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路人甲要翻身》 第1章 前因 第一章 前因 饶国,初春,永宁府。 初春,天气乍暖,但是人们依然是懒洋洋的,仿佛刚走出冬眠。 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见面简单的打招呼。 不远处的包子铺刚开张,一屉的包子出锅,冒着热气,飘香四溢。 一双满是泥巴的小手,慢慢的伸向那皮薄馅多的大包子。 胖老板眼尖,一把抓住了偷包子的小偷。 “嘿,你这个小贼,我这刚出笼的包子,被你摸的全是泥。你老子娘呢?走,带我去找你老子娘,给我赔钱。” 胖老板说话之际,一把抓住那瘦小的身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小女孩比同年人更加瘦弱,在包子铺老板的拖拉之下,整个人腾空。 看着这一幕,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小女孩哀求的说道:“大叔,求求你,行行好,我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能不能给我包子我给你干活。” 看着小女孩说着这样的话,老板有些一惊,没想到,小小的孩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家的死小子到现在还不懂事。 胖老板的动容只是一瞬,转即又说,“那不行,你弄脏我的包子得赔钱,再说我这只是小本生意,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活。” 老板不依不饶,说着就拽着女孩找她的家人。 围观的人群中有个人开口道:“她是苏娘子家的,她哪还有什么家人啦?” 众人纷纷看向他,男人一身青色长衫,看上去像个读书人,但是看他的破败的布鞋,也知道他只是个穷书生。 包子铺老板也停下手上拖拽的动作。 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那人口中的苏娘子是谁? 但是依然有外乡过来的,不明就里。 “那她老子娘呢?” 那人缓缓的说道:“她老子娘早就死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你找谁去呀?” 包子铺老板听到这脸色有些不好,“那怎么办?” 说话间,心一软,“算了算了,当我倒霉,喏,这包子就给你了,下次别再来偷了。快走、快走。” 小女孩抱着大包子,弯腰感谢,“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走吧、走吧。”包子铺老板不耐烦的说着。 小女孩走后,那一群围观人依然没走,继续看着那穷书生。 有人问道:“她家里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大家都知道这个苏娘子,但是关于她的事,好像知道的并不多。 众人纷纷看向书生,那书生是那苏娘子的邻居,苏娘子以前住的房子就是租的眼前这个书生的。 好事之人问道:“张生,你倒是给我们说道说道这个苏娘子!” 众人就围在包子铺里点上一屉包子,听着眼前这个穷书生的讲述。 书生听着问话的人,白了一眼,“五年前,苏娘子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只说丈夫死了,逃难到这的。看她那模样,哪像是逃难的呀!租了我家的房子,不久后就生下女儿。喏,就刚刚那孩子。” “那后来呢?!” “后来,苏娘子就以织布为生,听说她织布是好手,十里八村都赶不上她。可惜,好景不长,苏娘子年前病死了,留下个孤女。”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可怜那个女孩。 “哎,你刚刚就该对一个小孩那样,她无父无母,吃你一个包子,也没什么,再说,她一个小孩能吃你多少?” 包子铺的老板讪讪的说道:“我哪知道是这样的,再说,我也是小本生意,今天给她一个,那日后有其他孩子再来,我这生意还做不做?” 众人觉得也有理。 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开口道:“不如把她送到山神庙吧?山神庙的老庙祝心地善良,肯定愿意收留她。”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 初春,难得不加班的周末,丁一打开电脑看着小说。 是的,她叫丁一,和她的名字一样,生活很简单,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看小说、看电视,偶尔锻炼锻炼。 今日是周末,完成手上的工作,打开电脑看着新入坑的小说。 看着满屏的文字,丁一的脸色逐渐狰狞。 这他妈的写的什么鬼?! 女主叶惊鸿是一国公主,在男二处心积虑的利用后亡国,被迫嫁到他国。全书男主、男二、男三全爱她,而她居然爱上了男二。 不是,作者,你脑子有坑吧?!男二害得女主亡国,女主怎么就爱上男二呢? 男主经世之才、风光霁月,难道不香吗? 丁一打开评论一顿疯狂输出。 看着未完结的小说,丁一狠狠的关掉电脑,心里狠狠的发誓,弃文! …… 夜晚,电脑传来一声声信息铃声。 丁一不耐烦的打开电脑,突然,一阵强光照的人睁不开眼,随后被这阵强光吸了进去。 第2章 穿书 第二章 穿书 广阔天空下的永宁府,一片祥和安宁。 清晨的太阳渐渐升起,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 摊贩的吆喝声、来来往往的招呼声,一片祥和。 在街角蜷缩着一个小身影。 当丁一再次醒来时,自己躺在阴暗潮湿的街角。 what?!这是什么情况,丁一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萧条的街道就像某个古镇的街道一样,但是要比那样的街道还要旧一些,好似眼前这条街更有生活气息,仿佛世界本就应该如此。 看着眼前一个个高大的身影,丁一这才发现,不是别人变大了,而是自己变小了。 看着自己这单薄的像个豆芽菜的身躯,丁一显得有些不能接受,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路人也发现我的异常。 其中一人好似认出眼前的小丫头,“快。苏娘子家的女娃娃在这呢?” 丁一像是做贼被人捉住似的,吓得慌忙逃窜。 来到无人处,丁一才缓过神来,这是什么鬼地方? 冷静下来的丁一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丁一来到河边,看着河水倒影着的自己,瘦骨如柴的样子,倒是两只大眼睛提溜转。现在该怎么办? 咕噜…… 丁一的肚子咕咕的响,自己这是饿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她该去哪找吃的?! 这不是老天都要亡她?! 丁一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闲逛,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心里想着,该怎么? 丁一看着街角一处的乞丐,心里一阵恶寒,自己不会街头要饭吧?! 远处跑来一个乞丐,“快,行宫来贵人了,正在行宫外施粥啦!” 话音刚落,一大群乞丐向行宫方向跑去。 丁一也跟随着大部队一同前往。 行宫外。 贫苦之人、乞丐、年过六十的老者排着长队,领着救急粮。 丁一挤在人群中。 “你知道是哪位贵人来行宫?”路人问其中一人。 “你不知道?”那人显得无比吃惊,“那可是我饶国的四皇子和漱公主。” 那两人在说话期间,丁一竖起耳朵关注着二人。 她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是哪? 听着二人的谈话,丁一心想不妙:这是饶国?我怎么在历史书上没听说过这样的国家? 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该问大叔,此处何处?”丁一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那人看向丁一,豆丁大的身高,枯黄的头发,瘦骨如柴。 那人不耐的说道:“饶国,永宁府。” 说完就走开了。 丁一还是一头雾水。 领了救急粮,丁一得要找个地方落脚。 永宁府,郊外,破庙。 一群无家可归之人齐聚于此。 其中一个老妇,见丁一孤单一人,上前关心,“女娃娃,你家人呢?” 丁一经过一日的奔波,听到终于有人跟她讲话了,原本强撑着的意志一下子崩塌。 丁一痛哭流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哪?老婆婆,您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老妇看着丁一怪可怜的,拉着丁一坐下,“这里是饶国,永宁府。” “永宁府是什么地方?”丁一大哭,这什么鬼地方? 老妇见丁一崩溃大哭,连忙安慰,“是不是和家人失散了?” 丁一一夜未眠,想她从小到大,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吃穿不愁,什么时候糟过这样的罪? 翌日。 丁一又随着众人前往行宫。 “快看。四皇子出来了。” 丁一被人群挤得根本看不清人,这幅瘦小的身子,在一众人的推攘下,丁一根本没见到所谓的四皇子。 没多久,众人纷纷跪下。 谢瑶被旁边不知道什么人也给拉着跪下。 该死的封建王朝,她这高贵的膝盖还没跪过谁呢? 丁一暗暗的抬头,可是根本没见到四皇子,倒是一大批太监、官差拖着一大群奇珍异兽。 像极了电视剧里,皇家狩猎的场景。 那些人走后,众人才起身。 “你看见四皇子身边之人没?” “见到啦,不就是那卫国遗孤,好像叫什么……” “卫衍。” 丁一大惊,卫衍? 那不是她看的小说里的男二。 对了,饶国就是女主的母国,女主叫……叫叶惊鸿,没错。 是漱公主。 昨日那位大叔说的漱公主就是女主。 不是吧?!难道我穿到小说里了? 男二、女主都出现了,那她是谁? 丁一只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 第3章 生存还是毁灭 第三章 生存还是毁灭 异时空,一个几岁的小孩要怎么生存呢。丁一哀怨的看着天空。 说来,来这异世界已经两日,这两日,丁一整日与乞丐为武,除了喝水,是一颗米都没沾。丁一已经饿的头晕眼花。 想来自己从未遭遇过这样的事,不禁委屈的想哭。 这时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见丁一可怜,掏出两个窝窝头,“小孩,拿着吃吧!” 有吃的,丁一见到窝窝头,两眼放光,赶忙鞠躬感谢。 丁一抱着窝窝头啃食起来。 旁边的几个乞丐看到妇人离去,立马上来抢夺了丁一丁窝窝头。 丁一不忿,“你没干什么?” 其中一个乞丐不屑的笑道:“干什么?!小东西,不知道有吃的要上交啊?!”说完,一把将丁一推倒在地。 没王法。丁一屁股快被摔成两半了。 该死的,别人穿越都是打开金手指,怎么自己连吃的还要被人抢,真是天理何在?! 不远处的酒楼,店小二将酒楼不吃的剩饭装在桶里,吆喝道:“哎,剩菜要不要?” 还没等他说完,一大群乞丐蜂拥而至,场面一时之间乱了起来。 小孩的哭声,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天空。不多时,几个稍稍强壮的乞丐打起架来,那视死如归的模样着实吓到丁一了。 丁一想着,不能这样下去,弱肉强食,自己早晚要饿死。 突然远处大山吸引了丁一的注意,春意盎然,万物复苏,原本苍凉的大山显得有些生机,一片片翠绿的丛林像是翠绿色的毛毯,让人心旷神怡。 要想生存不如向自然索取。 等丁一来到山脚下,才发现已经封山了。 看着进山等路口贴着告示,丁一才知道,原来山被封,竟然是饶国等王子、公主要来打猎。不远处的樵夫和猎户不满的抱怨着:“这可怎么办?这山一封,我们拿什么糊口?!” 山上传来一阵阵丝乐之声,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巨大的阶级差距让丁一有些反感。 看着樵夫、猎户无法,只好讪讪离去。 无法,丁一也自然灰心离去。 “难道我真的要饿死在这里。”丁一仰天长叹,想自己生在丰衣足食的年代,从来没有挨饿受冻过,如今饥寒交迫。再找不到办法,她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下山的路有些崎岖,路边不知名的小草早已长高,快要漫到丁一的腰,是的,她现在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 远处不知名的野草吸引了丁一的注意,丁一走近,一看,喜出望外,是艾草。 这可是一种中药,虽然不贵,但是几乎大多数的中药里都有这个。 现在想起来,跟老妈在家里搞些养生的东西还是不错的,既能养生,也能救命。 丁一此时又活过来了。 采摘了一上午,抱了满满一怀。 好不容易打听到医馆,丁一抱着满满一怀的艾草,走到医馆面前,不欺医馆,名字不错。 丁一怀抱草药进去,医馆没什么人,坐堂的大夫百无聊赖的打着呵气。 “大叔,请问您要草药吗?”一声稚嫩的声音将不欺医馆的大夫从睡梦拉回现实。 陈不欺睡眼朦胧看着门口没有一个人,直到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看清来人。 是个小女娃,陈不欺自从来到永宁府,还从未见过一个这么小女娃上门来做生意,心里不禁呐然。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早已换了芯。 “大叔,请问您收艾草吗?这个是我刚采摘的。请您收了吧!” 陈不欺要是换了旁人,他压根不想搭理,但是眼前是四五岁的小娃娃,他不禁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这是艾草?你小小年纪还能认识草药?” 丁一脱口而出,“是我妈……不是,是我娘教我的。” “哦,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卖?”陈不欺本也没想买,只是想逗逗眼前的小人儿。 “大叔,您看着给吧!我已经几天没吃饭了,等着买吃的。求你行行好,收了这些草药吧。” 陈不欺听到这,不禁有些心痛,想起自己早年的经历,不由得有些怜惜眼前瘦弱的小女娃。 “好吧!拿过来我看看。” 草药在陈不欺快速拨弄下,被踢掉一大半,原来艾草的叶子才具有药用,丁一才知道自己贪多时,将艾草的叶子磨损,怕是不能用。 正当丁一惴惴不安时,陈不欺突然开口,“艾草最好的采摘时间是端午前后,现在四月,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不过既然你找了过来,我勉强收下。”说着,陈不欺走向柜台拿出两文钱,递给丁一。 看着两文钱,丁一只觉的古代挣钱不易啊!自己忙活了半天,只挣了两文钱?! 丁一拿着两文钱只觉这两文沉甸甸的,正当丁一想离开时,被身后的大夫叫住,“小姑娘,你想不想知道其他草药?” 丁一眼睛发亮,立马跑上前,“想,想的。” “为什么呢?” 丁一不假思索,“因为能填饱肚子。” 陈不欺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噗呲一笑,“是了,填饱肚子。我这里缺少个学徒,你来给我打打杂,我给你饭吃。怎么样?” “可,可。多谢大叔,您真是好人。” 陈不欺看着眼前这个叫他好人的小姑娘,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倘若他的女儿还在世,此刻应该像眼前的小人儿这般乖巧可爱。 收起自己的心神,点了点头。 就这样,丁一暂时找到落脚地。 在医馆的伙计的带领下来到后堂,开始干活。 小伙计听说来了个帮手,本来还想这个铁公鸡的老板怎么大发善心了,在一看是个豆丁大的小姑娘,伙计只觉得,自己的老板今天吃错药了。 …… 丁一一整天都在医馆里磨药,小小手渐渐被磨出水泡,打工人不易,古今皆通。 干了半天,陈不欺看着忙碌的小身板,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这个小孩太小,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但是现在让她走,又是不能的,毕竟自己开了口的,更何况,这个小姑娘无父无母,举目无亲。 听着伙计的抱怨,陈不欺只是摆了摆手。 陈不欺将丁一喊到前厅,“你叫什么来着?”陈不欺有些尴尬,之前问过名字,现在又忘了。 “我叫丁一。” “阿!丁一,你以后不用做后堂的活了。” 丁一一惊,以为他要辞退自己,说实话,今天表现的确不好,“大叔,你要赶我走?” 陈不欺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有别的事让你去办。”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方,“把这个药方送给街口的万寡妇。” “收到。”丁一见没有辞退自己很是高兴。 第4章 偶遇 第四章 偶遇 街口,一群小孩围住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要饭要饭,真可怜,没爹没娘,惹人怜。” 丁一看着这帮熊孩子有些想发笑。 其中一个胖小孩大喊道:“臭要饭的,这次你又想去哪家要饭啦?!” 丁一不想理他们,转身想走,但是那个小胖子显然不想让她走。万青上来就拦住丁一的去路,“你去哪?我问你话呢!小乞丐。” “小朋友,你妈没教你好好跟人说话吗?”丁一甩开万青的手。 万青不依不饶,就在推搡之间,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万青瞪大双眼,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没想到,看似瘦小,力气还不小。万青摸着自己的滚烫的左脸有些不可置信。 周围的两个小孩也愣住了。 万青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家了,其他两个小孩也嗡的一下跑了。 “哪个小王八羔子打我儿子?!”尖锐的声音震的人耳膜突突。 这时街口一下子围满了人。 “原来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说着万寡妇揪起丁一的耳朵。 丁一只觉得耳朵快被人撕开似的。 就在万寡妇想打丁一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喝住,“住手!” 一群看戏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来人正是山神庙庙祝,徐茂春。 此人掌管饶山山神庙的祭祀,在饶国的朝廷是有官职的,德高望重,连永宁府的县令也礼让三分。 众人一见来人纷纷围上前行礼,“徐公。” 万寡妇不得已放开丁一,丁一也知道此刻只有眼前的老人能救自己,迅速的跑向他。 万寡妇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公,您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把我儿子打的。”说着拉着万青上前告状。 徐茂春摆了摆手,“我都看见了,是你家万青先欺负这小姑娘的。” 万寡妇没想到徐公会喊出来替这个丫头片子说话。 “他万婶,我知道你心疼万青幼年丧父,但是孩子还是要好好管教的。四姑她无父无母,万青欺负我看的清清楚楚。” 徐公话一出,鸦雀无声,万寡妇也不再反驳,只是推搡着万青,“你有什么用?连个小女娃都打不过。” 嘴里骂骂咧咧的拽着万青回家。看热闹的一众人也都散去。 完蛋,任务失败,这可怎么办?来的时候答应陈大叔了。丁一心里有些懊恼,不该那么冲动。 此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书生,“四姑,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许久?” 丁一看着来人,那人很是寒酸,怎的?他认识自己? 看着书生,丁一茫然。 那书生对着先前帮丁一说话的老者说道:“徐公,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的四姑。” 那人指了指丁一。 四姑?呃?这是名字吗? 徐茂春看着丁一,“既如此,你跟我回庙里吧!” 那书生也露出和善的笑容。 丁一吧不明所以,“你们认识我?” 听到丁一话里的抗拒,那书生显得有些着急,“四姑,你忘记我了。” 丁一打量着眼前落魄的书生,一身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水蓝色长袍,边角还有些破损。 胡子拉碴,倒是精神十足。 “我是你孙叔,你跟你娘以前租我房子,你忘了?” “我是谁?”终于找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丁一心里有些小激动。 她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你是四姑,你娘是苏娘子。年前你娘过世,把你托付给庙祝徐公。” 姓孙的书生对着那庙祝很是恭敬。 四姑,谁啊? 小说里有这人吗? 丁一检索着自己看过的情节,一无收获。 丁一随着徐茂公回到山神庙。 白日去不欺医馆学习,晚上就回到山神庙落脚。总算是找到落脚的地方。日子也算惬意。 倒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娘亲听说姓苏。其他一概不知。 一日,丁一像往常一样在不欺医馆干活,一个小女孩来找她。 “四姑,万青找你。” 丁一本来不想去,但是还是跟去了,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熊孩子想干什么? “四姑,你娘临死前有东西要给你。”万青趾高气昂的说道。 “什么东西?” “你跟我来。”万青将丁一带到一座院子前。“你娘给你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在一片静谧的丛林之中,隐藏着一座古色古香的住宅。这座住宅坐落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之中,周围环绕着古老的树木和繁茂的花草,仿佛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孤岛。 看着眼前的院落,丁一心里不禁犯了难,怎么进去呢,正门紧锁,院墙太高。 “院子后面有个狗洞。”万青灵机一动。 丁一爬了进去。外面的万青露出狡诈的笑,“看看你怎么从鬼屋里出来。” 这座院落是大人不让靠近的地方,对此,大人们告诉小孩这里关着个女鬼。 丁一从狗洞里爬了进去。院子三进三出。离狗洞最近的是假山,假山后是个池塘,微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 “公公您别生气,那小子不识好歹,您别跟这种人生气,当心您自个的身体,别气坏了身子。”一个细细的声音随着春风传来。 “管他呢,给脸不要脸,呸,还当自己是皇子呢。在咱家眼里还不就是一条狗。” 看着两人离开,丁一大呼,活久见,这是太监吗?! “万青……” 不好,上当了。这该死的小鬼把狗洞堵上了,凭她现在的力气根本打不开。 没办法只能找其他出路。 就在丁一像个没头苍蝇似得乱窜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被发现了。 丁一刚想跑,奈何腿太短,很快被来人追上。 卫衍一把拽住这个小女娃。 “你是谁?” 丁一看清来人,我的妈呀,这个男……确切的说应该是个男孩,俊美异常,光洁白皙的脸庞、长眉若柳,一双媚眼显得有些多情,但是英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红唇又显得有些阴柔,一双剑眉又显得冷傲孤清。 丁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比电视里打了灯光和磨皮更美、更帅气。 “你是神仙吗?”丁一花痴的问道。来人显然被她问懵了。 卫衍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你是谁?你怎么到这的?” 丁一还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孩,那人显得有些不高兴。 “我是不小心进来的。”丁一知道自己失礼了,正声道。 眼前人显然有些不相信,没办法,丁一只能实话实说,指了指假山。“喏,就在那边有个狗洞,我就是从那边钻过来的。” 卫衍看着眼前的狗洞,有些犹疑。随后狠狠的踹了一脚,堵在狗洞外的石头被踢倒了。 “谢谢你,大哥哥。” 丁一看着眼前的帅哥傻笑,然而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打破了祥和。 卫衍面红耳赤的捂着肚子。 “你饿了。” 卫衍强撑着笑意,“我无事。“ 丁一想了一下,给了卫衍一个甜甜的笑,从狗洞爬了出去。 原本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此后二人的命运将交织在一起…… 第5章 解救 第五章 解救 院落里,房间灯火通明,卫衍死死抓住手里的菜刀,“你们不要过来。” 为首的太监上前劝道,“小爷,您还是乖乖的从了吴总管吧!免得受些片肉之苦。 “滚!”卫衍嘶吼着,像一只被狼群围困的老虎,发出阵阵嘶吼,但是显然他现在只是个落了难的老虎,哪能敌得过群狼。 为首小太监很快就将卫衍手上的刀给夺了过来,其他四五个小太监一拥而上,将卫衍按在地上。 卫衍拼命的挣扎,但是怎么能撼动这么多人呢。他的力气快要用尽了,谁来救救他,他知道此刻的他只是个待宰的羔羊。 为首的太监劝说道:“小爷,您能被吴总管看上那是您的福份,跟着吴总管,总比您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强多啦!啊,您就从了吧。往后您的福气在后头呐。”细细的声音在卫衍听来如同噩耗,像掉进冰窖那般刺骨。 他不该出现在围猎场的,不然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是的,他被该死的老太监看上。他的容貌最终给他带来灾祸。 “起火啦!起火啦!” 众人一看外面燃起熊熊大火,为首的太监一看,大惊,“快!救火!” “那他怎么办?”另一个小太监说道。 “把他绑起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送到吴总管府上。你留下。”为首的太监指了指刚刚说话的人。 “其他人跟我来。” 那人将卫衍绑的严严实实,心想也不会出什么事,也就跑出去帮忙。 房间内一个小身影进了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丁一。 丁一为了感谢就自己的这个人,专门将自己的口粮省下来。 可当她再次来到白天来的院落,就看到院落内灯火通明。 三三两两的小太监来来往往,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该死的小畜生,早些服软多好,害得我们大晚上都不得安宁。” 丁一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些人没干好事,趁着夜色,偷偷尾随其后。 在门外看着那一帮人欺负这个大哥哥,还要把他送给老太监,丁一心里那个恨啦。 竟然糟蹋美好的人,天理不容。 丁一灵机一动,偷偷的离开。 “走水啦!”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整个别院都惊动了。 那些太监慌慌张张的拿着水具奔赴失火现场。 丁一偷偷的放了一把火,火势接着风很快就变成现在的模样。 幽暗的房间,卫衍直接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卫衍下意识的警觉,蜷缩的身子一下子紧绷起来。 等卫衍看清来人有些不可思议。 瘦瘦小小的人儿,此刻在卫衍眼里就是救命稻草,看着宛如天神降临般。 “大哥哥,我来救你啦。” 卫衍听着这话,原本死灰的心再次复燃。 丁一的话也犹如天籁之音。 丁一帮卫衍解开绳子,带着卫衍向着来时的狗洞方向跑去。 卫衍看着白天被他一脚踢开的狗洞死活不肯钻,“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钻狗洞呢!” 丁一有些无语,大哥你现在连小命都不保了,还谈什么男子尊严?! “快点,他们快要追过来了。”丁一催促着。 没有办法,卫衍只能硬着头皮钻了过去,丁一紧随其后。 卫衍站在狗洞外,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景象,有些茫然。丁一没有注意他的怪异,只是拉着他一个劲的跑。 院落内的火终于被灭了,等众人回到卫衍的房间一看,哪还有什么人啦?此时屋内早已人去楼空。 一连多天,丁一都把卫衍藏在仓库里。只是饭点会给他带点包子、馒头之类的。 “你将就一下吧。” “无事。这已经很好了。” 想他卫衍,一个亡国皇子,在异国他乡,什么苦没吃过。现在真的已经很好了,何况还有自由。虽然现在不能出去,但总比那个魔窟强。 “你那天晚上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丁一知道他迟早会问,早已想好了措辞。 “我给你送吃的,谢谢那天帮我。”丁一真诚的说道。 “你最近不要出去,经过那天晚上一闹,好多人都在找你。你可千万不要出去呀。”出去前丁一千叮咛万嘱咐。 大街上,人群涌动。包子铺今日的生意很好。 “大叔好。”经过上一次,包子铺老板就认识了这个孩子,只是觉得眼前的孩子跟当时的不一样,但是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孩子糟了大难,成熟稳重了。 “四姑,又给陈大夫买包子呀!” 陈不欺是这家包子铺的老顾客,包子铺老板肯定要好好讨好,防止失了这个老主顾。 “大叔,今天生意不错呀。” 看着几个士兵样子人坐在铺子里。 就在丁一等包子出笼的时候,那几个人聊着。 “你说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就是啊!” 另一个瘦瘦人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找不到人,没法跟上面交代啊!” 那个头不耐烦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呀,难不成让我说他死了。”说到这,那人突然顿了一下,给其中一个使了眼色,那人就提前离开,之后他们几个人才慢悠悠的离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话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丫头听到心里。 “几位官爷您慢走。” 丁一看着出去的几个人,这几日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下了。 第6章 分离 第六章 分离 “明天一早跟镖局去饶京,把后院的那车药材送去。”陈不欺吩咐着伙计。 小小的脑袋凑了上来。陈不欺看着眼前的小女娃,玩味的笑道:“你又想干什么?” “师父,我有个熟人,他要出城,您能不能载他一程?”丁一哀求道。 “你不是没有什么亲人了吗?”陈不欺有些疑惑。 “这个是我刚刚认识的大姐姐,师父求您捎一段,她要去城外寻亲。” “就她一个人吗?” “就她一个。” “行,明早四更天在不欺医馆等我。” 丁一很是高兴,而她口中的大姐姐不是别人,正是卫衍。 “你说什么?让我男扮女装?不行!”卫衍想都没想,就拒绝。这要传出去,自己的颜面何存。 “小卫,你就不能将就一下吗?保命要紧。” “我堂堂男儿,你要我……” “只是权宜之计。” 卫衍看着眼前这个与年龄不符合的老谋深算和成熟,有些不敢置信。 丁一再次劝慰道:“你相信我,这是现在出城的唯一方法。 我把你放在出城的车上,你装扮成姑娘,没人会注意的。 喏,这个是路引,我专门跟隔壁二牛的姐姐借的。”说着丁一从怀里掏出路引,“这可是我用整理了很久的美容药方换来的。 我就放在这,你想清楚了,如果这次不出去,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丁一有些灰心,这个古代人怎么这么啰嗦,钻狗洞不行,扮女装也不行,都快要死了,真是穷讲究! 卫衍见丁一离去的身影,喊道:“我走,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四更天到不欺医馆,我们得快一些。”说着拿出跟二牛姐姐借的衣裙,简单的给卫衍装扮上。 丁一其实希望他尽快走的,最近徐公经常去县衙,不大在家,所以把卫衍藏在仓库。丁一隐隐觉得徐公这么频繁的去县衙,十有八九是跟前面这个人有关。 丁一也不是没套过他的话,但他死活不说,只说自己叫小卫,青州人士,被人掳了来的。直觉告诉丁一,事情没这么简单,毕竟也没有什么告示,只是全城戒严,巡逻的士兵比以往多了。 丁一觉得此刻也不能向别人打听,只是有意无意的问起那片竹林间的院子,但是大人显然是不知道。 难道真像小卫说的那样,他说被人掳了来的,卖给吴总管的?! 三更时分,两个一大一小姑娘模样的人低头赶路,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紧赶慢赶还是赶到了不欺医馆,陈不欺穿着泛白长衫,随便扎起的头发,活像电视剧里的孔乙己。 陈不欺看着赶来的两个人,二人身上还带着一些寒气,像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行色匆匆。 “陈大叔,这就是我跟您说的人。” 陈不欺打量着这个比丁一高出一大截的姑娘,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陈不欺简单的盘问,都是丁一回答的。“她叫小微,出城去看望生病的姑妈,比较急。” 因为害怕卫衍开口露了馅。 陈不欺更觉得奇怪,但是转念一想,一个小女娃怎么会骗他呢,就将疑虑打消。 四更天时,天还灰蒙蒙的一片。一行人赶着月色往城外驶去。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了。 坐在不欺医馆的丁一此刻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烫手山芋送走了。那个小卫临走时,自己还把这么些天攒的钱全给他了,不知道够他撑多久的? 天微微亮,丁一向陈不欺请一天假,为了小卫出城的事,她已经好几天都没睡好了,她得回去好好补个觉。 街口,一个小男孩鬼鬼祟祟的藏着什么东西,丁一定睛一看,这不是万青吗?他在干什么?埋东西?! 看着这一幕,丁一玩性大发,想吓一吓这个曾经耍自己的熊孩子。 “万青……”一声犹如鬼魅一般的叫声。 万青转过身来,顿时被下了个激灵。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模样酷似四姑的小孩站在他身后,嘴角还沾着血一样的东西。 突然一声惨叫,“啊!鬼呀!”万青晕死过去。 万寡妇闻声而来。 万寡妇看着倒在门口的儿子,连忙上前查看,“青儿,青儿,我的儿,你怎么了?” 此时的万青才幽幽转醒,抱着自己的老娘,“娘哎,我……我……”万青身体抖的跟个筛子似得。 “儿子,怎么了?慢慢说。”万寡妇一边给万青顺气,一边说道。 万青哇的大哭起来,“娘哎,有鬼。” 万寡妇看向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 万寡妇安慰着儿子,将万青带回屋。 丁一则是躲在墙角看着这一切。 …… 第7章 回家 第七章 回家 “你真的确定他死了?!”徐公再次确定道。 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奴婢确定他真的被大火烧死了。”细细的嗓音,不难发现回话的人是个阴人。 堂屋内除了徐公和那个公公外,还有县丞和护城将军。 徐公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知道他们不想担责,只是他们不知道卫衍出逃对饶国的危害。看着几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企图蒙混过关的几人,徐公显得有些无力。 卫衍身上的秘密还无从得知,就不知所踪,倘若他死了也就罢了,倘若没死,那将是饶国的灾祸。 …… 丁一坐在山神庙后堂的门槛上,想着此刻那个小卫怎么样了。不管怎样都是相识一场,因为她要走了。 前不久,一个老妈子加几个护卫前来永宁府找丁一,确切的说是找四姑。 听说是四姑的父亲派人来接她了。 问了老妈子,来人只说自己姓张,早年四姑的父亲在外做生意,认识的苏娘子,可奈何家中早已有妻妾,不能带回家,如今四姑的父亲打听到苏娘子过世,想着四姑也是自己的血脉,要将人带回去。 徐公问着老妈子,那老妈子对答如流,不想说作假。 如今,四姑的父亲发达了,四处打听苏娘子,好容易打听到永宁府。 来人说什么都要将人带走。 徐公也不好挽留。 “四姑,既是来找你的,你自己看。” 丁一也怀疑过,不会是人贩子吧? 徐公之前也想过,但是来人给了路引、身份文牒,以及璃国的遂城户籍。 徐公觉得几人说话无误。 看着自己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丁一还有些舍不得。 丁一想着和陈不欺分别时的场景,如果不是这个嘴硬心软的大夫,她早饿死街头了。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干爹,等我将来出息了,我一定回来孝敬您!”丁一诚恳的说着。 陈不欺看着面前的眼神坚定的小丫头,心里有些酸涩。“你要好好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说道:“这是我的行医笔记,你有空看看,如果你在那个家待不下去,学些本事,以后也可以自己谋生。” 陈不欺明白,一个私生女的处境,虽然不知道四姑的生父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从接四姑的仆从来看,一定非富即贵。想来豪门贵族的生活不是那么好讨的。 丁一躬敬的接过陈不欺的笔记,小心的收好。 丁一告别陈不欺和徐公,和张妈以及四个护卫一起离开了永宁府。 路上经过街口看到万寡妇在打万青,那尖锐的声音依旧没变,“你这么大了还尿床,看你下次再把湿裤子藏起来。” 万寡妇手中的鸡毛掸子打在万青的身上,也想打在自己身上。 万青求饶道:“娘,我再也不敢了。” 听着外面的热闹,丁一知道,此后,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还两说。 坐在马车里的她知道,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 经过黄河,才发现外面正在闹饥荒,一路上成群成群的灾民。 “张妈妈,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将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 张妈没见过这样的局面,显得有些慌张。 但是几个护卫却不以为意,“四小姐,放心,我们几个都是练家子,放心。” “难道各位大哥没听说过双拳难敌四手吗?武功再高,也抵不过这么多的人一涌而上,况且这些人已经饿疯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丁一知道,他们出生富贵人家,没尝过饥饿的滋味,饿极了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他们一听的确有道理,于是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原本的马车也卖了,一群人徒步前往黄河渡口坐船。 丁一忙着赶路,丝毫没有看到难民中熟悉的身影。 卫衍看见丁一和一群人离开,转身埋没在人群里,不知所踪。 经过多日的赶路,终于到达了璃国镇国将军府。 果然是豪门贵族。 丁一离开永宁府后,张妈才告诉丁一实情,原来四姑是璃国镇国将军谢昊之女。 丁一这才想起,小说里的确有个镇国将军,那是女二的父亲。 镇国将军有三女,毋庸置疑,四姑是最小的。 丁一回想着小说里的情节,谢瑶,那个炮灰。 丁一只想骂人,别人穿越都是主角,开金手指,自己连个配角都没混上。 没错,谢瑶,谢芊华的妹妹,因谢瑶跟女主交好,被谢芊华找人按在荷塘里淹死了。 丁一一脸生无可恋。 原来自己只是个炮灰。 镇国将军府。 亭台水阁,雕梁画栋,仿若仙境一般。 丁一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连自己这个现代人看了,都要惊叹。 书房内,领头的护卫向镇国大将军谢昊禀报一路的情形。 谢昊听着护卫的回报,当下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些好奇。 其后,谢昊找来管家,“夫人又说将孩子安排在哪?” 管家也是疑惑,自己家的将军从来不过问这些,都是都是夫人夏侯氏打理家中琐事。 “回将军的话,夫人的意思是将三小姐安置在橙圆。” “回去告诉夫人,那孩子我自安排。退下吧!”谢昊摆了摆手。 管家恭敬的离开。 橙园里,一个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女孩站在里面,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她脸色发黄,身形瘦弱,头发枯黄。 橙园的丫鬟老妈看着张妈领回来的“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哪来的小叫花子。 粗衣麻布,身上的穿着连府里的下等丫头都不如。 张妈对着橙园的丫鬟婆子训话,“这是咱们的三小姐,从今以后你们就留在橙园好好服侍三小姐。”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大家都道眼前这个“三小姐”来历,只不过是将军的私生子,更何况,府里是夫人做主,以后跟着这样的小姐,只怕没有出头之日。 丫鬟婆子都在抱怨这份苦差事。 丁一一点都不意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时,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婆子走了进来。 张妈一见来人,立马谄媚的迎了上去,此人是将军府大小姐的奶妈,徐妈妈。 说起来,这位大小姐长得倾国倾城,是将军嫡妻所生,现在的夏侯氏虽然身份是侯府小姐,但只是续弦。 那位大小姐深得将军喜爱,是将军府的嫡长女,相士说她有大富大贵之相。在府里的地位连那位备受宠爱的二小姐都比不上。 小丫鬟私下里议论着主家的密辛。 张妈讨好的拿着坐垫,给徐妈妈垫上,请徐妈妈上座:“徐妈妈,您老怎么过来了?” 徐妈妈也不和她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我奉老爷的命,将三小姐带到荷香院,从今以后,三小姐就在荷香院住下了。丫鬟婆子都挑好好了吗?” 张妈有些难以置信,“怎么?在荷香院,夫人的意思是……” 没等张妈说完,徐妈妈打断她的话,“这是老爷的意思,夫人也是同意的。” 张妈讪讪的笑道:“既如此,那老奴就送三小姐去荷香院。” “不用了,张妈妈,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徐妈妈知道她是夫人的人,还是要给些台阶下的。 等张妈走后,将张妈原先挑的人踢掉大半,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荷香院。 丁一看过小说知道这位大小姐,但是小说中四姑并没有和这位大小姐住在一起呀?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改变了剧情?! 说起来这大小姐长着一种连女主都羡慕的脸,璃国国君为了巴结强大的夏国,将这位大小姐送去和亲,不久就病死在夏国。 不过小说是连载的,还没更新完,自己就进来了。 丁一有些懊恼,如今自己想开金手指,开上帝视角都不成了。 真是该死。 第8章 女配 第8章 女配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那个弄死“自己”恶毒女配,丁一此刻有些不舒服,虽然距离自己下线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怎么才能活下去呢? 那恶毒女配就是“自己”的二姐,母亲是侯府小姐,远比她人身份尊贵,父母百般疼爱,因此养成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性格。 荷香院坐落在后院最东边,靠近荷花池,每到夏天,迎面扑鼻而来的荷花香,沁人心脾,荷香院因而得名。 远处一妙龄少女逗弄着池塘里的小鱼。 “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见那个野种?”一丫鬟打扮的姑娘捧着鱼饵盒。 那少女眉头微皱,“掌嘴!” 啪的一声,是清脆耳光声。“小姐,奴婢错了。”丫鬟跪地求饶。 那少女容貌秀丽,一身金丝白纹昙花锦裙,配上乌金云绣衫,显得娇态可人。 少女抬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大一群人,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让人不寒而栗。 丫鬟看着自家小姐异样,心下明白那个“野种”要有麻烦了。 “拜见二小姐。”众仆妇、丫鬟纷纷向那位妙龄少女行礼。 丁一听着仆妇们对眼前女孩的称呼,心下也已经知道,她就是女配——谢芊红。 该死,好巧不巧,进府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她。 丁一瞬间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谢芊华余角瞥了一眼向她行礼的众人,连眼皮都没抬。 径直看向丁一。 今天她本来不打算来的,不过是个私生子,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哪家豪门没有些秘辛?只是原本打算将那个私生子放在橙园,找些自己人看着,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将这个私生子放在荷香院?父亲突然的关注让她很不舒服,平日自己的父亲只关注自己的大姐也就罢了,现在连一个私生子都比自己在父亲面前受关注,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关心那个私生子,而不愿意关心关心她这个嫡女,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私生子了。谢芊华满腹牢骚。 谢芊华打量着眼前这个还没有自己腰身高的小孩。一身粗布麻衣,单薄的身体,没有二两肉,两个干枯的、手指粗细的羊角辫,看着连自家下等丫鬟都不如。 谢芊华冷声一笑:“你就是永宁府回来的?” 丁一看着她那一副不可一世,鼻孔看人的模样,心里很不舒服,也知道,为什么在男二心里,她永远比不上女主的原因了。 美是美,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恶写在脸上? 丁一心里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说话。 其中的一个妈妈陪笑道:“回二小姐的话,三小姐刚从永宁府回来。” 谢芊华眉头一眺,“掌嘴!” 丫鬟闻声上前抬起手臂,啪的一声,那位妈妈的脸颊瞬间出现一个五指印。那位妈妈脸涨红,但是五指印依然清晰可见。 徐妈妈看着这一切,开口道:“何妈妈,你得罪了二小姐,还不赔罪?” 徐没等何妈妈回答,直接转向谢芊红,“二小姐,妈妈们做错什么事,您训斥几句就算了,没必要动手,仔细您的手。” 听着这话,丁一只觉得自己有些窒息,这万恶的旧社会,真不把人当人。 丁一看向谢芊华,“你看不惯我,大可以冲我来,犯不着迁怒他人。你打她,让她以后在这个院子有何颜面生存下去?” 谢芊华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丁一。“一个奴才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她冲撞了我,我自然要给些教训,让她知道长幼尊卑,再说一个仆妇有什么颜面?” 看着眼前这个孤傲自私的大小姐,丁一有些无语,“什么长幼尊卑,我只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看着眼前这个傲气的小姑娘,谢芊红警铃大作,这样小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简单。心下瞬间有了打算。 一旁的丫鬟大声喝道:“大胆,你敢冲撞二小姐,你只不过是个私生子,连庶女都算不上,敢这么跟我家小姐说话,你不要命了?” 一旁的仆妇丫鬟个个屏气,不发一言,眼看着局面陷入僵硬,徐妈妈抬头突然看着一位谪仙似的人儿走来。 徐妈妈惊喜万分,唤道:“大小姐。” 众人纷纷抬头,顺着徐妈妈的目光处看去,纷纷惊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丁一看着走来的女子,也被狠狠的震撼到,天啦,老天爷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眼前的女子,她好似跌落凡间的仙女,不染一丝尘埃。 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词语都无法形容她的美。 丁一知道,她就是夏国君王赵无极的白月光,也是自己这副身躯大姐,谢舜华。 女主叶惊鸿就是长得跟谢舜华有几分相似,才被夏国皇帝赵无极那么痴迷。 哎!又是一本替身文学。 谢芊华看着来人,心里有着诸多不甘,无论是身份,样貌,她都自认放眼整个璃国没有谁能和她媲美,唯一一个就是她的大姐,在这个大姐面前,她总是被衬托的黯然无光,她心里那叫一个恨啦! 她也曾经给她使过绊子,但是都被这个大姐一一回击,她在她的大姐手里吃过不少亏,她的母亲也让她不要招惹谢舜华,她才作罢。 如今又来了一个,虽然样貌跟自己差十万八千里,但是小小年纪就得父亲的重视,她不得不重视!谢芊华心里暗想。 “大姐。”谢芊华纵使千般不服,但是面子上还要表现的乖巧,她娘说的没错,得罪谢舜华事小,惹得爹爹不快才事大。 谢舜华微笑着看着谢芊华,“妹妹,听说你病了?身体可大好了?” “已大好,劳姐姐挂心了。” 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让丁一差点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刚刚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 “既然大好,也不能怠慢,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看似一句关心的话,其实暗藏玄机,直接让谢芊红华无力回击。 不等谢芊华回答走向丁一。 “你就是三妹吧?以后你就要跟我一起住在荷香院了,你愿不愿意?” 丁一乖巧的回答道:“我愿意。” 能跟这么个大美人住,不让她吃饭就这么看着也行啊!秀色可餐嘛! 谢舜华转向谢芊红的丫鬟,“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奴婢秋菊。见过大小姐。” “徐妈妈!” 徐妈妈上前,啪的一声扇了小菊一巴掌。 谢芊红杏眼怒瞪,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忍着怒气强撑。 谢舜华拉过丁一的手站在众人面前,“从今以后,她就是我将军府的三小姐。任何人都不得对她无礼。” 谢舜华转向秋菊,“你听着,我以后再听到你嘴里不三不四的话,仔细你的皮。” 小菊惊恐的跪在谢舜华面前。 第9章 辩论 第9章 辩论 荷香院内,丁一被罚站在院子里。 众仆妇各自在院子里干活,个个屏气凝神,没一个人顿足。 烈日之下,丁一只觉得自己被烤干了似的,冒烟的嗓子现在急需水来滋润,汗水已经布满面颊,模糊了双眼,有些已经滑到嘴里,干涸的嘴唇接触汗水有些不舒适感,汗水流到嘴里,咸咸的味道有些呛人。 徐妈妈迈着小脚步走上前来,“三小姐,大小姐有请。” 结束了。丁一舒了一口气,跟着徐妈妈走进内室。 房间的熏香很好闻,穿过层层漫纱,丁一终于看到那个罚自己的大姐,心里有些怨气,紧抿着嘴,不说话。 谢舜华在绣着花,丁一想应该是鸳鸯之类的意思吧!不过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探究。 绝美女子看着丁一,“知道我为什么罚你?” 丁一不说话,她不明白,这个大姐为什么要惩罚她,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事! 谢舜华也不没等丁一开口,”你以为你是仗义执言,帮了那位妈妈,其实你是害了她。” 丁一不服气,“怎么可能?” 谢舜华笑了笑,“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时,不要轻易的帮助别人,你的帮助对他人而言只会是负担、只是灾祸。你知道那位妈妈去哪了?” 是的,自从进到这个院子便再也没有看着那位何妈妈的身影。 “你赶她走了?” “赶她走的不是我,是你!” 丁一不解的看着谢舜华,“我?!” “一个仆妇引起小姐们的口角,我们这样的人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骨肉相争。 以后,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光凭意气用事。 那位妈妈只是被小姐赏了一巴掌,这样都事太多,没人会放在心上。但是你怎么一闹,她便断了谋生的路径。” “即使这样,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尊严?” 谢舜华冷笑一声,“尊严?!在活着面前,尊严又算的了什么?” “如果没有尊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宁愿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谢舜华看着眼前倔强的小姑娘,内心一窒。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这么刚强的性格,只怕以后要吃亏。 “徐妈妈,你带她下去梳洗梳洗,晚上父亲回来看我们。” 徐妈妈施了施礼,领着丁一梳洗。 …… 丫鬟快速帮丁一洗澡,丁一有些不习惯。 “小姐的头发太干枯了,多用些精油。”一个大丫鬟面无表情指挥其他两个小丫鬟。 从丁一进来,她们就一直这样,不,不,不只是她们,是整个院子里的丫鬟仆妇都是这样,面无表情,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就像个机器人一般麻木,没有知觉。 丁一只觉得有些窒息。 丫鬟一通拨弄,终于结束,丁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好像真的像个富家小姐了。 丁一看着镜子里心里不禁冷笑,果然,只要换了张皮,人人都可以人模狗样。 丫鬟看着丁一呆呆的样子,以为丁一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丫鬟们相互给对方使眼色,大丫鬟狠狠的一瞪,其他两个小丫鬟,害怕的迅速的低下头。 荷香院正厅。 “父亲,您喝茶。”谢舜华恭敬的递上茶水。 “怎么样?” 谢舜华知道父亲问的是谁,于是把今天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谢昊。 谢昊听着谢舜华的描述,目光渐渐游离,思绪飞到了远方想起当年的那人,他也是这般,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举止。 没错,那个人是他的族兄,谢韶,璃国前太子,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太子殿下。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谢昊不禁叹息一声。 下人通报,“三小姐来了。” 大厅的两人纷纷看向门口走进来的小姑娘。 或许是小姑娘太小,还看不出容貌来,瘦小单薄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被刮走了似的。只是眼神坚毅,还带着戒备,那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很像一个人。 谢昊紧紧的盯着丁一,仿佛想要透过她看到什么人。这是丁一看到谢昊第一感觉。 丁一的想法没有错。只不过这是后话。 丁一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步入中年,身材没有发福,可能是武人的关系,中等身材,面容英朗,络腮胡,刚毅的双眸,显得威严十足。 谢昊开口,沉闷的声音显得严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你从哪里得来的?” 丁一没想到谢昊第一次见她,开口就问这样的一句话,整的丁一有些不会了。 “是……是我娘教我的。” 丁一也不知道对不对,她对素未谋面的娘亲并不了解,但是谢昊了解啊!两个人都生了孩子了,还能不了解吗? 丁一这话一出口,有些后悔,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不管怎么样,人已经已经过世了,现在死无对证。 然而事实上,谢昊也不了解那个女人,只有数面之缘。 “那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谢昊的声音变得更冷。 丁一没有吭声。 谢昊走到丁一面前强迫丁一看着他,“从今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丁一看着眼前这个严厉的父亲,心里不禁冷笑,是啊,这些话对于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来说就是反动、就是罪该万死。 丁一心下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尤其在这样的封建时代,稍有不慎,会被当成异类、妖孽,只怕自己还没有接触到主线,就被当成异类处死。 丁一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谢昊问道。 丁一刚想回答自己叫丁一,但是一下子反应过来,“我叫四姑。” 谢昊皱了皱眉,丁一知道他有些嫌弃,也难怪,这哪是什么名字呀! “从今以后你的名字是谢瑶。”说完,谢昊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名帖一样东西,丁一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份证”。 丁一翻开,谢瑶两个大字赫然在列。从今以后在这里,她名字叫谢瑶! 第10章 释然 第10章 释然 来到将军府这些日子,不是学习女工,就是学习礼仪。 学这些干什么?伺候男人? 谢瑶白了一眼手里的手帕,心想,自己又不会待这里一辈子,她迟早是要回去的。 想完,拿起陈不欺留给自己的医书细细的品读起来。 那些女工对于即将来临的乱世一点用都没有。 医术或许能活命。 这些日子,谢瑶有些释然了,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她人生的匆匆过客。 …… 荣禧堂。 “母亲,怎么办呀?那个永宁府的已经学习礼仪了,过个个把月,父亲就要让她出来见人了。” 夏侯氏看着自己这个沉不住气的女儿,耐心的开导谢芊华,“这才哪到哪?撑死了不过一个庶女,婚嫁的时候多一份嫁妆的事。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以往你不是这样的。” “娘,你没看见她,那孩子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女儿,你身后有夏侯氏和将军府,别说一个庶女了,就是谢舜华的身份都不及你,你可明白吗?不要再胡闹,免得失了身份。” 这时丫鬟从外面禀告,“夫人,大小姐、三小姐前来请安!” 夏侯氏对着谢芊华使了个眼色,转身对着身边的王妈妈说道:“让她们进来。” 王妈妈走向门外,掀开锦缎门帘,“大小姐、三小姐,夫人有请。” 谢瑶跟着谢舜华给夏侯氏行礼。 “给母亲请安。” “给母亲请安。” 谢瑶看着眼前这个夫人,慈眉善目,像个活菩萨,只是佛口蛇心。 小说里,为了防止谢舜华挡了谢芊华的相府夫人之路,将谢舜华远嫁夏国,最后客死他乡。只可惜夏侯氏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那心比天高的女二爱上了卫衍,就是男二。 总之,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侯氏面露慈祥的微笑拉着谢瑶,仿佛是自己亲生似的。 看着夏侯氏,谢瑶知道,谢昊没有妾室,将军府上下井然有序,这位大夫人功不可没。她绝对不是眼前这样的和善。 “在这住的还习惯吗?”没等谢瑶回答,夏侯氏直接开口堵住谢瑶的话:“想要吃什么、玩什么就跟我说,你是这个家的三小姐,有老爷和我在,没人敢怠慢你。” 好一句杀人诛心,意思是要自己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份,离了将军和夫人,她谢瑶什么都不是。谢瑶心里想着。 谢瑶也不含糊,施了礼,甜甜的笑道:“多谢母亲,瑶儿谨记!” 夏侯氏赏了一些东西,看着谢瑶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嗤笑。 说实话,谢瑶真的从未见过这些东西,什么钗环玉佩,这些只能在博物馆才能看到,那些还真不如眼前这些,至少这些光彩夺目,全新的。 谢舜华看到这也不免皱皱眉,无话。 等二人离开后,谢芊红从后面出来,“母亲,怎么样?” “到底是小门小户养大的,眼皮子浅,稍稍一点钗环玉佩便能打发。” 谢芊华听后也放下了心,会心一笑,“太好了,只要她不挡我的路,一切都好说,不过是些俗物,给她就是。” 夏侯氏赞赏的看着谢芊红,“这样的人以后才好拿捏。” 回荷香园的谢舜华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和谢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到到了荷塘,距离才拉开。 谢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惹得这位大小姐不开心。 丫鬟小心的捧着夏侯氏赏赐的那些东西。 “回去之后,把这些东西保存好,有机会拿出去换个好价钱。” 丫鬟没想到自家的小姐这样说,瞪大双眼。 “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丫鬟湘君赶忙摇头。 这个丫鬟是谢瑶自己选的,想起来,谢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个女孩还有些仓促,幸好机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识字,没关系,以后她可以慢慢教。 她原本叫香莲,我听这个名字有些像秦香莲之类的苦情女子,觉得不吉利,还好谢舜华告诉她,她可以给丫鬟改名字,就随口取了湘君的名字。 湘君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谢瑶看着这个比自己大的姑娘,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谢瑶看着湘君笑了笑,“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才居然被我得到,我真是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那些人真没眼光。” 湘君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谬赞。” 湘君原本以为自己要落选,没想到这位小姐选中她,她摇身一变直接由原本的三等丫鬟变成一等丫鬟,在这个将军府一等丫鬟除了有才能之外还要有容貌。 这主要是二小姐不喜欢貌丑的。 虽然她的样子也不丑,但是和二小姐的梅兰竹菊相比,容貌远逊于她们,所以她只能落得个三等丫鬟的头衔。 只要当上了大丫鬟,她的月利大大提高,自己的弟弟妹妹可以少挨饿了。只要干得好,说不定还有赏赐,省一省,来年,自己的弟弟还可以上学堂读书了。 湘君心里狠狠的发誓要好好干。 自荣禧堂回来之后,谢瑶再也没有见过谢舜华,仿佛很不待见自己。谢瑶也明白,这种事不能强求,只能顺其自然。 平日里,谢瑶也很忙,不仅要应付教习师父,还要研读医书。 谢舜华依然对谢瑶不冷不热,不仅如此,谢昊自第一次见她之后也再没来见过她。 荣禧堂那边美其名曰见她年幼,也免了她的晨参暮省。 这样也好,谢瑶她也懒得去应付不喜欢的人。 事情最终得到转机。 第11章 缓和 第11章缓和 “小姐,您听说了吗?大小姐要带我们出去。” 看着湘君欢喜说着,谢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湘君你很喜欢出去?” 湘君憨憨的笑。 “遂城热闹吗?” “热闹,过几天就是寒食节了。大家都会在之前出来踏青。遂城里可热闹了。” 听着湘君讲着遂城的热闹,“你进府之后出去过吗?” 湘君失落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个三等丫鬟,小姐们出门轮不到我们伺候。” 想着花一样年纪的姑娘却要永生困在这个牢笼里,心里不禁有些惋惜。 遂城街上热闹非凡,谢瑶看着热闹的场面,今日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徐妈妈看着这位三小姐开心的样子,微微一笑,到底小孩心性。 一上午逛了很多铺子,买了很多东西,狠狠的满足了自己的购买欲。 这期间,谢瑶向一个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看到自家小姐的意思,微微点头消失在人海。 这一幕都被谢舜华看在眼里,谢舜华不语,只是想看看自己这位妹妹想干什么。 没多久尾随的老妈子回来,偷偷在徐妈妈耳边说些什么。 徐妈妈低声告诉谢舜华,说谢瑶的婆子去了当铺,将夏侯氏赏赐的东西典当,还是死期。 谢舜华眼睛微眯,看着谢瑶有些不悦。 包厢内。 谢舜华看着和丫鬟聊着所买的东西的谢瑶,让所有丫鬟婆子守在门卫,除了徐妈妈。 “阿瑶,你刚刚做了什么了?”谢舜华语气有些不善。 谢瑶不解,“我?!我们不是一道在买首饰衣物吗?” “阿瑶,我说的不是你,是你身边的妈妈!” 谢瑶知道谢舜华已经知道,也不打算瞒她,直接坦白:“是的,我是让陈妈妈去当铺了。” “你当了什么?” “大姐,您不是都知道了吗?” “那是母亲赏赐的,你怎么可以当掉?你知不知道这是大不敬?” “母亲不会计较的。” “你就这么相信她?” “不,我不相信她,但是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到这个份上谢瑶也不想再装了,装来装去实在太累。 谢舜华不解的看向谢瑶。 谢瑶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母亲最需要的是贤名,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为难我的。” “你就这么缺钱?” “钱,谁不喜欢,比如今天我们所买的东西,如果没有黄白之物,如何得来?大姐,你没有尝过贫穷和饥饿的滋味,你不明白,钱对于人活着来说,有多重要。” 感谢这个该死系统,让我尝过饥饿和贫穷的滋味。谢瑶心里咒骂道。 “你不是说宁愿站着生,也绝不跪着死吗?怎么,你忘了?” “我没忘,做人要有气节,但是人做错事,是要负责的。” 谢舜华疑惑看着谢瑶。 “大姐,你还记得那位被赶出去的何妈妈吗?” 谢舜华记得这个妈妈,她就是上次她罚谢瑶的理由,她怎么不记得。“怎么?!你别跟我说她和你典当首饰有关。” “是,你知道她被赶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舜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们指望她的月利过活,丈夫多病,还有七八岁的儿子嗷嗷待哺,婆母不善,对她非打即骂,可是现在她没了这个行当,一家人只能等死。她现在给人家缝缝补补都不够一日嚼谷。” 谢舜华知道自己是误会这个妹妹,当下还是问了:“你这样做,只能救她一时,救不了她一世。” “我知道,他救不如自救。我打听过了,那位妈妈因为做的一手好胭脂才被选到将军府。父亲给了一些铺子,我打算开个胭脂铺,聘用何妈妈。既能使铺子开张,也算是对自己错误行为做些弥补吧!” 听了谢瑶的话,谢舜华心下释然,看着眼前女孩,有些微怔,仿佛她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想成为的自己。 “你很勇敢。”回去的路上谢舜华率先开口。 谢瑶俏皮一笑,“多谢谬赞。” 两人哈哈大笑,马车外面的徐妈妈听到马车里的欢声笑语,知道,两位小姐关系得到缓和了。 在荷香园已经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转眼就来到夏天。 荷塘里的荷花开得正茂,悠扬回荡的蝉鸣在林间回荡。 “湘君,你让小丫鬟去外面赶蝉,小姐们要午睡。” “哎,知道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丫鬟、婆子坐在廊上打盹,突然荣禧堂外面像炸了锅似的热闹,荷香园离荣禧堂不远,荷香园的丫鬟、婆子远远就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 徐妈妈打开纱帘,询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丫鬟、婆子纷纷摇头,外面赶蝉的小姑娘跑进来回道:“听说大公子回来了,荣禧堂在那边放赏呢!” 有些丫鬟雀跃欲试,被徐妈妈呵斥一句,“好好干活。来人关门!” 荷香园内大门紧闭,与外面的热闹隔绝开来。 闺房内。 大丫鬟湘君给谢瑶梳头。 “外面怎么了?”谢瑶睡醒之后就感觉荷香园内气氛有些压抑。 “不知道,听说咱家的大公子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妈妈让人关门。不让任何人靠近荣禧堂。” 谢瑶大抵是知道,夏侯氏有一对儿女,感情深厚,谢芊红不喜欢谢舜华,谢芊红的兄长谢鸿启也视谢舜华为眼中钉。好几次,谢芊红给谢舜华使绊子,都被谢舜华一一反击回去,但是谢鸿启不一样,他是家中嫡子,谢舜华不想与他交恶。 只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还是会来招惹你。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丞相府大公子萧承安惹的祸。 璃国国姓谢,谢昊算是璃国宗室,自然无法与王室联姻,所以夏侯氏只能将目光转向王公贵族子弟。 满遂城的贵族子弟,萧承安就是魁首。四岁能吟诗作赋,十岁便参加乡试拔中头筹,十六岁中进士,可以说是风光无两,如今一十八岁,长的是风流倜傥、文质彬彬。 所以夏侯氏就将女儿的终身大事打到萧承安的身上。 只可惜,在一次家宴上,萧承安见到了谢舜华,一颗心早已容不下他人。夏侯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原本就是继室,嫡长女的身份无法给自己的女儿,婚姻上一定要最好的,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谢舜华知道,这次谢鸿启回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萧承安的事。谢舜华过半年就要及笄,夏侯氏害怕自己看上的女婿被谢舜华截胡。 小说里就是这样写的。 丁一回想着小说的情节,谢舜华嫁到夏国,她的这位兄长没少出力。 谢瑶知道,谢舜华知道这些事,这个时候不能跟荣禧堂起冲突。 但是你不找事,事会找上门。 第12章 算计 第十二章 算计 夏日的傍晚,余热未散,偶尔吹过一阵清风,但是丝毫不能带走人身上的燥热。 一妙龄少女扇着团扇,看着几个小丫鬟剥着莲子。满塘的荷花清香,加上莲子清甜的香气,沁人心脾,好不舒服。 不远处,几个小丫鬟闹嘴角。湘君皱了皱眉,原来是夏竹和荷香园的几个丫鬟。 湘君赶忙跑向前,她时刻谨记三小姐的话,最近不要和荣禧堂起冲突。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小丫鬟哭丧着脸说道:“湘君姐姐,这是我们采的荷花,夏竹姐姐非说是她的。”小丫鬟急的快要哭了。 夏竹上前啪的打了告状的小丫鬟,尖长的指甲狠狠的划过小丫鬟的脸颊,那脸颊瞬间渗血,夏竹扇过巴掌之后,嘴里还骂骂咧咧,“该死的小蹄子,叫你胡说八道。” 小丫鬟捂住脸大哭。湘君没见这样的场面,但是大丫鬟的气势没减,立马将小丫鬟护在身后。 “夏竹,你这是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干嘛打人。” 夏竹不屑的看着一直不如自己的湘君,冷冷嗤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怎么?你想出来充胖子?那也得看看你够不够格!” 湘君没想到夏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原本二人是一起入府的,那个时候夏竹还是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怯怯的跟在自己身后,后来她幸运被二小姐选中当了一等丫鬟,之后,她们很少见面。 “夏竹,说话不要太难听,要不是看在我们一起入府……” 湘君话还没说完,夏竹呸了一声,“呸!你套什么近乎?给你们脸了是吧?告诉你们,这荷花是二小姐看上的,你们敢抢?那也得掂量掂量。得罪了二小姐,你们可仔细着了。” 湘君被气的干瞪眼。 这时,身后一个男声响起,“干什么吵吵闹闹的?”夏竹一看是自家公子,立马由原来的趾高气扬变成谄媚,“大公子,您可来了,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呀!她们荷香园的丫鬟都敢欺负二小姐。” 湘君转身看见来人,男人丰神俊朗,黝黑的肌肤,显得刚毅十足。只见他呵斥一声,“大胆,挑拨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关系,该当何罪?” 夏竹一听,连忙告罪。“女婢知错!” 谢鸿启冷冷的斜视一眼,“下去领罚吧!” 夏竹走后,湘君连忙上前:“多谢大公子为我等解围。” 谢鸿启原本冰冷的脸色慢慢变得缓和,“她怎么样了?” 湘君知道大公子说的是受伤的小丫鬟,连忙告罪,“女婢们无事,劳大公子担心。我回去给她上些药,就好。女婢告退。” 还没等湘君离开,却被谢启鸿拦住,“你们能有什么药?我那有些药,你且去成梧院取来,给她敷上。” 湘君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是。那我得空便去。” 小丫鬟被湘君扶着带回去。湘君回去向徐妈妈禀告这件事,屋内的谢舜华说道:“既是大公子让你取药,便是他的一番心意,你且去吧!” 说着让徐妈妈打包一篮子的糕点、蜜饯送过去。 成梧院。 谢鸿启坐在书房认真的写着什么,小厮前来禀报,“公子,人来了。” 谢鸿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小厮会意,请人进来。 湘君看着正在忙碌的公子,也不敢打扰,只是站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空闲。 谢鸿启的余角早就瞥见了来人。 “进来吧!” 湘君知道谢鸿启是对着自己的说的。于是走上前去,“多谢大公子垂怜。” “我已经命下人去取药了,你稍等片刻,来,帮我磨墨。” 湘君作为大丫鬟,磨墨的事情也没少干,当即倒了些许水,磨起墨来。 “你识字吗?”谢鸿启依然没有抬头,问着湘君。 “三小姐教过,识得一些。” “你叫湘君?!” “是,奴婢名唤湘君。” “哪个香?香气宜人的香?” “不是,是潇湘的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小厮将药取来,简单的说了用法。 湘君赶忙道谢,“多谢大公子恩情。” 此时小厮早已退下。 谢鸿启突然不说话,湘君也不敢打扰,只是退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场面僵持之际,谢鸿启突然开口,“你来看看,我这字写的怎么样?” 湘君走上前看到宣纸上写的正是“湘”,不由得面色一红,不知该如何说好。只是低下头,不敢直视谢鸿启。 谢鸿启看在眼里,也不挑明,“我将这幅字送你如何?” 湘君没有想到,羞红了脸,不说话。 “怎么?你觉得我写的字不好?” 湘君赶忙说道:“不、不,大公子的赏赐,是奴婢的荣幸!” 男子看着丫鬟临行前羞红的双颊有些玩味。 丫鬟走后,一妙龄女子从后面走了进来,“兄长,这样能行吗?” “我的好妹妹,你不要着急,事情得慢慢来。”谢鸿启耐心的说道。 谢芊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榻上,“兄长,这次你可以一击即中呀!” “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整倒荷香园,让她再也不能挡你的路!话说回来,我这次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可要好好感激我呀!” “兄长放心,听闻赤霄宗的宗师过些日子要来我家做客,到时候,我一定央求父亲准许你去赤霄宗修行。” 而谢氏兄妹口中的赤霄宗就是名满九州大宗派,据传闻,赤霄宗所选弟子都是天赋异禀者,无论是经世学问、还是治世之道、还是武功修为,无一不精。也因此赤霄宗的弟子成为各国所争抢的对象。 传闻,璃国前太子谢韶、饶国前丞相申均等人都是出自赤霄宗。世家子弟以被赤霄宗选中为荣。谢鸿启当然不例外。 夜晚,两个小姑娘半夜睡不着在说着悄悄话,旁边的妈妈婆子,早已呼呼大睡,打鼾声此起彼伏。 “姐姐,大公子的成梧院是什么样子的?”小丫鬟云锦好奇的问道。 “跟咱们院子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湘君回道。 “大公子跟你说话了吗?” “大公子什么人,怎会同我这个女婢讲话?”湘君没好气的说道。 “哎,真是太可惜了。我看大公子是个顶好的人,跟咱们的主子不一样,尤其是……”云锦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湘君轻敲了一下云锦的头,“胡说什么?主人家的事,岂容你如此编排?” 云锦吓了一跳,“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姐姐的人品才能不能一辈子待在荷香园,若是待在大小姐的身边还可,只是这三小姐……”云锦顿了顿,“若是能得大公子的青睐,只是做个磨墨的丫鬟,前途也不一样。”说着小丫鬟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只是一旁的湘君再也无眠,只见慢慢的掏出怀中的宣纸,看着宣纸的字,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脸不禁红了红,像是吃了蜜饯似的,在胸口化开,甜蜜布满整个身体。 湘君将宣纸重新放回怀中,看着下人房里的一切,沉沉睡去,在梦中,又是另外一种场景。 第13章 阴谋 第十三章 阴谋 谢瑶叫着坐在廊下的湘君。 “湘君,湘君。”谢瑶叫了几声,湘君都没有发现。云锦赶忙走过去,拍了拍湘君。 “湘君姐,三小姐唤你。” 谢瑶看着这个姑娘,不知道怎么了,“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湘君尴尬的摇头,“没有,没有小姐。” “身体要是不舒服就留在家里休息,这次去庙里礼佛就不必跟去了。” 湘君突然着急回道:“不,不,奴婢无事。” 谢瑶看着怪异的湘君也没说什么。 是日,谢府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莲花寺去。 夏侯氏信佛,每月月初、月中都会携带女眷前来礼佛,算是莲花寺的常客。 一应厢房餐食都是按以往旧例。 吃斋,诵经是夏侯氏的每日的必修课。 谢瑶听着小和尚介绍寺里的古树,当下感觉有些冷,便吩咐湘君回去去披风。 半路上,一锦衣男子拦下湘君,谢鸿启微笑的看着湘君,“别忘了,我吩咐你的事。”说完还不忘替湘君撩头发。 湘君惊慌的看着四周,“大公子。” 谢鸿启不以为意的的说道:“怕什么?!” 湘君还是后退了一步,“大公子放心,您吩咐的事,奴婢一定帮您办到。” 等湘君回来时,谢瑶她们已经去往佛堂礼佛。此时,谢鸿启也赶到。 这是谢瑶第二次看到谢鸿启,之前一次是给夏侯氏请安时看见的。 此时谢瑶正看着谢鸿启腰间的香囊,好像很眼熟,此时湘君也看到了。 湘君赶忙上前给谢瑶披上披肩,转移谢瑶的注意力,谢鸿启随即也看到湘君的眼神,将自己腰间的香囊遮了遮。 谢鸿启有些懊恼,不该带着这香囊出门,差点功亏一篑,毁了自己的计划。 湘君事后,也是冒了一身冷汗,她没想到,自己小姐年纪如此小,如此能察言观色。 想起来,取完药之后,湘君一直想着这件事,可是苦于无法再见谢鸿启,于是乎,空暇之际绣了一个香囊,送给谢鸿启。 第二日,她陪谢瑶给夏侯氏请安时,看到谢鸿启腰上挂着自己所绣香囊,脸一阵燥热。 就这样,两人一来二去熟识起来,谢鸿启让她盯着荷香园,及时禀告谢舜华的一切。事成之后,许诺将自己收到房内,等谢鸿启成亲之后,便纳自己为侧室。 湘君被谢鸿启的甜言蜜语哄得是七荤八素。 此刻湘君并没有往日的甜蜜,就是因为谢鸿启给她的任务,让她有些犹豫。 临走时,谢鸿启给了湘君一个眼神,湘君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谢鸿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知道此刻不宜逼得太紧。 晚间。徐妈妈带人拎着几个大食盒。 “咱家大小姐说了,寺里的斋饭素了些,所以给大家带了些糕点。大小姐还说,这几日姑娘、妈妈们辛苦,回去给大家伙包了红包。” 丫鬟婆子无不欣喜。 湘君在一旁低声和云锦聊天,“云锦,你觉得咱家大小姐怎么样?” 云锦笑着说:“咱家大小姐人美心善,就像那观世音菩萨。当年我无意打破了二小姐的花瓶,要不是大小姐,我就被活活打死了。” “那如果,夫人或者大公子叫你过去当差,你去吗?” “当然不,大小姐是个顶好的人,我的命就是她救的。从那以后,我就暗暗发誓,一定好好报答大小姐。却不做背信弃主的小人。” 湘君听了这话,脸一阵白、一阵青。 云锦接着说:“当然,你不一样,你又不是家生子,随时可以走,去哪当差,还不都一样。” 湘君沉默不语,当下心里有了主意。 夜深人静,一个少女裹挟的夜色,行色匆匆前往前厅厢房。 厢房内,男子穿着一身素袍躺在床榻上,湘君轻轻的敲着门,里面没有一丝回应,湘君再次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索性推门而入。进门便看见躺在床榻上的谢鸿启,眼神迷离,有些怪异。 谢鸿启好似看不清来人,只是喃喃道:“水……” 湘君立马倒水,扶起谢鸿启服下。 那清水犹如救命水,划过谢鸿启燥热的胸膛,但是这些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谢鸿启贪婪的舔食自己干裂的嘴唇。 “大公子。”湘君担心叫喊着男子。 男子朦胧中仿佛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看着一旁关心自己的女子,一把上前抱住了她,女子奋力挣扎着,奈何气力远不如男子。 谢鸿启将湘君按在床上胡乱的撕扯湘君的衣服,湘君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即使她没有经过人事,但是下房里的婆子、妈妈们偶尔会提起这些,每次提起这些,她们这些小丫鬟都羞红了脸,跑出屋子。 此刻,湘君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经历这些,浑身抖的像筛子一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谢鸿启挣脱掉两人的衣物,两人的肌肤相亲,谢鸿启只觉得一阵舒坦,但是他依然觉得远远不够,撕扯掉两人最后的屏障。 外面渐渐下起小雨,夏日烦躁的夜晚变得舒适起来,但是屋内的燥热丝毫没有因为这场雨镇静下来。一屋旖旎,只留下男人的喘息和女子的呻吟,直到三更时分,男子长长的舒叹声,屋内陷入宁静。 湘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原本是来拒绝大公子的任务,没想到…… 看着身旁的男人,湘君又是害怕、又是欣喜,回想着两人的恩爱,更是羞的不能自已。 谢鸿启没过多久,幽幽转醒,看着自己身旁的女人有些懊恼。 他昨夜赶走身边小厮,偷偷服用五石散,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意外。 湘君看着坐在床边叹气的谢鸿启,心里突突的跳。 …… 第14章 反击 第十四章 反击 “湘君姐姐,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我起夜怎么没看见你?” 湘君面对云锦的询问,胡乱编了个借口,“昨晚睡不着,我去院子里坐了会。” 云锦也没有怀疑什么,自顾自的叠着被子,“咱们今天就可以回去了。真好。” 湘君在一旁听着云锦的话若有所思。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寺庙,唯独不见谢鸿启的身影。 回到家中,丫鬟们忙着收拾小姐们的衣物,这时,谢舜华的大丫鬟云秀突然惊呼一声,旁边的秀禾赶忙询问怎么回事。 云秀着急的大哭,“姐姐大事不好了,小姐的一块手帕不见了。” 秀禾没想到,只觉得是她不小心夹在其他衣物里了。 “没有,我临行前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这是小姐的贴身之物,我怎敢懈怠。” 两个丫鬟,前后又翻了翻。 秀禾到底年纪较大,比较沉稳,她先是稳住云秀,让其不要声张。随后她立马告诉徐妈妈,徐妈妈领着二人进入内室。 此时谢瑶、谢舜华都在,两人都在说笑,自从上次事情之后,谢瑶和谢舜华的感情越发的好。 二人经历相似,只觉比旁人更好,再加上谢瑶嘴甜,经常来讲故事,每次都逗得谢舜华咯咯地笑。 二人见到进来的几人面色沉重,知道有事发生。 徐妈妈禀告此事,谢舜华大惊。 谢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当即站了出来,“徐妈妈,这事不宜声张,你二人听着,从现在开始不得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此事,平时怎么做事,现在依然怎么做。”谢瑶对着云秀和秀禾说道。 “云秀,你还记得手帕是什么样子?” “记得。” 云秀一边描述,秀禾一边描画。最终将手帕的样式、图案画了出来。上面是荷花,还有一个华字,其他的还好,就是这字有些不好处理。 谢瑶看着花样,唤来丫鬟备车。 临走前让云秀回忆,当时接近装手帕的人是谁。 云秀想了半天,最终惊呼,“是湘君。” 谢瑶一窒,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寺庙谢鸿启身上的香囊,真的是她?! 当下决定自己出去将湘君一并带出去,等自己和湘君出去后,徐妈妈带人找到和湘君要好的人,查查看看她最近有什么异常,顺便将她住过的屋子检查一遍。 云秀想了想,湘君是和自己妹妹一道进来的,上次妹妹被打,还是湘君出手相助,虽然感激,但是倘若真是她,她也不能替她隐瞒。 当即说道:“湘君和我妹妹云锦关系好,这样,我去问问她。” 外面的婆子说马车准备好了,谢瑶立马叫上湘君动身,此时两下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水落石出。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玩笑声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呀?” “去寺庙这么长时间,不放心铺子上,我去看看。” 湘君没有丝毫怀疑。 “掌柜的,给这位姑娘定一身衣服。”谢瑶进了店铺,便招呼掌柜。 掌柜看着来店里的几人,锦衣华服,其中一个较小的姑娘带着纱帽,定睛一看是自己的东家,立马笑呵呵的迎上来。 谢瑶让掌柜给湘君做一套衣服,其他几个人跟她上楼对账。 掌柜立马跟了上来,留下裁缝给湘君量衣服。 楼上,谢瑶掏出秀禾画的样式图,一日之内给我照着这样的图样做出两百份,找嘴巴紧的绣娘,多付些工钱也无所谓,要用绸缎,不走公账,待会婆子会把钱,布料给你,明天今时,我派人来取。 掌柜知道有事发生,但他也知道不该管的不多嘴,立马吩咐店里的人去办。 “等等,上面的字,就用春华秋实四个字轮流替换。”刚好上面里面也有华字,如果绣华字,显得有些刻意。 等谢瑶回去时已经快到晌午了。 “小姐,你怎么给我做衣服呀!”这不过年不过节的。 “这些日子,你们照顾我辛苦,刚好铺子挣钱了,给你们每人一套新衣服。” 刚进荷香园,徐妈妈就过来了。 “三小姐,大小姐有请。” 谢瑶对着湘君说:“你先回去,把东西点一点,整理好,我马上回去。” 谢瑶径直走进谢舜华的内室。 云秀、秀禾她们都在,谢舜华坐在床榻上,两个丫鬟跟我禀告今日的收获。 云秀说道:“三小姐,我妹妹说前一日夜里,湘君突然不见了,直到半夜才回来。我们在湘君的房间找到了一个玉佩。” 看着这玉佩有些陌生,但是显然那是男人的东西。 徐妈妈开口道:“那是大公子的东西。” 是了,那一日,谢鸿启出奇的留宿在庙里。 那玉佩显然也是谢鸿启给湘君的东西。谢鸿启知道,谢舜华身边像个铁桶一样,所以把主意打到她谢瑶身上。 好一个曲线救国。 谢鸿启,你敢动我的人,你找死!谢瑶愤恨的想着。 “果然,昨日我见兄长腰上佩戴的香囊有些像湘君的手笔,但是不敢确认,现在看来,这件事真的跟荣禧堂有关了。” 谢舜华开口说话:“徐妈妈,吩咐看门的小厮看紧大公子的动向,倘若他出门立马过来禀告。”随即给徐妈妈使了个眼色,徐妈妈了然。 谢昊给了谢舜华一个暗卫,像谢鸿启这样有武功在身之人,寻常人无法跟踪。现在只能用这样的暗卫了。 “你现在把玉佩放回远处,不要打草惊蛇。”谢瑶倒想看看,谢鸿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秀立马出去将玉佩放好。还好翻东西的是她,每翻过一件东西,她都放回原位。 就当云秀出门时,撞见回来的湘君。 “云秀姐姐,你怎么在这?” “哦,我来找我妹妹,刚刚大小姐赏了一盒糕点,我想带给她。诺,我就放在桌子上了,给你们尝尝鲜。” 云秀走后,湘君立马回到房间检查,万幸,玉佩还在…… 另一头,谢瑶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谢舜华,“大姐放心,明天此时,全遂城都是相同的手帕。” 谢舜华放心的点了点头。 谢瑶接着说道:“他们拿了东西,必然是要一击即中。看来,他们是看中三天后,你的及笄礼。此时若是告诉父亲反而会打草惊蛇,至于湘君,我会派人跟紧她。” 这次礼佛,就是为了谢舜华的及笄礼。夏侯氏说要带着家中孩子去庙里求平安符。 来去短短三日,小姐们东西多,难免会有些疏漏,也因此容易让有心之人利用。 第二日。 谢瑶马不停蹄的赶往绣舫,掌柜果然效率极高,很快就将绣品绣好,现在就是将东西送出去。刚好胭脂铺那么何妈妈新研制的胭脂,买胭脂送手帕,很好。 眼见事情解决完了,谢瑶松了一口气。和云锦在街上闲逛,现在只等胭脂铺那边传来消息了。 突然一只黝黑的小手伸向谢瑶的的荷包…… “姑娘,我们买些东西回去吧!” 谢瑶看着云锦,笑着说:“你看吧,喜欢什么,自己拿。” 谢瑶将手伸向腰间,“放心,你家小姐现在有的是钱。”说完话,只觉得腰间空空,才发现自己的荷包早就不翼而飞了。 遭贼了。 一旁的云锦看出了谢瑶的异样,连忙问道:“小姐怎么了?” 谢瑶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忘记带钱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 第15章 败露 第十五章 败露 晚上。 暗卫回来禀告,说谢鸿启半夜出去见了一个人,那人名叫郑清河,是萧辰安的劲敌,传闻二人极其不和。原因是郑清河认为萧辰安能获得进士榜首,全是因为他是丞相之子。 听着暗卫的话,说来,这人谢瑶有些印象,郑清河,出身寒门,与萧辰安素来不和。谢鸿启不是想和相府攀上关系吗?见这人干什么?! 看来,他们真的是奔着大姐的及笈之礼…… 暗卫走后,谢舜华瞬间坐不住了,“他们想干什么?不行,我得告诉父亲。” 谢瑶拦着了谢舜华,“阿姐,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猖狂?” 谢舜华不解的看着谢瑶。 “因为对待敌人,一定要一击必中。如果这次不能一击即中,那么他们还会有下一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拿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一击必中,绝不让他们死灰复燃。” 谢舜华有些犹豫,“可是毕竟是一家人……” “阿姐,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得要让他们知道害人者,人必害之。你先不要告诉父亲,就算你现在说了,他们也可以否认,捉贼要捉赃。” 谢舜华慢慢的点点头。 及笈礼很快就到了,谢瑶暗地里派了几个小厮、丫鬟看着来往的人,一旦有可疑的人往后院来,立马通报。 恰巧秀禾看到东张西望的冬梅,也知道她在干什么,赶紧上前缠住冬梅。 “冬梅姐姐,好些日子不见了,怎么不在二小姐身边伺候呀?” 几个小丫鬟见状,也纷纷围上去,说要向冬梅讨教针线,这一来二去,把冬梅缠得没有办法。 一晃神间,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后院的方向摸来。 那人还没进后院的门,谢瑶就让人将他绑起来,塞住嘴,囚于柴房。 那人不是郑清河,听着里面暗卫的审讯,谢瑶会意了过来。 这人只是个屡次不中的落榜秀才,张元,有人给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来攀咬将军府的大小姐。 原本这人是没胆子来的,奈何他天性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况且找他的人给他保证一定会保他,他这才…… 谢瑶看着手里的供词,人赃俱获,谢鸿启、谢芊华,我看你们这次怎么逃? 宴席之间,谢鸿启急的团团转,到了关键时刻,人不见了,小厮找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大公子,人会不会已经进去了?” 谢鸿启皱着眉,还不能下定决心。那边谢芊红的贴身丫鬟已经站在前厅后门这边张望半天了,也不见外面出来个人。 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突然喊道:“不好了,后院好像进了个男人。” 冬梅一听这话,喜不自禁,立马找到谢鸿启的小厮告诉他后院的情况。 谢鸿启听着小厮的回话,喜上眉头,想不到张元这小子有两下子。 说着几个婆子就往后院走去,后院都是女眷宴饮的地方,婆子向夏侯氏禀告此事,夏侯氏大惊。将谢舜华、谢芊华、谢瑶都暗自叫到侧院。 侧院耳房里。 谢瑶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好笑,这夏侯氏还真是能演。 没过多久,夏侯氏就让人将后院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竟然没有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谢瑶小声哭泣道:“母亲,我好害怕,是不是有歹人进来了?” 夏侯氏拍了拍谢瑶的后背,安慰道:“我的儿,莫怕,在将军府,还没有那个贼人敢进来。”说完,立马给丫鬟、婆子下命令,“搜,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谢舜华的荷香院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 当然,这只是暗地里进行,但是有些贵族太太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人言明,都是当作不知道。毕竟当家主母和家中小姐都纷纷离席,这件事还是有些怪异。 这时,谢瑶意有所指的说道:“母亲,那贼人是不是跑出去了?” 夏侯氏一听,那还得了,赶紧加派人手将荷香院附近的院落都找了一遍,最终还是找到了。 夏侯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元,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张元连连磕头,“小子知罪,小子知罪。” “说,你到底干什么来的?”谢芊华素指一指,张元吓得直哆嗦。 “我……我……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张元畏畏缩缩的说着。 此话一出,众人大骇。 谢芊华冷艳看了谢舜华一眼,她今日就要亲眼看看她这个目空一切的大姐怎么样跌落尘埃、万劫不复。 就在此时,谢昊、谢鸿启也进了来。 这是谢瑶第二次见到谢昊。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关注谢昊,只是把目光转向了谢鸿启,这个无耻之徒,她倒要看看谁胜谁负…… 夏侯氏一见谢昊前来,只觉得心里突突直跳,立马从主座站起来,福了福身,“夫君。” 此时众人早已移至一处偏厅。 谢昊眼皮未抬,径直走向主座,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张元此刻已经吓傻了,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谢昊手一摆,身旁的侍卫上前去搜张元的身,果然搜出了一些东西。 一个带有“华”字的手帕。 “呀!这不是大姐的吗?难道这个人跟大姐……”谢芊华故作惊讶的表情,谢瑶只觉得这家人一个比一个能演戏。 “二姐,你怎么就肯定这是大姐之物?” 谢芊华摇着团扇,笑了笑,“我与大姐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她的东西?” 谢舜华听着谢芊华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知道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你就这样在我的大好日子触我的霉头?” 谢芊华解释道:“大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知道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怎么还带人回来……”谢芊红一边说,一边故作难堪的样子。 谢舜华只觉得要被她气死。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女声响起:“这个手帕我见过。” 众人纷纷看向谢瑶,谢芊华一听大喜,知道谢瑶和谢舜华走得近,如果连谢瑶都说是谢舜华的东西,那么谢舜华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芊华心中默念,说呀……快说呀…… 谢瑶开口说道:“我在湘君那里看见过。” 谢芊华一听这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当下一想是不是湘君那丫头没注意泄露出去的。 谢昊当即让人带来湘君,湘君矢口否认。 见此,徐妈妈上前,“老奴有一话要讲,既然三小姐是,湘君姑娘哪有,你不如去搜一搜湘君姑娘的房间,不就知道了。” 湘君当然没有,但是她的房间有其他东西,一听这话,湘君想要阻拦,却被婆子拦下。 果不其然,在湘君的房间里搜到的谢鸿启的玉佩。 夏侯氏见到这个玉佩,脸都绿了。这是自己娘家人专门给谢鸿启出门求学的礼物,谢昊也知道,当时还觉得太过贵重,一度不让谢鸿启佩戴。 谢鸿启也没想到能搜出这个东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后悔当初一时心软给了她这个玉佩。 第16章 溃败 第十六章溃败 湘君看着玉佩,连忙开口道:“这是女婢捡到的。” 湘君一口咬定是她捡的,众人也无话可说。 谢芊华见事情有些缓和,连忙说道:“那现在是不是该问问手帕的事了?” 谢昊皱了皱眉头,示意侍卫逼供,听着外面的惨叫,谢芊华松了一口气,打死又能怎么样,打死最好,死无对证,这盆脏水她是泼定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谢瑶她们已经在全城都送了相同的手帕,当时时间紧急,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难有下一次了,况且临时换物件又些不太现实。于是心一狠,还是决定干下去。 谢芊华早已想好对策,她们胭脂铺的送的都是新的,但是谢舜华这个可是旧的,况且谢舜华喜欢熏香,而且还是龙涎香,寻常人家根本没有,这件事找人一查不就知道了。 谢芊华心里暗自嘲笑谢舜华她们太蠢。 就在谢芊华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事情迎来转机。 谢芊华不依不饶,“大姐,你就承认了吧!在这样下去,人就要被打死了。大姐你不是一直都很心善吗?” 谢瑶只觉得要被这个恶毒女配给气死,妈的,看来不给点颜色给他们看看,不是自己是带bug进来的。 谢瑶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出去,没过多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汗巾,谢芊红看着汗巾觉得有些不对,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前两天出门买衣服时丢掉的那一条吗? 她当时在店里换衣服,回来时汗巾就不见了。当时也派人找过,只是无疾而终。没想到…… 谢芊华只觉得当下不妙。 小厮开口道:“将军,奴,在那人贴身处搜到了这个,看着像是女子之物。” 夏侯氏一看那汗巾,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徐妈妈惊叫:“这是二小姐之物。” 谢芊华连忙呵斥:“胡说,我的东西,怎么会在狂徒的身上?”转头跪在谢昊面前,“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呀!一定是那人偷的,您想,他能进大姐的院子,就一定能进我的院子。” “你怎么知道,他进的是我的院子?”谢舜华气笑了。 “你的手帕就是证明。”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的手帕,现在全都城的姑娘手中都有这样的手帕,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谢舜华大声质问。 “都城姑娘手中是前天才有的,都是新的,大姐,你那个手帕是旧的吧?而且,你一向喜欢龙涎香,找人一验,不就知道了。龙涎香可不是所有姑娘都有的东西。”谢芊华得意的笑着。 谢舜华微微一笑,终于等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了,“是吗?是不是那手帕只要不是旧的,就证明不是我的了?” 说完示意徐妈妈上前展开手帕,那张元将手帕叠得整整齐齐,谢瑶在抓住他之后就已经将手帕调包了,那手帕,外面看很旧,但是打开,里面确实崭新的。这是何妈妈用药材涂抹过的。 谢芊华一看,手帕不对,知道这一局,她输了,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谢鸿启看着妹妹失魂落魄,还在嘴硬,对着谢舜华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不知羞耻……” 还没说完,夏侯氏光的一巴掌,打在谢鸿启的脸上,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 没错,现在重要的及时止损,局面早已超出他们的预料。 夏侯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谢芊华当时第一个跳出来说话,她就知道这是她这两个孽子搞得鬼。没想到她们竟然越过自己,自己私下布的局。 现在已经快要折进去一个,另一个千万不能在赔进去了。 谢昊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谢芊华兄妹搞得鬼,一方面他要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清白,另一方面,他要看看,夏侯氏她们搞什么鬼。 现在已经真相大白,谢昊开口道:“不孝女芊华关进家庙,不反省清楚,不得放出来。鸿启,对长姐不敬,打十大板,祠堂面壁思过。” 谢昊扫视了一眼侧院里的人,“今天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一句,你们知道后果。” 谢昊看向谢舜华,知道这女儿今日受委屈了。 谢芊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拼命的嘶喊着,“父亲,我冤枉!”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就被婆子堵住了嘴。 夏侯氏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被人像货物一样捆绑,崩溃大哭:“夫君,你饶了红儿吧?不能把她送到家庙去,她这一去,以后都完了。” 谢昊冷冷的看了夏侯氏一眼,夏侯氏只觉得后背一凉,打了个哆嗦。谢昊说道:“你在闹,连你也一起去家庙,如果你不想后半辈子在家庙当中度过,就快些打点,华儿的及笈礼还没结束。” 说完,谢昊抬腿离开侧院,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夏侯氏,和干站在一旁的谢鸿启。 谢瑶、谢舜华等人随着谢昊一起离开侧院。 侧院响起一阵阵哭泣声,与荷香院的欢笑声形成对比,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呀! 第17章 落定 第十七章 落定 据上次谢舜华的及笈礼过去也快十余天了,湘君走了,谢芊华也被关进家庙,谢鸿启上次被罚后至今被关在祠堂没有出来。 遂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到处叫卖的商贩,好不热闹。 看着身边的莫娘,回想起谢舜华的及笈礼之前,谢瑶将荷包丢失,直到第二日,谢瑶无意间撞见被人堵住去路的莫娘,也知道那一日偷自己的荷包的是眼前那个瘦弱的小姑娘。 谢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被众人围堵的小姑娘的眼神没有一丝害怕,看着她这样的处境,谢瑶想起了自己在饶城的日子。 是的,数月之前,她也是这副模样。 谢瑶将莫娘救下,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那一日,谢芊红的汗巾就是莫娘偷的。 谢瑶将张元抓住后,立马换掉手帕,将莫娘偷来谢芊红的的汗巾放到张元的身上。 之后就等着夏侯氏前来抓人。 莫娘在一旁吃着冰糖葫芦,一大串糖葫芦很快就消失在莫娘的樱桃小口中。莫娘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 “还想要吗?”谢瑶笑着看着她。 “不了。”莫娘摇了摇头。 “为什么?” “留着以后吃,如果一次吃多了,以后就没有念想了。” 谢瑶看着莫娘的略带苦涩的笑。 谢瑶带着帷幔,透过纱幔,看着外面发生的路过的马车,那是送谢芊红去家庙的马车。谢瑶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外面的热闹与自己无关。 云禾越过众人找到了谢瑶。 “三小姐,人找到了。” “在哪?!”谢瑶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夫人自上次事情之后,就让人将湘君姑娘送去了庄子上,我们的人找到了湘君姑娘的家人,说是湘君回去之后没多久,自称将军府的人就来接了。” “她家里人也没仔细问?” “没有。她们也以为是小姐顾念主仆之情,要重新将人接回去。” 谢瑶闭了闭眼。 “想办法把人接出来。” …… 祠堂内。 夏侯氏带着饭菜,看着自己的儿子,经过这几天的反省,显得又些沧桑和颓废。 夏侯氏一边拿着饭菜,一边对着谢鸿启说道,“启儿,你一定要挺住,你妹妹已经被送走了,为娘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谢鸿启颓丧的说道:“我现在被关在这个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这次事情之后,我们怕是彻底失了父亲的欢心了吧?” “启儿,还是有机会的。” 谢鸿启看着夏侯氏,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安慰自己,还是说的是真的。 夏侯氏看着谢鸿启疑惑的看着她,还是说出实情,“西宫太皇太后快要不行了,听说撑不过年底,你父亲现在四处请名医。据说,这次请到了赤霄宗的大宗师。” “赤霄宗?!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大宗?!” 夏侯氏看着儿子笑意,终于宽心,“是的,而且,人到了遂城,就在咱家落脚,到时候你在大宗师面前好好表现,一定能得赤霄宗大宗师的青睐。” “那到时……”谢鸿启仿佛看到了希望。 “到那时,就是名满天下赤霄宗的弟子了。” “那妹妹呢?她现在怎么样?” “你放心,你妹妹她没事,等过些日子你父亲气消了。再想办法把人接回来。这些日子,你要振作起来。” …… 一段小插曲,没有人注意祠堂的一切。 璃国行宫内。 一位老妇人坐在梳妆台前,身旁的老妇人为她梳着头发。 “夫人的头发真好,跟以前一样。” “宛如,你又在哄我。我现在老了,早已不是以前了。” “没有,夫人在宛如的心里永远是当年的模样。” 两个老妇人说着玩笑话,这时门外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细细的声音说明了他的身份。 “禀太皇太后,镇国将军求见。” “宣。” 随着人影的退下,一阵脚步声传来。 “拜见太皇太后。” “免。”苍老的声音带着威严。 那老妇人透过漫纱看着负手而立的男子,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禀太皇太后,归程已经安排好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纱幔后的老妇人终于露出会心的笑。 随后,老妇人再次开口,“那孩子现在在你府里,现在怎么样了?” “回太皇太后的话,那孩子现在很好,养的也很好,现在和舜华住在一起。” “哦,就是你的长女?” “是。”谢昊恭敬的回着话。 “很好。有空,把那孩子带过来看看。”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谢昊恭敬的回着话,心下想着如何把人带进来。 谢昊走后,那老妇人继续坐到梳妆台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眼间七年过去了。如果当初没有让韶儿去卫国,说不定现在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身旁的宛如慢慢的给太皇太后梳着头发,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眉头微皱,“等那孩子来了,你也看看她长的像不像韶儿。” 宛如连忙跪下,“谨遵御旨。” 经过几天的忙碌,谢瑶终于将人带了出来,安排在偏僻的地方。 昏暗的屋内。 湘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瑶,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位她从来没有看好的三小姐救了她。 “为什么要救我?” 谢瑶微微一笑,“做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你背信弃义,你说我救你干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强装镇定的小姑娘,谢瑶突然灵机一动想要逗逗这个小姑娘。 湘君有些脸色发白。 谢瑶噗嗤一笑,“逗你的。” 湘君脸色有些难堪。 “我救你,不为别的,只要你答应,帮我指认谢鸿启,我可以答应你,还你自由。” 湘君没有犹豫,“不可能。我不会背叛大公子的。” “你就这么信任他,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 湘君说道:“三小姐,你还小,你不懂,你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性命。” “你真傻。你知不知道谢鸿启只是利用你?” “那又怎么样?” 看着这个恋爱脑,谢瑶知道这次是白费力了。谢瑶冷笑道:“那你知道,如果一个棋子失去的价值会是怎么样的结局?” “什么结局?” “棋子没了利用价值就会变成弃子,弃子的下场就是被丢弃。” 湘君不以为意,谢瑶知道,此刻眼前的女孩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罢了,人各有命,也不勉强。 “这些是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和你的卖身契,你拿走,带着你的家人,离开遂城,走得越远越好。” 湘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看着手里的卖身契和银票,紧紧的攥住,目光坚定的走向夜幕之中。 不远处的东方正在慢慢升起一抹光色,那是太阳,代表着希望,但是夜色还没有完全褪去,那里充满着失望和未知。 但是不管怎么样,阳光总会照耀着大地每一处黑暗的地方,希望可见。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第18章 初见 第十八章 初见 转眼已过仲夏,进入深秋,夜晚的天气微凉,路旁的露水已经落下,空气中透着湿气。 一辆马车驶过无人的街道。 谢瑶顶着睡意,随着谢昊离开,不知道去往哪里,看样子,谢昊是想带她见什么人。而且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不会安排在半夜,突然带自己离开。 谢瑶看着和自己同坐在马车里假寐的谢昊,纵使心中有着诸多疑惑,但是还是按耐住了性子。 马车缓缓的驶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中途换了马夫,看样子到了什么地方,原本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变得沉闷。 到了地方,谢瑶才看清地方,像是个宫殿,但又不像,好像有些简陋,但是建筑的装饰都告诉来人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 谢昊带着谢瑶站在外面,没一会,一个身影走了过来,细细的声音让谢瑶更加确定,这里面的人的身份不一般,这个男人细细的声音告诉谢瑶,通传之人是个太监,能使得动太监的必定是璃国皇室。 谢瑶这下好奇心更重了,她真想知道,这里面住的人到底是谁? 那太监说道:“将军,我家主人有请。” 谢昊向他施了礼,带着谢瑶进去。 通过九曲回廊,谢瑶终于到了地方,一间华丽的宫殿,宫殿内灯火通明,宫殿两侧站着婢女和侍人,庄严而巍峨。 大殿中间的主位处坐着一个老妇人,那人身份尊贵,一层又一层的纱幔遮住,不见真容。 谢瑶随着谢昊,行了跪拜大礼。 那主座上的人说道:“无需大礼。”说完,那老妇人指了指谢瑶说道:“你过来。” 谢瑶看着是说的自己,看了一眼谢昊,谢昊点头示意。 谢瑶收到谢昊肯定的信息后,走向前去,侍女拉开层层纱幔,终于看清那妇人的真容。 像寻常人家的老奶奶,但是又有些不一样,身上尽显威严。 谢瑶按照谢昊来之前教的礼节,行了叩拜礼。 那老妇人说道:“走近些,让我看看。” 谢瑶走近,那老妇人拉着上前的谢瑶,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眼眸里露出泪花。 老妇人抬眉,对着外面的人说:“你们都退下。” 大殿内,一众人鱼贯而出,包括谢昊。 看着谢昊离开,谢瑶有些不知所措。 那老妇人看出谢瑶的不安,忙安慰道:“你父亲就在门外,你不用担心。” 说着拉着谢瑶进入内室。 那是睡觉的地方,老妇人拉着谢瑶坐在床边,仔细着端详着谢瑶,不时的摸着谢瑶的脸,仿佛想要透过谢瑶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谢瑶,今年六岁。” 看着似曾相识的面庞,太皇太后有些欢喜又有些惆怅。 “练书了吗?” “家里有请私塾先生教书,也学习女工,但是我不喜欢女工。” 听着谢瑶不再拘谨,一老一少就闲聊起来。一直聊到谢瑶睡着。 当天空的太阳升起,谢瑶才秘密转醒,看着上前来伺候的侍女,谢瑶又些不适应,在谢家虽然也有女婢伺候,但是像今天这么大阵仗的还真是少见,光伺候洗脸的就有四五个,更何况其他,一屋子的人,各行其职。 没过多久,老妇人就进了来,昨天晚上她让谢瑶叫她祖母。 谢瑶有些不明所以,奶奶不应该是父亲的妈妈吗?可是谢昊的生母早已过世,自己哪还有什么祖母? 谢瑶轻轻唤了来人,“祖母。” “昨晚休息好了吗?” 谢瑶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父亲呢?” “你父亲回去了,最近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 太皇太后慈祥的笑,但是心里有些不满。“住在这里不好吗?这里有这么多人伺候你,这么多的美味,你还想着回去。” 谢瑶笑着说:“可那里是我的家呀!” 太皇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婢女快些收拾。 一连数十天,谢瑶都呆在行宫,谢瑶虽然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如果一旦决定呆在这个地方,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又是个寻常夜,同样的夜色,同样的马车,驶进行宫,同样的行色匆匆。 只是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宫人认识,是镇国大将军谢昊,但是另一个人从未见过,他穿着黑色披风,遮住了浑身,只留下半张脸,看着来人的胡须,知道,那是个中年男子,年纪应该比谢昊大些。 看着谢昊对着来人毕恭毕敬,宫人也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但是这与他无关。 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少,活的才会越长。 宫人细细的嗓音再次响起,“请二位随我来。” 夜色又迅速的恢复宁静。 行宫内室,太皇太后躺在床上,不时的咳嗽声,让人知道,躺在床上的老妇人生病了,虽然她看上去面色红润,但是她的确是生病了。 谢瑶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她早就知道,她生病了,而且以她在不欺医馆学习来看,她病得不轻。 内室外的门被打开了。宛如姑姑带了两人进来。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裹挟着夜色而来,身上的寒气还没有消散。 看清来人,谢瑶露出了喜色,轻唤道:“父亲。” 只是另一个人她从未见过。想来应该是她祖母认识的故人,人在生病之时总是会很念旧,想见一见故人。 只见那人褪去披风,虽然人到中年,但是风采不减,显得更加沉稳有力,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显得格外坚定和犀利,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够华丽,但是难掩贵气,一身的道袍,显得超尘物外,像一位得道高人,仙气飘飘。 眼前这个人与谢瑶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所以,谢瑶不免多关注几眼。 太皇太后透过漫纱,看着熟悉的身影,显得有些激动。 一阵寒暄之后,众人纷纷离开,只留中年男子和太皇太后二人。 回想着祖母紧紧拉着男子的手,谢瑶当下就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更像是一对再次重逢的母子。 可怜的老母亲看着多日未归家的儿子,老泪纵横。 谢瑶相信自己的直觉。 谢瑶跟着谢昊上了马车。 “父亲,我们是要回家吗?” “怎么,不想回去?” “想啊。怎么不想。”谢瑶高兴的说道。 谢昊疑惑道:“为什么?你在那里不好吗?” “好啊。有那么多的人伺候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家里好。” 谢昊正声问道:“如果留在那里,你的身份会变得和现在不一样。” “会变得比现在尊贵是吧?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在那个只有祖母,没有了祖母,再尊贵的身份只是个累赘,只是个负担。” 在将军府,自己虽然是个庶女,但是行动自由,谢舜华也从不拘着自己,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个自在。但是这些话谢瑶没有说出来。 “可是尊贵的身份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呀,以后你的境遇也会变得不一样。” “没有权力的尊贵,再贵重的身份,只是枷锁。”谢瑶坦然说道。 谢瑶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男二,也是那本小说的终极大boss。他就是卫衍,他身份尊贵,父亲是卫国皇帝,母亲是饶国长公主,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卫国覆灭,他们只能逃亡饶国避难。 寄人篱下,又是亡国皇子,卫衍的童年际遇可以说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谢昊没想到谢瑶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小年纪,想法倒是挺多。心下想着,难道又是她母亲所教,他不禁对这个只有几面的女人有些好奇。 谢瑶看着陷入沉思的谢昊,说道:“为什么,宫里的那位让我叫她祖母?她的身份很不一般吧?” 谢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跟刚开始见她时不一样,以前她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现在娇憨可爱,胖嘟嘟的小姑娘,谢昊有些说不出的高兴,仿佛眼前的小孩就是他的杰出之作。 “她让你这么唤她,就这么唤她吧?” “那她真的是我祖母吗?” 谢昊被这话问住了,该怎么说呢?如果说是,他生母早已过世,如果说不是,那为什么要让谢瑶叫太皇太后祖母? 谢昊觉得眼前这个孩子聪明可爱,“如果她是你的亲祖母,你会留在行宫吗?” “不会。” “为什么?” “如果她是我的亲祖母,我会时常去看她,但是不会留在宫里。我刚刚已经说了,留在将军府,是我唯一的选择。而且,她同我见面都不敢大张旗鼓,可见我的身份并不能被皇家所接纳。想来祖母也是很为难,与其这样,不如不要那个身份。” 谢昊看着如此通透的小孩,看着不像小孩那般的成熟,但是一想她的亲生父亲也是这般,便觉得没什么。 谢昊当即说道:“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谢瑶其实早就猜到了,当祖母让她唤她祖母时,她便已经猜测到了,为什么让她这个身份尴尬的私生子进宫?为什么点名要见她? 论身份,她不如谢芊红尊贵,论知书达理,她不如谢舜华。她实在想不通。 “那祖母的儿子是我的亲生父亲吧?” 谢昊点了点头。 “那他人呢?该不会是今天你带来的那个人吧?” 谢昊没想到这个小孩有着成人没有的机警。当下咳嗽一声说道:“不是,那人是老妇人娘家子侄,是位得道高人,听闻老妇人病了,特意下山,前来探望。而且,他也懂些岐黄之术,下山也是为了略尽绵薄之力。” 谢瑶婷后点了点头。“那你一定见过我父亲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身份尊贵,天资聪慧,学富五车。我自小便认识他,我对他一直有种感觉,在这个世上没有他办不了的事。”谢昊露出崇拜、敬仰的表情。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车也慢悠悠的驶进将军府。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意犹未尽,谢昊就带着谢瑶在书房歇息下,两人聊了一晚上谢瑶的生父。谢昊说着他与谢瑶生父相处。 谢瑶这才知道,谢昊原本只是王室偏室,早已过了五服,家道中落,童年苦不堪言。就像红楼梦里贾芹那一流人,靠着贾府的接济度日。 谢昊也是如此,靠着皇室的救济度日。 后来遇到国库空虚,皇室对宗室下手,原本的救济减半,日子颇为艰难。 但是谢昊有幸结识谢瑶生父,蒙他赏识,成为谢瑶生父的伴读,成年后,也经谢瑶生父举荐,在朝堂谋的一席之地。 谢昊想起当年与璃国前太子出生入死的场面,年轻时的热血再次翻涌而出。 听着谢昊的话,谢瑶只觉得自己的生父身份非同一般,肯定是璃国王室,而且还是正统的那种。只是他具体是什么身份,她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日,谢瑶回去后,云锦、莫娘大喜过望。 “小姐,您这些日子在庙里受苦了吧?” 谢瑶当下才知道,原来将军府的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都以为去了庙里祈福。这样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舜华早早的在家里等着,准备了很多谢瑶喜欢的吃食。心疼道:“阿瑶最是贪吃,这一下去庙里祈福,怕是饿瘦了,多准备些她喜欢吃的。” 徐妈妈连连告示,让丫鬟们去准备。 “阿姐,我回来了。”进了门的谢瑶唤着里面的倾国倾城的美人。 那美人一见来人,喜笑颜开,面容更加美艳动人。 荷香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19章 饮宴 第十九章 饮宴 “你们在忙什么?”谢瑶看着络绎不绝,来来往往,忙碌的丫鬟。 云秀说道:“今日是相府大公子的生辰,我们家要饮宴。” “谁?萧辰安?!”谢瑶一脸惊讶的说。 云秀看着谢瑶这么大反应,有些疑惑,“三小姐,怎么了吗?” 谢瑶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谢瑶当然知道萧辰安是谁,小说里他是谢舜华的初恋,二人青梅竹马,最终成为遗憾。萧辰安惊才艳艳,只可惜成为璃国权力争夺的牺牲品。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各位看官且听我细细道来。谢瑶想着小说里的情节。 谢昊作为镇国将军,其实手里一点兵权都没有,现在只是在兵部担任闲职。自古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卧榻之旁岂容它人酣睡,即使谢昊作为璃国王室,也不能例外。 而现在的丞相府就是璃国皇帝用来牵制将军府的一枚棋子,谢昊知道,丞相萧丙也知道,所以这两家人是绝对不会联姻的,璃国两大权臣联姻,对于璃国,对于璃国皇帝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怜的夏侯氏还指望把谢芊红嫁入丞相府,却不知道,此刻的丞相府和将军府都是璃国皇帝相互牵制对方的棋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谢舜华和萧辰安感情笃厚,谢昊却依然没有点头答应他俩的事。 看着谢舜华喜滋滋的为她青梅竹马的辰安哥哥准备寿礼,谢瑶心里不禁有些心酸。 不过这样的结局很快就要打破了。 几年后,璃国会发生一件大事,丞相府牵扯其中,萧丙被牵扯入狱,一时高朋满客的萧府,瞬间土崩瓦解。 而天之骄子的萧辰安跌入谷底,虽是如此,但他还是承蒙璃国皇帝怜悯,赐婚他与谢芊华。其实就是打一巴掌,给一个枣,恩威并施。 那个时候谢舜华早已被迫嫁入夏国。 只可惜,最终在谢鸿启等人的算计下,这件事最终破产。 谢瑶知道这只是后事,至于二人最终怎么样,谢瑶也不大清楚,只是夏国皇宫内都谣传,他们的宸妃于三十三岁亡故,成为夏国皇帝赵无极一身的白月光。夏国皇帝一生从未立后。 谢舜华领的是悲情大礼包,谢瑶狠狠发誓,一定要改变她的命运。 相府的宴席设在后花园,此刻虽然已是秋季,但是相府的后花园依然是花团锦簇,尤其秋菊开得格外耀眼。 女眷全都在后花园。男宾都在前厅。但是萧淮安除外。 若问萧淮安是谁,那还用说,萧辰安的胞弟。 谢瑶第一次见到萧家男人居然是萧淮安,璃国风华绝代的四公子之一,呃……现在还是个小屁孩,胖胖的身躯,走起路来像柯基,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黄龙。 “你是谁?”谢瑶有些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小胖子。 “我是相府二公子,萧淮安。” 谢瑶真想自戳双眼,什么?眼前这个有些搞笑的小孩是萧淮安?妈呀,这世界是怎么了? 萧淮安在小说里可是个谦谦君子,像张良似的谋士,公子世无双,眼前这个怎么看上去像个憨批。 谢瑶有种网恋奔现的崩溃。 “你干什么?” “我找谢家大姐姐。”萧淮安吸了吸鼻子,鼻子下的两条黄龙,也随之不见。 见到此,可把谢瑶恶心坏了,没好气的说:“我阿姐不在。” “啊!你是谢家大姐的妹妹?怎么我以前没见过你?”萧淮安咬着手指,天真的问道。 “我出远门了,刚刚回来,怎么了?” 萧淮安虽然听出谢瑶的不悦,但是也不生气,憨憨的说道:“你是谢家大姐的妹妹,见到你也是一样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看上去很是贵重,“请谢家小妹将此物转交给谢家姐姐。” 谢瑶接过玉佩,那玉佩好像是一对,而自己手中的只是其中之一。 不用想,能使得动萧淮安的,还点名要交给谢舜华的,除了萧辰安,没有其他人了。 谢瑶想了想,决定还是帮萧辰安转交给谢舜华,毕竟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帮谢舜华改变命运了,其实,萧辰安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虽然失去官位,但是能平安度过一生也好。 至少,谢舜华不会客死他乡。 谢瑶决定帮一帮这一对苦命鸳鸯。 “好,我保证将此物送到它的主人手中。” 萧淮安笑呵呵的道谢,屁颠屁颠的跑了,不远处,一身穿浅白色衣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这一切,直到萧淮安跑近。 那男子毋庸置疑是萧辰安。 萧辰安看着跑近的萧淮安,没好气的说道:“你把东西送给谁啦?!” 萧淮安一脸无辜的说道:“她说她是谢家姐姐的妹妹,我请她帮我转交了。” 萧辰安不耐的说道:“我不是让你送到她手里吗?” 萧淮安为难到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八岁了,还往女客中跑,我怕爹知道打我。况且谢家小妹答应我,一定会帮我送到的。” 萧辰安有些无奈。他也是知道谢瑶的存在,听闻谢家三小姐刚刚回都城,现在与谢舜华住在一起,想来没什么问题,当下也就放了心。 这时,耳边传来萧淮安的催促声:“哥,你答应给我糖果子的,可别忘了, 啊。” 萧辰安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弟弟,甚至有些怀疑,眼前这个贪吃的小胖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已经八岁了,不学无术不说,还特别贪吃,现在养的肥头大耳的样子,同窗的几个好友经常拿这事笑话他。 萧辰安没好气的说道:“知道啦!”转头就走。 萧淮安则是跟在萧辰安身后,傻呵呵的笑。 另一侧,谢舜华收到萧辰安的玉佩,脸微微泛红,将玉佩小心收好,回家后一直把玩,不放手。 谢瑶看着自家姐姐早已芳心暗许,心下的决心更坚定。 第20章 小弟 第二十章 小弟 在一次见到萧家兄弟,已是多日之后,谢昊为了太皇太后寿辰之事前往相府商议。 太皇太后的寿辰刚好在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日,五国都将派使臣前来祝贺,这是璃国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大喜事。 谢瑶被谢昊带着一起来到丞相府。 自从上次和萧淮安见过面之后,萧淮安一见到谢瑶就咧着嘴傻笑。 谢瑶看着这个以后精明的像只狐狸的人也有今天这般模样,有些好笑。萧淮安还给谢瑶吃糖果子,谢瑶决定认下这个朋友。 当然,自己可不是因为糖果子才交这个朋友的。 “谢家小妹,好久不见。”萧淮安傻傻的笑着。 “我叫谢瑶,你可以叫我全名,也可以叫我阿瑶。” 萧淮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人们在书房内商量事情,没多久,萧辰安回来了。 萧辰安看着院子门口的门槛上的两个小孩,其中一个是自家弟弟,另一个是个小姑娘,论身形,有些像那一日帮忙带东西的谢家三小姐。 门槛上的两个小孩撅着屁股,玩着蛐蛐,那小女孩突然抬头看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被人上下打量的感觉,萧辰安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 此时萧淮安也注意到了自家哥哥回来了,立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礼,唤道:“哥哥。” 萧辰安微微点了点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答应。随后抬腿进入院子,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谢瑶看着走路沉稳自如的男子,有些茫然,若论样貌,萧辰安可以说是璃国四公子之首了,怎么看上去有些清冷和疏远,而且是对着自己弟弟。 “他是你哥?是亲哥吗?!”谢瑶不知死活的说着,这话被还没走远的萧辰安听的一清二楚。 一旁的萧淮安一脸自豪的说道:“当然,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谢瑶看了看走远的萧辰安,又看了看面前的萧淮安,“那他怎么对你是这态度?” 萧淮安不以为意,“我哥他对谁都这样。” 谢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谢瑶是知道谢舜华对自己的,当然也是知道谢鸿启和谢芊红兄妹的,果然天底下的兄弟姐妹都不尽相同。 走远的萧辰安也听到这番对话,当下也觉得自己对自家弟弟有些过于冷漠。 玩着蛐蛐的萧淮安突然一拍大腿,吓了谢瑶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萧淮安哭丧着脸说道:“怎么办?我的功课还没做好呢!” 谢瑶有些想笑,果然古今中外的小孩都免不了被家庭作业支配的恐惧。 萧淮安抱歉的说道:“阿瑶,抱歉了,我要是完成不了功课,我爹会打我板子的。” 看着眼前的小可怜,谢瑶也不阻拦,“走,我陪你。” 谢瑶随着萧淮安来到他的书房,书房的装饰还是很不错的,清新淡雅。看着萧淮安有模有样的坐在书桌旁认真的写着功课。谢瑶好奇的瞥了一眼,是算术。 萧淮安正经不到一会就抓耳挠腮,坐不住了,坐在一旁的谢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还没写完?” 萧淮安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不会。” “来,我看看。” 谢瑶拿过萧淮安的算数本,微微一笑,“淮安,如果我帮你在半炷香完成这些功课,你打算怎么谢我?” 萧淮安怀疑的问道:“你行吗?” 谢瑶一拍大腿,“你敢赌吗?要是我能做到,你得认我当老大,你,要做我小弟。” 一说这话萧淮安更是来劲了,“要是你做不到,你就认我当老大。” “成交。” 不就是九九乘法口诀么,后生,你等着瞧!你这个小弟我是认定了。谢瑶得意的想着。 没一会,九九乘法口诀就写好了,“喏,背下来!” 萧淮安半信半疑的看着谢瑶递过的纸,下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内容背上。 …… 萧丙看着自家的儿子上蹿下跳的样子,感觉有些丢人,讪讪的笑道:“犬子有些淘气。” 此刻,谢瑶、萧淮安两人正趴在地上玩着蛐蛐。 萧淮安还不时的跳起来,大喊:“猛虎将军踢它,快呀!” 谢瑶的蛐蛐取名黑旋风,这只蛐蛐跟李逵似浑身透黑,因而得名。 “黑旋风,咬它,咬它。” 众人身后的萧辰安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有些丢人。 听到谢昊呼唤,谢瑶、萧淮安二人才看清身后之人,“父亲。”谢瑶甜甜的唤着谢昊。 “父亲、萧伯父,萧大哥。”谢瑶一一行礼。 这时的萧淮安也跟着上来,“父亲、谢叔叔。大哥。” “瑶儿,我们回家了。”谢昊看着自家女儿和萧家不成器的二小子疯玩,有些后悔把谢瑶带来。 夜深人静的萧府书房内。 “淮儿,你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萧丙厉声的问道。 萧淮安一脸得意的说道:“回父亲的话,孩儿早已完成了。” 萧丙、萧辰安一脸难以置信看着萧淮安递交上来的功课。 萧辰安再三确认,“淮安,这真是你做的?” 