你死定了。 法力打出后他口吐鲜血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十岁,脸出现了鲜明的皱纹。 “天师!你没事吧?”君郁松急道,这人这么厉害可不能废呀,本王还有用呢。 天师淡定地运功疗伤,“无碍。”能趁机除掉夙璇这点反噬算什么。 在寂静的雪山之巅,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正悄然上演,震撼人心。 突然间,一道刺耳的轰鸣声响彻山谷,犹如天地间的怒吼。紧接着,对面山巅的积雪开始松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着山下的方向倾泻而下。 一时间,积雪如同巨大的白色瀑布般奔腾而下,席卷着一切。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了这片白色的洪流之中,树木、岩石、甚至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所撕裂。 山脚下几十户人家被大雪顷刻吞没。 “天师……你这是何意?”陆之庭震惊中带着愤怒。 天机道人一时不知他怒从何来,开口解释并问他:“上天降灾,预示灾星。唯有灾星祭天方可平天怒,这个理由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陆大人难道可怜那些被大雪覆盖的人家?” 陆之庭不管他是不是天师了开口就是一顿责骂:“你不能换个地方吗?这块地归我管辖,出了雪崩造成数十户人家遇难这么大的事,陛下首先问责的是我。你要陛下怎么相信这雪崩与沈穗儿有关?” 天机道人自诩法力高深,心高气傲,面对陆之庭无礼的态度,他也没有忍而不发,当即露出鄙视的眼神:“此处离京城很近,消息能很快传到朝中,至于怎么让皇帝相信此事与那女人有关,我自有安排,你慌什么?” 夜半 ,竹雅小筑上空十余只乌鸦盘旋鸣叫,吵得人心神不宁,烦闷不已。这一现象在冬日里显得更加反常。 次日清晨,乌鸦仍在屋顶鸣叫,沈穗儿走到外面,那些乌鸦竟一点不怕人,叫得更欢了。 沈穗儿面色不虞 ,回屋找材料做弹弓。 圣宸宫 “皇上宫人来报,千鲤池的锦鲤不知为何一夜之间都死光了。”赵才德被杖责后被皇上准许卧床养伤,暂且顶替他职位的,是他的义子小雨子。 小雨子的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身姿挺拔,步履轻盈。他穿着一身简洁的太监服饰,那衣裳在他身上显得异常合体,流露出一种清新而脱俗的气质。他的双手修长而灵巧,比起赵才德来简直是赏心悦目。 君郁泽注意力在奏折上,头都没抬一下,冷淡道:“死了就换一批活的,这点小事也要汇报给朕?” “不是……皇上,昨夜子时宸昭仪所居的竹雅小筑上空出现十多只乌鸦鸣叫了一整晚,宫里的人议论纷纷,这会儿千鲤池的锦鲤又都死光了,大家都说这是不祥之兆……”小雨子定了定心,缓缓禀报宫中的流言一事。 君郁泽笔停了一瞬后继续写,平淡地问道:“沈穗儿什么反应?” 小雨子说起竹雅小筑的反应是面上带上了几分笑意:“宸昭仪她被吵得心烦意乱后召集竹雅小筑所有宫人赶乌鸦,乌鸦没赶走倒是全被弹弓打下来了,可不一会儿又有新的乌鸦飞来,现在宸昭仪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饲养乌鸦了。” 君郁泽:“……”沈穗儿,不愧是你。 第116章 灾星危局(一) 冬日里京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雪花纷飞的天空中忽然一道耀眼刺目的光芒, 一块巨大的陨石以万钧之势,向着地面疾速坠落。它的尾部燃烧着熊熊火焰,仿佛一颗巨大的火球在空气中肆虐。 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河岸边的树木被这股力量所波及,枝叶在风中狂乱地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就在这一刹那,陨石猛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仿佛被这股力量所撕裂。一股巨大的烟尘和火光冲天而起,烧到了旁边的几处宅子,火光映照着周围的一切,将周围的景物都染上了一层诡异而神秘的红光。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直到夜里外面没有了其他动静才有人大着胆子不约而同地朝着闹出大动静的地带涌去查看情况。 “你们看!石头上有字。” “写着什么?来个识字的给大伙你念。” “灾星现,天降灾,妖妃出,神明怒,祭沈女,息天怒。” “灾?对呀,昨夜京城外五十里发生了雪崩,已经挖出的尸体有十多具,三十余人因住得远侥幸逃过一劫,但也负了伤都往京城里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灾星呀!话说回来这沈女是不是是呀?总不可能是天下所有姓沈的女子吧?” “石头上都写着灾星妖妃什么的,那这个沈女肯定是陛下身边的沈姓妃子。” 围在一块的百姓议论纷纷,不少达官贵人也听见了风声派人来打听。 次日早朝,陆之庭便提及此事。 陆之庭拿出早就备好的象牙规板照着上面是字念,言辞恳切:“皇上,臣有本启奏,天道无常,惟德是辅。今岁天象异变,雪崩突发,陨石天降,竹雅小筑上空群鸦环绕,宫人、百姓惶恐,皆以为天怒示警。又观妖妃沈氏近日所行,魅惑君王,意图扰乱朝纲,致使民心不安。 臣窃以为,妖妃沈氏媚惑圣听,扰乱朝纲,其罪当诛。且其妖媚之姿,实乃天怒之源,若以之祭天,或可平息天意,消除灾难,安抚民心。” 君郁泽端坐于龙椅之上,冷漠而威严。他的双眼深邃如渊,冷冽的目光如冰刃般锐利,扫视着陆之庭,嘴角紧闭,透出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显得从容不迫,“陆之庭,枉你为官多年,遇见此等状况不思是否有人刻意为之,不加以查证盲目相信是天意,被人牵着鼻子走,愚蠢至极。” 一向不在朝堂上发表政见的的顺安王君郁松这时却出列附和陆之庭的话语,“皇上,切勿顾念私情而至国家安危于不顾,其他异象可以是认为,但天降陨石绝非人力可以伪之,请皇上速将妖妃甚是治罪,并以其身祭天,以彰天威,以正朝纲,以安民心。” 君郁泽冷笑中带着些许讽刺道:“要不是朕顾念几分私情,皇弟你怕是下去和其他几个皇兄皇弟们团聚了。还能站在这信口开河?” “臣恳请皇上令妖妃祭天。”陆之庭一派的官员站出来附议。 “臣附议。”已经被君郁松暗中拉拢的大臣也站出来附议。 君郁泽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问沈从安:“沈从安,他们口中的妖妃指的是谁你心中有数,那你的意思呢?” 被点名的沈从安出列铿锵有力地回答道:“臣遣人去看过那块巨石,殒石上先言灾星后言妖妃,臣之小女若为灾星,错不在她,断言灾星降世取决于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然生辰八字怎是臣之小女能决定的?身为人父,臣愿替女儿祭天驱灾厄,平天怒。但此事是否有人幕后操纵犹未知晓,在事有定论之前,臣的女儿沈穗儿不是灾星。” 一品文官谢重延站在沈从安这边,他反对祭天一事,“臣以为沈大人所言极是,宸昭仪祭天事小,就怕此事有人蓄意引导,推波助澜,若不严查此事,让背后之人得逞他日要是传出些与皇上不利的预言,怕是无人质疑,细思极恐。” 身为现代人陆清泽本就对历史上一些将国家灭亡都推到女子头上的行为,况且宸昭仪也就昨天一天让皇上早朝未至,这跟偶尔睡过头上班迟到有什么区别,怎么就算得上妖妃了呢?人家什么也没做就被要求祭天挺冤枉的。 陆清泽走出大臣行列进言:“皇上,臣以为宸昭仪若是灾星降世的话为何多年来毫无异常之处,却在风头正盛的时候在短短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出现异象,种种异象的矛头皆指向宸昭仪?未免太刻意了些。老天就算有预示也没这么操心吧?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陆之庭瞪了自己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庶子一眼。 君郁泽点出几个有能力的大臣下令道:“解沧澜,匀褚,沈从安,谢重延,凌谦,朕给你们十日时间彻查此事。”虽然匀褚人不在朝堂上,但会有人去奉天楼代为转告。 君郁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之庭还是不死心,他问:“那眼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宸昭仪?” 君郁泽面色平淡冷静:“这十日,宸昭仪沈穗儿暂且禁足。退朝。” 第117章 鸦的求生欲 宸昭仪被陛下禁足的旨意传到竹雅小筑后,后院里关着的鸦群与屋顶上的鸦群叫得更欢了。 乌鸦的鸣叫,尖锐而刺耳,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犹如万箭齐发,喧闹嘈杂得令人心烦意乱。 沈穗儿脸色平淡地对冬儿说:“后院里那几只乌鸦可能渴了 你去喂点水……” 冬儿面露难色,劝阻道:“宸昭仪,你要养乌鸦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个关头可养不得呀。” 沈穗儿将三个白色小瓷瓶抛给冬儿:“谁要养了?我还没说完,水里记得多放些鹤顶红。” 冬儿有些无言以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用鹤顶红毒乌鸦的,多少有点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但只要宸昭仪不坚持养乌鸦什么都好说。 冬儿、秋颦化身农场老奶奶,到后院抓起乌鸦就掰开嘴灌毒,动作麻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众多鸦鸣声中一道声音显得特别突兀:“嘎嘎嘎!(天机大人救命呀!这个灾星要毒死鸦了!)” 听到这沈穗儿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来到后院,冬儿和秋颦都神色如常好像没听见什么动静。 “嘎嘎嘎!(美人姐姐!饶鸦一命呀!冤有头债有主,鸦也只是听命行事呀!)” 没听错,还是刚刚那道声音,沈穗儿目光扫过鸦群,寻找那只特别的乌鸦。 “嘎嘎嘎!(灾星!臭娘们!宸昭仪!沈穗儿你别往那边看了!先救本鸦呀!本鸦要被毒死了!)” 沈穗儿注意到了冬儿手中那只叫声格外响亮激昂的乌鸦,“冬儿,把你手上那只乌鸦……” “嘎嘎!(对对,快让这凶女人把本鸦放了!)” 沈穗儿看着冬儿疑问的目光,缓缓道,“烤了吧。” “嘎?!”震惊与转折使得那只乌鸦都忘记叫唤了,紧接着竭力蹬着两条细腿试图让翅膀挣开冬儿的手。 冬儿怕宸昭仪有突发奇想下意识将乌鸦一把藏在身后,劝说道:“宸昭仪要烤乌鸦吃吗?乌鸦晦气,吃了不好。” 没想到那乌鸦求生欲极强,满口附和冬儿的话:“嘎嘎!(对对!鸦不详鸦晦气,不能吃烤鸦呀)。” 乌鸦为了让沈穗儿对它感兴趣从而自己不死使出浑身解数:“喵喵~(鸦会\/学猫叫,留着还有用。)” 冬儿有些震惊与怀疑说出让那乌鸦裂开的话:“还是按您说的烧死吧 ,奴婢看这乌鸦甚是怪异,怕是成精了。” 乌鸦知道宸昭仪才是这里面官最大的,她说的才算数,不用管这婢女怎么想的。 它又冲着沈穗儿学了所有它会的动物叫声:“咩咩~喔喔喔~呱呱~” 声音嘶哑难听但都学得极像,沈穗儿不为所动的样子让乌鸦很心累,“嘎嘎嘎。(早知道就和鹦鹉学说人话了) 沈穗儿走过去将冬儿手中的乌鸦拎了过来 ,“不用学,听得懂。” “嘎?(真的?)”乌鸦歪头,豆豆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沈穗儿揪下乌鸦身上一根羽毛,“假的。” “嘎!(哎哟哟!痛呀!)” 乌鸦的惨叫声惊飞了屋顶上停落的几只乌鸦。 冬儿疑惑地问:“不应该先杀死再拔毛吗?” 乌鸦亦是附议:“(对呀,你要杀鸦可以痛快一点吗?别虐杀鸦呀!)” 沈穗儿同时回答冬儿和乌鸦:“好玩呀。” “(美人姐姐天仙下凡慈悲为怀,你就放过鸦和鸦的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姑姑姨姨表哥表弟表妹们吧,我们发誓再也不来捣乱了!)” 沈穗儿看了眼其他乌鸦又看了眼自己手上这只乌鸦心想:来捣乱还拖家带口? 沈穗儿当着乌鸦的面故意问冬儿一个问题:“冬儿,你说这个世界上覆水难收破镜重圆可能实现吗?” 冬儿联想到自己的幼时经历坚定地回答“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鸦可以将功补过的呀!)” 沈穗儿拎着乌鸦回到大殿关上了门像审判刑犯般严肃地问:“你给本宫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将功补过?” “(鸦可以告诉你是谁安排的这一切。)” 沈穗儿作势将乌鸦往火盆里放,“本宫刚刚已经知道了,没必要留着你了。” “(娘娘饶命呀!你秀外慧中,温柔贤淑 ,倾国倾城,悲天悯人,大人有大量就放过鸦吧!你最好了~)” 闻言,沈穗儿否认道:“本宫是灾星,没心没肺,心狠手辣,任你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乌鸦感到那股灼热的温度,连忙道:“(不不不!你不是灾星,是天机大人故意设局冤枉你的,鸦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鸦呀。)” 翅膀忽然被松开了,乌鸦扑腾了几下翅膀在殿内飞了几圈,“(鸦是不是可以走了?) 沈穗儿拉开大门,道:“你可以走了,但后院那群乌鸦走不了。” “(那怎么才能都放走?)” 沈穗儿倚门而立,闲聊似的问:“你口中的天机大人为什么要冤枉本宫?” 乌鸦落在她肩头,见她没有生气才安心地答道:“(鸦就听到一点点 ,天机大人要杀夙璇。可鸦也不明白,杀夙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不叫夙璇 ,二不认识夙璇的。)” 夙璇?沈穗儿记得自己没有一个档里给自己取名叫夙璇的,总不能是因为她做皇后时的封号是夙字吧? “那些异象不像假的,这位天机大人是怎么做到的?”沈穗儿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 “(因为天机大人神通广大呀。)” 沈穗儿暗想:这跟废话有什么区别? 沈穗儿让冬儿打开笼子后里面关着的乌鸦全被放出来了,“再多的,你也不知道了,带着你的那一帮家眷赶紧走,别再来了。” 乌鸦:(放心,我打死也不来你这了,太危险了。) 乌鸦振翅飞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了:(差点忘了,我记得天机大人确实给你卜算过命数 ,真正的预言是:绘卷人间,凤舞江山。他想借祭天夺你气运让你万劫不复。) 沈穗儿觉得是那位天机大人想岔了 其实只要将原本的预言揭示于众,比什么灾星之说更有效。封建王朝,男子为尊,谁会允许一个女子由此命格?哪怕是假的也不容姑息。 而灾星之说,只要没有威胁到达官贵族的利益,她是活着还是死,根本不重要 ,再有人威逼利诱蓄意偏袒一下此事就会不了了之。 第118章 灾星危局(二) 自沈穗儿放走乌鸦后,所有人都发现了沈穗儿的反常。 宸昭仪端坐着低垂着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手上大约一米长的大绣绷,纤长的手指在丝线间轻盈地穿梭,她脸上的神情平和而淡定,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只专注于手中的刺绣,仿佛所有事都已被她抛诸脑后。 这现象出现在别人身上不奇怪,但出现在宸昭仪身上就有点反常了,对比她平时的性格与作风,给人一种割裂感. 竹雅小筑的宫女们低头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又因为胆怯和顾忌而犹豫不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她们彼此间暗中推搡,动作细微却又不容忽视,似乎在暗示别人上前。 压力集中到冬儿这个大宫女身上,冬儿只好做这个出头鸟了,她似乎鼓足了勇气,开口问,“娘娘您没事吧?” 沈穗儿继续穿针引线,边回答道:“我在绣花呢,能有什么事?” 宫女们内心道:就是因为宸昭仪你会安心坐着绣花不对劲呀。 沈穗儿挥手让她们都退出正殿,“没事都出去吧,别干扰我绣花。” 不久后殿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穗儿,你这是在绣凤凰于飞图吗?” “嗯。” 一连几天,沈穗儿几乎未踏出过正殿一步,门大多数时间是禁闭着没人知道她在里面除了刺绣还做了什么。 十日调查时间过去一半,朝堂再次炸开了锅。 许多朝臣此时纷纷指责,将国家的种种不幸和民众的苦难,都归咎于宫中竹雅小筑里那位“灾星妖妃”。 一位平素以忠直自居的老臣,此刻却神色闪烁,言辞激烈:“陛下,如今曲阳县灾民暴动,意图犯上作乱,皆因那灾星妖妃作祟!她祸乱后宫,迷惑君王,,致使天灾人祸接踵而至。臣恳请陛下勒令妖妃即刻祭天。”他的语气坚定,但眼中却晃过一丝心虚。 紧接着,一些年轻的官员也紧随其后,附和道:“确实如此,沈氏妖妃迷惑君王,天怒人怨 使得天祈人心惶惶,不除妖妃 国家如何能够安定?” 更有甚者,一些朝臣还说出出种种天方夜谭闻所未闻之事,将宸昭仪描绘成拥有神奇妖术、能够呼风唤雨、掌控生死的恶魔。什么瘟疫蔓延,天灾人祸都往沈穗儿头上推。 一品文官谢重延眉头紧锁,移步出列,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将一切灾祸都归咎于一名女子,实乃轻率之举。国之兴衰,岂能仅系于一人之身?天灾人祸,往往是众多因素交织而成,岂可如此草率地归结于一人?况且若宸昭仪当真如他们所言有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之能,这些人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胡编乱造?” 接着,一位年长的文官也开口附和:“臣以为,以一人之过而掩政绩之失,非明智之举。身为朝臣,更应审视自身,裨补阙漏,而不是将责任推诿给一个女子。” 此人正是冯妙晴之父,冯国公冯文弘。 又有一位武将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陛下,军队之败,政治之乱,岂能怪罪于后宫之中?若说妖邪,何不审视那些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奸臣贼子?他们才是国之真正祸患!” 说这话时武将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推卸责任的官员们。 沈霁霖出列,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陛下,京城外发生雪崩,数百无辜百姓深受其害。此事臣已严查,发现此次雪崩之祸,非天灾之必然,实乃人为之疏忽。 臣要弹劾二品文官陆之庭,他平日疏于职守,懈怠疏忽,对于修筑护雪工事、防范雪崩隐患等紧急要务置若罔闻,任由危险潜滋暗长。 臣闻,早在雪崩发生之前,已有百姓多次上报,称山区雪势异常,似有雪崩之兆。然户陆之庭视若无睹,未采取任何防范措施,安排近山地区百姓及时撤离 致使雪崩一旦发生,便如脱缰之野马,势不可挡,造成数百人伤亡之惨剧。 陆之庭疏忽懈怠,致使国家蒙受重大损失,百姓遭受深重苦难。其罪责难逃,理应受到严惩。他不但不静思己过,将功赎罪, 了反而借灾星之言将一切责任推至臣妹穗儿头上,着实的不要脸。长枪都刺不破,这样厚的脸皮不去当城墙真是让明珠蒙尘了。” 沈霁霖文武双全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这滔滔不绝的一段话不失文官风骨,更显武将英勇。 不少大臣听到他最后一句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抖有些忍俊不禁。 第119章 灾星危局(三) 顺安王君郁松见陆之庭招架不住沈霁霖的唇枪舌剑便出来帮腔:“沈霁霖,说了这么多,那你能断言你妹妹不是灾星吗?竹雅小筑上空的乌鸦,天降陨石,她若不是灾星,有什么人会大费周章去污蔑她?她只是一个女子,污蔑她有什么好处?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沈霁霖见对方是王爷,说话还是收敛了些:“害人的理由总有千百种,王爷不能因为想不到幕后凶手的意图便觉得是穗儿的错吧?王爷又怎知若是穗儿被害对幕后凶手没有好处?” “沈霁霖,你分明是苟顺私情,强词夺理,在你心中是你妹妹重要还是皇上的江山重要?难道天祈所有百姓不及你妹妹一人吗?你当以大局为重呀。”陆之庭又趁机往沈霁霖头上扣罪名,逼他做出选择。 多位大臣也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似乎也是希望他能“顾全大局” 沈霁霖曾以为,并肩站在朝堂上的朝臣们,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的智慧和勇气能够共同守卫国家、守护百姓。然而,现实却残酷地击碎了他的幻想。出了点事,一些朝臣们纷纷展现出了他们的无能和怯弱。他们只会推卸责任,躲避风险,把别人推上去挡灾。 沈从安注意到自己这个儿子眼中渐渐被野心填满,既是可惜又在意料之中,入了朝堂当了官,少年意气还能留住几分呢? 早日熟悉朝堂斗争,明白为官之道才能走得更远呀。 “许久未见诸位大臣吵得如此热闹了,哀家都有点怀念了呢。”殿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少大臣心都提起来了,这位竟然来了。 就在此时,沉稳的步伐声渐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臣的心头。凌太后的面容端庄而威严,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太后到朝堂的中央,停顿了一下,回头时目光如同利箭般扫过每一个臣子的脸庞,仿佛要看透他们的心思。众臣们在这股威严的注视下,无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君郁泽略显诧异,“母后今日怎么从护国寺回来了?” 凌太后轻车熟路地走上去,在珠帘后坐下方道,“你何时脾气这般好了?也难怪朝堂像菜市口一样。要是放在你刚登基血洗宣政殿那会儿,你说一句话 他们敢顶半句话吗?” “朕并未说不怪罪。只是想让他们多说点,朕好重罚。”这话君郁泽看似实在像对太后解释,实则是说给所有大臣听的。 转而他目光看向建议沈穗儿祭天的几人,一字一句道:“朕说了十日调查时间,如今才五日,你们便按耐不住了?十日未至,沈穗儿仍是朕的昭仪,尔等出言不逊,目无礼法,悖逆尊卑,是为蔑视君威。各廷杖四十,降职一级。以儆效尤。” 凌太后此时也开口反问道:“即使真有灾星出世,你们是不是得好好反省为什么天祈自开国起历经五代,偏偏在你们为官从政的时代出世?你们见过历朝历代河清海晏吏治清明之时出过灾星妖妃吗?” 话落,一道狂猛的天雷突然撕裂了天空的宁静,仿佛天穹在愤怒地颤抖。乌云滚滚,电光闪烁,那雷声如同天地间的巨锤,震撼着人心。 在这一刹那,一道耀眼至极的闪电从乌云深处劈出,不偏不倚劈在了宣政殿外一根粗壮的柱子上。大殿好似抖搂几下。 “太后娘娘,这是天雷啊!看来沈氏妖妃一事绝非空穴来妖言惑众呀!” “是呀。天雷还能造假吗?” 原本已经罢休的大臣们此刻又重振旗鼓,开始建议宸昭仪祭天。 “好啊,朕告诉你们 ,宸昭仪沈穗儿祭天的话,有一半朝臣的项上人头要用来开坛。怎么选自己掂量。”君郁泽撂完话后拂袖离开。 第120章 灾星危局(四) 夜晚,坐在木质的绣架前的沈穗儿正在绣着一个很大的香包,烛光在她的面庞上跳跃,映照出她清丽脱俗的容颜,眼中闪烁着专注光芒。 她手中的香包尚未完工,红色的绸缎在指间流转,仿佛盛开的花朵。她轻轻挑起一根银色的绣针,穿梭在绸缎之间,留下细密的针脚。 她的手指灵巧而迅速,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精致与细腻。香包的轮廓在她的巧手中渐渐显现,那是一朵盛开的红莲,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真花一般娇艳。花蕊处,她巧妙地绣上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为整个香包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气。 因早朝时的事正心烦意乱的君郁泽一进来边看见气定神闲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沈穗儿感到一阵不平衡,朕为你干着急,你自己倒是一点不急,“沈穗儿,你还有心情绣花?这么淡定是笃定了朕不会拿你祭天吗?” 沈穗儿停止刺绣,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不是,臣妾正在淡定地等着五日之后上祭台。” 君郁泽又是感到一阵心闷,“一切尚且尘埃未定,你对朕这般没信心吗?” 沈穗儿语气平静带着几分实事求是的意味开口道,“臣妾是清楚自己的分量,区区一个女子如何能与陛下的江山社稷相提并论?” 话是这么说,可君郁泽在她脸上横看竖看看不出半点惧意与失落。 君郁泽很是坦诚:“确实不能。” 君郁泽想看沈穗儿听了这话之后是什么反应,却见沈穗儿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神都没变。 没有看到预料的反应君郁泽觉得没趣,好像他在唱独角戏,君郁泽继续补充道,“但是也不是会被轻易放弃的。天下姓沈的女子多的是,朕随便找一个册为妃替你便是。” 沈穗儿并未忙着感动,而是提出自己的疑惑:“皇上想法不错,可预言若是真的 你不及时除了臣妾,不怕后患无穷吗?” 君郁泽的耐心已经到达临界点了,“你就这么想死吗?你要是灾星为什么上一世没有一点异常,偏偏这一世状况频出所有灾象一并显现?” 沈穗儿反驳道:“也不是没有异常,你忘了吗?臣妾上一世弑君,这难道不算吗?” “沈穗儿,你今日怎么故意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这不像你的性子。”君郁泽跟沈穗儿相处久了总结出一个经验:沈穗儿放大招之前都会比较不可理喻,不用管她,“就算是灾星也只是朕的命中灾星,算不上天祈的灾星。” 沈穗儿很想问一句:我上一世是给你灌了迷魂汤吗?这样的理由你能用来为我开脱。 “臣妾谢……”沈穗儿刚想谢恩,君郁泽阙以内力阻止她屈膝。 “穗儿,朕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如此疏离客套吗?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君郁泽的意思很明显,他这话一说出口沈穗儿便懂了。 沈穗儿以感慨的语气道:“原来皇上来此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君郁泽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手臂轻轻地、但却坚定地揽向沈穗儿的腰肢。他的动作虽然温柔,但那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却让人无法抗拒,嘴里吐出两个字:“在酒。宸昭仪,朕已经给你很多时间适应身份了。” 沈穗儿安安静静地被他拥在怀中,君郁泽很是高兴,“穗儿,你没有推开朕,你心里是愿意的对不对?” 沈穗儿很想给她一个大比兜清醒一下,说这话时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让我推开你,开什么玩笑,没事给自己找虐吗? 沈穗儿明事理地开口说:“臣妾承蒙皇恩,此乃臣妾职责所在。” 这话她不觉得有问题 可君郁泽却生气了 。 “职责?沈穗儿,凭什么……你可以轻轻松松放下、淡然处之?上一世有几分真情暂且不提,这一世,朕对你多般容忍放纵,你半点感觉都没有吗?侍寝对你来说仅仅是职责?” 沈穗儿解释道:“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然臣妾此时此刻是不会和你说任何话的。” 第121章 破局(一) “……只会当个任人摆布的哑巴木偶。”沈穗儿平淡地讲述着,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 “你现在也没比木偶好到哪去。不过,朕也不介意。” 君郁泽的手指轻抚过她柔顺的发丝,指尖传来的是她特有的清香。他俯下身,双眸与她相对,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穗儿受不了这慢刀子割肉的感觉,便说:“皇上你是想等着祭天之后再宠幸臣妾堆骨灰吗?” 君郁泽移开目光,偏过头表情有些许尴尬,就不该指望你会害羞。 “你怪会煞风景的,算了,朕不想欠你。”君郁泽松开手将人推出怀抱后接着道,“算了,若五日之后你没死的话朕再……” 这话是在变相告诉我,你未必能保我,也未必会保我吧? 沈穗儿赶紧打断他的话,“皇上这话千万不能说,一说出口臣妾必死无疑呀。” 这话跟将军对未过门的妻子说“等我平安归来一定娶你为妻”有什么区别,立了g,百分之九十回不来了。 闻言,君郁泽脸一僵,带着几分隐忍与克制道,“你再多说一句,朕现在就让你原地祭天。” 沈穗儿噤声。 君郁泽走近床边坐下,“老规矩,朕睡这,你进去点。” “皇上,你还是睡里面吧……”沈穗儿轻声建议道。 “为何?”君郁泽面露不解,之前不都这样吗? “皇上要是再被什么蝎子蜈蚣咬到,臣妾这灾星之名就坐实了。”沈穗儿一本正经地解释。 君郁泽这才想起来,毒蝎案的幕后主使还没查出来,不是没有嫌疑人,是嫌疑人太多一时不确定是哪个。 君郁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不怕被咬朕还怕别人说朕胆小怕事,要一个女人挡虫子呢。你睡里面,不用多说了。” 君郁泽不肯领情,她也不能把人捆着放到里面去,沈穗儿只能依言睡到里面去了。 此时的京城内一首童谣已经渐渐传遍大街小巷。 五日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天命,承万民之望,今有妖妃降世,其乃灾星转世,祸乱朝纲,危及社稷。为祈上苍庇佑,天下太平,朕特下旨,令妖妃祭天,以平息天怒,安抚民心。” 来传旨的不是宫里的太监而是顺安王君郁松亲自带着士兵来传旨。 君郁松念完甚字后面对着士兵挥手道,“将妖妃拿下,带去祭台。竹雅小筑宫人一律处死。”他坚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冬儿与秋颦并未接到君郁泽的任何指示,她们小声对沈穗儿说,“此事怕是有诈。” 沈穗儿眼神微沉,压低声线道,“若真有诈 他能光明正大带兵闯进来,陛下那边怕也遇到了麻烦无暇顾及我们了。” 士兵上前欲抓人,竹雅小筑乱作一团,不过不是惊慌失措,而是竹雅小筑的宫人直接与几个士兵干起来了。 君郁松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怒斥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沈穗儿不制止宫人还有意放纵,听到君郁松的话,她挑眉道,“造反?顺安王是在说自己吗?看似无心朝政,闲云野鹤,实则心怀鬼胎,招兵买马?” “沈锦穗,你休得信口雌黄!”君郁松声音拔高了八度。 沈锦穗?多久没听见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沈穗儿看君郁松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你也是重生之人吧?你又焉知重生的只有你一人?京城外一百里的蛇盘山山匪为患 这山匪究竟是谁的人?顺安王府地下的暗道通往哪里,赈灾银、军饷有多少流入了你顺安王府本宫可是一清二楚。” “你也是……”君郁松想到了这个可能,转而语气更凶狠 ,“那就更不能留你了。早知你不会束手就擒,本王早有准……” 沈穗儿未等他把话说完,一个箭步来到君郁松面前喊了他的全名后手从他眼前挥过,君郁松闻道一股香味后直直往后栽倒,昏迷过去。 这手段本是藏情之给她应付君郁泽的,没想到却在君郁松身上首次应用了。 “冬儿,秋颦 你们先把他看押住,一切等皇上定夺。”沈穗儿吩咐道。 冬儿试图劝阻,“宸昭仪,这祭台你非去不可吗?”她知道皇上是舍不得宸昭仪的,只要皇上过来一切定会有转机。 “我必须去。不彻底破除这个预言,就算皇上一时头脑发热要美人不要江山了,那结果也只会是狼烟四起国破家亡丧命于乱世,于事无补,徒生遗恨。”在那朦胧的晨光中,沈穗儿沉稳的神情如古井无波,波澜不惊。她的眼眸深邃如夜空,仿佛能吞噬世间的纷扰与喧嚣。 “带路吧。”沈穗儿毫不客气地对几个目瞪口呆的士兵命令道。 没想到宸昭仪竟然会主动选择前往祭台,这般舍生取义大公无私之举让士兵为之动容 ,没了顺安王撑腰几个士兵不似刚刚那般无礼,“宸昭仪,随属下来。” 沈穗儿身着鹭仙衣,那衣料轻盈如羽,宛如白鹭的羽翼轻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鹭仙衣上绣着细腻的纹路,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在诉说着远古的传说。衣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犹如白鹭在碧空中翩翩起舞,飘逸而不失优雅。 她的脖颈间佩戴着一串由辟邪血玉穿成的项链,每颗玉都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之力。这些血玉散发出淡淡的红光,犹如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神秘。它们在女子的颈间轻轻晃动,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宛如流动的火焰,为她增添了几分威严与神圣。 这般人物说是天仙下凡都不为过,怎么会是灾星呢?几个在前面带路的侍卫们百思不得其解。 几人途经御花园时,神迹出现了。 莲韵池原本应是冰封的水面,此刻却异常地闪烁着温暖的微光,仿佛是天地之间某种神秘力量的征兆。 湖面之上,原本应该沉寂的冰层在暖流的轻抚下,开始缓缓融化,露出清澈见底的湖水。就在这一刹那,湖中央的荷花仿佛得到了某种召唤,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开始微微颤动,仿佛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紧接着,一朵荷花轻盈地展开了它的花瓣,那颜色鲜艳得如同夏日的阳光,打破了冬日的寂静。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满池的荷花在短短几息之间竞相绽放,仿佛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与荷花艳丽的色彩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花香四溢,弥漫在整个空气中,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没想到冬日里竟能看见满池荷花如昙花一瞬间般绽放。” “这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祥瑞降世吗?” “刚刚经过这的好像是那个被大家叫做灾星的宸昭仪。” “会不会弄错了?她若真是灾星这满池荷花不应该会在这寒冬时节开放啊。” “比起那些乌鸦,这些冬日里竞相绽放的荷花才更神奇吧?” 宫女们、妃子们议论纷纷。 第122章 破局(二) 此时的街道,已不再是平日里的宁静,而是变得喧嚣异常,人群熙熙攘攘,犹如潮水般涌动。 街道上,议论纷纷。人们围聚在一起,或站或坐,交谈声、讨论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在猜测今日祭天的时辰,还有的人则是对即将到来的妖妃充满了好奇。 “看,人来了。”一位年轻小伙指着某个方向说。 “那是妖妃吗?不像呀,仙气飘飘的哪像妖孽了?” “那就是妖妃呀?长的真好看。” “废话,长得难看,能当上妖妃吗?” 人群中几个声音议论着。 沈穗儿抬脚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沈穗儿如一位仙子轻轻地降临,在祭台之上翩翩起舞,众人不解,这是什么祭天礼仪吗? 沈穗儿的衣裙如同薄雾般轻盈,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来,它们翩翩起舞,围绕沈穗儿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这些蝴蝶翅膀上的色彩斑斓,犹如彩虹般绚烂,它们在空中翻飞,仿佛在跳着一支欢快的舞蹈。 沈穗儿微微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一只蝴蝶的翅膀,那蝴蝶仿佛被赋予了灵性,更加欢快地飞舞起来。 “好多蝴蝶呀,大冬天的哪来这么多蝴蝶呀?” “她笑得好温柔,半点没有即将被火焚祭天的恐惧与紧张。” “没见真人还好说见了真人说她是妖妃,我一个字都不信,难道真的如同那首童谣一样,妖妃祭天只是个幌子?” “童谣?你也听说了?” “当然大街小巷走到哪都能听见。” 几个壮汉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有什么不能说的?法不责众,大家都在传,不就是那首: 灾星煞星惧人心,尸位素餐朝中官。 天灾人祸年年有,年年灾星遮百丑。 这说的也没错呀,灾民进城他们那些官老爷不施粥不放粮,也不安顿流民,在这大费周章搞什么妖妃祭天,妖妃祭天了,灾民的肚子就填饱了吗?妖妃祭天,天会降大米吗?” 一个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的少年满腔不满 ,心直口快地将话说了出来。 一个白发老者揉了揉昏花的眼,看清祭台上的人后大吃一惊,激动无比,“沈小姐?是沈小姐呀!她不可能妖妃的!” “老伯说得对,这京城谁不知道,沈小姐入宫之前常与沈公子一起在灾荒之年施粥分文不取?她要是灾星,我都认了,这年头灾星都比那些官员可靠。”一个看起来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汉子扶着老者豪迈地说。 “这么好?一点要求都没有?”有人不信。 肌肉壮汉脸色有些许尴尬,“也不是……就是沈公子说想喝粥就得夸沈小姐,夸得越好听,份量越足。沈小姐就说我们要是能露一手节目哄她开心,还可以加肉……” “那你还忍心来看热闹?” “唉,不知道是她呀。现在知道了,我绝对要拼命把这狗屁祭天仪式搅黄。” 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自来熟道,“兄弟同道中人呀,你仔细看看四周。” 肌肉壮汉环顾四周,发现人群中许多人和他的表情如出一辙,蓄势待发,一副要“劫法场”的样子。 祭台下如何沈穗儿并不知道,祭台上天机道人已等候多时,他看见沈穗儿身边的蝴蝶以及隐隐改变看法的一些人,像得道高人一般高呵:“妖妃,你这点小伎俩老夫还不放在眼里。今日老夫就要替天下百姓除了你这祸害!” 祭台中间是一个足足一丈深的圆形火坑,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传来的灼热高温。 天机道人道家拂尘一挥,一道法术向沈穗儿打去,欲将沈穗儿推入火坑之中。 沈穗儿脖颈上的一圈散发着暴发户气息的血玉辟邪此时发出耀眼的红光,将攻击挡下并反噬回去。 见天机道人被击飞到祭台下,沈穗儿方能确定自己赌对了。这要是赌错了,听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在苍茫的天际,一阵悠扬的凤鸣声响彻云霄。那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又如古琴轻拨,婉转悠扬,充满了庄重与威严。它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回荡在整片天空之中,震撼着人们的耳膜,也震撼着人们的心灵。 然而,尽管这凤鸣声响彻天际,人们却未曾见到那传说中的凤凰身影。它仿佛只存在于声音之中,飘渺而神秘。 在这光华中,一幅凤凰于飞的图卷缓缓显现,宛如梦幻般从天而降。 图卷中的凤凰,羽翅如霞,色彩斑斓,犹如天边最绚烂的晚霞。它的身姿矫健,昂首向天,尾羽飘扬,仿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随着图卷的飘落,凤凰的羽翼轻轻抖动,仿佛带着天籁之音,回荡在寂静的长空。 风,轻柔地拂过,图卷如羽毛般轻盈地飘落。 因为祭天大事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都来看热闹了,便有知情人指出:“这是凤凰于飞呀,凤凰于飞图呀!是世间万金难求的珍品呀。”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那原本缓缓飘落的画卷,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稳稳地朝着沈穗儿的头顶飞去。 像盖盖头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上,就像被轻轻托起的花朵一般稳当。微风拂过,盖头的边缘随风摇曳,形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面。 周围的人群情不自禁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今日得见此景,死而无憾呀。” “是呀,我以后逢人就可以吹一辈子了。” “先别急着惊叹,也许还有更精彩的在后面呢。” “此言有理。” 如那人猜测,此时,天边突然出现了一群白色的身影,它们优雅地挥动着羽翼,原来是一群丹顶鹤,正缓缓飞来。 一只特别的鹤脱颖而出。它头顶那一点鲜红,如同镶嵌在白玉中的红宝石,璀璨夺目。这只鹤带领着群鹤,逐渐在一个女子的头顶上方排列成型。 沈穗儿头上的凤凰于飞图被风吹起,露出脸后她抬头仰望着那群丹顶鹤,只见它们在天空中缓缓变换着队形,最终凝聚成一个清晰的“福”字。 丹顶鹤们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仿佛在确认祝福已经送达。然后,它们又缓缓地展开翅膀,向远方飞去。留下沈穗儿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天空。 天机道人见自己精心策划的死局,竟变成了让夙璇大放异彩风头尽出的个人舞台,既震惊又疑惑,她如今不过是凡人之躯,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一定是有人下凡暗中助她,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天机道人不执着于抢夺气运了,直接汇聚全身法力狠下死手。 沈穗儿猝不及防被法术击飞出坠入火坑,紫色火焰火柱猛然升高了。 “穗儿!\/穗儿!” 见此一幕,终于走出困住自己的梦境的君郁泽和费尽千辛万苦甩开沈家家丁的沈霁霖同时大喊。 沈霁霖想让父亲救人却被拒绝了,父亲还拦着他救人,说什么再搭上一条命也没有任何用,不如等自己变强后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他做不到像父亲一样稳重理智,权衡利弊,他只知道穗儿现在需要他这个哥哥的保护而不是在她死后看着别人为她报仇。 此刻天机道人也不忽然被一股不明力量控制着消失在原地。 第123章 破局(三) 沈霁霖看着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抬眼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给了君郁泽一个眼刀,现在装什么装?假惺惺。 “难不成你以为这是朕的意思?”察觉到沈霁霖不善的目光,君郁泽同样回以冷眼。 “臣没有,只是一时情急,皇上恕罪。”沈霁霖低头道,心想,现在不能跟他硬碰硬。 这时,一团火焰犹如被唤醒的巨兽,猛然间从喷薄而出,宛如一座炽热的喷泉。火焰的尖端在夜空中摇曳生姿。强大的气流将君郁泽与沈霁霖一同震下祭台。 在深邃的苍穹之下,一只凤凰突然从地平线上升腾而起,凤凰的羽翼展开,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在空中缓缓展开。羽毛间流转着七彩的光华,凤凰发出悦耳的鸣叫声,那声音清越而悠扬,穿透了云层,回荡在广袤无垠的天际。 “是凤凰!真的是凤凰啊!” “刚刚只是听见声音,没想到还可以亲眼目睹。” 人群又躁动起来。 沈穗儿的声音的火光中逐渐显现,可她本人脸上也带着迷茫与诧异,这是哪来的凤凰?我可没安排这一出。 接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道奇异的景象悄然显现。天空中,仿佛有一层金色的薄雾弥漫开来,渐渐凝聚成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神明身影。 那神明身影高大而威严,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犹如身披霞光万道,光彩夺目。他的面容模糊而神圣,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慈悲与智慧,让人在注视之下心生敬畏。 他自天而降缓缓伸出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掌心凝聚着浓郁的金光,那只金色的手掌轻轻抚过沈穗儿的头顶,沈穗儿的周围泛起一阵金色的涟漪,那涟漪逐渐扩散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沈家女,承容锦,福齐天,穗长生。” 那金色神明身影在抚过古风女子的头顶说完这句话后,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众人注意到沈穗儿额间生出了个红色莲纹 莲焰纹的颜色鲜艳而深沉,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那种红充满了妖异与诱惑,印记的线条流畅而优雅,如同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莲花的形态在沈穗儿额间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紧密而有序。 “穗儿!”沈霁霖激动地再次跑上祭台,一把拥住沈穗儿,“你没事就好。” 沈穗儿不客气地推开他,打断沈霁霖的煽情话风,“沈霁霖,我没被火烧死就要被你勒死了。” “穗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沈霁霖一副心碎的样子语气幽怨。 “陛下竟然也来了……”沈穗儿注意到君郁泽一言难尽的目光,暗自让沈霁霖注意形象。 君郁泽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故作冷淡道, “沈穗儿……朕若是说那道那道圣旨不是朕下的 你信吗?” 沈穗儿目露赞许,虽然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旨,但长嘴真是个加分点。 深宫曲定律,重大事件必会有通知,皇帝下旨更是实名制通知。既然没有通知,就代表一切尚未有定论。 那君郁松绝对就是假传圣旨,君郁松养私兵挖密道一事,是沈霁霖传信告诉她的,令她震惊的就是,那封信是全篇拼音写的,这似乎还是只有他,沈霁霖和贺丞歌三个人知道的暗号。 一个信封里还有一封信 ,沈霁霖写了一张内容是大致是,贺丞歌查到了一些顺安王谋反的证据,但不让沈霁霖打开要让她亲启,贺丞歌那封信里是密道地图和藏着大量甲胄的山洞的地图,还透露了君郁松是重生之人的事。 那说明什么?说明贺丞歌也是重生的呀。 君郁泽见她一直不回话,还以为她真的误会自己下旨了,“那圣旨不是朕写的。” 不说还好,一说君郁泽就来气了,“君郁松人呢?朕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竟敢伙同妖道暗算朕。 沈穗儿不走心地解释道,“皇上,顺安王在竹雅小筑不慎摔了一跤磕着头了,昏过去了,不久前已经派人送回王府了。” “既然无事,就随朕回宫。” 君郁泽先走一步,沈穗儿后脚跟上。 “公子,天祈皇帝貌似也很喜欢宸昭仪 ,若执意强求两国之间怕免不了兵戈。” “穗儿不喜因儿女私情殃及天下百姓。我又怎会逆了她的心意?走吧。” 两道身影不动声色地消失在人群中。 竹雅小筑 沈穗儿坐于铜镜前,面带疑惑地抚着额间多出来的莲纹,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耍帅吗? “穗儿,你也太冒险了,万一这次出了任何差错,你就香消玉殒了。” 忽然出现在竹雅小筑内的妒玉颜心有余悸。 沈穗儿眉眼之间,蕴藏着一股锋芒与英气,犹如雪山中独行的猎豹,既锐利又深邃。 她的眉毛细长而有力,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黛石,每一笔都充满了决断与坚毅。她的眼神更是深不可测,“若我命数已尽,神佛难救,若我命不该绝,阎王不收,本就是一场豪赌。赢则生,输则死。何惧之有? 我最擅长的也最乐此不疲的事就是剑走偏锋,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今天除了她坠入火坑之后的异象,在这之前的一切异象不是偶然也不是天降祥瑞,而是她一手策划。 冬日满池荷花开,是因为她让藏情之在她经过莲韵池时往池中倒了整整两瓶仙桃浆,得到仙桃浆精气滋补的莲花种子复苏、萌芽、怒放。 彩蝶翩翩绕身飞,那些不过是一些道具npc,将鹭仙衣与沉香放在一起配合舞蹈《引蝶》就会形成的幻影效果。 凤鸣则是燕鸠化为鸟身仿的,丹顶鹤排“福”是鹤丹指引的。 凤凰于飞图是她绣的,只有她看见妒玉颜托着凤凰于飞图在众人眼前展示随后盖在她头顶,她敢利用凤凰这种图案,一来是因为天祈国如今并未立后,不存在冒犯冲撞 ,二来是因为,她知道君郁泽是重生的,她就算用凤凰图案也不会被猜疑,因为在君郁泽的记忆里她当过皇后,所以一切可归结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尝试用辟邪血玉对付天机道人是因为她从那只乌鸦口中得知,天机道人为了夺她气运才策划了祭天这一出,既然是夺人气运用的肯定是邪门歪道,禁术邪阵,只能试试辟邪血玉有没有作用了。 藏情之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毒灵无法为了救人与天机道人一战,这有违天道法则 杀人的话,没给天机道人服下毒,一切都是空谈,解缘心又只能解深藏效果,那时候也帮不上忙。 所以只能让他们当道具组和特效团了。 “穗儿我就说我们还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有没有发现头上的莲纹和我的很相似呢?”藏情之的头也凑近铜镜,把自己的脸照进去后,顶着与沈穗儿额间的莲纹极其相似的额间纹开口问道。 ……………………………………………… 作者实话实说,破局方法瞎编乱造,切勿较真。 第124章 选择难题,难不倒利己主义者 沈穗儿仔细盯着镜中的印记对比了一下,面露怀疑,“你别仗着我不清楚就瞎说,我看这不像夫妻契约倒像主仆契约。” 藏情之笑意一滞,“穗儿,你当真失忆了还是装的?” 见他如此,沈穗儿心下了然,“看来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怎么知道的?”藏情之不服。 沈穗儿指着自己的莲纹说:“很明显呀,我的图案颜色更深更艳,纹样更复杂,可比你头上的邪气多了。” 藏情之:“……”这也行? “穗儿,你是不是喜欢上君郁泽了?”藏情之盯着她的眼睛问,不想错过一丝情绪。 沈穗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心累地问:“你们是同一个厂子出来的吗?我随便说一句话,君郁泽能扯到贺丞歌身上,你能扯到君郁泽身上。我有哪一句话给你们造成错觉了吗?” 藏情之不信她这话,便问:“如果你不是喜欢他,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没给他下毒?” “他又没惹我,毒他干什么?” 沈穗儿很是奇怪,我难道像是什么疯子杀人狂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惹到你了,你就会下毒?”藏情之有些跃跃欲试。 沈穗儿见他这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的样子,就问他:“君郁泽和你有仇吗?你怎么这么执着于毒死他?” “夺妻之恨怎么不算呢?”藏情之威风凛凛地反问却被鹤丹拆台。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真算起来,是藏公子你妄图夺皇上的妻子。”鹤丹如实道来。 “也有说后来者居上的。”藏情之忽然问了沈穗儿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不喜欢君郁泽吗?那我和君郁泽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沈穗儿笑了一下,淡淡回答:“先发朋友圈。” “不管你先干什么,你只要回答,你会先救谁?”藏情之不给她任何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 沈穗儿毫不犹豫道:“先救离我近的那个,如果你还要加条件说离我一样近,我选择救君郁泽。” 藏情之震惊,双目瞪大,艰难地吐词:“为什么?” “遇到危险当然先救同类。”沈穗儿一句话,藏情之心都凉了半截。 “就因为我不是你的同类……”藏情之满眼失望。 “那我问你,如果现在,我和夙皇后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沈穗儿没有回答反而给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藏情之不解。 沈穗儿微微摇头,“那我问得明白些,现在如果前世的夙皇后有机会出现,但我会消失。你选择谁存活于世?” 对这些毒灵的来历,目的,以及经历她都不清楚,对皇帝好歹还能了解他的喜怒哀乐和一些基本信息,玩《深宫曲》这么久有时候还是很喜欢口是心非的“狗子”的。藏情之对她是很好,可君郁泽对她也不差,藏情之上次没经过她允许就吻她的事她还记着呢 君郁泽一个皇帝到现在都没有强迫过她。 别说什么藏情之为爱痴狂,情难自已,在她看来,会给她带来困扰的爱,没有任何意义,一厢情愿自我感动最不可取,感动不了任何人。毒灵们都告诉她藏情之对她情根深种 ,她身为无故被卷入故事的主人公却对一切一无所知。 沈穗儿没心情玩什么解谜游戏,既然他们要当谜语人就让他们当,自己多防备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君郁泽与藏情之同时陷入险境,无论是出于个人情感考虑还是综合利益考虑 救君郁泽都是一个不二之选。 所以,她果断选择救君郁泽 不会有任何愧疚。 沈穗儿见藏情之半天答不上来,便道:“你若真想我先救你,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抛下君郁泽来救你。” 君郁泽……等等!沈穗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君郁泽上次是说如果祭天过后我还活着 就要我侍寝来着。 第125章 冥妃誓初显威 “敬事房报—— 皇上今夜召昭仪沈穗儿侍寝。” 寝殿内,沉香缭绕,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那香气如同一条细细的丝带,在空气中缓缓流动,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那床由整块玉石雕琢而成,床面光滑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床上铺着锦缎制成的被褥,看上去柔软舒适。 寝殿内还摆放着几扇精美的屏风。那些屏风以檀木为骨架,上面绘制着各种图案,整个寝殿弥漫着一种静谧安宁的氛围。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和纷扰。 君郁泽侧坐在床边,又不失闲适与优雅 他的飘逸的银色发丝被随意地散在脑后,为整个人增添了几分飘逸与随性。他的面庞清秀俊朗,眼眸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透露出一种沉静与睿智的气质。 “你还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君郁泽边说着,便用眼神向一进来就一直站在门后的沈穗儿示意。 沈穗儿步伐虽然依旧轻盈,但隐约间透露出一丝的不确定和犹豫。她的脚步微微有些迟疑,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眉间微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 裙摆上的花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沈穗儿此时显得性子安静,沉默寡言。 君郁泽沉思片刻后道:“手给朕。” 沈穗儿抬起右手伸出,悬在空中,君郁泽伸手握住她的手掌。 被握住手的沈穗儿强忍着不适才没把手抽回去,即使君郁泽手的温度比一般人要低,沈穗儿的手心还是隐隐发热冒汗了。 她的手指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如同风中摇曳的树叶,无法保持平静。她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衣料。 “君扶玉那小子和冥妃做了交易,非你本人心甘情愿,朕不能强迫你,现在你告诉朕,你是否心甘情愿?”君郁泽轻揉着她冒汗的手心问。 沈穗儿低头不语。 君郁泽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沈穗儿微微一怔。 君郁泽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是连撒谎都不屑吗?” “臣妾在任何事上都可以撒谎,信手拈来,唯独这件事臣妾不想骗别人,也自知骗不过别人。”说这话时沈穗儿眼神坦荡,声音坚定。 “也罢,朕倒想看看,若朕偏要碰你冥妃誓能拿朕怎么样?” 君郁泽身子一转顺势将沈穗儿压在身下。 “撕拉——” 一声布帛裂开的刺耳声音响起。 “陛下,不要撕衣服。”沈穗儿阻止的声音响起。 君郁泽却生气了,“你又骗朕,上次还说侍寝是你职责所在,这会儿又推三阻四。” 沈穗儿差点没忍住要爆粗口了,“我是说……唔。” 话未说完便被君郁泽的吻堵在了喉间。 此时原本平静的空间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如涟漪般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两人站在交汇点上,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就在这一刹那,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们的身体中央迸发出来,光芒中闪烁着七彩的光晕,犹如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贯天际。在这光芒的笼罩下,两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沈穗儿察觉到不对,立马睁眼,不睁眼还好一睁眼看见自己身下压着一个“沈穗儿”差点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她立马从对方身上下去,低头看见自己肩头飘逸的银长直,和一马平川的胸,面露绝望。 “皇上,出事了。” “朕没瞎,你不要顶着朕的脸叫现在的朕皇上。”顶着沈穗儿皮的君郁泽没好气道。 顶着皇帝皮的沈穗儿当即改口,并严肃道:“宸昭仪,我还是要把刚刚的话说完。侍寝时不要撕人衣服,不然像强x。” “你刚刚是这个意思?”君郁泽脸上染上些许尴尬。 “不然呢……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皇上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说实话,沈穗儿挺高兴的,当皇后哪有当皇帝有意思? “朕怎么……”君郁泽刚要说话,便听见一个声音。 “建昭帝君郁泽违反冥妃誓,强迫宸昭仪沈穗儿,采取强制制止措施,时效五日。” 君郁泽不敢置信:五天?!朕要当五天女人? 沈穗儿却问了个切实的问题:“皇上,明日早朝怎么办?” 君郁泽倒不担心这个问题:“母后已经回来了,你抱病五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另外,朕看你只要别开口说话,伪装朕五日,不会露出破绽的。” 沈穗儿面露同情:“皇上,我伪装你不难,但你伪装我似乎有些难。” “这有何难?朕对你的性子很了解。你认识的人朕也认识。”君郁泽不以为然,十分自信。 沈穗儿也不好泼他冷水便道,“皇上可要试试,实在不行的话,你也抱病吧。” 第126章 为期五日的人生交换(一) “你想多了。”君郁泽觉得凭自己对沈穗儿的了解,伪装沈穗儿小菜一碟。 次日正午 息蕊目光幽冷地盯着“沈穗儿”,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息蕊,你看着本宫做什么?”那目光君郁泽想忽视都难。 “你是谁?你不是昭仪娘娘。”息蕊眼神坚定地说。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了,还不是怀疑,君郁泽不知是不是该夸这婢女有眼力见又敏锐。 君郁泽没有解释的习惯也不想废话,便威胁她说,“你若想她出事就尽管把事闹大。” “你一点都不像昭仪娘娘,我都能看出来,就算我不说,你也瞒不过别人。”息蕊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轻视与不满。 “要是我被其他人识破,你的昭仪娘娘性命难保。”君郁泽用心理战术成功让息蕊成了他的解说员。 “那你可千万别露出破绽,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冬儿姐姐。她会告诉你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君郁泽自问也没做什么呀。 “你眼神不对,气质也不对。昭仪娘娘平时可没有这么严肃,她人很好的。”息蕊说得是沈穗儿结果比说自己还兴奋自豪。 “宸昭仪,太后娘娘刚刚派人来竹雅小筑,说是想请你去建章宫坐坐。”说曹操曹操到,这事冬儿忽然进门禀报。 “太后?” 这个不能拒绝,必须去,君郁泽也不犹豫什么,“那这就走吧。” “穗儿来了?来,坐到哀家跟前来。”太后热情慈爱地向君郁泽招了招手。 君郁泽见惯了母后威严的样子都快忘了她温和时是什么样的了。 若是沈穗儿的话,听到母后吩咐应该会毫不犹豫地上前。 君郁泽几步上前到了太后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面露疑惑:“太后?” “你看看,这绣卷上的绣图怎么样?”凌太后将一张绣图展示给他看。 细腻的古风绣图上,两名女子立于繁花似锦的花丛之中,左侧的女子身着一袭飘逸的黑衣,犹如夜空中的墨色,深邃而神秘。衣袂随风轻扬,仿佛可以听见她衣裙上那丝丝缕缕的绸缎在风中低语。她的黑发如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韵味。