三天的量全部正确无误的完成,他还跟谢瑶玩耍了很久,可见时间之短。 萧丙有些怀疑,“那我再考考你。” 萧丙出的题被萧淮安轻松解决,激动的萧丙老泪纵横,看来自己的小儿还是有希望的。 “明日之后,筹算就此结束,改学诗词歌赋。” 萧淮安一听傻眼了,居然还要学其他的?! 此时的萧淮安很是后悔,但是他答应过谢瑶不将此事告知他人,他现在是有苦说不清。 回房的路上,萧氏兄弟第一次谈心。 “兄长,为何父亲快要哭了?!” “父亲那是高兴的。” “什么意思?父亲是因为我吗?” “当然。”萧辰安耐心的说道。 萧淮安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学习,不让父亲、兄长失望。 这一夜对谢家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对萧家来说,却是却是时来运转,萧家上下丫鬟、婆子、小厮无不封赏。 “咱家已经出了个榜首,难不成,咱家二公子也是……” “那可说不准,你是没瞧见,咱家老爷第一次夸赞二公子。说二公子大器晚成。这不,咱家老夫人高兴,整个萧府都赏了银子,这可是过年才有的赏。” 一路上,丫鬟、老妈子兴高采烈、欢声笑语,萧府的热闹堪比过年。 第21章 重逢 第二十一章 重逢 眼看快要重阳,遂城的街道上因为其他四国的来访变得格外热闹,当然,路上巡逻的士兵也多了起来。 原本冷清的鸿胪寺门口也一下子变得人多起来。 谢瑶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她今日是和谢舜华出来的,萧辰安的堂妹请我们去遂城最大的酒楼,醉风楼一聚。 谢瑶、谢舜华均带着帷帽,醉风楼的伙计一看来人身份不简单,立马殷勤迎了上来,“二位女公子楼上请。” 婆子上前,“我们约了人。” 伙计眼神一亮,“几位随我来。” 到了地方,萧家小姐、萧淮安、除此之外,还有萧辰安。 谢瑶心里嗤笑一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萧家小妹热情的迎了上来,“谢家姐姐、妹妹,卓儿这厢有礼了。” 萧淮安一看谢瑶,乐呵呵的跑上前,“老大,我终于见到你了。” 谢瑶、谢舜华一一行礼。 萧辰安看着自己兄弟对谢瑶百依百顺,不禁有些刮目相看,对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谢家三小姐有些好奇。 看着萧辰安暗暗的打量着自己,谢瑶笑了笑,不说话。 萧辰安选的是个包间,里面装饰清雅,窗户正对着大街,楼上的人可以透过窗户看着街上的繁华景象。 “最近几日,遂城格外热闹,所以特请谢家妹妹们出来游玩。”萧辰安有礼有节的说着话,似乎所有的事都是合乎礼数。 谢瑶贪婪的看着街上的场景,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谢瑶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旁边的萧淮安吵着要下楼买糖果子,萧辰安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出奇的由着他。 萧淮安硬是要拉着谢瑶下去,说要请她吃糖果子。 谢瑶可不上当,他们想支走自己。谢瑶第一想法就是这样,谢舜华笑着让谢瑶跟着去,“既然萧家小公子执意如此,你就跟他一起下去吧!不用顾念我,我有萧家小妹陪着。” 谢舜华看出谢瑶的忧心,示意谢瑶不必过虑。 萧辰安一惊,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更糟的是他的小心思被一个小姑娘看出来,自己有些羞耻。 谢瑶、萧淮安在女婢、侍卫的护送下下了楼。 不远处,一阵鸡飞狗跳。 原来一个小姑娘与卖糖人的商贩起了冲突,原因是那商贩捏的糖人被小姑娘嫌弃丑,小姑娘扬言要掀了商贩的摊子。 这种热闹谢瑶怎么能错过呢?拉着萧淮安跑上前,侍卫连忙挡在二人身前。 楼上的几人也看到楼下的情况。 “这位女公子,您不能不讲礼呀!我只是小本生意,您这样,我可怎么活呀?”商贩哭丧着脸哀求道。 “我管你怎么活,谁叫你把我糖人捏的这么丑!”娇憨又霸道的声音响起,那姑娘也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庞。 两厢争执不下时,人群中走进一个人,“发生了何事?鸿胪寺在此。” 谢瑶看清来人,那人穿着便服,但是他说着话时,谢瑶也看出那人官威十足。 商贩一听是官,立马上前跪下,“官老爷,小人冤枉呀。”随后诉起苦来,“这位女公子让我照她的样子捏一个糖人,小人招办了,随后女公子又不认账,说我的糖人太丑,还要掀了小人的摊子,小人实在是冤枉呀。小人又看不清女公子长什么样,只能胡乱捏个模样。” 郑清河没想到自己逛个街就遇到这样的事,“既是如此,可有人证。” 旁边的几个商贩纷纷上前作证。 那小姑娘不干了,“大胆,本宫乃饶国公主,且能容你污蔑。” 众人一听是公主,只觉大事不妙,不禁有些后悔出来作证。 郑清河有些为难,一边是璃国子民,一边是饶国公主,如果处理不好,那可是大事,他这个鸿胪寺少丞屁股还没坐热呢。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萧辰安从人群中走来。 “就算是饶国公主又怎样,来者皆是客,理应客随主便,哪有他国欺负我璃国子民的道理,即使是一国公主也不行。” 郑清河看清来人,咬了咬牙,“子谦,对方可是饶国公主,若是……” 子谦是萧辰安的字。 还没等郑清河说完,萧辰安说道:“那也不能让我璃国受欺,不然怎么对得起保驾护国的将士。少和,你说是吧!” 少和,那是郑清河的字?! 一句话噎得郑清河说不出话来。 萧辰安随后说道:“漱公主,您即是我璃国贵客,我璃国也以最高礼节待您,但这不是您欺辱我璃国子民的借口,纵然您身份尊贵,也不可行。” 周围围看的璃国子民纷纷叫好,见民意如此,那位漱公主有些挂不住面子,她在饶国可是说一不二的。她身旁的侍卫和女婢纷纷劝慰自家主人。 这时人群走来两人,其中一个谢瑶透过帷幔看清来人,那人是小卫,想不到会在这里重逢,谢瑶有些激动。 另一个谢瑶不认识,只见萧辰安、郑清河纷纷向来人行礼,齐声说道:“四皇子。” 璃国皇帝还没有子嗣,且只有一个兄弟,年纪还小,那这位四皇子是谁?只见他走向漱公主。 漱公主求救似的的唤了一声,“四皇兄。” 换来了的是呵斥,“住口。” 漱公主委屈的待在原地。 谢瑶有些好奇,那这位漱公主就是女主,叶惊鸿喽。那那个四皇子就是女主的的兄长,叶星河! 谢瑶差点啪自己的脑袋,漱公主,又是饶国公主,除了叶惊鸿还能是谁? 没想到,今天出门这么好,终于见到女主了。 叶星河没想到自己离开一会,自己这个公主妹妹就惹祸了。 叶星河向萧、郑二人表示歉意,并赔偿商贩钱财。有礼有节,不愧是饶国第一贵公子。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叶星河再次表达歉意,说要在醉风楼设宴款待。 萧郑二人推脱不了,只得作罢,几人来到醉风楼另开一席。 期间,叶星河向二人介绍小卫,人多嘈杂,谢瑶没有听到小卫的全名,就被萧淮安拉走了。 席罢,叶星河和漱公主、小卫离去。 门口,谢瑶早已等在此处,见人下楼,谢瑶走上前去叫住小卫。 “小卫。” 卫衍疑惑看着面前带着帷帽的,嗯,确切的说是,小女孩。 叶星河和漱公主也是疑惑,说起来,他们和卫衍早已相识,也知道他以前从未离开饶国,怎么在璃国还有相识之人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 谢瑶知道自己带着帷帽,小卫认不出来,所以掀开帷帽露出面容。 漱公主只觉得璃国姑娘太过大胆,在陌生男子面前掀开帷帽,但看清眼前人只是个几岁小孩,还未束发,看着身形,想来年纪还小。也没有过多惊讶。 卫衍看清眼前女孩的面容,心下一惊,但是面上毫无波澜,冷静的说道:“女公子,您认错人了。” 谢瑶没想到卫衍说出这样的话,当下有些意外,着急的说道:“我啊,我是四姑,我们以前见过,在绕城……” 谢瑶还未说完,卫衍连忙打断:“女公子,您认错人了,我当真不认识您。” 说完,卫衍迈着大步走开,谢瑶不禁有些沮丧,怎么会这样,他真的忘记自己了,当初他离开绕城时,自己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看着走远的三人,谢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萧淮安走上前来:“老大,你认识他们吗?” 谢瑶自嘲的笑了笑,“认错人了,谁知道呢。”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离去的马车。 第22章 宫宴 第二十二章 宫宴 离太皇太后的寿辰还有两天,宫里传旨,让各大世家公子、小姐前去赴宴。 宴席上,那位未见真颜的漱公主叶惊鸿终于露出真面目,不得不说,叶惊鸿真是美呀!她和谢舜华不一样,谢舜华是澄净之美,而叶惊鸿更多的是艳烈之美,像是大漠里的格桑花,明媚而又艳丽。 不过这叶惊鸿长得与谢舜华有些相似。大抵天下的美人都有共通之处吧。 这次宴会目的就是让璃国王室为了招待各国使臣所设,席间叶星河也注意到我们这边,举杯示意。 萧辰安回敬。 谢瑶、萧淮安则是低头品尝美食,不得不说,皇宫之中的美食与民间不同,讲究个色香味俱全。 谢瑶心里多谢太皇太后,能让她品尝宫中美食。 没一会,宫人通传,“太皇太后驾到。” 众人纷纷行礼,期间谢瑶微微抬头,发现太皇太后竟然就是祖母…… 震惊之余,谢瑶还看到那一日在行宫见到的上师。其实早就该想到的,能使唤得动谢昊的,除了璃国王室还能有谁? 谢瑶有些后知后觉,看来自己的生父也是璃国王室中人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太皇太后脸色与自己在行宫的模样不一样,更显气色,看来病有所好转,谢瑶的心终于稍安了,那位上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吗? 随后,卫衍等人也落座,就在谢瑶右上方处,只是此时的谢瑶还不知道卫衍的真实身份。 谢瑶瞥了一眼,像是陌生人一般,一带而过。 今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落座后,谢瑶大快朵颐,痛快! 席间,叶惊鸿突然站出来,说要展示一舞,为太皇太后助兴。 说话间,音乐如溪水般缓缓响起,随着乐器的奏响,叶惊鸿翩翩起舞,众人围坐一团。 叶惊鸿的舞姿随着音乐而舞动,像是敦煌壁画上的飘飘然的飞天,又似天空中的神仙妃子,遗世而独立。 谢瑶不禁感叹一句,“翩若惊鸿,惊若游龙。”不愧是女主角。 一旁的萧淮安听着有些云里雾里,“老大,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瑶白了一眼,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他大哥像他这样年纪的时候,早已熟读五经,百步成诗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萧辰安看着谢瑶露出一笑,谢舜华则是一脸自豪的看着自家幺妹。 旁边的卫衍注视旁边的一切,旁边的赵长风则是一脸惊讶的说道:“想不到璃国的稚童都有这般文采,果然,是以文治国的璃国呀!” 一旁的卫衍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惊讶。 一舞罢,众人纷纷落座,赞扬叶惊鸿的舞姿。叶惊鸿有些许得意,上次的阴霾与不快一扫而空,一张脸微微泛红,显得有些高傲。 其间的小插曲,也很快一带而过,宴会结束后,萧辰安领着众人离开。 离开的途中遇见了那位上师和另外两个人。 谢瑶自上次事情之后,也不再鲁莽,像是陌生人似的看着小卫。 萧辰安恭敬的行礼,“上师。” “萧大公子。” “上师这是往哪里去?听闻鸿胪寺今日事多,不如上师与令徒住到寒舍?” “多谢萧大公子,鸿胪寺已经安排我住进镇国将军府了。” “如此甚好。” 谢瑶一听,那不是我自己家吗?那以后不就是经常遇见小卫喽?!汗颜。 “两位高徒与在下年纪相仿,若是方便,在下很想邀请两位一同游湖。” 这时王错给众人介绍卫衍、赵长风。 不说不知道,谢瑶直接被吓的外焦里嫩。 什么?!他竟然是卫衍,本小说的大魔王,终极大boss,而另一位就是本小说的男主角。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离主线这么近,今天都是什么黄历,自己一下子见到本书的三大角色,要知道,今后的世道,也因这三人而翻天覆地。 最重要的是,自己无意之间救了本书的大魔王卫衍。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救他,那么他也就不会逃离饶国,也不会成为赤霄宗王错的弟子,也不会成为日后搅弄风云的大魔王,那么这个世界就只剩下爱与和平了呀! 想到这,谢瑶有些捶胸顿足,恨不得抽死当时的自己。 回去后的谢瑶抑郁了。 想着几日后的卫衍在冷宫里所遭受的事情,谢瑶陷入两难,到底是救人要紧,还是自己保命要紧?谢瑶果断选择后者,这又不是她的世界,关她何事?她现在只想回家。 谢瑶打了个响指,“好,卫衍,不管你今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我和解吧!” 小说里,璃国寿宴的确是发生一些事,有细作混入,绑走卫衍,逼问卫衍金匮图的下落。恰巧被路过的女主遇见,救下落难的男二,也因此,男二芳心暗许,他与女主的纠葛自此开始。 谢瑶打算不管,但是有些可怜女主,难道真的要让女主陷入死循环?谢瑶心里盘算着。 一想到那个骄纵的公主,一夜之间失了家园,失了父母兄弟,委身仇人之手,谢瑶有些难过。 该死的圣母心,她怎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瑶脑子里另一个自己在作祟,不停的叫嚣着。 最终,谢瑶还是在挣扎中做出决定。 谢瑶决定帮女主挡了这场风波,女主这次你要欠我一个人情了。谢瑶心想。 但是谢瑶还是做了计划。 时间地点她都知道,到时,她将卫衍师父引过去,不就轻松解决了吗? 想着自己绝美的计划,谢瑶直夸自己是个小天才。 第23章 遇险 第二十三章 遇险 太皇太后的寿辰终于还是到了,谢瑶寸步不离跟着卫衍,总是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萧淮安突然跑了过来,“老大,我……” “怎么了?”谢瑶有些奇怪看着萧淮安,这小子满脸通红,一副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谢瑶有些纳闷,看着萧淮安扭捏的样子,有些好笑。 “女孩都喜欢些什么?” “啊?!你说谁呀?” 萧淮安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见过漱公主吧!” 萧淮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抓耳挠腮的样子逗得谢瑶直笑。 “哦,她呀!我见过的,和你一起,你忘了在大街上。” “你就说好不好看?” “嗯,好看。” 萧淮安硬声说道:“何止是好看,她还多才多艺、还心地善良。” “你跟她很熟?” “昨天,我兄长邀请四皇子游湖,漱公主也在,我有幸与她共游……” 昨天?!看来这小子是芳心暗许呀!不过萧淮安不是才几岁吗?古代小孩这么早熟? 谢瑶看着萧淮安有些想发笑。 转身想寻找卫衍的身影时,他早已不见踪影,糟了,人不见了。谢瑶当下便觉得不对劲,找了半圈都没见人。 “淮安,快,去找上师,让他速去冷宫,卫衍被人绑架了。” 萧淮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看着谢瑶焦急的模样,立马跑去崇明殿。谢瑶连忙打听冷宫方向,璃国冷宫范围太大,谢瑶只能先探路,如果能找到卫衍具体的位置,也能省不少事情。 一路上,谢瑶用九九乘法做记号,希望萧淮安能发现。 黑夜笼罩着璃国皇宫,秋夜的露气很重,没一会就浸湿人的衣服,不远处的乌鸦不停的鸣叫,冷宫,并不是因为冷而得名,而是因为人烟罕至。 今夜的月色忽明忽暗,谢瑶奔跑在前往冷宫的路上,一刻也不敢停缓。此时她的裙摆早已被露水打湿,但她丝毫没有觉得冷,反而因为奔跑,额头布满汗水。 还要再快些,再快些,卫衍你可要坚持住。人到底在哪?谢瑶漫无目的的在冷宫打转。 看着前面萧瑟的冷宫,谢瑶停下脚步,冷静的回想着,卫衍可能在的地方。 小说里,叶惊鸿更衣走错了路,无意间撞见卫衍被人逼供,好在叶惊鸿机灵,找来宫中侍卫,吓跑了刺客,但是谢瑶不是要吓跑刺客,而是要抓住刺客。 到底在哪?谢瑶回头看着与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崇明殿,从崇明殿到冷宫,刚好是条直线,如果换成当时的叶惊鸿,那么东北方向最有可能。 谢瑶向东北方向跑去。 果然,冷宫深处,谢瑶找到了卫衍。 一个身影蜷缩在地上,是卫衍无疑。 另一个蹲在旁边,灯笼里微弱的光照在那人的身上,映出长长的影子,那人黑衣蒙面,谢瑶实在是看不出那人的模样。 谢瑶此刻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祈祷萧淮安能够给力,找到卫衍的师父。 不远处,卫衍被堵住嘴巴,捆住双手,像是牲口似的倒在地上,绑他的刺客好似拿着什么东西扎着卫衍,卫衍发出凄冽的惨叫,卫衍的惨叫在冷宫深处回荡,像是凄惨的厉鬼发出的哀嚎,让人不害而栗。 此刻皇宫中人都聚集在崇明殿,一向无人的冷宫更是无人问津,谢瑶知道,卫衍这一劫逃不掉。 就在谢瑶急的浑身都是汗时,萧淮安等人赶来。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谢瑶庆幸。 那刺客也很快注意到了有人靠近,立马警觉起来。 谢瑶立马冲了上去,“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 刺客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显然有些一惊,随即陷入冷静。 此时萧淮安带人赶了上来。 谢瑶转身一看,哪是什么上师呀!是男主角赵长风。 “怎么是你?你师父呢?” 萧淮安连忙说道:“上师与太皇太后前往上清殿了,不在崇明殿。” 谢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刺客看清来人,哈哈大笑,“黄毛小儿,奈我何!” 谢瑶看着赵长风,问道:“你武功怎么样?”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赵长风明白此刻他的重要性,“拼死一搏。” 赵长风亮出长剑,做好与刺客殊死一搏的打算,电光火花之间,二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谢瑶看准时机,跑上前去解救卫衍。 此时的卫衍蜷缩在地上,当谢瑶扶起他时,他已经昏厥过去,谢瑶伸手去解捆绑卫衍的绳子,透过昏暗的灯光,才看清,卫衍的十个手指已经布满鲜血。 常言道,十指连心,这得是多疼啊。 卫衍俊美的脸上全是汗,此刻的卫衍大口穿着粗气,嘴里的哀嚎声不绝。 听的人直揪心。 卫衍的十个手指全是鲜血,萧淮安被这一幕吓到了,此时卫衍的手指上还残留有一根钢针,谢瑶咬咬牙,狠心拔下钢针,鲜血喷涌而出。 卫衍被疼醒,恍惚之间又回到饶国的竹苑,同样的夜,同样的人。 看着谢瑶,不知道为什么,卫衍却显得无比心安,即使是手指上的剧烈的疼痛,也丝毫没有减弱。 另一边,赵长风明显败下阵来。但是赵长风依然护在谢瑶等人面前,谢瑶、萧淮安勉强扶起卫衍,两方对立。 “哈哈哈,今夜,我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刺客嚣张大笑。 此时冷宫已经被包围了,无数的禁卫军围了上来。 刺客显得有些慌张,刚刚同赵长风酣战,丝毫没有注意周围。 谢昊连忙冲了上来。 谢瑶高兴大喊:“父亲。” 那刺客见情势不对,直直的冲上前,一掌打倒赵长风,从谢瑶手中抢夺走卫衍。 刺客以卫衍为质,狠狠的掐住卫衍的脖子。 “不要。”谢瑶大惊。 谢昊冷声说道:“阁下还是放开人质吧!有事我们好商量。” 刺客不以为意,“谢将军,您说话管用吗?” 谢昊保证,“当然,我乃堂堂镇国将军,哪有诓人的道理。” 那刺客有些松动,谢昊慢慢走上前,趁其不备,用手臂上的袖箭射中刺客的肩膀,刹那间,谢昊一个纵身飞到刺客身边,与刺客近身殴打起来。 卫衍也被谢昊一掌打飞出去,谢瑶等人接住卫衍,谢昊那一掌没有任何内力。 数招之后,谢昊与刺客难舍难分,不见上下,那刺客晃了一掌,飞身而来,掌法狠厉,冲向卫衍。 此时站在卫衍旁边的谢瑶脚一软,向前跌去,那刺客的巴掌硬生生的打在谢瑶的肩膀上。 谢瑶只觉得自己身体被狠狠的撕裂开来一般,娇小的身体犹如秋时的落叶般无力的倒下。 “瑶儿!” “老大。” 一声声嘶吼在谢瑶耳边穿过,声音越来越远,好似落进无尽的山谷,引不起阵阵回声,谢瑶便陷入到无尽的黑暗当中。 第24章 和解 第二十四章 和解 谢瑶转醒已是三日之后,谢舜华没日没夜的在一旁照顾。 谢瑶幽幽转醒,浑身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嗓子快要冒烟了,眼皮像是被胶粘住似的。 谢瑶缓缓睁开双眼,好像自己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似的。 谢舜华第一个发现谢瑶醒来,惊喜的叫着谢瑶:“瑶儿,你终于醒了。” 谢瑶的嗓子干疼,说不出话来,只能哑哑的哼着。 “瑶儿,你现在很虚弱,不要说话,我去找人。” 一旁的云绣急忙跑出去,大喊:“三小姐醒了。” 进来的除了谢昊还有赤霄宗的上师。 想不到他也在。 只见王错上前查看谢瑶的状况,又拿过谢瑶的手,静静的把起脉。 王错一边把脉,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谢昊等人焦急的等在一旁。 王错诊断过后说道:“体内的阴气已经压下去了。无虞。” 谢昊点头,王错伸手示意谢昊出去说明,谢昊了然,王错抬腿出门。 谢昊留在原地看了一眼谢瑶,神情复杂,临走前嘱咐一句:“照顾好你妹妹。” 这话是对谢舜华说的。 谢舜华点头应允。 二人走后,谢舜华激动的落泪,拉着谢瑶的手说道:“瑶儿,你听见了吗?你现在没事了。” 谢瑶看着谢舜华焦急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在这个世界,她不是孤单一人。 云绣端着水扶着谢瑶喝下,那水犹如甘泉一般,浸润着谢瑶的干疼的喉咙。 “姐姐,我没事了。” 谢瑶开口的第一句话,谢舜华不免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就撞见那种事呢?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应该离得远远的才好。” 谢瑶笑着,早知道自己牺牲这么大,打死她都不会管这事! “姐,其他人没事吧?” 谢舜华对这个妹妹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都没事,赵公子受了些伤,卫公子伤势比较严重,但是都没你重。上师说,如果今日你再醒不过来,那就……”说着掩面哭泣。 “姐,我这不是没事吗?姐……我向你保证,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能跑就跑。姐……”谢瑶边说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滑稽的模样逗得谢舜华哭笑不得。 两日后,谢瑶终于见到伤势较重的卫衍了。 “你的伤好些了吗?”卫衍愧疚的看着谢瑶。 “好多了,听说你也伤的不轻,现在好些了吗?” 谢瑶看着来找自己的大男孩,是的,他现在还不是大魔王,还是个十一岁大男孩,至少会愧疚。 “嗯,我服用了师父的秘药,我现在好多了。” 荷香院的残荷在秋风的的吹拂下显得有些凄凉,站在荷池边上一大一小的二人就这样干站着,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空气都陷入沉默,只是偶尔的秋风吹动着残荷的声响。 卫衍看着谢瑶,谢瑶看着卫衍。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谢瑶说道,再继续这样尴尬下去也没个意思。 “四姑。”卫衍突然叫住谢瑶。 四姑,呵,好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叫自己了。谢瑶想道。 谢瑶转身惊讶的看着卫衍。 谢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卫衍。 卫衍被谢瑶看的不好意思,涨红了脸,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说道:“四姑,谢谢你。” 谢瑶微笑的说道:“不用谢,我救你,又不是第一次,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卫衍听着谢瑶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对不起。” 谢瑶不明就里,“什么?” “上次在醉风楼没有与你相认。”卫衍有些难以启齿。 谢瑶则是耸了耸肩,“我明白的。” 只是这一句话更是让卫衍无地自容。 “我明白,我也理解你。你不愿想起过去,那就忘了吧!人嘛,总是要朝前看,不能总是留在回忆里。” 谢瑶坦坦荡荡的模样让卫衍心里更是羞愧,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太多。 “以后,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卫衍问道。 “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 卫衍看着谢瑶,点了点头,“四姑,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归云谷玩。” 归云谷是赤霄宗所在之地。 谢瑶高兴的点头,“好啊。” 是的,他们和解了。 谢瑶其实是明白卫衍为什么当初不愿认她。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跟陈胜吴广当了得道之后,为什么不愿意信守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他们不愿意别人提起他们不堪的过去。 没有人愿意被人揭开难堪的过去,尤其是现在的卫衍,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宗门的弟子,身份、地位早已与从前的亡国皇子不一样了。 谢瑶知道卫衍的过去。 看到谢瑶,卫衍就会想起他不堪的过去。 她和叶星河他们不一样,叶星河现在巴结卫衍,卫衍也不愿与饶国皇子撕破脸,大家得过且过。 即使叶星河知道卫衍在饶国过的并不好,大家心照不宣,相互利用,互相保持彼此的体面。 谢瑶不一样,她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又知道卫衍不堪的一面,卫衍自然不愿和谢瑶相认。 所以,谢瑶原谅了卫衍,毕竟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这些事也是使得后来的谢瑶格外的痛苦,当然,这是后话了。 谢瑶醒后一连几天,荷香院络绎不绝的人前来探望。 谢瑶不禁感叹道,当初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差点饿死街头,没想到,短短半年多,就已经认识这么多人。 先是太皇太后的赏赐,各色补品,多到数不胜数。 接着又是萧家兄弟,萧淮安不知道从哪弄的一些小人书,尤其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视的世界,谢瑶看着这些小人书,简直就像找到续命的点似的。 就连叶星河兄妹都送来一些补品、和一些小玩意。 荷香院,谢瑶的房间已经放不下了,谢舜华命人另辟了一间屋子储存。 这样的情景让谢瑶有些受宠若惊,就连之后来看望她的赵长风都有些吃惊。 “赵公子,您请坐。” 谢舜华不在,去莲花寺为谢瑶求平安符了。 赵长风来访,谢瑶直接将人带进荷香院,她现在只是个几岁的小孩,没有什么男女大不妨。 “三小姐,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些了。” 谢瑶看着他,“之前?” “你昏迷的时候,我来看过你,和我师弟一起来的,当时你还在昏迷。” “哦哦,我昏迷的时候,你们就来过啦!你们一定吓坏了吧?” 赵长风笑了笑,“我倒没什么,倒是我那师弟听说你伤的极重,吓坏了,拉着你的手,直叫你的名字。四姑,是你的小名吗?” 谢瑶听着赵长风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卫衍拉着她的手?这画面实在难以想象。 听着赵长风的问话,谢瑶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是,那是我的小名。我娘取得的。” “怎么?三小姐和我师弟以前相熟?”赵长风和谢瑶闲聊着。 “偶然的机会见过一两面,算不上很熟。” 赵长风点了点头,“认识师弟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我师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见三小姐因他受伤,这些时日很是煎熬,现在三小姐无虞,师弟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谢瑶听着赵长风的话,心想,难道是卫衍大魔王的属性还未被激发? 若是他以后能记住她的好,她能攀上卫衍的大腿,搞不好自己还能逃过一劫。谢瑶内心窃喜。 当然,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谢瑶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赵长风看着谢瑶异样的举动,笑了笑,“三小姐,还真是与他人不一样。” 谢瑶听着赵长风这话,打了个激灵,连汗毛都竖起来了。“有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第25章 野种 第二十五章 野种 荷香院这边刚静下去,荣禧堂那边又热闹起来了。 “听说了吗?咱家大少爷要被大宗师挑选为弟子,赤霄宗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咱家大公子这下可不得了了。” 谢瑶坐在荷香院门口,听着路过的几个小丫鬟闲扯。 按照接下来的情节,谢鸿启的确成为赤霄宗的弟子,也是如此,谢芊红认识了卫衍,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迷恋着卫衍。 谢瑶此刻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的云锦急匆匆的跑进来,啪的一下跪在谢瑶面前,抱着谢瑶的腿痛哭,后面跟来急赶慢赶的云秀。 云秀上前一把拉着跪在地上痛哭的云锦,大声呵斥道:“三小姐面前,你胆敢放肆!走,现在就跟我回家。”说着就拉着云锦往外走。 谢瑶看着这对姐妹两,平时感情好得很,以为是闹了点小别扭,”怎么了?你们姐妹俩闹别扭了?” 云锦哭着对着谢瑶说道:“三小姐,您救救湘君姐姐吧!” 谢瑶一听,只觉得大事不妙,当即喊住云锦姐妹。 房间内。 云锦、云秀跪在地上不吭声。 谢瑶见云锦跪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冷声质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的云锦流着泪说道:“我今日在街上撞见湘君姐姐的妹妹,她跟我说,湘君姐姐有了身孕。 前些日子来将军府找大公子,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三小姐,看在湘君姐姐服侍您一场的份上,请您在府上找一找湘君姐姐吧!” 谢瑶看着云锦,“你说,湘君有了身孕?” 云锦直点头,“女婢不敢欺瞒三小姐,湘君姐姐的妹妹的确是这样说的。” 谢瑶陷入沉思,看来这跟荣禧堂逃不开关系了。 想罢,谢瑶缓缓的说道:“既然你求到我这里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云锦,你去书房将大姐请去荣禧堂,云秀,你跟我前去荣禧堂看看。” 荣禧堂。 夏侯氏正在命人准备谢鸿启拜师一应事物,见到谢瑶,有些意外,但是转瞬即逝。 “母亲。”谢瑶向夏侯氏行礼。 “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不将养着?跑来这边做什么?”自从夏侯氏把掌家大权交出去之后,一直闭门不出,连平日的问安都免了。 “听说,大哥哥有大喜事,我特来帮忙。” 夏侯氏轻笑道:“你?!你不巴望他不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谢舜华此刻也赶了来,身边还带着眼泪未干的云锦,“大公子有喜事,也是我们将军府的大喜事,母亲怎么这样说妹妹?” 夏侯氏见荷香院的两个小姐都来了,只觉得来者不善,冷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谢瑶也不想和她打哑谜了,毕竟人命关天,“母亲还记得我以前身边的丫鬟湘君吧?” “什么湘君?我不知道。” 见夏侯氏否认,谢瑶有些着急。 这时,一旁的谢舜华开口,“我已经跟门房确认过了,两天前,湘君姑娘来找启儿弟弟,听说是被母亲身边的妈妈带走了,母亲您现在却说不知道?” 谢瑶一听这话,更确定湘君就在在荣禧堂,直言道:“母亲如果知道湘君的下落,就告诉她家里人一声,不然她家人报官,我们将军府的面子也不好看,毕竟湘君现在怀着大哥哥的骨肉……” 谢瑶还没说完,只听见门咣的一声被推开,许久未见的谢鸿启出现在门口,只见他大步跨来,一把揪着谢瑶的肩膀,吓得谢舜华一激灵,大声呵斥道,“谢鸿启,你放手,瑶儿的伤刚好,你弄疼她了。” 谢鸿启涨红双眼质问道:“你说什么?谁怀了我的骨肉?” 谢瑶以为他是激动的,再次重复刚刚的话,“湘君,是湘君,她怀了你的骨肉。” 谢鸿启像是受到打击似的,难以置信的看着谢瑶,又看向夏侯氏,跌跌撞撞的倒退几步,随即也松开了禁锢谢瑶的手。 谢舜华立马将谢瑶挡在自己的身后,防止谢鸿启再次发疯。 谢鸿启不可置信的问着夏侯氏,“母亲,这是真的吗?” 夏侯氏不说话,默认。 谢鸿启狂笑,“怎么可能,只是那么一次,怎么就……母亲,她在哪?” “在佛堂。” 谢鸿启眼神突然发狠,拿过关在墙上的配剑冲向荣禧堂后面的佛堂。 夏侯氏一见大事不妙,急忙在后面大喊:“逆子,还不站住。” 谢鸿启充耳不闻,大喇喇的冲向佛堂,留在荣禧堂的谢舜华,谢瑶等人也迅速感觉到事情不对,连忙向佛堂跑去。 等谢瑶等人赶到佛堂时,佛堂里一片狼藉,失踪已久的湘君,失神的坐在地上,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看上去有些痴傻,呆呆的看着谢鸿启。 湘君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跟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会想杀了自己,尤其在他知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 一旁的夏侯氏狠狠的夺过谢鸿启手中的剑,“逆子,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把剑放下。” 谢鸿启看向夏侯氏,“母亲,怎么能让如此低贱的女子怀我的骨肉?我乃堂堂将军府嫡长子,我的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卑贱的母亲?” 谢鸿启说出这话时,湘君早已泣不成声,仿佛她已经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谢舜华实在看不下去,上前质问道:“谢鸿启,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伤你自己的亲生骨肉?” 谢鸿启看着说话的谢舜华,更是又些癫狂,“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和这么低贱的女子周旋吗?” 谢瑶只觉得谢鸿启疯了,什么鬼东西? “难道身份地位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谢瑶实在看不过去了。 谢鸿启冷冷的看着谢瑶,“你个私生子懂什么?我的身份地位是你这辈子都够不着的。” 谢瑶冷声笑道:“我看你是病的不轻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认,你还是人吗?” “我怎么做。轮不到你个野种质问。” 谢鸿启越说越不上道,谢舜华直接听不下去,“谢鸿启,你够了。” 谢瑶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你既然这么讨厌我这个野种、私生子,那又怎么办呢?你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个私生子。” 杀人诛心,谢瑶这话一出,谢鸿启瞬间青筋暴起,抬腿踢向湘君的腹部,就在这时,一个剑柄飞来,将谢鸿启震飞几步远。 众人看向剑柄飞来的方向,是谢昊。 第26章 拜师 第二十6章 拜师 谢昊的到来,使得佛堂里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谢昊恶狠狠的骂着谢鸿启,“逆子,尔敢?” 夏侯氏也没想到谢昊会在这个时候来佛堂,显得又些慌张,变得语无伦次,“将……将军。” 谢昊根本不搭理夏侯氏,“来人,将这逆子绑起来。” 话音刚落,一众护卫冲了进来,谢鸿启没一会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谢昊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备车,将人送往青城。” 夏侯氏连忙拉住谢昊,“不要啊,夫君,红儿走了,现在只剩下启儿。如果连启儿都送走,那叫我怎么办?” 谢昊看着抱着自己,哭的歇斯底里的夏侯氏,又看着被绑的谢鸿启有些不忍,顿了顿,“将人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探望。” 说完,谢昊甩袖离去。 夏侯氏看着谢昊松口,松了一口气,转身恶狠狠的瞪着谢瑶等人,恨不得要把人吃掉似的。 湘君也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小丫鬟搀扶着湘君,湘君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佛堂。 谢瑶看着湘君的大肚子,说不出话来,看着样子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她们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初夏,如今才进深秋,湘君就变成这样。 之后,谢瑶也不知道湘君被送去哪了,听说她的妹妹和老子娘也被接过去照顾湘君,即使谢鸿启再不像话,但是夏侯氏还是很关心湘君肚子里的孩子的。 “听说,湘君姐姐的生活起居都是按照咱们府里小姐的份例,甚至更多。”云锦低头回着话。 “那她现在怎么样?” 谢瑶看着自从上次之后就被云秀关在家里好几天的云锦,看着小丫头被收拾的不轻呢。 等云锦一出来,谢瑶就让她打听湘君的事。 湘君对荷香院戒备很深,除了云锦。 “湘君姐姐她……”云锦有些欲言又止,顿了顿,云锦还是说了,“自从上次事情之后,湘君姐姐她不太好,经常以泪洗面。” 一旁沉默许久的谢舜华终于发话,“传我的话,告知湘君,她怀的是我们谢家的骨肉,叫她放心,没人能伤害她。让她好好养胎。” 说完,谢舜华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但是,这补品还没走出荷香院的门就被谢瑶拦下,其实谢舜华的意是好的,但就是别人不是这样想的,就害怕好心办坏事。 云秀看着谢瑶,有些不解,“三小姐,这是何意?” “有些事情并不是好心就办好事的,尤其是一些原本就对我们有偏见的人。” 谢瑶看着荣禧堂的方向,回想着谢鸿启从荣禧堂跑向佛堂的时候,自己给秀禾使了个眼神,让她去请谢昊。 谢鸿启能力是够的,但是谢瑶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认。 混蛋,就他这样还当赤霄宗的弟子,做梦。 谢瑶当时就暗地里让人请来谢昊,让谢昊来看看谢鸿启的真实面目。 现在,谢瑶倒是想看看,谢鸿启还能不能当赤霄宗的弟子了?! 经此一事,谢鸿启怕是与赤霄宗再也无缘了。 谢瑶上次承蒙赤霄宗的上师相救,这才保全性命,因此,谢瑶特意准备些礼品前去道谢。 谢瑶和云秀刚出了荷香院,拐角处就看到谢鸿启的小厮站在不远处摆弄些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谢鸿启也在。谢瑶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更惊讶谢鸿启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此时避也不是,谢瑶索性大方上前向谢鸿启行礼,“兄长。” 谢鸿启从鼻子里哼出声音,“谁是你兄长?” 谢瑶看着谢鸿启自恃其高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就算兄长不认我,难道还能不敬父亲?” 谢鸿启被谢瑶这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气的干瞪眼。 看着谢鸿启带着小厮准备的一应果品,谢瑶知道他们在等谁,赤霄宗宗主,那位上师。 只是没想到,谢鸿启也会有这么小儿女之态。 “想不到,你连亲生骨肉都能不认,还会有这样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对那位来说是喜还是忧?” “你住口。都是你和谢舜华害我!” 谢瑶一听这话更不痛快,当下发挥嘴炮技能,“我们怎么害你了,难道是我们让湘君接近你。 湘君怀了你的骨肉,难道也是因为我们害的你?是你自己害人不成,还倒打一耙,真不要脸! 害人终害己。你,活该。” 谢鸿启青筋暴起,“你找死。” 说完,劈掌而来,直向谢瑶眉心。 谢瑶看着谢鸿启失控的模样,露出一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错飞身而来,挡在谢瑶面前,接下了谢鸿启一掌。 谢昊随后赶来,“逆子,放肆。” 王错看着面前这一幕,只是摸了摸胡须,不说话。 谢鸿启被谢昊踢了一脚,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谢瑶看着,直呼痛快。 一旁的小厮早就跪在地上,浑身抖的跟筛子一样。 “逆子,你怎么跑出来了?谁让你出来的?还不回去!”谢昊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心里也是恨铁不成钢。 谢瑶看着谢鸿启不甘心的离开,露出会心的笑。其实谢瑶早就看到谢昊、王错往这个方向来了。 谁叫谢鸿启不说人话。 让谢鸿启失了谢昊的心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让赤霄宗的上师永不会收他为徒,这比杀了谢鸿启还要让他难受。 谢瑶得意的想着。 荷香院内。 谢瑶高高兴兴的准备吃晚饭,却看到谢舜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阿姐,能摆饭了吧?” 谢舜华不搭谢瑶的话。 谢瑶看着晚饭也没摆,谢舜华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知道出事了。 谢瑶小心翼翼的问:“阿姐,发生什么事了?” 谢舜华没有看谢瑶,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今天去哪了?” 谢瑶听谢舜华问出这样的话,就知道谢舜华已经知道今天白日发生的事了。当时王错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瑶一眼,谢瑶头皮发麻。 “我今天去给赤霄宗的上师送谢礼了,上次多亏上师救了我。阿姐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不知道,启儿再也入不了赤霄宗了?”谢舜华幽幽的说。 终于入不了了?!看来成功了,谢鸿启他拜不成师了。 谢瑶故作不知,”是吗?!” 谢舜华突然转身看着谢瑶,“这件事你当真不知道?” 谢瑶还在装傻,“我不知道。” “瑶儿,上次我送给湘君的补品,你也给拦下,我就不说了。这次启儿无缘赤霄宗,你可知道,这对我们将军府来说,是多大的损失?” 谢瑶见谢舜华知道,索性也不装了,“我上次拦下补品,就是不想受人把柄。这一次,我承认,我是故意激怒谢鸿启的,谢鸿启那样的人,如果真让他入了赤霄宗,有朝一日得了道,那才真是将军府的祸事。” 谢瑶顿了顿,拉过谢舜华的手,事实就是如此,谢鸿启回来之后,立马将谢舜华嫁去夏国。但是这些谢瑶无法说给谢舜华。 “阿姐,你想想,谢鸿启那样心思狭小之人,得了道,还有我们的好日子吗?不说别的,他对自己的骨肉都能舍弃,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振兴将军府?!” 谢舜华看着这些日子谢鸿启做的事,也觉得不像话。没有办法,只能坐着叹气。 “启儿毕竟是我们的亲生兄弟,如果……”谢舜华还是觉得谢鸿启没能选上,实在是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且不说,谢鸿启能力如何,就是这个人品实在是太不好了,心胸狭窄,如果让他学成,怕是我将军府之祸,我璃国之祸。” 谢舜华想了想,“事到如今,今日之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谢瑶点了点头。 第27章 闲事 转眼已进入深冬。 “昨夜好大的雪呀!”云秀从外面进来,冻的她直搓手。 秀禾笑骂道:“该死的小蹄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还敢穿这么少出去,不冻死你才怪呢!” “马上就要年三十了,也快要过年了,今年是咱家三小姐在将军府第一次过年,我得盯着些绣娘给三小姐做的新衣裳。” 秀禾端了一碗姜汤给云秀,“那也不能这么大呲啦的出去呀!”说完将衣服披在云秀身上。 云秀笑着说道:“听说,二小姐也被接回来了。” 秀禾沉脸,“这不是我们这些丫鬟该管的。” 云秀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 荣禧堂内。 夏侯氏看着多日不见的谢芊华,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我的儿,你受苦了。” 谢芊华看着多日不见的母亲,哭诉道:“母亲,年后可不能再将我送去家庙了。” 夏侯氏有些为难,“你父亲只是答应你回来团聚,还说年后就将你再送回去。” “母亲,不要,我再也不要再去那种地方。只要不让我回去,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谢芊华使出浑身解数央求夏侯氏。 夏侯氏何尝不想谢芊华留下,只是这半年来,他们荣禧堂实在是太不顺了,也发生了太多事。 谢芊华不知道突然来了一句,“那个湘君是怎么回事?” 夏侯氏一听谢芊华提起这事,连忙摆手,向外努力努嘴,“莫说、莫说。你大哥正为这事生气着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氏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谢芊华皱着眉,“怎么会这样?大哥也太不小心了。” “可不是吗?现在不能在你大哥面前提起这件事。” 谢芊华点头同意。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热热闹闹。今日是团圆夜,还要守岁,古代的习俗要比现代更为繁杂。 谢瑶从大年三十最后一天就没闲,一直到年夜饭,谢瑶原本就等着这一顿饭,看着谢家一家人团坐在一起,只是同桌吃饭,人心不一罢了。 这一顿饭,各怀鬼胎。倒是谢瑶才没心思管这些,只是安心吃饭。 谢舜华知道谢瑶今日饿坏了,一直照顾着给谢瑶夹菜。 谢昊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团和气的模样,心里有些安慰。 饭后,谢昊派人将谢瑶送往行宫。 “不能等与阿姐一同守完岁吗?”谢瑶委屈道。 谢昊无奈,“那边催的急。你且去吧!你阿姐,有我呢。” 行宫内。 除了太皇太后,王错也在,当然也包括卫衍和赵长风。 赤霄宗是有些道家之风,听闻王错在创立赤霄宗之前,就是道家弟子。 谢瑶没想到王错这个半出家人也会出现凡世这种热闹之处。 看着殿外,太监宫女在点烟花爆竹,谢瑶等人跑到外面观看。 噼里啪啦,好一阵子,照耀的整个行宫通明。 “你们知道,为什么大年三十要放鞭炮烟花呀?” 赵长风笑道:“传说是因为年兽。” “那你知道,除了放烟花,还要干什么?” 赵长风看着谢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卫衍噗呲一笑,“你说的是压岁钱吧!” 谢瑶看着这哥还是挺上道的,“我年纪小,就不给你们压岁钱了。”谢瑶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意思不言而喻。 赵长风笑着直摇头,身后太皇太后、王错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也都笑着看着谢瑶。 谢瑶今日可是满载而归,太皇太后可是给她包了一个超大的红包。 今年的除夕对谢瑶来说是个特别的除夕,对卫衍来说也是。 行宫上下守岁,谢瑶看到黑白棋,倒是很高兴,“有棋!” 赵长风好奇的问:“你会下棋?” “会,但是我下的棋和你们的不一样,怎么样?要不要涨涨见识?”谢瑶逗着赵长风。 一旁的卫衍翻了翻白眼。 没错,谢瑶会下大的棋是五子棋。 谢瑶教了赵长风一遍,赵长风已经得心应手了,果然聪明的人一点就通。 几轮下来,谢瑶逐渐占下风,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一旁的卫衍不屑的轻笑,“这有什么好玩的?” 谢瑶不甘示弱,“你懂什么?要不你来?” 卫衍看了谢瑶一眼,“来就来。” 赵长风和卫衍不相上下,看来刚刚谢瑶和赵长风交锋的过程中,卫衍已经掌握了,毕竟五子棋很简单的。 看着两人不相上下,谢瑶不禁感慨道,这二人之后也是如此,不相上下,赵长风是卫衍心里的一根刺处处要和赵长风争长短。 眼看二人周围的气氛不对劲,谢瑶赶忙打断二人的争锋。 “算了,算了,换一种玩法,叠棋子玩没玩过?” 赵长风、卫衍看着谢瑶,看着谢瑶将棋子一个个垒起来。 垒棋子没什么新奇的,但是能将棋子叠成手臂那么高,还是不多见的。 几人热热闹闹的模样,一旁的太皇太后看着很欣慰。 这样的场面,谢瑶日后回想起,也会感慨。 第28章 赏雪 “什么?!你们要走?什么时候?” “开春。”赵长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么快?那太皇太后的身体可无碍了?” “离开春还有些时间的。” 谢瑶一想便安下心来。 之后,安宁公主邀请世家子弟前往皇家园林赏雪。 谢瑶姐妹也在,还有几日后要去家庙的谢芊华。 谢瑶等人来到皇家园林,看到萧氏兄弟,萧家堂妹萧凌雪也在,当然,也包括赵长风、卫衍,除了几个世家子弟,还有叶惊鸿。 自从上次太皇太后寿辰结束,各国使臣都离开遂城,叶惊鸿除外,她与安宁公主同住,当今太后与叶惊鸿的祖母是亲姐妹,这次寿辰唯独她被留了下来。 也好,谢瑶看见几个主角,暗自庆幸。 谢瑶不由的想起昨天做的决定,牵线男女主角。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真是事事皆宜。 安宁公主与谢瑶同岁,身边的宫人寸步不离。 叶惊鸿稍长,倒是一改往日刁蛮,变成知心大姐姐,照顾安宁公主。 谢瑶在想,到底怎么才能牵线呢? 一旁的萧淮安看到谢瑶发呆,问道:“老大,你怎么了?” 看到萧淮安,谢瑶邪魅一笑,“淮安,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萧淮安看着谢瑶异常,后背发凉,“干嘛?” “帮我去摘点梅花。” “你要梅花干嘛?”萧淮安不解。 谢瑶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计。” 谢瑶将剪下的梅花一一装瓶,分别送给皇家园林之中的女客。 唯独没有叶惊鸿。 此时的叶惊鸿心里很不痛快,自她来到遂城,各世家子弟无不围着她转,没想到这次居然让她吃瘪。 叶惊鸿恶狠狠的看着谢瑶,谢瑶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就在叶惊鸿坐立难安时,谢瑶将特意准备的梅花,交给赵长风,暗示他让他送给赵长风。 赵长风一开始有些疑惑,谢瑶知道赵长风是个大暖男,一定会帮忙的。 赵长风将谢瑶准备好的梅花送给叶惊鸿。 谢瑶心里暗喜,yes,男主收获女主好感。 其余的几个世家子弟有些懊恼,没能赶上为女神解围,失去献殷勤的机会。 谢瑶沉浸在喜悦之中,情头、拉cp她还是会的。 一旁的萧淮安有些不高兴了,“老大,你不是说过帮我的吗?” 谢瑶笑着安慰萧淮安,“淮安,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什么是喜欢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 谢瑶看着面前倔强的小胖子,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如果让你在糖果子和叶惊鸿之间作选择,你会放弃糖果子,而选择叶惊鸿吗?” 萧淮安咬着手指,有些犹豫。 谢瑶伸着懒腰,接着说道:“喜欢一个人是独一无二的喜欢,是世上所有喜欢事都不及她的。” 萧淮安似懂非懂。 谢瑶看着眼前的萧淮安,想想自己也是疯了,跟个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一旁的卫衍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谢瑶等人。 一段小插曲到此结束。 但是对谢瑶来说这只是个开头。这次拉cp任重而道远。 没关系,还有时间,来得及。 皇家园林里的雪景很美,萧辰安带着谢舜华赏雪。 一旁的几人看着眼前的画面,纷纷顿足。 女子倾国倾城,男子风度翩翩。 谢瑶感叹道:“真的是一对璧人。” 真是养眼,谁不喜欢甜甜的恋爱呢。 其他的几个世家子弟在屋子里玩着投壶的游戏,但是谢瑶没什么兴趣,与其看投壶,她更喜欢看俊男美女谈恋爱。 这些天,萧辰安和谢舜华感情倒是更加深厚,只是赵长风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公子,你喜欢什么类型女子?” 赵长风没想到眼前的小娃娃竟然会问自己这样的话题,脸瞬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我……。” “那你觉得叶惊鸿怎么样?” 这样一问,赵长风的脸更红了,一旁的卫衍看不下去了,“你个小姑娘一点也不害臊,问这些干什么?” 谢瑶撇撇嘴,“我就随便问问。” 这时不说话的赵长风突然开口,“我喜欢漱公主。” 赵长风此话一出,谢瑶和卫衍惊讶的看向他。 谢瑶脸上的表情由原本的惊讶转变为惊喜,“真的?!” 那一刻眼前的男子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真诚的点了点头。 是的,那是一年多前的事,那时候他代替王兄前往绕国,其他几国皇子见他年纪小,故意在宴会上让他难堪,还是漱公主站出来为他解围。想着当年的场景,还是有些心动。 “你跟我讲讲呗!” 赵长风讲着与叶惊鸿相遇的场景,谢瑶一脸花痴的样子,“你跟她讲过吗?她知道你的心意吗?” 赵长风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 “你一定要跟她讲。” 见赵长风还有些犹豫,谢瑶当下就给赵长风打气,“一定要讲。你当心她被别人抢走了。”说完拉着一旁的卫衍,“我们会帮你的。” 卫衍傲娇的撇开谢瑶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谁要帮忙?!” 谢瑶笑着看着傲娇的卫衍,用胳膊拐了拐卫衍。 说干就干,谢瑶立马行动。 “老大,这可是我一个月的月例,你可得省着点用。” 看着萧淮安一脸不舍的样子,谢瑶拍了拍他肩,安慰道:“放心,等我有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为了这件事,谢瑶可是花了血本,心里想着,赵长风、叶惊鸿等你们修成正果可不忘了我呀! 一切准备就绪,谢瑶将叶惊鸿约到布满梅花的亭子,里面除了梅花,还有各色的彩纸挂满凉亭。 女孩子最喜欢浪漫的,小样还不拿下你。 谢瑶已经准备好了花瓣,只要气氛到位,谢瑶负责撒花,卫衍负责扇风。 然而事情还是发生了变故,萧淮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肉嘟嘟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 “怎么样了?”谢瑶焦急问萧淮安。 萧淮安喘着粗气,一旁的谢瑶干着急,“快说呀!” 卫衍一旁安慰道:“不着急,慢慢说。”说完,端了一杯水给萧淮安。 “漱公主,不愿前来赴约。她说……”萧淮安看了一眼赵长风,欲言又止。 赵长风脸色如常,“她说什么?” “她说,她乃一国公主,怎可与人私下见面,这有违伦常。况且儿女婚约,父母之命,赵公子还是专心学业,比什么都强。” 赵长风笑了笑,“是了,是我等考虑不周。”说完转身一言不发离开。 白忙活了。谢瑶心里哀嚎着。 这古代的女子怎么都这么保守,叶惊鸿知不知道她那无能的父皇以后会把她当做礼品一样送来送去,与其这样,不如嫁给赵长风。 赵长风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这姑娘…… 谢瑶真想撬开叶惊鸿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构。 谢瑶看着赵长风离开时孤寂的背影,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伤了一个好人的心。 旁边的卫衍的表情变幻,心里冷哼,他大仇未报,怎么可能让夏国与饶国联姻?! 卫衍回想起萧淮安派人送信给叶惊鸿,之后,卫衍立马见了叶惊鸿,说了这件事的危害,还说如果赴约还会将此事告诉叶惊鸿的兄长叶星河。 “如果被别人知道你与外男私会,传出去,对你、对你的名节、对饶国,都是致命污点,想想你的母妃和你的兄长。你兄长让我照顾你,我有义务跟你说清楚,赴不赴约全在你自己。你要想清楚了。” 卫衍平静的看着叶惊鸿,但是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一刀刀扎在叶惊鸿的心上。 卫衍临走时看了一眼低头深思的叶惊鸿,头都不回的离开。 还好,叶惊鸿不是无脑之人,见到此刻的场面,卫衍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此时的萧淮安心疼自己的钱,谢瑶则是担心自己没办成这项任务的处罚会是什么!在场的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卫衍的奸计得逞的得意表情。 第29章 丧命 第二十九章 丧命 “瑶儿!”谢舜华见自家妹妹迟迟不回,带着丫鬟找了过来。 看到谢瑶等人,谢舜华赶忙跑了上来,“瑶儿,要下雪了,跟我回去。” 谢舜华拉着谢瑶离开,谢瑶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萧淮安使眼色,好在萧淮安够机灵,立马向赵长风的方向追去。 “阿姐,我马上就准备回去了,你怎么找来了?” 谢舜华看着自家没心眼的妹妹,无奈的说道:“你呀你,你要记得你是个女儿家,哪有女儿家的整日里和男孩子玩一起的。” “我还小,还不需要避嫌。” 谢舜华看着谢瑶不在乎,也只是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笑。 谢舜华拉着谢瑶的手往回走,就听到谢瑶说道:“阿姐,我饿了,有吃的吗?” 谢舜华转头看向谢瑶,大惊失色,“瑶儿,你怎么了?” 只见谢瑶直直的倒下,眼里往外渗血,接着是口鼻。 走在前面掌灯的丫鬟连忙提着灯走进。 后面的几个丫鬟也走到谢瑶面前。 谢舜华看着谢瑶七窍流血,脸色大变,“瑶儿!” 谢瑶只觉得此刻的身体好像要被撕开似的,难受的不得了。与此同时,身边围了很多人,只是她的听力越来越弱,直到最后陷入黑暗。 谢舜华嘶吼着,大喊,“瑶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姐!” 谢瑶想着,没想到,自己还是要死了,一股无力感在陷入黑暗之前,充斥着谢瑶的身体,直到意识陷入混沌。 还没离开的卫衍,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连忙赶来,被眼前一幕给吓到了。 只见谢瑶倒在谢舜华的怀里,不省人事,鼻子、嘴巴、眼睛不停往外渗血,谢舜华狼狈的坐在地上大哭,原本跟来的丫鬟也手忙脚乱,请抬医的,抬藤椅的……手忙脚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谢瑶……”卫衍上前查看谢瑶的情况。 谢舜华语无伦次,带着哭腔,“她怎么了?” 卫衍搭着谢瑶的脉,顿时脸色大变,安顿好谢瑶之后,立马骑马往行宫方向赶去。 …… 等谢瑶再次转醒,目光无神,幽幽的说道:“我死了吗?” 一旁的谢舜华立马上前,“瑶儿,你终于醒了?” 谢舜华喜极而泣,旁边的叶惊鸿吩咐宫人准备汤药。 谢瑶看见谢舜华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又回来了,喜的是自己还活着。 谢瑶虚弱的喊着谢舜华,“阿姐,发生什么事了?” 谢舜华一边哭一边说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你醒了就好。” 叶惊鸿将卫衍的师父王错请了进来,此时谢瑶才看清来人,除了王错,还有叶惊鸿。 王错为谢瑶搭脉,表情沉重,没有说话。一旁的谢舜华有些担心,叶惊鸿上前安慰谢舜华。 王错走之前嘱咐了谢舜华一些话,如何保养谢瑶的身子,自是不提。 “姐姐,我已经没事了。” “不行,上师说了,你这病得要好好的将养着。”谢舜华为谢瑶披上披风。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身体真的已经好了。” 因为谢瑶突然生病,璃国太皇太后特准许谢瑶等人暂住皇家园林。至此已有半月有余。 等谢瑶等人回到荷香院时,天气已由寒冬逐渐转暖,谢瑶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一旁的丫鬟伺候茶水,谢瑶悠闲躺在椅子上。 门口的丫鬟来报,“二小姐来了。” 话音未落,谢芊华已经走了上来,“听说妹妹病了,不知如今可大好了。” 谢瑶想起身行礼,被谢芊华按下,“妹妹如今大病初愈,不必见外。” 说完拉着谢瑶的手,掩面说道:“我可怜的妹妹,你受苦了。” 说完还用手帕拭泪,一旁的谢瑶和众丫鬟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如何的姐妹情深。 此时的谢昊也来到荷香院,看到眼前的一幕,虽说心里诧异,但是看着自家儿女和睦相处的样子,还是有些欣慰。 谢昊沉声说道:“瑶儿,芊儿。” 谢瑶二人起身施礼。 谢昊径直走向荷香院正厅,丫鬟赶忙端上茶水。 谢昊茗了一口茶,随后有些为难的说道:“瑶儿,你还记得湘君吗?” 谢瑶一愣,不知何意,“记得,她是我的贴身丫鬟。” “她家人可还有什么人吗?”谢昊接着问道。 “我只知道只有个老子娘和一个妹妹,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谢瑶如实说道,的确是如此,如果不是云锦,她还不知道湘君的情况。 一旁的谢芊华看着谢瑶,想从谢瑶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可惜,谢瑶一脸坦诚,谢芊华看不出所以然来。 等二人走后,谢瑶也发觉得不对劲。 “云锦,云锦去哪了?” 云锦赶忙从耳房跑了过来,“三小姐,三小姐,我在这。” “你最近可见过湘君她们。” 云锦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自从上次被自家姐姐云秀呵斥过之后,她再也不敢凑上前去,再说,之后的湘君被送到其他地方,她只是偶尔的机会见过湘君的妹妹留珠。 “快,你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湘君她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谢瑶越发觉得不对劲,连忙又叫来秀禾,“秀禾,我听说你有个哥哥在老爷书房当差,可有这回事?” 秀禾回道:“回三小姐的话,我是有个哥哥在老爷书房当差。” “你将他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秀禾将自家哥哥没有领到荷香院,只是在荷香院前面的凉亭里。 谢瑶看着眼前十几岁的少年,“老爷,这些天可有什么事?或者见过什么人?” 那少年低眉顺目,听到谢瑶的话,才抬眼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转而对谢瑶说道:“回三小姐,将军今日没见什么人,倒是被夫人请走。 回来后,老爷大发雷霆。” 难道真的和荣禧堂有关? 那一边打听湘君的云锦回来了,满脸泪痕,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看见谢瑶,云锦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扑倒在谢瑶面前,嚎啕大哭,“三小姐,湘君姐姐去了……” 谢瑶也很是意外,“怎么?不是说被照顾的很好吗?怎么人就这么没了?” “湘君姐姐早产,生下一位小姐,就……大出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就是在您没回来之前,湘君姐姐突然早产,孩子生下来,就大出血。 她老子娘受不了打击,投河自尽,湘君姐姐的妹妹留珠和小小姐都不见了。” 谢瑶跌坐到椅子上,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湘君时,她被谢芊华刁难,湘君还安慰她。 一个鲜活的生命,没想到说没就没了。 “荣禧堂那边怎么说?” 第30章 离别 第三十章 离别 等谢舜华等人回来时,就看到跪坐在地上抽泣的云锦,和呆呆坐着的谢瑶。 谢舜华一惊,“这是怎么了?” 谢瑶有些茫然。 “这是主仆吵架了?”谢舜华半开玩笑的说着。 云锦的姐姐云秀赶忙上前扒拉着云锦质问道:“小蹄子,你又做了什么,惹三小姐不痛快了?你信不信,我真能赶你出去?” 谢瑶看着云秀泼辣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不是云锦,不关她的事。”转而看向谢舜华,“阿姐,湘君她……她走了。”谢瑶带着哭腔。 谢舜华呐然,给云锦、云秀使了个眼神,两姐妹纷纷离开。 云锦、云秀两姐妹走后,谢舜华才开口说道:“你都知道了?” 谢瑶一听,赶忙问道:“这么说阿姐知道?” “是的,原本等你身体好些再告诉你,没想到……”谢舜华坦白。 “阿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湘君大出血?怎么会这样?不是找人专门伺候的吗?” 谢舜华做到谢瑶面前,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你真的以为是什么大出血? 原本看你太小,不想与你讲这些,既然你知道了,我不妨告诉你,让你以后要小心荣禧堂。” 说罢,谢舜华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原本人很好,我也派人在宅院看着外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告诉父亲。 没想到在湘君生产的时候还是发生了。 产婆离开后没多久,湘君就大出血,人没了。 等人去找产婆时,那产婆早已人去楼空。 我们回来,湘君已经下葬了,她老子娘经不住打击,投河自尽了。” 谢舜华看着谢瑶面色惨白,有些不忍,“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那那孩子呢?” “等父亲的人到时,湘君的妹妹和孩子都不见了。”谢舜华眼角流出眼泪。“到底是谢家骨肉。” “恐怕连留珠都知道,那孩子留下来,未必有什么好结果。”谢瑶神情怅然。“这是为什么呀?谢鸿启怎么就不愿认下这个孩子?” 谢舜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想,我是知道的,启儿在外求学,认识山长的女儿,执意要娶对方,听说母亲已经已经在找人议亲了。” 谢瑶觉得谢鸿启有些好笑,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要,这样残忍的人还能爱人? …… 果然谢鸿启亲定了下来,据说等那姑娘及笈,就准备完婚。 荣禧堂那边难得的大喜事,吹吹打打好几日,但在谢瑶耳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荣禧堂的欢喜却持续不了几天了。 因为很快就要发生一件大事。 多日不见的王错携弟子赵长风、卫衍前来,谢昊连忙赶去门口迎接。荣禧堂也听闻消息,特意赶来,一应物品、摆设都是都是上好的。 不多时,谢昊将谢瑶、谢舜华都叫了过来。 一旁的夏侯氏连忙问道:“启儿也在家,老爷怎么不让他出来见见贵客?” 谢昊一想言之有理,当下表示同意。 此时的谢芊华被送到外祖母家,并不在家。 名义上是夏侯家的老太太想念谢芊华,实际上就是不想让谢芊华再去家庙受苦。 谢瑶自然知道其中的猫腻,但是毕竟谢芊华已经去家庙待过一段时间了,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谢家三个孩子、谢昊夫妇、再加上王错师徒三人。 除了谢舜华在屏风之后,其他人都在正厅。之后发生的事让谢瑶也感叹,幸亏自己年纪还小,不然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画面。 谢昊见人来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今日,上师前来,是准备收关门弟子。说来,我将军能出一个赤霄宗的弟子,也算是我将军的荣耀。” 说完,一旁的谢鸿启有些坐不住,但是脸上并未有所表现,只是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停的搓动。 坐在谢鸿启下手边的谢瑶看的清清楚楚。 谢瑶此刻心情瞬间沮丧,难道真的无法改变结局…… 谢昊笑着说:“瑶儿,快来,见过你的师父。” 此话一落,谢鸿启的表情有多复杂就有多复杂,怀疑、惊讶、不甘,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难以置信看着谢瑶。 谢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被丫鬟推捧着,磕头、敬茶、一系列的拜师仪式,就在谢瑶飘飘忽忽之中完成。 谢瑶也没想到,这泼天的富贵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然而之后多年,谢瑶却觉得这是她人生噩梦的开始。 有人欢喜有人愁,谢瑶在冷静之后,细想原因,却始终不得结论,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卫衍笑着看向谢瑶,给了谢瑶一个肯定的眼神,谢瑶才慢慢安下心。 “拜见师父。” 王错看着谢瑶,眼里的笑意早已藏不住,“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赤霄宗生门关门弟子。” 赤霄宗分为生门和四门,生门弟子天资高,能力出众,入四门的弟子,需要放弃俗世身份,成为生门背后的影子,变成暗卫,又被叫做死门。 在这世上流传一句话,死门即地狱门。 这是谢瑶通过小说,大抵知道的赤霄宗的情况。 世人以入生门为荣,以入死门为耻,赤霄宗就是这样两极分化的门派。 也有人提出铲除赤霄宗,认为它是祸乱之源,但是往往得不到成功。 一来,列国朝堂之中都有赤霄宗的的身影,二来,赤霄宗地处险境,无人窥的其具体位置,只知道它身处归云谷云梦大泽之处。 传闻,云梦大泽常年瘴气横生,遍地沼泽,船只无法行驶,此地生长吃人的土龙,连当地的住户都不敢靠近。 赤霄宗就在环绕沼泽的仙女峰之中,那山峰高入云端,一些迷信之人将赤霄宗中人当作仙人下凡。 古人都迷信,世间之人对赤霄宗多有神往,列国不敢出兵侵犯,恐遭天谴。 列国都有招贤纳士之意,不敢轻易得罪赤霄宗,免得寒了天下才子的心。 将军府一片热闹,只有夏侯氏称病告退。谢鸿启不知道何时也离开了大厅。 将军府的众人前来祝贺,场面一片祥和。 荷香院当然十分热闹,与之相反,荣禧堂确实一片阴霾。 云锦等人为谢瑶准备行李,谢舜华则是高兴的拉着谢瑶的手,嘱托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荷香院前前后后打赏,丫鬟、妈妈们红光满面,看着来来往往领赏的众人。 云锦笑着说:“三小姐今日露脸,我们这些当丫鬟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唯有莫娘闷闷不乐。 谢瑶见莫娘异常,”莫娘,你怎么了?” 热热闹闹的荷香院一直沉浸在喜悦当中,却不知危险也伴随而来。 第31章 青楼 第三十一章 青楼 “三小姐的行程定了吗?”云秀问着妹妹云锦。 “定了,这月底。”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姐姐,三小姐离家,那我们怎么办?” 云秀白了一眼自家妹妹,“你担心什么?自有你的去处。” 云锦垂下头,不说话。 云秀看着云锦这般,问道:“你又怎么了?” “不知道三小姐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云锦有些沮丧,低垂的眼眸看出她的不舍。 云秀赶忙捂住云锦的嘴,警惕的看着四周,“快别说。”说着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云锦不要说话,连忙将人拉到无人之处。 “小蹄子,从今以后不许再是这样的话,你不知道,这些时日,咱家大小姐心里总是放不下,你又说这些话,你真是……”云秀说完恨铁不成钢,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云锦的额头。 “你往后再乱说,惹得主子不痛快,仔细你的皮。”云秀警告自家妹妹,心里盘算等三小姐离开之后云锦留在自己身边,也好学个眉眼高低,上下待人接物之事。 荷香院卧室。谢瑶看着自己住了这么长时间的房间,有些不舍。想来自己在遂城已有大半年了,这些天也发生了很多事。 谢瑶有些感慨,能入赤霄宗固然可喜,但是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谢瑶有些惆怅。 此时,谢舜华走了进来。 “瑶儿,收拾好了吗?我们今日去莲花寺为你求平安符,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吧!” 莲花寺香火鼎盛,人群涌动。 看着拥挤的人群,谢瑶很是好奇。 不过,还好,将军府是贵族,有专门的佛堂。 谢瑶等人在后厅拜佛,不多时,一个老妈子上前,唤了谢舜华身边的徐妈妈。 徐妈妈在谢舜华耳边嘀咕了几句,谢舜华脸色大变,连忙走到佛堂之外。 佛堂内,谢瑶看着端坐在高台之上的佛像,双手合十,“愿我所爱所念之人平安顺遂,愿我早日归家。” 等谢瑶站起来时眼前一黑,没有知觉,一头栽倒在蒲团上。 等谢瑶再次转醒,自己已经被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屋子里除了自己还有个老妇人,一看那人的模样便知道那人不是寻常妇人。 只见那妇人上下打量被绑躺在床上的谢瑶,嘴里啧啧几句,“这女娃娃貌丑无盐,顶多当个烧火丫头。” 谢瑶自从上次在皇宫受伤之后一直吃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吃着王错开的药之后,原本在将军府养白的肌肤,变得暗黄,像是得了黄疸病似的。 再加上经常生病,原本富态的身形渐渐消瘦。 正像那妇人所说,貌丑无盐。 此时,帘子后面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打断谢瑶的思绪,谢瑶没有听出男人是谁。 “你只管收下这女娃娃,其他的不必管。”说完,咣的一声,像是一个很重东西丢在桌子上,谢瑶扭头看清,是一袋子银子。 男人继续说道:“这是给你的钱,闭上你的嘴巴。”男人警告的话语在谢瑶脑子里盘旋。 看来,她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那人宁愿亏本,也要让自己留在这,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呢? 看着屋内的装饰,夸张的装饰,像是电视剧上的妓院。 那老妈子看了一眼谢瑶,也觉得是件稀奇事,拐子将人卖了,哪有不要钱还倒贴的。看着这女娃娃的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不过进了自己这飘香院,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一日为妓,终身为妓。 男人走后,妇人解开绑在谢瑶身上的绳子。 一把提溜谢瑶,一路拖拽,将谢瑶推进后厨。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老娘烧火。” 真是的烧火丫头,唯一的一回庆幸自己是个丑女。谢瑶心里想着。 不管怎样,先等待时机。 厨房里除了谢瑶还有一个女孩,那女孩身材魁梧,个头高出谢瑶一大半,脸上的雀斑很是醒目,看上去有些痴傻。 “这里是什么地方?”谢瑶问那个女孩。 女孩傻傻的笑着说:“这里是飘香院。” 果然,真的是妓院。 “你叫什么?”谢瑶问女孩。 女孩憨憨的笑着,“我没有名字,她们都叫我傻大姐。” “我叫谢瑶,以后,我就叫你大姐吧!” “你也是烧火的吗?”傻大姐问着谢瑶。 ”我跟你一样,也是烧火丫头。” 傻大姐手舞足蹈,“那我以后有伴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也是被人拐进来的?”谢瑶很好奇,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在这。 傻大姐的神情有些茫然,“不是啊。”随即,傻大姐的神情又些沮丧,说道:“乡下没饭吃,我只能跟姐姐来这里了。” “你姐姐也在这?”谢瑶的话还没问完,就有人推门进来。 又是一个妇人,那人的身材更加魁梧,虎背熊腰,只听她粗旷的声音响起:“开工了,闲聊什么?” 傻大姐一见她就吓到不行,立马拿起旁边的水瓢,往锅里舀水。 那妇人见到谢瑶,皱了皱像毛毛虫似得眉毛,“你就是新来的烧火丫头。” 那妇人上下打量谢瑶,接着说:“我叫阿金,大家都叫我金嫂。厨房归我管辖,你最好勤快些,不然,小心我打你。” 谢瑶微微一笑,“妈妈尽管吩咐。” 之后的谢瑶就一直在飘香院的后厨帮忙。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将军府的人应该也在找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这些天她想了想,是什么样的人害她,想来想去,只有荣禧堂了。 那一日她见到的谢鸿启,谢鸿启看她的眼神,眼睛里像是要渗血似的,恨不得吃了她。 他应该狠毒了她吧,所以才会想出这么损的招? 谢鸿启临走前还不忘警告她,“你有没有福气去归云谷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谢瑶也没好气的回怼谢鸿启一句,“就算我没福气,也轮不到你。” 第32章 救人 第三十二章 救人 谢瑶在厨房的这些日子,一直忙到很晚,飘香院是晚上干活,白天歇业,每天谢瑶都累的要死,倒床就睡,不仅如此,金嫂看着,其他地方也有人看着,更别提找机会出去。 而此时的将军府在谢瑶失踪之后已经乱了套。 荣禧堂内。 谢昊坐在主位上,夏侯氏站在旁边哭泣。 谢舜华、谢鸿启都在,除了在外祖家的谢芊华。 “瑶儿的失踪,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实情。”谢昊厉声喝道。 夏侯氏看着谢昊青筋暴起,眉头紧皱,恶狠狠的看着夏侯氏等人。 谢鸿启立马跪下,哭诉:“父亲,您不能偏听偏信别人的谗言,我们是冤枉的。” 此时的谢鸿启还算有些头脑,“这些时日,我并未出门,父亲不信可以查探,至于母亲,自从上次被父亲夺了掌家权之后,就一直在佛堂礼佛。妹妹一直在外祖家,不曾回来。” 谢鸿启接着说道:“父亲,我们冤枉啊!” 谢瑶的失踪,丞相府、将军府、皇宫,还包括赤霄宗都纷纷出动,探寻谢瑶的下落。 将军府、丞相府、皇宫自不必说,最关键的是赤霄宗,刚收的弟子无故失踪,让王错很是恼火。 赤霄宗一日之内,出动赤霄宗的暗探,探听谢瑶的下落。 …… 白日的飘香院,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谢瑶正在熟睡,耳边传来女孩小声哭泣声。 谢瑶转醒,看清哭泣之人,正是傻大姐。 “大姐,你怎么了?” “我姐姐病了,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好怕。” 是的,傻大姐是有个姐姐。飘香院分为月馆和花馆。月馆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月为名,是金官。花馆的女子模样、本事次之,只能招待贩夫走卒,以花为名,是木官。 傻大姐的姐姐就是花馆的木官,叫杜鹃。 “杜鹃姐姐怎么了?”谢瑶焦急的问道。 傻大姐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妈妈说,姐姐病了,就……就要将姐姐丢到乱葬岗。”说完,傻大姐崩溃大哭。 谢瑶穿起衣服,拉着傻大姐,“走,你带我去看看。” 傻大姐有些犹豫,“可是金嫂不让我们去。” 谢瑶看着鼾声如雷的金嫂,给傻大姐一个眼神,傻大姐乖乖的跟着谢瑶离开。 一楼的龟奴在打扫,谢瑶、傻大姐溜进后院,顺利的找到傻大姐的姐姐杜鹃。 昏暗的房间里不时传来女子的呻吟,杜鹃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面色憔悴,眼神浑浊,看上去很不好。 谢瑶搭过杜鹃的脉,脉象很不好。 杜鹃双眼微闭,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傻大姐轻轻的喊着杜鹃,“阿姐。” 杜鹃幽幽转醒,看到傻大姐,突然一惊,强撑着身体起来,“你来这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傻大姐哭着说道:“不走。” 杜鹃说话时像是用完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身体一下子倒下。 杜鹃头痛欲裂,眼冒金星。幽幽转好,才看清屋内除了自己的妹妹,还有旁人。 “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你别动,告诉我你怎么了?我会些医术。” 杜鹃见谢瑶如此之小,有些不相信,“你们赶紧走,不然让妈妈知道,有你们好受的。” “你是不是下体难受?!”谢瑶将症状简单的说明。 杜鹃有些一惊,同时还有些羞耻。 谢瑶明白,在这里无非就是一些性病,其实她也不太懂这些,但是清热解毒她还是懂些的。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果然是金嫂。只听见的咣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金嫂粗粝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好啊!果然在这。”说完上前拖着傻大姐往外走去,大喊大叫,似乎想要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这时的老鸨闻声赶了过来,听金嫂说了来龙去脉,上去就给了傻大姐一耳光,傻大姐不哭也不闹,只是死死的瞪着眼睛。 当金嫂要拖着傻大姐走时,傻大姐哇的大哭起来,“我不能走呀,我要找我姐姐。” 老鸨上去又是一耳光,“要不是看你姐姐还有点价值,我这地岂能容你?还不把她扔出去,白吃饭的玩意。” 此时,飘香院的二楼已经站满了姑娘。 杜鹃从房里跑了出来,跪在地上哀求,“妈妈,求你行行好,我这妹妹一旦离开这,会饿死的。” “你当我飘香院是善堂吗?以前看着你给我挣钱的份上,我才留下她,如今,你自己就快入土了,我多一个你这样吃闲饭的,万不能再多她一个。”老鸨恶狠狠的说道。 说完老鸨一脚将杜鹃踢倒在地。 此时楼上的姑娘中有一人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只听到像夜莺般的嗓音说道:“妈妈,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姐姐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妈妈,您说这话只怕会寒了我们姐妹的心吧?!” 老鸨一抬头,看见冷月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不咸不淡的笑着。 老鸨立马变了脸色,“我的乖女儿,你怎么下来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今晚还有贵客要招待呢!” 冷月对着老鸨笑道:“妈妈,您听我一句劝,还是留下大姐吧!” 老鸨沉脸说道:“既然冷月为你们求情,傻大姐就留下来吧!不过,杜鹃,你今晚得要继续接客。” 杜鹃哭丧着脸,“妈妈,我真的是起不来身。请妈妈宽限几日。” 老鸨厉声喝道:“不行,你要是一日不好,我就一日不开门做生意吗?再说谁知道你是真病假病?” “我证明,她是真的病了。”此时一旁的谢瑶不再沉默。 之前不吭声,因为谢瑶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不上话,此时,在众人面前,那老鸨还是有些顾忌的。谢瑶才壮着胆子说话。 老鸨大声呵斥谢瑶,“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我以前学过医,她这病我能治。” 老鸨噗呲一口笑了,“好好,你要是真能治,妈妈我赏你个大红包。” “好,给我三日的时间,我一定还你个原模原样的杜鹃姐姐。” 老鸨懒得和谢瑶废话,不接谢瑶的话,一旁的金嫂推搡着谢瑶离开,“还不滚回去。” 冷月开口,“妈妈何不让她试试?!” 老鸨一看,“女儿,连你也痴了不成?一个小毛孩的话……” “妈妈,不过三天,大不了我多见几个恩客就是了。” 冷月当然不相信谢瑶的话,她只不过是想以此为幌子,拖延时间,好找大夫为杜鹃看病。 老鸨一听冷月这样说,立马喜笑颜开,“我的儿,你若有此等觉悟,便是我的造化。” 第33章 情义 第三十三章情义 夜晚的飘香院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男人和女人,很是热闹。 而此时的后院一处偏僻的小院内,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微弱的光,里面不时传来女子的呻吟。此时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领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进屋。 好半晌,那大夫和小丫头才出来。 临走时,小丫头连给大夫塞些碎银子。 那大夫看了一眼小丫头塞到自己手里的银子,掂了掂,原本无表情的脸略微有些笑意,临走前还嘱咐了一句,“只管按我的方子来,让她好生休息,切记不可见风。” “多谢大夫。”小丫头送走大夫。 自那次飘香院的吵闹之后,杜鹃就被送到飘香院的后院,与其说是后院,不如说是柴房。 小丫头进来屋子,“姐姐,怎么起身了,大夫说你要好生静养着,不能起身。” 杜鹃面如死灰,“我如今到了这,还有能好嘛?” 小丫头端了一杯水,服侍杜鹃用下,“姐姐这话就不对了,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刚大夫也说了,只要好生将养着,没有不好的。” 听到这,杜鹃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但是随即又担心起来,“我倒是不介意在柴房,倒是委屈妹妹了。” 小丫头笑着说:“姐姐见外了不是,冷月姐姐多番叮嘱我,叫我好好的服侍姐姐。况且,柴房有什么不好,清静。” 杜鹃虚弱的点点头,半躺在床上,小丫头立马将靠垫拿了过来,让杜鹃靠着。 “小红,妈妈有没有为难冷月姐姐?” 那位名叫小红的丫头笑着说道:“姐姐放心,冷月姐姐答应妈妈招待贵客,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呢!姐姐放心,冷月姐姐说,姐姐只管养病。其他不用想,大姐那边,妈妈也同意让她继续留下。” 杜鹃点了点头,如今是最好的安排。 只是她不知道冷月为何出手帮她,说起来,两人也就刚进来时有些交情,后来,她被安排在花馆,冷月去了月馆,之后便再无交集。 杜鹃和小红聊了几句,精神就有些不佳,小红连忙劝慰杜鹃好好休息。 飘香院的热闹只限于夜晚,当天空露出鱼肚白,那里的姑娘们才会松一口气。 后院,一纤细女子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当她推开门时,里面除了她熟悉的杜鹃、傻大姐,还有一个刚进来的小丫头。 那丫头没有飘香院姑娘白皙的皮肤,甚至在傻大姐面前都显得釉黄。看上去不太健康,唯一证明小丫头身体还好,就是胖乎乎的身躯。 冷月上下打量着谢瑶,想起当日她与飘香院的妈妈打赌的事情,的确勇气可嘉,唯独她的面容不够好,这是冷月这些年在飘香院的养成的习惯,都会先看对方的面容。 在飘香院,如果你的容貌不好,你会过的不好;如果你的面容姣好,那你会过的更不好。这是冷月在飘香院多年的经历告诉她的。 这是谢瑶第一次这么正面的见到冷月。 谢瑶想着这个美丽的女子仗义出手,救下一对姐妹,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将失去她在飘香院第一个朋友。 说起来,大姐对她很好,平时的重活都会帮她分担。她不能让她流落街头,那种滋味她知道。 谢瑶心里想着,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美丽的姐姐露出敬佩之情。 见到冷月进来,原本和妹妹讲话的杜鹃赶忙嘱托自家妹妹倒水招待冷月。这还不够,自己还要起身,被冷月拦下。 “姐姐快别起,赶快躺下。” 杜鹃在冷月的搀扶下躺下。 冷月环顾四周,“这里太不好了,我让妈妈给你换一间。” 杜鹃连忙拦下,“这已经很好了,不能再多了。” 冷月坐在床边,此时的傻大姐端来茶水。 “也不知道妹妹喝不喝的惯。”杜鹃说道。 傻大姐说:“我专门用的小红姐姐准备的茶具,刷了好几次,水是干净的。” 杜鹃赞许的看着自家妹妹。 “没那么娇气。”冷月说着端过傻大姐的杯子,喝了几口。 傻大姐像是受到赞许似得,咧着嘴笑。 此时,冷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小红呢?怎么不见她?” 杜鹃连忙说道:“小红在熬药。”随后指了指傻大姐,“这孩子不放心我,来看看我。” “那我是不是耽误你们姐妹叙旧了?” “妹妹这是哪里话,若不是妹妹帮忙,我们姐妹此刻哪能见面?” 冷月安抚杜鹃,“你我姐妹,原该相互帮衬才是。” 一旁的谢瑶和傻大姐坐在旁边的桌子边玩耍。傻大姐没心没肺,见自己的姐姐无事,一直傻笑。 倒是谢瑶一直关注着冷月、杜鹃二人。 杜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妹妹,这次帮我,是我始料未及,并非我多心,只是妹妹善举,我与大姐不知何时才能还清。”说完抹着泪水。 冷月拉着杜鹃的手说道:“我今日的善举,也都是因为姐姐当年的大善。” 杜鹃有些茫然。 冷月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忘了,当年你我一起到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若不是姐姐,我早就死了。”说完冷月流下了眼泪。 这时杜鹃才想起,当年她是被家人卖来的,但是冷月不一样,她是被拐子拐来的,当时寻死觅活。一日,冷月想不开用碎瓷片划破自己的手腕。幸亏当时自己发现,救她一命。 想着当年的往事,杜鹃、冷月抱在一起痛哭。 谢瑶看着这两个落难的女孩相互扶持,这等情义让她钦佩。 想到自己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谢瑶有些难受,眼睛涩涩的。 此时的傻大姐也走到床边,看着杜鹃流泪,也跟着流泪。 杜鹃看着自家妹妹,骂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傻大姐不说话。 此时的冷月抹了泪,问道:“你是被家人卖来的,大姐又不是,她怎么在这?” 杜鹃叹一口气,“我来着原是家里的哥哥要娶亲,没有办法,爹娘当时说等大哥娶了亲,就来赎我,谁知,一去不复返。留下我这傻妹妹一人。 我这傻妹妹无处可去,跑到飘香院来找我,在飘香院门口坐了一天一夜,我没有办法,只能求妈妈留下她。” 冷月问道:“那你的家人没来过?” 杜鹃摇了摇头,“自那以后,家人……便不知踪迹。”神情早由当初的愤恨变为了淡漠。 越是云淡风轻,内心越是煎熬。 说到这,傻大姐哭的更凶。 冷月连忙安慰,床上的杜鹃呵斥道:“哭什么?我跟你说了,从今往后我们没有家人,有什么好哭的?”说完这话,杜鹃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呐喊,反抗。 听到这话,谢瑶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父母。想起夏侯氏为了谢芊华,爱之深为其计之深远,可见,这世上的父母本不是都为子女考虑。 谢芊华真幸福,有个为自己操劳的母亲。 与此同时,谢瑶想到自己的家人,也不由得流下的眼泪。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回家。 杜鹃吃着大夫的药,谢瑶也为她另开了外敷的药。双管齐下,没想到效果不错。谢瑶也因此一举得名。 “妹妹,我这脸上的疹子已有多日了,妹妹可有什么膏药赠我?” “妹妹,我这脸上的疤可不可以祛掉?” 谢瑶原本也爱美,之前也有整理过美容秘方,没想到今日对口了。 …… 傻大姐看着一众人来找谢瑶,心里也是高兴。她和谢瑶从后厨出来,飘香院的妈妈另给她们一间屋子,现在不要干重活,而且前来看病的姐姐都会给她各种吃食和一些零钱。 看着傻大姐开心的样子,谢瑶心里也很满足。 杜鹃在谢瑶的照顾下,一日日变好了。 原本谢瑶以为自己要在这飘香院一辈子,事情还是发生了转机。 第34章 寻找 第三十四章 寻找 “快来,快来,冷月那边接待了一位贵客!”芍药喊着众人。 九月笑道:“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客人吗?”九月嘲笑芍药等人没见过世面。 芍药不甘示弱,“你不知道,那位贵客长的好生俊俏。” 众人一听,纷纷起了好奇心,连忙跑到楼上观望。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不做生意了是吧?”老鸨见众人跑到楼上,呵斥道。 众人不敢违逆老鸨,垂头丧气的离开。 屋内,老鸨让人送上美酒佳肴。 卫衍看着帘子后面的女人,皱了皱眉,想自己来寻人的,只能忍下。 同行的还有徐让,徐让也是赤霄宗的人,算是赤霄宗留在遂城的暗探,明面上徐让是璃国富商,遂城一半的经济都掌握在他手上,当然,这都是赤霄宗在背后的支持。 卫衍有些恼怒,原本找徐让来,以为能好办事,没想到,徐让居然带自己来听青楼女子弹琴。 看着徐让一脸陶醉的样子,卫衍有些无奈,当下催促着,“徐兄,该办正事了!” 徐让喝着小酒眯眯眼,一脸享受的样子。 说实话,徐让只是想试试这个赤霄宗生门弟子,听到卫衍的催促,视若无睹。慢悠悠的享受着美酒。 “卫兄,你尝尝这酒,听听这琴声,啊!” 卫衍惊愕的看着徐让。“徐兄,你别忘了,今日来这,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时,冷月从帘幔里出来,“不知贵客驾临,冷月有礼了。”说完施了施身。 徐让一见冷月出来,立马笑呵呵的说道:“冷月姑娘好久不见。”说完拉着冷月坐到桌前,为冷月倒上酒。 “冷月姑娘,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姓卫,来你敬他一杯。” 冷月立马起身,“卫公子,冷月敬您一杯。” 卫衍有些不悦,“请。”喝完酒,“徐兄,这下可以了吧?” “卫兄,着什么急呀?这酒还没喝完呢?找人又不着急。”徐让不以为意,对着卫衍笑呵呵的说。“来,冷月,你再敬卫公子一杯。” 卫衍怒从心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徐让,你想干什么?你若是不肯帮忙,直说,莫要耽误我的事。” 徐让见卫衍生气,连忙道歉,私下心想,原想冷月姿色非凡,他要看看这卫衍有没有这心,本想捉弄卫衍,没想到…… 见卫衍如此抗拒,当下也不敢放肆。毕竟是赤霄宗生门嫡传弟子,是他这个外门弟子不敢轻易得罪的。 当下,徐让不敢造次,立马喊来老鸨,“妈妈,半月前,你们飘香院可有一名六岁女孩流落自此?” 老鸨笑呵呵的说道:“徐老爷,我们这已经很久没有新人来了,不曾有。”老鸨嘴里死犟,只因送谢瑶来的那人也不是一般人,她轻易不敢得罪。 徐让眯眼看着老鸨,慢悠悠的冷声说道:“老鸨,你可知道,我在这遂城地位,我让谁的生意做下去,她就做的下去,我想让谁的生意做不下去……她的生意就做不下去。” 老鸨一听吓坏了,连忙作揖,“徐老爷,我当真不敢瞒您,当真没有。” 卫衍慢悠悠的喝着茶,在一旁幸灾乐祸,“看来,我找错了人了。” 徐让一听这话,再加上老鸨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恶狠狠的拍了桌子,“混账,你当真不说。” 吓得老鸨直接跪下,“徐老爷,真没有。” 徐让见老鸨不知死活,而且一旁的卫衍也在看着。徐让大喊一声,“看来是妈妈忘记了,那我找人帮妈妈想想。来人。” 说完,就有好几个壮汉进来,手里都抄着家伙。 徐让脸一横,“给我砸。” 话音刚落,那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拿起房间的东西砸了起来。 老鸨哀求的喊道:“徐大爷,不可呀!” 徐让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怕什么?砸你的东西,我又不是不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袋钱。 那老鸨却不敢接,只是跪下不停的叩头,一旁的冷月也吓坏了,抱着小红直打哆嗦。 徐让见差不多了,大手一抬,“慢。”说完转向老鸨,“妈妈,这下你想起什么了吧?” 老鸨连忙回道:“想起了,想起了。是有个小女孩。”说完连忙起身,“老身这就将人带来。” 徐让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悠哉悠哉的端起酒杯喝酒,“早这样,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随后老鸨将人带来。 卫衍皱眉。 徐让转头对卫衍恭敬的说道:“卫兄,敢问此人可是主人要寻之人?” 卫衍摇头,“不是,不是她。” 傻大姐被老鸨带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眼前老鸨,想起刚刚老鸨悄咪咪的进来她们的房间,不让她吵醒谢瑶。 自从老鸨知道谢瑶会些医术,便给谢瑶另排住处,她也跟着享福。白天给飘香院的姐姐们看病,晚上就可以休息。 没想到,就在刚刚,老鸨找了她来,跟她讲了一些话,如果有人问,就说自己六岁,半个月前刚进来的。 傻大姐还没会意过来是什么事,就被老鸨带了来。 傻大姐一进门,就被老鸨推倒,跪在地上。 傻大姐不敢抬眼看人,只是低着头。 徐让面露不悦,“妈妈,就是她?!你没骗我?” 老鸨陪笑道:“就是她。徐大爷,您就算借我是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呀!”此时,老鸨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滋滋的往外冒。 徐让蹲到傻大姐面前,低声问道:“你多大了?什么时候来这的?” 傻大姐按照老鸨教的话一一说来。老鸨听到傻大姐的回答,原本悬着的心,缓缓的落下。 徐让回头看了一眼卫衍,卫衍摇了摇头。 徐让起身看向老鸨,又看向卫衍,“既然人不在这,那我们只好到别处去看看了。”转身将放在桌子上的钱袋,随手丢给老鸨。 卫衍和徐让等人离开。 离开时,冷月走了上来,“徐爷,下次何时再来。”说完,将一个东西塞到徐让的手里。 徐让看了一眼冷月,当即说道:“有空我就来看你。”说完捏了捏冷月的下巴。 “好,我等徐爷。” 随后便随着卫衍等人离开。 徐让与卫衍前后脚离开飘香院,而谢瑶完全不知道此事。 老鸨也自以为躲过一劫,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却不知有更大的祸,等着她。 第35章 顺藤摸瓜 第三十五章 顺藤摸瓜 次日,一大群官兵包围住了飘香院。 路上的人纷纷驻足。 “哎,哎,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呀!” 旁边一男子说道:“你们不知道吧!飘香院私藏贼人,被官府封了。连老鸨都带走了。” 县衙的监牢内,传来男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原本之前还在神气的飘香院老鸨和龟奴,连连求饶。 “官老爷,手下留情呀!” “我们实在受不住了。” 这些年来,只有她教训、打骂别人,哪有受过这样的罪的。 “我们招,我们都招了。” 老鸨哭爹喊娘的叫喊着,“半个月前,有个商人打扮的人,给了我一些钱,叫我收下那个孩子,还让我不许说出去,倘若有人来找,就说没见过。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说他是将军府的人。豪门贵族,我不敢惹,只能照办。官老爷,我没有办法。” 暗室里徐让听着老鸨的供词,一旁的师爷写着供词,同时还誊抄一份。 “徐爷,您要的供词。”师爷恭敬的递上供词。 “多谢。”徐让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一边的案台上,转身就走。 身后的师爷朝着徐让作揖,“多谢徐爷。” 昨天晚上冷月塞给自己一个纸条,说人就在飘香院,他和卫衍离开飘香院之后,兵分三路,徐让重新回到飘香院,卫衍则是从后院潜入救人,自己的一个手下则去通知将军府,直接找到谢昊,禀明此事。 介于是个姑娘家,碍着女子清誉,不便大张旗鼓。 昨夜,谢瑶还在熟睡,傻大姐刚回到房间,还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事,就见到一个人闯了进来,还没等她尖叫,她就动不了,叫不出。 只见那人在自己肩膀上轻轻一拍,她浑身发麻,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 直到她看清来人,谪仙似的人物。 傻大姐见那来人走向谢瑶床边,她想叫醒谢瑶,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向谢瑶。 卫衍看到消失多日的谢瑶就在眼前,有些激动,看到谢瑶还好好活着,悬挂着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下。 卫衍轻轻拍了拍谢瑶,“阿瑶。” 谢瑶幽幽转醒,看清来人,瞬间大喜。“小卫。” 卫衍立马捂住谢瑶的嘴,竖起食指,示意谢瑶小声。 谢瑶看见卫衍知道自己得救了,激动的立马扑到卫衍的怀里,“你终于来救我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卫衍有些不自在,柔软的身躯抱着自己,卫衍的心砰砰直跳。 卫衍冷静下来,“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好。” 临走前,谢瑶让卫衍解开傻大姐的穴。 解开穴位的傻大姐,立马躲到谢瑶的身后,害怕的看着卫衍。这个长相极美的男子会妖术。此时傻大姐心里想着。 “大姐,接我的人来了,我要走了。你现在回去睡一觉,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 “你要走?!” “是的,我要回家了。你保重。” 说完,卫衍带着谢瑶离开。 谢瑶离开之后,不多时,大批官兵包围了飘香院,此时的徐让早已离开,看着大批官兵,老鸨有些没底。连忙让龟奴去后院找谢瑶,想让人带谢瑶藏起来。 “各位官爷,发生了什么事了?” 为首的人拿出状纸,“有人告你们私藏贼人,所有人原地圈禁,给我搜。” 老鸨一下子慌了,“官爷,您搞错了,我们这没有贼人,这里都是我的姑娘们和客人,您这样会吓到我的客人的。” 为首的官差也不管她,“这是县丞的命令,我也是奉命行事,兄弟们搜仔细了。” 一众官差一拥而上,飘香院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那个龟奴回来,悄悄的在老鸨耳边说着:“人不见了。” 老鸨只觉得天旋地转,知道自己惹下大祸,但同时也庆幸,没了后顾之忧。 不多时,真的有个人在飘香院被找到,人当然不是飘香院的,但是那又怎么样,现在需要个由头封了飘香院。 老鸨知道这是有人栽赃。 为首的官差一声令下,几人就将老鸨和龟奴抓起来。“带走。”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出不去,进不来。 直到天快亮,才放嫖客离开。 飘香院的人则是被关在飘香院内不得出去。 …… 谢昊看着供词,微皱眉头。立马起身前往荣禧堂。 “你自己看看。” 荣禧堂内,谢昊将状纸拍到夏侯氏面前,夏侯氏不明所以,知道看了状纸,大喊冤枉。 “夫君,妾身真的没有。妾身冤枉。” “状纸写的明明白白,你还有什么可说?” “夫君,真不是我,瑶儿也是谢家的一份子,我若真心要害她,不会将她送到那等腌臢之地。” 谢昊疑惑的看着夏侯氏。 夏侯氏见谢昊有些松动继续说道: “夫君细想,瑶儿是我将军府的人,一旦被人知道去过那种地方,那我们将军府还有何颜面,我们的启儿和芊儿以后还有何颜面? 我就算再气不过,也不会做此等下作之事。” 谢昊觉得有理,他是知道自家夫人是如何爱护他们的孩子,绝不会让孩子落人口舌。 此时护卫在门外禀告,有事求见谢昊。 谢昊看了一眼夏侯氏,“这件事最好与你无关,否则,不要怪我不念夫妻之情。”说完拂袖而去。 书房内。 护卫向谢昊禀告,“今日飘香院的老鸨被人暗杀了。” 谢昊眉头一动,“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护卫回答:“卫公子回信,说已找到线索,只等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谢昊点头,看了一眼护卫,“回话,将军府一定鼎力支持。” …… 而此时的徐让还在与卫衍商议如何逼出幕后主使。 卫衍只是从容一笑,“稍安勿躁。” 随后二人分别,各自准备。 此时的徐让却是满脸忧愁。他即将面临他此生的大敌。 第36章 露馅 第三十六章 露馅 卫衍看着阴暗监牢里的尸体,面无表情,用手帕捂着口鼻,有些嫌弃之色。 一旁的徐让询问官差案发的情形。 听当值的官差所述并无异样,徐让皱紧眉头,难道青天白日,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卫衍走向老鸨的尸体,老鸨的面色惨白,表情很是惊讶。 “仵作来验过了吗?”卫衍开口问道。 官差连忙回道:“来过。” “怎么说?” “仵作说,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致命伤是头部。是一根银针。” 卫衍用手帕裹在手上,翻了老鸨的受伤的头部,果然,污渍的头发粘着血迹,混合着泥和血,味道很是难闻。 卫衍厌恶的看了一眼,此时的徐让才发现,卫衍有严重的洁癖。 “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 官差回忆,“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官差走后,卫衍和徐让商量 “看来幕后之人已经露出马脚了。” 徐让不明白看着卫衍。 “那老鸨的表情,看来是熟人作案,你看这桌上的碗,刚刚官差说老鸨只是吃了一半便死了。怎么这会碗里的空空如也。 肯定有人清理过现场,有这样意识的,必是行家。 能将银针扎进人的头部,想必有些内力或者对人体十分熟悉之人。我看了这里的人基本没什么内力,这人肯定是后者。” 徐让还是不明白,“那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毫无痕迹的离开?” 卫衍看了四周,最终目光还是定在碗上,眯了眯眼。 “如果一开始老鸨没有死只是假死过去,那么官差第一个会找谁?” 徐让眼前一亮,“仵作?!” 两人立马往仵作的住处找去。 路上卫衍边走边说。 卫衍给了徐让肯定的眼神,“只有他,能自由的进入监牢,在官差的眼皮子底下作案,不会引起怀疑,而且以仵作对人体的了解,用银针杀人,易如反掌。” 官差带着卫衍和徐让来到了仵作的住处,那是一处偏僻的院子,卫衍一脚踢开院门,屋子里安安静静。 卫衍感觉事情不对,安静的有些诡异,立马跑进屋子,整个院子只有一进的屋子,所以卫衍能够马上锁定目标。 等众人赶到时,仵作已经死了。 难道线索又断了?! 徐让有些懊恼。 就在此时,门外发出一丝动静,虽然很小,但是还是被徐让、卫衍察觉。 卫衍随即追了上去。 徐让蹲在仵作面前,吩咐官差,“找个靠得住的大夫来。” 官差领命离开,不多时,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徐让认出那人,是遂城千金堂的大夫。 那人看到徐让,施施礼。 徐让合首,“有劳了。” 那大夫将仵作检查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他是被人一掌打在头上,导致头骨碎裂而死。 徐让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卫衍身上了。 卫衍也不负所望,抓住了人。 等卫衍将人抓住,赶回时,大夫已经检查完。 徐让看着卫衍抓住的虬髯大汉,只是,那人此刻是个死人。徐让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始终想不起来。 卫衍刚刚追上此人,二人在对打中,虬髯大汉被卫衍所擒,他趁卫衍不注意,咬破牙齿里的毒药,中毒身亡。 “你杀了他?”徐让问道 “没有,他趁我不备,服毒自尽了。”卫衍解释道。 而此时的谢昊也赶到。 谢昊一看虬髯大汉,心下大憾,此人正好夏侯渊的门客。 若问夏侯渊是谁,他与夏侯氏同姓,没错,夏侯渊正是夏侯氏的胞弟。 谢昊当下十分恼怒,果然是夏侯家。 但是此时的夏侯渊并不在遂城,而是奉旨镇守璃国西南城。 谢昊第一想法就是夏侯氏骗他。 卫衍、徐让有些懊恼,明明只差一点点。 但是谢昊心里跟明镜似的。 当下让卫衍等人回家,不要再管这事了。 卫衍、徐让对视一眼,心里明白,看来谢昊是认识这个人,当下无法,只能离开。 徐让与卫衍刚刚分开,不多时,徐让就遭遇埋伏,被生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渊。而此时的徐让被人蒙住眼睛,看不清来人,徐让只知道,不止一个。 徐让的失踪很快就传到徐让家人耳中。 王错看着暗卫送来的信,有些恼怒,但此时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免得过早的暴露实力,遭到璃国皇帝的忌惮。 当下吩咐赵长风、卫衍二人私下探察。 这段时间,赵长风受命暗中护送叶惊鸿出城,是的,叶惊鸿回饶国了。 所以这些日子找寻谢瑶的任务就落到卫衍和徐让身上,如果不是赵长风不在,王错也不会提前让徐让跟卫衍接触。 而此时的徐让也被人捆绑,蒙住眼睛,他不知道,此时他面对的正是他一生的劲敌。 夏侯渊也是意外,自己的手下怎么就一去不回,那卫衍他是有所耳闻的,是赤霄宗的弟子。 夏侯渊看了一眼被绑的徐让,心想徐让跟将军府有关。 夏侯渊想起一月前他悄悄赶回赴外甥谢鸿启的订婚宴,没想到,谢鸿启心心念念的当赤霄宗弟子居然落到别人头上,那人而且还是个野种,身份低微。 他不甘心,自己的外甥受人欺侮,当即派人绑了那小丫头,买到青楼。他心想,璃国女子名节甚重,即使救回去,他那爱面子的姐夫也不会再让她去赤霄宗了。 一举两得,除去一个绊脚石,说不定,谢鸿启还有希望。 只是夏侯渊打错了算盘,没想到将军府、赤霄宗不依不饶,卷进的人越来越多,丞相府、赤霄宗、将军府,就连皇宫都派人寻找。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历?! 能让这么多人关注。 更可气的是,他的人办事不力,露出马脚。 原本打算吃下这个闷亏,悄悄离开,但是如果他走了,那他阿姐必然逃脱不掉。 他只好从武力最低的徐让身上下手,最好能引出他的姐夫谢昊。 他有自信,即使谢昊知道是他干的,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毕竟现在皇帝对谢昊不冷不热,要不是太皇太后,恐怕,谢昊早已官位不保了。 而他不一样,他是朝廷新贵,深受陛下喜爱,谢昊需要自己,只要他还想要功名利禄。 除非谢昊傻,才会与他翻脸。 夏侯渊自信的想着。 但是他等来的不是谢昊,而是卫衍和赵长风。 夏侯渊当下怀疑,难道徐让跟赤霄宗有关?! 其实,此刻的夏侯渊还没往深处想,璃国与赤霄宗有联系的不在少数,就连他的姐夫谢昊也与赤霄宗有些来往,这不足为奇。 第37章 妥协 第三十七章妥协 夏侯渊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卫衍等人。 赵长风看着夏侯渊,“阁下,可否放了我们的朋友?” 夏侯渊冷声笑道:“他杀了我的手下,我自然要找他算账的。” 卫衍沉脸看向夏侯渊,“你说的是那个虬髯大汉,那人是我杀的。” 夏侯渊见卫衍直言不讳,有些恼怒。大手一挥,十几个暗卫齐齐出现在院落中。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时,一个人的到来打破局面。 谢昊的到来,倒是在夏侯渊的意料之中,其实他早已留下痕迹,以谢昊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 卫衍、赵长风倒是有些意外。 谢昊对着卫衍二人说:“二位带人离开此地,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卫衍疑惑,“这人与我抓住的人有着莫大的关联,想必他就是阿瑶失踪的罪魁祸首。” 谢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赵长风带着徐让离开,离开时徐让才看清绑了自己的人是夏侯渊。徐让心里冷哼,暗自记下这笔账。 但是卫衍不放心,还是留下,毕竟那人带来不少人马。 但是结果却却让卫衍意外。 那夏侯渊大摇大摆的离开,临行前看了卫衍一眼,十分嚣张的说道:“这位公子,我们的仇还未结,我们等着瞧。” 卫衍大惊,但是面上却没说什么,“好,我等着你。” 此时谢昊也跟着出来。 等夏侯渊离开之后,卫衍终于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谢将军,您明知道那人就是绑架阿瑶的凶手,您怎么就这么放他离开?” 卫衍此时还不知道,夏侯渊和谢昊的关系。 谢昊却没有说明,只是说了一句,“此事我自有安排,今日有劳卫小公子为小女奔波。此事已经结束,那恶人已死。至于徐让,只不过有些误会。” 说完便转身离开。 卫衍还是不甘心,走上前去,“谢将军,难道这事就这么了了?” “此事已了,稍后为会告知令师,卫小公子,此事你不必再管。” 说完谢昊拂袖而去。 只留卫衍一人在风中凌乱。 直到徐让说起夏侯渊与将军府的渊源,才明白,为什么谢昊要放夏侯渊离开。 夏侯氏一门之中,只有夏侯渊能拿得出手,被称为遂城四公子之一。 夏侯家进士出身,夏侯老爷,就是夏侯渊的父亲任太宰,而夏侯渊酷爱习武,早早从军,再加上大姐夫的照应,年纪轻轻就任西南城刺史,为璃国镇守西南城。 卫衍听着徐让说着夏侯氏的家谱,也知道谢昊的意思,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完成任务,现在好回去跟师父交代了。 顿时卫衍心中有不尽的闷气,眉头紧锁,转身离开徐宅。 身后的赵长风连忙问道:“师弟,你去哪?” 卫衍闷声道:“我气闷,出去散散心。” 说完骑着马离开徐宅。 卫衍骑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将军府,看着将军府,卫衍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最终还是决定见一见谢瑶。 自飘香院回来之后,谢瑶一直很忙,谢昊不准许她出门,她不知道飘香院的傻大姐如何了,有没有被老鸨责罚。 还好谢舜华的丫鬟桑榆帮忙,找她哥哥帮忙打听。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飘香院居然被官府封了,不知道傻大姐怎么样了。 今日一早,谢瑶便找到谢昊,向谢昊禀明此事。谢昊答应会好好安置飘香院众人,只是要求谢瑶以后不许再提及飘香院的一切。 这是交换条件。谢瑶明白。为此,谢瑶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此时桑榆跑了过来。 “三小姐,我哥哥给您打听到了。” 谢瑶立马起身,询问道:“当真。” “飘香院的老鸨换人了,换成了叫冷月的花魁。” 是她?! “那其他人呢?” “三小姐,您让我打听到大姐,和杜鹃,我打听到了。听说,飘香院的冷月给她找了大夫。飘香院的后院现在换成药堂。 其他不愿意留在飘香院的姑娘被冷月给了一笔钱送回家了。” 谢瑶心想,冷月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一定会安置好众人的。果然。 这下她就放心了。 …… “小姐,给,这是糖炒栗子,刚出锅的,很好吃的。”莫娘见谢瑶闷闷不乐,便拿出自己压箱底的美食给谢瑶尝尝。 谢瑶勉强的笑了笑,“我不吃,你吃吧!” “小姐,您不开心?不开心的时候就吃些好吃的,这样我就会开心的,小姐,你也吃点吧!” 谢瑶看着莫娘,“你这样真好,我真羡慕你。你多吃些。” 说完,谢瑶向着云锦喊去,“云锦,把果子、甜点拿来。” 云锦应声而来,手里端着吃食。 谢瑶接过云锦手里的吃食,递给莫娘,“来,莫娘,你多吃些。” 云锦想着莫娘哼了一声,“你倒是讨巧。” 莫娘向着云锦吐了吐舌。 谢瑶连忙劝和,“由着她吧!” 主仆三人相视一笑。 此时,外面的妈妈来报,“三小姐,卫公子求见。” 是卫衍,上次承蒙卫衍相救,谢瑶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一听到卫衍到来,喜从心来。 谢瑶托起裙摆,小跑而出,身后的云锦连忙提醒道:“小姐,您慢些。” 谢瑶充耳不闻,向门外奔去。 卫衍在书房门口等着谢瑶。谢昊不在。 卫衍远远的看见向自己跑来的谢瑶,快乐的像只蝴蝶,看到谢瑶高兴的样子,卫衍的心里才有些好受。 “不要跑,慢些。”卫衍向着谢瑶喊道,谢瑶身后的教导妈妈还不停的絮叨,“三小姐,仪态!仪态。庄重!” 谢瑶充耳不闻,直直向卫衍奔去。 “不要跑,慢些。”卫衍看着跑向自己,气喘吁吁的谢瑶,说道。 谢瑶大口喘着粗气,缓缓气,说:“你今日怎的有空来找我?我父亲不让我出门,不然我早就出门找你去了。” “我最近有事,忙完就来找你了。”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相视一笑。 “谢谢你上次救我。”谢瑶向卫衍道谢。 卫衍说道:“你也救过我,你忘了,你救过我两次!” 谢瑶笑了笑,可见,做好人还是有好处的,救人者人恒救之么!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谢瑶问卫衍。 卫衍才想起来,“你准备的差不多了吧?我准备禀明师父,让我们早日出发。” 谢瑶笑容有些凝固,“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还有半月吗?” 卫衍对于谢瑶这次的失踪算是怕了,生怕中途再出什么岔子,为免夜长梦多,卫衍决定请求师父,早日出发,回到归云谷,便再没有这些威胁了。 “快吗?我想还是早些出发,早些回到归云谷,早日拜师,再加上你的伤……” 谢瑶点头,的确,自从上次被蒙面人打伤后,她的伤时不时的复发,还好失踪这段时间没有复发,否则…… 自己需要静养。 谢瑶心下一想还是得早些出发,其实经过这次绑架,更加坚定了谢瑶想要学些防身的本事,否则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次归云谷之行,她必定要学些本事在身。 谢瑶暗暗发誓。 谢昊回来时,刚好撞见回去的卫衍。卫衍只是简单的施礼,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卫小公子找你,可是说了什么?”谢昊问谢瑶。 “没说什么呀!卫衍想让我们早些回归云谷。”谢瑶如实回答。 谢昊若有所思。的确,在谢瑶失踪这件事上,他是做了妥协,他现在需要夏侯渊,需要夏侯渊背后的势力,他不能违背那个人的命令。 谢昊没有办法,他只能对不起谢瑶了。 还好,卫衍没有与谢瑶说些什么。他便安心了。 第38章 难民 第三十八章 难民 临行的日子还是来了。 城外。 自那次卫衍回去后,立马请求王错提早回赤霄宗。 王错沉思一会,还是答应了卫衍。 谢瑶离家的行李很少,原本谢舜华给她准备了很多,但是谢瑶觉得自己是去学本事的,不是去享福的,所以果断拒绝。 谢瑶表示让谢舜华留着,等她以后回来再用。 其实谢瑶不知道,王错让她去赤霄宗并不是教她武功,而是替她治病,收她为徒只是个幌子。 当然,这些是谢瑶后面才知道的。 临行前,谢舜华和一院子的妈妈、丫鬟都来相送。 莫娘红着眼睛,“小姐,你早些回来,我在家等你。” 谢瑶看着,重重的的点头,“我一定早日学成归来,你在家好好的。” 谢瑶看向谢舜华,谢舜华满面不舍,眼眶红红的,“阿瑶,照顾好自己,有空给我写信。” “好,阿姐,我走了,你保重,等我回来。还有,小心谢鸿启,小心夏国人。” 谢瑶后半句是在谢舜华耳边悄悄的说,当谢瑶抱住谢舜华的那一刻,谢舜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而此时,萧淮安、萧辰安、安宁公主等人也来相送。 “老大,你不要忘了我呀!过几日,我也要去同鹿书院读书了,哎……不知我们何时才能相见。” 谢瑶拍了拍萧淮安的肩膀,“放心,有缘自会相见。”这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小弟。 皇宫里,太皇太后早在昨天就已经召见过谢瑶里了。自是不提。 谢昊看着谢瑶,又看了一眼马车里王错,嘴唇微动,话到嘴边,始终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一句,“好好听你师父的话,不可胡闹。” 谢瑶点头,看着谢昊,这是除了陈不欺、谢舜华之外,第二个对自己好的人。 此刻谢瑶上前抱住谢昊,“父亲,您永远是我的父亲。” 谢昊感动的微震,但是还是强忍自己内心的想法。 马车里王错听着谢瑶对谢昊说的话,表情凝重,不知道想些什么。 谢瑶钻进马车,伸出马车窗户的谢瑶跟众人道别,“等我回来!” 四人,一辆马车,两匹,离开了遂城。 谢瑶看着越来越模糊的送别之人,眼睛涩涩的知道看不见人,谢瑶才回到马车。 马车里只有谢瑶和王错。 这是谢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这位上师近距离的接触。 谢瑶悄悄打量自己的师父。 王错此刻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感觉到有人打量自己,突然睁开眼,看着谢瑶。 王错睁开眼的那一刻,吓谢瑶一跳,谢瑶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头一缩,低下头,不敢看王错。 “怎么了?你很怕我?” 谢瑶看向王错,想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不怕。” “那为什么?” 谢瑶知道王错问的是什么,随即回答:“只是觉得师父尊严不可侵犯。” 王错微微一笑,他要的可不是尊严不可侵犯,只是这些不能跟谢瑶讲。 看着眼前的孩子,王错觉得谢瑶很像那个人,尤其是眼睛,好似看穿一切,十分通透的眼神,那个人是他心里的伤疤,不可触碰。 王错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谢瑶无聊的托着下巴,周围只有马车的车轮声和马蹄声。 想不到,这段时间她竟然换了好几个地方,接下来她将前往第三个地点。 对于谢瑶这样的阿宅来说,能出门丢个垃圾已经是很远的路程了。 ……无聊时,谢瑶掀开马车帘看着外面,遂城作为璃国国都,还算平和,山清水秀,偶有来往行人,稀稀拉拉的看着远处的村庄。 可是走了半月左右,外面的情形就不一样。 一路上,破败不堪,周围甚是荒凉。 偶尔看见行人,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此时的赵长风放慢行程,来到马车旁。 赵长风对着王错说道:“师父,快要到渤洲了。” 谢瑶掀开窗帘,里面的王错应了一声,“小心行事。” 谢瑶不解,“怎么了吗?” 赵长风耐心的解释道:“渤洲突遇洪水,田地里的庄稼全都烂在地里,渤洲百姓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难民。” 谢瑶大惊,怎么她从不知道这些事。 而此时的赵长风也明白,谢瑶她身处皇城,身处钟鸣鼎食之家,自然对这些不甚了解。 其实这事也是卫衍、赵长风、王错不久前才知道,而且,他们也知道,这次璃国朝廷派的人是夏侯渊,西南城离渤洲最近,夏侯渊是西南城刺史,从西南城调粮,最快捷。 他们离开时,璃国的命令刚下,这会估计,夏侯渊人已经在渤洲了。 一旁的卫衍也明白了,为什么谢昊要容忍夏侯渊的行径,这些和璃国子民的性命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如今离渤洲还有段距离,情景已经不容乐观。 只是不知道渤洲如今是何面貌?赵长风心里想着。 看着萧索的场景,几人都默不作声。 靠近渤洲城,难民越来越多,一见马车路过,纷纷上前乞食。 谢瑶虽然同情,但是此刻她也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 一旁的赵长风询问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王错顿了顿,“继续出发。” 赵长风不解,“师父,这些难民有难,我们何不施以援手?” 王错还没回话,谢瑶打断赵长风的话,“大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帮不了这么多的难民,你今日施舍他,那明日呢? 况且这么多的难民,你如何救?倘若有歹人,一拥而上,我们几人如何招架? 现在更应该不做声,快些进城,找到官府才对。” 谢瑶对这个傻白甜男主真是无语了。 赵长风惊愕的看着谢瑶。 谢瑶淡淡的说:“财不外露,大师兄难道不明白?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这么多人,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呀!” 王错有些意外的看着谢瑶,没想到谢瑶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觉悟,当下表示赞同。 “等到了渤洲,找当地官员,我们可以滞留几日,帮帮忙。” 王错发话,赵长风没有不听的。 此时,卫衍、赵长风已经将自己的佩剑放在身边,防止有不轨之人趁乱打劫。 还好一路上还算平静。 只是看着一路的饿殍,谢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朝廷的赈灾粮应该早就到了才对,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难民。 第39章 赈灾 第三十九章赈灾 谢瑶等人到达渤洲,渤洲城内的景象也是惨不忍睹。 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街道上的商铺关门的关门,倒闭的倒闭。 谢瑶一行人找一家客栈住下。 店小二看到一行四人,两眼放光,连忙上前招呼,“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卫衍说道:“四间房,给我们准备些饭食。” 小二将王错师徒四人送上楼,下楼准备吃食。 等到小二将饭菜端上来时,众人有些傻眼,两盘菜毫无油水,四碗杂粮饭,里面见不到几粒米,倒是有像番薯叶子之类的东西蒸煮而成。 卫衍等人俱是出身豪门,哪能见过这些,倒是谢瑶见过,在绕城时,她见过,也吃过。 卫衍皱眉,“小二,没有其他饭食了,怎么上这些?” 在卫衍等人眼中,这跟猪食没有分别。 小二抱歉的解释,“几位客官不知,如今渤洲闹洪水,几乎颗粒无收,这已经是很好的饭菜了。” 看着小二的苦笑,王错大手一挥,“吃吧!” 小二连连鞠躬道歉。 就在店小二转身离开时,王错想起什么,叫住店小二,“小二哥,向你打听点事。” “客官请讲。” ”渤洲如今怎么这副田地?朝廷不是已经拨了赈灾粮了吗?” 小二叹了一口气,“客官有所不知,朝廷的赈灾粮被劫匪劫走了。官府拿不出粮食来。 有些百姓到官府去闹,被官府当作刁民给抓起来了。 如今谁还敢闹。 现在粮也没有、钱也没有,这日子不知道怎么过呢!” 赵长风连忙问道:“不是说新来的西南城刺史,他怎么不干事啊?” 小二看看四周说道:“他们都是官官相护,朝廷给的粮还不知道是不是去他们自己的口袋。如今的粮价是一天比一天高。谁家还能吃得起大米呀?” 店小二唉声叹气道摇摇头,离开房间。 王错沉思片刻,“吃完饭,我们去一趟府衙。” …… 王错,赵长风二人并没有直接去府衙,而是直接找来夏侯渊。 而卫衍和谢瑶则是去探查粮店的粮价。 原本是王错带着谢瑶去找夏侯渊,但是,卫衍执意不肯,主要是夏侯渊的前车之鉴,卫衍不相信夏侯渊。 即使卫衍知道这样没用,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他不想让谢瑶跟夏侯渊碰面。 王错其实知道,谢昊和夏侯渊达成交易,并且谢昊已经告诫过夏侯渊。 但是看卫衍执意如此,便也没有反对。 谢瑶跟卫衍走在渤洲的街头,那情景只能说用凄凉来形容,洪水过后的渤洲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的房屋,以及人们惨淡的面容。 房屋毁坏的渤洲百姓举家蜷缩在街角,孩子因饥饿而发出的哭声已经很微弱了。 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姑娘跑到谢瑶面前,“小姐姐,给我一些吃的吧!我弟弟快要饿死了。” 谢瑶见她可怜,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给了小姑娘,小姑娘千恩万谢。 众难民一见此情景,纷纷围了上来。 见到越来越多的难民蜂拥而至,你推我攘,孩子的哭闹声,男人的叫骂声,女人的哭泣声,让谢瑶不禁想起当初她在饶国时的遭遇。 谢瑶无奈,拿出钱袋,分发钱币。 众人一起围住谢瑶二人的去路,饿极的百姓开始上前抢夺。 眼见场面渐渐失控,卫衍不得已拔出佩剑,但是已经饿疯的百姓哪管那么多,蜂拥而上。 就在卫衍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时,忽听一人大喝一声,“肃静。” 随之而来的是一众府兵压下几遇作恶的众人,还抓住几个领头作乱之人。 此时,谢瑶等人才看清来人,高头骏马上坐着一个人,一脸的络腮胡,皮肤黝黑,身穿铠甲,显得威风凛凛。 “我乃夏侯刺史属吏,夏侯刺史有令,凡事作奸犯科者一律严惩。” 话音刚落,随从的府兵开始张贴告示。 从一开始的镇压暴动的百姓,到处理作恶之人,井然有序。 那人骑马走到谢瑶等人面前,居高临下到说:“二位若是心善,不如将钱财捐给官府,官府自会施粥,你们也可自己开蓬施粥。不可再引起如此混乱。” 话里话外的意思,今日的祸乱是谢瑶、卫衍二人引起的,责备的意味很浓。 谢瑶快要被这人的话给气笑了。 卫衍也听出那人口气不善,但是自己有要事在身,也不便过多纠缠。 卫衍拱手,带着谢瑶离开。 离开时,碰见了谢瑶给钱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蹲在角落哭泣,谢瑶连忙上前询问。 “小妹妹,你怎么哭了?” 那小女孩看到谢瑶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姐姐,你给我的钱……被人抢了。” 谢瑶知道,肯定有人盯上这个小姑娘了。 于是谢瑶偷偷的递给小姑娘几枚钱币,“你藏好。” 谢瑶、卫衍打听好粮价,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路上,谢瑶看向卫衍面无表情,以为卫衍生气了。 当下小心翼翼的说:“二师兄,你是不是在怪我,刚刚的举动?” 卫衍摇摇头,表示没有。 “我今日看到那小姑娘,想起当初的自己,不免心里有些难受,我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我还是这样做了。” 卫衍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谢瑶直直的撞了上去。 “哎哟。” 谢瑶捂着额头,看着卫衍,谢瑶不解的问:“怎么了吗?” “我没有生气,只是你以后不要如此鲁莽,你救的了那个孩子一时,却救不了她一世。你的帮助对她而言,或许会是灾难。” “我明白,但是我还是想救,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如果有人给自己施以援手,我也会感恩戴德。你当初不也是一样吗?你遭了难,我不也帮了你?难道对你而言也是灾难?” 谢瑶抬头看向卫衍,只见卫衍面色阴沉。 卫衍沉声说道:“能不能不要总是提以前的事” 卫衍突然的发怒,吓了谢瑶一跳。 谢瑶自知食言,卫衍不喜别人提他以前的事,尤其是那些不堪。 然而谢瑶并不知道那些具体是什么,但是谢瑶也明白,那肯定是他不愿回忆的事。 卫衍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此刻他不想放低姿态,迈腿走在前面。 而谢瑶则是走在后面,前面的卫衍也放慢脚步,与谢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回到客栈,王错、赵长风早已回到客栈。 赵长风看到卫衍、谢瑶二人,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们去了这么久。 赵长风看出谢瑶、卫衍二人脸色不对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卫衍扯了扯笑意,“师父可在?” 赵长风站在楼梯上,立马让出道路,“师父早已等候,你快些去。” 卫衍向王错的房间走去。 只留下赵长风和谢瑶,谢瑶有些闷闷不乐。 “大师兄。” “你们怎么了?” 谢瑶摇摇头,“没事,我们只是累了。” 谢瑶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不知道那个帮助过的小姑娘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卫衍心里还生不生她的气了? 第40章 粮价 第四十章 粮价 谢瑶无力的躺在床上。 不多时,谢瑶就听到敲门声。 “小师妹,是我。”是赵长风。 谢瑶下床,打开门,看到赵长风欢笑的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几串糖葫芦。 “糖葫芦,是给我的吗?” “是,给。”赵长风笑着说道,“渤洲受灾,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谢瑶高兴的拿过其中一串糖葫芦,高兴吃着。 二人一起坐在房里笑着聊天。 出门回来的卫衍听到谢瑶房里的欢声笑语,好奇走过去,就看到谢瑶和赵长风吃着糖葫芦,笑着、打闹着。 卫衍见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悦。 眼尖的谢瑶一下子就见到站在门外的卫衍,立马向卫衍招手。 “二师兄,你回来啦!” 赵长风转身看向卫衍,“师弟,吃糖葫芦吗?” 卫衍冷声,“不用了,我还有事向师父禀告。”说完转身离开。 只留下谢瑶、赵长风面面相觑。 谢瑶突然想起这次她任务,就是降低粮价,立马起身赶向王错的房间。 屋内,卫衍正在向王错禀明刚刚的见闻,以及各大粮铺的动向。 谢瑶敲门进屋刚好看见卫衍拿着两袋米,王错拿着两袋米细细的观看。 刚好赵长风、谢瑶进来。 王错让三人走近,托起手中的米,“你们看,这大米有何不同。” 谢瑶三人看着大米好似真的有些不同。 王错解释道:“渤洲大米有尖尖的角,而朝廷的赈灾粮是冶廷特有的大米,米头圆圆的,颗粒饱满,这是因为雨水的缘故。” 谢瑶等人大惊,卫衍两袋大米都是在渤洲粮铺买来的。 也就是原本被被劫匪劫走的粮食,现在在市面上流通。 “难道是渤洲官商匪勾结?!”谢瑶大惊。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渤洲的赈灾粮被劫,朝廷派人剿匪,但是贼匪不见踪迹。 原来如此。 如此,渤洲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呀。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赵长风问道。 王错摸了摸胡子,“你们以为如何?” “找出幕后黑手。”卫衍说道。 “找到赈灾粮。” 王错问道:“那谁才是幕后黑手?!如何找出赈灾粮?” 卫衍、赵长风一语不发。 谢瑶笑了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是最终的既得利益者,谁就是幕后真凶。 只要找出真凶,就能找出赈灾粮。” 王错露出微笑,满意的点点头。“甚好。” 王错缓缓喝了杯茶,“去,让小二烧壶茶,待会有客登门拜访。” 谢瑶三人疑惑,“师父约了人?” “否。” 三人更是好奇,这些时日,王错并未出门,也好奇到底是谁会来。 三人齐齐的坐在楼梯上看着楼下。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说会是谁呀?” 午后,果真有几人便装赶到客栈。 卫衍第一个看清来人的面貌,大惊,竟然是夏侯渊,和上次出手相救的武将。 这次二人便装前来,身边也没带随从。 谢瑶、赵长风二人也见到了楼下的二人。 谢瑶没见过夏侯渊,但是见过那个武将。 谢瑶笑着打招呼,“是你啊!” 卫衍已经将谢瑶拦在身后。 此时走在前面的夏侯渊已经看到谢瑶,顿了脚步。 夏侯渊看了一眼卫衍身后的小姑娘,面貌暗黄,只有两个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上去很是灵动。 小姑娘年纪很小,夏侯渊心里冷笑,堂堂赤霄宗居然舍弃他那天之骄子的外甥,要找个黄毛丫头。 夏侯渊有些不甘,但是又想起自己姐夫谢昊的告诫,以及被赤霄宗的威胁,现在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今日他有求于赤霄宗。 转头走向王错的房间。 赵长风三人在外面伸长脖子,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是事与愿违。 突然门被打开了,夏侯渊的属官出门拱手,“三位,令师有请。” 谢瑶等人进门,之后谢瑶才知道,夏侯渊的属官名叫季姚,是名武将。 谢瑶三人进去的时候,夏侯渊心里有些不满,心想,几个小娃娃懂什么?尤其是谢瑶这个黄毛丫头。 王错将刚刚与夏侯渊的密谈和谢瑶三人大致说了一下。 谢瑶其实也明白了,如今谁也不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现下最紧要的还是如何解决渤洲缺粮的局面。 “王先生,现下该如何?”夏侯渊向王错行大礼。 卫衍看着夏侯渊一副谦卑的样子,嗤之以鼻,想当初,他初见夏侯渊时,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与今天所见判若两人。 “徒儿们,你们说怎么办?” “如果前往其他洲借粮,距离这里最近的也就是陈关。”赵长风说道。 王错摸着胡须满意的点头。 “可是陈关路途不近,少说十余日,这期间该如何是好。”夏侯渊有些犹疑。 “不如先去离渤洲较近的丰县借粮。” 丰县是饶国境内,与渤洲只隔一条河。 卫衍的提议,也是源于他对饶国的一切还是很熟悉的。这些对他来说不难。 虽然西南城离渤洲较近,也受到洪水的侵扰,只是灾害较轻,勉强可以度过难关。 王错眯着笑了笑,“衍儿,你可愿前往绕国借粮?” 卫衍抱拳,“徒儿遵命。” 这时王错拿出地图,夏侯渊心里暗自惊叹,不愧是赤霄宗,王错所拿地图标注详细,比他这个久居边关之人手中地图还要详细。 “从丰县到渤洲三日之内必须到达,衍儿,你带人先行借粮。” 王错指明路线。 接着对赵长风说道:“长风,你随季统领前往陈关,记住,一定走大路。” 夏侯渊面色犹疑,“先生,倘若再遇到劫匪怎么办?” 王错笑了笑,“我就怕他们不来。” 夏侯渊顿时领悟,“先生果然好计策。” 谢瑶有些迷惑,感觉都是一群聪明人在密谋,唯独自己这一个傻子。 第41章 初露锋芒 第四十一章 初露锋芒 事后谢瑶才明白,王错的意思是让赵长风带人走大路,季统领带人走小路,由夏侯渊散播从小路借粮的消息,引劫匪现身,真真实实、虚虚假假,这些招,让他们玩活了。 果然,事情如王错预料一般,卫衍借粮回来不到第二日,就收到季统领的加急密信。 夏侯渊高兴的大手一拍,吓得谢瑶一跳。 自那日之后,王错就带着谢瑶住进夏侯渊渤洲的住所。王错武功高强,一方面可以保护夏侯渊,另一面夏侯渊有事能够及时请教。 谢瑶觉得王错、夏侯渊相互庇护。 毕竟时局不安分。 很快就炸出香味幕后主使,原来是渤洲洲官刁忠和粮商刁权。 这兄弟二人一个为官,一个经商,利用此时洪水大发国难财。 季统领设下埋伏,抓住了刁忠的手下孙二,现羁押回城。 那边,刁忠等人也得到消息,连忙拖家带口往璇玑国逃去。 被卫衍带人拦截住,只是刁权逃脱。 没想到刁权、刁忠兄弟二人兵分两路,一个逃往璇玑国,一个往沙陀国逃去。 卫衍中了金蝉脱壳之计。 但是因祸得福,卫衍还是找到了朝廷被刁氏兄弟所劫赈灾粮。 一时之间,渤洲的粮价稳定下来,但是依然有人吃不上饭。 官府发放救济粮,助长粮懒惰之风。 夏侯渊惩治了几人,但是依然无济于事。 一旁把玩藤球的谢瑶大笑,“这有何难?只要官府下令,修建沟渠和水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那怎么行?现在真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怎么能大兴土木?”夏侯渊摇头,对这个小娃娃说的不屑一顾。 谢瑶解释道:“招募工匠和劳工,干一天活,另一天口粮。 既能够解决渤洲常年的洪水之害,还能遏制懒散之风。有何不可。” 夏侯渊到底是武将出身,并不懂的经济学,就好比粮食借来了,但是不能一次性放到市场上去。 粮价暴涨,受伤的平民百姓;粮价暴跌,受伤的是粮商。 当然,那些恶意抬价的商贩自然要罚,但是不能一杆子打死,否则百姓的说生活还是水深火热。 这就是货多不值钱,而物稀值钱。 同样的,越是这个时候要大新水利工程,以工代赈,这其实就是罗斯福新政的翻版。 夏侯渊大笑,“你个小娃儿懂什么?” 王错坐在旁边眯了眯眼睛,“老夫倒是觉得,我这徒儿说的甚是有理。” 夏侯渊做回椅子上细细的想谢瑶刚刚的话,仔细琢磨,好像别有一番道理。 当下点头答应,试试看。 十余日后,果然渤洲百姓面貌、精神大变。 谢瑶、王错,包括谢瑶、卫衍、赵长风。 一行人五人走在渤洲的街道上,如今的渤洲的街上早已不想到处谢瑶等人进城时的破败和荒凉,焕然一新大是烟火气和欢笑声。 王错、赵长风则是去粮铺查看粮价。只留下谢瑶、卫衍、夏侯渊三人坐在对面的茶铺。 “小女娘,真是深藏不露呀!” 谢瑶一笑而过,卫衍告诉谢瑶夏侯渊与谢鸿启的渊源。而且自己上一次的被绑都是这个人的手笔。 谢瑶这才想起来,谢鸿启的确有个舅舅,但是在小说里一带而过。 小说里也的确谈到这次渤洲的洪水,但是小说里更多的笔墨描述的是卫衍去丰县借粮遇到叶星河。 在叶星河的帮助下,卫衍成功借到粮食,也为此后二人建立友谊提供一个契机。 可以说叶星河是卫衍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在叶星河弥留之际,卫衍答应叶星河照顾好叶惊鸿。 也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想到这,谢瑶就有些气闷。 谢瑶想起,上次自己费尽心力想要撮合赵长风和叶惊鸿,只怕也是卫衍从中作梗。 那事之后,谢瑶细细想过,原本叶惊鸿很痛快的答应,却又临时变卦,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谁有这个心力干这个事,只有卫衍了。 谢瑶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只得爆发出来。 一旁的夏侯渊并不知道谢瑶脸色微变,“看来,赤霄宗挑选的弟子都非同一般啊。到底是我错看了你了。” “错看我什么?”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小丫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你以前可是拜什么人为师?是谁人教你这些?” 谢瑶见他如此啰嗦,有些不耐,“我以前什么样?你们不都清楚吗?” 夏侯渊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不都是调查过我吗?难道将军府没人告诉过你?”谢瑶话语中有些嘲弄。 夏侯渊看了一眼卫衍,想必眼前的小姑娘知道自己之前干过的事。 夏侯渊讪讪的笑了笑。 “夏侯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人不可貌相,越是不可能的人,往往会给人致命一击,不是吗?”谢瑶意有所指。 被谢瑶三言两语的意有所指,夏侯渊有些坐不住了,借口离开。 到底还是贵族子弟,听不得冷言冷语。 谢瑶看着夏侯渊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 卫衍则是在一旁不说话,静静地看着。 知道夏侯渊走后,才笑出声来,“想不到,你也会膈应人。”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我也就说了几句挖苦的话,这就受不了了。 果然,外甥肖娘舅,谢鸿启也是一样,听不得一句不好听的话。 要知道这世上有些话比刀子还利。” 卫衍默不作声,其实他和谢瑶一样,也经历过冰冷的人情,和刀一样锋利的话语。 谢瑶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最讨厌和这帮贵族子弟打交道了,假模假样。” 谢瑶不屑的说着。 此时的谢瑶只图一时最快,丝毫没有注意,卫衍的脸一僵。 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二人的思绪。 “小姐姐,小姐姐。” 谢瑶抬眼一看,是一个小姑娘,就是那次自己给她钱的小姑娘。 “小姐姐,谢谢你给我的钱,我弟弟才活了下来。” “真的吗?太好了。”谢瑶替小女孩高兴。 “这是我娘做的鞋子,请你不要嫌弃。” 谢瑶高兴的接过小姑娘的鞋子,”谢谢,我一定好好穿的。” 小姑娘放下鞋子,道别离开。 看着小女孩离去的身影谢瑶感叹道“你看还是劳动人民最可爱吧!” “可是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贵族就是贵族,平民就是平民,这是永远跨不越的鸿沟。” 第42章 师徒四人 第四十二章 师徒四人 “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 “无论哪一朝哪一代,都有贵贱之分。为什么你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这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没有谁天生就是贵族,人生而平等。” “你……” 卫衍还未开口讲话,身后冷不丁的传来一个声音。 “人生而平等?!” 是王错。 他们回来了。包括赵长风。 一旁的夏侯渊有些愕然,同时觉得有些可笑,刚刚还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一般,现在却说出如此狂悖之言,让夏侯渊无法认同。 “人怎么可能生而平等?”夏侯渊嗤笑道。 “那是你少见多怪。”谢瑶反讽道。 “看来姑娘见多识广?你才多大?你懂什么?贵族天生就是贵族,哪有什么平等?”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人死了还不都一样。都是一杯黄土。” 夏侯渊直接被噎着了。 王错看着谢瑶,不说话。 卫衍脸都涨红了。 只有赵长风出了神,细细咀嚼谢瑶的话。 平等二字也在改变了赵长风的一生。 周围气氛突然僵硬,还是夏侯渊打破僵局。 “看来贵徒有些墨门的思想啊!” 王错若有所思,紧皱眉头,紧抿双唇,盯着谢瑶,像是透过谢瑶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今日的闹剧对谢瑶日后产生很大的影响,当然这是后话。 …… 谢瑶、赵长风走在渤州田间。 “你的那些建议对渤州的百姓来说是福音,你看,渤州的沟渠比以前要多了不少。” 谢瑶笑了笑,看着渤州田地里忙碌的人们,田埂上玩耍的小孩,田地稀疏的绿色。 大自然的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纯粹。 谢瑶张开双臂,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扑面而来的春风吹在自己身上。 赵长风看着谢瑶高兴的样子,也学着谢瑶的样子,张开双臂,深呼吸。 “真好。”谢瑶对着赵长风说道。 “这下,你的心情好些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你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笑了。” 谢瑶苦涩的笑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在说胡话?” 赵长风认真的看着谢瑶,“不,我觉得你说的很有意思。” “真的?!”谢瑶激动的看着赵长风。 “嗯!”赵长风真诚的看着谢瑶。 谢瑶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谢谢你。” 其实,赵长风听到谢瑶的平等的话,一开始也是觉得有些荒诞 但是细想,赵长风回想起他的经历,他的母亲只是个女婢,被他父王醉酒宠幸,之后便丢到脑后。 他这一生在夏皇宫过的也不好,除了他的皇兄,在皇宫里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也无人注意,无人在乎。 他受够了皇宫的尔虞我诈,受够了皇宫里压抑的生活,他渴望找到突破,知道谢瑶说的平等。 他好像在绝境中找到了突破口。 赵长风看着谢瑶,“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谢瑶被眼前的景象给吸引住了,没听到赵长风的话。 “大师兄,你看……” 赵长风看着谢瑶指的方向,原来是农户在舀水,个个满头大汗。 谢瑶立马跑了过去,“大叔,你们没有其他工具吗?这样不是有费时费力?” 那个大叔说道:“没有其他办法,要么挖穿沟渠连接田地。” 谢瑶听着大叔的话,若有所思。 …… “小师妹,这是什么?”赵长风不解的看着谢瑶手里的花。 “这个事水转翻车。” 谢瑶看着自己的大作,虽然画的有些抽象,但是只要找到工匠,就一定能将水转翻车做出来。 谢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以前喜欢看一些纪录片,这下终于有些用处了。 “大师兄,走,我们去找人,只要做出这个,就一定能解决这次洪疫。” 说完拉着赵长风出去找工匠。 经过谢瑶和工匠的描述,再加上工匠自身的技艺,三天之内,第一架水转翻车终于做出来。 渤洲城大街小巷门可罗雀,众人都赶去田间观看这个庞然大物。 “哎、哎,快看呀!那是什么?” “听说是农具,你见过没有?” “没见过,你看,连刺史大人都来了。” 此时夏侯渊及众官员、王错、卫衍都早早的来到现场。 “诶,快看,那水,你看,那水,灌到田里了。” 夏侯渊看着谢瑶欢笑的模样,只觉得自家的外甥的确不如眼前的的小姑娘,这一点他承认了。 也是在此刻,谢瑶的能力被众人所认可。 回去的路上,王错看着谢瑶,“你怎么会这些?” “我吗?以前在书上看见的。” “什么书?”王错继续追问。 谢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用当初诓谢昊的话来骗王错,“我也不知道,是我娘给的。” 王错突然有些急躁,急忙的问道:“什么样的书?是不是放在一个金色的盒子里的?” 谢瑶看着王错的样子,随口胡说,“是,是,就是金色的盒子里的。” 谢瑶没有办法,只能顺着王错的话说。 但是这一说,彻底的改变了谢瑶的命运,甚至是卫衍和赵长风的。 王错紧接着问,“那书现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谢瑶实话实说,她本来就没见过什么金色的盒子,更没见过什么书,都是她瞎掰的。 王错似乎很紧张,“你在想想,那书到底去哪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偷偷看的,我娘很宝贝那本书。” “那后来呢?你娘死后,可有那本书的踪迹?” 谢瑶摇头,“没有,不记得了。师父,你问这个干嘛?” 王错自知食言,“没什么,为师只是好奇罢了。你可还记得书上的内容?” 谢瑶被王错问的有些烦躁,“那都是很久之前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一些画,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懂。” 王错有些失落,“你再想想?” “我想不起来了,师父。” 王错见谢瑶想不起来,只好作罢。“也罢,日后,若是你想起什么,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谢瑶点头答应。 今日对话,对王错大为震惊,王错相信当初的金匮图就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至于之后去哪了,就不得而知了。 王错有些懊恼,同时有些怨恨那个女人。 此后,王错立马安排回归云谷的行程。 临行,只有夏侯渊来送行。 “王先生,祝您师徒四人一路顺风。”说完对着王错深深行了大礼。 路上谢瑶回味着夏侯渊的话,师徒四人,痴痴的发笑。 第43章 西游记 第四十三章 西游记 “你笑什么?” 卫衍看着坐在马车前的谢瑶。 此时的谢瑶双腿挂着,不时的悠闲的摇着双腿,身子歪在马车上。 “我觉得夏侯渊的话很好笑。” 赵长风驱马也赶了上来,卫衍、赵长风一人一侧。 谢瑶突然坐直,“师兄们,你们有听过西游记吗?讲述唐僧的和尚以及他的三个徒弟西天取经的故事。 你们看,是不是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赵长风问道:”那是什么故事,听着怪有意思的,你说来听听。” “话说东海之畔,又快到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化作一只石猴……” 到底是少年心性,卫衍、赵长风一路听着谢瑶的《西游记》。 “你们不觉得故事里师徒四人,像不像我们,我们也是师徒四人?” “像什么像,一点都不像。”卫衍没好气的说道。 谢瑶吐舌,向着赵长风使鬼脸,赵长风撇撇嘴。 卫衍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卫衍没好气的说着,“再也不听你这乱七八糟的故事了。” “怎么是乱七八糟呢?那可是我的偶像,孙悟空成长史。你懂什么?”谢瑶不甘示弱。 卫衍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回了营帐。 这几日的路上,谢瑶一直讲着西游记的故事,刚好讲到了收服沙僧的地方。 谢瑶知道,卫衍不喜欢猪八戒。 尤其是自己说他们师徒四人像西游记的师徒四人,卫衍以为谢瑶将他比作猪八戒,只是他不知道猪八戒身上也有可爱的一面。 自这以后,卫衍便不让谢瑶叫他二师兄。 谢瑶当场都笑喷了,“你就是因为这个不让我叫你二师兄?好好好,以后我不叫就是了。” 卫衍涨红了脸,“这个故事是你现编的吧?!你是故意用故事来编排我?” 谢瑶看着卫衍这么多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跟卫衍解释,“真不是我编的,我哪有那本事啊? 哦,为了编排你,还专门想个故事? 那我干脆去天桥底下摆个摊子,说上个几百回,挣些钱算了。 二师兄,不,师兄,真不是! 你要相信我,只是一个叫吴承恩,吴先生的人写的,我只是转述而已。” 谢瑶见卫衍半信半疑,继续解释道:“真的?猪八戒面貌丑陋,要是猪八戒长得像师兄这般英俊帅气,哪还有唐僧什么事呀?那高老庄的高小姐还不高兴死了。 那一路上的女妖精还盯着唐僧作甚。” 谢瑶随即又将卫衍夸赞一番,捧得卫衍是心花怒放。 妈呀,终于哄好了。谢瑶抹了一把汗。 赵长风见谢瑶从营帐走出来的谢瑶,立马跑上前,“师妹,怎么样?” 谢瑶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赵长风不明所以。 谢瑶解释道:“这是好,没问题的意思。” 赵长风舒了一口气,“这下西游记终于可以继续讲下去了,哎,师妹,那接下来呢?唐僧师徒又遇到什么事了?你给我说说。” 谢瑶神秘一笑,”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赵长风意犹未尽,只能败兴而归。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看着远方的夕阳,谢瑶傻笑着,还真像西游四人组。 傍晚,四人升起篝火。 王错早早的休息了,只剩下谢瑶三人,三人围着篝火,吃着干粮,谢瑶讲着西游记的故事。 尤其讲到《除妖乌鸡国》时,卫衍、赵长风瞪大双眼。 谢瑶暗笑,果然,每个童年都离不开西游记,收服每一个少年只需要一个孙悟空。 “如果有一天,你们也分辩不出我了,你们该怎么办?” 卫衍说道:“不如我们说一个暗语,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怎么样?” “好。”赵长风拍手叫好。 “那叫什么好呢?!”赵长风想着。 谢瑶笑着,“暗语,什么样的暗语,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卫衍一拍大腿,“哎,这个好。就用这个,怎么样?!” 赵长风反复低吟,“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谢瑶觉得有些不好想要阻止,“我随口说的,不作数的,要不换一个怎么样?” 赵长风按下谢瑶慌乱摆动的手,“这个就不错。就用这个。” 谢瑶暗自扶额,两个傻小子。 半夜。 原本皎洁的月光突然黯淡下来,不时刮起阵阵狂风。 不远处一双双冒绿光的眼睛盯着黑夜中的马车和营帐,阵阵狂风裹挟着饿狼的吼叫。 此时王错等人已经清醒过来。 赵长风走进王错的马车,“师父,好像是狼,怎么办?” 王错打开马车帘看着远处,“将火把点起来。” 此时的谢瑶也被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卫衍此时已经在马车里,看着转醒的谢瑶,解释道:“有狼,师父让我取棉被。你留在马车内不要出去。” 说完,抱着棉被出了马车。 “将火把点上。”王错指挥着卫衍和赵长风。 “快看,是人。” 王错定睛一看,果然在狼群之中,站立着一个人。 那人蓬头垢面,再加上天黑,看不清容貌,但是,看那身形,的确是半大孩子。 王错立马下令,”快,取出兵器。“ 说完,三人各自拿着一柄剑。 王错说道:“你们点燃棉被和火把。来,给我一个火把。” 说完,王错携剑,奔向无边无际的夜色当中。 谢瑶不敢下车,只能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场景,看着王错施展轻功,飞向夜色当中,谢瑶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所以王错他们看到真的是人,而且还是狼人。 这边卫衍和赵长风点燃棉被和火把,狼群不敢靠近。 夜色当中,隐隐听到兵器碰撞之声。 卫衍等人有些担心王错,不多时,狼群退散。 众人松了一口气。 王错也从黑夜,披星戴月而来。 众人一看,大叫,“师父。” 看着王错安然无恙的归来,赵长风立马迎了上去。 此时众人终于放下心来。 待看清王错,才发现,王错身后还有一人。 那人被王错的腰带捆绑,拖拽着前行。 走到众人面前时,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还不时的发出狼一般的嘶嚎。 脸上的污垢,让人看不清面容。七分像人,三分像狼。 谢瑶有些畏惧,但是还是止不住的好奇,硬着头皮上前查看。 第44章 狼孩 第四十四章狼孩 谢瑶见到王错归来,也立马跑下马车。 众人看清王错和他身后之人,的确是个人。 谢瑶看着浑身污秽之人,似人又不像人。 众人看清那人面容,满脸疑惑。 “这人很奇怪,怎么会与狼为伍?”王错摸着胡子。 谢瑶拨弄开卫衍和赵长风,来到那人面前,“这是传说中的狼孩吗?” 众人纷纷看向谢瑶。 “以前听老人讲过,说一个小孩被狼叼回去,养大,那孩子的生活习性与狼无二。” 王错等人大惊,“还有这等说法?!” 那人身上衣服破烂不堪,但是隐约看出他的性别,是个男孩。 “喂,你叫什么?你怎么在这?”赵长风问那人。 那人不说话,只是龇牙,对着四人发出狼一般的嘶吼声。 众人围着那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个所以然。 “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卫衍上前翻找,此时那狼孩双手被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的嘶吼、挣扎。 果然,卫衍在那人的脖子上找到一个玉佩,众人对着火把,翻找玉佩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有字。” 卫衍看玉佩上的字却不认识。 “这是什么字?” 王错接过玉佩说道:“这是沙陀国的字,你们自然不识。” “那上面写的什么意思?” “像是一个名字,柳带梅。” “这是什么名字,像个姑娘的名字。”谢瑶一脸嫌弃的说道。 “可能是他的名字。”王错猜测。 就在王错在犹豫到底是将他放回狼群,还是带走时,谢瑶突然哀求道:“师父,我们带走他吧?” 王错有些犹豫,毕竟他还是狼人。 谢瑶继续说道:“留下他吧!他毕竟不是狼,他是人,他不能永远跟狼活在一起。” 王错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一晚上谢瑶等人都没睡,谢瑶、卫衍一个烧水、一个拎水,赵长风则是负责帮柳带梅擦洗身子。 一群人忙活的半夜,直到清晨,天边露出鱼肚白。 赵长风、卫衍帮柳带梅穿上衣服,王错则是和谢瑶在外面准备早饭。 不多时,卫衍二人便将柳带梅从营帐里带了出来。 谢瑶才看清那人的面貌。 此时谢瑶内心不禁大呼,我滴个乖乖,原本以为卫衍已经够俊美的了,没想到这个人更俊美。 难怪叫柳带梅,这人比女子长得还美。 谢瑶也觉惭愧,自己这段时间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是这个人男生女相,甚至不输那些貌美的女子。 谢瑶看着柳带梅,只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好歹也是个女人,还不如个男人长得好看。 那些时日,谢瑶等人一直在培养柳带梅,可是效果微乎其微,唯一有一点长进的就是狼人不再排斥他们。 “快看,是一处村庄。”赵长风率先看见村庄。 “刚好,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顺便补给。”卫衍也有些兴奋。 谢瑶知道卫衍洁癖,此时比起饱餐一顿,卫衍更希望能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 谢瑶等人找到一户农户,予些银两,农户匀出一个小院子。 “阿梅,吃饭了。”谢瑶将饭食端到柳带梅面前。 现在的柳带梅已经不需要捆绑了,但是还是改变不了狼人的习性。 一见到谢瑶端着饭食过来,柳带梅飞似得冲向前来。像狼一般吃饭,这就是为什么,卫衍不喜欢和他共餐的原因。 柳带梅像是饿狼般,用嘴舔食着盘子里的东西。 谢瑶赶忙阻止,“你不能这样,得用手。” 一旁的卫衍扶手而立,“他,你是教不了,放弃吧。” 谢瑶扭头看着卫衍,“我还不想放弃。” “阿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就不属于人群呢?” “可他是人类,他变成狼,是因为他无法选择。” 谢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气,说话的气势也变弱了。 就在谢瑶不知道怎么办时,柳带梅给了谢瑶意想不到的惊喜。 柳带梅用手笨拙的抓起盘子里的饭食。 谢瑶大喜,“你看,你看,师兄你看。” 卫衍看着柳带梅笨拙的吃着饭,甩甩袖,“这才是刚开始,以后麻烦事多着呢,你不要后悔。” 谢瑶才不管卫衍泼的冷水。 拉着柳带梅给王错、赵长风看,“师父,大师兄,阿梅会用手吃饭了。” 谢瑶的欢声笑语充斥着小院。 卫衍看见众人,尤其是王错对柳带梅的格外关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柳带梅更是没有好脸色。 夜里,一农户起夜,看见鸡舍窝着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 “鬼呀!”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村庄。 村里的农户纷纷拿着锄头、铁锹等农具跑到鸡舍。 谢瑶等人也被动静给引了过来。 在火光之下,众人才看清鸡舍中的“鬼”。 是柳带梅。 “抓住他,抓住他。”村民不肯放过柳带梅。 “赶他走。” 村民个个害怕柳带梅。 柳带梅看见火光,畏惧的躲在鸡舍的角落,不愿出来。 “阿梅,出来。没事的。” 柳带梅面露凶色。 村民议论纷纷。 为首之人提出,让谢瑶等人速速离开。 “各位大叔、大婶,抱歉了,他吃的鸡,我们赔钱。” 可是即使这样,村民还是不肯让谢瑶等人继续留宿。 “他是个怪物,不吉利。你们赶快离开此地。” 不得已,谢瑶等人只能连夜离开。 事后,谢瑶还戏称,“这莫不是取经之路的九九八十一难吧?!” 几经波折,谢瑶等人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归云谷。 果然,归云谷不同别处,气势非凡。 那传说中的仙女峰耸入云端,谷中弥漫着雾气,有股仙气萦绕的模样。 “这?!我们怎么进呀?”谢瑶询问道。 赵长风笑道:“你且看着。” 说完,众人便走向归云谷。 归云谷之外不远处,是一处市集和城镇。 市集之中,繁华不已。 多年来诸侯纷争,只有归云谷之一处在赤霄宗道庇护之下,免受战争疾苦,因而,小镇格外繁华,百姓们也显得祥和平静。 “好热闹呀!”谢瑶看着外面,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等到每年的兰屿节还热闹呢。”赵长风介绍着小镇的热闹。 “什么是兰屿节?很好玩吗?”谢瑶追问道。 “好玩,到时候带你去玩。”赵长风话没有说尽。 谢瑶知道,他这是在戏耍自己,这是报当初自己不给他讲西游记的“仇”。 谢瑶看着坐在旁边的柳带梅,现在的他刚刚开始放下警惕,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还是很害怕,不断的发出低低嘶吼。 像是受伤的野兽,不断的探索着无知的世界。 第45章 归云谷 第四十五章 归云谷 谢瑶终于看到了归云谷。 只见归云谷弥漫着雾气,好似仙境一般,如梦如幻。 “这……该怎么进呢?” 赵长风微微一笑,“不必担心,走,我们走。” 说完,将一众行李都卖给当地的店家,几人徒步上山。 谷外,王错给四人一人一粒药丸。 谢瑶不明就里,“师父,这是什么?” “解药。” 谢瑶满脸疑惑。 一旁大赵长风解释道:“谷中弥漫着瘴气,这是赤霄宗独门解毒丸。服用之后,便不受谷中侵蚀。” 穿过灌木丛,顺着河流往前走去。 赵长风用行李换来的生肉,丢在河里,只见一众鳄鱼前来抢食。 众人平安顺着河流走向深处。 走到一处山脚,只见卫衍按住类似机关的东西,山脚之下,裂开一个洞。 洞中很窄,只能够一人行走。 赵长风走在前面,其次是王错,接着是谢瑶拉着柳带梅,卫衍垫后。 几人一个个走在洞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光亮,真像桃花源记中的模样。 但是到了出口之后,并不像桃花源记,豁然开朗,而是又是一座山。 谢瑶猜测,这应该是仙女峰。 就在谢瑶想着怎么上山时,不远处有两只驴。 没错,是驴。 “骑上去。” “坐这个?”谢瑶疑惑道。 王错抱着谢瑶坐着驴上山。 谢瑶则是偷笑。 柳带梅也一起骑上驴。 赵长风、卫衍则是跟在后面。 等谢瑶到山上之后,才看清,从半山腰上到山顶,一座座的房子,像宫殿一样。 谢瑶第一次看到高耸在山上的宫殿,想必这就是赤霄宗所在之地。 等到卫衍等人也上山时,谢瑶蹦蹦跳跳的走到卫衍等人面前,“这里真好。” 赵长风笑道:“你喜欢就好。” “不过,那两头驴是干什么的?”谢瑶不解。 卫衍解释道:“仙女峰,山路崎岖,你们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很容易掉下去。有这两头驴就可少些纰漏。” 真是神驴呀。 “它们可有名字?”谢瑶问道。 “未有。”赵长风笑着看向谢瑶,“要不你取一个?!” 谢瑶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取什么好呢?” 突然谢瑶灵机一动,“要不就叫红鲤鱼与绿鲤鱼吧?怎么样?” 卫衍看向谢瑶,“这名字出自何?有何典故?” “没有什么典故,就是个绕口令,红鲤鱼、绿鲤鱼与驴。” 卫衍等人说了半天都没说对。 三人哈哈大笑。 “妙啊,以后,它们就叫红鲤鱼、绿鲤鱼。”赵长风笑着对谢瑶说道。 谢瑶归云谷的路线终于开启。 卫衍、赵长风有各自的房间。 谢瑶单独一个院子,还有个照顾谢瑶的妈妈,爻妈。 王错不喜欢人多,所以生门之中,除了王错师徒四人,还有爻妈和哑奴,六人。 安排好众人的归宿,唯独没有柳带梅的去处。 “师父,那柳带梅怎么办?” 王错摸着胡子,思量了半天,“让闵于长老收留他吧!” 一旁的哑奴弯身,离开。 不多时,那个叫闵于春的老者,出现殿中。 “宗主。” 王错对着闵于春说道:“这人你带回去。”王错指了指柳带梅。 闵于春看了一眼柳带梅,捏了捏柳带梅的身骨,“看着像是个好苗子。” 谢瑶有些不放心,“师父,柳带梅他现在还有好些事情还不懂,他……” 此时闵于春也看到了谢瑶,摸着胡子,上下打量谢瑶。 王错对着闵于春说道:“这是我在璃国新收的徒弟。” 王错说道:“无妨,此后你可以随时去看他,闵于长老会教他一些防身的本事。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谢瑶想了想,也是,这位闵于长老看着不俗,想必是个高人,有他教柳带梅,她也可放心。况且,她随时可以见柳带梅。 如果柳带梅不适应,她完全可以将人带回。 “你们一路都累了吧,早些休息吧!”王错转向谢瑶,“瑶儿,你和爻妈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谢瑶三人退下。 见三人离开,王错看向闵于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闵于春眯了眯眼,“赤霄宗生门弟子是不得收女弟子的,宗主,您忘了?” 王错笑道:“我没忘,只是她与他人不同,她不是来学艺的。她受伤了,来宗门是为了疗伤。”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王错笑道:“你怕什么?左不过是我出力,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谢瑶来了之后才知道,她来这归云谷不是学本事的。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喝药,谢瑶照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黄的脸,像是得了黄疸病似的。 “爻妈,这药怎么喝的我的脸色越来越黄呀?” 爻妈端着药安慰道:“听说宗主在入宗门之前,就会岐黄之术,想必不会错的。” “怎么这些日子,师父也不教我本事,天天让我呆在这个小院子里,闷死了。” 谢瑶抱怨道。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卫衍、赵长风二人了,只是无事之时,到闵于春的住处看望柳带梅,柳带梅一日比一日长进。 这些日子,闵于春为柳带梅解毒,说是柳带梅中了狼毒。 谢瑶有些不放心,还是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谢瑶刚好遇上柳带梅发狂的样子,只见柳带梅冲出房间,推倒屋内所有东西。 “快躲开。”闵于春高声喊道。 柳带梅蹭的一下跃到谢瑶面前。 柳带梅露出獠牙,张开利爪,扑向谢瑶。 说时迟那时快,闵于春施展轻功,飞到谢瑶面前,一掌拍向柳带梅。 柳带梅被闵于春三两下制住。 “春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 “毒性发作,无妨,快些将药给他喂下。” 二人将解药给柳带梅喂下。 看着柳带梅脸上的黑气消散,谢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谢瑶不时留在自己的院子里,要么就来找柳带梅。 柳带梅在谢瑶、闵于春的照顾下也逐渐学会基本生活和说一些话。 可是谢瑶翻了半天不解其中之意。 有这书相当于没有。气人。 事情最终还是迎来转机。 第46章 考验 第四十六章考验 转眼间,来到赤霄宗已是半年之久。 然,谢瑶整日无所事事,倒是柳带梅长进不少。 一日,谢瑶找到柳带梅,看见三个差不多同岁的少年围着柳带梅。 “你是狼,是人?”为首的一个少年指着柳带梅说道。 谢瑶立马冲向前去,像只老母鸡护住小鸡似的护住柳带梅。 “你们干什么?”谢瑶质问道。 谢瑶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是闵于春的徒弟。 一个叫肖黑、一个叫肖白,是兄弟两个,为首的是李向楠。 李向楠是闵于春的大弟子,肖黑、肖白也是。 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少年,谢瑶心里丝毫都不害怕。 只是那少年身形略高,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倒是笑容可掬,只是与他干的事大相径庭。 此时的李向楠看清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小丫头,心里有些嘲弄。 那肖白看清来人,“噢~原来是你呀!” 谢瑶经常来找柳带梅,所以自然而然的认识这师兄弟三人。 肖黑、肖白相差一岁,虽是一名同胞的亲兄弟,性格却是不一。 肖黑性格鲁莽,长的也是五大三粗。 肖白性格沉稳,长相也比较斯文。 赤霄宗名义上分为生门和死门,但是生门之内还有朱雀、玄武、白虎、青龙四大宗。 谢瑶所在青龙宗,而柳带梅所在朱雀宗。 李向楠几人其实一直妒忌卫衍、谢瑶等人,几次三番找茬,但是碍于青龙宗,只能暗自使坏。 但是都一一被赵长风、卫衍等人化解。 谢瑶知道他们,尤其是李向楠,小说里一直跟卫衍作对。 卫衍在赤霄宗大多数的堵都是李向楠填的。 谢瑶知道,今日遇到这几人,自己落不到什么好。 但是谢瑶也不怕,想着不过就是霸凌,他们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况且,谢瑶来这,卫衍、赵长风是知道的,只要她长时间不回,他们一定会找来的。 李向楠看着谢瑶,咬牙切齿,心想,卫衍、赵长风他比不过就算了,还要让个小丫头片子压上一头。 李向楠心里那个气呀。 谢瑶平日呆在青龙宗,他们够不着,如今只好找柳带梅等晦气。 谢瑶看着李向楠略带玩味的样子,也不畏惧,“是我又怎样?” 李向楠眉眼一横,“谢瑶,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过这一劫?” “怎么?你们想打架?” “哥几个近日手痒痒,你陪哥几个恋恋,也让我们看看青龙宗的武功到底有何玄妙?”李向楠嚣张的说道。 “李向楠,你要是敢动我,我师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谢瑶不说还好,一说,一下子戳着李向楠的痛处。 李向楠桃花眼一瞪,“你以为我怕他们?我告诉你,谢瑶,你今日遇到我们算你倒霉。” 说完,李向楠手一挥,肖黑就走了冲了上来。 一旁柳带梅见势,挡在谢瑶面前,此时肖黑、肖白和柳带梅缠斗起来。 眼见肖黑兄弟不是柳带梅的对手。 此时李向楠也加入其中,三人合力,柳带梅不是三人对手。 逐渐落了下风。 一旁的谢瑶不会武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不多时,柳带梅就被三人打败。 “放开他。”谢瑶大喝。 “这是我们朱雀宗的人,我作为大师兄,教训小师弟,怎么?你们青龙宗的人也要管?”李向楠似笑非笑。 “李向楠,你分明是公报私仇,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李向楠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你找死。” 说完,一把将谢瑶推倒在地。 谢瑶不服输,迅速的站起来。 李向楠又一次推倒谢瑶,谢瑶又一次站起。 如此多次。 最后,李向楠将谢瑶的胳膊踩住,不让谢瑶起身。 另一边的卫衍见谢瑶长时间没回,找了来,看到眼前一幕,怒从心出。 卫衍飞身一跃,一掌打来,掌风凌厉,将李向楠击倒在地。 李向楠伤势不轻。 肖黑、肖白见到卫衍,二人齐上,与卫衍缠斗。 但是不出五招,就被卫衍击倒在地。 这件事闹得还不小。 李向楠等人都被罚跪。 谢瑶、柳带梅被罚抄书。 连卫衍也受牵连,也被处罚抄书。 藏书阁内。 “对不起呀,师兄,连累你与我一同抄书。”谢瑶看着卫衍,有些愧疚。 卫衍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抄书罢了。不算什么?” 谢瑶、柳带梅、卫衍三人齐齐在藏书阁抄书。 “师弟、师妹,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来?”赵长风拎着食盒来到藏书阁。 谢瑶第一个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师兄,你可来了,我们都饿了半天了。” 三人连忙用餐。 用餐时,赵长风说道:“师妹,你放心,师父和闵于长老已经给李向楠他们打过招呼了,以后,他们不敢再使坏了。” “真的?!” “他们这次罚的不轻,师父,如果再有下次,就将他们赶下山,他们吓坏了。” …… “师父,您为什么不教我武功?师兄他们都学了武功、兵法、谋略,为什么我什么都学不了?” 谢瑶最终还是找到了王错。 王错摸了摸胡子,微微一笑,“怎么,你等不及了?” 说完,从打坐的坐垫上站起来。 “也罢,倘若你能过了我的考验,我就教你一些护身的本事。” “好。请师父赐教。” “在我这仙女峰的对面有一处峭壁,峭壁之上长着长着新鲜的山桃。 你将那山桃摘来,我便算你的考验通过。” 谢瑶皱眉,峭壁的山桃?! 谢瑶知道,这是王错故意刁难她。 可是谢瑶不是知难而退之人。 “师父这是在想什么?对面的峭壁山势险峻,危险异常,常人怎么能过?”卫衍打抱不平。 谢瑶也有些灰心,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才行。 赵长风皱眉,“师父到底在想什么?让小师妹到峭壁那边摘什么山桃?人怎么能爬到对面?人又不是猴子。师父这分明是不想让你通过考验?” 谢瑶听了这两人的话也觉得王错故意为难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谢瑶灵光一闪,“大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师父分明不想让你通过考验,怎么了?”赵长风不明所以。 “不,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赵长风说道:“人又不是猴子,怎么能爬到对面?” “对,对,就是这个。是猴子,我可以等猴子摘了桃子回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 赵长风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 谢瑶三人漫步在山上,看着对面斧削四壁。 突然谢瑶看到对面的峭壁之上有只猴子,只见他身手敏捷,顺着藤蔓,攀岩而上,不出一会,便顺到对面。 只见那猴子摘得桃子,有顺着藤蔓,有攀岩而下。 赵长风等人等在原地,从猴子手中取得山桃。 猴哥,你又帮了我一次。 但是谢瑶也不会白拿猴哥的,谢瑶让爻妈炒了花生米,香香的,给了猴哥。 谢瑶将山桃放到王错面前,王错哈哈大笑。 “徒儿,你是如何取得这山桃?” 谢瑶得意的说:“这有何难?我虽取不得山桃,但是有人取得,我不过借它的东风罢了!” 谢瑶学着王错故作深沉。 “哈哈,徒儿,顽皮。你可是借的我山中猴子的东风?!” 谢瑶面露惊喜,“师父,你怎么知道?” 王错笑着摸了摸胡子,“我怎的不知?那山峰陡峭,只有这山中的猴子可以攀越。想来也是如此。” “师父,那我考验是过还是没过?!” 王错看着谢瑶笑道:“通过,当然通过,从明日起,你便同你的师兄们一起上课。 我会教你一些兵法、谋略,至于武功,却是万万不能教你的。” “师父这是为何?” “你忘了,你身中内伤,我赤霄宗的功法过于刚硬,对你的病百害无一利。” 听着王错的解释,谢瑶有些沮丧。 谢瑶不想在经历上次的遭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过,还是可以学习一下上兵伐谋、天文地理等一些实用的本事。 然而这事还未结束。 第47章 矛盾 第四十七章 矛盾 自从王错答应谢瑶教些本事之外,还教些基本武功,美其名曰是为了强身健体。 但是谢瑶知道,王错不想让她学武,说什么赤霄宗功法刚硬,不利于她的病。 谢瑶感觉这些都是推脱的借口,可是私底下也不敢尝试,万一真像王错说的那样呢。 想她谢瑶只有这一条命,她还想回家呢。 谢瑶早早的等在卫衍的房间里,准备好瓜果点心,等着卫衍等人下学。 赵长风和卫衍住在一个院子里。 不多时,卫衍等人终于回来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可叫我等的好久。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考验通过了,从明日起,我便同你们一同上学了。” “真的?!太好了。”赵长风拍手叫好。 “所以,我备下瓜果点心,咱们庆祝一下,顺便给你们讲讲西游记。” 赵长风一听这个来劲了,“好好,等我,我放下东西就来。” 一旁的卫衍推开门,皱眉,“怎么又是在我房间里?!” 谢瑶笑了笑,“你房间干净,通风又好嘛。” 谢瑶每次来找赵长风、卫衍都会先来到卫衍的房间。 卫衍房间干净、整洁,是谢瑶最喜欢待的地方。 虽然每次都是将卫衍的房间弄乱,卫衍也就嘴上说说,事后还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谢瑶自从被允许同卫衍、赵长风等人上学,每每早到。 可是今日卫衍、赵长风学武,谢瑶无事,只能躺在卫衍的房间,看着游记,等着卫衍他们回来。 “女公子,该吃药了。”爻妈找到谢瑶。 谢瑶不情愿的离开。 傍晚,卫衍怒气冲冲找到谢瑶。 谢瑶看见卫衍来找她,乐滋滋的问道:“师兄,你们终于下学啦!没人陪我玩,我一个人好生无聊。” 谢瑶丝毫没看到卫衍怒气冲冲的样子。 ”谢瑶,你今天是不是去我房间了?!” 此时的谢瑶才看清卫衍面色不善,以为卫衍是责备自己将房间搞乱。 谢瑶连忙陪不是,“我是不小心将你房间搞乱,但是我已经打扫干净了。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谢瑶不解。 “我房间里有个手镯,是不是你拿走的?”卫衍质问谢瑶。 谢瑶一听这话,哪受的了,“什么手镯,我未曾看到什么手镯?” “还不承认,我的房间除了没有其他人进,那手镯平白无故怎么不见了?” 谢瑶急的面红耳赤,“你的手镯不见了,你怎么就认定是我拿,捉贼捉赃,赃在哪?” 说完卫衍就要搜谢瑶的房间。 此时的爻妈也听到了二人的争吵,赶忙跑了出来。 “怎么了?” 谢瑶看见爻妈跑了过来,一肚子的委屈一下子破防,大哭起来。 爻妈将谢瑶抱在怀里。 卫衍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手镯不见了……” 卫衍还没说完,谢瑶立马抢话,“二师兄说……他的手镯是我拿的。我……我没拿。”谢瑶哽咽的说道。 此时爻妈也大抵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卫公子,女公子未曾的拿你的手镯,女公子同我住在一起,房里的东西都是我收的,未曾看见什么手镯。” 卫衍其实怀疑谢瑶也是有理由的,原本今早还看见,可是傍晚回来,手镯就不见了,房间里也被弄的一团糟。 今日只有谢瑶去过他的房间,他以为谢瑶小姑娘心性,拿着他的手镯把玩,想找她要还。 一时情急,说话没过脑子。 赵长风、哑奴也立马赶了过来,”师弟、师妹,事情还没弄明白,你们有话好说。这件事不可闹大,若是被师父知道,可不得了。” 此时,卫、谢二人冷静下来。 “我今早还看见手镯,傍晚回来就不见了。” 谢瑶解释道:“我没看见什么手镯?” 赵长风问哑奴:“那今日有别人去卫衍的房间吗?” 哑奴摇头,指着谢瑶,意思是只有谢瑶一人进去过。 谢瑶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神情哀怨。 “我真没拿。我走的时候将房间打扫干净,走时还关了门我并未看到什么手镯。” 此时众人才发现事情的端倪。 卫衍急忙说道:“不对,我房间里乱糟糟的,房间的书本散落一地,砚台也打翻了。” 谢瑶大惊,“没有,我走时,房间打扫干净了,真的……真的……大师兄你要相信我。” 赵长风发现端倪,“走,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有什么线索。” 一行人回到卫衍、赵长风所住的院子。 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子里有异动。 此时哑奴第一个冲了上去。其他人随后跟上。 看清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 是只猴子。 众人开门进屋时,那猴子正啃食着桌上的水果。 众人哪见过这场面,与猴哥四目相对。 说时迟那时快,猴哥噌的一下子跳出窗子,顺着窗户后面的悬崖上的藤脉而下。 众人紧赶慢赶来到窗前,还是没有摸到那猴子的影子。 “这猴子成精了吧?”谢瑶看着悬崖的方向,感慨的说。 “看来这贼人应该就是它了。”赵长风在一旁说道。 卫衍涨红了脸,有些懊恼,“师妹,抱歉,我误会了你。” 谢瑶撇了撇嘴,心想,生气的时候叫谢瑶,误会解开了就叫师妹,真是…… “你知道就好。”谢瑶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的赵长风连忙打圆场,“既然知道是谁偷的就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回失落的东西。” 身后许久不出声的爻妈对着众人说:“如此高的悬崖,可怎么找?” 此话一出,难倒众人。 这可怎么办?! 此时的卫衍神情有些沮丧,惆怅的说道:“实在不行就不要了吧!或许,那东西跟我真没什么缘分!” 谢瑶打断卫衍的话,“你怎么也相信缘分这种东西了,那手镯对你来说很重要,怎可轻易不要?你放心,事在人为,我们再想想办法。” “如今这猴子了无行踪,怎么找?”卫衍有些遗憾。 谢瑶坐在床上,学着一休思考问题的模样,“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 第48章 舍得 第四十八章 舍得 赵长风、爻妈、哑奴看着谢瑶这般滑稽的模样,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有了,我有办法了。”谢瑶一副得意的模样。 赵长风一脸好奇的问:“什么办法?” 谢瑶一脸高深莫测,学着王错的样子,摸着没有的胡子。 “山人自有妙计。” 小大人的模样惹笑了一众人,就连原本沮丧的卫衍也展开笑颜。 谢瑶转头对着爻妈说道:“爻妈,请您准备一些香喷喷的花生米,像上次一样。” 爻妈虽然感觉奇怪,但是还是照做了,“哎、哎,我这就去准备。” 谢瑶又对着哑奴说道:“哑奴叔叔,麻烦您帮我们准备一个壶。壶的身子粗,壶的脖子要很细的那种。” “好,我去库房找找。” 一切准备就绪,谢瑶笑着对赵长风、卫衍说:“两位师兄今日就请先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去摘山桃的地方等我。” 第二日,卫衍、赵长风早早等在约定的地点。 谢瑶和哑奴带着工具,来到现场。 谢瑶将炒的香喷喷的花生装进瓶子里,一行人躲起来,等着“贼人”上钩。 众人等了很久,就在等的焦急的时刻,突然几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仙女峰的猴子。 “终于等到你了,猴哥。” 谢瑶放低声音,暗暗说道。 原本一闪而过的猴子,此时又折返而来。 几只猴子围着铜壶,上下打量。 其中一只猴子,伸手去够铜壶里面的花生米, 谁知,手拿不出来了。 那猴子不愿放下手中花生米,可是手又拿不出来。 猴子急的哇哇唧唧的乱叫。 上下摔着铜壶,都甩开不得。 谢瑶等人看准时机,一拥而上。 几人围看着那只猴子,其余的猴子见到来人一哄而散,只留下那只手上套着铜壶的猴子。 那猴子有着重重的铜壶,跑不掉,也不舍丢。 几人围看猴子,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卫衍不解的询问。 谢瑶从一旁拿出一个柳枝,佯装要打那只猴子,猴子吓坏了。 可是即便这样,那猴子还不愿撒手,舍弃自己手中的花生。 “你看这猴子,真可笑,到现在还不愿舍弃自己手中的花生。”谢瑶大笑。 此时的赵长风若有所思,“其实,人有的时候也是如此,明明可以舍弃的东西,却还是死攥在手里。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谢瑶、卫衍笑着看着赵长风,“这人是疯了,居然参起禅。” 谢瑶打碎铜壶,此时猴子也送掉自己手中的花生,它的手才从铜壶里拿了出来。 一得自由,立马飞身而去。 谢瑶几人连忙跟在身后,跟着猴哥找到了猴子的藏身之处。 看到猴子的藏身之处,几人又犯了难。 那猴子的的洞穴就在仙女峰的伸出的手臂之处。 可是,要想去往洞穴,必须要从上往下,一人牵着绳子,另一人圈着绳子慢慢往下,才可到达洞穴。 可是成人的体型太大,进不了夹缝,小孩还可以些。 众人转头看着谢瑶,好像只有谢瑶可以。 “我身型小,让我去。” 卫衍打断,“不行,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说完,卫衍连忙摆手,“那手镯我不要了,我不要。师妹,你不要去。” 谢瑶给了卫衍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就让哑奴找来绳索,一头绑着自己的腰身,一头交给赵长风、卫衍等人。 卫衍还有些犹豫,“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吧。” 谢瑶笑了笑,“师兄,你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快,送我下去吧。” 无奈,见谢瑶意已决,只能照做。 谢瑶在绳索的悬吊之下,慢慢的往洞穴而去。 随着绳索的延伸,谢瑶穿过缝隙,来到猴子的洞穴。 那洞穴在半山腰,洞穴里看着还算宽敞,但是跟《西游记》里的水帘洞差远了。 勉强能遮风挡雨。 不过勉强住十来个人还是可以的。 进入昏暗的洞穴,谢瑶才发现,这个地方像是有人住过。 但是转了一圈,除了几只猴子,没见到一个人影。 谢瑶也不管其他,赶忙寻找猴子“偷走”的手镯。 谁知,不找不知道,一找,找到了许多东西,散落在洞穴各地,有手镯、有玉佩、有铃铛…… 反正都是亮晶晶的东西。 没想到猴哥还是宝物收集者。 谢瑶也不管了,一并都都带走。 谢瑶拽了拽绳索,上面的人感应到了,将绳索慢慢拉了上去。 众人将谢瑶拉上岸,谢瑶落地,捡了满怀的物件。 “这次真是大满贯。师兄,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找的手镯?” 卫衍定睛一看,大喜过望,“正是。多谢,多谢。” 听着卫衍的道谢,谢瑶傻呵呵的笑着。 谢瑶还是第一次看到卫衍笑的模样,平时即使笑,也是淡淡的笑意,不像今日这般。 卫衍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原本的桃花眼变得弯弯的,亮亮的,更显多情。 一张原本看着略显凉薄的薄唇却变的十分柔和。 就在谢瑶傻傻的时候,一旁地赵长风开口问道:“师妹,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都是猴子洞里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大师兄,你去问问失主都是谁?让人来领。” “也好。” 青龙宗一时之间热闹起来。 …… “这手镯像是个女子之物?师兄,你怎么会有?” 卫衍没说话。 谢瑶接着说:“恐怕是那个心仪你的女子给你的吧?” “哎,你……你胡说什么?”卫衍尴尬的说:“没有的事,不要瞎猜。” 谢瑶知道,这一点对卫衍来说很重要。 该不会真是哪个小姑娘送给他的,想到这,谢瑶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谢瑶没有想那么多。 第49章 化敌为友 第四十九章化敌为友 “听说你去了仙女峰的断崖?!真的,假的?” 李向楠、肖白、肖黑看见谢瑶来找柳带梅,立马围了上来。 谢瑶有些不屑,得意且自豪的说:“那还有假! 我告诉你,我不仅去了断崖处,我还穿过裂缝,找到个洞穴。” 肖黑舔着脸问:“还有洞穴?那洞穴是什么样的?” 此时谢瑶跳到一个小山坡上,李向楠几人仰天看着谢瑶。 谢瑶将那日自己孤身闯荡洞穴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谢瑶没想到再次发挥自己说书的能力。 几个小孩在谢瑶的一通天花乱坠的描述之下,对谢瑶顿时有些佩服。 唯有李向楠还在强撑。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去了一趟断崖嘛?” 谢瑶见他抬杠,也不甘示弱,“切,你知道什么?那缝隙跟我腰身一般,稍稍身材大些的就进不去。 再说,有本事你去呀?” 谢瑶见李向楠不说话,接着说道:“那洞穴很宽敞。” “有多宽敞?” “住十来个人不成问题。不过跟花果山的水帘洞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肖白连忙问道:“什么水帘洞,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那是《西游记》里的地方。” “《西游记》,什么是《西游记》。” “传说在东海之畔有个傲来国,傲来国有个花果山,花果山有个块灵石,灵石经过日月精华,幻化出一只石猴……”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石猴学到本事没有?” 谢瑶故作深沉,轻咳一声,“我今天嗓子不好,欲知后事如何,看我心情吧! 我要去找阿梅了。拜拜。” 谢瑶扭头,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西游记》故事还没讲完,弄的李向楠等人心痒痒。 一连多日都在想着这件事。 “怎么办?后面怎么样了?哎。” “要不要去找谢瑶跟我们讲讲?” 肖黑、肖白两兄弟早就心痒痒了。 “要不我们去找谢瑶吧?”肖黑说道。 ’不行,自从上次的事情,师父不让我们出门去青龙宗。你忘了?”肖白懊恼的说道。 “那怎么办?” 两兄弟在一起嘀咕,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李向楠。 李向楠虽然有些不甘,明明他们之前巴结还是自己,一转眼变成另外的人。 李向楠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好奇《西游记》接下来的故事。 赤霄宗学艺枯燥,很少有些娱乐,几人又都是少年心性,都喜爱热闹。 难得有人有这么精彩、有趣的故事。 李向楠轻咳了一声,肖黑、肖白转身看到李向楠黑着脸站在身后。 肖黑、肖白有些手足无措,讪笑,“大师兄,你来啦!” 李向楠冷哼一声,“嗯。” 说完看向肖白兄弟二人,“我知道,你们想听谢瑶的故事。” “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肖氏兄弟连忙摆手,否认。 “想听也无妨。” “真的?大师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向楠想了想,“我们不能找她,但是她可以来找我们。” 就在肖白、肖黑一脸懵的时候,李向楠向不远处练功的柳带梅努了努嘴。 “你们看!” 肖黑、肖白立马会意。 “师弟,近日来武功大有长进呀!”肖黑说道。 柳带梅看了他们一眼,不说话。 此时肖白打圆场,“师弟要是练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 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旁的肖黑也接连说道:“是啊,是啊,大师兄在这,你有什么想请教的的地方,大师兄都可以指点你。” 柳带梅犹疑的看着三人。 肖白、肖黑难得的语气和软,倒是李向楠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你们?我……我不信你们。” 李向楠有些生气。 但是肖白、肖黑还在打圆场。 “我说了,我不相信你们。”柳带梅一字一字往外蹦字。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下,一句呵斥之声响起。 “住手。” 谢瑶看着三人围着柳带梅想要欲行不轨。 见到谢瑶三个人眼冒金星。 “小师妹,你来了。”肖黑、肖白立马笑脸相迎。 “你们干什么?你们再欺负阿梅,我就告诉春老爷子。” “师妹。我们没有……我们没有。”肖黑、肖白连忙解释。 李向楠此时直接开门见山,“师妹,我们只是想指点师弟的武功。并没有恶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肖黑、肖白兄弟连忙解释,“小师妹,我们只是想听《西游记》,仅此而已。” 李向楠轻咳一声,“小师妹,我们都喜欢你的《西游记》,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对小师弟怎么样?” 谢瑶听出他们的意图,“好,让我给你讲《西游记》,也不是不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三人齐齐的问。 “以后不许欺负阿梅。” “好,好,我们一定好好对待小师弟。”三人齐齐保证。 “好,一言为定,你们发誓。” 三人对谢瑶言听计从。 谢瑶看到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他们为了这件事差点欺负阿梅,笑的是他们居然为了听小说,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想起当初自己也是如此,为了看电视,也是早早的等在电视机前。 谢瑶看着眼前眼前的几人,到底少年心性。 自那之后,谢瑶时不时就来找李向楠他们。 果然猴哥又收了几个小迷弟。 “我喜欢孙悟空,他本事大,还有火眼金睛。”肖黑大嗓门说道。 李向楠不屑一笑,“我喜欢孙悟空做事有始有终,历经磨难,不改初心。” 谢瑶看着李向楠,“想不到师兄还有这般见识。” 李向楠骄傲的挑眉。 …… 见到谢瑶很晚回来,卫衍找上谢瑶。 “师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有事。” “你是去找李向楠他们了吧?!”卫衍哼了一声。 谢瑶也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 “你跟最近他们走的很近?” “还行吧。” “师妹,你知道,我跟李向楠不和,以后,你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卫衍冷声说道。 谢瑶瞪大双眼,“那又怎样?那是你跟他们的事,现在他们跟我是朋友。” “你忘了他们欺负你的事了?” “我记得,他们也收到惩罚了不是吗?况且,他们还小,不懂事,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卫衍听着谢瑶的话,皱眉,“说的你好像比他们年长似的。” 谢瑶知道自己说错话,吐了吐舌头。 谢瑶心里想着,自己的实际年纪,可不是比他们年长吗? “总之,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们来往?” “不可以。” “那你只能跟我绝交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不能原谅他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我让他们跟你道歉。” “你不明白。” “你这又何必如此?为什么你总是对任何人都有如此大怨气? 一点点的小事,你都念念不忘。” 卫衍不说话,紧皱眉头。 “小卫,你真的要和我绝交?!”谢瑶冷静下来,觉得这一切有些莫名其妙。 听到这话,卫衍心抽搐一下。 第50章 嫌隙 第五十章 嫌隙 自那以后,卫衍就不大跟谢瑶讲话。 谢瑶心里也是很气闷。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最终谢瑶找到肖黑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向楠心思太重,他不一定会松口。 肖黑性格豪爽。 只要谢瑶给些点心果子,他就什么都说了。 原来是一开始的时候,卫衍上山被李向楠刁难。 原本两人是一起上山,但是青龙宗只收了卫衍,李向楠被朱雀宗所收。 李向楠心里不满,故意拿走卫衍的手镯,两人的梁子自此结下。 “那手镯很重要吗?”谢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肖黑惊讶的说道:“你不知道吗?那是卫衍亡母的遗物。 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肖师兄,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 肖黑点头,“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谢瑶陷入沉思。 小说里,卫衍的母亲是饶国长公主,嫁给卫国皇帝,只是可惜,不到五年,卫国就被其他五国联手灭国。 卫衍的母亲无法,只能拖着怀孕的身子回到饶国。 刚开始的几年,饶国的老皇帝还在,他们母子二人的日子还算可以,可是五年后,饶国皇子登基,此后,卫衍母子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 在饶国,卫衍可以说是生活的水深火热。 卫衍也不愿在人前提起他的母亲,这是他的伤疤。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拿出手镯,像只受伤的野兽一般,独自舔舐着伤疤。 没想到是这件事,难怪,卫衍不愿原谅。 谢瑶觉得之前对卫衍的话说得有些重。 就在谢瑶还在想到底怎么跟卫衍道歉。 还是有事发生了。 “李向楠,你找死?” 卫衍将李向楠摁在地上。 “卫……卫衍,你放开我,你就不怕宗主的责罚?” “这是你找死。怨不得我。” “卫衍,你敢?!” 卫衍冷哼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一旁的肖白连忙劝和,“卫师兄,有话好好说,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开。 倘若……倘若你真的伤了李师兄,只怕这后果……” 卫衍冷哼,”你以为我真的怕?!” 说完,拧着李向楠的胳膊,想要废了他。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声女声打破僵局。 “师兄,不要啊!”谢瑶连忙阻止。 肖白见到卫衍跟李向楠打起来,立马让肖黑去找谢瑶等人。 赵长风去打扫藏书阁,没在。 还好找来谢瑶。 谢瑶连忙上前阻拦。 “师兄,你忘了上次的事了?如果你真的伤了李师兄,师父他可能会赶你下山。 师兄三思啊!” 卫衍有些松动,肖白眼疾手快,立马释手帮助李向楠挣脱卫衍的钳固。 卫衍看到谢瑶向着李向楠,气不打一处来。 “谢瑶!你……” “师兄,有话好说。”谢瑶劝道。 卫衍气的的说不出话,怒瞪着双眼,眼里像是冒出火来。 李向楠摸着受伤的胳膊,“卫衍,我到底何处得罪你了?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去宗主面前告状。” 卫衍说道:“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你说,是不是你造谣我入宗门之前的事?” 李向楠一脸懵,“什么事啊?我最近什么都没干?” “除了你还会有谁?” 肖白也在一旁打圆场,“卫师兄,我们兄弟一直和李师兄在一起,他的事情,我们大多知晓。 李师兄并未做什么害你的事?” “你们胡说,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帮着李向楠说话。” 见卫衍有些歇斯底里,谢瑶在一旁安慰。 “师兄,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凡事要讲证据。不能冤枉好人。” 谢瑶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为什么肖白、肖黑能第一时间站出来帮李向楠说话? 阿瑶,我们相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卫衍受伤的看着谢瑶。 谢瑶一时语塞。 “所以李向楠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事后,谢瑶还是问了李向楠, ”李师兄,我师兄的事,真不是你干的?” 李向楠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上来就打我。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要去宗主告他。” 谢瑶第六感觉得这事跟李向楠无关。 听李向楠说完,谢瑶立马劝和,“我师兄是气极了,一时失了态,还望李师兄看在同门的情分上,有话好说。” 李向楠见谢瑶这样说,也顺着台阶下,“行,我不跟他计较。 只要师妹多讲些好故事。 我到底无所谓的。” 谢瑶一听这话,笑道:“好说,我别的没有,就是故事多。” “好,洗耳恭听。” 谢瑶别的没有,就是故事多,除了四大名着,还有古龙、金庸、梁羽生,不行,还有一千零一夜,什么童话故事,多着呢。 “大师兄,你回来啦!”谢瑶从朱雀宗回来,看见赵长风从藏经阁回来。 “嗯,回来了。” “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大事。” “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宗门里散播谣言,二师兄还去找李师兄的晦气,差点闯下大祸。” 赵长风皱眉,“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师兄,你知道些什么吗?” 赵长风点头,“那是卫师弟在进宗门之前的事。” 谢瑶心想,卫衍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赵长风接着说道,“卫师弟,进宗门之前,从饶国而来,他……” 见赵长风有些犹豫,谢瑶催促着问道,“怎么了?” 谢瑶她是知道卫衍从饶国逃出来的,那还是她帮的忙。 “卫师弟是一路乞讨而来。” 谢瑶张大嘴,有些吃惊,她知道卫衍向来注重他的身份。 同时,谢瑶有些懊恼,早知道多给些钱给卫衍傍身。 谢瑶走在回去的路上想着赵长风的话,难怪,卫衍不愿意跟她讲。 在卫衍而言,这些就是卫衍的黑历史了。 但是谢瑶总觉得有些奇怪。 最终还是折回赵长风处。 “大师兄,休息了?!”谢瑶皮笑肉不笑。 “快了,师妹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赵长风还没看出谢瑶的反常。 “没有,我突然想起些事情,想问问大师兄。” “哦,什么事?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师兄,你是怎么知道二师兄的事?” “那是一次我跟师父出门游历,途中遇到卫师弟,出手相救,之后,师兄便留在青龙宗。” “那这件事,除了师父,就只有大师兄和李师兄知道了?!” “是啊……啊,不是。”赵长风说话有些结巴。 “大师兄,你知道,我除了一个姐姐,再没什么兄弟姐妹。 虽然还有两个,但是你知道,我跟他们并不和。 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兄长一般敬重你。 大师兄,你不要让我失望呀!” 说完,谢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下赵长风一脸羞愧。 谢瑶也就是听了赵长风的话,卫衍好面子,几次谢瑶问他,他都不讲。 这件事连李向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卫衍不说。 那知道卫衍这些事的只有王错和赵长风。 说起来,还是赵长风自己不打自招的。 王错显然不可能,李向楠又说自己没做过,那只剩下赵长风了。 但愿这些嫌隙能够早些结束。 第51章 生辰 第五十一章 生辰 “师弟,抱歉,你的事情是我传出去的。”赵长风找到卫衍,跟卫衍坦白。 卫衍很是惊讶,“为什么?” “其实,我是嫉妒你,才会……你想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的。” 卫衍噌的跳起,挥起拳头,实实的打在赵长风的脸上。 谢瑶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很是不安。 可是谢瑶也不敢贸然上前。 谢瑶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解决。 直到房间里的声音没有。 此时卫衍脸色通红,气急败坏的离开。 只留下脸上淤青,灰头土脸的赵长风。 谢瑶看着眼前这一幕,呵呵的笑,“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在打架,倒像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赵长风羞愧难当,“小师妹,你不要再取笑我了。” “事情解决了吗?” “师弟他不肯原谅我。” “那怎么办?”谢瑶为难的问道。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向楠突然来访,看着谢瑶、赵长风灰头土脸的样子,不明所以。 “你们怎么了?” 谢瑶连忙打圆场,“大师兄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向楠知道不是这么简单,但是也不挑明。 “赵师兄,你可要小心些呀!” “李师兄,你有什么事吗?” “哦,师妹,师父回来了,说给你带了礼物。让你去取。” “真的?!有礼物?!好,我马上去。”谢瑶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前往朱雀宗。 朱雀宗。 “春老爷子,您回来啦!”谢瑶笑呵呵找向闵于春。 “我回来了,阿瑶,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闵于春将笼子递到谢瑶面前。 “这是什么?水鸭子?”谢瑶张大双眼,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水鸭子。 闵于春哈哈大笑,“嗳,只是鸳鸯,不是什么水鸭子。 你拿回去,放在你院子前的水塘里。 你那门口的水塘什么也没有,把这两只水鸭子……不是,鸳鸯放在水塘里。 这样,你看着也高兴的。” “好,多谢春老爷子。我一定好好养。” …… “小师妹,这是什么呀?”肖黑、肖白看着谢瑶从他们师父房间出来。 “这是鸳鸯,没见过吧?这是春老爷子送我的。怎么样?不错吧。” 谢瑶得意的显摆着自己的收获。 看着肖氏兄弟羡慕不已。 “那它们有名字吗?”肖黑问道。 “什么名字?我还没想好。”谢瑶有些为难,又是取名字,好难。 “那你取个,赤霄宗的驴都有,它们怎么能没有?” “那我想想……不如就叫小倩和采臣喽。” 肖白、肖黑看着谢瑶笑呵呵的离开,摸不着头脑。 “师父,真是偏心。” “就是,怎么我们都没有。” 此时闵于春从屋子里出来。 “肖白、肖黑。” 听到师父的传唤,肖黑、肖白立马收了抱怨。 “师父。” “师父。有何吩咐?”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可有好好练功?让其他人到校场等我,我要考校考校。” “是,师父。” “是,师父。” …… “师妹,你回来啦?我想到怎么让卫师弟原谅我了。”赵长风一脸开心的跑到谢瑶面前。 “真的?什么办法?”谢瑶问道。 赵长风一脸得意的说,“过几日就是卫师弟的生辰,我们给他准备个生辰宴吧。” “办生日会?!这个我最擅长了。交给我,我包你满意。” 谢瑶为了办好卫衍的生辰宴,到处找人借东西。 “爻妈,我都要些面粉,鸡蛋……” “哑奴叔叔,帮我多准备些蜡烛,彩带……” 哑奴不明所以,“没有彩带,怎么办?” “布条也行,不行从布匹上撕些,反正您看着办吧?重点是还看。” …… 整个赤霄宗被谢瑶搞得人仰马翻。 王错看着兴致冲冲的谢瑶,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啊!” 一旁的闵于春笑呵呵的说:“宗主这是连毛头小子的醋都是?” 王错扭头,眼神恶狠狠的看着闵于春,“我听说你上次回来,还给瑶儿带了礼物?呵,就你会做人。” 闵于春无奈的说道:“是,我是带了,谁叫你这个师父这么不上心? 我看,以后等瑶儿长大,就嫁给我的大弟子向楠,不行,带梅也可。” 王错杏眼怒瞪,“你想得美。” 王错转念一想,当下会过意来,“噢,我说你这么回来送礼物呢,原来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以后,我不会再让瑶儿去你朱雀宗了。” 闵于春连忙求饶,“别介呀!” 王错翻了个白眼。 “不过话说回来,过几日铁山和束醒就回来了,若是瑶儿这事,他们反对……” “无妨。”王错给了个肯定的眼神,“我自有办法。” 原本卫衍生辰的时候,谢瑶想请王错、闵于春他们一起来庆祝,人多热闹。 谁知道,玄武宗、白虎宗的宗主回来了,众人都去迎接去了。 卫衍的生辰宴只有赵长风、谢瑶和柳带梅。 爻妈忙着厨房的事,不方便过来。 看着准备的一大桌的饭菜,无人来迟,宴席之间略显寂寥。 谢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办啊?大师兄。” “不如……不如将李向楠他们叫来。” 谢瑶一拍大腿,“对呀,怎么没想到他们。” 转念一想,又有些为难,“可是,李师兄和师兄他……” “无妨。请来吧。” 谢瑶将人请来,只等卫衍练功回来。 卫衍回来时已是披星戴月。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卫衍推门而进,原本黑漆漆的房间突然亮堂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谢瑶唱着生日歌,手里捧着糕饼。 蛋糕做不出来,只能用糕饼代替。 卫衍沉脸,“你们这是干什么?” 谢瑶满脸笑意,“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们准备了生辰宴,替你祝寿。” 卫衍压下心里的怒火,“我从不过生辰,你们回去吧!记得走前,把东西也带走。”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此时,一旁的李向楠看不过眼,愤愤不平,“卫衍,你别不识好人心,你可知道,师妹为了你的生辰,准备了多久? 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赶我们走?” “谁要你们好心。”卫衍大怒。 “你!我告诉你,要不是师妹求我,我才不来呢,走就走。 师弟们,我们走。” 一旁的谢瑶见局面失控,也不知道卫衍哪根筋搭错了,连忙劝和李向楠。 “李师兄,莫生气。”谢瑶转向卫衍,“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卫衍看着谢瑶不阴不阳的说道:“不劳师妹费心了。” 赵长风见谢瑶面色难看,立马上前打圆场,“师弟,师妹为了这事操劳了很久,你不能伤了她的心呀。” 卫衍转头看向赵长风冷哼,“我伤了她的心,是我的事,用不着师兄跳出来做好人。” 谢瑶直接听不下去了,“卫衍,不要太过分,这世上没有谁欠你的。既然你们不领情,我们也不勉强,告辞。 一场生辰宴无疾而终。 谢瑶很是郁闷,这卫衍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可惜自己的好感度呀!谢瑶心里哀怨着。 李向楠那谢瑶多番美言,李向楠才决定不再追究。 谢瑶、赵长风蹲坐在门口,两人手托下巴,唉声叹气的模样,看的柳带梅心急如焚,却无从下手。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谢瑶百思不得其解。 第52章 打赌 第五十二章 打赌 “那卫衍还没和你们搭话?!” 谢瑶无奈的笑了笑,“没有,也不知道我们触犯了他的什么禁规?” “你管他呢,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的。一点也不爽快。” 两人闲聊着,浑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几个少年。 “哎哎哎,你们挡住我们晒太阳,赶快走开。” 谢瑶、李向楠转头看向那几人。 那人一看是李向楠,立马变了嘴脸,“哟,原来是李师兄呀。” 李向楠看着来人,也笑笑的说道:“原来是你们呀。季廖师弟、白羽师弟。你们随师叔们游历回来了?” “是啊,刚回没多久。” 三人见面寒暄着。 此时一旁的季廖见到谢瑶,皱眉问道:“李师兄,她是谁?” 李向楠这下才想起,忘记介绍谢瑶了,“哦,这是青龙宗的小师妹,刚上山不久。” 季廖立马变了脸色,白羽只是笑笑,却不说话。 二人只是一个劲的打量谢瑶。 二人的举动让谢瑶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季廖轻蔑的说道:“噢,原来她就是宗主带上山的女弟子呀。 李师兄,我劝你不要跟她走的太近,对你不好。” 谢瑶心里那叫一个气呀。 这个死小孩,当着面丝毫不留情面,该死的。 谢瑶也学着二人的模样上下打量他们。 那位季廖身材魁梧,跟肖黑的身形不分上下,黝黑的皮肤,从背影看应该是个大汉。 但是他的长相却显得有些阴柔。 这是谢瑶见过唯一一个,身形与长相极不协调之人。 那位白羽倒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总是笑脸示人。 谢瑶打量完二人之后,不服气的问道:“我会对林师兄有何不好?” 季廖冷哼一声,“一个女子,不待在家里,学习针线女工,跑出来学什么伐谋、功夫? 就算学了,也派不上用场。” “你……”谢瑶有些气不过。 但是被李向楠阻止了。 李向楠听说了白虎宗宗主铁山的事。 也知道,铁长老一回来,听说了谢瑶的事,当着其他长老的面让宗主下不来台。 季廖是铁长老的得意门生,当然同他师父一个鼻子出气。 闵于春再三跟他们强调,不要让谢瑶跟白虎宗、玄武宗的弟子接触。 免得徒生事端。 此时,李向楠不管其他,也不跟他们争论,拉着谢瑶离开。 “师妹,我们先回去吧。阿梅又找你。” 谁知道,季廖不依不饶,上前堵住李向楠、谢瑶的去路。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自己主动离开赤霄宗。 留下来,也只是自取其辱。”说完,还给了谢瑶一个挑衅的眼神。 谢瑶被这死小子气炸了。 李向楠当然也不能让季廖这样侮辱谢瑶。 “季廖师弟,你说话太过分。师妹的去留,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要是有能耐,就去找宗主,不要在这为难师妹。”李向楠回怼季廖。 季廖半天说不上话来。 一旁的白羽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好戏一般看着这一幕。 李向楠带着谢瑶离开,但是季廖还是不依不饶。 “李师兄,你真的愿意和一个小女子平起平坐? 这简直有辱我们赤霄宗的脸面。” 李向楠听到这话,大怒,“季廖,你越说越离谱,我警告你,这件事是宗主和长老们决定的,你少在这废话。” 李向楠一把推开季廖。 但是此时谢瑶却不想走了。 “你说,我怎么就不能入赤霄宗?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不放你走。”谢瑶叉着腰,看着季廖。 季廖轻蔑一笑,“当然,你个女子就该在家里学习针线女工,等着嫁人。 到我们的山上学任何本事,你都无用武之处。 再说,普天之下,具以男子为尊,哪有女子登堂入室?” “你排斥我的理由就是这些?”谢瑶笑了笑,不以为意。 谢瑶接着说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不知道,天地万物,阴阳相谐。 再说,没有女人哪有男人?你不也是女人生的吗? 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怎么就不能做了? 你没见过,只是你孤陋寡闻,不代表没有。” “你……巧言令色,我不与你争辩。总之,你还是速速离开赤霄宗。”季廖甩袖准备离开。 谢瑶看着季廖离开,在季廖的身后说道:“你之所以对我意见如此之大,是因为你害怕。” “我?!害怕?!笑话。”季廖笑着看着谢瑶,又看向白羽。那表情像是听了多好笑的笑话似的。 谢瑶说道:“对,你就是害怕,你害怕我这个你瞧不起的小女子比你强。你害怕你们男人的权威被打破。” “真是笑话。”季廖不以为意,嗤笑一声。 “我跟你在这争口舌之快也争不出个所以然。好,那我们比试一场,看看谁的本事大。” 一旁的李向楠见局势失控,连忙劝阻谢瑶,不要意气用事。 谢瑶给了李向楠一个放心的眼神。 真不是谢瑶夸下海口,这些时日,谢瑶一点都没闲,一有空就去仙女峰的猴子洞去练功。 白日猴子出门,谢瑶就转进去修炼系统给的轻功,如今略有小成。 就算比其他的,谢瑶也不怕,毕竟她年长他们许多。 季廖听到谢瑶说这样的话,噗呲一笑,“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你若是输了,你就自行离开赤霄宗。” “不行。”李向楠打断二人的对赌,他不想局面再这样失控下去。 但是谢瑶才不听李向楠的,一口答应下来。 “好。若是我输了,我就下山。那若是你输了呢?” “任你处置。” “切,季师兄好生小气。我输了就要下山,你输了就任我处置。 你是师兄,我还能把你怎么着? 我是个实诚之人,你不是在诳我嘛?” 季廖一听,架不住谢瑶的激将法。 “好,若是我输了,我自请下山。” 谢瑶见势造的也差不多了,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要你下山。 若是你输了,你就围着宗门,十步喊一句,我季廖不如女子。如何?!” 季廖面色铁青,“好,一言为定。三日之后,就在此处,你我一较高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话来。 季廖愤愤离去。 一旁的李向楠焦急起来,“师妹,你怎么这么冲动?万一要是你输了,那该怎么办?” 谢瑶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输了就输了呗。” 谢瑶其实心里清楚,就算她输了,又能怎么样? 她下不下山,这件事还真不是谢瑶自己做得了主的,更何况一个毛头小子。 其实谢瑶早就知道了白虎宗宗主铁山对自己的不满,季廖之所以这么猖狂,还不是身后有铁山的撑腰。 就算今日避开了,他日还是会遇到。这是避无可避的。 不如今日迎难而上,一并收拾了,免得日后,他们再来找什么茬。 第53章 撑腰 第五十三章 撑腰 “小师妹,你真的答应和季廖比试了?”赵长风焦急的问道。 “是啊!”谢瑶轻松的说道。 “哎呀。你不知道季廖的本事,他可是铁长老得意门生,铁长老曾经扬言,此生只收季廖一个弟子。可见,他绝非凡品。” 李向楠接着说道:“是啊,季廖一柄铁枪耍的是出神入化,三五高手都近身不得。” “哦,他最擅长的是枪法?!” “是啊!”李向楠有些灰心。 “那就不跟他比枪不就行了。”谢瑶不以为意。 众人不解的看着谢瑶. “用别人长处,来对付自己的短处,那不是自寻死路?我才没那么傻呢?” “那怎么办?” 谢瑶故作神秘,“山人自有妙计。” 谢瑶心想,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智取。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变故。 三日后,李向楠、肖白、肖黑、柳带梅、赵长风等人都来帮谢瑶助威。 可那季廖搬出铁山这座靠山,三日之后,除了铁山和束醒,还有卫衍。 完蛋。 只见,铁山身材魁梧,同样的皮肤黝黑。 季廖与他一般,唯一不同的是,铁山轮廓刚毅,十足的硬汉模样。 看着季廖,知道的是师徒,不知道还以为是父子。 除了那张脸不同,无论是气质,还是身形,都十分相像。 此时众人也都看向铁山身后,苏醒。 一个白面书生的打扮。 看着慈眉善目,总是笑呵呵的样子。 谢瑶看着二人,心里不禁想着,这二人找徒弟,莫不是都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找的吧。 这也太自恋了。 看着人给季廖撑腰,谢瑶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这死小子跟自己耍阴招。 但是谢瑶更没想到卫衍也在其中。 谢瑶心里很是难受。 一众少年纷纷行礼。 李向楠看到卫衍,走到卫衍面前。 “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卫衍不说话,看了一眼李向楠,随后看向谢瑶,“放弃吧,你比不过季廖的。” 听到这话,谢瑶又是气又是伤心。 没想到卫衍会站出来反对自己,让自己放弃。 “我还没比,怎么就能放弃?”谢瑶强忍着伤心,哽咽的说道。 李向楠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了,一把抓住卫衍的衣领, “你说什么?你知道,要是小师妹认输,就得下山去。” 卫衍一把推开李向楠,将自己的衣领抚平,“谁叫她喜欢强出头。” 谢瑶冷笑道:“不劳您费心,我是不会认输的。” 卫衍看了一眼谢瑶,叹气摇头。 一旁的赵长风也没想到,这次卫衍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季廖看向谢瑶得意的说:“谢瑶,你想比什么?” 谢瑶冷哼一声,“你小子,不厚道。我与你比试,你找来各位长老。 莫不是给我施压?!” 季廖面色有些难看,原本他不想说的,都是白羽这个大嘴巴,将此事说出去。 据此,铁山、束醒两位长老非要前来。 季廖也是无法。 此时,铁山开口,慢悠悠的说道,“既然要比试,不如我出题。” 此时李向楠便觉大事不妙,给一旁的肖白使了个眼色,肖白心领神会,趁人不注意离开现场。 此时,李向楠壮着胆子说道:“铁师叔,这不公平。 谁都知道,您是季师兄的师父,若是由您出题,恐怕不妥。” 铁山横眉,“放肆。有你置喙的余地?!” 一旁的赵长风说道:“若是铁长老以长老的身份施压,就算比试结果出来了,我们也不服。” 李向楠等四人附和道:“对,我们不服。” 铁山面色铁青,大声呵斥,“放肆,尔等竟敢以下犯上。 再无理取闹,就把你们全都送到戒堂去。” 几人见此吓得不敢出声。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铁师弟,好大的威风啊! 怎么?是我的徒弟们得罪了你?” 是闵于春,跟在后面的是王错,最后是肖白。 怪不得没见到肖白,原来是去请救兵了。 李向楠等人给了肖白一个赞赏的眼神,肖白显得得意洋洋。 而此时的铁山却是面色难看。 铁山不阴不阳的说道:“原来是宗主和师兄啊!” 一旁的束醒恭敬的问候走向前的王错和闵于春。 “师兄、宗主。” 闵于春冷笑着打量铁山,“铁师弟,多日不见,倒与往日不同了。” 铁山不明所以,“有何不同?” 闵于春轻笑,“气派了呀!” 听到这话铁山有些得意,向来跟自己不对付的师兄突然夸自己,面露笑意。 但是还没等铁山笑完,闵于春接着说道:“恐怕再这样下去,我赤霄宗的宗主都不如你气派了。” 听到这话,铁山面如死色,笑意僵硬。 “师兄,你这是何意?”铁山沉声说道。 “不是吗?我的徒弟,师弟都要送往戒堂去,好不气派啊!” 铁山斜眼,“师兄,你的徒弟以下犯上,我不过加以呵斥。 怎么?师兄,这是护短?” “哦,我的徒弟以下犯上?向楠,你铁师叔说你们以下犯上,你们可认?” 李向楠见到此场面,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犯怵,倒是有人撑腰,说话也胆子大起来。 “师父,刚刚师叔说有他老人家出题,让师妹和季师弟比试。 我等不服,所以,师叔……” 李向楠看了一眼铁山,铁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原来如此。我那徒儿说的不对吗?与其让你出题,还不如我来呢! 要我看,根本不是什么以下犯上。而是师弟恼羞成怒吧!” “你……”铁山气急,一时语塞。 “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急就说不出话来。”闵于春一脸不屑。 铁山面色铁青,“我不跟你胡扯。” 铁山转身看向谢瑶、季廖,“赶紧比试。” 闵于春拦下铁山,“师弟,你着什么急?与其让你出题,不如我来出题。” 铁山连忙否定闵于春,“不行。” “凭什么不行?我看你才不行呢。” 一众小辈站在一旁不敢出声,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掰扯。 此时,一旁沉默许久的王错开口,“铁长老,谢瑶、季廖是你我二人的徒弟,你我还是避嫌,为保公平,不如让闵于长老和束长老来出题,如何?” 铁山见王错发话也不敢多说什么。 铁山心想,不如各退一步,虽然知道闵于春会维护谢瑶,但是束醒肯定不会,他们还是有些胜算的。 就在铁山心里得意的想着,闵于春催促道:“到底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铁山说道:“行行。” 闵于春看向王错,二人相互交换了眼色。 王错、闵于春、束醒、铁山商量一番,由闵于春宣布比试。 第一局武试,铁山执意如此。 闵于春不满,“师弟,你这是耍赖,你明知道,宗主从未教过武功给瑶儿,你……” 铁山巧言令色,“那又怎样?!我赤霄宗以武着称,若是没有武功傍身,还做什么赤霄宗的弟子。 再说,等日后她去江湖历练,江湖之中,又有谁会因为她没有武功而迁就她?” 闵于春气急,“刁滑。” 王错摆了摆手,“既是如此,那就比武吧” “宗主……” “宗主英明。”一旁的铁山谄媚道。 “不是还有两场吗?无事。”王错摆手,让闵于春稍安勿躁。 第二场、第三场,分别由束醒、闵于春出题。 一共三题,三局两胜。 第54章 比试 第五十四章比试 “第一局,武试。”赵长风宣布比试项目。 李向楠不满道:“不行,师妹这一局,对你不利啊!” 谢瑶给了个安慰的眼神。 武试,就是二人站在木桩上比武,倘若一方掉下木桩,则为败。 第一局,谢瑶施展轻功,但是季廖武功高强,谢瑶对付起来十分吃力。 第一局毫无悬念,季廖完胜。 铁山面露喜色,高兴的摸着山羊胡。 “徒儿,做的不错。”铁山对季廖说道。 听到师父的夸赞,季廖心里痒痒的,面露喜色。 一旁的闵于春嗤笑,“才是第一局,别高兴的太早。” 铁山自豪的说:“师兄敬请出题。” 束醒缓缓说道:“第二局智斗,我知道铁师兄手里有个绝天锁,谁要是能打开,就算谁赢。” 闵于春看着束醒,心里暗嘲,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 那绝天锁是什么东西?岂是一帮小孩能解的开的? 不过,王错、闵于春也不担心,谢瑶答不出这题,那季廖也答不出。 他们是知道的,那绝天锁是一位得道之人所创,至今无人能破。 大不了这一局平手,下一局就是闵于春出题,到时谢瑶必赢。 “师兄先请吧!” 季廖拿起绝天锁琢磨了半天,也弄出个所以然,急的满头大汗。 一旁的肖黑嘲笑道:“不行,就认输吧!” 季廖恶狠狠的看了肖黑一眼,“好,我不行,那你们来。” 肖黑等人不说话。 谢瑶说:“师兄这是承认了解不了喽?!” “那你来?我看你能解。” 谢瑶轻蔑一笑,“那就请师兄拭目以待。” 说完越过季廖拿起绝天锁,上下翻看。 季廖在一旁露出不屑的笑,“还不是跟我一样。” 谢瑶看了看季廖,又看了王错等人。 “束师叔,是不是只要我解开,就算我赢?” “当然。”束醒依旧面带笑意,像个弥勒佛。 “无论我用什么办法?” “然也。” 谢瑶将绝天锁放下,转头走到赵长风面前。 此时,一旁的季廖问道:“你到底能不能解,不能解,就认输吧!” 谢瑶啐了一口,“你答不出,怎么就见得我解不开。” 说完解开赵长风腰间的配剑,挥起长剑,劈向绝天锁。 铁山立马喝住,“住手!你想干什么?” 谢瑶装作懵懂,“解绝天锁呀!” “胡说。”铁山焦急的护住绝天锁。 “师叔,你怎么不让我解呀!”谢瑶故作天真的问道。 铁山咬牙切齿,这狡猾的小丫头。 “不可。” “师叔,您不是说无论我用何方法,只要解开绝天锁即可。怎么?师叔说话不算话?!” 王错摸着胡子满意的笑着看着谢瑶,心想,这孩子真是机灵。 闵于春哈哈大笑,“师弟,那这一局怎么算?” “不能损坏绝天锁!”铁山咬牙切齿。 一边是心爱的绝天锁,一边是比试。 铁山心一狠,脚一蹬,“罢了罢了,算你赢。” 铁山最终松口,为了心爱之物,只能退步。 一众少年听到谢瑶赢了,高兴的围着谢瑶。 一旁的季廖不屑的冷笑,“狡猾。无耻。” 一旁的李向楠说道:“季师弟,这是铁师叔亲口承认的,怎么?你有什么异议?” 此时的季廖憋红了脸,像是哑巴吃黄连一样,有口说不清。 “等着吧。还有一场,这场算你胜。 但是下一场,我定叫你输!”季廖恨恨的说道。 谢瑶也不怕,双手叉腰,站在季廖面前,“谁胜谁赢还不一样呢。走着瞧。” 季廖拂袖离开。 此时谢瑶也有些担心,不知道第三局到底如何? 王错私下给闵于春使了个眼色,闵于春心领神会。 此时,闵于春走到人前,当众宣布,第三场比试。 “第三局,比试胆量。” 众人不明,“如何比试?” 闵于春说道:“咱们赤霄宗地处归云谷,地势险峻,尤其是仙女峰‘手臂’之处。谁要是先越过仙女峰那伸长的手臂之处,就算谁赢。” 那仙女峰的仙女伸长“手臂”,“手臂”朝天。 传闻是下凡的仙女为拯救黎明百姓,从仙界带来火种,一手拈花,一手托住火种。 谢瑶上次去猴子洞就是仙女拈花的手指处。 这一次要去的就是就是仙女托着火种的另一只手。 闵于春看向铁山,“师弟,你说如何?” 铁山面露喜色,“有何不可?比试吧!” 众人来到目的地。 李向楠、赵长风等人看着高耸的山脉,很是不理解闵于春的做法。 这也太难了。 但是谢瑶却不怕,毕竟自己有轻功在手。 谢瑶、季廖摩拳擦掌。 谢瑶做着拉伸,季廖像是见鬼似的。 “不知羞耻。” 谢瑶也不惯着他,“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里龌龊,看谁都龌龊。” “你……”季廖面色铁青,“我不与你争口舌之辩。” 谢瑶嗤笑,“老古板。” 季廖气得脸都变成猪肝色。 王错让人在底下铺展渔网,以防二人出现失手的状况。 除此之外,峭壁上方还有卫衍、白羽等在该处,拴着藤蔓,藤蔓的另一头牵着谢瑶、季廖。 白羽拽住谢瑶的藤蔓,卫衍拽着季廖的藤蔓。 白羽临行前被赵长风一再央求,“白师弟,你一定要拽住藤蔓,无论小师妹是否能赢。” 白羽跟他师父一样,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连忙答应,“赵师兄放心,我一定拽住藤蔓。” 随着令声一下,谢瑶、季廖施展轻功。 季廖内心大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轻功如此之好。 二人顺着石壁上的藤蔓攀岩而上。 不到一半,谢瑶明显体力不支,显得有些吃力。 但是谢瑶还是咬牙坚持。 眼看季廖靠前,谢瑶逐渐落后,底下的几人面如焦色。 李向楠,赵长风等人急的满头大汗。 就连闵于春也有些焦急,慌张的看着王错。 王错气定神闲,慢悠悠的喝着哑奴为他准备的茶水,倒是显得胸有成竹。 就在靠前的季廖继续向前攀爬,谢瑶略显落后。 就在此时,一旁气定神闲的王错走到石壁之下,看着上方的两个少年。 快到半途时,突然从藤蔓中窜出一条小青蛇,吓了季廖一跳。 季廖腿一哆嗦,整个人直直的坠下峭壁。 上方的卫衍眼疾手快,死死拽住藤蔓。 季廖整个人悬吊在半空。 底下的肖黑、肖白吓得大叫。 看着挂在半空的季廖,众人也是捏了一把汗。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系在季廖身上的藤蔓在峭壁上来回摩擦,突然断开。 卫衍急急的跌倒在地。 季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直直下沉、飞速坠下。 第55章 坦白 第五十五章 坦白 季廖连忙拽住峭壁上的藤蔓,奈何下沉太快,峭壁上布满苔藓,手里抓不住任何东西。 加上惊吓过度,手上使不出力气。 卫衍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连忙跑到悬崖边,大喝一声,“不好!” 谢瑶看到季廖藤蔓断裂,立马纵身一跃,快速拉着下沉、断裂的藤蔓。 白羽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也直直的滑向峭壁。 还好卫衍反应快,帮着白羽拉住藤蔓。 站在底下的王错驱动内力,托住二人。 铁山看着这惊险的一刻,赶忙说道:“不比了,不比了。我们认输。” 还好有惊无险。 随着谢瑶、季廖二人慢慢下来,底下的闵于春、铁山、束醒赶忙上前接住二人。 铁山接过季廖,“徒儿,可有受伤?” “无事,师父,只是比试……”季廖有些为难。 “罢了罢了,什么比试,再大的比试都没有你性命重要。”铁山面色惨白。 季廖听了这话感动到痛哭流涕,“师父……多谢师父关心。” 闵于春托住谢瑶落地。 铁山看着谢瑶,有些钦佩,“你这个小姑娘胆量如此之大。不管不顾,跟着跳下。你不怕吗?” 谢瑶傻呵呵的笑着说:“当时情况紧急,只顾救人,一时间忘了害怕。” 铁山一脸欣慰,“想不到,你还有此等善心!” 随即,铁山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好,这场比试,你赢。我们输的心服口服。” 众少年一听这话,手舞足蹈、开怀大笑。 “赢喽!”众少年欢声笑语。 众少年齐力托起谢瑶,举着谢瑶回了宗门。 这场比试终是落下帷幕。 殿内。 王错坐在首处,心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闵于春却不敢说话,扶手立在旁边,直到王错开口。 只听王错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我堂堂一门宗主居然不如孩童有仁爱之心。” 王错面露惭愧。 “主公,何必烦恼。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闵于春说道。 王错看向闵于春,微微一笑,“你有多久没有叫过我主公了?” 闵于春思绪飞远,“是啊,某午夜梦回之时,还会想起当年与主公驰骋沙场、舌战庙堂,问鼎中原的场面。一晃多年……” “是啊!一晃多年,你我当年的雄心抱负,如今……哎……”王错有些怅然。 “主公何必多愁善感,只要我们找到金匮图,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王错点头,没错这就是他执意要留谢瑶在赤霄宗的原因。 “所以这些年我为了重振璃国,做了一些违背心意的事情。”王错闭眼养神。 突然王错睁眼,“你说若是以后瑶儿知道,她会怨我吗?” 闵于春顿了顿,“不会的,主公放心。这天底下,哪有子女怨恨父母的?” “真的?!”王错转头看着闵于春,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显然王错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还好,这次总算有惊无险。” 王错转头看向不远处,“你指什么?” “女公子总算赢得比试,这下,再不会有人有异议!” 王错轻笑,“你真觉得是有惊无险?” 闵于春不明所以。 王错哼了一声,“这世上之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王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其实我早就知道峭壁上有蛇。我在瑶儿上去之前,假装安慰她,实际上是乘机将雄黄抹在她身上。 倘若瑶儿在前,那些蛇虫不会伤她。 但是若是季廖在前……” 闵于春静静的听着王错说话,他永远都是扮演着王错的倾听者和背后的影子。 闵于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哪年卫国冬夜的街头,或者是璃国朝堂之上,亦或是冶庭血流成河的、尸横遍野的战场。 这么多年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 …… “季师兄,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谢瑶举起茶杯大大方方的敬季廖。 李向楠见此次比试,季廖渐渐对谢瑶改观,只是碍于面子。 于是,李向楠充当一次东道主,将众人都请了来。 当然除了卫衍,其实李向楠邀请了,只是他不愿来。 谢瑶听说之后也是无奈,“独行侠!” 李向楠虽然没懂,但是他也没问,反正这个小师妹总是语出惊人,李向楠已经习惯了。 在李向楠的牵头之下,赵长风、谢瑶、肖黑、肖白、柳带梅,还包括季廖、白羽,一众生门弟子都在。 李向楠特意给了钱币,请求爻妈做了一桌好菜,李向楠还将闵于春的好酒偷匀出一些,带了来。 除了柳带梅、谢瑶、肖黑年纪较小,不喝酒,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少年都暗地里学着大人模样,偷偷喝酒。 一见到好酒,几人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酒香勾了上来。 一开始,季廖有些不自在,但是到底都是同龄之人,酒过半旬,几人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一个个猜拳喝酒,好不热闹。 此时,谢瑶大赞季廖,“季师兄,想不到你武功了得,轻功也是上乘。” 谢瑶此时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季廖被谢瑶夸得满脸通红,有些微醺,泛红的白脸像个寿桃。 “小师妹过谦了。我听闻,宗主从未教过你任何内力。 你的轻功到达如此地步,想必,今后必有所成。 轻功也好,你个姑娘家无需和人近身搏斗,远离纷争也未尝不好。 有的时候,会武功反而是灾祸。 你有如此轻功,寻常高手近身不得。 日后,你只需保护好自己,其他无需过问,师兄们会保护你的。” 谢瑶知道,季廖这些话不是歧视她是个姑娘家,季廖是劝慰她。 其实,谢瑶早就看开了,不学武功,少了纷争。 打不过,逃跑也是不错的选择。 季廖举起酒杯,“师妹,来师兄敬你一杯。比试那日多亏你,师兄嘴笨。 来,师兄的话全在酒里。” 说完,一口闷酒。 酒性烈,辣的季廖直咳嗽。 “师兄,我都懂。”谢瑶以茶代酒。“其实,师兄,是我胜之不武。” 季廖连连摆手,“愿赌服输,你放心,明日我就兑现赌约。” 谢瑶连忙阻止,“不不,师兄,我只是同你玩笑罢了,切莫当真。” 显然,季廖有些醉意,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季廖指了指自己,“我这个人向来信守承诺,你……你放心,我……我绝不赖账。” 几人喝得东倒西歪,最后还是肖黑、柳带梅一一将几人抬回。 当然这些都是暗暗进行。 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 赵长风敲响谢瑶的院门,吵醒爻妈和谢瑶。 “师妹,出事了,你快去宗门门口看看。” 第56章 猛虎 第五十六章 猛虎 赵长风的敲门声吵醒了爻妈和谢瑶。 只听赵长风满头大汗,“师妹,你快去宗门门口看看,季廖在那,你快去劝劝。” 谢瑶原本睡意惺忪,一下子清醒过来。 立马穿上衣服赶到宗门门口。 此时,生门弟子已经全都齐了,齐齐的围在门口。 “我季廖,不如女子。” “我季廖,不如女子。” …… 季廖围着宗门五步一喊。 谢瑶连忙上前劝阻,“季师兄,我昨日不是同你讲了吗?那日,我同你玩笑,不必当真。” 季廖笑着看着谢瑶说:“我可没当成是玩笑,愿赌服输,你可以不计前嫌,但是我不能言而无信。” 谢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着季廖五步一句的喊着,谢瑶心里很是那难受,天啦,当初真不该打赌。 这哪是惩罚别人,分明是惩罚自己。谢瑶心想,以后,她再也不与人打赌了。 就这样,季廖围着宗门,五步一喊,兑现自己的赌约。 生门弟子都跟在后面看着,却没有一个嘲笑他。 说实在,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做到像季廖这样信守承诺,也没有人像谢瑶这样有容人之心。 所以,在场的生门弟子没有一个人嘲笑。 门口发生的一切,都被生门的宗主和长老们看在眼底。 “这群孩子比我们当年强,能屈能伸,大丈夫也。”束醒依旧是满脸笑意。 铁山看着门口的一幕,也不生气,只是感叹,“如果当年我们向他们这样,不是那般争强好胜,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闵于春淡淡的说道:“或许吧!” 王错则是看着门口的一众少年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 “师父,您找我?!”谢瑶拜见王错。 王错点头,“今日武功练习的如何了?” “师父,您不就教了我一点防身之术吗?”谢瑶不满的说道。 王错呵呵直笑,“逆徒,休得胡说。你今日不是总是在猴子洞练功吗? 你当我不知道?” 谢瑶脸色一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后背被吓的隐隐出汗。 王错对谢瑶慈祥的笑,但是在谢瑶看来却是惊悚的很。 王错对谢瑶说道:“你不必惊慌。我别无他意。” “师父不问我秘籍是从哪来的?” “你不想说就算了。” 谢瑶沉默,顿了顿,“是我在猴子洞找到的。” “你好生修炼,若是有何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 切记,莫要逞强。 还有,日后你也不必躲到猴子洞去练功了。那里到底危险,我有一间密室,你日后可在此处修炼。” 说完将密室钥匙给了谢瑶。 谢瑶还以为王错收他为徒,只是表面文章。 没想到,他还是会关心自己的。 “我明白了,师父。” 谢瑶千恩万谢的离开。 “小师妹,你怎么在这?”季廖在仙女峰峭壁处看到谢瑶。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谢瑶没说话。 其实谢瑶心里有些打鼓,当初的比试,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瑶怎么也想不明白。 “师兄,你怎么在这?” 季廖解释道:“最近几日连下几场大雨,山峰出现坍塌现象,师父命我前来查看。 师妹若是无事,就不要来这了。当心有危险!” “嗯,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其实不瞒师兄,我一直怀疑当初你我二人的比试。”谢瑶最终还是说出心里话。 季廖皱眉,“那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不要再想了。回去吧!” 见谢瑶依然恋恋不舍,季廖再次催促,“回去吧!” 这时谢瑶才不舍离开。 谢瑶闲逛到后山。 老远就看见卫衍在练功。 谢瑶走近,卫衍也注意到谢瑶。 卫衍微怔,“你怎么来了?” 谢瑶不管卫衍的疑惑,淡淡的说道:“我瞎逛逛。” 此时卫衍不知说了什么。谢瑶没听真切。 “师兄,你说什么?”谢瑶疑惑的看着卫衍。 卫衍略显尴尬,“没什么?” 突然卫衍感觉到不对劲。 “你不觉得周围安静的出奇吗?走,我们赶紧回去。” 说完卫衍就拉着谢瑶离开后山。 可是还是迟了,不远处缓慢走来一只吊眼白额虎。 谢瑶被吓到了,该死的。 谢瑶在心里骂了一万句我c。 那只猛虎身形巨大,撕扯着獠牙,看到谢瑶、卫衍,面露凶色,眼冒精光。 硕大的利爪,稳健的踩在地上,像个高傲的君王。 卫衍也被吓到面色惨白,谢瑶吓得腿肚子打颤。 “怎么办?”谢瑶颤颤巍巍的说道。 卫衍强撑着说:“还能怎么办?跑!你往东,我往西,兵分两路。 不管谁能逃脱,先去叫人。” “不行,要走一起走。” 卫衍焦急的说:“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能逃一个是一个。” 不远处的猛虎看着见猎物,早已蓄势待发,警惕的看着二人。 卫衍一声令下,“跑。” 卫衍、谢瑶兵分两路,各自跑开。 那猛虎一跃而下,扑了个空。 看着两人跑开,发出一阵咆哮。 谢瑶现在想骂娘的心都有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个讨命鬼? 谢瑶施展轻功,往宗门方向跑去。 此刻,她觉得路途遥远,怎么也到达不了。 谢瑶跑了一会,见猛虎并未跟来。 那猛虎朝着卫衍的方向跑去,穷追不舍。 只听到猛虎的大声嘶吼,谢瑶便知情况不妙。 情愿让卫衍先走,谢瑶自己来断后。 不能等她找了人,卫衍就挂了。 果然,等谢瑶赶到时,卫衍已经跌倒在地,腿上鲜血直流。 谢瑶搬起一旁的石头砸向猛虎,直中猛虎头部。 那猛虎吃痛的往后退,又好似蓄势待发。 卫衍受伤了,谢瑶施展轻功,来到卫衍面前。 卫衍责备的说着,“你回来干什么?” 谢瑶警惕的看着猛虎,猛虎嘶吼一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好像要把面前的二人撕碎。 谢瑶扶起卫衍,“那也不能看着你命丧虎口,我自己一人逃命吧! 叫人是来不及了,要死就死在一起。” 卫衍吃惊的看着谢瑶眼里露出复杂的眼神。 此时丛林中又跑来一只差不多的猛虎,身形比面前这一只略小。 两只老虎,谢瑶大呼不妙。 妈呀,这是捅了老虎窝了。 两只一只堵在东边,一只堵在西边。 将所有出路一并堵死。 两只猛虎眼露冷光,缓缓走向猎物,誓要将猎物撕碎,吞入口中。 第57章 心结 第五十七章 心结 东西路都被堵住了。 猛虎看着猎物,露出獠牙,只待一跃而上,扑倒猎物。 谢瑶扶起卫衍,“师兄,你还撑得住吗?” “还能撑一会。” 卫衍握剑,谢瑶没有兵器,只能蓄势引开猛虎,她相信,只要施展全力,猛虎必定跟不上她。 其中一只猛虎飞奔而来,犹如下山之势,势不可挡。 卫衍挥动剑法,那猛虎一个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剑。 硕大的利爪一挥,将卫衍扇出三四米远。 谢瑶大惊,“师兄。” 卫衍口吐鲜血。 猛虎飞身而上,谢瑶眼疾手快,飞到卫衍面前,连忙将卫衍拖拽开。 那猛虎扑了空,另一只也跑了上来。 就在两只老虎虎视眈眈的扑上来时,一只利箭击中老虎的头部。 那猛虎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挣扎着,嘶吼着,不多时便倒在血泊之中。 另一只猛虎随即扑了来,被束醒的长剑刺穿下颌,利剑旋转,那猛虎的头颅便被斩了下来。 鲜血喷满束醒全身,束醒依旧面带笑意,仿佛刚刚并没有经历什么危险,一切风平浪静。 束醒的白衣被染红,他却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谢瑶、卫衍不禁被这一幕给吓到了,都觉得此刻的束醒比猛虎好可怕。 谢瑶二人对束醒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此时,谢瑶才看清,来的几人,正是束醒和铁山,以及不久前才看见的季廖。 “吓死我们了。卫师弟,小师妹,你们没事吧?”季廖连忙上前查看,见二人呆呆愣愣、痴痴傻傻的样子,知道是被吓着了。 季廖轻轻推了谢瑶一下,谢瑶才慢悠悠的有了反应。 谢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师兄,我……我们差点死了。” “没事就好,不怕,啊!”季廖安慰着。 卫衍也是满头大汗,瘫软在地。 谢、卫二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事后,季廖将卫衍背回去,谢瑶一走一顿,小腿肚子直打颤。 最后是铁山将她背回去的。 之后,谢瑶才知道,当日季廖奉命查看仙女峰坍塌情况,没想到被他看到有猛兽的脚印。 随后,季廖立马回宗门禀告王错等人。 王错带人查看仙女峰坍塌之处,闵于春寻找猛兽的身影。 束醒和铁山则是查看后山,没想到撞见卫衍、谢瑶遇险,便出手相助。 “师妹,谢谢你,谢谢你舍命相救。”卫衍诚心实意的道谢。 谢瑶看着躺在床上养伤的卫衍,叹了一口气。 “你总是过于计较以前的事,这是你的心结,也是你的心魔。”其实谢瑶很早之前就想对卫衍说了。 谢瑶还想起当初在璃国刚见到卫衍的时候,卫衍不愿与自己相认。 此时,李向楠、赵长风也进了来。 这几日,卫衍卧床,都是赵长风在一旁照顾。 “素日,我都道你心思太重,此话不假。你总是不愿与大伙同行,这次就是吃了落单的亏。”谢瑶在一旁无奈的说道。 赵长风在一旁劝慰道:“卫师弟也没想到。” 转而对着卫衍说道:“师弟,以后还是去校场吧!不要一人去后山了。日后有事,你也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总比你一人琢磨的强。” 卫衍点头答应。 李向楠也说道:“你上次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些,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卫衍叹气,“你们不明白。” 李向楠说道:“我明白的,其实我同你一般。 你也知道,我是家中嫡子,奈何我和我母亲不得父亲喜爱。 我母亲过世之后,父亲转身就扶正小妾,之后,他们有了嫡子。 我这个嫡长子在家中实在待不下去了,这才上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谢瑶等人听了李向楠的话,内心多少有些唏嘘。 李向楠接着说道:“我一直嫉妒你。说实话,你的确比我有能耐。 尤其是那日师妹为了自己的尊严,孤身比试,我才知道,自己的东西得要自己争取。与他人无关。我不该迁怒于你。我想你道歉。 但是,你也不该迁怒小师妹。” 赵长风在一旁也坦白,“卫师弟,抱歉,上次之事的确是我,对不住。” 李向楠睁大双眼,没想到外表风光霁月的大师兄居然也会…… “其实,我的际遇你们也好不到哪去?” 说着赵长风说起自己的身世。 “我母亲只是我父皇众多女人之一,我父皇甚至不知道我母亲是谁,我自小便不受待见,甚至连我的母亲过世之前还在期盼我的父皇来看她。 只可惜……除了我的皇兄之外,没人关心我。 皇宫里的尔虞我诈、人情凉薄,让我透不过气,要不是皇兄,我真想逃离那个地方。 在这世上除了皇兄,就只有师父待我好。 师弟,我见师父待你不同,所以,心生妒忌。我已然知错了。 你要怎么罚我,我绝无怨言。” 谢瑶见到几个大男生在这倒苦水,翻了白眼,“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几个大男人在比惨?!” 几个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要我说就是你们的包袱太多,像我,无牵无挂,乐得自在。” 几个少年看向谢瑶。 谢瑶接着说:“不是吗?说到底,就是你们不愿放弃自己的身份。 身份就是包袱。包袱就是枷锁。 你们忘了,师父说过,来了宗门就要忘记以前的身份,只要记住你们是赤霄宗的弟子。 师兄们,你们怎么忘了?!” 卫衍不说话,陷入沉思。 这些与他的人生经历和历来受到的教诲不同。 卫衍陷入沉思。 卫衍想起儿时,母亲常常教导他不要忘记自己是卫国太子,即使卫国已经不复存在。 这或许真的是谢瑶所说的是他的心结,是他的心魔。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能忘记,他无法忘记饶国皇宫无数个日夜,他无法忘记那些被人欺凌、仰人鼻息的日子。 他更不能忘记他母亲的嘱托。 他不像李向楠、也不是赵长风,更不是谢瑶,他身上有着自己的使命,他不能忘。 但是现在有一点他看开了,或许他可以试着跟同门们交往看看,毕竟日后他所谋之事需要他们帮衬。 卫衍带着心机,带着算计,也带着利用,看着自己床前几个闲聊的少年,暗自下定决心。 此刻卫衍不知道,他今日的决定,会在日后机关算尽,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 第58章 天煞孤星 第五十八章 天煞孤星 “禀宗主,逍遥宗颐真真人求见。”季廖跑到藏书阁寻找王错。 谢瑶终于见到活人了,伸长脖子,向外看。 随即便是戒尺敲打作案的声音,“专注。静心。” 王错拿着戒尺,看着谢瑶不上进的模样皱眉。 “我去接待贵客,瑶儿你认真抄写。”说罢,王错拂袖而去。 留下季廖和谢瑶。 “师妹,你抄的怎么样了?”季廖嬉皮笑脸的走了上来。 谢瑶白了一眼,“让你带的东西都来了吧?!” 季廖从怀里掏出谢瑶的要的东西,不解的问,“师妹,你要这个干嘛?” 谢瑶将多只笔用细绳绑在一起,在摊开的纸上抄写着。 季廖一看,连忙贼头贼脑的看了四周,“师妹,你当心被宗主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再说了,这净心咒这么多,要我抄二十遍。 我不想办法,我的手就别想要了。”谢瑶摊摊手。 季廖无奈的笑了笑,“谁叫你将那虎崽私藏起来的?” “你不懂,万物皆有灵性,怎可残杀殆尽?” 说到这,谢瑶陷入回忆。 前不久,赤霄宗刚斩杀两只猛虎,虎皮做衣裳,虎骨入药…… 这两只猛虎一雄一雌,显然是一对,谢瑶才想到应该还有老虎。 众人结伴寻找,深怕再遇到成年的猛虎。 谁曾想没遇到成年的猛虎,反倒是遇到那两只老虎的虎崽子。 亮晶晶的双眼,少了些许杀气,反倒有些许憨傻,黄黑相间的绒毛显得十分顺滑。 谢瑶找到洞里的虎崽子时,它已经饿了好几天,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可怜兮兮的走到谢瑶面前,伏在谢瑶的脚边发出嘤嘤的低吟,气若游丝,颤颤巍巍。 谢瑶抱起虎崽,那虎崽也丝毫没有任何拒意和反抗,反而很是温顺乖巧。 谢瑶被牵动心弦,执意要将虎崽留下。 “不行,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此时它还小伤不了人,等它长大怕是要害人。”铁山第一个反对。 王错也皱眉,没想到,谢瑶要养老虎。 王错无奈的叹气,“别的姑娘家都是养些兔子什么温顺的宠物,怎的偏要养这虎崽子?” “它父母都已经死了,它……我不收留它,它就饿死了。”谢瑶狠不下心来,“若是日后它伤人,我一定不留它。 师父,你看它的眼睛,颇有灵性。不是一般的禽兽。” 谢瑶将虎崽抱到王错面前。 王错不为所动。 无法,谢瑶只能将虎崽偷偷养在后山。 看着虎崽乖巧可人的模样,对自己又是十分依赖,谢瑶内心的母性大发。 原本自上次祸事之后,后山被封了,可不曾想,王错去后山采药,无意间看见虎崽。 原本这事还是可以商量的,谁知道,谢瑶又惹下大祸。 谢瑶躲在藏书阁偷喝酒,一不小心打翻烛台,差点将藏书阁烧了。 几件事加在一起,谢瑶被王错罚抄净心咒二十遍。 那净心咒大几十万字,谢瑶不得已便请季廖多带些笔和细绳,将笔用细绳绑起。 “你看,这样是不是方便多了。”谢瑶得意的炫耀。 季廖宠溺的笑着看着谢瑶。 季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谢瑶聊着。 ”话说回来,你刚刚说宗门有客来访?” 季廖点头,“嗯,是逍遥派的颐真真人来访。” “真是难得,咱们赤霄宗很难有客来访,即使来了,怕也进不来。” “逍遥派是宗主入宗门之前的所入门派,自是寻常人所不能比,再加上上一次束师叔受伤,多亏逍遥派的长老所救。” “所以,他们这次来干什么来的?咱们已经很久没见过生人了。” 说完谢瑶眼珠子一转,“师兄,要不你带我去偷偷的看一眼,我也想看看这个得道高人长的什么样子?” 季廖说道:“可是,宗主叫我督促你抄书呀!” “哎,就一会,我师父是不会发现的。啊,师兄,就一会,我就看一眼。 师兄,我求你了,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好不好?” 谢瑶对着季廖撒娇,季廖哪见过这种场面,被谢瑶哄的的是心痒痒。 “好,我带你去。”季廖一咬牙,就决定带谢瑶去看看。 在旭日殿中,果然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 谢瑶和季廖偷偷的穿过旭日殿的后堂,看着殿前发生的事。 只见那道长身边还有个小童,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谢瑶踮起脚尖却看不清。 只见那道长将龟壳、铜钱放在手里一直摆弄。 谢瑶看着倒是新奇,这种状况都是在电视上看见的,而且都是一些算命的骗子的手段。 原本道骨仙风的高人,层次一下子拉低了。 谢瑶啧嘴,心下决定这个道长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旭日殿中。 颐真道长将铜钱放在桌子上,直直的摇头。 铁山上前追问,“道长,如何?!” “几个孩子的八字我一一算过了。都不错,尤其是贵宗的大徒弟贵不可言。只是……”那道长故意说一半留一半,引人遐想。 “到底如何?请道长直言!”铁山赶忙问道。 颐真看了一眼王错,却不说话。 王错笑了笑,“道长不妨直说。” 颐真神秘一笑,“只是贵宗有个姓卫的弟子,命格及其不好。” “如何不好?” “天煞孤星,克亲克友,一身孤寡。” 王错脸色一变,铁山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难堪。 王错脸色微变,转瞬即逝,微微一笑,“相面之术不必当真,常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颐真此时还想再说什么,被铁山使了个眼色,当下将话吞了下去。 卫衍房内。 “我就说这个颐真真人是徒有虚名吧?!”李向楠愤愤的说道。 谢瑶白了一眼李向楠,这小子还真是,什么事都往外说。 尤其是对卫衍,自此上次几人谈心之后,关系日益亲密。 谢瑶担忧的看着卫衍,只见他面色如常,慢悠悠的品着茶。 但是谢瑶还是从卫衍衣袍之下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卫衍在极力忍耐。 看来,卫衍是极其在意这件事了! 说实话,谁听了这话都会在意,谢瑶原本不想说,奈何李向楠这个大嘴巴。 “这种相士说的话又怎么能信呢?”季廖腆着脸笑着看向卫衍。 卫衍慢悠悠的开口,“那颐真真人在江湖之上颇有名声,他的话如何不能信?” 第59章 捉弄 第五十九章 捉弄 听了卫衍的话,季廖面色僵硬。 说起来,颐真真人是他师父邀请来的,卫衍将气撒在他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谢瑶知道卫衍极其在意这些事。 这次谢瑶打着圆场,“这世上的名声也就听听罢了,千万不要当真。” 说完谢瑶还暗暗打量卫衍的神色变化,只见抬头看向她,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谢瑶趁热打铁,“那真人会命理术数,那要我说,我也会。 就说这天煞孤星,我不太懂,但是我只知道否极泰来这个道理,再不好的卦象,也会变好的。 再说这个克亲克友,一身孤寡,什么人才能称孤道寡呢?” 说完谢瑶顿了顿,故弄玄虚的看向众人。 “当然是九五至尊喽。要我说,这颐真真人学术不精,才识浅薄,不理解这其中的奥秘。 我看,师兄,你以后说不定能当皇帝呢!” 谢瑶满嘴胡说八道,说起来,小说里卫衍的确一直都为了复兴卫国而努力,唉,慕容复似的人物。 最终也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谢瑶是不知道的,她知道卫衍害得女主家破人亡。 至于最后怎么样,小说还没连载完,谢瑶就穿越过来了。 之后的事,谢瑶就不得而知了。 一旁的李向楠听了谢瑶的话,拍手叫好,“这般说辞不错,倒是可听。” “就是,我们赤霄宗还未出过个皇帝了。”李向楠接着如何。 谢瑶说话,李向楠在一旁捧哏。 两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 谢瑶看向卫衍,卫衍面色缓和,身形放松,懒散的靠在椅子上。 果然这话正中卫衍的下怀。 屋内原本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得到缓和。 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赵长风开口,“原本就没什么事?再说,师父也说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们的命运怎因一言而定?” 谢瑶笑呵呵的看着赵长风,“就是,况且他不是过几天就走了吗?不必管他。” 几下一商量,原本事情就过去了。 可谁知还是有了变故。 谢瑶整日在藏书阁抄书,从不出门。 可谢瑶越想越不得劲,越想越不甘心。 当下,谢瑶决定给点颜色给那个神棍看看。 “爻妈。”谢瑶走进厨房,看着爻妈忙碌,连忙搭把手。 趁着爻妈不注意,将盘中餐食加了点佐料。 临走前,谢瑶再三强调,“爻妈,这一盘餐食一定要给那位真人。啊?!” 爻妈不明所以。 午宴上。 爻妈端着饭食,可是饭食太多,而且都是分餐而食,一时之间忘记谢瑶所说的话。 几番错乱,竟将谢瑶下了佐料的餐食错给了铁山。 “唔,忒,这是什么?”铁山大怒道。 “爻妈,你做的什么?”铁山当下发难。 在暗处观察的谢瑶这才发现搞错了。 糟糕! 铁山大怒,“老妇,你到底放了多少盐巴?你怎的做事越来越不牢靠?” 铁三指责爻妈,谢瑶心下暗叹闯下大祸,当下也不躲着。 谢瑶跳了出来,“是我干的。不关爻妈的事。” 众人看清来人,谢瑶坦坦荡荡的站在众人面前。 王错看着谢瑶皱眉,“你怎么出来了?回去。” 王错的呵斥,并没有能喝退谢瑶。 谢瑶目光如炬,语气坚定,“一人做事一人当。盐巴是我放的。铁长老要罚,罚我便是。” 铁山面色铁青,怒目瞪着谢瑶,此刻却不能将谢瑶如何,只是举起气到发抖的手指着谢瑶。 “你……你……” 闵于春也赶忙上来帮谢瑶打圆场,“小孩子,不会做饭,帮了倒忙,她不是有意的,师弟莫要见怪。 来,我这份餐食微动,不如你先用我的。” 铁山忍住怒气,“罢了,罢了。” 谢瑶见没有达成目的,既然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不再逞强,只能败兴而归。 谢瑶走后,颐真看着谢瑶离去的方向微微发愣。 “真人!真人!”铁山连叫几声,才使颐真回神。 颐真小声开口对着旁边铁山说道:“她是谁?” 铁山看了一眼谢瑶的方向,厌烦的说了一声,“哦,她呀。那是宗主刚收的关门弟子。顽劣的很,不必管他。” 颐真听到铁山的话,陷入沉思。 饭后,颐真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铁山悄悄的说道:“那女孩到底是何人?” 铁山有些不解,“她呀,听说是璃国哪个贵族的庶女,具体的不太清楚。 反正现在是宗主的关门弟子。不提也罢。” 颐真却不以为意,摇头否定铁山的话,“今日在宴席之上,我看了那女孩的面相……” 颐真欲言又止。 铁山不屑的笑道:“一个黄毛丫头,看什么命相?” “非也,非也。那女孩的面相实属诡异。”颐真面色忧虑的说道。 这一下子吊起铁山的好奇心,“怎么个诡异法?” “小小年纪,面相如此奇特,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大凶之相。” 铁山面色一惊,“什么?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孩子。” “孩子?!她也有长大的一天。” “不至于……况且,你说她红颜祸水,可她面容平平无奇,怎么能称得上祸水?”铁山疑惑。 “这也是奇特之处,她的面相世间罕有,贫道也好生奇怪。” 听了颐真的话,铁山觉得不对劲,还是将颐真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王错。 王错皮笑肉不笑,“那依铁长老的之见,我应如何?” 铁山思量片刻,“要不然让她下山吧!” 王错微眯,周围的气场逐渐冷了下来。 铁山见此,将放到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吞吞口水,心下有些发怵。 “此事,我心意已决,不必再说。” 王错冷冷的发话,铁山也不敢在妄言。 “还有,那道长在这已有多日,想来在我宗门是待腻了。不如找个吉日,让他上路吧。” 王错看着铁山,气定神闲,不显山不露水,盯着铁山许久。 铁山被王错盯着微微冒汗。 王错虽然面色平静,但是给人的压抑感一点也不少。 铁山被王错的盯的心里打鼓,畏惧油然而生。 王错淡笑,“退下吧!” 铁山拱手,“是。” 铁山走后,王错唤来了闵于春。 “这道士究竟想干什么?”闵于春有些担心。 王错微微一笑,“那道士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又不是咱们宗门之人。 倒是铁山……” 闵于春赶忙开口,“宗主,我师弟之所以这么建议女公子,想必是还介怀当年之事。” 王错似笑非笑,“即使如此,且看看再说。” …… 第60章 扮鬼 第六十章 扮鬼 “师妹,不好了,不好了。”季廖跑来找谢瑶。 谢瑶正在藏书阁研究医书。 见到季廖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季师兄,出什么事了?” 谢瑶看着季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赶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季廖。 季廖咕噜咕噜的喝着茶。 谢瑶一惊,“该不会是旺财伤人了吧?” 季廖喝完水,略微舒展一口气,“不是,不是旺财。” 旺财就是谢瑶养的其中一只虎崽子,另一只叫小强。 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肖黑等人还嘲笑过,“旺财?!这不是狗的名字吗?” 谢瑶当场白了他们一眼,“你懂什么?我说叫旺财,它就叫旺财。” 谢瑶看向季廖,“不是旺财,那是小强?” 此时藏书阁的门被推开,卫衍走了进来。 “师父叫你好生抄书,上次盐巴的事,罚你再抄两遍。” 谢瑶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再抄两遍?!不是吧?” 季廖还想再说什么,被卫衍打断。 谢瑶早就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猫腻,当下也不说破,只等静观其变。 事后,卫衍拉着季廖离开。 “卫师弟,你怎么不让我说呀?” 季廖不明白卫衍为什么打断他的话。 卫衍皱眉,“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师妹知道,师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倘若惹出什么乱子不说,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好处?” “可是,就这么算了?那疯道士真是徒有虚名,说你一身孤寡,还说小师妹红颜祸水。我们好生招待他,他竟说出这样的话,什么玩意。” 季廖愤愤不平。 “好了,此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卫衍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什么?!那道士说我什么?!”谢瑶从后面跳出来,质问卫衍、季廖。 卫衍、季廖被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谢瑶叉着腰,像个斗志勃勃的大公鸡。 季廖说不出话来,卫衍面色犹豫。 谢瑶走到二人面前,大声的问道:“那老道士说我是红颜祸水?!” 季廖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谢瑶小声些,“切莫声张!切莫声张!这是我偷听来的。” “这疯道士是有跟我们有什么仇吧?”谢瑶转头斜视季廖,“你师父一直想赶我下山,这下有了说辞了吧?” 季廖也是无语,“怎么又怨我?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我怎的知道,你们都怨我。” 季廖边说,边带着哭腔,“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以后大家就不必在一处了。” 说完赌气要离开。 谢瑶连忙拉着季廖的胳膊,“季师兄,莫气,莫气。 我一时气糊涂了,胡言乱语,该打,该打。 这事与你不相干,我们都明白。 都是那疯道士,说的疯话。” 季廖气鼓鼓的任由着谢瑶拉扯自己,转而破涕而笑,用手指点了谢瑶的额头。 “你呀!贯会哄我。” “季师兄的心意我们明白,否则你也不会冒险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我们自然是信你的。啊!” 说完谢瑶转头看向卫衍,“是吧,师兄?!” 卫衍无奈的笑笑,点头,表示他赞成谢瑶的话。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季廖故作姿态的样子逗笑谢瑶、卫衍二人。 谢瑶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上次让他侥幸逃脱,这次怎么说都要给他些教训。” 卫衍连忙阻止,“哎,师妹不可,我们不愿告诉你,就是怕你惹出事来。 反正他就要走了,不理他便是。何必惹下麻烦。 到底也是我赤霄宗的客人,闹的太狠,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谢瑶深思,抿着嘴唇不说话。 一旁的季廖也劝阻道:“是啊!师妹,这次就听卫师弟的吧!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谢瑶对面前二人的话充耳不闻,暗下里思量着怎么捉弄着那疯道士。 卫衍看着谢瑶发愣的模样,心想打鼓,不知道这小妮子听没听进去他的话。 只见谢瑶面带笑意,满嘴答应,卫衍这才放下心来。 哼!放过他,这不是她谢瑶的个性。 等着瞧,谢瑶心里暗暗发誓。 一日夜里。 月黑风高,因以刚过立冬,树叶几近落尽,整个仙女峰显得很是寂寥。 唯有西南方向的湘妃竹还显得绿葱葱,寒风吹过,霹雳吧啦的,像是鞭炮声。 三个身影高高低低的,一脚深,一脚浅走在夜晚的路上。 那三人手里还拖着像是木板似得东西。 那三人正是谢瑶、柳带梅、肖黑。 “师妹,不会有什么事吧?”肖黑有些担心。 谢瑶白了肖黑一眼,“你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肖黑自然不是指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 肖黑还没说完就被谢瑶打断,“哎呀,你怎么这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去不去,你一句话。 你不去,我去找别人。” 肖黑赶忙摆手,嘟囔着,“别,别,别,我去,还不成吗?” “走。”谢瑶一挥手,柳带梅、肖黑连忙跟上。 谢瑶、柳带梅脸上抹着面粉和爻妈的脂粉,谢瑶身上披着白布,柳带梅披着黑布。 除此之外谢瑶还自制长舌头,装装黑白无常,吓吓这个疯道士。 谢瑶、柳带梅站在颐真道长的窗户下,脚下站在滑板上,由一边的肖黑拉着,来回移动。 谢瑶还不时学着鬼片里的鬼叫声。 ”呜呜……呜呜……’ 听到响动,颐真醒了过来,看见窗户前的影子以为是树的倒影,便没有在意。 直到,谢瑶将蜡烛照在自己脸上,谢瑶的脸上还抹着枸杞汁,嘴上拖着长长的舌头。 寒风凛冽、像是鬼叫似的,加上蜡烛的照耀,更显得阴森恐怖。 那颐真当场吓到惨叫。 “啊……鬼呀……”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赤霄宗。 ……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赤霄宗……有鬼。”