她的面容清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毅和从容,仿佛无论世间如何纷扰,她都能保持内心的宁静。 右侧的女子则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衣,如同烈火般炽热而热烈。手执一柄红色纸伞,她的红衣在花瓣的映衬下更显得耀眼夺目,仿佛是一朵盛开在花丛中的火红花朵。 她们的手轻轻相握,她们的笑容如花般绽放,温暖而灿烂,为这片花海增添了几分生机和温柔。 君郁泽只道了句:“栩栩如生。”内心却满腹疑问,这画卷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太后接下来的话为他解惑,“这个穿红衣服的是宛珍,穿黑衣服的是哀家。” 君郁泽这才想起昔日母后与父皇的一位宠妃交情极好,“原来是父……先帝的宠妃郁妃。” 太后忽然道:“说起来哀家还没告诉过你吧,就像你为孩子取名为思镜怀念江海镜一样,哀家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为郁泽,怀念宛珍。” 闻言,君郁泽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太后感慨道:“哀家先前以为你和小怀站在一起,像当年的哀家与宛珍,后来哀家才看明白,你和江海镜更像当年的哀家和宛珍。你像极了哀家,江海镜不染尘埃与世无争的性子,像极了宛珍……” 太后说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穗儿今日怎么沉默寡言的?哀家不过离宫半年 你便与哀家如此生分了?” 君郁泽对自己也是真狠,想都没想就回答说:“是皇上让臣妾在太后面前注意身份,臣妾不敢逾越。” “郁泽是不是又跟你说了哀家的坏话?” 君郁泽:? 又?朕什么时候说过了? 第127章 为期五日的人生交换(二)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太后态度很是热情,久而久之,君郁泽不知如何应对,感觉如坐针毡。 听见莲稚的通报,君郁泽心下松了口气,沈穗儿应该有办法应对吧。 沈穗儿进门的那一刻他都有些晃了神,太像了。若不是他知道真相怕也会被骗过去。 顶着他的躯体的沈穗儿面容宛如雕塑般精致,却又毫无表情,仿佛将一切喜怒哀乐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为外界所动。眼睛闪烁着锐利而冷冽的光芒。 身形挺拔如松,无论是站立还是行走,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他的身姿并不夸张,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和流畅。 沈穗儿坦然地走到太后面前,学着君郁泽往常的语气开口道:“母后,朕有要事找宸昭仪。” 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温不火:“把人带走吧,哀家又不拦着你。” 沈穗儿给了君郁泽一个眼色,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要朕请你吗?” 君郁泽:“……”你这冒牌皇帝当的还挺投入。 君郁泽起身跟上沈穗儿的步伐一起回到圣宸宫,屏退左右。 “你有何事与朕商议?还是只是为了把朕带出建章宫随意扯了个理由?”君郁泽也不顾自己还用着沈穗儿的皮相就坐在了龙椅上。 “南陵五皇子在天牢中毒而亡,陛下想如何料理此事?”沈穗儿将早上别人报上来的消息告诉君郁泽。 君郁泽微微蹙眉,严肃道,“南轩恒,朕本就没打算留。可这下毒之人竟能将手伸到天牢里,可见本事不小。必须严查此事。” “那南陵二皇子如何处置?”沈穗儿想起这次南陵来了两个皇子一个死了那另一个…… 君郁泽当机立断判下了南轩遇的死亡,“不可放虎归山。南轩恒死在天祈 ,天祈与南陵这梁子是结下了。朕观那南轩遇颇有胆识与智谋,若不趁其羽翼未丰除之,假以时日必成劲敌。” “我会派人按陛下意思办。”对于君郁泽的决断,沈穗儿深以为然。 那南轩遇不是善茬。放虎归山,必成大患。 君郁泽照常处理奏折,顶着君郁泽模样的沈穗儿也不能在此时离开圣宸宫,只能无聊地玩着小动作。 “不要用朕的脸做出愚蠢的表情。”君郁泽模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抬头了,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穗儿当场石化,愚蠢?你信不信我一会儿顶着你的脸穿裙子? 沈穗儿还是决定与他说些正经话题时聊得顺利一点,“陛下此举是打算好了与南陵开战?” “你不希望天祈的军队踏平南陵吗?”君郁泽似乎有些意外。 “我?”沈穗儿下意识以为君郁泽是想说她妇人之仁,无用的仁慈之类的。 没想到君郁泽却说,“清阮的事,是朕对不住你。多说无益,只能如此弥补。” 闻言沈穗儿沉默了,“我都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站在上帝视角的我真不知道有这回事。皇帝给皇子公主赐婚会随机触发拒婚剧情,可是只要主控出面说情,最后都会作罢,从未发生过主控求情后皇帝还强行婚配的情况。 只能说游戏与现实还是有所出入的,但这让一个连旁观者都算不上的她怎么共情呢? “你这都忘了……那朕驾崩前夕,你对朕说了什么是不是也忘了个干净?”君郁泽追问道。 沈穗儿默默点头,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原来是选择性失忆呀,这样看来也不是朕一个人念念不忘,若你还有记忆,怕是也无法放下吧? 君郁泽心中一直以来的不平才缓缓消褪,但还是阴阳怪气地说:“难怪你还能毫无芥蒂,轻松自然地与朕相处,原来是忘了……你这失忆失得真好,该忘的都没忘,不该忘的都忘了。” 沈穗儿对未知的一切越来越好奇:“皇上,那你能帮臣妾回忆回忆吗?” 第128章 为期五日的人生交换(三) 君郁泽犹豫了,心想,若让你知道真相,你便不会安心待在朕身边了吧? “忘了便罢了,都是些前尘往事,何足挂齿。”君郁泽目光回到奏折上无声地错开话题。 “皇上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前些日子还怨我无情地忘掉了一切,现在又说一切只是前尘往事,不足挂齿。”沈穗儿也没追问下去,皇帝越绝口不提就代表真相越重,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吃瓜也要注意分寸。 说话间,沈穗儿想起竹雅小筑里还有个特别难缠的息蕊,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问她,“皇上,你在竹雅小筑没露出破绽吧?别的都不说,就问一句,您骗过息蕊了吗?” 已经被息蕊识破的君郁泽故作无事,“一个小宫女朕还应付不了吗?” “那便好。”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君郁泽与沈穗儿对视一眼,立即交换位置。 “奴才参见皇上。”赵才德点头哈腰地行礼一脸阿谀奉承的样子。 “赵才德,你最好有事,你不知道宸昭仪在殿内吗,竟敢此时进来打扰。”沈穗儿冷喝道,多多少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以前有妃子在殿内时我让你进去通报,你还说皇上不方便见我,现在怎么又进来了? “奴才知错,皇上恕罪!是江贤妃宫人来报说江贤妃在宫中险些被人下了红麝粉……”赵才德顶着压力把话说完。 “江贤妃……赵才德,你先退下。” “奴才遵旨。” 沈穗儿起身欲离开,君郁泽问,“奏折还没处理完,你去哪?” “我去披香殿看海镜。”沈穗儿干脆地回答说,顺便提醒,“不如皇上你跟上,把奏折带上,自己找机会批。” 君郁泽目光幽幽:“江海镜是朕的妃子,不是你的妃子。你急什么?” 沈穗儿脑子一转,接过话头,回答说:“我急着替皇上去问候一下。” “朕不急,你不准去。就在这安心待着。”君郁泽死活不肯放她离开,也不知道哪来的执着。 沈穗儿觉得自己现在这副尊容去见海镜,海镜怕是会更抑郁,她目光落到顶着自己容颜的君郁泽身上,说道:“皇上,那我不去了,你去,记得温柔些。” “你在命令朕?”君郁泽凤眼微眯。 沈穗儿心被击了一下,好美啊,以前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张脸该死的迷人? “对着自己的脸还能犯花痴,不忍直视。”君郁泽看着沈穗儿不值钱的样子目露嫌弃。 “皇上,你去好吗?只要你把海镜哄开心,我就把你哄开心。”为了江海镜,沈穗儿使出杀手锏。 君郁泽一听眼神都变了,“你哄朕?怎么哄?” 沈穗儿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神秘一笑, “皇上你别管我怎么哄,到时候你就说你开不开心。” “别用朕的脸笑。”君郁泽“梅开二度”。 “既然你诚心求朕,朕就勉为其难给你个面子。”君郁泽听见沈穗儿的解释后也知道沈穗儿,不是那个意思,但不妨碍他心情很好,很想知道沈穗儿会用什么手段哄他。 “记得温柔些,脾气好些,嘴甜些,要面带微笑。” 君郁泽听到沈穗儿得寸进尺的要求后沉默不语:“……”你在为难朕。 “皇上要是觉得为难便算了,你让人去竹雅小筑送些礼物给海镜,等我们还回去我再……”沈穗儿也觉得似乎为难冷漠帝人设的他了,这个时候要是腹黑帝人设的他就容易多了,想想还是亲力亲为吧。 “朕一言九鼎,岂有改变之理?” 君郁泽走出圣宸宫时刚好冬儿来到她面前说,“贤妃娘娘在披香殿办了一场豪华的宴会,特意请您前去赴宴听说赴宴的还有燕贵妃,谢淑妃,冯容华,陶美人,盛答应,应常在,您可要前往?” 君郁泽感到纳闷,刚被人险些下毒就大张旗鼓搞宴会,心太大了吧? “去。”刚好正要去披香殿。 明明是豪华宴会可从披香殿外一点动静都听不见,君郁泽平静地踏入大殿。 一向素净简朴的披香殿内此时张灯结彩,梅香四溢。 红毯铺地,自宫殿门口一直延伸到宴席中央。这红毯柔软而厚实,上面绣着精美的莲花。 金色的烛台上,火光摇曳生姿,为宫殿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而那些精美的宫灯,则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 宴席之上,珍馐美酒摆满了桌面。各种珍稀的食材被烹饪成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那些果酒则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乐声悠扬,一支由宫廷乐师组成的乐队正在演奏着欢快的乐曲。他们的演奏技巧高超,乐声悠扬动听,为整个生辰宴增添了几分欢乐与喜庆。 “臣妾\/嫔妾见过宸昭仪。” 比沈穗儿位分低的妃嫔皆向君郁泽行礼问安。比沈穗儿位分高的妃子燕元照,江海镜,谢珍音三人皆面带笑意。 “穗儿对这生辰宴的布置可满意?”燕元照问完又解释说,“原本这宴会是要在我宫中举办的,可仔细一想,江贤妃宫中更合适些,谁叫寿星最喜欢江贤妃呢?” 君郁泽垂眸,心道,今日是……二月初四,沈穗儿的生辰,朕差点给忘了。 “穗儿怎么了?可是有何处不合心意?”江海镜注意到“沈穗儿”情绪不对劲便开口询问。 “我只是听说……海镜险些中毒,心情有些不好。”君郁泽想起沈穗儿怎么称呼江海镜,便学着她的叫法称呼,却感觉名字;念出口一点烫嘴。 燕元照的话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沈穗儿最喜欢江贤妃……真的假的?她不是说心里没有最喜欢的人吗? 江海镜优雅举杯向“沈穗儿”敬酒,“穗儿,一切等过完你的生辰再说吧大好的日子别扫了你的兴。说起来好久没有与你畅饮了呢。” 君郁泽觉得就算现在沈穗儿是他的模样也可以过来看一眼,从旁观者的角度感受一下别人对她的心意 “为何不请……皇上来?” 其余人看她的目光变得奇怪,盛琳琅心直口快直接说出来了,“姐姐,我们私下举办生辰宴何时请过皇帝?你今日怎么不对劲呢?” 君郁泽很后悔没有提前“预习功课”,可他想多了沈穗儿本人也不知道这回事,但沈穗儿绝对不会在宴会上问出“为何不请皇帝或某某妃子”之类的话。 妃子举办宴会一般请的都是关系好的,明知没请谁还问出口,会很尴尬的。 倒是陶凝的话让君郁泽有了个圆话的借口,“兴许是,姐姐近来对皇上态度有所改观,才想请皇上一起来。” 君郁泽应和道,“确实大为改观。” “皇上也不是想请就能请来的,别说这些了,沈穗儿,快来看本宫给你准备的生辰礼。”谢珍音懒得说什么场面说,还真心觉得其他人在浪费时间,便直入正题,“你敢说不好,本宫饶不了你。” 燕元照闻言轻笑 似乎觉得有趣便添了把火,“穗儿可要好好确认一下,我们谁送的礼最合你心意,答的不好你可惨了。” 江海镜笑意微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君郁泽:“……”这不是个死局吗?选谁都有人不满意。送礼送出强盗的既视感,真不愧是能和沈穗儿打成一片的人。 重量足的生辰礼是由宫女送进大殿的,重量轻的事那些妃嫔们亲自拿在手里准备送出的。 只见一位身着碧绿色宫裙的陶凝,手捧一个精致的玉盒,缓步走到“沈穗儿”面前。她轻启浅粉色的唇,声音柔和内敛说话却滴水不漏:“姐姐,这是嫔妾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一块产自南海的红枝珊瑚。嫔妾人微言轻,捉襟见肘,只有这红枝珊瑚勉强拿的出手了,想来是比不上其他姐妹的,只要你不嫌弃,嫔妾便心满意足了。” 君郁泽学着沈穗儿的笑容,微笑着让冬儿将礼收下,评价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陶凝眼神一沉,不动声色地坐回原位。其他人的眼神变化也更明显了。 穗儿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 紧接着,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盛琳琅也走上前来,她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装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她笑着说道:“梅妃姐姐,这是我命人在宫外为你重金购得的稀世珍珠,串成这串项链,正与姐姐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相配呢,愿姐姐如同这珍珠般光彩照人,艳压群芳。” 其他妃子们也不甘示弱,燕贵妃送上了筑颜芝,天山雪莲等诸多名贵的药材,以祝沈穗儿长寿安康。 江海镜却将本该送出的画卷收了回去换成了银狐披肩。 宴会接近尾声,君郁泽才找了借口离开。 “她是谁呀?” “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若不是我们熟知穗儿怕真要被骗过去。” “会是一场阴谋吗?” 其他人并未散去而是坐在一起探讨研究。 “那穗儿去哪了?” 君郁泽刚走出披香殿便遇上了似乎是在此等了很久的楚欢。 “沈姐姐,请留步。”楚欢叫住假装没看见她君郁泽,就要抽身离开的君郁泽。 “楚容华有事?”君郁泽问。 “方才宴会欢儿不便露面,欢儿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这才一直在外等沈姐姐你出来。”楚欢神情可怜而卑微,语气中带着委屈,“沈姐姐,这是欢儿为你准备的生辰礼,希望你能收下。” 还特意强调了一句, “姐姐安心,这次绝对没有动过手脚。” 君郁泽眉毛不禁上挑了几分,这次?那就是以前送的都有问题? “楚容华有心了,这礼你自己留着吧。” 楚欢看之前明明已经对她态度有所缓和的“沈穗儿”变成这般冷漠疏离的样子,眼中却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如同被晨露打湿的花瓣。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承载着千般委屈与万般无奈。她的双手轻抚着衣襟,那素白的衣裳在夜色中显得尤为纯净,仿佛能洗涤世间所有的尘埃。 她轻轻低下头,那如墨的青丝随风轻扬,几缕发丝轻拂过她的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的美感。 “沈姐姐,欢儿理解……人心伤了很难愈合,先前是欢儿误解你还险些伤了你,你对欢儿有所防备很正常,欢儿会让姐姐看到欢儿的一片诚意……” 君郁泽之前就很奇怪楚欢对沈穗儿的态度转变,抓住这个机会便问:“你为何忽然转变这般大?” “欢儿只是认清自己的心了,”她深吸一口气,让胸中的悲伤随着这夜晚的凉风一同消散。她缓缓开口,声音虽然柔弱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过往如云烟,散去便不再回头。记忆里的郁泽哥哥,如同那逝去的梦境,虽近在咫尺却已遥不可及,欢儿我愿放下心中的执念,珍惜眼前真心待欢儿之人。” 君郁泽沉默片刻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沈姐姐,陶凝可以帮你,欢儿也可以。哪个惹了你心烦……你可以随时来找欢儿。”楚欢说完便告辞离开。 君郁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沈穗儿这边便一直收到送礼提示。 [燕贵妃向你送上天山雪莲x1筑颜芝x1,鬼鸠一品红x1。 谢淑妃向你送上玉人冠x2,烧蓝点翠步摇x4,沉香炉x2 冯容华向你送上平安符香囊x1 盛答应向你送上北海珍珠x1,地契x2,投资盈利 陶美人向你送上红枝珊瑚x1、技能点x3 应常在向你送上蓝釉灯x1 沈家向你送来十万两银子,女暗卫x2 楚容华向你送上十二尾金凤步摇x1,鹤顶红x2,并向你投诚。 祝宸昭仪沈穗儿生辰快乐! 物品已自动收入库房,女暗卫随机顶替两名宫女。] 这里主控的生辰竟和现实中的我的生日是同一天,沈穗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完她们各自送上的生辰礼后,沈穗儿只能评价一句:这礼送的真符合你们各自的人设啊。 那去参加宴会的君郁泽知道妃嫔们把毒药当礼物打包给她了吗? 第129章 为期五日的人生交换(四) “皇上,宸昭仪在殿外求见。”赵才德进来通传。 “让他进来。” 得到批准后进入圣宸宫的君郁泽看着一直不动声色等他开口的沈穗儿说,“朕的书案下方的抽屉里有一道圣旨,你拿出来看完。” 沈穗儿手抽出抽屉,里面果真放着卷起的明黄色圣旨,她取出来缓缓展开看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宸昭仪沈穗儿灾星之说纯属空穴来风,近日于万民前蒙天眷顾,天降祥瑞,实乃福泽深厚,天命所归,朕执掌乾坤,统御万方,得见祥瑞之兆。此皆乃上天垂怜,朕之幸事,亦国家之福祉。 今上承天意,下应民心,晋宸昭仪为妃,改封号为夙 钦此。] 夙,为永久之意,亦有夙愿、祝愿之意。 “陛下你这是……”沈穗儿感到疑惑,这晋封速度真的没问题吗?我刚晋为昭仪不久呀,位分都还没坐热呢。 “怎么?很吃惊?原本是想在你侍寝之后让人传旨的,如今看来是行不通了,这就当你的生辰礼吧。”君郁松语气平淡,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让人吃惊的事。 沈穗儿被这话砸得晕乎乎的,这生辰礼真是一个比一个别致。 “朕可是去哄江贤妃了,你答应朕的呢?”君郁泽没有告诉她,江贤妃并没有被哄开心,甚至他都没哄。 沈穗儿问道:“十万两银子如何?” 君郁泽冷漠的表情渐渐皲裂,“你拿朕当青楼妓女吗?朕缺这点钱?” 沈穗儿见君郁泽不好打发,便问:“圣心难测,那皇上想怎样?你就不要和我打哑了。先说好的,侍寝不行,皇上也不想一辈子换不回来吧?” “朕要你真心回答朕一句,朕和江海镜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说假话的话,江海镜就红颜薄命。” 在这个世界发誓需慎重,一经出口,无可更改,而且必定兑现。 “没事就别去水边。”沈穗儿没想到这个问题不止能从藏情之嘴里听到,还能从皇帝嘴里听到,还这么狠,“皇上怎么连女子的醋都吃上了?” “你不该反思自己吗?害得朕现在连女子都得防备……别转移话题,你先救谁?” 他步步紧逼,沈穗儿目露疲倦,“为什么都喜欢逼我做这类选择题?若真有让我左右为难的那一天我们就一起死吧。” 糟糕,逼过头了,她这是又犯病了? 君郁泽听着她丧系灭世的口气,暗道不好。 “你既然做不出选择,至少证明朕和江海镜在你心中一样重要。” 沈穗儿并不否认,虽然因为游戏设定原因她对江海镜多偏心了几分,可到底跟君郁泽相处这么久了,是条狗也有几分感情了,哪能轻飘飘地就做出选择? 若她此时是在手机上玩游戏或者她刚刚穿越到时候的话可以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江海镜。 当夜幕降临,轻柔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落在静谧的房间内。 之前因为君郁泽睡在身边而不敢睡沉的沈穗儿因为交换身体的缘故确定君郁泽没法对她做什么后,第一次进入深度睡眠。随着呼吸的平缓,梦境开始缓缓展开。 圣宸宫的布置与以往大相径庭,一改奢侈豪华之分,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紫檀木制成的宽大床铺,床单被褥均为素白,只在边缘绣以简单的云纹,透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地面铺设着淡色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却又不会显得刺眼。 随着那脚步声渐近,君郁泽缓缓抬眼,尽管面容略显苍白,却难掩他俊美非凡的气质。 他那双曾经锐利似鹰的眼睛,此刻已经失去了往昔的锐利,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力。偶尔张合间流露出艰难的喘息声,声音微弱而无力。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染上了沉重和压抑,只有窗外偶尔吹进的微风能够带来一丝清新。 走进大殿的夙皇后沈穗儿身着长裙以深紫色为主调,面料选用的是上乘的丝绸,轻盈飘逸,随风微动时如同夜空中流转的星河。裙摆处绣着精致的金色牡丹图案,花瓣层叠,栩栩如生,既彰显了皇后的尊贵地位,又透露出她内敛的雅致。 她的发型被精心梳理成高贵的发髻,上面插着一只金凤簪,凤尾摇曳,妆容尽显皇后威仪,她明知故问:“皇上你找臣妾?” 君郁泽低声一笑,语气带着讥讽,“皇后,朕如今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臣妾国事繁忙,皇上多担待。”沈穗儿自然地坐在床边拿起手绢替他擦掉额头处的汗珠。 “国事繁忙?君沧温是死了吗?要你来操劳国事,染指朝政?”君郁泽对此极其不满,看见他多忌讳后宫干政。 沈穗儿心平气和地解释着:“皇上,你久病不起,大概不知道天祈如今什么局势,四面楚歌,祸起萧墙,岌岌可危,倘若一朝江山倾覆,谁又能独善其身?臣妾于公于私皆有理由参政干政。退一万步来说,沧温姓君,不姓沈,这江山仍是姓君。你不必如此气愤。 就像当年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大权在握,可最终这大权不还是归到了你君郁泽手里?” 第130章 为期五日的人生交换(完) “皇上放心,臣妾对江山皇位什么的不感兴趣。你若无事,臣妾便走了。”沈穗儿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沈穗儿,朕如今卧病在床,其中有你的手笔吗?”君郁泽叫住她,问道。 沈穗儿轻笑一声,并未承认而是借题发挥:“皇上,说话要讲证据。你患病,与臣妾何干?皇上不都安排人监视臣妾了吗?臣妾若有异动,皇上不该早就知晓吗?” 君郁泽有些心虚,“你都知道?” “臣妾能做皇后,要是这点都看不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沈穗儿语气平静,话都挑明了,她本不欲多留片刻,却被君郁泽一句话挑起了怒火。 “你还在怨朕?朕早与你说过,一切当以大局为重,清阮身为天祈公主,享公主之尊荣,便要担起公主的责任。咳咳……” 沈穗儿眉宇紧锁,仿佛两条凌厉的剑锋,凝聚着无比的愤怒与决然,“君郁泽,你不会认为为家国大义牺牲自己的公主之举令天下人敬佩吧?当初天祈与南陵开战半年,僵持不下,在你眼中牺牲清阮保全更多人值了。 可你想过别人需要你这份好意吗?无数将士们的亲友同袍战死沙场,换得局势好转,他们义愤填膺,仇恨冲天,欲手刃仇敌报血海深仇,你在此时让清阮去南陵和亲止战,无异于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坚持与血汗都是狗屁。你要让清阮和亲为何不在开战前提起以修两国之好?” 君郁泽蹙眉,显然不认同这话,“战事未起,怎可先降?” 沈穗儿对此言嗤之以鼻,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石般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大义凛然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对她心生敬畏。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合格的皇后的威严与气质。 “那胜负未定,朝廷先降便有理了?清阮身为天祈公主,我宁可她披甲上阵,以身殉国,也不容许她以屈辱和亲的方式为国献身。 你听过一句诗吗?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天祈国养兵千日用兵之时,江山稳固竟需女子罗群维系,何等可笑?” 君郁泽无法忍受沈穗儿这般带着审判般的指责与质问,便反问道:“沈穗儿,你不过是苟顺私情,何必说得冠冕堂皇,若和亲的不是你女儿,你也会如此愤怒吗?若你是皇帝,也会选择弃车保帅吧?” 沈穗儿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若天祈仍是昔日的鼎盛强国,他又何尝不想像沈穗儿说的一样,可现实不允许,“若结果是国之倾覆,江山更迭呢?” “皇上,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变的政权和永存的王朝 ,我纵然无力扭转乾坤,扶大厦于将倾,也要留下令一代代仁人义士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信仰与意志。 即便中原板荡,神州陆沉,崖山喋血,却能君臣同鳌,气节长存,一时的政权亡了,但文明与精神不灭,故而暗夜可期,山河可复。”沈穗儿目光中满是信仰与光亮,若不是深有体会绝不会有这般感慨与心境,说完她颇为可惜地说,“你原本也能做到的,怪只怪你未能体会,看不透,放不下。” 君郁泽眼神变了,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诧异,“这些不像是一个后宅女子能说出口的,沈穗儿,朕还真是从未了解过你,没想到朕娇弱的皇后还有这样一副面孔。” 沈穗儿眼神奇怪,原地转了一圈,“娇弱?我哪给你这种错觉了?虽然我平日里在你面前装纯良,可娇弱谈不上吧?” “装纯良,你此时承认,是笃定朕无力回天,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吗?”君郁泽撑着床似乎是想起身。 她的神情冷漠凝固,刚刚还有些许明亮的眼眸,如今却如深潭般沉寂,倒映着无尽的失望与决绝,“我想我今日就不该来,以后也不会再来。” “沈穗儿,你今日若敢走,朕便留下遗诏让你殉葬!”君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的君郁泽,一手抓住了沈穗儿的衣角。 “殉葬呀?那臣妾遵旨便是。”沈穗儿说着拽回自己的衣角。 “什么?”君郁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遵旨?” “不是皇上的意思吗?” 君郁泽比起刚刚似乎也更平静了些,“朕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你既不想装下去了,应当不会这么听话吧?” 沈穗儿的眼神冷漠而疏离,其中蕴含着决绝与无情。那双眸子,仿佛两把锐利无比的剑,仿佛透过岁月的尘埃,直刺人心。 那种冷漠,不是表面能装出来的冷漠,而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你既要拉着沈穗儿一起死,那沈穗儿便陪你一起死。此后世上便没有沈穗儿这个人。” 君郁泽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角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仿而那咳嗽声,则如秋风扫落叶般,断断续续,却又声声入耳,嘴角也会溢出丝丝血迹。然而他却仿佛习惯了这种痛苦,只是轻轻地抚着胸口,轻轻地喘息着,然后再次陷入那无尽的寂静之中。 许久之后才开口问:“你……为何不愿像以前一样向朕服个软?朕不是……咳咳……” 沈穗儿回头冷眼看向他:“我早就不对你抱任何期待了,若我想活下去,自己也有办法。用不着求你。” 君郁泽的面容,原本英俊而清冷,此刻却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眉宇间紧锁的忧愁,仿佛承载了无尽的苦涩与失望,发白的薄唇微动,“最后一个问题……你心里还有朕吗?” 沈穗儿故意做出夸张的神情:“皇上病重,我就不雪上加霜了,要是皇上一口气没上来驾崩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自你入宫起,朕便对你另眼相待,恩宠又加……你当真心里从未有过朕?”君郁泽问完,冷笑一声,“朕若是无情,你便是绝情。” 沈穗儿微微摇头后目露关切,“皇上……我是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不想加速你死亡的速度。可你自己都不介意地话,我便与你坦诚相待,你要可保重身体。” 沈穗儿回到床前缓缓坐在床边,平静地与他对视,“你当初跟我说,帝王之心切莫强求,可我却以为能将你的心牢牢抓在手里,可后宫群芳争艳,我若是不费尽心机脱颖而出,你的目光又怎会多在我身上停留半刻? 我也早与你说过,我沈穗儿喜欢的东西不容旁人染指,我管不了你,就只能让那些女人消失……”沈穗儿话说到此面露不耐与烦心 ,还有些无奈,“可你新欢旧爱一个又一个的,我杀都杀烦了……” 沈穗儿在璀璨的星光下,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地触碰着君郁泽的脸颊。她轻轻地摩挲着男子的额头,手指在他的眉间轻轻滑过,仿佛想要抚平他紧蹙的眉头,“你应该庆幸我不喜欢你了,不然你早晚有一天会是我的笼中雀,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你应该不想的吧?” 君郁泽侧开脸去,语气讥讽,“那被你喜欢的人还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闻言,沈穗儿并未生气而是笑着说,“若真如皇上所言,那你肯定是十世修行的大善人。” “咳咳!咳咳!……”君郁泽觉得自己真要被气死了,在斗嘴这件事上他从来都没赢过,每次都差点被沈穗儿气出内伤。 沈穗儿很有自知之明地站起向门口走去:“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皇上,你要是想活得久些的话还是少见我吧。” “沈穗儿!”这不叫不知道一叫还有更炸裂的在后面。 沈穗儿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再次回头,“皇上,在这场游戏里输的彻底的是你,因为你从头到尾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君郁泽听完人都发懵了,愣神道:“你的、名字?不是沈穗儿吗?那是……” “不重要了,你只需知道,沈穗儿不会食言,说好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就一定会做到。就算你不开口,你死后沈穗儿也是会主动殉葬的。” 待君郁泽回过神来,沈穗儿的背影已经模糊。 黎明天空呈现出一种淡雅的蓝色,像是被洗净过的丝绸,轻盈而明亮。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为万物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醒来的沈穗儿眼神复杂,怎么说呢?这真相来的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昨天早上才说,今天早上就知道真相了。 还能怎么办呢?装傻吧。 君郁泽为了不惹人怀疑醒后早便离开了圣宸宫,他走后不久,赵才德进来通报,“皇上,一品文官谢重延,四品文官解沧澜,一品武将祝迟远求见。” 沈穗儿从他口中得知,此次前来觐见的都是些位高权重的朝臣,应是有大事商议。 “宣。” 沈穗儿无需刻意模仿君郁泽,只需拿出公司开股东会时的严肃与正经即可。 “臣等参见皇上。” 沈穗儿淡漠地轻抬了一下手,“平身,说吧,何事值得你等如此兴师动众?” “回皇上,广平侯世子秦炎失踪多日,下落不明。可要派人搜寻?”谢重延率先开口。 明明与此事关联极大的沈穗儿不动声色道地训斥了句,“这点事也向朕请示?你记不记得负责干什么的?” 谢重临似乎顿悟了般道:“臣这便派人搜寻。” 沈穗儿查看他的各项数值。 能力:80 忠心:20 势力:101 沈穗儿明白了,谢重临这是因为忠心不够,在工作时候摸鱼敷衍吧? 沈穗儿不再理会谢重临,转而对其他人问,“那你们呢?” “皇上,经查证,南轩恒中毒而亡一事乃是南轩遇暗中下手,昨日您下令一同处置南轩遇臣到达驿馆时南轩遇已金蝉脱壳离开天祈。”解沧澜禀报道。 “你们还能再大意点吗?天祈何时竟成了别人说走就走的地方?眼睛、耳朵不要就捐给别人。” 沈穗儿他并没有高声怒吼,也没有露出怒容,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威严,语调平稳而沉着。 听着“君郁泽”的话,谢重临dna响了,“咚”得一声以头抢地。 沈太后? 怎么回事?天下竟有如此奇事。 但一想自己带着前世记忆重生也是其实便不觉得奇怪了。 沈穗儿刚说完便看见谢重延的数值变动了。 能力:90 忠心:100+ 势力:101 沈穗儿目露疑惑:他这忠心值是抽疯了吗? 沈穗儿下意识揉太阳穴,“其他还有事吗?一并奏上,没有便退下。” 面生的一品武将祝迟远脸上带着一道长疤声音沙哑却眼神坚定,“臣恳请皇上彻查军饷贪污一案,严惩不贷。” 沈穗儿神情凝重,这一刻她仿佛真的将自己带入皇帝这个身份了,“军饷贪污?为何现在才报?” “臣向京城递过的奏折全部石沉大海 只能等着这还朝之日面圣禀明。因军粮匮乏,我军损失惨重,险胜此战,臣必须为那些将士们讨个公道。” “朕会严查此事……你可有怀疑之人?” 祝迟远是武将不喜欢太多弯弯绕绕,便直言,“顺安王,陆之庭。” “有根据的话,回去整理出来,私下呈给朕。都退下。” 后来,沈穗儿将这些事转达给君郁泽让他自己处置。 最后的交换期限眨眼也过去了。 第131章 相遇 “陛下,既然身体已经换回来了,那臣妾便不用日日前来圣宸宫了吧?”恢复原本模样的沈穗儿询问道。 君郁泽眼神复杂,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喜怒,“这几日你顶着朕的模样,听到了不少朝政大事吧?” 沈穗儿觉得自己很冤,这件事你就没有责任吗? 事到如今,只能以退为进了。 沈穗儿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既不张扬也不含蓄,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的睿智与锋芒,“那为了以防万一,皇上是打算割了臣妾的舌头,断了臣妾的双手吗?”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在射入殿内的阳光的反衬下显得愈发沉郁,“沈穗儿,你为何不选择求朕轻饶了你?” 沈穗儿眼底毫无波澜,语气平淡:“求饶有用吗?” “或许吧。” 这话,沈穗儿默认求饶有用。 然后,她将头低下,将额头触地,发出“咚”的一声响。 “陛下,求你饶了臣妾吧。” 原本还想看沈穗儿纠结犹豫最后不得不屈服的君郁泽脸色微僵,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不犹豫一下吗?” 沈穗儿眼神仿佛是一汪清泉,澄澈透明,不带一丝杂质。那目光之中流露出的是坦诚与真挚,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明亮,“犹豫?事关生死怎可犹豫?万一臣妾的犹豫惹得陛下盛怒,不讨好的还是臣妾。陛下有意开恩,臣妾怎能不识好歹?” 沈穗儿暗想,我可不想当虐文女主,被你逮着错处使劲折腾。 闻言,君郁下眼神中带着无奈,“朕看你这脸皮厚得也是无人能及……起来吧。” “那臣妾现在可以走了吗?” “要滚快滚。” “多谢陛下。” 沈穗儿退了几步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暗自决定非必要再也不来圣宸宫了,这有事没事来一个私窥朝政的罪名谁受得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青石板上,洒下一片淡淡的暖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香和花草的清香,这是大自然醒来的味道。 偶尔,几朵早开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洁白的花瓣在初春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是春天赠给御花园的第一份礼物。 “贤妃娘娘,您真的要独自去奉天楼?还是奴婢陪你一起去吧。”晴儿虚扶着江海镜走在宫道上,小声说着什么。 江海镜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拒绝道,“不必,本宫一个人去。” “贤妃娘娘……”晴儿面露为难,虽说宫中戒备森严,可这宫里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多了去了,她怎么能放心让贤妃娘娘一个人走? 江海镜性子清冷却对宫女很是宽容,这次却不知为何变得极为冷厉,“晴儿,此行本宫不想带人。你别让本宫再说第三遍。” “是……” 江海镜独自一人往奉天楼的方向去了,一道红色身影远远地跟着她。 到了奉天楼未见江海镜前往后山山崖,沈穗儿松了口气。 却听见观仙台上江海镜与匀褚的对话。 江海镜:“掌祀大人对移魂之术可有了解?” 匀褚:“略懂一二。” 江海镜:“可有解决之法?” 匀褚:“银子带够了一切好说。” 江海镜:“请掌祀想法子让穗儿魂魄归体。” 匀褚:“你如何看出来的?” 江海镜:“不止我,许多人都看得出来。只是不知现在占着沈穗儿身躯的是何人,真正的穗儿又在何处?” 偷听的沈穗儿意外之后颇感心安,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我意外消失了也不至于没有人察觉吧。 “贤妃娘娘不必忧心,夙妃已经换回来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再去见她一次。” 沈穗儿见人要出来了,慌不择路地跑开躲避。 一阵桃花香侵入鼻腔,沈穗儿抬头间恍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是她从未到过的陌生地带。 千树万树的桃花,仿佛是天地间最绚丽的画卷,层层叠叠,连绵不绝。走进桃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一首轻柔的乐曲,让人心旷神怡。 一朵朵桃花,如同精致的玉盏,盛满了春天的甜蜜。它们或含苞待放,或完全绽放,每一朵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再往前走几步远远便看见有一位宛若神明般的人物,优雅地坐在一棵盛开的桃花树上。 他穿着一袭淡雅的白衣,衣袂飘飘,仿佛随风而动,又似流云般自由不羁。白衣上的蓝色云纹与树上的桃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他的面容俊朗而清冷,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清逸之气。鼻梁高挺,嘴唇微抿,透出一种淡定从容的态度。 他手中托着一盘鲜艳的凤凰果,轻轻地递给树枝上的一只凤凰。那只凤凰羽毛华丽,色彩斑斓,宛如一件绚丽的艺术品。它轻轻地啄食着果实,那双灵动的眼睛闪烁着感激与亲昵的光芒。 周围的桃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那些花瓣落在他的青衫上、发间,甚至飘进了他的眼睛里。但他却仿佛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沈穗儿认出了那只凤凰,正是那天在祭天仪式上现身的凤凰。那白衣男子的轮廓也像极了那天出现并在她额间留下莲纹的的金色人影。 沈穗儿不欲多生枝节,想要原路返回,却听见一道声音。 “夙妃娘娘误入在下的幻境,不拿信物是无法离开的。” 沈穗儿回头时,那白衣男子已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而全程沈穗儿没有感应到任何不对劲,可见此人实力莫测,远在她之上。 “如何才能得到信物?”沈穗儿问,本以为有什么附加条件没想到那人很是大方。 “这有何难?在下给你不就是了。”清涅手中凭空幻化出一支凤翎递给她,并解释其功效,“夙妃娘娘先前遭歹人诬陷,那人并非凡人所能对付,收下这支凤翎,以后再遇上这类人,他们的法术便对你无效。” “为何再三助我?”沈穗儿疑惑。 “兴许是缘分吧,在下知道夙妃娘娘在怀疑在下别有用心,这凤翎你收下,离开幻境后随你处置,在下绝不干涉。” 沈穗儿刚刚未接下的凤翎,自动飞起簪入她的发髻。 那人也终于言明了自己的身份,“夙妃娘娘安心,在下夜黎弦,奉天楼上一任掌祀兼天祈国师,道号清涅。” 说完清涅便消失在原地,四周的环境也变成了朴素无华的圆形平台,这才是她熟悉的奉天楼。 这夜黎弦便是阿檀口中的神秘师尊? 离开幻境的沈穗儿思索着。 第132章 个心眼的凝凝与缺心眼的琳琅 沈穗儿被晋为夙妃后从偏殿竹雅小筑迁宫到了正殿长生殿。 许是江海镜把匀褚的话听进去了,沈穗儿回到长生殿后不过片刻,便有数位妃嫔前来拜访。 美人陶凝,答应盛琳琅,贤妃江海镜,容华冯妙晴,容华楚欢,还有刚刚被太后捞出冷宫的更衣郁小怀。 可一个尴尬的问题出现了,沈穗儿刚刚迁居长生殿,一切尚未安置稳妥,就比如殿内座椅加上沈穗儿坐着的总共只有三张。 江海镜是贤妃,她坐一张无人质疑,可同为容华的冯妙晴和楚欢就只能二选一了。 她们都没资格让对方让座,目光同时看向沈穗儿。 “秋颦,冬儿,妤圆,茯苓合力把那边的软榻搬过来。” 沈穗儿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准备不周委屈各位挤一挤。” “姐姐,那嫔妾可以不跟陶才人和楚容华挤一块吗?冯容华挺好的。”盛琳琅脸带讨好与恳切。 陶凝看了沈穗儿一眼,微微垂眸,低声道:“姐姐,嫔妾亦与盛答应,楚容华不睦。” 郁小怀是直肠子,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口了:“穗儿,我不想和她们挤,我一个都不喜欢。” 冯妙晴更是冲沈穗儿撒娇道,“穗儿姐姐~妙晴也不想挤。” 沈穗儿处理起这类难题来向来是不偏不倚,快刀斩乱麻,此刻,她面露不悦:“给你们三个选择,一,按照位分高低从左到右依次坐下;二、都站着;三、都回去。” 几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顺着从高到低坐下。冯妙晴见没法和沈穗儿坐一块也不计较谁先坐了,于是楚欢第一个入座。 盛琳琅与陶凝挨着座,互相瞪了一眼,撇过头去。 “穗儿,你那天为何表现得很异常?”江海镜没有明着问她是否被人假冒。 “出了点意外,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异常的?”沈穗儿问,她觉得自己都能装君郁泽,君郁泽不至于装不了她吧? 正如君郁泽所说,少走动,少说话 不就好了? 江海镜解释说:“那天的你,性格怪异。你平时不会那般的,你怎么可能说出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样的话?” 尤其是对性格敏感又家世低微的陶凝。 陶凝也在江海镜说完话后接上,“要照姐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姐姐会活跃气氛。” “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冯妙晴秒接了一句歌词,唱完后她灿烂一笑道,“就像这样。” 沈穗儿觉得自己头上好像飞过了一群乌鸦,食指指着自己问,“你确定说的是我?” “没错呀。穗儿姐姐平时就是这样的,哪像那天那般冷着个脸像别人欠了他五百万。”冯妙晴一拉一踩,眼中带着不满。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就冷着个脸?”沈穗儿问。 “不一样的……姐姐杀人的时候也冷着脸,那也没有那天那般敌我不分地放冷气。”冯妙晴低头小声嘟囔着,但总的来说,姐姐真生气起来也是很冷的。 陶凝与盛琳琅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表示赞同后又错开目光。显然她们想到同一处去了。 前世,凤仪宫。 陶凝与盛琳琅双膝跪地,身姿低垂,仿佛正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重压。 盛琳琅身着淡雅的粉色衣裙,裙摆随着她的跪拜而微微飘动,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她脸上覆着一张面纱。 而陶凝则穿着青绿色的长裙,裙摆边缘绣着精致的花纹。她的头上戴着一枚简约的发饰,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更加清丽脱俗,但此刻却带着几分忐忑。 沈穗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案,虽然保持着皇后的威严与端庄,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对两人的深深的头疼与无奈。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盛琳琅拭泪委屈巴巴地告状,“姐姐,陶凝她拿妒芳容毒我。” 沈穗儿看向陶凝等待着她的解释。 陶凝毕竟先动的手有些理亏,面对沈穗儿的目光,她使出真诚的必杀技:“姐姐,我真的有听你的话,很忍着她了,但是在没忍住就……但我没用鹤顶红和红麝粉。” “她怎么你了?让你没忍住?”沈穗儿也是知道盛琳琅惹祸的本事的。 陶凝不满地瞟了盛琳琅一眼,“她总是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姐姐我没有,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盛琳琅急忙解释,差点站起来。 “细说。” 陶凝率先举例说明,“姐姐应当知道我性子安静,一向独来独往。那日我在御花园赏花,盛琳琅她也带着宫女站在我旁边。 我目光看向蔷薇花,盛琳琅对她的婢女说,这野花竟然也出现在御花园了?真想摘了它,皇上应该不会计较吧?” 盛琳琅面露冤枉,“姐姐我就说她想的多了,我很喜欢那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虽然那种野花野外漫山遍野,我没想到宫里也会有。我就想摘一两朵。” 陶凝等她说完后继续道,“我也只当是个巧合,未与她多言,离她远了些去看莲花。我正欣赏一朵白莲花时,她又凑到我旁边。 她对她的婢女说,快看,这有好大一朵白莲花,远远就闻到味了,真想掐了她说完后她还看了我一眼。 我记得姐姐你曾说白莲花若用来指人多是骂那些装可怜装柔弱却一肚子坏水的人。” 盛琳琅听完后觉得陶凝有病,“姐姐想做香水生意,我看那白莲花的香味清香扑鼻正适合,然后又见你看着那朵白莲花,我想问你一下,你是不是想摘? 而且我觉得用白莲花形容你也没错呀,你本来就一肚子坏水又爱装文弱,不过我也没嫌弃你呀。毕竟你可是姐姐的左膀右臂,狂犬利刃。” 听完陶凝想掏鹤顶红了。 听完她们的对峙沈穗儿也表示同情:“你们两个,一个999个心眼,一个缺心眼,确实不能凑一块。对方的一个意思到你们各自那不知道被歪曲了多少遍。” “下次动手就别让本宫发现,你们要是让本宫为难,本宫可以送你们去冷宫清醒清醒。” “姐姐,我保证下次一定离她远远的。”盛琳琅见沈穗儿认真了赶忙装乖发誓。 沈穗儿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盛琳琅的后脑勺,“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后宫里除了本宫,你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啊,这样我就没有退路了,只能依附于你,你也就不会怀疑我。”盛琳琅窃喜道。 沈穗儿本人被气笑了,开玩笑道,“盛孤臣做的真好。” “姐姐谬赞,我对姐姐一心一意,哪像有的人,狡兔三窟,你可得防着点。”当着陶凝的面,盛琳琅就敢挑拨离间,不可谓不勇。 沈穗儿看着好不容易平静的陶凝又开始冒杀气了,便对盛琳琅道,“琳琅,你要是活够了呢,跟本宫说一声,不用非得惹凝凝。本宫也可以成全你。” 陶凝杀气消了些许,能把向来情绪不外露的陶凝气破防也算盛琳琅的一个本事。 “即是姐姐出面,我不与她计较便是。” “凝凝,你想开点像她对谁都这样,就算论憎恶值,你也得排在后面。她这脑瓜子也许不用你动手,她就能把自己弄没了,你就当照顾照顾她为数不多的活命时间吧。” 沈穗儿一碗水“端平”两边各罚抄佛经让她们无暇顾及对方。 第133章 应福遥与聂笙歌(一) 闲聊过后,众人纷纷告辞离开。 这时冬儿进来汇报,“应常在冲撞莲妃娘娘,被莲妃娘娘罚跪三个时辰了。” 沈穗儿闻言不禁为应福遥感到担忧,若应福遥无法完成在三年内位分高于莲妃并拥有一位子嗣的任务便会因为剧情强制力再次进入冷宫。 可眼下应福遥无论是晋位还是拥有一位子嗣,都难如登天。 “莲妃罚她跪三个时辰,那她现在跪了多久了?”沈穗儿问道。 “夙妃娘娘,方才各位主子都在殿内,奴婢不敢贸然进来打扰,现在应常在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闻言,沈穗儿又问:“在哪罚跪?” “御花园,夙妃娘娘你是要去吗?”冬儿回答完沈穗儿的问题后压低声音问。 沈穗儿想起几日前应福遥在她生辰那天送了蓝釉灯,起身向门外走去,“去,前几日我过生辰,应福遥也是送了礼的,正好,如今我这地位也能够与莲妃正面刚了。” 冬儿小声提醒说:“这宫中谁都知应常在这样一来夙妃娘娘你不是要被莲妃娘娘仇视?” 沈穗儿闻言,脸上浮现出坦然而自信的笑容,“莲妃本来对我也没好感,而且害怕树敌的人永远交不到真正的朋友。” 应福遥被罚,这御花园里幸灾乐祸的人可半点不少,都是些不得宠的地位妃嫔,总是想找些乐子打发无聊的时光。 “你说这应常在到底是怎么得罪莲妃娘娘的,自她出冷宫以来我可没少看见莲妃娘娘找她麻烦呢。” “你怎么说话呢?莲妃娘娘罚应常在怎么能说是找麻烦?她不过是教教应常在规矩,让她学会做人。” “不过也是,不然这莲妃怎么就逮着她一个人不放?应常在肯定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 被人指指点点的应福遥此刻跪在一方冰冷的青石板上。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干裂,微微张开时,偶尔传来几声低沉而虚弱的咳嗽声,那声音像是秋风中摇曳的枯叶,充满了凄凉与无奈。她的眼角湿润,似乎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但她的眼神却倔强而坚定。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衣角,仿佛在借此寻找一丝温暖。手指因为长时间的跪拜而微微颤抖,但她仍旧咬牙坚持着,不肯让自己倒下。 “咳咳咳……咳咳咳……” 应福遥剧烈咳嗽,可心疼她的也只有她的贴身侍女琴语。 “小主!”琴语着急地向一旁盯着她们的宫女下跪。 “这位姐姐,你通融通融行吗?小主身子虚弱,这天又凉,再这般跪下去是要命的。” 被她跪拜的宫女洋洋得意,趾高气昂,她做了个暗示性的手势,“哼!罚她是莲妃娘娘的意思,我可不敢马虎,不过嘛……你要是能使点银两,我可以考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姐姐觉得多少合适呢?”琴语见有希望,立马问道。 那宫女也不打马虎眼,一下子就给了个数目,“一百两。怎么样?” 琴语:“一百两?!” 这让她怎么拿的出手啊?按她们如今的处境 ,别说她了,就算是小主也未必能轻易拿出一百两呀。 “这位姐姐,我凑够银子就给你行吗?”琴语央求道。 那宫女一听立马变脸了,“不行,以后你们要不认账我怎么办?你没带在身上,可以回去取呀,总之,她是不能走的。” “冬儿,扶应常在起来,送她回宫。” 那宫女说话间,另一道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蜜香回头见到沈穗儿后虽有些忌惮但还是说,“夙妃娘娘,这可是莲妃娘娘要罚应常在……这三个时辰还没到,你把人带走不太合适吧?” 沈穗儿有意无意地向四周一扫,与她对视的低位妃嫔纷纷因心虚,别开脸去。没想到夙妃会帮应常在呀。 “本宫来时也问过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孰是孰非大家心知肚明,这罚也罚了,要是真弄出人命来,莲妃是没什么事,你这小小的宫女就没那么好运了。”沈穗儿话说一半又看向帮着冬儿扶着应福遥的琴语,对蜜香说,“刚刚,你说只要她给你银子你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莲妃罚应常在跪三个时辰,可实际上应常在跪多久是由你说了算呀。” “夙妃娘娘,你怎可冤枉奴婢?”蜜香一脸不甘与气愤。 沈穗儿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蜜香扇倒在地,“如今的宫女都这般不懂规矩吗?本宫站在这许久了,也没见你行礼问安,还敢对着本宫大呼小叫。” 说这话时沈穗儿还往站在不远处像没事人一样看热闹的低位妃嫔们看去。 听清她的话的几人立马走过来行礼问安 ,“嫔妾见过夙妃娘娘。” “免礼,应常在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本宫没看出来,倒是各位在这宫道上,说三道四,指指点点的,倒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沈穗儿不想多耽搁,说完这话后便去送应福遥回宫。 应福遥被沈穗儿救走后,宫女向莲妃禀报,“莲妃娘娘,夙妃娘娘将应常在救走了。” 聂笙歌面露不悦,眼中带着愤恨与不平 ,“这个该死的沈穗儿,平时看她怪机灵的,怎么就看不出应福遥的伪装呢?这才刚坐上主位,就要为那贱人跟本宫过不去,到时候被应福遥背后插一刀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第134章 应福遥与聂笙歌(二) 贴身侍女嘉嘉不放心,劝诫道:“莲妃娘娘,这次你真的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聂笙歌瞪了嘉嘉一眼,“说什么呢?本宫就那么蠢吗?” 嘉嘉面露无奈,“娘娘,别人不清楚,奴婢从小伺候你还不清楚吗?你在御花园里罚应常在,还故意让夙妃的人知道,不就是想让她救应常在吗?” “你想死呀?”闻言,聂笙歌手推了嘉嘉一把,一巴掌打她身上,“本宫那是在气沈穗儿,谁让应福遥和她走的近,那我就偏偏罚应福遥让她心里不痛快。” “是是是,”嘉嘉连声附和,听着有一丢丢的敷衍,“那这次你和应常在不会和好了吧?” “这次不可能了,对本宫来说不可能,对应福遥来说也不可能。” 嘉嘉松了口气小声道,“那就好。” 聂笙歌又瞪她,“你说什么?” “莲妃娘娘,奴婢没说什么。” 嘉嘉走出大殿后有些宫女凑了上来,“嘉嘉,你没事吧?莲妃娘娘是不是又打你了?” “每每莲妃娘娘生气的时候也就嘉嘉你敢进去了。” 嘉嘉目光看向紧闭的大门,面向几个宫女面露嫌弃,“娘娘手劲大,要是换了你们那竹竿似的身材,娘娘打你们一下还要顾忌下会不会出人命呢。到时候不仅出不了气还有一堆麻烦事。” 宫女们:错付了。 三日后 初春的御花园,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落在青石小径上,闪烁着细碎的光影。碧草如茵,花香四溢,与远处宫殿的飞檐翘角相映成趣。 沈穗儿与应福遥并肩而行,她们身着飘逸的衣裙,轻纱薄绡,随风轻舞,仿佛仙子下凡。裙摆随风飘动,时而轻轻拂过身旁的花枝,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增添了几分宁静与和谐。她们的举止优雅从容,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的气质。 应福遥脸上带着少有的喜悦,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姐姐,那日多谢你出手相助。自打出了冷宫,嫔妾与你便少有往来,嫔妾一直以为你听说了嫔妾的事后不愿与嫔妾相处了呢。” 沈穗儿立即解释说:“并非如此,我只是不爱去别的宫里走动,也不习惯主动上门去找别人。但若别人先来找我挑起话题,那我就会变成话匣子,所以福遥若是想与我交谈得麻烦你自己主动开口了。” “姐姐,这点,嫔妾看出来了。”听完沈穗儿的话后,应福遥忍俊不禁。 “你瞧,夙妃怎么跟应福遥走在一起啊?也不怕被她害死。” “三年前的事,夙妃估计不知道吧?不然哪还能安心跟她待在一块?” 几道突兀讨论声传入应福遥和沈穗儿的二中。 沈穗儿再次观察应福遥反应时,只见她双唇紧闭,似乎将所有的不甘都藏在了心里。但那微微颤抖的唇瓣,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福遥。”沈穗儿的手轻轻碰了碰她。 应福遥压下眼中的恨意与不甘,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道,“姐姐,我们走吧……” “三年前的事……”沈穗儿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了,“你可有想法了?” “姐姐,你……相信我?”应福遥的脸上洋溢着惊喜,却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迷茫,她的眼神中既有喜悦的泪水在闪烁,也有不敢置信的疑惑在徘徊。 不过欣喜只维持了片刻,应福遥便想明白了不是,这不是她想要的信任,穗儿入宫半年对建昭元年的事一概不知,穗儿信任只是出于感情,而她想要的是真相大白。 而沈穗儿也是这么说的,“我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只是出于个人私心相信你。” 剧情里只说了主控应福遥是遭人诬陷,才被打入冷宫的。可怎么诬陷的,参与者都有谁,谁知情谁又不知情,一概不知。这估计只有现在的应福遥和资历较深的宫妃或下人才知道内情。 沈穗儿眼眸中闪烁着探究与不解的光芒。她微微蹙眉,那眼神深邃而探寻,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迷雾,探寻到事情的真相。 “福遥,据你所言是莲妃诬陷你,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明明诬陷你的人是她,反而她恨你的程度比你恨她的程度更深? 每次我看她见你时都一副想将你抽筋扒皮的样子。说实话,我与莲妃之间发生数次冲突让她没面子,莲妃在看见我到时候都不会露出那种恨意。” 第135章 应福遥与聂笙歌(三) 应福遥闻言目光转向莲韵池中一片青翠的莲叶,语气中带着些许叹惋,“姐姐,我亦不知她的恨意从何而来。当年无论是位分、恩宠还是才情,她皆在我之上,我们也并未结怨……” “那是否可能在入宫之前无意间结怨,你却不知?”沈穗儿认真分析着。 应福遥轻笑一声后眼中是掩不住的忧郁,“嫔妾应当没与你说过,嫔妾与笙……莲妃娘娘入宫之前情同姐妹。而初入宫之时她也对嫔妾多般照拂,谁知何时生了嫌隙?可若要说她从小到大对嫔妾的好是装的,未免装的太好了,又图什么呢? 只能说世事多变,人生无常。” “你……”沈穗儿刚想说话却被人打断。 “应福遥!你又在背后胡乱编排本宫什么?”聂笙歌怒意满满的质问声传来。 “嫔妾见过莲妃娘娘。”应福遥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马上行礼。 聂笙歌走到她面前。 [莲妃聂笙歌向常在应福遥发起争锋] 这时候沈穗儿无法插话只好站到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头顶的血条等她们俩争锋结束。 聂笙歌肩膀微微抬起,下巴微微扬起,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的尊贵与高傲。 言辞犀利得如同刀剑般直戳人心,每一个字句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利箭,直指对方的痛处。她言辞间不带一丝怜悯,只有冷酷和无情,似乎让人在瞬间崩溃,“应福遥,在冷宫待了三年,你是半点记性不长,怎么日子刚刚好过点走了狗屎运晋为常在,又开始装可怜装柔弱耍花招了?” [莲妃发动“冷嘲热讽”,应常在-15,莲妃自身魅力-2 莲妃发动“居高临下”,应常在-20] 应福遥谦卑微笑,不卑不亢道:“长记性……嫔妾刚好想请教一下您,三年前,嫔妾究竟是何时何地何处得罪了你?让你这般恨嫔妾,也好让嫔妾引以为戒,永不再犯。” [应常在发动“蓄势待发”,自身+10 应常在发动一针见血,莲妃-5 应福遥发动“冷嘲热讽” 莲妃-20,自身魅力-2] “应福遥!贱人,你还有脸问?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好玩吗?”聂笙歌情绪一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莲妃发动“破口大骂”,并未起效,自身气质-2] 应福遥又是福身行礼,绵里藏针,“嫔妾确实愚钝,特请教莲妃娘娘,还请莲妃娘娘言明,莫要让嫔妾做无头苍蝇、替罪羔羊,让夙妃姐姐见笑。” [应福遥发动“鱼死网破”,对方-35,自身-18。 应福遥发动“群起攻之”,莲妃-10] 聂笙歌看向沈穗儿,挑眉一笑,“应福遥,你在她面前装什么可怜,她又不是皇上,你不会是见指望她帮你吧?自以为攀上高枝了,其实你在她那根本不值一提,提鞋都轮不到你。” [莲妃发动“一针见血”,“冷嘲热讽”,应福遥-40] 争锋结束。 聂笙歌洋洋得意,甩了甩手绢,给她一个白眼,“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敢跟本宫呛声。” “莲妃娘娘……当年你与嫔妾忽然间翻脸,分道扬镳,如今可否给嫔妾一个理由?”应福遥叫住要离开此处的莲妃问道。 “应福遥,装失忆这招你从小到大都玩了多少次了?你不嫌腻,本宫看都看腻了。”聂笙歌面露厌烦,回过头来便对沈穗儿说,“给你个忠告,小心应福遥。你好歹是斗得过本宫的人,要是被这贱人不明不白地背后捅刀子害死,那本宫很没面子的。” 沈穗儿:……那我谢谢你? 第136章 应福遥与聂笙歌(四) 失忆?不见得吧。 听她二人各执一词都不像说谎的样子,沈穗儿默默思索着。 是双重人格或者灵魂穿越的可能性更大吧? “莲妃娘娘,不瞒你说,嫔妾确实有些事记不清了。”应福遥面带困惑,回复说。 