肖白神秘兮兮对着饭桌上的一众少年说道。 谢瑶、柳带梅、肖黑三人不说话,憋着笑意,吃着饭。 “哎,你们这么不相信我?是真的。”肖白不甘心,继续说道。 谢瑶一边把饭,一边点头,“信,信。我们自然是信的。” 一旁的李向楠不满的说道:“乱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要瞎说。” 肖白一脸神秘的说道:“是真的,就在昨夜,真的。 那颐真真人看见的,黑白无常。” 肖白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第61章 惩罚 第六十一章 惩罚 昨夜的三个当事人强忍着笑意,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哎,你们别不相信,我昨夜起夜,看见师父为了这事直到半夜才回。” 李向楠难以置信,“难道,昨夜师父出门是为了这事?怪道呢!” 赵长风皱眉,“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只不过是那道长自己吓自己罢了。 说不定是外面的树枝也说不定。 大晚上看不清,也是有的。” 听到这,谢瑶三人依旧强忍着笑意,三人的面容极其扭曲,很是怪异。 “哎,你们怎么了?一大早上就感觉你们不对劲?” 肖白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人。 谢瑶连忙摆手,“无事,只是觉得痛快。” 白羽上前问道:“怎么说?” “那道长在咱们这整日说些什么怪力乱神之事,如今倒叫他遇上这样的事,也算是他三生有幸,他怎的害怕? 他不就是干这些的吗?”谢瑶耻笑的说道。 “不一样吧!那是算命,这是鬼怪。”白羽说道。 “都一样,都是迷信。假的东西。不值得相信。”谢瑶不屑一笑。 几人在聊着天,其乐融融的画面被一个人的来访打破了。 季廖找到谢瑶,“小师妹,宗主找你,叫你现在就去,” 几人面面相觑,谢瑶给了个安心的眼神,随后离开。 旭日殿内。 王错手里捧着一本书。 “瑶儿,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王错看了一眼谢瑶,随即又将目光转到书上。 谢瑶心里一惊,但是心里还是存着侥幸心理,面色不改的说道:“我昨夜在房间睡觉,哪都没去。” 王错听到这话,又问了一遍,“真的哪都没去?” 谢瑶只能咬住牙,斩钉截铁的说:“真没有。” 王错啪的将书丢在案台上,“放肆。还敢胡言。” 说完,王错将人叫了进来,是哑奴。 谢瑶心里一惊,昨晚的滑板就是哑奴做的。 但是那又怎么,只要谢瑶不承认,王错不知道那是干嘛的。 “哑奴说,昨天给做了个东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说完,哑奴将滑板拿出。 “是,是我的,这个是消遣的玩意。” 王错说道:“昨晚,在颐真真人窗前留下几道痕迹,就是这个东西留下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瑶见瞒下去了,坦白的说道:“没错,昨晚的事是我干的。” “为何?” “谁叫那疯道长乱说。他说我是红颜祸水,还说二师兄是天煞孤星。” 王错呵呵一笑,“就为了这事?那你可知错?” “徒儿并不觉得有错。” “放肆!” “徒儿不服气,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道长的话你当真就是事实,你不当真那就不是事实。原本就是几句戏言,何必当真。” 王错看了一眼谢瑶,“只怕还有别人吧?” “没有旁人,只有我一人。” “真的没有旁人?可是,我怎么听说,昨天颐真道长见到黑白无常。 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黑衣。” “没有旁人。” “真的?” 说完,王错对着哑奴比划了一下,哑奴孤身出去。 不一会儿,就领着柳带梅和肖黑进来。 谢瑶心下恐惧,“师父,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他人无关。” “这下你知道害怕了?”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请师父责罚徒儿一人,不要牵扯他人。” “你个孽徒,现在开始,去戒堂面壁思过。 至于其他人,去藏书阁抄书静心咒十遍。” “宗主,我们知道错了。”肖黑、柳带梅央求道。 “师父,这些事与两位师兄无关。请师父要罚便罚我一人。” “孽徒,有你置喙的余地。 这次,我便叫你知道,日后做事在这般不管不顾,我必重罚你。 不仅如此,其他人,我也一并处罚。” “师父,我再也不敢了。”谢瑶求饶道。 “那还不去领罚?” 几人夹着尾巴离开。 就在此时,铁山带着颐真走了进来,刚好和几人撞个对面。 颐真经过昨晚的惊吓,面色显得有些憔悴。 颐真看到谢瑶,大呼,“祸水,真的是祸水。” 这话一出,谢瑶气不打一出来。 “疯道士,你胡咧咧什么?!你才是祸水。” 铁山呵斥道:“放肆!不得无礼。” 几人还是惧怕铁山不敢说话。 但是颐真不依不饶,拽着谢瑶的胳膊,将谢瑶带到王错面前,“这是祸水,红颜祸水。” 王错面色铁青,一旁的铁山见到此场景,连忙打断颐真的话,“快别说了,你不是要和宗主告辞的吗?” 或许是颐真昨夜被吓到了,精神有些错乱,或许是谢瑶面相让他吃惊,又或者是其他的事。 总之,颐真显得有些疯癫,死死的拉着谢瑶,不让谢瑶走。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算出,这孩子的命数活不过不惑之年。 如果她二十岁之后还活在这世上,必然会引起腥风血雨。 铁先生,您听我一言,杀了她。 这世道才能太平。” 铁山被颐真的话吓到面色惨白,“道长,切莫胡言。” “是真的。”颐真拉着谢瑶的胳膊,不撒手。 谢瑶直接被颐真气笑了,“杀我?!哈哈哈…… 都说道长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依我看不过是道貌岸然。 我看该死的应该是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妖道吧?” “你……” 谢瑶的话刺激到了颐真。 “不是吗?为了你口中还未发生的事,就要害我一条命。 道长,你是个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你杀心太重,出家人这个称号不适合你。 我劝你还是另投他门吧!” 颐真当场被谢瑶气到吐血。 谢瑶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会是这样,但是谢瑶不甘心,还是毅然决然的这样做了。 …… 颐真角的鲜血还未干,卫衍等人匆匆赶到。 颐真看着卫衍,又看着谢瑶,哈哈大笑,神情癫狂、疯魔。 “是了,是了,我怎么没想到?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 说完像受到刺激似的哈哈大笑,半疯半癫,半疯半魔的离开旭日殿。 道童赶忙追了上去,“师尊。师尊。” 颐真对道童的呼喊不为所动,疯魔似得奔跑而去。 束醒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 铁山又惊又叹,“怎么突然这样?” 连王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颐真离开的地方。 “让束醒长老送人回去,我修书一封,告知逍遥宗的掌门,让他们好生照顾颐真道长吧!” 第62章 小倩和采臣 第六十二章 小倩和采臣 谢瑶不知道颐真到底是怎么回去的? 也不知道逍遥派到底有没有发难? 因为谢瑶已经被关在戒堂面壁思过。 上次肖黑等人已经来过了,谢瑶不知道戒堂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李向楠他们回去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现在谢瑶知道了,所谓面壁思过,就是跪在戒堂里,一天只给一顿饭。 冬天打开戒堂门窗,戒堂里寒冰刺骨,夏天封闭门窗,还送上火盆大礼包一个。 春秋更惨,戒堂里有个水牢,直接将人整日泡在水里。 谢瑶大呼无语,这简直就是十大酷刑嘛! 现在正值冬天,西北风呼呼的刮着,戒堂的门窗都被齐齐的打开。 外面的风刮在树梢上,鬼哭狼嚎一般,十分吓人。 幸而月色明亮,照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 月光照在戒堂里,幽暗的戒堂些许亮堂。 “你们来这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谢瑶看着肖黑、柳带梅带着笔墨纸砚来到戒堂,身上的寒气说明的戒堂真的很冷。 谢瑶不解的看着二人,“肖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肖白努了努嘴,“呶,师弟非得要来,他来,我不来,倒是显得我很没义气似的。” 柳带梅冻的发白的面孔,更显的娇弱美丽。 真的是美丽,谢瑶一直觉得柳带梅长的比女子还好看。 尤其是这几个月在赤霄宗上养好身体之后,柳带梅就是典型的男生女相。 “阿梅,你怎么到这了?这里很冷,你们快些回去吧!”谢瑶劝道。 柳带梅摇头,“不,我……要和阿瑶在一起。” 柳带梅依旧一字一句的说话,口齿比原先伶俐些,但是依然说话有些费力。 肖黑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们不回去,在一起好歹有个说话的伴不是?” 说完,自顾自的将东西放下。 谢瑶无法,只能作罢。 想不到,肖黑之前吃过戒堂的,可依旧还愿意过来。 柳带梅身体不好,还是愿意执意留下来陪自己。 谢瑶着实被感动到了。 突然,寒风刮起,树影婆娑,恍惚间,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那人背对着月色,看不清面孔,一晃,便到了跟前。 “那是什么?”肖黑惊叫一声。 谢瑶吓了一个激灵,“哪?!哪?!哪有什么东西?” 柳带梅挡在谢瑶面前做出防御的姿势。 只见一团黑影越来越近。 卫衍走近看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几人,讥笑道:“你们干嘛?是我。” 三人见是卫衍,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黑说道:“卫师兄啊!吓死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有鬼? 你们也真是的,胆子这么小,还扮鬼吓人? 也就是那疯道长的,换作别人,还指不定谁吓谁呢! 胆子这般小。” 卫衍嘲笑着面前的三人。 三人也都呵呵一笑,对呀,他们忘了前几天的壮举了。 谢瑶强撑着说道:“我是一点也不怕的,都怪肖师兄,他一叫,吓了我一跳。” “怪我?!”肖黑无辜的指了指自己。 “就怪你。我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谢瑶死要面子的说道。 “真的?!那我们都回去,便让小师妹一人在戒堂罢了。”卫衍戏谑的说道。 肖黑还真的做起身的准备。 谢瑶赶忙央求,”不要啊!师兄们,不要留我一人在这。” 谢瑶的模样惹的卫衍、肖黑哈哈大笑。 一旁的柳带梅认真的说道,“阿瑶,我不走,我陪你。” 谢瑶感激的看着柳带梅,“够义气。” “怎么?师妹的意思我不够义气。”肖黑佯装生气。 谢瑶连连道歉,“都够义气,都够义气。” 肖黑这才满意。 原本荒凉、寒冷的戒堂一下子有了人气,变得温馨起来。 这时谢瑶等人才看清卫衍手上拎着一个食盒。 谢瑶、肖黑眼睛都亮起来,有吃的。 谢瑶连忙跑到卫衍面前,“好师兄,你给我们带吃的了?!” 卫衍将食盒在谢瑶面前晃了晃,“嗯,我知道戒堂日子清苦,专门带点荤腥,给你们解解馋。” 卫衍将食盒放好放在案台上。 谢瑶坐在卫衍面前,不停的搓着手,已经等不及想要看清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了。 “烤鸡!”谢瑶大叹。 是两只烤鸡,不对,这烤鸡看着有点小,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 但是谢瑶可不管它是不是营养不良,只要能祭自己的五脏庙就行。 谢瑶抱起烤鸡就啃起来。 肖黑一看谢瑶一人吃一只,“你吃一整只?你吃得完吗?” “你不是不知道,你们在藏书阁的伙食比我这好太多,我已经好几顿没好好吃饭了。 我现在快饿疯了。” 谢瑶一边啃着烤鸡,一边哼哼太好吃了。 谢瑶都快感动的流泪了,自此来了这戒堂,一天只有一顿饭,今天的饭只有一个馒头。 谢瑶看见烤鸡,简直比看见神仙还要高兴。 “师兄,你真是我的福星、及时雨。”谢瑶感动到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顿饭,谢瑶吃了一整只烤鸡。 吃完,谢瑶还不停夸,“嗯,爻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不是爻妈做的,是我做的。”卫衍说道。 三人不可置信,齐齐的看向卫衍。 卫衍不满的说道:‘怎么?!不相信?!” 谢瑶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知道师兄你还有这本事?厉害呀!” 谢瑶竖起大拇指。 卫衍脸一红,“那有什么?我会的可不止这些。往后长着呢,你有的是机会知道。” 肖黑也在一旁帮腔道:“味道是极美味的,就是太小了,我跟师弟两人吃有些少了。” 肖黑显然有些遗憾。 “没有办法,我好不容易捉来的。”卫衍解释道。 “还挑什么挑?有的吃就不错了。”谢瑶回怼道。 “你当然没得挑了,你一人吃了一整个。”肖黑不服气的说。 “我饿呀!师兄,我吃不好饭,我都饿到睡不着觉了。”谢瑶抱怨道。 肖黑一脸心疼,“我知道,所以给你吃一整只嘛。等你出去,我去捉更大来,让你吃个够。” “真的?!” 肖黑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师兄,你这野鸡在哪捉到?这大晚上,也亏了你能将它们捉来来。”谢瑶好奇的问道。 “哦,这不是野鸡,这是你院子前水塘里的水鸭子。”卫衍若无其事的说道。 “什么?!你把我的小倩和采臣杀了?!” 第63章 忽悠 第六十三章 忽悠 谢瑶听到卫衍捉的是自己的小倩和采臣,整个人都不好了。 卫衍一头雾水,“什么小倩、采臣?我怎么听不懂啊?” 肖黑解释道:“我师父曾经送小师妹两只鸳鸯,小师妹放院门口水塘里养的。 它们一只叫小倩,一只叫采臣。 喏,就是咱们吃的这个。” 谢瑶幽怨的看着卫衍,“你赔我的小倩跟采臣!” 卫衍赶忙求饶,“师妹,我真不是故意,我以为就是两只水鸭子,过两天就要杀的。 谁知道……” 谢瑶气鼓鼓的看着卫衍,“这两只不是水鸭子,是鸳鸯!是鸳鸯!” 说完,谢瑶拉着卫衍打闹着让卫衍赔。 一旁的肖黑不咸不淡的说道:“怎么赔啊?就你吃的最欢,你别忘了,你一人吃了一整只。” 想到这谢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疲软无力。 “怎么会这样?”谢瑶又有些无语,瘫倒在地。 谢瑶拿起刚刚吐的骨头,自怨自艾起来。 肖黑、卫衍几人被谢瑶的模样惹的哈哈大笑。 谢瑶恶狠狠的看向两人,“你们还笑?!” 肖黑连忙安慰道:“你就说味道怎么样吧?” 谢瑶坦白,“味道极佳。上品。” “那不就好了,下次再搞点。怎么样?”肖黑舔了舔嘴角,回味着刚刚道美味。 “不行,那是鸳鸯,寓意一双人的意思,是吉祥喜庆之物,不能吃。你要吃,吃其他的。” 更何况,鸳鸯在现代可是二级保护动物,可不能随便乱吃。 肖黑投降,“好好,不吃,不吃。” 可怜这两只鸳鸯,谢瑶才养了没多长时间。 …… “师兄,你往哪去?” 谢瑶练功回来,刚好看见卫衍从王错的书房出来。 “师妹是你呀!” 谢瑶见卫衍眼角的笑意还退散,知道卫衍在王错那受夸赞了。 见到卫衍的心情舒畅,谢瑶紧接着说道, “师兄,师父是不是夸赞你了?” 卫衍正声说道:“哪有?没有的事!不要瞎猜。” 说完就要离开,被谢瑶一把拉着。 “哎~师兄,你言不由衷哟!”谢瑶一脸怪笑的看着他。 卫衍轻咳了一声,“好吧,我告诉你。” 说完卫衍神秘的看了一下四周,确认了四周没人,神神秘秘的低声对谢瑶说起几天王错找她的事。 谢瑶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谢瑶还是强忍着笑意,看看王错到底做了什么,让卫衍开心成这样。 卫衍低声说道:“从今日起,我就可以修习本门绝学,相仪剑法。” 谢瑶一惊,没想到卫衍这时候才开始修炼赤霄宗独门武功。 记得上一次,在璃国王宫遇险时,赵长风使得就是相仪剑法。 那还是谢昊无意间说的,那时将军府所有人都觉得会是谢鸿启会入赤霄宗。 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谢瑶想着当初在将军府的事。 见谢瑶陷入沉思,卫衍啧嘴,“怎么了?我修习相仪剑法,你不为我高兴?” 谢瑶随说道:“高兴,当然高兴。” 紧接着谢瑶故作高深的说道:“不过,师兄,你知道修习相仪剑法最重要的是什么?” 卫衍茫然的看着谢瑶,“最重要的天赋和努力?” 谢瑶竖起食指在卫衍晃晃,撇嘴说道:“不不,这是学武功最基本的东西。 相仪剑法与众不同,自然与其他武功相比,更加严苛。” 卫衍直勾勾的盯着谢瑶,催促谢瑶,“师妹,快别故弄玄虚了。求你赶快告诉我吧!” “好好好,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实话跟你讲吧! 修习相仪剑法最重要的是……要保持……童子之身。” 卫衍满脸通红,不可置信看着谢瑶,惊讶的说:“什么?!你个小姑娘真是……不害臊。” 卫衍话语间还有些自责,原本白皙的脸庞更是通红,活像是熟透的虾。 谢瑶作为个现代人才不在乎这些,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自己还是个小娃娃,怎么懂这些。 也难怪卫衍举止怪异。 因而,谢瑶故作天真的说道:“童子之身是什么,我也不太懂,反正他们就是这样讲的。” 谢瑶见卫衍不信的样子,索性退一步,“信不信由你。” 见谢瑶转身要离开,卫衍赶忙拦着谢瑶。 “师妹,这是真的吗?”卫衍显然还是不相信。 “我骗你干嘛?有糖吃吗?反正我也不学,你不信就算了。”谢瑶语气坚定。 原本卫衍还不相信的,见谢瑶这样说,也有些半信半疑。 谢瑶见卫衍有些松动,趁热打铁,“是真的,我亲耳听师父同春老爷子讲的。” 卫衍盯着谢瑶看了半晌,见谢瑶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内心的怀疑渐渐打消。 谢瑶见卫衍这般单纯,忍不住还想逗逗他。 谢瑶靠近卫衍,天真烂漫的问道:“师兄,什么是童子之身啊?” 卫衍慌忙的捂住 谢瑶的嘴,竖起食指,做出止声的模样。 看着卫衍的脸肉眼可见的红透,再到耳朵的红透,谢瑶心里暗笑,想不到这个大魔王现在还这么纯真。 卫衍厉声的说道:“从今以后,不许对任何人讲这样对话,明白吗?” “为什么?” 卫衍啧嘴,“你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说这些?” 谢瑶点头,想不到卫衍这么古板,说两句话都受不了。 “记住了没有?”卫衍再三说道。 “记住了。” 谢瑶赶忙答应,卫衍都差点让谢瑶发誓。 其实谢瑶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卫衍已经开始修习相仪剑法,距离他变成大魔王又近了一步。 也就意味着女主家破人亡更近一步。 谢瑶作为男女主的唯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卫衍的奸计的得逞。 小说里,饶国灭国之后,叶惊鸿误会赵长风,之后一段时间,叶惊鸿一直跟卫衍在一起,还差点失身。 扞卫cp粉,得从小事抓起。 再说了,谁叫卫衍杀了她的小倩和采臣。谢瑶心里暗想。 小说里卫衍一直挖赵长风的墙角,企图拆散男女主,再加上卫衍杀了小倩和采臣,谢瑶便也叫卫衍尝尝被人拆散的滋味。 谢瑶心里暗自得意。 全然没有注意,卫衍的思绪万千。 卫衍突然幽幽开口,“师兄入门不久就开始修习相仪剑法,你说,会不会比不过他?” 谢瑶随口回答:“不会,只要你勤加修习,一定能跟上大师兄的。” 转念一想,大师兄随着束醒送颐真回逍遥宗了,至今未回。 谢瑶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原本就是她惹下的祸,如今却要赵长风为自己收拾烂摊子,真是不应该。 “不知道大师兄现在在哪?逍遥宗的人有没有为难他?他也没有回来?” 谢瑶的担忧写在脸上。 卫衍看着谢瑶担忧的模样,安慰道:“放心,不是还有束师叔吗?” “逍遥宗的人真不会为难他们吗?”谢瑶不放心的问道。 第64章 宴请 第六十四章 宴请 “赵师兄回来了。”肖黑跑到谢瑶的院子门口,朝着里面大喊。 谢瑶听到这话,赶忙放下医书,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爻妈的关心的叫喊,“女公子,披上披风,外面冷。” 等谢瑶赶到宗门门口,就看到赵长风骑着绿鲤鱼,已经来到宗门口了。 见到谢瑶等人迎接,嚯的一下,跳下绿鲤鱼,向谢瑶等人跑来。 宗门口早就站了许多人,季廖、卫衍、谢瑶、柳带梅、肖黑、肖白,还有白羽。 除了宗门的弟子,还有闵于春也在。 闵于春接过束醒手里的包袱,与束醒寒暄着。 另一边已经热闹开了,几个少年围着赵长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师兄,逍遥宗的人没有为难你们吧?”谢瑶担心的说道。 “没有,他们没有为难我,放心。” 谢瑶听到赵长风的话,将信将疑。 夜晚,冬日的冷风,冰冷刺骨,谢瑶端着茶点,走在无人的路上。 冷风灌进衣领,谢瑶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谢瑶敲响房门,看着屋内灯火通明,谢瑶知道,里面的人还未休息。 听到有人敲门,赵长风起身开门。 “小师妹?!这么晚了,有事吗?” “大师兄,这些时日,一路奔波,辛苦了。我特来,送些糕点和助眠的茶水给师兄。” 谢瑶看着赵长风一身白衣,好一个白衣少年,风度翩翩。 “师兄,你去逍遥宗,他们真没有为难你们?” “未曾。” “当真?” “当着。那日抵达逍遥宗,逍遥宗宗主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他从未为难我们。” 谢瑶听到这话,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倒是奇怪。”赵长风有些疑惑。 谢瑶心一惊,“怎么了?” “寂无道长和束醒师叔密谈多时。” “寂无道长?” “就是逍遥宗的宗主,他们出来的时候还谈到你了。 你认识寂无道长吗?” “我?!我怎么会认识寂无道长?” “那怎么回事?” “他们……说我什么了?”谢瑶不解。 “那倒没有说什么!就是寂无道长一直提到你,说想要见见你。” 谢瑶后背发凉,“别,别,我可不想见他们。我现在听到逍遥宗三个字,我都后背发凉。” 赵长风看着谢瑶撇嘴、不满的样子,有些想笑。 当下安慰道:“放心,我们远在赤霄宗,轻易见不到的。” 谢瑶这才放下心来,还拍了拍胸口,做出放心的模样。 …… 书房。 “宗主。” “这些日子辛苦了。” “不敢。”束醒毕恭毕敬的回道。 王错看着束醒不同于往日笑脸的模样,倒是满脸严肃。 “怎么了?逍遥宗有何不妥?” 束醒恭敬的站着,双手交握,面色深沉。 “逍遥宗的宗主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谢瑶。” 王错拿着书的手一顿,转而神态自若,“是吗?他都问了什么?” “倒是没问什么具体的东西,就是问了绝天锁的事,还问其他的,都是一些小事。” “不必管他。” “宗主已经将净心咒全数归还,逍遥宗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王错嗤笑,“得了便宜,还能多说什么?” “颐真道长的事,逍遥派只是对外宣称,颐真道长是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也罢。”王错抿了一口茶。 …… “来来来,今日是林某生辰,多谢诸位光临。” 赤霄宗一众弟子俱在,唯独谢瑶和卫衍未到。 “怎么小师妹至今未到?卫师兄不来也就罢了,怎么小师妹还未来?” 肖黑看着宴席上的众人,不解的问了坐在自己上首处的兄长肖白。 除了肖黑,还有柳带梅不时看着门外是否有那娇小的身影。 冬夜寒风凛冽,夜空中的悬月像银丝般照在地上,屋内的烛火通明。 不远处一个娇小抱着一个盒子,乖乖巧巧的跑向热闹的宴席。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二人一前一后,往灯火通明处而去。 “好啊,居然不等我就开席,太不够意思了!”谢瑶佯装生气。 “师妹,真抱歉,只是刚刚师父也在,这宴席……也不好延迟。” 李向楠见到谢瑶喜出望外,见谢瑶责难,李向楠为难的解释道。 此时,李向楠这才发现站在谢瑶身后的卫衍。 “卫师兄?!真没想到你会来。” 李向楠有些意外,毕竟卫衍从不参与这些,真如小师妹所说的独行侠。 李向楠心里想着。 “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会?卫师兄能来,我倍有面子。来请上座。” 李向楠面脸笑意,笑意由内而外,不似假的。 谢瑶在一旁打趣,“你看,我就说,你来,李师兄会很高兴点。” 谢瑶此时才想起手里举着半天的盒子。 “大寿星,你看看,我给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炫耀的将手中的东西拿给李向楠。 李向楠接过谢瑶手中的盒子,打开。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李向楠疑惑的看着谢瑶,“师妹,这是什么?” “这是皮影。我找哑奴大叔做了好久,等会席间的时候,我耍给你看。” 说完,谢瑶将做好的孙悟空,放在李向楠的手心。 “李师兄你看,这就是你最喜欢的孙、悟、空。”谢瑶显摆的给李向楠看。 李向楠见到孙悟空,眼睛都发亮了。 “这可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送你的生辰礼。李师兄,你可喜欢?” “喜欢,喜欢。” 席间,谢瑶将幕布准备好,将皮影放在幕布后,锵锵的上演起来。 席间,众人吃菜,听皮影戏,好不快活。 “小师妹,这是我过的最快活的生辰。” “你喜欢就好。” 席散,李向楠一再道谢。 “已经过了三更了,快些回去吧!”卫衍在一旁催促着。 “那你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李向楠也知道天色已晚。 路上。 “今天真高兴。”谢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卫衍跟在谢瑶后面,看着谢瑶蹦蹦跳跳,一点睡意也没有。 “你高兴吗?”卫衍问道。 “高兴,我可喜欢给人过生辰了。” 谢瑶说到这,没有听到预想中卫衍说话,转头看向卫衍。 “师兄,怎么了?!” 谢瑶见卫衍沉着脸,好像在想些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的哀愁。 只见卫衍眉头紧皱,忧郁的眼神,更显的俊美异常。 卫衍听到谢瑶的询问,开口道:“没什么。” 见到卫衍回答无事,谢瑶又蹦蹦跳跳的走起来。 卫衍的心中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65章 遗憾 第六十五章 遗憾 谢瑶蹦哒哒的走在回院子的路上。 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绊住脚,整个人往前倾,就在谢瑶要重重的多摔在地上时,卫衍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起谢瑶。 卫衍一用力,将谢瑶拉到自己怀里。 谢瑶撑着少年厚实的胸膛,听着少年强劲又剧烈的心跳,脸一红。 谢瑶有些羞耻,毕竟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个成年人,居然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害羞。 虽然在这本古言小说的设定中,男子十三岁亦可娶妻生子了。 那夏国皇帝赵无极就是十三岁亲政,同年生下长子赵稷。 但是,在谢瑶这个现代人的眼里,眼前的少年的确还是个孩子。 谢瑶想到这,不禁老脸一红。 “多谢师兄。” 黑夜之中,谢瑶也没有看清少年是何表情,是不悦,还是其他。 谢瑶红着脸,此刻只想早点离开。 谢瑶加快步伐,身后的少年依旧跟在后面,与谢瑶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直到谢瑶到了自己单独的院子。 “师妹,你的院子取名字了吗?” “还没,我真正想,不知道取什么好。”谢瑶看着院子上方。 “那我帮你想一个吧!” “好呀!那就多谢师兄了。” 谢瑶站在院子门口,正对着卫衍。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好一会,谢瑶总觉得尴尬。 “既然无事,那么多谢师兄相送,师兄也早些休息吧!” 谢瑶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此时的卫衍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瑶看着卫衍欲言又止的样子,问:“师兄,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卫衍沉默片刻,好似鼓足勇气似得说道:“这次,李师弟的生辰……大家都很开心……” 谢瑶尴尬的笑了笑,这人是在找话题? 又听卫衍继续说道:“上次……我的生辰……真是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 谢瑶听到卫衍如蚊般的声音,费了好些力才听清。 原来是为这事。 谢瑶大大方方的说:“多大点事。上次时机不对,等下一次吧。 我好好想想,我一定送你一个最特别的礼物。” 卫衍听着谢瑶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发着光芒,一脸兴奋的问:“当真?!” “当真。”谢瑶斩钉截铁的说着。 月光下,一个剑眉星目,俊美非凡,一个憨态可掬,一高一矮,两个少年彼此做出约定。 只是他们不知道,世事难料的道理。 …… “不好了!不好了!宗主,不好了,师妹她……” 一贯沉稳的肖白跌跌撞撞的跑进旭日殿。 赤霄宗的宗主和长老都在。 看着肖白的模样,有些意外。 铁山沉声怒斥,脸色一黑,原本黝黑的脸更加黑。 “做什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王错看着肖白,耐声的问:“出了何事?” 肖白大口喘着粗气,“师妹她……她昏倒了。” 闵于春、王错大惊,“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几人让肖白带路,一边走,一边问道。 肖白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铁山呵斥道:“真是没用,一句话也说不好。” 等几人到了谢瑶到院子里时,院子里,房间里,窗户下,围着赤霄宗的几个少年。 有人蹲着不说话,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人来回踱步。 卫衍坐在谢瑶床边,拉着谢瑶的手不松开。 赵长风站在一旁,紧皱眉头,神情哀恸。 “怎么回事?” 还没进门,闵于春就对站在外面的几个少年询问。 几人默不作声,未有季廖站出来回话。 “我们也不知怎的?大家原本午饭过后,在一处玩耍。 谁知道小师妹突然……” “突然什么?还不快说。”铁山催促道。 王错还没等季廖说完,径直走向谢瑶的房间,闵于春紧随其后。 只留下铁山和束醒询问事情的经过。 季廖故作勇气,大胆回话,“谁知道,小师妹突然七孔流血。” 的确如此。 赤霄宗午饭过后都会留一段时间小憩。 奈何赤霄宗的众弟子都是少年心性,爱玩爱闹,午饭过后都聚在一起玩耍。 再加上谢瑶《西游记》的故事讲的太精彩,众人都闹着听故事。 讲到精彩之处,众人聚精会神,不知道是哪个,放了个又大又响的臭屁。 一时之间,哄堂大笑,你推我攘,七嘴八舌,互相指认对方,又是谁都不承认。 原本只听到一人声音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一声,“师妹,你怎么了?” 众人纷纷抬头转向谢瑶。 谢瑶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原本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一下子安静下来。 众人大惊失色,只见谢瑶鼻子、眼睛、耳朵、嘴角往外渗血。 真是七窍流血。 屋内的都是一群少年,虽说有的已经成年,但到底涉世未深。 见此等画面,吓得不轻。 谢瑶听着众人的惊呼,只觉得刺耳异常,眼前天旋地转,眼睛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卫衍、赵长风等人急忙上前,接住谢瑶。 “小师妹……” “小师妹……” 众人不停的呼喊,但是此时的谢瑶已经听不到了。 卫衍抱着谢瑶跑向屋内,轻轻的放在床上,深怕眼前的小人儿就此破碎。 听到呼喊声的爻妈,立马跑过来查看。 谢瑶的呼气若有若无。 爻妈掐着谢瑶的人中,好一会,谢瑶依旧没有反应。 爻妈跌倒在地,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发抖。 卫衍急切的询问,“爻妈,小师妹怎么样了?” 爻妈愣了好一会,突然嚎啕大哭,“天啦!我算是白效力啦!” 说着仰天大哭。 卫衍听到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呆呆的看着好似睡着的人儿。 等到王错等人到来时,已是面前的模样。 卫衍双眼猩红,神情有些呆滞。 赵长风颓丧的站在一旁。 二人离谢瑶最近。 二人一见王错匆匆而来,宛如看见了救命稻草。 卫衍赶忙上前拉着王错,急切的呼喊道:“师父!您可算来了。” 王错看了一眼卫衍,不说话,径直走向谢瑶。 在谢瑶身边坐下,“你们先到外面等候。” 卫衍、赵长风等人看了一眼谢瑶,不舍的退离房间。 紧跟而来的闵于春,将几人推倒门外,关上门,独留王错一人在内。 王错细细的搭脉,半晌才出来。 卫衍见王错出来,起身飞快来到门前,赵长风等人随后。 “师父,小师妹如何了?” 王错看了一眼卫衍,眼神复杂,却淡淡的说了一句,“先煎药,等熬过今晚就没事了。” 说完便离开了。 卫衍看着床上等小人儿,那人儿安静似的睡着了,不由得心里一阵抽搐。 难道她真的就此香消玉殒?! 第66章 转醒 第六十六章 转醒 谢瑶自从昏迷一天一夜,卫衍、赵长风等人在旁轮流照看。 哑奴忙着抓药、磨药,爻妈则是在一旁煎药。 “这药都是吃了不少,怎么就不见醒呢。” 一旁的肖黑嘀咕。 坐在床边给谢瑶擦脸的卫衍转头,恶狠狠的瞪了肖黑一眼,吓了肖黑一跳。 在他旁边的肖白立马用胳膊肘捶肖黑几下,意思他少讲话。 随后将肖黑拉出屋子。 ”你怎么净乱讲话?”肖白呵斥肖黑。 肖黑无辜的说:“我这不是着急吗?都一天一夜了,怎么还醒?” 肖白不耐的说:“你懂什么?宗主自有数。” 肖黑看着肖白离开,立马赶了上去,拉着肖白。 肖黑左顾右盼,见四周无人,对着肖白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怎么宗主自从昨日看过小师妹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束师叔来来了两次,怎地宗主他……” 肖黑还没说完,就被肖白捂住嘴。 “放肆,你敢议论宗主?你不想活了?被有心之人听去,当心赶你下山。” 肖黑被肖白严肃的样子吓到了,额头直冒冷汗,不放心的看看四周。 肖白给了肖黑眼神警告,肖黑吓得缩了缩脖子。 肖黑拉低声音,“小师妹不是宗主力排众议收进赤霄宗的吗?如今,怎么这么不上心?” 肖白其实早就留意到了,只是一直憋在心里,听到肖黑的话,心中的疑惑更大。 但是肖白还是制止肖黑的话。 肖黑走在肖白之后,听着肖白的劝告,默默的吐舌。 书房内。 王错拿着一封信反复默念。 直到闵于春推门进来。 王错抬了抬眼皮,闷声说道:“来了?!” 闵于春拱手,“宗主,可是有什么消息?!” 王错将手中的信随手一丢,“你看看,这是什么?” 闵于春从案台上拿起信,细细的读起来。 “怎么会这样?那逍遥宗的寂无道长怎么知道女公子的病?!” 王错揉捏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真是没想到,他王错一生都在算计别人,谁成想,临到头却被鹰啄了眼。 “看来上次颐真的来访,是来者不善啊!”王错怒目圆瞪。 闵于春默不作声,低头看着信,想要从信上的文字,找出错漏之处。 但是信中寥寥数字,并无错漏。 只是说寂无已经解开净心咒。 是的,净心咒原本就是属于逍遥宗,是调理内伤、镇静心神的不传之术。 那人送给王错之后,王错才发现,那只是其中的上半卷。 要有下半卷,并结合逍遥宗独门心法,方可发挥其功效。 王错虽是逍遥派弟子,但是只是俗家弟子,逍遥派至高心法,他根本接触不到。 因而,谢瑶的病迟迟治不好的最大原因。 “宗主,信中的话可信否?” “现在已经不是可不可信的事了。倘若瑶儿身体无碍,需考虑是不是陷阱。 如今瑶儿危在旦夕,无论是真是假,我都要去。” 闵于春看着王错眉头皱成川字,“不如让我去?” “不可,信中点名让我去取药。 肯定是寂无那个老匹夫想要要挟我。 哼,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突然,王错好似想到什么,眼里露出精光和狠戾。 “我带着瑶儿立马出发,前去逍遥宗。” 闵于春一听这话,赶忙阻拦,“三思啊!宗主。女公子如今还在病中,可经不住长途跋涉。” 王错暴怒,“那总比等死强!” 闵于春吓得不敢说话。 王错向来不喜于色,像今天这样的模样,他倒是见过一回,比今天更疯狂。 闵于春心里捏了一把汗,心想着。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谁?!”闵于春开口警惕的问道。 王错正声,整理一下情绪。 “回宗主,师父,是我,向楠。” “何事?”闵于春打开门李向楠站在门外,眼角的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回宗主,师父,小师妹她醒了。” 闵于春、王错抬头看向李向楠。 闵于春大喜过望,“果真?!” “是,小师妹刚醒,现在正吵着要吃的呢。” 闵于春大步流星离开书房,王错紧随其后。 王错走了两步,顿了顿,又停下脚步。 前面的闵于春见王错没跟上来,扭头寻来。 “宗主?!你不去看看?瑶儿刚醒,再把把脉,看看有何不妥?”闵于春倒像是给王错去看谢瑶找了个借口。 王错听到这话,到像是找到了什么理由,迈步向前,往谢瑶的院子而去。 站在一旁的李向楠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师妹是宗主的关门弟子,师父去看自己的徒弟,还要什么理由?! 李向楠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宗主。 闵于春轻咳一声,打断李向楠好奇的眼神。 李向楠也知道是自己的失态,连连告罪。 一场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 王错搭着谢瑶的脉,面无表情。 其实从第一次王错给谢瑶把脉,就已经感觉到了谢瑶奇怪的脉相。 谢瑶的脉相平时看着还好,发病时似有似无,像个活死人。 稀奇的脉相让王错也束手无策。 卫衍、赵长风等人恭敬的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影响王错诊脉。 王错看了一眼谢瑶,原本暗黄的脸色,现在又显得苍白。 “无碍。继续吃药吧!” 说完,起身坐在旁边的桌子旁,拿出纸和笔,李向楠赶忙磨墨。 王错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味药,让李向楠去药庐抓药。 拿着药方的李向楠马不停蹄的赶往药庐。 卫衍听到王错的肯定回答,原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一屁股坐在谢瑶床边,“师妹,你听到了吗?师父说,你无碍了。” 谢瑶看着卫衍傻笑的样子,有些好笑。 只是她现在浑身无力,只能虚弱的回之一笑。 王错看着卫衍坐在谢瑶床边,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不满。 闵于春也见到王错的微妙之处,连忙打圆场,“宗主,今日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一并跟爻妈讲了吧。” 王错点头,“也罢。” 王错走到谢瑶窗前,“瑶儿,你且好生修养,这些时日功课先免了。” “多谢师父。” 谢瑶长着干裂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做个口型。 王错点头,表示明白谢瑶的意思。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衍,一扭头,径直走向旭日殿。 第67章 互诉衷肠 第六十七章 互诉衷肠 谢瑶苏醒后,整日在院子里休养。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我快闷死了。”谢瑶身上披着披风,坐在院子门口。 爻妈放下手里的活,安慰道:“女公子,你且忍忍吧!等你的病养好了,想去哪去不成?” 就在谢瑶百无聊赖玩着手里的枯草,看到李向楠出现在院子门口。 谢瑶大喜过望,连忙招手,“李师兄。” 李向楠走了过来,“师妹,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李师兄怎么有空来?坐。”谢瑶赶忙搬过一个凳子。 “师妹好雅兴啊!” 谢瑶躺在摇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晒太阳。 李向楠好奇的看着谢瑶的躺椅。 “这是什么?” “摇椅!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李向楠看着好奇,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打算试试。 看着李向楠好奇的坐在摇椅上,摇椅往后倾,吓得李向楠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 谢瑶上前扶住李向楠,让李向楠慢慢躺下。 李向楠傻呵呵的笑着:“哎,这个真不错,改天也给我弄个。” “那还不简单,你给些好就给哑奴叔叔,保证要什么有什么。” 李向楠赶忙竖起食指,做出嘘的姿势,“可别,上次偷喝师父的酒,差点被逮到。 这次我可是再也不敢了。” 谢瑶看着李向楠滑稽的模样的,哈哈大笑。 谢瑶、李向楠闲谈着。 院门口,卫衍站着看着二人。 谢瑶余角好似看见有个黑影,转头看见卫衍站在院门口。 这个冬天格外漫长,也是格外的寒冷。 卫衍披着大氅,黑色毛色显得卫衍更是遗世独立,更是清冷,更是俊美。 谢瑶呆呆看着卫衍,对李向楠的话恍若未闻。 李向楠也是觉得奇怪,怎么说话没有人回应。 顺着谢瑶的目光看去,是卫衍站在院门口。 “哟,卫师兄,下早课了。” 李向楠自然的打着招呼,卫衍点头示意。 卫衍走向前,“今日如何?可好些了?” 谢瑶看着卫衍心里暗叹,老天可真是不公平,这人长得这般俊美,却是总是忧郁的模样。 古人讲,秀色可餐,大抵就是这般吧。 谢瑶感慨着,以后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上卫衍呢! 听到卫衍问自己,谢瑶赶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好多了。师兄怎么这会来了,待会不是有课吗?” 卫衍摇头,“我给你院子的名字取好了,锦箨院,如何?” “有何寓意吗?”谢瑶问道。 “你这院子有竹,美竹的别称,用着个可好?” 谢瑶看着院子的竹子,点头表示赞同,“多谢师兄。” “你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现在就写。”卫衍撸起袖子。 谢瑶赶忙将自己很久没有的文房四宝拿出来。 卫衍大笔一挥,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我这就请哑奴叔叔帮我婊装。” 谢瑶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竹子,“其实梅兰竹菊中,我最喜欢翠竹。” 李向楠说道:“因为竹子常青?” 谢瑶摇头,“不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人瘦尚可医,人俗不可医。” 李向楠跟卫衍对视一眼,纷纷看向谢瑶。 “想不到小师妹还会作诗?” “这叫什么诗,顶多是个打油诗罢了。”谢瑶摆摆手。 李向楠走后,谢瑶跟卫衍道谢。 “师兄,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谢瑶看着卫衍,“上次我生病多亏师兄照顾。” “无妨,只要你安好便可。” 谢瑶沉默,有些伤情。 卫衍看着谢瑶,“只要你好好养病,会好的。” 谢瑶故作豁达的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不是说我命由你,不由天吗?” 谢瑶呵呵的笑,“既然争不过老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卫衍看着谢瑶笑呵呵的样子,“有时候我真羡慕我。” “羡慕我?!你居然羡慕我?”谢瑶吃惊的看着卫衍。 卫衍点头,肯定的眼神不像是说谎。 谢瑶笑呵呵的说:“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总是这么豁达,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不顾一切去争取。” “我?!你说的是我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谢瑶傻呵呵的笑着。 “是真的。包括大师兄在内,你们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有我……” 卫衍看上去有些伤感。 “你就是平日里想的太多。这世上有很多事情要考量。 我总是在想,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那我一定做到底。 其实,我明白你的。” “你明白什么?” “我知道你身上的责任和使命,这些责任和使命犹如千斤顶一般压着你。” 卫衍认真的看着谢瑶,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 时光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卫衍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正值万物复苏之际,也是他迎来新生的开始。 如今,她说出自己心里苦闷和重担,她……懂自己。 卫衍看着谢瑶,好似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有人理解自己。 “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有时候找个人同你一起分担,远比你一个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谢瑶劝慰卫衍。 卫衍仰头看着天空,今日的天空像水洗过一般干净。 卫衍听着谢瑶的话,只觉得眼睛发涩,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 谢瑶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一起分担。” 卫衍感动的看着谢瑶。 然而两个少年都不知道,世事无常,并不是只要一厢情愿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这世上之事原本就是沧海桑田,转瞬即逝。 卫衍也以为,谢瑶会永远站自己这一边,直到谢瑶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用剑指着自己的时候,卫衍都百思不得其解,他跟谢瑶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或许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 院子里的两个少年看着院子里的翠竹,依旧是绿意盎然。 那翠竹在这万物肃杀的冬天增添一抹绿色。 院外,一个少年急匆匆的跑来。 “师弟,师妹,大好事。” 赵长风迈着长腿进入院子,打破了院中少年们的安宁。 第68章 打麻将 第六十八章 打麻将 赵长风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进院子。 一看到卫衍、谢瑶高兴的说道:“师弟,师妹,师父打算年后带我们前往三才镇。” 卫衍,谢瑶对视一眼,表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说是三才镇有神医,可以治小师妹的病。” “当真?!”谢瑶两眼放光。 王错只说是三才镇,没有说是逍遥宗,怕谢瑶抗拒。 “师父说的,应当没错。”赵长风对着谢瑶解释道。 “那你的病有希望了?”卫衍高兴的看着谢瑶。 “不止呢,师父还要带我们两个去,就算作游历了。” “真的?太好了,那这一路上就不孤单了。”谢瑶拍手叫好。 算起来也是,季廖和白羽两个先入门的弟子已经游历过了,其次就是赵长风和卫衍、李向楠他们。” 原本赵长风以为还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小师妹,上次我不是要带你去兰屿节,你还记得吗?” 谢瑶这才想起。“记得,记得。” “这次咱们可以求师父多留几天,我带你好好看看兰屿节。” “好,就这么干。” 卫衍有些不赞同,“去求医,还是不要逗留太久的好。” 谢瑶反驳道:“哎呀,咱们可以一路游玩,及时行乐嘛,再说,我的病,师父也说了,暂时没什么大碍。 再说了,等过个几年你们都下山了,到那时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面。 不如趁着这个好机会,大家好好玩一玩。 岂不美哉。” 卫衍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 元日,现代人叫春节,这是谢瑶这个世界过的第二个年。 爻妈准备饺子。 留在赤霄宗的弟子齐聚一堂欢快的吃着饺子。 远处的天空不时闪现一阵一阵亮光,谢瑶知道,那是山下的人们在庆祝。 李向楠、肖白、肖黑兄弟、白羽年前就下山,回家。 如今的赤霄宗的山上就剩下谢瑶、卫衍、赵长风、季廖。 季廖是被铁山收养,所以他的家就是赤霄宗。 卫衍自不必说。 谢瑶和赵长风等着年后同王错一同下山,也因此没有离开。 今年的赤霄宗显得比往年更加热闹。 季廖眯着眼睛,喝着小酒,显得有些微醺。 “今年咱们赤霄宗可真热闹。” 也只有今日一天,赤霄宗破例让赤霄宗的弟子饮酒。 赵长风、卫衍、季廖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原本王错等人也一同在席,只不过他们在,谢瑶等人放不开。 所以王错、闵于春、铁山、束醒往里屋去了。 留下谢瑶四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往日你在山上怎么过年?”赵长风问季廖。 “咳,还能如何,我一个人,你也知道我师父。往年这个时候吃完饭,守完岁,就回去睡觉了。” “那也太无聊了吧!”谢瑶有些可怜眼前的少年。 “那你们平时怎么过年?” 季廖好奇的问着,他是孤儿,从未体验过寻常人家过年的样子。 况且铁山是个不懂风情的人,更不懂这些。 赵长风说道:“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年三十多了些祭祖的事。没什么稀奇的。” 卫衍沉默不语,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谢瑶以为卫衍是喝多了。 “师兄,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我没事。”卫衍发怔。 “小师妹,你呢?你是怎么过年的?” “我?!我们过年的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一顿饭,晚上放烟花,还要看春晚。” 赵长风等人一脸好奇的看着谢瑶,“师妹,什么是春晚?” 谢瑶自知失言,赶忙解释,“就是一种娱乐活动,像唱戏那样。一家人围在一起,玩笑。 哦,对了,我们还会打麻将。” “什么叫麻将?” “麻将是人吗?” 听着几人七嘴八舌的样子,谢瑶突然想起,有个笑话,打麻将的笑话。 被打的人的叫麻将。 想到这,谢瑶呵呵大笑。 卫衍三人看着谢瑶莫名其妙的笑,不明所以。 “明天,最多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弄一副麻将来。我们刚好四人,凑一桌。” …… 元日这一天下着漫天大雪,看来要想下山,恐怕要等雪融化了。 谢瑶看着漫天白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忽见一人冒雪而来,那人与雪景融为一体,修长的身形,在漫天大雪中,显得孤寂和苍凉。 是卫衍。 “师兄,你来啦!其他人呢?” 谢瑶赶忙将人迎进屋子。 卫衍将身上的雪弄干净才进的屋。 “还是屋子里暖和。”卫衍将手伸向火炉。 卫衍接着说道:“其他人马上就来。你神神秘秘的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谢瑶神秘一笑,“是惊喜,等他们来的,咱们一起看。” 卫衍对谢瑶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心想,他这个小师妹向来喜欢奇思妙想,总是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但是无伤大雅。 果不其然,赵长风、季廖等随后接踵而至。 “你们都来了,太好了。来,给你看看我这几日的成果。” 说完谢瑶将三人领向一旁的桌子,将桌子上的布一把扯掉,“铛铛铛铛,看,这就是麻将。” 三人一脸好奇。 “这是什么?嗨,我从来没见过。这是你们璃国的特有的吗?”季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当然不是,这个是以后会有的,老少皆宜,怎么样?要不要来两把?” 季廖撸起袖子,“小师妹说好,怎么着我都要试试看。来,告诉我怎么玩?” “很简单的,你看,这是一条,二饼……” 赵长风、卫衍也随着季廖学起来。 三人到底聪明,不多时,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胡啦!给钱给钱。”谢瑶和牌,高兴的手舞足蹈。 果然,麻将真是个老少皆宜的娱乐活动。 卫衍、赵长风等人倒是还好,唯独季廖像是着了魔似的,疯狂的爱上打麻将。 自此,就算不打麻将,也要摸一摸麻将。 “季师兄,你该知道什么叫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道理吧!凡事过犹不及。” 季廖呵呵一笑,“我明白。我不是喜欢打麻将,我是喜欢打麻将时大家在一起的感觉。” 谢瑶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他并不想眼前那样开朗。 其实也是,自小便没有玩伴,只有他一人呆在山上,后来来了赵长风、白羽等人,才稍稍好些。 此前,他都是跟铁山在一起,铁山对季廖很是严厉。 但是生活上的事几乎不闻不问,所以季廖一人在山上很是寂寞。 谢瑶心里不禁有一阵酸涩。 第69章 八戒和翠兰 第六十九章 八戒和翠兰 “你们要下山?何时归来?”季廖看着行李打包好的谢瑶三人。 看着季廖一副不舍的模样,谢瑶心里有些不忍。 她们下山后,这个少年又要独自留在山上。 谢瑶心里想着,但是面上一点也未流露出来,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不日我们便回。 等我们回来,我们在一起搓麻将。啊!” “好,我等你们。”季廖坚定的说着。 “一言为定。” 季廖、谢瑶击掌约定。 然而,这一次,谢瑶失言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看着谢瑶、卫衍、赵长风跟王错下山,季廖目送几人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还是呆在原地,久久不离开。 谢瑶依旧骑着绿鲤鱼,这次是卫衍骑着红鲤鱼。 王错、赵长风走在后面。 师徒四人下山先到马家庄暂住一晚。 马家庄的庄头与王错相识。 马庄头借了一栋小楼给师徒四人。 “过两天就是兰屿节。” “那我们请师父多留两日,可好?” 谢瑶高兴的看着赵长风,卫衍。 二人有些犹豫。 “没事,这事包在我身上。” 事后,谢瑶找到王错,哀求王错多留几日。 “怎么样?师妹。” 赵长风看着谢瑶哭丧着脸,大失所望。 卫衍原本就没有抱有任何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也没有过多的失望。 赵长风这时看见低头偷笑的谢瑶,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啊,我骗我。” “哈哈哈,谁叫你这么好骗的。”谢瑶得意的说。 “那到底如何了?” “我出马,当然皆大欢喜喽。” 三人高高兴兴的下楼。 楼下。 一个妙龄女子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面容姣好,身形婀娜。 “阿爹,我回来了。”那女子甜甜的声音,像是蜜糖般,让人心怡。 那妙龄女子刚好撞见了高高兴兴下楼的谢瑶三人。 四人俱是一愣。 倒是赵长风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拱手说道:“想必是马姑娘吧!我等受令父所邀,暂住此地。打搅了。” 那位马姑娘,打量着几人,“怎地我没有听说过。” 卫衍上前解释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 那位马姑娘看着卫衍着急的样子,呵呵直笑。 “那有什么难的,等我回去问问去。” 三人看着那位姑娘笑着离开,有些摸不着头脑。 晚饭期间,马庄头宴请师徒四人。 谢瑶难得好胃口,埋头苦吃。 席间觥筹交错,马庄头一个劲的向王错敬酒。 赵长风、卫衍二人也纷纷起身敬酒,感谢马庄头的招待。 马庄头醉醺醺,高兴的眯着双眼,笑的合不拢嘴。 几人丝毫没有注意来来回回端菜的马姑娘,上菜之时,时不时的偷瞄着卫衍。 只是卫衍喝了些酒,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微红,衬得卫衍多面孔更加柔和和俊美。 赵长风不胜酒力,早就有些微醺。 一席酒宴吃到半夜,几人各自回家。 第二天。 “大师兄还没醒吗?” 卫衍和谢瑶在楼下吃着早饭。 卫衍无聊的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稀粥。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谢瑶看着卫衍半晌。 卫衍摇头。 谢瑶吃着包子,对于饭食,谢瑶没有过多挑剔,她也知道,卫衍再怎么说还是皇子,在饶国好歹也是饶国长公主之子,饭食绝对不是寻常。 谢瑶是饿过的人,还是很珍惜粮食的。 谢瑶将碗中的稀粥喝了干净。 此时赵长风才出现。 卫衍、谢瑶一惊。 因为赵长风不是从楼上下来,而是从外面而来。 赵长风坐在二人中间。 拿着包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怎么从外面来?你不是在楼上睡觉吗?”卫衍问道。 “刚刚和师父出去了一趟。”赵长风摇头回答,“马庄头一大早就找师父出去了。说是庄头夫人昨夜受寒,请师父诊断。” 刚说完,那日的王错就进了来。 简单的吩咐一些事就直接上楼休息了。 不多时,马姑娘就找了来。 马姑娘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身后的小丫鬟也拿着大包裹走了进来。 赵长风率先站起来,拱手施礼,“马姑娘。” “多谢上师,我母亲已经服了药,睡下了。为感谢上师,我专门准备了一些礼品,还请赵公子收下。” 二人寒暄几句,那姑娘还是不走,直接一屁股坐在卫衍旁边,似有似无的偷瞄着卫衍。 卫衍、赵长风不明所以,但是谢瑶倒是有些明白。 这个姑娘八成是看上卫衍了。 谢瑶心里感叹一声,长的好看,真是在哪都吃香啊! 但是看破不说破,谢瑶只是轻笑。 “你笑什么?”卫衍看着谢瑶突然笑了起来,不明白问。 “没什么,我是高兴,高兴的。” 卫衍也只是一笑。 赵长风看到谢瑶笑了起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那位马姑娘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谢瑶的笑。 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简单俯身,离开。 赵长风连忙相送,但是被谢瑶暗暗拦下。 赵长风当下就知道谢瑶的意思,当下说道:“师弟,你帮我送送马姑娘吧!我去给师父送醒酒汤。” 卫衍点头,准备送马姑娘离开。 马姑娘喜笑颜开,“那翠兰多谢公子了。” 二人离开。 谢瑶呆在原地,嘴里嘟囔着,“翠兰?!翠兰。” 赵长风在一旁看着谢瑶,“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翠兰,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你认识马姑娘?” 谢瑶耸了耸身,“不认识,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说完嘴里不停的念着马翠兰的名字。 赵长风一拍脑袋,“我知道,是《西游记》里的高翠兰。” ‘对呀,高老庄的翠兰。那不是二师兄的最爱吗?“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此时卫衍也回来了,看着谢瑶、赵长风笑的前后弯腰,不明所以。 ”怎么了?” 谢瑶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二师兄,你知道那位马姑娘的芳名?” 卫衍皱眉,冷声哼道:“知道又怎样?’ 谢瑶没有看到卫衍的脸色的变化,或许是看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马姑娘芳名叫翠兰,没错,就是猪八戒在高老庄的高小姐,她……她也叫翠兰。 二师兄,那翠兰对你……” 谢瑶边说边拍了拍的卫衍,“二师兄,你难道没看出来?” 卫衍忿忿的甩开谢瑶拍自己的手。 “不许叫我二师兄。” 谢瑶丝毫不顾卫衍变化的表情,“我就说,就说,二师兄、二师兄……” 卫衍向谢瑶跑来,谢瑶一下子跑向赵长风,躲在赵长风的身后,三人你来追我跑,嘻嘻闹闹。 第70章 情诗 谢瑶心心念念的兰屿节终于来了。 谢瑶早早的吃完晚饭,“快、快点,兰屿节要开始了。” “不着急,要等到晚上才行,那会人多。”赵长风劝道。 “师兄,你跟我讲讲呗。” 谢瑶坐在赵长风身边,赶忙给赵长风倒茶。 赵长风抿了一口茶,轻轻一笑,“听说兰屿节,又叫神女节,每年这个时候,这里的人们就会选一个姑娘扮成神女夕瑶。 而且,每年这个时候,年轻男子会采一只梅花送给自己中意的女子。 倘若女子接受男子送的梅花,那么男女就可以结秦晋之好。” 谢瑶知道,这就是像七夕一样,果然,古今中外都喜欢虐单身狗。 “不知道今年的神女会是谁呀?”谢瑶有些好奇。 说到这,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天,谢瑶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 “快看,神女来了。” 随后,赵长风,以及刚从楼上下来的卫衍都站在门外看着热闹。 “你们看,那神女是谁?” 旁边二人看向众人众星捧月般的“神女”,看着花轿里的马翠兰扮作神女的模样,恍若神仙妃子。 “真美啊!”谢瑶不禁惊叹。 随后谢瑶胳膊拐来拐站在旁边的卫衍,“翠兰小姐可真美呀!” 卫衍白了一眼谢瑶。 谢瑶咧嘴大笑。 “促狭鬼。”卫衍啐了一口。 …… “卫公子,好巧啊!”马翠兰和丫鬟,见到卫衍等人,心中一喜,赶忙上前打招呼。 谢瑶、赵长风、卫衍在神女游街之后,便在街上闲逛。 刚巧遇到了刚刚下花轿马翠兰。 几人约定一起逛街。 谢瑶倒是很高兴,谁不喜欢和美女结伴同行。 一路上还有不少青年向马翠兰递来梅花,只不过都被马翠兰拒绝了。 马翠兰不时偷瞄一旁的卫衍。 ”快看,有卖梅花的。”谢瑶看着商贩卖着梅花。 黝黑的树枝上长着朵朵娇艳的梅花。 谢瑶怎么说都要买一枝。 卫衍觉得有些可笑,“你要梅花有何用?” “送人,自己赏玩,都可以啊!” 谢瑶高高兴兴的选着梅花,找了几枝枝好看的梅花。 “我要这个。”谢瑶看向商贩。 卫衍从怀里掏出铜钱,递给商贩。 马翠兰赶忙阻止,“不可,这梅花只能是双方有意之人才能相送。” 马翠兰身边的小丫鬟赶忙解释说:“卫公子要是给谢姑娘买梅花,不就是对谢姑娘有意吗?……” 马翠兰呵斥丫鬟,丫鬟立马闭嘴。 卫衍浅笑,“她还小,没那么多规矩。” 还是将钱给了商贩。 马翠兰眼珠一转,“卫公子,那你可否也帮我买一枝?” 说完,马翠兰脸羞红,显得有些忸怩。 卫衍不吭声,好似没听见,气氛一下子陷入僵局。 此时谢瑶连忙打圆场,“马姑娘,我这里有很多,不如赠你一枝。” 一场僵局就被打破。 马翠兰拿着谢瑶送的梅花不甘心的离开。 此后,马庄头前来,知晓王错要离开,决定设宴送行。 宴席间,马庄头说起自己的家事,“老朽有良田千亩,家财万贯,膝下只有一女。 百年之后,只希望女儿能够有个好归宿。” 说完顿了顿,“如今,老朽只想给女儿找个良人。 倘若遇到青年才俊,老朽愿将家产和女儿悉数托付给他。” 王错微笑着不说话。 马庄头见王错不搭话,转换了话题。 只是一个劲的夸卫衍。 马庄头打听卫衍年岁等事。 王错喝着酒,似有似无的说着:“相士这孩子命里不得早早成家。” 这句话其实已经说明一切。 马庄头已经明白,点头笑着,心下了然。 次日。 王错师徒四人打算不多时就离开。 赵长风、卫衍上街准备一些干粮和衣物等补给。 只剩下王错和谢瑶在小楼里。 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小楼,是马翠兰。 “马姑娘,我师兄出门置办干粮了。马姑娘稍等。” 听见谢瑶的话,马翠兰脸一红,“我不是,我不是来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谢瑶有些吃惊,“啊?我?” “嗯。”说完,马翠兰让小丫鬟拿出一个精美的食盒。 “这是我刚得的新鲜糕点,给你尝尝。”马翠兰打开食盒,那食盒里的糕点极其精美。 谢瑶看着食盒,却迟迟不肯接受。 “怎么了?”马翠兰疑惑的看着谢瑶。 “无功不受禄,姑娘你有何事?” 马翠兰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说话这么直接,马翠兰显得有些尴尬。 “能不能……能不能请姑娘帮个忙?” “你说。” 谢瑶知道马翠兰还不死心。 看马翠兰的样子想要得到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你都无所谓?!” “是,我只想要个结果,无论好坏。”马翠兰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那好,我帮你一帮。” 为了点心,谢瑶搜肠刮肚,将自己二十年学的诗全都搞出来。 写个什么好呢?谢瑶还在犹豫,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 小丫鬟赶忙磨墨,马翠兰站在一旁。 谢瑶在纸上写了一首诗,《金缕衣》。 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跟现在马翠兰的处境相似。 马翠兰拿起谢瑶写的诗句。 “姑娘大才呀!” 谢瑶不好意思一笑,“谬赞,这不是我写的,而且我的字也不好看。” 马翠兰将诗句重新誊抄一遍。 “那接下来就拜托谢姑娘了。” 谢瑶送走马翠兰,就将信放在卫衍的房间枕头下。 谢瑶做完一切,离开房间,刚好撞见采办回来的赵长风。 谢瑶见到赵长风也是一惊,打了几句哈哈就过去了。 赵长风见谢瑶神情不对,再加上谢瑶的打哈哈,倒也没觉得怎么样。 晚上。 “明日就要出发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赵长风催促着坐在桌前看书的卫衍。 卫衍点头。 赵长风转身准备离开。 卫衍收拾被褥时,一张纸从床上飘了下来。 赵长风拿起一看。 “这是什么?” 卫衍闻声而来,看见纸上写着,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今天谁来过?” 赵长风想了一下,“哦,小师妹来过。” 卫衍没说话,沉思片刻,将纸张折叠起来,收好。 “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 赵长风点头。 第71章 西行 昨夜之事,卫赵二人按在心下,俱是不提。 “怎么?这就要走?”谢瑶有些惊讶。 “怎么?你还有事?”王错看着谢瑶。 谢瑶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突然,不是说等干粮准备好了,再走吗?” “事出有变,还是尽早走吧。”王错摸着胡须。 此时,赵长风从门外进来,“师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一行人往西而行。 马翠兰站在吊脚楼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 “师兄,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好像逃跑似的。为什么?” 卫衍白了一眼谢瑶,“胡说。” “是我想太多了吗?”谢瑶总感觉不对劲。 “没有的事,小师妹不要胡思乱想。”赵长风在一旁劝慰道。 很快,师徒四人再次踏上征程。 …… “你说我们往西行,像不像《西游记》里的师徒四人西天取经?” 谢瑶笑嘻嘻的看着卫衍、赵长风。 “可不是吗?” 谢瑶一路上无聊的很,谢瑶感觉卫衍、赵长风总是时不时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谢瑶。 不知道为什么,谢瑶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头皮发麻。 就像看动物园的动物,更或者是好奇和探究,让谢瑶很不舒服。 但是谢瑶又不好直接问。 那几日一直躲在马车里,就连吃饭都是在马车里解决的,当然除了方便。 赵长风那边,自从知道卫衍枕头下的诗是谢瑶放的,莫名有些好奇。 不仅是那首诗的文采,更重要的是,小师妹竟然喜欢卫师弟。 只是赵长风不知道这是个误会。 而卫衍那边,一开始也以为是谢瑶给他的情诗,但是马翠兰在第二天他们离开时找到他。 卫衍才知道,那诗是马翠兰送的,只不过诗是谢瑶写的。 马翠兰问卫衍的意思,当然结果可想而知…… 卫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但是在赵长风时有时无,暧昧的看他和谢瑶两人,卫衍下意识的隐瞒了这件事的事实。 卫衍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觉得没必要解释这些无聊的事,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师父不是去碧城吗?怎么又转向西南,前往沙陀城,这不是绕路吗?”赵长风不解的询问王错。 “我们要找的神医如今不在碧城,在沙陀城。” “……” “我们要去沙陀城吗?”谢瑶看向赵长风,“李师兄家好像就在沙陀城。” “嗯。刚好我们可以去找他。”卫衍不急不慢的说着。 沙陀城是沙陀国的城都。 传说沙陀国的第一任国君带领族人躲避仇人,被一位沙陀所救,并受其指点找到水源。 之后国君为了追念沙陀,便将建立的国家叫沙陀国。 沙陀城四周俱是沙漠,但是奇诡的是,沙陀城里绿色如茵。 “听闻沙陀城里绿色如茵,四季如春,真的假的?” “不知道,书上是这样讲的。” “可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沙陀城四周都是沙漠,难道是建在沙漠之上的绿洲?” “也不全是。”王错看着三个徒弟,对沙陀国充满好奇。 谢、卫、赵三人齐齐转头,求知若渴的看着王错。 “那沙陀城原本也是一片荒漠,据说沙陀国第一任国主机缘巧合找到几处泉眼,使沙漠变成绿洲。 经过沙陀国几任国主的努力,将原本的飞石走沙变成如今郁郁葱葱。” “那我可要见识见识。”谢瑶高兴的睡不着觉。 一路上,谢瑶一扫阴霾,哼起了白龙马这首儿歌。 快到沙漠口,谢瑶四人换上骆驼,装备好水和干粮。 师徒四人继续向沙陀城方向出发。 漫天黄沙,浩瀚沙海,一望无际。 炙热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 还好王错让几人带着斗笠。 赵长风、卫衍被这炎热的天气搞得有些恹恹。 不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谢瑶。 谢瑶倒是觉得有些轻松。 原本谢瑶想唱些别的流行歌曲,但是都是些情歌。 谢瑶可不想再被卫衍、赵长风二人像看怪物的目光注视着了。 这是谢瑶这些天一路上的感受,尤其是赵长风。 就好像他知道谢瑶跟他们不一样,一副探究和审视,那种感觉很不好。 真是搞不懂,穿越小说里的女主异于常人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或者说是在异于常人的情况下,又是怎么被别人接受,并让男一男二男n爱上自己的? 这已经不是别人能不能接受的问题,这是能不能融入大环境里的问题。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 如果异于常人,那便是不能融入群体当中,更不用说让与自己思想相悖的人爱上自己。 谢瑶想着那些穿越小说,哎,都是作者的臆想。 想当初自己还跟个傻子一样看的不亦乐乎,真是可笑。 谢瑶思量间,沙陀城就在眼前。 “快看,沙陀城快到了。” 谢瑶顺着赵长风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座建在沙漠之上的绿洲。 此时的沙陀城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一颗巨大翡翠傲然的屹立在沙漠之上。 谢瑶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太好了,终于不用吃一嘴的沙子了。” 王错宠溺的看着谢瑶,笑了笑。 四人走进沙陀城,城外到处是骑着骆驼的行人,方圆几里地都是做生意的摊贩。 沙陀城的城墙高入天际,城门也是非常壮观巍峨。 “我们先进城找个住处,再去找向楠。”王错吩咐道。 众人点头。 此时,沙陀城勇毅侯府。 李向楠看着自己的继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柏儿怎么就掉水里了?”李郑氏有些愤怒,质问道。 “我已经说了,母亲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查。 园子可不止我一个人,下人们都在。 至于母亲想问出其他什么的,恐怕不能如母亲所愿了。” 李向楠阴阳怪气的说道。 “放肆。” 李向楠不屑一笑,“我若想放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今让个狗奴才来这审问我。” 李郑氏看着管家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你也不能……”李郑氏有些咬牙切齿。 心想,那管家是她的人,这李向楠不由分说将人打晕,分明是打她的脸。 “我如何不能,到底也是我勇毅侯府的奴才,别说是打晕他,打死他又如何?” “世子!”李郑氏脸色铁青,呵斥道。 “母亲若是没有其他事,儿告退。”说完,李向楠拱拱手,转身离开。 气得李郑氏和一众丫鬟婆子呆在原地干瞪眼。 第72章 宅斗 谢瑶自打进了沙陀城,就迫不及待的寻了李向楠。 勇毅侯府。 “世子,外面有人找。”小厮来报。 “是何人?”李向楠憋了一肚子火神情有些不耐。 “是两个年轻公子,和一个小姑娘。” 李向楠眼前一亮,阴霾一扫而空,赶忙起身,“快,随我一同前去。” “李师兄,可叫我们好找啊!”谢瑶站在偏门前。 侯府果然森严,和谢瑶家的将军府有的一拼。 李向楠见到三人,喜笑颜开,“我猜也是你们,果不其然。怎么没看见宗主?” 赵长风回道:“师父说有好友拜会。” “也是,理应我登门拜访。” 说完,李向楠迎三人进宅。 “可以呀,李师兄,想不到你这么深藏不露呀!” 谢瑶随着李向楠进院子。 不得不说,谢瑶父亲谢昊到底武将出身,将军府顶多算得上华贵。 勇毅侯府不同,听闻李向楠道父亲李颉乃是探花之才,从侧门进门那一刻开始,园中的一切,一步一景,浓墨相宜。 既有豪门大家的华贵,又有读书人的清新淡雅。 经过九曲回廊,李向楠带着谢瑶等人来到自己的住处。 “碧晶馆。” “进去吧!”李向楠催促,随即吩咐小厮丫鬟准备茶水糕点。 四人坐静,细细品茶。 “果然,侯府的茶就是不一样。”谢瑶笑呵呵的说。 “你可不要再埋汰我了。”李向楠连连摆手。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几人大笑。 这时,碧晶馆门口吵吵嚷嚷。 其中一个丫鬟早就跑到李向楠处,“禀世子,小公子求见。” 李向楠脸色一沉,“告诉他,我在会客,让他先回好生休息。” “世子正在会客,小公子还是请回吧。”小厮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况且小公子刚落水,身体还未好,若是有了什么差池,我们如何交代。” 几个小厮,也在劝说。 看向碧晶馆门口的吵杂声还未停息,谢瑶问道:“什么人啦?你若是有事,可自行处理,不必理会我们。” 李向楠叹了一口气,沉思一会,“我去去就来。” 谢瑶有些好奇的看向门口。 赵长风阻止谢瑶,“既然李师弟不想我们知道,还是不要探听的好。” 谢瑶点头。 …… “兄长不见我,想必是生我的气了。都怪我,若不是我,母亲也不会责难兄长。 如今,闹的家宅不宁,岂不是我的过错? 兄长要怪罪,便怪罪我好了,切莫和母亲动气,母亲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没有动气,你不要想太多,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好生修养,切莫染上伤寒。” 李向楠有些不耐打看着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向柏。 原本二人关系也说不上如何亲近,只不过今日李向柏突然邀请自己游园,自己也不好拒绝,便应约而去。 谁知,李向柏不小心掉到河中,还好,河水不深,但即使如此,李向柏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李向楠回忆今天游园的场景,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不不,柏只请求兄长的原谅,倘若兄长不原谅我和母亲,柏愿长跪不起。” 说完,李向柏就要跪下。 身后的小厮连忙阻拦李向柏,转头看向李向楠,“世子,小公子也不是有意的,求世子不要再为难小公子了。” 李向楠直接大无语,“放肆。你个刁奴,胡说什么?” “兄长,莫要怪罪沈明,他也只是护主心切。” 李向楠直接被气的脸色铁青,明明自己什么事都没干,怎么就变成自己做错事一样。 “连个奴才都知道体谅主子,怎么,你个做弟弟的,都不知道体谅兄长?” 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李向楠转头看见谢瑶站在自己身后。 谢瑶一脸不屑的看着李向楠的弟弟。 此时,李向柏也看清李向楠身后的人。 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还是被气的,脸色惨白。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如何不体谅兄长了?姑娘倒是说说看。”李向柏颤抖的声音,却丝毫掩盖不住语气中的不悦。 “明面上你在道歉,实质上你在施压。 倘若你兄长不谅解你,就是对嫡母不敬,落个不孝的罪名;倘若谅解你,那也是你自己的功劳,是你,识大体,懂退让。你兄长还是会落个咄咄逼人,不容骨肉兄弟的名声。 我说的是吧,小公子?” “你凭什么这么说?”李向柏的脸色由白转红,整个人有些颤抖,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倒似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不到侯府的公子如此这般小女子的作态,连我这个姑娘家都自愧不如。” “你!”李向柏涨了脸,恶狠狠的看着谢瑶。 谢瑶不再怕的,一个熊孩子而已。 谢瑶直接走到李向柏的面前,既然你要看,那就让你看个够。谢瑶心里嘟囔道。 李向柏见此,反而有些心虚,“你……你想干什么?” 那名名叫沈明的小厮,立马将主人护在身前。 谢瑶只觉得有些可笑,“早就听闻,沙陀城以礼义着称,这勇毅侯府更是首当其冲,今日看来……” 谢瑶故意拖长声音。 “如何?”李向柏看着谢瑶。 “这但凡涉及利益的,甭管他是父子兄弟的,还不是该算计还是算计?” “你?!” 这下换李向柏脸色铁青。 其实李向楠一直知道,他与东院不和,只不过面子还是过得去的。 没想到今日,直接连脸皮都不要了。 “小公子还是回去吧!若是伤了自个的身子,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谢瑶看了一眼衣着单薄的李向柏。 李向柏将衣服紧了紧,好似被看穿心思的,有些心虚。 不远处,一抹黑色身影看着这一切,转头吩咐手下,低声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 那手下往碧晶馆走去。 那人走近,众人看清来人。 那人先是向李向楠施礼,随后向李向柏施礼。 “世子,小公子。” 李向柏看见来人像是看见救星似的,“李大哥。” 李向楠皱眉,向谢瑶招手,让谢瑶到自己身后来。 “小公子,侯爷吩咐,让小公子早些回去休息,莫要在此喧哗,惊扰贵客。” 此话一出,原本通红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一场闹剧无疾而终。 第73章 鉴宝 第七十三章鉴宝 “你到底是怎么识破那个小孩的?”赵长风有些不明白。 谢瑶摇晃着脑袋,得意的说道:“这都是小意思。” 谢瑶故作玄虚。 奈何三人都不想理她。 “哎,好啦,好啦。我说。” 三人齐齐看向谢瑶。 谢瑶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一边说道:“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我父亲是璃国镇国将军,我父亲现在的夫人有一子一女。这些手段,我那同父异母的兄姐八岁的时候就不用了。 哎,李师兄,你这位兄弟多大了?” “他,刚八岁。” 原来只比谢瑶大两岁。 “那他的这些伎俩还真不怎么样? 我家那对兄姐的伎俩可比这些狠多了。要不是我家大姐和师兄护着我,我早就被扒皮换骨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当初谢瑶在荷香园时,谢舜华的丫鬟秀禾就跟她提起过那谢氏兄妹干过的“好事”。 还好这些年荷香院上下齐心,谢昊偏帮谢舜华这个嫡长女。 “日色渐晚,想必师父已经回来了,我们走吧!”卫衍看了一眼天色,看向谢、赵二人。 “烦请回禀宗主,明日我必登门拜访。”李向楠送三人离开。 谢、卫、赵三人离开,李向楠便被父亲李颉唤入书房。 “那三人可是赤霄宗弟子?” 李向楠进屋,李颉连眼皮都没有抬。 “回父亲,是。” “明日去库房挑些好东西,送去给那位上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切记不可怠慢。 退下吧!” 李颉简单的吩咐几句。 李向楠离开书房,站在书房门口有些恍惚,思绪飘到很远。 那时候,他的母亲才过世不到半年,他的父亲又再娶。 听闻,新母亲是父亲以前青梅竹马的表妹。 很快,父亲和新母亲便有了弟弟。 父亲对他对这个弟弟的宠爱远胜于他,这是李向楠早就知道的。 直到现在,府中依然谣传他这个世子地位不保,但是那又怎样,他现在是赤霄宗的弟子,即使不当这个世子,他照样能在这世上占有一席之地。 很快,李向楠的思绪回到现实,他看了一眼书房,想要透过书房看清楚里面的人。 不管怎样,现在这个家、这个父亲还是需要自己的,就算柏弟再受宠,他的世子地位,东院也是无法撼动。 想完,李向楠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离开书房。 …… “拜见宗主。” 李向楠乖巧的将准备的礼物奉送上。 王错闭目养神,听见李向楠的声音,睁开双眼,“走吧!与我们一道前往皇宫。” 五人前往皇宫方向,王错有专门马车接送。 谢瑶三人则是乘着李向楠家的马车。 “听说了没有?听闻沙陀皇帝寻得一件宝物,邀各国来使前来。”谢瑶摩拳擦掌,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能引起如此大的动静。 “难怪这街上热闹非凡。” “这也难怪,你们刚来,满打满算不到一天。你们还不知道吧,听闻我沙陀皇帝得一宝贝。 你们可知道这宝贝是如何来的?” 李向楠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谢瑶很是好奇,“你倒是说说,别故弄玄虚好不好?” 李向楠一脸得意,“好,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教,那本世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呕呕……你……你松手。” 谢瑶气的假意掐着李向楠的脖子,“叫你装蒜。” “什么叫装蒜?” “你甭管了,快些说,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宝贝的。” “好啦,你们别闹了,李师弟,你讲讲呗。”赵长风催促道。 李向楠、谢瑶看向赵长风,“你的好奇心好重呀!” “快说。”卫衍看这二人打打闹闹,也忍不住制止。 三人齐齐看向卫衍,李向楠率先开口,“这家伙一向心高气傲,居然也会好奇。” “好吧,好吧,我说。”李向楠轻咳一声,正经起来。 “那宝物听说是一月前发现的。那叫一个奇。” “如何奇?” “一月前,晴天霹雳,那天雷将沙陀皇宫里的百年老树生生劈断,在那百年老树的枝干中发现一个盒子。 至于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据传闻盒子里装着一个宝贝。 总之,这件事第二日便传遍朝野,无人不惊。” “真有这么神奇?”赵长风好奇的问道。 “那可不?!”李向楠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提高声调。 “没说不相信。”谢瑶连忙摆手。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宝物,引得看遍奇珍异宝的沙陀皇帝如此震惊,还要邀请列国前来观赏?”卫衍有些不解。 “鉴宝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沙陀皇宫。 皇宫内早已站满各国来使。 其中一身碧色锦袍的男子见到王错师徒连忙迎上了。 是叶星河。 “拜见上师。” 王错微微抬手。 谢瑶从身边走向前,“叶星河,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你妹妹来了吗?” 前面的话是谢瑶自己想问的,后面的话是谢瑶代赵长风问的。 “惊鸿已入了峨眉山,如今正在山上学艺,不曾下山。”叶星河礼仪那叫一个完美。 赵长风也不说话,转头找寻夏国使者,与夏国使者说着话,打听发生的事。 说话间,常侍太监声音响起,“鉴宝大会开始。” 众人纷纷入席。 那个珍宝被太监抬上大殿,红色的帏幔遮住“珍宝”。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时候,随着常侍太监将帏幔扯下,那宝盒映入众人眼帘。 席间,众人议论纷纷,这时沙陀国皇帝率先开口,“今喜得一宝,特邀列国来使观赏。” 随即示意侍从将宝盒打开。 “那是金匮图!” 席间有人认出宝物。 整个大殿顿时炸开锅,王错紧皱眉头看着大殿中的“金匮图”。 谢瑶看着金匮图,看向大殿众人,有疑惑,有好奇,有难以置信,更有算计、贪婪…… 总之各怀鬼胎。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匮图?! 谢瑶心想,这金匮图能知古往今来,传闻得金匮图得天下,看来这沙陀国又该有另一番的面貌了。 “既是金匮图,不如打开,让众人一探究竟。”说话的人正是北胡大越国使者。 听此话音,其余几国使者纷纷看向说话那人, 那人一副胡人打扮,看上去像个武夫。 “既然众人都有意,那朕便打开金匮图其中一页供来使鉴赏。”沙陀皇帝开口,席上一阵喧哗。 谢瑶也有些好奇,她倒要看看,这传说中的金匮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74章 金匮图 第74章金匮图 就在众人目光聚焦在大殿之中的金匮图之中,角落中大越国使者与一旁的官吏鬼鬼祟祟。 在众人的注视下,金匮图缓缓展开。 金匮图中展示的是卫国覆灭的场面。 谢瑶不安的看向卫衍,只见他神色如常,谢瑶当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场鉴宝大会,浩浩荡荡的落下。 客栈内。 王错师徒四人围坐一起,品茶。 “今日之事,你们如何看?” 赵长风率先开口:“师父,今日在皇宫大殿之内,我瞧见一个人,是刁权。” “刁权?谁啊?”谢瑶对这个人没有多大印象,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一旁的卫衍解释道:“你还记得勃州官商匪勾结,截获朝廷的赈灾粮,就是刁权和刁忠两兄弟。” 谢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刁权,夏侯渊当时派了好些人通缉他。没想到他跑到了沙陀城。” 王错沉思片刻,“快,速将向楠找来。” 片刻,披星戴月的李向楠和赵长风带着一身的寒气匆匆赶向客栈。 “师父,向楠师弟到了。” 五人围坐一起。 王错略微向李向楠打听刁权进入沙陀国的经历。 “禀师尊,刚刚查阅了皇城来往户籍档案。 发现,刁权先是在我勇毅侯府做过一段时间的门客,后傍上元婴法师,成为皇帝陛下身边的亲信。 现任僧录司正印。” “僧录司看似闲职,然而在沙陀国崇尚佛法,僧录司可不一般。” 赵长风自幼在宫廷之中长大,对各国的官职有所了解。 谢瑶等人点头。 “是,沙陀国的僧录司的确不同他国。” “从一个通缉犯,一转眼变成皇帝亲信,这个刁权可不一般。”卫衍冷笑。 “想他在沙陀城毫无根基,那必然需要了不得的投名状才行。” 谢瑶不屑一笑。 王错看了一眼谢瑶,想起当初他得到消息说勃州出现金匮图的下落,可当他到了勃州金匮图的下落却不知所踪。 听谢瑶的说法,王错料想沙陀城的金匮图就是勃州出现的金匮图,而且也是刁权带走的。 不然,夏侯渊也不会派大批人马追捕一个无关紧要的通缉犯。 重新回到金匮图的话题上。 “是真的吗?”谢瑶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看这图的纹理、装饰、内容,应该是真的。” 王错话音刚落,其余三人纷纷看向王错。 “师父见过金匮图?”卫衍问道。 “没有,只是在书中读过。” “那图中描述的是卫国覆灭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赵长风说道。 谢瑶是知道的,卫国得到传说中的金匮图,但是就在卫国巅峰之时,突然被灭国。 其中的原因谢瑶也不得而知。 “那……卫国到底是怎么灭国的?” 谢瑶说这话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卫衍。 王错开口:“饶国、大越国、沙陀国三国联手,璃国、夏国坐享渔翁之利。 一夜之间卫国覆灭。” 众人听着卫国亡国的故事,沉默不语。 “都是金匮图惹的祸。”王错叹了一口气。 “依师父之言,金匮图不是得天下的宝物,而是灭国的催命符。”谢瑶看着王错。 王错大惊。 谢瑶继续说下去:“说不定这个金匮图原本就是假的,如果金匮图是真的,那卫国又怎么会灭国?” 李向楠立马捂住谢瑶的嘴,作出噤声的手势。 突然,客栈外,嘈杂不断。 谢瑶等人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发生什么事了?”客栈中一人问道。 同伴也不知道,连连摇头。 只见街道上,一身穿官服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托着圣旨。 那人是刁权。 只见刁权一边前行,一边大声说道:“今日鉴宝大会结束,皇宫之中,突遇窃贼,将宝物盗走。经金武卫探查,以擒住贼人。此贼人乃是饶国使臣。 我等奉皇帝陛下使命,前往鸿胪寺捉拿贼人……” “怎么回事?金匮图失窃了?”赵长风大惊。 五人站在客栈楼上看着一行人往鸿胪寺方向而去。 其中,不乏沙陀国奋起之士。 众人嘴里纷纷大喊:“抓住贼人,严惩不贷。” 一时之间,民情沸反盈天。 “师父,您怎么看?”卫衍看向王错。 王错眼露精光,将四人带回房间。 “师父怎么说?” 谢瑶等人焦急的等在外面,里面只有王错和赵长风。 看着赵长风面色沉重,谢瑶忍不住忍不住向前询问。 只见赵长风摇头,“师父让你们进去。” “师父,难道要打仗了?”谢瑶忍不住问道。 小说里打仗的时间还没到,按道理还有一段时间。 一旦硝烟四起,整个中原将成为人间炼狱。 王错看着谢瑶,“沙陀国一旦以此为借口,与饶国开战,那么刚太平十年的中原又要腥风血雨。” “那怎么办?” “现在最重要的是证明饶国没有偷取金匮图。” 此时,一身夜行衣的卫衍从窗户翻了进来。 从刚刚,王错让谢瑶和李向楠在外等候时,卫衍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踪影。 原本谢瑶以为卫衍在屋内,没想到,卫衍出门了。 卫衍摘下帽子和面巾。 “师父,果真如您所料。 我问了叶星河,鉴宝大会结束,饶国使臣并没有离开鸿胪寺。” “看来是欲加之罪。”谢瑶双手抱胸。 “现在关键是要让沙陀国的百姓知道,金匮图不是饶国使臣所偷。” 李向楠焦急的说道。 王错看了一眼李向楠,试探性的问道:“沙陀国是你的母国,你父亲是沙陀国的勇毅侯。 你,就不希望沙陀国一统中原?” “宗主,我虽是沙陀国子民,但我依然是赤霄宗弟子,我始终不忘赤霄宗的门规。” 王错看着一头跪在地上的李向楠,表情变幻莫测。 “起吧。” 王错抬手。 “为今之计,就是沙陀国的百姓。一旦激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王错说道。 此时,门外的叩门声响起。 是徐让。 想不到,当日一别,今日又再次相逢。 “徐先生,好久不见。” 谢瑶简单的寒暄一句。 徐让微微点头,看向王错。 在王错的示意下,徐让从怀里缓缓的掏出一个盒子。 是金匮图?! 第75章 祸水东引 第75章 祸水东引 “金匮图?怎么……”李向楠等人大惊。 徐让打开盒子,从中取出金匮图,果然和鉴宝大会上的金匮图一般无二。 王错微眯双眼,“你们以为这金匮图如何?” “这不就是鉴宝大会上的金匮图吗?”赵长风鼓起勇气说道 王错大笑。 众人不解。 一旁的徐让给出解释:“这金匮图是假的。” 谢瑶等人难以置信。 “师父打算如何处置?” 徐让看了一眼王错,缓缓开口,“宗主的意思是,明日沙陀皇宫要宴请各国来使,宗主打算在明日让这‘金匮图’现世。” …… 事后,几人在卫衍的房间里,围坐而谈。 “为什么沙陀国一定要嫁祸饶国呢?”谢瑶有些不能理解。 李向楠解释道:“你不知道,当年,饶国联合沙陀国、大越国攻打卫国,将卫国分为三分。 渤州归大越国,月城归沙陀国,洪城归饶国。 没想到……” “没想到,原本属于勃州的地盘被璃国所得,洪城被夏国所得,而原本属于沙陀国的月城被饶国所得,更名为饶城。”赵长风接着说道。 “难道,这次是沙陀国故意发难,其实目的是想夺回饶城?” “十有八九。” 一旁的卫衍自进门以来一直没吭声。 “师弟,你怎么不说话?” 谢瑶当然知道卫衍的身份,可其他人不知道。 听着赵长风突然冒出的一句,谢瑶被吓得一身冷汗。 “没想什么,只是眼下除了让‘金匮图’重现人间,恐怕不能消除民愤?” 听着卫衍故作而言他,谢瑶松了一口气。 谢瑶知道,此刻卫衍也不想暴露身份。 一旁的李向楠看了一眼卫衍,觉得奇怪,“你怎么看今日之事?” 平时,一提到世事,卫衍就说个不停,怎么今日之事,沉默不语。 卫衍冷哼,“没什么看法,只是一群强盗分赃不均而已。先下重现算旧账。” 众人一听,大骇,尤其是李向楠和赵长风二人,面色难堪。 …… 第二日。 沙陀皇宫。 歌舞升平,沙陀皇帝宴请列国使者。 刁权等人拍着沙陀皇帝的马屁,沙陀皇帝满面红光,好不受用。 就在勇毅侯李颉与大越国使臣攀谈时,突然从大越国使臣的袖口中掉落一物。 勇毅侯觉得该物眼熟,捡起地上之物,大惊,“金匮图!” 皇宫大殿霎时间一片哗然。 另一边,鸿胪寺外。 “这样真的可行吗?”叶星河犹疑。 “你怎么这么啰嗦?听我的,准没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谢瑶。 卫衍等在一旁。 见叶星河一脸窘迫,安慰道:“非常时期,非常之法。” 叶星河犹疑片刻,下定决心,“好,我穿。” 说完,转身进入房间。 起因是叶星河等人被关在鸿胪寺,圈地囚禁。 卫衍让叶星河向看守之人要一些飘香园的女馆。 毕竟沙陀国和饶国还未开战,叶星河是皇子,沙陀国暂时不敢亏待叶星河,基本是有求必应。 见叶星河转头进了房间,谢瑶看向卫衍:“那你打算怎么出去?” “原路返回。” 卫衍自负的负手而立。 谢瑶撅嘴,“还想看你穿女装的样子呢!” 卫衍白了谢瑶一眼,“不得胡闹。” “要不你穿一下,跟我们一起出去吧?”谢瑶哀求。 卫衍甩开谢瑶拉着自己的手,“不要。” 谢瑶看着卫衍吃瘪的样子,在一旁偷笑。 等到叶星河穿好女装出来,谢瑶忍不住偷笑,“好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谢瑶学着妓院里的嫖客,调戏着叶星河。 叶星河一脸尴尬。 卫衍立马拉过谢瑶,“胡闹。仔细我回去向师父告状。” 谢瑶立马求饶:‘不敢,不敢。” 叶星河扮作女馆,和一起进来的女馆混在一起,离开了鸿胪寺。 鸿胪寺内只留下谢瑶和卫衍。 而此时的皇宫,乱作一团。 坊间,一夜之间,各种盗版‘金匮图’在市面流通。 沙陀皇帝知道‘金匮图’是假的,可是朝堂之上,怎能儿戏。 将金匮图作为国宝,如今又要下令严禁‘金匮图’。 就在沙陀皇帝焦头烂额之际,勇毅侯催促着皇帝。 沙陀皇帝无法,下令勇毅侯带兵严查‘金匮图’。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 谢瑶听着从皇宫回来的李向楠讲诉着皇宫发生的事情,哈哈大笑。 想不到当初自己对付谢芊华的方法,居然也派上用场。 夜幕降临。 沙陀皇宫内却灯火通明。 “好一个大越国。贪心不足。”沙陀皇帝大怒,将案抬上的奏折一扫而空。 勇毅侯双手交握,立在一处。 下手处的刁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息怒。”勇毅侯此时开口,“当下之急是平息民愤。” 沙陀皇帝微眯双眼,“明日大越国使臣是不是要离开?” “回陛下,是,明日午时离开。”勇毅侯依然是谦卑的模样。 “放出消息,说大越国使臣明日午时离开沙陀城。 守成将领明日休沐一日。只留看门士卒数人即可。” 沙陀皇帝的眼眸逐渐变得阴沉。 客栈内。 “你们居然故意留下线索,线索指向大越国。让沙陀国和大越国的联盟不攻自破。” 谢瑶看着今日一天的闹剧的始作俑者们。 徐让故意留下散播假‘金匮图’的线索,指向大越国。 今日在叶星河离开之际,金武卫带人搜查大越国鸿胪寺的住所,果然找到卫衍提前放好的‘脏物’。 并且在民间散播谣言,大越国不轨之心。 就算错漏百出,但是民意难覆,只能讲错就错。 “好一招祸水东引。” 次日午时,大批沙陀国百姓涌在城门口,堵住大越国使臣的去路。 众人将臭鸡蛋,烂菜叶子……砸向大越国使臣的马车。 勇毅侯府,书房内。 勇毅侯李颉听着李向楠的回报。 其实,这件事也有勇毅侯的一臂之力,否则,诺大的鸿胪寺怎么会让卫衍等人来去自如? “父亲,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要阻止这件事?”李向楠最终还是问出口。 “你不知道,如今朝中阿谀奉承之人居多,干实事之人甚少。 当今陛下好高骛远,年轻气盛。他不知道,如若和饶国开战,璃国、夏国将兵临城下。 到那时,沙陀国将顷刻覆灭。” 李颉顿了顿,“何况,一旦开战,必然要启用武将。 我费劲力气绊倒的钱氏岂不是要死灰复燃?” 勇毅侯将官场上的私密一并将于儿子李向楠听,李向楠知道,这是他的父亲对他寄予厚望。 第76章 诬陷 第76章 诬陷 李向楠回想起赵长风来找他的那一夜,父亲李颉只是给李向楠一个眼神,李向楠便已知道接下来的立场。 之后,徐让亲自登门,李向楠便知道父亲李颉在这件事当中的立场。 钱氏一族向来掌握兵权,尤其是钱用,担任兵部尚书,与勇毅侯府朝堂意见相悖。 勇毅侯早就想拔掉眼中之钉。 一年前,钱用之子钱孝强抢民女,被李颉抓住把柄。 沙陀皇帝一气之下降了钱用的职,调离沙陀城。 倘若这次与饶国用兵,那钱氏必将复用。 这是勇毅侯万万不想见到的。 书房内。 李颉看向李向楠,“楠儿,你好生在赤霄宗学习,日后,勇毅侯府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 李向楠跪地叩拜,“儿定不负父亲之命。” 然而此事不多时就传到东院。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李向柏焦急的看向李郑氏。 李郑氏看向李向柏,爱恋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柏儿莫怕。来日方长。” 说完,面露狠色。 当下唤来人,吩咐下去,让侯爷今晚务必来一趟东院。 老嬷嬷领命而去。 东院灯火通明。 “恭迎侯爷。”李郑氏千娇百媚讨好。 “夫人,用过饭否?” “妾等侯爷前来一同享用。柏儿也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日日念叨。” “噢,柏儿何处?” “正在后堂。” “走,我们一同用餐。”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晚上,躺在床上的李郑氏突然梦魇,“侯爷,救我。” 一旁的李颉也吓了一跳,“夫人,醒醒。” 醒后的李郑氏向李颉哭诉自己梦里被小人杀害。 李颉安抚一番。 “不如明日找个法师做做法。” 次日,法师在东院做法,突然指向碧晶馆。 李颉眉头微皱,当下猜测李郑氏的意思。 但是现下无法,只能随众人前去碧晶馆。 碧晶馆内,李向楠衣衫不整躺在婢女身旁。 李颉见到此,气不打一处来,“孽障。” 李向楠也不知道发生何事,等李向楠幽幽转醒,碧晶馆已经是一屋子的人。 他的父亲以及伪善的继母。 “楠儿,你怎可如此?”李郑氏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李向楠, 李向楠此刻撕碎李郑氏的心都有了。 一旁衣衫不整的婢女哭泣,“是大公子,女婢并不情愿,奈何……” “父亲,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颉青筋暴起,恶狠狠的看向李向楠,“该死的畜生。” 说完,拿起皮鞭打向李向楠。 …… “夫人,大公子被侯爷关起来了。”老嬷嬷禀告。 李郑氏呵呵大笑,“我儿,现下安心否?” 李向柏笑着说:“多亏母亲妙计。” “我是当家主母,区区碧晶馆,我怎么安插不进人手? 我命人在李向楠的饭食中掺入催情药。 你父亲向来厌恶这种为非作歹之事。奸辱婢女,哼哼,我倒要看看,李向楠怎么得世子之位?” 李郑氏的眼神渐露凶光。 “传令下去,这件事任何人都不得传出去?有人来找大公子,就说大公子染疾,不得见客。” “母亲,这是为何?” “李向楠的外祖家势力颇大,再加上次你见到的那些个人,也不容小嘘。 只要李向楠在侯府,我就有办法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 繁华的街道上,谢瑶像只刚出鸟笼的小鸟,好奇的看向四周。 “好热闹呀。”谢瑶被人群挤的浑身是汗。 “我们到对面的酒楼上歇歇脚吧?”徐让用手帕抹着头上的热汗。 卫衍、赵长风、徐让、谢瑶四人走上酒楼。 小二热情的招待。 徐让财大气粗的说道:“小二,包间来一个,把你们的招牌菜通通都端上来。” 谢瑶透过包间的窗户看着楼下热闹的人群。 ‘我要去买糖葫芦。我去去就回。’ 谢瑶看到楼底下的叫卖声,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起。 三人在楼上等着谢瑶。 谢瑶买了几个糖葫芦,乖巧的给了钱。 不巧的是遇到李向柏。 李向柏带着家仆豪横的走在街道上。 李向柏也看到了谢瑶,谢瑶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小子的来历,也不想搭理他,转身离去。 李向柏见谢瑶转身离开,给家仆使了个眼色。 家仆纷纷围上谢瑶,谢瑶不解,看向李向柏:“你想干什么?” “你见到我,为什么不行礼?”李向柏质问道。 “为什么要行礼?”谢瑶假装不懂。 “我父乃勇毅侯……” 李向柏还没说完,谢瑶噗嗤一声笑出声,“那是你父亲。敢问小公子现居何职?我该如何称呼?” “我……” “你既然无官无职,白衣一介,凭何让我行礼?” 谢瑶连续发问,问住了李向柏。 李向柏一脸窘迫的立在原地。 但是谢瑶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你整天的把你父亲放在嘴上,你离了你父亲,你算什么?” 李向柏的脸色气成猪肝色,呆愣在原地。 谢瑶不理身后之人,转身离去。 一段小插曲,谢瑶并没有放在心上。 “听说了吗?今晚沙陀国臣民要放河灯,咱们一起吧。” 果然,夜晚的沙陀城异常的热闹。 沙陀城虽然所处沙漠之中,但是城中泉眼环绕全城。 每年三月七日,九月七日,十二月七日,沙陀城百姓夜放河灯许愿。 谢瑶看着河灯,这跟马家庄见到的河灯不一样,每一个河灯里都一段偈子。 “你们河灯上都有什么?”谢瑶好奇的看向其余三人。 赵长风:“愿断一切恶,无恶不断。” 谢瑶:“我的是情与无情,同圆种智。什么意思呀?看不懂。” 卫衍:“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三人看向徐让,徐让摊手,“我不信这些。”随手丢掉河灯。 “没情调。”谢瑶嘟囔着。 谢瑶几人走在热闹的河边,突然人群涌了过来。 谢瑶等人被挤的分散,突然暗处一双手用力推向谢瑶,谢瑶脚底一滑,跌落河中。 不远处,几人身影从暗中悄悄的关注。 随着水漫过鼻腔,谢瑶沉没至水中。 人数众多,等人群过后,水面又恢复平静。 第77章 冤枉 第77章 冤枉 “你有什么计划?” 黑暗中,一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 “不知道。” 男子摊摊手,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 女孩显然被激怒了,“什么?这不是你想出的主意吗? 怎么?你现在想甩手不干了?” 谢瑶也是无语,怎么就信了徐让的馊主意?! 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随着房门打开,啪的一声,刺眼的强光破门而入。 黑暗中的两个人,被这一股强光照的睁不开眼。 “快关门,快关门。”徐让催促着。 卫衍看着房间的二人,不明所以,“现在大白天,怎么将房间封闭住?” 说完,卫衍撕下封住窗户的棉布,原本黑暗的房间立马变得敞亮。 “这不是显得我们在密谋吗?”谢瑶讪讪的说。 卫衍一脸无语,“那也不要在我的房间干这些事,好吗?” “下次一定。” 卫衍翻了白眼,每次都是这么说,下次一定,那下次一定是继续我行我素。 索性也就不再管了。 谢瑶见卫衍坐下,迫不及待的询问:“怎么样?” 卫衍将怀中的书卷掏出,缓缓放在桌案上,“查到了。” 卫衍喝了一杯茶,缓缓说道:“郑氏原是李颉母亲的远房亲戚,原是杨承之妻,育有一子,杨晖。 不过十三年前,杨承病故。 后,郑氏便嫁给李颉,育有一子李向柏。” 卫衍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话。 “那郑氏和杨晖的关系如何?” “不好。” “如何不好?” “早些年,杨家败落,杨晖前来找寻郑氏,但是被郑氏拒之门外。” “为何?按道理,作为亲子,郑氏不该拒之门外才是。况且,我见李颉也并非小气之人。 从他能娶丧夫之女为妻,便可看出。 如若李颉真的在意,以他的地位,完全可以再娶个门第相当的贵女才是。” 谢瑶分析着郑氏和李颉的关系。 这时赵长风也走了进来。 “大师兄,李师兄怎么样?” 谢瑶焦急的寻问赵长风 “无事,受了一点轻伤,我已经给他敷了药。无碍。” 谢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果然,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谢瑶吐槽道。 赵长风制止谢瑶,“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什么怪?” “勇毅侯府怪异。” “如何怪?” “李师弟的伤并不像外人看上去的那么重。而且,虽说李师弟被关起来,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衣食住行丝毫未减,甚至比以前更好。” “还比以前好?都关起来了都?” “这也不是我说的,是李师弟说的。” “真的?!”谢瑶一脸难以置信。 赵长风点头。 “奇怪了。” 几人沉默不语。 谢瑶这时突然发话,“看来,有必要找找杨晖了。” 卫衍看向谢瑶,“那你了?继续躲在这?” 谢瑶耸肩,“我现在是个“死人”,不方便出面。” 卫衍无奈。 谢瑶嬉皮笑脸的看向卫衍、赵长风二人,“两位师兄多多劳烦你们了。” 谢瑶拱手相谢。 …… 这处别院是徐让的私产,比较幽静。 王错则是住在后院。 谢瑶见到赵长风带回一人,“难道这就是杨晖?是不是有些老了?” 只见那人模样显老,看上去不像十几岁的少年。 “他是杨晖?”谢瑶问。 “不是,他是仵作。” “什么?” 这时卫衍也带回杨晖和一老者。 卫衍简单介绍,那老者是杨家大夫,杨承的病俱是经过该人之手。 卫衍俊美的脸庞有些松动。 杨晖等人已经被安置在其他房间。 等杨晖等人走后,谢瑶迫不及待的寻问:“如何?” “我探查过程中发现,那郑氏的贴身婢女在杨承病故半月之前购买砒霜。 此后,那婢女便未跟郑氏嫁入勇毅侯府,而是突然失踪,家人也不得其音讯。 不久前,杨家在清理主陵之时,无意间找到一不明女子尸首。” “是谁?” “经仵作检验,是被砒霜毒死的。” “难道是自杀?” “非也。” “你的意思是……杨承的死,是人为?” “是,今日午时,在杨晖的首肯下,我们开棺验尸,果然,杨承是被毒死的。” 谢瑶大惊,想不到自己无意间居然撞破这样的事。 “那到底是何人所为?” “不清楚,不是李郑氏,就是杨承的兄弟。” “为什么不是仇人?” “杨承官职不大,只是小小的里正,为人和善,鲜少与人争执。更别说仇人了。”赵长风解释道。 几人围坐一起,叹气,“那现在怎么办?”谢瑶吐槽。 “报官。” 谢瑶眼珠一转,“对,报官,而且还要状告李郑氏。” 赵长风瞪大双眼,“可是……李郑氏并一定是杀死杨承之人?” “我知道。”谢瑶轻笑。 卫衍看向谢瑶,“你的意思是……” “没错。大师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按照我说的来吧。” 赵长风还在犹豫,“会不会冤枉好人?” “好人是不会冤枉的,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谢瑶给卫衍使了个眼色,卫衍会意。 杨晖还在犹豫,但是最终还是鸣起鸣鼓。 谢瑶几人围坐在院子里品茶。 这几日,谢瑶忧心忡忡,还来不及欣赏院中的美景。 想不到,徐让一介商人,眼界倒是不浅。 园中景色宜人,正值春季,百花齐放,就像谢瑶此刻的心情,原本沉闷的心情得到抒解。 “那一日,幸亏你们早就识破李向柏的计谋,不然,我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谢瑶看向卫衍等人。 卫衍显得有些得意,原本俊美的脸庞显得更为耀眼。 “不过十几岁的小儿,我早就察觉他们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身后。 没想到他们是想推你下河。 小小年纪,如此阴狠毒辣,不给他点教训,真是不甘心。” 谢瑶安慰道:“哎,来日方长,现解决郑氏,救出李师兄,至于他?我有的是办法。” 说完谢瑶神秘兮兮的给卫衍一个眼神。 赵长风在一旁呵呵的笑,不说话。 徐让则是打了个寒颤,“完了,又有人要倒霉了。” 第78章 人言可畏 第78章人言可畏 谢瑶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好生无聊。 一个人趴在墙头上看着外面热闹非凡。 徐让看着趴在墙头,笑道:“女公子,想上街否?” 谢瑶看向徐让,“想。” 徐让拿出帏帽,“怎么样?” “好,好。” 谢瑶、徐让出门玩耍。 热闹的大街上,各种各样的人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杂耍、卖艺、耍猴各种各样。 谢瑶看的眼花缭乱。 这时,大街上,一男子高声大喊。 “我佛门宗师兰因大师,今日开坛讲法。” 一时之间,大街上人影浮动,众人纷纷向大悲寺而去。 “我们也去瞧瞧吧?” 徐让无奈,只得跟上。 谢瑶、徐让二人随着人流走向大悲寺。 大悲寺之前人山人海,豪门贵族赫然在列。 “请问勇毅侯府可在?”戴着帏帽的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小和尚双手合十,“勇毅侯府,在那。” 谢瑶顺着小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李颉、李向柏和一贵妇人在上首。 想来,那便是李郑氏了。 “听说了吗?兰因大师开坛讲经三天,咱们可有福了。”路人甲喜笑颜开。 “还去吗?”徐让听到此,看向谢瑶。 “我们就在这,我要看看某些人的下场。” 果然,不多时,府尹的官差找上了李郑氏,而李郑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 谢瑶看到这一幕,笑出声:“想不到吧,你会有今日。” 寺院外,人潮涌动,一时间人声鼎沸。 众人纷纷好奇,这位豪门贵妇人为何会被府尹的官差唤走? “怎么回事?” “听说勇毅侯夫人的亡夫是被人害死的。” “谁?!” “还能是谁,杨承,勇毅侯夫人还不是勇毅侯夫人时,是杨承的夫人。” 几人窃窃私语,越说越离谱,最终甚至有人说杨承是李郑氏害死的。 这正是谢瑶想要的结果。 回到别院,赵长风一脸怒气。 “你怎么能跟着小师妹一起胡闹?” 卫衍看着一脸怒火的赵长风,无所谓的问道:“师兄,你说的是何事?” 赵长风圆目微震,“杨承之案,你怎么指使杨晖状告李郑氏?” 卫衍听到这话,满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噢,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 赵长风看到卫衍这般不在意,顿时怒从心头涌上来,赵长风一把抓住卫衍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你要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这时二人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或许李郑氏在这件事上无辜,可是在其他事情上可并不算无辜。” 谢瑶一个箭步跑上前,挣脱掉赵长风揪住卫衍衣领的手,将卫衍护在身后。 “这件事是我的主意,大师兄有什么气,可以冲我发。” 谢瑶像只老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护着卫衍。 赵长风一时语塞。 “是,在这件事上,李郑氏或许无辜。 但是,李师兄不无辜吗?李郑氏为了世子之位,诬陷李师兄。 你知不知道,那个所谓被李师兄奸污的女婢,跳井而亡了。 李郑氏无辜,那李师兄失了世子之位就不无辜?那个跳井的女婢,白白失了性命就不无辜?!” 赵长风一震,“可是这是两回事?” “她是堂堂勇毅侯夫人,谁能拿她怎么样?就杨承这件事,还不是在府尹走个过场,就安然无恙的离开? 最多就是日后被人指指点点,至少她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她能诬陷别人,我可以可以诬陷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要她尝尝人言可畏的滋味。” 赵长风说一句,谢瑶就有十句等他。 谢瑶的一次次反驳,将赵长风反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吵什么?!” 谢瑶、赵长风的吵闹声引来了王错。 二人原本吵得面红耳赤,怒目圆睁,见到王错的那一刻,立马像只套住环的鹌鹑,低下头。 王错看了一眼谢瑶、赵长风,转身对着在一旁看好戏的徐让说道:“你来说。” 徐让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王错看了一眼,“胡闹。你二人去后堂跪着。” “师父,不可。至少现在不行。”谢瑶哀求道。 “怎么?!你不服气?!” “不是,李师兄还未出来,我……” 赵长风拉了一下谢瑶的衣角,示意谢瑶不要说了。 “放肆,还不去跪着。”王错呵斥谢瑶。 谢瑶被赵长风拉着,不情不愿的离开。 临走时,谢瑶给卫衍一个眼色,卫衍会意。 其实这一切都看在王错眼里,王错也不说破。 又是像当初在赤霄宗罚跪的夜晚,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是个寒冷的夜晚,这次是个春风和煦的夜晚。 更不一样的是,上次半夜来找他们的是卫衍和赵长风,这次只有卫衍一人。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谢瑶看见卫衍带着一个食盒进来,原本规规矩矩跪着的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 卫衍皱眉,“坐好。” 卫衍督促着谢瑶坐好。 谢瑶满脸不悦,“你们这些人就是假。” 嘴上不悦,但是还规规矩矩的坐好。 一旁的赵长风赶忙圆场,“带来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谢瑶和赵长风有滋有味的吃着赵长风带的点心。 卫衍坐在一旁,倒出自己的酒,递给了赵长风一杯,自己留一杯。 “刚刚听徐让说李师弟已经被放出来了。只不过……他的世子之位可能……没了。” “怎么回事?难道让李向柏当世子,不公平。”谢瑶不服气的说道,噌的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听说这件事让宫里知道了。 但是,李向柏也当不得世子。上次你们闹的事情的太大,所以……” 谢瑶冷哼一声,“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府尹的人带走,就算他儿子想当世子,李颉还得掂量掂量。” 在一旁沉默的赵长风开口,“可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卫衍点头,“毕竟这是李郑氏的事情,跟李向柏无关。” “那他还派人推我下河呢?不能就这么放过他。让他这样的人当勇毅侯未来继承人,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 “那总不能再装鬼吓他吧?”赵长风觉得有些好笑。 “哎,这么高计谋,李向柏他配不上。”谢瑶不怀好意的笑着。 赵长风看着谢瑶的笑,后脊背发凉,“你又想干嘛?” “等我出去见李师兄之后,你们就知道了。”谢瑶挑眉。 卫衍、赵长风对视一眼,都猜不出谢瑶想要做什么。 不多日,谢瑶终于如愿见到李向楠。 第79章 入侯府 第79章 入侯府 谢瑶进了勇毅侯府,比之前更加方便。 “府里的小厮比以前更有眼力见了。”谢瑶坐在碧晶馆,对着李向楠打趣道。 李向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孩子还是要好好教教才行。” 说到这,谢瑶神神秘秘的拉着李向楠坐到跟前,“你想不想再找个人帮你?” “睡呀?”李向楠好奇的问谢瑶。 “杨晖。” “谁?!” “杨承之子杨晖,就是你继母的儿子。” “为什么?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你不知道杨晖跟李郑氏的关系吗?听说二人很不好,自从李郑氏嫁到勇毅侯府,就再也没见过。” “你的意思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暂时不能把李郑氏怎么样?恶心恶心她还是可以的。杨晖就是关键。” 李向楠还在犹豫。 “要不你去见见,先不要告诉他你是谁,你先观察观察,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好,我去见见。” 谢瑶把杨晖的地址告诉李向楠。 自从杨晖将亡父之事告上府尹,杨晖几人被府尹接到官府之中。 如今正在官府之后的巷子里居住,方便府尹及时传唤。 偏僻的暗巷里到处都是泔水的味道。 李向楠不习惯,从小到大也没到过这样的地方。 李向楠手帕捂住口鼻,嫌弃的看着四周。 终于了找到杨晖的住所。 这是个四合院,四合院里住了好几户人家,进进出出,很是热闹。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闭门,灯光透过窗户,人影倒映在窗户上,又是万家灯火时。 四合院中,只有一间屋子,烛光暗淡。 李向楠叩响杨晖的门,屋内的脚步声响起,杨晖打开门。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二人之前从未见过面。 李向楠也是第一次见杨晖,看着还算健壮。 杨晖不知道李向楠是谁,但是看着对方衣着华贵,也才猜出个八九十。 杨晖请李向楠进门,李向楠打量着杨晖的住所,可以说是很是寒贫,几乎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杨晖搬出凳子,请李向楠坐下,给李向楠倒茶。 茶水中只是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只有几片茶叶。 李向楠没有说明身份,只是说是府尹的人。 杨晖看破不说破。 李向楠简单问些案件的情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李向楠暗暗的观察,最后掏出一个荷包,里面装满银子。 李向楠将银子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向杨晖。 杨晖疑惑,并没有接过银子。 “这是给你的生活补助。” “不用了。”杨晖拒绝。 “拿着吧,给家里添些东西,添些……好茶,或者打点一下衙役,都行。” “我不要,勇毅侯府的东西我都不要。” “什么?!你怎么知道?”李向楠没想到杨晖猜出他的身份,有些尴尬。 杨晖微微一笑,“府尹的人我都见过,像您这么衣着华贵,恐怕府尹大人都没有吧?” 杨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我认识的人当中也都是布衣,唯一有可能的,只有勇毅侯府。这些日子我倒是见过勇毅侯府里好几个人。” “噢,是吗?除了我,你还见过谁?” 杨晖看了李向楠一眼,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 杨晖没有说话。 “我叫李向楠。”李向楠见杨晖这样,也没有打算再瞒下去。 杨晖没想到见到第三个勇毅侯府的人,竟然是勇毅侯府的大公子。 “你也来劝我进勇毅侯府?” 李向楠一愣,“怎么?郑氏让你去勇毅侯府?” 李向楠听谢瑶说,李郑氏跟自己眼前的儿子关系并不好,怎么?! “她?!她不会,她只会担心我的出现,让她和她儿子在勇毅侯府被人指指点点。” 杨晖不说,李向楠也知道,那人只有李颉了。 李向楠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怎么也找过杨晖。 李向楠随便坐坐,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他现在比让杨晖进入勇毅侯府,更感兴趣的是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也要杨晖入勇毅侯府呢? 勇毅侯府,李向楠回来已经夜深了。 小厮提前等在二门。 “世子。”小厮拿着灯笼,帮李向楠的照明前面的路。 “我现在不是世子了。”说完这话,李向楠莫名的落寞,这种落寞是他不愿意在人前暴露的。 只有在今天这样的夜晚,无人时,才会表露。 李向楠看向小厮,小厮低下头,很懂规矩。 当奴仆的,不听、不看、不想,李全还是很懂的。 李向楠知道自己失态,轻咳了一声,“我关起来这些日子,家里有什么事吗?” 李全,走在李向楠的左边,为李向楠指明前路。 李全顿了顿,“今日家里发生很多事。侯爷最近在朝堂被人弹劾了,世……公子有时间,还是问候一下侯爷吧。” 李全看着自己家的主子,跟勇毅侯不像父子,更像是……同僚?!也不是,反正好像不熟。 李向楠沉思片刻,“听说,你远房堂哥在侯爷处执笔,今晚将人请来。” 李全抬起头,看向李向楠。 自己家的主子之前一向不屑这些尔虞我诈,没想到,如今开窍了。 李全赶忙低头,“是,公子,我就去找我堂哥。” 李全将李寒找来时,李向楠已经换了一套便服。 李寒见到李向楠赶忙跪下请安。 李向楠抬手示意李寒起身。 李向楠问了一些情况。 李寒:“侯爷这些日子被朝中对手弹劾,说是家宅不宁。是夫人的事。” “所以,侯爷想让杨晖入侯府?”李向楠语气很淡,好像不是自己的事。 李寒看了一眼李全,李全微微点头。 李寒收到李全的暗示,回李向楠的话:“是。” 李向楠沉默很久,“你退下吧!” 李寒退下,李全送李寒离开。 李向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的清香浸润口腔。 李向楠刚刚在杨晖住所看到的茶水,微愣片刻。 李向楠放下手中的茶杯,“李全。” 李全应声而来,“公子。” “你明日跟我去一个地方,早点起。” 李全应声说是。 李向楠看着寂静的月色,天气渐渐暖和,晚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然而,李向楠的内心却是冰凉。 李向楠长舒一口气,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请动那个人?! 第80章 恶心 第80章 恶心 李向楠再次来到杨晖的住所,由于很早,巷子里几乎没什么人。 李全叩响杨晖的门,杨晖还没起,只是简单披着衣服。 杨晖看见李向楠,“怎么这么早?” “不请我进去。” 杨晖简单洗漱。 “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李向楠摇头,“无事。” 杨晖收拾好,坐在李向楠对面。 “我可以帮你找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我大理寺有些认识的人。” “条件是让我入勇毅侯府?” 李向楠点头。 “你父亲也这样说过,但是我拒绝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入侯府,不就是为了郑氏?你难道不恨她吗? 她在你父亲丧期未过,另嫁他人,难道你不恨她吗?一点也不怨她?” 杨晖听了李向楠的话,沉默了好久。 “是,我以前的确恨她,父亲死的时候,她嫁人的时候,我找她,她将我拒之门外的时候。 很多个时候。 现在我快忘记了,我现在只是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 杨晖说这话时,有些心灰意冷。 “我跟我父亲不一样,我可以告诉你,我让你进侯府,是有目的的,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和不安。 这是一场交易。” “什么交易?” “你做我的侍从,我帮你找杀父仇人。我的目的很简单,我也恨郑氏,有你在,郑氏就会不痛快,那我就会高兴。” “用我恶心我的亲生母亲?”杨晖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我知道你不会立刻答应,我带你进侯府,去了之后,你再考虑要不要拒绝我。” 勇毅侯府。 春意盎然,春天的勇毅侯府,百花齐放,到处是生机。 然而此时的杨晖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 “大公子带我就是看看勇毅侯府的富丽堂皇?” “美景不好看吗?” “好看,但是现在我没有心情。” “美景只是其一,重点是人。”李向楠对着不远处指了指。 毕竟是内院,杨晖还是懂规矩的,眼睛不敢随意乱看。 顺着李向楠的方向看去,是一个贵妇人和一个小公子。 杨晖赶忙地下头。 李向楠说道:“无事,那人你认识。” 杨晖抬起头,看去,是郑氏和李向柏。 看着郑氏慈爱的看着衣着华贵的小公子,那是对自己从未有过。杨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 花园内,李向柏在一旁射箭。 李郑氏看着自己富态可人的儿子,满是自豪。 李向柏射箭射累了,丫鬟面前呼后拥,几个丫鬟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果、手帕。 李向柏乖巧的走向郑氏,“母亲。” “来,我儿累了吧。”郑氏满脸笑意看着李向柏。 这时,李向楠带着杨晖走近。 郑氏、李向柏看见李向楠走近还带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原本母慈子孝、温馨的场面,一下子因为李向楠的到来被打破。 郑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向楠,李向楠还是规矩的给郑氏请安。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郑氏和李向楠已经没有往日的表面和气,取而代之的是剑拔弩张。 李向楠倒是还好,表现随和,就是郑氏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了。 李向楠看向李向柏,“柏弟在练箭?来,射一个,我看看。我在赤霄宗,对练箭有些研究,我指点指点你。” 李向柏站着不动。 一旁的郑氏开口,“柏儿练了许久,改日再练吧。” “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吧。” “不,既然兄长要指点我,那我射给兄长看看吧。” 李向柏拿起弓箭,走向靶子,拉开弓箭,射出一只箭,正中红心,李向柏得意的看向李向楠。 李向柏也想知道他与李向楠的差距,他之前也请了师父。 只是大家一听到,自己的兄长李向楠是赤霄宗的弟子,都会拿他和兄长对比,之后都对他摇头。 李向柏不服,同样是侯府嫡子,为什么他与他有这么大的差距? 今天李向柏也想通过自己最得意的射箭,看看他与李向楠之间的差距。 这时,李向楠走向李向柏,将李向柏的动作稍稍调整。 李向楠的手拉着李向柏的手,“目光瞄准靶心,将弓拉至圆满。 弓箭啪的一声,穿透李向柏之前的羽箭,射中靶心。而原本的羽箭被射成两半,掉落地上。 李向柏面色铁青,而李向楠对李向柏的表情不屑一顾,目空一切的看向箭靶。 郑氏看向两兄弟,神情有些不悦,但是众人面前,她不好发作。 郑氏轻咳一声,“大公子,今日无事?” 随即郑氏看向一旁的杨晖,张口质问道:“大公子,这人是谁?” 此时的杨晖倒吸一口凉气,杨晖没想到自己的亲娘居然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己。 此时的郑氏还是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指责的说道:“这里是后花园,大公子,你怎么能带外男入内?” 李向楠微微一笑,走到郑氏面前,恭敬的说道:“母亲说的是,只是这个人不是一般,我想带来给母亲看看。” “噢,是吗?谁呀?” 李向楠看向杨晖,用眼神询问杨晖,该怎么介绍? 此时杨晖抢先回答:“回夫人的话,小人是大公子的侍从。” “侍从?”郑氏上下打量杨晖。 但是李向楠接下来的话,让郑氏气血凝滞,眼前发黑,差点晕倒。 “回母亲,此人正是我的侍从,杨晖。 此人正是杨承之子,母亲的亲生儿子。 儿体恤母亲,故特将其接入府中。此后,母亲便可日日见到亲儿。 父亲也很是满意。” 李向楠说这些话时,时不时的打量郑氏,只见郑氏面色铁青,差噌的一下子站起来。 一旁的李向柏也跑近,不可置信的看向郑氏。 “母亲,这是真的?” 面对李向柏的质问,郑氏手足无措,慌慌张张的说解释:“柏儿,不是的,他……他是……” 一旁的李向楠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李向柏看向杨晖、李向楠,看向神情慌张的郑氏,怒从心来,啪的甩掉手中的弓箭,负手而去。 身后的郑氏赶忙追赶李向柏,丝毫不顾身后的杨晖、李向楠二人。 杨晖看着眼前的闹剧,转头看向李向楠,“大公子的计谋果真是高。” 第81章 治病 第81章 治病 别院中。 徐让、谢瑶、卫衍、赵长风端坐在房中。 不用说,又是卫衍的房间,卫衍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个寂无道长也在沙陀城?”谢瑶听到徐让带来的消息,有些吃惊。 “我派人多方打听,的确是如此。”徐让说道。 “怎么鉴宝大会上没见过他?他对金匮图不感兴趣?” 一旁的卫衍不屑的说:“如果他对金匮图不感兴趣,就不会出现在沙陀城了。” “那怎么没见过他?”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沙陀城信佛,不信道,所以他故意隐瞒身份,也未可知。”徐让回道。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一旁的赵长风感叹,“一个金匮图闹的风风雨雨,至今还记得那日大越国使者离开的场景。” “那沙陀国要和大越国开战吗?” 谢瑶的话音刚落,门外李向楠就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开不了战了,为了求和,大越国要送公主来和亲。” 李向楠走向几人坐下。 “李师兄。”谢瑶高兴的唤道。 李向楠宠溺的看向谢瑶,“既然寂无道长找到了,那么你的病就可以医治了。” 谢瑶听到这,也开心的摇晃着脑袋。 此时翠红、柳绿上前禀告,“女公子,上师请您回去一趟。” 翠红,柳绿是徐让找来专门服侍谢瑶的,尤其是谢瑶生病,院子里都是男子,照顾起来不太方便。 几日相处下来,两个小丫鬟倒是很机灵,谢瑶很是喜欢。 “什么事?”卫衍代谢瑶问道。 “说是一位道长要给女公子看病。”柳绿回答。 几人听到这话,激动的站起来,“果真。”赵长风连忙追问。 翠红回:“是,的确如此,如今那位道长就在前厅,上师唤女公子前去。” “好,我这就去。” 谢瑶有些紧张,虽然面上没有痕迹,但是她放下的杯子的手略显颤抖。 卫衍在谢瑶临走时,拉住谢瑶的手,“你不必紧张,我们正在这等你。” 谢瑶点头,转身随着翠红、柳绿离开。 前厅。 寂无道长穿着道服,手中还是拿着一个拂禅,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谢瑶远远的就见到前厅里跟王错一同坐着的人。 对着翠红、柳绿说道:“没什么好稀奇的。” 然而谢瑶不知道,这人将会改变她的一生,当然这是后话。 翠红、柳绿听到谢瑶说这话,没有附和,只是一笑。 谢瑶走近,寂无打量着眼前的女娃,心中呐然。 这个小姑娘容貌一般,也可能是年纪比较小,现在看不出来。面色不似其他孩子,反而显得有些暗黄,两缕头发扎起来,像年画娃娃的发饰。索幸身形略显富态,说明养的很好。 此时,王错开口,“这就是小徒,谢瑶,不懂礼数,见笑。” 王错说完,看向谢瑶,“这位是寂无道长。” 谢瑶乖巧的施礼,“道长纳福。” 寂无道长微笑的看向谢瑶,那日颐真师侄那般疯癫的回到逍遥宗,寂无很是诧异。 后来得知,就是眼前的小姑娘吓唬的,不由得多打量几眼谢瑶。 其实寂无也知道,颐真本身就胆小,再加上服食五石散,碰巧被谢瑶误打误撞给吓到,导致颐真被送回时,疯疯癫癫,不省人事。 谢瑶乖巧的坐下,寂无暗暗的打量谢瑶,谢瑶也在暗暗的打量寂无。 寂无静静的给谢瑶把脉。 王错坐在一旁不说话。 …… “怎么样?”李向楠见谢瑶回来,第一个冲上前询问。 谢瑶撅嘴,“没说。” “什么?!不会是庸医吧?!” 赵长风拉过李向楠,“怎么会?那可是得道高人,再等等吧!” “你的事情解决完了?”谢瑶问道。 “我来就是跟你们讲这件事。杨晖……已经答应做我的侍从了。” 谢瑶神神秘秘的坐到李向楠的面前,“那郑氏是不是脸色差极了?!” “是,一听说那是杨晖,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不是亲生儿子吗?怎么不认识?” “谁知道?可能很长时间没见过了。而且上一次在府衙,由于是勇毅侯府女眷,也只是在后堂询问,没有去前堂。 听说,当时没见过。” “这样啊!那杨晖当时肯定很伤心吧?” “是,当时整个人的气息都不对劲了。 当时,郑氏只顾着李向柏,郑氏追李向柏离开,杨晖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谢瑶沉默。 “接下来准备干什么?”赵长风问李向楠。 “原本过几天回赤霄宗,你们在这,到时候我们一起吧。” “我们说不定也快回去了吧?我看徐让在派人收拾行李了。”卫衍说道。 这时翠红前来,“女公子,药汤都准备好了。” “什么药汤?” “听说是泡澡的。”谢瑶回答李向楠。“那我先走了。” 虽然那位道长没有说什么,但是每天要洗药浴,对谢瑶来说还是很高兴的,这总比喝那些苦的要人命的药药好得多。 …… “瑶儿的病如何?”王错看向寂无。 寂无只是端坐着闭目养神,不说话。 等了半天,寂无都没有开口。 王错不耐开口,“你到底行不行?” 寂无斜眼看向王错,轻蔑一笑,“你若是不信贫道,那贫道走就是了。” 说完,佯装起身离开。 王错赶忙按下寂无道长,不让其离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样?” “牛鼻子,我忍你很久了,有本事,我们出去打过。” 寂无只是笑了笑,“论武功,我不如你。可那又怎样?如今,是你有求于我。 怎么样?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 “你……”王错脸色气的有些发紫。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错深呼一口气。 “不干什么,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恶气而已。” “恶气发泄了?!” “发了,难得见你气急败坏,我舒坦了。” 王错忍住胸中的不忿,慢慢坐下,“这下你该说说,瑶儿的病情了吧?” 寂无没有回答王错的话,问了一句其他的话,“瑶儿……是她的孩子吧?” 王错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寂无会这么直白的问。 王错顿了一下,还是肯定的答复寂无。 ”是赵岚烟和你的孩子?!”寂无死死的盯着王错,想从王错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哪怕是一丝破绽都行。 第82章 旧恨 第82章 旧恨 王错眼神坚毅的看向质问他的寂无道长,还是说出那句寂无不愿意听到的话。 “是,瑶儿是我和岚烟的孩子。” 寂无蹭的从位置跳起来,一把抓住王错的衣领,右拳重重的的向王错的脸砸去。 “你这个混蛋。” 那时王错也不躲不闪,生生的挨了寂无一拳。 打完一拳,寂无还不过瘾,还想打第二拳,但是此时王错起身反抗。 “我跟岚烟有了孩子,你很伤心吧!”王错挑衅的看向寂无。 寂无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撕碎,即使他们曾经是同门师兄弟。 “你混蛋,你不是已经有妻了,为什么还要岚烟?你根本不爱她,不是吗?” “那是我和岚烟的事,与你无关。岚烟她不喜欢你,她只爱我。” “她爱你?那为什么最后还是离你而去,到死都不愿意见你一面?” 王错被眼前人戳中痛点,面目扭曲,“你找死!” 王错催动内力,掌心向寂无打去。 寂无格手抵挡,但是还是被王错震退两步。 寂无从袖子中掏出陌上柳,剑上寒气逼人,只见寂无挥动陌上柳,那软剑像柳枝、又像灵蛇一般舞动。 王错见寂无掏出剑,丝毫不惧怕,“师兄,多年不见,也让我瞧瞧,你的武功长进与否?” “你试试就知道。” 寂无拼尽全力,挥动软剑,直直向王错刺去。 眼见剑挥到面前,王错轻轻扭转身形,简单避过陌上柳的攻击。 此时寂无露出得意的笑,将手中的软剑轻轻一转,陌上柳的箭头立马转向王错。 王错躲闪不及,只手硬接寂无的软剑。 周围的座椅都被震退。王错虽然接住陌上柳,但是寂无微微转动剑柄,陌上柳像泥鳅一样在王错手中转了一圈。 只不过,这只泥鳅浑身带刺,王错的手掌霎时鲜血直流。 寂无还想在补刀,被王错一掌震飞,连连后退。 王错一手捂住受伤的手,冷冷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奇技淫巧,怎能比得过深厚的内力?看来,这些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二人的动静闹的太大,惊动前院的几人。 等卫衍几人匆匆赶到时,屋内已经一片狼藉。 王错面上的淤青赫然在列。 寂无单膝跪坐在地,嘴角不停的往外渗血。 “师父,你怎么样?” 卫衍、赵长风跑上前去,搀扶王错。 王错看上去没事,一脸平静的说:“我没事,将寂无道长扶到房间休息。” 王错转头对着赵长风说道:“将我的丹丸给寂无道长。” 寂无咬牙:“不必,我自有丹药。” 说完,寂无强撑着身体离开,期间,李向楠想去扶他,寂无只是摆手示意不用。 李向楠无奈退下。 等寂无走后,谢瑶、卫衍、赵长风,包括回来的李向楠,纷纷围向王错。 王错摆摆手,一脸疲惫的对着四人说道:“回去吧。” “可是房间这样,只怕不能住人了。”赵长风担忧的说道。 王错这才环顾四周,“也罢,我去其去书房吧!” “师父,那怎么行?不然师父住我房间,我跟卫师弟挤挤。”赵长风赶忙阻止王错睡书房。 卫衍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师兄跟我住一起。师父每日要打坐,师兄的房间要比书房宽敞……。” 王错看了一眼卫衍、赵长风,“也好,只是这些日子要委屈你们了。” “师父那里的话。” 这时,赵长风托起王错的手,想扶他去房间,不料,托住的是王错受伤的手。 原本藏在衣袖之下、布满鲜血的手,一下子展露众人面前。 “师父……”谢瑶惊呼。 王错摆手,“无事,小伤,包扎一下即可。” 赵长风赶忙找出药,为王错敷上。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几人连同翠红、柳绿、徐让,一直打扫到很晚。 “这些桌椅,全部换掉,这个门也不行了,明日一并换掉。”徐让吩咐管家。 王错不喜欢人多,因而别院里奴仆只有管家、翠红、柳绿。 要不是谢瑶生病,连翠红、柳绿都没有。 赤霄宗弟子一般都是自力更生,大多数情况都是亲力亲为。 什么换洗衣物的,都是自己动手。 …… 夜晚。 谢瑶捶着酸痛的胳膊,跟卫衍、赵长风二人走在回屋的路上。 “李师兄回去了?” “嗯。” 谢瑶跟卫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哎哎,师兄,你知不知道师父和寂无道长为什么打架?” 谢瑶见四周无人,神秘兮兮的,用胳膊拐了拐卫衍。 “我……不知道。” “你不是一向看人挺准的嘛?”谢瑶撇嘴。 这时,谢瑶转头看向一直走在身后的赵长风,“大师兄,你知道吗?” 赵长风阻止谢瑶,“不可背地议论师父,不然师父又要罚你。” “怕什么?师父早睡下了。八卦一下嘛!” “八卦?是八卦图吗?”赵长风好奇宝宝上身。 “当然不是,不一样,嗯……八卦就是聊一些密辛什么的。” “喔,原来还有这个意思啊!” 谢瑶想起今天白日发生的事,不禁笑出声,“想不到,师父和寂无道长这么道骨仙风,居然还像年轻小伙子一样冲动? 你们看见没,师父脸上的淤青……” 赵长风、卫衍忍俊不禁,噗呲笑出声。 “那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卫衍问道。 谢瑶沉思片刻,没开口。 倒是赵长风嘴上说不可思议,可是身体是诚实的,整个身子凑向前。 ”听说,师父以前就是逍遥宗的弟子,说起来,寂无道长还是师父的师兄呢。”卫衍见谢瑶没说话,继续说道。 “那按道理,两人感情应该很好才是,怎么会……”赵长风说不好奇是假。 一旁不说话的谢瑶开口,“你们今天看到房间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吧?这哪是师兄弟,分明是仇人。” “有仇?!不会吧?!” “绝对的,相信我的直觉。”谢瑶见赵长风不信,音调又坚定几分。 “他们能有什么仇啊?” “男人嘛,无非就是为情、为名、为利。”谢瑶故作神秘的说道。 第83章 八卦 83章 八卦 谢瑶看着二人好奇的模样,好不得意,紧接着说道:“为情,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赵长风、卫衍异口同声。 谢瑶绘声绘色的分析,“听说,逍遥宗的宗主是不得娶妻生子的。所以寂无道长不会爱上别人。 你们再看,师父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为情生仇,可以排除。 至于为名、为利嘛?!” “怎么样?”赵长风、卫衍路也不走了,将谢瑶围住,好奇的听谢瑶分析。 “天下英雄皆为赤霄宗折腰,你看看这几年,逍遥宗根本赶不上赤霄宗。赤霄宗有个徐让这个首富,钱财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那你说,既不是为这些,那是为什么?”赵长风继续追问道。 谢瑶莞尔一笑,“大师兄,你不是说不得背地议论师父的嘛?” 赵长风不好意思的挠头,“偶尔八卦八卦,我们又不会传出去的。” 谢瑶满意的点头,伸出两只手,向赵长风、卫衍,勾了勾。 赵长风、卫衍像小狗似的,纷纷靠近谢瑶,“如何?” “那只能是他们在逍遥宗时,就已经有矛盾了。 会不会是原本逍遥宗宗主之位原本就是师父的,而后被寂无道长给夺去。 师父一直耿耿于怀,索性离开逍遥宗,加入赤霄宗,并将赤霄宗发扬光大,以证明自己。” 谢瑶凭着这些年看的各种爱恨情仇的电视剧,这点脑补根本不在话下。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逍遥宗宗主的候选人一开始就是寂无道长。” 谢瑶为了让二人相信自己,继续分析,“如果,你是逍遥宗的前任宗主,你是将宗主之位给天之骄子的师父,还是给寂无道长?” 谢瑶见卫衍、赵长风不说话,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当然,我不是说寂无道长不行,但是跟咱师父比起来差远了。 如果,你们是逍遥宗的老宗主,你们说,应该选谁当继承人,发扬光大逍遥宗?” “那肯定是师父。” “这不就得了。” 赵长风、卫衍一脸崇拜的看向谢瑶。 “你怎么懂这么多呀?” “电视剧看多了,这种剧情都太小儿科了。” “电视剧?”赵长风再次好奇宝宝上身,“那是什么?” “额,就是话本,嗯,反正跟话本差不多。”谢瑶讪笑。 谢瑶真想扇自己,差点说漏嘴。 赵长风信以为真的点头。 …… 第二日。 寂无给谢瑶把脉,但是王错没有出现,估计是脸上的淤青更为明显了,索性不出门。 谢瑶猜想。 寂无为谢瑶把脉,谢瑶不动声色的盯着寂无道长。 寂无道长被谢瑶打量的心里有些发毛,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小姑娘,你有什么问题要问?” 谢瑶轻咳一声,扭扭身子,不好意思的问道:“道长,听说您跟我师父以前是师兄弟呀?” 寂无笑的春风和煦,“是。” “那你们昨日是怎么啦?” “你怎么不问你师父?” “我不敢嘛。” “所以,你就来问我?” “方便说嘛?” “你跟你娘真像。” 谢瑶一惊,“怎么?你认识我娘?” “是啊,我很早就认识了。” 谢瑶立马挺直身躯,端坐在凳子上,虽然谢瑶没见过那位母亲,但是在这里,只有这一个人,严格意义上跟自己有关系。 谢瑶不得不好奇。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跟她一样,总是好奇各种事情。” “是嘛。”谢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手。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我……娘的事?”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独自一人前往逍遥宗求药。 那时她一个人,娇小的身子,手中拿着一把剑,站在宗门前,求我师父赐药,救她的师兄。 她那时年纪不大,十五六岁吧! 我很佩服她的勇气,也惊叹的她的武功。” “我……我娘会武功?” “嗯,而且很好。那时,她师兄不幸受魔教中人的暗害,身中剧毒。 不知她在什么地方听说,逍遥宗有解药,便前往逍遥宗求药。” “然后呢?” “我师父听说是受魔教中人的暗害,原本想赐药。 但是,不知为何,我师父要你娘跟我比试一场,才愿意给药。” “那我娘打赢你了吗?” “没有。” “啊?那药?” “还是给了。原来是我师父和你娘师父有过节。 师父毕生的愿望就是与那人比试一场,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始终不得如愿。 见到你娘,心想,各自的弟子比试一场也好。” “真是个小心眼的人。” 寂无哈哈大笑。 “比试过程中,你娘的武功不错。毕竟年纪小,能有那般的武学造诣,已经很不错了。” “我娘叫什么?” “赵岚烟。” “她不信苏吗?” 寂无摇头,“可能不想见什么人,故意隐姓埋名吧?” “那你见过我爹吗?” 寂无一愣,沉默不语,也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 谢瑶催促着,寂无这才摇头。 “那后来呢?我娘拿到药之后呢?” “她拿着药离开了逍遥宗。 之后不久,我们便在卫国再次见面。” “卫国?!” “那时,她是卫国皇后的侍女,我去卫国游历,有幸被卫国皇帝邀请。 我们二人在皇宫再次相见。 皇后的侍女,那不是卫衍的母亲吗?饶国的长公主?! 想不到,我娘居然和卫衍的娘有这样的渊源?! “我娘……她长得漂亮吗?” “漂亮。”寂无完全没有迟疑,脱口而出。 谢瑶神秘一笑,“你该不会爱慕我娘吧?” 寂无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你……” “问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你是个出家人,居然也会关注女子美不美?” 寂无还想辩解什么,被谢瑶打住,“正常男子都不会如此失礼,更何况你是个出家人?除非,你爱慕她? 否则,芸芸众生在你的眼中,没有美丑,都是一视同仁。” 寂无没想到被个小姑娘挑明心事,当下也不隐瞒,“的确,我对你娘,心向往之,只可惜……” “可惜什么?”谢瑶追问。 寂无尴尬的轻咳一声,“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什么?” 谢瑶没想到寂无道长真的会承认,谢瑶只是瞎猜的,想诈寂无的话。 说到这,两人都没有话说了,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我爹不会是你吧?”谢瑶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天龙八部的虚竹不就是玄慈和叶二娘的孩子吗? 自己不会像虚竹吧?! 第84章 丢东西 第84章 丢东西 寂无听了谢瑶的询问,摇头否认,“不是。” 谢瑶不甘心的继续追问:“当真不是?” “当真不是。我倒是希望,你是我的女儿,这样,你娘就不会一人客死在异乡。” 听到这话,谢瑶还是信了。 但是谢瑶有一种感觉,寂无肯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不仅寂无知道,谢昊也知道。 只是她们都不跟她讲。 找爹这件事上,谢瑶不能急,也只能随缘。 …… “这几日,李师兄怎么不来了?寻常,他一日要来好几遍。” 谢瑶百无聊赖、玩弄着手中的毛笔,半个身躯趴在桌子上。 “不是让你练字的吗?”卫衍站在旁边看书,看见谢瑶神游天外,赶忙提醒。 “李师兄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啊?况且他的身份在那,谁敢把他怎么样?” 谢瑶立马坐直身子,“难道你没听说过,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他那个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谢瑶不停的吐槽李颉。 此时赵长风推门进来,“师弟,师父找你,你去一下。” 卫衍抬眼看向赵长风,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抬腿离开书房。 离开时,还不忘嘱咐赵长风盯着谢瑶练字。 “真是一点也不相信人。”谢瑶嘟囔着。 赵长风傻呵呵的一笑。 谢瑶看向赵长风,眼珠滴溜一转,“大师兄,我们去找李师兄吧!” “你不是要练字吗?师父晚些要检查你。” 谢瑶将身子凑到赵长风面前,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担心李师兄吗?就一眼。 我只要看一眼,只要见到李师兄安然无恙,我们就回来。 只是一会的事,不会影响什么的。” 赵长风还在犹豫,谢瑶趁热打铁,继续撒娇。 最终,赵长风还是被谢瑶软磨硬泡的答应了。 “就看一眼,见到李师弟安然无恙,就回来。” “好,我保证。” 谢瑶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赵长风对谢瑶的举动十分好奇,一路上都在研究发誓的姿势是什么意思。 谢瑶也耐心的讲解。 勇毅侯府。 下人仆妇,低头行走,大气不敢出一声。 整个勇毅侯府笼罩着恐慌的气息。 谢瑶跟着赵长风被小厮带进碧晶馆,一路上看着勇毅侯府的异常,心中疑惑,但是明面上又不好直接问。 到了碧晶馆,杨晖迎来上了,“二位,我家大公子有情。” 杨晖,谢瑶和赵长风认识的。 三人简单的寒暄几句。 “勇毅侯府还习惯吗?” “习惯,大公子为人随和,待我很好。” “你习惯就好。” 谢瑶和杨晖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书房。 李向楠在书房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李师兄。” 李向楠转身看向门外,见到谢瑶、赵长风,连忙起身。 “你们来啦!我有些忙,你们先走,观棋,倒茶。” 李向楠一边招呼谢瑶二人坐下,一边收拾搞乱了的书房。 原来那个小厮叫观棋。 “这些日子怎么没来找我们?我还以为郑氏又在找你的茬呢!” “她……她现在可没空管我。” 谢瑶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些天郑氏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郑氏被禁足了。”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什么计谋吧?” “是真的,那院子大门紧闭,连家里的中馈大权都父亲收走了。 过几日,柏弟也要被送出去求学。” 谢瑶只是觉得好笑,不是说郑氏挺受宠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失宠了?! “这几日你在忙什么?” “我在找我母亲以前看过的书,上面有我母亲的标注。 过几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想找到它,把它烧给我母亲。”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赵长风对着谢瑶说道。 谢瑶见李向楠无事,便也放下心离开。 “李师兄,你要是有事,要通知我们。” “一定。” …… 傍晚时分,卖货郎的叫卖声越来越远。 远处的炊烟慢慢升起,夕阳西下,小桥流水,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然而这一切在李向柏眼中却是阴暗地狱。 李向柏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身上背着一个小布包,跌跌撞撞,很是失意、潦倒。 谢瑶百无聊赖的走在路上。 身后的翠红跟在身后。 “女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柳绿那边……我怕……” “怕什么?!放心吧,我早就跟他们讲过了,我泡完药浴,要休息。 放心,他们不会进去的。更不会发现此时躺在我床上的人不是我,而是柳绿。” “可是……现在天已渐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哎呀,没事,我们在逛一会。天黑有灯会呢。 我们看完灯会在回去。走,我给你买吃的。” 谢瑶拉着不情愿的翠红,走向前街。 “女公子,我们好像迷路了。” “怎么会?”谢瑶四下张望,的确,四周人烟越来越稀少。 此时的谢瑶不得不承认,她们迷路了。 “我们……好像迷路了。” 翠红嘟嘴,“那怎么办?” “没事,等我找人打听打听。” 就在谢瑶准备找人打听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勇毅侯府的死小孩,李向柏嘛?谢瑶心想。 此时的李向柏浑然不觉,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跌跌撞撞往前走去,浑然不觉身后被人跟踪。 谢瑶、翠红一路跟着李向柏。 此时的李向柏只怕做了一件他此生最后悔的事。 李向柏走到无人的荒野,将身后的包袱解下,看了一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向远处的草窠中扔去。 直到砰的一声,那包裹消失在视野中。 李向柏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看着远方包裹消失的方向,流下眼泪,自己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今日一早,他听说多日不见的勇毅侯现身,他想见他的父亲,告诉他这几日自己的功课。 没想到等他刚进母亲的院子,就听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大吵。 从他记事以来,父亲与母亲从未拌过嘴,更没有红过脸。 这一次,父亲大发雷霆,质问母亲为什么骗他,给了他的东西是假的。 说完还要扬言要休了母亲。 而原本高贵娴雅的母亲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地,哭诉着自己的冤枉。 地上滚落父亲所说的东西。 父亲气急败坏的离开,只留下哀嚎的母亲。 都是那该死的东西,只要把它丢远,父亲、母亲就会和好如初,李向柏天真的以为着。 等李向柏走后,谢瑶、翠红跑到李向柏扔包袱的地方寻找。 谢瑶倒想看看,李向柏这个死小孩到底丢的是什么? 第85章 佛像 第85章 佛像 谢瑶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此时,翠红高兴的大喊,“女公子,我找到了。” 谢瑶赶忙跑向翠红,“我看看。” 谢瑶接过包袱,在手里掂了掂,疑惑的问翠红:“是这个吗?” “是,奴婢看到清清楚楚。” 谢瑶将包裹解开,是个佛像,看上去挺贵重的。 这死小孩不会偷东西吧?! 谢瑶大惊,“走,我们去勇毅侯府。” “啊?!我们不回去吗?” “有人丢东西了,我们得还给失主。” 谢瑶得去找李向楠,问问这是不是他们家的东西。 终于来到勇毅侯府的二门,刚想敲门,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师妹!” 谢瑶转身,是李向楠。 高兴的跑到李向楠面前,“我正要找你呢。” 此时,谢瑶才看清李向楠的衣着,不是平时华贵的衣服,而是一身素衣。 “你这是?!” “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拜祭完刚回来。你有事?” 谢瑶神神秘秘的将李向楠拉到一边,四下张看,确定无人从怀中掏出佛龛 像。 “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们家的吗?我看见李向柏偷偷的把它丢掉的,我专门捡回来了。” 李向楠看着佛像,“不知道,我没见过。” “该不会是李向柏偷的吧?” 李向楠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这佛像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如果真是李向柏偷窃,那么勇毅侯府又要受人指指点点。 上次因为女婢和杨家的事情,父亲在朝堂上被弹劾,李向楠现在想来还是后怕。 上次只是罢了他的世子之位,如果勇毅侯府在出丑闻,只怕会惹怒圣上,前任兵部侍郎钱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原本的尚书府,因钱用之子钱孝强抢民女,害人全家,一夜之间钱用的尚书之位被一降再降,说是降职,实质上是流放。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李向楠赶忙拉过谢瑶带到暗处,准备谢瑶带至碧晶馆。 “一看你就没做过这样的事。”谢瑶白一眼李向楠。 “越是这个时候,气势越是不能露馅,你看你,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做贼心虚。” 谢瑶将佛像放在李向楠的怀里,所幸那佛像不算太大。 观棋为李向楠披上披风。 “看的出来吗?” “看不出来,你自然点。” 李向楠、谢瑶、观棋、翠红一行人若无其事的走向碧晶馆。 碧晶馆。 只剩谢瑶、李向楠。 二人拿着佛像看了半天,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倒是那佛像浑体透白。 “是上好的汉白玉。” “你知道?” “嗯,以前我祖母在世时,喜爱礼佛,她那里也有个佛像,只不过比这个大,但是没它精致。” “到底是谁家的?” “不知道,改日我去试探试探他。明日我去府尹看看,这佛像不是一般人家的,会有人报失的。” 谢瑶点头,“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好,我让杨晖送你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还在想着那汉白玉的佛像。 “杨晖,沙陀城的人都喜爱礼佛吗?” “嗯,这里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喜欢去寺庙拜佛,有条件的人家还会在家里设上佛龛,日日礼佛,以示虔诚。” “那你呢?” “我?我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有那闲功夫。” 所以呀那些整日求神拜佛的人都是吃饱了撑的,谢瑶心想。 “不过……”杨晖接着说道,“我父亲在世时就很喜欢礼佛,我家以前也有佛龛,里面供奉佛像。 父亲有时也会带我烧香拜佛。” 谢瑶点头。 另一头,李向楠找来管家,这管家是李向楠祖母奶娘的儿子,以前也受过李向楠母亲的照拂。 也是李向楠的心腹,当然,这不是明面上的。 “搞清楚了郑氏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看了一眼观棋,李向楠会意,大手一挥,“下去吧。” 观棋退下,管家这才说起自己打听的消息。 “回大公子,老奴找到夫人院子里一等丫鬟。” 管家说的夫人就是郑氏,李向楠知道。 管家对李向楠细细的诉说:“听说是夫人给侯爷的佛像是假的。” “佛像?!你没听错。”李向楠想起今日谢瑶带来的佛像,若有所思。 “嗯,是佛像,没错。侯爷大发雷霆,质问夫人。 夫人与侯爷大吵一架。 侯爷一气之下将人禁足,一月不得出门。” “你说的那佛像什么样子的?” “老奴记得,是夫人的陪嫁。原本夫人家就是小户人家,又是再嫁,更没什么陪嫁。 无非都是些黄白之物,咱们侯府库房里多的是。 只有那汉白玉的佛像,倒是稀奇。所以老奴记得。” “汉白玉?可是通体透白,端坐莲花台的佛像。” “正是,大公子见过?” “喔,当年父亲再娶时,我有些印象。” 果然,佛像就是郑氏那边的,李向楠气的牙痒痒,该死的李向柏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李向楠发狠时,管家还在。 李向楠意识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没事了,你退下吧。记得多留意郑氏那边。” “是。”管家复命离开。 见管家离开后,李向楠把佛像从内室的桌子上拿起来仔细端详。 若说佛像,他也见过不少,以前祖母、母亲在世时,他也没少跟着她们礼佛。 但是这尊佛像,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郑氏为什么将嫁妆给父亲。这是李向楠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看来,明日得将谢瑶请来,告诉她佛像的由来,毕竟这东西是她找回来,总要给她个说法。 李向楠心想。 随后,李向楠将佛像藏起来。 既然是郑氏的东西,又是李向柏偷扔掉的,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次日。 李向楠亲自来到别院找谢瑶。 谢瑶此时刚好泡完药浴。 “李师兄!” “小师妹,我正好有事找你。” 不远处的卫衍,看着二人神神秘秘的进入房间,嘟囔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昨天你带回来的佛像的确是侯府的” “啊?那你怎么没见过?” “那佛像是郑氏的陪嫁。”而且还是假的,后半句李向楠没说。 第86章 春游 第86章 春游 “郑氏的陪嫁?!”谢瑶一顿,“那不要让杨晖看见。” “我知道。” “以前杨晖之父杨承喜爱礼佛,说不定他见过郑氏的佛像,要让他看见,你有嘴都说不清。” “我明白。只是有些奇怪,父亲很少礼佛,他要这佛像干什么?” “说不定郑氏喜欢,你父亲也受她影响?” “那时祖母在世时,父亲也只是走个过场。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读书人都这样,孔子不是说了吗,敬鬼神而远之。” 李向楠始终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那佛像隐隐透着异常,但是说不上来。 几声叩门声响起。 卫衍、赵长风几人进屋。 “你们两个偷偷躲在这玩,不带我们,让我们看看,你们玩些什么呢?!”赵长风打趣道。 卫衍则是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盯着李向楠看。 谢瑶不知道怎么回,愣了半天。 还是李向楠机灵,“噢,昨天小师妹的荷包丢我那了,我今日送来,刚说了会话,你们就来。” “在这留午饭吗?” “留。” 赵长风跟李向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卫衍坐在谢瑶旁边,“你昨日去了侯府?” “嗯。刚好走到那边,所以就进去接车回来。”谢瑶心虚的说道。 谢瑶还真是做不到说谎不脸红。 佛像的事,毕竟是侯府的私密之事,而且刚刚李向楠没有跟卫衍他们说实话,就表明李向楠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谢瑶又何必多嘴呢,索性说谎说到底。 李向楠看想谢瑶,谢瑶也看想李向楠,二人对视,很默契的都选择不说实话。 卫衍看着李向楠、谢瑶之间似乎有事没有坦白,也不说破。 只是看了眼二人,低头喝着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踏青吧!”李向楠见几人整日窝在屋子里,便发出邀请。 “踏青?!好呀好呀。” 有的玩,谢瑶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你今天的功课还……” 卫衍还没说完,谢瑶就打住他,“不要提,不要提,高兴的时候不要提不开心的事。” 卫衍无奈,赵长风只是在一旁呵呵傻笑。 “徐让走了?”李向楠看了一周,好像少了个人。 “嗯,今早刚走。可惜你没赶上。”谢瑶笑看李向楠。 紧接着催促着李向楠,“走呀,我们去踏春。” 彼时已是晚春,但是谢瑶就是想出去溜达。 …… “这是什么地方?” “我父亲素来喜爱这些园林风景,几年前将郊外这片地买下,在此处建了一处避暑园林。 我父亲寻常无事,都会来这小住。 尤其是炎热酷暑,都会来此。” “果然还是探花郎,眼光就是不一样。” 谢瑶感叹着避暑山庄的布局,“淡妆浓抹总相宜。” “小师妹,诗神又附体了。” 卫衍不知为何,冷嘲热讽起来。 谢瑶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怎么了?”李向楠看着神情古怪的卫衍,问谢瑶。 谢瑶耸肩,“鬼知道。大姨妈来了吧!” “啊?!什么?!谁大姨妈来了?”李向楠一头雾水。 “卫师兄的大姨妈来了。” “啊?在哪?为什么大姨妈来了,他不高兴?” 李向楠的继续追问,让谢瑶不知道怎么说。 “这是……算了,你还是不知道好。”因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的,后半句话,谢瑶当然没有说。 李向楠也学着谢瑶耸肩,两人一来一去。 走在后面的赵长风倒是知道卫衍为什么冷嘲热讽,全是因为马家庄谢瑶写的情诗。 赵长风看着他们奇奇怪怪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避暑山庄的管家领着几人进入。 “可真是美呀!”谢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现正值春天,山庄虽然在沙陀城外,但是却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 谢瑶出了沙陀城,一路以来满眼全是黄沙,直到出现这片绿洲,谢瑶才有自己获救一般的感觉。 进了山庄,谢瑶彻底颠覆了认知。 各种奇珍异草,竞相开放。 山庄雕梁画栋,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颇有江南风采。 山庄后还有一片桃林。 谢瑶只是跟着李向楠走了一半,就已经累的不行了。 “李师兄,我们能不能歇歇脚,等会在参观。我累的不行了。”谢瑶抱怨的蹲在地上捶腿。 “好好好,我就在前面的亭子里休息吧!” 李向楠说的亭子建在河上。 “这不是沙漠吗?怎么我看你庄园……” “你不知道,这几年,沙陀城四周连续出现绿洲,豪门贵族纷纷购买,建立庄园,以供消遣。” “是吗?那这么说,这沙陀城还是一块福地呢。” 谢瑶一屁股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大口喝着李向楠递过的水。 “果然是侯府,就连这杯子也很讲究。” 卫衍不禁感叹,那杯子虽然平平无奇,但是跟亭中景色却形成一幅画,而茶杯刚好就跟亭子相宜相成。 “这是家父特制的,每套茶具根据四时的景致摆放。” 李向楠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这个父亲诗词歌赋,经世文学,无不精通,在这些园林风景方面更有研究。 此时,前面突然热闹起来。 等着山庄前呼后拥的仆从走近,谢瑶才看清众星捧月而来的人——勇毅侯。 “你父亲还真是风度翩翩啊!”谢瑶看向李向楠。 在这方面,李向楠就比他父亲要次些,可能是在赤霄宗呆的太久,倒更显的孔武有力,少了点书生的文弱。 李向楠想着自己的父亲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翩翩君子的感觉,唯一能让父亲一改风采的只有,前尚书侍郎之弟,钱唯。 那是他父亲第一次看见父亲失态,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具体因为什么,时间长久,李向楠已经记不清了。 钱唯是父亲的同窗,与父亲一同科举,那当时的状元郎,不过多年前已经过世,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让父亲失态的时候了。 李向楠回忆着往事,思绪飞快,见李颉走来,不慌不忙的走出亭子。 谢瑶等人紧随其后。 第87章 示弱 第87章 示弱 李颉进山庄,管家就已经禀告过了。 几人见李颉纷纷施礼。 李颉春风和煦让谢瑶等人不要拘谨,在山庄多玩几日。 简单几句话,李颉就离开了。 谢瑶对李颉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李颉讲话。 李颉给谢瑶的感觉好似如沐春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颉的笑意总是不达心,礼貌而又疏远。 李颉往后院的桃园去了。 “山庄后面有一片桃林,要不要去看看?” 谢瑶看着李颉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还是算了。” “那我们去观鹤楼看看风景吧!” 几人纷纷赞成。 那一处楼在山庄的东边,绕过亭台就可以看见。 谢瑶兴高采烈的登上去,果然风景,看看外面的天空,真是美啊! 噔噔噔的声音再次响起,谢瑶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李颉,但是不是。 是李向柏。 李向楠从外面进来,看向李向柏,“父亲在桃林。” 语气冷谈,没有丝毫的纠缠和寒暄。 李向柏见到李向楠也是一愣,听到李向楠冷淡疏离的话,更是如鲠在喉。 直到角落里的谢瑶,李向柏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你是人?是鬼?” 谢瑶慢悠悠的走向李向柏,“我当然是人啦!小公子,现在是白天,你忘了?!” 说完这话,谢瑶不屑的看向李向柏。 听到谢瑶的话,李向柏惧怕的心的终于放下了,但是看到谢瑶一副瞧不起的他的样子,看着他,李向柏心里那叫一个气。 “你?” “小公子还有什么赐教。” 毕竟李向楠在场,李向柏也不敢造次。 只能偃旗息鼓,甩袖离去。 走到楼梯口,谢瑶居高临下的喊话李向柏,“小公子,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夜路走多了,当心遇见鬼。” 说完,谢瑶还用鬼片里,女鬼常用的表情,阴森森的看着李向柏。 李向柏被吓到咯噔一下,汗毛倒竖,但是还是强装离开,只不过他悬浮的脚步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看李向柏下楼,谢瑶痛快的哈哈大笑,潇洒的坐椅子上。 李向楠看着二人,知道他们之间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下楼的李向柏听着楼上嚣张的笑声,狠狠的咒骂一句,“见鬼。” 楼下。 沈明见自己主子下楼,赶忙迎上去。 “公子,侯爷可在上面?” “不在。”李向柏没好气的说。 “那上面……?”沈明抬头看向楼上,楼上的欢声笑语已经传到楼下。 李向柏不自觉的看向楼上,嘀咕一句,“都是些晦气的家伙。” 李向柏埋头向桃林走去,沈明看了一眼楼上,紧跟李向柏离去。 李向楠见李向柏很怕谢瑶,赶忙询问,“你们……怎么了?我看柏儿很奇怪,为什么一见你这么害怕?” 谢瑶摊手,“鬼知道,可能做了什么亏心事,也说不定呢。” 谢瑶不打算将李向柏派人将她推下的河的事说出来,不想给李向楠添堵。 李向楠看向卫衍、赵长风二人,二人见谢瑶这样说,也只能打哈哈。 李向楠心中疑惑,但见几人三缄其口,也不好再说什么? 晚间,几人一起在山庄用餐。 李颉早走了,但是还剩下个李向柏。 谢瑶也不知道这小子抽什么疯,居然跟他们一起吃饭。 席间谢瑶几人有说有笑,倒是李向柏那边比较冷淡,只是沈明低头给他布菜。 谢瑶也懒得理他。 李向楠更是不想搭理他,自从上次郑氏跟他摊牌,李向楠觉得此时也没必要在李向柏做什么表面文章。 饭后,谢瑶被丫鬟领着回房间。 “小公子,有事吗?” 李向柏等在谢瑶回房的去路。 “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没想到的事情的多着呢。” “你站住!”李向柏喝住谢瑶。 谢瑶本不想搭理他,但是沈明拦住谢瑶的去路。 旁边的丫鬟有些慌张,眼前的小姑娘是大公子的贵客,而发难又是小公子,两个主子自己都得罪不起。 就在小丫鬟不知所措的时候,谢瑶开口,“小公子,你要知道,只要我大喊一声,你、和你的护卫都会没命。” 说这话时,谢瑶随意指着李向柏和沈明。 “是吗?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你真的有把握杀了我?” 这些时日,谢瑶勤加苦练自己的轻功,在这方面,谢瑶可以说颇有心得。 谢瑶根本没有把这个小子放眼里。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想我死呢?” 谢瑶还是发出疑问。 李向柏不吭声。 谢瑶替他说道:“你在兄长那边吃了亏,他身边的人,你对付不了,所以找我这个最弱的下手,是不是 真是没想到,你也是个只会挑软柿子捏的胆小鬼?” “不许说我是胆小鬼。”李向柏找向谢瑶,完全是想让谢瑶不要将之前的事告诉李向楠。 李向柏作为弟弟,完全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脾气。 但是没想到,谢瑶一见他,就呛他。 李向柏只是想给谢瑶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谢瑶误以为他想杀她。 两人僵持不下。 “小公子,你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谢瑶也把李向柏放在心上,即使沈明可能武功不错,可是想杀她,还是没可能的。 况且,她的师兄就在不远处,只要她高呼一声,到那时,谁死还真不一定。 沈明见自己公子绷着脸,迟迟不肯说出此行的目的,还是代李向柏开口。 “女公子,上次之事……请女公子还是不要跟大公子讲。” 谢瑶看着眼前这个剑客,紧绷的脸,但是说出话的却是软和的。 谢瑶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这事来找我的?” “是,只要女公子答应,我们……我们愿意给出补偿。” 谢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李向柏,“这是你的意思?” 李向柏也是懊恼,他只是一时听了仆人的调拨,事后他还是很害怕的。 见到谢瑶那一刻,他又是惊、又是害怕、还有一些喜。 “是。”李向柏强迫自己挤出这个字,可是又不肯放下架子。 说完,李向柏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袋子黄金。 沈明接过钱袋,谢瑶瞥了一眼。 谢瑶接过,轻蔑看了一眼,随即又丢给李向柏,“谁稀罕。” 谢瑶心想,这小子是跟自己示弱啊! 但是谢瑶故意板着脸,“你给钱就有用了?倘若我真的死,这些钱能买我一条命吗?或者我能一袋金子买你的命吗?” 第88章 恐吓 第88章 恐吓 李向柏的脸色越发难看。 谢瑶步步紧逼,“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可不要说你的命金贵。 你也看到了,我可是赤霄宗的弟子。后果你担待的起吗? 你就不怕你和你的家族因此获罪吗?” 谢瑶知道倘若是一般人家,还不是花钱了事,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接着说道,“你个金汤勺子出生的贵公子不知道底层人民是如何生活的吧。 吃不饱、穿不暖只是常事。 若是到了饥荒之年,还会吃人呢,你没见过吧。” 李向柏脸色被吓到发白呆呆的愣在原地,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事,听都没听说过。 谢瑶见效果达到了,也不搭理他,转身就走。 谁知道身后的李向柏此刻绷不住,在谢瑶身后大喊,“那你到底要什么?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 谢瑶转身看向李向柏,等着李向柏说出道歉的话。 李向柏嘴唇发颤,吞吞吐吐的说出,“对不起。” “什么?我听不见。” 李向柏有些气急,大声喊道:“对不起。” “噢。” 谢瑶佯装要走,身后的李向柏涨红了脸,“你答不答应?” 谢瑶潇洒摆手,“只要你以后少惹些事,就算是报答我了。” 身后的李向柏又是气,又是喜,这个小姑娘心眼怎么这么多,耍了自己半天。 但是幸好她答应不告诉他兄长,那其他人,她就更没必要说了。 经过这些天的事,谢瑶也明白了一些事,凡事不能随性而为。 尤其是这些天,勇毅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瑶也明白,为什么谢舜华会一忍再忍。 倘若李向柏真因为杀人落下罪名,那么李向楠的世子之位真的没希望了,甚至一撸到底都有可能。 再说自己也没什么事。 原本那河也不深,谢瑶只不过故意吓李向柏。 既然没事,那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瑶还没走两步,卫衍从屋顶上跳下。 沈明看着从屋顶跳下的人,自己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吓出一身冷汗。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跟小公子都要交代在这了。 李向柏更是惊恐的看向卫衍。 卫衍冰冷的双眸轻轻扫过李向柏、沈明二人。 眼神扫过李向柏时,李向柏被吓得说不话,小腿肚子直打颤。 谢瑶也是一惊,想不到卫衍的武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自己的内力差,但是身边的沈明总不会也差吧。 但是谢瑶也没想其他,笑着走向卫衍,“师兄,你来送我回房?” 卫衍语气轻柔,“嗯。” “那我们走吧。” 谢瑶、卫衍一前一后离开。 谢瑶离开,身后的卫衍给了李向柏二人警告的眼神,随即紧跟着谢瑶离开。 “今天的事,吓了一跳。” 卫衍责怪的说:“以后,我得敲打敲打李向楠了。” 谢瑶赶忙摆手,“不行不行,你知道李师兄的脾气,免得闹大。他上次因为那件事,丢了世子之位,咱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那就这么算了?” “我不是已经出过气了嘛?!况且,他这次不是为了找我的茬。” 谢瑶转念一想,“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出现在那里?” “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谢谢你,有你在,我我什么事都没有。” 谢瑶笑嘻嘻的说。 卫衍宠溺的看着谢瑶,用手轻轻的弹谢瑶的脑门,“你呀!” “你早些休息,我已经房间换到你隔壁了,有事叫我。” “你也太小心了吧?!”谢瑶笑卫衍太过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听你的。” 卫衍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谢瑶看着卫衍离去的方向,出神,如果卫衍一直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向小说反派男二的路了? 谢瑶一拍大腿,“没错,我就是来改变,不是吗?” 谢瑶下定决心,要改变书中几人的悲惨人生。 先从李向楠开始,谢瑶说什么都要助他夺得世子之位,接着就是卫衍,她要帮他复仇,但是不能伤害无辜。 其次就是赵长风,谢瑶暗暗发誓,一定要撮合赵长风和叶惊鸿。 最最重要的的是,要阻止谢舜华加入夏国。 现在算起来,真是好忙啊。谢瑶舒坦的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谢瑶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着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 “你每天要做这么多事?”李向楠看着翠红带来的东西。 谢瑶无奈的耸肩,“这下,你知道我的不易了吧。” 每天的药浴是必备的,谢瑶还要学陈不欺给她的医术,一大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吃早饭,而是修炼猴子洞里得到的轻功。 谢瑶不会轻易的暴露武功,她不想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底牌,反正她现在身边有这么多高手,不用白不用。 原本昨天谢瑶遇到李向柏和沈明的阻拦,谢瑶也不在怕。 只是没想到卫衍突然来到。 “等我做完功课,再来找你们。你们先去后面的桃林等我。” 李向楠见谢瑶需要药浴,自己呆在这也不好。 “那好,我们去桃林等你。” 谢瑶忙完一切,准备前往桃林。 穿过九曲回廊,又越过假山小溪,桃林就在眼前。 “看,翠红,那就是桃林。” 翠红看着远处的桃林,不禁叫出声。 翠红是沙陀城人,家里贫苦,父母没有办法,只好卖掉自己。 翠红想着自己的身世,心中却没有什么怨念,卖掉她一个,可以让一家人活下去。 而且徐老爷给的报酬很高,活又轻松,翠红很是感激。 翠红看着前方的桃林,她知道,别院中人是贵人。 但是眼前的风景,却是让她无比惊讶,惊讶到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都说:“太美了。” 谢瑶、翠红二人看着远处的桃林,现在正值春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桃林的桃花开的很是旺盛。 谢瑶、翠红被眼前的风景给震惊道。 就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一阵嘲讽。 “真是没见过世面。” 谢瑶转头看向身后,李向柏,又是这小子。 谢瑶双手环胸,歪着脑袋,痞痞的看向他,“怎样?!” 李向柏看到谢瑶变脸,瞬间怂了。 “我又没说什么。” “你有事吗?” 李向柏不自然的挠着脑袋,“没事,我……我没事。” “那我走了。”谢瑶转身就走。 “你等等。”身后的李向柏赶忙叫住谢瑶。 谢瑶看向他,“你有事?有事就快说。” “我……我想我们一起去桃林。” 谢瑶有些无语。 “哈?!” 第89章 答谢 第89章 答谢 通往桃林的小路是有好多不同形状石板组成的,石板与石板之间长满了不知名的小草。 谢瑶走在后面,她不知道李向柏这小子是抽风,还是想其他的鬼点子害她,总之,她还是走在后面算了。 前面走着的李向柏,放慢脚步,“我有话想跟你讲。” 谢瑶看向李向柏,“什么事?你一路古古怪怪,到底想说什么?” “额……”李向柏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翠红。 谢瑶了然,“翠红,你到前面等我。” 见翠红离去,李向柏这才吞吞吐吐到开口。 “你昨天为什么答应我,不将我的事告诉我兄长?” “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谢瑶加快步伐,不想跟李向柏纠缠。 身后的李向柏不依不饶。 “你答应我是不是因为我兄长?” 谢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向柏,“不然呢?” 李向柏沉默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多时,李向柏还是说出口,“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围着兄长转,难道,我真的不如他?” 谢瑶看着突然情绪低落的小孩,突然有些同情,但是仅有那么一瞬。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用处。你难道没听说过,万物皆有灵?” 李向柏抬头看向谢瑶,亮晶晶的眼神,仿佛看见了希望。 从他记事起,他的母亲一直在灌输,让他超过他的兄长,可是事与愿违。 李向柏回忆着这些年,他总是活在李向楠的阴影之下,他的师父、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侯府的下人,都在似有似无的告诉他,他不如李向楠。 这让他很不服气,直到前些日子,李向楠在射箭场的表现,让他感到无力。 “你这是安慰我?”听了谢瑶的话,李向柏显得有些激动。 谢瑶只是笑笑不说话。 “没想到,唯一一个安慰我的人居然是你?” 想起来上次自己在射箭场的失误,回去被自己的母亲狠狠的抱怨。 他也因此跟自己的母亲争吵一番,最终不欢而散。 直到几天前,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争吵。 李向柏回想起那几日发生的事,有些苦涩。 “看来,我这辈子是要永远活在兄长的阴影之下了。” “不会。”谢瑶肯定的说道。 “真的?”李向柏激动的看向谢瑶。 谢瑶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需要活在我师兄的阴影之下,你是你,他是他。” “真的?”李向柏透亮的眼睛看向谢瑶。 谢瑶笑容灿烂,“当然,因为你只会拖累他。你最好还是离我师兄远些。” 李向柏没想到谢瑶会说的这么直白,当场石化在原地。 谢瑶也不管愣住的李向柏,独自离去。 这死小孩是要给些教训,早些清醒过来,不要牵连无辜的人,才好。 李向柏最终去哪了,谢瑶也没管。 桃林的风景很美。 “等到桃树结桃子的时候,我们再来,我给你们讲讲《大闹天宫》怎么样?” “好好好,《西游记》我是百听不厌。”李向楠拍手叫好。 “那我们就等下一次的蟠桃宴。” 不知何时,杨晖来到桃林,李向楠见到杨晖,找了借口离开片刻。 赵长风看着二人离开,“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卫衍瞥了一眼,摇头,“不知道。” 谢瑶在一旁笑而不语,杨晖与李向楠有今日可以她推波助澜,谢瑶想到这,内心不禁有些小得意。 另一边。 “大公子,您要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 “说。” “前段时间的灯会,小公子曾经将谢姑娘……推下河。” “什么?此事当真如此?” 杨晖点头,“是真的,我买通小公子身边的小厮。他亲口对我讲的。” 李向楠转头看向桃林一角嬉笑玩乐的谢瑶,心中的酸涩一瞬间荡漾开来,堵在喉咙处,让人透不过气来。 李向楠闭了闭干涩的眼眸,“好了,我知道。你退下吧。” 李向楠在原地待了一会,整理一下情绪,走向桃林一角。 “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 “噢,刚刚杨晖带了福寿斋的糕点,你们尝尝。” 谢瑶听到有吃的,一跃而起,“有糕点,我尝尝。” 谢瑶挑了一块,李向楠赶忙给谢瑶倒水。 卫衍看着这一幕,鼻孔冷哼一声。 还好谢瑶和李向楠在说话,没有关注卫衍,倒是赵长风看到卫衍的异常,只是笑笑,不说话。 “你今天又破费了。”谢瑶看向李向楠。 “到底是福寿斋的糕点,果然不一样。”谢瑶看着手中的糕点,细细的品尝。 “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买。”李向楠连忙说道。 谢瑶一笑,“哪能天天吃,偶尔吃一次,才有意思嘛!” “也是。那过几天忙完再给你买。” “真的?太谢谢你了。还是李师兄对我好。” 一旁的赵长风假装生气说道:“好啊,那我们都不好喽?” 谢瑶赶忙求饶,“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到谢瑶慌不择路的样子,赵长风哈哈大笑,谢瑶才意识到,赵长风在捉弄他、她。 “好啊,大师兄,连你也会捉弄人了?” 赵长风呵呵的笑着。 远处,一阵的风吹起,卷带起地上的桃花,形成一个桃花旋涡,美轮美奂。 “你们看。”谢瑶指着那阵桃花风。 此时的李向楠轻轻的对着谢瑶说道:“谢谢你。” 这次春游后,李向楠还是放不下。 “大公子,您打算怎么办?”杨晖递过茶水给李向楠。 李向楠默不作声,他此时还不知道杨晖到底是善是恶。 李向楠幽幽的看向远处,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杨晖也不敢造次。 突然,李向楠开口,“你在侯府已有多日,这些日子辛苦了,我已为你买下杨家老宅。” 说完,李向楠从抽屉里抽出房契,递给杨晖。 杨晖先是惊讶,而后又是激动,最后又是感激、又是欣喜。 “大公子……”杨晖的声音显得有些哽咽。 李向楠只是大手一挥,“以后,在都城,你也有个落脚之处。回去好生收拾,来日乔迁之时,我可要上门讨酒的。” “大公子肯来,是奴才的荣幸,奴才一定恭候大公子的大驾。” 杨晖千恩万谢的离开。 原本杨家在沙陀城是有主宅的,只是到了杨承死后,杨晖还小,家道败落,不得已卖掉主宅。 直到杨晖因为杨承之死,再次回到沙陀城,没有住处。 还是府尹大人念及昔日与杨承的旧情,腾了一处屋子给杨晖。 杨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赎回杨家老宅。 第90章 佛龛 第90章 佛龛 杨晖走进杨家老宅,往日的情景再一次涌入记忆当中,那时候,父亲还没死。 杨晖回忆着过往,那时父亲整日礼佛,诵读佛经。 虽然,与母亲的感情平平淡淡,但也是相敬如宾。 杨晖以为他这样过一辈子,没想到,自己生父被奸人害死,母亲改嫁。 一夜之间,杨晖无父无母,最后连杨家老宅都保不住。 看着失而复得的宅子,杨晖心里说不出心酸。 门外,一声轻咳,唤醒回忆中的杨晖。 杨晖浑浊的眼眸也在此刻清明。 “大公子。” 杨晖看见李向楠一袭墨绿长袍,风度翩翩的屹立在门口。 观棋赶忙说道:“大公子不放心你,派我等前来助你。”说完就撸起袖子。 杨晖赶忙迎上去,“大公子,地方简陋,您不该来的。” “怕什么,你忙你的,我给你带了些家具,你看看,如何?” “大公子……杨晖无以回报……”杨晖有些哽咽,想不到,最终帮他的人会是大公子。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听不得这些,以后对侯府一心一意,就算作你的回报。” 杨晖扑通跪下,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我杨晖的命就是侯府,杨晖誓死报效大公子,以报大公子之大恩。” 李向楠点点头,拉起跪在地上的杨晖。 杨晖恭恭敬敬的李向楠迎进屋子。 杨晖连忙擦着长凳,请李向楠落座。 杨晖一边倒茶,一边抱歉的说道:“大公子,小地简陋,大公子见谅。” 李向楠接过杨晖的茶水慢慢的品尝起来,是新茶,不似上次在府尹后屋子里的白水。 李向楠知道这是杨晖专门买的。 李向楠见杨晖侍立一边,随意的说,“你忙,不必管我。” 杨晖嘴里推脱,手里忙不迭的倒着茶水。 不多时,左邻右舍也纷纷来帮忙,李向楠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二大娘!铁大叔,牛大哥,牛大嫂。你们……” 其中,一个胖胖的大婶带着几包糕点,其他几人带着酒菜,上门来。 杨晖见此,告罪李向楠,迎上几人。 “知道你在牙行赎回宅子,我们特来祝贺你。”牛憨憨憨的笑着。 二大娘也拿出自家女儿回门送的点心。 “这是小娟回门送的糕点,是福寿斋的,你拿着,有人来,你也拿出来招待招待。” 杨晖感动的看向几人。 坐在屋里李向楠看着眼前的一幕,的确这是侯府所见不到的场面。 听杨晖他们的对话,李向楠也猜出几人的身份。 杨家院子不大,一眼看到头。 院子中的杨晖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抹着眼泪,千恩万谢。 二大娘说道:“孩子,你对得起你爹了,挺直腰板,好好过日子,啊!” 杨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狠狠点头。 “有客来,怎么不请进屋?” 李向楠迈出门槛,提醒杨晖。 几人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人,这时观棋带着几人从外面将家具搬进屋子。 看到这一幕,来的几人有些尴尬,毕竟李向楠几人衣着华贵,几人不自觉的低头。 不过李向楠的落落大方让几人瞬间没了窘迫。 二大娘几人看着李向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是个衣着华贵、容貌英俊的贵公子。 李向楠没等杨晖开口,拱手对几人,“大娘,我是杨晖的朋友。” 那几人一听说杨晖有个贵公子的朋友,心里都觉得杨晖以后要出息了。对着李向楠很是客气。 在众人的帮助下,杨家很快就收拾好。 几人拼着两张桌子,就在院子中,摆了席。 这是李向楠第一次在这样的院子里,吃着这样的酒席。 杨晖一个劲的告罪,李向楠暗暗告诉杨晖,让他安心。 杨晖这次胆战心惊的按下心里的惶恐。 饭后,杨晖的邻居拉着李向楠划酒拳,吓得杨晖赶忙推脱。 李向楠毫不在意,也学着几人挽起袖子,单腿踩在长凳上,与几人划起拳。 观棋在一旁拿起酒碗的手都顿住了,他从没见过自家的大公子还有这一面。 杨晖想上前阻止,被观棋拦下。 杨晖无法只好由李向楠的意。 一晚上宴席在众人微醺之下,散席。 杨晖等人将李向楠扶进屋子,观棋则去找侯府车夫。 来时,车夫在巷口等几人,而杨家又在巷子最深处。 李向楠有些微醺,半歪斜在椅子上。 “大公子,您今日真不该与我等在一起。” 李向楠想起谢瑶整日把平等的话放在嘴上,但是看着眼前的杨晖,李向楠知道这很难。 李向楠摇头,“我今日很高兴。” 杨晖愣住。 李向楠不经意一瞥,“你家还有佛龛?我记得你不礼佛的呀?” “这是家父的遗物。” 李向楠听到这顿时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李向楠恭敬走到佛龛前,恭敬的鞠了一躬。 此时,李向楠这才注意到,佛龛上没有佛像。 “怎么没有佛像?” “那佛像被……我母亲带走了。” 记忆瞬间串联上了,李向楠想起当日谢瑶捡回来的佛像。 眼前的佛龛虽然很大,但是装佛像的空间却很小。 李向楠细细打量眼前的佛龛,想象着,将那白玉佛像放在其中,突然李向楠明白了,那佛像的怪异之处。 那佛像的左手是指着下面,难道秘密在佛龛之中。 此时,观棋已经回来,观棋的呼唤声叫醒沉思的李向楠。 李向楠带着心中的疑惑离开杨宅。 回到侯府的李向楠迫不及待的拿出佛像,那佛像洁白无瑕,上好的汉白玉造就而成。 李向楠仔细琢磨着佛像,心中肯定,这佛像的秘密就在佛龛之中。 看来有必要要再探一次杨宅。 …… “小师妹。我有要事要告诉你。” 谢瑶看着一大早就登门的李向楠,有些不解,“李师兄,你怎么了?” 李向楠偷偷摸摸的将谢瑶带到隐蔽处,直接开门见山,“你上次给我的佛像,我知道了其中的秘密。” “那佛像真有秘密?可是……你父亲都没有发现,你怎么?” “真正有秘密的不是佛像,而是装佛像的佛龛。” “佛龛?!” “现在就在杨家,那佛像原本就是杨家之物,我父亲从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知道我父亲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娶郑氏?他到底要找些什么?” “那你打算夜探杨宅?” “嗯!” “何时?” “今晚。今晚杨晖在侯府当差。” “好,那今晚我们就去夜探杨宅。” 第91章 秘密 第91章秘密 是夜,月黑风高。 家家户户早已入睡,原本的暗巷更加幽暗,此时,两个穿着夜行衣,穿墙越院,来到杨家老宅。 “想不到你的轻功不错。” “那是。”听着李向楠的夸奖,谢瑶骄傲的翘起尾巴。 那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瑶、李向楠。 “你快些,我可是偷偷出来的。”谢瑶催促着李向楠。 二人立马起身走向杨家屋内。 佛龛,果真在内。 李向楠从怀中布包里掏出佛像,安安稳稳的放在佛龛之中。 那佛像的手指之处,就是佛龛的底座。 李向楠从怀中掏出匕首,递给李向楠。 “小心点。” 李向楠用匕首慢慢敲开佛龛的底座,果然在佛龛的底部藏着个小盒子。 李向楠掏出佛龛底部的小盒子。 二人像是刘姥姥见大观园似的,打量着盒子。 这盒子墨黑色镶金,盒子的正面是…… “八卦图?”谢瑶惊呼。 李向楠也觉得奇怪。 “这不是佛家的东西,怎么里面装的是道家之物?不是说佛道泾渭分明吗?” 李向楠也觉得奇怪,按道理,佛道之争已有几百年,根深蒂固,佛家的佛龛之中,居然有道家之物。 就在两人还在琢磨着手中的盒子,外面的打更人敲响更锣。 “我们还是回去吧!东西带回去慢慢研究。” 二人将佛龛恢复原样,将佛像和盒子一起带走。 …… 侯府之中。 谢瑶跟李向楠琢磨了半天,才搞懂,盒子上的八卦图,需要转动盒子上齿轮。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看着盒子上卦象,谢瑶突然灵机一动,“李师兄,你看,这八卦图好奇怪啊。上面的是爻吗?” “好像是。” “它的意思是,让我们要我们转动上面的爻,形成一个卦象?” “那是什么?” “要不一个个试?” “不行,万一触碰里面的机关,就不好了。” 李向楠、谢瑶耷拉着脑袋,谢瑶无聊的摆弄手中的佛像。 “要不,你把这佛像给你父亲吧?” 李向楠抬头看向谢瑶,不解的问,“为什么?” “与其我们在这瞎琢磨,不如卖你父亲一个好,让他还你世子之位。” 李向楠想了想,摇头说道:“我不想靠这样的方法得到世子之位。” “那怎么办?”谢瑶看着手里的烫手山芋,“那总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谢瑶在碧晶馆转悠半天,“藏在你这碧晶馆,恐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万一日后,你要回归云谷,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 李向楠带着谢瑶去往侯府的坟冢。 侯府的坟冢是建立少陀城北边,少陀城的坟冢与其他地方不同。 沙陀城的棺椁是放在地藏宫内的。 谢瑶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更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谢瑶还天真的问李向楠:“这是什么地方?” “我母亲的棺冢。” “啊?!” 听到这,谢瑶后背发凉,紧紧的抓住李向楠的衣袖。 “李师兄,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这,真的好吗?”谢瑶被吓到有些哆嗦。 李向楠看着谢瑶的囧样,想发笑,“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听李向楠这话带着嘲讽,谢瑶挺直腰板,“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阴深而已。” 谢瑶说完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李向楠笑笑,“放心,没事,有我在。” 地藏宫长年照不到阳光,里面异常阴冷,谢瑶打了个哆嗦,畏畏缩缩的跟李向楠走进地藏宫深处。 地藏宫内,躺着一副棺椁。 李向楠恭敬的向着棺椁叩拜。 李向楠将佛像和盒子装进陈氏的棺椁之中。 李向楠从旁边点燃香,裹在蒲团之上叩拜。 “放这,能好吗?会不会打扰到侯夫人?” “这不是我母亲的棺椁。” “什么?” “我母亲是河东陈氏之女。河东陈氏是侯门贵族,舅父也在朝中为官。 我母亲加入侯府之中,还不到十二年,便过世了。 我母亲遗愿,不愿入侯府地宫。 这里只是她的衣冠冢。” 谢瑶听着侯府密辛,虽然还是第一次,但是,她知道,这个女子应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怎么会死后不愿入夫家地宫? 可想而知,这些年,李向楠在侯府过得艰难。 李向楠起身,神情幽幽的看着不远处的棺椁。 此时,谢瑶也拿起一旁的蒲团,跪在棺椁之前,给棺椁叩拜。 谢瑶一边叩拜,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夫人,深夜打扰,请莫见怪,在下给您磕头了。 求您保佑我李师兄,顺遂平安。” 说完,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一旁的李向楠见到谢瑶的模样,心里莫名欣慰,上前将谢瑶扶起,“多谢。” 今夜的插曲,就此结束。 回去的路上,谢瑶没敢问李向楠以前的事,只是陪他一路走回去。 “我母亲这里,我父亲自母亲过世之后,从未来过,侯府家人也不敢前来打扰,把东西放在这里最安全不过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些事。还记得在归云谷见你之时,你是那般……” “如何?!” “盛气凌人。” 李向楠哈哈大笑。 “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人的秘密,若是以后能解开盒子的秘密,我一定第一个告知于你。” “好。拉钩。” 李向楠看着谢瑶手指的模样,生疏的摆出同样的动作。 谢瑶拉着李向楠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谢瑶突然童心大发。 等谢瑶回去,已经深夜,谢瑶拖着疲惫的步伐,打开房门。 刚想静悄悄的进屋,但是房间突然亮起的火点,让谢瑶知道,屋内有人。 随着蜡烛被点燃,谢瑶看清屋内的人。 卫衍。 谢瑶讪笑,“师兄,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你这么晚不回来,我怎么睡?” “啊,原来你在等我?”谢瑶讨好的笑着。 卫衍走到谢瑶面前,谢瑶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不打算告诉我,你今夜去了何处?” “我去了侯府。”谢瑶坦白,她的确去了侯府,当然也去了杨宅。 只是谢瑶不打算说。 这毕竟是侯府的秘辛,谢瑶不好将这件事告诉第三人,除非李向楠同意。 第92章 暗网 第92章 暗网 卫衍见谢瑶紧咬牙关,不开口,有些微怒。 “又去侯府,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半夜去?” “哎呀,我和李师兄有事要讲,师兄,你就不要再追问了?” 谢瑶看着卫衍紧追不舍的逼问,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衍先是一震,后是生气的点头,“好,以后,你们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说完,卫衍摔门而去,全然不顾身后叫喊他的谢瑶。 完了,卫衍生气了,谢瑶心里打鼓。 无奈的谢瑶只能躺在床上,细想着今夜发生的事,这世间总有遗憾之事。 譬如李向楠、譬如卫衍。 如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打算明天好好的跟卫衍道歉。 第二日。 别院的大门被敲响。 是李向楠 只见他慌慌张张来找王错。 难道是昨晚之事。谢瑶见李向楠慌张的模样,以为昨晚的事情出现了变故。 然而,并不是。 不多时,王错就将几人叫至房中。 “沙陀国要与饶国开战了。” “什么?”卫衍大惊,“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金匮图的事?”赵长风询问王错。 王错点头。 “可是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谢瑶不解,怎么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大越国送上和亲公主,要与沙陀国联手,夺回月城。” 李向楠说着今日勇毅侯从朝堂之上带回的消息。 上次事情之后,大越国为修复与沙陀国的关系,愿嫁一位公主入沙陀皇室,以结百年之好。 不久前,公主已经被秘密送往皇宫,今日早朝之后,正式封妃。 随后,沙陀皇帝就下旨,要与大越国联手,向饶国开战,讨要月城。 谢瑶听了李向楠的叙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罢了。” “听说前兵部侍郎已经被调回少陀城,如今晋升为兵部尚书。看来开战是必不可免的了。” 王错皱眉,神情显得又些诡异,下首的几人见此,也不敢造次。 谢瑶几人不敢说话,只好等王错开口 一时之间,房间内安静一片,只有时不时的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王错想着今日的消息,有些突然,连他都不知道,莫不是自己的暗网出现了问题。 如今,开不开战对王错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是王错第一次对这样的消息感觉到紧促。 随后,王错深沉的声音响起,“长风,去裕和钱庄,找一个叫洛石然的人,带他来找我。” 赵长风立马动身前往裕和钱庄。 这是谢瑶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到赤霄宗的暗网,虽然以前偶尔也有听说,但是到底没有正面接触过。 几人等在门外。 “那暗网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谢瑶看向李向楠和卫衍。 “何止是可怕?”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王错的屋门,压低声音说道:“你入门迟,赤霄宗的暗网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暗网。 你听说过四门吗?” “就是又叫做死门的那个?” “嗯。那些人连我们都没见过,只有赤霄宗的宗主知道。 四门里的人要经过重重考验,入四门的人被换掉身份,以新的身份出现世人面前。 这些人被安插在各个地方,朝堂、江湖,暗网无孔不入。” 李向楠说完还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真有这么玄。” “不信,你问师弟。” 谢瑶看向卫衍,想从他的口中证实这件事的真假。 卫衍也知道谢瑶的意思,“我不太清楚,我比你入门也早不了多少。 暗网到底有多可怕,我们马上就要见到真人了,到时候就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了。” 不多时,赵长风领着一个青年进入别院。 那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一身的书卷气,根本不像个商人,至少跟徐让不一样。 水墨长衫,随风飘扬,目光炯炯有神,同时也闪露着精光,一条胡子横在脸上,高高束起的长发使得整个人很精神。 谢瑶几人等在门外,只有赵长风领回的那人进了屋子。 屋内。 王错还没有开口责难,洛石然已经跪下告罪。 “宗主,属下该死,这几日我们在少陀城几处暗线都被切断。” 王错震怒,“什么?为什么不早日报于我?” “宗主,属下该死。” “发生何事,还不快说?” “半月前,暗网中有一人突然失踪,在湖城被找到尸体,原本我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半月前,暗网突然受到一股不明势力的阻挠,暗网中人,死的死,逃的逃。 我原本想禀告宗主,却不想让我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想将功赎罪,找到坏我暗网之人。” “洛石然,你好大的胆子。你暗地里与你妹妹来往,你真当我不知道?” “属下该死。请宗主责罚。”洛石然惊恐的看向王错,忙不迭的跪地求饶。 “我是前不久才找到小妹,这件事是我的疏忽,要打要杀全凭宗主处置。” 说起来也是奇缘,一月前,洛石然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得知她十三年前嫁入钱氏为妾。 一月前,洛石然去湖城,偶然间得知小妹的下落,便暗中相认,却也因此暴露了身份。 洛石然原本想将此事按下,谁知道还是发生意外。 “要不是你和你小妹相认,又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要不是有人来报我,只怕我的暗网改名换姓都有可能。” 洛石然连连跪地磕头,地上逐渐印出鲜血。 “行了。你现在磕死在这也没有用处。” 洛石然告罪,“宗主,你如何处罚我,我都心无怨言。 在此之前,我有重要消息要禀告宗主。” “说。” “坏我暗网之人正是钱用。” “钱用?兵部尚书。”王错微眯双眼,露出危险的笑容,“原来如此。老朋友,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此时的洛石然已经被吓到不敢抬头,跪在原地,听候发落。 “洛石然。”一声深沉的呼唤好似来自地狱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洛石然哆嗦着看向王错,坐在上首之人,是他的宗主,同时也掌握着他的生死。 男人此刻没有了之前的震怒,反而显得从容,时不时的露出轻笑,然而这一切在洛石然的眼中却是魔鬼的狞笑,是催命符。 第93章 为质 第93章为质 暗网之事,谢瑶几人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见到沙陀城暗网负责人来了又走,之后再没有见过。 倒是沙陀国和大越国真的跟饶国打起来了。 然而饶国一退再退,不知道是谁给饶国出了主意,让饶国皇帝送给质子给夏国,以求夏国的保护。 “饶国皇帝有十几个儿子呢,你们说会送谁去夏国?” 谢瑶还是忍不住好奇,小说里的这个时候,她可没看到有什么质子 卫衍沉默不语。 一旁的赵长风欲言又止。 “大师兄,你不是夏国皇子吗?你觉得你们会要谁?” 正当赵长风想开口时,李向楠从外面风风火火的来了。 “李师兄,有什么消息?”谢瑶赶忙询问,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李向楠气喘吁吁,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倒入茶杯,直接将茶壶中的水倒入嘴里。 咕咚咕咚,一茶壶水,就见底了。 李向楠全然不顾什么礼节,操起袖子抹了抹嘴,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开口就是,“你们知道饶国派往夏国的质子是谁?” 谢瑶三人齐齐的将目光聚集到这个风尘仆仆的少年身上。 少年见到三人好奇的眼神,不禁有些得意。 “是叶星河。” 众人大惊,“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饶国一众皇子当中最出众的一个吗?”谢瑶不解。 “出众又怎样,太出众,容易遭人忌惮。”李向楠不屑的说道,“皇家无父子。” “哎,一山不容二虎。” 又是一场权力的角逐,这一次是在饶国,是饶国皇帝父子。 谢瑶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道他接下来该如何度过煎熬的岁月。 小说里也有提过叶星河入夏国为质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小说里,叶星河为质还是十年后,那时夏国野心勃勃,想要攻打饶国,可是又忌惮璃国。 夏国谋士提出与饶国联合,攻打璃国,璃国被打的节节败退。 谢瑶的兄长,谢昊和夏侯氏的儿子,谢鸿启也就是在那场战役当中阵亡。 还是出现了变故,原本的事情提前了,谢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偏离小说的情节? 另一头。 饶国、夏国边界,樊城。 叶惊鸿看着叶星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皇兄。” “十一妹,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惊鸿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上前紧紧抱住叶星河。 “兄长,我一定想办法早日将你接回来。” 不是皇兄,是兄长,此刻,二人只希望生长在寻常人家。 看着骨肉分离,叶星河眼里噙着泪水。 叶星河拍着叶惊鸿的肩膀,“你在峨眉山好好学习,等我回来,我可是要好好考校你的,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叶惊鸿破涕为笑,“我一定好好学本事,等你回来。” 说完,叶星河给叶惊鸿做了最后的道别,离开。 叶星河看着这片自己生长的土地,如今自己就要离开,不免有些怅然。 身后的叶惊鸿喊着叶星河,“兄长,这个,你带上。” 叶惊鸿不知道从何处掏出的锦盒。 叶星河看向叶惊鸿,“这是何物?” 叶星河打开锦盒,里面装的是饶国的泥土。 叶惊鸿开口,“莫忘故国。” 叶星河点头,二人依依送别。 …… 沙陀城的王错坐在别院的花园之中,悠哉悠哉。 绿柳前来禀告,“上师,寂无道长来访。” 王错抬眉,“请。” “是。” 不多时,身穿便服的寂无出现在花园之中。 “许久不见,寂无师兄。” 这是多年之后,王错第一次叫自己师兄。寂无看着今日心情颇好的王错。 “昨日听说,饶国派皇子为质,这只怕是你的手笔吧!” 王错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傲慢,“怎么?师兄是来这兴师问罪的?” “你!”寂无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然而王错并没有给他回嘴的余地,“你说是我的手笔,你有何证据?”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与你有关。” 王错不屑嗤笑,“直觉?怎么?如今的逍遥宗就是靠直觉才能生存下去?” “王错!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到底是谁过分,大清早的来找我晦气。” 寂无一时语凝,说不出话来。 寂无颓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王错显得悠哉悠哉,坐在太师椅子上,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看了一眼寂无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这件事的确是我干的,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沙陀国虎视眈眈,一旦硝烟弥漫,中原百姓将民不聊生。 我怎么做,也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 寂无看了王错高傲的模样,“你?会为了黎民百姓,忘了你的王权霸业?我不信!” 寂无说最后一句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眼前的这位师弟当年做出的事,可不是一般的荒唐。 王错瞥了一眼寂无,有些不耐,“信不信由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寂无道长请回吧!” 这是下逐客令。寂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我就走,告辞。” 寂无忍下心中的怒火,但还是保持着表面的风度。 “不送。”王错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寂无扭头看向王错,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寂无拂袖而去。 王错看了寂无离去的背影半晌,不说话。 的确,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故意为之,王错陷入沉思。 要从哪里说起,确切的说是从鉴宝大会开始。 沙陀国一直想要开战,璃国在这次战争中得不到半点好处。 如今夏国强大,如果璃国没有饶国为屏障,就会完全暴露在夏国的面前。 如果不是申均,申不疑,他的王权霸业早就实现了。 如今的璃国在权力的角逐之下,日渐衰微,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当日祸水东引只不过是让一部分人放松警惕,沙陀国的朝堂需要平衡。 钱用不能放出去太久,钱用虽然是隶属兵部,但却是主和派。 这些日子,王错渐渐发现勇毅侯并不像他表现的样子,对他毕恭毕敬,王错要给点颜色给他看看。 不久前,勇毅侯府的暗网来报,说现勇毅侯夫人的陪嫁中有有关于金匮图的下落,他几次三番的暗示,那小子都装傻充愣。 既然勇毅侯不安分,那他就要给他添添堵。 王错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那是赤霄宗掌门的象征之物。 人为什么会拜神,那是因为他们有求于神。 就像勇毅侯,就是有求于他,把他当做神的人,如果勇毅侯无所求,又怎会顺从他。 让钱用回来,无疑就是给勇毅侯一个警告。 王错眼眸露出阴狠,像是猛兽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王错又想着,当日他让徐让离开,就是去夏国和饶国,让夏饶两国结盟,对沙陀国形成威慑。 到那时,沙陀国自然而然的会依靠璃国,到时,大越、沙陀国就会以璃国马首是瞻。 既然璃国无法一统中原,那么其他国家也没那么容易。 看着自己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想稳住如今的场面。 在金匮图没有找到之前,他不能让人打破现在的局面。 第94章 迷路 第94章迷路 “肖师兄?!” 谢瑶跟邻居大婶聊天,突然见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向小摊贩问路的肖黑、肖白。 肖黑、肖白一见谢瑶,大喜过望。 肖黑一个劲的冲向前,“小师妹。见到你太好了。” 谢瑶也很是高兴,“你们怎么在这?走,家去,师父他们见到你们,一定很高兴的。” 别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肖黑、肖白二人见过王错,就被谢瑶拉到卫衍房间。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师父的信,让我们先来沙陀城,与宗主一道回赤霄宗。” “怎么,我们要回去了?”谢瑶有些不舍,她还没玩够呢。 卫衍在一旁语气指责,“我们出来已经够久的了,是时候回去了。” 谢瑶撇嘴。 赵长风在一旁安慰道:“等你出师以后,你想去哪就哪。” 卫衍看向赵长风,“房间够吗?” “够,我已经吩咐,翠红、柳绿打扫过了,最近师父的房间也重新修缮好了。” 原本赵长风和卫衍同住一间,再加上那时徐让也在,房间有些不充裕,如今徐让走了,原本徐让的房间给了肖白,赵长风又另让人打扫了一间房间。 “你们初来乍到,我也算是半个东道主了,明日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卫衍翻了白眼,“我看是你自己想出去闲逛吧。” 这几日,王错拘着几人,不让出门,谢瑶闲没有办法,只能跟隔壁大婶闲聊。 谢瑶呵呵的笑着,“都一样。” 次日。 沙陀城的大街上一如往日热热闹闹,大街一侧有信佛教徒一步一叩,前往大悲寺。 “他们在干什么?”肖黑哪里见过这场面,一个个信徒像是中蛊似的,一步一叩,十分虔诚。 “他们在礼佛。” “太邪门了。”肖黑不假思索的出口。 肖白赶忙制止,“不得妄言。” 还好街上嘈杂,没有人注意他们这一行人。 肖黑自知失言,立马闭口不谈。 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入乡随俗吧,就算不认可,可是也要尊重。 酒楼上。 一群富家子弟齐聚一起。 “钱大少,多日不见,我等甚是想念,来来来,我敬您一杯。” 一时间,包厢内,好不热闹,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其中一个路人,“哎哎哎,那些人是谁啊?” 另外一人看了问话那人,一副好像对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不知道他们?” 问话那人摇头。 “诺,为首的那个就是现兵部尚书之子钱孝。” “钱孝?!就是那个前不久奸杀民女的,前兵部侍郎之子钱孝?不是说被收监了吗?怎么在这?” “戚,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家老爹不仅重返都城,还升官了。这么大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 包厢内,划酒猜拳,我推我攘,好不热闹。 只有钱孝面色深沉,不多时,拱手致歉,“各位,在下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各位今日在此的酒水、一应费用,都记在在下的名下,各位在此慢慢畅饮。告辞。” 不等众人挽留,起身离开。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钱孝走后,包厢再次炸开锅。 “干什么这事?这么不给面子?” 旁边的人用胳膊拐拐说话那人,“说不定是前些日子吃了苦头,一时间还没缓过劲来。” “也说不定是过惯穷苦日子,久贫乍富,不习惯……” 话音还未说完,包厢响起众人的嘲笑声。 楼下的钱孝,听着楼上的声音,也没有计较,随手付了楼上的钱,头也不回的离去。 临行前,小厮疑惑,“大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没什么意思,回家吧。”钱孝说话瓮声瓮气的。 说完,钱孝踩着塌凳上马车,刚踏上半只脚,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小厮。 “四弟呢?” 小厮一个机灵,“四小公子让我们先回,他遇到了熟人。” “他能有什么熟人?”钱孝看了看远处。 小厮嘟哝着,“不就是勇毅侯府的小公子吗?” 钱孝想了一下,问小厮:“你知道他去了哪?” “好像是大悲寺。” “走,去大悲寺。” 钱孝进了马车,小厮一撅屁股,坐在马车前,驱赶着马车。 另一头,谢瑶眼珠子滴溜转,“师兄们,咱们要不要去大悲寺看看?” 肖白一脸不情愿,“算了吧,我们还是回去吧。就我们三人,宗主会担心的。” “听说那大悲寺求姻缘、求功名可准了,你们难道就不想去瞧瞧?” 谢瑶见肖黑有些松动,赶忙央求肖白。 ”肖大师兄,去吧,我们就去看一眼。” 肖白、肖黑二人都姓肖,宗门的人都叫肖白肖大,肖黑肖二。 谢瑶说的肖大师兄是指肖白。 一旁的肖黑也跟着附和,“去看一眼,应该没事,天还早呢,迟些回去没事的。” 大悲寺内,人潮涌动,但是却是一片肃穆之色,人来人往,井然有序。 谢瑶三人来到大悲寺却不拜佛,引起一个小和尚的注意。 “施主,求签吗?我们的签文很准的。” 肖白不想跟小和尚纠缠,给了钱,“算一卦吧。” 肖黑也想来一卦,谢瑶觉得没意思。 先不管灵不灵验,不好这寺庙为了吸引香客,把下下签都改成上上签,这样大家都得了好的签。 谢瑶心想,更觉得没意思。 “师兄,我先去后院的斋房看看有没有斋饭?一会过来。” 那个小和尚妙一带着谢瑶去了斋房。 斋房的人还挺多的,叽叽嚷嚷,谢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很是烦躁。 “小师父,香客太多了,我等会再来吧。” “那你要回前殿?” “嗯,我认得原来的路,我自己回去,小师父,您先忙。” 谢瑶没等妙一开口送自己回去,直接告诉他,自己可以回去。 回去的路上,谢瑶还是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下次再带肖师兄他们来的,大悲寺的斋饭还是很好吃的。 这次人这么多,肯定是吃不上了,真是可惜。 谢瑶一边走着一边低头赶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风景变得陌生。 当谢瑶察觉时,她,已经迷路了。 谢瑶在同一个地方转了半天,还是没有转出去。 “这是哪啊?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谢瑶冷静下来,看看四周,有什么高台之类的,可以看看大雄宝殿在哪。 然而事与愿违,四周都是红墙绿瓦,高墙耸立。 只是远远的看到一棵井口粗的参天古树。 谢瑶不自觉的走向前去。 第95章 兰因 第95章 兰因 谢瑶朝着古树而去。 等谢瑶慢慢靠近,她才发现,那是一棵银杏树。 银杏树之下,是一僧者独坐在古树之下下棋,好不悠闲。 谢瑶一见有人,心中大喜,心想终于见到人了,这下可以问路了。 那僧人一袭深黄色袈裟,白花花的长胡子拖至胸间,随风而起,像是仙界的得道高人。 谢瑶恭恭敬敬的靠近那人,那人也察觉到了谢瑶。 二人对视一眼,谢瑶双手合十,“大师,打搅了,小女不慎迷路,请大师指点大殿应往何处?” 谢瑶久久不见那人回应,抬头看向僧者。 那人在打量自己,谢瑶觉得有种被冒犯到感觉,什么大师啊,太失礼了。 那僧者也察觉到谢瑶的不悦,笑了笑,“小姑娘,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的面相很是奇怪?” 怎么没有,谢瑶腹议,上一次逍遥宗的颐真不就说过,不过后来还被自己吓病了。 谢瑶此时也打量起眼前的僧者,那僧者与寂无不同,多了些岁月的沉淀,少了些岁月的侵蚀。 与王错的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不同,更多的是……谢瑶也说不清,好似能够透人的内心,看穿人内心的阴暗和肮脏,给人一种荡清世间浑浊的感觉。 谢瑶也很是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谢瑶心中的念头在心里飞速的旋转,直到僧者在此发话,才慢慢尘埃落地。 “施主,你是哪里人?” “小女璃国人,随师父来沙陀城小住。” “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瑶一惊,但仔细一想,自己生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凡会点医术的人都能看出来。 然而刚刚落下的心,随着僧者的话,在此悬起。 “施主,你可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谢瑶大惊,是由内到外,从脚底板冒出的寒气,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有眼前这个人。 此时的谢瑶感觉自己像个小偷,偷走别人的人生,并且人赃俱获。 谢瑶只感觉自己的心沉到的冰雪里,慢慢的凉透全身,那是刺骨的冷、刺骨的寒。 谢瑶嘴唇微动,张了又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僧者仰头看向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天意,天意啊。” 连说两声天意。 谢瑶不自觉的看了看天,难道真是天意,她来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就在她快要与这具身体融为一体时,却总是有人时不时的跳出来,告诫自己,我不是我。 谢瑶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我不是我,那就让真正的我回去,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谢瑶正视僧者,“大师,那我该怎么样才能回去?” 那人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谢瑶气的只想发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耍人玩不是吗?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既然拗不过老天,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大师,那您总能告诉我大雄宝殿在哪个方向吧?” 那僧者手中西边的方向,谢瑶告谢。 就在谢瑶转身准备离开时,又被那僧者叫住。 “施主,我这里有个法宝,我把它赠予你。” 只见那僧者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 “我能打开看看吗?” 僧者点头。 谢瑶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是一个…… 绿色宝石雕刻成藤蔓的模样,由绿色藤蔓包裹着的是一颗红宝石雕刻而成的果实。 “这是?” “此宝名唤九曲玲珑。” 谢瑶数了一下,刚好九个藤蔓缠绕而成。 “大师为何将如此贵重的宝物给我?” “此宝一直在等它的有缘人。” “你是说它的有缘人是我?” 僧者点头。 谢瑶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贵重的宝物,这老头说给就给啦? 事后不会后悔吧?我可没有骗他,是他自愿给我的。 谢瑶心里暗暗惊叹。 谢瑶端赏宝物半天,突然想起,“敢问大师法号?不知我该如何谢您?” “贫僧法号兰因。施主,你不用谢我。 只要你一心向善,以天下苍生为己念,便是对我的答谢。” 听完大师的话,谢瑶更是惊的合不拢嘴,居然是兰因大师。 谢瑶在沙陀城也不少日子了,这位兰因大师的名气,她早就听说过。 无论拜佛的信徒,还是贩夫走卒,隔壁的大婶,就连李向楠也提到过他。 人称通晓过去未来的活佛,兰因。 谢瑶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佛性没到家,还是怎么回事,谢瑶只觉得眼前这位活佛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兰因紧接着说道:“施主,你要记住,一念可救苍生,一念可入地狱。” 说完,兰因也没逗留,自行离去,留下谢瑶看着手中的宝物,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就这么走了? 这么珍贵的宝物就这么给她了? 要不是是给她的宝物,谢瑶都觉得这是一场诈骗。 再说,兰因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救苍生?! 我吗?谢瑶疑惑。 拯救苍生?!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神。 不管他了,既然给她,那她就却之不恭。 将宝物的锦盒盖好,好好的放在怀里,等将来要是手头紧了,还可以拿出来应急。 谁会嫌礼物太贵了,不是吗? 谢瑶顺着兰因说的方向走向大殿,难怪她这么走,都走不出去,原来是方向错了。 谢瑶往回走,好巧不巧,在墙角拐弯处,撞上了李向柏。 谢瑶见到李向柏也是一愣,冒冒失失的撞上,正是避无可避。 谢瑶索性不管了,既然撞见了,那就大大方方的,反正她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到人的事! 李向柏倒是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谢瑶。 “怎么是你?”李向柏惊呼。 “怎么,我不能来大悲寺?”谢瑶一副要你管的架势。 此时李向柏身后走来一位小公子,这是之前谢瑶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年纪不大,身穿月白锦袍,绣着白海棠的图案,腰间系着宝蓝色犀角带,衣着华丽。 手里还把玩着一只金龟,没错,就是……一只金龟。 衣着不俗,就是这手里拿的…… 让谢瑶不禁暗暗的吐舌,这也太招摇了吧?像个暴发户。 这小子也不怕上街,别人给他抢喽。 看样子是李向柏的朋友,谢瑶一上来就带着有色眼镜打量那个小孩。 第96章 打架 第96章 打架 “柏兄,你认识她?她是谁啊?” 那锦衣小公子看向李向柏。 李向柏回看谢瑶一眼,“没谁,就一小丫头片子。” 什么?!小丫头片子?! 谁?她吗? 谢瑶听到这话,还能忍,在这种事情上,谢瑶可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更何况她的实际年纪可眼前两小子加起来都大,敢说她是小丫头片子? 活腻歪了。 谢瑶流里流气的拦住二人的去路。 “小子,你刚刚说什么?有本事的,再说一遍?” 李向柏也是又气又笑,“怎么?你还想跟我打架?” 李向柏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他之前不敢招惹她,完全是因为谢瑶的师兄,个个武功不凡,再加上自家兄长的缘故,李向柏不敢惹谢瑶。 可如今不一样了,谢瑶一个,落单了。 看着谢瑶张牙舞爪的样子,李向柏很想给这小丫头一个教训,以报前些日子的羞愤。 谢瑶见李向柏语气挑衅,也不在怕的,是时候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以为她谢瑶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我就想打你,怎么样?” 说到这,谢瑶摆出一副斗鸡的模样,傲慢又狂妄。 “打我,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怕你啊!谁不敢谁是孬种?‘” 李向柏听到这话,还能忍,“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孬种?” 说完,一个箭步冲向前来,就想将谢瑶按倒在地,可是谢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闪身,躲过李向柏的攻击。 谢瑶暗暗施展轻功,瞬间闪到李向柏的身后。 擒拿住李向柏的右后臂,向后弯曲,疼的李向柏直喊疼。 谢瑶抬起左脚,就是给李向柏膝盖骨一脚,李向柏承受不住,跪倒在地。 谢瑶大声喝着,“怎么样?谁是孬种?” “你是孬种。你耍诈。” 谢瑶手上加大力度,将李向柏的右臂向后弯曲,疼的李向柏大叫。 “你再说一遍,谁是孬种?你服不服?” 李向柏疼的满头大汗,那锦衣公子也是愣在原地。 这时李向柏想起他来,大喊求救,“钱小四,快帮我啊!” 那人正是钱孝的胞弟,钱安,家中同辈男子排行老四,人称小四爷。 钱安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飞扑,抓住谢瑶企图推开。 “妈的,你们不讲武德,二打一?” 谢瑶无法又腾出另一只手,对付钱小四,没成想,让李向柏钻到空子,从谢瑶手下挣脱出来。 谢瑶见着二人联手,虎视眈眈,丝毫不惧怕。 “好啊,你们一起上。” 说完几人扭打一团。 大雄宝殿前。 肖白看着手里的签,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肖黑,青筋暴起。 “这什么玩意?糊弄人的吧?” 说完转身就要掀掉解签人的摊子,不过被眼疾手快的肖白拦下。 “大家都是糊口饭而已,占卜之说,我也不信,二弟不必当真。” 肖黑的举动,引得过路的香客纷纷侧目。 肖白见动静闹得有点大,赶忙拉着肖黑离开。 “小师妹在斋房等我们半天了,我们赶紧去吧。” 一阵骚动无疾而终。 另一头大钱孝也赶至大悲寺。 …… 谢瑶与李向柏、钱小四缠打在一起。 李向柏、钱小四都是练家子,谢瑶虽有轻功在身,但是硬碰硬,谢瑶有些打不过二人。 再加上,谢瑶年纪、身形,力气均小于二人。 眼看谢瑶占的下风。 谢瑶一个转身飞往高处,原本从相反方向扑向谢瑶的钱小四、李向柏,二人撞在一起。 只听“哎哟”,两声,撞的不轻。 谢瑶见此飞速飞往二人身边,一脚踹翻一旁钱小四,将钱小四踹翻在地。 一把将李向柏按在地上,坐在李向柏身上,使出全身力气,握紧拳头,向李向柏大脸砸去。 “谢瑶,我可是侯府公子,你敢?” 李向柏一边用手阻隔谢瑶的拳头,一边叫骂。 谢瑶见他还是嘴硬,依旧不停的将拳头砸向李向柏。 身下的李向柏直喊求饶,“行了,行了,我服了,我求饶。” 谢瑶喘着粗气,”算你小子识相。” 谢瑶起身,浑身颤抖,谢瑶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静。 谢瑶看向被自己踹倒在地的钱小四,恶狠狠的问道:“你呢,服不服?” 等钱孝找到几人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一个身穿藕色浅纹春衫,双手叉腰,趾高气昂的像只高傲的大鹅。 额……确切的说是一只落魄又高傲的大鹅。 那小女孩原本扎着两个发髻,此刻有些凌乱,衣服也皱皱巴巴。 而在她面前不远处,是两个锦衣公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钱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这是几个小孩在打架? 那小姑娘好像在教训着蹲在地上的小孩。 钱孝只觉得如今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两个男孩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还被小丫头片子摁着训话。 阴盛阳衰,对,就是阴盛阳衰。 秉持非礼勿视,钱孝不打算管这件事,低头打算离去。 无意中的一瞥,那身月白锦袍很是熟悉,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四弟。 “钱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安转头,看见自家兄长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这边。 此刻的钱安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期望他的兄长出现,出现拯救他。 “阿兄?!” 钱安确认就是自己的兄长,钱孝,原本绷着的脸,瞬间垮掉,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看到救星似的。 大哭,“兄长!” 这时谢瑶才知道,原来那个钱小四叫钱安。 钱孝见自家弟弟被欺负还能忍,一个箭步走向前拉起蹲在地上的钱安。 此时钱孝才发现,另一个小孩是勇毅侯府的二公子。 怎么? 这时钱孝才看清那小女孩的样貌。 圆嘟嘟的脸庞,显得富态十足,头发有一缕挂在脸前。 头发凌乱,衣服也是,整个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见到自己,气势确实一点不减,反而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钱孝也是很惊奇。 钱安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孩,扑到钱孝的怀里。 委屈的像个小媳妇,“兄长,她打我。” 谢瑶有些无语,打不过就告诉家长,没意思。 第97章 责罚 第97章 责罚 一旁的李向柏也没想到,钱小四哭了,到底年龄较钱小四大些,显得还是很镇定的。 “姑娘,舍弟有什么冒犯的吗?为什么要打他?” 谢瑶也是实诚,坦白的说道:“唔,他是你弟弟啊?” 钱孝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但是谢瑶丝毫不在怕,“他和他,”谢瑶指着李向柏,“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打我一个。” 钱孝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自家的弟弟会跟其他人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而且还被一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钱孝顿时语塞。 “既然你是家长,那你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育他。” 钱孝下意识的就想带钱安回去,但是一想不对,他是来讨个说法的,怎么被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转念又义正严辞的说道:“可是,你把他打伤了……” 还没等钱孝说完,谢瑶抢白,“我不打他,他就回来打我。”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钱孝见气势渐弱,转口想用身份来压制谢瑶。 谢瑶完全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我知道,看你们的模样,应该是豪门贵族吧? 但那又怎么样?豪门贵族就可以恃强凌弱?” 谢瑶双手交叉环胸,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模样。 钱孝气急。 此时,原本跟着钱孝的小厮也赶了上来。 “哪来的野丫头,竟敢打我家公子。” 谢瑶看了一眼小厮,“哪来的狗,在此乱吠。” 小厮被谢瑶咒骂,瞬间涨红了脸,“你个野丫头找死?” 说完,上来就要扇谢瑶耳光,谢瑶随即躲了过来,施展轻功,闪现到小厮身后。 谢瑶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小厮的背后,狠踢了小厮一脚,小厮立马摔了个狗吃屎。 “大胆。”钱孝见眼前的小丫头如此嚣张,当即就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点教训。 钱孝先前在家找过教习先生,他的武术教习还是禁军教头王进。 武学造诣有所小成。 面对个七八岁的小孩,钱孝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谢瑶的轻功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儿戏。 的确,谢瑶的轻功在李向柏、钱安的面前,甚至在更高大的小厮面前,那些人都是不堪一击。 可是在钱孝这样的人手里,谢瑶的轻功不堪一击,这也是谢瑶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这样的二流高手。 不,确切的说是三流高手。 谢瑶第一次感受到敌人的强大,一个区区钱孝,居然压谢瑶毫无还手之力。 谢瑶的轻功在钱孝的面前不堪一击,谢瑶很快就被钱孝牵制住,无法动弹。 “小丫头,武功不错,但是,我今天还是给点颜色给你瞧瞧,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说完,钱孝就狠狠的扇了谢瑶的一耳光,谢瑶当场被打得脑袋发蒙,耳边响起长鸣声。 脑袋嗡嗡作响,谢瑶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该死的。 谢瑶被钱孝的巴掌打醒,但是嘴上是一点亏的吃不得。 “原来你就这点本事?也没什么了不起。” 钱孝冷笑,“还敢嘴硬。”说完再次竖起巴掌,想要狠狠的抽过去。 谢瑶看着硕大的巴掌又要再次落到自己的脑袋上,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巴掌落下,谢瑶才睁开双眼。 是肖黑。 肖黑一把抓住想要呼在谢瑶脸上的巴掌,不屑的看着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肖白眼疾手快,从钱孝手中解救出谢瑶。 “肖师兄,你们可来了。他们……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 肖黑一听这话,哪里肯让,“你找死!” 说完,跟钱孝缠打起来。 “原来是个练家子。” 肖黑见钱孝的拳脚有章有法,但是心里却还是不屑。 钱孝的武功在肖黑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不过五招,钱孝就被打倒在地。 “住手。” 一声呵斥声响起,打破了缠斗的二人。 是兰因。 兰因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谢瑶见过,是沙陀城的府尹,上次设计李郑氏时见过。 他今日虽然穿着便服,但是谢瑶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大胆,居然在佛门清净之地斗殴,该当何罪?” 此时,钱孝双手抱拳,“大人,我等钱氏族人,我父乃是兵部尚书,这位小公子。” 钱孝指了身边的,从刚刚一直呆愣的李向柏,“这位小公子是勇毅侯府的公子。” 谢瑶心里冷笑,又想摆身份。 府尹韩度一听,原来是侯门公子,瞬间就把矛头指向谢瑶三人。 “你三人在此喧闹,该当何罪?” “是他们欺负我,佛说,众生皆平等。敢问大人,就因为他们身份尊贵,所以,即使我们是无罪的一方,也要受责罚?” 韩度有些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着脸,“放肆。” 兰因在一旁劝和。 “本官念你们年纪小,又是在佛门净地,但是惩戒还是要有的。 本官罚你们佛寺后菜园干活,好好体验人间疾苦。” 钱孝、钱安、李向柏,并上肖黑、谢瑶几个动手打架之人,都被韩度罚去清理菜园。 有佛门的妙清和尚监督。 妙清和尚年纪不过不惑之年,身材坚挺、消瘦。 谢瑶原本以为管菜园子都是像天龙八部里面欺负虚竹那样的,或者是像鲁智深那样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倒是显得……嗯……文质彬彬。 妙清喝着茶水,悠闲的斜躺在椅子上,僧袍也是穿的奇奇怪怪,好似套在身上似的,没有一丝一毫出家之人的体面。 妙清开口,“你们三个负责把韭菜地里的杂菜除了,你们两个高高大大的,就负责挑水。” 妙清让谢瑶、钱安、李向柏除草,钱孝、肖黑挑水。 “不行,不行,我们得分好活才行,我们不能因为其中一人,影响我们自己。” 谢瑶看着钱安,李向柏,这两人一看就不靠谱,他们只会拖累自己。 “不行。”妙清一口回绝。“就你们一起。要不然就把你们拉到府尹挨板子。” 一听说挨板子,谢瑶吓得赶忙住嘴,忙着手里的活。 这些谢瑶并不陌生,之前在不欺医馆,谢瑶没少干些摆弄花草的活。 可是钱安、李向柏二人可就惨了,他们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除草的手法笨拙,甚至将韭菜当作杂草给拔了。 “哎哎,你们两个,拔了我的韭菜。” 妙清在一旁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一边还不停的指挥着钱、李二人。 但是让谢瑶意外的是钱孝,手法娴熟的挑着水。 这人不是尚书府的公子,怎么也会干这种活。 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是谢瑶,连李向柏都有。 第98章 决心 第98章 决心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虽然是春天,但是临近夏日,阳光照在人身上,还是让人觉得燥热无比。 但是几人都没有在意,只想早些干完活离开。 肖黑、钱孝很快就将二十三十个大缸里的水挑满。 随即二人又来帮谢瑶等人除草。 肖黑是不会留谢瑶一人的,当然,钱孝也不会留自家弟弟一人在此受苦。 谢瑶见有肖黑、钱孝二人的加入,松了一口气。 钱安、李向柏完全白痴二哥,也难怪,他们豪门子弟,怎么会这个呢。 但是谢瑶看向钱孝,让她对豪门子弟又有了新的看法。 只见钱孝手法干练,挑拣这韭菜地里的杂草。 “他不是尚书府的公子吗?怎么也会干这个?” 谢瑶小声问肖黑,肖黑也不知道,连连摇头。 一旁的李向柏也有是憋不住话的主,用胳膊拐了拐身旁的钱安,“你兄长?” 钱安见到自家兄长这样,心里有些哽咽。 父亲流放,因为自己年纪小,被放到外祖家,但是他的兄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被监禁半年不说,放出来之后,就被送到父亲流放之地湖城。 湖城地处偏壤,听说父亲和兄长在那里,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钱安有些不忍心,低下头,企图让眼泪在眼眶里多转一会。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一旁的李向柏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之事,完全是他一人惹出来的,钱小四只是被自己拖下水的。 李向柏想着,看来自己真像谢瑶说的那样,只知道惹是生非。 钱安沉默不语,李向柏也想着自己的事情。 很快一片韭菜地的草就除干净了。 妙清看着完成任务的几人,满意的笑了笑。 “好啦,你们可以走了。” “大师,你们怎么长这么多的韭菜?吃得完吗?” 谢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妙清发出爽朗的笑声,“韭菜多好,吃完一茬又是一茬。吃不完,也可以送给山下的农户。” 谢瑶闻着手上刺鼻的韭菜味,“我还是觉得青菜更好吃。” 谢瑶嫌弃的甩了甩手。 “走吧,我领你们去斋房用斋。” 谢瑶几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等谢瑶几人到时,肖白、以及钱家的小厮,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小厮见到自家两位公子神情狼狈,嚎啕大哭。 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大哭起来,谢瑶一时无语。 钱孝嫌弃的推了推小厮,“别哭了,吃饭吧。” 小厮一边抹泪,一边布菜,当然也没几个菜。 但是几人也不管饭菜好不好吃了,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钱孝看着自家弟弟,原本挑剔的钱安,今日一点也没有嫌东嫌西,安安静静的吃完没有什么滋味的素饭。 “本寺的斋饭还是远近闻名的,但是谁让你们过了饭点,你们只得将就一下喽。” 一旁的妙清看着几人狼吞虎咽,对自己的厨艺很是满意,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谁说他做饭不好吃,看,面前的几个施主,还不是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 改明,自己要跟师兄弟好好炫耀一番。 妙清得意的想着。 吃完饭,几人下山离开。 钱孝看着谢瑶三人,“你们去城里吗?要不我捎你们一段,这里离城里还有段距离。” 谢瑶三人对视一眼,“也行吧。” 谢瑶第一个跳上马车。 李向柏自己也有一辆马车,见钱孝都这样说了,自己不说,显得自己小气。 当即说道:“我这里也可做。” 李向柏、钱安、钱孝坐着李向柏的车,钱孝的车则是给了谢瑶三人。 一路上,钱安面色不太好,但是李向柏在,钱安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酸涩。 等送走谢瑶三人,钱安、钱孝回到自己的车上,钱安再也绷不住,大哭起来。 钱孝吓了一跳,“安弟,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她打出什么伤了?” 钱孝说完就要检查钱安弟伤势。 钱安拉着钱孝弟手。 “没有,我没受伤。” “那你怎么哭了?” “我不是……不是因为我自己才哭的……我是因为兄长……” “因为我?” “兄长,你跟父亲去湖城受苦了。安儿没用,不能帮父兄分担。”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马车内的哭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前面驱马的小厮,也偷偷的抹着眼泪。 …… 谢瑶回到别院,认认真真的坐在桌案前,认真的研读王错给她的功课。 赵长风看到这样的谢瑶,都吓傻了。 “怎么回事,你们出门一趟,怎么……小师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肖白看了一眼谢瑶,却不说话。 赵长风再三询问肖黑,肖黑这才说了大悲寺发生的事。 “小师妹大体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准备用功了吧。”肖黑想了想说道。 赵长风原本还想去教训教训钱氏兄弟和李向柏,但是仔细一想,大家各自有伤,再加上,谢瑶也因此愿意用功,也算是一件好事。 算是因祸得福吧。 换做平时,谢瑶绝不会坐在桌案坐满一个时辰。 如今倒是挺好,这样,师父就少操些心了。 赵长风想着。 因为这件事,肖黑、肖白很是自责,都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谢瑶。 但是谢瑶还是安慰二人,“你们也不可能永远呆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要独自一人面对,没什么的。” 谢瑶很是轻松的话,但是在肖白心里却是苦涩。 正如肖黑所想,谢瑶是真正的下定决心,想要好好学习,好好练武。 这一次大悲寺的打架,让谢瑶认清现实,首先她的保全自己,她没有她的几位师兄的天赋,唯独用功。 因此要想保全自己,保护他人,就必须让自己强大。 强大的念头在谢瑶的心里生根发芽。 卫衍打开屋门,打断几人的沉思。 “小师妹,师父找你。” 肖黑、肖白一惊,难道是大悲寺的事情被宗主知道了? 二人面露难色,看着谢瑶,几人对视一眼。 谢瑶也很是忐忑,惴惴不安随着卫衍离去。 第99章 再次被罚 第99章 再次被罚 屋内,一片寂静。 谢瑶跪在地上,显得垂头丧气。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王错此刻在打坐,谢瑶知道这是她师父每天的必修课。 谢瑶揉着生疼的膝盖,心中有些怨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谢瑶内心不满的咆哮着。 谢瑶偷偷打量着王错,见他眼睛紧闭,此时心里冒起了小九九。 谢瑶暗想,现在稍稍放松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约莫过了一刻,王错突然睁开眼睛,谢瑶吓了一跳,赶忙跪直身躯。 王错表情隐晦,“怎么?跪累了?” 谢瑶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乖巧的摇着头。 王错问谢瑶:“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 谢瑶吞吞吐吐的说道:“因为我在大悲寺打架。” “知道错哪了?” 谢瑶一听这话,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我没有错,是他们欺负我!” “放肆。”王错愠怒。 谢瑶吓得低下头,但是心里是一万个不服气。 “你和他们打了一场,结果呢?如果不是兰因出面,你们几个早就被抓到廷尉府了。 你还能像现在这样?” 谢瑶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是的,如果不是兰因大师出面说和,她早就被抓起来了,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板子。 真是不公平。 “我依稀记得,当初你说过的众生平等,如今,你看看这世道,还平等吗?”王错接着说道。 谢瑶沉默不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权力之下就是特权。 王错抬腿起身,“你在这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离开?” 谢瑶神情伤感,门外等着谢瑶的几人更是不安。 几人见王错出来,唯独没有谢瑶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 “师父,小师妹她……” 赵长风作为王错的大弟子这种事往往冲在最前面,他率先开口。 王错打断他的话,“我让她在里面反省,你们各自忙去吧。” 王错大手一挥,没人敢吱声。 几人恭敬施礼,离去。 “怎么办?小师妹不会有事吧?”肖黑有些不放心。 “能有什么事?”卫衍不以为然,“左不过就是想勒一勒她的性子。” “可是小师妹受得住吗?” “受不住又如何?总比她出去闯祸,挨别人的打强。”卫衍的话冷冷的,比寒冬的冷风还要刺骨。 肖黑有些不悦:“你什么意思啊?小师妹受罚,你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 小师妹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的不对吗?” “你……”肖黑气急,想要冲向卫衍,打他一顿。 但是被一旁的肖白拦下,“不可。要是让宗主知道了,我非但帮不了小师妹,反而会害了她。” 卫衍完全没有把肖黑放在眼里,不屑的说道:“你要是想打架,我奉陪到底。” “卫师弟,你少说两句。”赵长风赶忙劝和。 卫衍瞥了一眼赵长风,“你又想当和事佬?” 赵长风一时语塞。 卫衍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说完,拂袖而去。 气的身后的肖黑直接怒吼,“你们看看他什么样子,亏的小师妹对他那么好,真是白费了。” 屋外的事情,谢瑶是一点也不知情,她还沉浸在打击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忧郁。 …… 夜色笼罩着大地,一片寂静无声,只有几处酒楼还灯火通明。 一切显得和谐而安宁。 天气慢慢起雾,灰蒙蒙的,笼罩着沙陀城,让沙陀城的夜色更显几分神秘。 一袭黑色身影静悄悄的隐匿在黑暗之中。 钱孝从酒楼来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斜坐在马车上。 小厮将钱孝慢慢扶进马车内。 小厮扶着自家公子,有些心疼,“二公子,咱以后还是少喝些吧。身体要紧。” 钱孝不耐烦的摆摆手,“啰嗦。” “公子咱们回去吗?” “回哪?” “尚书府啊!”小厮觉得自家公子是喝蒙圈了 “那是我家吗?不是。” 钱孝醉醺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我不过是那个家的弃子,唯一的作用就是拉出来当替死鬼。” “公子,您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小厮连忙做出噤声的动作。 但是被钱孝一把推开,“我……”钱孝竖起食指指着自己,“高吉,我是有苦说不清啊!” 小厮高吉眼眶里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哗哗的往外流,“小的知道,公子受委屈了。” 钱孝看着这个自己的乳兄,多日的委屈和烦闷,一下子宣泄出来,二人就在酒楼门口大哭起来。 此时已是半夜,街上人烟稀少,只有几个酒家还依稀点着灯,在夜色中,零零散散,像是几点星火。 酒楼上依然是欢声笑语,歌舞升平,与楼下的二人形成鲜明对比。 高吉擦了眼泪,“公子夜深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说完出了马车扬起长鞭,喝着马儿稳稳的前行。 夜色之中,一人早已观察二人已久,卫衍在酒楼之下已等候多时。 看着主仆二人离去,卫衍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 李向柏已经解决了,现在就剩钱孝了。 卫衍想起肖黑回来说的话,谢瑶还被钱孝扇了一耳光,怎么说也要给点颜色给这个纨绔子弟。 卫衍买通钱家下人,知道钱孝今日会来这宜春楼喝酒。 卫衍早早的就等候在此,终于在半夜见到钱孝主仆。 肖黑跟他讲过钱孝的长相,夜色中,卫衍双目如炬,一眼便认出那人,就是钱孝。 马车缓缓的驶入暗巷,卫衍一个飞身,无声无息的站在高吉的身后。 等高吉反应过来身后有人时,脖子吃疼,眼前一黑,身子不自主的就倒下去。 卫衍勒住缰绳,马车突然停下。 马车内,小憩的钱孝被马车突然的停下,差点跌了跟头。 钱孝踉踉跄跄的坐直身子,朝着外面喊道:“怎么回事?” 然而半天外面都没有回应。 暗黑的巷子里没有一丝亮光。 车帘被缓缓掀开,不是高吉。 钱孝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钱孝知道,此刻他是在劫难逃。 后脊背滋滋的冒冷汗。 “英雄,手下留情……” 话音还未说完,杀猪似得惨叫响彻天际,但是巷子里的住户没一个人敢出来瞧瞧。 片刻,马车内的钱孝鼻青脸肿,横七竖八的倒在车厢内。 第100章 梁山好汉 第100章 梁山好汉 等高吉幽幽醒来,只觉得后脖子生疼,不由自主的摸着脖子。 然而春夜的冷风吹在高吉的身上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时他猜他刚刚好像是被人打晕了,赶忙起身掀开马车帘,询问自家公子的情况。 随着车帘的掀开,又是一声凄厉的喊叫:“公子,你怎么了?!” 高吉赶紧下车查看,此时的“凶手”早已不知所踪。 高吉急的直跺脚,驾着马车赶紧跑向医馆的方向。 …… “卫师兄怎么了?”谢瑶看着肖白几人,唯独没见到卫衍。 除了肖黑,他一大早就去宜春楼买青团去了。 “怎么没见到卫师兄?他去哪了?” 肖白、赵长风面面相觑,不做声。 越是这样,谢瑶越是觉得事情不对。 “你们还是告诉我实话吧!” 肖白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卫师兄不知道做了什么,被……被宗主罚过。 现在在后院扫地。” “什么?师父怎么现在也学大悲寺了,动不动就罚人干活。” 谢瑶说完就起身。 肖白连拉带拽的拦着谢瑶,“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卫师兄啊!那么大的后院,他一个人要扫到什么时候?” 肖白按住谢瑶,“别去。你最好别去。” “为什么?” “你别问了。” 谢瑶看向肖白、赵长风,二人都没有正面回答谢瑶的话。 “你们不给我个理由,是阻止不了我的。” 最后还是肖白忍不住开口:“上次你被罚,卫师兄出言不逊,我们都很生气。”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你该罚,罚你总比在外被别人打的好。” 谢瑶不禁失笑,“果然是二师兄,说话一针见血。” “你还笑的出来,那小子说的是什么话?”肖白不解。 “这有什么?他说的实话,我以后要好好跟着师父学习,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师妹,你别怕,有我们呢!我们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的。” 谢瑶看着肖白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一暖,认真的看着肖白说:“我知道,只要有你们在我身边,我不会被别人欺负的。 但是若是有一日,我自己一个人呢,总有一天我要独自面对各种困难。 我不能永远生活在你们身后,受着你们的庇护。” 肖白不说话,神情黯然,“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谢瑶赶忙解释:“不是,不是的,我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此时屋外的肖黑风风火火的跑回来。 “大事,大事……” 肖黑手里抱着宜春楼买的青团,上气不接下气。 肖白嫌弃的说:“你干什么?师父平日教你的,又忘了。 再有什么大事,都应该宠辱不惊,你看看你。” 肖黑抹了一把汗水。 谢瑶紧接着送上茶水,“肖二师兄,你歇一歇,慢慢说。” 肖黑咕噜咕噜的,将一杯水喝尽。 “我今天在宜春楼听到个大消息。” 肖黑大呲啦的坐在椅子上。 肖白看着肖黑的模样,也知道他是改不了,有些无奈,“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肖黑神气十足,“你们知道昨晚沙陀城发生一件大案子吗?” 谢瑶纷纷摇头。 “兵部尚书之子昨夜被人打了,听说伤得不轻。” “兵部尚书之子?”赵长风不知道他是谁,好奇的问出口。 但是肖氏兄弟,谢瑶知道那人是谁。 “是钱孝吗?”肖白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不是他又是谁呢。一大早,整个沙陀城传遍了。” “活该。”肖白一拍大腿,“真是解气。” “知道打人的是谁吗?” “不知道,听说是深夜,谁知道呢,那家伙欠揍。 你们不知道,他老爹被罢黜,就是因为他杀了良家女子。” 原本肖黑想说是奸杀,但是谢瑶在这,他不好说出口。 “作恶多端,该有此报。”肖白大呼痛快,“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位英雄,我一定要好好结交。”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位英雄正在埋头扫着后院。 一旁的赵长风听着几人聊着热火朝天,若有所思。 “是什么时候?”疑惑的赵长风还是问出口。 “大抵子时左右。” “那人可是身穿夜行衣?” 肖黑一惊,“你怎的知道?” 赵长风若有所思,“昨夜我起夜时,看见卫师弟从外面回来,就是一身夜行衣。 我问他,他说他睡不着,出去散心。大抵也是丑时左右。” 谢瑶、肖黑、肖白三脸懵圈。 “难道是他?”肖白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谢瑶提议。 四人纷纷向后院走去。 后院。 卫衍拿着扫帚奋力打扫落花。 因为是晚春,后院的花朵都落尽了。 卫衍神情淡然,仔仔细细的扫着落花。 肖黑第一个冲上去,“钱孝是不是你打的?” 卫衍听见肖黑的询问,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一旁的肖白想要诈卫衍的话,“我都已经知道。” 卫衍不咸不淡的说:“是我打的,又能怎么样?” “真是你?!”肖黑惊呼。 说完,肖黑一只手搭在卫衍的肩膀上,“你是个汉子,原是我误解你。得罪。” 卫衍嫌弃的将肖黑的手扒拉下,肖黑一点也不在意。 “我敬你。”肖黑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卫衍抬头看向肖黑,有些错愕。 赵长风、肖白几人哈哈大笑。 一旁的谢瑶笑道:“你们怎么像梁山好汉啊!” 几人转头看向谢瑶,“什么是梁山好汉?” “水泊梁山,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赵长风笑着说:“小师妹肚子里又有典故了。” “那我们把这里打扫完,小师妹,你可得好好讲讲。” 肖氏兄弟、赵长风纷纷说道。 一旁的卫衍想要阻止,但是手中的扫帚已经被夺去了。 谢瑶让翠红又拿了几个打扫器具。 几人你一手,我一手,半天的功夫终于将后院打扫干净。 “终于要打扫完了。”谢瑶,抹了一把汗水。 第101章 同甘共苦 第101章 同甘共苦 肖黑几人将堆积的落花扫进簸箕里。 可是天公不作美,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将堆积的落花吹散开来。 “不好。”肖黑大呼。 几人赶忙用手中的器具按住残花,企图不让风吹走。 然而,风却是无孔不入,偏偏爱跟几人做对,将堆积的落花吹的四散。 谢瑶一气,将手中的扫帚扔掉,捧起地上的落红,有些还是新鲜,有些早已枯萎。 谢瑶狠狠的抓起一大把,向着天空抛去,“走你。” 赵长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花瓣飘然落下,花瓣下的谢瑶却是无比的开心。 此刻的谢瑶在其他四人眼里,依旧是那么的古灵精怪,十分讨喜。 花瓣随着风飘起,最终又落下,落到几人身上,落得满地落红。 肖黑也被感染了,也抓起一大把,向着空中抛去。 肖白、卫衍也放弃打扫,捧起地上的花瓣,你砸我,我砸你。 色彩斑斓的花瓣、越来越大的春风,几个肆意玩闹的少年,宛如是一幅名画,和谐而又温馨。 风越来越大,乌云密布整个天际。天也渐渐阴沉,好似将天拉的好低好低。 “快,要下雨了。” 几人纷纷拿着打扫器具往前走。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谢瑶等人跑到前院,雨点就像豆粒似的落了下来。 几人急赶慢赶,回到前院时,身上还是沾染了些许春雨。 天空不时闪着春雷,咕隆咕隆。 “走吧。去我房间。”卫衍看着廊檐外的大雨,原本只是星点,最后变成倾盆大雨。 卫衍催促着自己进屋。 雨水打湿的大地,雨水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天气逐渐变冷,可能是下雨的原因。 几人看了一眼,刚刚的活白干了,有些懊恼。 但是还是随着卫衍进入屋内。 “还好我们跑到快,不然要变成落汤鸡了。” 翠红泡好浓浓的热茶,谢瑶挨个杯子倒满水。 卫衍几人简单的收拾一下。 “可不是,这雨说来就来。” 谢瑶端起茶杯递给卫衍,“卫师兄,谢谢你。” 卫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谢我什么?” 谢瑶知道,她这个师兄向来是做好事不留名,心里很是感动。 “以后,我有什么好,一定分你一半。” 卫衍看着谢瑶认真的模样,失笑,“你打算与我同甘共苦?” “我是认真的。”谢瑶正色。 卫衍见谢瑶神情认真的模样,也端正起来,“我不用你谢我。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好。” 两个少年说着彼此的誓言。 身后原本聊天的肖氏兄弟,赵长风也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卫衍、谢瑶二人。 身后传来笑声,打断卫衍、谢瑶的对话。 谢瑶转身看向坐在椅子赵长风三人,正在玩味的看着她跟卫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谢瑶轻咳一声,“你们不是想听水泊梁山吗?我讲给你们听听。” 谢瑶心里微叹,她这是要当个天桥底下的说书匠了,再这样讲下去,四大名着都要讲个遍了。 “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 卫衍几人喝着茶水,吃着肖黑从宜春楼买的点心,听着谢瑶的水浒故事,好不惬意。 听着听着卫衍几人就歪在床上打盹起来。 谢瑶一见几人困了,尤其是卫衍,已经打起鼾。 谢瑶知道卫衍昨晚丑时才回,今天一大早又被师父责罚,估计是没睡好。 肖黑、肖白、赵长风几人鲜少干这样的活,也都累坏了。 如今春天,又是阴雨绵绵,人也变得慵懒起来。 谢瑶也在卫衍旁边的床榻上找了个位置睡下。 赵长风、肖白也躺在床上,七横八竖。 只有肖黑一人在一旁的软榻上独自睡下。 谢瑶看着眼前的温馨的一幕,也渐渐的困意来袭,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梦乡。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但是丝毫没有撼动屋内的几人。 门被慢慢打开,雨的声音变大。 王错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微震,但是有些无可奈何,心里又激起一片涟漪。 王错蹑手蹑脚的抱起谢瑶,此时的赵长风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 抬起头,刚想开出口,“师……” 还没说完,王错示意赵长风不要说话。 赵长风见王错抱起谢瑶离去,又再次抬起的头又再次落下,头一歪,又沉沉的睡去。 王错将谢瑶抱回自己的房间,小心的盖上被子。 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就是前不久顶替洛石然的裴度。 作为四门之人,裴度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王错。 “宗主,难道真的要让女公子离开赤霄宗?” 王错看着谢瑶熟睡的脸庞,“不然还能如何?瑶儿常年在赤霄宗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我那师兄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 也好,听说逍遥宗的那位回来了,她的医术要比寂无强多了,又是女子,照顾瑶儿妥帖些。 瑶儿总是赤霄宗的男弟子在一起,始终于礼不合。” 裴度问:“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医仙戴元英?” “正是。” “传闻此人医术绝伦,是逍遥宗药王传人。若是女公子由此人来照拂,这病也就迎刃而解了。” 王错思索片刻,“你去查查此人。” “宗主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戴元英,我在逍遥宗时并未见过此人,大抵在我下山之后才入的门。 我那师兄不愿透露给我半点消息,我总是不放心,你去查查。” “是。”裴度领命离开。 此时的雨已经渐小,裴度撑着油纸伞离去。 午后,卫衍几人饿醒。 “什么时辰了?” “看样子已是午后了。”肖黑幽幽转醒,看了看外面。 雨后的天空像是水洗过一般干净、清爽,就是院子在狂风暴雨之后显得有些潦草。 此时卫衍惊呼,“不得了,小师妹不见了。” 说完赶忙下床寻找,就连床底下都找了一遍。 肖白也吓得帮忙寻找。 “今天小师妹就睡在我旁边的。”卫衍急的满头大汗。 此时赵长风半撑着身体,“别找了,小师妹被师父抱走了。”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刚的模样,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第102章 洛石然 第102章洛石然 春雨过后,洗尽铅华,温润的土壤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微风吹过,吹的人懒洋洋的,好似述说着春意的温柔。 