听得聂笙歌一阵火大,怒道:“你没长嘴吗?记不清不会问你的贴身侍女琴语吗?” 应福遥当场向聂笙歌展示了一下,“琴语,我失去的记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琴语神色焦急,脸上泛起红晕,双眸闪烁着无法言说的急迫,她张开口,嘴型努力地模仿着发音,但声音却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无声无息。她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嘶嘶声,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然而,她身边的人却显得困惑不已。他们面面相觑。 沈穗儿诧异道:“福遥,琴语刚刚不是还能说话吗?” 聂笙歌就比较直接暴躁,怒斥琴语,“你这时候装什么哑巴?说呀!” 应福遥面露担忧,抓住琴语的手问,“琴语,琴语,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 沈穗儿不忍直视,又是这种为虐而虐,有口难言的剧情。 “说不出口,就比划,我们能看懂一些的。”沈穗儿提醒道。 琴语以往也试图过以比划或文字的形式告诉应福遥真相可都是徒劳,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可以自由活动。 琴语顾不上别的,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衣袖撸至肘关节处。 一双玉臂上伤痕累累,鞭伤,针眼,指甲掐痕,烫伤,看上去不是新伤已经有些年头了。 应福遥轻轻抚上她的手臂,语气几近疯狂,却未用力半分 “琴语!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你告诉我。” 琴语与她一起长大,其情分非普通侍女所能及,如今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伤成这样叫她如何不怒?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琴语手指向应福遥,还好,她摇了摇头。那便不是应福遥所为。 她放下手后再次抬手指向应福遥,猛烈点头。 沈穗儿大致猜到了,“琴语,有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应福遥对不对?” 琴语用力点头。 应福遥本人目露惊恐,两个我?不可能呀,这么多年了我为什么一点都没察觉? 聂笙歌见她后知后觉的神色不禁问琴语:“她若没有记忆为何每次都能在没有人提醒的情况下毫无违和地接上本宫的话?” 琴语不仅没说话,连比划也没有,聂笙歌以为琴语区别对待她和沈穗儿,下意识扬起巴掌。 “莲妃稍安勿躁,我想她不是有意的,左右不过是一个答案,你我皆在场,她没必要计较跟谁坦白,我来问吧。”沈穗儿先制止聂笙歌,见聂笙歌不一意孤行后她又问,“琴语,你主子的情况是两个人都是应福遥只是性格不同,还是另一个根本就不是应福遥而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是前者就点一下头,是后者就点两下头。” 见琴语点了两下头,其余人面露难色,这就难办了。 沈穗儿继续问下去,“那鸠占鹊巢的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吗?” 琴语再次点头。 可以点头却不能说话,若非药物控制邪术,那边是禁制。 沈穗儿忽然想起什么,拔下凤翎递给琴语,“你拿着它,试试看能不能说话。” 第137章 真应了她的名字,福遥 “琴语,你知道那个人和福遥互换的契机是什么吗?” 琴语面露愤恨,言语间满是憎恶,“没有什么契机,她不过是个明明愚蠢怕事又心比天高之人,主子过得好的时候时候,她就会出现,每当她犯下大错东窗事发,就会让主子出来担责。” “嘘!”沈穗儿让她噤声,有些事太过离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等等,本宫也要去!”聂笙歌叫住沈穗儿说。 沈穗儿沉默片刻,观察应福遥的神色,发现她并未表示出抗拒之意便答应了,“莲妃你已经听见了,而且这件事你也算当事人之一,想去的话我也不会拦你。” 聂笙歌一声不响地跟上,心中暗想,我的感觉竟不是错觉,原来,她们当真不是同一人。 不过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知道真相,本宫也不后悔当年害她进冷宫。这次若还要旧事重演,本宫便做得更绝一些,一了百了。 “娘娘,你没事吧?”嘉嘉察觉到聂笙歌情绪不对劲,轻轻唤了她一声。 “本宫无事。” 一行人来到长生殿的一间空置偏殿中。 “琴语,你实话告诉我,那人出现时都做了些什么?”应福遥压低声线问道。 琴语顾忌聂笙歌在场,声音放小了些,“那人行事无端,犯下的错事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其中受害最深的便是与小主极为要好的莲妃娘娘。” 可还是被聂笙歌听见了,微仰下巴傲气凛然,“听见了吗,应福遥,本宫忍了那么多次,不过以牙还牙害你一次你便受不了吗?再说本宫当初也未料到占着你身体的人能蠢到那个地步。” 应福遥低头,眼中满是晦暗,若如琴语和笙歌所说,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言冤枉,言报仇?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咎由自取罢了。 聂笙歌可没放过她,一言一语直戳她肺管子,“没话说了?本宫要是你就在冷宫死了,一了百了,省的还要出来害人。虽然害人的不是你,但她借着你的身体害人你能说与你无关吗?先前你不知情如今你还要放任吗?” “还有……”聂笙歌话锋一转,丝毫不顾及沈穗儿等人还在场,“既然你不记得当初是哪件事让本宫彻底和你撕破脸,本宫就给你个提醒。你伙同王婕妤造谣本宫不敬先祖在先,本宫毒死那贱人嫁祸于你在后。” 闻言,沈穗儿挑眉,玩味道:“莲妃还真不把我当外人,这等秘辛也敢说。” 聂笙歌瞪了她一眼,“你看你的戏吧,本宫了解你,你不是向来喜欢稳坐高台隔岸观火吗?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吧?” 沈穗儿不置可否道,“可终究是个把柄,你怎知他日我与你站在对立面不会搬出来?” 聂笙歌看得很通透,轻蔑一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皇上、太后当年没追究,如今时过境迁,再翻出来追究不是打他们自己的脸吗?为了皇家颜面只能委屈应福遥了,这样的结果跟当年没什么区别。” 聂笙歌眼神复杂地盯着沈穗儿看,暗想 ,琴语之前说不出来,为何今日说的出来了,是因为沈穗儿在场的缘故吗? 应福遥静静地站着,双眸如古井无波,深邃而空洞。曾经哪怕身在冷宫也依旧明亮的眸子,如今却黯淡无光,仿佛被阴影所覆盖。她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心如同一潭死水,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曾经的欢笑和泪水都已被尘封在记忆的深处,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寂静。她不再期待未来,也不再执着过去。 “你说得没错……”应福遥麻木地开口,径自离去。 应福遥,福遥,这命运当真是应了她的名字。 一个七品文官的庶女,小小的常在,纵使不声不响地死了,也没有人会在意吧?和当年没有人会在意我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一样,和那个不知名的孤魂野鬼随时可能占据我的身体,让我无声无息地消失一样,没有人会察觉。 “福遥,若再次醒来的你是琴语与莲妃口中的模样,而且欲将火烧到我身上来,你应当知道,我亦不会手下留情的。” 沈穗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应福遥释然一笑道,“穗儿要是能杀了我最好,我不想再进一次冷宫了。” 第138章 莲妃冒险试探 “应福遥,你我之间终究要有个了结,明日太液池旁,我等你。你敢来吗?”聂笙歌忽然出声发起邀约。 应福遥转过身来福身道,“莲妃娘娘相邀,嫔妾必定赴约。” “那好,你可以走了。” 应福遥走后,聂笙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穗儿,“先前我就觉得你这人不对劲,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沈穗儿遗憾一笑,“对于你的问题,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怕是无法为你解惑。” 说完,两人各自离去。 湖光碧波荡漾,太液池的湖面宽广而深邃,湖水碧绿如玉,波光粼粼。阳光洒在湖面上,仿佛撒下了一层碎金,熠熠生辉。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仿佛是水面上的舞蹈,优美而动人。 湖岸两侧,垂柳依依,枝叶婆娑。柳条随风摇曳,如同少女的长发,轻柔而飘逸。柳树下,是青青的草地,与湖水相映成趣 水鸟嬉戏其间。 “应福遥,本宫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好大的架子,敢让本宫等你?”聂笙歌听见脚步声后,转身就发难。 “嫔妾见过莲妃娘娘。”应福遥并未解释自己来迟的理由也未请罪。 听着她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聂笙歌险些气得扇她。 “知道本宫为什么叫你来这吗?”聂笙歌面露阴狠,“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应福遥瞄了眼太液池,镇定地说,“莲妃娘娘是想自导自演跃入水中嫁祸嫔妾吗?可这四下无人,你又不通水性,还是慎重为好。” 与其说是镇定不如说是临死前的摆烂与任性。 “本宫不通水性,宫人离得又远,只有这样才能让人相信是你害本宫。至于意外……本宫早就安排好了人等待时机营救。不劳你费心。” 聂笙歌是个实战派,说跳就跳半刻不带犹豫的。 聂笙歌紧闭双眼猛然跌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随后身体在水中剧烈地挣扎,四肢无规律地摆动,仿佛在寻求一丝平衡。然而,动作在水中显得如此无力,仿佛每一次挣扎都只是加剧了身体的下沉。 “快来人啊!莲妃娘娘落水了!”嘉嘉大声呼喊着。 可不知意外还是怎的久久未有人出现。 聂笙歌脸庞在水面上若隐若现,眼睛瞪大,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嘴巴大张,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呼救声,那声音很快就被水波吞噬,消散在空气中。头发和衣物在水中散开,显得凌乱而无力。 “笙歌!” 听见应福遥叫莲妃的闺名,琴语还未回过神来,眨眼间应福遥也跃入了水中。 “小主!你也不通水性呀!来人呀!应常在落水了。” 这下变成了水里两个难姐难妹,岸上两个难姐难妹。 “来人啊!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莲妃落水后被嘉嘉的叫喊声引过来的沈穗儿正好看见这一幕,她面露无语,福遥,你这是葫芦娃救爷爷吗? 不过也侧面说明了,她们两个之前感情确实很深。 沈穗儿微微俯身,犹如仙子般轻盈地跃起,脚尖轻轻点在水面上,飞至二人头顶 她的双手伸出,像老鹰捉小鸡般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二人的手臂拎出水面。 两人被救上岸后,已是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因为体质原因,先落水的莲妃倒没什么大碍,反观后落水的应福遥救上来的那一刻就晕过去了。 “应福遥!快去给本宫叫太医!” 应福遥昏迷前一刻恍惚间听见了聂笙歌焦急的声音,她来不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识。 待应福遥被送回宫由太医诊治后,聂笙歌别扭地问沈穗儿,“你又打算什么算盘?救应福遥就算了,怎么会连本宫一起救了?” 沈穗儿回答说,“上次骑射比赛,你为我哥哥说话。这就当我还你的。” 聂笙歌绞尽脑汁终于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一段,她嗔道,“谁为你哥哥说话了?本宫那是扞卫天祈的颜面。” “随你。” “等等,沈穗儿,你说本宫要不要再给应福遥最后一次机会?”聂笙歌纠结半天见沈穗儿人都要走了,连忙问。 聂笙歌的贴身侍女嘉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娘娘,你不是说这次绝对不和应常在和好了吗?” “可她刚刚舍命救我……” 刚说完,太液池底爬出两个宫女,“见过莲妃娘娘。” 聂笙歌面露尴尬,挥手让她们离开,“这没你们什么事了,回去领赏吧。” “可奴婢……” “别叽叽歪歪的,赶紧走。” 沈穗儿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你是在演福遥。” “本宫不确定她如今是不是本宫认识的那个应福遥,只能试探一下了。” “莲妃娘娘,刚刚还是你认识的应常在,可一会儿醒来的还是不是就不一定了,和好一事你还是再做考虑吧。”嘉嘉劝阻道。 聂笙歌自信道,“不是的话又如何,本宫三年前能把她弄进冷宫,三年后她又能翻出什么浪来?那琴语不是说每次吃苦的时候灵魂都会换成应福遥吗?抓住了这一点本宫还怕什么?” 聂笙歌抬眼间看见沈穗儿便想到自己能因为情分给那个蠢货放点水,可这蠢货要是不知天高地厚撞到沈穗儿那去,沈穗儿可不会心慈手软。 “沈穗儿,看在应福遥的份上,要是应福遥身上的另一个蠢货对你出手,你能不能下手轻些?” 沈穗儿毫不客气道,“不能,想让应福遥好好的,你就看好她。” 聂笙歌:“……”感觉还是把应福遥放在冷宫安全呀。 第139章 这不很明显吗? “这应福遥也太差劲了吧?这都三年多了才出冷宫常在,都快人老珠黄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一具身体。” 如果此刻房中有第二人,就会看见刚刚清醒的“应福遥”坐在床上,揉着头自己骂自己。 “婢女叫琴……琴什么来着?”应福姚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干脆直接叫人, “来人!” 琴语步伐匆匆地进来,“小主有何吩咐?” 应福姚一见到琴语就想起来了,“琴语,本小主又失忆了,你给本小主说说宫中如今的形势状况、还有本小主如今是什么位份?” 琴语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这具身体换芯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小主,你如今是常在吧啦吧啦……” 一刻钟后 “小主,你明白了吗?”琴语讲话讲得有些口干舌燥。 “沈穗儿……” 琴语听见应福姚低喃,这么多人她偏偏注意到了夙妃娘娘真是奇怪。 “小主,敢问夙妃娘娘有何不妥?”琴语试探着问。 应福姚吐槽道:“她这这名字挺晦气的,让本小主情不自禁联想到一个处处压本小主一头的贱人。” 琴语见她这般口不择言,怕她又像以往一样连累应福遥,赶忙劝诫,“小主不可妄言,夙妃娘娘乃妃位,如此是大不敬之举。” “本小主就在你面前说了,要是传出去,本小主第一个找你。滚!” “应常在叫谁滚呢?”聂笙歌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一看见她脸上那未来得及收回的丑恶表情便觉得这灵魂简直侮辱了应福遥这张脸。 应福姚讨好地笑道,“笙歌姐姐,妹妹只是刚醒来心中烦闷,一时失态训了她几句,让姐姐见笑了。” “啪!” “姐姐?应福遥,你记性真是差,如今你还有脸叫本宫姐姐?”聂笙歌毫不犹豫地扇了应福姚一巴掌,虽然身体是应福姚的,可眼下痛的是这孤魂野鬼,而且一巴掌又死不了人,她要是因为顾忌应福遥而畏手畏脚那迟早被这得寸进尺的贱人害死。 “姐姐,你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应福姚捂着半张脸委屈地直落泪,心中却大为疑惑,怎么回事?明明之前不管我怎么坑她,再次附在这具身体上后,聂笙歌都会当做无事发生和好如初的? “听不懂,罚抄宫规三百遍,你就懂了,抄不完不准踏出寝殿半步。”聂笙歌词言厉色,分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让你抄宫规,你总不会闲着没事去外面惹是生非了吧?” 莲妃与应福遥住一处,她居正殿大漪殿,应福遥住偏殿浮生居,聂笙歌刚好可以盯着她。 “三百遍?姐姐为何要如此刁难妹妹,这要抄到猴年马月?”应福姚掩面而泣道。 聂笙歌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当即怒骂,“你再作出这般惹人嫌的样子试试?信不信本宫让每日跪上三个时辰,醒醒脑子?” “小主……”琴语暗暗拉了拉应福姚示意她忍让别再火上浇油。 “妹妹知道了……” 闻言,聂笙歌开口就是一顿输出,“本宫与你并无亲缘关系,也不交好,你张口闭口姐姐妹妹的,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再有下次,本宫听一次打一次。听见了没有?你也配?” “莲妃娘娘,您这是要去哪?”见莲妃娘娘并未回正殿,嘉嘉问道。 聂笙歌不假思索道:“去长生殿。” 嘉嘉不解,“你不是不喜欢夙妃娘娘吗?” “现在知道应福遥的事的就本宫和她,相信在这件事上,本宫和她是同一个阵营的当然得找她商量对策了。” 第140章 开启前朝联络 “沈穗儿,落水后她真的变了个人,人前装得和楚欢一样,人后比本宫还嚣张跋扈些。还有……她似乎认识一个和你名字很像的人,还特别嫉恨那个人。”聂笙歌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偷听的情报与沈穗儿共享,她总有种感觉,如果能有沈穗儿相助,就没有什么难事。 沈穗儿轻托下巴分析着,“居然能比你还嚣张跋扈,要么她之前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要么是个极度贫穷导致心理扭曲的贫困女子。” 聂笙歌给了她一个白眼,她什么意思呀? 聂笙歌提前了知会沈穗儿一声,“本宫现在借着罚她抄宫规的名头将她关在寝殿中,应该能防止她顶着应福遥的身份四处得罪人。但也不能一直是本宫罚她,过几日等她宫规抄完,你再找个借口罚她。” “你让我找借口罚她?”沈穗儿并未立即答应,“抱歉,我向来不主动挑事。这样吧,到时候我去她面前转转看看她什么反应再做决定。” “哈哈哈……”聂笙歌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大笑几声后阴阳怪气道,“你不主动挑事?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可是挑事这一块的鼻祖,本宫自愧不如。” 沈穗儿也不清楚这聂笙歌是哪个了档里出来的,这么清楚她的行事作风,莫非是她开的一个屠宫档里的? 沈穗儿不慌不忙道,“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 聂笙歌:“……”你是此一时彼一时了,本宫可是记忆犹新,疯子。 “本宫懒得跟你说。”聂笙歌来此的目的也说了,片刻不想多待。 聂笙歌走后,冬儿进来禀报,“娘娘,这是沈家给你的密信。” 这信的内容却比游戏中更丰富些,游戏中不过三言两语概括,而她真正拿在手中的这封信却可以看出沈从安身为一个父亲的爱女之心,身为一个臣子的忠君爱国之意。 [爱女穗儿 见字如晤,愿汝安好。今提笔述及朝堂与后宫之事,愿汝明其理,悟其道,以资将来。 一者,朝堂与后宫,国之内外,相辅相成。朝堂之上,政令所出,决策所定,皆关乎国运兴衰;后宫之内,则关乎君王之安宁,国本之稳固。二者犹如日月,不可偏废。朝堂与后宫之和谐,乃国家兴旺之基础。 二者,朝臣往来,乃内外沟通之桥梁。朝臣之间,交流政见,互通有无,以达共谋国事之目的。后宫亦需与朝臣保持适当之联系,以知悉朝堂之动态,为君王提供有益之谏言。如此,则内外互济,朝政清明。 三者,前有妖妃灾星之传言,穗儿身居后宫,消息迟缓,险些遭小人毒计,为父深感愧疚,深知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联系紧密,于公于私,穗儿皆应与前朝大臣保持往来。 穗儿聪慧,定能理解为父之苦心。望你日后在后宫之中,能秉持内外互济之道,与朝臣保持良好之往来,保全自身之余兼顾国家损益。 宣政殿守卫郭必恩,我沈氏祖上于郭家有恩,他知恩图报,答应为父会在其中为你引线、遮掩、传递消息。望穗儿尽快与其会面。 父字] 第141章 冷面侍卫郭必恩 沈穗儿烧了信后前往宣政殿,游戏时宣政殿夜里如白昼的bug还在,刚刚明明还是三更半夜,一到宣政殿门口就白昼降临。 而且周围除了郭必恩没有任何人,这放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郭必恩的表情冷峻无波,仿佛冰封的湖面,手上抱着一把长刀,在繁华的都城之中,衣着简朴肃杀,他从不追求华丽的服饰,一身黑色的劲装,简单而利落。他的衣服上没有繁复的纹饰,只有那几道笔直的线条。 见到沈大人之女沈穗儿出现,他脸上才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似乎是为难,可沈穗儿料定他并未发现眼下的不对劲。 “……夙妃娘娘,沈大人给你的家书你可收到了?” 闻言,沈穗儿轻轻点头,“本宫收到了,今日来见你就是打个照面。” “卑职虽身份卑微但因职务之便,可为娘娘视察朝堂大局,联络前朝官员,但……除此之外,祸乱朝纪,牝鸡司晨之事还请娘娘慎重。”郭必恩微微低着头拱手道。 沈穗儿全当没听见,对于这郭必恩嘛,你不要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脸上写着不情愿,实则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想找随时可以找。 郭必恩对主控来说就是殿前侍卫(罚站柱子)、大臣联络员,前朝八卦员、深夜打工人、太子经纪人……绝对不能缺。 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她注视着面前低着头的郭必恩,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淡的警告。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钢铁般的坚定:“不想做事可以在今天之前拒绝但既然答应了 ……就不要让本宫失望。” “娘娘大可放心,卑职祖上蒙受沈氏一族大恩,今终于有机会报答,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信任。”郭必恩语气坚定。 “娘娘若有任何吩咐尽管来此找卑职,但涉及朝纲,风险极大,还望娘娘万事小心。”郭必恩的面庞虽冷峻而坚毅 但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稳重,清晰而有力。他的话语短,像是在劝说着,又像是在坚定地陈述着事实。 “本宫知道,近日朝中可有大事发生?” 郭必恩道,“陛下令二品武将凌谦率军征伐南陵,命您的兄长沈霁霖为副将。三日后发兵。此外,陛下正命一品文官谢重延、二品文官沈从安等人严查军饷贪污一案。” 沈穗儿听他这么一提,便想起了几日前一品武将祝迟远上报的军饷贪污案,据他所说这幕后主使便是顺安王君郁松与陆之庭。 沈穗儿想知道的都问到了也得到了答案,临走之前她叮嘱道,“今日便到这,陛下最忌前朝后宫牵扯不清,你行事亦当小心谨慎,切勿让人抓住了把柄,借题发挥。” “卑职明白。”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皇城之巅,龙旗招展,凤唳九天,宫墙之内,权谋交织,谁又能置身事外? 沈穗儿无意成为另一个武则天,但她一直对擅权太后的话深以为然,帝王恩宠不过指尖上的流沙,帝王恩宠带来的荣华就像在沙砾上建起的阁楼,看上去光华亮丽,实际上轻易就会轰然坍塌。 想靠着一时恩宠安稳一世无疑是异想天开,想要安稳地活到最后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和本钱。 第142章 从八品文官陆清泽,平平无奇 晨光初破晓,天际渐渐染上温柔的金色,一缕缕阳光如同细丝,轻轻拂过宣政殿的琉璃瓦,洒落在金碧辉煌的金阶之上,将其镀上了一层耀眼而不失庄重的光辉。 随着朝堂之上最后一声谕旨的回响,百官们纷纷起身,身着各色官服,或深红,或绛紫,在晨光中更显斑斓多彩,却无一不显得庄重肃穆。他们步伐稳健,却也略带几分轻松,缓缓步出大殿。 “郭侍卫关于从八品文官陆清泽你了解多少?”在大殿外有目标地等人的沈穗儿询问道,她昨日翻看官员表,发现了一个人和自己现实生活中的表弟重名了,想看看是不是巧合。 郭必恩顿了顿,随后道:“回夙妃娘娘,陆大人乃二品文官陆之庭庶子,一年前因学识蒙太后提拔,在朝中表现得平平无奇……也可能是因为陛下并不重用此人的缘故,卑职无法准确判断他的能力高低。” 沈穗儿与郭必恩光明正大地谈论着,竟无一人朝这边看一眼,这便是游戏的另一个强制机制,只有主控想看见的大臣才能看见主控(偶遇父亲除外)。 “夙妃娘娘你瞧那个正是从八品文官陆清泽。”郭必恩眼神看向不远处迎面走来的陆清泽明示道,知道沈穗儿意欲结识陆清泽,郭必恩便做了中间人,“陆大人请留步。” 被郭必恩叫住的青年面如冠玉,眉若远山含黛,目若朗星闪烁,唇边常挂着一抹温润随和的笑意,被一个身份远远不如自己的侍卫叫住也不见分毫不耐之色,反而耐心询问:“郭侍卫有事吗?” “卑职只是替夙妃娘娘传个话,向陆大人问好,陆大人若有意便借一步说话。若无意便是卑职打扰了。”郭必恩说话规规矩矩,只是那面无表情的脸实在不适合说出这般谦逊的话。 “夙妃娘娘?”陆清泽觉得有点耳熟,还有些许不解。 好像是珞镜的妹妹(沈霁霖,字珞镜)吧,她找我干什么? “夙妃娘娘在何处?”陆清泽思索了片刻觉得与夙妃结交好像利大于弊,这沈家的人日后可是位极人臣,人生赢家,而且成功熬死了几代皇帝,无论以后最终结局如何,都能够让他有生之年无后顾之忧了。 郭必恩做了个手势道,“陆大人这边请。” 说是这边请,结果夙妃就站在郭必恩身旁,陆清泽压下心中的震惊,她一直在这吗?我刚刚怎么没看见? 陆清泽自结识沈霁霖以来,一直听沈霁霖在耳边炫耀自己的妹妹美若天仙。 今日他可算近距离看清正脸了,随后陆清愣住了。她的出现,如同穿越时空而来的梦境,让他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那是惊喜、是感动,也是多年思念汇聚而成的泪光。 他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暗暗告诫自己,还没确定呢,也许只是巧合。恰好这位夙妃娘娘和表姐长得像。但他说服不了自己,样貌可以是巧合,但气质是无法用巧合来解释的。 陆清泽试探地说道:“氢氦锂铍硼?” 沈穗儿没有对接他抛出的暗号,而是道:“陆清泽,居然真的是你,你来这多久了?” “表姐,十三年了……”陆清泽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哽咽,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化作这一声深情的呼唤。他细细诉说着这些年的孤独与成长。 “也是巧了……”沈穗儿低喃道。 陆清泽揉了揉眼睛,退远了些,“夙妃娘娘,你怎么来此处了?陛下要发现或者有心人告发,……皇帝忌讳后宫干政,这可不是小罪呀。” 沈穗儿扫了一眼陆陆续续离开的大臣们道,“要是没把握,我会找你谈吗?你看看四周的人。” 陆清泽发现这些官员好像看不见他似的,一个个平静地从他身边经过,“表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开挂了。” “……”陆清泽一噎,这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表姐,那你来这多久了?” “半年多吧。” 陆清泽又有新的疑问了,那原着小说里的夙皇后自始至终都是表姐,还是说表姐是穿成了书中夙皇后? 第143章 陆清泽:我带你飞 陆清泽本想再叫一声表姐,可想到当下二人的年龄差,他心中冒出股莫名的骄傲感,便叫了声“表妹”。 沈穗儿眸色微暗,故意恐吓他说:“陆清泽,看来你这么多年没见我胆子大了不少。可还记得当初你因为什么叫了我表姐?” 陆清泽当然没忘,不是因为年龄,而是因为武力压制和智商打击,他讪笑道,“表姐……我只是开个玩笑嘛,看在我以后带你飞的份上你就别计较了。” “你带我飞?”沈穗儿目露怀疑。 “你可别小瞧我,我可是手握剧本……”陆清泽说到一半泄了气,这剧本有点鸡肋呀,离了沈霁霖和北疆什么用也没有。 “怎么不说了?”沈穗儿见他刚刚还志气高昂这会儿又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禁疑惑。 “表姐,不管怎么说,如果按剧情发展你和沈家都会笑到最后,你可要罩罩我这爹不疼娘早逝的小白菜。”陆清泽手作膜拜姿势眨着眼卖萌求带飞。 沈穗儿看他来古代十多年了还是这样缺心眼的样子,不禁怀疑他这些年是怎么安全度过的,“剧本你自己知道不就好了,告诉我干什么,不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吗?” 陆清泽信心满满地笑道,“怎么会?相信表姐是没心思算计我这废物小啰啰的,再说了,就算表姐你把我绑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剧本的事,我自己也不清楚呀。早摊牌让表姐把我划到你的阵营也好防止被误伤呀。” 陆清泽说完胸前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砸了一下,落在了他手心上。 一颗粉红色的丹药躺在他的手心,其色如春日里最为绚烂的桃花瓣,粉嫩中透着淡淡的绯红,随着光线的轻抚,丹药表面泛起层层细腻的光晕,如同深海中的珍珠在波浪间轻轻摇曳,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流转。 丹药形态极为雅致,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它圆润而不失灵动,每一面都显得那么和谐而完美,仿佛是天地间最为精致的一粒露珠,凝聚了万物之精华。 细细观察,丹药表面布满了细腻入微的纹理,宛如桃花瓣上的脉络,又似古老玉器上的天然纹路。 轻轻一嗅,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那是桃花独有的芬芳与丹药特有的药香交织而成的绝妙韵味。这香气不似凡尘之花那般浓烈,也不似寻常草药那般苦涩。 陆清泽好奇道:“表姐你哪来的仙丹?难道这其实不是宫斗争斗而是修仙位面吗?” 沈穗儿也没直接否定,“算是有些修仙元素在吧,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见面礼?表姐这是把新年红包给我补上了吗?”陆清泽毫不设防地吞下去后玩笑道。 “话说这延年益寿具体延多少年呢?” 沈穗儿:“二十年。” 了解沈穗儿为人的陆清泽闻言人都要裂开了,“你……要薅我二十年羊毛呀?!” “什么叫薅羊毛呀?我没给你好处吗?” 陆清泽听完有点想抠喉咙了,虽然知道表姐不会下毒,可他忘了表姐本人就有毒,失策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接你的礼物了。”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第144章 御花园,争宠现状 陆清泽轻捏自己的下巴夸赞道,“表姐来这应该不是单纯地来看我吧?你这局就是比别人高一截,人家都还在玩甄嬛传的时候,表姐你来玩武则天秘史了。” “很明显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沈穗儿并未否认,继续道,“那陆大人是否愿意为本宫效忠?” 陆清泽也是戏精附体,立即接话并向沈穗儿一拜,“臣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管怎么说,站在宣政殿外交谈,心中总归有些不安,沈穗儿不想在此地多停留,“先这样吧,有事就让人送信到宫中,不必担心信被截,你就当做是在使用微信吧,但一天只能送一次信。” 陆清泽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那便宜爹和嫡姐书信往来密谋弹劾一些大臣也不怕走漏风声。” 沈穗儿见他想明白了便离开了宣政殿。 桃花盛开的小径旁,远远一道红色身影轻点缀在一片翠绿之中,轻纱随风曼舞,宛如仙子踏云而来,每一步都踏出了春天的旋律,踏出了青春的无限活力与希望。 直到那道身影靠近,沈穗儿才看清对方的脸。 冯妙晴。 天空中飞着一只精心绘制的纸鸢,那纸鸢色彩斑斓,形态生动。 冯妙晴的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她的手指灵活地操控着手中的线,时而轻拉,时而放松,那纸鸢便随着她的心意在空中翻飞起舞。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春风中回荡,为这春日增添了几分欢快与温馨。 一阵微风吹过,轻轻拂动少女的秀发,那乌黑的发丝如同绸缎般柔顺,在风中飘扬,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阳光透过发丝,洒在她的脸颊上,更显得她肌肤胜雪。 看见她后,冯妙晴跑得更快了,几步就到了沈穗儿面前,“穗儿姐姐!晴儿想和你一起放风筝,可以吗?” 沈穗儿正欲应下,另一道女声响起,“沈姐姐,正巧欢儿也在这御花园中放风筝,你若愿意同冯容华放风筝,介意欢儿也加入吗?” 冯妙晴像母鸡护崽一样,双手张开将沈穗儿挡在身后,对楚欢道,“楚容华,是晴儿先来的,你不能和晴儿抢。” “冯容华……”楚欢闻言表露有些许不满,随后一双透亮澄澈的带着期盼的眸子微动看向沈穗儿,“我问的是沈姐姐呀……” 沈穗儿手忽然被人一拽,在她回头时便听见楚欢与冯妙晴二人齐声道,“见过淑妃娘娘。” “都别争了,沈穗儿今日陪本宫游湖。”谢珍音抓着沈穗儿的手腕得意地睇了楚欢一眼问,“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容华总不能跟本宫抢吧?” “嫔、妾、不、敢。”楚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口,随后默默离去。 待她走了一段距离回过神来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 谢珍音,这次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怨我…… 楚欢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无论是以前对皇帝哥哥,还是现在对沈姐姐,都是一如既往的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在那样的环境成长,注定了我不会是个温柔大度的人,我可不会爱屋及乌。 那样好的沈姐姐,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同样,因为淑妃权势不得不退让的冯妙晴也黯然离去 。 冯妙晴轻蹙起一抹淡淡的忧愁,眼眸低垂,那双曾经闪烁着星辰般光芒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泪光,晶莹剔透,如同初晨露珠挂于花瓣之上,既美丽又脆弱。 那叹息,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最后一片落叶,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似乎在试图为她遮掩那愁容满面的容颜。 这样的神情往日是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往日她开心就欢笑,伤心就痛哭,从不会这般忧郁。 “冯容华,若不是因为她是淑妃娘娘……夙妃娘娘肯定会答应您的邀约,你别伤心了。”贴身侍女茧环见了很是心疼,她出言安慰道。 冯妙晴忽然紧紧抱住茧环,茧环低垂着头,眼中满是心疼与不忍,破例用双手环抱着冯妙晴的腰肢,冯妙晴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滴落在茧环的肩头。 她的哭声,起初是细微的啜泣,渐渐地,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抽泣,最后化作了放声大哭。这哭声里,包含了太多的委屈、不甘与无助。 “呜呜……茧环,穗儿姐姐她……呜呜呜呜……是不是厌烦我了?她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像个小傻子一样?呜呜……相处久了就没意思了?呜呜呜……她以前很喜欢陪我玩的……” “冯容华,你在说什么?夙妃娘娘虽然待你和善,但你们交情似乎不怎么深……”茧环小心翼翼的说。 冯妙晴一听,擦干眼泪,眼前一亮,破涕为笑,“茧环你说得对呀!” 我跟前世的穗儿关系好,可这一世穗儿和我不熟呀,关系怎么可能像前世那般要好? 以后要多和穗儿姐姐一起玩。 [圣旨:常在应福遥言行无状,御前失忆,有失体统,着打入冷宫,潜心自省。] 沈穗儿头冒省略号,这叫什么?露头就秒? 得到消息的聂笙歌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这蠢货,本宫还当她有什么本事呢。去冷宫也好,省的出去惹是生非连累应福遥……不对……” 按琴语所说,那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是个娇气包,受不了半点苦,那如今身在冷宫的应该是应福遥本人吧 莲妃的想法暂且搁置,所以,应福姚说了什么呢?时间倒流到一刻钟前。 莲韵池畔,探听到皇帝行踪在御花园蹲皇帝的应福姚终于等到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上前行礼,“嫔妾见过皇上。” 君郁泽盯着她的脸想了半天也没记起她是谁,索性不想了,冷声发问,“有事?” 面对君郁泽的帝威,应福姚半点不觉得害怕,还觉得天底下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她面带羞涩地上前,却大胆地小跑到君郁泽身旁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娇媚,“嫔妾想和皇上走走……” 君郁泽不耐烦地拉出自己的手,冰冷吐词,“趁朕心情好,滚。” 应福姚悻悻地松手,随后抱着一丝侥幸问:“嫔妾当年对皇上一见倾心,皇上可还记得嫔妾?” 君郁泽也不怕尴尬,反正待他说出口 尴尬的就是这不知分寸的蠢女人,“你有何处值得朕记得?凭你那与众不同的蠢吗?” 应福姚连忙搬出旧事,“皇上,嫔妾是在你初登基选秀入宫后遭人陷害,被打入冷宫的应福遥呀。” “原来是你呀。”君郁泽想起来了,随后道,“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你,判错了?” 应福姚急忙辩解,“王茹萍真的是聂笙歌毒杀的,不关嫔妾的事呀,皇上明查!” 君郁泽见四下无人,怒道,“莲妃祖辈、父辈皆是天祈肱股之臣,血战沙场,马革裹尸,你与王茹萍胆敢在后宫造谣莲妃不敬先祖,闹得沸沸扬扬,令聂家上下人心惶惶,胆战心惊,令万千将士寒心。 她该死,你也该死,若非莲妃求情保你一命,你以为自己能在冷宫苟活三年?你如今竟不思悔改……” 应福姚面露惶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把过错全往王婕妤头上推,反正人已经死了,还不是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声泪俱下道,“皇上,是嫔妾一时糊涂,行差踏错,那也是王茹萍逼着嫔妾与她沆瀣一气,她是婕妤,嫔妾当时只是个小小的答应,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朕懒得与你这种人多费口舌,你回宫等候发落吧。” 冷宫 应福遥静坐于简陋的窗棂之下,窗外偶有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清新的空气与远处淡淡的花香,她轻轻闭眼,仿佛与世隔绝,心中一片云淡风轻。 她手执一卷佛经默读,或是轻抚着身旁那盆在逆境中顽强生长的小花,嘴角偶尔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苦涩与怨恨。 如今看来,这里也挺好的,至少在这冷宫中,我才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活人。 也得庆幸那孤魂野鬼吃不了半点苦,每次这种时候她大概都会一走了之吧 ,否则我要拿回身体谈何容易。 第145章 故人相逢 冷宫现在不单单只有应福遥一人,还有被打入冷宫八年的梁成璧。相比应福遥的平静如水,梁成璧的野心勃勃,这半年之中虽身在冷宫日日抄写佛经,她的野心就像一团怎么也扑不灭的烈焰,从未被湮灭。 梁成璧抄写佛经的速度越发加的吗尽是坚定与执着之色,我不会认输的,我一定会走出冷宫,不管是等上三年还是十年。 成为皇后,那是她对自己的承诺,对父亲的承诺,向天下人证明,商人并不低贱,商人家的女儿一样可以做皇后。 “爹爹、爹爹,书上说,‘地生五金’是什么意思啊?” “大地生五金以利用天下与后世,其义亦犹是也。人也是这样,虽有高低贵贱,但却缺一不可,否则世道也将动荡混乱。”“原来是这样!承壁知道啦,可是那些人为什么总是要将商贾说得这么不堪呢?” “承璧不要在意那些说法,爹爹不偷不抢,是靠自己的本事发家的,爹爹虽然没有显赫的家世,但也能让承璧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能让承璧一辈子幸福。” “是呀,在承璧眼里,爹爹最厉害了!承璧以后要嫁给一个和爹爹一样有本事的男人,把爹爹的家业传承下去!”. “老爷....承璧今天又被那些个官家小姐欺负了,哭得好厉害。 “唉...去问清楚,都是哪家的小姐欺负承璧。让人去买些贵重的首饰珠宝送给她们,不能让承璧在外头丢了面子。”. “承璧这几天看起来很高兴,是不是被先生表扬了?’ “嘻嘻,承璧交到了好多新朋友!原来那些官家小姐其实并不坏,她们现在对承壁很好呢!” “原来....你们在背后是这样说我的。”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真的想和你一起玩儿?你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一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孩儿,以为和我们一起读书,就和我们一样高贵了吗?笑死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一股子铜臭味,很恶心啊!” 我要入宫,我要做皇后。 “承璧,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怎么那么多青年才俊,你都不满意呀? “爹爹,我的意中人.就是皇帝。” 我要入宫。 我要做皇后。 我要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我再也不要去讨好那些自恃出身高贵的小姐,迟早有一天,会轮到她们来谄媚我、臣服我。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看到。商人家的女儿,一样能够母仪天下。 “梁小姐,这是你今日的膳食。”送饭的小太监态度谄媚,脸上带笑。 梁成璧一锭银子放桌上,问道,“放下吧,近来宫中可有大事发生?” “大事……嗯,”小太监想了想说,“今日,才人应福遥触怒皇上被打入冷宫了……” 梁成璧听见熟人的名字,追问道:“应福遥?可是从六品文官应良兴家的女儿?” 小太监唏嘘道,“是应大人家的女儿,不过应大人因过被贬职为从八品文官了,这仕途估计也到头了……” 梁成璧这次直接掏出一包银子,“应小姐那边你多关照些,一切按外面才人的待遇来,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太监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连连点头哈腰道,“好,好,奴才一定把这事办妥……” 第146章 我记得你 梁成璧想起自己幼时在学堂读书,很多很多官家小姐瞧不起她,但有两个人是例外的,一个是应福遥,一个是如今身在宫中的莲妃聂笙歌。 “就是,一个商贾之家出身的女孩儿,以为和我们一起读书,就和我们一样高贵了吗?笑死人了!”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一股子铜臭味,很恶心啊!” 说话间,那些小姐们一个个脸上带着嫌弃与讥讽,尖酸刻薄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大家风范。 年幼的她被气得发抖,可对方人很多,她无论是反驳还是忍气吞声,都会迎来对方变本加厉的嘲笑。 在众多讥讽声中出现了一道不同的声音。 “你们怎么能这样?真那么嫌弃你别收人家爹爹送的珠宝首饰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爹爹是想让她和你们成为朋友才给你们送珠宝首饰,既然你们不想和她成为朋友就把东西还给人家吧。” 嘲笑着梁成璧的官家小姐们也毫不客气地嘲讽起了为她出头的女孩。 “呵呵呵,应福遥,你这是想给她出头吗?一个小小芝麻官家的庶女有这个资格吗?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别人?” “别以为当了聂小姐的小跟班我们就不敢那你怎么样。今天你不给我磕头道歉,回去我就让我爹收拾你爹。到时候可就不是下跪磕头这么简单了。” 那为首的女子姿态傲慢,像只开屏的孔雀,其他姑娘围着她,颇有“众星拱月”的感觉。 “郑书妤,知道应福遥是本小姐的人还敢给她脸色看?我们要不要比比谁的爹更厉害?” 另一道并不比那少女逊色的傲慢娇纵的声音响起,最后来的少女一出场,所有贵女们仿佛忽然间黯然失色。 “笙歌,你来了!”应福遥眼中满是喜悦却无丝毫意外之色,快步走到聂笙歌身前。 “笙歌也是你叫的?真没规矩。”聂笙歌的一波“无差别伤害”,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来帮哪边的。 应福遥仿佛习以为然,眼中还有几分无奈之色,“是是是,聂大小姐。” “这还差不多……”聂笙歌满意了,随后拧了一下应福遥的脸,应福遥的脸被拧出一片红,“你是不是傻呀?来冲英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要是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真要给郑书妤跪了?别英雄没当成反而成了狗熊。” “大小姐,小女子不就是仗着有您给我撑腰吗?不然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应福遥熟络地向她撒起娇来,丝毫不介意被这么多人看着。 听见她这话,聂笙歌像被顺了毛的猫主子,“既然你这么懂规矩,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帮着你做件善事。” “聂小姐,你难道真想偏向应福遥不成?像她们这种家世的人就像个换来换去的小丫鬟一样,我们才是一路人。”郑书妤语气缓和了些,并不想和聂笙歌交恶。 比起郑书妤直言直语地讥讽人 ,聂笙歌要更干净利落些,没跟她耍嘴皮子,直接一巴掌就呼上去了,“贱人!你嘴巴给我发干净点,应福遥不是丫鬟,就算是……我聂笙歌的丫鬟也比你高贵,轮得到你来欺负?” “你!聂笙歌,我平时敬着你几分,你真当我怕你了?”郑书妤被这一巴掌打得失去了理智,也顾不上什么家世不家世的,当即就要扑上去和聂笙歌打。 可聂笙歌乃将门之女,解决她不过是三招之内的事。 其他人也不敢掺和进来,硬是看着郑书妤被聂笙歌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耳光。 最后还是应福遥上去把人劝住了,“算了算了,笙歌,再打手该疼了。” 众人:“……”难怪你们能玩到一起。 回忆结束之际,梁成璧已踏入了另一间简陋的偏殿。 应福遥看到她走进来,那个姑娘比起当年已经多了几分成熟与坚韧,眉宇间却依稀可以找出几分当年的痕迹,“承璧,我就猜到是你。这挥金如土的性子入了宫也没变。” 梁成璧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时隔多年,你不会记得我了呢。” “我的朋友不多,记住你不难。”应福遥的神情很平静,仿佛就是普普通通的故人重逢,似乎没有因为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里重逢感觉难堪和尴尬。 “你变了好多……”梁成璧脸上浮现出惋惜和心疼。 “没办法,命运从来不由我们做主……” 虽然应福遥的语气似乎带着妥协与颓丧,她像是一个被逼入绝境后向命运低头妥协,俯首称臣的人,但在对视的一刹那,她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执念与不甘。 人心中的执念不尽相同,执念本身却有共同之处:爱而不得、放而不舍、求而不能、失之不甘。 “嗯,咳咳!”听见那那么刻意的咳嗽声,应福遥和梁成璧同时回头。 来人不是聂笙歌又是谁呢? 聂笙歌下巴微仰,像只高傲的白天鹅,阴阳怪气道,“哟!看来本宫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姐妹情深了。” 聂笙歌扫了眼桌上丰盛的珍馐美味,似乎有些生气,“看来应庶人在这冷宫好吃好喝的,用不着本宫操心了……你还是注意点,别过得太滋润了,小心被什么孤魂野鬼盯上,自掘坟墓。” 应福遥当着她的面就夹了一筷子菜,反唇相讥,“莲妃娘娘既然知道,还是离我远些,别一不留神被什么孤魂野鬼伤到了,毕竟娘娘你的智商不算高。” “应福遥!你是在找死吗?进了冷宫胆子倒是长进了不少,是觉得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梁成璧听说了她们二人之间的一些恩怨,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却听见应福遥平静地回答道,“是啊,我就是在找死,只怕自己不仅死不透,还能贻害千年。娘娘若是来嘲讽我的,你说完了就快些离去,别沾了冷宫的晦气。” 聂笙歌见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不由得怒上心头,她可不信应福遥会听不出她的本意,“是!本宫就是来落井下石的!本宫不仅今天来,往后日日都要来,气死你,骂死你,膈应死你!” 她边骂边把让宫女带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夺过往地上砸。 砸完还踹了一脚门“潇洒”地离开,年久失修的破门“光荣牺牲”。 梁成璧劝说道,“福遥,你是最清楚莲妃的脾气的,为什么要和她对着干?眼下这形势于你不利呀。” 应福遥不置一词,自然是为了瞒天过海…… 第147章 陆清泽与陆家决裂 陆府 “孽障!我让你在朝堂上胳膊肘往外拐!我陆之庭辛辛苦苦养大一头白眼狼,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在你刚出生时摔死你!”回府后因为陆清泽在朝堂上公然驳斥他,让他失了颜面的陆之庭对陆清泽连打带骂。 陆清泽贴在腹部的白色衣料上印着一个显眼的灰色脚印,嘴角上挂着些许乌青。 “你是辛苦了,枉费你辛辛苦苦把我当奴才养大,不,在这府里奴才都比我高贵些。”陆清泽踉跄地站起,面带讥讽地说。 陆之庭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逆来顺受地庶子也会忤逆他,顿时勃然大怒,声音更大了,“我让你起来了吗?你想反了天吗?” 陆清泽眼神坚定果决,“反了天我倒是不敢,但是这陆家我是反定了。我娘已经死了,我没有任何顾虑了。”而且,我的表姐沈锦穗来了,以后我不再孤立无援了。 他忽然冲出去,陆之庭不明所以但还是对着府上的护卫大喝,“给我拦住他!” 陆清泽跑到了陆家祠堂看着那些被供奉着的牌位,一口气全扫落了,还推翻了供桌,像是在发泄积压已久的憋屈和怒火,手都打红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来人! 给我杀了他!” 陆清泽站在原地不动,“陆之庭,我现在可不止是陆家的庶子,还是朝廷官员。你没权力杀我。而且……” 陆清泽拿出准备好的剪刀,心一横,将左手尾指剪断,瞬间,鲜血像拧开的水龙头般从伤口流出,染红整个手掌,陆清泽疼得面色发白,“常言道,生而不养,断指可还 ,即日起我与陆家恩断义绝,不再有半分瓜葛。” 陆之庭咬牙道,“你想与陆家断绝关系?好!不过在这之前陆家的家法你逃不过。” 陆清泽并不反驳。 “好,把他给我拉到大门口去,当众去衣,杖责六十。”陆之庭对下人命令道。 其实按陆家家规,陆清泽此等行为,只需以荆楚鞭打四十,他加重了。 陆清泽被几个家丁粗暴的拖至大门口,几个家丁熟练地分工,两人将他按在长凳上,另外两人挥棒。 一下又一下,棍子重重地落在陆清泽背部,发出沉重的响声。 ……十三、十四……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圣旨到——” 听见太监的嗓门以及整齐响亮的脚步声,陆清泽松了口气。 陆府一众人顾不上陆清泽了,齐齐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惩罚臣子诏书 从二品文官陆之庭,伙同顺安王君郁松蒙蔽圣听,欺上瞒下,多次贪墨军饷,赈灾银两,数额庞大,枉顾朝廷法度危及社稷安危。 着陆之庭削去其官职,贬谪为庶人,三代以内不得入朝为官。陆家一切资产悉数充公,男丁发配充军,女眷为奴。钦此——” 圣旨既出,禁军入府抄家抓人,陆府上下乱成一团。却没有禁军去抓原地不动的陆清泽。 陆家嫡子陆崇烨被两个禁军押着,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地质问,“那他呢?你们眼瞎了吗?这么大个活人没看见吗?” 传旨太监正是沈穗儿的老熟人李公公,他也跟着斥责一句,“你们都没看见吗?这陆大人还伤着呢,来两个人扶一把呀。” “从八品文官陆清泽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八品文官陆清泽,忠贞不渝,勤勉尽责,与陆府断绝关系,忠君爱国,大义灭亲,检举其父贪污,呈上隐匿罪证,功不可没,故赦免陆清泽连坐之罪。 因其才华出众,智勇双全,为朕分忧解难,实为朝廷之栋梁,擢升陆清泽为正七品文官。赐金百两、锦缎十匹,良田百亩,望其修身固德,莫负皇恩。钦此——” 念完后圣旨后李公公笑道,“陆大人,恭喜了。您有伤在身,奴才这便遣人去为您寻大夫来。” 回过神来的陆清泽想起自己衣服被扒了,脸色奇妙,“有劳……” 表姐真乃神人也。 [陆之庭伙同贪墨军饷,赈灾银两,且数额庞大,足以累及族人,轻则流放重则发配充军,你必须在今日之内与陆家划清界限 最好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其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虽然你可能会吃点苦头但这样才真实可信,放心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喝仙桃浆都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老——sjs 附赠:仙桃浆x2(悠着点喝,后劲很大)] 所以表姐到底在这之中做了什么呢?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 和陆清泽互相确认身份后,沈穗儿想起了她和君郁泽互换身体时一品武将祝迟渊秘密向她弹劾君郁松和陆之庭两人贪墨军饷 截杀信使,致使送往京中的弹劾奏章石沉大海的事。而且祝迟渊手上已经有了确凿证据。 所以这十天以来沈穗儿的事件栏上,一直有一条协助事件。 [一品武将祝迟渊弹劾二品文官陆之庭、顺安王君郁松草菅人命,意图谋反] 所以就算她昨天没有和陆清泽相认,陆家也会倒台,不同的是,结果可能会牵连到陆清泽。 在上次的祭天事件中,她意外得知的君郁松和陆之庭私造兵器,培养私兵,便以陆清泽的名义写了一封密信给了郭必恩,郭必恩转交给皇上时再谎称是陆清泽塞给他的。 据冬儿所说君郁泽看到那封信后就一直在关注陆清泽,验证信中所言的真实性。所以陆清泽今天这一顿打骂,不仅要挨还要让所有人看见。 第148章 君郁泽:朕不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不写了)顺安王君郁松废为庶人,终身圈禁。钦此——” “李公公,你回去告诉君郁泽,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他本人说,如果他想听就单独和本王相见……”君郁松不甘地叫住李公公。 “不用带话了,陛下刚好有事问你,随我来吧。”君郁松不是王爷了,李公公也不自称奴才了。 此时,君郁泽在一家酒楼等君郁松,他知道君郁松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沈穗儿,所以他心中有个猜测,君郁松也是重生者,而且上一世君郁松死得比他晚,肯定知道许多他死后的事,比如沈穗儿在他驾崩后都干了些什么? 他总觉得君郁松一见沈穗儿情绪就会失控。 “君郁泽,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一句,你赶紧趁现在沈锦穗羽翼未丰将人杀了,不然你的江山就成她的囊中之物了。”君郁松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让君郁泽处死沈穗儿。 “你会那么好心提醒朕?”君郁泽转悠着手中的酒杯,并不作任何表态。 “我只是见不得君家的江山姓沈,沈穗儿只不过是你面前一个幻影,温柔善良,小鸟依人,宽和大度,那都是装的,沈锦穗表露出的性格才是真正的她,沈锦穗狼子野心,暴虐嗜杀,疯子一个,还男宠无数。”君郁松差点就掰着手指头给他罗列了。 君郁泽转被子的动作停了一下,“男宠无数?” 君郁松破防了,怒捶桌子大吼大叫:“你是不是蠢啊?!我说她狼子野心暴虐嗜杀,你怎么就在意一个男宠无数?啊?!” “别把你口水吐朕脸上。”君郁泽离他远了些后主动问,“你是不是还想说她干涉朝政牝鸡司晨?” 君郁松这才平静了些,“你知道?你也重生了吧,知道你还留着她过年呢?!” “你说的这些前世朕活着的时候也有大臣提起过,甚至上奏弹劾,结果嗓子冒烟了。” 前世 皇帝君郁泽身体抱恙,罢朝数日,皇室宗亲和一些心怀不轨的大臣煽动百官齐聚宣政殿,口口声声说太后以病为由软禁皇上,僵持之际,夙皇后沈穗儿携年仅八岁的太子君沧温出现在朝堂旁听朝政,太后协助。 “穗儿,有朝臣联名上奏弹劾,你公然踏足朝堂重地,干涉朝政,你难道不知道朕最忌讳后宫干政吗?朕对你的宠爱是有限度的,有些事就像是龙之逆鳞,即使是你也不能触碰。”君郁泽合上刚看完的几本奏折,对一旁磨墨的沈穗儿态度变得冷淡。 沈穗儿当即后退几步跪下,“臣妾知罪,请陛下重罚。不过,臣妾想说,即使再来一次臣妾依旧会这么做。” “认错就认错,居然在朕面前公然说出这句话?你真以为朕不会罚你?”君郁泽考虑到沈穗儿是初犯,本来打算她认个错就当这事过去了,没想到沈穗儿竟然说出这种话。 “前几日,陛下龙体抱恙,罢朝数日,有些狼子野心野心之徒蠢蠢欲动,甚至煽动百官群集宣政殿向太后娘娘施压,妄言太后娘娘软禁了你还想借机带兵入宫浑水摸鱼,臣妾实在没办法才带着沧温出现在朝堂之上稳住局势,静待陛下病愈。”沈穗儿原本是低着头说的,可是这时却抬起了头,明明泪眼朦胧,说出的话却半点不见怯弱。 “臣妾敢这么做自然知道会触了陛下逆鳞,也做好了承受陛下雷霆之怒的准备 臣妾不后悔,臣妾身为后宫女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踏足朝堂重地,因为这江山是陛下你的,您不仅是江山的主人也是臣妾的夫君,属于您的江山,臣妾就不会让旁人染指半分,死也不会。臣妾言尽于此,若陛下心怀芥蒂,臣妾愿自裁谢罪,如此一来,陛下该安心了吧。” 听完她的话君郁泽心有触动,他亲手扶起沈穗儿,将几本奏折推到她面前,“这些都是上奏弹劾你的朝臣,穗儿想如何处置?” 沈穗儿将奏折推回去,拭干了眼中的泪水笑着说,“他们都是陛下的臣子,臣妾怎么有资格处置?虽然他们弹劾臣妾,可也足以见得他们对陛下的一片忠心,陛下有这般忠心耿耿,直言进谏的臣子,臣妾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君郁泽感到心疼面上却不显露像就事论事一般评价道,“穗儿如此宽容大度,他们却在奏折上口出恶言,搬弄是非,气量远不及你。” “臣妾气量小得很,臣妾不想放过他们。” “你真是……朕刚刚问你你说你不想处置怎么又变卦了?” “臣妾不敢僭越,却可以借陛下之手小惩大诫。那几位大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后宫不得干政,那就罚他们每天在宣政殿外大喊‘后宫不得干政’,喊足半个时辰,坚持一个月,也好提醒臣妾和后宫诸妃别犯了忌讳。” 所以沈穗儿充其量也只是有仇必报,哪里妄图干涉朝政了?还狼子野心,暴虐嗜杀,太夸张了吧? 但是男宠无数可能是真的。 第149章 楚欢,楚惜欢 “你还是不信?” “朕,不信。” 君郁松out! “好,我等你后悔莫及的那一天。”君郁松摔门而出。 被留下的君郁泽微微蹙眉,这君郁松说了半天也不说重点,朕不信你可以举例子让朕信呀。 御花园,楚容华楚欢的妹妹也就是答应楚惜欢在御花园中举办了春日赏花宴。 “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楚欢跟这个妹妹不熟,可楚惜欢却热情地迎上来,好像她们关系有多亲密一样。 这次宴会没有宴请嫔位及以上的高位妃嫔,但因为楚惜欢位份太低了,即使是贵人,美人也没几个赴宴,林林总总才六个人。 “姐姐,我们正说起一种花呢 你来的刚好,妹妹觉得这个问题整个宫里也就姐姐你可以答的上来。”说完她并不给楚欢拒绝的机会,直接放大声音问,“姐姐你说,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是什么意思呀?” “噗嗤!” 她这问题一问出,知道内情的几个人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楚欢意识到这是鸿门宴,脸色微变,便想动身离开。 “你说一个被人贩子拐走后在外流浪十年的大小姐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毫发无损,我看未必……楚姐姐那张脸我看了都心动呢……” “皇上不过是因为可怜她才帮她遮掩的吧?毕竟少有女子经历这些……” “楚欢姐姐,对不起啊,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她们知道你这些年不是因为体弱在寺庙祈福养病而是在外吃苦受罪。” “我听哥哥说百花楼中曾经有位花魁名叫楚楚,一夜千金。怎么这么巧呢?要不我再写信问问哥哥?” 楚欢面对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更在言语刺激之下,气血翻涌,腿一软就晕了过去,除了她的婢女艰难地扶着她,根本没人同情她。 “这就晕了?不就说了几句吗?” “装的吧?没有脸面对一切,装晕是最好的办法。” “同为女子,何苦至此?” “嫔妾见过贤妃娘娘。”正在哄笑的几个嫔妃忽然间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往楚欢身后不远处看就看了江海镜,她们慌忙行礼。 