谢瑶狠狠的睡了一觉,感觉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等谢瑶清醒,这才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卫衍的房间,而是她师父的房间。 谢瑶小心翼翼的呼唤,“师父?!” 王错在外面的书房听到里间的动静,抬腿进入内室。 “醒了。” 谢瑶伸个懒腰,“师父,我怎么在这?” 王错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你个姑娘家的,跟一大帮男子共睡一塌,成何体统!” 王错的语气带着责备和严厉。 谢瑶呵呵傻笑,“你年纪也渐长了,日后不可这般轻佻。 女儿家要矜持点。” 谢瑶听着王错的责备,连连点头。 这是她离开璃国将军府,除了谢舜华之外第二个人跟她讲这些。 虽然王错异于往常的喋喋不休,但是谢瑶心里还是很是感动的。 此时,柳绿拿着盆进来,为谢瑶梳洗。 “我师兄他们在干嘛?” “公子们正在吃饭。” “他们也刚醒吗?” “是,翠红在那边伺候,女公子等会也过去吧。” “嘻嘻,真是难得一次。” 赤霄宗休息作息很是规律,像今天这样怕是几十年难得一遇。 谢瑶跟绿柳闲聊。 此时外面突然响起说话声。 谢瑶一喜,“是师兄他们。” 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等谢瑶出了门,才看见卫衍几人在廊檐下看着跪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的洛石然。 这一次的洛石然跟上一次不太一样,显得格外的狼狈。 但是洛石然依旧一身青衣,干净利落,只是胡子拉碴,人也有些憔悴。 谢瑶走到卫衍等人等身边,“怎么回事?” 肖黑见到谢瑶走了过来询问,竖起食指,示意谢瑶小声说话。 “这人是暗网之人,听说办砸了事,跪在这,求宗主饶恕呢。” “办砸了什么事啊?” 赵长风低声说道:“好像是上一次叶星河为质的事,就是那一次,师父大发雷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谢瑶看着这个书卷气的男子,于心不忍,“我去找师父。” 肖白一把拉住谢瑶的手,“哎,你干什么?别去触这个霉头。” “他看上去很可怜啊。”谢瑶还是觉得于心不忍。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是惹的宗主发怒,那就得不偿失了。”肖白无所谓的说道。 “那难道就看着他一直跪在这?” “那不然怎么办?”卫衍不咸不淡的开口。 “不行,我要去求师父,试一试,对我又没什么影响,万一成功了呢。” 谢瑶不顾众人的阻拦,毅然决然的跑向王错的书房。 进门前,谢瑶端起一杯茶水,轻叩王错的书房门。 “师父,您喝茶!” 王错微笑,“怎么不去吃饭?” “我不饿。”说着,谢瑶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响起来。 谢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嘻嘻的笑着。 王错看着谢瑶的囧样,也被谢瑶逗得直笑。 “有什么事就说吧。”王错看见谢瑶进来,也猜出个七七八八,就等着谢瑶主动开口。 “师父,外面有个人跪在院子里,春雨过后,天气骤冷,他一直跪着,不太好吧。 他犯了什么错吗?” “他办事不力。该罚。”王错神情淡漠。 “他办事不力?难道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希望我留他一命?”王错若有兴致,看向谢瑶。 “我希望留他一命。” “说说看,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可以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谢瑶不说话,却是笑了起来,笑容灿烂。 “为何发笑?” “师父若是不想留他,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王错放声大笑,眼眸里透露着对谢瑶的喜爱和自豪之色。 谢瑶接着趁热打铁,“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如小惩大戒,此后,他必定为赤霄宗全心全意的卖命。” 说完,谢瑶讲述了唐狡酒后调戏美人,楚庄王爱惜人才绝缨解围,最后唐狡为楚庄王卖命的故事。 王错听话,大喜过望,“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等容人之量。 那为何上次在大悲寺,你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谢瑶不假思索,“这两次不一样,上一次他们瞧不起我,觉得我好欺负,如果我退让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我情愿站着死、也决不跪着生。 洛石然不一样,既然已经犯下的错误无法弥补,那就把错误降低到最低。 洛石然来这不是一日两日,证明其才能还是有的。 若是师父肯放过他,他必定感激涕零,日后全心效忠师父。” 王错想了片刻,“你出去告诉他,让他回去吧。” “师父,这是答应放过他了?” 王错嘴角上扬,轻轻点头。 谢瑶惊喜,没想到成功了。 谢瑶喜滋滋的跑了出去。 王错看着谢瑶走出去,露出会心的笑,看来他这步棋下对了。 谢瑶站在洛石然面前,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洛石然。 洛石然容貌俊朗,跟卫衍的俊美不同,他更像是深谷幽兰。 “你可以走了。” 洛石然木然的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 他知道他死里逃生,是的,跪在院子里的他,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离开赤霄宗,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死。 他妹妹也会死。 钱家的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是他现在死里逃生,此刻他勉强的扯出一抹笑,看向谢瑶,“多谢女公子。” “你回去吧。最近有人回来找你,沙陀城你是待不下去了,得换个地方,换个身份。” 洛石然点头,连连道谢。 洛石然脚步悬浮走出别院,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原本紧张、拉紧的弦突然一下松了,洛石然单手撑在墙上,突然的松懈让他有些不适,胃里面不停的往上翻滚着浊气,让他止不住的想吐。 他不用死了。 钱家的人会忌惮他的身份,会好生照顾他妹妹。 他妹妹也不用死了。 真好。 那位救他和他妹妹于水火的女公子的容貌,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第103章 分别 第103章 分别 “怎么这几日都没见到李师兄啊?”谢瑶无聊的看向天空。 果然还是这里的天空美丽,没有一丝污染,看的人心旷神怡。 “他几天来消息了,侯府比较忙,无暇过来给师父请安了。” “侯府发生什么事了吗?”谢瑶询问刚刚回答自己的肖白。 “他那个继母被送到家庙中修行去了,家中无人执掌中馈,遂请家中祖母前来,少不到要忙活一阵。 他那个弟弟也被送出去求学去了。” “谁?李向柏吗?” 他怎么走了,谢瑶有些懊恼,她还没找他报仇呢,怎么就走了? “是啊!上次的事,他被关进祠堂好几天,一出来就被送走了。” 谢瑶瞠目结舌,“怎么说李师兄也知道那天大悲寺的事喽。” 肖白点头。 “哎,他心思重,不要乱想才好。”谢瑶有些担心。 “谁?我师兄吗?不会。” 肖白给了谢瑶一个放心的眼神。 “平日,他一天要来好几次,如今都好久没见面了。” 谢瑶还没说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谁好久没见面?” 谢瑶转头,惊喜的发现是李向楠。 “李师兄,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登门呢!” 李向楠看着谢瑶,“怎么可能,我恨不得每天都住在这。” 三人大笑。 “其他人呢。” 谢瑶知道李向楠问的是卫衍他们。 “我们再过几天就要赤霄宗了,李师兄,你知道吧。”肖白有些喜出望外。 “我知道,我今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是啊,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我准备买些特产带回去送给师叔、季师兄他们,也不妄来这一趟。”谢瑶盘算着该卖些什么,饶有兴致的说道。 一听这话,李向楠来了兴致,“这,你得问我啊。这沙陀城没有我不知道的。” 三人一合计,就出了别院。 大街上,三人血拼了一场,当然大多数都是李向楠给的钱。 等谢瑶等人回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傍晚的晚霞十分美丽犹如一道彩带挂在天空,又好似像水彩画一般,美的让人炫目。 谢瑶三人兴高采烈的走在路上,身后的观棋等人拿着礼物走在后面。 几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然而别院当中,却是愁云惨淡。 谢瑶回到别院时,肖黑已经等候多时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肖白从踏入别院就已经看出异常。 “发生什么事了?”肖白忍不住把肖黑拉到一旁,问出口。 此时的肖黑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肖黑哭丧着脸,“我们三日后离开沙陀城。” “这个我知道,回去不是挺好的吗?在外待太久,总是不好。” 肖黑欲哭无泪,“好什么呀!小师妹不跟我们回去。” 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肖白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 肖黑发誓,“是真的,小师妹要被送外逍遥宗。” “什么?!”肖黑一连串的话,让肖白久久无法适应,呆愣在原地。 “宗主说,小师妹的病久治难愈,需要长时间的疗养,遂将其送往逍遥宗,后日便出发。 我们回来的时候,翠红、绿柳就在收拾东西了。” 肖白看了一眼远处正兴致冲冲的数着礼物的谢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好似一块石头堵在喉咙,任他怎么吞咽,都吞不下去。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都知道了,除了你们三个,当然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肖黑努嘴,示意远处凉亭内的两人。 谢瑶也看见肖黑、肖白,向着两人招手。 肖白勉强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走前,肖白拍了肖黑一下,“先别跟小师妹讲。” “哦哦,我知道。我们就等你们回来商量呢。” 肖白走向谢瑶、李向楠。 “小师妹,宗主找我们有事商议。 李师兄,我们先过去吧。” 观棋等人将礼物送往谢瑶房间。 路上。 “不是说宗主找我们吗?怎么……”李向楠看着肖白、肖黑并未带着自己去宗主的房间。 肖黑示意李向楠小声说话,“大事不好了,小师妹要被送去逍遥宗。” 李向楠错愕,“怎么可能?!” 肖白紧接着肖黑的话:“是真的。我们现在赶紧去卫衍的房间,商量一下对策。” 三人加快步伐,前往卫衍的房间。 屋内,没有点灯,有些昏暗,更像是房间里面的人,愁云惨淡。 赵长风、卫衍耷拉着脑袋,见门被打开,才形如槁木似的缓缓抬起头。 “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李向楠还是不甘心的问出口。 赵长风颓丧的摇头。 “听说翠红、柳绿已经帮小师妹整理东西了。”卫衍无奈。 “什么?不好,小师妹刚刚回房间了,肯定会知道的。” 说话间,李向楠夺门而出。 但是还是被身后的赵长风喊住,“李师弟……小师妹迟早要知道的。” 肖白不甘心,”难道就这样? 上一次洛石然的事情,我们不都以为是不可能的吗? 小师妹不还是去了?结果呢?” 肖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卫衍打断,“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肖白自嘲的说:“唔,是不一样,我们不是小师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肖白看着卫衍、赵长风惆怅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怕,我不怕。” 说完,肖白看向李向楠、肖黑二人,“你们可愿与我一同去劝说?” 肖黑第一个站出来,“我去。” 李向楠也还不犹豫,“我也跟你去。” 肖白露出满意的笑容。 卫衍看着肖白,模样前所未有的认真,最终还是说出那句,“好,我与同去。” 肖白看向赵长风,“赵师兄,你呢?” 赵长风嘴微张,到底没有说出什么丧气的话,只是说了句:“同意。” 五人一同来到王错的门外,赵长风敲响王错的门。 房间响起洪亮有力的声音,“进。” 几人怀着忐忑的心情,陆陆续续的进门。 …… 第104章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第104章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谢瑶看着房间整理出几个大包,和些小包裹。 “这么快就收拾完了。” 翠红见谢瑶回来,“女公子。” “翠红,你接一下观棋他们手里的东西。” 翠红指挥着观棋等小厮将礼物放好。 另一边,柳绿端着茶水递给谢瑶。 “谢谢。”谢瑶笑着接过柳绿的茶水。 “我要走了,两位姐姐今后打算如何?” 毕竟服侍一场,谢瑶还是为她们找好归宿。 柳绿笑着说道:“徐先生让我们同管家留在这里。” “也好,这里也算是一个好归宿。 我走时会把你们的卖身契给你们,日后是去是留,都依你们。” 柳绿顿时泪流满面,拉着外面翠红,给谢瑶磕了头。 “多谢女公子。” “你们不必行如此大的礼,好歹我们相识一场。 两位姐姐照顾我们,也是辛苦,算是我给你们的谢礼吧。” 翠红、柳绿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女公子后日离开,看看行李可有什么缺少的。” 谢瑶不解的问:“后日,不是说三日后吗?” 翠红、柳绿面面相觑,“不是啊。宗主说女公子后日就离开。” 谢瑶这时才意识不对劲,从今日肖黑在门口迎接他们时,表情的不对劲。 肖黑、肖白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谢瑶就觉得不对劲。 况且,师父有事要交代,为什么不带上她,大多数的时候,师父都会叫上她。 可是这一次没有。 随后,谢瑶留下几句话,“行李你们先收拾着。” 谢瑶抬腿迈向王错的院子。 …… 卫衍几人在在王错的书房里哀求王错,未果。 王错的理由是,谢瑶有伤在身,需要逍遥宗的戴元英救治。 然而,肖黑、肖白等人却觉得是上次大悲寺的事情惹怒了王错。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谢瑶叩门。 肖白五人齐齐看向谢瑶,也是一愣,随后又有些慌张。 “你们是不是要回赤霄宗了?” 卫衍等人没有说话。 谢瑶接着说道:“你们回赤霄宗,那我呢?我该去哪?” 谢瑶说话时语气平淡,但是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此时王错发话,“瑶儿,后日你随寂无道长回逍遥宗。” 王错的话斩钉截铁,不容一丝质疑。 谢瑶也知道,这事王错早就想好了,只不过到今日通知她而已。 谢瑶觉得自己像个抹布,被人随意的丢弃,可是面上还要装出淡漠的样子。 谢瑶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重的话,“好,徒儿这就去收拾,后日启程。” 谢瑶头也不回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的五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告辞王错,追赶谢瑶而去。 “小师妹,你怎么再求求宗主?” 肖黑第一个追上谢瑶,拦住谢瑶的去路,不解的问。 其他几人也赶了上来。 “求又有什么用?师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们改变不了,不如顺其自然。” “可是上一次洛石然的事情,你不是这样说的。”说话的是肖白。 谢瑶笑的有些勉强,“洛石然原是师父有意要放他一条生路,只不过想借我的手,给他个台阶下而已。” 肖白、卫衍、赵长风、李向楠恍然大悟,独肖黑不明白。 “怎么可能?” “我等俱是赤霄宗的弟子,未入选长老之前,如何能接触暗网之人? 那日洛石然大呲然的跪在院中,暗网的头目就这样暴露在我们面前,本就是师父有意为之。”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日的一切都是师父一手安排的?”卫衍看向谢瑶,想不到谢瑶心思缜密。 谢瑶心里暗笑,师父就跟老板一样,老板想什么,她当了这么多年的社畜,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些的。 谢瑶点头。 “那你的事是不是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肖黑还是不甘心。 果然还是肖黑,直爽的性格,有什么话都会说出口。 不像其他几人,情绪、感情都会藏在心里,话也只说一半。 谢瑶不够聪明,但是还是会察言观色。 但是这些在肖黑面前,谢瑶完全不需要说一半留一半。 “没有。” 肖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滑坐一旁。 连廊内,寂寂无声,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谢瑶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太凝重,故作轻松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我将要去逍遥宗学艺了,以我的资质,算是高攀了。 你们不为我高兴吗?” “赤霄宗可是天下第一大宗,逍遥宗有的,我们赤霄宗不比他差。” 谢瑶虽然翘起嘴角,但是还是难掩苦涩,“我自上山以来,从未学过赤霄宗的武功,或许我原本就不适合赤霄宗。 师父带我上山,不过是可怜我年幼,有深受重伤。 如今也好,去了逍遥宗,我就可以练就逍遥宗的武功。 等来日,我学成归来,可是要与各位师兄一较高下的噢。” 卫衍几人被谢瑶的话逗笑,原本沉闷的场面有了些许松动。 或许我们是时候该分别了。谢瑶心想。 “大家相识一场,送我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开心点,我喜欢看人笑。” 谢瑶的脸上洋溢的爽朗的笑容。 “好,我们一定会开开心心的。” 说着说着,肖黑忍不住的的哭了起来。 原本粗犷的汉子,却是泪流满面,谢瑶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似的,强忍着眼泪说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我们还是会在再见面的。 或许将来,赤霄宗还会有新的弟子上山,到那时,你们可不要忘了我呀。” 卫衍等人连忙保证,不会忘了谢瑶。 “对了,我的《水浒传》还没讲完呢。 走,我去卫师兄的房间,我再给你们讲讲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谢瑶企图用其他事情来转移肖黑五人的注意力。 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原本一场幽默诙谐,振奋人心的小说明场面,在六人的满腹心思下,硬是变得那么哀伤。 悲伤,犹如海水拍击的海岸,一样的拍打着别院六个少年的心。 月色悄无声息的挂上枝头,月色清冷,幻影浮动,犹如一袭轻纱笼罩别院,也同样笼罩着少年们的心绪,让人剪不断,理还乱。 第105章 逍遥宗 第105章 逍遥宗 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肖黑、肖白、卫衍、李向楠、赵长风全来送别谢瑶,唯独不见王错。 山陀城城门处,几人依依不舍,但是谢瑶却有些心不在焉。 “师父没有来?” 卫衍几人纷纷摇头,都对王错的未露面不知情。 谢瑶有些沮丧,难道她要去逍遥宗,师父也不管不顾吗? 连送别都不露面。 今晨,谢瑶一大早便去王错住处请安,但是连王错的面都没有见上。 如今,谢瑶都已经走到城门口了,仍然不见王错的身影。 谢瑶不免有些哀怨。 一旁的寂无却对此一点不意外。 从城外看了城内一眼,知道王错没来,寂无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异样,神情由晦涩不明变得有些嘲弄。 果然还是那么冷面冷心。寂无心里叫骂道。 “送君千里,总需一别,各位师兄,谢瑶就此别过。保重。” 谢瑶对着卫衍几人顿首,卫衍几人还礼。 就这样,谢瑶随着寂无离开了沙陀城。 城墙上。 王错看着谢瑶跟寂无的马车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目光久久不能收回。 裴度看着王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 “宗主,女公子已经走远了。”裴度小声的提醒。 王错这才收回视线,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沉重的说道:“是吗?” 王错眼睛微眯,看不清情绪,当然,裴度也不敢猜测王错的心思。 王错再一次抬头看向驰远的马车,确定真的走远,看不见了,这才幽幽的说道:“走吧,回去吧。” 王错都没有现身,让卫衍几人心中有些许不满,但是他们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张扬。 …… 马车内。 寂无拿着柑橘,“要不要吃一个?” 谢瑶一看,马车内放满了各色的糕点、水果类的吃食。 谢瑶乖巧的接过柑橘,心想,这位大佬真当是来这旅游的?! 一马车的吃食。 还好她的东西没有带多少,礼物也交给李向楠帮她带回赤霄宗,不然就这么大点的马车,还真不够放的。 寂无开口,打破马车内的宁静,“我们过了沙陀城,走过夏姑镇,渡过汨水,驶过湖城和城山,就到了逍遥宗。 逍遥宗与赤霄宗不同,逍遥宗地处绕国和原大越国的交接处,后大越国败走大漠,剩下的土地被沙陀国掌管,但是一小部分的土地归我们逍遥宗。 逍遥宗四周环湖,湖面常年平静如镜。逍遥宗就在湖在中央。 寂无一边描述着中原各国和几大门派,谢瑶一边在心里描画着逍遥宗所处的位置。 原本的中原被分为四国。 夏国位处最西边,也是占据最大的面积。 其次是璃国,位处最东边,临近海域。 中间夹着绕国在两国之间夹缝求生,饶国樊城西靠夏国,并有劳枯山为之天然屏障;东与璃国交界永宁府,就是谢瑶和她娘亲居住的地方。 沙陀国位处北部,与饶国中间夹个逍遥宗。 赤霄宗位处南边的仙女峰,云梦大泽之处。 四国两派呈现申字型。 当然除了赤霄宗、逍遥宗,还有叶惊鸿所在的金凤阁、佛门,还有大越国的魔教。 五大门派,以及众多林立的小门派。 如巴蜀的青蘅派、劳枯山的石门等。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逍遥宗?”谢瑶不咸不淡的开口。 寂无嬉笑,“不要这么严肃,我们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赶路,岂不是更妙?” 谢瑶看着寂无,心想,这人是一门宗师吗?这玩心比她还大。 寂无也看出来谢瑶的想法,但是一脸无所谓,我行我素的模样。 一路上的山山水水,原本谢瑶兴致缺缺,但是奈何周围的事情都太新奇。 想起在永宁府,谢瑶只顾填饱肚子。 在将军府,谢瑶深居简出,在赤霄宗整日困在山上。 唯独前往沙陀城,一路游山玩水。 往东南方向,是谢瑶没有见过的场景。 很快就被一路风土人情给吸引住了。 寂无一路上也给谢瑶买些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还包括衣服首饰。 这人敢情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谢瑶暗叹。 说起来寂无还是谢瑶母亲的追随者,爱屋及乌,谢瑶还是理解他的。 寂无看着躺在客栈里呼呼大睡的谢瑶,有些叹气。 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赵岚烟面容姣好,天资聪颖,王错也是璃国前太子,品貌俱佳。 再一看躺在床上,睡姿如此…… 如此狂野。寂无只能用这词来形容。 再一看谢瑶的长相,虽说年纪尚小,富态十足,但是到底长相不及其父母,但所幸伶牙俐齿,还算聪明伶俐。 寂无陷入沉思,听说这孩子早年吃了不少苦头,王错将她带回,也算是好生教养。 衣服、配饰俱是上乘,但是这头发枯黄,像茅草。 也或是年纪尚小,看不出容貌、长相,倒是肉嘟嘟富态十足。 这是寂无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谢瑶。 寂无回忆自己当初执意要带谢瑶走,完全是因为金匮图。 他记得岚烟离开卫国时,身上就带着金匮图,寂无也知道以赵岚烟的性格,她是不会将金匮图给王错。 王错这些年四下寻找金匮图,也证实寂无的猜想。 当初,岚烟被王错利用,最终心灰意冷。 寂无看着熟睡的谢瑶,他不想谢瑶再像她的母亲一样,被人当成棋子,一辈子生不如死。 寂无暗暗发誓,一定会替岚烟守护好谢瑶。 …… 三才镇。 此时的三才镇没有往昔的繁华与热闹,取而代之的是面目苍夷,云荒大地,空寂无人,有的只是一座座孤坟和来不及埋葬、被野狗蚕食、破败不堪的残躯。 戴元英看着眼前的一幕,被惊住,久久不能回神。 短短数日,从原本的百年大镇,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变成了人间炼狱。 逍遥宗大弟子守常带领着逍遥宗的几个弟子,被吓到肝肠寸断。 几个道行稍浅的弟子,被吓得当场呕吐不止。 二弟子守朴连忙询问戴元英,“师叔,如此该如何是好?” “州府怎么说?” 守常禀告:“州府派了大夫,还将三才镇团团围住,如今的三才镇只进不出。 如今我们要想入内也是个问题。” 守常好容易请驻守的官差通融一下,让他们几人近距离的观察三才镇。 看着逍遥宗脚下的百年大镇,如今的模样,守常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106章 瘟疫 第106章瘟疫 “你师父到何处了?”戴元英看向守常。 守常恭敬的回话:“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到了城山,我已经派师弟守心前去迎接。 不日,师父便知道这边的消息。” 戴元英满是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是逍遥宗中少有的天赋极高的弟子。 做事沉稳、老练,不像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倒有些少年老成。 这次三才镇的瘟疫,守常从得到消息,上下打点,有做的十分的周到。 戴元英看向远处的三才镇,“得想办法进去才行。” “师叔不等师父前来?” “不等了,三才镇日日死人,再等下去,只怕瘟疫便控制不住了。” “那弟子去与州府之人相商,请个方便。” “你快去快回。” …… 寂无带着谢瑶没有回逍遥宗,直接去了三才镇。 原本寂无想让守心带谢瑶先回,奈何谢瑶执意要跟去。 谢瑶以前在永宁府与陈不欺学过医书,临走前,陈不欺还留了医书。 离开永宁府一年多的时间里,谢瑶也仔细研读。 听到三才镇有瘟疫,谢瑶无论如何都要前往,她好歹学过医术,说不定好能派上用场。 等谢瑶、寂无一行人到达三才镇附近,被眼前等情景给震撼到了。 瘟疫肆虐的小镇,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人们的脸上布满死灰和绝望,宛如丧尸般的行尸走肉。 到处是绝望和哀嚎。 凄厉的哭声、无助的呻吟、绝望的惨笑,三才镇犹如炼狱一般,让人颤栗。 三人准备进入三才镇时,寂无给谢瑶、守心一人一颗清心丹。 但是谢瑶觉得不够,从马车内拿出布,扯做口罩,捂住口鼻。 寂无奇怪,“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瘟疫,极易传染我们自己最好也要做好防护,否则,自己病倒了,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样,就能避免传染?”守心有些不信。 “当然不是,但是传染的可能会小很多。”谢瑶认真的说道。 守心,谢瑶见到他时,是在城山脚下的客栈,只见他风尘仆仆,面露哀色。 当他说出三才镇遭受瘟疫的肆虐,谢瑶便下定决心一同前往。 当得知谢瑶会医术,守心由原本的不信,转变为对谢瑶的话深信不疑。 等三人进了三才镇,终于见到了戴元英等人。 “师妹。”寂无轻唤了一声戴元英,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戴元英见到寂无,原本灰暗的脸庞此刻有了颜色。 “师兄,你总算回来了。” 寂无轻颤着双唇,“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现在情形如何?” 戴元英挫败的摇头,“我想了几个方子,但是药性太过猛烈。 我想等你前来商议。” 两人很快进了屋子,丝毫没管谢瑶和守心。 “师妹,我们去找大师兄吧。” 谢瑶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吓傻了,这比当初的勃州灾荒还要凄惨。 当初的勃州,幸好有夏侯渊力挽狂澜,才避免了大面积的死亡。 如今的惨象,让谢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听着守心的话,谢瑶心里有些短暂的安心。 这时谢瑶见到逍遥宗的大弟子守常。 谢瑶看着守常,气度不凡,有点宗门大弟子的气度。 守常一见到谢瑶,一惊,“这怎么有个小姑娘?” 守常没见过谢瑶,谢瑶并不觉得奇怪。 守心回答守常的话,“大师兄,这位是师父刚带回来的小师妹。” 谢瑶抱拳,“在下谢瑶,见过大师兄。” “你这么小的年纪,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师父他老人家也真是的……” 谢瑶轻笑,没想到寂无那么不靠谱,他的徒弟倒是一个比一个正经。 “大师兄放心,我以前学过医术。” 守常听到此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福音,“果真?” 谢瑶点头。 “既如此,那我们快去帮忙吧。” 谢瑶赶忙拦着守常,“大师兄,把这个带上。” 守常听了守心带解释,这才意识到谢瑶和守心脸上带的东西用处。 “我们吃了逍遥宗的清心丹,无碍。”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到了临时搭建的疫棚,谢瑶才看到原来所有感染者集中在此。 三才镇的瘟疫要比她想象的要凶险。 此时,其他几个逍遥宗的弟子见大师兄前来,纷纷上前,“大师兄,不好了,患疾者高烧不退,呕吐不止,更有甚者呼吸不畅。” “快,过去看看。” 谢瑶跟守心给逍遥宗的一众弟子,以及尚未感染的村民发放口罩。 “以后病人所用的所有东西都要经过煮沸热水的清洗。染疾者的呕吐之物一定要深埋,切记一定要远离水源。” 谢瑶对着守心说道。 守心立马将谢瑶的话传给其他人。 众人一并遵循。 等戴元英与寂无商量出来时,外面的众人已经带上白布彻成的简易口罩。 戴元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刚刚她还问寂无脸上带的是什么。听了寂无的解释,似乎有些道理。 这时守心为戴元英送上口罩,戴元英无疑有他,带上了谢瑶自制的口罩。 “所有的换洗衣物、所用的器皿都要用水煮沸,所喝之水也要煮沸,切不可吃生冷的食物。” 谢瑶一边指挥,一边忙碌着手中的活,给每个村民发放口罩和草药。 戴元英看向寂无,“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弟子?” 寂无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但是他弯弯的眼睛告诉戴元英他在笑。 “是啊,如何,可还满意?” 戴元英悄悄的打量谢瑶,娇小的身躯,背着不符合身型的麻袋。 一头枯黄的头发,看上去没什么美感,鬓角豆大的汗珠,浸染了头发。 “看上去福相是有的,只不过年纪太小了点,几岁了?” “七岁。” “这么小的孩子,也是难得。既然师兄所托,那我就收下她了。” 戴元英和寂无一同来到谢瑶等人之处。 “如何?”寂无询问守常。 “师父。”守常恭敬回话,“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草药发至村民之手。” “嗯,很好。我跟你师叔商量了一个方子,你们把他熬煮了。 给染疾者服下,试试效果。” 守常接过药方,快速阅览,找了守朴一同帮忙,抓药、捣药、熬煮,一气呵成。 此时的谢瑶也注意到了寂无和那位传闻中即将成为自己师父的戴元英。 戴元英不等谢瑶开口,直接说道:“这些都是你弄的?” 谢瑶点头,不否认。 “你以前学过?” “学过,以前和一位药馆师父学过。” 戴元英满意的点头,“我叫戴元英,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 事出匆忙,待回宗门之后,再行拜师礼。” “一切全凭师父安排。” 谢瑶的回答让戴元英很满意。 第107章 防疫 第107章 防疫 戴元英和寂无负责此次瘟疫的药方,谢瑶知道凭借自己微薄的医术帮不上什么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村民。 三才镇的村民民风淳朴,奈何瘟疫的折磨,险些让这些人失去了生命和家园。 “那些人现在如何了?” 守常无力的摇头,“还是不见好。” 寂无看着越来越多的患病者,内心犹如在油锅上煎熬似的。 “怎么会呢?师兄,我们的药没有问题才对,怎么就是不见效呢?” 戴元英和寂无很是焦急,却无从下手。 这时谢瑶慢悠悠的开口,“既然药没有问题,那肯定是其他地方出现问题。” 戴元英和寂无纷纷转头看向说话的谢瑶 “一般情况的瘟疫要么来自牲畜,要么是水源,为今之计,还是要找到源头才行。” 寂无恍然大悟。 当即派守常、守心几人前去查探。 果然,一查才知道,瘟疫的源头。 两月前,三才镇的里正的小舅子不知道从何处贩卖几头猪,送给里正老母亲过寿。 可是没过几天猪就病死了。 一两头刚死不久的病猪被端上里正母亲大寿的宴席,整个三才镇几乎都去过寿宴。 还有一头死状不好的猪被里正家人给丢了。 守常在溪水的源头找到了那头猪。 “还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再过几日就要流进镜湖,到那时逍遥宗在劫难逃。” 戴元英还是不放心,“现在如何?” “我已经派本门弟子和州府的官差封住的河水,暂时并无大碍。” 戴元英怒目圆睁,“这该死的里正,妄为三才镇的父母官,竟然给三才镇带来这么大的灾祸。 里正如今何在?” “现今在自己家中,里正全家无一幸免,全部染疾。”守朴回答戴元英。 戴元英轻叹一口气,“自作孽。” 这是谢瑶第一次打量起戴元英,口罩之下,依然遮不住戴元英的容貌,虽然年纪已过而立,但是风姿绰约,浑身透满英气,像是个战场上的女英雄。 在这里可不就是女英雄,三才镇要不是戴元英,可能这个镇子就要灰飞烟灭了。 戴元英一身道袍,发髻只是用一根竹制的发簪挽起发髻。 脸上没有一丝碎发,整个人显得干练十足。 要是放在现代,完全就是霸道女总裁吗? 是谢瑶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人才能杀伐果断,才能控制住三才镇的瘟疫。 谢瑶心里油然而生的敬意,让她对眼前的师父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控制住源头,三才镇的瘟疫被控制下了。 州府在清理受瘟疫感染的牲口时还是有意外发生了。 “你们不能拉走我家的猪,我们一家就指着今年能卖个好价钱,让我儿去私塾用。”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跌坐在地上,死死的拽住准备处理家猪的官差。 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起哄,有人劝说,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寂无等人很快就被发现了,等几人赶来时,就见到哭的撕心裂肺的妇人。 此时守常认出那人,赶忙上前搀扶,“牛大嫂,您这是干什么?” 牛大嫂看见守常,像是看见救星似的,“小道长,求您跟几位官爷说说,我家的这口猪可不能带走。” 牛大嫂一边哭诉,一边哀求守常。 守常只能耐心的劝解,“牛大嫂,这猪染了瘟疫,必须处理掉,否则镇上还会再次爆发瘟疫。” 牛大嫂表情一滞,她的小宝的病刚好,可不能…… “那怎么办?我还等着这口猪,给小宝上私塾……”牛大嫂的话带着哭腔。 此时多日未见的里正出现了,“各位乡亲,鄙人一定会向州府禀明此事,各位的难处我一定全力以赴。” 此时,在一旁的寂无也开口,“各位父老乡亲,我逍遥宗既然管了此事,便会负责到底。 逍遥宗也会发送粮食、贴补钱财。” 最后还有负责的官吏答应上奏,请求朝廷减税,众人才肯罢休。 “那人就是县丞吧?想不到他也来了。” 守心看向那县丞。 “县丞?”谢瑶没有见过,当然,她连皇帝都见过,何况小小的八品县丞。 守常小声的说:“小声,莫要让人听见。” 谢瑶打量着县丞,瘦瘦的身材,干瘪的面孔,显得有些尖酸刻薄,精明的双眸,让人感觉不舒服,有一种狡诈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狐狸一般。 谢瑶低声对守心说:“那县丞叫什么?” “好像叫范墉。” 谢瑶心里打鼓,“范墉?那可是卫衍以后的得力干将。” 谢瑶上下打量着那州府,“想不到此刻,他只是个小小的县丞。” 饶国被卫衍灭国,这背后少不了这个范墉的临阵倒戈。 卖国求荣之人,能是个什么货色,谢瑶对他的印象更不好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谢瑶心里想着,并没有表露出来。 戴元英将剩下的事务收拾妥帖。 夜半。 “师父,您怎么还没睡啊?” 谢瑶自来了三才镇,就一直跟戴元英住在一起。 谢瑶看着戴元英深夜还在写着什么,关心的问道。 “我准备了一些防疫的条目,明日让州府的官差印发。” 谢瑶听到这来了兴趣,从床上犹如鲤鱼翻身似的扑腾起来。 戴元英笑着说道:“你起来做甚?” “师父我想看看。” “也好。”说着戴元英递过手稿,“我把你当初的几种方法也谢礼进去,你再看看有什么要加的,我们商量商量。” “商量可不敢当。”说着道谢瑶接过手稿,仔仔细细道阅读起来。 简单道提了几点意见,随即高兴的表示:“师父,若是此稿发放各家各户,瘟疫便会少许多的。 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戴元英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但愿如此。” 第108章 回逍遥宗 第108章 回逍遥宗 这次的瘟疫实在是太惨烈了,所有染疾而亡的尸首全部焚烧深埋。 当然州府在焚烧的过程中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村民不想自己的亲人死无全尸,虽然在现代火葬是惯例,但是在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谢瑶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就守心回来的描述,也知道这一次的阻力远比上一次牛大嫂家的那一次要更严重。 “你们不知道,其中一个官差被村民打得头破血流,当时其他官差当然不退了,官兵、村民扭打一起,最后还是县丞出面镇压,事情才得以平息。” 谢瑶听着惊心动魄,也知道村民的愚昧,但是这也是一时半会不能改变的。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戴元英手上的手稿。 倘若求的饶国的支持,再由太医院发布,一点一点的普及,想必日后村民的观念会慢慢转变。 谢瑶只能将希望放在手稿上。 谢瑶来到三才镇一下子停留了数月。 从原本的百花齐放的春天变成了深夏。 谢瑶等人自进入三才镇,便被安排进一家客栈。 炎炎夏日,酷暑难耐,谢瑶也懒得动弹,坐在太师椅子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吃着西瓜。 “小师妹,再忍耐几日,如今三才镇的瘟疫已经无大碍,师叔已经向州府请辞,不日我们便可回逍遥宗。” 守常说着,顺手也拿起一块西瓜咀嚼。 一旁同吃西瓜的守心说道:“其实我们早就该回了,师父和守朴他们早回了。 师叔不放心,一直留到现在。” 是的,上月寂无带领其他逍遥宗的弟子返回逍遥宗。 只留下戴元英、谢瑶、守常、守心四人处理瘟疫后事。 “师父忧心防疫手稿之事,饶国朝廷迟迟没有消息,再加上水源的问题,这才耽搁了。” 谢瑶解释着。 戴元英的手稿早在两月前就已经上报饶国朝廷,可是迟迟没有回应。 “不会有消息的。”守心有气无力的说道。 守心三师兄相较于守常大师兄,性格跳脱,也是心直口快,有话直说。 “为何?”谢瑶不解。 “你不知道吗?饶国立东宫太子了。他们现在都忙着巴结太子,哪有空干这些!” “太子?谁啊?” “是大皇子,叶照离。” 谢瑶虽然不意外,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叶星河刚刚入夏国为质,饶国这边马不停蹄的立东宫太子。 那叶照离资质平平,骄奢淫逸,让这样的人当储君,真是下下策。 看来饶国灭国也不全是外界因素,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只有从里面先腐败掉。 谢瑶可没工夫搭理饶国国务,对她而言,她对这种事也帮不了什么忙。 此时戴元英怒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谢瑶见到一脸怒气的戴元英,知道戴元英肯定在州府吃了闭门羹。 “这该死的范墉,别人找他霉头,他居然来找我的茬。” “师叔,发生何事?”守常急急的问。 “我今日去县衙,想问问手稿的事,谁曾想被那县丞几句话给搪塞过去。 一问才知道,范墉给他们新太子送去的礼被退了回来。” 范墉寒门子弟,不入太子党亲贵们的眼也没什么奇怪的。 戴元英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倒入茶杯中,直接拎起茶壶就喝了起来。 那洒脱的模样着实震惊了守常和守心。 但是谢瑶却一脸见怪不怪,她跟戴元英相处多日,知道她是个不拘小节之人。 看着守常、守心面面相觑的模样,谢瑶觉得有些好笑。 “师父,我们不如在想想其他办法吧!何必置气?” 谢瑶掏出手帕,递给戴元英。 戴元英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你不知道那范墉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要我们孝敬他。 我一个出家人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不给。 果然,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守常赶忙关进房门,哀求戴元英少说两句。 “师叔小心隔墙有耳。” 戴元英的冷静了下来,“已经来不及了,我把范墉的狗头军师骂了一通就回来了。 未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谢瑶不免失笑,想不到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戴元英,居然还会这么热血?! 果然人是复杂的动物。 几人简单收拾行李,退了客栈的房间,骑着快马离开三才镇。 临行前还是碰到了州府的官差。 四人在三才镇村民的掩护下才得以安全的离开三才镇。 “我就知道范墉这个小人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 一路上戴元英不停的咒骂着范墉。 “狗官。” 然而此时的范墉可没工夫再管戴元英几人的死活,此时的范墉早已焦头烂额。 原本范墉想接这一次的防疫的功劳,再加上上下打点,指望调往饶城。 可是谁曾想,被州府大人将功劳截胡,看着退回半数的礼单,范墉气的将礼单狠狠的撕碎。 范墉的军师马成功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县丞大人,如今我们该如何?” 范墉气的眼睛发红,脸上露出凶光,还没等开口,这时官差来报。 “大人,戴医师带着几名逍遥宗的弟子……不知所踪。” 官差跪着回话,从他一进来就已经发觉屋内的气氛不对,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如实禀告。 范墉原本泛红的眼眸阴沉下去,暴怒的气息也很快平静下去。 “由他们去吧。” 马成功听了官差的回报,示意官差先行下去,随即狗腿的上前为范墉扇扇,“大人就这么放过他们?” “不然如何,原本还以为能调往饶城,不成调往州府也可,如今……算了,毕竟是大宗门,还是不要轻易的得罪。” 范墉托起茶杯轻抿一口,感觉不对,又将茶杯里的东西吐回,随手将茶杯啪的掉在案台上。 范墉不满的皱眉,“这是什么茶?我往日用的雨后龙井呢?” 这是管家进来连连告罪,“都是新来的小厮不懂规矩,泡错了茶。” 范墉不耐的让人退下。 丫鬟很快端来茶水。 这时范墉似乎想起什么来,“你明日带些礼品,前往逍遥宗,就说是本县丞为感激宗门的帮助,特意孝敬的。” 马成功不解,“大人为何要送礼给那些山野道人?” “你不知道,逍遥宗的宗主与丞相燕大人交好,若是能搭上这条线,我也可少些弯路,就算不能,也不要阻挠我才好。” 马成功恭敬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马成功还没走出书房,就被范墉叫住,“等等,你让主簿去吧,你留下。” “是。”马成功曲腰离开书房。 书房内,留下范墉一人,只见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小口,在嘴里漱漱口,将漱口后的雨后龙井茶吐进痰盂。 第109章 药庐 第109章药庐 谢瑶终于来到传闻中的逍遥宗。 彼时正值夏日,外面的炎日像是要把人烤焦的感觉。 但是谢瑶来到逍遥宗反而有些清凉,大抵逍遥宗四周环湖吧。 湖面很平静,真像它的名字镜湖,像镜子一样。 谢瑶四人乘着守朴摇来的船。 一路欣赏着美景,谢瑶恍如进入仙境。 戴元英住在药庐,原本是药王所住之处。 谢瑶一路听着守心的描述,“药王原本不是逍遥宗之人,只是后来受逍遥宗上一任宗主道祖师尊所救,便常住逍遥宗。 药王原本有一子,不过早年出了逍遥宗,便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戴师叔是药王师叔祖从民间带回,在药庐居住至今。” 守心所说的道祖看来便是她师父王错和寂无道长的师父了。 “逍遥宗有多少人?” 守心掰扯着手指,“除了师父,戴师叔,还有颐真师叔,在后山修养的玄真师伯,以及在外游历惠真师叔,还有一百三十一名弟子。 其中守字辈的弟子九十一人,太字辈四十人。” “这么多?那怎么认清啊?”谢瑶整个人都吃惊了。 守常温和的笑着说:“不着急,你以后慢慢认,总会认全的。” 一旁的守心笑的洒脱不羁,“这不算多,还有些关门弟子呢! 玄真师伯大半的弟子都在外游历,要么下山自立门派。 劳枯山的石门就是玄真师伯的大弟子守清大师兄所创。 哦,还有那赤霄宗的宗主,原本也是我逍遥宗的弟子。” 守心一脸得意的说着,像只高傲的大公鸡。 谢瑶当然知道王错也是逍遥宗的关门弟子。 “那你们呢?按照你所说,并不是三师兄啊?” “我们师从宗主,若论逍遥宗宗门的排行,守常大师兄得排三十了,我排三十三。” 谢瑶有些好奇,指了指自己,舔着脸笑道,“那我呢,我排多少?” 守心看了一眼谢瑶,摇晃着脑袋,“你?除了太字辈的小辈来说,你最小。” 谢瑶犹如五雷轰顶,“啊?又是最小?” 谢瑶哀嚎着自己怎么总是最小的。 守心看向谢瑶,“你还当过最小的?” 谢瑶自嘲的说:“我在家就是最小。” 守心一脸同情的安慰谢瑶,“没事,最小的有什么不好,日后师兄们都会让着你的。” 谢瑶想想,也只有这一个福利来,想想自己在赤霄宗,自己最小,连话语权都没有。 谢瑶想到赤霄宗,不知道上次写的信,卫衍他们收到没有? 谢瑶嘴唇微抿,嘴角扬起苦笑。 逍遥宗在镜湖中央,镜湖中央是一座山,山青水秀,人杰地灵。 谢瑶惊叹,想不到逍遥宗的景色这么好。 赤霄宗是隐蔽世人,而逍遥宗正好相反,反而正大光明的显露在世人面前。 “小师妹,你跟戴师叔住在后山的药庐。” 戴元英去上清殿找寂无议事,守心便带着谢瑶先行前往药庐。 药庐在逍遥宗后山,一片很大的院子,里面种植各式各样的草药,有谢瑶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 药庐八间屋子,前面一间大屋和三间小屋,后面四间屋子。 有炼药房,有卧室,还有药库。 谢瑶将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收拾。 “小师妹,你先收拾,我有事就先回了。” 谢瑶:“师兄,你忙。” 守心走后,谢瑶将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清理一遍。 从沙陀城走时,也没有带很多东西,大多数都让卫衍他们带回去了。 戴元英没有回来,药庐一片死寂,只有不知名的鸟儿的啼叫,和几处蝉音。 夏日本就让人烦躁,谢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怅然若失随即笼罩心头。 不知道师父他们有没有回赤霄宗?谢瑶暗想。 身后传来些许玩味的笑意,“你小小年纪,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是不喜欢这?” 是戴元英,她回来了。 谢瑶立马展露笑容,“师父,您回来啦!” “原本也没什么事,你收拾一下,住进最西边的房间吧。 等会我找人给你打扫。” 戴元英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倒起茶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戴元英一边喝水,一边问,“刚刚为什么如此愁苦?” “我想家了。”谢瑶说的实话,她这个人最感性了,最见不得生离死别。 尤其是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让她内心凄苦,心中好像压着一头猛兽,四处突围,却没有突破口。 戴元英露出爱怜的表情,“你年幼离家,原该如此,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 如果你觉得寂寞,可以去三清宫找守心他们。 我还有两个药童,你也可以同他们玩耍。” 戴元英心想小孩子难免贪玩,只要有的玩,就不会思家。 但是她不知道,谢瑶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孩。 戴元英简单的说了逍遥宗的规矩,药庐位处逍遥宗后山,这山名唤摩崖山。 “你任何地方都可以去,除了东北部的摩崖洞,和逍遥宗剑阵,摩崖洞是逍遥宗师长闭关之所。 剑阵很危险,若是无意触发,当心小命不保。” 戴元英细想一番,“这样,我让守心带你去看看,你知道就行。” 谢瑶一一点头称是。 戴元英又想起什么,但随即又将话咽下去了。 “罢了,你先去忙吧。” 谢瑶见到戴元英口中的要童,一男一女。 模样乖巧,男童叫南星,女童叫紫苏。 虽说是药童,但是年纪都比谢瑶大。 都是草药的名字。 南星活泼好动,紫苏文静腼腆。 “你叫什么?”南星好奇的打量谢瑶。 “我叫谢瑶。” 南星一身蓝色水纹长衫,高高瘦瘦的,皮肤白净。 倒是紫苏,容貌秀丽,头梳双髻,余发半垂,轻纱长裙,随风摇曳。 “你们叫什么?” “我南南星,她叫紫苏。”南星话刚说完,又问,“你多大啦?” “我今年七岁。” 南星听到谢瑶的话,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你这么小?” 谢瑶不服,反问:“你们多大啦?” 南星满脸得意的说:“我十一,紫苏十二。既然你最小,那以后可要听我我们的话,以后哥哥带你玩!” 谢瑶心里止不住的嘲讽,你个小屁孩。 但是面上还是和颜悦色,满脸天真,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一旁的紫苏对南星露出鄙夷的目光,随即笑语盈盈的看向谢瑶,“你别听他。走,我带你去房间。” 留下南星一人,抓耳挠腮。 紫苏声音清甜,又甜而不腻。 “姐姐,你的声音真好听。” 紫苏笑容无限的放大,甜甜的笑容,小小的梨涡,是个美人。 …… 第110章 关系 第110章 关系 “她真的是师父的徒弟吗?”南星至今还难以想象。 紫苏没理他,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只见她熟练的将草药切碎,打称,装柜。 一旁的南星还在自顾自的说话,“你没听她说吗?她才七岁。好小啊。” 紫苏转头看向说话的南星,回问道:“你当初进山不也只有七岁吗?” 南星一时语塞,随即又辩解道:“我不一样,我们家可是医药世家。” 南星说话时语气里带着骄傲。 紫苏不咸不淡的说道:“是,你是医药世家,我们只是普通百姓。” 南星听了这话,显然有些慌张,“不是,不是,紫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星手忙脚乱,显得有些滑稽。 紫苏被他南星着急的模样给逗笑了,捂着嘴咯咯的笑。 南星知道紫苏没有计较他的话,随即有舔着脸说道:“她长得也不好看,比你差远了。你看她那头发,像枯草一样,难看死了。 穿的吗?倒是挺讲究的。 她那一身大红百蝶穿花裙,一看就值不少钱呢。” 紫苏无奈,“你整天都注意些什么?况且谢瑶还小,哪里就能看出来?” 紫苏嘴上反驳南星,但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尤其听南星说她长得好看。 南星撅着嘴,“反正我不喜欢她。” 紫苏鼻子微动,流露出不满,“那你去跟师父讲啊!” “我可不敢。” “那你还讲,当心被师父听到,仔细挨板子。” 南星缩头,暗暗吐舌。 …… 三清宫。 “师兄,三才镇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寂无看着戴元英火急火燎的样子,不急不慢的说道:“师妹,你这性子……要是让弟子看见多不好。” “那你总的给个主意吧?” 寂无一脸稍安勿躁的模样,“你先坐。”顺手还给戴元英倒上茶水。“尝尝看,这是范墉的主簿送来的,听说还是新茶。” 戴元英一脸嫌弃,“我才不喝呢。” 寂无轻轻晃动茶杯,指尖顺着茶杯边缘滑过,茶杯里热气蒸蒸而上,一股茶香飘香四溢。 戴元英看着寂无的陶醉的模样,“怎么,你被收买了?” “这雨前龙井不错。”寂无没有回答戴元英的话。 戴元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着:“雨前龙井?只不过是人家范大人漱口水罢了。” 听到这话,寂无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什么?” 戴元英露出讥笑,“怎么,师兄你不知道吗?整个县丞都知道。” 寂无啪嗒将茶杯扣在桌子上,“真是荒唐。” “就是啊,他一个县丞,俸禄才多少。况且那范墉也不是世家大夫官宦之家,哪来如此钱财? 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 寂无仰天长叹,“我等俱是出家之人,凡尘俗事,我们不便插手。只愿他早日悬崖勒马。” 戴元英看着寂无一副不染尘埃,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也知道,这件事的确超出寂无的能力范围,索性闭嘴不提。 寂无幽幽开口,“谢瑶如此如何了?” 戴元英不满咂嘴,“师兄也是,把人交给我,就甩手不管了。 如今到想起来了?” 寂无没有理会戴元英的抱怨,“那孩子早前吃了不少苦,又身受重伤,可怜啊! 你要多上上心。” 戴元英正色,“我知道,我一见她,就见她眉宇间透着黑气。 暗暗把脉,居然发现她身中幽冥掌。 她小小年纪,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用如此恶毒的掌法。 还好只用了三成功力,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寂无听到只有三成功力,有些错愕,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谢瑶幸运,还是不幸。 他之前不是没有问过王错,他甚至还问过王错的徒弟。 但他们统一口径,都说是在璃王宫遇到刺客。 这刺客这么仁善? 但是寂无也没敢多想。 “我之前也知道,奈何我医术不精,只能暂压,不能根治,所以将她带回。 还请师妹多多费心。” 戴元英摆手,“既然是我的徒弟,我自当用心。” 寂无满意点头。 此时的戴元英露出暧昧的表情,“师兄,你一直不肯告诉我谢瑶的身份。 她……该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寂无将茶水彻底的喷出来,全然不顾得道高人的仪态。 寂无怒骂道:“你胡说什么?” 戴元英讪讪道摸着鼻子,“看你反应,应该不是。” 寂无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心情,“她是我故人之子,你不要瞎猜。” 戴元英一脸无所谓,满不在乎的样子,很是敷衍的回答,“我知道,我知道。” …… 而谢瑶这边,除了治病,学医、学武之外,很少出门。 这日,守心、守常几人来找谢瑶。 “小师妹。” 守心人还没到药庐,声音就已经传到药庐了。 谢瑶闻声而来,“守常师兄,守心师兄。” 守心调皮的向谢瑶眨眼,“来了多日,怎么也不见你去找我们?” “近来功课繁忙,又害怕打扰师兄们……” “哪有那么多的顾念?”守心佯装生气。 一旁的守常说道:“三师弟,不要胡说。”守常面向谢瑶,神色自若,“师妹,这是之前送上山来的信,是给你的,你看看。” 谢瑶赶忙接过信笺。 果然是给她的。 谢瑶满怀笑意,“多谢两位师兄,劳烦送来。”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守常、守心告别,谢瑶满心欢喜拿着信笺回房。 然而这一幕早就被暗处的南星看在眼里。 谢瑶打开信笺,是李向楠的笔迹。 他们早已到达赤霄宗,柳带媚、寂寥等人知道谢瑶去往逍遥宗,很是伤心。 谢瑶不由得想起,要离开赤霄宗时,谢瑶答应季寥要陪她打麻将的。 现在想来,自己怕是要失约了。 信里简单的聊了些家常。 谢瑶摊开纸张,研磨桌上的砚台。 就在谢瑶想要下笔写信的时候,头猛然一抬,看见南星似笑非笑,双手交叉倚在窗前。 “你在写信。” 谢瑶也没工夫应付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事吗?” 南星也听出谢瑶话里话外的意思,想请他走。 但是南星就是不如谢瑶的意,不管谢瑶话里话外的逐客令,反而自顾自的走了进来,端坐在桌前。 谢瑶看着南星,不说话,也没动笔。 狼毫尖上的墨水滑落纸上,晕染开来。 谢瑶也不说话,静静的瞧着南星。 反倒是原本神态自若的南星被谢瑶盯的头皮发麻,有些讪讪然。 南星轻咳一声,“谁给你写的信?” “我的家人。” “家人?你有家人?” “不然呢,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谢瑶的语气不好,表情也是冷冷淡淡的。 最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了。 南星显得有些尴尬,“你家是哪的?” “璃国。” 谢瑶原本也没打算隐瞒,估计这些寂无都知道,凭他和王错的关系。 谢瑶也不打算跟南星闲扯下去,直接开门见山,“你出去吧。我要写信了。” 南星羞红了脸,悻悻然的离开。 谢瑶重新铺好纸张,抬笔,将这些天的见闻一一写在纸上。 谢瑶还写了一封信寄往璃国。 在赤霄宗时,谢瑶也常写信回去,只不过,近来辗转,没有办法收到大姐谢舜华的来信。 写完书信,谢瑶将其封好,准备托守常帮忙寄出去。 等谢瑶回来时,就看见南星趾高气昂的站在谢瑶房间门前看着谢瑶。 谢瑶也丝毫不带怕的。 自自打瑶来了逍遥宗以来,这个南星总是指使谢瑶干这干那。 背地里还会给谢瑶使绊子,但是都被谢瑶一一化解了。 谢瑶秉着初来乍到,不与他计较。 谢瑶不想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南星,你有事吗?”谢瑶不以为意。 南星有些语气生硬:“你该唤我师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谢瑶扑哧一笑,“师兄?就凭你?” 谢瑶轻轻的打量着南星,眼神里透着不屑。 南星被谢瑶不屑的眼神给刺激到了,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放肆。” “你才放肆。”谢瑶表情冷峻,“你不过小小药童,我可是师父的弟子,你让我唤你师兄? 真是笑话,你以为我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南星被谢瑶气的青筋暴起。 前院听到争执的紫苏赶来,一见情形不对,赶忙劝和。 “还是不要吵了,被师父知道,可要受罚的。” 紫苏深怕两人起冲突。 南星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谢瑶,“你给我等着。” 谢瑶挑衅的轻笑着,“我等着。” 第111章 摩崖洞 第111章 摩崖洞 谢瑶无意间找出九曲玲珑,看来翠红将这个东西也给谢瑶打包起来。 谢瑶端详着九曲玲珑,想起那一日在大悲寺,兰因大师给她时的情景。 看样子着九曲玲珑,嗯……挺贵的。 原本谢瑶准备告诉王错,但是被琐事给打乱,忘记了。 谢瑶反而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东西了。 先留着吧,谢瑶心想。 此时门被扣响,谢瑶快速的将东西藏好,财不外露,这一点谢瑶还是知道的。 开门,是紫苏。 “紫苏姐姐有事?” 紫苏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模样,“阿瑶妹妹,我耳坠掉后山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 天色渐黑,看着紫苏有些为难的模样,谢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在药庐,紫苏还是帮了谢瑶不少的忙,谢瑶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她。 如此正好。 远处的南星看着谢瑶同紫苏离开,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还记得最后一次看见耳坠在什么地方?” “是后山东边,一定是。” “那里靠近摩崖洞,你去哪干什么?” 谢瑶盯着紫苏,紫苏被盯的有些心虚,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在找曼陀罗。只有摩崖洞附近有。” 谢瑶只觉得紫苏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既如此,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谢瑶跟紫苏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所谓的耳坠。 紫苏急的满头大汗,心绪不宁的模样,不像是找东西,反而像做错事的孩子。 “紫苏姐姐,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随即紫苏对着谢瑶说,“阿瑶妹妹,你去前边找找,我到后面找找。” 谢瑶无疑,到前面寻找。 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会不会是紫苏记错了? 谢瑶抬头想问问,“紫苏姐姐……” 那还有什么紫苏,紫苏早已不见身影。 谢瑶惊慌失措,紫苏不会掉下山了吧。 谢瑶大声呼喊,“紫苏姐姐,你在哪?” 可是转念一想,紫苏比她入山早,对这个地方比她熟,怎么会掉下山? 八成是恶作剧。 谢瑶想起那一日,南星走时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冷笑,原来就这点本事。 就在谢瑶想离开时,摩崖洞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呻吟。 是人的声音,摩崖洞里有人。 谢瑶一头冲进摩崖洞,眼前的场景吓傻了谢瑶。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披头散发、疯一般的击打着摩崖洞的墙面。 墙面被那人打出一个个洞来。 相比此人功力深厚。 那人嘴里念念有词,但是谢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老者像是疯魔一般,时而低语,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嘴里念着什么咒语似的。 老者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但是他还是不停的击打着墙面。 “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才是天下第一。” 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谢瑶从怀里掏出银针,幸好这些日子随着戴元英学了针灸。 只要刺中他的上关穴和翳风穴即可。 可是谢瑶不敢靠近老者。 但是不幸的是,谢瑶被发现了。 老者疯似的追着谢瑶,谢瑶赶忙施展轻功,但是老者更快,咻的一下,飞到谢瑶的身后。 “你是来找我决斗的?” “我不是,我不是。”谢瑶赶忙摆手,企图说服对方。 但是老者已经陷入癫狂,哪里理会谢瑶的话。 “你找打。” 还没等他说完,当即一个银针刺中翳风穴,现在只剩下上关穴了。 那人伸出血肉模糊的掌心,想要击打谢瑶,却被谢瑶轻易的躲过。 谢瑶当即一个飞身,将手中的刺针刺向老者的下关穴。 就在谢瑶庆幸大功告成时,老者居然接住了谢瑶的银针。 完蛋。 老者顺势一掌,正中谢瑶后背,谢瑶只觉得自己被人撕扯,像是要断掉似的。 谢瑶口吐鲜血,重重的跌倒在地。 身体被重击,麻木的没有知觉。 那人还在步步紧逼,谢瑶强行拖着受伤的身躯,匍匐前进。 老者在此扬起掌心,朝着谢瑶的脸心挥去。 谢瑶心里大叫不妙,难道自己今日真要交代在这。 就这谢瑶闭眼,听到一声刺痛声。 谢瑶再次睁开眼,发现老者已经昏倒在地。 是寂无道长。 谢瑶原本绷紧的弦一下子松了,整个人歪倒在地,陷入昏迷。 得救了。 等谢瑶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的下午。 见到谢瑶转醒,紫苏欣喜若狂。 “阿瑶妹妹,你终于醒了?” 谢瑶虚弱的点头。 南星赶忙跑了出去,大喊戴元英。 “师父,师父,阿瑶醒了。” 声音渐行渐远。 旁边的紫苏泣不成声,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谢瑶也没有心情管她。 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戴元英匆匆赶来,坐在床前搭脉。 表情由凝重到渐缓。 “还好,那一掌不算太重。”戴元英将谢瑶的手放入被中,责备的说道:“你这孩子,没事跑摩崖洞干什么?” 戴元英问起这话时,南星和紫苏面面相觑,神经紧绷。 “我不小心走到那里,听见里面有人惨叫,就进去看看。” 听到这话,南星和紫苏松了一口气,服侍谢瑶更加殷勤周到起来。 “你知道些什么?你在摩崖洞见到的人正是你的师伯,玄真。 他一直在闭关,没想到走火入魔,幸好封住他的穴位,宗主及时赶到,否则,你的性命不保。” 听到这话,紫苏端茶的手一颤,茶杯打碎一地。 戴元英狐疑的看向紫苏。 南星眼疾手快,心思活络,“紫苏,阿瑶妹妹现在没事了,你不必害怕。”边说,边替紫苏整理地上的碎片。 “小心。”戴元英嘱咐道。 “那玄真师伯现在如何?” 戴元英叹了一口气,“人救回来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都没人伤亡。” 戴元英顿了顿,接着说道:“对了,你师伯醒来,听说了你的事,说要找个时间见你。 等你伤好些,我带你去见他。” 戴元英不放心的掖着被角,吩咐紫苏、南星好生照顾谢瑶。 嘱咐了几句,便回前院了。 戴元英走好,先是一片寂静。最后还是南星打破僵局。 “你为什么不告诉师父?” 谢瑶转头,冷眼看着南星,“说了又怎么样?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你们被赶下山,你们能去哪?” 据谢瑶所知,南星和紫苏都是戴元英捡回来的孤儿。 离开的逍遥宗,他们没有地方可去,说不定饿死街头。 谢瑶紧接着说:“我来这是学艺的,不是来这结仇。” 说话时,谢瑶表情阴沉,“这件事就过去,但是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师父和宗主,到那时……”谢瑶冷哼,“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们看着办!” 南星和紫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见谢瑶松口,连忙陪笑,纷纷承诺,“不会有下一次了。” 房间内。 紫苏不停的抽泣,嘴里不停的埋冤,“都怪你。” 南星在一旁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紫苏,紫苏,你听我说,我错了。 我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只是想作弄谢瑶而已。我也没想要她的命。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还说?!以后,我再也不听讲了。” 紫苏哭的雨打带梨花,一旁的南星见此,心里更是沉重、更是难受、更是心碎。 “别哭了,我的心都碎了。” 南星一个劲的赔礼,甚至不惜自扇耳光,急的满头大汗。 逗得紫苏破涕为笑。 南星看着紫苏脸上扬起的笑容,犹如三月的暖阳,艳丽夺目,让人赏心悦目,如又夏日的清莲。冰清玉洁。 南星憨憨的笑着,见紫苏面色转晴,这才挽起袖子擦汗。 紫苏佯装生气的将手帕丢给他,“瞧你个傻样。” 第112章 反穿越 第112章 反穿越 谢瑶终于见到了玄真。 戴元英带着谢瑶见玄真。 谢瑶看着玄真多住所,空明。 名字还是挺有意思的。 “弟子谢瑶拜见师伯。” 谢瑶恭敬行礼。 此时玄真正坐在蒲团上打坐。 听到谢瑶的话,幽幽的睁开双眼。 玄真大师与那一日谢瑶在摩崖洞里见到的样子不一样。 此刻的玄真道骨仙风,好像随时乘风而去似的。 玄真面带微笑看向谢瑶,“那一日多亏你了,听说你受伤了,如今可好些?” “已经好多了。” “你救我一命,我也没想什么好谢你的。听说你体弱多病,往后你就跟着我学武,好强身健体。” 谢瑶欣喜。 戴元英也没想到,她这个师兄已经很久没有收徒了,谢瑶能得玄真师兄的指点,日后必定小有成就。 谢瑶大喜过望,“多谢师伯。” 盛夏转秋,谢瑶的武功颇有长进,连玄真都夸她认真。 认真?!只能说明自己是个没天赋的人。谢瑶心想,所以每日更加卖力的练武。 如同往日,谢瑶练武回到院子。 恰巧看见南星在院子里剥核桃,只见他拿着钳子费力的敲着核桃,在细细的挑出里面的核桃仁。 一粒一粒,仔仔细细的挑好,放在白瓷碗里。 谢瑶突然恶作剧的心上来,悠哉悠哉的走到南星面前。 南星眼前浮现阴影,仰头一看,原来是谢瑶。 谢瑶没等南星说话,似笑非笑的开口:“听说你和紫苏姐姐被师父收作徒弟了?” 南星自那次事情之后,便不敢招惹谢瑶。 见谢瑶阴阳怪气的模样,心中虽有怒火,却也打算搭理谢瑶,自顾自的拨弄核桃。 谢瑶见南星没搭理自己,也不生气,反而气焰嚣张,“那我岂不是真的要唤你师兄了?” 南星被谢瑶的话给激怒,反击谢瑶:“我本来就比你上山的早,你早就该唤我师兄了。 来,唤我一声我听听。” 谢瑶咧嘴哈哈大笑,“师兄好,几日不见,师兄长进不少呢。” 谢瑶用食指和中指挑起一个核桃,在手里把玩,“师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跟玄真师伯学艺了?” “那又怎么样?”南星不以为意。 “你不好奇我每天学些什么吗?” 野山核桃个头较小,但是果核坚硬无比。 南星不屑的说道:“你学什么?” 谢瑶将核桃放在掌心递到南星面前,就在南星疑惑谢瑶要干什么,谢瑶反手将核桃握在掌中,一用力。 再次张开手掌,那野山核桃已经被谢瑶捏碎。 只听啪的一声,谢瑶将细碎的核桃拍在桌上,之后,谢瑶还得意的掸了掸手心的碎屑。 随后洋洋得意的离开,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师兄下次若想吃核桃,记得叫上我,我剥核桃可是有一手。”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心有余悸的南星。 谢瑶心里别提多爽了,想来这一次是真的让南星心生畏惧了。 谢瑶回到屋内,倒吸一口冷气,该死,刚刚真不应该那么装。 谢瑶摊开手心,有几个细小的核桃屑扎在手心。 谢瑶忍痛将碎屑拔出,果然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瑶找拔碎屑的镊子时,无意间翻到了装九曲玲珑的盒子。 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谢瑶心想,听说逍遥宗的藏经阁收藏天下典籍,到时候要去找找看有没有九曲玲珑的记录。 谢瑶一边想,一边拔着手心的刺,一个不小心,镊子将手心扎破,流血了。 谢瑶慌忙的丢下镊子,找东西止血。 说来也巧,谢瑶的血不小心滴到九曲玲珑上,那九曲玲珑发出微弱的光。 光线由微弱越来越亮,直到刺的谢瑶睁不开眼。 等谢瑶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这……这里像是大街。 来来往往的行人,货郎担叫卖声、唱戏声、喝彩声、笑声、呼朋唤友声……都是那么真实。 这是又穿越了?! 要不是谢瑶经历过,恐怕要被吓死。 这是真的吗? 就在谢瑶疑惑时,远处传来叫骂声,“该死的窃贼,你给我站住!” 一妙龄女子追赶着一男子,嘴里还叫骂着。 “抓贼啊!抓贼啊!” 女子边跑,边叫着。 可是路上的行人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却没有一人伸出援助之手。 谢瑶实在看不下去了,施展轻功,飞至小偷面前。 “小兄弟,你还是把偷来的东西交出来吧!”谢瑶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小偷气喘吁吁的看谢瑶只是个小孩,恐吓道:“小娃娃,少管闲事,当心我揍你!” 说着就竖起拳头,露出凶恶的目光。 谢瑶这些时日跟随玄真学武,略有心得,对付一两个大汉绰绰有余。 当即伸脚踢向小偷的下盘,那小偷当即摔倒在地。 那女子此时也赶了上来,显然,那女子有武功在身,比谢瑶强多了。 三两下就擒服住企图挣扎逃逸的窃贼。 那女子也是泼辣,上去就是两耳光,“让你偷我东西。” 打得那窃贼跪地求饶。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惊呼,“小娘子好高强的武功啊!” 那女子此时也注意到谢瑶,像个江湖儿女似的,对着谢瑶抱拳道谢。 后来官差来了,抓走窃贼。 谢瑶关心的问:“你的东西没找到?” “估计早被他花了。” 谢瑶啊了一声。 那姑娘解释道:“半月前我来到此处,人生地不熟,被那贼人偷了身上的钱财,险些饿死街头,今日我上街又遇到那贼人,我岂能放过他。” 这姑娘正值芳龄,鹅蛋脸,白皙的皮肤,明亮又灵动的双眸,俏丽明艳。 见了此人,谢瑶才知道,明眸善睐是什么样子。 这女子不似大家闺秀般温柔如水,眉宇间有股英气,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潇洒自如。 看来是江湖儿女。 那女子看向谢瑶,“小姑娘勇气可嘉,你看满大街的人都没一个人出手相助,你就不害怕?” 谢瑶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朗朗乾坤,岂能藏污纳垢?” 那女子豪爽的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 “你叫什么?” “我叫谢瑶。你呢?” “我叫赵岚烟。你可以叫我赵姐姐” “你好,赵姐姐。” “走,我请你吃糖葫芦。” 说完,赵岚烟心情颇好的带着谢瑶买下了商贩手中全部的糖葫芦。 是的,是全部。 谢瑶费力的支撑着比自己还高杆子。 这姑娘怕不是虎吧?这么多?她怎么吃得完?谢瑶心里暗暗发笑。 “敢问姐姐,此处是何地啊?”谢瑶还是好奇的问出口。 “这里是卫国的都城,涿州。” “卫国?哪个卫国?”谢瑶一脸懵。 “还有哪个卫国?这世上只有一个卫国啊!” 卫国?难道是十三年前灭国的卫国? 不是吧? 她难道穿越了,谢瑶百思不得其解。 赵岚烟拍拍发呆的谢瑶,“天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吧!” 说完,赵岚烟转身潇洒离去。 谢瑶看着赵岚烟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糖葫芦,这……也太多了吧? 真是个潇洒的女子。 不吃白不吃,谢瑶狠狠的咬了一口,嗯……真好吃,好久没吃糖葫芦了。 一束光一闪而过。 谢瑶从屋内醒来。 她这是做了个梦? 难道刚刚的经历是真的? 她真的回到十三年前的卫国? 她刚刚穿越了? 还是南柯一梦?庄生梦蝶? 谢瑶摸了嘴角残留的糖葫芦的糖衣,恍恍惚惚。 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谢瑶想着穿越前自己做过的事,目光转移到九曲玲珑上。 第113章 九曲玲珑 第113章 九曲玲珑 在谢瑶的万般请求下,守常还是破例带着谢瑶进入藏书阁大密室。 原本谢瑶在藏书阁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九曲玲珑对任何消息。 连逍遥宗的藏书阁都没有?谢瑶也是纳闷。 无意间听守心说过,逍遥宗的藏书阁里还有个密室,里面珍藏着逍遥宗百年来的武学典籍,还有中原失传已久的孤本。 谢瑶心想,藏书阁的密室里必定有有关于九曲玲珑的相关消息。 几次央求之下,守常这才同意。当然,这也是在寂无的首肯之下。 谢瑶翻找了好久,终于在不起眼的犄角旮旯翻出一本古书。 谢瑶看着书里的内容,有些想发笑。 嗯……这本书像极了志怪小说。 藏书阁内还有这么…… 谢瑶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来。 能将这本书放在密室里,那么这个人也是个奇人。 这本小说讲述着中原大地的由来。 跟中华神话故事差不多。 不相同的是,中华神话里人是女娲造人而来,女娲是大地之母。 但是这本小说里说的是人是天地孕育而成,天生灵长,称为人族。 还算有些道理。 但是到后面画风突变。 说,天地初始,野兽横行、天灾肆虐。远古大神天帝的女儿曦瑶目睹这一切,心生怜悯,遂下凡拯救苍生。 人族在曦瑶的拯救下,得以安居乐业。 但是人族贪婪恣意,惹怒天帝,天帝下旨颠覆人族,曦瑶不忍,以自身骨血化就九曲玲珑,洗涤人世间的戾气和贪婪。 谢瑶看完整个人都傻了,这玩意还是个神物? 谢瑶只感觉这书骗骗小孩子还可以,骗她? 谢瑶不屑一笑,什么玩意? 难怪尘封在密室当中多年,无一人阅览,从这本书厚厚的灰尘就可以知道了。 况且还被放在犄角旮旯。 那书里还说,天帝见曦瑶的牺牲,答应放过人族,但是以一千年一期,倘若人族在不知悔改,便降下天祸。 曦瑶牺牲后化作一座山峰,名唤仙女峰,坐落归云谷。 谢瑶看到这,不由想起赤霄宗的归云谷的确有一座仙女峰。 这怎么不对劲?这本小说更像是在阐述赤霄宗乃是仙地所在。 写这本书的人一直在歌颂归云谷乃仙人之所,他怕不是赤霄宗的什么人,故意仰送赤霄宗乃天下正统之宗吧? 谢瑶万分肯定。 翻阅了半天,终于在书后看到写这本书的作者。 谢韶! 谢瑶嘴里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电闪火花之间,谢瑶终于想起那一年大年夜,谢昊将她带至行宫,她见到太皇太后。 谢瑶记得,太皇太后的儿子,也是璃国的前太子,可能是谢瑶生父的人,就叫谢韶。 怎么?璃国前太子曾经是逍遥宗的弟子? 师父王错是逍遥宗的关门弟子,前璃国太子也是逍遥宗的弟子。 这逍遥宗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谢瑶花了大半天的功夫阅读完这本小说,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 谢瑶暗笑,我看这本小说完全就是璃国太子的意淫之作。 这个可能是谢瑶父亲的人,谢瑶从未见过,但是谢瑶听谢昊提起过。 当时谢昊的神情万般神往,想来谢韶是个传奇人物。 “师兄,这里有没有历代逍遥宗弟子的讯息啊?”谢瑶转身看向一旁打扫的守常。 守常细想片刻,肯定回答:“有,在外面。” 谢瑶离开密室,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很大,跟赤霄宗有的一拼。 高耸的书架上摆满书籍,有竹简、绢布、还有纸张书籍。 那些竹简、绢布,看上去年代很久远。 守常的一番找寻,终于找到了。 “在这!” 逍遥宗是百年大宗,弟子无数,整整一面墙的卷宗。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谢瑶为难的看向守常。 守常会心一笑,“无碍,这些都是按照时间来拍的。你看。”守常轻轻一翻,卷宗之下都有时间、编号等,一应俱全。 守常随手一翻,“你看,这是我的。” 谢瑶感慨,这不就是图书管理学吗? 逍遥宗的人可真是厉害。 谢瑶如愿找到了王错的卷宗,但是始终没有找到谢韶。 好像逍遥宗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 “哎,师兄,逍遥宗的弟子当中有没有叫谢韶的啊?” 守常沉吟,“谢韶,没有吧!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是谁?多大了?什么时候入的宗门?” “多大年纪我不太清楚,但是应该跟宗主差不多大吧?” “那不可能,跟宗主同门的,我们都认识,没有叫谢韶的。” “真没有?他是璃国人,他很有名的,你再想想。” “真没有,璃国的只有……噢,你手里的,如今赤霄宗的宗主是璃国人,其他的没有。” 守常肯定的摇头。 谢瑶翻着手里的卷宗,是的,王错是太皇太后的子侄,是璃国人没错。 卷宗上也写着,王错,璃国人,是璃国大宗族王氏后人。 卷宗中短短数语,囊括了王错在逍遥宗学艺的经历。 但是为什么没有谢韶,那密室里的书又是怎么回事? 逍遥宗真的没有谢韶这个弟子? 当谢瑶还想问密室里的那本小说时,守常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看来真能等下一次再问了。谢瑶无奈。 等谢瑶回到药庐已经午后。 谢瑶打算午睡一会,再干活。 来到后院,谢瑶恍惚间看到自己房间内有人影。 谢瑶猫着身子,来到窗前,暗暗的观察屋内的动静。 是南星。 南星不知道在找什么,翻找着谢瑶屋内的东西。 当男性翻出装有九曲玲珑的盒子,细细的观摩时,谢瑶也在此刻推门而入。 谢瑶的咣当的推门声,吓得南星一激灵。 看到是谢瑶,讪讪的,表情一阵白一阵红。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捉贼捉赃,谢瑶倒想看看南星如今该怎么说! “师妹,你……你回来啦!”南星面色难看。 谢瑶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想不到,师兄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 听到谢瑶的话,南星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胸口发闷。 南星想要解释什么,但是现在任何的话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谢瑶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南星似乎被人抓住痛点,想要反抗。 “你这东西哪来的?” 谢瑶上前一把夺过南星手里的九曲玲珑。 “关你什么事?” 南星下意识的清清嗓子,“师妹,不是你想的样子? 我不是偷你东西……” 没等南星说完,谢瑶抢白,“那你在这干什么?上一次我放过你,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放过你。” 说着,谢瑶就要拉着南星去找戴元英。 南星死命的挣脱。 “不是的,你……” “我这下要看你怎么说?” 南星焦急的推开谢瑶,脸色涨的通红。 “你手里的九曲玲珑,原来是我家的传家宝。” 谢瑶一愣,随即发出嘲讽的笑,“你家的传家宝,你有什么证据? 你家的传家宝为何出现在我手里? 笑话!你说瞎话也不打草稿。 要是你看上的东西都用这种瞎话,你也不怕被别人打死。” “是真的。”南星焦躁难耐,额头上早已布满细汗,他的焦急没有撼动谢瑶,反而让自己语无伦次。 南星还在焦急的说着。 谢瑶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 南星试图平复心情,但是显然无效。 “是真的,这个东西是邪物。你最好远离它。” 谢瑶直接气笑,“远离它?那把它给你?如果天下的宝物都是邪物,那我情愿被邪物缠身。” 南星急的直跺脚,“哎呀,师妹,你怎么不相信我? 我家原本是医药世家,先祖无意见得此宝贝,便作为传家之宝。 可是却也因此家破人亡……”南星顿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 谢瑶见南星面如死灰,这才正色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忍着哀痛,将其往事,“我家先祖无意间得此宝物,的确,这是世间罕见之物,早些年也因此家族兴旺。 但是,我七岁那一年,不知哪一路的土匪知晓此事,洗劫了我们的村庄,我的父母、姐姐、姐夫俱死于抢匪之手。” 说完南星流下眼泪。 “我万幸被一僧人救下,送我至逍遥宗。 我父母死前说,此物乃不详之物,叫我不要留着它。我把它送给救我的僧人。 哪曾想,那僧人不多时也被人杀害,之后,九曲玲珑便再无踪迹。 我那一日无意间见你把玩此物,因为离得远,不曾细看清楚,所以今日趁你不在,才出此下策。” 谢瑶听完南星的话半信半疑。 “你说它是不祥之物?你诓我的吧?” “是真的!”南星提高音量,企图让谢瑶信他的话。 谢瑶不放心,还是找到寂无,将九曲玲珑的事告诉寂无。 寂无看到九曲玲珑也是吓了一跳,听谢瑶说明来由。 寂无直言道:“我只是听人说过,根本没见过,也不知真假。” “宗主,你听谁讲过?” 谢瑶还是不死心,这个宝物怎么会是不祥之物。 兰因大师好歹是得道高僧,怎么会害她? 寂无思量片刻,最终还是说出口,“你娘。” 这不是骂人。 真的是谢瑶的母亲,那位苏娘子。 “我娘?她怎么说?” “她说,九曲玲珑可带人……回到过去……我知道,这么说,你肯定听不懂……” “我懂。”谢瑶脱口而出。 寂无疑惑的看向谢瑶,谢瑶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圆补,“是我娘跟我讲过。” 谢瑶不敢看寂无,深怕露馅。 看来,她之前回到的卫国,真的是十三年前的卫国。 就在两难之际,寂无答应将其封禁在逍遥宗的禁地之中。 谢瑶也是被南星的话给吓怕了。 再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小小年纪就身怀如此宝物,难保不会有人眼红,还是不要为好。 第1章 下山 第1章下山 转眼间,六年过去了。 六个寒来暑往,六个春夏秋冬。 谢瑶在逍遥宗一待就是六年。 这些年,谢瑶在逍遥宗跟戴元英学医、跟玄真学武、闭关。 谢瑶也从原本的黄毛丫头变成亭亭玉立的姑娘。 “阿瑶妹妹,我过几天要下山了。” 谢瑶看着面前这个娇美的女子,有些错愕。 “下山?!紫苏姐姐,你不是没有家人吗?下山做什么?” 紫苏低垂眼眸,神情怅然,但又显得决绝,“我……我要去找他。” “找谁?找南星?!” 紫苏点头,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脸上有着毅然决然的从容。 谢瑶有些担心,“人海茫茫,你要去哪里找他?” 紫苏语气温和,但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倔强,“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谢瑶知道,南星和紫苏的感情,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二人经历也算是同病相怜,不由得惺惺相惜。 因此二人早已暗生情愫。 半年前,南星下山,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但是紫苏知道,南星下山是去寻仇。 临行前紫苏还曾叮嘱南星要他务必小心。 原本还能收到南星的信件,可是半月以来,一封信件都没有。 紫苏莫名有些担心。 这事谢瑶知道。 “你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你。你不知道江湖险恶。”谢瑶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心。 紫苏故作轻松的一笑而过:“虽然这些年我没有你的武功高,但是三五大汉可是近身不得的。” 谢瑶也知道,逍遥宗凡是到年龄的弟子都会被送到武事堂学武,南星、紫苏都不例外。 谢瑶还是不放心,“不行,你这么漂亮,难免会遭歹人惦记。” 谢瑶想了办法,让紫苏穿着南星的旧衣服,打扮成男人,再画上黑皮妆。 “这样才万无一失。”谢瑶的意的看向镜子的紫苏,“就算此刻南星在你面前,只怕一时半会也认不出你来。” 紫苏看着镜子的自己,被逗得哈哈大笑,“真丑。” “嗳,越是丑,越是平常,越不会被关注。你还是小心行事。 在外吃食、住宿一定要注意。 最好自带干粮。” 谢瑶、紫苏忙了好几天,做了很多面饼子,给紫苏带着赶路。 “紫苏姐姐,我这有些钱,你带着,反正我在山上又花不出去钱。 你带在身上。” 紫苏连连推迟。 “在家日日好,出门事事难。你还是带着吧!” 紫苏感动的眼角噙着泪。 谢瑶有些不舍,“别哭,这些年,我时时生病,多亏你时常照拂,我都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送走紫苏,谢瑶回到空荡荡的院子里。 戴元英也在两月前下山游历,原本打算带着紫苏、谢瑶,但是谢瑶在闭关,紫苏又生病。 无法,戴元英只好一人下山。 在紫苏告别寂无,谢瑶将紫苏送下山。 此时的三才镇,与当年的三才镇不同。 那时候的三才镇被瘟疫肆虐,如今倒是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紫苏和谢瑶现在一处客栈落脚。 客栈下一片热闹,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大街上从西街走向东街。 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老板,这下面是是什么事啊!” 老板倒是个健谈的人。 “两位公子有所不知,他们啊,再给范大人挂匾!” 此时的谢瑶和紫苏都是男装打扮,看着楼下的热闹,谢瑶忍不住的问出口。 “范大人?” “就是我们前任县丞大人,不不,如今得叫太尉大人了。” 老板说着还时不时的瘪嘴,不停的咂嘴。 “前任县丞?可是范墉范大人?” “可不就是。那位范大人前些年入了都城,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太尉,底下的官员还不忙着巴结。 说是要把范大人的匾额挂在我们三才镇的堂口,真是……”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连连的叹气。 紫苏好奇的问谢瑶,“范墉是谁啊?” 谢瑶等老板走后,低声对紫苏说道:“一个小人。” 谢瑶看着下面,低声告诫紫苏:“你要去饶城,要当心这个人。”谢瑶叹了一口气,“算了,想来你们也不会遇到,我杞人忧天了!” 两人闲话一段时间,略略的歇脚,紫苏踏上了去饶城之路。 而谢瑶则是返回逍遥宗,离去前,谢瑶还去三才镇的堂口凑了一会热闹。 原来这里也爱搞这一套啊。 天下之师,嚯额,这名字怎么那么讽刺呢!谢瑶玩味的看着匾额。 只不过,等来日范墉身败名裂、牢狱之祸加身时,这匾额该怎么办? 三才镇的民众看一会热闹就散了,只有一人,看着匾额冷哼一声,还啐了一口痰。 谢瑶转身打量着那位年轻人。 只见他一身读书人的打扮,与谢瑶往日见到的读书人不一样,那人倒是显得有些孔武有力。 不像个读书人,倒像个武人。 看守的官吏也看到此人,当即将人拦下。 “大胆,小儿胆敢放肆。” 其中一个官吏认出那名青年,立马谄媚的笑称,“原来是江公子啊!” 其余人一听那人姓江,眼神透露着贪婪之色。 “原来是江二公子!怎么,您怎么在这?” 江少虞冷眼看着几人,“我同村民看热闹。怎么?不行?” “行,当然行,可是您不该对着匾额吐痰啊! 江二公子,您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这等无礼? 况且,您知道这匾额是谁的吗?太尉大人。” 官吏说着还朝着饶城方向抱拳,“您这样做,是不是江家对太尉大人有何不满?” 说着几人就拦着江少虞去路。 “你们想怎么样?” 几个官吏笑嘻嘻的说道:“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是手头最近有点紧,想借点银子花花。” 就在几个官吏胡搅蛮缠的时候,谢瑶在身后不咸不淡的开口,“那不知道欺压百姓是何罪过?” 几人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谢瑶。 一个山羊胡的官吏呵斥谢瑶,“小子,不要多管闲事。” 谢瑶百无聊赖的扣着指甲,“不知道我将此事告诉县丞大人,他会怎么想?” 其中一个些许老成的官吏沉声问道:“你是谁?” 谢瑶不屑一笑,“鄙人不才,逍遥宗一介道士。” 几人听说是逍遥宗的人,有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啊!逍遥宗!” 逍遥宗在饶国,尤其是三才镇名气、威望还是很大的。 几人有些犯怵。 “我想我去禀告县丞大人,几位的官身有可能保不住了。 几位官爷,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呢。 我与太尉大人有旧,若是被他知道,你们打着他的名头,收刮民脂民膏,不知道太尉大人该如何想。” 谢瑶边说,边摸着下巴,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三才镇,姓江的门户,又跟范墉有仇的,就只有那一家了。 这位江二公子看来就是江少虞。 日后,江家受范墉迫害,祖父江慕白被迫害致死,江家一怒之下投靠夏国。 一时之间,其父江文礼、其兄江少游称为炙手可热的沙场将军。 谢瑶也猜到,范墉得势,江家势必受打压。 想必,此时江慕白已经被闲置在家。 这还算轻的了,等叶星河回饶国,江家还会再次被重用。 但是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危机。 在叶星河夺嫡失败后,江家第一个受难。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位些许老成的官吏,也不想惹事,随即发话,“既有道长作保,我等自不会为难。走。” 几人离开。 江少虞狠狠的瞪了一眼谢瑶。 谢瑶只觉得这人不识好歹,当下喝住他,“喂,你懂不懂礼貌?我帮了你,你都不感谢我?” “谁要你帮?” “江少虞,你怎么不识好歹?” 江少虞斜眼看着谢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谢瑶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猜的。” 江少虞也不奇怪,呵呵一笑,“既然你与太尉相熟,你能认出我也不奇怪! 只不过,我没想到,逍遥宗这样的百年大宗,居然也会依附奸佞! 谢瑶笑而不语。 江少虞不解,“你怎么不说话?” “江二公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在你眼里,范太尉这样的人是奸佞,在范太尉眼里,你们这些人也是奸佞,立场不同罢了。” 江少虞气急,“你!你是范墉的朋友,你当然会帮他说话。” 谢瑶打断江少虞的话,“哎,我可不是范大人的朋友。” “那你?” “我只说我认识他而已。”谢瑶顿了顿,指着江少虞捧腹大笑,“这饶国天下谁不识范太尉,只不过,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罢了!” 江少虞直接傻眼,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道士。 “你是逍遥宗的道士吗?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知道吗?” 谢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自己说:“我?我只是逍遥宗的关门弟子,算不上真正的出家人。” 江少虞看着谢瑶戏耍自己,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你还真是……” 谢瑶看了江少虞一眼,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年轻气盛固然好,但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此一时,彼一时也。” 说完,谢瑶摇头晃脑,扬长而去。 江少虞反复咀嚼着谢瑶的话,等反应过来,谢瑶已经走远。 “谁是年轻人啊?你看上去还没我大呢!” 第2章 回家1 第二章 回家 等谢瑶回到药庐,药庐只剩下自己一人,看着诺大的院子,谢瑶有些惆怅。 南星、紫苏在时也有过生气、也有过快乐,每天都很充实,但是一旦人都走光了,谢瑶还真有些不适应。 守常、守朴也下山了,现在守心留在山上,看守藏书阁。 谢瑶每天不是学医,就是练武。 仿佛日子又回到原点。 一日,谢瑶收到璃国谢舜华的信。 信中谈到谢昊还有余月五十大寿,要谢瑶回璃国。 谢瑶拿着信笺,知道她求学多年,是时候回璃国了。 谢瑶立马回信,拜别寂无。 “你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寂无叮嘱几句。 谢瑶收拾好行李,踏上回璃国的归程。 …… 一路的奔波,终于到了遂城外。 还是当年的模样,谢瑶终于回到遂城了。 这些年谢舜华的信中还会跟她谈些家中闲事。 这些年,谢芊红一直在外祖家,直到近几年才回家,夏侯渊也从渤州回到遂城。 谢鸿启如愿娶到山长的女儿,聂心柔。 如今已有两女一子,大女谢知秋,二女谢嫣然,三子谢鳌。 小女儿跟她姑姑谢芊红一个模子刻出来,模样长得像,性格也像。 谢瑶回想谢舜华信中所说。 谢瑶不知道为什么,谢昊至今都都没有让谢舜华出嫁,按道理,谢舜华已经不小了。 古代的女子不是很小就可以出嫁了吗? 不管怎么样,谢瑶已经回来了,谢舜华的终身大事就由她来搞定了。 镇国将军府外鞭炮齐鸣,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谢瑶骑着马,到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府门前早已人山人海,宾客盈门。 谢瑶下马看着自她来镇国将军府以来,从未开过的正门此刻已经大开。 谢昊的寿辰不是还有半月吗? 难道提前了? 谢瑶见将军府门前俱是宾客,也不想去正门凑热闹,而是直接去了侧门。 看门的小厮谢瑶不认识,但是那人此刻正在打盹。 谢瑶也不想让人呼呼喝喝的,直接悄声进了院子。 顺着当年的记忆,谢瑶很快来到了荷香院。 那个阔别已久的荷香院,此刻她终于回来了。 谢瑶叩门,开门的是个小丫头。 小丫头开门,打量着面前陌生的……道士?! “你是谁?这里是内院,你是不是走错了?”小丫头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没走错,我是谢瑶。” 小丫头眼前一亮,“是三小姐?” 她早就听院长的姐姐说,这几日传说中三小姐要回来了。 小丫头盈盈笑语,“三小姐,您终于回来啦!大小姐一直惦记您!” 小丫头看着谢瑶一身的打扮,但是平时的规矩告诉她不能讲出声来。 谢瑶一身道袍,一副道士的打扮。 俏丽的容貌加上一副道士装扮,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此时的徐妈妈闻声而来,见打算进门的谢瑶,微微一愣。 徐妈妈激动的惊呼,“三小姐,三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徐妈妈,好久不见。” 谢瑶的模样也委实吓到徐妈妈,散漫洒脱的打扮,完全不像个大家闺秀,倒像个游道。 谢瑶也不管徐妈妈和小丫头的眼光,“我阿姐呢!怎么院子里没人?” “今天是小公子的抓周礼,大小姐去前院招待宾客了。” 唔,是的,谢鸿启的儿子满一岁了。 徐妈妈吩咐小丫头,“去前院找大小姐回来,说三小姐回来了。” 谢瑶简单在徐妈妈的服侍下,简单梳洗一番。 谢瑶简单收拾一下。 荷香院外。 原本安静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谢瑶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院中,“阿姐。” 谢瑶的轻声呼唤,谢舜华看着多年不见的谢瑶。 此时的谢舜华一身华服,红锦团锦蝶花衣裳,外面披着翠烟纱,下身白色拖地烟笼蝴蝶轻纱裙,衣服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目含春水秋波口如含丹,举手投足十分贵气。 玉簪螺髻,青玉簪和步摇两相映衬。 谢瑶早已换掉道袍,换成月白色茉莉轻纱,内穿着浅粉色华衣,发髻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束起,没用任何首饰。 “瑶儿,你……你终于回来了。” 姐妹俩温情的拉着手,一起走进屋内。 “前院的事忙好了?” “无事,我不过是去应个景,有母亲和家嫂,再不济还有芊红,无事,我让人盯着前院呢。” “那就好。” “几时到的,怎的不让人出城去接?” “一大帮人呼呼喝喝的,我不喜欢,我直接从侧门进来的。” “可拜见父亲了?” “还未。我见家中有事,也不想声张。等过些会,自去拜见父亲。”谢瑶说出自己的打算。 谢舜华嗔怪。 “回来就好。”从进屋,谢舜华嘴里一直念叨这句话。 “终于回家了。”谢瑶伸个懒腰。 谢瑶见谢舜华脸色不对,知道谢舜华一贯守礼。 这些年谢瑶在外散漫惯了,早已把当年学的礼仪忘到九霄云外。 谢瑶见谢舜华不喜,慌忙解释,“当年学的都忘了,看来以后还要麻烦阿姐。” 不说则已,一说,谢舜华止不住的流泪。 “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我情愿你养在深闺中,也不想你出去……”还未说完,谢舜华有些哽咽。 谢瑶安慰着谢舜华,原本喜庆的日子,荷香院却是谢瑶姐妹二人痛哭。 院外的徐妈妈赶忙劝阻,“大小姐,三小姐好容易回来一趟……这是大喜事……” 谢舜华抹泪,“妈妈说的对,这是个大喜日子。” 谢瑶看着原本站在院里子,没有进屋对云秀等人。 见几人鱼贯而入,手里捧着食盒,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谢舜华忙着布菜,“还没用饭吧?来,尝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谢瑶接过谢舜华的筷子,细细的品尝着美食,嘴里不停念叨,“我想这口,想了好几年了。” “既然回来,就不走了,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谢舜华渴望的看向谢瑶。 谢瑶点头答应,“好。不走了,以后就赖在家里,直到姐姐出嫁。” 谢舜华瞬间羞红了脸,“死丫头,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怎么打趣起你姐姐我来了?” 谢瑶认真的说道:“我一定帮姐姐找个如意郎君。能配上我姐姐的,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云秀几个大丫鬟忍不住捂嘴笑。 谢舜华更是不好意思,“死丫头,还讲,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谢舜华嗔怪的模样,娇美可人。 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谢瑶心里感叹,这样的美人,这样的好,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子。 谢瑶暗暗发誓,一定会帮谢舜华逆天改命。 镇国将军府外。 一女子带着一个几岁小孩,看着镇国将军府门前的繁华与热闹。 一大一小,粗布麻衣,全身都是补丁,脸色蜡黄,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烂布包,像逃难的难民,与镇国将军府门前的宾客截然相反。 仿佛不远处的府门前的一切,与这二人不是同一个世界,隔着天壤之别。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身边的小姨娘。 留珠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好似下定了狠心,带着身边的女孩走向镇国将军府。 宾客们看着一大一小两人站在将军府门前,窃窃私语。 此时的管家也看见这事,不耐烦的打发一大一小,“哎哎啊,要饭的,去后门。” 管家说着让小厮赶着二人。 留珠一把推过前来赶人的小厮,“我们不是要饭的。”留珠指着身边的孩子,“她是你家大公子的孩子,是你家的小姐。” 管家脸色煞白,趁着门口的宾客不多,赶忙让小厮带着二人去了侧门的门房,赶忙进前院禀告夏侯氏。 然而没找到夏侯氏,找到的是聂心柔。 “少夫人,外面有个自称是大公子的孩子的人……” 聂心柔一开始不以为然,嗤鼻一笑,“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把她们赶出去就是,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的丈夫,她了解。 所以聂心柔听管家说这样的事时,根本不相信。 管家犹疑片刻,但是见聂心柔态度强硬,还是依着聂心柔的意思。 留珠和小女孩被将军府里的小厮赶出去。 “呸,哪来的乞丐,竟敢乱认亲,来人,给我打出去。” 管家叫骂着,放任着小厮殴打骨瘦如柴的二人。 留珠将女孩抱在怀里,蜷缩着身子,承受着小厮的殴打。 小女孩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嚎啕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和叫骂声充斥着将军府无人的侧门,留珠的头被打的鲜血淋漓。 留珠抱着女孩,灰头土脸的离开。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脸上的鲜血已经模糊着她的视线。 留珠愤恨的看着将军府的繁华与热闹,一个想法在心头油然而生。 第3章 大闹将军府 第三章 大闹将军府 就在荷香院一片祥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祥和。 是云锦。 只见她急匆匆走进了院子。 谢舜华见到云锦也是奇怪。 云秀先一步走出院子,“云锦,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前院出什么事了?” 云锦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前院来个人,好像是是湘君姐姐的妹妹,留珠,带着……带着小小姐,回来了,就在前院。 现在已经闹开了。” 谢瑶已经很久没听到湘君的名字,这个名字久到谢瑶快忘记了。 屋外的谢舜华呆滞,很快便反应过来,“走,去前院。” 谢瑶跟在身后,“姐,我也去。” 谢舜华看着谢瑶坚决的模样,点头同意。 等谢瑶、谢舜华几人来到前院。 前院的女眷已经大多离开,只剩下几个,还是夏侯氏娘家姑嫂。 前院一片狼藉。 谢瑶看着跪在院中的女子,带着一个小孩。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四周。 谢瑶猜想她应该就是云锦口中说的湘君的妹妹,留珠。 谢瑶站在人群里打量着留珠 留珠虽然跪着,可是挺着的背,似乎在告诉众人她的倔强。 虽然一身衣服破败不堪,但是却没有因为夏侯氏的呵斥,而卑躬屈膝。 那小女孩原本没有跪,留珠对着小女孩说了一句,“那位夫人是你的祖母。” 小女孩乖巧的跪下,给夏侯氏磕了三个响头。 夏侯氏脸色铁青,但是顾念娘家人,不好发作。 倒是一旁的谢芊红发话,“先别急着认亲,是不是我兄长的孩子,还两说呢!” 谢芊红的一席话,透露着尖酸与刻薄。 留珠强忍着心中的不平和委屈,咬紧牙关,“二小姐,当年我姐姐生养,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你怎么能……” 一旁的谢舜华忍不住回怼谢芊红,“二妹,这件事父亲和母亲自会定夺!” 谢芊红不服气的闭嘴。 谢瑶看着前院里一大半陌生面孔。 那个坐在一旁,掩面而泣的女子,谢瑶猜她应该就是谢鸿启的妻子,聂心柔吧。 果然,弱柳扶风,眉似远山,衣着华贵,像是一幅仕女图。 聂心柔面如死灰,眼眶通红,恶狠狠看着跪在地上的留珠二人。 谢瑶看着小女孩漂亮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四周,无助、恐慌,像极了当初她当初刚来这个世界的不安和不适应。 谢瑶鬼使神差的走向前,拨开小孩,仔细打量着小女孩,一副酷似湘君的美丽脸庞映在眼帘。 虽然小孩一身粗布麻衣,长期的颠沛流离和困苦,让她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很多。 夏侯氏和谢芊红看到谢瑶也是一愣,心下憾然,但是现在她们都知道,这不是最重要的。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谢瑶温柔的拨开小女孩的额头的碎发。 谢瑶走到正面,才看清留珠脸上风干的血迹。 再看向女孩,女孩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此时留珠大手握住小女孩的手,示意女孩说话。 女孩怯生生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我叫福姐,今年七岁。” 声音甜美,像是夜莺的叫声一般好听。 此时的留珠抱着小女孩大哭。 院内的丫鬟、婆子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动容,纷纷别过脸。 谢瑶看着留珠抱着福姐痛哭,心里也有所动容,谢瑶也知道留珠身上、脸上的伤如何而来。 小厮的殴打,众人质疑和鄙视都没有打败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孩。 留珠哭诉着,“当年离开,原不想回来,奈何老家洪涝,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投靠,我死,无所谓,只是可怜福姐还小……” 此时,谢昊和谢鸿启也一前一后来到后院。 几个夏侯家的妙龄女子乖巧的走向屏风后。 夏侯氏看到谢昊前来,赶忙起迎接,“将军。” 谢昊没有理会夏侯氏,而是径直走向留珠、谢瑶方向。 谢瑶看向谢昊走来,站直,轻唤,“父亲。” 谢昊几年不见,有些苍老,鬓发两侧有些白发,但是依然威严十足。 看向谢瑶,谢昊表情微微松动,“回来啦!” “是。” 谢昊欣慰的点头。 谢瑶退到一边,谢昊看向福姐,满是茧子的大手,抚摸着福姐的头。 随即扭头看向夏侯氏,语气不带有任何质疑,“给这孩子安排一下吧。” 夏侯氏一愣,随即连忙应承下来。 只是一旁的谢鸿启,从进前院起,一言不发,面色有些难堪。 听到谢昊的话,谢鸿启也知道,谢昊要认下这孩子。 谢鸿启愧疚的看向聂心柔方向。 聂心柔和谢鸿启视线碰撞,幽怨的看了一眼谢鸿启,随即便赌气的扭过头去,不停的抽泣。 谢昊看向哭泣的聂心柔,“儿媳,这是鸿启对不起你,我让她给赔礼。 你也不要心生怨念,这孩子毕竟是我谢家骨肉,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谢昊看似在劝慰聂心柔,实质上在施压。 聂心柔一听谢昊点她名,赶忙起身,施礼,一副受教的模样,让谢昊很满意。 是的,纵使聂心柔心中再不满,但是面对公爹,谢昊的吩咐,她只有听着的份。 聂心柔强压心中的委屈,满口答应不敢。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福姐被安排在原本留给谢瑶的橙园。 夏侯氏送走娘家姑嫂,想死的心都有了。 夏侯氏嘴里怨愤的说道,“指不定你大舅母在背地里如何笑话我呢。” 一旁的谢芊红不以为意,“不会的,谁家还没点事呢。不过就是个女孩子,以后给一份嫁妆不就行了。咱家不是没有过。” 谢芊红说完向荷香院努嘴。 夏侯氏心里了然,“如今的她可不同往日了。”夏侯氏惆怅的看着谢芊红所说的方向,“如今可是赤霄宗、逍遥宗两个头衔。” 谢芊红不屑一笑,“那又怎么样?若是个男子,还可。谁让她是个女子?” 说这话时,谢芊红眼神里透着不屑。 夏侯氏听着谢芊红的话,心里略微好受些。 …… “那原本是你的地方,改明,我让人给你另挑个好地方。”谢昊愧疚的看向谢瑶。 谢瑶微笑着摇头,“荷香院挺好的,不必兴师动众另辟一处。” 谢昊点头,“以后就住家里,我让人在荷香院旁边在辟出两处,你们两姐妹住着宽敞。” 谢瑶知道谢昊意已决,只好点头同意。 “再过十个月,就是你及笈大喜,这段时日,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准备。” 谢瑶这才想起,再过十个月,她就要十三岁了。 十三岁后,她就是大人了。 谢瑶有些茫然。 谢昊无奈的叹气,“你这孩子……总是这样。罢了,我吩咐你大姐给你打点吧!” 谢瑶这些年的境遇,谢昊知道,包括临途前往逍遥宗。 谢昊看着谢瑶如今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模样,与当初那个张牙舞爪小女孩有着天壤之别。 谢瑶看着谢昊一脸老父亲欣慰的打量着自己,谢瑶有些不好意思。 “父亲,怎么了?” 谢昊浅笑,“无事,只是我的瑶儿长大了,为父很是欣慰。” 或许这就是大多数父亲的模样,不苟言笑,但是无时无刻都在关注自己的孩子。 谢瑶心里有股暖意。 谢昊忽然想到什么,“以后,这个书房呢,随时可来用,这里有不少藏书。” 谢瑶在信里跟谢舜华说过,她很喜欢逍遥宗的藏书阁。 谢舜华跟谢昊讲起,便将此话记在心里。 谢瑶面露喜悦之色,“多谢父亲。” 谢昊看向谢瑶,心里很是欣慰,他心里知道那位为什么要让谢瑶去逍遥宗。 当年那人也是如此,先投入逍遥宗,后入的赤霄宗。 看着谢瑶走着那人的路,谢昊回想起当年,又看向谢瑶,仿佛要在谢瑶身上找到那人的影子。 第4章 收养 第四章 收养 “你是谁?谁准你在我家的?”衣着华丽的小女孩高傲像只孔雀。 福姐怯生生的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小,但是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福姐不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谢嫣然。 谢嫣然一袭粉红色锦裙,裙摆上布满了用金丝织就的祥云图案,轻蔑的看着福姐。 “我再问你话呢?”说着谢嫣然直接上手推搡着福姐。 跟着福姐的丫鬟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谢嫣然到底年纪小,根本推搡不动福姐,心里很是不甘心。 对着跟着到小丫头,学着平时谢芊红打罚下人的模样,横眉冷对,“你,掌嘴。” 小丫头看了一眼谢嫣然,随即扬手打了福姐一巴掌。 福姐承受不住,一把摔倒在地,呜咽的哭起来。 身后一声呵斥声响起,“你们干什么?” 留珠轻易的不让福姐出来,一不留神,福姐就不在橙园了,慌忙的出来找寻,远远的就看见福姐被一衣着华贵的女孩和一个半大的小丫头拦着,还打了一巴掌。 留珠只觉得心脏撕心裂肺的疼痛,飞似的跑了过去。 小丫头看见留珠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胆怯。 但是谢嫣然上下打量着留珠一眼,“你又是什么东西?” 留珠听着谢嫣然刻薄的话气不打一处来。 “想必是小大姐吧!”留珠眯着眼睛,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小丫头一看留珠的气势,赶忙将谢嫣然护在身后,“你一丫鬟,你想干嘛?” 留珠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她们欺负人,反过头来,倒像是她留珠欺负她们似的。 刚刚那一巴掌打在留珠的心尖上,留珠不打算放过他们。 留珠自打进了府里,就被夏侯氏给了一等丫鬟的身份,看着眼前双手叉腰的,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 留珠横脸,扬手就是一巴掌。 常年的农活、粗活,让留珠比一般人的力气要大得多,小丫头常年在将军府也算是娇生惯养,根本经不住留珠这一巴掌。 留珠啐了一口小丫头,“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 谢嫣然被留珠泼辣和蛮横的一面给吓傻了,到底是个小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被吓哭了。 成梧院。 小丫头捂着红肿的脸哭诉着。 聂心柔怀抱着受惊的谢嫣然,和软的哄着谢嫣然,“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姐,娘亲的心肝宝贝。” 语气柔和的哄着怀里的年画似的小娃娃。 直到谢嫣然熟睡,奶娘抱走谢嫣然。 聂心柔的脸随着孩子的离开,原本柔和的脸庞一下子严峻起来,冷眼看着跪着的小丫头,眼睛里像是带了一把刀子,像是要把人凌迟似的。 聂心柔慢悠悠的一字一字的从嘴里蹦出字眼,“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聂心柔脸渐渐阴沉下来,“是嘛?我倒要看看,橙圆到底有多大的威风。” 而彼时的留珠早已猜到成梧院会有人来找她们的麻烦,此时的留珠早就将福姐送至荷香院,打发走了院子的丫头、老妈子,自己一人留在橙圆等着聂氏上门。 等聂氏带着人上门时,橙圆只剩下留珠一人。 聂心柔嘲讽的看着这个农妇,是的留珠常年的在外干活,皮肤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白皙,反而显得黝黑,完全像是田庄上农妇的模样,即使现在换上还算体面的衣服。 留珠见聂心柔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找她算帐,也不慌不忙,而是不卑不亢的给聂心柔磕头,“少夫人。” 留珠的有理有节,视死如归的模样,反而让聂心柔无从下手。 聂心柔上下打量着留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错!” “奴婢并不觉得有错。” “掌嘴!” 随着啪啪的巴掌声,留珠的脸颊两侧留下通红的掌印。 聂心柔身边的大丫鬟使出吃奶的劲打着留珠,“主子说你错,你就错。” 留珠咬紧牙,硬是不出一声。 聂心柔冷哼,“还是个硬骨头。” 留珠扬起笑意,略带挑衅的说:“奴婢皮糙肉厚,只怕是伤了姑娘的手。” 聂心柔被留珠的挑衅气的怒目圆睁,“皮糙肉厚,来人,给我打。” 话音刚落,两个老妈子就架着留珠,按在按在长凳子上,另一个老妈子拿起板子狠狠的打在留珠的屁股上。 面对一阵阵钻心刺骨的疼痛,留珠只能拼命的咬着牙,额头上的汗珠像豆粒那么大般,往下滴落。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打破了橙圆。 “姨娘……” 福姐瘦弱的身躯飞奔而来,一头扑在留珠的身上,哭声凄厉。 谢瑶将福姐送回来,就看见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按着留珠打板子。 留珠的的衣服已经被血迹浸染透了。 谢瑶跟在福姐身后。 聂心柔自打谢瑶进来,就已经看见谢瑶。 聂心柔嫁入将军府就已经知道了那个传闻的小姑子,那一日小儿子的周岁,聂心柔终于见到那个她婆婆、她丈夫憎恶的人。 那个抢走自己丈夫的前途,如今回来炫耀的私生子。 聂心柔还得知,湘君以前是谢瑶的大丫鬟,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谢瑶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留珠也算准了荷香院的人会来,只不过没想到是谢瑶。 聂心柔也不说话,心里也丝毫不惧怕。 随从的丫鬟、婆子看了看聂心柔、又看了看谢瑶,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福姐抱着留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谢瑶走到留珠身边,抬眼看着按着留珠的几个老妈子,几人见谢瑶脸色不善,吸了一口冷气。 谢瑶瞥了一眼留珠的伤,多年的学医经验让谢瑶知道这次惩罚不轻。 “到底是怎么了?闹这么大动静?” 谢瑶看都没看一眼聂心柔,而是对着打人的老妈子说话。 聂心柔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心里很是恼火。 坐在太师椅上的聂心柔慢悠悠的发话,“这奴婢冲撞了我,我不过小惩大戒,怎么三妹妹这也要管?” 谢瑶看向坐在院子上方的聂心柔,反讥道,“长嫂想要惩戒下人,自然可以,只不过,将军府一向宽厚待人,长嫂这般,只怕有违母亲和父亲治家之道吧?” 聂心柔没想到,谢瑶居然搬出谢昊、夏侯氏,一时气塞。 旁边的陪嫁周孝家的,见自家小姐落下下风,略微屈礼,“三小姐有所不知,此事夫人是知道的,我家少夫人也是依夫人之命。” 谢瑶冷哼,是不是都是她们讲的,她还能去验证去? “那既然罚也罚了,也该差不多了,福姐在,可不要吓着她。‘” 在聂心柔不知所措下,周妈妈再次开口,“少夫人这次来,主要还是想接小大姐回成梧院。” 聂心柔吃惊的看着周妈妈,百般不愿,刚想拒绝,被周妈妈一个眼神,将刚到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本趴在长凳上的留珠一听这话,不顾身体的疼痛,连忙跪倒在谢瑶脚边,“三小姐,三小姐,不可,不可。” 谢瑶笑而不语,聂心柔是嫡母,她要养着福姐,谢瑶能有什么办法? 留珠只想打自己一耳光,没想到想了半天的计谋,到最后…… 荷香院。 谢舜华看着谢瑶,想从谢瑶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留珠此时还跪在荷香院前,而此时的福姐已经被带到成梧院。 “就这样让人跪着?” “那不然怎么办呢?”谢瑶摊手。 “到底是谢家骨肉,那聂氏能好好带福姐吗?福姐会不会在聂氏带手里吃苦头呀?”谢舜华有些焦急。 “姐姐,难道你要管这件事?” “不管怎么行?” 谢瑶知道,谢舜华的善心又泛滥了,“我就知道,你会可怜福姐,所以……”谢瑶一脸高深莫测。 谢舜华欣喜。 “谢瑶给了谢舜华一个安心的眼神,对着云锦说道:“你去跟留珠说,让她先回去,好生养养身体。” 谢舜华在屋里看着云锦、云秀劝走,扭头看向谢瑶,“说说吧。” “你真的打算接手这个孩子?可是你还未成亲呢?” “我既是谢家长女,福姐说谢家的骨肉,我就要好好待她!” 谢瑶不慌不忙的将手里的书本整整齐齐的放下,沾沾得意,“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第5章 收养2 第五章 收养2 聂心柔满腹不甘和心酸,“周妈妈,你……你怎么让我养着这孩子?” 聂心柔此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驳了周妈妈的话。 周妈妈软声细语的劝慰,“小姐。”周妈妈还是像聂心柔未出嫁时的叫唤聂心柔,“不就是一个孩子而已,把她丢给奶娘。 一来,可得将军的欢心,二来,大公子也会对您心生愧疚,三来,还可博得贤良的名声。可谓一箭三雕啊!” 聂心柔在心里反复体会周妈妈的话,“是这么个道理。” 周妈妈趁热打铁,“小姐,您这些日子跟大公子闹别扭,也差不多可以了,可不能再将大公子拒之门外。 否则别的女人……” 周妈妈还未说完,聂心柔急的脸涨红,“他敢!” 周妈妈还是耐心的劝慰,“男人是要哄的,一张一弛,方是夫妻之道。” 聂心柔听完周妈妈的话,瞬间红了眼。 周妈妈将聂心柔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想起当初聂心柔刚出生便是自家奶大的模样,周妈妈心里万般不舍,眼角噙着泪水。 “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寻常夫妻还有些磕着碰着呢,何况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大公子他对你已是很好了。今晚……” 周妈妈的话还未说完,小丫鬟就进来禀报,“少夫人大公子来了。” 听此主仆俩纷纷止住眼泪。 聂心柔还拉不下面子,但是也不发话。 周妈妈看着小丫鬟发愣,喝道:“还站着干什么?赶快吩咐小厨房送上大公子最爱的芙蓉糕来。” 说完周妈妈走向院外迎接谢鸿启。 “妈妈,心柔……这些日子可好些?” “少夫人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早就没事了。现在还大公子您恼她。” 谢鸿启抿嘴一笑,他知道他这个夫人,生气都是过几天就消气没事了。 “少夫人早就备好您爱吃的点心。” 谢鸿启走在前面听着跟在身后的周妈妈絮絮叨叨。 “我听说,心柔把那孩子也接过来了?”谢鸿启突然停脚询问身后的周妈妈。 周妈妈咧嘴一笑,“到底少夫人心善,那留珠乡下丫头,又未生养过,哪里懂得照顾孩子。 少夫人可怜那孩子,将姐儿放在身边,也好学些礼仪……” 谢鸿启也没听完周妈妈的絮叨,长腿一迈,进了院子,径直走向后院。 谢鸿启撩开纱帘,看了一眼正在刺绣的聂心柔,蹑手蹑脚的走到跟前。 聂心柔看见一片阴影挡住自己的视线,抬眼望去,随即虎着脸,“公子,今日怎么不去别处歇着?” 谢鸿启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你……哎。”谢鸿启颓丧的坐在一旁,“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那是我年少无知,闯下的祸事,如今……”谢鸿启唉声叹气。 聂心柔看着总是意气风发的谢鸿启,今日确实颓丧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但是面子过不去,依旧沉脸,忙活手里的事。 谢鸿启看着聂心柔的脸色有些松动,接着说道:“听说,你把那孩子接过来了?接来做甚,你还有安哥,哪有闲工夫照顾那孩子?” 聂心柔刮了谢鸿启一眼,“那不然丢给谁?母亲?母亲年事已高,又帮我们照顾秋姐和然姐,我心里已然是过意不去。 咱家小姑子也不是照顾孩子的料。” 聂心柔这里说的是谢芊红。 谢鸿启皱眉,她那妹妹的脾气,谢鸿启是知道的,也的确像聂心柔说的那样。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说完,谢鸿启拉着聂心柔的手,“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我明白。” 听到这话,聂心柔的脸再也绷不住了,抽泣着,“你知道就好。” 谢鸿启将聂心柔抱在怀里,软声细语的说着情话。 原本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也不动声色,一副司空见惯,鱼贯而出。 谢鸿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只要他愿意,没有那个女人不沉溺在他的温柔乡。 福姐被送进成梧院,没有像留珠害怕的那样,聂心柔虽然对福姐不冷不热,但是也丝毫没有克扣福姐。 留珠几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原本留珠就打算让福姐日后就在成梧院落脚,一来跟着聂心柔学些礼仪、女工,二来还能跟谢鸿启,她的亲身父亲,亲近亲近,毕竟谢鸿启是将军府未来的主人。 可是,留珠到底想的太简单。 ……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骄傲、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谢嫣然。 而谢嫣然面对的则是福姐。 福姐自打来了成梧院,人也不似以往那般活泼,呆呆的、木木的看着谢嫣然。 “我在问你话!”谢嫣然再次发问。 软糯的声音,低低的说着,像是回答谢嫣然,“我不知道。” “我不要你住我的房间,你走。”说着谢嫣然还吩咐丫鬟,将福姐的东西丢出去。 稚嫩的声音丝毫看不出来只是个不到四岁的小孩。 “你们干什么?”福姐小小的身躯如何能抵得了大她十岁的小丫鬟。 春桃推搡着福姐,一把将福姐推倒在地。 福姐不过六岁孩童,被春桃一推,当下就爬不起来,重重的摔倒在地。 此时在主屋的几个大丫鬟听到动静,慌忙跑来,拦住春桃的愚蠢行径。 聂心柔的大丫鬟玲心训斥着春桃。 谢嫣然一路小跑来到成梧院的主屋。 “娘亲。” 聂心柔一看到这个娇娇儿,心都快化了。 说起来,聂心柔更疼爱谢嫣然些,谢嫣然嘴甜,长得又娇憨可爱,相比之下,她那个大女儿却有些木讷,聂心柔总是与谢知秋亲近不起来。 聂心柔心爱的抱着谢嫣然,“然姐,娘的心肝宝贝。走,进屋。” 聂心柔满心满眼的疼爱着眼前的娇娇儿。 谢嫣然看见聂心柔,当即抽泣起来,“她……打我。” 聂心柔随着谢嫣然手指的方向看去,怒从心来。 “好大的胆子,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 聂心柔说的是福姐。 聂心柔当即让福姐跪在院子。 谢瑶早就安排人关注成梧院的一切,听到消息,立马起身赶向成梧院。 谢瑶转念一想觉得自己一人前去,终归不妥。 转身对着莫娘,“你去请将军。” “这是怎么了?”谢瑶一进院子,就看见跪在院中的福姐。 聂心柔不阴不阳的说,“她做错事,我不过小惩大戒。” “一个小小的孩子这样跪着,能说是小惩大戒?长嫂,孩子错了,好好教导才是,而不是一味的责罚。” 聂心柔气急,“她现在是我养着的,我怎么教导,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此时的莫娘也请来了谢昊。 谢昊踏入院子的那一刻,聂心柔已经看见,当即起身屈礼,“公爹。” 谢昊眼皮都没抬,“我依然知晓,你不必再说。”随即沉声对着聂心柔说道:“你近来管家已然是辛苦,不如……将这孩子放在荷香院。” 谢昊的语气不容置疑。 聂心柔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忍下心中的不悦,只能顺从的说是。 谢舜华看着谢瑶将福姐带回来,满心的疑惑。 “你怎么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谢舜华不解。 “我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 “那你?” “这带孩子哪有什么标准?只要有心想挑刺,还怕挑不出刺来。”荷香院内的福姐,沉吟片刻,“如果一开始就将这孩子带到荷香院,只怕成梧院的处境就是我们的。 如今是成梧院办事不力,我们勉为其难接受这个孩子。 想来日后会少些麻烦。” 谢舜华叹口气,“你真是……” 谢瑶看着这个总是为他人着想的长姐,“你还未出阁,就带孩子,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不是好带的。” 谢舜华点头,“我明白,我已经让人将留珠唤来,想来,福姐见到留珠也是欢喜的。” “阿姐,你真想清楚了。” “我想的很清楚,阿瑶,启儿本就不喜福姐,心柔又是善妒的,如何能真心实意的照顾好孩子。” 谢舜华见谢瑶还有些犹疑,当下说道:“你忘了,当年你进将军府时,也是同福姐一般大。” 谢瑶想起当年,的确,她当年与现在的福姐一般大,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留珠来到荷香院,自然是千恩万谢,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虽然过程曲折,但是到底还是实现了,不是吗? 第6章 强身健体 第6章强身健体 谢瑶做了个噩梦,梦里璃国覆灭,谢氏女眷皆被夏国军队羁押,运往夏国王都。 夏国路途遥远,一路千辛万苦。 就算幸运抵达夏宫,也只是为奴为婢,一辈子深锁宫墙之内,受尽欺凌。 其中就包括将军府中的女眷。 梦里,莫娘、秀禾等人都还未等到达夏宫,就在璃国灭国之后被夏国士兵打死。 等谢瑶醒来,还心有余悸。 谢瑶是不知道小说的结局是什么? 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夏国统一中原,但是梦里异常真实,让谢瑶不得不害怕,一夜未眠。 …… “姨母,我不要在这!”福姐瘦弱的小身躯依偎着留珠。 留珠语气轻柔的劝慰,“福姐儿,在府里不好吗?” “不好,他们都欺负我。” 留珠知道福姐在成梧院受委屈了,托着福姐的小姐的小手,“福姐,以后在荷香院,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留珠叹口气,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好好听话,要好好听大小姐和三小姐的话,尤其要亲近三小姐。” 留珠进府多日,早就打听清楚将军府三位小姐。 大小姐心善,留珠一开始就想借助大小姐的善心将福姐留在荷香院。 但是让留珠意外的是,将军府的三小姐跟不同一般,深受将军喜爱不说,还是赤霄宗、逍遥宗的弟子。 所以,留珠一定要让福姐亲近谢瑶。 翌日。 “什么?你要荷香院所有人蹲马步?!”谢舜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瑶从容微笑,“阿姐,莫急,我怎么做也是有道理。”谢瑶轻敲茶杯,显得潇洒不羁。“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父亲是武将,以军功立身,我将军府的女眷也应该学些傍身之术。” 当然还有第三种理由,只是谢瑶此刻谢瑶无法跟谢舜华说明。 一时间,不仅荷香院,整个将军府都知晓此事。 其他院中的丫鬟、婆子个个咂舌。 云秀哭丧着脸,“大小姐,三小姐这是做什么?每天早起蹲一个时辰的马步,姑娘们苦不堪言,而且其他院的丫鬟、婆子都嘲笑我们,这……” 谢舜华也是无奈,“我再劝劝三妹,你先忍耐几日。” 谢舜华见荷香院中的丫鬟日日身心疲惫,苦不堪言,最终还是找谢瑶谈话。 “你知道,自你让荷香院的女眷蹲马步,丫鬟们很是……” 谢瑶摸着下巴,想想该怎么办才好,听到谢舜华一说,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瑶唤来莫娘,“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让你们蹲马步啊?” 莫娘诚恳摇头,“不喜欢。” 谢瑶脸色一僵。 一旁的云秀见如此,也不敢说话。 谢瑶抬头看向云秀,“你的意思也是如此。” 云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奴婢们每日还要干活,每天再加一个时辰蹲马步,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谢瑶没想到这件事处处受阻。 谢瑶转念一想,说到底还是她太心急了。 “莫娘,你告诉荷香院的众人,就说,以后每日清晨不必再来蹲马步了。 但是若有人自愿前来,每月的月钱加一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对于那些大丫鬟来说,一两银子已经不是小钱,更何况那些小丫鬟。 莫娘听了谢瑶的话,眼睛一亮,“一两银子” 谢瑶看着莫娘一副眼馋的模样,“怎么?你有兴趣?” “一两可买好些冰糖葫芦呢!” 谢瑶、云禾看着莫娘贪吃的模样,都被逗笑。 果然,谢瑶的重赏之下还是有用的。 荷香院院中,十几个小丫鬟有模有样的蹲着马步。 谢瑶早早的起床,她在逍遥宗早已养成早起的习惯,见原本宁静的院落,慢慢的热闹起来,谢瑶内心一热。 荷香院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就连谢昊也知道这件事。 在谢瑶用谢昊的书房时,谢昊顺嘴问了一句。 谢瑶如实回答,“父亲,如今的局势不明,夏国重武,日渐强大,而相反,璃国重文。 虽说重文没什么不好,但是在这乱世,可是要拼拳头的。” 谢昊点头。 谢瑶接着说道:“我等武将家眷,更应该强身健体。” 谢昊没有直接表明是否同意,只是问了谢瑶一句,“钱可够用。” 谢瑶知道,谢昊这是同意了。 谢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前尚够,只是以后恐怕……” 谢昊秒懂谢瑶的意思,“罢了,这钱还是由公来出吧。” 一连多日,荷香院原本只有十几人,逐渐变成整个荷香院的丫鬟、婆子都来了。 日日不缺席,那场景很是壮观。 就连成梧院、荣熹堂都来了几个丫鬟。 聂心柔对此事很是不屑,“母亲,荷香院太不像话了,让丫鬟日日蹲马步,这不是笑话?” 夏侯氏对着这儿媳妇并不十分喜欢,就冲她日日辖治她的儿子。 但不管怎么说,到底给将军府添了好几个子嗣,就算再不喜,夏侯氏也会看着儿子和孙子的份上,不与聂心柔计较。 夏侯氏幽幽的开口,“这事将军也赞成,怎么?你有意见?” 聂心柔被夏侯氏一怼,当下不敢说话,“媳妇不敢。” 夏侯氏抬眼看向荷香院的方向,目光悠远,“由她们去吧,就算闹出纰漏,也不是我们的错。你们各自管好自己的人就行。” 夏侯氏明着对荣熹堂的管家婆子说的,实际上是敲打聂心柔。 聂心柔虽有不快,也只能按压。 这几年,聂心柔嫁入将军府,夏侯氏对她总是不冷不热,聂心柔心里明白。 聂心柔知道,夏侯氏嫌弃她的出身地位,也的确,她只是山长之女,虽有才学、容貌俱佳,但相较于将军府的地位,她聂心柔能嫁进来,已是高攀。 