江海镜并未理会,她微微侧头对晴儿说,“去叫几个宫女来扶楚容华回宫。” “奴婢遵命。” 江海镜不是喜欢废话的人,这次却一口气说了很多,可见是真的被气到了,旁观者都气成这样又何况是当事人呢。 “楚答应,楚容华是你姐姐,你觉得你羞辱她抹黑她,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吗?诸位皆为女子,能选入宫更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今日却聚集于此却拿女子的伤痛取乐,她不会让你显得有多高贵,只会让别人更能看清你们的卑劣与奴性。” 江海镜看她们死到临头还一无所知的样子并未觉得惋惜,人嘛,总是会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楚欢既已顺利入宫,她便只能是清白的,容不得旁人置疑,否则便是质疑皇权。 第150章 不一样的赏花宴 所以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待在这里,这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将女子的恶意、痛苦都无限放大,在无休止的阴谋算计中,一个又一个正值妙龄的女子被无情的吞噬,她们中有无辜的受害者、筹划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这一世无论我如何厌恶这里,也无法逃避了。 “这一世若还是一样的结果,你和她都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她,承受着痛苦与煎熬,慢慢地走下去……” 江海镜耳畔还依稀回响着那个神秘的红衣女子的提醒, 亦或是警告。 “晴儿,穗儿她此刻可在长生殿中?”江海镜问道,似乎有前去拜访的意思。 “娘娘,夙妃娘娘正和陶才人,郁更衣等人在上林苑游玩呢,奴婢知道娘娘喜静,您可还打算前往?” “自然。” 而上林苑中也有一场气氛截然不同的赏花宴正在进行中。 “既然是赏花宴,不如大家各自说说自己都喜欢什么花?”被一堆美女缠着敬酒的沈穗儿转移话题道,倒不是因为喝醉了,就是喝得肚子有点胀。 “穗儿姐姐,妙晴最喜欢杏花了,春色方盈野,枝枝绽翠英。依稀映村坞,烂漫开山城。好折待宾客,金盘衬红琼。特别美而且和妙晴特别像,大家都说妙晴是天真烂漫的性格非常讨人喜欢……穗儿姐姐你说是不是很讨人喜欢啊?”冯妙晴周身散发着活泼的气息,眼睛明亮透彻,同样是杏花,在不同人眼中却是不一样的,只看人的心境。 沈穗儿看着冯妙晴俏皮地冲她眨眼,不由顺着她的话夸赞,“可爱的妙晴确实很讨人喜欢呢……”其实玩游戏时,她是拿妙晴当乖女鹅养的。 冯妙晴会在御花园邀她放风筝,半夜因为害怕打雷跑到凤仪宫找她一起睡,一起救小麻雀,还是初见时她被冯妙晴那纯真无邪的笑容感染、惊艳…… 可一个不留神“乖女鹅”就让人给整没了。千防万防,防过了屠宫二姐陶凝,有事没事乱给人下毒的盛琳琅,又菜又爱玩的梁成璧……冯妙晴却死在了一个普通的妃子手中。 至于陶凝为什么会是屠宫二姐,那是因为她沈穗儿很有自知之明,屠宫一姐,实至名归,无可反驳。 盛琳琅也积极发言,“嫔妾最喜欢牡丹花,不是因为牡丹乃花中之王,而是花开富贵,看着特别吉利。要不是低位妃嫔无法佩戴,嫔妾真想摘一朵簪在头上……” “呵呵呵……” 许多来自不同方向的笑声在空气中传播,却没有一道笑声带着恶意。 “盛答应见解独到呀……不过盛答应,我上次在你那投资的钱为什么又亏了?”陶凝话锋一转问道。 盛琳琅尴尬一笑,“哎呀,投资有风险,你懂的……不是还留了点吗,又没亏光……别说这个,你喜欢什么花呀?” “我喜欢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盛琳琅想到陶凝上一世的“丰功伟绩”,不自觉地后背发凉,“大好时光的,你不能说点人间的东西?别整这些阴森森的……那郁更衣和姐姐喜欢什么花?”盛琳琅僵硬地转移话题。 郁小怀不假思索道,“桃花。”和陶凝一样她不解释理由。 只剩沈穗儿了,沈穗儿道,“我喜欢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但这只是单论喜好,若论立意,她最喜欢菊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明明想成为的是莲花,可若有任何牵挂与执念就不得不成为菊花。 另一边被送回宫中的楚欢在宫人口中得知是贤妃江海镜出面解围并遣人将她送了回来,心中记下了这个情。 难怪沈姐姐会那么喜欢你,只有志同道合意气相投之人才能走在一起吧,像我这样的,永远不会真正被人信任,接纳。 第151章 共舞 宴会落幕后,其他人各自离去,沈穗儿却因为难得的清静与闲适在此处多停留了片刻,枕着手趴在在光滑的石桌上小憩。 江海镜来到此处时看见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沈穗儿,并未惊醒她,而是在她旁边的位置落座,将酒壶中未饮尽的酒倾入杯中小酌起来。 沈穗儿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坐在她旁边,她缓缓坐正,看清对方,“嗯?江海镜……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江海镜放下酒杯,解释道,“看你睡得沉,不忍打扰。穗儿现在醒了,不知可愿赏脸与我同游?可别让我白来一趟。” 江海镜清冷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丝非同寻常的蛊惑,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温柔与期待的眼神,让人为之沉迷,无法拒绝。 “当然愿意,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沈穗儿凑近了些等她说下一句话,那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样子就像被妖妃迷晕了头的昏君。 “穗儿你还真是宠我呢,那就别怪我恃宠生骄了……” 沈穗儿尚未理解她的意思,整个人便被江海镜拥入怀中,江海镜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双手抱得很紧却没有让她感觉到痛。 她甚至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江海镜整个人都在发抖,情绪波动非常大。 她欲侧头去看江海镜的脸色,江海镜却正好抬头,沈穗儿的唇也不小心刮在了江海镜的侧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沈穗儿下意识将人推远了些,手足无措地道歉,却无意间看见江海镜眼底的泪光。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让你难过了?”沈穗儿停止了道歉,连忙追问。 “我不难过……我很高兴,很激动,重生以来,我还以为你不再像原来一样亲近我、喜欢我了,今天我才知道,你没变……”江海镜擦了擦眼睛又抱了上去,“我真的好想你……” 忘记你,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其他的痛苦和这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沈穗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俗话说,先撩者贱,在游戏里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把海镜好感刷得那么高,现在穿越了倒是对人家不冷不热,重生的江海镜当然会觉得落差很大,难免会多想,会自我怀疑甚至是痛苦。 游戏里能做到的为什么变成现实就不能了?心心念念想对一个屏幕里的江海镜好,现在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为什么不能对她更好呢? 沈穗儿回拥住她,安慰的语气中带着劝说,“我知道你很痛苦很煎熬,但是往后我在宫中的每一天都会尽力让你不再感到煎熬……”沈穗儿压低声音道,“如果你坚持不下去,那就请等等我,我会想办法真正送你离开皇宫,不要再去奉天楼了……” “其实我这一次重生时就已经想清楚了,就算没有穗儿你在,我也会安安心心地待在宫里,走完自己该走的路……”逆天而行,怎么会不用付出代价? “不说这些了,光说话也属实乏味了些,穗儿舞姿一绝以往都是为皇上献舞,今天可愿只跳与我有人看?” 沈穗儿答应了,本来也是独舞,可跳着跳着江海镜起身握住了她的手,竟与她共舞起来。 在一片绚烂的桃林里,她们的身姿轻盈优美,如同两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戏。 花瓣纷纷飘落,仿佛为她们的舞蹈增添了一抹浪漫的色彩。她们时而眼神交汇,明明是第一次共舞彼此之间却充满默契。每一个动作都配合得恰到好处,仿佛她们已经融为一体。 她们的舞姿优美协调,手臂的挥舞如行云流水,脚步的移动轻盈而灵活。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即使没有任何音乐伴奏也不影响人欣赏。 桃林里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她们的发丝和裙摆。她们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温暖了整个桃林。 第152章 澜妃易珊绫 纯妃郑若思与清妃姜鹤泠就没有这般悠闲了。 “易珊绫那破病还没养好吗?这都多久了?她再不回宫后宫就是沈穗儿的天下了。”说话间郑若思忽然抱怨一句。 姜鹤泠见不得她这样说,便刺她一句,“这后宫不管是谁的天下也不会是你的天下,你着什么急?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珊绫吗?现在怎么又盼着她回来了?” 郑若思能有什么办法,她自己又争不过沈穗儿,只能指望易珊绫和沈穗儿两虎相争了看看自己能不能捡个漏,“其实,本宫觉得,易珊绫回来也好,绝对不能再让沈穗儿独占圣宠了。” “放心吧。三日后珊绫就会被皇上接回宫中。” 行宫 一女子一袭粉嫩的宫装,衣袂飘飘,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那粉色的衣裳上绣着精美的花纹,细腻而华丽,发髻冲天而立,她面前摆放着一个古老的八卦盘,盘中的符号神秘而复杂。 粉衣女子凝视着八卦盘中的铜钱,仔细观察着它们的排列和位置。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盘中的符号,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和信息。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根据卦象显示,三日后,不宜回宫。” “择灵,你不会算卦就不要乱说话,晦气。” 她身旁坐着的一位异域风情的女子不满地说。那女子身着金色的衣裙,裙摆如波浪般随意地散开,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是由无数金线编织而成。金色的头纱轻轻垂落在她的肩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她的脚上配着铃铛,每轻晃着脚,铃铛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她的身姿婀娜多姿,她的面容妩媚妖娆,眼神中透着勾人心魄的魅力。她的肌肤如雪,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是盛开的桃花。 她的头上戴着华丽的金饰,璀璨夺目,与她的金色衣裙相得益彰。她的耳朵上挂着一对金色的耳环,摇曳生姿,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机和狡黠,让人难以捉摸。她的目光时而温柔如水,时而锐利如剑,让人不寒而栗。 “朵希黛,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占卜。”择灵将铜钱收了起来,冷冷道。 “行行行,半吊子还说不得了。”朵希黛不与之争辩,她正关注着脑海中的声音。 [宿主,检测到[绘卷之人—沈穗儿]已入宫,主线任务开启,诛灭五位主控妃。 绘卷之人—沈穗儿,(未完成) 百鸟朝凤—易珊绫,(未完成) 赤鸠妖妃—燕元照,(未完成) 绝处逢生—应福遥,(未完成) 逆浪浮沉—胡朝露,(未完成)] 朵希黛觉得自己作为熟知设定的穿越者,又有系统加持,完成这些根本没有压力,要不是前几年绘卷之人模式的主控妃一直没入宫,系统一直不开启主线任务,她没发对其他主控妃下手,燕元照这些人早就死了。 这次回宫就先解决应福遥和胡朝露吧,难度小一点。至于易珊绫还得留着对付燕元照。 沈穗儿?朵希黛有些疑惑,为什么别的主控妃都是原名,本该叫沈容儿的主控妃名字为什么会不一样?但她也不是很在意,除了燕元照和易珊绫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择灵看她不信也不勉强,而且朵希黛说的也没错,她是半吊子,但不是因为她学艺不精,而是因为她有欲望,有执念……这些都会影响卜卦结果,但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 卦象上说三日后不宜回宫,并不是说不能回,而是此次回宫后将风波不断,危机重重。具体的她算不出。朵希黛不信就算了。 二人心思各异,从内殿中走出来的易珊绫 她的手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幼猫,轻轻地抚摸着着,她的手指修长而纤细,指甲上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显得更加娇嫩。她眼神柔和温情,身形消瘦,脸上施了些粉黛掩盖病态,但看起来仍有些弱不禁风。 “希黛,你要明白,择灵的卜算结果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朵希黛娇声娇气道,“澜妃姐姐,你三日后就回宫了嫔妾这不是不想听她说不吉利的话吗。” 择灵严肃道,“我没有,这只是事实。” “嘁!事实?事实你骗皇上太后说天祈会有一大劫 ,需要一天命之女与皇上阴阳相合,抵消业障,还说你就是那天命之女?”朵希黛嗤笑一声,仗着对剧情的了解毫不留情地揭露旧事嘲讽她,还学着择灵的语气阴阳怪气道,“择灵愿为陛下献身~咦惹~” 择灵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眼神中透露出尴尬和羞恼。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 她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来辩解,但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见朵希黛越说越过分,易珊绫打断道,“希黛,入宫各凭本事,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朵希黛像是故意气择灵一样学着她刚刚的语气说,“我没有,我说的只是事实。” 反应过来后择灵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回敬道,“不管怎么样,我是顶替了天命之女的身份入宫,总比你这个别国献上礼物高贵得多,异国贡女的地位连我们天祈的宫女都不如呢,就算飞上枝头也依旧是山鸡……” “你找死啊?” 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易珊绫抱着猫离远了些,不是我没劝,是实在劝不了了。 第153章 易珊绫体弱多病,但命硬 “咳咳……”易珊绫咳嗽了两声,抱着猫离开了室内,“那你们自己解决吧,别太过了……” 别苑里绿草如茵,落英缤纷,易珊绫抱着白猫站在长廊上,目光看着皇宫的方向,心想,宫里平静得太久了,是该热闹起来了…… 不过几个时辰,澜妃易珊绫即将回宫的消息满宫皆知。 “澜妃易珊绫与初元二十五年以战败国和亲公主身份来天祈和亲,被赐予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为侧妃,初元二十七年易国野心重燃却被天祈灭国,易珊绫深明大义拒绝与狼为伍,因此此事并未牵连她,她不仅不愿还多次舍命救陛下,导致身体孱弱,体弱多病,时常足不出户……两年因病情加重自请前往宫外行宫养病。” 冬儿向沈穗儿详细地介绍今天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澜妃易珊绫。 沈穗儿听完后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五大主控齐聚呀,易珊绫尚不知是敌是友,竟然还带个“救命之恩”buff,这样一来,只要她往君郁泽面前一站,其他人都得让道吧? 冬儿继续分析着后宫局势变化,“澜妃娘娘虽病弱但胜在福泽深厚,凑到阎王跟前阎王都不收的,她性情随和,出手大方,宫中多数老人都是澜妃一派的,现在…… 恕奴婢直言,若澜妃回宫,后宫便会呈三足鼎立之势,娘娘您一派,澜妃娘娘一派,还有一派中立,也可以说是妄图浑水摸鱼的,不得不防……” “冬儿,那据你所知,明面上有哪些妃嫔是与澜妃交好的?” “清妃姜鹤泠,宁嫔简若曦,答应萧雪磬,答应朝露,贵人朵希黛,常在择灵,贵人梅雪燃,常在雪容欣,答应韵涵,还有尚在冷宫的庶人梁成璧……”冬儿一个个列举着,越说越心惊,这感觉怎么和夙妃娘娘一模一样? 人缘极好。 “她们之间无论彼此之间有多不合,都与澜妃娘娘走得很近,澜妃娘娘曾多次在皇上面前为其他人美言……单凭得宠不忘提携姐妹这一点便值得许多人深交。” 沈穗儿却听出了不对,澜妃交好的这些妃嫔,除了朝露外,其他的都是巨能惹事的,不可能这么巧吧? “那皇上对澜妃态度如何?”沈穗儿问道。 “奴婢不能判定皇上的心意,但是皇上对澜妃的态度还是比对其他人好得太多了。” 这样啊,那以后即使是有事也不能和易珊绫正面冲突了。 “择灵是怎么入宫的?”沈穗儿忽然想知道择灵是作为普通的妃嫔入宫的还是剧情妃? 总觉得剧情妃不太可能,一是因为君郁泽的性格,而是因为太后是擅权太后,经历了诸多风浪 ,不可能看不出拙劣的谎言。择灵的“天命之女”之说不可能成功。 可沈穗儿算漏了奉天楼的匀褚,那可是个有钱便能颠倒黑白的主,还和择灵的师傅清一道人是朋友,帮忙撒个谎就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奉天楼的威信是自天祈开国初便积累起来的,历代帝王皆信奉,又与任何势力没有牵扯,只负责测天象吉凶,人寿长短,如实告知结果,纵然是擅权太后也不会质疑奉天楼的说法。 有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这件事是个谎言,后宫不过是多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妃子,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确无人相信最终招致祸患,那就是自掘坟墓,得不偿失。 第154章 冷宫访客 澜妃回宫并没有大张旗鼓,别人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宫里的。 她回宫后就直往冷宫去了。 梁承璧有个富可敌国的富商爹,因此即使被打入冷宫能拿出钱来修缮旧偏殿,改善伙食,过得不比在外面差。 “珊绫,你回来了?”梁承璧眼中带着欣喜,随即送上一千两银子,“你可以想办法让我出冷宫吗?” “承璧,我早与你说过后宫的女人都不简单,你行事为何如此莽撞?再这样急功近利,不计后果,你觉得我又能救你几次?”易珊绫眼中带着丝无奈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只是多加劝诫了几句,“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你先且等着吧。” 易珊绫收下一半银子离开了。 回宫后的朵希黛也迫不及待地前往冷宫想趁应福遥在冷宫除掉她,在冷宫除掉一个人的成功率是最高的,而且除掉一个被贬为庶人的罪妃就算被查出来惩罚也不会太重。 看着除掉应福遥的任务后面所对应的奖励她就激动不已。 十亿元支票一张,豪华别墅一套。 这可都是能带回现代的。 “黛贵人,此地除了皇上、太后和中宫外,其余人不能进去。”她刚到冷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了下来。 朵希黛轻车熟路地拿出钱袋子,“这是二十两银子,你们行个方便。” 侍卫不屑地把钱袋子扔回去,暗示道 “如果你要见的是庶人梁成璧,那请自便,如果你要见的是庶人应福遥,这点可不够……” “那你要多少?”朵希黛金色衣裙上的一串串小金铃铛的被砸得叮当响。 “实话告诉你,莲妃娘娘可是发话了,位份与她平级或在她之下的,想见应福遥都要拦着,你要是进去,那卑职便是忤逆了莲妃娘娘的意思,那后果多严重……所以说,卑职不能为这二十两银子得罪莲妃娘娘吧?”侍卫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小声且认真地给朵希黛解释他多收银子的合理性。 “五百两够吗?”朵希黛压下心中不悦问道。 侍卫干脆说了个明确的数字,“这哪够?你看三千两如何?三千两,您进去做什么卑职都不管,不管谁来问,卑职都说无人来过,怎么样?” “你说的好听,谁知道到时候是不是反手就把本小主供出去了?你让本小主怎么相信你?”朵希黛嗤笑一声,眼中带着防备道。 侍卫脸色微变,朵希黛趁其不备将从系统那得到的合欢香撒在侍卫脸上。 “本来只要死一个人的,现在吧……要死两个人了。”朵希黛迅速离开,等侍卫合欢香的药性发作,他只能进去找应福遥,至于为什么不去找梁承璧,因为应福遥是主控妃,魅力,颜值,气质以及招祸体质都远在梁成璧之上,而且梁承璧不太好惹,应福遥就像软柿子一样。 选谁,一目了然。 梁成璧走后,暗中出现一黑衣劲服的蒙面女子,将中药的侍卫打晕。 不久后应福遥的枕边出现一张字条。 [万事谨慎,不可轻信] 第155章 易珊绫说情,梁成璧出冷宫 “唉哟!澜妃娘娘,你来这是要……”见到易珊绫过来,赵公公一脸谄媚地笑着迎上前询问其来意。 易珊绫眉眼温和,吐气如兰 ,言语间尽显温情与体贴,“本宫久未回宫思念皇上心切,知皇上政务繁忙,国事劳累,本宫来不便打扰,劳烦赵公公替本宫将吃食送进去。” “澜妃娘娘你这是哪的话?你吩咐奴才,奴才怎敢当‘劳烦’二字?奴才这就替你把吃食送进去,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赵公公说罢接过易珊绫身后的宫女手上拎的红色木制食盒,走进圣宸宫内。 易珊绫却并未离开,仍然站在殿外。 拎着食盒进入圣宸宫内的赵公公见皇上政务已经处理完了,便更是松了口气,“奴才叩见皇上。” 君郁泽抬眼看向他,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食盒,问道,“赵才德,今天又是收了哪个宫的银子?” “皇上,这次奴才没收到银子,这食物乃是澜妃娘娘送进来的。” 赵才德收银子的事,君郁泽和他都心知肚明,左右不过是为哪个妃子说说好话,没出什么大事,他也就默许了,不过每次收了多少,谁送的,都要一一报备。 “珊绫可还在殿外?在的话便带她进来。” “奴才遵旨。” 赵才德连忙动身到了殿外,发现易珊绫未曾离去,便道,“澜妃娘娘,皇上宣你进去呢,随奴才来吧。” 身穿金色宫装的易珊绫,姿态优雅地步入圣宸宫。她额间的红色精致花钿,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娇艳。 她的身姿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高贵与优雅的气质。金色的宫装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与她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 进入圣宸宫后一眼便看向了端坐在书桌前的君郁泽。他一头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他的肩头。玄色龙袍为他增添了几分稳重与神秘。 当易珊绫步入大殿时,皇上的目光立刻被她吸引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赞赏,嘴角微微上扬,难得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易珊绫微微俯身,向皇帝行礼,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臣妾参见皇上。” 君郁泽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然后说道:“赐座。” 小太监拿来木椅后退下,易珊绫自然地入座。 “说好了三日后回宫,珊绫怎么提前回宫了?朕都未派人去接你。” 听到君郁泽的话,易珊绫解释道,“皇上派人来接臣妾,太过兴师动众了,臣妾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故而自己悄悄回宫了。” “皇上,其实臣妾今日来此是有事相求。”易珊绫起身,缓缓屈膝跪下。 “你先起来,朕倒想听听何事值得珊绫行此大礼?” 易珊绫摇了摇头,轻道,“臣妾还是跪着说吧,此事臣妾不占理,有些为难皇上了。” “究竟是何事?” “臣妾想说的事,关于冷宫里的梁承璧。臣妾听说她以毒药妒芳容谋害后宫妃嫔未遂才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易珊绫开始切入正题。 “珊绫既知道为何还来替她说情?”君郁泽大抵明白她的意思了。 “承璧一向同臣妾交好,她苦苦相求臣妾不免心疼。皇上你也清楚以承璧的家世与出身,在宫里难免会遭人言语非议贬低,臣妾在宫中时还能护着她些,可臣妾不在时,又有谁护着她?怪只怪臣妾当初没有想到将她一起带走……”易珊绫低着头,言语间满是自责。 “皇上,依臣妾看,承璧已经受到了教训而且这件事错也不全在她,若不是纯妃性情娇纵,犯了口舌之戒,也不会招致承璧记恨。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对别人的讥讽之言淡然处之的……您就宽恕她吧。” 君郁泽看了她好一会儿,见易珊绫眼神并未回避闪躲,随后道,“来人,去冷宫传旨。” “臣妾先代承璧谢过皇上恩典。”易珊绫又是一拜,满目感激,仿佛得了恩典的人是她自己。 易珊绫注意到君郁泽的桌前左上角的未被动过一块的玫瑰糕,轻笑着问道,“皇上这圣宸宫里怎么也会出现糕点这类的食物?您不喜欢吃糕点的事情不是满宫皆知吗?是哪位新入宫的妃嫔送过来的吗?” 君郁泽视线移向糕点注视了一眼,说道,“这不是宫妃送过来的,是朕令御膳房准备的。” “皇上不爱吃糕点却命人在圣宸宫摆放了一盘,是准备给后宫哪个姐妹吃的吧?不知臣妾可有这个口福?”易珊绫似乎很想品尝那玫瑰糕的滋味。 “无妨,珊绫饿了就吃吧,反正她也不来。”君郁泽语气中带了丝怨气,像是在和谁赌气较劲一般。 “她?”易珊绫注意到不一样的字眼,眼中带了丝调侃与好奇,“皇上说的可是夙妃?臣妾一回宫便有诸多姐妹迫不及待地在臣妾面前提到这位独得陛下圣宠的夙妃。听她们说的那般夸张,臣妾倒挺想见见她的。” “胡说八道,朕不过是多看了她几眼?何来她独得圣宠一说?”君郁泽矢口否认道。 易珊绫到底是与他相识多年,能看出他在别扭,“皇上多看了几眼就封妃了,这哪是看了几眼这分明是看对眼了。” “珊绫你离宫这两年是去养病了?还是去磨炼嘴皮子了都敢拿朕说笑了?”君郁泽听到她的话后不禁问道。 易珊绫闻言,微微低头致歉,“行宫孤单寂寞,臣妾连个能好好聊天的人都找不着,可不是憋坏了吗?皇上你别见怪。” “朕何事说与你计较了?正好朕忙完了,你陪朕四处走走吧。” 第156章 盘点初元帝那满宫爱妃 沈穗儿陪着江海镜在莲韵池旁散步,便触发了两个低位妃嫔的剧情固定对话。 “听说前朝有位宠妃可在莲韵池凌波起舞,后来被陷害失宠便投池自尽了。” (??说明:前朝通常指的是上一个朝代,而不是上一个皇帝。? 在不同的语境下,前朝的使用也有所不同。它可以用来指代上一个政权,也可以用来指代上一个朝代。例如,在谈论历史事件时,前朝可以指代上一个朝代,而在谈论皇帝时,前朝可以指代上一个皇帝。) “哎呀,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真晦气,我们还是快走吧。” 两个低位妃嫔迅速离开。 沈穗儿暗暗观察江海镜脸色,却被发现了,江海镜表示无妨,“自打我进宫,走到哪都能听见类似的话。先前去玉烟亭,那已寂寥破败不堪,据说也是先帝为某位宠妃建造的呢。” “我先前跟宫里的嬷嬷打听过,先帝在位时宠妃可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呢,梅妃,郁妃,梦妃、燕妃、容妃……还有如今的太后娘娘。所以说,帝王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 “啊?!”江海镜话未说完,沈穗儿便错愕出声。 哪来的燕妃呀?燕元照不是因为bug到建昭帝的后宫了?那初元帝后宫里的那个是谁啊? 沈穗儿问:“燕妃是?” 江海镜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好像是燕赤王献上来的一名贡女吧,当时也是盛极一时,宠冠六宫。” 玩过赤鸠妖妃并达成过共赴黄泉结局的沈穗儿郁闷了,之前玩游戏时开别的档时听太后说先帝的宠妃,梅妃,郁妃,还有容予那被害死的母妃时还没想那么多,除此之外作为宫斗冠军的擅权太后应该还干掉了妃子时期的避世太后,精敏太后,宽和太后…… 嗯……初元帝的专情滤镜全碎掉了呀,宠妃一抓一大把。估计没受过宠的就那什么挑拨离间的王美人了吧。 微风轻拂,君郁泽与易珊绫漫步在御花园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映在他们身上。易珊绫笑语嫣然,不失优雅与分寸,让君郁泽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时不时接上她的话。 当他们转过一个弯时,来到莲韵池旁时却看到了另一幕景象。远处两道紫色身影亲密地走在一起,手挽着手,宛如两位天上仙子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皇帝。其中一人好像对另一人悄悄说了什么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那两位是?臣妾出宫两年,没想到宫里竟添了此等气质的美人,简直让人眼前一亮。”易珊绫有些好奇,眼中的欣赏夸赞之意毫不掩饰。 君郁泽看了她一眼,并未直接挑明,又看向那两道紫色背影,“你不是想见见夙妃吗?正巧前面就是,不如珊绫猜猜她们中哪位是夙妃?” “臣妾猜是左边气质温柔的那个。”易珊绫思索片刻道。其实不用猜,君郁泽目光都快黏上去了。 闻言君郁泽眼神怪异,“气质温柔?珊绫眼神不太好使呀。改天朕让太医给你治治。” “那皇上直说,臣妾猜得可对?”易珊绫对他的毒舌习以为常,已经基本免疫了。 “人,你是猜对了。性格说错了。” 易珊绫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她认真地说道:“臣妾绝对不会看错的,至少眼下,她所展现出的温柔绝不是伪装。” “珊绫,你要明白她想装成什么样子你看到的就是什么样子,但有一点你没说错,她很喜欢江海镜,这一点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 “难怪一见到夙妃就皇上表现得怪怪的。原来是吃醋呀。” 第157章 高深莫测 “朕怎会为一个女人吃醋?” 君郁泽说话间,人却已经口嫌体正直地向前走去。 “咳咳……”走得近了些,君郁泽迟迟不开口就这么默默跟着,易珊绫以帕掩面侧过头去,忽然轻咳了两声。 聊得正起兴的沈穗儿和江海镜同时回头。 君郁泽装作无意地看向莲韵池。 人都快到面前来了,沈穗儿也不能当没看见,只能与江海镜一起向皇上请安。 “臣妾见过皇上\/臣妾见过皇上。”二人异口同声道。 “平身吧。” 沈穗儿与江海镜起身后,就见君郁泽身边那个面生的女子向她身旁的江海镜行礼道,“臣妾易珊绫见过贤妃娘娘。” “不必多礼。”江海镜微微点头,转而对君郁泽道,“皇上若无事,臣妾与穗儿便先退下了。” “你可以退下,沈穗儿不能走。”君郁泽扫了她一眼淡淡道。 江海镜并未听他的吩咐,而是观察沈穗儿的脸色,似乎要看她的意思。 沈穗儿对她点了点头,江海镜正欲退下,易珊绫却帮着打圆场,“皇上,贤妃娘娘与夙妃相谈甚欢,哪有你这样赶人的?就算你想夙妃留下也不该把贤妃娘娘赶走吧。” “贤妃要想留下,朕也没意见,全看她自己。”君郁泽并没有强制要求江海镜离开,转而对沈穗儿道,“还站在贤妃身边?这么形影不离要不要朕命人用树胶把你们俩糊在一块?” 原汁原味的毒舌冷漠帝面对沈穗儿时时常火力全开。 沈穗儿皱起眉头,认真建议:“树胶的黏性可能不够好,可以考虑改用魔芋胶试试看呢!” “不考虑。”君郁泽毫不犹豫道。 “咳咳……”易珊绫刚想说什么忽感喉间发痒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随后像是自嘲般说道,“瞧臣妾这身子净扫兴。” 君郁泽关切道,“风吹着凉了?” “臣妾这都老毛病了,关风什么事?”易珊绫玩笑道。 沈穗儿目光闪烁,笑意盈盈,却在易珊绫转身之际,目光一凝。易珊绫同样微微一笑,眼角余光却始终在沈穗儿身上,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都在对方的笑容中读到了一份谨慎和警惕。沈穗儿心中暗自思量,易珊绫的温柔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易珊绫同样感受到了沈穗儿的深不可测。 有时候判断一个人就这么简单,仅凭一个细节,又或者是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高手之间更是能凭直觉判断出来。 因为彼此所求尚未明了,是敌是友,犹未可知,目前可算作井水不犯河水。 易珊绫对着沈穗儿问道,“本宫年长夙妃几岁,不介意我唤你一声妹妹吧?总是夙妃夙妃的,说话有些不方便。” “澜妃姐姐,我也真有此意。不然还真不习惯。”沈穗儿没说谎,平级之间不能叫娘娘,“澜妃澜妃夙妃夙妃”的,倒也不是说叫法见外,就是怪怪的,还不如多加上一个“姐姐妹妹”之类的,听起来没那么怪,于是她顺势就答应了。 “看来你们还挺投缘的。”君·在场唯一的傻白甜·郁·沉痛哥·冷漠帝·泽,“日后定能好好相处。” 沈穗儿与易珊绫心照不宣相继笑出声,“是的呢。” 看透一切的江海镜笑意微深。 第158章 重生的代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散步的几人安静的出奇,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受不了,几人各自分开走。 回到圣宸宫后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面前堆积如山的新呈上来的奏折正等待着他的批阅。越是往下批阅他就越眼神烦闷,这些大臣一天天的都干什么吃的?这点破事都解决不了? 烦归烦但他还是任劳任怨地处理着每一件事,手中的朱笔不时地在奏折上批注着,字迹工整而有力,写下解决方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君郁泽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就在此时他忽感心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数千万根针在他心口毫无章法地乱刺。他一向是很能忍痛的,可此时心口传来的阵阵绞痛令他难以招架。 君郁泽的脸色却异常苍白口吐一口鲜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 双手紧紧地捂住心口,仿佛有一把利刃正在无情地刺穿他的心脏。他的嘴唇紧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无法抑制那痛苦的呻吟从牙缝中溢出。 他无法开口说话,怕一张嘴就因为剧痛而咬到舌头,君郁泽艰难挥手打落砚台、茶具发出声响,引起暗卫的注意,别人他信不过。 “陛下!”暗卫辞冰从房梁暗处跃下,看见他的状态后先是一惊,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属下即刻命人去传御医。” “……不得大肆传扬。”君郁泽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事,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出事了,朝中还有许多暗桩未拔除,断不可让人趁虚而入。 于是不过片刻,两个不知名的年轻暗卫一个拎着年过半百的太医令,一个拎着一个白发异瞳的男子火速出现在圣宸宫。 “呼……”太医令容廷淮喘着气,容予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阿予……”见容予把自己放第一位,容廷淮既欣慰又无奈,“为父无事,你快去看陛下。” 容予这才来到君郁泽身边,伸手为他诊脉。 然而君郁泽心口的剧痛已经消减,任凭容予如何把脉也看不出所以然。 再三确认诊不出病因后,容予果断请罪,“陛下恕臣才疏学浅,医术不精,臣诊不出陛下身患何疾。“” 君郁泽看向太医令,容廷淮随之跪下,言辞恳切道,“陛下,小儿医术远在臣之上,他若诊不出,臣更是无能为力呀。” 君郁泽看着眼前这一幕就觉得莫名熟悉,这似乎就是上一世沈穗儿给他下毒后他遍寻天下名医都无法诊出病因的情形。 沈穗儿不会又给朕下毒了吧? “来人,去奉天楼把匀褚找来。”君郁泽认为这世界上若还有人能解此毒只有那位神秘莫测的奉天楼掌祀了。 夜凉如水,奉天楼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高耸入云,宛如一座神秘的天宫。 奉天楼的飞檐斗拱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宛如巨龙蜿蜒伸展。楼体上的琉璃瓦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星辰。红色的墙壁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深沉。 暗卫翻墙而入在已经落钥的门外雪姨式拍门,“掌祀在吗?陛下急召!陛下急召!” “不在。”殿内传出一道不大友好的声音。 暗卫:“……” “属下奉命行事,得罪了。”暗卫打了声招呼后正欲强行破门,大门上忽然浮现这一层闪闪的金光,尚未触碰便能感知到灼热温度,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里面并未露面的匀褚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他的来意,警告道,“奉天楼不是太医院,本座也不是太医。回去告诉君郁泽,有任何要求疑难,让他亲自来奉天楼寻本座。” 暗卫听到这话,只能无奈返回圣宸宫,将匀褚的话转达给君郁泽。君郁泽闻言,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决定亲自前往奉天楼。在夜色的掩护下,君郁泽带着几个贴身侍卫悄悄出了宫门。 奉天楼烛光昏暗,气氛静谧。君郁泽沿着走廊缓缓前行,最终来到了匀褚所在的大殿。 推开门,只见匀褚正姿态悠闲地坐在那,面对着他,“今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见谅,你是知道奉天楼的规矩的,夜晚任何人不得擅入,当然陛下也不例外。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本座确实不该总把旧制挂在嘴边。可事关社稷安危,天下生灵,还请陛下慎重。” 君郁泽闻言,显然是半信半疑,问道: “这般严重你为何还让朕深夜前来?” 匀褚没有打哑谜,直言提醒说,“陛下有帝王紫气护体,自然与旁人不同,本座说的是你的暗卫。陛下若不听劝阻,哪天某个暗卫离奇失踪,你可别赖在本座头上。陛下当真以为奉天楼奉的是天吗?” 君郁泽虽是帝王,但对怪力乱神之说一向不怎么信服,但经历过重生的他不得不信,听到匀褚这样说,细细品味顿感后背发凉。 君郁泽看匀褚那点到为止不欲多言的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便表明来意,“朕可能又中毒了,你能解吗?” 匀褚看都没细看随口就告诉他说,“你没中毒。” “没中毒朕为何会吐血,心痛?”君郁泽疑惑道。 “重生乃逆天而行,怎会没有代价?陛下忘了和冥妃的交易了?”匀褚问完忽然想起来君郁泽当初急着重生找沈穗儿算账,一听能重生便和冥妃做了交易却连交易了什么的东西都不知道。 匀褚对此表示同情,一本正经道,“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干什么就去干吧。” 君郁泽:……你别以为朕听不懂。 “听你这意思,朕是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君郁泽的反问,匀褚回复说,“不出意外的话,陛下还能活两年之久。” 见匀褚神情不似开玩笑,君郁泽沉默良久。 “珍惜当下呀,陛下。” 匀褚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君郁泽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只剩两年了吗?若不是此次突发急症,朕怕是还无知无觉,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第159章 你们已成为好友 清晨,沈穗儿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打开属性面版查看前朝后宫有无大事发生,却意外发现君郁泽又在独自沉痛(心情值:-35)了。 可问题是没人让他沉痛呀,大家目前都挺安分守己的呀。 除沈穗儿外还有四个人能看见皇帝的心情值,除了身在冷宫的应福遥外没有动作外,易珊绫,朝露,燕元照三人都纷纷做出了自己的反应。 易珊绫送去了鸡汤,燕元照说话做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点不敢出差错,朝露在君郁泽下朝后从宣政殿到圣宸宫的必经之路蹲点。沈穗儿还在宣政殿外考虑拉拢哪位官员合适。 拉拢忠心太高的,她怕对方反手一个让她玩完。拉拢忠心太低的,感觉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一出事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她也拉下水。能力太高的,估计也不会把她一个后宫妃子放在眼里。 思来想去,沈穗儿决定随缘,她临时弄了张字条交到郭必恩手中,“一会儿你把这个随便交给一个能力强,官职低但野心勃勃的大臣。” 郭必恩没有多问,照她的意思做了,他在正七品文官穆青怀迎面走近时,拍了一下他顺势把字条塞到他手中,“穆大人,这是卑职上次从你那借走的一百两银子的借据。您不小心弄坏了原来的,卑职重新写了张给你。” 穆青怀和郭必恩甚少打交道,哪怕郭必恩天天在这值守,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这次郭必恩忽然给他字条,他不明所以也不敢贸然拒收,万一字条上写着与他有关的,重要的信息呢? 穆青怀攥着字条一直走到家中才敢打开看。 [观君之才,足以安邦定国,却何以困于方寸之间,不得施展?真金不怕火炼,明珠终有发光之日。余钦慕君之才干,若得君倾力相助则余大事可成,名、利、权、财四物不知君所求为何?] 穆青怀将字条翻来覆去观察未见主人留名,看这字迹亦看不出出自哪位同僚之手。 笔锋铿锵有力,笔势则如狂风骤雨般激昂澎湃。一般来说,字如其人。写这道字条的人必然也是文采斐然之辈且身居高位。 投效站队他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可巴结人家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哪有人会在意他这只籍籍无名,家世浅薄的池塘小虾?就算站了队关键时候也是会被人推出去当替罪羊。 想拉拢他却不留名,是想试探他的态度吗?穆青怀心中猜测道。 他决定先不动声色,看那人接下来会是什么动作。 第二天,穆青怀又收到了郭必恩塞给他的字条,他更加好奇对方的身份,能买通御前侍卫替自己传递字条的人可不简单。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字条上只字未提拉拢投诚之事,而是直接出题考起他来,好像二人已成为友人一般。 [听闻君才谋过人,不知余可有幸讨教一番。春风拂面桃花笑,请君赏脸接下联。] 穆青怀执笔写下,[秋月当空桂子香,来而不往非礼也,山静水流开画景,请君接下联。] 左右只是对对子哪怕字条被截也出不了大事,古有侠客以武会友,为何不能有士人以文会友? 哪知字条的字竟缓缓消失,并出现了新的字[风清云淡过禅心] 穆青怀:??!穆青怀满目震惊,左右张望,咽了口口水,这是怎么一回事? [提示:你们已成为好友可以互发消息了] [穆青怀:你是? 沈穗儿(匿名状态)回复:不重要,先聊聊吧,聊得来再坦白身份,聊不来一拍两散,各自珍重。 穆青怀:为何找上我? 沈穗儿(匿名状态)回复:天意如此,你该问郭必恩为什么会觉得你能力极强但野心勃勃,这是我让他传纸条的要求。 穆青怀:你现在说话为什么这么不客气了? 沈穗儿(匿名状态)回复:之前怕你跑了,现在不一样了。] 穆青怀放下笔不写了,什么呀,竟然敷衍我,一点诚意都没有,得先晾他几天。 第160章 影阁再现,内部争论 “目前有三方势力同时雇影阁杀手刺杀夙妃沈穗儿,也就是说,刺杀成功可以拿三份酬劳,这任务你们谁接?” 影阁阁主池漠洲银色面具覆面,身着黑色长袍,坐在正堂上方的座位上介绍着任务详情。 下方单膝跪着的近百名黑衣蒙面杀手洗耳恭听。 “阁主,属下愿接下此任务。”给予回应的是影阁第一杀手影初,他一发言接下任务便没有人与之竞争。 “好,就由影初……” “不行!” 池漠洲的话被门外进来的影肆中途打断。 影肆进入正堂后和其他人一样单膝跪下。 “理由。”池漠洲并未责怪他打断自己说话。 “沈穗儿此人颇为诡异,不可轻易招惹。”影肆此话一出,当即便有人讥笑。 一向看不惯影肆总被阁主偏袒的影十一丝毫不顾及众人在场,直言落影肆面子,“影肆,你不会是上次被那女人吓破胆了吧?现在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嫌丢人。你自己斗不过那个女人就觉得别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吗?” 影初也向影肆投以目光,却并没有带着恶意,而是认真询问,“沈穗儿有何怪异之处?” 不骄不躁,沉稳慎重,是他稳居影阁第一杀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她沏的茶可以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喝,喝完之后便会感到抽筋碎骨般的剧痛,而且她身边有几个武艺高强的暗卫保护。” 当时在竹雅小主他分明没有感知到任何气息,忽然出现的两男一女就像凭空出现的。隐藏的暗卫哪怕藏匿能力极强在现身时也会从明确的位置和方向出来而不是像变戏法一样闪现在眼前。 影十一像只疯狗般紧咬着影肆不放,调侃说,“不由自主地去喝?这倒是好笑,是不是你被那女人迷的神魂颠倒就不由自主地去喝了?” 影肆本来不想搭理他,可见他不分场合,不认形势地落井下石,开口便问:“影阁当初是怎么把你招进来的?这年头当杀手的门槛这么低吗?就你这样的,怕还没等到任务目标被刺杀就先得罪任务目标被反杀了。出门别说自己是影阁的,同为影阁人员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嫌我丢人?我还嫌你丢人呢!让你去刺杀个女人反而还被生擒了?”影十一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影肆痛处戳。 影肆大大方方地接茬丝毫不觉得输给一个女人有什么耻辱的,反而嫌弃地看了影十一一眼,“那还是我人品好,要换成你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我敢打赌,就你这样的去了在沈穗儿那撑不过三招。嘴巴又脏,素质又低,目中无人,不知死活你是什么活到现在的?不会是阴阳怪气把别人阴死的吧?” 池漠洲一言不发,心中甚是高兴,味对了,影肆自从刺杀沈穗儿回来后一直不对劲,话变少了,人也沉稳了,也不怼他了。 他的有种一夜之间成长的感觉,可他非常不习惯,可不管他怎么问,影肆就是不说发生什么了。 “影肆的意见,不予采纳。”此时池漠洲出声做出最终决断,“影阁创立便是杀手组织,注定要得罪人,若是因此瞻前顾后本座当初为何要创建杀手组织直接创办济慈院算了。” “你若是认为影初也不是沈穗儿的对手,本座大可亲自出手。” 影肆孤身一人反对,到底寡不敌众,他也拿不出更有说服力的东西了,便道,“那便请诸位谨慎行事,做不到一击命中便不要轻易出手,招致大祸。” 池漠洲头一次见影肆如此慎重严谨,如临大敌,也不敢疏忽大意,对其他人说,“除影肆外,其他人都出去,先不要轻举妄动。” 百名杀手鱼贯而出,徒留影肆在正堂面对池漠洲的压力。 池漠洲走近他,逼问道,“影肆,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或者说你在隐瞒什么?你不想影阁对上沈穗儿总得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理由,我说了。”影肆直视着他说。 “你是说了,你觉得那算理由吗?”池漠洲忽然出手掐住他的下巴质问道,“是和沈穗儿喝酒喝出情谊了吗?如此千方百计阻拦影阁向她出手?” 影肆被迫仰起头,那双眼眸此刻因疼痛而微微眯起,透出几分不屈与倔强,“我没有,你就算派杀手去,我也没说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影阁惹不起沈穗儿?之前刺杀皇帝时我也没见你顾虑什么。你说沈穗儿那的茶水有古怪,肯定是喝过的,之前我三番四次问你你为什么不说?”池漠洲加重手上的力道,他似乎更生气了。 “我要是说了,你可能当时就想去杀她……”影肆私心里不觉得池漠洲不是沈穗儿的对手,可池漠洲有影阁,沈穗儿却也不是孤军奋战,她背后撑着的势力似乎有好几股 加上她本人的特异手段 池漠洲定会吃大亏。 而且沈穗儿上次大方地与他分享仙桃浆,他被带回影阁后像喝醉酒的疯子一样,稀里糊涂就被某个不当人的家伙拐上床了,照这家伙的占有欲和醋劲知道了肯定要去杀沈穗儿。他怎么能说呀? 可影肆不知道池漠洲曲解了他的意思,还以为影肆是在帮沈穗儿打掩护,怕他伤沈穗儿,“你果然还是为了她,你以前有事情从不会瞒着我的。不管你怎么说,沈穗儿死定了。” “池漠洲,你真想搭上整个影阁不成?我很久很久之前做了个梦,自己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前生还是未来亦或者只是一场天马行空的噩梦。沈穗儿会使影阁不复存在……”影肆又看向池漠洲,指着他说,“你,会被沈穗儿当骡子使唤。” 池漠洲信了,影肆自小便有梦中预知未来的能力,多次帮助大家化险为夷,未雨绸缪,池漠洲松开了手注意点却是,“那你呢?” “当人质呗。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听她使唤?”影肆一脸无所谓道。 “听你这么说,我更不能留着沈穗儿让她成长为影阁的心腹大患了,趁她现在实力尚弱,正是对付她的好机会。” 听到池漠洲的发言影肆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你怎么油盐不进呀?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只要她是个隐患,本座便不会放任她成长。” 第161章 吻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可没热闹给你看。” 沈穗儿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一旁无聊得捣鼓墨水的藏情之问道。 藏情之见沈穗儿终于搭理他了,手慢条斯理地摸向茶杯,邪笑着问,“怎么能算没热闹看呢?看心机美人步步为营渗透朝堂,玩弄权术,可比看那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趣多了。” “那你慢慢看吧。”沈穗儿手盖在自己喝过的茶杯上不让他碰,“这个杯子我喝过,你另找一个吧。” “我就要用这个杯子,你手挪不挪开?不挪开我的手可就压上去了。”藏情之威胁道,作势要把手搭上去。 “碰!” 伴随一声清脆的响声杯子碎在地上,沈穗儿漫不经心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它现在已经死了,你另找一个吧。” “小气。”藏情之小声嘀咕了句,也没纠结杯子了。 “夙妃娘娘!怎么了?”听见响声的冬儿迅速进来查看情况。 沈穗儿随口道:“无事,不小心摔碎了个杯子。” “那奴婢叫人进来收拾一下……”冬儿刚刚转身就看见皇上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 “奴婢参见皇上。” 君郁泽越过她走向沈穗儿,沈穗儿正要行礼,“臣妾参……” “别参了。换身方便的衣服朕带你出宫。”君郁泽拉了她一下,打断她说话。 “出宫做什么?”沈穗儿自言自语道。 “微服私访,体察……”君郁泽下意识解释,反应过来后冷脸催促,“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叫你去就去。不想去,朕可以带别人去。” “臣妾这就去更衣。” 在皇宫里待久了能出宫看点不一样的,何乐而不为呢? 君郁泽坐下等她,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他茶还没喝到一半沈穗儿就出来了。 她身着蓝色的男装,清丽脱俗,又不失英气勃勃。长发被巧妙地束在脑后,一顶简约木簪轻轻插入发间固定头发在头顶,行走间,衣袂飘飘,仿佛带着风的轻吟,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可是这装扮没有令君郁泽满意,一时间无数个问题竟不知从何开口。 “这男子款式的衣服是谁的?”最终,君郁泽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沈穗儿怕他误会,立即解释说,“这衣服是上次随太后娘娘出宫时买的,一直没机会穿。臣妾原本也是想着若还有机会出宫就换上男装,这样是非少一些。” “谁让你这么穿的?去换掉,穿裙装。”君郁泽脸上的不耐之意溢于言表。 沈穗儿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什么问题,“陛下不是说让臣妾换件方便的衣服?臣妾觉得这衣服很方便呀。” “呵呵哈哈哈……”藏情之幸灾乐祸地笑声在耳边“猖狂”响起,“一视同仁地不解风情,穗儿果然从不会让人失望……” 巧了,这个风情她就算知道也真不想解,“是去体察民情又不是去度蜜月,要什么风情?” 虽是这么说,但皇帝要求穿裙装,她还是得乖乖去换。 不久,沈穗儿身着紫色衣裙的走出来,宛如晨曦中轻轻摇曳的紫罗兰,清新而不失雅致,简约中透露着不凡的气质。 衣裳剪裁简约流畅,没有繁复的装饰与累赘的褶皱,仅以细腻的银线在衣襟、袖口处绣出出几笔淡雅的图案,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点缀在无垠的紫色天幕上。 发髻挽起,几缕齐刘海轻轻垂落在额前,遮掩额间显眼的莲纹印记。 “这还差不多。”君郁泽评价道,好像她的打扮很差强人意似的。 君郁泽忽然发问:“既然是微服出宫出了宫你该叫朕什么?” 沈穗儿怕君郁泽故意挖坑让她跳,就把烫手的山芋扔回去,“那要看陛下唤臣妾什么了。” 君郁泽冷笑,“朕除了唤你沈穗儿还能唤你什么?你名声很响吗?” 沈穗儿观察他的脸色试探着说,“您要这么说的话……那臣妾唤你公子吧?” “唤朕公子你是什么?丫鬟吗?” 或许该怎么称呼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个死要面子不肯点破,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 “陛下你别难为臣妾了,臣妾不懂揣摩圣意,要是喊错了,你不会饶了臣妾的,想让臣妾唤你什么你说就是,臣妾绝无二话。”打了几轮太极,沈穗儿开始摆烂,该叫什么她大概、也许、可能清楚,但她也深知君郁泽的毒舌功底,就算说对了也要被阴阳怪气几句。 以前在游戏中她明明顶着999的魅力、容貌、和气质的;舞技,歌唱技能点满给他献舞唱曲,都只换来一句:不过如此。 就算是傲娇也得有个度吧,不然不就是睁眼说瞎话? 沈穗儿这边在心里吐槽,抬头间不知何时君郁泽已经靠得很近,沈穗儿错愕道,“陛下……” “不懂?好说,朕教你。” 君郁泽再逼近一步,身后是椅子,退无可退的沈穗儿被逼坐在了椅子上,君郁泽俯身将她圈在椅子上的小小空间上,他的面容清冷,眼神深邃,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与渴望。 他轻轻抬起手,指尖轻轻滑过沈穗儿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仿佛是在确认这份真实的存在。 终于,他低下头,他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贴上了沈穗儿的唇,他身上明明透着隐隐冷气,唇瓣却温热,仿若带着电流,覆于她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游移。像是想克制,却又渴望万分,不满仅于此。 炙热的吻带着有些失控的热烈,强势地啃咬着唇瓣,迫不及待地侵入纠缠。 良久,君郁泽才松开她,看着沈穗儿怀疑人生的表情,故意问道,“懂了吗?不懂,朕再教一次。” “懂了!懂了!”沈穗儿像捣药一样连连点头。 “不就亲一下,至于吗?”看着她快冒蒸汽的脸,君郁泽暗自得意,总算扳回一局。 君郁泽对前世沈穗儿调笑他一接吻就脸红一事耿耿于怀,趁沈穗儿现在还没经验,他就正好可以以牙还牙。 ——“陛下,你不会没被女孩子亲过吧?脸怎么红成这样了?您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至于这么纯情吧?” 上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藏情之:嘻嘻! 下一秒秒变电灯泡的藏情之:不嘻嘻!! 藏情之气得对着君郁泽的头一顿凿,但没什么效果,但不妨碍他撒气,“你连个杯子都不让我碰,上次我蜻蜓点水地吻你一下差点折了半条命,他这么亲你你怎么都不推开他,你喜欢他?” 沈穗儿碰了碰嘴唇,给予回应,“亲,九族消消乐了解一下?” 第162章 甄嬛得宠其实不是凭脸 沈穗儿沏了杯茶含进嘴里,趁君郁泽转身向门口走去的时候将嘴里的茶水吐在了不显眼的地上。 “跟上。”君郁泽人都快走到门口了回头发现沈穗儿还在原地不动,提醒道。 沈穗儿若无其事地快步跟上。明明是双人行可在沈穗儿眼里却是三人行,还有个明知故问的藏情之跟在她身边问话,“穗儿,你刚刚为什么要用茶漱口……是因为他口臭吗?” 沈穗儿看他这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禁感到心累:“……我看你嘴挺臭的,们没少挨揍吧?” 但她误会了,藏情之幸灾乐祸的对象是君郁泽。亲到穗儿了又怎么样?瞧她嫌弃的都拿茶水漱口了。 高兴过后,他再次暗暗看向了沈穗儿刚刚吐茶水的地方,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受。平心而论,他觉得能像君郁泽这样纵容、宠溺一个女子尤其是曾杀过自己的生活女子宠到这个地步的皇帝着实少见,这样都不能让沈穗儿心中动摇,其他人想要令沈穗儿动心好像更难吧?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驶向之际,一封密笺也随之传出宫,上书:皇帝携夙妃离宫,机不可失。 马车其实不算小,但沈穗儿和君郁泽独处,两人都在装雕塑就显得有些狭小了。 君郁泽的衣裳以深邃的黑色为主调,却不再是龙纹,衣襟、袖口边缘绣着细腻的银线图案,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而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更添几分神秘与尊贵。 他闭目养神,长睫轻垂 鼻梁挺直,双唇紧抿,勾勒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沉稳气质。额前的发丝随意散落,几缕银发轻轻垂落在脸颊旁。 属性为白毛控加颜控的沈穗儿虽然端坐着但眼睛里闪着亮光,排斥与男子亲密接触但是不妨碍她欣赏对方的颜值。 “朕好看吗?”君郁泽眼睛都没睁开忽然就出声了。 沈穗儿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很是诚实,不像某人那样口是心非,“好看。” 君郁泽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算你有眼光。” 沈穗儿好奇地问:“那臣妾好看吗?” 君郁泽睁眼扫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道:“貌若无盐,才堪入目。” 沈穗儿知道又是自己自取其辱,就不要指望他嘴里说出好听的话。 哎呀,嘴甜还是得看风流帝,毒舌就看冷漠帝,阴阳怪气就看腹黑帝,实话实说就看刚正帝,中央空调就看温柔帝。 偏偏君郁泽是冷漠帝和腹黑帝的结合体,就别指望他夸人了。 沈穗儿撇撇嘴试图转移话题,“陛下出宫只带臣妾一人是想让臣妾成为后宫里的活靶子吗?” 听了她的话君郁泽似乎是感到好笑,“你会怕?与其担心你,朕不如担心一下别人的性命。” 沈穗儿想到自己的“屠宫伟绩”略显尴尬,“您对臣妾这般有信心吗?臣妾自认为没这么大能耐。”毕竟现实和游戏还是有出入的。 “呵,朕的夙皇后你连弑君都能做到,还解决不了她们?” 听听,味道够纯吗?够阴阳怪气吗? [没想到朕的某某某这个时候还有功夫狡辩呢~ ——腹黑帝名台词] “咳咳咳!”沈穗儿一阵剧烈咳嗽过后僵硬地再次转移话题,“臣妾是不好看,还心狠手辣,远不如莞贵人,听人说臣妾入宫前您极其宠爱莞贵人,近来怎么就冷落她了?” 君郁泽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莞贵人……” 本来嘛,找个替身也没什么,但被沈穗儿当面点出来,就有点打脸了。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是他爱的人死了他绝对不会找替身,因为没有人能够顶替那个位置。 君郁泽反客为主,故意问她,“朕宠爱莞贵人又如何?莞贵人温柔大方、进退有度,可不像你得寸进尺,娇纵任性,夙妃迟迟不愿侍奉朕,现在这是在拈酸吃醋吗?” 沈穗儿把自己在宫中听到的流言拉出来当挡箭牌:“那倒没有 只是常常听人议论说臣妾长相与莞贵人相似,没想到是真的呀,陛下也玩菀菀类卿这一套呀。” 君郁泽不想承认,显得他多在意沈穗儿不屑道,“自作多情。菀菀类卿?你是在自比纯元皇后吗?” “臣妾又没说是谁类谁,说不定臣妾才是替……”沈穗儿说到一半后知后觉道,“陛下,您也看过甄嬛传?” 她从君郁泽眼中看到了无语的情绪,君郁泽那样子似乎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这也不记得了?不是你非要拉着朕讲的吗?” 经过多次相同的经历沈穗儿已经有经验了,这是夙皇后的锅。 “臣妾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你讲甄嬛传?”游戏里的主控自我衍生的行为这么勇的吗? 君郁泽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有些郁闷,“朕原以为你是随口一说,谁知你是言出必行。” 沈穗儿更好奇了,“那您给莞贵人位份是因为……” “当初朕连她的脸都未看清,只是见她有几分胆识与智谋与德妃据理力争,才帮她解围,随口问了她的名字。” 回忆 “奴婢多谢皇上主持公道。”甄嬛正欲离开却听见君郁泽随意地问她的名字。 甄嬛低着头,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叫甄嬛。”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君郁泽忽然正色看向低着头的甄嬛,问了句,“你叫甄嬛?可是嬛嬛一袅楚宫腰的嬛?” 甄嬛听到这话头更低了一分,“正是。” 君郁泽饶有兴趣,“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甄嬛突然间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不算久,犹记得她穿越前刚刚经历了纯元故衣局后的痛苦,此时听见这个世界里的皇帝带着丝笑意与好奇的语气竟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抬头,她的容貌宛如初绽的清晨百合,清新脱俗,令人眼前一亮,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为那双眸子增添了几分温婉。 由于刚刚被德妃刁难弄乱了发髻,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君郁泽看清她的脸后微微一怔,片刻便恢复平静,“原来甄嬛长这样呀……” 听到这话甄嬛不明所以,这个皇帝是之前认识我吗? “你长得和一个人很像……”君郁泽眼中明暗交织,语调平缓。 甄嬛顿时觉得自己的预感没错,听他的语气, 自己好像又要为人替身了。 “那女人犯了弑君之罪。”君郁泽依旧慢条斯理地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给人的刺激有多大。 甄嬛内心再三确认 ,没错,不是欺君之罪,是弑君之罪! 甄嬛整个人都不好了,当替身竟然还是仇家,老天这是觉得她当纯元皇后的替身不够惨所以加点难度吗? “不过你不必忧心,朕不会恨屋及乌……赵才德,去掖廷打声招呼,婢子甄嬛晋为常在,赐字……莞。” 此诏一出,后宫皆惊。一个宫女为侍寝先晋位,是常在的位份还被赐了封号,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也有重生的妃子在看清甄嬛那张脸后顿时明白了真相。 第163章 择灵再见匀褚,朵希黛警告阿檀 君郁泽和沈穗儿这可以说是在平静地聊天,奉天楼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在《深宫曲》中奉天楼也是事件多发点之一呢。 “掌祀大人……” 见匀褚到来,原本坐着等待的择灵立即起身,头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似乎除了沈穗儿,所有人都对匀褚敬畏有加,太后对其深信不疑,君郁泽虽然毒舌却也拿捏着分寸,其他妃子更是对匀褚多有忌惮,就沈穗儿一人时常拂他面子,该骂就骂,想怼就怼。 匀褚也是深谙毒舌之道,张口就道,“择灵才人,为了让你如愿入宫,本座可是撒下了弥天大谎,如今目的已成 ,为何还来扰本座清静?” 择灵面露僵色但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是择灵叨扰了,可是择灵确实是有一事不明还请掌祀大人解惑。您说过会答应择灵三件能力之内的事……如今还剩两件。” 匀褚脸上的表情一般不会有太大情绪变化但此刻明显地面露反感,“本座看在清一的面子上答应照拂你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罢了,你且说说看。” “那日择灵卜卦,卦象说此次回宫后,宫里的斗争才算正式开始,而且皆是高手过招,无形致命,那择灵最该防备的是哪位?”择灵没有任何欺瞒,如实道明原委。 匀褚倒是有些意外了,“没想到你跟在清一身边还真学会了些门道。这一点,本座还真不能明言……”匀褚略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本座可以告诉你,那个人被你这个冒牌货顶替的真正的天命之女。虽然这件事对那位并无任何影响,但任谁知道自己的身份好端端的被别人顶了去,都会心里不痛快。你还是别撞到正主面前去。” “掌祀……天命之女的说法不是胡编的吗?”择灵震惊且疑惑。 匀褚也介意告诉她一些事 因为他看不惯择灵自作聪明的样子,“你胡编,本座可不会胡编。但巧了,你的胡编乱造是误打误撞说到了真相。 星相异变,乃是数百年难遇之凶厄,若此番不能平安化解,定有大劫。 轻则龙体有损,重则......国之倾覆。不过你道行不够,未算出天命之女与凶厄灾劫指的是同一个人。” 择灵也是感到后背发凉,随口一说怎么还成真了?择灵择灵,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择灵更不放心了,执着道:“掌祀大人真的不愿透露吗?” “八万两银子,本座给你提醒一个字。”匀褚又开始做生意了。 “……好。”择灵颇为肉疼,后宫哪都是要用钱的地方,一下子打出血,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但与自己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她咬牙答应。 匀褚一本正经道,“妃。” 期待答案的择灵听到字后内心烦躁:妃?哪个妃呀? 静妃、纯妃、澜妃、贤妃、淑妃,贵妃,夙妃,莲妃,到底要小心哪个呀? “本座还有事先离开了,择灵才人自便。” 忽然有个小道童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掌祀大人!你快去看看吧。黛贵人来奉天楼祈福,看见郑司祝话未说几句便动手打了郑司祝。” 匀褚走至忘仙殿外,走到门口远远便看清了那边正在发生什么。 一位身着金色华服异域风情的女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阿檀说着看似劝诫实为警告的话语,她的面容姣好,眼波流转间尽显妩媚,但那双眸子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阴鸷与伪善。 朵希黛的声音娇媚动听 不看阿檀脸上那鲜红显眼的巴掌印,还真以为她是在好言相劝呢。 “本小主也是不愿这般伤了和气的,阿檀你得明白修道之人应当心无旁骛,潜心修行,万不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肖想不该有的东西,让自己多年辛苦付之流水。” 玩过深宫曲的朵希黛知道这个阿檀痴恋皇上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她不愿让阿檀入宫与她争宠,所以当初拒绝了帮她入宫,不久后就传来奉天楼死了位司祝的消息。 也正因为如此 她并不知道阿檀的真名 ,还真以为她就叫阿檀,更不知道匀褚与阿檀是师兄妹关系 ,游戏里在她面前数次警告阿檀的匀褚对阿檀关爱有加。不然讨好巴结还来不及有什么会打压她? 朵希黛因为太过代入角色,而排斥一切会与自己争宠,对自己有威胁的妃子,且自始至终,从未尝试过另一个选择,到底是不自信,格局小,太斤斤计较。 具体表现为: 长相好看且持有神秘玉佩的宫女息蕊:不救。 对皇帝痴心一片的美貌女司祝:你还是看开些吧(滚吧你!想跟老娘分宠,门都没有)。 与皇帝有着童年美好的白月光楚欢 :不准进宫。 对容貌绝色气质清冷一看就是劲敌的江海镜:此女不宜入宫。 对天天伸手要钱的盛琳琅:不是送去冷宫就是送下黄泉。 对擅长音律且被人当成争宠工具的极乐坊两姐妹 :本宫警告你啊,敢当妃子就得死。 对宫中迷路的秀女:通知掖廷,赶出宫去。 对一心想入宫并且求她帮忙的郁小怀:本宫不会帮你。 而沈穗儿第一次遇到剧情妃对所有人都不了解的时候对她们的态度就是 :来呀来呀都进来玩呀 ,后宫这么大 ,美女这么多,都是本宫的。和剧情妃玩可比普通妃子有意思多了。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只要还没害我我就一视同仁。 后来了解了她们各自的性情后还是有所改变: 阿檀别做狗皇帝的妃子,你适合做万人信仰的神女; 海镜 ,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你更适合自由的天空而不是豪华冰冷的金笼; 陶凝,我的屠宫贵妃; 盛琳琅,我的财神贤妃; 朵希黛,必须要白的。 择灵,你个大忽悠。 郁小怀,爱毒谁毒谁,别动我的贤妃都好说。 言归正传。 郑思檀不卑不亢道,“黛贵人之言,阿檀愿洗耳恭听,可阿檀修行但求问心无愧,阿檀唯愿随心而为,阿檀痴心于陛下, 一切苦果阿檀皆甘之如饴。” “你!”朵希黛正要怒斥却被匀褚冰冷的声音打断。 “本座倒不知,什么时候区区一个贵人也敢动手打奉天楼的司祝了?” 朵希黛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匀褚眼眸中闪烁着惊喜与羞涩交织的光芒,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与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尖微微发白,透露出她内心的激动与期待。 “掌祀大人~” 感觉到朵希黛心思的匀褚后退两步,对跟上来的择灵说,“本座不得不承认,本座错了 ,你并不是本座见过的最讨厌的女人。是本座妄下断言了。” 朵希黛知道匀褚在讽刺她 却不觉得生气,因为她喜欢的本来就是匀褚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和高岭之花般的气质,虽然有点贪财还毒舌,但是这反差感更吸引人了。 在游戏里却不能攻略简直是一件意难平,如今穿越了怎么不可以争取一下呢? 匀褚对着一个道童说,“去圣宸宫传个话,本座昨夜夜观天象,黛贵人流年不吉,冲撞龙体。” 朵希黛不敢置信,甚至怀疑匀褚又收了黑心钱在这造谣,“她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不准造谣我。” 怕行不通,朵希黛还做了二手准备 ,“系统,打开商城。” [灾祸转移符, 售价:300积分,一次性物品。] 朵希黛总积分600,虽然灾祸转移符需要她一半的积分,但是她这点威望一降不用就要进冷宫了,出来后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系统发出提示:“支付成功,请选择灾祸转嫁对象。” “对象?皇帝最喜欢哪个妃子?”朵希黛觉得这么贵的东西又是一次性的,必须发挥最大价值。 因为她如今看不见皇帝对别人的好感度,只能凭皇帝的态度估测,朵希黛又怕错估就直接问系统。 系统根据皇帝的好感度高低如实回答,“夙妃沈穗儿。” “那就转嫁给她。” [执行中——滴!转嫁失败。] 见此 ,朵希黛也不强求:“你随机挑一个倒霉蛋吧。” 系统说明:“宿主,灾祸转移符已使用,转嫁失败。” 朵希黛立即火冒三丈在心中骂系统,“你卖的是什么破产品?专坑我积分是吗?小心我举报你!” 系统语调平静,“你福缘为-50,夙妃福缘150。不是产品的问题。” 朵希黛本来还想多骂几句,忽然听到它说沈穗儿福缘150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150?福缘最高不就100?” “宿主,夙妃还是宸昭仪被当做灾星祭天时却天降祥瑞,更是于万人眼前,得神明庇佑,福缘上限变为150。免疫一切鬼神之力侵扰。”系统尽职尽责地说明情况。 朵希黛更生气了,如果系统有实体怕是已经被朵希黛拆了,“可你是系统,不是鬼呀!还有你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说?你个马后炮!我倒了什么霉绑定上你这个人工智障?” 系统面对朵希黛的怒骂,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愤怒,他开口时,声音依旧平稳,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没有丝毫的敷衍,“宿主 , 系统并未强制绑定你,如果你不满 可以随时申请解除绑定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之前享用过的免费福利资源,系统也不会追回,只是先前的契约作废。 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做任务。我担心你的生命安全 ,宿主身亡,系统格式化处理。” 听到系统的话朵希黛滔滔不绝的偃旗息鼓,想想现代社会里那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累得猝死也没筹够的医药费、没还清的房贷,没有足够的资源前就绝不能解除绑定,她必须带着系统的任务奖励回到现代。 “系统,我刚刚只是一时着急,毕竟花了三百积分买的东西,一转眼就打水漂了,这换了谁都抓狂吧,下次我骂谁都不骂你,行吗?”朵希黛带着乞求的的语气道歉。 系统:“宿主这句保证你累计说过七次,我是实习系统,我一直对你保持着应有的尊重,灾祸转嫁符的缺点是我故意没告诉你的。你自己刁难匀褚的师妹惹了祸却要让别人帮你担责,我不想让你成功,才故意让你往沈穗儿身上使用。” 朵希黛这就不明白了,“我之前也害过人,你怎么没阻止我?你让我诛灭主控妃难道就不是害人了?” 系统:“你之前是为了在一堆恶人中活下来而自保,如今却是因为无缘无故,主动惹事 。所以你没有理由害别人。 至于诛灭五大主控妃,一个主控妃的屠宫率有多大参照宿主自己玩游戏时的战绩就可以知道,五大主控妃同聚一个位面,她们不死,杀戮不止。” 朵希黛觉得系统说得太夸张了:“她们不会吧?我来这这么久都没见过她们中任何一位害过人。” 系统的声音莫名让人感到扎心,“你把点数全点颜值上了,心机太低,看不出来。而且她们还没正式开始害人,是因为绘卷之人缺位。现在凑齐了。” 朵希黛现在生怕系统摆烂不管她了 连忙打招呼:“还凑齐了,她们当这是搓麻将吗?你可别掉链子啊,那可是五个主控妃啊 。要是你不帮我开挂,随便一个都能弄死我。” “宿主你别在作死了,本来五个主控妃就够难对付了,你还把唯一能对付她们的匀褚给得罪了。你现在不是主控 ,而且这也不是你开的档,你在匀褚那没有特权的。” “不是我开的档……所以开这个档的是谁,谁是这个档里真正的主控?” 系统道:“夙皇后沈穗儿。” “怪不得不叫沈容儿,原来是被玩家修改了,那你为什么叫她夙皇后?她不是才妃位吗?” “这是个已经结束的档,现在只是在重头循环,却因为异端过多打乱了原本的走向。按原时间线,沈穗儿现在只是个婕妤,并未封妃。” 大礼包玩家朵希黛表示稀奇,“半年了才婕妤?她没充值吗?” 系统:“不是谁都玩深宫曲都要靠大礼包的和造化千岁的。她是真把深宫曲当甄嬛传和宫心计玩。” 说到这,系统就很是渴望,要是匹配的是她就好了,智商在线,人间清醒,权力巅峰。绑定现在这个,也不是说嫌弃她脾气不好 ,就单纯担心她一不留神就死了,它好好一个系统都不得不把自己当成说明书和解说员。 中秋番外(非) (时间线:新帝君沧温登基,沈穗儿当上太后的第一个中秋佳节) 随着秋风的轻抚,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悄然临近,天空中一轮金色满月光洁非常,大殿两侧高悬着巨大的红灯笼,灯笼上绣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如同点点星光。城墙之上,一排排宫灯的光亮照亮了宫道。 按照安排宫宴此刻应该已经开始了,却迟迟未开始。因为除了君郁泽,太后、大臣、妃嫔、皇子公主一个人都没有到场,满座虚席,显得寂寥。直到极乐坊舞女排列有序鱼贯而入。 君郁泽眉头微舒展,沉声问道,“皇后呢?” 鬼面舞女提醒道,“人鬼殊途,我们没法请皇后娘娘来冥界过中秋佳节呀。除非找黑白无常帮忙把皇后娘娘请来。” 君郁泽恍然回神,这布置的和天祈皇宫太像了,经常给他还在人世的错觉。是呀,沈穗儿怎么可能在这呢?就算在这又怎么会来赴这场宴呢? 君郁泽移步忘川河畔,一面巨大的水镜里正倒映着人世间的中秋佳节的画面。 在中秋的皓月之下,团圆之时,一座精致的宫殿内,灯火辉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节日的喜悦与幸福。 这宫殿的中心是沈穗儿,此刻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够瞬间驱散人心中的阴霾。此刻,她身着一袭华美的红衣,衣襟上绣着精致的莲花图案。 围绕在身边是她的昔日做皇后时好姐妹们——一群同样美丽聪慧、性格各异的妃子们如今的太妃们。她们或手持团扇轻摇,或手捧精致的月饼细细品尝,又或是相互间低语轻笑,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与趣事。 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样真实,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到——” “太皇太后到——” “瑞王、瑞王妃到——” “裕王、裕王妃到——” “晋王、晋王妃到——” “黎王到——” “景王到——” “长宁公主到——” “长乐公主到——” “长忆公主到——” 君郁泽听着宫人通传每一个赴宴的人那些王爷、公主年轻的脸庞,看着他(她)们的模样,除黎王君思镜外其余都是沈穗儿的亲生骨肉,却不全是他的血脉。 长忆公主君清歌,景王君锦丞,都是沈穗儿与贺丞歌的孩子,也怪自己傻,这名字起的都这么明显了,就差沈穗儿直接跟他说:孩子不是你的了。 他生前竟一直未曾察觉。 说曹操曹操到,立即便有人通传:“太傅贺丞歌至——” 君郁泽见四下无人也顾不得什么打的到还是打不到了,对着水镜上贺丞歌的笑脸就是一拳。 贺丞歌毫无所觉,倒是沈穗儿笑得意味深长,故意道:“哎呀,被发现了~” 深知沈穗儿性子的贺丞歌听见她这阴阳怪气还有点欠揍的语气,不知谁又得罪了她,希望不是自己,他好奇地问:“穗儿发现什么了?” “一个暗中窥视的沉痛冷漠哥。” 君郁泽心中大惊:她怎么知道? 沈穗儿没有对他的这个问题做出回答,而是举杯而且似乎是对着他,“中秋佳节,阖家团圆,如不介意,君可自来。” 君郁泽冷哼一声,人死如灯灭,哪能想来就来。 “建昭陛下,阎君大人方才让我等来跟你说一声,既然是那位的意思,您不去也得去。”黑白无常忽然出现,话落便将他踹入水镜内。 “大功告成,下班了!下班了!回家过中秋去了!” 地府打工人黑白无常迫不及待地下班吃月饼去了。 ————作者祝福: 折月桂一缕香,愿你尽享快乐芬芳;裁月华一片霜,愿你笼罩好运之光;借月饼一块糖,愿你把甜蜜品尝;圈月宫一面墙,为你建造幸福天堂!中秋佳节,祈月送福思念淌,真心朋友情意长,衷心祝愿你花好月圆人安康,春华秋实家吉祥!中秋快乐! ?( ′???` )比心 (???)???? 第164章 冤种二人组 “陛下,此次出宫多久回?”沈穗儿忽然问道。 “七日。” 沈穗儿听到他的回应,觉得七天原本不是很长,但对君郁泽这种身份的人来说 离开这么久却很长了。稍有差池,便能出现一场难以控制的动乱。 “那朝中的事务,你不担心?”沈穗儿疑惑地问道,也没听说过君郁泽有什么特别信任且可靠的人手呀,难道是太后娘娘暂管? 君郁泽告诉她说,“朕对外称病不上朝,处理奏折的事全交给君沧温了。” 沈穗儿颇为震惊,之前在奉天楼,听匀褚说他们父子关系极其恶劣,君沧温真能同意被君郁泽使唤,“啊?给他了?他真能同意吗?” “朕还治不了他?”君郁泽微微仰着下巴,颇为傲娇得意的模样。 奉天楼 君沧温端坐在一张木制的书案之后,他的身影虽小,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沉稳。 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整齐地排列着,他轻轻拿起一本奏折,自打开第一本奏折起他的眉头就再未舒展过,眼中流露着烦闷。 “纵我观来,满朝文武,疑似颅内有疾,智若孩童,父皇双目疑似已盲,识人不清,用人不当。” 君扶玉就没这么委婉了,边看边骂,“你骂人还文绉绉的干什么?这群人简直就是蠢笨如猪,吃饱了撑的,什么事都要问一声,什么事都要来一句‘依陛下之见该当如何’。什么事都要皇帝谋划,要他们这些吃白饭的干什么? 废话连篇,头脑简单,他们这要是碰上母后批奏折,心疾都要被骂出来然后滚回家喂猪!君郁泽脾气也是,该好脾气时候不好,不该好脾气的时候他脾气是比泥人还好。” 骂完他们后君扶玉拿着手中的奏折就往君沧温身上砸,连他一起骂,“还有你!混蛋!明明他只让你一个人批奏折,你还把我也拉下水。” 君沧温放下笔,用带着微微笑意的深邃眼神直视他,问道,“你确定要挑衅我?别我一开口反击,你那眼泪跟下雨一样直往外冒。泪失禁?” 说到这个君扶玉就忿忿不平了,“为什么,你明明也做了交易,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我就得了这么个破病?不仅泪失禁,痛觉倍增,流血还止不住?” 君沧温听了他的话轻轻垂下眼帘,长睫毛遮挡住了眼中的情绪,再抬起时,已是一片淡然。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随意,“你很希望我有事?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事都没有? 也许比你更惨呢?我不仅重生了而且君郁泽不能伤我,除此之外,我还要防着莽撞冲动的你不被他伤到,你以为拥有这样的能力,付出的代价会很小?你明明也做过皇帝了,却还是不懂收敛锋芒,帝王心术……” “我没有盼着你不好,我只是奇怪,那你……的代价是什么?”君扶玉见他不似在说笑,慌乱地解释,声音也不禁小了下来。 君沧温眨眼笑道,“你猜呀。” 君扶玉见他又开始了,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故意道:“妹夫,你瞒着我的话,身子出了问题,我和阿书可是会让妹妹改嫁的。来 ,叫声姐夫听听。” 君沧温脸难得黑了起来,竟然用这层关系还没法反驳。 魏家两姐妹,太子君沧温取了二小姐魏锦婳,瑞王君扶玉取了大小姐魏锦书 ,这称呼也是各论各的。 抛开彼此身份,单论人伦关系,魏锦书要叫自己的妹妹一声嫂子,君沧温得叫自己的弟弟一声姐夫。 “哈哈哈哈没话说了吧?妹夫?”险胜一局的君扶玉开怀大笑,得意洋洋。 君沧温冷眼等他笑了好一会儿才说话,“笑够了就赶紧批奏折,你不会真以为我们重生是来玩的了吧?找不到清阮失去的残魂将其带回,她永远无法轮回转世,时间越长,怨力越大,六亲不认,为祸人间。” “妹妹的残魂会变成一个完整的且与常人无异,而且每次长得都性格怪异,前几次带回魂魄,可把我给累坏了,如今只差这一魄就算功德圆满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能再遇前世的母后。所以你那堆花花草草找到妹妹下落了没?” “今早,狗尾巴草告诉我,清阮很可能已经出现在京城了,但气息时有时无,不好追踪。” 君扶玉纠正道,“叫妹妹。” 内心却在扒出藏在心底的事。 幼时君沧温踢毽子输给清阮,哭了好几回,所以一直不肯叫清阮妹妹,而他欣赏清阮的性子和那能制住君沧温的能力故而对清阮十分亲近友好,清阮明明比他小却时常给他一种清阮是姐姐,而他才是弟弟的感觉,但也不妨碍他从小到大“妹妹、妹妹”的叫(注意:清阮不是穿越者,而是沈穗儿以皇太子的标准教出来的女儿) 还记得幼时承诺帮助志存高远的清阮妹妹夺了君沧温的太子之位。谁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清阮妹妹就被君郁泽一道旨意送去敌国和亲去了,他原本只是不满君沧温得母后偏爱,倒未曾想过争储,但两年后密探来报长安公主君清阮惨死。那一年,妹妹桃李年华未至,碧玉年华刚过。 他悲痛之际也想起了曾经的承诺,帮清阮当上太子,清阮虽逝,他还在世,故承诺仍在,所以他开始谋划君沧温的太子之位,完成当初的诺言。若他继位,就追封清阮为“先皇太女”。 因为他已经看明白了,无论清阮如何努力,哪怕超越君沧温,太子之位也绝不会传给一个公主,他若想完成清阮的遗愿就必须开个先河,所以他只能选择走上那个权利的巅峰。 君沧温说他莽撞冲动,没错,他本身就不通阴谋算计,若真凭心机城府与君沧温及其势力斗,他必败无疑,所以只能莽撞冲动,不按常理出牌,当个拼命三郎,让人猝不及防。 因为母后说过:单纯克腹黑。 第165章 寒门与士族 古色古香的街道里,春日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落青石板路上,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与远处茶馆的烟火气。虽身着普通衣衫却难掩气质非凡的一男一女穿行在人群中,无论是那位男子还是那位女子,都是难得一见的惊艳之容。令许多擦肩而过的行人驻足。 君郁泽眼神深邃,偶尔掠过街边的景致,却未曾有过多的停留。沈穗儿反应更是淡薄,目不斜视,只是跟着君郁泽的脚步走,眼神始终保持着平静看着前方。 “你不是喜欢出来?怎么好像没什么兴致?”君郁泽看着对周围一切毫无兴趣的沈穗儿,不禁感到奇怪。 沈穗儿把自己心中的考虑说出口,“夫君,你不觉得所有的百姓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吗?同情、怜悯、疑惑、惋惜,嫉恨……他们都认识我吗?而且就算是女子甚少抛头露面,怎么可能一个都看不见?” “你叫我夫君?”君郁泽眼底闪过惊喜之色,虽转瞬即逝,但是只要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记得许久之前某人还因池漠洲对影肆的一句话喜形于色而鄙视,现在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额……”沈穗儿面露无奈,怎么感觉这哥们也是个恋爱脑?是遗传了他爹初元帝的吗?重点是这个吗? “夫君,这个时候能不能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我在跟你说正事。” 这次君郁泽毫不吝啬地夸她,觉得自己带对人了,“你很聪明,朝中那些大臣许久都未发现端倪的事,你才走几步就发现的关键。既然这样此次出行的目的,我该告诉你了。” 君郁泽带着她走进一家酒楼,定下了单独的客间,方便说话。 “近日,朕的暗卫时常上报京城少女失踪,州府官员急得焦头烂额也查不出她们的下落和导致这些少女失踪的幕后主使,那群大臣也不知道怎么做事的,要不是他们有些人自己家的女儿也失踪了,要么就知情不报,要么就一无所知。 不管是乞儿、平民还是世家小姐只要有几分姿色都有下落不明的,京中女子人心惶惶下至八岁女童上至七旬老妇都不敢踏出家门半步,所以那些百姓看你的眼神才会各不相同。” 沈穗儿听着他的解释方才解惑,但是要堂堂一个皇帝亲自出马来查案,这些大臣是有多废物呀? 沈穗儿想明白了一件事或许国力为负数,不是沉痛哥的问题,而且冷漠帝在试图力挽狂澜,屡次失败所以才时常变得非常情绪,表面稳如老狗,内里一颗玻璃心,一碰就碎。 她之前了解过这个朝代的历史,与她所在的华国古代历史走向大致相同,该出现过的强国,历史名人都出现过,只是名字可能有所变化,因为许许多多细枝末节的事发生了变化,积在一起就衍生了历史上未曾出现过的天祈国。 天祈开国至今已经延续了三代帝王,建昭帝君郁泽便是第三代,此时科举制初创,尚未完善 ,九品中正制名义上被废除,世家大族却仍任人唯亲,暗中操纵科举制,致使舞弊之风盛行,寒门子弟无法出头,即使是入朝为官,也势单力薄毫无根基,若不选择投诚站队便只能穷极一生而碌碌无为。 沈穗儿上次选择结交出身寒门心怀凌云之志、身具过人之能却官职低微只能泯然众人的穆青怀,便是想借寒门之子打出一道口子。 沈家虽为世家,祖父沈崇聆、父亲沈从安的门客及学生却大都是平民出身,能力卓越,即使帮助这些人步入政坛对沈家却是利大于弊。 她也问清楚了,郭必恩口中的“祖上蒙沈家大恩”,正是因为郭必恩之祖父出身布衣入朝为官却遭人诬陷险些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幸得祖父沈崇聆暗中相助才得意自证清白。 沈崇聆不忍郭华这样正直廉洁,一心为民的官员含冤而死甚至株连九族却也不能公然与其他世家大族翻脸而是自己深陷漩涡,所以只能选择暗中透信,郭家幸免于难,教导子孙,来日若有机会,必报沈家大恩。 第166章 你的信任有点重,我有点拿不动 “这你还带我出来,你不觉得有点危险吗?”沈穗儿深知自己的事故体质,在现代都能过的像皇帝一样,何到了古代? 这个“皇帝”不是指有钱有权衣食富足方面而是指各种暗害,时常给她一种自己身处古代的既视感。 在国内通常是遇上预谋车祸,高空抛物,水中下药,商业间谍,绑架勒索 出国出个差就像梦回战争年代了,杀手、枪击、劫机…… 有的是冲着她来的有的不是冲着她来的,但都会波及到她。 现在虽然人在这个世界,但是胃病、异性过敏症都死缠烂打地跟来了,谁知道事故体质这个“老冤家”肯不肯放过她。别到时连累君郁泽一起倒霉。 “朕打算查明真相,找到那些失踪女子的下落,被大肆抓走的这些女子没有一个已确认死亡,朕猜幕后之人应该想效仿蝶恋花的主人创造一个由女子成的,集暗杀、刺探、蛊惑为一体的大型情报网。”君郁泽解释过后,忽然郑重地看向沈穗儿,沈穗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朕怀疑宫里的宫女甚至是妃嫔中都有可能被蝶恋花安插了人,朕不想打草惊蛇,对你还算信任就带你来了。” 沈穗儿听着后面的话,觉得君郁泽带她出来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事要她来完成,“所以,您的意思是?” 君郁泽面不改色道,“你去做诱饵,引蛇出洞。朕派暗卫跟踪,顺藤摸瓜。” 沈穗儿面露假笑道,“陛下,敢问我是哪里又得罪您老人家了吗?” 君郁泽神情严肃,目光坚定,“你头脑灵光,随机应变能力很强,不容易出事,而且满宫女人朕只能确定你不是蝶恋花的人。” 沈穗儿不知他为何这般笃定自己不是蝶恋花的人,“陛下,臣妾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见沈穗儿也有听不懂的事,还不是装的 ,君郁泽的表现欲莫明被激起,坐得更正了些,“蝶恋花是随缘挑选长相端美的女子接触经过了考验便会将其纳为内部人员,只要不背叛蝶恋花,蝶恋花可以让一个奴婢坐上贵妃之位。 南陵早几年出了位妖妃,便是蝶恋花的人。朕为太子时,差点成为太子妃的三品文官嫡女莫依婵也是蝶恋花的人,所幸被父皇发觉,正欲问罪莫依婵之际,蝶恋花来人将其救走,至今下落不明…… 可她们不是被人取代了,而是心甘情愿为蝶恋花做事,钱、权、荣宠,甚至是意中人都可以成为蝶恋花与这些女子交易的筹码。这样一来,你觉得后宫有几个人可信?” 沈穗儿只觉得心累,一个影阁还不够还来了个蝶恋花。不过她也听明白了,为什么君郁泽不觉得少女失踪是蝶恋花干的而是有人想效仿,因为蝶恋花不抓人不强求只做交易,而且以前也没有出现过少女大批失踪的事件。 沈穗儿玩笑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的信任有点重,我有点拿不动……不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瞒着我让我去当诱饵事后再告诉我,不是会更加真实自然吗?” 君郁泽一本正经地直言:“你记仇,要是活着回来了,朕八成活不了了。” 君郁泽确实没说错,他说了,沈穗儿觉得自己不仅不生气还可以帮忙出一份力,堂堂皇帝都亲自来当侦探了,她当个诱饵也没什么吧?而且比起别的女子来,她自保手段多,生存率更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如果君郁泽对此事闭口不谈,让她不明不白地当了诱饵事后再来解释…… 深藏身名刚好可以来一次。 可沈穗儿却不知他哪来的自信,觉得他坦白了,自己就不会生气。“可是,你怎么知道你说了,我就不记仇了?” 见她明明问明白了还要得寸进尺,君郁泽没好气道,“朕拿命得出的经验。” 闻言沈穗儿自言自语,低喃道:“……那是挺宝贵的。” 片刻后,沈穗儿忽然提议道,“既然要引蛇出洞的话,我们还是分头走吧,这样更好方便他们出手。” “正有此意。所以才带你进来,接下来还得演出戏……” 第167章 狗血虐恋文?不,是古早赘婿文 “沈穗儿!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姓贺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安静的包间里忽然爆发一道愤怒的声音 ,惊得正在酒楼中吃饭的食客们、上菜的小二们顿住了,而这个爆发争吵隔间的人一双筷子掉在了地上。 “承锦兄,对不住了。我得先走了,隔壁间里来了我的上级和姐。”陆清泽一副赶着逃命的样子离身告辞。 贺丞歌有些怀疑:“清泽,你说隔间那个叫沈穗儿的是你姐?你不是姓陆吗?” 陆清泽面不改色地圆了回来,“我不久前认的,不久前我和霁霖的妹妹一见如故就结拜了,虽是义姐,胜似亲姐。” 贺丞歌虽然暂时认可了他的解释却还是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可是你为何要跑?你是来酒楼吃饭又不是去花街柳巷沾花惹草,就算碰上了她也不会怎么样吧?” 由于沈霁霖和贺丞歌交好,与他交好的陆清泽也在不久前与贺丞歌结识,他在朋友亲人面前总是特别情绪化。 陆清泽抬起自己的左手,露出被包扎好的断指处欲哭无泪道,“大哥,你看看,我的手,断指了呀,这要是被我姐看见,我的余生都不会好过的。”他话锋一转,真诚劝告,“而且……隔壁的话题很劲爆,我们这种非战斗人员一定要远离,而且你姓贺,万一皇帝恨屋及乌,发起狠来要把全天下姓贺都杀了怎么办?” 乌鸦本乌·贺丞歌淡定如斯,甚至对隔壁的争吵很感兴趣,劝道,“你不出去,他们怎么会看见你,而且你不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吗?这时候你出去也许刚好跟他们撞个正着也说不定。” 陆清泽带着三分担忧、三分认可和四分吃瓜之心坐回原位。 “夫君,你一定要在这说吗?能不能回去说?”沈穗儿略显尴尬的声音响起,虽然不是怒吼出来的,但是一群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清呢? “你还知道要面子,我哪里亏待你了?让你一心想着跟他双宿双飞,你别忘了自己是谁的人!”君郁泽声情并茂地说着台词,让沈穗儿很怀疑,他是不是在借机表露真实心意。 沈穗儿哪怕是演戏也不想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既然是要分头走,那为什么不能是我甩开他愤然离去?苦情小可怜人设我可不演。 沈穗儿怒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随后便是一顿刁蛮任性的谩骂,“你一个入赘到我家的穷书生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真以为当了个芝麻官就敢在我面前扬眉吐气了?你做了我的上门夫婿还敢在外沾花惹草养外室,我有说过你一个字吗?我不过养个面首,你气愤什么呀?” 突然接到“赘婿”人设的君郁泽卡壳了:台词加载中…… 君郁泽刚要说话,沈穗儿便愤然起身,目中无人趾高气昂地警告,“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然我凭我的家世和美貌分分钟让你净身出户换一个年轻英俊比你技术好的!” 沈穗儿开门、摔门潇洒地离开酒楼。 被留下的君郁泽暗中咬牙,还想找一个年轻英俊技术好的?你给朕等着,这次回宫,朕绝对会好好收拾你。 隔间,陆清泽闻到了一股很纯正的狗血味,但主角是他那仿佛修了无情道的表姐和那冰块脸皇帝,他就有点难以置信了。虽然知道他们绝对是在演戏,可是他还是想象不出他们说那些烫嘴台词时的表情。 第168章 蝶恋花成员的大型认亲现场 果然沈穗儿到酒楼后没走多远就被人尾随了。 再走几步,她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只听紧紧抓着她手的年轻少女煞有其事地说,“小姐,小翠可算找着你了,老爷说了,京城最近不太平,你不能偷偷跑出门的,快跟奴婢回去吧。” “你是谁呀?我不是你家小姐,放开我!”沈穗儿边说边惶恐无措地挣扎,自称“小翠”的女子有些控制不住她的手,连忙对身后几个壮汉说,“老爷发话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姐带回府,如果小姐执迷不悟非要与那野男人远走高飞,可以采用强硬手段,捆回去。” 听听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有条有理,在外人看来估计真以为她是与男人私奔现在要被家里抓回去的富家小姐。 “你胡说八道……”沈穗儿刚开口,对面不讲武德直接拿蒙汗药往沈穗儿脸上一撒,她身子一软倒在小翠怀里。 看着周围百姓防备的眼神,小翠笑着解释说,“老爷知道小姐性子刚烈不会乖乖回去,定会与家丁动手,但又怕家丁不小心伤到她,所以才提前备好了蒙汗药。” 看着小翠坦然而亲切的笑容,众人放下了心中猜忌,各自去做自己的事。 真作为丫鬟绝对不会让家丁近小姐的身,所以小翠做戏做全,一直把无意识的沈穗儿扶着走到不远处的马车上才说,“把她手脚捆住,嘴堵上,眼睛蒙起来。” 就在君郁泽派出的那位身手矫健、训练有素的暗卫小心翼翼地跟随着带走沈穗儿的那辆马车之时,谁也没有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只见前方道路拐角处突然涌出一群身着黑色劲装、面戴黑纱的神秘人,他们身形敏捷如鬼魅一般,迅速将暗卫与马车之间的距离拉开,并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阻挡着暗卫继续追赶。 这些神秘人的出现犹如凭空而降,毫无征兆可言。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利刃,眼神冷漠而凶狠,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杀戮工具。 他们或从正面发起凌厉攻击,或绕到背后偷袭,让暗卫应接不暇。尽管暗卫拼尽全力想要突破重围,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的纠缠。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陷入了激烈的鏖战之中,那辆马车已经看不见踪影。 沈穗儿被那几个凶神恶煞之人粗暴地拖走之后,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才惊觉自己置身于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宫室之中。 这个地下宫室宽敞而明亮,却无法驱散黑暗,众多与她年纪相仿甚至更小的女子们正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起。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迷茫,显也有些人可能骄纵惯了并不显出害怕而是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些手持鞭子的大汉。 或许是为了给她们一个下马威,一些在她们之前被抓来的女子们被迫接受各种训练,有的正在努力学习歌舞技艺,有的则苦着脸练习弹奏乐器,还有一些则埋头钻研诗词歌赋、作对之法。整个场面显得混乱不堪,但那些负责监管的人却毫不留情,他们手持皮鞭,面容冷峻,只要有谁稍有差池或者动作不够规范,便会毫不犹豫地挥起鞭子狠狠抽打过去。一时间,痛苦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也有一些长得好看,才情过人识且时务的女子则是被一些半老徐娘年纪的耐心地教导着媚术。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讨好地向几个长得还算英俊的男监管者抛媚眼。 那些传授经验的妇人都是青楼老鸨,看着自己调教下的姑娘这般出色,满意地点头。 拿鞭子的男人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将鞭子往空气中狠狠一甩,发出刺耳的响声,声音粗犷,“看见了吗?别敬酒不吃飞罚酒!乖乖听话,日后说不定还能飞黄腾达呢。” 但还真有不怕死的,有一穿着精致的女子当即怒喝,“本小姐要飞黄腾达用得着你多事?我爹可是三品武将,要是不赶紧把本小姐送回府,等我爹找到这,就将这夷为平地。把你们统统剁碎喂狗。” 这位女子的怒骂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壮汉那颗本就暴躁的心。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怒容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只见他猛地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女子那娇嫩的脸庞狠狠扇去。 \"啪!\" 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空中,女那位小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踉跄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可见的掌印。 \"我呸!\" 壮汉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继续咆哮道:\"就算你爹是皇帝老儿又怎样?在这里,老子才是王法!敢惹老子不高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反正这里有这么多女人,哼,像你这样的臭娘们儿,死了一个两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说罢,他还示威性地挥舞了一下粗壮的拳头,似乎在向周围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威严不容挑战。 那位骄纵的小姐面对眼前男人凶狠的威胁时,不仅毫无惧色,更是挺直了腰,发出铿锵有力的警告之声:“你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难道不知道本小姐乃是蝶恋花组织之人吗?即便今日命丧于此,蝶恋花亦能轻而易举地探寻到我的下落。普天之下,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过蝶恋花的耳目。 待那时,蝶恋花必将派遣顶尖杀手对你展开无休止的追杀,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定要将你置于死地,方能罢休!” 只见那个身材魁梧、体型健壮得犹如铁塔一般的男子,听到她所说的话之后,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就减弱了好几个度,但心中仍然对她所言之事抱有疑虑,另一个长得比这男人稍微耐看点的瘦个子一种充满质疑和挑衅的口吻说道:“哼!蝶恋花那可是犹如庞然大物般的势力,其人员之多,犹如过江之鲫,成千上万,你说是就是吗?空口白牙,无凭无据,有何证据可以证明啊?若你真是蝶恋花的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被抓来?” 那女子抬着头高傲地回应男子的问题,“胆敢随意冒充蝶恋花组织之人,唯有死路一条,且本小姐乃是专司蝶恋花运作经费,并从家父处探听朝中消息之人。又没练过武功,当然就被你们这些下三滥给撸来了。” 那瘦个子男人明显是脑力派,有条有理地步步追问,“若你为蝶恋花之人,理应知晓,背叛者必死,岂会轻易泄露如此机密?” 明明接触不到蝶恋花内部消息的她却莫名地自豪,笑着道,“因为,本小姐只知道这个呀。说了对蝶恋花有什么危害吗?怎么?怕了就放了本小姐,让他给本小姐磕头道歉,至于其他人,本小姐就不多管闲事了,我们就各自安好,怎么样?” 身着白色布衫的瘦削男子正凝神思索着她话语的可行性。 “庞三 ,道歉后送她回去。” “齐荇!这……” 忽然大半女子站出来异口同声地说,“我也是蝶恋花的人。“ 齐荇皱眉,这些女人当我是傻子吗,麻啦。“刚刚我们的对话,你们也都听见了,敢冒充蝶恋花的人必死无疑。” 一个看着才金钗之间的小姑娘笑小声地辩解,“我没冒充,半年前我和爹爹逃难到京城,蝶恋花的一个姐姐便开始接触我,我昨天才有资格正式加入蝶恋花的。” 还有个青楼老鸨也不再搔首弄姿而是一脸尴尬地走上前,“哎呦,你们早说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老娘我呀,也是蝶恋花的人 。” “哎呀呀~~奴家我啊,其实也是蝶恋花组织中的一员呢!原本嘛,人家正安安分分地待在百花楼里打探着各种消息呢,谁曾想竟然会遭遇如此无礼之事——竟被那些个毫无心肝的客人给生生敲晕,然后像拎小鸡似的带到了此处来。不过呢,这倒也无妨啦,毕竟不管身处何地,对于搜集情报这件事来说都是一样的哟!只可惜呀,凭你们这般不入流的低劣手段,还妄图去仿效主君大人创立出另一个蝶恋花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呐!”只见这位青楼花魁身姿婀娜、风情万种,她那娇柔妩媚的模样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但与此同时,从她嘴角边流露出的一抹轻蔑笑意却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霸气,仿佛在向众人宣告着自己那神秘而又令人敬畏的身份。她正是刚刚那位给齐荇抛媚眼的女子。 齐荇看了她们一圈,每个人似乎都能说出自己在蝶恋花中的地位和所负责的事物,也就是说他们忙活了半天抓来的女子培养来好一段时间结果有一半都是蝶恋花的人,这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他们绝对死定了。 他紧紧地盯着唯一一位相貌姣好但却一直保持缄默的绝色女子,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好奇。她应该不是吧?那也行,这般美貌这般美貌的女子再好好培养调教一番也许能一抵十,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终于,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那么你呢?也是蝶恋花组织的人吗?别撒谎,你骗不过我的。\" 沈穗儿亦听闻她们屡屡强调“胆敢冒充蝶恋花者必死无疑”之语,且蝶恋花之人即便尽数被放走,尚有一些并非蝶恋花所织之女子需留于此,若不揪出幕后黑手,少女失踪之事便难以断绝。故而她务必留下方有契机。 “我不是……” “她是。”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齐荇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他赶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只见一名身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她的面庞被一层紫色的面纱所遮掩,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且冷若冰霜的感觉。这位女子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但又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更令人瞩目的是,在这名神秘女子的身后,整齐排列着一列手持弓弩、全身武装到牙齿的黑衣女杀手。这些女杀手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众所周知蝶恋花强大且护短。有时间这么多人失踪,蝶恋花内部震怒,同仇敌忾。 她们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了起来。每个人手中紧握的弓弩都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射出致命一箭。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依婵姐姐!” “莫副使!” 一群少女眼睛一亮,欣喜地叫出那领头女子的身份。 监管者虽也人数众多,可此时被这么多弓弩对着也无法抽出武器与其厮杀。 沈穗儿眼中带着丝兴趣,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莫副使,依婵姐姐,这不就是君郁泽才跟她说过的多年那个差点成了他的太子妃后被查出身份而逃遁已久的莫依婵? 果真是气质非凡、与众不同,可是她为什么会说我是蝶恋花的人?沈穗儿百思不得其解。 “抓走我蝶恋花之人,莫非还想瞒天过海不成?” 第169章 蝶恋花的传销式话风 “误会,我们绝无得罪蝶恋花之意,蝶恋花的人,诸位尽可带走,我等绝无异议。”齐荇见势不妙,赶忙解释道。 凡系蝶恋花的女子都昂首挺胸地走过去,站在三十多个黑衣女杀手的身边,与他们对立。 蝶恋花绝不会抛弃自己人,它也是每个蝶恋花成员行走于世间最强大的倚仗。 莫依婵轻轻抬手指着沈穗儿对他们说,“她,也得跟我走。” “可是她刚才说不是……”齐荇不想让那个女子被莫依婵带走,他们把事情搞砸了,她是他们保命的唯一一张底牌了。 只有用她当借口,把她夸的天花乱坠,才能稳住主人,暂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说是就是,你有意见?”莫依婵话音刚落,身后的女杀手手中的弓弩又绷紧了几分,摆出严阵以待的姿态与气势。 沈穗儿可不想无缘无故无头绪地被人带走,别现在说她是蝶恋花的人,一会儿有翻脸说她冒充蝶恋花的人,她面对着同样也一齐对准齐荇一行人和她的弓弩,开口反驳,“我不是蝶恋花的人,蝶恋花不是不强迫别人加入吗?” 莫依婵冷笑一声,回答她的话, “主君大人和少君亲自看中的人例外,我们少君脾气不好,你最好祈祷自己没得罪她,先见了少君再说吧。来人,捆了,带走。” 沈穗儿虽有内力可到底没有真真切切地实战过,又面对这么多穿透力极强的弓弩,心里确实没底,而且也没到要拼死一战的地步,所以她眉头微皱,就问了一句,“你们少君是男是女?” “废话,蝶恋花哪有男人?”莫依婵给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你也别想多了,少君今年六岁半。” 沈穗儿心中松了口气,小孩子呀,那没事了。 沈穗儿看见一个黑衣女杀手拿着绳子向她走来,然后对她福了下身子掏出一根金簪子伸在空中递给她,礼貌道,“小姐,你拿好。可能要让你受点委屈。” 沈穗儿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礼后兵吗?不过有一说一,蝶恋花的人这素质真是甩那群乱抓人的男的十八条街。 沈穗儿无语地低头看着自己被绑成蘑菇的手腕,拿那么又粗又长的一根麻绳,竟然还只是捆个手,真的没必要。 莫依婵带着沈穗儿先走,其余人面对着齐荇他们步步后退丝毫不敢松懈,以防他们背后耍阴招。 从潮湿阴暗的密道往外走光线越来越亮,莫依婵忽然问她,“少君让我带你回去,可是看你这娇贵的样子也走不了多远,你是想我抱着你飞呢?还是想像我们少君一样坐起飞的马车呢?” “起飞的马车?”沈穗儿头上打出一个问号。 莫依婵认为沈穗儿有些大惊小怪,“这有何奇?派几个轻功卓绝之人抬着马车飞行便是。” 沈穗儿很好奇,“不会吐吗?”要是可以,以后她也想出门就坐起飞的马车,像坐飞机一样。 莫依婵看她那弱不禁风易推倒的身材,面露怀疑,“少君不会吐,但你会不会就不好说了,你确定要坐?” “总比让你抱着我飞强吧?” 莫依婵昨天和少君看见了沈穗儿和君郁泽走在一起,猜想她应该是君郁泽的妃子,:“你不想让我抱,是因为我差点做了君郁泽的太子妃吗?” 沈穗儿表示不解,她看起来很在意君郁泽,她抬起被捆成蘑菇的双手,“冷酷太子的在逃太子妃,你可以拎着我飞,但不能抱着我飞,不然容易让人误会。” 听见这么长的奇怪称呼,莫依婵挑眉,“叫错了吧?先皇当时的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呢,我还不是他的太子妃。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我 可以直说。” 沈穗儿就坡下驴,让她叫莫依婵“莫副使”,她有点叫不出口,莫依婵长得怪好看的,莫副使这个称呼像男的,“那我可以怎么称呼你?直接叫名字可以吗?” “随意。你让我提的,若是勒痛了,与我无关。”莫依婵手肘穿过沈穗儿的胳膊扣紧,携着她飞起,边飞还被跟她打预防针,“蝶恋花内部可能正在办迎新宴会,要是我们刚好撞见,你忍住不要笑,不然会挨揍的。” 沈穗儿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蝶恋花的迎新宴会有什么好笑的?而且要是真的很好笑的话为什么不让笑呢?而且迎新宴会听起来……颇有开学典礼,社团招新的熟悉感,蝶恋花的主君不会是穿越的吧? 蝶恋花第九分部 微风轻拂,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薄纱。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雨间翩翩起舞,宛如仙子降临凡间。一群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登上了华丽的舞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八位身着绚丽霓裳羽衣的女子,她们如同轻盈的飞燕,踏着优美的舞步,演绎着那动人心弦的霓裳羽衣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动与柔美,让人不禁陶醉其中。紧接着,六位手持长剑的女子闪亮登场,她们身形矫健,剑法凌厉,犹如疾风骤雨,令人眼花缭乱。而两位端坐于琴前的女子,则用指尖轻轻拨弄琴弦,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萦绕在人们耳畔,久久不散。 这些古风女子表演甫一结束,便沉稳下台,另有一批女子迈步而上,其中尚有部分古代女子身着男装。 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活灵活现地演绎着有些人重男轻女的丑态,她指着配合自己演戏的搭档,尖酸刻薄地说道:“哎呦喂,这怎么又是个丫头片子?你说你这都怀了多少胎了?怎么又生出个赔钱货?” 第二对是扮演成为夫妻的一男一女,穿男装女子搂着怀里笑靥如花的女人,对着妻子说,“我要纳妾,你帮忙张罗一下,以后要大度点,别为难小花。” 第三对,饰演的是一对关系不太好的兄妹俩,“哥哥”得意洋洋地对妹妹讲,“你可别跟我抢东西哦!我跟你讲,你呀,就只能捡我不要的,吃我剩下的啦!” “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别想着抛头露面,不安于室。” “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武功?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绣绣花唱唱曲儿呢!” 一大片宽阔的空地上几乎被年纪不一 相貌不一,心性不一,来历不一定女子占满了,看着台上的一幕幕熟悉的场景,红了眼眶。 看完全程的沈穗儿觉得这挺正常的呀,先让别人感到惊艳,再竭力贬低形成一种落差感,结合台下女子们的亲身经历,而且这么多女子聚在这群体效应下很容易激起这些女子的斗志,使其加入蝶恋花,证明自己。 手段高明,算计人心,没什么不对劲呀,笑点在哪? 只见莫依婵将面上紫色的面纱微微往上拉了些。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飞鸟般轻盈地跃上了舞台中央。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身穿鲜艳红衣、头戴精致面具的神秘女子。身姿婀娜,气质高雅。只见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想要借此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和情绪,仿佛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至关重要,让人不禁心生好奇与期待。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位神秘女子身上,等待着她开口说出那可能改变一切的话语。 “这天下并非仅属男子,女子亦有一席之地。难道你生来就注定遭爹娘厌弃?就注定要让着兄长弟弟?你明明不输男儿,为何要依附他们而存。”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却又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心生向往。怎料画风突变,那红衣女子与她神秘气质极其违和地手舞足蹈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张力和节奏感,那滑稽而又真挚的表演,让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你才华出众,心气颇高,何必拘泥于三从四德,困于后宅之中?你工于心计,爱慕虚荣,为何不与男儿竞逐朝堂,却与女子争夺后宅这方寸之地?你骄横任性,光芒万丈,为何要收敛锋芒,为他贤惠?你是否想要改变?是否渴望有朝一日在朝堂之上论辩?是否期望富甲一方,声名远扬?是否期待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来吧,加入蝶恋花,姐妹一家亲,洒脱做自己,远离那破家。背靠蝶恋花,俊男随你归。夫君纳小妾,脑袋打开花。夫君乱采花,姐便休了他。” 继而尚未下台的女子们齐声高歌,“为所有爱执着的痛, 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我已分不清爱与恨, 是否就这样。 血和眼泪在一起滑落, 我的心破碎风化, 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 无法原谅。” 台下新来的女子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声,有些出自平民人家的女孩没那么好的定力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而来了一段时间的女子则是毫不掩饰地笑成一团,每年逼着冰山美人掌司顾疏影来做这个发言人真是……太好笑了!看看人家都戴面具上台了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脸,太难为情了。 “现在,请大声喊出我们的圣训!” 谁也不知道表面激情澎湃的顾疏影内心有多大的怨气,为什么又是我来做这种事?莫依婵又溜哪去了?今年明明轮到她了! “不负主君不做傻瓜,不忍傻叉不让天下!美人入我蝶恋花,嚣张跋扈走天涯!” 沈穗儿嘴角微抽,蝶恋花的主君大人是个什么神奇物种呀?莫非是传销组织里出的扛把子? 如果说刚刚齐荇一行人手段残酷,画风惨烈。 蝶恋花这些人就是画风鬼畜,传销洗脑画大饼式鼓动别人加入蝶恋花,先别管吃不吃得到,画了再说。不像齐荇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日后能飞黄腾达,抽起鞭子威胁起人来却是毫不留情。 第170章 规矩 在那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有一把巍峨而庄重的宝座。此刻,一个令人眼前一亮的身影正斜靠着它——那是一名年仅六岁的女童。她身着一袭鲜艳如火焰般的红色长裙,剪裁精致,质地华贵,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和图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女童娇小玲珑的身躯被这件华服紧紧包裹着,却丝毫不显拘束,反而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与红色的古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微微发暗的眸子淡淡地注视着墙壁上的雕花,似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她随意地斜倚在宝座之上,一只小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轻轻摆弄着腰间悬挂的玉佩。她的姿态优雅从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她那稚嫩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少君,属下已将您要的人带来。”莫依婵微微低头,拱手行礼道。 那女孩闻言,身子立即坐正,手撑着侧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穗儿,确认了是那天见到的人后,嗔怪莫依婵道,“依婵姐姐,我是让你请她回来,你怎么把她绑回来了,吓到她怎么办?” 莫依婵闻言,二话不说解开沈穗儿手上的绳子,“少君平时说请人都是这个请法,今天意思不一样了怎么也不说清楚?反倒怪起属下来了。” 小少君对沈穗儿勾勾手,像召唤小猫小狗一样,“上来。” 沈穗儿刚迈出第一步,一把匕首便抵在她颈侧,莫依婵警告道,“不要轻举妄动。” 小少君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了句,“依婵姐姐,要温柔点。” 莫依婵显然习惯了,她面露无奈,扯出一抹微笑,再次组织语言,对沈穗儿说,“刀子很锋利,小姐请当心。” 沈穗儿缓步走上台阶,“我什么都没做,你可别刮着我。” “不会。” 小少君看着近在眼前的沈穗儿,开口就是一句,“我从未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你是第一个。” 沈穗儿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反问道,“所以呢?” 小女孩忽然身子前倾抱着她,像吸猫一样猛吸一口气,“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莫依婵面露诧异,“少君,你这是……” 沈穗儿如遭雷击,这年头小孩也变态了吗? 抱着她的小女孩忽然对莫依婵道,“她有内力。” 不用她多说什么,莫依婵立即会意,几根针同时刺入沈穗儿穴道中。 沈穗儿心惊,这小孩能看出她有内力,说明内力在她之上。果然是能当少君的,还真有实力。 沈穗儿用手试图推开她,面露无奈地问,“我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吗?”你说,我改。 怎料那小孩黏的更紧了,颇为任性地说,“我也不知道。昨天在街上看见你,就想把你一直留在身边。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你不对劲还是我有问题。在我弄明白这个问题前你不能离开。” 莫依婵微微皱眉,出言相劝,“少君,主君大人不让强迫别人,你也不能例外。” 小少君却不愿按那什么都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主君的,毫不留情地说:“我虽然还不是主君,那是因为主君生死不明,现在蝶恋花的确是我在管,规矩也得按我的来。” 