更何况,只打她聂心柔嫁给谢鸿启,进了成梧院,谢鸿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更别说侧室姨娘了。 夏侯氏虽然出身高贵,但是公爹还不是抬了好几房姨太太。 聂心柔想到这,对着夏侯氏的刁难,也没什么愤愤不平了。 聂心柔对这一点很是满足,她不仅高嫁,还得夫婿对疼爱,就连她对堂妹们,一提起她来,都十分艳羡。 聂心柔知道夏侯氏不太待见她,尤其是她刚进门的第一年,总是被夏侯氏唤到身边立规矩。 直到她聂心柔有了身孕,才好些。 等她生了孩子之后,夏侯氏更是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聂心柔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面上不好说什么。 夏侯氏还美其名曰是减轻她聂心柔的负担,所以有了谢鳌之后,聂心柔是死活都不放手。 夏侯氏和聂心柔各自的心里都有龌龊,只是表面上的和谐。 如今在将军府的内宅还是谢舜华掌家,谢昊还让姨奶奶吴氏来将军府辅助谢舜华,聂心柔嫁来后,由谢舜华、姨奶奶吴氏、聂心柔共同掌家。 那吴氏是谢昊母亲的陪嫁丫鬟,谢昊母亲过世后,被谢昊的父亲抬为姨娘。 谢昊发迹后,一直在老家临川。 谢昊儿时多受吴氏照拂,尤其是谢昊母亲走后,吴氏对谢昊更是尽心尽力。 谢昊一直想让吴氏来将军府,但是都被吴氏拒绝,直到将军府发生那些事。 谢瑶回来的那几日,吴氏并不在府中,而是回来娘家临川,说是吴氏娘家兄长过世,回家奔丧去了。 婆媳两正在闲聊,忽听丫鬟来报,“吴姨奶奶回来了。” 夏侯氏自从上一次失了管家权,一直深居简出。 原来夏侯氏一直与谢舜华交恶,谢昊虽有意偏袒,但始终是表面呵斥,只要不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不知为何?谢昊请回吴姨奶奶。 夏侯氏也百思不得其解。 聂心柔是知道那吴姨奶奶的,她是将军府老夫人的陪房,后给了老太爷做妾。 老太爷在世时,有好几房妻妾,但是在老太爷过世之后,却被谢昊的母亲,老夫人给打发了,唯独留下这位吴姨奶奶。 老夫人过世后,葬在老家青城,而吴姨奶奶也在青城住下。 谢昊虽几次邀请但是都被吴姨奶奶拒绝。 夏侯氏自然也是知道这位吴姨奶奶在这个家的地位。 正厅。 一风尘仆仆的老妇,带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仆妇和一个半大的丫头。 谢昊快步上前给吴姨奶奶磕了头。 “姨娘可算来了。” 当年谢昊母亲过世,家里穷困潦倒,只靠着这位姨奶奶缝缝补补勉强度日。 谢昊很是感念那些时日这位吴姨奶奶的养育和照拂。 吴姨奶奶见到谢昊眉开眼笑,连忙拉起跪在地上的谢昊。 “将军。” 两人一阵寒酸。 随后谢昊让小厮将吴姨奶奶的包裹送至梅香小筑。 “姨娘,我早已让人备好一应物品,只等姨娘前来。 此次就此住下吧!让儿好生孝敬您!” 吴姨奶奶听到这话,双目通红,“若是你母亲还在,见到你这般该是多高兴啊!” 谢昊叹了一口气。 谢昊、吴姨奶奶在梅香小筑闲聊片刻。 “家中琐事全都仰仗姨娘了。” “我旁的本事没有,就这还能帮帮你。” 吴姨奶奶顿了顿,警惕的看向四周,“那孩子现如今还在将军府?” 谢昊知道吴姨奶奶说的是谁,“在的,瑶儿刚从逍遥宗回来。过会,我便带她来拜见您。” 吴姨奶奶的原本冷静的脸庞有了些许松动,“宫里哪位没打算接她?” “前些年有过这样的念头,只是那孩子不愿。” 吴姨奶奶心下憾然,“为何?” 谢昊笑道,眼睛里俱是骄傲,“那孩子打小就与常人不同,姨娘您见了就知道了。” 吴姨奶奶心里更加好奇。 第7章 往事 第七章 往事 是夜,寂静寥落。 谢瑶再一次被谢昊带至西宫。 谢瑶看着多年不见的祖母,心里很是欢喜。 谢瑶轻唤,“祖母。” “瑶儿,你可算回来了,来,让祖母好生看看。” 偌大的宫廷之中,异常的冷清。 然而这里因为谢瑶的到来,增添了些许人气。 谢瑶看着太皇太后的面色尚可。 “我在逍遥宗学了医术,祖母,我给您把把脉。” 谢瑶给太皇太后把脉,从脉象上看,太皇太后身体还算健朗。 谢瑶让随侍摊开纸笔,开了一个调养的方子。 与当年一样,谢瑶在西宫住了几日。 一日,安宁公主来请安。 多年不见,安宁公主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 “安宁太祖母请安。” 谢瑶在后帘处看着安宁公主。 “太祖母,安宁给您寻来千年人参。” 前面太皇太后跟安宁说着话,谢瑶掰扯着凌乱的辈分。 谢韶是太皇太后的儿子,璃国前太子。 此时的璃国皇帝是太皇太后三子谢宣的儿子,谢寒。 安宁是谢寒的唯一的女儿,当今皇后之女,皇后之后便再无所出。 谢寒如今还没有其他子嗣,谢瑶当年回璃国前的头两年,谢寒才亲政。 自那以后,太皇太后便迁往西宫。 按照辈分,谢瑶比安宁还要大上一个辈。 然而谢瑶却没有想要与皇室攀亲的意思。 安宁来到后堂,见到谢瑶。 谢瑶给安宁施礼。 安宁已经不太记得谢瑶了,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慈眉善目,“唔,她是谢瑶,你们以前见过的。” 不知道安宁到底有没有想起谢瑶,只见她熟络的拉着谢瑶的手。 “原来是瑶姐姐。” 太皇太后轻咳一声,“你该唤她一声姑姑。” 安宁脸色一僵,随即转瞬即逝,甜甜的唤道:“姑姑。” 谢瑶表现的诚惶诚恐,“拜见公主殿下。” 太皇太后嗔怪,“你无须那么多规矩,在这里,就是你的家。” 太皇太后这话的分量不是一般的重。 安宁看着太皇太后对谢瑶那极致的宠爱,心里有些不悦,但是面上依旧是笑语吟吟。 谢瑶在西宫住了多日,便又重新回到将军府。 离别前,太皇太后很是不舍,眼含泪水,看着谢瑶。 谢瑶也强忍着泪意,承诺太皇太后过些时日便来看她。 临走前,太皇太后拉着谢瑶的手,跟谢瑶讲起了谢韶。 果然谢韶真是谢瑶的生父。 谢瑶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告诉她这些,她以为至少还要过些时日。 “你父亲是我的儿子。” 谢瑶早已猜出个七七八八,没想到真是她。 太皇太后看着谢瑶,企图从谢瑶的脸上看出点异样,但是谢瑶却表现的过于平静。 “你可是怨恨他。” 太皇太后指的是谢韶。 “我不恨他。” 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 “你父亲五岁时便被封为太子,他天资聪慧,还未及冠,便已经参与朝政。 我一生生育三子。唯有你父亲最为出息。” 太皇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都怪我。他被立为太子之时,便迁居东宫,我时常见不到,所以便将对他的思恋全都寄托在你二皇叔身上。 没想到,你父亲与你皇叔居然为了皇位而争。” 谢瑶听着太皇太后的叙说着当年的往事,原来,那位在谢昊眼中崇敬之人,也曾经不得母亲喜爱。 “那后来呢?” “后来,你一气之下便离开了璃国,几年后,你父亲便带着一个江湖女子回来。” “那是我母亲。” 谢瑶惊呼,听寂无、谢昊的描述,谢瑶知道自己的母亲可能是江湖人士。 “是,你母亲的身份不为皇室所容,你父亲一直将你母亲养在别院。” “什么地方?我能去看看吗?” “琴韵别苑。” “那后来呢?” “之后,这事被太子妃知道,在别院大闹一场。” “太子妃?!” “你父亲原本已有一妻,是饶国皇帝叶世敬的姑母,叶青萝。” “叶惊鸿的父亲?” “是他。” 谢瑶只觉的脑袋炸裂。 但是她不能以一个现代人的认知来评价谢韶和叶岚烟的做法。 “之后呢?”谢瑶催促着。 “后来,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你父亲休弃叶青萝。叶青萝悲愤交加,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 谢瑶惊呼,“造孽。” 太皇太后叹气,“朝堂之上,言官纷纷弹劾你父亲。当时你皇爷爷震怒,将你父亲关进东宫。 后来,你二皇叔谋反,你父亲才被放出来。 你二皇叔死后,你父亲心灰意冷,不多久便……。” 太皇太后说着说着,便哽咽的说不下去,掩面痛哭。 谢瑶看着这样的结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一夜之间丧失两子之痛的老夫人。 太皇太后哭红了双眼,回想起当年的事,心痛到不能自已。 “瑶儿,你不知道,我当年差点活不下去。” 谢瑶轻抚太皇太后佝偻的背,轻声宽慰,“瑶儿明白,祖母比任何人都痛心。” 太皇太后抽泣,“你皇爷爷指责我,教子无方,朝堂一夜丧失良主,可是他们都没有我痛心。 还好,现在都过去了。” 太皇太后吸鼻,思绪仿佛回到过去。 谢瑶不知道这个老夫人是如何度过那些个日日夜夜,但是谢瑶知道,那一定很艰苦。 太皇太后看向谢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聊聊。这么多年,没人知道我的痛苦。瑶儿,你能理解我吗?” “能。我能。”谢瑶坚定的点头。 谢瑶不是敷衍太皇太后,而是真心实意能理解。 太皇太后拉着谢瑶的手,“瑶儿,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没有阻挠你父亲、母亲,或许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你就是公主,也不会……” 谢瑶认真的说道:“我很满意现在,当不当什么公主,都没关系。” 太皇太后拉着谢瑶的手,跟谢瑶说了很多话。 谢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好似在交代什么后事似的。 离宫的路上,谢瑶一直想着太皇太后的话,上一辈的恩怨谢瑶心烦意乱。 第8章 中毒 第八章中毒 西宫。 原本威严的宫殿霎时躁乱起来。 璃国皇帝,皇后,太后,一众皇室宗亲,公主皇孙,齐齐聚在太皇太后寝宫。 皇帝谢穆坐在太皇太后床前,轻唤,“祖母!” 听着一众人的哭泣,谢穆只觉得刺耳的很,“太医留下,都出去。” 年纪不到不惑之年的年轻帝王,有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我等俱以为太皇太后是中毒,至于什么毒……”其中一个山羊胡的太医,摸着胡子,显得高深莫测。 其他几个太医附和,“太皇太后的脉象极其怪异。” 就在众人为难之际,角落里一个脸色灰白的太医开口,“这毒像是……生死阎罗。” 邓简试探性的开口。 其他太医呼吸一窒,只有余清石表情微怒,原本的山羊胡因为面部的扭动,像只蚯蚓一样,不安分的扭动。 “你知道什么?”余青石的怒吼,并没有吓退邓简。 邓简对余青石的呵斥满不在乎,“的确像是生死阎罗。” 谢穆打量着说话的人,洗的发白的太医服。 “你是谁?你说太皇太后中了生死阎罗?” “他不过是太医院御医。”还未等邓简开口,余青石打断谢穆和邓简的对话。 谢穆很是不悦,冷眼看着肆意的余青石,余青石吓到跪地不起,浑身抖如糠。 “微臣邓简,是太医院的御医。” 邓简双目炯炯有神,谢穆不禁暗自称奇。 “你如果区区八品,安敢妄言?” “微臣虽现居八品,但是微臣却是见过此等病症。” 谢穆的逼人的气势,邓简却显得镇定自若。 “你说太皇太后中了生死阎罗?果真如此?” “是,二十年前,我见过此种毒。” “那你可解?” “不能。” “放肆。”青年的帝王自觉地此刻被人戏耍一般,发出雷霆震怒。 邓简闻声,拱手告罪,“陛下,微臣虽不能解此毒,但是微臣知道有人可解。” “谁?” “逍遥宗弟子,如今镇国大将军之女,谢瑶。” “快传。” …… 谢瑶回到将军府荷香园屁股还没坐热,谢昊就找了来。 “瑶儿,太皇太后出事了。” 谢瑶咯噔一下,“发生何事?” “太皇太后如今昏迷不醒。” 谢瑶听着谢昊的话,仿佛掉入冰窖之中。 一旁的谢舜华虽然不太懂谢瑶、谢昊的话,但是她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 早早提前将一众仆妇遣出去。 “阿瑶,你不是学过医吗?你快些随父亲进宫吧。” 谢舜华的催促声将谢瑶拉回现实。 谢瑶马不停蹄简单收拾,带上放有针灸银针的包袱,跟随着谢昊进宫。 西宫。 谢瑶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一幕。 临走,太皇太后还拉着谢瑶的手,絮叨着往事。怎么就这么一会。 只见太皇太后躺在床榻上,像是睡着似的,但是发黑的双唇,让人立马联想到是中毒。 西宫,太皇太后寝殿外,一众皇子皇孙跪着,璃国太后和皇后则是坐在殿外,时不时张望的宫殿的情况。 谢昊属于外男,只能留在殿外。 殿内,一群太医跪在床前。 谢瑶在侍礼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殿内。 床边坐着明黄龙袍的璃国皇帝,谢瑶知道,他就是自己三皇叔之子,谢穆。 谢幕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是帝王所具有的的压迫感和不怒自威的气势是一点也没少。 谢瑶在太医疑惑眼神下,上前把脉,果然是中毒。 侍礼太监向皇帝介绍着谢瑶的身份。 谢瑶跪在地上向着堂兄请安。 谢穆摆手,“道长,快些为朕的皇祖母医治。” 谢瑶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原本见谢瑶只是个小姑娘,眼神带着懈怠和质疑,但是听说谢瑶是逍遥宗的高徒,立马变了嘴脸。 谢瑶也无暇顾及这些人的嘴脸。 谢瑶虽然跟着戴元英学医,但到底经验尚浅。 这寻常的毒药,怕是不能用寻常的法子来解。 谢瑶当下有了法子。 “烦请陛下与众太医在殿外等候,小人要为太皇太后运功疗伤。” 谢穆等人离开,谢瑶为太皇太后运功疗伤。 寂无这些年一直教谢瑶修炼静心咒,如今也小有所成。 静心咒是逍遥宗不传心法,传说可治百病,解百毒,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功效。 谢瑶觉得后两句,纯粹谣传,前两句,谢瑶可是实实在在的亲身体会到的。 太皇太后在谢瑶的医治下幽幽转醒。 “瑶儿。”太皇太后虚弱的唤着谢瑶。 谢瑶喜极而泣,“祖母,你可算醒了。” 外面的谢穆知晓太皇太后苏醒,众人一拥而入。 谢瑶收起自己的情绪,毕竟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 谢瑶知道此刻,太皇太后这里并不需要自己,便退到门外。 寝殿内,众太医开方子的开方子,把脉的把脉。 …… “此毒甚为罕见。” 邓简向谢瑶拱手。 谢瑶点头,“还好发现的及时。” 谢瑶原本想探查太皇太后为何中毒,但是谢瑶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离国皇帝肯定派人查探。 一旁的邓简按捺不住,“女公子,此毒是如何解的?” “我逍遥宗有秘法。” 邓简点头了然。 谢瑶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件事了了。 谢瑶在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皇宫。 谢昊被谢穆叫往大殿,谢瑶估计是那皇帝让谢昊探查。 谢瑶忙了一整天,回去后,原本绷着的弦一下子松了,回到荷香园整个人就瘫软在床上。 就在谢瑶闭目养神的时候,一句姑姑,怯生生的,很是可怜见的。 谢瑶睁眼,是福姐。 谢瑶强撑起身子,才看清。 福姐小小的身子,托着茶杯,想要递给谢瑶。 谢瑶坐起,接过福姐的茶杯。 “姑姑喝。”福姐依旧是怯生生的。 谢瑶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禁满眼心疼。 谢瑶知道,福姐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今日福姐送茶,是有人指使。 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小孩,谢瑶心疼的摸着福姐的头。 福姐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谢瑶。 “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人再敢欺负你。” 谢瑶不知道福姐到底听没听懂。 福姐好似听懂一般,用力的点头。 “明天,等我得闲,我带你出去,可好?” 福姐一听有玩的,露出开心的笑容。 此时莫娘进来,谢瑶让莫娘带着福姐玩,而谢瑶则是斜躺着,闭目养神。 第9章 挟持 谢瑶带着福姐走在街上,莫娘等人跟在身后。 “开心吗?福姐。” 清脆脆的声音,很是可爱,“开心。” “走,我带你吃冰攞子。” 福姐蹦蹦跳跳的跟随着谢瑶。 …… 郊外。 一座染坊。 一群禁军井然有序冲进染坊,打破原本的平静。 为首的人是谢昊。 染坊的商人,赶忙出来告罪。 “大人,大人,我等俱是良商,大人,您……” 没等那人说完话,谢昊就打断了他。 “我们接到密报,说你们染坊私藏细作。” “大人,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可没有什么细作。”商人显得手足无措。 “有没有,搜了就知道。”谢昊大手一挥,“搜。” 身后禁军冲向染坊深处。 身后的商人还在连连告罪求饶。 谢昊视若无睹。 很快,禁军就在工匠的住处找到了证据。 谢昊拿起禁军手上的令牌,脸色大变。 “所有人,全部缉拿。” 谢昊一声令下,偌大的染坊,所有的工匠,全部被扣押。 皇宫书房内。 “这是何物?”谢穆看着陌生的令牌。 谢昊恭敬的回话,“回陛下,此物乃是大越国魔教信物。” 谢穆脸色微变。 谢昊接着说道:“微臣奉旨,探查西宫中毒之事,发现此事竟然与魔教有关。” 谢穆只觉得怒从心来,“大胆魔教,竟敢将手伸进我璃国。” 自上次沙陀国金匮图之后,大越、沙陀一向以璃国马首是瞻。 “没想到,大越国如此狼子野心。” 谢昊拱手回话,“此事还有众多疑点,尚待查明,陛下微臣以为……” 谢昊的话还未说完,外面太监禀告,丞相萧丙觐见。 谢穆给谢昊使了个眼色,随着萧丙入内,君臣三人就此事再次商讨。 …… “福姐,今天玩的开心吗?” 福姐跟着谢瑶玩熟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拘谨。 谢舜华笑骂道:“你看看你们这样子,哪还像什么大家闺秀?” 谢瑶无所谓的摊手,福姐也学着谢瑶的模样。 谢舜华一边接过留珠递过的衣衫,一边佯装生气,“你看看你们,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管你们了。” 谢瑶抱着谢舜华卖乖,福姐也拿着今天买的糕点,“姑姑不气,吃点心。” 看着福姐乖巧的模样,谢舜华心中一热,“好孩子,明天大姑姑带你去莲花寺祈福可好。” “好。”福姐乖巧的答应。 翌日。 莲花寺。 “莲花寺还像当年一样,香火鼎盛。” 谢瑶不禁想起当年在沙陀国的模样,沙陀国人信佛,远比璃国更甚。 谢瑶等人被莲花寺的和尚安排在厢房。 谢瑶推开厢房的窗户,谢舜华早在两天前就吩咐仆妇安排好一切,房间内的熏香、物品一应俱全。 “福姐,喜欢这里吗?” 谢瑶抱着福姐,福姐娇小的身子趴在仆妇的肩上。 福姐睡眼惺忪的看着谢瑶,谢瑶打趣的看着福姐,“该醒醒了,小宝贝。” 谢舜华笑看着谢瑶拨弄的着福姐。 此时,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施主,前殿已经收拾好了,施主可前往礼佛。” 谢瑶几人收拾一番,前往大殿。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福姐稚嫩的声音响起。 “怎么,刚出来就想回家了?”谢舜华打趣道。 “我想姨娘。” 福姐的话刚出,谢舜华和身后的仆妇齐齐不说话。 谢瑶见此,轻咳一声,也难怪,这孩子跟留珠这么多年,感情深厚。 谢瑶拍着福姐的小手,“那我们下一次带着你姨娘一起来可好。” 福姐清脆的声音响起,“好。” 带着欢声和笑语,一行人前往大雄宝殿。 夜晚。 繁星点点,蟋蟀发出阵阵鸣叫。 谢瑶去前殿跟方丈讲法,一直到深夜才回。 谢瑶回到厢房已经是子时。 谢舜华的厢房就在隔壁,福姐是跟谢舜华住在一屋。 谢瑶看着谢舜华早已熄灯的屋子,遂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向隔壁的屋子。 就在谢瑶回自己的屋子时,隔壁屋子突然一声尖锐的东西打碎的声音惊到。 “阿姐。”谢瑶叩响谢舜华的房门。 屋内响起谢舜华的声音,让谢瑶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阿瑶,没事,我不小心打碎杯子。” 话到这里就没有了,谢瑶只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时,谢舜华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瑶,你早些休息。” 门外,谢瑶一句的好,让屋内的剑拔弩张稍稍松弛。 屋内。 架在谢舜华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冰冷的匕首被慢慢拿开。 拿开匕首的手是一只玉手,那玉手软弱柔夷,但却随时掌控别人的生死。 谢舜华压低声音,“姑娘,到底有何贵干?” 那女子发出甜甜的声音,“我们不想怎么样?只想请姑娘帮个忙。” “帮忙?有这样请帮忙的吗?”谢舜华看着一屋子被放倒的丫鬟婆子、还有昏睡在床上的福姐。 女子发出轻轻的笑,“姑娘莫急,事从缓急,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谢舜华打量屋子里的人,黑衣蒙面,只有三人。 回想起今夜,谢舜华与往常一般,用完斋饭,在院子里陪福姐玩耍一番。 回到屋子已是天黑。 就在丫鬟婆子收拾好床褥,准备就寝时,突然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等醒来,就看见眼前三人。 其他丫鬟、婆子都昏睡在地,包括昏睡在床的福姐。 谢舜华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被人挟持了。 直到谢瑶回来。 那女子看着被手下打晕的丫鬟。 那是云禾。 谢舜华看向云禾被打晕的样子,内心满是心疼。 那黑衣女子低声呵斥道:“手脚麻利点。” 另外两人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提前醒来,就连谢舜华也是他们提前给的解药,这才醒的。 这两人有些委屈。 其中一人说道:“小姐,隔壁之人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 那女子修长的手指竖起,“无碍。” 而另一旁的谢瑶早已察觉出异常,从她一进院子,就出奇的安静。 原本的护卫不知所踪。 就在刚刚,谢舜华的屋内杯子被打碎,不说云禾这个大丫鬟随身伺候,就是妈妈们也没有这样的,将军府的规矩大,谢瑶不是第一天知道的。 像这种不小心打碎杯子的,比买彩票中奖的几率还低。 谢瑶知道,那杯子是提醒她。 她也知道,谢舜华她们出事了。 第10章 落网 谢瑶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幸好在一个院子里,那边有什么动静,谢瑶都能第一时间了解到。 果然,对方按耐不住了。 一人,一身黑衣遮面,看不清面容。 不过武功倒是极佳。 这也是谢瑶所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到目前为止,谢瑶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万一…… 终于,谢瑶见到对方真面目,呃,确切的说,见到人了。 只有三人,但是三人都有武功在手。 谢瑶被请进去时,就看到倒地不起的丫鬟婆子。 而此时的谢舜华坐在床边,床上睡着福姐。 谢瑶松了一口气,还好,都在。 “姑娘,有什么事,还请直说。”谢瑶也不拐弯抹角。 那为首的女子哈哈大笑。原本她想用迷药将院子里所有人都放倒。 只是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 直到谢瑶回来,那为首的女子还晓得谢瑶身上有些武功,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转念一想,她有人质在手,不怕。 “我想请姑娘帮忙?” “何事?” “明早送我们出城。” 谢瑶鼻子发出嗤笑,“如今城里城外戒备森严,我们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这个忙……” 那为首的女子挥挥手,“旁人或许不行,但是将军府的女眷可不是一般人。” 看来这三人早就打听过她们的底细了。谢瑶心想,只有这三人,恐怕不能一时间控制她们将军府一队护卫。 谢瑶看着佛寺里怕是也混入奸人。 谢瑶不由想起这几日,谢昊奉命封锁皇城,彻查太皇太后中毒之事。 听说在宫中已经找到线索,前几日在城西的染布坊已经被查封,这些人很有可能跟太皇太后中毒之事有关。 谢瑶也不再拐弯抹角,“既然姑娘知道,那我们谈谈条件。” 说着谢瑶搬起凳子,坐着,自顾自的喝茶。 为首的女子哈哈大笑,“三姑娘果然爽快。” “明早我带你们出城,但是,这屋子里的人,你不得伤害,给我解药。” 谢瑶看到倒地的丫鬟婆子,早就猜到她们是中毒。 “解药,我不能给你,明早、明早,你送我们出城,我便解药双手奉上。” 谢瑶与那人做好谈判。 第二日。 谢瑶带着人出城。 城门口。 禁卫奉命严加勘查来外行人。 见到谢瑶一行人的马车,当即拦下。 “车上何人?” 禁军,谢瑶并不认识。 马车上坐着谢瑶和那为首的女子。 那女子换了一身衣服,轻纱遮面,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大眼珠子提溜转。 其他两人装扮成护卫的模样。 “马车上是将军府的小姐,不可放肆。” 谢瑶听着马车外,与禁军争执的两人的声音。心里冷笑两声。 禁军丝毫不相让,说什么也要撩起马车车帘查看。 禁军首领见马车内只有两个姑娘,拿着画像对比一下谢瑶,见不对。 转身看向坐在谢瑶对面的姑娘,“姑娘,请摘下您的面纱。” 谢瑶佯装愠怒,“放肆。我等乃是将军府女眷,且能容你如此放肆。” 那禁军也很是为难,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谢昊居然出现在城门口。 谢瑶看见谢昊喜出望外,“父亲。” 禁军见谢昊来了,赶忙退身。 谢昊看向马车内的人,当下心中了然。 谢瑶、谢昊互相使了个眼色。 谢瑶没等谢昊问话,直接回答:“父亲,我与这位姑娘出城郊游,可是……” 谢昊了然,微微点头,嘱咐道:“早些回来。” 马车向城外驶去。 马车内。 坐在谢瑶的对面的女子幽幽开口:“多谢三小姐。” 谢瑶眼皮都没抬,闷哼了一声。 那女子微微发笑,但也不再说话。 数十里后,众人换上马匹,轻装而行。 这时,谢瑶开口,“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女子笑语盈盈,“不急,等我们到了清水镇,自会奉上解药。” 清水镇离遂城百十来里路,四通八达,有水路、有陆路。 看来这些人早就想好对策了。 谢瑶心里冷笑,面上却表情的浮躁的模样。 到了清水镇已是夕阳西下。 几人又换上马车,进入清水镇。 清水镇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其余三人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随即谢瑶便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发难,只见谢瑶以掌为爪,向女子的喉部抓去。 那女子格手相挡,谢瑶左手拍向女子的肩膀,女子吃痛的倒在马车内。 马车外的两人也被谢昊擒住。 那女子恶狠狠的看向谢瑶,“你居然言而无信,难道你就不想要解药了?” “她们没有中毒,真正致我阿姐她们于死地的,是你安插在莲花寺内的奸细。我说的对吧?” 那女子错愕的看向谢瑶。 谢瑶发出冷笑:“我只是个私生子,又常年在外,连遂城中的豪门贵女都不知道我,你一个外乡人,怎么知道我排行老三,上来就叫我三小姐。 莲花寺这么多人你不劫持,偏偏劫持到将军府的头上 想必莲花寺内有高人指点?” 那女子发出冷笑,“你抓住我,你的姐姐也别想活。” “小姑娘,这已经距我们离开遂城多少时辰了?” 女子大呼不妙。 谢瑶哈哈大笑。 谢昊沙哑的声音对黑夜蒙面的女子来说却是噩耗。“晚了。庙里的法敬师父已经就地正法了。” 女子表情微窒,随即不说什么。 谢瑶一把扯下女子蒙面的纱巾,这才看清女子。 女子比谢瑶大不了几岁,但是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尤其是一双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谢瑶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得很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众人打算将人带走时,暗处涌现众多暗卫,飞矢如同雨点一样砸在禁军身上。 禁军竖起盾牌抵挡。 谢昊、谢瑶等人只能疲于招架。 不多时,飞箭停了下来,禁军竟无一人受伤。 此时,一女子飞升而下。 那女子丢给谢昊一件信物,谢昊大惊失色。 那女子开口,声音略显苍老。 跟禁军手里的女子不是同一年纪的人,一听便知。 那中年女人对着谢昊说道:“将军,还请借一步说话。” 谢瑶不知道谢昊跟这些人之间有什么瓜葛,等谢昊与那中年女人在客栈密谈半晌之后,谢昊便带着禁军离开,包括谢瑶,也包括抓获的女子。 只不过谢瑶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挟持谢瑶她们的女子。 第11章 疑惑 第11章 疑惑 谢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谢瑶只知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其他人没见过那黑衣女子,可是谢瑶见过。 如今连嫌犯都换了,再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阿姐她们可还好?” “她们很好,我已经派人送她们回将军府了。” “她们是下毒太皇太后的嫌犯?” 谢昊点头。 一行人连夜赶回遂城。 回去的路上,谢瑶一言不发。 直到第二日回到将军府,彼时天色已经大明。 谢瑶回到将军府,早已疲惫不堪。 谢瑶此时只想回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进了院子,谢瑶被院子里的景象给吓到了。 荷香院内,各个丫鬟、妈妈都在……都在蹲马步。 就连小福姐也不例外。 谢瑶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发愣。 谢瑶不知所措的进了堂屋,谢舜华坐在里面喝茶。 谢瑶当下询问。“阿姐,这是怎么了?” 谢舜华笑了笑,“前两天在莲花寺发生的事……唉,她们回来像是入魔了一般。” 此时,云锦进来,“大小姐,您今日要不要同我们一起扎马步?” 谢舜华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用。” 看着谢舜华落荒而逃,谢瑶不禁失笑。 终于躺在舒服的床上了,思绪也不禁飞远。 不管谢昊做什么样的打算,谢瑶都不管,但是谢瑶没打算就这样放手,她一定要查到底。 还有就是院子的丫鬟、婆子们,难得兴致高涨,谢瑶准备找个武师教教她们,就算自己不在家,也不耽误。 第二日。 谢瑶早就准备好谢昊的传唤。 果不其然,谢昊的随从前来传唤她。 谢瑶去了书房。 谢昊坐在书房练书法。 谢瑶站在谢昊旁边,她想看看这个大将军在练什么字。 “宁静致远。” 谢瑶双手交握,站在一旁。 谢昊见她半晌不说话,抬头看向谢瑶,“怎么不说话?” “女儿不知道说什么?” 谢昊嘲弄似笑着,“是吗?你以前遇到这种事,怎么着都要说上两句的?” 谢瑶讪讪的摸着鼻子,“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不是。” 谢昊狐疑的看向谢瑶,“真的?你不会私下去调查这件事吧?” 谢瑶直冒冷汗,没想到会被谢昊猜个正着,但是嘴上死活都承认,“没有,哪有的事?我哪有那能耐啊?” 谢瑶讨好的笑着。 谢昊知道谢瑶不会善罢甘休,但也不强求,只是告诫谢瑶,“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昊没有正面回答,“西宫下毒之事如今已经水落石出,是大越国的奸细所为。” “大越国,那她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今,沙陀、大越俱依服璃国,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是大越皇室,而是大越魔教所为。” 谢瑶大体是知道大越魔教之事的,大越百姓被魔教掌控,与大越皇室分庭抗礼。 “那她们这次行动的意义何在?” “大越想要嫁一位公主来璃国,倘若太皇太后有碍,那便是国丧。” “那么公主便不能嫁入璃国?”谢瑶听着谢昊的话,想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时事政治了解的太少了。 “大越国如今正值内乱,朝堂内权臣把控,民间有魔教把持,大越国皇室形同虚设。” 谢昊感慨,不禁为那个女子捏了一把汗。 但是谢昊的想法,谢瑶无从得知。 谢瑶只是暗自记下大越国魔教这笔账。 谢昊见谢瑶沉声,不知再想什么,顿了顿,“我寿辰之后,你去一趟赤霄宗。你如今虽入了逍遥宗,但是赤霄宗毕竟也是你的师门,你该去拜见。” 谢瑶点头,她是该回去见见故人了。 “那太皇太后这件事,璃国该如何处置?” “上次抓住的姑娘给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谢昊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大越国允许璃国派军队入驻柯丹城外。” “那不是离大越国都城不远。”谢瑶惊呼,这大越国想干什么? 让他国军队入驻国土之中,不就相当于殖民地。 谢瑶轻叹一声,在现代都有国家这般做,更何况在古代,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是离大越都城不远,大越还会派质子前来。” 谢瑶暗想,看来大越国国内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混乱。 也罢。 谢瑶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 …… 谢瑶带着莫娘上街,美其名曰是为谢昊的寿辰挑选礼物,实际上纯粹是为了玩。 谢瑶几人在大街上溜达。 “莫娘,我去那边的药铺看看,你们在这吃好,我去去就来。” 谢瑶制止想要跟随的莫娘等人,自己孤身一人往药铺方向而去。 谢瑶摸着药包,满载而归。 刚出药铺门,就听见一熟悉的声音,是戴元英。 谢瑶大喜过望,“师父。” 戴元英也看见了谢瑶。 戴元英有些恍惚,谢瑶以往都是一身道袍,没想到戴元英今日见到的谢瑶一身藕色白花锦衫,一袭银丝白水花裙,以簪固定一袭乌黑的长发,显得十分利落大方。 谢瑶虽不如紫苏貌美,但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戴元英也没想到会在璃国看见谢瑶。 “瑶儿,你……唔,我忘了,你是璃国人。” “师父,您怎么在这?”谢瑶很是高兴。 自从戴元英下山,她们已经快有半年没有见面了。 “我四处游历,数日前,承蒙好友相邀,特来此。没想到遇见你。” “师父今日栖身何处?” “就在这附近的客栈。” “若师父不嫌弃,不妨住将军府,徒儿好近身伺候。”谢瑶诚恳的请求戴元英。 戴元英摆手,“将军府高门大户,规矩颇多。我乃出家人,散漫惯了,不喜拘束。” 谢瑶点头,也不再强求。 戴元英见此,语气更加柔和,“你这番孝心,为师甚慰,为师就在福林客栈,有事可来找我。” “是。”谢瑶恭敬送走戴元英前往客栈。 莫娘等人紧随其后。 路上,谢瑶简单的跟戴元英说起紫苏的事情。 “哎,看来过些时日,我得去一趟饶国。 戴元英是知道紫苏和南星的事的,平时戴元英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紫苏因他而下山,戴元英不得不去寻找紫苏的下落。 谢瑶那些时日一直随侍戴元英左右,也见到了戴元英的好友明镜师太。 二人相约一起游历。 明镜师太还随身带着一位代发修行的徒弟周乔柳。 “瑶儿,明日我就要前往饶国,顺道去看看紫苏,不知道她们过得怎么样?” 饶国除了紫英,还有南星。 谢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戴元英不太待见南星。 “师父可是听说了什么?紫苏自打去了饶国便与我断了联系,也不知她找到南星了吗?” 戴元英不说话,谢瑶更加确信这里面有事发生。 但是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作罢。 此时,一旁许久不吭声的明镜师太开口,打破沉寂,“听说贵府在找教习师父,不知我这徒儿可否?” 说罢,明镜师太看向周乔柳,谢瑶大喜过望。 “我府中之人若得大师高徒指点,实乃三生有幸。只是……” 谢瑶是知道周乔柳的,经过几日的相处,谢瑶知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是武学造诣非比寻常,与自己相比,修炼多年,也无法跻身高手行列。这大抵就是有天赋的区别。 谢瑶害怕大材小用。 明镜师太微笑,“无事,这也是一种修行。” 周乔柳面色如常,恭敬领过师命。 周乔柳容貌清秀,性格温婉,就像谢瑶形容谢舜华那样的大家闺秀,永远的没有个性、没有脾气,有的只是公式版的微笑,和无可挑剔的知书达理。 谢瑶虽然觉得这些人像个假人,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她们这样的女子才能不被当做异类。 “周师姐,有劳了。” 第12章 风波 第12章风波 “母亲,不得了了。”聂心柔火急火燎的前往荣禧堂。 “何事如此慌张?”夏侯氏见到聂心柔的模样,莫名的气不顺。 “母亲。”聂心柔哭诉着,“荷香院真请来了位教习先生,如今她们……” 夏侯氏早就知道此事,不耐烦的发话,“我当什么事呢,你父亲早已同意,如今你又来闹什么?” 夏侯氏的语气带着指责。 前不久,聂心柔才鼓捣谢鸿启将谢知秋和谢嫣然要了回去。 如今夏侯氏的管家权给了姨奶奶,孩子也被聂心柔接了回去,夏侯氏每日烧香拜佛,闭门不出。 见聂心柔来哭闹,夏侯氏只觉得吵得头疼。 “母亲,您不能再让荷香院如此胡闹……”聂心柔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来意,原来谢知秋和谢鳌也跑去了荷香院,整天疯魔了一半,嚷嚷着习武强身健体。 这几日,谢鸿启前往青城接族中长辈前来遂城,一同庆祝谢昊的寿辰。 谢鸿启不在家中,聂心柔失去了靠山,没有办法,只得求到夏侯氏跟前。 夏侯氏听了聂心柔的哭诉,慢慢悠悠的开口,“如今管家权不在我手上,你求我也没用。” “母亲,秋儿,鳌儿还小,万一磕着碰着,我该怎么办呀?” 聂心柔又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夏侯氏心下想起,平时聂心柔就是这样让谢鸿启跟自己母子离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夏侯氏大声呵斥,“哭什么?!启儿当年也是秋儿这般大就请来遂城最好的教习先生,怎么?启儿可以,秋儿就不可以?” 夏侯氏的一声吼,吓到聂心柔将刚刚酝酿好的情绪生生给压了回去,委屈的眼泪只得在眼睛里打转。 聂心柔弱弱的喊了一句,“母亲。” 夏侯氏平复了下心情,“也罢,你随我去找姨奶奶。我一同去荷香院。” 连同陪同姨奶奶的谢芊红,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荷香院前来。 一进院子,谢舜华就迎了出来。 那位姨奶奶丝毫没有给谢舜华好脸色,站在一旁的谢瑶心里有些愤懑,但是还是忍下了。 那位姨奶奶也不理睬谢舜华,径直走向荷香院堂中,稳稳当当的坐下,看着刚刚开始不久的众人。 谢知秋、谢鳌包括福姐都来向姨奶奶行礼。 “秋儿、鳌儿,来曾祖母这里。” 说着从怀里掏出小玩意。 谢鳌年纪小不懂事,被小玩意吸引。 但是谢知秋不为所动,依旧规规矩矩的站着。 “跟曾祖母回去。”姨奶奶用哄的口吻企图带谢鳌回去。 “不,我要学武。打坏人。” “你还小,等你长大再说。” 说完,聂心柔将谢鳌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走她的宝贝儿子。 夏侯氏不屑的看了一眼聂心柔。 此时姨奶奶看向众人,终于发话,“都散了吧。”说着慢慢悠悠的端起丫鬟递过的茶,细细的品茗。 此时谢瑶不顾谢舜华的阻拦,压在心头的怒火蹭的冒出来,“不能散。” 姨奶奶怒目圆瞪的看着谢瑶,“你说什么?” 谢瑶不顾谢舜华的阻挠,斩钉截铁对着众人,“继续练。” 姨奶奶杏眼瞪的老圆,“放肆。” “回祖母,父亲已经同意,若是……” 将军府的一众小辈都唤姨奶奶为祖母。 还没等谢瑶说完,姨奶奶打断谢瑶的话,“一群女子不修身养性,学学针线、女工,学什么武功,放眼整个璃国,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姨奶奶蹭的从太师椅上站起,走到众人面前,对着周乔柳说道:“我家女儿胡闹,还请师太见谅,我会让管家算好工钱,还会给您红包,也会专人送你回师门。” 然而周乔柳不为所动。 气得姨奶奶恶狠狠的看向谢瑶,“好好的女儿家学什么武功,温良贤淑、知书达理才是正道,整日里就知道的打打杀杀,还撺掇着好人家的女儿不守妇道。这种人真该浸猪笼。” 说完这句话,姨奶奶觉得自己在拯救眼前的这些女孩子。 谢知秋突然开口,“那为什么二姑姑可以学武?” 谢芊红没想到,看个戏会引火烧到自己身上。 她的武艺是之前在外祖家学的,夏侯家也是武将出身,家中男子不过十岁时都请了教习先生。 谢芊红当时也是觉得好玩,才学了几年。 姨奶奶斜眼看向谢芊红,看的谢芊红不知所措,涨红了脸,恶狠狠的看向聂心柔。 聂心柔仿佛看不见似的,逗着谢鳌。 “你二姑姑一时脑热,现在早已不学了。” 谢芊红讪讪的说着,“是啊,是啊。” 谢瑶看着几人一唱一和,演戏给众人看。 谢瑶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祖母,如何才肯让您同意这件事?” 姨奶奶眼睛像是有刀子似的看向谢瑶,“如何都不会同意的,除非我死。” 姨奶奶说这话越发的咬牙切齿。 说这话时,荷香院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可是不小的罪名,尤其对以礼治国的璃国来说。 夏侯氏几人一副看好戏似的看着一众人。 谢瑶慢条斯理的说着,“祖母,可不能轻易的说死,父亲最守孝道,我们这些小辈也希望您长命百岁。” 谢瑶对着众人,“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散了吧!” 众人见谢瑶发话,嘟囔着散开,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见此,姨奶奶很是满意,临走前,还不忘劝诫谢瑶几句。 谢瑶越发的受教似的听着。 “秋儿,跟母亲回去。” 是聂心柔。 “不,我不回。” 见谢知秋不肯,聂心柔就要上手强拽谢知秋。 谢知秋是铁了心的不想走。 “你这孩子……”聂心柔刚想发火。 此时,姨奶奶发话,“既然她想在荷香院玩,就留着她吧。让她跟着她大姑姑学学针线。” 姨奶奶虽然不待见谢舜华,但是谢舜华却是她心目中大家闺秀的模样,何况,姨奶奶见谢瑶如此上道,也不再苛责。 那几人走后,谢瑶看向谢知秋,“你为什么不跟你母亲回去?” “我不回去。” 谢瑶以为她留下来是为了跟福姐玩,谁曾想,谢知秋是为了跟周乔柳参禅。 谢瑶大叫不妙,要是被聂心柔知道,还不得掀掉荷香院的屋顶。 “哎,秋儿,要不要跟姑姑去皇宫?” 谢知秋还小,也没去过皇宫,亮亮的眼睛看向谢瑶。 “走。” 说完,谢瑶让婆子套车,带着谢知秋和一旁的福姐往西宫方向去了。 这边,谢瑶刚走,那边姨奶奶就收到消息。 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蹭的又上来了。 “算了,等将军回来,我另有一番说辞。” …… 谢瑶领着两个小娃娃玩到深夜才回将军府。 将军府大厅灯火通明。 有谢昊、夏侯氏、聂心柔、谢舜华,以及在一旁看戏的谢芊红。 谢瑶带着小黄门以及两个宫女,那两个宫女怀中各自抱着已然熟睡的谢知秋和福姐。 家中的仆妇接过两个孩子。 “女儿回来晚了,还请父亲赎罪。” 此时小黄门也跟着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宫中来人,由谢昊为首迎了上去。 “不知公公驾临。”谢昊拱手。 小黄门细细的嗓音响起,“咱家奉太皇太后旨意,前来宣读懿旨。” 小黄门说了什么,谢瑶早就知道,因为她去西宫也是就是为了丫鬟们练武。 至于那位将军府的姨奶奶在小黄门还未读完懿旨,差点被气晕。 等谢昊送小黄门和宫人,将军府的大厅已经乱作一团。 姨奶奶坐在大厅的主座上,气得捂住胸口,嘴里反复念叨:“成何体统。” 谢瑶手里捧着太皇太后的懿旨,“姨奶奶,那明日我荷香院就继续练武。孙女不孝,害祖母至此还未歇息,孙女送祖母回房歇息。” 姨奶奶哪里肯,直接推开谢瑶,谢瑶还踉跄几步。 谢瑶无奈只好作罢,只能任由谢芊红为姨奶奶顺气。 送走小黄门回来的谢昊,站在大厅外,看着眼前的一幕,默不作声。 第13章 寿辰 第13章 寿辰 谢昊的生辰办的不是很盛大,就是请了族中遗老前来,谢昊本就是谢氏分支,族亲不多。 倒是太皇太后赏了戏班子连唱三天。 谢瑶看着前厅咿呀咿呀的唱腔,坐在荷香院中,悠闲的喝着茶。 谢昊生辰,有姨奶奶、夏侯氏、谢舜华操持,再不济还有聂心柔,谢瑶基本上需要插手,反倒是清闲下来。 在荷香院中与四个孩子玩耍。 自上次太皇太后的懿旨之后,将军府便再也没有人阻拦丫鬟们学武。 就连几个小辈也纷纷前来。 要不是这几日谢昊生辰,丫鬟们只连上半个时辰,平时这会还没结束呢。 如今荷香院只剩下谢瑶,四个孩子,谢知秋、谢嫣然、谢鳌、福姐,再加上留珠、周乔柳等人。 偌大的院子,人显得有些少。 此时,小丫鬟、婆子来报,“三小姐,夏侯府的老太君来了,让小小姐们前往花厅。” 谢瑶点头,“理应如此。” 三个小孩一走,荷香院人更稀少。 “福姐,你为祖父准备的寿辰礼物可好了?” 福姐早已没了当初的怯懦和扭捏,脆生生的说道:“我早准备好了。”说完,鬼头鬼脑的一笑,“姑姑,您不会送祖父什么灵丹妙药吧?” 谢瑶一愣,“你怎么知道?” 福姐人小鬼大,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哎,谁送礼送药丸呀?这世上怕是只有我这不靠谱的三姑姑做得出来。” 福姐整日跟谢瑶待在一起,也学着谢瑶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词。 谢舜华为此还忧虑了好久。 “那怎么办?重新出去买,可是现在来得及吗?” 福姐摆动着小手,“来得及。来得及。晚宴我们才为祖父奉上礼物。” 谢瑶属于那种想到哪就会去做。 “好,走,出去买礼物。” “那姑姑想好送祖父什么了吗?” 谢瑶抿嘴,露出尴尬的笑容,“还没有。” 福姐小大人似的,假装哀嚎,“哎,这个家没我真不行。” 小福姐拍着胸脯说道:“姑姑不必担心,我早就为你想好了。”说完,福姐神秘趴在谢瑶耳边,“送祖父兵器之类的。” 谢瑶半信半疑的看着福姐,“能行吗?” “祖父可喜欢兵器了,我也是听大姑姑说的。” “也好,走,去兵器铺。” 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叫卖声、欢笑声、讨价还价声……带着生活气息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大街上,唯独一对一大一小的身影与众不同。 只见二人跑遍整条街,都没有找到心仪的兵器。 “怎么都没有我中意的,店家是不是故意藏私,是怕我出不起钱。”说着,谢瑶财大气粗的往桌上放了几个金锭。 “大爷,不是我们不想赚您的钱,而是小店实在是没有存货。” 打铁铺的老板说的是实话。 而此时的谢瑶是女扮男装,店家叫谢瑶大爷也没错。 谢瑶也是无奈,“难道偌大的遂城竟没有趁手的兵器?” 此时看客中有个青衣长衫的男子,嘀咕了一句,“那是你没找到陈老。” 谢瑶耳尖,“陈老,陈老是谁?” 谢瑶一把拦住要走的青衣看客,“兄台,你说的陈老是谁?” 那青衣男子为难的摆摆手,“没用的。” “为何没用?我有急用,还请兄台帮忙。”说着谢瑶往青衣男子手里塞碎银子。 那男子一看, “那位陈老,哎。”青衣一跺脚,把什么都说了,“陈老以前是遂城最好的锻造师,不过现在只是个老酒鬼。” 青衣男子继续说道:“五年前,陈老的夫人不知因何原因离家,自此,陈老日日消沉,把个好好的手艺给…… 之后,铺子也关了,日日喝得烂醉如泥。 兄台可去找他碰碰运气。” “陈老在何处?” “喏。”青衣男子努嘴,“前面的酒家,他一准在。” 谢瑶顺着青衣男子的指点的方向找去。 果真在店家的指认下,找到瘫倒在地的陈老。 “公子,怕是不行了。陈老铁定是醉了,不如明日再来。” 此时睡在地上的陈老,张开眼睛,一脸醉意,“谁说我醉了?我离……醉还早着呢。” 说完坐起身,有店家给他一坛酒。 “哎呦,我说陈老,您已经欠了不少酒钱了,还喝?我只是小本生意。” 酒馆的老板喋喋不休,哭诉着这些年陈老在这里,自己对陈老的照拂。 “我……我还会少你钱?你……你打听打听,我欠过人钱没?”陈老蹭的一下子蹦的老高。 谢瑶看着眼前的老当益壮的陈老,知道这人身体不错。 “老板,陈老欠多少钱,我给了。”谢瑶大手一挥,给了老板一个金锭。 老板喜出望外,双手接过,“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剩下的就留给陈老以后的酒钱。” 陈老此时远没有了之前的落魄,“看看,看看,有人帮我付酒钱。让你狗眼看人低。” 老板连连赔不是。 此时陈老又叫住老板,拿出自己的酒壶,“来,打满。” 老板屁颠屁颠的跑去打酒。 此时,陈老才仔细打量着谢瑶,“小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你却出手如此阔绰,是有什么事找我?” 谢瑶也开门见山,毕竟时间不多。 “陈老,素闻陈老是这遂城最好的锻造师,不知陈老可有存货?” 陈老一下子明白谢瑶的来意,遗憾的告诉谢瑶,“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张了。”递过酒肆老板递过的酒壶,“难得有人为小老儿付酒钱,走吧,我手里还有几件存货,你同我看看。” 谢瑶来到陈老的家。 那是一间三进三出的院子,院子的家具横七竖八,仿佛在述说着主人的落魄。 谢瑶在摇摇晃晃的陈老的带领下,来到上锁的门前。 “进去看看,看看哪件满意。” 这应该是陈老存放兵器的地方,与外面的破败不同,里面打扫的很干净,由此可以看出主人一直精心呵护里面的兵器。 谢瑶看中里面的长弓,便拿起比划几下。 一旁半倚在门边的陈老,看了一眼,“小公子有眼光,这是这间兵器里算是满意的了。” 说完,陈老踉踉跄跄的来到屋外。 谢瑶看着陈老落寞的身影,知道每件兵器都是锻造师的心爱之作。 “多谢前辈割爱。” 谢瑶规规矩矩的拜谢。 陈老摆了摆手,故作潇洒,“算是谢你为我付了酒钱。” 临走前,谢瑶还是放了两锭金子。 谢瑶带着福姐在回去的路上居然碰见了萧辰安。 谢瑶回来之后,就跟云秀打听过萧辰安的事。 谢瑶离开遂城不久,萧辰安的祖母和母亲相继离世。 萧丞相,璃国皇帝不放他回家守孝,萧辰安作为长子,只好代为守孝。 刚出孝期,没想到萧辰安的母亲又过世。 这左三年右三年,深深的把萧辰安和谢舜华的事给耽搁了。 谢瑶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把这件事给做定。 看着谢瑶的模样,萧辰安一时恍惚,待细看谢瑶的长相,才知道谢瑶。 “刚从青城回来。” “嗯,刚回来不久。” “这是要去哪?” “去前面的书铺。” 谢瑶看着憔悴,没有往昔的意气风发的萧辰安,一身素衣。 “节哀。” 萧辰安拱手相谢。 几年内,一连失去两位亲人,谢瑶知道,萧辰安心里不好受。 “淮安呢,他没有跟你回遂城。” “没有,他从青城直接去书院了。” “听说淮安的书念的极好。” 说到这里,谢瑶肉眼可见的看到萧辰安的脸色由原本的落寞变得自豪,“是呢,淮安这些年越发出息。” 萧辰安变了。 那个孤傲的男子现在懂得爱护自己的亲人,因他们喜而喜。 谢瑶再次觉得,萧辰安是个好选择。 不管从家世,还是萧辰安如今越发稳重和对萧淮安的爱护,让谢瑶觉得他是个有担当的人。 第14章 婚约 第14章 婚约 万幸,谢瑶和福姐还是赶上了生辰宴。 谢瑶依然是从侧门进府,原本以为无人发觉,万无一失,谁知还是迎头撞见谢舜华。 谢舜华轻轻呼唤,“阿瑶!” 谢瑶见谢舜华的脸色不像是生气,反倒是有些激动。 “阿姐出何事了?” 谢舜华拉着谢瑶的手,在谢瑶耳边耳语,“赤霄宗来人了。” “来的是何人?” “上师,另外一个,我也不认识。”谢舜华坦白。“人是父亲亲自请进来的,现在已经在后厅休息了。” 谢舜华接过福姐,“你快些去吧!” 谢瑶只觉得此时仿佛站在棉花上,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恨不得立即飞向后厅。 谢瑶顾不上其他,快步向后厅方向走去,先是快步,后来直接飞跑。 谢舜华在谢瑶身后说些什么,谢瑶也全然不顾。 来到后厅,谢瑶气喘吁吁的看着后厅里的几人。 谢昊满脸诧异,略作责怪,“怎么如此失礼,还不快见过你师父。” 谢瑶看着屋内坐在上座的王错和李向楠二人。 李向楠朝着谢瑶微笑。 李向楠越发沉稳了,倒是王错没怎么变,依旧是那般道骨仙风。 “拜见师父。”谢瑶恭恭敬敬的叩拜王错。 自上次离别还是在沙陀城,如今已经六个年头了。 谢瑶强忍着泪水,看向王错。 王错表情略微动容,“回来就好。” 谢瑶拜见过李向楠,两人寒暄一番。 “怎么没见其他师兄?” “他们都出去游历了,现在山上只剩下长风师兄和两位师叔。” “游历?怪不得,这些时日没收到他们的信。” 谢瑶忙着帮王错、李向楠收拾房间,直到晚间,才与众人为谢昊祝寿。 王错去西宫不在,只剩下李向楠在。 除了李向楠,还有谢昊本家和夏侯家一众年轻的小辈。 各自奉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夏侯家的人,谢瑶不大认识,今晚也只是勉强认全。 夏侯渊镇守西南城不曾回来,夏侯岳是夏侯氏大大哥,进士出身,妻于氏,育有两女两子。今晚在大就是其中一男一女,夏侯容若、夏侯无忧。 容若是嫡长子,身上有着像谢鸿启一样的傲气。无忧比谢瑶大一岁,快要及笈,她是夏侯氏家小辈中最小,也最受宠爱。 夏侯氏还有个弟弟,夏侯业,年纪尚小,同李向楠差不多大,比谢瑶大不了多少。 谢芊红和谢鸿启都叫他小舅舅。少年人,活泼好动。 “祝大姐夫福如沧海无穷极。” 由这个夏侯业带头,一个个小辈纷纷送上祝寿词和礼物,谢昊笑的合不拢嘴。 一场寿宴,一场欢笑。 …… 谢瑶前往西宫,想通过太皇太后下旨成全谢舜华和萧辰安。 但是意外的听见太皇太后跟王错的对话。 “皇帝这些年越发的不受掌控,他如今有了自己的主张,也好。” 王错不说话,似乎想到什么,对着太皇太后说:“他早已成年,太皇太后还是少插手朝堂之事,免得……” “皇帝想将淳于敏嫁给萧辰安。” 谢瑶只觉得此刻自己脑子不够用的。 淳于敏谢瑶不知道,但是淳于谢瑶知道,那是璃国太后母族。 此时的王错也早就察觉到谢瑶的存在,只是没有理会。 王错看着谢瑶的方向,“来了为何不进来?” 王错的内力深厚,早就察觉谢瑶的存在也没什么稀奇。 “祖母,皇帝陛下要将淳于敏嫁给萧辰安?” 太皇太后点头,不说话,默认。 谢瑶只觉得天旋地转,“难道没有回旋的余地?” 太皇太后摇头,“你……这是何意?” 谢瑶只好向太皇太后坦白。 “当然,他们从未有过私相授受,来往发乎情止乎礼。” 太皇太后听着谢瑶的解释,没说话,只是笑笑,“怎的?你要我当那钱红钱的月老?” “祖母,可行吗?” 太皇太后摇头,“若是其他事情,我还可以答应你,只是这件事,恐怕……”太皇太后露出为难的表情。 谢瑶只觉得心好像沉入湖底,没了声响。 “那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惋惜,又带着警告,“乘你阿姐陷得还不够深,劝她不要再想了,多思无益。” “可是圣旨还未下,祖母……”谢瑶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太皇太后止住。 谢瑶只好将话咽下去,难道谢舜华命中注定只能远嫁夏国,抑郁而终?! 不,不,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知道,你也只是想成全他们,但是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尤其是你父亲。” 看来谢瑶之前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昊是璃国前太子谢韶旧人,就是太皇太后一脉。 如今的太后娘家淳于氏和太皇太后身后的王氏是璃国两大外戚,这些年皇帝一直平衡这两大势力,也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后一脉经三年前那场宫变中流砥柱早已死伤殆尽,且如今的淳于氏已无男子撑起大梁,不足为惧。 而王氏族人在朝堂之中虽无任职,但是王错仍在,王氏旧人仍在,尤其以谢昊为首的前太子旧党。 当然这些以前谢昊有提过,再加上谢瑶看过这本小说,作为一个先知,还是能猜出一二。 所以现在皇帝想要拉拢淳于氏打压王氏。 估计这一次王错再次回到璃国也是为了这件事。 谢瑶从西宫回来,整个人都魂不守舍,谢舜华看着很是担忧,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谢瑶不知道将这话如何说给谢舜华。 晚间,天空下起瓢泼大雨,还伴随着雷电。 小丫鬟来报,说萧辰安来找谢舜华。 谢舜华听到萧辰安的名字心中一喜,略微有些疑惑,不知道萧辰安这时找她是为了何事。 谢瑶听到萧辰安,强行打起精神,对着谢舜华说:“阿姐,我同你一起去。” 谢舜华点头,携同谢瑶一起离开。 “你找我有事?”谢瑶直接开门见山。 萧辰安浑身湿透,面色惨白,身上的雨披还不停的滴水,脚下站着的地方已经湿透,可见他等了有一段时间。 谢瑶先抬脚迈入门房,谢舜华紧跟其后。 谢舜华赶紧送上手帕为萧辰安擦拭。 谢瑶轻咳一声,谢舜华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将手帕塞到萧辰安手里。 来之前谢瑶在心里打鼓,听说淳于家和萧家已经测八字了,如今看来,萧辰安是知道这件事的了。 谢瑶看着这个面容憔悴,极其狼狈的男人,心里很是不悦,面上也是冷冰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么晚了,有何事?” 倒是谢舜华如今还被蒙在鼓里,谢瑶看着眼前一脸羞涩,心里更是增添了几分怨恨和酸涩。 萧辰安没想到谢瑶也会来,原本的千言万语,如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舜华,我……” “有事就快些说,说到底,我们出来见你,到底于礼不合。” 谢瑶的催促,让萧辰安很是慌乱,萧辰安最终还是说出来谢瑶不愿意听到的话。 “我要与淳于敏议亲了。” 谢瑶只觉心中一紧,担忧的看向谢舜华,谢舜华娇美的面容瞬间凝固,错愕、难以置信、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谢瑶看的很是心疼。 谢瑶知道,这件事谢舜华迟早是要知道的,与其等到萧辰安和淳于敏成亲的难堪,不如现在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谢瑶强忍着心中的苦涩,恶狠狠的看向萧辰安。 “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辰安不顾谢瑶投射来尖锐的目光,拉着谢舜华的手,谢舜华挣扎着,但是萧辰安丝毫没有给她机会。 “舜华,这件事是圣上的意思,过不了多久,圣旨就会下来。舜华你知道,抗旨……抗旨的罪名。” 谢舜华双眼通红,“你既然做出决定,我……”那句祝福的话,谢舜华始终说不出口。 “不,不,舜华,今天我就来问你,倘若我抗旨不遵,因此被贬,你可愿意嫁我一介庶人?” 谢舜华瞬间愣住,她没想到萧辰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可。”谢舜华连忙阻止,“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切不可乱来。” 萧辰安安抚好谢舜华,“舜华,这你不用管,我有办法让圣上不杀我,你只要告诉我,如果我贬为庶人,你可还愿意跟我?” 第15章 平息 第15章 平息 “君若不弃,我便不离。” 谢瑶看着二人互诉衷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萧大哥,阿姐说的对,你不可乱来。抗旨可是……” 谢瑶还未说完,就被萧辰安打断,“放心,我自有办法。”说完转向谢舜华,“只是以后再也不能让你凤冠霞帔,当诰命夫人。” 谢舜华满含热泪,“我不在乎。” 谢瑶只觉得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太热血,太…… 这些,谢瑶都来不及细想,萧辰安就要离开。 身后的谢瑶对着萧辰安喊道:“萧大哥,你……你若要帮忙,知会一声。” 看着谢舜华不安和惶恐,谢瑶安慰道:“萧大哥不是鲁莽之人,这样,我派人知会丞相府,免得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雨夜,一男子奔波在无人的街道上,从大陆往皇宫方向走去。 荷香院,谢瑶、谢舜华一夜未眠,姐妹二人蜷缩在一张床上。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嗯,今天在西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 谢舜华闷闷的声音嗯了一下,没有下文。 黑夜中,谢舜华慌乱和哽咽的声音,打破宁静,“辰安真的没事吗?” “回来的小厮说,萧大哥已经平安回到丞相府,等吧,明天就知道了。” “阿瑶,我……我好害怕。” 谢舜华蜷缩起来,怀抱自己,企图找些安全感。 谢瑶抱紧谢舜华,“不怕,若真有什么不测,我去求太皇太后,一定还你个全乎的萧大哥。” 谢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等明天宫里的消息。 今夜注定无眠。 除了荷香院,还有丞相府。 “父亲,孩儿不孝。” 萧丙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儿子,老泪纵横,“儿啊,以后,你的路更加艰难。” “孩儿不怕。” 萧丙沙哑的声音,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烈火烹油,繁花似锦都有烟消云散的一天,我是怕你心生怨怼。” “我没有什么好怨怼的。” “你不后悔就好。”萧丙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不快和浊气全都吐出来。 紧接着萧丙不放心的又问,“东西给了圣上?圣上如何反应?” 萧辰安将今夜在皇宫所有场景据实描述一遍,萧丙这才安下心来。 “父亲,你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金匮图。”这三个字从萧丙嘴里,仿佛有千斤重。 萧辰安错愕,难以置信,“金匮图?!世间难道真有此等宝物?” 萧丙点头。 “如何会在父亲手中?” 萧丙跟萧辰安讲起往事,“说来也是巧合,你祖母一向喜爱礼佛,多年前,一次意外救下一女子,那女子为感恩送你祖母一座佛龛。 几年前,淮安调皮,撞到佛龛,让我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 萧辰安更是不解,“那为何不早些交给朝廷,交给圣上?” “我们家如今就是圣上手上的刀,是用来对付太皇太后和她身后的王家。若是王家倒了,你、我,整个萧府便失去的价值,到那时……” 萧辰安明白,倘若自己真的娶了淳于敏,与淳于氏皇帝联合扳倒王氏,那么下一个就是萧家和淳于氏。 “可是这些不是为臣之道。” 萧丙大喝一声,“为臣之道?这世间纯臣多的是,可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萧辰安不敢吭声。 萧丙叹气,“罢了,如今你置身事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会想办法让你回青城,你跟谢家那丫头,萧家、谢家都会有人照应你们。” …… 次日黎明。 谢瑶满身的寒气站在宫墙外,等着宫门打开。 西宫的守卫都认识谢瑶,看到谢瑶,毕恭毕敬,为谢瑶行方便。 谢瑶畅通无阻的前往西宫打探消息。 在西宫漫长的等待中,小黄人带来消息。 萧辰安的婚姻取消,只不过要去西南城戍边三年。 “那不是相当于流放?” “这也难怪,萧辰安到底抗旨,处罚是不可避免的。” “那还不如贬为庶人来的痛快。” “放肆。”太皇太后呵斥谢瑶,“萧辰安可是状元之才,让他戍守边关,也是为了显示朝廷爱惜人才。” 左三年,右三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谢瑶心里抱怨着。 不过让太皇太后的意外的是,皇帝居然没有杀了萧辰安,而是贬职。 等谢瑶走后,太皇太后立即招谢昊进宫。 这件事很快也传到尚书房,璃国皇帝的耳中。 谢瑶回到荷香院,看着丫鬟们收拾着还未凉透的茶杯,知道萧辰安来过。 谢瑶进了里屋,“萧大哥来过?” 谢舜华在收拾首饰,看向谢瑶点头。 “那你已经知道了?” 谢舜华还是在整理,不说话。 “那阿姐有何打算?” 谢舜华坚毅的表情说明了她的决心,“我等他。” 谢瑶就知道她会这样,深深的叹气。 谢舜华看向谢瑶,劝慰道:“阿瑶,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我的路该怎么走。” 像谢舜华这样外柔内刚之人,一旦下了决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谢瑶忙起身,“那我收拾些丹丸,防止萧大哥路上用。” 谢舜华眼前一亮,“是呢,这些还要亏你帮忙……”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见外。” 谢舜华手捧首饰盒,“你看,我这些首饰,放在也没有,不如你帮我拿出去当铺……” 谢瑶阻止谢舜华的行为,“萧家会准备的。” 谢舜华肉眼可见的失望。 “你若无事,不妨去库房挑些好皮子,做些护膝什么的,西南城冬日及其严寒。” 谢舜华瞬间面露笑容,“好,我这就去。” 荷香院老老少少都忙着针线活。 谢瑶放下心来,只要忙起来就好,总比在家胡思乱想强。 谢瑶除了平时向王错请安外,大多数时间就在房里忙活一些萧辰安前往西南城所需要的药材。 萧辰安临走时,谢舜华、谢瑶也去相送。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这些时日你到底在忙些什么?”李向楠每次看见谢瑶都急匆匆的。 “有位朋友要去西南城。” 李向楠哦了一声,‘过两天我也要回沙陀城了。” “怎么这般快?” “大越这两年不太安分,父亲招我回去。” 又是朝堂之事。 李向楠整理着从赤霄宗誊抄的书籍,谢瑶百无聊赖的翻阅。 突然眼前的图腾让谢瑶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 李向楠看向谢瑶举起的图腾。 “唔,这是大越魔教的图腾。” “魔教?!”谢瑶忽然想起那一日在莲花寺绑架谢舜华,最后又被谢昊放走的女子,她身上有一个这样的玉佩。 当时谢瑶并没有在意,以为这是女儿家的配饰,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含义。 “要帮忙吗?”谢瑶正色。 李向楠噗呲一笑,“你啊,就好好待在家里,准备找个好郎君,请我喝喜酒就行。” 谢瑶捶打着李向楠,“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李向楠也正襟危坐,“这些都是朝堂之事,我能解决的。” 夕阳西下,谢昊突然传唤谢瑶。 “父亲,您找我?” “萧辰安走前有没有跟你讲过什么?” 谢瑶不知道谢昊想问什么,随口说道:“哦,他让我好好照顾我姐。” “还有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谢瑶摇头。“父亲发生何事了?” 谢昊犹豫了一下,而后跟谢瑶讲起,“萧辰安给了圣上金匮图。” “又是金匮图?!” “你听说过?”谢昊有些意外。 “嗯,在赤霄宗,不对,在沙陀国外还见过,不过是个假的。” “那萧辰安可有跟你们说起?” “没有。” “跟你阿姐也没有?” “绝对没有,他们见面我都在。”谢瑶拍胸脯保证。“不过,父亲,您怎么知道萧辰安给了圣上金匮图?这件事应该很隐蔽才对。” 谢昊轻咳一声,“为父自有办法,有人看见萧辰安一日雨夜,手拿木盒前往圣上的上书房。” “木盒?什么样的?”谢瑶有些好奇。 谢昊比划半天,谢瑶还是不知道怎么样,没办法,谢昊拿出宫里给的图样。 谢瑶一见那盒子,莫名眼熟。 “怎么?你见过?”谢昊赶忙追问。 谢瑶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谢昊见问不出什么,只能让谢瑶离开。 谢瑶没有回荷香院,而是直接去找李向楠。 “李师兄,不好了。” 见谢瑶慌慌张张的模样,李向楠焦急的询问,“发生何事?慢慢说。” “你知道,我们在杨晖家中找到的盒子是什么吗?” “杨晖?” “就是你继母未嫁你父亲前的儿子。” 李向楠一下子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有何不妥?” 谢瑶哐哐,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就喝起来,水漏到嘴角,不管不顾,直接操起袖子擦干。 李向楠嫌弃的看着谢瑶,‘你哪像个大家闺秀?” “谢瑶白了李向楠一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快,别打断我。你知道上次我们得到的盒子是什么吗?” 李向楠摇头。 谢瑶警惕的打开门看向四周,见客房之外无人,这才放下心告诉李向楠,“是金匮图。” 李向楠也惊的张大嘴巴,久久都没有合拢。 李向楠平复内心,冷笑道:“难怪,当初父亲不顾一切的要娶郑氏,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宝物你可得好好藏好,若是你父亲再偏心,就拿去给沙陀皇帝,要回本该属于你的世子之位。” 李向楠审视的看着谢瑶,“你不要?那可是金匮图?” 谢瑶打趣,“我要那玩意干什么?我还能跟璃国皇帝要将军之位?” 说着两人都笑了。 书房内。 “回将军,三小姐没有回荷香院,而是去找李公子。”谢昊的暗卫来报。 谢昊若有所思,“退下吧。” 谢昊也不知道谢瑶为什么会立马去找李向楠,谢昊原本以为谢瑶去找谢舜华。 谢瑶的做法让谢昊匪夷所思,谢昊心想,既然谢瑶、谢舜华这边行不通,只能从丞相府和萧辰安这里入手了。 第16章 再回逍遥宗 第16章 李向楠也回沙陀城了,谢瑶掰着手指数日子。 “瑶儿,你同为师一道回赤霄宗吧?” 是的,就连王错也要回赤霄宗了。 “师父,事情办妥了?” 王错审视的看向谢瑶,“你是指何事?” “夏侯渊的事。”谢瑶也不拐弯抹角,她知道,在这位师父面前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尤其是玩弄人心方面。 夏侯渊从西南城调回遂城,就在萧辰安被贬之后没多久。 不知道是何人给璃国皇帝出谋划策,让夏侯渊回来,一方面夏侯渊手上有兵权,不能留守西南城太久,二来,可以借夏侯渊打压谢昊。 虽说,谢昊将所有兵权都交出去,但是军队的威信还在,王氏还有不少旧部在。 一个三朝元老,一个是朝堂新贵。 看来,璃国的朝堂也不安宁啊。 谢瑶感叹,但是谢瑶总是感觉这背后是王错在背后推波助澜,尤其是谢瑶知道赤霄宗死门所在。 王错听了谢瑶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发笑,“瑶儿,如今越发出息了,学会洞悉朝堂之事。” 见王错丝毫没有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让谢瑶很是意外。 “徒儿能问师父为何这样做?” 王错却显得从容不迫,“你还记得在沙陀国处理金匮图的事情吗?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平衡,平衡朝堂各方势力,平衡各国势力。”谢瑶几乎不用思考,脱口而出。 也是,如今的局面不被打破,黎民百姓享受太平日子,平衡就是最好的选择。 王错满意的点头。 谢瑶原本不想回赤霄宗,想留在荷香院好好陪陪谢舜华。 谢舜华似乎也看出谢瑶的心思。 “你去吧,你的师兄们不是要下山了吗?以后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你回去带些礼物,为他们出师好好庆祝。” 见谢瑶犹豫,谢舜华趁热打铁,“你不是说,你的几位师兄游历之后,便要下山吗?我记得那个卫公子与你关系最好,他远在饶国,日后相见怕是难了。 你不用顾念我,我还有福姐在,过不了多久,秋儿也要搬来,我的日子很好打发的。” 谢知秋的事,是谢鸿启亲自同意,聂心柔上门请求的。 谢舜华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如今的荷香院又有周乔柳在。 谢鸿启一贯宠爱谢知秋,对她的要求是无一不应,况且,谢鸿启觉得女儿家学习武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强身健体不是吗? 谢瑶遂放下心来,跟随着王错回赤霄宗。 回去之前,谢瑶的确为了卫衍等人的礼物费了好一番心思。 收拾收拾,鼓鼓囊囊收拾半马车。 谢瑶跟着王错回赤霄宗。 等谢瑶回到赤霄宗,那熟悉的地方,让她想起当年在赤霄宗胡闹的场景。 依旧是红鲤鱼和绿鲤鱼带着谢瑶上山。 然而到山上,只剩下卫衍和赵长风、柳带梅三人。 看着两张略显熟悉的面孔,谢瑶心里一热。 卫衍依旧是那般阴郁,仿佛眼底藏着千年寒冰,看到谢瑶露出笑意,冷峻的脸庞稍稍柔和,个子也高了许多,身体比以前更强壮,没有了之前的柔美,反倒是多了几分刚毅。 赵长风依旧是那般清风朗月,眼神坚韧,个子虽然比卫衍矮了一头,但是成熟稳重的气息是卫衍无法比拟的。 一个是俊美非凡的少年,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真是赏心悦目。 柳带梅比以前更加美丽,美的像个仙子。 谢瑶原本害怕柳带梅越来越像女子,如今真的要比女人还美。 多一分显刚,少一分显媚,不多不少,总相宜。 倒是谢瑶这些年依旧没怎么变,依旧是发黄的肤色,头发比以前要黑的多,柔顺的多,也要长的多,像是丝绸一般,用一只木簪别在脑后。 黑黑亮亮的大眼睛,显得格外动人。 在这几个美好的人儿的对比下,谢瑶只觉得自己有些自卑。 果然,自己只是个配角。谢瑶暗自在心里吐槽。 谢瑶忙不迭询问其他几人的去向。 柳带梅说着几人的去向,“肖黑、肖白原本想等你,十日前,收到家书,说他们父亲病重,无法,只好回去了。李师兄你应该见到了。白羽师兄与束醒师叔下山寻访古人,还未回。” 柳带梅如今说话越发伶俐,再也不像往昔那般磕磕巴巴。 谢瑶点头,“是,他回沙陀城了。”谢瑶细数着众人,“不对呀,季廖师兄怎么不在?” 季廖是孤儿,其他几人都有去处,唯独他和柳带梅,不是应该在山上吗?至少目前还没有方向。 “季师兄说,他要下山……游历。” 谢瑶看着几人表情古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等王错离开后,谢瑶抓起柳带梅,压低声音询问:“阿梅,你实话告诉我,季师兄到底去哪了?” 柳带梅犹豫片刻,刚想开口,被身后的卫衍打断,“他下山找寻他亲生父母去了。” 柳带梅吓得赶忙谨慎的看向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快别说了,别让铁师叔知道,否则就要出大麻烦了。”柳带梅紧张,又带着告诫。 谢瑶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几人表情那么别扭。 “人海茫茫,他去哪找?”谢瑶担忧的看向山下的方向。 “可不是吗?我们也劝过他,可是,没有用。”赵长风无奈的摊手。 “那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我打算留在山上,宗主已经允许了。”柳带梅乖巧的说。 也好。柳带梅的身世毕竟在那,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 谢瑶看向卫衍,卫衍语气里的带着些许情绪和心事,说话带着惆怅,“我?!我打算回饶国。” “回绕国干什么?饶国国君昏庸无能,将来又是第一个灭国,你回去干什么?” 卫衍、赵长风等人用惊恐诧异的眼神看向谢瑶,就好比看见了黄河水倒流的模样。 谢瑶话说完,这才知道自己食言,赶紧弥补,“呃,我的意思是饶国国君懦弱无能,酒色财气样样精通,可不就是亡国之兆!” 谢瑶心虚的说完,脸上露出尴尬僵硬的微笑。 卫衍听完也不想其他,“我回去是有事的。” 说完立在窗前,思绪飞向很远。 只有谢瑶知道卫衍以前的经历,他这是回去要报仇! 看来,饶国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此时赵长风冷不防的冒出一句,“是因为饶国质子叶星河要回去了吗?” 卫衍表情如一汪潭水似的,没有丝毫波动,让赵长风也窥探不出他的情绪和心思。 场面一度僵化,谢瑶轻咳一声,转而问道:“大师兄,你回夏国?” 赵长风春风和煦的笑说:“是啊。” “夏国好,夏国国力强盛,你回去会建立一番功业的。” 赵长风压抑住内心的情绪,“承蒙吉言。” 屋内,谢瑶给众人礼物。 唯独卫衍心中矛盾,心里的思绪在心中翻江倒海,无法找出突破口。 卫衍,谢瑶是准备一把剑。那柄可是天外陨铁所造。 谢瑶喋喋不休的述说着那把剑的由来。 赵长风,谢瑶送的是金丝甲。 “你别小看这金丝甲,刀枪不入,穿在身上犹如蝉翼。” 送给柳带梅的是金缠丝,可以缠腰,浴火不容,遇水不化。 其他几人也都有。 像肖白是梨花针,那是暗器。肖黑是一把绣春刀。白羽则是袖箭。 李向楠是谢瑶研制很久的丹丸,包治百毒。 季廖,谢瑶给他的人皮面具。虽说是人皮,其实是西域一种动物皮,它比人皮还要细腻。 谢瑶觉得很好玩。 那是谢瑶跟陈老磨了很久的嘴皮子,三千两黄金,外加一百坛好酒。 谢瑶快要把自己的腰包给掏光了。 谢瑶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工具人,上山也是为了发装备。 第17章 小金库 第17章 小金库 谢瑶妥妥的工具人。 “哎,你们好好爱惜,否则的话,你们给我等着。” 是夜,繁星点点。 月色犹如白练洒在地上。 谢瑶再次回到锦箨院,回想起当初这个名字还是卫衍给取的。 谢瑶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爻妈。 “女公子,你快回来了。”爻妈又是喜,又是满脸的不舍,“女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爻妈,我回来了。”谢瑶满是安慰。 这里是谢瑶的第二个家。 看着里面的陈设一如从前,谢瑶心中暖洋洋的。 幺妈不顾谢瑶的阻拦,硬是要去为谢瑶准备爱吃的点心。 看着爻妈忙碌的身影,谢瑶很是慰藉。 谢瑶刚进屋子坐下,身后就传来卫衍的轻唤,“阿瑶。” 谢瑶转身看去,卫衍拿着谢瑶送他的宝剑。 卫衍十分珍爱的抚摸着那柄剑,“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的大礼。” “客气什么!” 谢瑶说完,卫衍的长腿已经迈进院子里。 “这院子还跟以前一样。”说着这话的卫衍,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沧桑。 卫衍转脸看向谢瑶,亮亮的眼睛,让谢瑶有些恍惚。 “怎么了?”谢瑶轻轻的问。 “我明日下山。” “这么快?我刚回来。” “行程比较紧。”卫衍惋惜。 “你确定要回饶国?!” “嗯。” “你一定要小心。”谢瑶又想起什么,“听说洛石然现在在饶国,我给你一封信,你带给他。” 谢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洛石然,你还记得吧?当年,我算对他有些恩情,我想我去求他,他必定不会拒绝。” “我不需要。”卫衍想要拒绝。 “你一人在饶国,有个人照应,我总归放心些。” 卫衍见不好推辞,只好点头同意。 “也好,说不定日后能用的上。” 谢瑶来这之前就猜到卫衍会回饶国,哎,他与饶国的恩怨情仇还远没有结束。 “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日后千万要多加小心。” 卫衍并没有觉得谢瑶喋喋不休,反而很是感动和欣慰。 卫衍看着说个不停的谢瑶,总是问出闷在心里的话,“阿瑶,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谢瑶莞尔一笑,“我很好啊,逍遥宗的师兄弟们对我都照顾有佳。” “我问的是,你的身体。” “哦,我师父为我医治多年,寂无师伯还将逍遥宗不传秘术传授我,放心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 卫衍终于放下心来,“你如今没事就好。” 卫衍、谢瑶聊了很久。 …… 天刚蒙蒙亮,山上的雾气还未消散,整个赤霄宗像是蒙上一层轻纱。 爻妈将睡梦中的谢瑶叫醒,“女公子,宗主找你。” 谢瑶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跃起。 “我就来。” 谢瑶简单的收拾后,就来到旭日殿。 “师父,您找我?” 王错宠溺的看着谢瑶,“听说你挨个给你的师兄送上大礼?” 谢瑶原本以为是什么事,一听说这事,原本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哎呀,原来是这事啊? 师父,您不会是向我追要礼物吧?” 王错噗呲一笑,佯装生气,“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原本还担忧你钱不够,给你些补贴,现在看来……” 王错故意拖长声音。 谢瑶一听这话,眼冒星光,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太好了,师父那你准备补贴我多少?” 王错起身,“走吧!瞧你这点出息!”王错嗔怪。 谢瑶跟着王错,进入到书房后到密室。 谢瑶完全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住,张大双眼,嘴巴久久合不上。 “怎么样?你看我养不养的起你?” 王错的声音响起,将谢瑶从吃惊中拉回现实。 谢瑶看着成箱成箱珠宝黄金,堆成山,一个皇帝私库也不过如此吧! 谢瑶表情夸张的看向王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王错,“师父,这些都是你的?” “我赤霄宗好歹是天下第一大宗,这点算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谢瑶吞了吞口水,“那,我要那多少?” “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王错大手一挥,十分豪横。 谢瑶只觉得自己好像进入天堂,整个人趴在黄金上。 “师父,你知道吗?我有个愿望,就是能让我睡在铺满黄金的大床上,师父我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王错被谢瑶的可爱给逗的哈哈大笑。 谢瑶也没要多,只拿走三千两黄金。 谢瑶还是觉得做人不要太贪心,最重要的是,谢瑶那太多钱,也办法运回遥远的璃国。 就这三千金还是王错最终给的银票。 谢瑶拍拍怀着的银票,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装的满满的。 让谢瑶想不到的是王错居然有这么多钱。 做一门宗主真有钱,谢瑶暗自发誓,以后她也要当个门派的宗主不可,可以小一些,谢瑶可不是贪心不足之辈。 卫衍最终还是下山了,谢瑶跟赵长风送卫衍到山下。 谢瑶郁郁寡欢,“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赵长风去附近的集市上为卫衍购买干粮。 卫衍故作开朗,“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 卫衍给谢瑶买了一个荷花灯笼。 “为什么送我灯笼?这会是白天。” “白天就不能送灯笼了,你晚上放在锦箨院,照的院子亮亮的,看着也开心。” “好吧。”谢瑶欣然接受。 紧接着就是赵长风。 没多久,闵于春从山下回来,神色匆匆跟王错在书房待了很久。 连铁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带梅待在外面,不敢进去。 谢瑶壮起胆子,端着茶,进入书房。 就看着闵于春颓丧的坐在椅子上,眼眶通红。 王错则是懊恼,不停的按压太阳穴。 谢瑶给王错倒上茶,王错沉默不语。 谢瑶给闵于春倒茶时,闵于春说出一个惊天大事。 只见闵于春通红的双眼像是受伤的野兽,看着谢瑶满是不甘,“瑶儿,你季廖师兄……他走了。” 谢瑶只觉得是晴天霹雳,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 谢瑶颤抖着双唇,“什么?!什么意思?” 谢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闵于春不敢看向谢瑶质问的眼神,无力的低下头。 谢瑶转头看向王错,想要向王错寻找答案。 王错也只是无奈的点头。 谢瑶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 门外的铁山听到屋里的对话,昏倒在地。 直到柳带梅大喊,众人才发觉。 铁山,那个刚毅的硬汉,他给谢瑶的印象一直是这样,如今像是个无助的老人,头发一夜花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像个活死人。 闵于春轻轻的唤着铁山,“师弟,你……过几日,束师弟就将人带回来了。” 铁山泪眼婆娑,依然没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怎么会这样,他才十七,怎么就?!” 说完看向闵于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是不是束师弟信写错了。” 说完难以置信的号啕大哭,“我怎么就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我是不是这些年对他太严厉了?” 铁山说着说着,逐渐失控,说着就要下山,被闵于春抱住,“师弟,你冷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孩子回来。” 收到消息不久,束醒、白羽就带着季廖的尸身回到了赤霄宗。 谢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棺材里的季廖。 “季师兄。”谢瑶一遍遍的喊,棺材里的人再也听不到了。 谢瑶还想起那时下山,季廖说以后还要接着一起打麻将的。 铁山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抱着季廖的尸骸痛哭,“儿啊,你……你是我的亲儿。” 谢瑶没想到,季廖是铁山的儿子。 看着铁山这样的硬汉哭的泣不成声,谢瑶更是悲痛万分。 第18章 恩怨 第十18章 恩怨 季廖的丧事办完了,就葬在赤霄宗的后山,那里有树有水,风景很好。 下葬时,谢瑶将那一副麻将也放在棺材里,跟季廖一起下葬。 赵长风他们一时赶不回来,况且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 山上同辈只有柳带梅、谢瑶、白羽,接着就是赤霄宗四个长辈在。 谢瑶记得,季廖下葬那日,风和日丽,但是对于整个赤霄宗来说,却是无可言语的伤痛,是灰色的,是黑暗的。 季廖下葬不久,王错、闵于春、束醒,外加铁山就在书房谈事不出来。 谢瑶看着书房的大门紧闭,知道他们肯定商量着什么。 谢瑶向白羽打听过,季廖死在大越。 又是大越。谢瑶愤恨的想。 “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太清楚。”白羽愁容满面。 自上山以来,白羽与季廖的关系一直很好,有季廖的地方就有白羽。 谢瑶常常嘲笑他们是好基友,虽然他们不知道好基友是什么意思,但是铁定不是什么好词。 如果说,季廖的死对铁山来说是痛失爱子,那么对白羽来说是痛失毕生挚友。 白羽说着说着掩面痛哭,“其实,我早该察觉才是,我早该察觉的。” 白羽求助似的看向谢瑶,“我早就该察觉的。那一日,季师兄跟铁山师叔吵一架,我就该发现季师兄的不对劲的。 如果当初不让他下山,那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谢瑶看着总是笑脸对人的少年,如今懊悔、死气充斥着的白羽,谢瑶强忍着泪水。 “白师兄,我要去听听他们在里面说什么?”谢瑶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仿佛下定了决心。 谢瑶不相信这是个意外,里面肯定有隐情。 柳带梅犹豫的看向谢瑶,“这会被发现的。” “我有办法。”谢瑶斩钉截铁的说。 白羽拉着谢瑶的手,“算我一个。” 这个总是把规矩放在嘴上的少年,为了挚友,再也顾不得什么了。 柳带梅打消疑虑,“我也去。” “不,阿梅,你在这望风,万一师父他们出来找我们,找不到人,那就遭了。” 柳带梅看了谢瑶一眼,“好。若是师父他们找你们,我就说你们在后山。” 柳带梅的脑子越来越好使了。 谢瑶带着白羽从王错的小金库靠近书房。 金库就在书房的密室后面,中间隔着一堵墙,联通书房和金库的是一处暗门,谢瑶想来碰碰运气。 金库后面杂草丛生,犄角旮旯处有个狗洞,不大不小,刚好够谢瑶、白羽二人进去。 这是谢瑶前不久在金库中无意发现的。 穿过金库,白羽、谢瑶对着成箱的黄金珠宝一点心思也没有,此时他们只想弄清楚季廖死亡真相。 书房内。 四人对坐,谢瑶看不清,只能耳贴墙,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还好,上次谢瑶大意,书房和金库的密室门留一道小缝。 白羽、谢瑶屏住呼吸,竖耳听着书房内的声音,生怕漏掉什么。 其实以王错等人深厚的内力,若放在平时,隔一墙之距是完全可以听到的,这是这段时间特殊时期,赤霄宗刚刚经历沉重的打击。 谢瑶侧耳听着。 “我们找到廖儿时,廖儿手里握着这个。”说话的是束醒。 束醒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 闵于春等人传递相看。 王错看到束醒拿出的东西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这是……这真是廖儿手里握着的。” 束醒肯定回答:“是。” 闵于春尖叫,“怎么可能?那女人不是死了吗?” 王错仿佛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是她,一定是她。我跟她夫妻一场,生活了十年,不会看错的。”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还是铁山打破沉默。 “她是回来报仇的。”说完铁山哭泣着,“因果循环。” 王错手拿玉佩,啪的一声,将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该死的,这个仇一定要报。” 闵于春也说道:“是,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铁山此时摆手,“这个仇……不用报了。” 一旁道闵于春暴起,“师弟,廖儿尸骨未寒,你忍心让廖儿……” 铁山颓败的低下头,瓮声瓮气的说:“当初我失手杀了她儿子,如今,她杀我儿子,天道循环。”说完,铁山仰天长啸,“报应啊!” 说罢,掩面痛哭。 束醒、闵于春都看不下去。 当年的事,他们是知道的。 铁山这样说了,其他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个个耷拉脑袋。 回去的路上,谢瑶心事重重。 “白师兄,季师兄手里的东西,你看见了吗?” 白羽细想了一下,肯定的说,“我看见了。” “好,你画下来。” 白羽画了小半刻的功夫就画好了。 那是一枚玉佩。 谢瑶看到玉佩,大吃一惊,“这是……这是……” 谢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羽催促着,“笑什么,你认识这枚玉佩?” “我见过,这是大越魔教的信物。” 没错,谢瑶还是在谢昊书房看见的。 “王八蛋,这回定要你血债血偿。”谢瑶忿忿的发誓。 “你要去大越?”白羽问。 “是,之前跟这帮人就有恩怨,如今,我更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谢瑶收拾行李,随即恳求白羽,“白师兄,你能不能跟束醒师叔打听打听,越详细越好。” 谢瑶向闵于春、王错打听,包括铁山,但是三人像是说好了一般,都说这是意外, 谢瑶心里冷哼,得亏自己偷听几人的谈话,不然真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束醒师叔身上了,谢瑶本想自己去问,但是经过前几次的失败,觉得自己去问,目的性太强,不如让白羽替自己去问。 白羽果然不负所望,居然真的问出消息来。 白羽惊喜的看着谢瑶,“我问到了,那玉佩的主人……” 还没等二人笑出声,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是束醒跟在白羽身后。 谢瑶嗔怪白羽,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羽也很是懊悔,打听到消息,便奋不顾身的跑来找谢瑶,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束醒。当然这也不能怪白羽,以束醒的功能,怕是顶级高手都不能察觉,更何况如今的白羽。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束醒径直走到一旁坐下,看着谢瑶。 谢瑶没想到束醒师叔这次这么直白,丝毫不兜圈子。 谢瑶见此,也不藏着掖着,大呲啦的问出口:“我想知道,季廖师兄手里的东西的来由。” 说完,谢瑶举起白羽画的图,意在告诉束醒,别指望诓骗他们。 束醒发出了然的笑意,“这是一枚玉佩,是你们璃国宫廷专用之物。” 谢瑶不信,狐疑的问:“不可能,璃国的宫廷,我也去过,我怎么没见过?” “你当然不知道,这种图案十五年前就已经禁用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谢瑶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束醒觉得是时候了,端正姿势,正经起来,“是真的,此玉佩的主人是你师父的……妻子。” 这一点,谢瑶在密室里听见了。 白羽、谢瑶丝毫没意外。 倒是让束醒大吃一惊。 紧接着束醒就讲起往事。 “当年,你铁师叔爱上了大越国魔教圣女,与那人育有一子,就是季廖。 当时被魔教所不容,无奈,你铁师叔只好带着孩子回到赤霄宗,那时赤霄宗还是老宗主在世。 没几年,魔教大变天,遭皇族清算和奸细背叛。 魔教死伤过半,其中包括那位圣女。 铁山下山寻找,在争斗中杀了那位的儿子。” 谢瑶知道那位就是害死季廖的人。 “她是谁?” “她叫叶娴。” “姓叶?是饶国人吗?” 不管谢瑶怎么问,叶姓是饶国国姓。 “是,她是饶国皇室中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可她为什么在大越?” “她做了不可饶恕之事,被你师父休弃,饶国惧怕当时的璃国,那人估计是无路可去,便逃向大越,嫁给大越魔教教主。” 束醒顿了顿,思绪飞向很远,“没多久,她就为魔教教主向鼎之生下一子一女,坐稳魔教教主夫人之位。向鼎之死后,便是她掌控魔教。” 原来上一辈之间居然有这样的恩怨,难怪铁山说这是因果报应。 “报不报仇,看你们自己。”束醒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看向白羽和谢瑶。 白羽嘟囔着,“那师父,您怎么看?” 束醒摊手,“你师叔的意思,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尊重你师叔的意思。” 谢瑶像泄气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 谢瑶无奈的看向院子里湘妃竹,那竹子在微风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谢瑶莫名的烦躁,想要寻找突破口,但是屡屡碰壁。 此时,谢瑶犹豫了片刻,开口,“就算不去报仇,可是总要弄清楚真相,不能让季师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白羽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主心骨。 谢瑶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去一趟大越。” “然后呢?”束醒显得有些冷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所以,你还是要去报仇?!” “是。”谢瑶坚定的眼眸说明了她的决心。 束醒看向白羽,挑眉,“那你呢?” 白羽看了一眼谢瑶,语气坚定,“我去。” 束醒不怒反笑,“你可以去,但是不能打着赤霄宗的旗号。” “放心。”谢瑶面无表情。 束醒看出谢瑶的不满,“放心,我会把大越赤霄宗的四门信物给你们。他们会在暗处协助你们。” 束醒临走前拍了拍白羽,“照顾好你小师妹,万事小心。” 仿佛是一件嘱托。 白羽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不过几日,谢瑶、白羽一前一后,相继离开赤霄宗。 第19章 小屁孩 第19章 小屁孩 谢瑶临行前,被王错叫走。 谢瑶无法,只能让白羽在山下的马家庄等她。 王错找到谢瑶,也不说话,更看不出情绪。 谢瑶就烦这样,每次都让人忐忑难安,猜来猜去。 谢瑶屁股一撅,瘫坐在太师椅上,破罐子破摔,“师父,您有话就吩咐,不要这样吊着我。” 王错看着谢瑶不拘小节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回哪?” “你不是知道吗?还明知故问。”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王错无奈,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 谢瑶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王错,索性摊牌。 王错说完,随手往桌子上丢了一件东西。 谢瑶拿起,询问,“这是什么?” 王错没有直接回答谢瑶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解释,“拿着这个,必要的时候保命用。” 那是个绣着鸳鸯的手帕。 这种手帕一看就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信物之类的吧!谢瑶不问心里也知道。 听说,那个叶娴以前是师父的妻子,说不定这是叶娴送给师父的。谢瑶心里歪歪。 王错好似看穿谢瑶的心思,沉声呵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说完,王错从书房后的密室里拿出一柄剑,嗯,确切的说是一把软剑。 “你拿着,你如今还没有个趁手的兵器。” 谢瑶舔着脸,笑嘻嘻的说:“还是师父对我好。” 王错白了谢瑶一眼,“这会子不跟我耍横了?!” 谢瑶讨好似的笑着,“哪敢啊!” 说实话,在季廖这件事上,谢瑶还是生王错的气的。 王错冷哼一声,“拿去吧!就知道讨好你的师兄们,回来也不知道给我们带些什么?” 谢瑶强忍着笑意,原来,王错还有这一面,连忙哀求,“下次,下次一定。” 王错索性一甩袖,“走走走。” 王错催促着谢瑶离开。 谢瑶拿起软剑,“这把剑怎么这么像寂无师伯的柳叶剑。” 王错正色,“软剑原本就是一对,寂无手中是其中一把。” “该不会是什么情侣剑吧?”谢瑶想起《神雕侠侣》中,小龙女和杨过不就是用的君子剑和淑女剑。 “不是,这是逍遥宗先祖所用,那位先祖是双手剑。”王错解释,“不过可惜,剑谱丢了,没人用的起来,只有寂无勉强能用其中一把。” 王错看向谢瑶,用着老父亲望子成龙的语气对着谢瑶说道:“这些年,寂无一直有写信给我,说你的情况,你修行寂无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否则我也不会拿这把剑给你。” 谢瑶简单小试起软剑,还算顺手。 “多谢师父。” 王错点头,目送谢瑶离开。 马家庄。 果然,白羽等在上一次谢瑶等人流苏的客栈。 “白师兄,可等急了。” “我也是刚到。我给李向楠传信,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收到了。 我们先去沙陀城,弄两个沙陀城文碟,再潜入大越。” 白羽向谢瑶述说着自己的计划。 “这计划可行。这些年,大越、沙陀两国交好,有了沙陀这层身份,一来可以隐藏身份,二来也可便易行事。” 二人一边商量着,一边吃着饭,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 “快,快闲杂人等快闪开。” 一行人闹哄哄等,为首之人只是个七八岁小孩,在一众人众星捧月下得意洋洋的走上楼,径直走向谢瑶、白羽二人。 那小孩用丝毫不客气的语气说道:“哎,这里小爷我征用了,你们到别处去。” 说完,那小屁孩用极其嚣张动作往谢瑶、白羽用餐桌子上扔了一锭银子。 这是让他们滚蛋了?!谢瑶看着这个嚣张的小孩,用手像掸苍蝇的动作,掸着着小孩扔来的钱。 “我们不需要。” 小孩身后其中一人拿起银子,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滚开,我家小爷看上你这里的位置。” 说完上来就要推搡谢瑶。 被谢瑶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反手扣住那人,只听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谢瑶随即一抬腿,踢了男人一个大马趴。 几人一看谢瑶是练家子,顿时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就这点水平,还想学人欺负人,回家再学几年吧!”谢瑶嘲笑那些人。 “你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白羽斜眼看了那人一眼,表情阴冷,“我不管你们是谁,赶紧走开,否则……“说着就将手中的茶杯捏成齑粉。 众人一看傻眼,知道今天是提到铁板,个个惧怕的往后退。 此时,众人身后响起一声甜甜的声音,是一位妙龄少女。 ”发生何事?” 众人让开一条路。 小屁孩一看是自己的姐姐来了,告状似的,“阿姐,这些人好不识趣,给钱让他们走,还不肯……” 谢瑶这才看清来人,是马翠兰。 马翠兰也看到谢瑶,“谢姑娘,好久不见。” 谢瑶起身,“马姑娘,好久不见。” 马翠兰越发的好看了,想到这,谢瑶不由想起,卫衍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马翠兰、谢瑶相互介绍起白羽和那个小孩。 原来那个小屁孩是马庄主儿子,就是马翠兰的胞弟。 马庄主年过半百还得了个小子,全家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 所以养的他小小年纪,混世魔王一般行径。 “元朗,还不道歉!”马翠兰呵斥着马元朗。 那小子还是很怕马翠兰的,无法,只好扭扭捏捏的跟谢瑶二人抱拳道歉。 “小孩子欠管教。”马翠兰不好意思的说。 谢瑶也只是笑笑。 倒是一旁道白羽丝毫不给面子,“还是好好管教才是,今日是遇上我们,若是遇到歹人,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谢瑶也不知道白羽这么直白。 一旁的马翠兰脸一阵青一阵白。 谢瑶慌忙的打圆场,“孩子还小,还小,慢慢来。”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这孩子是该管管了。”马翠兰仿佛下定决心似的。 而一旁的马元朗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是马翠兰在,他不敢造次。 其他人被马翠兰遣散,只有马翠兰和马元朗留下来。 二人和谢瑶二人又点了一桌菜,谢瑶跟马翠兰算是久别重逢,二人相聊甚欢。 “去我马家庄坐坐吧!”马翠兰邀请。 谢瑶经过今天的事,也不好意思,更何况自己有要事在身,“不敢叨扰,我们明早就要启程,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下次吧,下次我去马家庄找你。” 谢瑶拍胸脯保证。 天蒙蒙亮,天空飘着小雨,整个人感觉湿漉漉的,风吹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谢瑶不适应的打了个喷嚏。 客栈的小二帮忙收拾干粮,“小姐,天气不好,恐怕不宜上路啊。” “无事,江湖中人,不管这些。”说完谢瑶掏出碎银,递给小二。“多谢小二哥。” 店小二欢喜的接过,“呀,小姐,钱多了。” “就当谢小二哥了。” 谢瑶出手大方,赢得小二的感谢,店小二为谢瑶、白羽准备干粮和水,以及一路所用物资,更为尽心。 谢瑶白羽牵着马,走在街道上,此时的雨停了,天空也渐渐由灰蒙变亮,照到人身上,没有了之前的冷意。 路过无人街道,不知从何处跳出几个蒙面大汉,手持利器,拦着谢瑶等人的去路。 谢瑶冷笑一声,“得了,白师兄,有生意上门了。” ‘出门就开张,好兆头。” 说着操起旁边不知名的树棍,目空一切的看着拦住去路的几人。 白羽对着几人,用最轻蔑的口吻,“小爷这几日正不痛快,打的小爷爽了,小爷重重有赏。” 爽了这词还是谢瑶教白羽的,白羽拿来活学活用。 谢瑶看着这一帮小丑,鼻孔出气,发出轻蔑的笑声。 白羽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人打的落花流水。 第20章 闹剧 第20章 闹剧 此时谢瑶也看到不远处的马云朗,虽然他也蒙着面,但是谢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马家庄,谢瑶根本不认识几个,更别说有仇的。 况且看着倒在地上,个个哀嚎的模样,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谢瑶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阴声说道:“不走,干嘛,还想继续挨打?!” 看着黑夜蒙面大汉落荒而逃,马云朗也想跑,谢瑶一个轻功闪现到马云朗前面。 “小哥,可是跟刚刚那群人是一伙的?” 马云朗身边还有个人,看着像马云朗的跟班小厮。 那小厮也是一身黑衣蒙面,干嘛摆手,“不是,不是,我们不认识他们。” 说完,小厮就想拉着马云朗离开,被谢瑶拦住,“哦,那怎么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谢瑶故意为难二人,“就算不是一伙的,青天白日,两位这般打扮怕也不是什么好人,看打。” 说完,谢瑶一掌拍倒小厮,将马元朗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 马元朗还在挣扎,捶打谢瑶,被谢瑶一把推倒在地,当然心里有数,马元朗没受多大伤。 “马元朗,你还是回家吧,别胡闹了。” 谢瑶也懒得跟马元朗胡搅蛮缠,打算转身离开。 马元朗一听这话,更是不依不饶,唰的扯下面罩,“就是小爷我,你能如何?” 白羽想上前教训这小子,被谢瑶拦着,白羽下手没个轻重,谢瑶怕马元朗受不住。 谢瑶催促着,“小孩,赶紧回家,否则我告诉你姐。” 谁知,马元朗不领情,蛮横的说道:“有种你给我等着。我去叫人,我一定叫你们跪下了叫我爷爷。” 谢瑶当即被这话给气到了,快步上前,一把钳制马元朗,“嘿嘿,小子,不用你叫人,我现在就收拾你。” 那边的小厮想帮忙,被白羽一招,摔了个狗吃屎。 此时,谢瑶已经将马元朗摁在腿上,“小子,你服不服?” 马元朗硬气的叫骂,“死丫头,你等着……” 马元朗嘴里还不三不四的叫骂着。 谢瑶哐哐就朝着马云朗的屁股打去,疼的马元朗直喊娘。 “服不服?” “不服。” 又是几下。 小厮被白羽摁在地上,只能无力的大喊,“放开我家少爷!放开我家少爷!” 马元朗大哭。 “服不服,不服,我再打你。” 马元朗大哭,“服,服。” 谢瑶这才松开马元朗。 而另一边白羽也松开小厮。 小厮抱着马元朗大哭。 “你带他回家吧!”谢瑶这是对小厮说的。 临走前,谢瑶还不忘告诫马元朗,“以后不要跟那些人在一起玩了,你看你有事,那些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谁管你。” 马元朗捂着屁股,在小厮的搀扶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一拐一拐的往回走,模样极其好笑。 随后,谢瑶二人离开马家庄。 …… 马元朗一瘸一拐的往家走,路上还不停的抱怨。 “今天是我师父没在,我……要是我师父在,一定能帮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小厮苦口婆心的劝马元朗,“哎呀,我的小爷,以后这事咱还是少干吧!万一让大小姐知道……” 马元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马翠兰,小厮这是知道的。 “你不说,我不说,阿姐怎么会知道?陈四他们更不会说,放心。明儿,我给你个红包。” “哎呀,我的小爷,我哪敢要什么红包。只要您听先生的话,就什么都有了。” 回到马家庄,马元朗想悄悄的溜进去,小厮从门缝里往里面看,见没有人,便推门而入。 马元朗紧跟其后。 谁知二人才走出去十几步,就被站在身后的马翠兰抓个正着。 “大清早的,跑哪去了?!” 马元朗脸青白一片,眼神躲闪,“阿姐,我去练武去了。” “胡说,练武场,我找过了,你根本没在哪?”马翠兰拉长了脸。 “我跟大醒去喝豆浆了。” 大醒就是马元朗的小厮。 马元朗继续骗马翠兰,心里打定主意不想告诉马翠兰今早发生的事,太丢人了。 马翠兰严声呵斥,“还不说实话?!” 马元朗被吓一跳,大醒呆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马翠兰见马元朗还嘴硬,心下更是恼火。 说着,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是陈四。 马元朗心下不妙。 陈四也一瘸一拐的进来,讨好的看向马翠兰。 “说吧,你们尽早做什么去了?” 陈四将今早的事一并说了,马元朗何时找的他们,拦的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一五一十,交代个底朝天。 马翠兰听着,冷眼看着马元朗,“还不交代?!” 马元朗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说话也变得心虚,“阿姐,我知道错了。” 一旁的大醒跪在地上,为马元朗求饶。 马翠兰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陈四,陈四千恩万谢。 “谢谢大小姐。” 马翠兰连眼皮都没抬,敷衍的点头。 陈四走后,马翠兰严厉的看着马元朗。 “从今以后,不允许你再跟陈四那帮人再呆一起。改明,我给你换个先生。 这件事,我还要告诉你师父,让他好好教训你。 以后,你就住我院子里。” 马翠兰看着马元朗被那些地皮带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欺负人。 这件事我一定告诉父亲。 从今以后,你哪也别想去。再有这类的事,你仔细着点。” 马元朗吓坏了,一个劲的求饶。 “现在求饶,早干嘛去了。 你今日辛亏遇到的谢瑶他们,若是换作其他人,你指不定吃多大亏呢。那难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这般逞凶斗狠,若是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马翠兰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马元朗见状,一个劲的道歉。 ’阿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我一定好好读书,照顾好爹娘和你。” 姐弟俩说到动情处抱头痛哭,场面一度感人。 只有马夫人不明所以,“怪道呢,这姐弟俩是怎么了?” 马家的闹剧,谢瑶是不知道。 谢瑶、白羽骑着快马,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一路走走停停。 五日后,终于抵达沙陀城。 谢瑶二人一进城,李向楠派遣候在城门的小厮就迎来,是观棋。 谢瑶认识,是个机灵的。 谢瑶、白羽二人在观棋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前往侯府。 那边,谢瑶等人一进城,李向楠就已经得到消息,大开侯府大门,迎接。 “这待遇,太大了。” 谢瑶有些不好意思。 “嗨,这算什么?!” 白羽在一旁解释道:“还是低调,低调。” 白羽学着谢瑶的口气,说着谢瑶说的话,逗的李向楠哈哈大笑。 “无事,在自家,怕什么?!” 说着,领着谢瑶等人进府。 “我父亲不在家,去监工水利去了,家里如今我做主。”李向楠说着家中的琐事。 “哟,原来是当家人啦,果然,这气度就是不一样。”谢瑶打趣道。 李向楠夺过谢瑶手上的茶杯,“去你的。” 李向楠骂骂咧咧的给二人倒茶。 几个少年短暂的相聚,让他们暂时忘记痛苦,享受着片刻的欢愉,只是他们不知道,厄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哎哎,说正事,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文碟,你们看看。”李向楠从盒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碟。 “这么快?”谢瑶高兴的接过。 李向楠说:“我跟你们一起吧!” 但是谢瑶婉拒,“不行,你的目标太大,大越一半以上的官员都认识你,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怎么了?”李向楠不解。 白羽接过李向楠的茶杯,“我们现在只是以自己的身份去大越。” “什么意思?” 谢瑶解释,“我们不能以赤霄宗弟子的身份,因为某些原因。” 李向楠点头,表示理解,也自觉的没有问原因。 “那还是找几个机灵的跟着你们?” 白羽婉拒,“不用,我们这次潜入大越,人越少越好。” “那……大越有几个我认识的人,非常可靠,来,你们拿着我的玉佩。说不定用的着。”李向楠再三说道。 谢瑶、白羽二人没有拒绝。 第21章 花无缺、花满楼 第21章 花无缺、花满楼 大越不知名的街头,一高一矮,气质不凡的小公子,坐在小摊,吃着烤饼和羊肉汤。 虽然小摊人多混杂,但是丝毫不影响二人的大快朵颐。 是的,那两人一是白羽,另一个是女扮男装的谢瑶。 二人在李向楠的安排下,跟随着一支商队进入大越。 满是沙漠的大越,不像沙陀国那般好运,绿洲极少,面目的黄沙,显得很是荒凉。 干燥的空气,令人烦躁的温度,还有丝毫吹不走人身上的烦躁的热风,携带着的尘土飞扬。 一切的场景好像是泛黄的老旧照片的风格。 “快吃吧!吃完,我们找个落脚的地方。” 谢瑶点头,啃着噎人的烤饼,谢瑶将烤饼掰碎,放进羊肉汤里。 果然还是这种方法更好下咽。 谢瑶奇怪的吃法,引得小摊其他客人的关注。 谢瑶三下五除二,将一大碗羊肉汤喝完。 谢瑶、白羽二人找了一家客栈,客栈人来人往,白羽警惕的看着四周,确定没什么可疑的,领着谢瑶,跟随店家上楼。 “你先睡,我守夜。”白羽警惕的说。 “会不会太夸张了?”谢瑶不以为意。 二人只有一间房。 “一切还是小心为好,毕竟这里,魔教教徒众多。”白羽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那这样,一人半夜,轮流。‘” 白羽想了一下,“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人。” 一夜无事。 只是晚间,一群刀客在楼下喝酒吃肉,甚是吵闹,白羽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 见那群人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就没在管。 翌日,白羽谢瑶匆匆结账,离开。 离开道路上遇见昨夜楼下的刀客,谢瑶压低斗笠,低头离开。 此时刀客大喝一声,谢瑶被吓了个激灵,转头看去,只听刀客为首的大汉喊道:“妖僧休走。” 看来有人得罪这帮刀客。 谢瑶好奇,侧身看向那位被刀客头领叫骂的妖僧。 那人穿着破旧的僧袍,头顶着的斗笠,斗笠压的很低,但是谢瑶还是看清那人的容貌。 是妙清大师。 是的,沙陀国大悲寺,掌管菜园的妙清。 当初谢瑶跟李向柏打架,当时被罚在菜园干活,监管的就是妙清。 谢瑶惊呼,“妙清大师!” 白羽也随着谢瑶的目光看去,“你认识他?!” “认识,大悲寺妙清大师。” 说话间,妙清已经被那群刀客团团围住。 “妖僧,今日送你去西天。”那为首的刀客恶狠狠的看着妙清,大手一挥,一众人蜂拥而上。 刚开始妙清还能接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败下阵来。 谢瑶见此赶紧拔出腰间的柳叶剑,“师兄,我要帮他。” 白羽也掏出随身带剑,“一起。” 说完,二人加入妙清的行列。 “想不到,还有帮手?!那你们一起去死!”刀客阴狠的看着三人。 三人与刀客一通混战,很快引来了官府。 “快,官兵来了!” 望风的刀客一嗓子,叫停了所有人。 其余刀客闻风而动,四散,逃向不知名的暗巷。 谢瑶想要追赶,被妙清拦着,“穷寇莫追。” 此时,妙清才看清二人的容貌,上前连连感谢,“感谢二位小友,若不是二位,贫僧只怕在劫难逃。” 妙清打量着二人,一白衣少年,风度翩翩,相貌俊朗,举手投足很是有礼,另一个少年人个子稍矮,虽然品貌不如那白衣少年,但是亮亮的大眼睛,很有灵性。 是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妙清心下打量着白羽、谢瑶。 白羽、谢瑶并不知情。 谢瑶双手合十,“大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大越的官吏已经来到现场。 “何人再次喧哗。” 官吏将几人团团围住,就要将三人带回府衙。 大越的都城璇玑城,乱成这样,大抵都是官府不作为导致的吧!谢瑶心想。 “我们不是闹事者。你不去抓闹事者,却要抓我们?!” 为首的官吏颐指气使的指着谢瑶,“我看你就可疑,走,跟我回府衙。” 说着,官吏蜂拥而上,将三人捆绑带至府衙,期间,妙清显得十分从容。 谢瑶暗叫不好,白羽则是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府衙内。 府官审理案件。 确切的说就是走个过场,直接定罪。 谢瑶心里那叫一个气,怎么这么断案?!这得会有多少冤假错案? 此时,府衙外一衙役匆匆跑来,在师爷耳边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师爷脸色大变。 师爷慌忙的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堂上的府官。 府官听到消息,表情也不比师爷好到哪里,将案板一敲,“休堂。” 不多时,谢瑶三人就被放了。 府官很是客气,当然,不是对谢瑶、白羽二人,而是对着的妙清。 “不知高僧驾临,下官唐突。” 妙清只是微微回礼。 府衙外走进来一人,“妙清大师,别来无恙。” 来人,中年人,年纪怕是与妙清小,身形消瘦,一脸正气,偏偏留着山羊胡,眼神里透着精光。 不知道为什么,谢瑶一见此人,就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人打量人的模样,直勾勾的,一点也不加掩饰。 妙清也察觉到燕子梁的目光,转身介绍二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不知道谢瑶二人的身份。 谢瑶接着妙清的话说道:“在下……花无缺,这位是我的兄长,花满楼。” 谢瑶、白羽没想到会遇到熟人,更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谢瑶只好用自己最喜欢的两个武侠角色来冒充身份。 白羽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花满楼,拜见两位前辈。” 说前辈也不错,除了妙清,另外一个年纪明显比二人都大。 “花无缺,花满楼。好名字。” 谢瑶也想到花无缺能跟花满楼成兄弟,不管了,反正二人都姓花。 “只是花姓还真是少见。”妙清狐疑的看二人。 谢瑶心虚的说,“小姓,小姓。” 妙清也觉得自己失礼,连连告罪。 “在下燕子梁,在二位面前,我的名字普普通通。”说完爽朗的大笑。 一旁的府官赶忙陪笑,当然,府官陪笑的对象是燕子梁。 而燕子梁则是一副高高在、爱搭不理的模样,哼声都是从鼻孔里出气。 当然,他有这个资格。 谢瑶、白羽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魔教左使,燕子梁,在魔教算个大人物。 魔教除了魔教教主、教主夫人,就是左右护法,护法之下又是左右使,左右使之下,就是五大旗主。 而燕子梁就是左使。 众所周知,古代以左为贵,左使高于右使。 没想到一到大越就见到魔教里的核心人物。 此前,谢瑶二人早就在下山之前连夜翻看魔教相关记录。 书上记载,左右护法都是魔教圣女担任,左使燕子梁,擅长长剑,右使唐瑜擅长毒药,四旗主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金旗主金逸尘是双剑剑客;木旗主杨天一双板斧无人能敌;水旗主青泉擅长轻功;火旗主朱明,铁砂掌响彻江湖;土旗主青梧所使的兵器是一柄弯刀。 几人的武功招数,门家所属,谢瑶烂透于心。 几人当中数金旗旗主武功,但是金逸尘自从十五年前失踪,金旗一直无主,如今只剩下四旗主。 这是个大人物,谢瑶、白羽心里汹涌澎湃,但是面子上表现非常仰慕的模样,表现的像刚入江湖的小牛犊,双眼放光。 “您就是燕前辈,一到大越就听说您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乃神仙中人。” 谢瑶狗腿般的夸赞燕子梁,都把燕子梁夸的飘飘然。 一旁的白羽没想到谢瑶来这一招,也跟着附和。 谢瑶见燕子梁吃这一套,对着燕子梁又是一通彩虹屁。 夸的燕子梁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妙清笑而不语。 谢瑶觉得,此刻就算对燕子梁再反感,都一定要结交好此人,说不定,他们二人入魔教就要靠眼前这个人。 第23章 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第23章 不能说像,简直一模一样 唐瑜说了很久,有用的信息很少,谢瑶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虽有遗憾,但是也有收获,自此,魔教中人,尤其是唐瑜都把自己当成座上宾,那么自己前来魔教的目的又可以更进一步了。谢瑶暗想。 事后,白羽、谢瑶二人在房间密谈,白羽怀疑是王错的手笔,毕竟柳叶剑是王错给谢瑶的。 白羽甚至大胆猜测,王错可能就是金逸尘。 “可是怎么可能?那魔教夫人不就是师父的以前的妻子吗?如果师父是金逸尘,那叶娴难道不认识师父?” “那唐瑜说,你长得很像金逸尘,莫不是,金逸尘是你的父亲?可是不对呀。你父亲……” 白羽是知道谢瑶的身世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谢昊不是谢瑶的生身父亲。 “你胡说什么?若是师父是金逸尘,那你看我长得像师父吗?”谢瑶气鼓鼓的问。 谢瑶听白羽的话,莫名的发火。 “小师妹,你别生气嘛,我只是猜测。” “这种事能乱讲吗?” “你还别说,你有时候看人的眼神,还有的侧脸,特别是你的鼻子,还真像师父。”白羽促狭的看着谢瑶。 谢瑶不耐,“快别说了,明天,那唐瑜说了,明天就将金逸尘的画像和东西一并带来,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谢瑶心里还在打鼓,谢昊的确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难道王错真的是?! 深秋的细雨夹杂着凉意,黎明破晓之际,天又下起小雨,天灰蒙蒙的一片,让人很是压抑。 但是这灰蒙压抑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唐瑜的激动的心情。 只见他怀里揣着一只用布包裹的木盒,木盒里像是装着什么画一般,被唐瑜像宝贝疙瘩似的抱在怀里,生怕这秋雨沾湿了宝物。 魔教众人纷纷侧目,毕竟这种情景还是头一回见,能让平日里目空一切的右使大人如此珍贵的宝物,想必非同寻常。 就在众人好奇之际,唐瑜携带着宝物敲响谢瑶的房门,住在隔壁听到动静的白羽出门查看情况,一看,是昨夜举止异常的魔教右使唐瑜。 “我阿弟此刻怕是还没醒……”白羽说话间,谢瑶打开房门。 “唐前辈?!” 唐瑜也不顾礼节,自来熟的往房间钻。 一旁的白羽、谢瑶相视一眼,谢瑶无奈耸肩。 唐瑜一边进屋,一边自顾自的说,“昨天答应你,给你带来我金兄的画像,喏,我带来了。” 谢瑶怀着激动的心情,面上虽然平静,但是颤抖的双手已经暴露了谢瑶内心真实的想法。 只见,随着谢瑶颤动的打开画卷,金逸尘的面容展现在三人面前。 不能说和谢瑶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白羽、谢瑶俱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前辈,这真是那位金前辈的画像?!”白羽不可置信,甚至怀疑这画是唐瑜刚画的。 白羽仔细观察着画卷,这画卷虽说被保存的很好,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有些年头。 “我第一次看见花小兄弟,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所以……”唐瑜也察觉出白羽的不信,再三澄清。 谢瑶看着画像中人,看样子比自家略大些,像是长大后的自己。 “花小兄弟,你多大了?”唐瑜不死心的问道。 “十二。” “我当年见到金兄时,他已是而已之年,如今快接近不惑之年。我当时甚至怀疑,花小兄弟就是金兄,如今,年纪对不上。”唐瑜略微遗憾。 谢瑶暗笑,如果自己真是金逸尘,那这世上不就是有返老还童之术?!那还不吓死人?! 其后,谢瑶屋外又来了一人,那人轻轻的叩响房门,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 唐瑜看到来人,也反应过来,“来,进来,我给二位介绍。”唐瑜对着白羽、谢瑶说道,“这位是金旗副旗主,赵南阳。” 赵南阳看见谢瑶,也是大惊,惊叹,“旗主,真的是你?!” 唐瑜知道赵南阳这是将花无缺看成金逸尘了,虽然他当时也是这样,但是理智告诉他,身旁的小兄弟并不是金逸尘。 “赵兄,这位是花无缺花兄弟,他……不是金兄。” 听到此话的赵南阳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看向谢瑶,感叹道:“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相像的人!” 谢瑶不知道这是祸是喜,总觉得没有底气,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旁的白羽也是同感。 很快,魔教之中便传开,魔教来了一位酷似金旗主的少年。 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叶娴的耳中。 “母亲,今日魔教的传言,您听说了吗?” 说话之人,身穿鹅白色缀玉衫,一袭流云长裙,显的端庄可人,说话的声音也是甜而不腻,宛如清晨的黄鹂鸟。 说话这人正是叶娴之女,叶丹儿。 “无聊之人传的无聊闲话。不用理会。”叶娴不屑一顾的说着,眼皮都没抬。 叶丹儿碰了一鼻子灰,见叶娴的态度,也不敢多说什么。 然而,很快,叶娴就被打脸,那是一次魔教大宴之中,叶娴远远的看见谢瑶。 “怪哉怪哉。”叶娴连连感叹。 私下,叶娴单独约见金逸尘,对此白羽很是不放心,谢瑶则是觉得没什么,让白羽安心。原因是谢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叫走。 伏魔殿。 “我知道你是谁?!你根本不叫花无缺。”叶娴开门见山。 谢瑶装聋作哑,“那夫人说说看,我是谁?” 叶娴见谢瑶不上道,发出阴冷的笑,“几个月前,有个赤霄宗的弟子偷偷潜入魔教被我杀了,你应该认识吧?” 谢瑶没想到叶娴居然自曝,谢瑶看着叶娴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般无所谓,谢瑶不禁握紧拳头,可是理智告诉她,此刻她要冷静。 “夫人为何要杀他?” 叶娴发出嗜血的笑,“他对我的丹儿纠缠不休,还联络魔教叛徒坏我魔教大事。” 谢瑶此前也打听了季廖的事,叶娴说的没错,季廖的确与一些人结交,但是那些人是不是魔教叛徒,恐怕还得两说。 季廖到大越原本想探寻自己的身世,看到魔教中人欺男霸女,遂出手相救,结识了几个异教徒。 何为异教徒。 在大越凡事信奉魔教,就是正道,除魔教以外的,都被看作异教徒。 谢瑶看着魔教的行事作风,心下觉得,这魔教才是邪教。不仅把控朝堂,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而且排除异己,将所有不信奉魔教之人都划为异教徒,滥用私刑,其手段狠辣程度,连素以酷刑着称的夏国都瞠目结舌。 谢瑶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季廖时天下第一大宗赤霄宗的弟子,这层身份在,放眼整个中原,还没有人敢胡来。 谢瑶对叶娴的话是听一半,留一半。 叶娴看着谢瑶信又没有全信,心里很是不满,阴沉的声音像是地狱的恶鬼,“你可知道,我可以杀了你。” “夫人,您不会。” 叶娴发出痴痴的笑,那笑声格外的瘆人,“只要是赤霄宗的弟子,都得死。”说完癫狂大笑。 话音刚落,暗处四个手持利刃站在谢瑶身后,谢瑶很是惊恐,那些人悄无声息的出现,悄无声息的站在谢瑶身后,等谢瑶察觉时,为时已晚。 谢瑶当下大喊不妙。如果此时硬碰硬,怕是谢瑶也得不到好处,就算能逃脱,可是外面全是魔教中人,自己和白羽还是难逃一劫。 难道她谢瑶今日就注定命丧于此?! 高位上的叶娴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在想与你一同来的人,解决了你,马上就去收拾他,进了我魔教,就别想出去。” 就在四人想要活捉谢瑶之时,谢瑶大喝一声,”慢着。”说完从怀里掏出王错给谢瑶的手帕。 叶娴看到手帕,原本的疯癫的表情瞬间凝重,全身都绷紧,警惕的打量着谢瑶,“这手帕,你是哪得来的?” “夫人很紧张这手帕?!”谢瑶玩味的看向叶娴。 第24章 逃过一劫 第24章逃过一劫 越是危机时刻,越要从容应对,这是谢瑶从王错身上学到的。 叶娴快速跑至谢瑶面前,“你说,手帕是谁给你的。” 谢瑶想起王错临行前的嘱托,按照王错事前说好的话辞一一说了出来。 “这手帕是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是谁?” “王错。” “他还活着。”听到王错的名字,叶娴先是一愣,语气喃喃道,随后露出阴深的表情,“你以为,有了手帕,就能留住你的性命了?” “我不是要留住我自己的性命,而是要留住殿外,我那位兄长的性命。” 叶娴眼睛一亮,“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情有义,你多大了?” “十四。” “豆蔻年华。”叶娴发出咯咯的笑,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似,怅然若失,很是伤情。 谢瑶想起,王错说过,如果叶娴问谢瑶的年岁,就告诉叶娴,她谢瑶十四,九月初九生辰。 谢瑶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叶娴没想到谢瑶说的坦白,其实,叶娴看谢瑶的第一眼,就看出谢瑶女儿家的身份。 谢瑶也是丝毫不惊,虽然她的装扮骗一骗外面的大老粗,但是叶娴是什么人,就算谢瑶不知道她,这些时日在魔教早就听说过叶娴的名声了。 传闻这个叶娴,自从向鼎之死后,一手把持魔教,手段毒辣,且做事雷厉风行,连魔教中几个刺头,都被叶娴收拾的服服帖帖。 叶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跟你说话,爽快,不像教中人,说话留三分,说一句话拐十个弯。” 谢瑶听后也爽快的坐在椅子上,那姿势要多潇洒,就多潇洒,丝毫不顾身后几个持刃,想要取她性命的人。 “好,我答应你,留他一命。”叶娴发话了,谢瑶略微松口气。 紧接着,叶娴的话又再次响起,“但是你必须死,你跟我也算谈得来,死后,我会让人给你找个好地方。” 四个手持利刃的人,恶狠狠的走向谢瑶。 谢瑶只感觉身上有千斤重担,感觉天都要塌了,浑身都绷紧了,双手握拳,就在危险关头。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话像是地狱的恶鬼的呻吟,“你生辰几何?到时给你立个碑吧!” 叶娴也是个细致人,谢瑶身上的汗已经浸润了衣服,她没想到叶娴来这么一句话。 谢瑶紧闭双眼,紧张的等待着厄运降临,“九月初九!”谢瑶大喊。 这一声喊,用完了谢瑶浑身的力气,就在谢瑶静静等着死亡时,叶娴大喝一声,“住手。” 四人犹如鬼魅一般消失无影无踪。 谢瑶缓缓睁开眼,此时的叶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谢瑶面前,叶娴神情复杂的看向谢瑶,颤抖的双手拉住谢瑶,“你说,你生辰几何?” 谢瑶照着王错的话说道:“九月初九。” “当真?!” 叶娴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癫狂大笑,“谢韶,你的心好狠。谢韶,你的心好狠啊。” 谢韶,这个名字谢瑶不陌生,那是她们璃国的前太子。 谢瑶不想细究她们上一辈人的关系,谢瑶只想知道季廖的死因。 叶娴癫狂大笑,笑着笑着,哭出声。 是,是大哭,而且是抱着谢瑶大哭,嘴里直念叨,“我的儿。” 叶娴的举动,把谢瑶搞的摸不着的头脑。 殿外的白羽也是心急如焚,看着殿内迟迟没有动静,白羽暗自握紧袖箭,青筋暴起。 就在白羽想要冲进殿中,视线被一个身影挡住,是赵南阳。 赵南阳不动声色的坐在白羽身边,跟白羽敬酒,可是此时的白羽哪里还有心情喝酒,只是敷衍了几句。 突然,一个异物塞进白羽手中,白羽诧异的看向赵南阳。 是个桃子。赵南阳塞到白羽手中的是个桃子。 “时节刚好,正是吃桃子的时候,小公子,尝尝。” 白羽浑身像是被电击似的,酥酥麻麻,心跳也像是停止似的,白羽喘着粗气,回想起那一日在谢瑶院子中,自己的师父束醒告诉他,魔教有赤霄宗的人,暗号是个桃子。 白羽牙齿打颤,“吃桃子的时节过了。” “无事,山上的桃子还新鲜。” 二人一问一答,明确了彼此的身份。 白羽打量着眼前这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其貌不扬,倒是一双丹凤眼透露着精光。白羽知道这人就是赤霄宗放在魔教中的死门之人。 赵南阳压低声音,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要轻举妄动,里面有我们的人。” 白羽听此,原本焦躁的心情瞬间放松,绷紧的弦也松了下来。 …… 谢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好像是在做梦,最让谢瑶摸不着头脑的是叶娴。 但是谢瑶知道,这一切都与王错有关。 还记得自己刚下山的时候,王错对自己的叮嘱,除了骗叶娴自己的十四岁,九月初九生辰,其他的可以如实坦白。谢瑶回想着王错临行前的嘱咐。 看叶娴的样子,叶娴还有个女儿失踪了,而她女儿的失踪,王错可能知情。 谢瑶一边回想,一边后怕,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大殿。 回到宴席上,谢瑶早没了之前的心情,借口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了,燕子梁见此也没做挽留。 倒是唐瑜、赵南阳前来询问。 白羽见状,也觉得此地不可多留,就借口带着谢瑶离开。 原本白羽想带着谢瑶离开魔教,但是谢瑶不想放弃近日来的苦心经营。 谢瑶将利弊分析一通,“一来,我们好不容易才进入魔教,让魔教众人放松警惕,二来,魔教夫人刚刚考验过我,如果这时候离开,相当于做贼心虚。” “那你的意思是……” “留下来。” “也好。”白羽警惕的看向四周,对着谢瑶耳语,“赵南阳是死门的人。” 谢瑶错愕,很难相信。 白羽见此说出自己今日在殿外发生的一切,“他给了信物,对应上了暗号,没有问题。” 谢瑶回想着今日内殿之中,她与叶娴的一来一回,后脊背还隐隐发凉。 “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发生何事?” “叶娴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以及前来魔教的目的。”谢瑶索性跟白羽交了底。 白羽面露恐惧,“那你怎么出来的?!” “还好师父算无遗策,教了我方法,否则,你此刻看见的就是我的尸首。”谢瑶后怕的说道。 白羽则是没有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不足为惧的自信,“你不知道,除此之外,内殿四人当中,有两人是自己人。” “你怎么知道,内殿当中有四人?那四人武功高深莫测,你我二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白羽则是一脸自豪的说:“我赤霄宗可不是浪得虚名,没有我们渗透不进去的地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殿外也有十几人,而且,我们喝的酒里都被下了药,只要在宴席上点燃迷迭香,武功再高强的人都会失去内力。” 谢瑶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瑜可是用毒高手,你们这么做是如何瞒过他的。” “酒里的东西无毒,可是加上迷迭香,可就剧毒。” “原来如此,可见,那赵南阳也是个细心之人。” “只要内殿响起异动,赵南阳当即点燃迷迭香,不出半刻,宴席之人无人幸免。我们的人则是掏出解药,送我们离开。” “好险,幸好无事,否则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了。”谢瑶拍拍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夜无眠,谢瑶顶着黑眼圈,被急促的敲门吵醒。 谢瑶打开门,此时白羽已经在门外,他正在盘问来人。 来的人是四个侍女,没错,四个侍女手端衣物首饰前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女子开口回答白羽的问话,“奴婢奉夫人之命,为圣女沐浴更衣。” “圣女?!” “圣女?!” 白羽、谢瑶不约而同的说出口,二人说出口后,自知失态,二人俱是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第25章 圣女 第25章 圣女 “谁是圣女?