莫依婵拉过沈穗儿,把她挡在身后,语气也冷了几分,“少君,你与她没有仇怨,就让属下送她走。主君大人就算死了,她定下的规矩也不能改。” 只见小少君释放威压,直接逼得莫依婵跪下,那威压却好似刻意避开了沈穗儿,沈穗儿不受影响,小少君的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决绝,“依婵姐姐,良禽择木而栖,你又何必对一个根本见过的幻影忠心耿耿你呢?其他的事都可以按原来的规矩来,这个女人必须留下。” 沈穗儿听着她的话,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六岁小孩,小孩子再早熟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有这样的气势。而且看她对自己势在必得的样子,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沈穗儿就问,“那你想让我留下做什么?就只需要待在你身边?” “是,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乖乖的,要什么我都给你。”小少君见沈穗儿开口询问,事情似乎有转机,她也懒得和莫依婵纠缠,直接抛出诱人的条件,换她留下来。 沈穗儿一步一步试探她的底线,“我若是不答应呢?你会杀了我吗?” 小少君忽然从宝座上飞下来,站在沈穗儿面前,莫依婵挡了个寂寞。 小少君再次往她怀里扑,嘴里确是威胁的话语,“你是想被我哄着留在这呢还是想被我打折腿关在这呢?” “小小年纪学病娇,你娘知道吗?” “不知道,没见过,不在意。”小少君这漫不经心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说她娘还是说她自己。 沈穗儿觉得自己好像不经意间戳到别人伤心处了,赶紧转移话题,“那你爹呢?” “死了。”小少君说得干净利落,言简意赅,孝出强大。 沈穗儿忽然觉得这孩子身上的温度不对劲……不,是没有温度,这种情况,游戏中出现过,先帝的宠妃梅妃的魂体附在梅雪燃体内后,梅雪燃的身体自此便没有温度。 “你好像很喜欢抱着我?”沈穗儿在思考这小孩是不是在蹭她阳气。 小少君说倒就倒,直接睡在她怀里,“抱着好舒服。有点犯困。” 这时,刚刚还在替她据理力争的莫依婵说了句,“难怪少君非要留下你。原来是用来助眠的。” 第171章 君君和小洲儿 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上,两位玄衣男子相对而立。其中一位年轻男子,银发飘飘,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冷峻。另一位则戴着面具,神秘莫测,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两人身上的玄衣随风飘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们的内力在体内激荡,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得凝重起来。 君郁泽率先发动攻击,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池漠洲扑去。池漠洲不慌不忙,抬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涌出,与君郁泽的攻击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内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树木都为之颤抖。他们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却始终不分胜负。 知道暗卫们因为影阁的插手而跟丢沈穗儿后,君郁泽找上池漠洲兴师问罪,“池漠洲,为何派人拦截朕的暗卫?” “本座要沈穗儿死。”池漠洲银色面具下的眼神中流露出狠厉之色,一掌劈过去。 “为何派人拦截朕的暗卫?”君郁泽毕竟避开了还回敬一掌,同一个问题,君郁泽一字不差地重述了一遍。 “你聋了?本座方才不是说了?”池漠洲侧身闪开,毫不客气道。 君郁泽乘胜追击,一拳轰过去,“朕是问,为什么不直接去杀她,拦朕的暗卫做什么?耽搁朕查案。” “那女人诡异,这次不能直接由影阁动手,只能借刀杀人。” “你池漠洲也会有忌惮的时候?” “哎呀!君君,小洲儿,又在切磋武功呀?要不要为师给你们加把火呀?” 忽然一道尖着嗓子的极为做作的声音,让君郁泽和池漠洲两人同时黑了脸,不约而同地停战向新来的那个攻去。 来者一袭粉衣,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子的柔美与妖娆。发髻高高挽起,插上一支金步摇,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人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丝带,随风飘动,更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感。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动,扇面上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在风中绽放。 没错,这是个酷爱女装的奇葩。 折扇一收立即化作武器,抵挡二人攻击,那人以一敌二却游刃有余,还不时开口干扰敌方“军心”。 “唉,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总有逆徒想害为师,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君君,为师看你面泛红光,命犯桃花呀,清心寡欲当了这么多年和尚,终于还俗娶妻生子了?” “小洲儿,跟小阿肆进展怎么样呀?不会吧不会吧,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你这都多少年了呀?” “为师这有催情药要不要呀?高价出售,物有所值呀。” “闭嘴!\/闭嘴!”君郁泽池漠洲忍无可忍,异口同声道。 “好凶哦,还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一个个的翅膀都赢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你们输了。” 这场激战随着池漠洲与君郁泽两人被点穴定住而结束。 “君君,小洲儿,长大了就嫌弃为师了吗?连叫人都不会了?小时候不是经常穿裙子扎小辫吗?” 那滔滔不绝的话头落在君郁泽和池漠洲眼耳中就像唐僧在念紧箍咒。 段紫陵说出自己的最早目的, “君君,小洲儿陪为师一起女装去参加选花魁吧?” “解开,朕不去。” “除非本座死了。” “由不得你们,收徒当天就有言在先,不管你们日后,身份如何,有何仇怨 ,互相争斗之时不要被我碰见。否则后果自负。” 第172章 蝶恋花,认证成功 莫依婵见沈穗儿要推开小少君,赶忙劝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少君不用蒙汗药就能睡得这么沉的。你也看见了少君没有别的意思,要不你就让她抱一下,等她睡醒再说?” “你确定她醒了我还走得了?”沈穗儿将小少君抱起放在她刚刚坐的宝座上,刚抽开手,还没走几步,那小孩像安了雷达似的,一下子就醒了。 “为什么要走?乖乖留在我身边不好吗?都说了,只要你愿意留下 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身穿鲜艳红裙的小少君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失望之色,她紧紧地用小手抓住沈穗儿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满与愤怒。只见她微微仰起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声音冷清地问道。 沈穗儿轻笑一声,声音放柔和,故意问她,“要什么都给?我要天上的月亮,你给我吗?” 小少君双眉紧蹙。 “给不了就让我走。”沈穗儿见她无言以对,觉得她应该会放自己离开,再不济也会消停一会儿。 没想到那小少君却诚恳地问,“想摘月亮要建很高的楼,也许十年之后我可以把月亮给你。你愿意等吗?” 沈穗儿丝毫不因她是小孩而心软,毫不留情道,“我可以等,但我不想一直待在这。等你把月亮摘下来,再来找我吧。” 沈穗儿转身欲离开,就听见那小女孩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声音,“我已经警告过你好几次了,别挑战我的耐心。” “我说了我不留下,你也在挑战我的耐心,真以为我没办法了吗?”沈穗儿说着就暗搓搓点开了“下毒”,鬼鸠一品红已就位。 “那……”小少君明明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要做什么,却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心虚,“你留下陪我玩三天?不能再少了。要是这都不能答应,我们就一起死吧。” 沈穗儿收回鬼鸠一品红,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欣然道,“好呀,就三天。” 小少君从宝座上下来,柔软的小手拉住沈穗儿,“昨天那个白头发的,我看了,看他哪哪都配不上你,跟我走吧,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被拽着手的沈穗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连推辞,“这可不行,他不行,别的男人也不行,我不喜欢和男的接触。” 小少君摸摸下巴,灵光一闪,“那女的行吧?去我们蝶恋花名下的青楼怎么样?那些姐姐们冰清玉洁,卖艺不卖身,都是家境贫寒但自食其力的良家女子。” 这么一说,沈穗儿就有兴趣了,据她的所见所闻,这位蝶恋花的神秘主君似乎是想在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古代解放女性思想,抬升女子地位,争取女权。而且成效显着,看蝶恋花里的女子气势十足、无所畏惧的样子以及君郁泽的重视与慎重,齐荇他们的退让与讨好,就知道。 “好。” 见沈穗儿答应,小少君顺杆往上爬 ,张开双手,“那我要你抱,不然我不带你去。” 沈穗儿心情好,想都没多想就把她抱起来,还问,“少君,你怎么一会儿像个小孩子一会儿又像个大人?” “你有意见?没用,憋着。”小少君见她真的抱了自己,高兴地双手搂住她的脖子。 沈穗儿徐步而行,与她低声交谈,“你刚才说,蝶恋花的主君是个没人见过的幻影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见过呀,只有蝶恋花初代人员才见过,目前来说真正见过主君的是年纪最大的掌司,如今已年过半百的琉羽。据蝶恋花密记主君好像从来没换过人,只是她一人千面,不停地换脸。”小少君原本一脸平淡的叙述着,忽然面色微变,“可是,她们说我是主君的女儿。” 沈穗儿看这位小少君不过六岁,而要真如她们所说多少主君至少六七十岁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还有更不可议的,她们说我是主君大人养的一朵荷花里结出来的。 还是朵花骨朵儿的时候,主君就说,如果这朵荷花结出个孩子来就是蝶恋花的少君。如果她不在蝶恋花,一切都听我这个少君的。” 沈穗儿眼神怪异,原来你是还是女版哪吒吗?莲藕塑身,难怪一身反骨。 片刻停顿后,沈穗儿接着问,“那要是认识主君的人都死了,你们主君出现了,你们该怎么确定她的身份?” “我们不认脸。蝶恋花,蝶恋花,当然是认花呀。而且主君大人的花纹印记在最显眼的额间。” 沈穗儿单手抱她,另一只手撩开自己的刘海,“你看是这朵花吗?” 小少君抬眼一看。 沈穗儿的额头中央,赫然印刻着一朵鲜艳夺目的红色火焰形状的莲纹印记。这朵红莲宛如燃烧的烈焰,栩栩如生地绽放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之上,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它的轮廓清晰可见,线条流畅自然,仿佛是由大自然的巧手精心雕琢而成。每一片花瓣都细腻入微,层次分明。 这道印记也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测且充满危险的气息。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随时可能喷薄而出,将一切吞噬殆尽。 空气突然安静。 “主君大人,你在戏耍我吗?”或许是真的相信那个别人口中伟大的主君大人真的是她那素未谋面、不辞而别的娘,或许是心中有怨,沈穗儿身份已经确定,小少君却不似刚刚那般亲近她了。 沈穗儿摸了摸额间的印记疑惑道,“你怎么确定这个印记不是我故意刺上去的?” 小少君抬起手臂,衣袖下滑,手臂上一只紫色蝶纹正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光。结果不言而喻。 第173章 前尘:女权变革(上) 伴随着紫色蝶纹的明灭变化,沈穗儿只觉额间印记略有发热。顷刻间,脑海中浮现了一段新的记忆。 建昭十八年,皇帝驾崩,太子沧温继承皇位,改年号“晏平”,尊生母沈穗儿为皇太后。作为夙皇后的历史已然结束,然而在新的轮回中,沈太后却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月后 晨光初破晓,金色的阳光透过繁复的雕花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为这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圣的光辉。大殿之内,气氛凝重而又不失庄重,年轻的太后身着华丽的龙凤呈祥纹样的红色朝服,端坐于御座之后,那衣袍袍之上,金线绣制的凤凰仿佛欲展翅高飞,金龙盘旋爪似鹰。 太后的面容虽显年轻,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深邃,她的眉宇间凝聚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一种历经风雨、洞悉时局后所特有的威严。她的双手轻轻搭在膝上,指尖微微交叠,显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即便是静默不语,也足以让殿内众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与敬畏。 在她面方,年轻的新皇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冕琉垂下,微微挡在额前,面容俊朗,眼中满是从容自信。 随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宣布朝会开始,文武百官依次步入大殿,跪拜行礼,整齐划一,声音洪亮。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君沧温声音沉稳,其带来的压迫感虽远不及太后,然而熟知他真实秉性之人明白,倘若太后是强势霸道、雷厉风行的猛虎,那这位年轻的皇帝便是一条善于隐匿、出其不意攻向猎物的毒蛇。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本启奏。自古以来,女子以贞静柔顺为德,不宜抛头露面,更不应涉足朝政,此乃违背祖宗之法,有伤风化。您不可听任太后之谬论,下诏准许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只见一位年逾古稀、满脸皱纹但精神抖擞的老文臣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依旧坚定而锐利。这位老人身穿一袭华贵的官袍,其胸前的补子和腰间的玉带依然显示着他曾经的地位与荣耀。 他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声音说道:“陛下,老臣斗胆恳请您三思而后行啊!此等新政令实乃不妥之举啊!” 武将之列,也站出一人,声音粗犷而豪气十足,“臣附议!女子本应安居后宅,在家相夫教子。朝政之事,关乎国家兴衰存亡,非女子所能胜任。若女子涉足其中,必生纷争,扰乱朝纲,危及社稷。” “臣附议!” “臣附议!”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君沧温,目光冷冽地扫视着下方一个个站出来反对新法的大臣,双眸微微眯起,“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举贤任能,唯才是用,诸位爱卿既然不能替朕分忧,那理应退位让贤,朕要的可不是只会高谈阔论、自命不凡的男儿,而是能为朕所用的贤才,利国利民的国之栋梁。 再则,即使女子入朝为官,诸位若有才华智谋,心系百姓,朕还能把你们都罢免不成?” 第174章 前尘:女权变革(下) “皇上,您乃一国之君,怎可由一介女流之辈左右圣听?若先帝尚在,断不会如此行事,君王无能,臣愧对先帝呀!若皇上执意罔顾祖宗礼法,颠倒乾坤阴阳,臣今日将血溅宣政殿,望皇上收回成命。” 正二品文官朱易垣毫不顾忌地双膝跪地,只见他声泪俱下,慷慨激昂地陈述着种种理由,执意要阻止政令的施行。他口若悬河,仿佛对国家和百姓充满了忧虑与关切。 但实际上,他所担忧的并非是新法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而是惧怕新法令会触动到他自身的既得利益。 君沧温面色微变,却并未出声斥责反而唇角微勾,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龙椅的扶手,嘴唇微张,仿佛施恩般地问道,“朱卿,朕不是先帝,先帝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你既对父皇忠心耿耿,那为何不追随父皇而去?要不要朕送你一程,让你风风光光地到父皇面前好好控诉朕罔顾礼法,无才无德?” “沧温,何须与他们多费唇舌?”自坐在上方起便一直沉默的沈锦穗轻轻撩开珠帘,缓缓站起身来,行至珠帘前,立于君沧温身侧,各位大臣心思各异,纷纷站好队伍,沈锦穗眼神凌厉,俯视着下方那些持反对意见之人,声音冰冷,“赞成者站右,反对者站左。” 群臣皆屏息凝神,目光聚焦于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旁边的身影。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大臣们按照各自不同的政见,悄然无声地站好了队伍。 俗话说,法不责众,应该不至于全处置了吧?一些站左边的大臣心里有点发怵,毕竟太后有人是真杀呀。 “哦?”看见他们各自确定了立场,沈锦穗玩味一笑,“麻烦站左边的大人们看一眼右边。” 左边的大臣不解,看向右边后脸色大变,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己的前后左右 ,总计九人。 也就是说,赞成者八十三人。 问:娘的!那群老匹夫什么时候叛变的? 答:太后娘娘刚刚站起来的时候。 可是,这次沈锦穗并没有发布什么杀令,而是单独挑出反对新法的大臣,宣布道,“新法实施后,站左边的依照旧制,其家族女子不得入学、不得从政、不得从商、不得从军。其余大人按照新法,若觉得自家女儿才华出众、智谋过人,明年春围,哀家与皇帝亲临考苑,迎我天祈第一代女官入朝。” 站左边的大臣万万没料到,沈锦穗竟然不征求他们这些人的赞成, 直接让新法照常施行了。 “太后娘娘不可呀!您这般一意孤行是要与天下男儿为敌吗?” “太后娘娘若不懂家国大事,还请您退离宣政殿,还政于皇上!” 即使势单力薄甚至可能成为刀下亡魂,但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儿孙的利益,为了稳固天下男儿高女子一等的社会地位,他们负隅顽抗,死撑到底,甚至已经不惜性命。 高台之上,沈锦穗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寒星闪烁,不容置疑。 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整个大殿,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目光扫过众人,“请哀家退离朝堂?你们有这么大的面子吗?哀家今日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接受你们的跪拜,凭的难道是贤良淑德和你们的许可?” 转而她话锋一转,转身背对他们,手轻轻一抬,尽显威仪 ,“也罢,既然你们非要死磕到底,哀家便让你们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差劲。时至今日,诸位便不必隐藏了,告诉他们真相。” 持赞成意见的文官之列,前排几位年轻官员出列,摘下官帽,散下及腰长发,撕去假喉结和脸上的易容,与他们同朝为官数载甚至已经位极人臣德高望重的几位官员竟是女儿身。 “从一品文官季雪清,入朝六载,已故太尉季凉政嫡女。” 第二位出列的边说边走向高台之上,坦然地站在君沧温身侧,“正二品文官魏靖恒,原名魏锦婳,没有所谓的孪生哥哥,中宫皇后和前朝户部侍郎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 君沧温眉眼温和,面带笑意,轻轻拉过魏锦婳的手,让魏锦婳和他挤在一起坐在龙椅上,目光落到下方那些大臣身上,故意笑着问,“愣着作甚?见到户部侍郎可以不跪,见到朕的皇后也不跪吗?” 实锤了,陛下早就知道。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多的也不用一一自报出来了,本宫直接说吧。如今这宣政殿中文臣武将各四十六人,武将之列有七位女子,官职皆在五品以上,官职最高的是从二品武将月思影,文官之列有十三位女子,官职也都在五品之上 ,官职最高的是正二品文官慕音。 其中三位武将,四位文官都是母后为夙皇后是的宫女。” 沈锦穗嗤笑一声,话语像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那些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反对者的心中,“一边被女子踩在头顶半辈子,一边贬低女子浅薄无知,不堪大任,为了护住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你们真是颠倒黑白,丑态百出。哀家身边的一个宫女尚且能踩在你们头顶多年,你们如今还有什么脸自命不凡? 而且,仅凭你们寥寥几人便有资格代表天下男子?退一步说,哀家即使与天下男子为敌,哀家的身后又何尝不站着全天下的女子?何惧之有?令诸位闻风丧胆且无孔不入的蝶恋花正是哀家所建……”沈锦穗从容自信地走下高台,绕走过每一个朝臣的身边。 “也许你们枕边的妻子就是我蝶恋花的刺客,也许你们从看不起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把你的家族紧紧掌控在手中,也许你们随意处死了一个女奴就会面对蝶恋花如野狼疯狗般的追杀……你们是真的想让这场变革见血吗?如今天祈不缺人才,哀家若是一个不高兴将你们都杀了,那也不愁官位空缺。” 随着那些人高昂着的头颅地低下 ,女权的崛起显然已成为势不可挡的历史趋势。 蝶恋花组织,为沈穗儿所建,因女子而生。每一个世界,每一次轮回,每一次重头再来,她不厌其烦,周而复始地重建,直到世界再也忘不了,历史再也抹不掉。蝶恋花在数千年封建王朝中成为扞卫女子权利,维护女子尊严,带给女子光明与希望的强大支撑。 蝶恋花之人以沈穗儿为尊,称之为“主君”,她本人在与不在,并不重要。 “蝶恋花组织”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为当初夙皇后沈穗儿掌控,排除异己的工具了,它如今更像是一种精神图腾,一种跨越时空、超越生死界限的女性力量象征。 当日随着沈穗儿成为皇太后时的更名 ,蝶恋花组织存在的意义已经彻底变了。 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中,蝶恋花的存在如同暗夜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女性被压抑、被忽视的角落。它提供庇护、教育与支持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女性,它传播了一种理念——女性同样拥有追求幸福、实现自我价值的权利。这种理念,在无数次轮回与重建中,逐渐深入蝶恋花中每个女子的心中,在某一时刻将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 君郁泽的慎重,齐荇等人的忌惮,蝶恋花女子的张扬恣意都是它成功的表现。 “主君”虽非时刻在场,但她教诲与激励如同种子,在无数蝶恋花女子心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那些女子也时刻向其他未进入蝶恋花的女子传播着这种思想。或许现在的蝶恋花谁都不知道主君是谁,但谁都知道主君是她们的信仰与支柱。 记忆涌入脑海,一些情绪与心境也随之埋入心底。沈穗儿万万没想到,蝶恋花最初的成员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能人异士,也不是什么家境显赫的世家小姐,而是黎木枝引荐的野心勃勃、追名逐利的宫女、被父母舍弃的女孩子、极乐坊的舞姬、歌姬还有最卑微低贱的青楼女子。 再有那些“三高倾情妃”,高心机,高倾向、高颜值,直接就是初代掌司。这中间就少不了…… “屠宫姐”陶凝、“财神”盛琳琅,还有一些心高气傲、骄纵跋扈,处事圆滑的妃嫔、被夫君伤透心的原配妻子,被父母强行婚配的世家小姐…… 大约在她开启“联络朝臣”的第二年,朝中大臣她拉拢了大半,可多是废柴、心术不正之人,她虽然多有提点、劝诫但还是头疼,实际上,真正的精英却全在后宫里,自那时起一个大局便开始策划,蝶恋花组织开始建立。 其后十四年,黎木枝举荐野心勃勃,追名逐利的宫女总计二十八位,九位被她扶持为妃嫔 ,十九位愿意以命相搏赌一把,在她暗中培养几年后被插入朝中为官,发展势力。 加上使用“亲力亲为”技能(〔亲力亲为〕下毒前无需收买宫女,并自带相当于收买了1\/2\/3名500野心的贴身侍女的成功率,但需要三个行动点。)收买的宫女,林林总总应该也有三四十多个吧。 主君=主控,蝶恋花=验证码,洗脑神曲、舞台秀、传销式招新词……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根据记忆来看确实是她亲身上阵指点示范的。 因为玩家在玩游戏时虽然一个不爽会发疯屠宫,但是或多或少还是带着现代人的三观,所以受玩家操纵的主控也会带着同样的三观和思维,高倾向、高心机、权力大的主控会按照玩家的逻辑思维与性格见识,利用一切可用资源,达成目的。 同样主控也会受玩家影响,不时抽疯发癫,曾经有一段时间沈锦穗深受网络霸总文学、家庭情感剧、流行歌曲,网络热梗、爆火宫斗剧的影响而进入“中二晚期,黑化日常”。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主控好端端地会和君郁泽讲《甄嬛传》,为什么主控的儿子思维超前、三观正常,为什么蝶恋花的招新开幕式会那般“狗血”的原因。 第175章 沈穗儿逛花楼,百花仙子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繁华与阴暗交织的街道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在一座灯火阑珊的青楼外中一身粉衣的娇媚“女人”一手拽着一个清冷美人登台。 君郁泽身着一袭绣着繁复花纹的锦缎长袍,色彩虽艳丽而不失雅致,仿佛春日里最绚烂却又最早凋零的花朵,长发被精心梳理,以玉簪轻挽,几缕碎发随意垂落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柔弱之美,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脂粉,肤色更显白皙,眉宇间被细细描摹,更添几分温婉与妩媚。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如同寒夜中的星辰,清澈而冷冽,唇上轻点朱红,非但没有减弱他的英气,反而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段紫陵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与各色人物眼神交汇后又错开,附在君郁泽耳边道,“看看为师的君君长得多俊呀,顶顶的大美人,再过几年就要赛过为师了。” “解开。”君郁泽声音发冷 ,周身萦绕着寒气。 段紫陵眼中闪着精光,悄咪咪地小声哄他,“别生气嘛,为师绝不厚此薄彼,一会儿就拉着小洲儿上来,给他化个浓妆,让他穿露肚脐的异域舞服怎么样?” 君郁泽内心平衡了,朕这待遇总比池漠洲好吧,上都上来了,忍忍就过去了。 “少君,您这边请。” 一侍女带着沈穗儿和清阮从后门上二楼的专属房间。 清阮自然地坐下手指着沈穗儿,吩咐侍女说,“一会儿把今年当选百花仙子的女子带来二楼,让她过过眼。现在先叫往年的花仙子来献艺吧。” “芙蓉遵命。”那侍女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四位性格迥异、穿着独特的美貌花魁,步入房间。 婉儿,她身着一袭轻盈的淡粉色纱衣,衣摆随风轻扬,仿佛能嗅到淡淡的花香。衣上绣着细腻的桃花图案,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她的发髻高挽,几缕碎发轻轻垂在颊边,更添了几分柔美。婉儿性格温婉如水,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羞涩与纯真。 晚霞,着金色衣裳,上面绣着繁复华丽的图案,如同夕阳下的晚霞,绚烂至极。她的装扮总是那么张扬,眉宇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 静秋,身着淡雅的蓝色的衣裳,衣料轻薄而质地上乘,随着行走间带动的风轻舞 她的发饰简约而不失雅致,几支玉簪轻轻插在发间。 寒颜,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裙,衣上绣着稀疏的梅枝与点点红梅,与她清冷的气质完美融合。她的发间别着一支梅花发簪,更显得她孤高清冷。 “都坐吧,今天我带了位贵客,百花仙子们可得把你们拿手的绝活使出来,必须让她乐不思蜀。”清阮挽着沈穗儿的胳膊靠在她身上招呼道。 婉儿眼中跃跃欲试之色难以掩盖,好奇地问,“少君,只要能让您带来的贵客满意,做什么都可以吗?” “这你得问她,我可不知道。”清阮小手一摊仰头看着沈穗儿说道。 沈穗儿也不多规定什么,只说了句:“反正是来玩的,想怎么做, 你们随意,别太过就行。” “那喝酒可以吗?”一向豪爽洒脱的晚霞也迫不及待地发问,怕她担心还特意说,“万花楼都是女子,而且很多会武功的姑娘在暗中保护,不会出意外的。” 沈穗儿刚要拿杯子,静秋走到她身后,“我替你按按肩吧,大家都夸过我揉肩的手法好。” 寒颜沉默不语,兀自坐下抚琴。 婉儿欣然拍手道拍,“那我就跳舞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里,形成一片银辉。沈穗儿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专注望着前方。寒颜端坐在古琴前,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那优美动听的旋律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婉儿伴随着悠扬的琴声翩翩起舞。她的身姿轻盈如燕,动作优雅流畅,每一个旋转和跳跃都充满了艺术感。她的舞蹈带着股灵气,令人赏心悦目。 在这美妙的氛围中,还有两个人默默地陪伴着沈穗儿。静秋站在沈穗儿身后,用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帮助她放松身心;而春霞则手持酒杯,与沈穗儿相对而坐,两人不时碰杯共饮。 清阮不知何时已经靠在她身上沉沉地入睡,即使睡着了,手也紧抓着她的衣料不放。 “听说天下没有蝶恋花打探不到的消息,不知静秋姑娘你是否知道京城少女失踪一案的幕后主使?”沈穗儿还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放弃打探消息。 “这么大的案子,牵连甚广,需要做的天衣无缝是不可能的,但单凭一方势力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只知道其中一人,他是正三品文官 朱易哲” 第176章 其实他……是个哑巴 “您若还想知道更多可能需要征得主君或少君同意,让分布在各处且对此事知情的蝶恋花成员上报各自探到的消息,才能知道来龙去脉、以及所有涉案之人。” “哦,没事了。” “好,万花楼一年一度的百花仙子竞选结束,今年所得鲜花最多者为君君姑娘,她便是我们今年的百花仙子。” 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宛如初绽的桃花,既妖媚而不失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却无丝毫轻浮与轻佻之气。 她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轻纱长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晨风中轻轻摆动的柳丝,既显露出她曼妙的身姿,又不失端庄大方地走上台,欣喜宣布,“好,万花楼一年一度的百花仙子竞选结束,今年所得鲜花最多着为君君姑娘,她便是我们今年的百花仙子。” 段紫陵后悔莫及,早知道不拉君君上台了,君君一句话不说,一个表情没有就轻而易举地把他的“百花仙子”之位抢走了。 “君君姑娘,请问你有什么话想跟台下的姐妹们说呢?” 那女子并未对君君冷着脸感到不满,现在高冷美人这一款在这里可受追捧了呢。 段紫陵最后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没关系,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位姑娘,其实君君她……是个哑巴。”段紫陵喉间发出温柔的女子声音。不过在君郁泽看来倒是比那贱兮兮的、欠揍的原声好听多了。 “君君姑娘……没关系,我们选百花仙子只看美貌与人品。”霏月打了个圆场,对下面的一众姐妹们说,“让我们一起恭喜君君姑娘,刚刚我们蝶恋花的少君来了万花楼,她想见见今年的百花仙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可是见不到少君的哦。” 君郁泽听到“蝶恋花”三字烦躁的心平静了些,蝶恋花的主君和少君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至今也没有暗卫能够确定她们的下落,没想到今天竟会出现在这。或许她们能知道此次京城少女失踪的详细消息,蝶恋花虽皆由女子组成却并不仇视男子,也许朕倒可以从她们那探听消息。 “君君姑娘,烦请随我来。若能获少君青睐,或许你能更上一层,成为蝶恋花的执事或掌司。”霏月尽职尽责地为君郁泽引路,向其说明情况,眼中毫无嫉妒之色,这让君郁泽略感意外。就目前而言,朕所见到的每一位蝶恋花女子,确实皆与宫中那些只会争宠斗狠、暗箭伤人的女子迥异。 “少君,我把今年的百花仙子……” 霏月话未说完,便看见沈穗儿对着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后轻轻指了指靠在她身上睡得香甜的少君。 霏月心领神会,悄然退出,向门口静候的君君姑娘示意要轻声入内。 君郁泽心头无端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步入室内,悠然自得地坐于精致的梨花木椅上的熟悉不能得再熟悉了的女人手持一只小巧的青瓷酒杯,轻抿一口佳酿,那酒香似乎与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她的身后,一位身着淡蓝衣裙的女子,正坐在那,以灵巧的双手轻轻为她揉捏着双肩,动作轻柔而富有节奏,眼神中满是恭敬与关爱,偶尔抬头望向沈穗儿,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不远处,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端坐于古琴之前,十指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便如泉水般流淌而出,清澈而深邃,低回婉转。 随着琴声的起伏,一位身着粉衣衣的少女身姿轻盈,步履如燕,随着琴音翩翩起舞。她的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韵律与美感,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舞动的裙摆如同绽放的彩云。 在这遇见沉溺于“温柔乡”的沈穗儿,君郁泽一时不知道该感到生气还是尴尬。毕竟他现在这模样…… 也没资格说沈穗儿什么。 本想默默出去,怎料沈穗儿忽然抬眼看了过来,盯了他好一会儿,眼中情绪变化,震惊,疑惑,自我怀疑,迷茫变化等情绪交织,最后凝结为一句,“姑娘要不要跟我去滴个血验个亲?” 第177章 儿臣要去做妖妃 看着沈穗儿脸上异彩纷呈,君郁泽只给了她一个眼神,沈穗儿便读懂了他的意思,理解理解,人生无常,处处是意外。 “好了,你们都出去不,我同今年的百花仙子聊聊。”沈穗儿为了皇帝陛下的帝威考虑,立马让其他人先出去。 她们四人一走,君郁泽便粗暴地扯掉自己的头花和耳坠丢在地上,看见沈穗儿让其他人出去了却还抱着个小孩子,便问她,“谁的孩子?” 沈穗儿轻轻把清阮的脸露给他看,“要不你自己认认这是谁的孩子?” 君郁泽看清那小女孩的脸后微微一愣,再加上沈穗儿那语气成功让他误会了,以为沈穗儿记起前世清阮和亲一事,要跟他算旧账了。 “朕……穗儿,清阮怎么会在你这?”一瞬间,君郁泽有点语无伦次。 “陛下,看来您仍记得她。可她仿若忘却您与我,亦忘却前世之事了。”这是沈穗儿与她相处这段时间得出的结果,清阮确实没有记忆,只是潜意识里依赖着自己,想和自己亲近。 君郁泽低声道,“忘了也好。” 御书房内,夕阳微醺,将四周镀上了一层昏黄而庄严的光辉。高耸的书架静静地矗立着,上面摆满了厚重的古籍与典籍。 君郁泽手中的朱笔时而停顿,时而匆匆划过,但每一笔都显得异常沉重。皇帝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与不安。他轻叹一口气,将手中的朱笔搁置一旁,双手轻轻揉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这份沉重的压力。 “皇上,长安公主殿外求见。”赵才德走进来通禀。 清阮这时候来是为了求朕收回和亲旨意的吧? 君郁泽眉头微蹙,开口说,“不见,让她回去吧。” “父皇为何不见儿臣?是心怀愧疚不敢见还是心若顽石不愿见?” 人未至声先至,随后长安公主君清阮身着一袭深紫色的衣裳,衣摆如流水般轻盈飘逸,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头上戴着一只精致的步摇,其上镶嵌着晶莹剔透的宝石和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雪,透露出一种高贵而典雅的气质。步伐坚定而有力地迈入大殿,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自信和威严。 “长安公主,未经陛下准许,你怎可擅闯圣宸宫?” 御前太监赵才德板着一张脸,带着几分严厉地呵斥道。 然而,君清阮面色一沉,缓声道,“父皇尚未发话,你一个奴才竟敢训斥当朝公主?本公主自认为博闻强识,也未曾听闻昔日指鹿为马的赵高,敢在秦皇面前指责公子扶苏言行不当、忤逆不孝,你莫非是想超越赵高不成?” 赵才德立马对着君郁泽跪下磕头,高声喊冤,“陛下,奴才绝无此心呀!” 君郁泽面色微沉,出声赶人,“多事,滚去殿外守着。” 赵才德赶紧起身急急忙忙离开还险些摔倒了。 “父皇英明。”君清阮微笑着向他行礼。 君郁泽脸色稍缓,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严厉,“免礼。穗儿方才已经来替你求过情了,朕没答应,如果你也是来求朕收回成命的,那大可不必多费口舌,朕意已决。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所以,父皇你挨了两巴掌,现在还没好。”说完,君清阮情不自禁地嗤笑出声。 闻言,君郁泽脸一黑,“你是来看朕笑话的?” 君清阮的眼眶微微发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她看着皇帝,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既然父皇您执意要让儿臣去敌国和亲,那儿臣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这一点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所以……难道您就没有想过要给儿臣一些补偿吗?”说到最后,君清阮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你要什么?朕应允便是。”见她将落泪,君郁泽自知理亏对不起清阮还有什么不肯满足她的呢? 怎料,君清阮一秒收住眼泪,“儿臣要兵要暗卫,还要父皇修书一封告诉南陵皇帝,儿臣要做南陵皇后。” “你……莫要胡闹。南陵皇帝南风竺年近花甲,残暴昏聩,沉迷酒色,品行不堪。不是你的良配。而且他这个皇帝做不了多久,你没必要嫁给他做皇后。” “儿臣此去南陵是做祸国妖妃的,他要不是昏君儿臣还不选他呢。” 第178章 疯批妻子偏执女冷面君王也破防 “你说什么?”君郁泽怀疑自己听错了。 “沙场英魂尚未安息,将士们洒在疆场的鲜血尚未被雨水洗刷干净,儿臣的心上人以身殉国。父皇可以腆着脸答应和亲一事,儿臣却不能放下与南陵的血海深仇。儿臣此生嫁不了想假的人,嫁给谁都没关系了。” 忆起那些曾经在战场上为了南陵而英勇捐躯的将士们,他们的身影仿佛还历历在目;想起自己的心上人,他的音容笑貌也在昨日在眼前不断闪现。然而,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痛与哀伤。 她的眼眸中渐渐流露出仇恨的光芒,那是一种深沉而无法遏制的情绪。复仇的烈焰在眼底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儿臣要做祸国妖妃,儿臣要让南陵朝廷雪上加霜,儿臣要让南陵江山颠覆、鸡犬不宁!” 君郁泽为这话感到一阵心悸,又开始头疼了,这母女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身省心。 “这话你敢去跟你母后说吗?她要是能同意……” 他只是讽刺君清阮做事不经过大脑,却听见君清阮说,“母后已经同意了,只等父皇点头。” 君郁泽瞪大双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自语着:“什么?!沈穗儿竟然同意了?她又在发什么疯?” 转而高声对门外守着的赵才德说,“赵才德,速传皇后来圣宸宫见朕!” 没过多久,沈穗儿到了。 “陛下唤臣妾作何?”沈穗儿今天穿了一件紫色宫装,而清阮公主也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两人并肩而立,她们的容貌相似,气质相近,母女俩站在一起,相互映衬,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君郁泽眉头紧蹙,面色阴沉,语气冷冽地责问道:“你是如何教导女儿的?瞧瞧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闻言,沈穗儿语气不悦:“自然是用心教的!臣妾教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吗?都已经十五年了,如果有问题,为何之前不提出来呢?这些年,您总共才教导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却来责怪臣妾?”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埋怨和委屈。 君郁泽阴阳怪气道:“朕再不济也不会同意让她嫁给南风竺那个老混蛋。” “那你让清阮嫁给谁?你挑中的禹王南轩泽?是,他沉稳冷静、英明睿智又手握兵权,忠君爱国,忧国忧民。你是嫌清阮命太长了吗?南陵天祈一战,南轩泽三十万大军折损二十六万,他人品再好会给一个成为他的王妃的敌国公主好脸色看吗?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沈穗儿因为君郁泽的天真,感到一股子火气涌上心头,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君郁泽“负隅顽抗”了一下:“这……那也不能让她嫁给南风竺。” 沈穗儿神情笃定,眼神坚定,“陛下执意让清阮和亲,此事已无转圜余地。既然无力改变,便只能力求尽善尽美。来自敌国的和亲公主,又有几人能得到尊重?无论嫁给何人,结局皆无不同。 各国皆对此次和亲虎视眈眈,若清阮能以皇后之尊入南陵,至少在大婚之日,即便南陵人对她心怀仇视,也不得不给足颜面,否则南陵必将自取其辱,声誉尽毁。我料想南陵在明面上绝不敢对清阮不敬,只因他们已无力再挑起战端。” 其实不久前的战局来看,天祈军队已胜券在握 南风竺见大势已去立即修书请求停战,两国联姻,永世通好。君郁泽其实没必要答应和亲的条件的。 第178章 白发,实难令人喜 君郁泽在脑海中略微设想了一下自己多了个比自己年长二十多岁的女婿,便不禁心生恶寒。 “清阮要做可以做南陵太子妃,这是朕的底线。” 君清阮下一句话就像一支箭一样,老扎心了,“行啊,南轩恒比儿臣年长十五岁,这性子却是和南风竺一脉相承,不折不扣。南风竺甚是溺爱,也没什么区别,就是要跪的人多了点。” 后来才知道君郁泽的眼光就是个天坑, 直接把女儿推入了火坑,还不如嫁给南风竺。 “嗯……”清阮迷迷糊糊的轻哼声将君郁泽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清阮还没抬头所以没看见对面站着的君郁泽,她疑惑地问,“沈穗儿,其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了?” “你叫她什么?” 清阮突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立即戒备起来,“你一个男子扮作女人混入万花楼,意欲何为?” 扮作女人。 扮作、女人。 君郁泽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白发,实难令人喜。”清阮凝视其发色,眉头紧蹙,目中尽显厌恶与排斥之意,遂对外高声呼道,“来人!逐出去!” 清阮一声令下,数位美貌女子迅速入内利落地亮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她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在翩翩起舞,然而这些女子手持各式兵器,有的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剑刃闪烁着寒光;有的舞动着柔韧的鞭子,如灵蛇般灵活;还有的手持精致的弓箭,箭羽如流星般疾驰。个个以冷厉的目光面对着君郁泽,齐声喝道,“滚!” 君郁泽面露不虞,看着还若无其事坐在那喝酒的沈穗儿,“沈穗儿,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沈穗儿叹了口气,无奈状地说:“我倒是想走呢,可她不许呀,要不你亮出你那精彩卓绝的武功,把我救走?” “别寻借口,你要是真的想走,她们还敢难蝶恋花主君?”君郁泽沉声道,语气中带着讽刺意味。这情形他要还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他这皇帝就白当了。 方才那女子分明带他来见蝶恋花少君的,方才那几位女子对清阮言听计从, 可见清阮就是蝶恋花的少君,若沈穗儿不是主君,清阮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当蝶恋花的少君,哪怕拥有前世记忆都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他认为沈穗儿有做主君的资格,那就是沈穗儿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而且能把重生的君郁松吓得几近癫狂怎么可能是简单任务? 除清阮外,其余人皆惊,互相眼神交流,很明显谁也不知情。 沈穗儿没想到君郁泽猜到就猜到还直接把她的马甲给掀了,但她目前还不打算在君郁泽面前认下这个身份。 沈穗儿即时抛出一连串反问,“怎么会呢?蝶恋花存世已逾百年,我年方几何?何以服众?况且若我真是蝶恋花之主君,又岂会甘为你的妾室?” “妾室……”君郁泽听见她的形容有点懵逼,照她的意思来说,夙妃之位还委屈她了? 好吧,现在在宫外要隐藏身份,只能这么形容。 “你要想做正室为何不早说?” 第179章 你自己说的,出了宫随意些 君郁泽始终认为,重来一世,同样携记忆(虽不完整)的沈穗儿不愿再为他的皇后,故而也未曾言及此事。然自其即位始,皇后之位一直空置,终归是为她而留。 “随我回去,我满足你的要求。君郁泽拉住她的手腕,面庞紧绷,神色凝重。 “不行!你能满足的,我也能满足,她凭什么跟你回去?”君清阮抱着另一只不肯松手,与君郁泽针锋相对。 “你们这是在拔河吗?要不再加三个人,直接把我五马分尸?”沈穗儿见自己被一左一右地拉扯着,不禁开玩笑说。 “你舍不得她,随我一起回去便是。”君郁泽不与清阮较劲,反正奉天楼里已经养了两个逆子了,也不在乎再塞个漏风女儿进去。 “真的?”清阮面色稍缓,仍盯着他看,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用缓兵之计。 “暂时不回去。六日后,我来这接你。”君郁泽道。 “皇帝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能食言,蝶恋花在宫里还是有点人脉的。要是敢出尔反尔 你睡觉最好留一只眼睛站岗。”清阮一脸严肃地威胁道。 君郁泽不搭理她,转头问沈穗儿,“原先回宫时间是定在七日后,如今尚余六日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沈穗儿脑中出现了一张京城布局平面图,看着上面的诸多地点,沈穗儿最终确定了四个目的地,“护国寺,郊外,济慈院 ,沈府,没别的了。” “沈府?你想回家?”君郁泽听见最后一个地点略微惊讶。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当然要回去看看。” 沈从安乃其于世间仅有数面之缘,然书信往来频繁之父。自入宫伊始,于一封封送入宫中之家书内夹带深受女子喜爱之奇珍异宝,她体悟到了沈从安之爱。明明仅为父亲,却仿若同时兼任母亲之职,对其温柔呵护,循循善诱,授其宫中处世之法,且思想豁达、尊重子女之抉择。 如今沈霁霖远征,她身在深宫,沈从安难与儿女团聚心中怕是孤独且落寞。有这时间还是得去看看他。 君郁泽一脸肃然,似乎只是公事公办,“朕恰好有事与沈卿相商,便与你一同前往吧。你是欲先去沈府,还是他处?何时启程?” 沈穗儿犹豫地劝说,“皇上要不你别去吧?不然我怕我爹要坐立不安了。” “朕不吃人。”君郁泽面色微冷,“……说吧,先去哪?” 沈穗儿像滩烂泥一样躺在于雕花椅上,手抚下颌,微微打着哈欠,缓声道:“夜色已深,先行歇息。待到明日清晨,再做计较。” 君郁泽无可奈何,轻声叹息道:“……你还真是出了宫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宠溺和纵容,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闻言,沈穗儿歪歪头,笑着反问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出了宫可以随意一些呀?要守规矩那就等回宫之后再谈吧。”她的眼神清澈,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而带着一丝放肆和任性。 第180章 金灯会(一) 清阮可不想她这么早睡了,错过一场热闹,“这么早睡睡得着吗?而且今晚外面有金灯会,那可是和逢年过节一样热闹,你不想去逛逛吗?” 沈穗儿不知道她口中金灯会有什么特别意义,但能和逢年过节一样热闹,必定是个大日子。 “金灯会乃是一个关于有情人被迫生死相隔的凄美故事。”仿佛是洞悉了她的疑惑,清阮宛如一位博学的学者,为她讲解道,“据传,在千年前,有一名潜心修行的少年获得了一盏金灯,未料想,那金灯竟在某日化为人形。两人朝夕相伴,互生情愫,在大婚之日,少年获得了飞升的契机。然而,天劫降临,他几近殒命,新娘子毅然以身抵挡天劫,最终魂飞魄散,变回了金灯。 当众人皆认为此次婚事无法继续,喜宴将沦为丧席之际,新郎官却毅然宣布大婚继续举行。他当着众人之面,怀抱着那盏灯,完成了拜堂之礼,并宣称:心向尘世,决不成仙。” 沈穗儿听着这个不知真伪的故事却莫名地相信了修仙的设定,因为主控能够与梅妃的魂魄交谈;又或者在恍惚之间目睹已逝的郁妃和太后对话;甚至可以看到梁承璧记忆中的往昔,以及梦中见到极乐坊乐师夷则、应钟两姐妹相拥着双双葬身火海的凄美感人画面。 “如今时过境迁已无人记得那对有情人的模样,但大家都由衷地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故而金灯会流传至今,如今已成为才子佳人、痴男怨女表露情愫的重要日子。 在这一天,你给你的心上人送一盏金色的灯,如果对方接了,表明他(她)愿意与你结为夫妻,如果对方没接,那就是坚决地拒绝了,以后你莫要纠缠,也有可能对方犹豫不决尚在考虑中,那便会回赠一盏银灯,直到考虑清楚那天,如果答应就用金灯将银灯换回;如果拒绝就要回银灯。” 沈穗儿的瞌睡虫一下子跑了,她极想出去转转,当个吃瓜群众,但是君郁泽一直在盯着她,她有些不适应,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陛下喜静,这种嘈杂喧哗人来人往的环境你应该不想去吧?” 君郁泽又开始当阴阳人了,“你去,朕就得去。你那招蜂引蝶的本事着实不能小觑。别一个不注意,你就抱了一堆金灯回来。” 沈穗儿见君郁泽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只好向他保证,“皇上,臣妾保证绝对不收任何人的金灯,要是有人硬塞,臣妾就砸了它。” 君郁泽心情刚好转了些,清阮就适时问了沈穗儿一句,“那要是这个冰块脸送的灯,你收吗?” 沈穗儿表情微微凝固,“……必须收。” 君郁泽心情随着沈穗儿的话语大起大落,听到这个回答,他心中略微得意 表面上云淡风轻。 沈穗儿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破防,“带回去,供起来。早晚一炉香,晨昏三叩首。” 君郁泽脸一黑,咬牙道,“你祭祖呢?” “是呀,要是皇上你给我送灯,就是我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不得好好祭拜祭拜?”沈穗儿不觉得君郁泽会给她送灯,这货就是个闷骚,就算是真的爱她,为了自己的高冷人设也不会主动送灯示爱。但是反客为主地勒令她买一盏金灯送给他,再自恋一番,倒是君郁泽能做出来的事。 第181章 金灯会(二) 夜空如洗,繁星点点,仿佛是天界特意为这场盛会铺设的背景,而人间则以最绚烂的方式回应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街市两旁,各式店铺张灯结彩,灯笼高挂,色彩斑斓,将夜色装点得如同白昼。红、黄、蓝、各色光芒的灯笼交织在一起,不仅照亮了道路,也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满街的莲灯。有的以竹篾为骨,金色纸张为衣,有的以金子铸成莲花形精心制作一朵朵形态各异的莲花灯。 如此一来,无论富人还是穷人都可以在这一天买到一盏金莲灯。 人们手持莲灯,或提或挑,缓缓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宛如一条流动的光河,又似千朵万朵莲花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美不胜收。 沈穗儿一路行来,目睹诸多成双成对、言笑晏晏的有情人,亦瞧见不少失魂落魄、满眼失望的男女,显然是表白受挫、心意被拒。 “敢问小姐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一个拎着金莲灯的富家少爷向她迎面走来,出声问道,似乎有把手中的金莲灯送给她的意思。 “她的孩子都能说话了。你自重。” 君郁泽的声音蓦地在她身后传来,那少爷闻听又瞧了瞧散发着冷意的君郁泽,最终悻然离去。 君郁泽幽幽道,“沈穗儿,我说什么来着?” 沈穗儿尚未出声,便听见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小女对公子一见倾心,小小莲灯,还望公子不弃。” 沈穗儿回头,便见一女子表情内敛,眼神却难掩羞涩地望向君郁泽,沈穗儿学着君郁泽刚刚的语气说,“他院中小妾一堆,姑娘当心。” 那少女面沉似水,仿若心已破碎,步履匆匆地离去了。 见君郁泽脸色不自然与尴尬,沈穗儿仿佛胜利者般笑着说,“你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君郁泽先一步走到前面去了。 [心情值:低落(22)] 沈穗儿撇撇嘴,不就把他的桃花掐了朵吗?这有什么好伤心的?难道是因为没吵赢我?他不会在前面哭去了吧? 不怪她脑洞大开 是因为君郁泽的人设:傲娇嘴硬玻璃心,背后独自哭唧唧。 这个是要我去哄一下吗?可别走丢了。 沈穗儿眼神凝视着小摊贩上的莲灯,心中暗想,反正我本就是他的妃子,送他一盏灯,亦无不可吧? “买灯。” “小姐是用金子做的还是金纸做的?”小贩指着两排莲灯问道。 “金子的。” “好嘞!160两银子。” 沈穗儿接过金莲灯,她手中的金莲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她美艳的脸庞。 她加快脚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追君郁泽,但始终与君郁泽保持一定距离。他的速度很快,让她有些吃力。 不久后她终于追上了君郁泽。君郁泽转过头来,看到沈穗儿手中的金莲灯,他心中有一个猜测,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他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问道:“还知道跟上来?” 沈穗儿轻轻拎起手中的金莲灯,问道:“这灯你收吗?” 君郁泽微微仰起头,下巴轻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骄傲,嘴角微扬,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收你送的灯吗?” “你不要啊?”沈穗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金莲灯,又看向河中,无数盏莲灯被轻轻放入水中,随波逐流,如同点点繁星落入凡间,又似无数只萤火虫在夜色中翩翩起舞。它们在水面上缓缓前行,相互映衬,将河水装点得如梦似幻,引得岸边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许下心愿。 沈穗儿轻轻走到河边,停下脚步,然后缓缓地将莲灯放入水中。莲灯轻轻地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微微晃动着漂远了。沈穗儿在心中许下心愿。 见此,君郁泽面色微微僵住,眼神复杂,“你……好得很。” [心情值:5(悲伤)] 虽然心情值上说他悲伤,但沈穗儿觉得他似乎更生气了,沈穗儿面带疑惑,凝眉问道:“你又怎么了?” “灯。”君郁泽又一次深刻地领悟到一个道理,与沈穗儿相处,切不可口是心非、不可打哑谜、不可欲擒故纵,因为在感情一事上,沈穗儿比他还迟钝、耿直。 “灯?你不是不收吗?都放水里了你又要?要不我再去买一盏来?”看着君郁泽跟个小孩子一样风一时雨一时的,沈穗儿语气有些无奈。明明刚刚还说不要这盏灯,现在却又反悔了。 于是,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再去买一盏灯回来。就在这时,君郁泽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我就要那盏了。”说完,他运起轻功飞至河水上方从水中捞出那盏灯后回到岸上。“ “哇,你真厉害,轻功真好。”沈穗儿莫明从拎着灯的君郁泽眼中看到了“求表扬”的意味,毫不犹豫地捧场夸赞。 君郁泽面色明显愉悦,心情值也随之upupup地涨,疑问道:“你方才似乎对着此灯许愿?与其祈求上苍,不如讲与我听。或许我能更快让你如愿。” 沈穗儿摇摇头,拒绝将心愿说出口,“愿望说出了就不灵了。” 君郁泽适时一句古早霸总风发言,“谁说的?我让它灵它就得灵。” “亲友安康,诸事顺遂。” 第182章 老父亲看女婿,越看越来气 “你的心愿竟如此简单?” 沈穗儿闻言,并未言语,心道,看似简单,然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如愿? 见路上行人渐少,沈穗儿出声问他,“夜深了,逛也逛够了,回去吗?” “想回就回吧。”反正金灯也收到了,沈穗儿现在想回去,君郁泽没多大意见。两人还是回到了万花楼,但是在君清阮的强烈反对下,沈穗儿和君郁泽不得不分房睡。 君郁泽勉强同意。 沈穗儿欣然答应。 黑夜散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照亮了大地。 由于皇上抱恙辍朝,沈从安这几日亦无需上朝,独自在后院的池塘钓鱼。 沈从安身着一袭素雅的儒衫,衣袂随风轻轻摆动,但在这空旷的池塘边,这份飘逸却更添了几分孤独的气息。他的面容虽显沉稳,但眉宇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孤独。 细长的钓线划破水面的宁静,带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忽然有家仆匆匆进来通禀,“沈大人,夙妃娘娘今日忽然回府,已经到门外了。” 沈从安立即扔下了鱼竿,注视着那家仆好一会儿,“你新来的?穗儿回来还需要通报吗?直接让人进来呀。” “你去命厨娘备穗儿爱吃的菜,她在沈家多年,知道穗儿的口味。把我搜寻的珍宝首饰都搬出来。”沈从安极其高兴,抑制不住激动面面俱到地吩咐着,虽然不知道穗儿为何会忽然回府,但是备好珍馐美味好好招待是必须的。 那家丁没见过皇上 所以没认出君郁泽,犹犹豫豫地开口说,“大人,夙妃娘娘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沈从安愣了愣,随后问道, “哪个男人?” 问出口后又觉得自己犯傻,能明目张胆跟着穗儿回府的男人除了皇上还有谁…… 原来皇上说的身体抱恙,是为了给带穗儿一起出宫游玩找的借口。 沈从安反应过来后赶忙去门口接驾,但皇上已经和穗儿一前一后进来了。 沈从安面对着君郁泽恭敬地跪拜请罪,“皇上圣驾亲临,臣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君郁泽暗暗瞟了沈穗儿一眼,上前一步似乎是要扶起他:“沈卿不必多礼。” 但沈从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沈卿?皇上什么时候这般客气了?先前不都直呼其名的吗?习惯了皇上的冷言冷语,淡漠疏离,忽然间皇上变得这般和蔼可亲,还真不太适应。 君郁泽扶了个空,略显尴尬,好在沈从安还知道给他台阶下,自己站直,微微鞠躬,满脸写着受宠若惊,“臣何德何能,能劳皇上您躬亲搀扶?” 君郁泽现在已经习惯了在沈穗儿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但他人在场时他该高冷还是高冷,“念及夙妃思亲,朕顺道陪她回来一趟。沈卿不必拘束。” 沈从安见沈穗儿站在皇上身后一言不发,便将这两人往屋里请,“皇上 您和夙妃娘娘也别站在这了说话了,先进屋入座吧。若您不嫌,可等下人备齐菜后一同用膳。” 沈穗儿跟着君郁泽走进室内,各自入座,沈从安也跟着入座。 一坐下便忍不住打量沈穗儿,越看越觉得,穗儿瘦了一大圈,是宫中膳食不合口味还是被人苛待了? 这么一想他便偷偷打量了皇上一眼,暗暗摇头,本来皇上性情冷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这是穗儿的夫君就不禁为穗儿的安乐生活感到担忧。 穗儿本不是沉稳的性子,今日一见却变化极大,想必是被皇上约束着不能任性妄为吧? 坐下还没有多久,沈从安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唉,含辛茹苦养大的宝贝女儿嫁个人之后就变了性子,定是受了许多苦楚。穗儿是不是在选秀时被撂牌子更好些?离宫之后可以找个性子好又顾家的男人做正妻? 君郁泽像是察觉了他的心中所想忽然出声问道,“沈卿似乎对朕有怨。” 第183章 沈从安父爱泛滥 “臣不敢……只是,穗儿自幼为臣所宠溺,若其言行有失,冒犯触怒于您,还望您多多包涵。”沈从安言辞恳切,他的声音低沉而诚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挚的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他微微侧目看向沈穗儿,眼神中透露出对女儿的无尽宠爱与忧虑。眼神深沉得如同海洋一般,仿佛能包容沈穗儿的一切。然而此刻,面对眼前这位尊贵且冷漠的皇帝,他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忐忑。 沈从安深知自己女儿的性格,看似波澜不惊、随遇而安,实则性子偏激,眼里容不得沙子。因此,他才在穗儿未犯下大错前就诚恳地向皇上求情。 闻此,君郁泽稍显不悦,“沈卿此言,似乎是在意指朕亏待了她,朕都陪她回沈府了,难道不算在娇惯她?” 转而他问自进来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沈穗儿,“是你要回沈府的,怎么不说话?而且,你爹似乎误会了什么,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朕虐待你了吗?” 沈穗儿微微低下头,脸上泛着红霞轻声说道:“爹,您多虑了,陛下待穗儿是极好的。”她的声音柔和婉转,仿佛能融化人心。 沈从安看着沈穗儿娇羞的模样,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那爹就放心了。” 沈从安注意力全在沈穗儿身上,没有注意到看见沈穗儿的表情和做派后跟见了鬼似的的君郁泽,沈穗儿她这么能演的吗? 随着几声轻盈的脚步声,几位身着统一服饰的侍女悄然步入厅中,面带谦恭之色,手中稳稳地托举着托盘,托盘之上,珍馐美味层层叠叠,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她们将一道道佳肴呈于桌上:有晶莹剔透、入口即化的水晶肴肉;有金黄酥脆、香气四溢的蜜汁烤鸭;还有色彩斑斓、鲜美无比的五彩鱼丝卷……每一道菜都如同艺术品般精致,都考验着厨子的技艺。 摆放菜肴时,她们动作之间透露出一种训练有素的默契与从容,轻轻地将托盘上的美食移至桌上,再细心地调整位置,期间,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随着最后一道菜品的放置完毕,那些侍女井然有序地退出屋内。 沈从安用公筷给沈穗儿面前的碗里夹了几片肉片后道,“皇上方才说及穗儿你思亲想家,用完膳后,爹命人将你先前用过的东西都送到宫里去吧。如此一来,也可以有置身家中的感觉。” 他自己一筷子没动倒是一个劲地给沈穗儿碗里夹菜,泛滥的父爱一发不可收拾,沈穗儿面前的碗堆成了“小山”,沈穗儿欲言又止。 一旁的君郁泽都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你是要撑死你的女儿吗?” 沈从安淡定从容地放下筷子 ,拱手道:“皇上,臣久不见穗儿,一时欣喜失了礼数还请您见谅,但是穗儿如此消瘦,臣作为人父实在看不下去。” “爹,穗儿真吃不了这么多。而且如果您一直给穗儿夹菜 ,自己一口都不动,穗儿这顿饭也会吃得良心不安。”沈穗儿说着也也拿起公筷往沈从安碗中夹菜,“穗儿是回来看您的,要是穗儿回来还得让您这般劳心劳神,倒是不该来了。” 这下沈从安才端起碗安安心心用膳。 第184章 陆清泽:这世界可真小啊 用膳完毕,沈穗儿与沈从安闲聊了会儿,说了些嘘寒问暖的话后辞别,离开沈府。 沈穗儿确实想去济慈院看看,但她只在大地图上看到这个地点儿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跟着君郁泽走。 两人正行走着,君郁泽忽然出声问她,“怎么忽然就想去济慈院?” “对呀,我们不是来体察民情的吗?去看一眼济慈院的情况应该能了解一些真正的民生。”沈穗儿解释过后,疑惑地问,“既然您是来体察民情的,你不去济慈院的话,难道要踏足乞丐堆?” 闻言,君郁泽回头盯着她脸好一阵子才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比朕还记挂这些。” 沈穗儿暗道不好,在《深宫曲》里后宫涉政是大罪,也就主控能凭借剧情保护机制屡屡联络朝臣,在宣政殿外驻足逗留。 沈穗儿白皙如雪的面庞上,缓缓地展开了一个宛如春日阳光般温暖、亲切而又无比温柔的笑容,闪烁着善意和关怀,“我不是记挂这些,我是记挂您说过的话,怕您忘了,这不是在提醒你,帮您分忧吗?” 君郁泽在洞悉沈穗儿的真实性格后,便时常对她的微笑与柔顺感到不适。她笑得越是温柔,表现得越是乖巧顺从,就越是让他感到危险,“你莫要如此笑,看上去心怀叵测。” 沈穗儿笑意不改,只是声音多了几分俏皮,“哪有?这不是想讨你欢心,让您宽恕我失言之罪吗?” “讨、我、欢、心?” 听着君郁泽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原本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的沈穗儿顿感头皮发麻。 “快些走吧,不然天要暗了。”阳光正好,沈穗儿却为了避开话题不得不睁眼说瞎话。 说完,她加快脚下步伐,往前走。 “走在我前面,你知道路吗?”君郁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穗儿声音干脆,“不去了,随便逛逛吧。” 君郁泽的声音中添了几分戏谑 ,“朕……我想说的是,沈穗儿,你要走过头了。” 沈穗儿下意识回头,恍然发现自己后方五米处的街道左侧就是她要去的济慈院。 君郁泽并未等她,而是径自向济慈院内走去,进了门后站在原地等她。 济慈院内一个蓝衫的年轻人正和一群孩子在庭院中玩摸人游戏。他蒙着眼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的笑声如同阳光般温暖。 孩子们围绕着他欢快地奔跑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迅速转身,伸出双手,准确地抱住了一个小……孩? 陆清泽感觉到对方身高和身材不对,就知道自己不小心抱住了个刚进来的大男人。 他赶忙松开退远了些后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连对方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你……陛下?!” 刚刚被抱住腰的君郁泽正处于发怔状态尚未回神,本来心情不悦但见那人是蒙着眼又是在陪小孩子玩也没打算计较什么。 谁知那青年一抬头,竟是半个熟人。 “怎么了?”沈穗儿见君郁泽前方站了个不停道歉的男子还以为起什么冲突了。 她再往前走几步,被君郁泽挡住的青年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陆清泽见自己还没应付好性情难测的皇上,又跟来个阴晴不定、打人贼痛的的表姐,暗道这个世界太小。 第185她的拳头挽救了迷途的小羔羊 君郁泽只记得这人是朝中官员,但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见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样子,便问,“你似乎很慌乱,朕有这般暴虐吗?” 陆清泽在心底低吼:但凡,只是您老人家来,我也不会这么怕。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夜叉来? 陆清泽在现代和沈锦锦穗关系虽然很好,但是关系越好,沈锦穗揍起人来越不客气。他父亲自私固执,利益至上,他母亲,尖酸刻薄,从小给他施加压力。要她什么事都做最好。 他小时候阴郁固执,那样的家庭里还没有长歪,可多亏了有一段时间因为父母去国外出差 时借住在沈家本家,被沈锦穗的“拳拳爱表弟”之心给感动了,从此被迫“活泼开朗”。 陆清泽避而不谈,也也装作没有同沈穗儿打过交道的样子,轻声说道,“想来皇上和夙妃娘娘是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吧?那臣就不行大礼了,不然暴露了您的身份也许会惹来麻烦的。” “看!沈姐姐!是沈姐姐来了!”从济慈院屋内出来的一个小女孩,惊喜地指着沈穗儿对屋内的孩子喊道。 济慈院中的一些大人们听到小女孩的喊声后,也纷纷放下了手头正在忙碌的事情,聚集过来。 沈穗儿不明所以,怎么感觉走到哪都能遇见认识我的人?关键我还不认识他们,这要是亲朋好友就算了,万一是敌人那岂不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一位穿着身穿棕色布衣的老妇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中满是关切之意,轻声问道:“沈小姐,你之前说过因为你将嫁人而不能常来济慈院了是吗?那这位就是你的夫婿吗?”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男子身上,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评估他是否配得上沈小姐,反正老命一条了,她也不怕 直接评价价道,“沈小姐,这种男人一看就薄情寡义,你这辈子跟了他一定会吃亏的。沈家家世那么好,还愁找不到一个称心的夫婿吗?” 沈穗儿听到这老妇人当着君郁泽的面就这么说话,又想到君郁泽的身份,她赶忙在君郁泽生气前打圆场,“婆婆,你多想了,他就是看起来是凶了点,但对我很好的。你看我想来这见你们,他不是冷着脸跟着来了吗?” 沈穗儿言罢,亦温柔地侧首望了君郁泽一眼。 “呵。算你有良心。”君郁泽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他淡淡地说道:“不过,也就这样了。” 这时,陆清泽脑中忽然想到一个词条:冷着脸洗内裤。 君郁泽随意环顾了一圈,问,“你之前经常到这来?”难怪这次会选择来济慈院。 不对,她经常来为什么不知道路?难道不仅前世一些的记忆缺失,连今生的记忆也不完整? “我……” 沈穗儿还未回答,便有一个中年汉子替她说了,“何止?这济慈院还是沈大公子和沈小姐一起出钱置办东西,才建起来的呢。那时候……沈小姐大概……大概才七八岁吧?那可真真是天生一副菩萨心肠。” 不止君郁泽,沈穗儿本人一听这话都觉得刺耳,菩萨心肠?要是我都菩萨心肠了,世间哪还有恶鬼呀? 陆清泽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有时候打人很疼,但她人很好的,从不会把我打死打残打成白痴。 第186章 乌鸦嘴与倾向值 “陆大人这手是怎么了?”沈穗儿突如其来的发问,差点让陆清泽心脏骤停。 陆清泽心道糟糕,刚刚一紧张,忘记把手藏好了,他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呀……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还是不说了吧。” “这有何话长的?不就是前几日他断指为证与陆之庭划清界限,否则他现在已受陆之庭牵连被发配充军了。”君郁泽信口解释道。 陆清泽嘴角微抽,陛下咱能不能不要这么有问必答?我忽然觉得你惜字如金的样子挺好的。必须继续保持。 “原来如此……”沈穗儿慢悠悠地说道,陆清泽却从她语气中听出了“给我等着”的意味。 “我看这济慈院情况还算不错,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走吧。” 见沈穗儿进入这一刻钟都不到就要走了,君郁泽问,“你走了那么久,是为了在这站一会儿的吗?” 沈穗儿压低声音说道:“我怕再待下去,他们还能问出更惊人的问题,说出更冒犯你的话,虽说不知者无罪,但难保你不会把账算在我头上。而且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胡扯,我有些尴尬。” 闻言,君郁泽冷笑一声,“尴尬?我看你胡说八道时脸不红心不跳的。” 沈穗儿一脸淡然道:“这是说谎的基本功。不足为奇。” “先去护国寺还是郊外?”君郁泽见这天差不多又要被他和沈穗儿聊死了,在这之前转移了话题。 “天色尚早,还是先去郊外吧。不然又要推到明天了。” “嗯。” 春季的林间,阳光透过嫩绿的叶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温暖而柔和,为这幽静的林间小径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万物复苏,春意盎然。树木们纷纷披上了嫩绿的新装,枝头挂满了细碎的嫩叶,宛如点点翡翠镶嵌其间,闪烁着生命的光芒。春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溪水在林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嫩绿的叶子和偶尔落下的花瓣,随着水流轻轻摇曳。 行走间沈穗儿忽然问,“陛下, 你带暗卫了吗?” “没带,朕带出宫的暗卫全被池漠洲的人打伤了,问这个做什么?”君郁泽面露疑惑。 沈穗儿说着就要往回走,“没带呀?那我们还是快回去吧。按我多年的经验(看小说的经验)来看,此地乃刺杀事件发生的高发地。” 话音刚落,宁静突然被一阵急促而细微的破风声打破,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紧张而危险的气息。沈穗儿和君郁泽几乎同时警觉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迅速环顾四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树梢间跃下,直扑二人而来,正是潜藏已久的刺客! 君郁泽反应迅捷,迅速将沈穗儿护在身后,同时从腰间抽出随身佩剑,剑光如龙,瞬间划破空气,与最先冲至的刺客交锋。他身法矫健,剑招凌厉,还有空对沈穗儿身后说,“你一张嘴可真灵。” 沈穗儿虽惊不乱,从袖中抽出精致的匕首,目光坚定,在君郁泽身边灵活穿梭,协助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林间顿时响起兵器交击的铿锵之声。 见被沈穗儿击倒的刺客大多还有反击之力,甚至还卷土重来再次发起攻击,君郁泽不禁怒道,“为什么不一击致命?沈穗儿,你不要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同情心泛滥!” 沈穗儿这边也是心中叫苦不已,不是她心软不敢杀人而是因为…… 刚刚她每手刃一名刺客,倾向便上升15。 随着倾向值的飞涨 ,她的心中逐渐充满了对鲜血与杀戮的无尽渴望,宛如一台毫无人性的杀戮机器。别人的恐惧与绝望会让她更加兴奋与疯狂。 若是倾向值过高,致使她无差别攻击,背刺君郁泽一下那就玩完了。 第187章 人肉盾牌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物悄然出现。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挥,仿佛下达了某种命令一般,紧接着,数十名手持弓箭的士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拉满弓弦,箭头闪烁着寒光,目标明确地指向了正在拼命厮杀的君郁泽和沈穗儿。 无数箭支如蝗虫过境般迅速射来,密密麻麻的箭矢在空中划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宛如万箭齐发,让人避无可避,这要是射在身上绝对会变成筛子。 “当!当!当!” 沈穗儿看着那无数箭支如同雨点般朝自己射来,心中不禁一紧,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迅速做出反应。只见她拉住君郁泽后退数步,在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忽然凭空出现许多巨大的屏风,一层一层的叠加,这些屏风高大而坚固,射来的箭支纷纷被挡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不过被箭射中的屏风也撑不了多久,已有摇摇欲坠之势。 君郁泽来不及多想,趁那些人换箭的空隙带着沈穗儿冲出重围,后面的刺客穷追不舍。 嗖嗖嗖! 一只只锋利的箭矢从后方飞射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奔跑间一只箭从背后破空射来,速度极快,瞬间穿透了沈穗儿的右臂。 沈穗儿感到右臂传来一阵剧痛,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 但为了不让君郁泽分心她咬紧牙关,阻止自己叫出声。 可箭没入骨肉的声音太明显,君郁泽轻易地就注意到了,但这种情况下并不允许他停下来给沈穗儿看伤止血,只道,“你先忍忍,等甩开他们,朕再帮你疗伤。” 沈穗儿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她紧紧握住箭柄,用力一拔,箭矢便从她的手臂上被扯了出来。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呲声,箭头带着一丝鲜血被带出体外,然后她随意地将箭扔在了地上,“手上中了一箭而已,死不了人。” 刺客们的箭好像用不完似的,向他们射来的箭一次又一次地增加,君郁泽也不免中了一箭。 “沈穗儿,朕希望自己这一次的决定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的沈穗儿不解其意,决定?什么决定? 下一刻君郁泽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地护在了怀中。他用自己宽阔的身躯,挡住了那些冰冷无情的箭矢。 沈穗儿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君郁泽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仿佛是在与死神竞速。尽管背上传来阵阵剧痛,那是箭矢穿透肉体的残酷证明,但他仿佛对此浑然不觉,或是已经将其抛诸脑后。 他的双眼紧盯着前方,寻找着任何可能的逃脱路线,脑海中快速盘算着最佳的逃脱策略。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却丝毫没有减缓他的速度。 这种情况下,沈穗儿在他怀中也不敢乱挣扎怕帮倒忙,只能出声问,“陛下,要不换我帮你挡吧?我命比你硬。”其实是血条厚。 “让你挡?你能抱着朕跑吗?安静点!”君郁泽唇色乌青,面无血色,即使这种关头也没有放弃呛她。 “不对了!陛下!箭上有毒!” “要不是知道朕中的箭上有毒,你以为朕嫌命太长了才帮你挡箭……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 刺客已经被甩了一大段距离,君郁泽放心地放下了怀中的沈穗儿,然后他像沈穗儿刚才那样,从背后拔出了那支箭。然而,就在这时,毒性突然发作,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陛下怎么知道我不能抱着你跑?”沈穗儿自顾自地反问也不管君郁泽能不能回答,随即她将昏迷的君郁泽抱起,双臂微微弯曲着,她的步伐稳健而坚定,似乎并未受到怀中之人重量的影响。她的表情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第188章 屋漏偏逢连夜(一) 沈穗儿刚刚右臂中箭,此时又要发力抱起昏迷的君郁泽跑,伤口处的血流的更多了,剧痛感袭来,周围的景象在她眼中变得模糊,但前方的路却异常清晰。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也无法腾出手去擦。 密林深处,树木高耸入云,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藤蔓,荆棘刺相互缠绕,灌木丛处处都是。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落叶和柔软的苔藓深入其中,光线逐渐暗淡,古老的树木仿佛守护着这片土地的秘密,它们的枝叶交织成一片巨大的穹顶,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隔绝在外。 这地形虽使得沈穗儿的行动速度减缓,同时也使得刺客手中的箭无用武之地,他们已经无法确定沈穗儿的行踪,甚至还要停下来仔细搜寻,大大增加了沈穗儿的逃跑与休息时间。 沈穗儿已经在一棵古树后停下来,她扶着君郁泽靠在树干上,给他喂仙桃浆,因为她只会下毒不会解毒,只能靠着仙桃浆让中毒的君郁泽体质增强,能多撑一会儿。 但是失去意识的君郁泽根本无法咽下仙桃浆。 “他都不省人事了,肯定不能自己喝,你得用嘴渡。” 正专心致志给君郁泽喂仙桃浆的沈穗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偏头只见藏情之面带调笑地看着她。 藏情之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长袍,那长袍如同初升朝阳下的烈焰,既炽热又充满不可抗拒的诱惑力。长袍的衣摆随着林间的风轻轻摇曳,浅蓝色的长发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遥远冰川之巅的纯净之色,既冷冽又迷人。 这些浅蓝发丝不羁地散落肩头,偶尔几缕随风轻舞,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妖异气质。额间紫红色蝶纹的双翼微张,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却又被某种力量紧紧束缚于额间。 沈穗儿是个听劝的,听见他的话后,将仙桃浆含进自己口中,在她的唇要贴上君郁泽的唇时,藏情之将她一把拉开,脸上既有震惊又有恼怒,“你还真喂呀?” 沈穗儿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一下嘴里的仙桃浆被她咽了下去,她看了藏情之一眼,又看了君郁泽一眼,将仙桃浆递至半空中,“要不然你来?” 藏情之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眉眼上挑,“想得美。话又说回来,他就算死了对你也没多大影响,何必救他?刚刚若不是带着他,单凭你一个人早就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了。” “那就让开!”情况危急,人命关天,沈穗儿语气不免冷厉了些,果断挣脱他的手,再次走近君郁泽。 藏情之伸手拦住她的路,眼带思索地问,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穗儿,他的死活与你何干?我真看不明白你到底是爱他还是不爱他。说爱吧,你迟迟不愿接受他,说不爱吧,生死关头你又不肯撇下他。” “在你眼中,人世间的感情便只有爱情这一种吗?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把爱情放在心中第一位的。”沈穗儿缓缓抬起眼帘,眸中仿佛蕴含了世间万物的悲喜与哀愁。她的目光,既温暖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似乎轻轻拂过他疯魔的灵魂。 她的眼神中隐含的同情似乎在诉说着对他无知与自大的怜悯,同时也讽刺着他明明对人间情感似懂非懂,却自以为是地评判着他人情感。 沈穗儿右手鲜血淋漓,却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对着藏情之,冷声道:“我没功夫与你闲聊,让开!” 藏情之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他动作迅速而果断,一把夺过她手中紧握的匕首,瞬间将其反转过来,冰冷锋利的刀刃紧紧地贴在了她白皙娇嫩的脖颈处。 “很遗憾,今天我不是你的助力,而是你的敌人。” 第189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二) 藏情之像是一只冲破牢笼的凶兽,不容置疑地将沈穗儿紧紧揽入怀中,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仿佛要将她吞噬进自己的身体里。这种强势而霸道的拥抱让沈穗儿感到一阵窒息。 藏情之以绝对的力道牢牢禁锢着怀中之人,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得意和狡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容,他的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了自信与戏谑,“穗儿,你之前不是说没有人对你使用深藏身名,我就无法对你产生威胁,那现在呢?” 如此冒犯性地拥抱动作令沈穗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恼怒和不安。她用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藏情之却紧紧扣住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放开我!”沈穗儿怒声喊道,然而,藏情之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反抗,反而有意地将她抱得更紧。 沈穗儿眼神发狠,用尽全力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向藏情之的下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藏情之痛得松开了手,沈穗儿趁机从他怀中逃脱出来。 藏情之表情有些扭曲,痛苦地弯下腰来。他没想到沈穗儿会使上如此一招,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沈穗儿跑向君郁泽,正欲扶着他离开,可藏情之毕竟不是普通人,才一会儿功夫便从疼痛中缓过来了。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着他呢?”藏情之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用力,目光冰冷,“你下手挺狠呀,若说我刚刚还对你手下留情的话,现在我是半点不会心慈手软了。” 就算是平日里正常状态的沈穗儿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藏情之,更何况现在她手上还有伤,还要扶着君郁泽,行动受到限制,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不到三个回合,藏情之便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颈处,将她打晕了过去。 …… 一个空阔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木床,上面铺着华丽的丝绸被褥,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沈穗儿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薄衣,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手腕上绑着金锁链,紧紧地束缚着她纤细的手腕,似乎将她困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这些金锁链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禁锢和压抑的感觉。尖锐的发饰被全部取下,披散的发丝地散落在枕边。 沈穗儿一睁眼,眼前便出现藏情之放大的脸,看架势似乎是想吻她,她下意识挥出一巴掌,不过被藏情之握住了手腕,藏情之盯着她手腕上缠绕的金链子喃喃自语道,“看来这金链子确实长了些,我应该再给它缩短点的。” 沈穗儿坐起来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身上,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但衣服不是她原来那身,“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藏情之未料到她醒来发现自己被人囚困后的反应竟会如此淡然,笑道,“你看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沈穗儿得知答案后脸上也没有露出藏情之想看到的尴尬与羞恼,这让藏情之略感失望,反而她下一句话成功让藏情之情绪剧烈波动,“你将我关在此地多久了?君郁泽呢?” “呵。”藏情之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那谁知道呢?早就毒发身亡或者死在刺客手中了吧。我那天只顾带走你,留下他在原地自生自灭了。” 话落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突然间从木凳上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决然。他弯下腰,用力地将沈穗儿按倒在床上,随即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一手玩味地挑起她的下巴道,“还是那句话,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我相信,你很清楚我对你所怀的心思。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觉得我会错过吗?” 沈穗儿面露反感,脸向左一偏,他触碰在沈穗儿下巴上的食指与中指落了空。 正气头上的沈穗儿说起话来也是有种不顾别人和自己死活的勇猛感,直戳人肺管子,“品性败坏、手段卑劣,难怪我做夙皇后时看不上你。你现在很得意吧?有什么好得意的?看起来占了上风、居高临下,实际上跟被主人抛弃后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用尽手段想让我对你的行为有所触动?都是白费力气罢了,我能感觉到的只有恶心想吐,你甚至连让我感到生气或者羞愤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哈……”藏情之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面露讽刺,语气凶狠道,“沈穗儿,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真当我爱你爱得疯狂、爱得无法自拔呀?他们都这么说,险些连我自己都快信了,可我心里很清楚,我恨你!我比任何人都恨你!” “我……根本不记得你……所以……你到底恨我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清楚……报起仇来也没……什么意思吧?”被失控的藏情之掐的几乎无法呼吸的沈穗儿艰难地把话说完。 “不记得……”听见这话暴走状态的藏情之回过神来立刻松开手,“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这回事呢。我恨你高高在上的样子,恨你目空一切的态度,你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到底有什么底气和资格以看蝼蚁一样的目光看我? 更恨你随随便便玩弄别人感情后可以若无其事,我才是被你骗得最惨刷的最多的人,你记得那么多人为何唯独不记得我?” 沈穗儿闻言语气坚定道,“我虽然没有这段记忆,但我清楚自己的性格。若你不先招惹我,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玩弄你感情,坑你耍你……” 沈穗儿趁其不备,忽然发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脸上出现的的的确确是藏情之最为看不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住的高傲与狂妄,“至于你说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哼,我为人处事想怎样就怎样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吗?我看你这自命不凡、妄自尊大的性子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你我本该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你在属于你的世界里唯我独尊,我在属于我的世界世界里里嚣张跋扈,我们相安无事,谁又碍着谁了呀?用得着无端生事、针锋相对吗? 出手了不仅技不如人还输不起,别跟我说什么是我使了诡计,我一个普通人随便使个诡计就能让你这个毒灵上当受骗,你不是无能是什么?” 第190章 深藏身名,针锋相对 “你说的是没错,但,我不讲道理啊。”藏情之一脸坦然道。 “呃!”沈穗儿右臂上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发出一声痛呼,是藏情之紧紧地握住了她右臂上的伤口处,手如同铁钳一般,不断地用力,似乎要将她的手臂捏碎。 沈穗儿疼得冷汗直流,但她却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丝声音,左手死死地抓住床沿,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失去理智。 藏情之看着她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才满意地松手,脸上显露着哄孩子般的温柔表情,缓缓道,“你看,就像现在这样,你明明受制于我,只能任我摆布,却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和地位。” 沈穗儿从疼痛中缓过来之后,看着顺着手臂流至手掌上的鲜血,满脸都是无语和讽刺的表情,“你脑子进水了吧?既然还要毁一次伤口,刚刚干嘛要替我包扎好?” 藏情之手再次握上她的手臂,却没有用力,而是以威胁的语气问,“不够痛是吗?我再来一次,你手可就废了,你想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付出废掉一条手臂的代价吗?” 果然,这才是身为深藏身名的毒灵会有的性格,霸道、暴戾、狠毒,绝不可能是平时表现出的那种散漫平和的样子。 这才是真正的深藏身名。 见沈穗儿沉默了,藏情之默认她没有胆量再反抗自己,语气也柔和了些,“这就对了,乖一点,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藏情之缓缓俯身,靠近沈穗儿的唇瓣。他的眼神包含强烈的欲望,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嘴唇时,沈穗儿用力一把推开了他,从床榻上坐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嫌恶之情,“折磨人的法子成千上万,你就非要选用这种下作手段吗?”(主控倾向:90) 藏情之明知她抵触自己触碰,却非要挑逗性地以手撩过她的脸,“我问你,什么叫折磨?当然要挑最让人难受的手段来。” 沈穗儿别开脸,手腕用力挣扎,扯得金链子不断发出碰撞的声响,藏情之并未阻止她的动作,反而一脸看戏的表情,似乎笃定了她挣不开。 “你内力被封住了,想要挣脱这锁链除非舍掉两只手,你能下这个决心吗?可是你手要是断了,就算挣脱了,好像更不是我的对手了,到时候怕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藏情之说着,手抓住链子另一端,发力一拽。 沈穗儿的身体被迫前倾跌入藏情之怀中,脑袋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藏情之将她控制在怀中,再次吻向她的唇,沈穗儿浑身也在此时剧烈发抖,藏情之似乎很满意她这反应,舌头深入她嘴里,肆意侵略。 沈穗儿忽然闭上双眼,将浑身力气聚集在牙齿上,用力一咬。 藏情之即刻猛地推开了她,口中鲜血直流,脸色异常难看。 沈穗儿吐掉的鲜血中还有刚刚咬下的半截舌头后,头偏向一边连连呕吐。 心理上的反感与厌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内心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身体上的不适与反胃如翻江倒海般搅动着她的肠胃,令她感到无比痛苦和难受。这两种极端强烈的不适感犹如两把利剑,无情地刺穿了她,让她陷入了深渊。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主控倾向:95) 刚刚将伤口恢复完毕的藏情之抬起头就看见这一幕,伸手擦去她脸上即将滴落于地的泪珠,满脸不解,“咬掉我半截舌头,你还哭上了?该哭的是我吧?” 沈穗儿抬手挥开他的手,眼中并无半点怯弱退缩之色,“你哭呀,我又没有用针把你眼睛缝住。” “沈穗儿,先前是我说错了,你的性子还是有所变化的。你知道上一世的你面对这种情况是什么反应吗?”藏情之坐到她身边,注视着她湿润泛红的眼眶,问道。 沈穗儿没有接话,但双眼正注视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藏情之就“大方”地告诉她了,“你会一脸无所谓地扔给我一锭银子,嘲讽我技术没有君郁泽好,叫我回家再多练几年,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在沈穗儿听了他的话后正失神之际,猝不及防地再次被藏情之按倒,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试着求我?我看你在君郁泽面前时,下跪、求饶、装可怜可是信手捏来,莫非是觉得我的手段不及他?还不值得你服软?” 沈穗儿的手暗中从他身后抓了一大把他蓝色的长发猛力一拽,眼中尽是狠厉,“你凭什么跟他比?要是君郁泽最初对待我的行为和态度跟你如出一辙,你觉得我会求他?” 藏情之感觉自己头皮都快被沈穗儿一起拔掉了,虽然他恢复能力极强,但受伤时痛是真的痛呀。 藏情之反握住她的手腕逐渐加大力气,“我劝你放手,不然你手就别要了。” “我左右不会好过,还得忍着你不成?”藏情之用多大的力气抓着她的手,她就用更大的力气拽他的头发,并且用头猛地撞击在了他因为头发被拽住而被迫仰起的下巴上。 “咔!” “咔!” 两人同时松开了彼此,沈穗儿手脱臼了,藏情之下巴不仅脱臼了,头发凌乱成鸡窝,头皮还秃了一块。要让不知情的人来看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谁才是受害者。 沈穗儿一遍手动给自己正骨,一边冷盯着藏情之,防备他突袭,兴许是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吃亏,脸上竟多了几分战意与愉悦,“还来吗?” “不来了,我都被你气糊涂了,为什么要和自找麻烦?我可是毒灵,有法力的,用你的话来说,叫降维打击。为什么要在这跟你浪费时间和精力?”藏情志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但这抹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寒意和不安。仿佛正酝酿着一个阴谋。 “你又要做什么?”这笑容确实也令沈穗儿心中生出种不好的预感,她面露警惕。 藏情之手上白光一闪,一个冒着熏香的香炉出现在他手中,“春心荡,我想听名字你就能猜到它的功效吧?” 是呀,听名字就知道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熏香。 沈穗儿瞳孔微缩,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凭你的本事,没必要用上这东西吧?” “有必要,你动起手来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我可不想在沉醉温柔乡时忽然再被蛇蝎美人伤到,那多扫兴。”藏情之弯腰将香炉放在床边地面上,再转过身对她说,“这香还得再燃一会儿才能生效,你要是想骂我尽管骂,如此,一会儿动起手来我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于心不忍了。” “算了吧,我就不指望你那被狗啃了一样的良心会痛了。”沈穗儿给了他一个白眼后继续道,“若他日你落在我手里,我也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藏情之将她一缕青丝握在手中轻捋着,笑道,“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的。等我玩够了,一定会永绝后患的。” 第191章 把自己做成炸弹,要三步 沈穗儿不再与他说话了,心想,有这功夫还不如努力闭气,争取少摄入点催情香呢。 “你板着脸做什么?”藏情之得意地身躯前倾凑近她,好声好气地“宽慰”道:“你想开一点呀,你看我长得这般俊美,也不算委屈了你。如果我再狠一点,你此刻就身在青楼里了你是真的。” 沈穗儿虽然嘴上不说话,但眼睛却好似在说话,甩给他一个嫌弃的白眼。 藏情之这才看出不对劲,直接笑出声,“哈哈,你是在闭气吗?我有说这香是通过呼吸进入你体内的吗?其实是皮肤接触呀。” 他话音刚落,沈穗儿顿时感觉到从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传来的阵阵剧痛,疼得她面容会瞬间扭曲,眉头紧锁,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随着疼痛的加剧,汗水逐渐汇聚成珠,沿着脸颊滴落。 “很奇怪为什么会是痛觉吧?这便是春心荡的特别之处,这剧痛你若熬不过去,便会直接屈服,要是熬过去了,到时候催情药效发作时,就无法再凭借普通的痛觉让自己保持清醒了。” 处于剧痛中的沈穗儿已经无法听清藏情之说了什么,只觉得脑中有很多很多的飞机在轰隆隆地作响,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说,“藏情之,你也太天真了。逢场作戏而已,你怎么还真当真了?本宫不过是太无聊了,又见你新鲜有趣,才想着陪你玩玩的。现在游戏结束。” 那道声音消失之后,她便能听清近在眼前藏情之在说什么了,都是些嘲讽她的废话,说来说去说个没完,像只苍蝇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沈穗儿一开口差点因为剧痛而咬到舌头,被迫停顿。 就听见藏情之兴致勃勃的声音,“你这是受不住想向我求饶了?” 这家伙! 沈穗儿忍了忍,没忍住,一咬牙,冒着可能会咬到舌头的生命危险把话说完,“你能不能不要叽叽歪歪了!简直跟唐僧念紧箍咒似的。” 别说,还挺应景,藏情之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说,她在一边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 随着疼痛逐渐减轻直至消失,一股燥热的感觉从身体内部升腾而起,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想要将更多的空气吸入肺部以满足那股无法抑制的渴望。皮肤也开始发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不适和烦躁。 沈穗儿病急乱投医,急忙打开空间仓库,服用仙桃浆补充体力,可她忘了,仙桃浆附带醉酒效果。(主控倾向:100) 藏情之没察觉不对劲,以为沈穗儿在春心荡的作用下脸色红晕是正常现象,“你的意志力确实极好,到了现在竟还未失去理智。” 藏情之错了,大错特错,沈穗儿此刻其实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我意志力极好?怎么?你羡慕呀?那你知道要被人下这种乱七八糟的药多少次才能练出来吗?!” 沈穗儿怒吼过后,突然感觉喉咙一阵甜意涌上,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幕令藏情之一惊,“沈穗儿!你不知道强行冲破内力禁锢的代价吗?你想今日之后变成废人吗?” 听见他的话,沈穗儿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爆发出更大的力量,“若是身负内力却无法保护自己,与废人有什么区别?我要它何用?” 顷刻间,沈穗儿的内力犹如爆发的火山,无形的内力化作实质般的洪流,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汹涌澎湃。手上的金链子瞬间化作粉末,周围的墙壁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形成一道道裂口。 藏情之也被这内力猝不及防地掀翻下床,不对,沈穗儿的内力绝对还没到达这个程度,他已经顾不上从地上站起来 ,即刻朝着沈穗儿厉声问道,“沈穗儿!你到底暗地里做了什么?” 沈穗儿赤着的双脚在床上轻轻一点,稳稳地落在藏情之面前,原本沈穗儿是没他高的,可此刻因为内力的激增,她身体也增高了不少,竟能与藏情之平视。 沈穗儿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轻笑着,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下子折了两千多年寿命换来了千年内力。” “千年内力!?你疯了?凭你这具羸弱的凡胎肉体也敢吸纳千年内力?你想爆体而亡吗?”藏情之表情失控,立即出手,欲故技重施封住沈穗儿的内力。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就在他试图推开她的时候,沈穗儿突然出手了!她紧紧地抱住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让他无法动弹。她的眼神充满了疯狂和决绝,似乎想要与他一同走向毁灭,“是呀!会爆炸!两千多年的内力爆炸应该能让你丢半条命吧?伤口应该也没法愈合吧?” 藏情之见她疯狂至此,只能尽力让她改变主意 ,“用你一条命换我半条命,你真的觉得值吗?” 沈穗儿眼底充斥着愤怒与怨恨,疯狂与偏激,抓得他更紧了,她的内力还未完全凝聚在一起无法达到最大伤害力,所以在内力积聚完毕之前竭力阻止他逃跑,“值啊!就算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我也愿意,对我来说,能让你丢半条命就值了。” “造化千岁不是让你这么用的,你不想变成白痴的话就自废内力。”藏情之警告道。 见他谎话连篇,沈穗儿发出一声带有嘲讽意味的轻笑,“呵,要是听你的话,我才是白痴吧?” 藏情之没办法只能告诉她真相,“冷静点,这里只是个幻境而已,你要是怀着如此深厚的内力一心求死,等回到现实你真会变成白痴。” 已经晚了。 沈穗儿此刻一心只有报复,根本没打算活下去,是打定了玉石俱焚的主意,“幻境?我管它是不是幻境,要真是幻境,你是真的不就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作为幻境制造者要是被反杀,在现实中也会遭到反噬。大不了我们一起变白痴。” 藏情之感到轻微心累,但依旧锲而不舍,他使出杀手锏,“你会,我不会。你要知道,你要是无法让我死透,我会找很多你所在意的人的麻烦。” 沈穗儿安静了会,藏情之以为稳住他了,却听沈穗儿冷冷地说,“你还想跟我玩古早虐恋呀?那我更不能让你有生存之机了。” 然后他感觉沈穗儿身上的内力更加汹涌磅礴,没想到威胁沈穗儿会失败,而且似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了,藏情之整个人都有的麻了,“你又用了多少造化千岁?” “全用完了。” 藏情之摆烂了,他也回应着沈穗儿的拥抱,道,“罢了,能死在一起似乎也不错。” 沈穗儿连这话也要驳斥一句:“我们被炸成灰后会到处飞,算不上死在一起,少给自己加戏,你不会以为自己很深情吧?” 藏情之见调情失败,脸色微僵:“那你也不管君郁泽的死活了?” 他能感受到沈穗儿身上的内力似乎平静了些许,但确实因为君郁泽,他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就听沈穗儿问,“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被我带进幻境,他可是还在幻境外昏迷不醒,刺客也快找到他了,你现在要是死了,他也活不了了。” 理智稍微有所恢复的沈穗儿此刻面露疑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是说恨我吗?刚刚那般折磨我,现在又费尽心思阻止我引爆内力,我可不相信,你是因为怕自己死才阻止我。” 藏情之故作神秘道:“鹤丹他们没跟你说吗?你死了,我们几个会有大麻烦的。不怕死并不等同于什么都不怕。” 沈穗儿却对此话表示猜忌:“我死了,你们会有大麻烦?那你那般对我,就没想过我可能会自尽吗?” 藏情之毫不犹豫道,“我知道,你不会自尽,否则就该把你嘴堵上,防止你咬舌。” “那你为什么把我的发簪都拿掉了?” 藏情之一如既往地坦然,“我怕你拿簪子扎我。” “让我离开梦境。”沈穗儿这才放开他。 岂料,藏情之那翻脸速度也是比翻书还快,“不让,想出去凭你自己的本事。现在记挂着君郁泽,你应该不会让自己爆炸了吧?劝你在一个时辰内,把你的千年内力废掉,不然即使你不想爆炸,也不有你控制。” “藏情之,你还没完了是吧?” “是又如何?” 第192章 意念力的比拼 〔提示:当前梦境掌控度:40〕 沈穗儿不得不感叹这提示来的还真及时,至少让她心里有了点数。 梦境掌控度? 应该就是说这个梦境的走向也可以由我自己掌控吧? 那这个掌控度是怎么算的呢?我又要怎么做才能使它上升呢?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沈穗儿,她毫无头绪,目前这个40的数值,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最终决定从藏情之那套一下话,想着反正他话挺多的。 沈穗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抹微笑看似随意,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藏情之,告诉你个好消息,其实我刚刚想起来前世的事了。” “呵,我敢肯定你绝对没想起来。”藏情之发出嘲讽般的冷笑,毫不犹豫地戳穿她的谎言,“说谎也不打草稿。” “是吗?”沈穗儿勾起了一抹自信而傲慢,以一种掌握全局、胜券在握的从容,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恍惚间听到的话语,“藏情之,你也太天真了,逢场作戏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本宫不过是太无聊了,又见你新鲜有趣才陪你玩的,现在,游戏结束。 这话,不是我说的吗?” 藏情之听完她的话后,身体猛地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情绪,却又好像在期待什么,“穗儿……你真的想起来了?” 〔梦境掌控度:49〕 然而,沈穗儿下一句话就如同是泼了他一盆冷水,“骗你的,其实我就想起来这一句话。” 藏情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愤怒地控诉道,“你又骗我!” 〔梦境掌控度:43〕 沈穗儿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会倒退! 沈穗儿此时自负千年内力在身,根本不怕激怒他,她开始尝试各种办法来测试梦境掌控度的升降标准与原理,“是你太蠢了,你自己都说了上一世被我耍的团团转,怎么还相信我说的话呢?真不长记性。我为什么要想起来呀?你很重要吗?单凭你这性格,即使没有记忆,我也知道,我和你之间除了仇恨,绝对没有其他值得我记住的事。” 〔梦境掌控度:45〕 上升了? 沈穗儿看着数值变化,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要我怼赢藏情之? 藏情之见自己明明出其不意却失手了,料想沈穗儿发现了掌控梦境走向的办法,但他露出绝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骄傲和轻蔑。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沈穗儿,说道,“你反应还挺快,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掌控梦境的办法 ,可那又如何?纵使你用造化千岁强行让自己拥有千年内力,但论意志,你不可能敌得过存活于世间千万年的我。” 沈穗儿顿时感觉自己头脑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曾经历的,后来深埋于心底的孤独、痛苦和挣扎的过往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仿佛要击溃她她的意志。 不过能得知这一关比的是意志且判定标准,也算因祸得福了。 她竭力令自己镇定下来,忍着头痛还击,意志怎么比拼,没见过猪上树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是用自己意志压过别人的意志吗? “说你蠢你还真蠢,论别的我真比不过你,但论意志我绝对比你强。你所谓的千年和万年于我而言不过一串再普通不过的数字,你的执念与渴求,爱意与仇恨,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不值一提。你踩死一只蚂蚁时,会在意蚂蚁会不会痛、会不会难过吗? 你把我往日记忆翻出来又如何?对我来说,那已经过去了,是我早就克服了的。而你……” 沈穗儿微微停顿,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刺骨的寒意,说出的话如同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窝,“一个被人造出来供人闲暇之余消遣娱乐的东西,机缘巧合之下生出自我意识有了几分过人的本事便觉得自己是主宰了吗? 不是!你即使再强大,在我眼里 你依旧是最初的深藏身名,一个用来杀人的工具而已,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从未把你摆在平等的位置上。我想我可以回答你最初问我的问题了,我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不是因为我狂妄或者有实力而是因为,在我眼里你就不算生命哈哈哈……听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直白凌厉的言辞与沈穗儿肆意的笑声令藏情之浑身发冷,片刻之后,他竟忍不住向沈穗儿向发出突然攻击,神情中带着同样的轻蔑道,“那是之前的你才有资本说出的话,现在的你说出这些话还不够格!我早发现了,这一世的你没有令时光回溯或跳转的能力,很多东西你都不会用。 这一次我才是执棋人,规则的制定者。你只能遵守规则,活在我的意志之下。” 沈穗儿心想,他说的是卡屏跳转吧?那我现在确实做不到。有了千年内力也不能白费了,就算一个时辰后必须废掉,先趁现在出打过瘾吧。 面对他的攻势,沈穗儿迎击之际,还不忘在言语上的还击,“为什么?因为恨吗?想报仇吗?可我不觉得我欠你什么呀。一个玩具我喜欢时可是出钱买下它,我厌了、不喜欢了就是把它丢到垃圾堆里去,谁有资格指责我什么?我有决定买下它的权力,却没有必须一直珍视它的义务,作为主人我有处置它的权力。” (梦境掌控度:60) 沈穗儿见进度条动了一大截,果然,不管那个人的意念偏向的是正义还是邪恶,只要意念够强、够自信 或者说够自负就能成为赢家。 在任何游戏中哪个玩家不是骄傲自负、偏激极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呢? 这样一想,沈穗儿更不觉得自己应该输给藏情之了,抱着玩游戏时的心态与想法将真相撕开 ,“正如作为主控,我不需要考虑你的想法,我怎么高兴怎么来,你看不惯我自命不凡高人一等的态度,恨我随随便便玩弄他人感情,只是因为这把刀捅在了你身上,不然我玩弄心术算计他人之时你怎没跳出来打抱不平反而幸灾乐祸呢? 你变强大了不也恨不得全天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你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希望支配我的人生走向的态度不是和我一模一样吗?人都是双标的,想要什么各凭本事就好。 至于你说的规则……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个世界的规则天平还是更多地偏向于我呢?虽然这原本是你们的世界,但每当有我涉足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个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的世界。无论是在梦里还是梦外,都是如此!仅凭你也妄想着能够控制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将整个空间撕裂。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秩序和规律。梦境中的场景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一片片碎裂开来,露出了背后无尽的黑暗深渊。 (梦境掌控度:100%) 最终,所有的碎片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片虚无。整个梦境彻底崩塌,化为乌有。 现实中的藏情之编织的梦境被破除了!他也确实如同沈穗儿先前说的那样遭受到了强烈的反噬。这种反噬力量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他感到自己的修为正在迅速流逝,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了。 沈穗儿也睁开了眼,发现确实如同藏情之所说的那样,她和君郁泽在原来的地方。她发现自己内力恢复到原来的水平,造化千岁一颗不少,看来在梦境里做出的决定不会影响到梦境之外。 她不知自己被藏情之困在了梦境中多久,但感觉已经呆了好几天了,这君郁泽不会断气了吧? 沈穗儿伸手去探君郁泽鼻息,有气,还活着。 盘坐着调息的藏情之在对面不远处说道,“放心,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他中的毒是我下的。” 沈穗儿目光转向藏情之,脸上显出几分“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的神情,问道, “他又被哪个狠人下深藏了?” 听说君郁泽中的是深藏,沈穗儿放心多了,中深藏没个一年半载死不了,而且,君郁泽也不是第一次中深藏了,应该有点抗体了吧? 藏情之缓缓站了起来,像是发出战书一般对沈穗儿说,“你也被下了,沈穗儿,这一局姑且算你赢,但一切还没结束。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你刚被反噬,法力用不了了吧?内力又练得不怎么样……”沈穗儿忽然挥出一道内力击中藏情之 ,看着藏情之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她冷笑一声,慢慢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一步步向藏情之逼近。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冷酷和残忍,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的笑容。 “你虽然能自愈,但痛觉还是有的吧?”沈穗儿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戏谑。 沈穗儿走到藏情之身边,蹲下身子,将匕首对着在他的眼睛,“梦境里发生的一切,我可没说不做数。我记得我似乎是说过,若他日轮到你落在我手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吧?你还说不可能,这风水轮流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你说是吗?” 现在不仅双方所处位置互换,连人设都互换了一下。 藏情之盯着近在眼前的匕首,行为毫无收敛之意,“怎么?你也想玩呀?你怎么不刺下去呀?不敢吗?” 沈穗儿匕首再向前一分,抵在了他眼皮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的衣服真是你亲自换的吗?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沈穗儿,你在期待什么呀?你后背上的疤是圆形的。”藏情之出手抓住她的匕首移开,似笑非笑地说:“还有呢,你左侧臀部上方有颗小红痣。” 藏情之边说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形状和位置。 沈穗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咬着牙,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了。 “够了!”她怒喝一声,打断了藏情之的话。 藏情之却没有停下,继续说道:“你右侧小腿上有一个这样大小的颗痣。” 听着他的话,沈穗儿心中又惊又怒,这些都是她身上最私密的部位,是呀,她在期待什么呀? 沈穗儿气得浑身发抖,她猛地抽出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她的动作迅猛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你找死!”她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匕首猛地刺入了藏情之的眼睛,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藏情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受伤的眼睛,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身体不断抽搐着,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沈穗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快意,手中的匕首依然紧握着,仿佛还想继续发泄内心的愤怒,“我知道,今天我们之间的仇是结下了,今后谁都不会善罢甘休。我不是个会给自己留下麻烦的人,虽然知道可能杀不了你,但我尽力一试吧。” 她将匕首扬起对准藏情之的心脏,藏情之却消失在原地。 沈穗儿把匕首上的血在草地上蹭干净,收回鞘中,转身去抱起君郁泽,带他离开。 藏情之法力无法使用,眼睛上的伤自然也不可能像之前受伤那样快速愈合,他捂着眼睛魂不守舍地低着头走。 他旁边一个全身被黑袍裹着的人半是敬佩半是嘲讽地说,“藏情之,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还真敢当面惹她呀?要知道我的主上都只敢背后使手段呢。” 藏情之本来就心情不好,见他又往枪口上撞,便反问道,“你家主上那么厉害还被人囚困,永世不得出呀?” 黑袍男子声音中带着戏谑,“你这么厉害眼睛不还流血吗?你也是,明明没做什么还要硬要给自己找罪受。” “我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真的刺下去。” 黑袍男子轻松一笑,“那就你看见了,她真会,不过这样也好 你在她心里已经是仇敌了,不然我还得帮主上防着你勾引沈穗儿。” “谁勾引她了?”藏情之反驳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说,你家主上喜欢沈穗儿?” 这下轮到黑袍男子惊讶了,“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合作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你不是说,你的主上跟沈穗儿有积怨已久?” 黑袍人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和头疼,“我家主上他……因恨生爱。” 藏情之竟有些有些无言以对,最后憋出一句:“……他有病吧?” 黑袍人:“你们都病得不轻。”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夙璇到底有什么魅力呀?让这么多人为她着魔?这都多少世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哪里招人喜欢了?也不长点记性。 第193章 误会大了 沈穗儿手抱着君郁泽走了很久,暗卫姗姗来迟,见君郁泽已昏迷便面对着她跪下请罪,“属下救驾来迟,请夙妃娘娘责罚。” 沈穗儿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冷冷地说道:“确实是救驾来迟,如果再来晚一些,你们的陛下恐怕已经在被刺客鞭尸了。”她的语气冰冷而坚定,直直地盯着那些侍卫,让他们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暗卫们都不敢反驳,这次,确实是他们疏忽失职了。 “娘娘,属下来吧。”其中一个暗卫自告奋勇地想要从她手中接过昏迷君郁泽。 沈穗儿刚把君郁泽放下来,却在暗卫接触到他时忽然醒来。 “朕无事。”君郁泽语气平静地说道,同时抬起手向身后的暗卫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所有的暗卫,脸上露出一丝威严,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发出命令:“朕有些事要与夙妃谈论,你们所有人都隐藏到暗处,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听到君郁泽的话,众暗卫纷纷抱拳应诺,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周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穗儿看见他朝着她逼近了几步,眼底一片寒意,冷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这眼神前所未有的冷,竟比初来乍到君郁泽便想赐死她时还要冷几分。 沈穗儿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打开属性版面查看一些信息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状况。 〔圣宠:-10(憎恶)〕 〔君郁泽心情值:-40) 这两项数值综合起来,便是火山爆发的前兆。沈穗儿不知道会有什么事能让君郁泽会情绪波动这么大。 君郁泽注视着她的眼睛冷冷地问,“你告诉朕,藏情之是谁?” “陛下……”沈穗儿内心惊愕,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在藏情之说出那些话之时,他是醒着的?所以才这么生气? 见沈穗儿因为吃惊久久不能回神的样子,君郁泽忽然上前一步,将沈穗儿后背抵至树干上,然后双手撑在树干上,将她困于自己与树干之间。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她,直至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寸时才停下。此时,两人的呼吸已经交融在一起,彼此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缠绕,令人心跳加速。 然而就在这时,沈穗儿却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君郁泽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不悦。 推开他之后,沈穗儿的头迅速偏向一边,连连发出干呕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君郁泽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愤怒,原来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啪!” 沈穗儿好不容易从强烈的不适中缓过来站直身子,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的头被打得偏到一边,耳朵嗡嗡作响,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她摇晃着身体,努力让自己站稳,同时用手捂住脸,以此缓解疼痛。 她半晌不说话,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君郁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冷厉而疏离地质问,“沈穗儿,这一世,朕又是哪得罪你了?让你与他人联手设下此局欲朕于死地?明明与朕待在一块厌恶得想吐,却为了计策成功忍了那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朕就说,好端端的,你怎会心血来潮要来郊外,还知道刺客的埋伏地点及现身时间,又在厮杀时故意放水,刺客放箭朕尚且始料未及,你却早有准备,不然你怎么解释那些突然出现挡住刺客的箭雨的紫檀木屏风? 逃跑之时又故意中箭引得朕方寸大乱,还像个傻子一样护着你,若是你临时起意想要借救命之恩坐上皇后之位,朕恐怕已经死了。” 沈穗儿被他的连续输出弄得cpu燃烧 ,看他那言之凿凿、条理有据的样子,若不是她确定自己没有做过,怕也要相信有这回事了,沈穗儿试探地问,“这是藏情之告诉你的吧?” “藏情之告诉朕的?这可是你与藏情之意见不合起冲突之际朕听你亲口说的。你太令朕失望了。果然即使重来一世,你还是你,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星半点。”君郁泽面露自嘲般地说着,“朕险些又要重蹈覆辙了。” 沈穗儿盘着自己的散乱的头发,坚定地说道,“至少在这一世,你刚刚说的一切,我一件都没做过。” “你真没做过的话,朕是闲的没事冤枉你吗?朕暂且不想听你狡辩,一切回宫再说。如果你敢在这路上耍花招,格杀勿论。”君郁泽打断了她的话,并发出警告。 第194章 必输之局 沈穗儿紧紧地跟随着他的步伐,两人一同默默地走过了好长一段路。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脚步声。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穗儿突然打破了这份沉寂,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君郁泽的背影,轻声问道:“你说刚刚那些事情都是你亲耳听见从我口中说出的,可到现在为止,我除了矢口否认之外,确实也拿不出什么具有足够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当作是我所为吧。那么……等回宫之后,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听到这话,君郁泽原本稳健前行的身形猛地一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定住了似的。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沈穗儿,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起来。只见他紧抿着双唇,眼神凌厉而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勾结外敌,意图弑君。此乃大罪,死不足惜!” 藏情之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在沈穗儿耳边响起,“沈穗儿,你现在还觉得他很好吗?” 只见沈穗儿那张清丽的面庞之上,流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神色,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伴随着她轻启朱唇,一道清冷而略带淡漠的声音缓缓传出:“呵,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出来蹦跶了啊,这恢复能力倒是挺快的嘛......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太多特别之处,你难道忘记了吗?他同样中了‘深藏身名’!我既然能够为你编织如梦如幻的场景,自然也可以为他营造出虚幻的梦境,让他错误地认为自己已然苏醒过来,并且恰好偷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呢。内容除了刚才他所说过的那些话之外,还有......”说到此处,藏情之的面庞之上缓缓浮现出几丝饱含深意且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他接着说道:“那便是你当着他的面跟我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不仅如此,你甚至还把他贬损得一无是处,仿佛他连一文钱都不值当。只可惜啊,让人觉得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居然并未说出口。难道说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仅存的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吗?” 听闻此言,沈穗儿的面色露了然,语气笃定道:“原来,你是想要借助他之手除掉我。” 然而,藏情之却连连摇头否认,同时恶狠狠地说道:“并非如此,我真正想要做的,是让你感受一下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滋味。不仅仅是他,我会设法使得与你交好之人都同你分道扬镳、反目成仇。沈穗儿,像你这般冷酷无情之人,是否也会感觉到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呢?”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恶意以及难以化解的仇恨。 “原本我的确有意报复于他,然听你这般言语,我倒觉得,君郁泽实乃当世菩萨,脾气竟是如此之好。你如此诋毁抹黑我,依律我便是死上百次也难辞其咎,他却仅打了我一巴掌,且知道遣退暗卫、保全我的颜面。”沈穗儿此话说得仿若刻意与他作对一般。 “自欺欺人罢了,那一巴掌的分量你心中自是清楚。况且他并未言明此事就此作罢,待回宫后,你道他会如何发落于你?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沈穗儿,此局,你必输无疑。”藏情之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沈穗儿悲惨的结局一般。 沈穗儿眉眼幽暗发冷朱唇轻启,那清冷而又充满霸气的声音缓缓响起:“我不会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不爱遵守他人的游戏规则 ,也不会耗费心力去陪你下一场毫无胜算的棋。既然赢不了,我就掀了它!” 第195章 真相揭穿后 只听得藏情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之中尽是嘲讽与不屑:“听你这口气,好像已然找到了应对之策!既然如此,不妨让我开开眼呢?你不会又打算故技重施,扑到他跟前哭得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叫他心生怜悯从而对你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吗?说实话我倒挺想看看的,哈哈哈哈哈……”说到此处,藏情之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而其那双眼睛,则始终紧紧盯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揶揄之意。 “耳朵不好就割掉。” 沈穗儿说完,便叫住因生闷气大步走在前面的君郁泽,“君郁泽。” 君郁泽听见沈穗儿直呼自己全名,头也不回,语气轻嘲,“真面目被戳穿,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找死吗?” “这话我只说一次。”沈穗儿无视他的嘲讽直直上前两步,“听不听得进去,是你的事。” “啪!” 君郁泽右侧的脸颊之上,赫然呈现出一个鲜红刺目的巴掌印,那正是刚刚被沈穗儿用力扇出的痕迹。 他那双冷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沈穗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紧接着,他猛地伸出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掐住了沈穗儿纤细的脖颈,毫不留情地开始施加力量,“沈穗儿你嫌命太长了吗?想死是吧?朕成全你。” 伴随着君郁泽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不断地收拢,沈穗儿顿感一股巨大的压力从脖颈处传来,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愈发急促和困难。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然而,即便是在这般艰难的处境下,沈穗儿依旧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扯出笑容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呵……我只是……忽然觉得,你真是……可怜又可悲。放手,我打都打了……你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吗?” 君郁泽手松开了些,将她推得后退几步,“说不出什么名堂来,朕饶不了你。” “明明之九五之尊,居万人之上,却生生世世摆脱不了被他人玩弄与指掌之间的宿命。或许这一世原本是你唯一一次可以摆脱他人支配和操纵,主宰自己人生的机会。可你若连梦境与现实都无法区分 ,那你依旧是别人手中的工具人,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自以为不会重蹈覆辙,却不知自己仍深陷其中不由自主岂不可悲?” 沈穗儿微微仰起头,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那深邃而冷清的眼眸,随着话语的流淌,她的眼神变得愈发炽热和真挚,仿佛能够点燃周围的空气,“旁人肆意改变你的认知,蒙蔽你的视听,修改你的记忆,你却一无所知,岂不可怜?” “你编故事的能力不错。”君郁泽眼神微变,不过他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大姐惯会花言巧语,不可轻信。 “不行啊?我证明给你看。” 沈穗儿手中白光一闪凭空出现一朵天山雪莲和一堆发钗 然后随意地丢在草地上,按照梦境里的方法,咬破中指点入自己额间的赤红色的莲纹上,手上的凤翎金光大现,“术法封禁,鬼神禁行!” 就在这时,原本处于隐身状态、静静潜伏在一旁的藏情之突然毫无征兆地原地显形了!他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庞此刻却流露出极度的惊愕之色,紧接着,这惊愕迅速转化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愠怒,“沈穗儿,你疯了?你竟然把这些事告诉他?你当天道法则是摆设吗?” 沈穗儿面色平静地仰望苍穹,沉声道:“本来到此便是意外,若还需如履薄冰,风波不断,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如跳梁小丑般供你戏弄,倒不如铤而走险,以命相搏。若我所料不错,此界若无主控,那深藏身名亦无从依存了吧?” “所以她说的是真相。”君郁泽眼神阴郁,今日的所见所闻令他无法再否认这个说法。 藏情之语气淡漠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她就这么告诉你了,自会付出代价。” 话落,三人都听见天空中传来的声音。 〔检测到当前世界数据异常 主控数据清除中……15%……,主控意识驱离中……15%…… 世界bug修正准备中…… 世界重置准备中……〕 沈穗儿听闻此言后,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只见她轻轻甩动一下如丝般柔顺的头发,感叹道:“意识驱离……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第196章 其实没有沈穗儿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沈穗儿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猛然间在自己的体内汹涌地流窜起来。这股电流就像是一条条凶猛无比的狂龙,它们所过之处,带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开来一般。 这种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让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痉挛着。每一寸肌肤都似乎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入,疼得她几乎无法忍受。而最为剧烈的,则是头部传来的那股犹如炸裂般的痛苦。 可她像被人使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也无法痛呼出声,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穗儿!”君郁泽看着沈穗儿身躯竟开始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于无形之中,化为一缕缕飘渺的青烟。 情急之下想也不想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右手紧紧地抓住了沈穗儿那白皙纤细的手腕。然而就在指尖接触到她肌肤的刹那间,一股强烈无比的电流骤然从两人相握之处传来,犹如一道闪电直直劈入他的体内。 君郁泽只觉得浑身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迅速传遍四肢百骸,令他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冷气,这陌生的感觉令他下意识松开手,怎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也只有旁边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知道,君郁泽目光移向藏情之 ,“你知道怎么回事,你有办法阻止对不对?” 藏情之的身体也在消散,只不过速度更慢些,他见君郁泽主动问他,觉得沈穗儿自己都把那么重大的事泄露给君郁泽了,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因为你的意识里接受了她说的真相,一切将回归正轨,重头开始,在这个正轨中,是没有沈穗儿这个人的。” 闻言,君郁泽疯了一般地紧紧抱住那沈穗儿尚未完全消散的身躯,仿佛只要他抱得足够紧,就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的双臂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试图阻止那无情的消散之力带走沈穗儿。然而,每一秒钟过去,沈穗儿的身影都变得愈发模糊,这让君郁泽的心如同被千万把利刃刺穿般疼痛难忍。 但他强忍着周身传来的阵阵剧痛,毫不退缩,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谁说朕接受了?朕不接受!沈穗儿不是假的。你能改变人的记忆是吗?朕要你设法让朕忘记她刚刚说的话!只要朕不知道,她就不会消失对不对?” 藏情之那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此刻却泛起了丝丝涟漪,流露出一道不忍之色,“你真心实意地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让她留下的办法,不过可能性不大……相信我与她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她那般待你,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恨她?” “朕虽对她的行径恼怒至极,然朕并不恨她。无论她如何行事,只要她仍愿留于朕之身侧,伴朕左右,朕便可予她无数次机会。”这番话,他亦不知究竟是在回应藏情之,还是在向即将消逝的沈穗儿袒露心迹。 藏情之也没有诓骗他,在他回答之后,便告诉他,“她不愿留在这谁也留不住,你若想她留下,就得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有值得她停留的事物与真情……“ [主控数据清除中……66%……] 转而藏情之他也抓住沈穗儿的衣服摇了摇双目无神的沈穗儿,附在她耳边喊道,“沈锦穗,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你听见了吧?我在梦境中窥探到了的部分记忆,难道你当真认为,回到你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会比留在我们这里更好吗?依我之见你在那个世界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远远比不这短短半年时间里过得快乐。在这里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呀!” “滚!当着朕的面你还敢碰她!”君郁泽不满地推开他,生动地展示了一出过河拆桥,“朕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来是因为你,穗儿才会死。” “我都说了她没死。”听到他这话,藏情之脸上大写的无语和心累,“你咒她倒是能把她给咒死。” 君郁泽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质问道:“如果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如果朕连一丝关于她的记忆都不曾拥有,那么于朕而言,她与死亡又有何异?沈穗儿到底看上你什么了?你不但比不上朕连跟贺丞歌比也差远了。” “你竟然能在这时候提贺丞歌……”藏情之脸色微变,“难怪沈穗儿最喜欢你,原来真是心胸宽广还好糊弄。好啊,你要当她死了了就当她死了吧,趁自己还没忘记她给它立块碑。” “沈穗儿最喜欢朕?”君郁泽略显惊愕,不敢置信,后面那半句他选择性耳聋。 藏情之补充道,“也最讨厌你。她经常骂你狗皇帝。” “沈穗儿最讨厌的是你吧?朕记得,他骂你不是人。” “你们貌似聊得很开心啊?人还救不救了!不救就赶紧埋了吧。”不知何时出现的匀褚打断二人毫无意义的争吵。 藏情之仿佛看见了希望,催促道,“你是清涅那老家伙的徒弟吧?能快点让你师尊过来吗?沈穗儿出事,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你当本座为何会出现在此?” 匀褚话落,手一挥君郁泽面前各出现一颗黑色药丸,“服下后你会忘记沈穗儿说的话。但能不能与沈穗儿解除误会、化解心结就看缘分了。” 君郁泽毫不犹豫地服下。 一阵眩晕感袭来,但他觉得莫明地熟悉。 “够了,朕现在不想听你狡辩,一切回宫再说,敢耍任何花招,格杀勿论。”君郁泽不听任何解释,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沈穗儿来不及回应他的话,因为她现在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尘封的记忆在强烈电流的刺激下,如决堤爆发的洪水般涌入她的大脑。 君郁泽正迈着大步向前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而又沉重的响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迅速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不远处,沈穗儿竟然毫无反应地倒在地上。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沈穗儿身边。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心中更是一惊——沈穗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失去了血色,连忙将人抱起,沈穗儿也毫无反应,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微起伏他都怀疑这人已经没气了。 她是被朕方才所言惊吓至此吗?应该不至于呀,这女人胆子大得很,刀抵脖子上都能镇定自若,不至于被一句话吓成这样吧? 君郁泽不禁心生疑虑。 第197章 同为一人 身穿一袭白色的连衣裙的小女孩,静静地坐在床上。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这样就能寻得一丝温暖,她。呆呆地低垂着头,目光空洞无神,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打湿在裙子上。 旁边那位身着一袭剪裁得体、质感上乘的黑色西装的双鬓斑白的男人,身姿笔挺地端坐在她床边那张精致的椅子上。他微微前倾着身子,语重心长地劝慰、勉励着那女孩。 “锦穗,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凶手还没落网,仍然逍遥法外。你这么小,爷爷本不该这么早跟你说这些的,但你爸爸妈妈不在了,你是独女,他们两人都公司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的对手却不会因为你年幼而心软,你不能意志消沉下去,必须尽快振作起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沈锦穗眼神微动,轻轻抬眸,“爷爷,我知道,我就今天这样。明天就不这样了。” “随着巨大利益而来的会是永无休止的算计和背叛,直面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潜藏的阴险黑暗,你会有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落差感,但你没有时间去难过,那是最浪费时间也最没用的事。”沈崇临一脸凝重且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爷爷真心希望从今往后,你能够用最大程度的恶意去揣摩每一个主动向你靠拢、接近你的人。记住,这世上除了你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轻易相信!哪怕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善良可亲、真诚友好,你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他说完这番话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和沉重的过往。他缓缓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许和关切。期望她能够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世界里平安地长大,少受一些伤害。 “不,爷爷,我相信你。”沈锦穗抓住沈崇临的手,眼中饱含依赖与信任。 “锦穗也不能完全相信爷爷,你想 ,要是你对爷爷毫无防备,如果有人借用爷爷的名义给你下圈套怎么办?所以不管是谁的话,你都要认真分析,三思而行。” “好。” 沈崇临见她没有再意志消沉下去,就站了起来,“好好休息,明天的宴会,是你的第一战,让爷爷看看你目前的。能力与心性。” “嗯。” 沈锦穗入眠后,惊觉自己似乎又陷入了与前些日子时常进入的异世。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斑驳陆离,为这古朴的居室添了几分温馨与祥和。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与奶香交织。 她身旁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有着一张圆润白皙的脸庞,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他的头发被细心地编成两个小辫子,上面还绑着红色的绸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活泼可爱。身穿一件精致的棉质小衫,袖口和领口绣着细密的云纹,既保暖又不失童趣。 小男孩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拨浪鼓。那拨浪鼓是用上好的木材制成,两端各挂着几个小巧的铜铃,轻轻摇晃间,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山间溪流般潺潺动听。 在她眼前轻轻摇晃,口齿不清地哄着她,“妹妹……妹妹、给腻(你),笑,妹妹笑笑。” 从沈锦穗的视角看,心都快被萌化了,好可爱的小团子,好想rua,她给面子地冲着小男孩一笑。 “啊哇!妹妹!妹妹笑惹!”那稚嫩而又充满惊喜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房间里原本的宁静氛围。小男孩脸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他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摇晃着,那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此刻更是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 “啵''~” 沈锦穗措不及防被小男孩亲了一口,口水糊了她一脸,一股孩子身上独奶香味。 三个月后,这个世界里她有了自己另一个名字,沈穗儿。 沈穗儿、沈锦穗,同为一人,且不是前世今生关系。 车祸发生之时在父母合力保护下侥幸存活的她亲眼目睹父母惨状,极度的惊吓与刺激之下,年幼的她患上了一种只在小说中听说过的奇异病症——离魂症。 沈锦穗入梦后会变成沈穗儿,沈穗儿入梦后会变回沈锦穗。 随着年龄增长,她渐渐逃避现实,更多的时间是在喜欢梦中做自由自在、被爱意包围的沈穗儿而不是做带着假面、伪装自己、压抑自己,像被世界孤立了一样的沈锦穗。 不知为何,十六岁的她再也无法入梦还渐渐忘记了有关“沈穗儿”的全部记忆。 十九岁迷上宫斗游戏《深宫曲》时,她鬼使神差的将每一个档里的主控名统一都定为“沈穗儿”。 那股强烈的电流阴差阳错地将她遗忘的记忆与现实的记忆严密无缝的缝合起来后 除了想起这些,还有她在现今这个世界中经历过的一切,即君郁泽等人口中的“上一世”的具体记忆。 第198章 为帝之路(一) (剧情需要,略黑初元帝,不喜者自退。) 沈穗儿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帷幔,紫檀木雕龙床杆,四周静谧无声的。 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也不知昏睡多久了,之前疼痛与疲惫竟一扫而空,仿佛从未出现过。 沈穗儿轻轻掀开身上柔软的被褥,从床上坐起身来,弯下腰拿起放在床边的鞋子,慢慢地将脚伸进去,才缓缓地下了床。 站稳身子后,沈穗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朝着外殿走去。 系统显示此时时间为〔深夜〕,可具体是什么时辰,她昏睡太久了不太清楚。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沈穗儿走到外殿后,看见坐在龙椅上的君郁泽以手撑着额头,身子正微微倾斜着小憩,眼角一片乌青 ,似乎很是疲惫,旁边还堆积着厚厚一堆的奏折。 忽感腹中饥饿,沈穗儿没有惊醒他,随手拿起书案上放置的碟子里的一块玫瑰糕塞进嘴里,眼神微变,平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圣宠:20(小宠)〕 〔心情值:-30(沉痛)〕 沈穗儿见关于藏情之陷害她的事,自己还没给君郁泽个交代,圣宠居然还能变为正数,略感意外,可他的心情却仍处于沉痛状态…… 从她眼中看,君郁泽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脸上渐渐失去了平日地漠然。眉头紧锁,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映着昏黄的灯光,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嘴角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呼喊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扼住。 手指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鲜红的印迹。 沈穗儿心知,长时间处于沉痛状态可是会折寿的呀,又有深藏身名雪上加霜,也不知道他的寿限还有多少。 就在这时,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自他紧闭的眼角滑落,他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苍白而透明,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碎裂。 沈穗儿微微一怔,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君郁泽。就在这时,只见君郁泽光洁的额头之上,竟然有一只散发着神秘紫色光芒的蝶纹若隐若现! 藏情之,又是他。 我早该想到的,藏情之能给我设下那样的梦境,且他一开始就从未掩饰过对君郁泽的恶意,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会让他好过呢? 沈穗儿抽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下“深藏身名藏情之”几个字,在背面画上自己额间的莲纹与藏情之额间的蝶纹。 纸张在她手中翻转、折叠、裁剪、增添,一个精致的小纸人逐渐成型后她将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小纸人上,直至完全染上红色,打开暗害技能版面点亮“深藏身名”技能,完成这些步骤后,还差最后一步…… 托藏情之的“福”,以前主控的总是被动触发入梦的技能,她现在可以自主发动并探知比她意念力低的人的梦境与执念,以君郁泽现在的状态,意念力必然处于低谷,她入梦虽不能帮到他什么,但好歹不至于在君郁泽醒了之后束手无策,另外 ,藏情之此时肯定也在君玉泽的梦境中操纵一切,她刚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沈穗儿拔了君郁泽一根银发又拔下自己头上一根青丝,绕在一起拿在手中,回到床上躺下。 “陛下,四皇子来臣妾宫中多时了,不仅不服臣妾管束,连一声母后也不肯叫。臣妾好是痛心。” 沈穗儿不经意间抬眼望去,入目的一位女子身姿婀娜,仪态万千,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纤细的腰间,轻轻摇曳生姿。她紧紧地拉住身旁皇帝的手,娇嗔地摇晃着,脸上露出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初元帝看向站在那沉默不语的银发男孩以命令的口吻道,“君郁泽,叫母后。” “她不是我母后。”银发如霜的四皇子君郁泽站立得笔直,他那张清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疏离,并未因眼前的人是父皇、是一国之君而退让半分。 皇后微微眯起双眸,脸上挂着一抹看似关切的笑容,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阴险与狡诈。她轻启朱唇,语气轻柔地劝说道:“皇上,您瞧,这四皇子近来愈发不像话了,兴许打心底里就一直认为他的生母凌才人才应当是这六宫之主呢!想当初,那凌才人谋害妃嫔、残害皇嗣之事可谓是人尽皆知。陛下下旨将其废黜后位,以正纲纪。 可如今呢,这四皇子不仅对妾身这个正经的皇后娘娘不敬,平日里更是不服妾身的管教。妾身倒也罢了,可他竟连陛下您的话都敢置若罔闻,长此以往,只怕……”说到此处,那皇后恰到好处地停下话语,用一方绣帕轻轻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初元帝闻言,眉头微皱,再次对君郁泽施压,“叫人。” 君郁泽不情不愿地喊了句,“皇后娘娘。”反正让他叫这个女人母后是不可能的。 “朕命你叫她母后……你想抗旨不成?” 见父皇就要发怒,君郁泽似乎想说什么,“父皇这个女人她……” 话未说出口便被皇后打断,“四皇子如若再口不择言的话,本宫很乐意去跟凌才人好好谈谈。” 明白她话外之意的君郁泽已经到嘴边的话急忙改口,“不配!” “看来皇后所言非虚,此子的确难以管束,今日朕便替你这个皇后立个威。来人,将四皇子君郁泽鞭刑十五。” 皇帝话落不久,年仅五岁的君郁泽被侍卫按着跪在冰冷的石阶上。 随着第一鞭落下,只听得到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随后那细微却清晰的皮肉撕裂之音。君郁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然而,他双清澈的眼眸中,没有泪水,没有求饶之色, 随着鞭子一鞭一鞭打在身上,他的汗水与鲜血一齐滴落在冰冷的石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鞭刑结束后,初元帝一离开,皇后立马换了副嘴脸,一巴掌狠狠打在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君郁泽脸上,将年幼的他扇倒在地,怒骂道,“混账东西!刚刚竟敢妄图在陛下面前告状,要不是本宫迟迟未有身孕,怎会留你至今?你别不知好歹!本宫今天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来人,提桶冰水来。” 不久,一个小太监拎着满满一桶冰水进来。 皇后毫不留情下令道,“泼。” 小太监竟半点犹豫都没有,一桶冰水悉数浇在了君郁泽伤痕累累的后背上。 “呃!” 剧烈的刺激下,君郁泽直接晕了过去,皇后这才不得不罢休,“半个时辰后,再给他请太医。” “藏情之!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而已,你这样未免也做的太过了。”沈穗儿满脸怒容地指责藏情之丧尽天良。 而藏情之却依旧一副悠然自得、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沈穗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是连半点儿手脚都还没有动呢。这些可都是他自己原原本本的记忆被我挖掘出来了而已。” “解除他的梦魇。” “沈穗儿,你这是在命令我还是求我呢?” 第199章 为帝之路(二) 闻言,沈穗儿缓缓问道,“如果我说我求你,你就会手下留情吗?” “你求我?见他如此,你心疼了不成?”藏情稍感诧异,言语中似有一缕不甘,“不应该呀,依你的性子此刻应该袖手旁观才对。” 沈穗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藏情之这样一个印象,她疯是疯了点,但不是变态呀,于是甩了一个白眼给他,“我的性子?你对我有多大的误解?我可没兴趣看别人虐待儿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你确定要用这个态度求我?”只见藏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又带着几分邪恶的坏笑。他轻轻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沈穗儿看过去,那边的情景瞬间切换。 在古老的皇城深处,夜色如墨,星辰隐匿,一片沉寂之中,隐 “哼,小怪物!你也配被先生夸赞抢本皇子风头?”几位年长的皇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与威胁。 领头的皇子先是猛地一脚踹在君郁泽的小腹上,君郁泽顿时倒下去,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他几位皇兄见子,更是肆无忌惮地围了上来,拳打脚踢,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与不满都发泄在他身上。 等他们停手,君郁泽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已经有些许淤青和红肿,有的地方甚至还渗出血丝来,这还是看得见的地方,身上不知还有多少伤,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尚未从拳打脚踢带来的疼痛中回神的君郁泽银色的头发被几双粗暴的手狠狠地拽住,银白的发丝凌乱地纠缠在一起,手被人死死按住。 君郁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微微扭曲着,眉头紧紧皱起,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光芒。 只听那些其他皇子更加得意地发出刺耳的嘲笑声:“哈哈,瞧瞧这个小怪物,他的头发真是难看至极,倒不如让我们来帮他剪掉好了!”说着,其中一人便举起手中锋利的剪刀,朝君郁泽的长发剪去。 于古人而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无故断发 ,乃为耻辱。 君郁泽竭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好在那几人只是心血来潮,剪了几剪子就没兴趣了。 …… “娘亲……”君郁泽小声喊道。 “郁泽怎么又偷偷跑到娘亲这来了?被慕梓月知道又该想方设法折腾你了,你快回去,别被人发现了。”凌贵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满眼心疼却将人往外推,“郁泽再忍忍好不好,娘亲答应你,等娘亲变的和以前一样厉害的时候,就接你回来。” “等您变回皇后吗?那要多久?”君郁泽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问道。 凌贵人摸了摸他的头顶,语气温和道 ,“娘亲会尽快的,郁泽一定要坚持下去。你快回去吧, 别惹慕梓月生气,别给她罚你的机会。” “我不怕她罚,反正她也不敢杀了我。”君郁泽一副铁了心要多留一会儿的样子。 此言却令凌贵人大怒,一把拉开他的袖子露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手臂 ,“你看看你身上都伤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否则以后我再也不见你!” 如此一来才将君郁泽逼走。 “现在本宫才是你的母后,你竟然还敢背着本宫往那个贱人那跑!骨头真硬呀,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吗?” 君郁泽听见皇后辱骂自己的生母,立即回骂,“你才是贱人!” “去告诉皇上一声,四皇子今夜不慎摔伤,伤势严重,需卧床休养几日,暂且去不了重华宫听课。”慕梓月偏头对着身旁的宫女说。 随后宫殿大门关闭。 “来人,按着他,堵上嘴,在他腿上用银针。本宫看他还跑不跑。” 沈穗儿果断地弯下双膝,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势跪倒在了藏情之的面前。头低垂着,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两侧,更衬得她娇弱可怜。 她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望着藏情之,声音平静地问道:“这样呢?你可以放过他了吗?”她似乎并不觉得对着他下跪有什么屈辱与难堪。 “不够,沈穗儿,你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藏情之微微弯下腰来,嘴角轻轻扬起一抹弧度,发出一声低沉而又魅惑的轻笑。他的眼神闪烁着玩味的意味,暧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呵。这样吗?”沈穗儿眼中流露讽刺与不屑,只见她缓缓抬起手来,动作果断而又决绝,开始解开自己身上衣衫上的衣带。随着衣带的松开,那轻薄的衣物逐渐敞开,隐约显露出她里面那件纯白色的中衣。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答应?你不是说不吃这一套的吗?”藏情之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没有表现出沈穗儿以为的得意,反而是愤怒不满,“你不应该因他妥协才对呀!” “你有病吧?我不答应你要生气,我答应你也要生气。你既拿他胁迫我,不就是笃定了我一定会妥协吗?”沈穗儿动作停顿,抬眼看他。 藏情之一把拽住她的手厉声质问道,“不!按我的料想,你应该不理会他的死活才对。你那样一个冷血无情、心如铁石的女人,向来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他凭什么能得到你如此维护?又凭什么他是个例外?” “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是不满意,你到底如何才满意?” 争吵之间,君郁泽那边的情况再次发生转变,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带给他痛苦的不是别人,而是花了三年时间重新成为皇后的凌皇后。 “母后,你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救下阿佩?你明明可以做到的,那个女人只是个淑妃而已,你位分在她之上呀。” 凌皇后看着质问自己的君郁泽,他脸上仍挂着泪痕,眼眶一片通红,“你哭够了没有?死了个奴婢而已,你伤心难过也得有个限度吧?如此感情用事,不知轻重,未来怎能堪当大任?” “我视阿佩如亲姊,从未将她视作奴婢。” 凌皇后茶杯重重一放,先前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那是你的事,自己没本事保护她反倒责怪我?你将她视作亲姊便能改变她奴婢之身的事实?我今天帮你,那明天呢?若我死了以后呢? 一人得道才能鸡犬升天,想要别人把你和你身边的人和物当回事就努力爬上那个至高之位。你受不了可以放弃,但那个位置有的是人要,来日其他人登上帝位,你看看自己护得住谁,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奴婢了,而是你和我。” 因为这段对话,也勾起了沈穗儿昔日的记忆,那是她在现代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 “锦穗,爷爷早告诫过你,不要轻信任何人,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小车中,沈崇临满脸庆幸地对着坐在右侧的她说。 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越说越激动,“是呀,谁也不能信,现在连您我也真的不能信了。为了让我明白你教给我的道理,你故意让我身边所有人孤立我、挤兑我,然后又安排夏薇和谢弦和我相遇、成为朋友,在我真心信任他们的时候让他们设局坑害我,在我绝望的时候你适时出现……” “看来你都听见了?是我安排的,早知道你不吃亏就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夏薇和谢弦稍微对你好一些你就放松警惕了,他们如果不是我安排的人,而是别人安排的人,你还能好好在这冲我发脾气?”沈崇临直接承认了,还对她好一通说教,“人家让你去哪你就去哪,半点防备心都没有,你不留个心眼,难道别人捅刀子前还会提醒你一声吗?” “防备心?我防备得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还不算有防备心?我以后是继承公司不是继承皇位,爷爷你为什么非要逼得我到断情绝义的地步?我不是机器!”她双手放在头上,一副发泄不满的样子。 “我没有阻止你社交,我让你万事小心。你现在能为了两个认识不久的朋友犯险,以后是不是有个男人甜言蜜语哄你几句再打打感情牌、卖个惨,你直接把公司给他了?” “爷爷,我不明白,你说这些是为了我考虑还是为了公司考虑?” “为你考虑就得为公司考虑,对你来说,继承两家公司和继承皇位没有区别,你有任何疏忽大意让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地位一落千丈,落井下石的人可不会少。”沈崇临言辞犀利,似乎没有将她视作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直来直去地挑明一切。 “锦穗,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过早地见证别人家被迫成为商业中的联姻工具的男男女女,见过酒吧里被人奚落调戏的女服务生,见过有钱人将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怎么还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对你来说,只有两个选择,被别人踩在脚下和把别人踩在脚下。你选哪个?” “当然是踩别人。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奢望那些没用的东西了。这些年我都忍过来了,没有那些东西我一样能好好活下去。” 后来沈锦穗确实言出必行,但她隐瞒了一个真相,沈锦穗能够果断地割舍一切情感需要、能够克制自我,压抑本性,是因为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以沈穗儿的身份得偿所愿,比如说,情感的需求、无忧无虑的童年、疯狂偏激的本性…… 只要能有一个世界,让她渴望得到的如愿以偿了,憋在心里的情绪能有发泄了,那就够了。 不过在十七岁时,她才得知这件事另有隐情,随后同爷爷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第200章 为帝之路(三) 等沈穗儿回过神来,君郁泽所处环境再次切换,不过这次他面前站了个小女孩。 “你为什么帮我?”君郁泽擦着嘴角的血迹,疑惑且防备地问。 “我看你被他们打得老惨了,太可怜了……还有你比他们长的都好看呀!”身着粉色小袄的小女孩,她那小巧玲珑的身躯被这件粉嫩的衣裳紧紧包裹着,显得格外可爱。 小女孩的头发被精心地梳理成了一个圆圆的丸子发髻,高高地盘在头顶,几缕细碎的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她那明亮如星的眼眸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刚刚那些大坏蛋推了我一下 ,其实,我不痛的,但是爹爹最疼我啦,所以只要我一装哭,爹爹肯定会站在我这边的。那些大坏蛋肯定会被他们爹爹打屁股的。” 君郁泽却觉得她的话极为讽刺,转身就要离开,“我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你不用花言巧语,我没什么可让你利用的。” “好看呀。”小女孩跑上去拉住他,绞尽脑汁地想要形容 , “大鸟和鱼鱼一看见你就就会死那么好看。” 君郁泽眉头一皱,面带一种学霸对学渣时的嫌弃,“你是想说沉鱼落雁吧?” “应该是吧……哥哥的书里就是……那么说的。”小女孩面露心虚,支支吾吾道。 “哥哥,你别走啊,他们不喜欢你,我可以陪你玩啊。我叫楚欢,你可以叫我欢儿。”楚欢又加快步伐跑着跟上去,说话滔滔不绝,像只活泼的小鸟。 “不玩,别拉着我。”君郁泽毫不留情地甩开楚欢的手。 见那小女孩没跟上来,君郁泽松了口气,转眼又被一双小手拉住了。 楚欢那粉嫩的小脸蛋上,此刻正挂着一抹尴尬与乞求交织的神情,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娇声说道:“哥哥……你要是不想陪欢儿玩耍的话,可以把欢儿送回爹爹那里吗?欢儿好像迷路了,怎么都找不到回去的路啦。” 然而,君郁泽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送。”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楚欢瞬间瞪大了眼睛,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她抽噎着喊道:“我不喜欢你了!你也坏!呜呜呜……” “麻烦。”君郁泽轻道一声,随后拎起楚欢的后领,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你干什么?呜呜你别拎我……这样会摔死人的……”楚欢表情慌张,四肢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扑,“呜呜……你改成抱我好不好?” 君郁泽更换姿势抱着她,“别哭了,烦。” “哥哥,你真是个好人。”楚欢破涕为笑,她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收放自如,自然无比。 君郁泽不给面子地拆台,“好人命不长。” “那你是个坏人,一定要活一百岁啊。” 在小孩子眼里 ,一百年就是最长久的时间。 自此楚欢天天缠着其父安平侯,往宫里跑,君郁泽对他的态度也在慢慢软化。 见不再是痛苦的经历,沈穗儿也没有放心,君郁泽此刻得到的快乐不过是在酝酿下一场悲痛,据她所知,楚欢后来可是失踪了十年之久才被家人寻回。 藏情之见她愁眉不展,误解了她的心思,幸灾乐祸道, “他们感情好得很,你酸吗?” 沈穗儿视线往他头顶看,上方显示: 心动值:40 见状,藏情之面露不解,“你在看什么?” 沈穗儿神色认真地解释道,“虽然那些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但是现在会不会再`重温'一次,应该是你决定的,所以……我只是在想有人明明自己就顶着一头杀马特蓝毛,还穿披件大红袍,阴阳怪气披、矫揉造作、搔首弄姿,活像太监,有什么脸拿别人的头发去取乐?” 浅蓝色长发的藏情之脸色冷凝:虽然不知道杀马特是什么意思,但这时候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你还真是护着他,就这点小事也要帮他讨回来……我倒想知道,你究竟能不能为了他做到那个地步。” 藏情之说完,手一挥便将沈穗儿带到偏殿,似乎心有怨气将她狠狠往榻上一推,沈穗儿倒在榻上后,就听见藏情之看着她散落在地上,以及身上的中衣,声音漠然,“脱一件怎么够?别可别只是做做样子,接下来你还敢继续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沈穗儿忽然不紧不慢地从榻上坐起并站起身来,迈着稳重的步伐逐渐向自己逼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沈穗儿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勾住了他腰间的束带。接着,她稍稍用力一拉,只听“呲啦”一声响,他身上那件华丽的衣裳瞬间松散开来,露出了里面精壮结实的胸膛以及线条分明的腹肌。 他心中愕然,下意识拉住衣服,阻止衣服继续散开,就在这时,沈穗儿猛地加大手中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毫不费力地拉了过去,并顺势将他按压在了榻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内疯狂跳动,沈穗儿近在咫尺的气息与体温。 (心动值:60) 好像哪里不对……藏情之反应过来后原本惊愕的眼神迅速变得凌厉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沈穗儿的手腕,挣脱她的束缚。 沈穗儿果然不是他的对手,没过多久竟有些招架不住。藏情之一鼓作气猛地一发力,成功地摆脱了沈穗儿的控制,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沈穗儿压在了身下,双眼死死地盯着身下的她。 像是以牙还牙地报复般将她身上纯白色的单薄中衣撕开,伴随着“嗤啦”一声响,那件原本包裹着她身躯的纯白色单薄中衣顿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沈穗儿那白皙如雪的肌肤、精致优美的锁骨以及纤细的红色肩带就这样暴露无遗,“胆子是挺大,不过,你还是太弱了。” 沈穗儿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与绝望,她紧咬下唇,身子发颤。 藏情之那放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穗儿身上游移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他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所以,你的最终决定呢?是保全自己还是护着他?” 沈穗儿抬手轻触他的后背,沉默须臾,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沉声问道:“你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是想证明什么吗?你想逼我为了自保放弃他是想让自己内心得到安慰吧。如果我对所有人都无情无义,你就不会觉得难以接受;相反,如果我单单对你狠心绝情,你就会觉得难以接受、愤愤不平,对不对? 那如果我说我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不止是因为我要保护的是他,还是因为我面对的是一片痴心、为情疯魔的你呢?藏情之,你说过你恨我,我相信;但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却不信。看我之时你的眼神总是有着五分戏谑、五分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