这里没有圣女?几位姑娘怕是弄错了?”白羽解释道。 为首的女婢恭敬的回复:“我找的圣女就是这位谢小公子。” 白羽诧异的看向谢瑶,谢瑶更是一头雾水,指了指自己,“我?!我是圣女?!你们弄错了吧?” 就在几人拉扯之际,叶娴带着女侍卫和一众女婢而来。 四个婢女求救似看向叶娴,纷纷告罪,“夫人!” 叶娴纤纤玉手一抬,气度高雅,雍容华贵,岁月丝毫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依旧貌美不凡,有着不同昨日的典雅和端方。 “退下吧!” 声音还很好听。 谢瑶总觉得叶娴看着有些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像谁。 谢瑶不解,看向叶娴,“难道这些人是夫人的意思?” 叶娴没有正面回答:“你不请我进屋吗?” “这本就是魔教所属,是我鸠占鹊巢,不敢请不请的,夫人请进。”谢瑶做了个请进店手势。 叶娴让众人守在外面,走到白羽面前,停顿了一下,看向白羽,“花满楼花公子是吧!我有事与花小公子谈,不方便其他人在场。” 白羽还想说什么,被叶娴打断,“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白羽还是不肯,直到谢瑶发话,“兄长,没事。” 谢瑶给了白羽一个安眼神,白羽点头,也给了谢瑶当心的眼神。 二人当着叶娴的面眉来眼去,叶娴也只是笑笑。 屋内,谢瑶处于礼节,倒了杯水给叶娴,叶娴答应过她,今日会告知她,季廖的死亡真相。 一开始二人面对面的坐着,都不说话,还是叶娴率先打破局面。 “你不想当圣女?” “不想。”谢瑶坦白,她从未想过当什么圣女,尽管当了圣女之后,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她谢瑶是贪财,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当了圣女之后,就相当于圈地为牢,她还有放不下的人,没有做完的事。 所以,今日四个女婢到来,谢瑶便已经猜到是叶娴的意思。 “为什么?”叶娴不解的问,随即看向门外的阳光照射在门上的身影,“是因为他?!你喜欢他?” 叶娴的话委实吓到了谢瑶,谢瑶差点将茶水喷出来,赶忙摆手辩解,“没有,没有的事。” 叶娴稍稍放下心来,“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见你如此紧张他。” “那也不能乱讲啊,我对他完全是兄妹之情。” “好好,我不乱讲。” 面对叶娴的迁就和讨好,谢瑶总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要让我当圣女?为什么处处迁就我?”谢瑶是看到叶娴狰狞面目,谢瑶根本不相信,仅仅一夜之间,她的转变就这么大,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叶娴的变化让谢瑶不知所措。 叶娴沉吟几声,最终还是说出口,“孩子,我还是告诉你真相吧。我其实是你的亲生母亲。” 谢瑶瞪大双眼,从原本坐的姿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叶娴企图平复谢瑶的心情,“孩子,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我实实在在是的母亲。孩子。” 说着说着,叶娴露出哭腔,‘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叶娴见谢瑶不相信,慌忙劝解道。 谢瑶这才会意到王错的意思,原来王错是想让谢瑶假扮叶娴的女儿。 “你说我是女儿,你又是如何判断出的?”谢瑶试探性问出口。 “很简单,你的年纪、生辰,和你的遭遇。” “我的遭遇?”谢瑶的年纪、生辰都是假的,但是遭遇?! “你被璃国将军谢昊收养是也不是?” 谢瑶刚想说什么,被叶娴打断,“没多久,你又拜师赤霄宗,对吧?” 谢瑶点头,只觉得有些心虚和害怕,不停的冒虚汗,看来她是将自己的境遇查了个底朝天。 “你是谢韶送到我身边,惩罚我,他想用我的手杀了你,好惩罚我!”叶娴说完愤愤捶着桌子。 桌子的茶具俱是一震,咣当一声。 门外白羽的声音响起,“阿弟,发生何事?” “无事。”谢瑶对着门外喊道,想要打开门,被叶娴拦住。 “孩子,你听我说,娘一定好好补偿你。”叶娴变得哀求和讨好。 “所以你让我当圣女?这就是你的补偿方式。”谢瑶索性将错就错,接下来就是询问季廖的事。 叶娴哽咽,不说话,泪眼婆娑的看着谢瑶。 谢瑶愧疚的别过脸,“那我师兄呢?” 叶娴看着谢瑶怨念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像是无数的针刺在自己心上。 叶娴最终还是坦白,“是,半年前我是派人抓了那个赤霄宗的弟子,我一开始是想杀了他,但是我知道他是赤霄宗的弟子,我没想杀他。 一来,以我魔教如今的实力,还是不敢得罪赤霄宗,得罪赤霄宗就相当于得罪整个中原,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想用他跟谢韶换回你。” “谢韶?!”谢瑶听叶娴几次提到这个名字,谢瑶甚至觉得是不是叶娴口误说错,但是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是谢韶,璃国前太子的名字。 “是啊,赤霄宗的宗主就是谢韶!” “不对,我师父叫王错,不是谢韶。” 叶娴不屑的冷笑,“王错是你的亲生父亲,他早就过世了,赤霄宗的那位是冒名顶替。” 谢瑶瞪大双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 “怎么可能?如果我师父是谢韶,他可是璃国太子,放到现在就是璃国皇帝,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皇位,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当个宗主? 是,赤霄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可是比起一国皇帝还是差远了吧?” 谢瑶怎么都觉得这太荒唐。 叶娴冷哼,“还不是他造的孽太多,弑亲弑友,最后众叛亲离,不得已逃到深山老林躲了起来。” 谢瑶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先不说这个,回到我季师兄的话题上,既然你没杀他,那他为什么死了?” “不知道,就突然死了,我派人查过,不是受伤,也不像是中毒,我至今也百思不得其解。”叶娴坦白。 谢瑶怀疑的看向叶娴,“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会为了得到我原谅,故意这么说的吧?” 叶娴赶忙解释,甚至发誓,“我若说谎,天打雷劈。” 谢瑶还是不相信,“既然你不说,我自己查。我师兄的遗物呢?他在哪死的?我都去看看。” 叶娴见谢瑶急躁起来,赶忙哄着谢瑶,“好好,为娘这就派人带人安排。” ”不许损坏现场。” 叶娴做事很有效率,谢瑶很快就拿到季廖的遗物。一个包袱,只有几件衣服和两只麻将。 白羽、谢瑶仔仔细细将季廖的东西翻找一遍,没有发现。 当谢瑶看到两只麻将,一只东风,一只北风,抚摸着麻将的谢瑶,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回想起当初,她刚下山时,答应过季廖的话,她说,她一定会回来,回来陪他打麻将,如今看着两只麻将,谢瑶忍不住痛哭起来。 一旁的白羽见此,也哽咽着。 “季师兄,对不起,我食言了,我说过我会回来的。现在我……我回来了,季师兄你在哪……”谢瑶抱着季廖的包袱,将头狠狠的埋在季廖的衣服里,泪水像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不远处的叶娴看着这样的场景,喉咙一紧,满是担忧和歉疚。 谢瑶哭了很久,嗓子都哭哑了,此时的谢瑶才想起,叶娴也在,沙哑的声音响起,“带我们去季师兄死的地方。” 叶娴赶忙讨好的似的连连点头,“快,快,备车。”叶娴忙不迭的指使着手下。 三人及叶娴的一众手下前往魔教的牢房方向而去,一众人呼呼喝喝,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影,犹如鬼魅一般,一闪而过。 第26章 牢房 第26章 牢房 牢狱位于璇玑城偏僻的角落,四周围绕着高墙。 牢房内,昏暗潮湿,由于常年不见天日的缘故,空气中扑鼻的霉味和血腥味,让众人窒息。牢房深处传来阵阵尖锐、刺耳的惨叫声,衬托着牢狱阴暗、压抑、恐怖的环境,让人更加绝望、无助和恐惧。 跟随着的几个奴婢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被吓得尖叫。 “放肆。”叶娴呵斥,但是因为牢房之中不适的气味,让叶娴紧紧的捂住口鼻。 谢瑶看出叶娴的不适,说了一句,“你出去等吧。” 叶娴还想挣扎,但是越往牢房深处去,越是气味难闻,叶娴只想干呕。 “出去吧,出去会好一些。” 叶娴无奈,只得带着众人到外面等候。 只留下谢瑶、白羽和领路的狱卒。 叶娴等人走后,白羽问出声,“为什么让她出去,就该让她也看看这牢狱,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草菅人命!”白羽愤恨的说,丝毫没有避讳前面带路的狱卒。 谢瑶看着白羽意气用事,解释道:“她在,反而干扰我们查明真相。” 白羽觉得有理,正事要紧,当下便不再说话。 二人随着狱卒的带领来到季廖死前的地方。 那是一个单独狱所,监牢外面还有狱卒们散落在桌子上的麻将。 谢瑶没有直接进入关押牢房,而是径直走向有麻将的桌子。 狱卒见此解释道:“这是季大爷给我们的,看守的日子寂寞,弟兄们打打麻将,打发时间。” 谢瑶知道,这是季廖教他们的。 狱卒接着解释,“季大爷被关进来是小半年之前,我记得那一日下着大雨,除了季大爷之外,还有其他二人。 上头的意思是将季大爷单独关押。后来,不知道为何,上头对季大爷特别关照。” 狱卒说这话时,谢瑶已经走进牢房,看着牢房的一切,虽说简朴,但是在监牢之中已是很好了。 看着发霉的毛褥、茶具、家具一应俱全。 “看样子不是现摆的。”白羽观察着监牢的布置,摸着桌子上的灰尘。 “小的可不敢欺瞒二位,自季大爷死后,这间监牢就一直空着。”老狱卒颤颤巍巍的说着,说着说着,还用破旧的衣服擦着眼泪。 “那段时间,我等与季大爷相熟,季大爷为人和善,上头给的餐食,季大爷也不嫌弃与我等低等人同食。 闲暇时,季大爷还教我等识字。”老狱卒叹气,“我等乃是大越最下等的人家,季大爷不嫌弃我等,我等对季大爷是感激不尽。” 头发花白的老狱卒说的是声泪俱下。 谢瑶抚摸着斑驳的墙壁上,那还没有擦干净的字迹,那是季廖的笔迹没错,谢瑶知道。 白羽、谢瑶仔仔细细的检查监牢内的一切,除了一些生活日用,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死前旁人来过吗?还是只有你们?当日可有人在?” 老狱卒赶忙上前恭敬的回答,“那一日天下着大雨,几十年难一遇,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一日是我当值。”老狱卒会议当日的情形。 “那一日同往常一样,我与季大爷吃完酒,休息一下准备打麻将。就在外面打了一圈之后,金旗赵旗主来过,跟季大爷在里面说了一会话。” “他们说了什么?”白羽紧急着问。 “他们在里面说话,让我们其他三人等在外面。外面雨势大,丝毫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之后呢?” “等赵旗主走后,原本天还早,我们还想再打几圈麻将。可是季大爷没了兴致。我想着大抵是季大爷累了,毕竟阴雨天,人都容易累。 无法,我们只好先去巡逻,等季大爷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 可谁知,等我们巡逻回来,季大爷便睡了。季大爷平日从未睡过这么早,还不到子时。” 谢瑶知道,这是在赤霄宗养成的习惯,在赤霄宗每晚都有晚课,所以大家平日里都睡的比较迟,除非逢年过节。 但是季廖一直在赤霄宗长大,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就算是生病,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是这样。 老狱卒的话再次响起,“可是老朽看着奇怪,便上前查看,可谁知……” “什么?!”谢瑶绷直身体,看向狱卒。 “季大爷竟气绝身亡了。”老狱卒老泪纵横。 谢瑶再次听到这件事的原委,肝肠寸断。 白羽勒紧双拳,咬紧牙齿,一字一句的往外蹦,“还有一个人,赵南阳,他来找季师兄做什么?” 谢瑶眼皮一跳,赵南阳,死门之人,难道是他?! …… 二人找到赵南阳已是夕阳西下。 赵南阳看见谢瑶颇为客气。 谢瑶也不想跟他兜圈圈,直接开门见山,“你见过季师兄?” 赵南阳先是一愣,随即坦白,“是,我见过他。” “你为什么见他?” 赵南阳见白羽、谢瑶这架势,显然是他当成“凶手”了,赶忙摊手,“不不,那位季先生的死与我无关。真的!” “那你为什么去找他?你走后不久,他便死了!” 赵南阳看着谢瑶那般咄咄逼人,慌乱的解释,“是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是找了他之后,我才知道他的身份。” 赵南阳让白羽、谢瑶坐下,慢慢听自己解释。 赵南阳解释道:“我不知道他是谁?那一日,唐瑜找到,说他堂弟被抓了。他教中有事,一时脱不开身,便让我前去赎人。 我一到监牢,才知道,跟唐瑜堂弟一起的被抓之人当中就有那位。” 赵南阳说的那位就是季廖。 赵南阳压低声音,凑到谢瑶、白羽跟前说道:“我早些年的时候,在山上见过他,听着名字觉得耳熟,便前去找他。没想到对了暗号,才知道,他当真是当你在赤霄宗见到的小孩。 我一看,那哪行!便让他等我些时日,我给宗门传信。 可谁知,我刚传完信,人就没了……” 赵南阳也很是懊恼,之后,束醒就赶了来,带走季廖的尸体。 谢瑶看向白羽,白羽点头,他的确在马家庄接到他师父的,当时询问,的确是宗门内有人给他传信给他,等束醒赶到,人已经死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束醒跟白羽在马家庄碰头,带着季廖回山,之后的事情,谢瑶也都知道。 这件事又没有了头绪,就在几人焦头烂额之际,谢瑶随嘴问了一句,“唐瑜的堂弟回去了吗?” “当晚我就接他回去了。”赵南阳赶忙搭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季小公子和其余三人管了教里一些闲事,得罪人,便被抓起来,只要给了赎金就成。 没成想,季小公子身上的金锁是当年先圣女之物,这才暴露身份。” 赵南阳说的先圣女,应该就是季廖的生母,当年违背教义,与铁山相恋,最后以死谢罪的圣女。 这件事束醒在下山之前就跟他们讲过,魔教圣女不得与人婚配,季廖的生母违背教义,自刎身亡,铁山愤恨在心,报复当时的教主向鼎之,误杀了叶娴与向鼎之的儿子。 原本铁山只是想用向鼎之的儿子威胁向鼎之交出季廖生母的尸首,谁知道发生意外,这些年铁山一直耿耿于怀,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铁山没有告诉季廖他的身世,他们只是以师徒相称。 当时谢瑶就吐槽,“这件事是他们上一辈人的错,关季师兄什么事?铁师叔让季师兄这么多年都享受过一天父爱。铁师叔到底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季师兄?” 当时谢瑶说出这话,还被束醒呵斥,谢瑶记得。 第27章 探查 第27章 探查 “其他几人呢,我们想见见。”白羽说道。 谢瑶一听当即点头,“对,那三人我们得见见。” 赵南阳为难道:“其他二人倒是可以,可是唐瑜的堂弟唐二恐怕是不行。” 谢瑶、白羽齐齐看向赵南阳,赵南阳被谢瑶、白羽盯出汗来,“唐二死了。” “怎么死的?” “哎,那唐二是二流子,平日里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平时都是靠唐瑜接济。” “没想到,唐瑜那样人,居然有这样的堂弟。”谢瑶倒是有些意外。 “可不是吗?出事之前,唐二跟唐瑜要钱,被唐瑜训斥几句。唐二因此怀恨在心,趁唐瑜不在家,偷了唐瑜家的字画,被唐瑜发现,唐瑜一怒之下将其赶出家门。 之后唐二便在街上惹是生非,公然与教中人发生冲突。说起也巧,被路过的季小公子和其他两人撞见,出手相救,当时的教中人就将几人抓起来,按异教分子处理。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关几天,家人来赎就行。谁成想…… 唐二回到家之后,被唐瑜狠狠的教训一顿,大抵是出手太重,伤了唐二的自尊,第二天,唐二便上吊自尽了。” 谢瑶、白羽听了前因后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为这样的宵小,只觉得季廖死的不值。 “那其他二人呢?” “二位要见?” “嗯,要见。” “好,我这就去安排。” 半个时辰不到,赵南阳就将二人带至牢房。 在魔教人多眼杂,谢瑶觉得还是牢狱可靠一些。 谢瑶、白羽、赵南阳三人审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季廖死亡的真相,二人只是说了季廖来大越的际遇。 二人俱是读书人,原本也看不惯魔教做法太偏激。 大越除了教徒、官吏、农民、商人、奴隶,再不就是这些读书人了,他们不信教,也不用务农。 大越朝廷还会给一些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免税,每年还发口粮,所以那些读书人在大越大地位不低。 二人原本上街准备买书,为下一届的科考,谁知,上街没多久就被偷了钱袋,偷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唐二。 他俩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那唐二又练过几年武艺,二人被偷了钱不说,还被唐二打了一顿。 二人知道这唐二的身份,唐兄在魔教是个旗主,不敢的得罪。 就在二人打算吃下哑巴亏时,被过路的季廖出手相助,打退了唐二。 二人感谢季廖,当下请季廖吃饭,当然也是敬佩季廖的身手,想结交一番。 吃饭时二人酒兴大发,说了一些反教的话。 不久楼下便来一群魔教教徒,二人很是慌张,以为那些人是来抓自己的。 没想到,楼下喝醉的唐二与教徒发生口角。 二人虽不喜唐二泼皮行径,但,那日唐二在酒楼说的话,正是说中二人的心里话,二人不禁为唐二鼓掌。 唐二与教徒发生争执,一众教徒打唐二一个,眼看出人命了,季廖出手相劝,没成想打了起来,连同那两个读书人,四人一起被巡逻的魔教旗人抓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青衫男子一边哆嗦,一边口齿不伶俐的说道:“一开始,我们是关在一起的。我托了为我家人送信,连同那位季公子一起赎了出去,可谁知,不到一天,季公子就被单独关押,还不让赎。 我等俱是读书人,受不得刑罚。想着出去再想办法救季公子,没想到……”说着,那青衣男子就哭了起来。 谢瑶只觉得头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哭的,谢瑶的白眼快翻上天了。 眼见又断了线索,谢瑶哀叹,“行了,你们走吧。” 在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就他们几人走吧。 其余的白衣男子临走前不停的打量谢瑶。 赵南阳见此训斥道:“放肆。” 此时谢瑶一身男装,也不怕被他盯着看,只是赵南阳觉得那人的行径太无礼了。 那白衣男子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白羽看出那人有话要说,当即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白衣男子迟疑了一下,说:“只觉得这位小公主颇为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他说的是谢瑶。 “你见过我?!在何处?” 谢瑶自认为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有可能你在街上见过我,也说不定。” 那人摇头,听此,青衣男子此时也看向谢瑶,顿时瞪大双眼,指着谢瑶说道:“是你!” 谢瑶也是纳闷,她没有见过这两人。 当即问向青衣男子,“你认识我?” “小生认得。小生看过你的画像!” 此话一出,谢瑶三人一愣,“画像?!什么画像?” 此时,白衣男子也想起来了,“是,是唐二怀里的画像,就是小公子。” 青衣男子反驳道:“季公子说,那画像画错了,画中人是个女子。” “不对,不对,季公子说,那画像中人像他认识的一个姑娘。当时唐二还不信,二人还差点争执起来,你忘了?” 说完白衣男子拐了一下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也附和道:“是了,是了,那幅画就是唐二的。” 谢瑶知道那二人口中的画像,的确像自己,但是那是金逸尘。谢瑶、白羽等人见过,唐瑜拿过来的。 这件事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 谢瑶让赵南阳放走二人。 “不再审问审问?!”赵南阳不解的问。 ”不必了,再审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赵南阳照做。 “这件案子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对不上号!” 白羽也发现了,“季师兄的金锁不见了,他身上也没有。还有,唐二身上的画像,很奇怪。” “你觉得唐瑜有问题?”谢瑶问。 “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此时赵南阳已经回来,三人一起离开。 …… 赵南阳将二人送至魔教。 谢瑶还未进屋,就被一妙龄少女给拦下。 那少女模样清丽脱俗,眉宇间透着傲气,显的整个人有些尖酸刻薄。满头的黄金首饰,像个暴发户,那少女幽幽开口,语气十分的傲慢,“你就是那个花无缺?!” 谢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转头一想,对呀,她现在叫花无缺,人家没叫错。 谢瑶看着眼前的少女高傲的像只大鹅,漫不经心的说道:“是,我是花无缺,你找我?” 一旁的赵南阳赶忙打圆场,“这位是我阴月神教的圣女。” 这是谢瑶第一次听到魔教的真实名字,大越人叫它阴月神教,中原人叫他魔教,只因它教异在中原人眼中很是异端。 赵南阳看向那妙龄少女,又对着圣女介绍谢瑶,“这位是教中贵客,夫人又吩咐要好生招待。”赵南阳搬出叶娴的旗号,意在敲打圣女。 那圣女没接赵南阳的话,赵南阳有些尴尬。 圣女只是一个劲的打量着谢瑶,这种行径让谢瑶很不满。 一旁的白羽也很是气恼,用胳膊碰了一下谢瑶,“别理她,咱们走!” 说着白羽就拉着谢瑶离开。 “站住。”圣女呵斥道。 赵南阳想要打圆场,却被圣女呵斥,“这里没你的事。”随后转身走向谢瑶,“这里不适合你,你赶紧走。” 谢瑶噗呲一笑,像是圣女说了什么笑话似的,“这阴月神教,你做的了主吗?”谢瑶的语气有些讥讽。 圣女气急败坏,“你!” 谢瑶无视圣女不善的语气,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圣女眼眸中的阴狠。 “来人,拿下。”谢瑶只听见身后阴森的语气。 唰的一下子从四周涌现出来一众旗兵,那些都是阴月神教的人。 赵南阳眼见形势不妙,赶忙劝阻,同时让身边的旗兵去报信。 第28章 掘坟 第28 章 掘坟 就在几人剑拔弩张,快要打起来的时候,一声呵斥声打断了对峙的紧张场面。 是叶娴。 见到叶娴,赵南阳松了一口气。 叶娴喝退蜂拥而上的旗兵。 现场只剩下叶娴、谢瑶、白羽、向寒和赵南阳几人在场。 圣女见到叶娴,原本嚣张的气焰变成了娇嗔,“娘。” 这个圣女是叶娴的女儿,向寒。 叶娴警告的看向向寒,“寒儿,不许胡闹。回去。” 谢瑶见此,也顺坡下驴,“既然阴月神教不欢迎我和兄长,不如今日就自请离去,望夫人准许。” 叶娴明显神情慌张,连忙劝慰,“不可,是不是寒儿惹你生气了,我让她向你赔罪。” 谢瑶本来就打算离开魔教,刚好向寒今日闹这出,她顺势而下。但是谢瑶没想到叶娴是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谢瑶很是意外。 意外不仅是谢瑶,还有向寒,向寒不解的瞪大双眼看向这个平日自己宠溺的母亲,不甘的叫嚣,“娘,您怎么?” “住口,回去。” 面对叶娴的呵斥,向寒气的直跺脚,恶狠狠的看向谢瑶,谢瑶知道,自己无形中又得罪一人。 也罢,对付这样骄横的大小姐,谢瑶还是有一招的,谢瑶丝毫不带怕的,用同样的眼神回敬过去。她谢瑶可是吃不得一点亏。 谢瑶嚣张的气焰,气坏的向寒,向寒愤恨的转身。 一旁的叶娴丝毫不顾向寒,一个劲的安慰谢瑶,好让谢瑶打消离开的念头。 谢瑶看着这个偏心自己的女人,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 “你不必对我这般好,我……我报答不了你。”到嘴边的真相,谢瑶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愿意留在神教,我都随你的心意,你爱怎么痛苦,就怎么样!”这是个母亲舐犊情深的话语,可是谢瑶除了在谢昊身上体会到,其他人…… “我不会留在这里,对不起。”谢瑶虽然不忍心伤害眼前的无辜的母亲,但是说出实话。 叶娴肉眼可见的落寞,仿佛在自己慰藉自己一般,“没事,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我会等,一直等到那一天。”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 谢瑶根本不在意,也不想付出情感太多,毕竟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 …… 经过这场小风波,赵南阳的平复下心情。 “麻烦了。” 赵南阳见谢瑶如此客气,慌忙自称不敢。 “这些天发生太多事,是我几年都没有经历过的。”赵南阳感叹道。 的确,这几年,阴月神教并无大事发生,更别说像最近这些事。 “的确,一波三折。”说话的是白羽。 赵南阳不禁感叹,“是啊,尤其是那一日在神教见到两位小公子,尤其是花小公子。” 赵南阳已经知道谢瑶的身份,但是毕竟谢瑶如今是男儿身的打扮,只是没有明说。 “你见到我,吓坏了吧?” “那倒不是,就是很吃惊,你居然跟金旗主长得如此之像,若不是年纪对不上,我差点以为你就是金旗主。”赵南阳有些自嘲回想着当日自己的窘态。 说到这里,谢瑶感觉有些不对劲,随即问赵南阳,“那位金旗主与的你关系如何?” “金旗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对他感恩戴德。” “那他与唐瑜的关系如何?”谢瑶紧接着问道。 赵南阳坦白,“那自然是更好了,金旗主对唐旗主半师之谊,唐旗主对金旗主更是尊敬,听说,早年间,金旗主不仅救了唐旗主全家,还教授唐旗主制毒,推荐唐旗主为神教旗主。 金旗主不仅对唐旗主有再造之恩,还有知遇之恩。 唐旗主对金旗主更是不用说。” “如果他们二人关系这么好,你说多年后见到一模一样的人,会怎样?” 白羽不解问道:“怎么说?” “你们不觉得当日唐瑜见到我的时候,过于平静吗?” 此时,白羽这才想起当日的场景,“是过于平静。好像是预料到般。” 谢瑶沉思片刻,“这些都是我们猜想,不能作为结论。”谢瑶看着天空逐渐暗下来。转头看向二人,“我有个猜测,要验证一下。” 说完,谢瑶鬼头鬼脑的看向二人。 是夜。 阴风阵阵,月色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声呼啸,吹动着枯叶和杂草,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是一片坟地。走进坟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墓碑。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腐臭气味,地上散落的腐烂的祭品,上面爬满了蛆虫。 一阵冷风吹过,带来一阵低低的呢喃声,声音时隐时现,仿佛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群远处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赵南阳走在最前面,谢瑶走在中间,白羽则是紧跟其后。 三人各自举着灯笼走在坟地的田埂上。 “掘人坟墓不好吧?!”赵南阳有些犹疑。 “我想验证我心中的猜想。”谢瑶摸着自己腰间的包裹,步伐更加坚定。 几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座新坟面前,看着上面只长了细小的、不知名的小草,就知道,这是刚下葬没多久。 白羽看着墓碑,上面赫然写着唐二的名字。 看着就将手中的铁锹哐的往地上一扔,“就是这里吗?” 赵南阳点头。 三人奋力的挖着新坟,铁锹和泥土摩擦的哗哗声,在这诡异的夜晚,显的更为瘆人。 到底赵南阳和白羽是男子,不出一个时辰,坟就被挖开了,几人齐力打开棺材。 唐二的尸体已经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早在打开棺材之前,谢瑶给白羽、赵南阳发了口罩,自己则是带着羊肚做的手套开始准备剖尸。 赵南阳将火把点燃,靠近尸体。 唐二的尸体已经腐烂,皮肤已经脱落,部分已经露出白骨,只有大腿,胸口等地方肌肉呈现出暗红色,上面布满绿色的斑点随着火把的照耀,尸体身上的黑虫全部退散,蛆虫还在不停的啃食着尸体的残肉。 尸体气味和腐烂程度,让赵南阳忍不住作呕。 “火把在靠近点。”谢瑶催促着。 谢瑶拿出刀具,没错,谢瑶要解剖唐二点尸体,即使尸体已经腐烂不堪。 赵南阳看着谢瑶,仿佛在看着什么怪物似的,赵南阳知道谢瑶女儿家的身份,可是现在看着一小姑娘拿着自己没见过的刀具,肢解着尸体,没错,还是腐烂不堪的尸体,赵南阳只觉得此刻身在地狱。 而正在剖尸的谢瑶则是从地狱而来的女鬼,心里一阵恶寒,看着这诡异的画面,举着火把的手,不禁颤抖。 今夜,注定是赵南阳毕生最难忘的一夜。 而站在边上的白羽也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细想,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手持刀具,对着尸体面无惧色的摆弄着尸体,虽然白羽知道谢瑶常常表现的不同常人,但是,今日的画面足够他震惊很久的。 岸上,二人的心思,谢瑶是不知道的。 往日在逍遥宗,谢瑶就不止一次跟这些尸体打招呼,谢瑶早已习惯了。 是的,在逍遥宗,戴元英经常跟山下义庄买尸体,供谢瑶、紫苏等人研究。 后来,这件事被寂无无意间发现狠狠的训斥一顿,戴元英这才罢手。 谢瑶时至今日仍然记得当日,寂无撞见她和紫苏两个小姑娘研究尸体的表情。 过了很久,寂无看谢瑶和紫苏的表情都是那种难以琢磨的样子,显然他也是被吓到了。 因为这件事,戴元英还跟寂无吵了一架。 第29章 唐瑜 第29章唐瑜 大半个时辰过去。 谢瑶拎着家伙事,从坟坑上来。 看着二人的表情,也明白这件事过于震撼,谢瑶看着白羽、赵南阳二人此时的表情与当日寂无看到自己和紫苏拨弄尸体的表情差不多。 谢瑶直接无视他们的震惊的表情,开门见山,“无伤,外伤、内伤都无,也没有中毒很久,也不像是上吊窒息而亡。” 白羽率先从震惊中清醒,“那他的死因为何?” “是筋脉爆裂而死。” 白羽、赵南阳再次陷入震惊。 “还是把这里处理一下吧。”谢瑶提醒着。 说话间,白羽、赵南阳反应过来,拿过铁锹,将棺材关好,将坟又重新圆好。 回到魔教,白羽、赵南阳勉强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小师妹,你说唐二是筋脉爆裂而死?是中毒吗?”白羽率先问出口。 “不是,他是中了一种不是毒药的药……”谢瑶只觉得没有解释的清,又说道:“其实这不是毒药,是能让人短时间内增强内力的药,有点像是十全大补丹。” 谢瑶见白羽还是一脸茫然,紧接着说道:“我也是在书上见过,它叫枯木逢春。” 旁边的赵南阳一个激灵,打断谢瑶的话,“小公子说的,我知道。” 谢瑶、白羽齐齐的看向赵南阳。 “这药我见过,的确能让人瞬间内力大增,但是……”赵南阳停顿片刻,缓缓说道:“如果药量控制不住,服用该药之人,会被活活“撑死”。” “这么邪门?!”白羽吃惊。 ”你在哪里见过?”谢瑶问赵南阳。 赵南阳一开始有些为难,最好在谢瑶的逼问之下还是说出口,“实不相瞒,这药其实是我们旗主,金逸尘所制。” 谢瑶大为震惊。 赵南阳接着解释道:“就是因为这药威力太大,早在十几年前,这药的药方就被金旗主给毁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 况且这是救命的药,怎么就成了害人的药?” 谢瑶回忆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以及解剖唐二的尸体的结果,“是,之所以叫枯木逢春,就是服用者在短期内,内力大增,好像是枯木又逢春。其实就是将身体精气积聚一起。 如若用量适当,的确可以救人性命。但是一旦,用量过度,反而是害死人的药。 人死后,没有内伤,没有中毒迹象,只有一月之后,当尸体腐烂,身上的经脉才会被人发现异常。” 说着谢瑶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好的东西,谢瑶慢慢打开,“你们看,这是唐二的经脉。” 白羽、赵南阳听到谢瑶的话,纷纷凑上来看,那经脉像是被泡了一宿的鱼翅,二人一想到这是人的经脉,只觉得一阵恶心。 赵南阳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羽翅了。 “我怀疑季师兄死因也是因为这。”谢瑶继续说道。 白羽觉得谢瑶说的有理,“难怪,当时季师兄身上没有伤痕、没有内伤,更没有中毒。”白羽似乎想到什么,“那要不要现在写信回去,让师父他们看一下季师兄的遗体?” 谢瑶否定了白羽的想法,“不行,来不及了。一来一回,时间来不及。” 白羽点头,赵南阳疑惑,“那现在怎么办?” 白羽沉声,“唐二是唐瑜的堂弟,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谢瑶拦住起身想要寻找唐瑜的赵南阳,“不行,现在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你说什么时候去?”白羽问。 谢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向赵南阳,“赵旗主,你说,唐瑜与金逸尘关系亲近,那他会不会有枯木逢春的药方?” “这个我不太清楚。”赵南阳有些犯难。 “你说,有没有可能枯木逢春,唐瑜知道,并且有这药方。” 赵南阳心一惊,他知道谢瑶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唐瑜则是杀害季廖的真凶?!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无冤无仇?! “小公子,你的意思?!”赵南阳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谢瑶看向赵南阳,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赵南阳当即否定,“不可能,唐瑜跟季小公子根本不认识,也无仇怨,他为什么要杀季小公子呢?” 谢瑶蹙眉,“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如何问?现在吗?”白羽焦急的想要现在就知道答案。 “不,唐瑜为人谨慎,万不可轻易出动,防止打草惊蛇。”赵南阳也觉得刚刚谢瑶的意见有道理,再加上自己对唐瑜的了解,更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那怎么办?”白羽不甘心。 赵南阳此时心下已有了算计,“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 接连着几天下着大雨,这对大越来说真是几十年难一遇。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覆盖,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腥味,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吸进一些水汽和泥土。 远处的山峦在阴雨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远处,一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走过湿漉漉的街道,他们的脚步很快。路人透过雨帘看清一行人,那是阴月神教的人,行人见此不敢招惹,纷纷让开去路。 “旗主,要不今日我去吧?”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不是,属下只是觉得,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在这样下去,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知道,不必多虑。” 说话的人正是唐瑜的手下,谷三。 谷三看着这阴霾的天气,抱怨道:“一连几天都不让人歇息……这该死的天气。” 谷三心里的郁闷无处发泄,只好吐槽这阴雨的天气。 “可不要胡说。”唐瑜警告,“在大越,下雨可是个好时节。” 谷三讪讪的笑,“我这不是不服吗?凭什么抓异教的事也落到咱头上了,还一连三日,都不让人喘口气。” 说完谷三还觉得不解气,“说不定,这些都是自己编出来的,哪有那么多的异教!” 唐瑜不理会谷三的抱怨,安抚的说:“快点干,干完好让兄弟回家休息。” …… 星夜。 雨后的夜晚充满着寂静和神秘,各家各户亮起的油灯,在星夜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仿佛抚平白日的烦恼和疲惫。 唐瑜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拿着油纸伞,笔直的身型在月色的照耀下被拉长,此时的他已是疲惫不堪,一连多日的公务已经消耗他的精力。 推开院门,院子里黑灯瞎火。 唐瑜看着略显孤寂的院子,他唐瑜向来喜欢安静,故而院子也没有伺候的仆人,只有个看院子的老仆,估计此刻早已熟睡。 这是个两进院子,对他这个魔教旗主来说不大。 院子暗处,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着回来的唐瑜。 身心俱疲的唐瑜走进屋门前,但依旧察觉到院子内的异常,冷声喝道:“谁?” 暗处的身影一晃,随着月色的映射下,缓缓的露出那人的面容。 唐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院落中的人,双唇微颤,眉头微蹙,颤抖的字句从唐瑜嘴中蹦出,“金兄?!” 没错,那人是“金逸尘”。 那人没有回应唐瑜,而是以质问的口气问向唐瑜,“唐二是怎么死的?!” 唐瑜瞳孔收缩,双手握拳,胸口剧烈起伏,嘴巴微张,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将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然而理智告诉唐瑜,眼前之人不是他熟悉的金逸尘。 “你不是金兄?说,你是谁?” 唐瑜说的没错,眼前人的确不是金逸尘。 第30章 凶手 第30章 凶手?! 唐瑜说的没错,院子里等候唐瑜的,不是金逸尘,而是谢瑶假扮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唐瑜近几日的公务,谢瑶就是想在唐瑜极度疲惫的状况下套唐瑜的话。 但是他们还是太低估唐瑜了。 唐瑜眉头紧锁,额头青筋暴起,指关节用力过猛而发白,作出一副攻击的姿势,沉声质问:“花小公子,你这是作何?” 谢瑶见唐瑜不上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迎难而上。 谢瑶不顾唐瑜愤怒的表情,直接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唐瑜面前,“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唐瑜看着胀的发白的,像是鱼翅一般的东西,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那是唐二的经脉。 “你们……” 不等唐瑜说完,谢瑶上来就是言语攻击,“你给唐二下了枯木逢春,让他活活撑死,经脉尽断,真是残忍。亏的他是你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唐瑜脸色涨红,语调升高,带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你知道什么?若不是他犯了不能饶恕的罪,我又怎会杀他?” 果然,唐瑜还是说出口了。 谢瑶对着外面吹着口哨,不远处的树上跳下两个人。 赵南阳和近日一直未露面的燕子梁。 门外躲在暗处的人蜂拥而至,有白羽、叶娴,以及一大批旗兵。 唐瑜看着火把照的程亮的院子,看着院子中的众人,恍然大悟,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 谢瑶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敲击一般砰砰直跳,眼中的愤怒难以掩饰,“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兄?” 唐瑜一怔,当即辩解道:“我没有杀季廖。” “你没杀,那你怎么知道我师兄的名字?我已经查过了,有人看见那一夜,你出现在监牢。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现身监牢?” 唐瑜仰头长叹,一脸释然,知道此刻自己不交代清楚,这一关就走不出去了。 当即,唐瑜回想道:“我那一日的确去过监牢,找过季廖。”说着季廖缓缓道来:“唐二盗了我家中的画像,那是我一直珍藏的金兄的画像。 唐二不识货,以为是什么名贵画像。 直到他被赵南阳赎回来,原本这件事只让我教训教训他就算了。可……我在他口中得知,监牢中有一人认识画像中人,我便前往监牢。 我到监牢时便觉得奇怪,监牢中竟无人把守。等我找到唐二所说那人,那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不可能。”说话的是谢瑶,谢瑶狠狠的揪住唐瑜的领子,嘴里不停的念叨,“不可能。” 冷静如白羽,白羽质问唐瑜,“那你为什么杀了唐二?” “我没想到,那一晚,唐二偷偷尾随我,他见到查探季廖的尸身,以为是我杀了季廖。他便以此为要挟,要挟我……” 唐瑜哽咽,他没想到,他最亲近的人居然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头上,情急之下,唐瑜便稳住唐二,暗地里给他下了枯木逢春。 一夜白忙活了。 唐瑜杀死自己的堂弟,被魔教收押,至于唐瑜怎么处置,就是叶娴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谢瑶觉得唐瑜在说谎。 谢瑶烦躁的在屋子里反复踱步。 白羽在一旁安慰道:“不管唐瑜说的对不对,都没关系。我早在几天前给赤霄宗传信,到底季师兄是不是中枯木逢春,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谢瑶激动的拉住白羽的手,“还好有你在,如果当初听我的,一味的将赌注押在唐瑜身上,那么此刻我们就很被动。 只要看看,季师兄的尸体是不是像唐二这般就知道了。就怕季师兄的尸身?!” 谢瑶的担忧没有错,毕竟唐二尸体的异常,算是他们误打误撞,赶上时间,可是季廖死亡时间比唐二长,而且从大越到赤霄宗,有经历的风吹日晒,尸体的腐败程度比唐二更甚。 不过两日,谢瑶、白羽就收到赤霄宗的回信。 信中说明了季廖的尸体并没有像唐二症状。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束醒等人在季廖的尸体中找到一件东西。 牛芒针。 谢瑶原本看着信中没有说道有关季廖经脉的异常,心里很是怅然,但是看到季廖尸体真的有异常,又重燃斗志,势必一定要揪出真凶,为季廖报仇。 谢瑶仔细端详着赤霄宗送来的牛芒针,这东西谢瑶她见过。 白羽看着谢瑶小心翼翼的将装有牛芒针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疑惑问:“这是暗器吗?” “不算。”谢瑶坦白,这种东西还是当初谢瑶在陈老处无意中听说的,陈老的大儿子就是死于牛芒针。 当时陈老喝醉酒对谢瑶述说这么多年心中的苦闷,一位老者哭的像个小孩子。 谢瑶不知道这东西出自何处,只是简单的跟白羽阐述的着牛芒针的害处,这些都是陈老跟谢瑶讲的。 谢瑶重述着陈老当日的话,“牛芒针,用内力打入人的经脉之中,只要中针者驱动内力,牛芒针就会顺着经脉逆行,中针者便会异常痛苦。”谢瑶顿了顿,眼含热泪,嘴唇颤抖,“中针者会活活痛死。” 是的,那一日陈老也是这般,他像谢瑶述说着往事,起初,陈老的妻子就以为他家老大是中了什么暗器,埋怨陈老的手艺害死了儿子,就连陈老自己也时常自责。不久后,陈老的妻子便带着小儿子离家出走。 直到几年前,有个大越大商人到璃国,就在陈老平日下榻的酒楼吃酒,说起类似的事情,陈老这才知道,他家大儿子的死因。 如今得了谢瑶的金子,踏上了寻找儿子凶手的路途,离开了璃国。 谢瑶当日听着陈老述说着他家大儿子中针时的症状,只觉得心中悲痛,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师兄也要承受这般痛楚,谢瑶心中只有无尽的怨怒,此刻她只想手刃凶手。 …… 赵南阳慌慌张张的来到谢瑶的住所。 “发生了什么事?”谢瑶看着满头大汗的赵南阳,不解的问。 “好消息,我……我找见了证人。” 谢瑶、白羽听到此话,噌的从椅子上站起。 谢瑶、白羽这几日为了这件事东奔西跑,眼看无望,没想到…… “人呢?!”谢瑶满心欢喜,使劲的摇着赵南阳的胳膊。 赵南阳被谢瑶晃的没了主意,一旁的白羽拉过谢瑶,“慢慢说,让赵旗主慢慢说。” 赵南阳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昨夜,我无意间救了一个人。原本没有太在意,没想到这人居然是监牢的狱卒。” “怎么说?!”谢瑶急忙追问。 “那人被人追杀,就因为他看见了……杀死季小公子的凶手。” “谁?!” “谁?!” 谢瑶不自觉提高音调,就连一直冷静的白羽也激动起来。 赵南阳有些为难,“那个人,恐怕……”赵南阳顿了顿,“你还是让狱卒自己讲吧。” 说着,赵南阳朝着外面的喊了一声,“进来。” 一个粗布麻衣装扮,浑身包扎的青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进来。 那人说起那日情形,“那一日,我们几人打完麻将,就去巡逻。我……没过多久,我就回去季大爷那间监牢,因为,我的骰子没带。”男人解释道:“我们平时会在一起玩两把,那一日忘了带骰子。等我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人,急匆匆的从季大爷的监牢里出来。” “快说,那人是谁?!”谢瑶催促。 “是……。”那人没有说出凶手,只是在地上写了个“向”字。 第31章 真凶 第31章 真凶 谢瑶、白羽等人了然,如今,放眼整个阴月神教,只有一个姓向的,向寒,那一日跟谢瑶等人差点起冲突的刁蛮大小姐,叶娴和向鼎之的女儿。 “她干什么了?”谢瑶继续追问。 “她……匆匆的从季大爷的监牢出来。等我回去时,季大爷当时是好好的,还跟我说了一句话。没想到等我回来后,季大爷就死了。” “你确定是向寒?!” “是,我以前在盂兰节上,见过圣女游街,我没记错。原本我并没有想太多,可是两天前,我家突然闯进两个人。还好我机灵,从后门逃走,没想到他们紧追不舍。要不是赵旗主所救,我……”说到动情处,那青年狱卒用袖子抹着眼泪。 “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有这个权利,只有她才能掩盖事实,让所有人替她隐瞒。”谢瑶激动的直跺脚。 白羽连忙安抚,“冷静点,这件事还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能说明就是她干的。” “怎么不是她,只有她……” “阿瑶。”白羽第一次训斥谢瑶。 谢瑶这才冷静下来,“现在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揭发她?!” 谢瑶烦躁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见此,赵南阳将人带走。 到底要怎么样?! “我倒是有个办法。”白羽沉吟片刻说道。 …… 谢瑶早早的等候在向寒每日必经之路。 果然,近日也同往日一般,向寒依旧与往常一样,来花园采花。 谢瑶则是大呲啦的坐在凉亭,天气渐冷,谢瑶有些哆嗦,缩缩脖子。 向寒看都不看一眼谢瑶,径直离开。谢瑶忍不住纳闷,这人平时不都是见面就“掐”她嘛! 眼见向寒要离开,谢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谢瑶还是叫住了向寒。 “向寒!” 向寒本打算不搭理谢瑶,可是谢瑶并不打算放过她,故意说一些刺激向寒的话,总之,怎么让谢寒在意,就说什么。 “我打算以后留在阴月神教。” 听到这,向寒顿了一下,斜眼看着谢瑶。 谢瑶被她看的有些心慌,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要做圣女。” “你说什么?!” 这是向寒在意的事,只见她眼睛里都要喷火了。 “我要做圣女了,提前通知你。” “不可能,圣女只能有两个,你……” 谢瑶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她,用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规矩是人定的,我想,只要是我要的,夫人一定会帮我的。”说完,谢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刺激向寒。 “你!”向寒快要碎牙齿了。 看着向寒怒目圆瞪,活像只炸毛的大公鸡,谢瑶知道时机到了,当即又说道:“是,我已经找到证据,等我揪出凶手后,我就会留在这里当圣女。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多多关照。”说的最后几句,谢瑶带着得意,挑衅的看着向寒,转身离开。 …… “怎么样?”谢瑶得意向白羽邀功,“我的演技不错吧。”恶毒女配的角色被谢瑶拿捏的十分得当,不愧是资深的肥皂剧迷。 谢瑶总是蹦出奇怪的字眼,白羽已经习以为常,倒是一旁的赵南阳有些不适应。白羽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 赵南阳见此,对着二人说道,“既是如此,我这就去准备吧。” “那我们就等着鱼儿上钩。” …… 月色朦胧,月亮被乌云遮住,只剩下微弱的月光。突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一闪而过,迅速的靠近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黑影动作敏捷,,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当黑影慢慢靠近屋子,屋内的人影在窗口晃动,黑影猫在墙角,等着屋内的人睡觉。 不多时,屋内灯火熄灭,暗处的黑影露出尖锐的目光,冷酷的注视着屋子。那人从怀里掏出尖锐的匕首,那匕首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黑影慢慢靠近屋子,用匕首穿过门缝,将门闩轻轻挑开,一身夜行衣的杀手慢慢的打开屋门。 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房间的狱卒此时已经睡着,黑影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床上刺去,发出噗的一声,黑影察觉不对,掀起被褥,哪里有人,当下心中大惊,不好,中计了 说罢,准备退身离开。 然而已经迟了,院中一年轻人挡住他的去路。还等杀手走近,就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杀手砍去。 杀手侧身躲过少年人的攻击,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武功却实如此高深,不禁的绷直身体,全力以对。 少年人反应很快,随即又舞动着长剑,一招之内,十种变化,杀手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 少年人的长剑划过杀手的脖根,同时又是一脚,,踢中杀手的腹部,杀手吃痛的跌倒在地,他还想挣扎着站起,但是少年人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迅速的再次发起攻击。 长剑与匕首的交锋,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杀手的匕首被少年人打落,手臂也被划伤,杀手闷声倒地,吃痛的捂住伤口。 此时院落灯火四起,杀手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眼睛里露出些许慌张。 那少年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羽,这次事件的策划人。 院子里挤满人,叶娴、谢瑶、赵南阳以及金旗的旗人。 那黑衣男子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索性咬碎牙齿,服毒自尽。 看着气绝身亡的杀手,谢瑶心里那叫一个悔恨,眼看死无对证。 赵南阳揭开杀手的面纱,那人正是向寒的心腹。 谢瑶、白羽不认识他,但是赵南阳、叶娴可是认识的。 赵南阳看向叶娴,随即又看向白羽、谢瑶,想要说出此人的身份,但被叶娴阻止了。 谢瑶当着叶娴的面问赵南阳,“赵先生,这人到底是谁?!” 赵南阳犹豫的看了一眼叶娴,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出口。一旁的叶娴打着哈哈,“没有谁!赶紧让人把这院子打扫干净。” 说着就要让人清理现场。 谢瑶看着叶娴,眼神冰冷而又直接,带着审视和冷硬,仿佛像是要穿透叶娴的内心,低沉而又缓慢的从嘴里蹦出字眼,“你现在不告诉我,别让我自己查出来。到那时……” 叶娴眼神变得哀求,谢瑶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看来叶娴是铁了心打算保下她的女儿。 众人见状自觉的退离现场。 白羽离开前,在谢瑶耳边低语,“我在外面等你。”说罢,警惕的看着叶娴离开。 “无缺,我……”叶娴恳求的拉着谢瑶的手。 现在谢瑶的名字是花无缺。 谢瑶一把甩过叶娴的手。 叶娴恳求的说道:“无缺,别查下去了。” “凭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叶娴有些慌张,眼眸闪着泪花,“季廖只是个外人,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伤害你自己的亲妹妹?!” 谢瑶只觉得气的胸口发闷,没想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人对着她道德绑架。 “季师兄不是外人!”谢瑶强忍着怒火,问叶娴,“所以,您是打算叫我放过向寒?!” 谢瑶疏离的口气像是针尖刺在叶娴的心巴上,叶娴看着“不懂事”的谢瑶气不打一处来,瞬时提高音调,“她是你妹妹。” 谢瑶都快要被眼前这女人给气笑了,当即对着叶娴说道:“我不是你女儿,向寒也不是我妹妹。” 叶娴以为谢瑶再说什么气话,“无缺……” “别叫我。”谢瑶吐了一口气,“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叫花无缺。我叫谢瑶,是璃国人,我根本不是你女儿。” 第32章 拉扯 第32章拉扯 叶娴轻轻的说出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一直被谢昊养在身边,我知道。可是,这不能改变你是我女儿的事实啊!” 谢瑶惊恐的看向叶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你女儿?你不怕我是冒名顶替的?” 叶娴露出自信的笑容,“你真以为我不会去调查?我早就已经去璃国调查过了。瑶儿,我真是你的亲娘。” 谢瑶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疯狂,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叶娴,她去璃国调查过了?!所以她到底调查到了什么?!谢瑶不解。 “你查到的都是假的。”谢瑶不想再跟叶娴纠缠。 可是谢瑶越是抗拒,叶娴越是觉得谢瑶就是她失散的女儿,看着叶娴一脸慈爱的看着谢瑶,谢瑶心里暗自着急,一定要尽早解决这件事,否着到后面难以收场。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谢瑶质问叶娴。 谢瑶觉得自己疯了,向寒是叶娴的女儿,毋庸置疑,叶娴一定会拼死保下向寒。 “我会让她面壁思过。” 谢瑶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当下无话,只是回到阴月神教收拾行李。 是的,她要带着白羽先离开大越。 现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叶娴将向寒保护起来,谢瑶根本无法靠近,是的,美其名曰是禁足,实际上就是暗中保护。 也罢,谢瑶打算先暂时隐退,暗中再找机会下手。 叶娴以为谢瑶只是怄气,一个劲的挽留谢瑶,甚至以赵南阳的性命要挟,谢瑶不想伤及无辜。 这些时日,赵南阳经常跟他们在一起,叶娴就算再迟钝,也十有八九猜到赵南阳的身份了,只是碍于谢瑶,没有直接挑明。 如今谢瑶要走,叶娴当然不会放过赵南阳。 无法,谢瑶答应叶娴留下,让赵南阳和白羽先行回到沙陀城。 白羽不肯,不愿留谢瑶一人冒险,谢瑶见此在白羽耳边低语一阵,白羽这才作罢。 赵南阳和白羽离开。只留下谢瑶一人。 然而,白羽与赵南阳到达大越边境后,只有赵南阳一人离开,白羽则是用谢瑶为季廖准备的人皮面具,易容相貌偷偷潜入大越。 现在,谢瑶在明,白羽在暗,谢瑶混淆视听,白羽暗中行事,一明一暗,互成照应。 然而没过多久,束醒也来到大越,其实,束醒早就在谢瑶等人陷入大越之后没多久就已经潜入大越,暗中保护白羽、谢瑶。 束醒的武功,谢瑶是放心的,连赤霄宗后山的白虎都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这是谢瑶知道束醒来到大越后,心里报仇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但是今日不同,给谢瑶送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羽。 看着多日不见的师兄,谢瑶感动都要抱上去。此时的白羽易容成送饭人的模样,看着谢瑶的失去自由,被关进房间的样子,白羽心疼不已。 是的,叶娴怕谢瑶跑了,就将她关进一处院子,谢瑶只能在院子里活动,院子四周都有看守,谢瑶现在跟坐牢没什么两样。 平日的饭菜都要被人反复的查验,当然,叶娴没想到白羽去而复返,还易容成送饭之人的模样。 自从白羽等人离开后,叶娴在阴月神教来了一次大清洗,这是谢瑶在外面的护卫说闲话时知道的。 估计是被赵南阳的事情给忌惮到了。 阴月神教内的异己被一一排除,这其中包括赤霄宗多年来的暗探。虽说叶娴是个女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自从向鼎之过世后,叶娴把持着阴月神教,手段雷厉风行,阴毒狠辣,寻常男人都比她不得。 白羽低声说道:“在忍耐些时日,很快,咱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时候动手?”谢瑶警惕的看向四周,压低声音,但是声音难掩激动。 “观音节。” 观音节是大越一年一度的节日,每年的观音节,阴月教圣女就会装扮成观音的模样,接受民众的膜拜。 那狱卒就是在观音节见过向寒的。 谢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只得狠心的掐自己的大腿。 就在谢瑶止不住的得意时,向寒带着一批护卫走进谢瑶的院子,此时白羽还未离开。 谢瑶只觉得这小妮子来的真不是时候,见她与白羽擦肩而过,谢瑶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向寒还好死不死拦住白羽装扮送饭的人。 那一刻,不仅是谢瑶、还有白羽都紧张的绷直身体。 向寒嫌弃的用手指挑一下饭盒,一脸嫌弃的看着饭盒里的餐食,“就吃这些。”说着,向寒还用纤细的手在鼻子前扇动。 今日,向寒一袭白衣,与第一次见面有所不同,衣着简单,但是华贵的首饰是一点都没少。发髻被华贵的发簪固定住,那发簪上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东海珠,虽然衣服以白色为主,但是长裙上华丽的刺绣,显的栩栩如生。 向寒趾高气昂的看着谢瑶,活像一只高傲的白孔雀。 谢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你居然还敢来这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说着谢瑶露出恶狠的表情。 谢瑶纯粹是吓唬向寒,其实她也杀不了向寒,向寒身边有护卫,外面也有旗兵,只要向寒有危险,他们会第一时间冲进来,谢瑶自认为现在的自己没有把握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向寒。 向寒哈哈大笑,纤纤玉手一挥,让白羽离开。 谢瑶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谢瑶看着向寒向自己走了,向寒走到何处,都有一大批随从,其中就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女侍卫,不过她什么名字谢瑶倒是不知道,只知道向寒叫她小弟。 那人的武功的很高,那是白羽说的,白羽说看她走路一章一法,看样子武功颇高。谢瑶不敢轻易尝试,毕竟最近是关键时候。 向寒见谢瑶坐着不动,语气依旧挑衅,“胃口挺好!” “那可不,我可是要杀你的,怎么着也得吃饱饭,才行。”谢瑶也丝毫没有任何保留。 向寒脸色一变,向寒身边的侍卫个个握紧手中的武器,尤其是那个叫小弟剑已经微微出鞘,警惕的看着谢瑶。 谢瑶不屑的嘲笑着几人,“怎么?!怕了?怕了就不要来我这里。”谢瑶微微挑眉,嘲笑的看着几人,露出嚣张跋扈的表情。 谢瑶看着向寒终于问出多日来的疑惑,“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兄?” 向寒原本嚣张跋扈的眼眸露出凶狠的目光,“谁叫他……谁叫他瞧不起我!” 谢瑶看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心里莫名的怒火。 看着向寒的表情,谢瑶大抵也猜出个一二分了,季廖应该是得罪了这个大小姐,她一怒之下,便杀了季廖。 谢瑶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就因为得罪眼前这个大小姐,就被灭口?!谢瑶觉得季廖死的太冤枉,眼前这个丫头,太该死。 谢瑶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向寒。 向寒冷哼一声,“你得意什么?你现在是阶下囚,还敢得意。”说罢,就叫了一声,“小弟,给她点教训。” 说着,那个叫小弟的姑娘拔出剑指着谢瑶,谢瑶丝毫不带怕的。 谢瑶早就在心里想过,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向寒发生冲突,刚刚事出突然,她若是不吸引走向寒的注意,她怕白羽会被识破。 现在白羽已经离开了,谢瑶也懒得搭理这个骄傲的白孔雀。 谢瑶见白羽离开,瞬间心情大好,面对小弟的挑衅,丝毫不在乎,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面对谢瑶态度突然的转变,小弟、包括向寒在内都有些不太适应。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向寒警惕的看着谢瑶,据这几次的交手,向寒知道,今日的谢瑶有些反常。 第33章 观音节 第33章 观音节 “你害怕了?!”谢瑶算着时间,那人也差不多该到了。 因为谢瑶知道,外面的人早就将此事告知叶娴,谢瑶只要静静的等待就行。 果然,叶娴如期而至。 而向寒还被蒙在鼓里,一个劲的耻笑着谢瑶。 “我会害怕,我堂堂圣女,会害怕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我可不是什么野丫头,说不定,我真的是你姐姐呢!” 谢瑶的这句话彻底触碰到了向寒的逆鳞,向寒瞬间暴起,“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你不过就是没人要的野种。” 向寒嘶吼着,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的叶娴。 叶娴冷声呵斥,“你胡说什么?!” 向寒诧异的转身,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叶娴,心下大憾,“娘。” 叶娴快步上前,“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一场变局,连谢瑶都吓了一跳,更别说一向备受宠爱的向寒,向寒错愕的看着叶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难以置信的看着叶娴。 向寒有些歇斯底里,“娘,你居然为了野种打我?!” 叶娴也没想到听到向寒的话,自己怒火中烧,一怒之下打了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一巴掌,叶娴自己也明白覆水难收,满脸怔怔的看着向寒。 听着向寒的怒吼,叶娴怒斥道:“放肆,她是你姐姐!” 向寒捂着脸颊,泪眼汪汪,“我没有说错。” “住口。”叶娴的呵斥,丝毫没有抵消向寒的委屈。 “我没有说错,我是不会认她。无论娘怎么做,我都不会认。”向寒像个委屈的小孩,只见她捂住脸,愤恨的跑离院子。 看着这样的场面,谢瑶有些讪讪然。 但是转念一想,这点事算得了什么,我季师兄还因为她丢了性命,这点委屈算是便宜她。想到这,谢瑶丝毫没有愧疚感,现在就等着观音节到来,让这个凶手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看着向寒委屈的离开,叶娴心如刀绞,但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叶娴难为情的看着谢瑶,“瑶儿,向寒,她……你放心,她以后会认你的,我保证。” 谢瑶摇头,“她认不认我,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在乎。” “瑶儿,你不要说气话。”叶娴苦口婆心的劝说。 谢瑶竖起右手,打住叶娴继续的絮絮叨叨,“我不管你到底打听到什么,如何打听到我的身世,我都不管。但是我再次申明,我跟你,跟你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谢瑶不给叶娴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请吧。”谢瑶作出请的手势,叶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谢瑶态度强硬,无奈,叶娴只得离开。 总算送走几个大神,谢瑶松了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 谢瑶现在只想保佑,观音节那一天快点到来。 …… 观音节果然来了,街上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天际,连关在深院的谢瑶也听见了。 早早的,谢瑶就穿戴整齐,等着好消息的到来。 谢瑶就这样睁大双眼,一直等到晚上。 璇玑城的街上热闹非凡,连谢瑶都听到大街传来阵阵乐器声音和百姓们的欢笑声。 的确如此,璇玑城的大街张灯结彩,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欢笑,各家各户张灯结彩,鞭炮声、欢笑声,整一个过年么。 天空中的烟火此起彼伏,从夜幕降临就没有间断过,啪,嘭,随着烟柱上升,天空、大地瞬间被照亮,烟火如同盛开的菊花,层层叠叠的展开,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映射在人们洋溢着幸福的脸上。 然而与民众幸福的场面截然相反的是,远处的暗巷中,两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注视着远处。 “来了,观音来了。” 今年又是向寒。 谢瑶知道,阴月神教有两个圣女,目前谢瑶只见过向寒,倒是另外一个谢瑶不得其面,谢瑶只是听赵南阳提起过,那人叫叶丹儿。 也姓叶,听说是叶娴的侄女,其他的谢瑶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烟火的升降,窗外,一明一暗,照射在谢瑶的脸上,然而此时的谢瑶没有任何心情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只是紧张的等待。 “走水啦,走水啦。” 天空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仿佛是一片燃烧的火海,失火的天空明亮如昼。 谢瑶微笑的看着远处的火红的天空,她知道,行动开始了。 璇玑城的大街上惊慌一片。 阴月神教的旗兵成队成队的往望月楼跑去。 “听说了吗?是望月楼失火了。” “什么?是望月楼吗?那可是圣女居所啊。” 大越百姓纷纷赶往现场,有看戏的,有担忧的,形形色色的人混杂其中。 等众人赶到望月楼时,大火已经蔓延开来火势迅猛,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旗兵们纷纷拿着水桶,企图扑灭大火,奈何火势太大。 唐瑜此时也赶到现场,他随手抓住一个拎着水桶的旗兵,“火势如何?里面可有人?” “火势太大,是从望月楼二楼烧起的。望月楼里只有向圣女在。” 向寒?!唐瑜心中顿感不妙。 “可有人进去。” “有。卑职已经派人进去了。” 说话的人显然是个头头,唐瑜来不及细想,披上棉被,让人,往他身上浇水。 “快看,里面的人出来了。”百姓之中,有人眼尖,看见火光中有人出来。 唐瑜等人也看过去,是向寒。此时唐瑜与众人纷纷松口气。 然而还没等众人欢呼,一道“惊雷”劈向众人。 只见向寒衣衫不整,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子,从火海中,大呲啦的走到众人面前。 信徒一看,不满情绪瞬间被激化,“望月楼怎么能有男子出入?” 起初只是小声的议论,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众人纷纷声讨向寒,一时之间,向寒犹如过街老鼠,幸亏有唐瑜等人护着,否则向寒的性命堪忧。 另一边。 幽静的院子里,谢瑶站在窗前看着烧红的半边天。 由于今天是观音节,院子的看守格外少。 院门咯吱一声,谢瑶喜出望外,谢瑶以为是白羽,没想到另有其人。 等她看清来人时也是吓了一跳,是小弟。前几天她见过,向寒的手下,听说武功很高。 谢瑶见到来人,眼皮不由一跳,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小弟阴沉着脸,冷声说道:“我奉为我家主人之命,前来要你的命。” 谢瑶噗呲一下笑了起来,“你家主人?谁?向寒?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她还想要我的命?” 小弟的表情微动,“你什么意思?” 谢瑶头一扬,往火光的方向看去,“失火了,你没看到?” “那不关我的事。我的任务就是杀你。失火了,反而更好,没人看守,就没人知道是谁杀了你。这样岂不是更好?” 谢瑶无奈摇头,“你是铁了心要杀我?”原本谢瑶想告诉她向寒有危险,想支走她,但看她这般模样,谢瑶反而不想让她走了。 烧死向寒最好,她要将眼前这个叫小弟的女孩拖住。 小弟拔出寒气逼人的长剑,恶狠狠的刺向谢瑶。 谢瑶面色如常,纹丝不动,就在利剑离谢瑶一寸远时,另一柄长剑挡住小弟的攻击。 是白羽。 谢瑶冷声说道:“别让她走,拖住她。” 说完,谢瑶和白羽二人默契十足,一左一右同时发动了攻击。他们的攻势凌厉无比,让顾小弟陷入了困境。尽管他实力不俗,但面对这两人的双面夹击,也有些手忙脚乱。 谢瑶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剑法犀利,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而白羽则利用灵活的身法,不断地给顾小弟制造麻烦。 顾小弟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而,眼前的形势紧迫,容不得他过多思考。他不得不放弃主动进攻,转为防守态势,竭尽全力应对谢瑶和白羽的强攻。 这场战斗变得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谢瑶和白羽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他们的攻击越发凶猛,不给顾小弟丝毫喘息的机会。而顾小弟则凭借着扎实的功底和丰富的经验,顽强抵抗着二人的围攻。 谢瑶本也没打算杀了她,只是想活捉眼前之人,拿走她身上的腰牌,好方便他们出城。 谢、白二人见小弟的费力的防守,知道时机到了,合力一击,将小弟手中长剑挑落,将其擒拿住。 第34章 解惑 第34章解惑 顾小弟看着火光四溢的天空,是望月楼的方向,便火急火燎的赶往现场。 等顾小弟到望月楼时,一群阴月神教的信徒,拿着臭鸡蛋、烂菜叶狠狠的砸在向寒的身上。 “你不配做我们的圣女。” 看客中有好事之徒起哄道:“杀了她。杀了他们。” 狂热的信徒纷纷大喊,“杀了圣女,杀了圣女。”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 顾小弟见此刻不容缓,挤过人群向向寒跑去。 此时的向寒狼狈不堪,身上披着唐瑜的披风,哆嗦的站在寒风中,要不是几个旗兵和唐瑜的奋力保护,向寒此时就要被信徒大卸八块了。 小弟跑上前去,抱住向寒。 唐瑜一看来人,怒从心来,“你干什么去了?” 小弟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看着闹事的信徒,拔出长剑,“谁敢上前,我就杀了谁。” 信徒们看着冰冷的长剑,心里犯怵,犹豫的不敢上前。 此时唐瑜一声令下,“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众人的保护下,向寒得以安全离开。四个容貌不凡的男子也在众人的保护下离开,一时之间,向寒的名声臭的干净。 大越大信徒们纷纷跑到阴月神教总坛请愿,要求废掉向寒圣女之位。 每日围坐在总坛的信徒络绎不绝,同时,大越各地的信徒也都纷纷赶来,信徒聚众游行,请求废除向寒圣女之名。 当然只是后话了。 谢瑶、白羽看着望月楼方向乱作一团,二人齐刷刷的往城门方向赶去。 “为什么放那人离开?”白羽不解的问。 谢瑶看向望月楼的方向,“不知道,只是觉得杀了她也无济于事。” 白羽点头,“也对,一个侍卫,没必要兴师动众。” 他们已经拿到腰牌了不是吗! 二人赶到城门,掏出腰牌给了守城的护卫,顺利出城,来到与束醒约定的地点。 束醒、赵南阳早在约定地点等候,四人汇合后,立马往沙陀城方向赶去。 路上,谢瑶问出这些天的疑问。 “束师叔,我有些问题。” 束醒微笑,“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想问廖儿的死因。” “嗯。”谢瑶点头,的确,她要问的就是这件事。 见此,束醒娓娓道来,“据我所知,廖儿无意间与向寒相识。你知道向寒,她……在养男宠。”说到这,束醒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么小的姑娘面前说这些,总归不好。 谢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然而谢瑶听到此,面色如常,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束醒只觉得自己多虑了,眼前这个小丫头好像什么都知道。 听到此,谢瑶想起那一日她问向寒的场面,大抵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谢瑶猜测道:“向寒想要跟季师兄好,季师兄不同意,所以,她便怀恨在心,借此杀掉季师兄?!” 束醒几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谢瑶这么隐晦的男女之事说了出来,还处变不惊的模样,让束醒几人错愕的看着谢瑶,仿佛在看一件稀奇的事。 谢瑶心里嘲笑几人,这算什么,自己的心理好歹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这点东西算得什么! 谢瑶不顾几人的表情,直接问:“束师叔问说的对不对?!” 苏醒机械般的点头,‘你说的一点没错。” “那你们是怎么整的向寒?!” 白羽替束醒回答谢瑶的疑问,“我们无意间查到向寒在望月楼养……养着人,所以故意在盂兰节这天放火,引人去望月楼。” 接着赵南阳又述说着望月楼前的场景,“没想到火势那么大,等几人被救出来的时候,都是衣不蔽体。呃,衣衫不整的模样。信徒们反应很强烈,估计够她喝一壶的了。” 谢瑶点头,这远远不够,谢瑶要她杀人偿命。不过向寒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的确够她喝一壶的。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东西,以后的日子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谢瑶只觉得有些可惜,大火没能烧死她,不过来日方长,谢瑶相信,终有一日,季廖的仇,她要向向寒讨回来。 “唔,对了,我的身世,为什么叶娴认定了我是她的女儿?!” 此事白羽、赵南阳也觉得纳闷,纷纷看向束醒。 束醒轻咳嗓子,慢悠悠的说道:“她想查,我们就给她想查的东西。” “所以我不是叶娴的女儿吧?” “当然不是。”束醒肯定的说道,“叶娴查到的都是假的。” 谢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庆幸。 谢瑶、赵南阳、白羽激动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束醒注视着璇玑城到方向若有所思。 阴月神教。 向寒跪在地上哭诉着,“这一切一定都是那个野种干的。” 自从向寒听了小弟那一日刺杀谢瑶,谢瑶对小弟说的话,向寒就觉得这一切一定与谢瑶有关。 “寒儿。’叶娴呵斥道,“你自己做错事,还要往别人身上推。说,这些事多久了。” 向寒支支吾吾的解释,“女儿只是,只是可怜那几人,与他们讲经说法,没做其他。” 叶娴只觉得两眼一黑,“我是你娘,你不必在我面前弄鬼。” 向寒低头,连连告罪,“娘,女儿知错了。”说完,拽着叶娴的衣裙,“娘,您救救女儿吧!不能把交出去,否则……” 向寒没有说完,那边旗兵来报,“花小公子不见了。” 叶娴大惊,“什么?!” 一旁的向寒添油加醋,“娘,您看,我说的没错,望月楼一定是她搞的鬼,您看畏罪潜逃了吧!” “这又能说明什么?!”叶娴想法有些松动,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望月楼这件事跟谢瑶有关。 “娘,我的手下在望月楼出事的时候,找过谢瑶,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出事一样。咯,人就在门外,娘不信,可以传她进来。” 向寒说的是顾小弟,说着,向寒就要叫顾小弟进来。 叶娴心里已经有了算计,随即严声质问向寒:“出事前,小弟不在你身边?你让她去找瑶儿了?” 向寒心下一怔,自知失言,当即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是担心她……她逃走,对逃走。” 叶娴冷哼,“她走了,不是更好,不刚好称你的意,不是更好?!”叶娴审视向寒,向寒心虚的缩缩脖子,眼神躲闪,聪明如叶娴,她便已经猜到事情的起因。 对着眼前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女儿,叶娴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你真是该死!”当即唤人前来,“来人,将圣女关起来。听候发落。” 听雨楼。 叶丹悠闲摆弄着蔻丹,对着纱帐前面的人问道:“那人是怎么处置的?” 唐瑜恭敬的回答:“回圣女,那人可能圣女之位不保。” 叶丹在帘后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露出焦急,而是咯咯大笑,拍手叫好,“好,真是大快人心。”说着露出阴狠的表情,“向寒,你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你霸占着望月楼,让我住到这偏僻的听雨楼来。如今怎么样?!” 说完痛快大笑。 唐瑜等着叶丹笑完。 叶丹只觉得一扫往日的阴霾,十分痛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似乎想到什么,当即问道:“有没有露出马脚?” “回圣女,属下将一切都打扫干净了。” 叶丹满意的点头。 “还是圣女英明,料事如神。知道利用赤霄宗徒弟的性命扳倒向寒。” 叶丹冷笑,“我哪有什么料事如神,我只是挑唆向寒杀死那个赤霄宗弟子,本想引来赤霄宗的暗杀。没想到,赤霄宗在这件事上做手脚,幸亏你发现的及时,又在望月楼那一把火上又加了一把火。没有烧死向寒,算她命大。” 说着叶丹露出狠毒的表情,一脸惋惜,好像错过什么好事般惋惜。 “属下只是侥幸,的亏有圣女您运筹帷幄,事情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 听着唐瑜的赞誉,叶丹顿时心情大好,“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绊倒向寒。”说完,眼眸一冷,“你继续派人暗中散播,务必让这件事板上钉钉。我要向寒再无翻身之日。” 唐瑜恭敬遵从。 “说来,真是可惜那么好的望月楼。向寒,我住不了望月楼,你也别指望住。”叶丹一用力将娇嫩的鲜花捏的细碎,纤细、白皙,像葱管一般的手指瞬间沾染了花朵汁液,变得猩红。 唐瑜赶忙讨好道:“以后就剩您一位圣女,日后,等夫人仙去,阴月神教就是您说了算。小小的望月楼,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到唐瑜的奉承,叶丹瞬间心情大好。 就在二人闲聊时,女婢进来禀告,“圣女,大师来了。” 叶丹、唐瑜听此,没有了之前的欢笑,取而代之的正经,只听纱帘后响起叶丹端庄而有好听的声音,“有请。” 顺着女婢的传唤声,那位大师进来屋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谢瑶、白羽在璇玑城在刀客的夹击下,在大街上帮助的妙清大师。 第35章 失窃 第35 章 失窃 唐瑜看着妙清缓缓走来,做了请的手势。 妙清恭敬的跟二人打招呼,直接开门见山,“圣女,我家主人说了,只要圣女帮忙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一定会帮丽妃娘娘恢复妃位,帮圣女您恢复饶国公主的身份。” 妙清嘴里的丽妃娘娘正是饶国皇帝的妃子,而叶丹就是叶惊鸿亲妹妹,也是饶国的公主。 听到叶丹神情顿时精神一振,“当真?!” “当真,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回去告诉卫都督,我一定会帮你们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叶丹畅想着未来的场景,心里暗暗发誓,这些年她们母女失去的东西,她叶丹一定要拿回来,叶丹双手握拳,细长的指甲陷入血肉,也丝毫没有感觉。 据此,二人达成交易。 叶丹原本挺直身躯,瞬时又闲适的半躺在贵妃椅上,“这次事情多亏大师帮忙,认出那些人,否则今日我们会很被动。” 叶丹说的是谢瑶等人。 是的,妙清一早便认出谢瑶等人的身份,主要也是误打误撞。 此时谢瑶还毫不知情,临走前,还在担心妙清的安危,但是转念一想,妙清是燕子梁请来的贵客,应该没什么大碍,便同白羽等人悄悄离开大越。 妙清露出微笑,满脸慈悲的模样,活像个大慈大悲的佛陀,但是他说的话可一点不像佛陀,倒像个精明的生意人,“我们有心跟圣女您合作,自然要先给出投名状。不知圣女可还满意?!” 叶丹听此,大笑,“满意,甚是满意。” 三人在屋内有说有笑。 …… 谢瑶等人在沙陀城逗留几日,安置好赵南阳,让其留在李向楠身边。这是束醒安排的,一方面保护李向楠,赤霄宗再也无法失去任何一个弟子,尤其这次季廖的过世。另一方面也是束醒给李向楠的秘密任务,让他留意沙陀城金匮图的下落。 是的,其实这也是王错的意思。 谢瑶则是要跟束醒、白羽回赤霄宗,主要是谢瑶想起那一日叶娴对她说的话,叶娴说,王错不是王错,是谢韶。 谢瑶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世与谢韶有关,如果王错是谢韶,那么现在赤霄宗宗主很大可能就是谢瑶的生父。 这些天,谢瑶一直在想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太皇太后总是慈母般看着王错?为什么太皇太后要她谢瑶叫她祖母? 为什么谢昊那么听王错的话,在王错面前,谢昊总是恭恭敬敬,难道这真是因为王错赤霄宗宗主身份? 更重要的是,王错力排众议,将自己留在赤霄宗的原因,可不是王错欣赏自己这个小小的私生子,这其中有没有隐情? 这一切,谢瑶满肚子的疑惑,想要问王错。 然而还没等谢瑶问王错,在回赤霄宗的路上赶巧遇上逍遥宗的弟子守常、守心。 “守常师兄、守心师兄。”谢瑶率先看到二人,主要是二人身穿道袍,与周围的人不一样,谢瑶想看不到都不可能。 守常、守心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小镇上遇到谢瑶,大喜过望。 二人似乎有什么事想要跟谢瑶说,但是碍于束醒、白羽在场。 束醒也看出逍遥宗这两个小辈的意图,识趣说带着白羽去买些干粮。 几人约好在附近的客栈汇合。 来到守常、守心落脚的客栈,一入房间,守心率先开口,他的性格一贯如此,守常、谢瑶见怪不怪,“小师妹,不好了,紫苏将九曲玲珑偷走了。” “什么?!”谢瑶大惊,“怎么会这样?会不会弄错了?” 这些时日发生了什么事?紫苏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 一旁的守常一如往日,带着大师兄的稳重,“是真的,前不久,紫苏回到山上,不多时又慌慌张张的离开,之后东西便不见了。禁地当日是我和守心看守,那一日只有紫苏在附近出现过。” “这不能证明什么?!”谢瑶还想狡辩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有什么用。的确,九曲玲珑的事,只有她、男星、寂无三人知道,问题应该出现在男星身上。南星肯定跟紫苏说过。就算紫苏不知道,可是若是南星想要,紫苏能不为她做任何事?! 这件事果然如谢瑶所料一般,当然这是后话。 “九曲玲珑丢失,我们才听师父说。说到底是我二人看守失职,为将功补过,师父让我二人下山追寻。当然,也为防止冤枉好人,所以这件事师父让我们秘密暗访。” “我师父知道这件事吗?”谢瑶说的是戴元英,她冷静下来问道。 “戴师叔还不知道,戴师叔出门游历,至今未回。”守常安慰谢瑶道。 谢瑶稍稍安心,戴元英一向看好紫苏,若是她知道紫苏做了这样的事,只怕是有要伤心了。 守常小心的说道:“这件宝物原本就是你的,如今找到你也好,你同我们一起前往饶国,一探究竟。” 谢瑶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件东西是她带上山,如今惹出事端,理应她出面解决。 几人密谈后,谢瑶告别束醒、白羽,与守常、守心一同前往饶国,原本白羽也想一同前往保护谢瑶,但是谢瑶拒绝了。 这是逍遥宗的事,如果查实,的确是丑事。寂无与王错的隔阂,谢瑶是知道的,相信寂无是不愿逍遥宗的事让赤霄宗插手。 至于保护,也没有必要,有守常和守心在,更何况,束醒也说了,卫衍如今在饶国可是官拜都督,若是真的有事,找卫衍也行。 白羽见此也不再强求,几人便在饶国边界分手,各奔东西。 去饶国路上的谢瑶,一直是忐忑不安的,甚至是有些害怕,她害怕她的猜想成真。 经过不少时日辗转,谢瑶等人来到饶国,看着树叶由黄,到落地,由秋到冬。谢瑶有些遗憾,离开璃国已有大半年,原本答应谢舜华,回家与她一同过年的,如今看来,今年过年又要身在异乡了。 三人刚到饶城,谢瑶就要求守常、守心二人换下身上的道袍。 “为何?!”守心一如既往的浮躁。 倒是一旁的守常通情达理,“是了,我们身穿道袍,实在是过于显眼。一来,防止打草惊蛇,二来,原本就是秘密行事,不必张扬。” 谢瑶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守心听罢,也同意谢瑶的想法。二人俱是换上寻常衣服,看着二人寻常百姓打扮,谢瑶还有些不适应,当然,谢瑶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 “记住了,我现在叫花无缺。”没错,谢瑶还是念念不舍花无缺这个名字,可见她多爱这个角色了。 “要俗家名字吗?”守常觉得既然要秘密行事,还是取个假名字吧。 “你们想要吗?”谢瑶看向二人,想不到二人居然有这兴致。 守常、守心眼巴巴的看着谢瑶,“小师妹,你给取个吧。” 谢瑶打了个响指,取名字她在行,当即便又了主意,“那守常师兄你就叫西门吹雪吧!守心师兄你叫陆小凤吧。” 谢瑶这么取名字也是有道理的,守常稳重,不苟言笑,很像剑客西门吹雪,守心跳脱,活像陆小凤。 守常倒是挺满意谢瑶给他取的名字,不过守心不太满意,嘟囔着,“小师妹,你给大师兄取个这么好听的名字,给我就取个陆小凤。” “你懂什么,要是你不满意,那你自己取啊。” 守心有些吃瘪,一旁的守常安慰道:“师弟,我们出来干正事的,切不可胡闹。” “你的名字那么好,你当然怎么说。”守心小声埋冤,表达不满。“我也要姓西门。” “那没有了,我知道的姓西门的,只有西门庆了,那是个登徒子,你要么?!” 守心听此连忙摆手。 “谢瑶解释道:“你可别看陆小凤,他可是个大侠,男一号,正派人物。” 守心听此,左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样,“总之就是很好喽。” 谢瑶点头,表示肯定。 “好吧,那我就叫陆小凤了。” 守常露出无奈的表情。 守心又问道:“小师妹,你刚刚说的男一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你听戏时里面的正旦,就是角。” 听罢,守心满意的点头。 “离绕城还有一段路程,既然这样,我给你们讲讲陆小凤的故事吧。” …… “哎,小师妹,你怎么不给我取花满楼的名字,这名字也好听。” “那名字有人用了。” “也罢。” …… 第36章 暗访 第36章 暗访 谢瑶一入绕城并没有直接找卫衍,而是直接住进客栈,这件事还不想卫衍出面。 而且一路上,守常已经跟谢瑶讲了南星如今的现状。 南星如今在范墉门下,是门客。 “范墉?!” 守常这么一说,谢瑶忽的想起这个人,是的,三才镇瘟疫时,这个人也算是有功,他之后便被调往绕城,谢瑶记得。 卫衍的得力帮手之一。 若有必要,看来还得找卫衍了。 谢瑶等人经过商议决定还是先找到紫苏,以紫苏为突破口,毕竟南星这两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怕是不好对付。 “如今紫苏身在何处?!”谢瑶问。 守常说:“之前有听紫苏回来时提过,她现在在城西的不欺医馆。” “不欺医馆?!”谢瑶大叫,难掩激动。 “小师妹你知道?” “守常师兄,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在饶国待过,当时就是不欺医馆的大夫收留我。” 守心大笑,“原来如此,这般便更好办了。说不定,年底就顺利完事。” 谢瑶也想着能尽快在年底回璃国,她跟谢舜华约定好的。 让谢瑶更没有想到的是,不欺医馆居然从永宁府搬到饶城。 谢瑶回想起当年她离开永宁府时的场景,谢瑶难掩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去拜访,是的,她要去看看陈不欺,那个帮助她的良师。 “要不这样,我先去,你们先不要露面。若是在那里能见到紫苏最好,只说我是特意拜访。可好。” …… 谢瑶带着一些礼品上门,果然是不欺医馆,看着烫金的大字,谢瑶回想起当年离开时候。 虽然现在不是在永宁府,但是不欺医馆的门面,谢瑶说不上来的熟悉。 “有人在吗?”医馆里没有人,谢瑶站在医馆门口喊道。 里堂,一声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马上来。” 谢瑶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佝偻着身体在研磨药材的中年男子,那是陈不欺。 才不过几年,陈不欺两边的鬓发略微发白,身躯已经不像当年那般挺拔,其余皆是没变。 “陈大叔!”谢瑶轻唤。 陈不欺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是你,四姑。” 四姑,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了,谢瑶只觉得很亲切。 “大叔,我回来看你了。” 陈不欺见到谢瑶也很是高兴,一个劲招待谢瑶,就在二人相谈甚欢时,从外间进来一人,是紫苏。 紫苏见到谢瑶先是一惊,随即便是神情慌张。 紫苏嘴唇微动,唤了一声谢瑶,“小师妹。” 陈不欺疑惑的看着二人,“你们认识?!” 谢瑶果然在不欺医馆见到紫苏,当下也没有十分吃惊,相较紫苏的惊讶、慌张,谢瑶显得从容淡定。 “她是我小师妹。”率先说话的是紫苏。 谢瑶笑着说道:“陈大叔,她真的是我师姐。”随即对着紫苏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师姐,你怎么在不欺医馆?!” “陈师伯是师父的师兄,我在这里帮忙。” 师父?!戴元英吗?陈不欺居然是戴元英的师兄?没想到这个世界真小,戴元英跟陈不欺居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陈大叔,你是我师父的师兄?!”谢瑶也是没有想到。 “我也没想到你是元英的徒弟。” 没过一会,紫苏便将谢瑶拉到一边,“你来这里做什么?!”说话时,紫苏表情严肃,像是质问。 “我路过这里,恰好过来看看陈大叔。怎么?你不欢迎我?”谢瑶见紫苏表情不对,心下猜测紫苏必定心里有鬼。 紫苏听此,原本严肃的表情松动,讪讪的笑道:“没想到你跟师伯是故交。我就随便问问。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说完紫苏又试探性的问谢瑶,”你回逍遥宗了吗?” “还没有。”谢瑶故意说谎,“我刚从大越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年后吧,年后回去。” 紫苏暗自庆幸,松口气。 “我以前在饶国住过,承蒙陈大叔照顾,今日路过,特来拜访,没想到师姐也在。”谢瑶佯装不知情的模样与紫苏闲聊,当即便问起南星,“你找到南星师兄了吗?他如今可好?!” 说到南星,紫苏原本笑意盈盈的面容瞬间落寞起来。 谢瑶担心道:“师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紫苏视线看往别处,故意躲闪谢瑶的目光,满脸惆怅和落寞,“南星他……他快要成亲了。” “什么?!恭喜你,师姐,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谢瑶真诚的祝福道。 紫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是同我成亲,是范太守的妹妹,范小姐。” “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谢瑶也是一怔,两个人在逍遥宗时不是很好的吗?怎么南星就要另娶他人? 紫苏掩面而泣,“师妹,你就不要问了。” 谢瑶拉过紫苏躲避的目光,“是不是南星攀龙附凤,负了你,你说,我现在就将他抓来,跟你赔礼道歉。” 说着谢瑶就要出门去找南星,被哭泣的紫苏一把拦住,“师妹,我求你了,不要……” 紫苏话还未说完,便瞧见南星正站在医馆前厅处,静静地凝视着这边。此时的紫苏面容姣好,但泪水却仍挂在脸颊上,仿佛一串晶莹的珍珠。而一旁的谢瑶也顺着紫苏的视线望去,果然是南星。 南星相较于以往,似乎变得更加高大挺拔,气质也越发干练成熟。他身着一袭简单的衣衫,身姿笔直地站在前厅中央,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 随后,南星缓缓地走向后堂,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 当南星走进后堂时,紫苏却将头扭向一边,不愿直视南星的目光。她紧咬嘴唇,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情感波动。 南星看着紫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愧疚,有思念,还有深深的眷恋。 然而,紫苏却始终没有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心底。 谢瑶则是不想放过南星,看着南星进来,用不阴不阳的语调对着南星说道:“哟,原来是师兄啊!” 听到谢瑶的话,紫苏只想躲避,但是被硬拽住。 谢瑶对着紫苏说道:“有些事,必须说清楚,躲避不是办法。”说着谢瑶就走到南星面前,用威胁的眼神警告南星,然后退离后堂,往前厅去了。 到前台,陈不欺在配药,还不时盯着后堂,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用他和谢瑶能听到的声音,“孽缘,孽缘啊!” “陈大叔,你知道?!” 陈不欺冷哼一声,“他们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陈不欺用食指指着南星的方向,“他,我是知道的,下个月初八,好日子,他就要娶范家的千金小姐了。” “这事是真的?”谢瑶还是不死心,毕竟当初他们的关系那么要好。 陈不欺鼻孔出气,露出鄙夷的目光,“还能有假!人家太守府已经筹办多日了。喏,这些就是太守府向我订购的延年益寿的药方。” 说着陈不欺递过药方,谢瑶仔细端详起来,谢瑶越看越气,恨不得当场撕掉药方,被眼疾手快的陈不欺一把夺过,“你不要坏我生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生意?!”谢瑶烦躁的质问。 “怎么不做?仁义不在,买卖在嘛!人生在世不要跟钱过不去,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说最后一句时,陈不欺故意大声的说道,就是要让后堂的人听到。 谢瑶被眼前的大叔的给逗笑了。 后堂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们背着谢瑶,谢瑶不太听的清,二人说些什么。 谢瑶时不时的看向后堂,生怕紫苏吃亏。南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紫苏崩溃大哭,歇斯底里的叫骂道:“你给我滚!滚啦!” 谢瑶听此,便觉得不对劲,立马冲进后堂,一把揪住南星,将人推开几米远。 南星在逍遥宗以学医为主,不像谢瑶有寂无、玄真亲自教授武艺,所以谢瑶对付南星轻而易举。 南星怔怔的看着谢瑶,把他推到几米远。 “南星!”谢瑶大喝一声,“你再敢无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谢瑶连师兄都不叫了,看着紫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瑶更是难掩愤怒。 南星面色难堪,“师妹。”南星叫的是紫苏,“今日你情绪不对,我改日再与你说明。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你多多保重。” 紫苏哭的雨带梨花,幽怨的看着南星离去。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 第37章 编排戏曲 第37章 编排戏曲 “师姐,你就打算这么忍气吞声?!”谢瑶忿忿不平。 “我又能如何?!”紫苏很是伤情,幽怨的看着远处。 谢瑶真想提剑冲进太守,将这个负心汉揪出来。 就在谢瑶愤恨之际,紫苏的话将谢瑶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你还是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紫苏眼神落寞。 “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你是我师姐。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想怎么做?” 紫苏无奈叹气,“我能怎么样呢?缘来缘去,终会散。” “师姐,你这样不行啊!”谢瑶还想再说什么,被陈不欺叫走。 “陈大叔,你就不应该叫我走。”谢瑶埋怨道。 “那你想如何?提剑冲去太守府?”陈不欺也是无奈,心想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急躁的脾气。 “难道就这样下去?总要想些办法吧?难道要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惩治这个负心汉。” 陈不欺听罢,只得苦口婆心的劝解谢瑶,“这原本就是她们二人之事,你如何插手?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既无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又无信物,何来负心一说?” 这话一说,彻底堵住谢瑶的嘴,谢瑶不满嘟囔,“难道就这样吃了这个哑巴亏?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 陈不欺叹气道:“孩子,这是她们的造化,到底如何,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谢瑶偏不信这邪。 谢瑶已经暗自打好主意了,实在不行就去找卫衍,卫衍先前是饶国大都督,是范墉的顶头上司,她就不信治不了南星这小子。 不过谢瑶先走另有打算,至于找卫衍,那一定是不得已的后招。 …… 饶城最大的戏园子,梨园。 一华丽小公子,摇着折扇,一步一章走进梨园。 小公子的清脆好听,但是语气有些傲气,“听说你们这里是饶国最大的戏院子?!” 梨园的老板眼尖小公子衣着华贵,谄媚的说道:“当然,当然,我们这梨园,不管是王亲贵族,还是达官贵人,尤其太太小姐们解闷的戏园子。小爷,您可算是找对地方了。” 说罢,梨园的老板就让人预备最好的茶水招待。 “小公子,不知驾临,有何贵干?” 那小公子举手投足尽显富贵,只见他大方的一个荷包随手丢在桌子上,老板接过打开一看,居然是一锭金子,老板像是看见肥肉的饿狼,露出贪婪的表情。 谢瑶见此,内心冷笑,上钩了。 是的,那衣着华贵的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谢瑶。 “小公子,您有事尽管吩咐。”老板连忙巴结谢瑶,侍奉更为殷勤。 谢瑶从袖子中掏出一本书,随意的将书丢在桌子上,态度傲慢的说道:“我要你十日之内,将纸上的戏文做火,要传遍饶城的大街小巷。能做到吗?” 老板食指沾了口唾沫,自顾自的翻阅起来,片刻,惊喜大赞,“妙啊。妙啊。此等好戏文,莫说十日,七日之内,必定红遍饶城。”老板拍胸脯保证。 谢瑶得意多笑了,那可不,这可是谢瑶花了好几天写出来的,没错,就是《秦香莲》,这是她送给南星的结婚大礼。 谢瑶听完老板的话,当即说道:“你好好做,做火了,我另有重谢。” 老板眼见这等好事,还有些犹疑 。 谢瑶见此,“你怕什么?无非是我想在梨园大展身手,想要出名罢了。” 老板听此,也不再怀疑,心想,这年头像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五年前,饶国就有这样的人才,那人编排的《净衣盟》,火遍大江南北,一夜之间,声名大噪,赚的是盆满钵满。想必眼前的小公子也想如此。当下无话。 谢瑶满意的离开。 …… 果不其然,不出七日,大街小巷传遍《秦香莲》戏曲。梨园是日日座无空席,一票难求,甚为太太小姐们大为追捧。 谢瑶得意的看着戏楼里的众人,座无虚席,众人认真看《秦香莲》的表情。 说起来,这戏曲一问世,梨园的生意更为火爆,一票难求,若不是谢瑶写的剧本,老板格外照顾,以如今谢瑶的实力,还真搞不到一张票。 没错,这是谢瑶的手笔,谢瑶就是将南星比作陈世美,先给他舆论压力,再从那位范小姐身上入手,接着就是南星。 谢瑶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看着楼下伶人唱着《秦香莲》,越想越得意,不禁露出笑意。 此时老板听闻谢瑶前来观看,一个劲的殷勤侍奉,生怕得罪眼前这个财神爷,专门为谢瑶安排的包厢,视线极好。 “快,上最好的碧螺春。”老板催促着婢子上茶,又殷勤的询问,“花公子,可还满意。” 是的,现在谢瑶的名字是花无缺。 谢瑶对于老板的殷勤,也很是受用,“极好,有劳了。”说罢,满脸享受的听着戏曲。 老板听到谢瑶的话,很是高兴。 就在这时,婢子前来禀告,谢瑶就听到,“卫都督来了。” 谢瑶心里咯噔一跳,不由得激动起来。 另一边的老板丝毫没有察觉谢瑶的异常,赶忙走出包厢,前去迎接。 谢瑶也跟在身后。 果然是卫衍。 时隔半年之久,卫衍风姿卓越,身形挺拔,俊美的脸庞如今越发刚毅,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袭黑衣,显得更为端庄霸气。 只见他每一步沉稳干练,稳稳当当的踩在楼梯上,上楼,梨园的老板跟在身后,小心伺候,卫衍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众星捧月般而来,这样的卫衍如此的耀眼。 谢瑶站在楼梯口拐角,看着卫衍一步步踏着楼梯走上来。 “卫都督,好雅兴。” 听到这话,卫衍猛的抬头,看见拐角的谢瑶,原本不可置信的表情,再看到谢瑶时,露出更深的笑意。 谢瑶接着说道:“我这里备下上好的茶水,若是卫都督不嫌弃,草民斗胆,诚邀都督一同观戏。”说罢,谢瑶还是一本正经的弯腰恭请。 卫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谢瑶面前,也是学着谢瑶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却之不恭。” 谢瑶露出满意的笑,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卫衍沉声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在外面守着。随后则是大大方方走近谢瑶的包厢。 谢瑶顺手关上门,关上门的那一霎那,二人激动的抱在一起,谢瑶激动的呼唤道:“师兄,好久不见。” 卫衍大喜过望,“好啊,来了也不来找我。” 谢瑶满是歉意的说道:“本打算不日便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说着谢瑶便拉着卫衍坐下,给他倒茶水,“你也喜欢听戏?” 卫衍摇头,“今日在这里约了人。” 谢瑶一惊,“那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卫衍接过谢瑶的茶水,慢慢悠悠的品味起来,“无事,你认识的。刚好,你也可以见见。” “我认识?”谢瑶有些好奇。 但是奈何卫衍故作玄虚,不愿意告诉谢瑶,只是说了一句,“来了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嘈杂声,之后便是侍卫敲门的声音,随着包厢的门被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谢瑶面前。 “洛石然。”谢瑶惊呼。 没错,是洛石然,想不到一别多年,今日居然能再次相见。 这些年饶国上下也是多事之秋。 三年前,饶国太子身亡,之后不久叶星河便从夏国回到饶国。 如今太子之位空虚,四皇子叶星河跟三皇子叶星翊现在是太子人选最热门的两人。 支持叶星翊的守旧派,以饶国丞相韩申为首,认为立嫡立长,除了太子,便是叶星翊为长,奈何叶星翊天资平平。 而支持叶星河的是新派,以卫衍为首,当然,叶星河天资过人,背后还有夏国的支持,实力不容小觑。 孰轻孰重,真是难以区分。 叶星河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着手准备了,卫衍估计也是在三年前就已经回到饶国布局,谢瑶知道,卫衍当年下山游历,来的便是饶国,难怪如今出师,一下山,便得了都督之位,位高权重。 相较赵长风,如今只是夏国小小的金吾卫统领。 这些年,洛石然在饶国没少帮卫衍做事,卫衍当上这大都督,少不了洛石然在其中添砖加瓦。 第38章 搞鬼 第38章 搞鬼 洛石然见到谢瑶也是很高兴,“女公子,沙陀一别,没想到今日得见。” 洛石然跟谢瑶寒暄着。 想当初,自己在半年前,卫衍下山时还给了卫衍书信,想要洛石然帮衬一二,当时谢瑶就觉得卫衍神情不对,没想到,听二人讲话,谢瑶知道,自己是多虑了。 自从三年前,卫衍到饶城之后,第一个找的便是洛石然。 自此之后,洛石然便成为卫衍到左膀右臂。 谢瑶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卫衍跟洛石然聊着官场的事,谢瑶不感兴趣,卫、洛二人聊了很久,谢瑶百无聊赖的待在一旁吃着糕点,嗑着瓜子。 “这东西就这么好吃?” 就在谢瑶满腹心事地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嗑着手中的瓜子时,卫衍和洛石然那边的交谈不知不觉间已经画上了句号。此时的卫衍,目光一转,恰好瞧见谢瑶正呆呆地望着前方出神。 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轻地拿起摆放在餐盘中的瓜子,毫不犹豫地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嗯,味道不错。”卫衍一边咀嚼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听到这话,谢瑶回过神来,她美眸流转,同样以一种俏皮的口吻回应道:“那可得感谢卫都督您如此屈尊降贵地品尝这普通的瓜子啦!” 实际上,对于卫衍的喜好,谢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清楚得很,这位卫衍大人向来对这些零食小吃不怎么感兴趣,平日里更是滴酒不沾,而且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不良嗜好。用当下流行的话来说,那可真是个标准的“四有好青年”啊! 想到这里,谢瑶不禁莞尔一笑,然后动作优雅地端起一旁放着的其他食盘,递到卫衍面前,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再试试这个怎么样?” 卫衍见状,微微挑眉,顺从地接过食盘,轻轻咬下一口里面精致的糕点。然而,才刚尝了一小口,他便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地嘟囔起来:“太甜了!” 尽管嘴上这么抱怨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转眼间便把剩余的糕点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嘴里。 看着卫衍这副模样,谢瑶忍不住笑出声来,继续劝说道:“别着急呀,你再多尝试一些不同种类的食物,说不定就能找到合你口味的呢!” 洛石然有要事,便先离开了。 厢房包间内,卫衍坐在谢瑶的对面,默默的看着谢瑶吃东西。 “你喜欢听戏?”卫衍问谢瑶。 谢瑶如实回答,“不喜欢。” “那你……” “我来这,有事。”说着谢瑶指着楼下的戏台,“那出戏,才是重点。” 卫衍顺着谢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戏台上粉墨登场的小生,疑惑看着谢瑶。 “这出戏,可是我专门为了一个人。”谢瑶露出得意的表情。 卫衍不解,谢瑶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实话跟你讲吧。范墉,你知道吗?” 卫衍点头,“范阳太守,范墉。” 谢瑶直接说道:“范墉的妹夫,是我在逍遥宗的师兄,你知道吧!” 卫衍点头,看来他是知道。 “下个月初六,就是我那个师兄的大婚之日,你……”谢瑶有些难以启齿,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毕竟这是有损阴德之事,可是如今为了紫苏,谢瑶不得不开这个口了,“你有没有办法阻止这桩婚事?” 卫衍的双眸瞪得浑圆,眼珠子仿佛都要掉出来一般,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谢瑶。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她口中竟然会吐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语。卫衍只觉一阵荒谬感涌上心头,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然而,他很快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开始试探道:“你为何要毁掉这桩婚约呢?难道……你喜欢南星不成?”说这番话的时候,卫衍的语气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真正的含义。他那复杂无比的眼神紧紧锁定着谢瑶,目光中似乎既有探寻真相的渴望,又有压抑不住的恼怒之意。 面对卫衍的质问,谢瑶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坦率而坚定地回答道:“哎呀,哪有的事儿啊!我才不会喜欢那个南星呢!”她的表情十分坦然,没有丝毫躲闪或隐瞒。 “那你……”听罢,卫衍才稍许安心。 “我是帮别人。你能不能帮忙?!” 卫衍看着一脸孩子气的谢瑶,无奈的说道:“范墉虽是地方太守,但这到底是人家家事,我又能如何?” “他不是你手下吗?你说话他能不听。”谢瑶满不在乎的说道。 卫衍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他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夹住了谢瑶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谢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你怎么知道?”卫衍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交织的神色。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急切和紧张。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谢瑶被卫衍突然的变脸给吓了一跳,看着卫衍阴冷的表情,谢瑶不由的心里打颤,“师……师兄,你……你弄疼我了。” 卫衍自知失态,赶忙放下血压的手腕,“对不起。”随即握住谢瑶的肩膀,很是紧张的问道:“你刚刚说范墉是我的手下,你怎么知道?” 谢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问题吗?” 卫衍警惕的看了下四周,“这件事你怎么知道?范墉是我手下这件事整个饶国没几个人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谢瑶听此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怪自己多嘴,这时的范墉难道在明面上还不是卫衍的手下?! “我……我是听春老爷子说的。”谢瑶勉为其难,吞吞吐吐的说着,是的,她谢瑶撒谎了。 谢瑶根本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般渊源。 卫衍细声软语对谢瑶说道:“小师妹,这件事可不能对任何人说。”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的。”谢瑶发誓,随后再次小心试探,“那桩婚事?!” 卫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 谢瑶只好作罢。 …… “范家小姐真的在楼上?!”谢瑶看向梨园老板。 老板谄媚的说道:“千真万确。” “听说她见我?” “是啊,是啊。范府小姐点名说要见您。范府豪门大族,所以小的才……”老板很怕谢瑶会拒绝,毕竟之前谢瑶拒绝很多贵族小姐太太的约见了。 谢瑶知道,这出戏她稍稍改编过,几处隐喻都在暗示范府和南星,谢瑶重要范府小姐不是傻子都会知道的。 在这间装修精致的包厢里,光线柔和而温暖,一个妙龄少女正静静地端坐在其中。她身姿婀娜,仪态万千,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然而,令人好奇的是,这位女子的脸上蒙着一层轻薄的面纱,使得旁人难以看清其真实面容。尽管如此,从她微微露出的肌肤和那双灵动的眼眸中,仍能感受到一种独特的魅力。 谢瑶站在不远处,目光好奇地投向那位戴面纱的女子。虽然无法目睹其全貌,但仅仅听到那女子说话的声音,便足以让人心醉神迷。那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般婉转悠扬,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丝丝柔情蜜意,轻轻拨动着人们的心弦。 谢瑶心中暗自思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已能感觉到这范小姐定是一位善解人意、温柔美丽的女子。”她不禁对这位神秘的范小姐充满了期待,渴望能够揭开那层面纱,一睹其芳容。或许当那一刻真正到来时,展现在眼前的将会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吧? 随着老板的带路,谢瑶上了二楼。 “我叫范甜儿,这场戏是你写的。”说着这话时,范甜儿有着大家闺秀风度。 “是我写的。”见到本尊,谢瑶心里还有些愧疚,毕竟自己要毁人家的婚约。 范甜儿发出甜甜的笑声,人如其名。 “公子,您这戏里戏外好像意有所指啊。” 谢瑶也不跟范甜儿打马虎眼,直接说道:“范小姐,没错,这的确是意有所指。范小姐,我也跟您直说吧,您的未婚夫早就心有所属。您跟他成亲,是不会幸福的。” 范甜儿露出轻笑,“婚约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这件事不是由我决定的。” 谢瑶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由得想起当年的叶惊鸿。 谢瑶还想再说什么,“范小姐,南星只是是为了荣华富贵。今日他可以为了荣华富贵,选择你,明日也会为了荣华富贵选择别人。”谢瑶越说越激动。 “那依公子的意思,我该怎么办?”范甜儿云淡风轻的说出口,好像这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谢瑶被这话给噎住了。 范甜儿没有理会谢瑶,径直离开 第39章 调戏 第39章调戏 谢瑶在礼教面前又不是吃的第一次亏,就连卫衍也劝她放手。谢瑶不禁仰天长啸,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看着紫苏一天天消沉下去,谢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师姐,你听说了吗?梨园今日又有一出好戏,要不要去瞧瞧?” 前不久,梨园老板又来央求谢瑶,还送上大礼,谢瑶秉持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则又写一出戏《女驸马》。 谢瑶感叹,还好自己在现代跟编剧常打交道,也时常陪家长长辈听戏,否则谢瑶都写不出来这些戏剧。 好歹有个吃饭的手艺不是。看着老板给的钱,谢瑶放在手里甸了甸,嗯,不轻,看来老板这次给了不少。 拿着这钱,谢瑶总觉得该干些什么?难得自己能挣钱,而且能挣很多钱。 这不老板拿着谢瑶写的戏曲,喜滋滋的回去了。 谢瑶还不知道《女驸马》的反响怎么样,但是之前的《秦香莲》反响很大,据说看哭一众老少爷们、太太小姐。谢瑶觉得这也对啦,反正大众都爱看这些苦情剧,越苦、越感人,越能引起大众的共鸣,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但是不知道《女驸马》如何,毕竟这里面的冯素珍可是“离经叛道”的女子,谢瑶看着上次范甜儿的反应,就知道当下大环境对女人的约束。心里想着不由打鼓。 当然,谢瑶更重要的是想带着紫苏出门散心,自从上次南星离开后,紫苏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不欺医馆,再这样下去,紫苏会憋坏的。 面对谢瑶的邀请,紫苏本想拒绝,奈何架不住谢瑶耍无赖。 无法,紫苏勉强答应紫苏。 “我们先去买东西,再去梨园看戏,如何?”谢瑶满心欢喜的安排着出行计划。 紫苏有些为难,“那医馆怎么办?” 一旁不说话的陈不欺说道:“你们去,我留下来看着。” 紫苏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还是不去了吧!师伯,您去吧。” 陈不欺摆手,“我年纪大了,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你们去吧。好好玩,不到晚上不许回来。”陈不欺给下了命令,紫苏这才同意。 …… 谢瑶、紫苏买完东西,又在酒楼吃了午饭。 里面竟然早已是人满为患!只见园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仿佛整个都城的人们都汇聚于此。 “喂,什么时候开始啊?!”已经有人等的不耐烦了,不满的催促道。 “我们来迟了,会不会没位置了?”紫苏有些担忧。 谢瑶拍胸脯保证,“我可是这里的贵客,我早就跟老板打过招呼了,放心。” 说着,谢瑶带着紫苏轻车熟路走向上一次的包厢。 “怎么样?这里视线不错吧。”谢瑶得意的说道,好像在邀功。 二人刚坐下,梨园戏台旁的锣鼓就响了起来,“快快,开始了,开始了。”谢瑶催促紫苏坐下,戏院的女婢送上茶水和一些点心。 “公子,我就在外面,有需要,您叫我。”女婢对着谢瑶说话,说着恭敬的离开包厢,轻轻的关上门。 谢瑶此时还是穿着一身男装,说实在,谢瑶比较喜欢男装,女装太过繁琐,男装像道袍一样宽松。就算谢瑶大步流星,也不怕被绊倒。 谢瑶看着楼下观众的反响不错,果然没有辜负老板开的价钱。 就在紫苏津津有味看着楼下的戏曲时,谢瑶早就开小差了,当谢瑶将扭向外面的时,无意间看到卫衍也在对面包厢。 当即很是高兴,对着紫苏说道,“师姐,我看到熟人,你且在这坐一下,我去打个招呼,去去就来。” 紫苏点头,“你去吧,不用顾念我。” 谢瑶听完便起身前往对面的包厢。 谢瑶接过小丫头送上的茶水,“你忙去吧,我送就行。”说完谢瑶走向卫衍点包厢。 门口,依旧有人把守,卫衍的侍卫认识谢瑶,也没有阻拦,谢瑶轻轻敲响包厢的门。 里面传来卫衍冷静、又磁性的声音,“进来。” 谢瑶站在门外轻轻推开门,也没进去,就是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小心的端着茶具,抬头看向卫衍,此时卫衍正在闭目养神,见没有声响,慵懒的睁开双眼,突然眼睛一亮,见到谢瑶托着茶具站着,大喜过望,“你怎么在这?” 说着,卫衍连忙起身,就要接过谢瑶手中的茶水。 谢瑶用手拦住,用眼神暗示,还有人在,是的,卫衍的侍卫看着呢。 卫衍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 “我在对面看见你。就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谢瑶嬉笑的说,说着便进了门。 卫衍让侍卫看好门,等人来了,告诉他。 是的,卫衍在等人。 此刻,门外的景象颇为有趣。只见那平日里威严冷峻、不苟言笑的卫衍,正对着屋内之人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殷勤之态。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儿一般。 站在一旁的侍卫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竟是真实的场景,纷纷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这还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位杀伐果断、令人敬畏的都督大人吗? 几位侍卫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然而,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谁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令自家都督这般上心。正当他们满心狐疑地暗自揣测之时,屋子里面突然传出一阵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正是来自于谢瑶。 那笑声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又似山间流淌的清泉,清澈动听。伴随着笑声,整个氛围都变得轻松欢快起来,让人不禁好奇屋中的情景究竟如何美好。。 “你在等人?!”谢瑶问道。 “嗯,只是官场上的事。”卫衍对着谢瑶也没什么隐瞒。 谢瑶点头,“我是跟我师姐来的,喏,就在对面。”说着卫衍看向对面,里面的确坐着一个貌美的少女。 “就是她吗?”卫衍眯着眼睛问谢瑶。 谢瑶知道卫衍问的是什么,看来上次谢瑶对卫衍说的话,卫衍听进去了。谢瑶当即点头,“嗯,我带她出来散心。既然你有要事,那我就先过去。” 卫衍见此也没有再留,只是叫住起身要走的谢瑶,问道:“阿瑶,之前跟你讲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卫衍之前要求谢瑶住进他都督府,但是谢瑶拒绝了,卫衍让谢瑶考虑考虑。 谢瑶还是之前的话,“你也知道,我师姐她如今……我有点担心她,怕她做傻事。再说,不欺医馆很忙,陈大叔一人照应不过来。”谢瑶看着卫衍肉眼可见的失落,当即安慰道:“师兄,以前我在永宁府时,多受陈大叔照顾,我也想帮帮他。我在不欺医馆挺好的。以后我随时去看你。只要你不嫌我吵就行。” 卫衍有些失落,但是到底没有将失落的表情表现在脸上。“那好,你若有事,一定来找我。” 谢瑶点头答应。谢瑶知道卫衍是好心,但是谢瑶不喜欢住进高门大户。在将军府就是,出个门还要报备,一众人跟着呼呼喝喝,谢瑶不太喜欢。 住在不欺医馆,谢瑶想怎样就怎样,更何况,现在紫苏身边也离不开人。谢瑶看她这些时日萎靡的模样,很是担心。 如果自己走了,陈大叔不仅要忙医馆的事,还要照顾紫苏,谢瑶也担心陈不欺吃不消。 两难之下,谢瑶只能拒绝卫衍。 等谢瑶回到包厢却发现紫苏不在包厢,当即便急的直冒冷汗,赶忙叫住女婢,“姑娘,坐在此包厢的姑娘去哪了?” 女婢看到谢瑶,说道:“那位姑娘被范大人叫走了。” “范大人?!谁?” “我也不知道,喏,就在拐角的包厢。”谢瑶顺小丫头指的方向看去。 谢瑶还没走近,就听见紫苏尖叫的声音,“救命啊!” 谢瑶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那柄寒光闪闪的柳剑。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闪动,手中的柳剑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剑光,瞬间就将面前的四个人击倒在地。这四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已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解决掉这几个小喽啰后,谢瑶脚下生风,猛地冲进了包厢。刚一进去,她就看到了令她怒火中烧的一幕——紫苏正被一男子强行灌酒!紫苏那娇小柔弱的身躯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对方强有力。 谢瑶心中的愤怒瞬间犹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她根本顾不得询问事情的缘由,直接飞起一脚朝着那个正在欺负紫苏的男人踹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踢得向后翻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第40章 救命 第40章救命 “哎哟喂,谁呀?!”那人吃疼的叫喊着,“来人,快来人。” 谢瑶全然不顾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紧紧地拉住紫苏的手,急切地想要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就在谢瑶她们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一群人从后面匆匆赶来,将她们堵在了门口。这些人原本在距离包厢不远的地方,想必是听到了包厢里面传出的阵阵呼喊声,才匆忙赶过来一探究竟的。此刻,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谢瑶一看原来侍卫不止四人,当下有些意外。 身后那人也吃疼的站起身,谢瑶转身,这才看清是谁,是范墉。 该死的。 范墉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谢瑶,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要知道,当年与范墉相遇之时,谢瑶不过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小姑娘,那时的她面容稚嫩、身形娇小,与如今一身男装的模样相去甚远。 而且,就算是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也未曾有过直接的交流和接触,仅仅只是远远地望过一眼罢了。所以,此刻范墉认不出谢瑶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此时的范墉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只见他紧紧皱着眉头,呲牙咧嘴地倒吸着凉气,那痛苦的表情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所承受的折磨。心中的愤怒更是如同火山一般喷发而出,他狠狠地瞪向门外的那些随从们,咬牙切齿地吼道:“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别放她们走了,给我狠狠地打!今天要是让这二人跑掉了,你们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 紫苏猛地大喊一声:“住手!”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瞬间打破了现场紧张的气氛。紧接着,紫苏转向范墉,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小弟实在无意冒犯您,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的过错吧。”说罢,紫苏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诚恳的歉意。 一旁的谢瑶看到紫苏竟然率先向范墉赔礼道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按住紫苏,愤愤不平地喊道:“师姐,你跟他道什么歉啊?明明就是他不对,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然而,紫苏却紧紧拉住谢瑶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行事,并轻声劝道:“师妹,莫要再言语了。” 被紫苏阻拦后,谢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强忍着怒火不再吭声。只是那气鼓鼓的脸颊和紧握的拳头,无不显示出她内心的愤怒与不满。此时的谢瑶只能在心里暗暗生气,琢磨着等会儿找个机会一定要让范墉知道她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范墉见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之情,他那原本就狭长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般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要我放了你们也行,不过嘛……”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紫苏,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不怀好意。 此时的范墉,直勾勾地盯着紫苏,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他那充满恶意的目光让紫苏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恐惧和不安。 紫苏站在那里,显得十分为难。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纠结。一方面,她想要尽快摆脱眼前这个危险的人物;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轻易妥协,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然而,面对范墉如此咄咄逼人的要求,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只能咬着嘴唇,默默地承受着范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范墉这副作死的样子,谢瑶恨不得将范墉从楼上丢下去。但是理智告诉谢瑶,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大比较好,毕竟紫苏从他的包厢出来,梨园人多嘴杂,范墉位高权重,自然没人敢得罪他。但是紫苏不行,女儿家的名声很重要。众口铄金的道理还是前两天范甜儿教她的,谢瑶没忘。 谢瑶压低声音,企图压住自己的怒火,“范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范大人执意刁难我们……” 没等谢瑶说完,范墉直接打断谢瑶的话,“为难?!呵呵,跟你说实话,本大人看上她了,要娶她做我的小妾。你们应该感恩戴德。”范墉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谢瑶恨不得在他脸上多划几个口子。 那范墉还好死不死的继续说道:“小娘子,你若是跟了我,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说着范墉就要上手,被谢瑶横剑挡住。 谢瑶用嘲弄的语气说道:“要是我们不愿意呢?” 范墉眼神瞬间阴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谢瑶看着眼前的范墉,突然计上心头。 而此时的范墉丝毫没有察觉谢瑶狡黠的笑意。 当下还好死不死的说道:“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来人,抓住她们。”说着,范墉的爪牙就要一拥而上。 “慢着。”谢瑶大喝一声。 范墉得意的看着紫苏,谢瑶二人,露出倨傲的表情,“怎么想通了?” “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谢瑶直接拒绝。 范墉听到谢瑶的叫骂,当即被气的怒目圆睁,“找死。” 谢瑶大喊几声,“救命啊,救命啊。” 范墉猖狂大笑,“现在叫救命,谁敢来救你们?!来人,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叫几声惨叫,范墉的小喽啰悉数倒下,谢瑶将紫苏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范墉此时也傻眼了,正当范墉想发火时,看清来人,是卫衍。 谢瑶就知道,只要她叫一声,卫衍一定会来。 谢瑶露出得瑟的表情,“范大人,你搞错了,我不是在为我叫救命,我是在为你……”谢瑶指着范墉,又指向倒地不起的小喽喽,“为你们喊救命。” 范墉见到卫衍,哪里还有之前的傲气,顿时吓得腿脚发软。 谢瑶拉着紫苏走到卫衍面前,像个小孩子一般告状,“兄长,就是他,他仗他是大官,欺负我们。” 谢瑶跟卫衍约定好了,在外人面前,谢瑶称卫衍为兄长。 毕竟谢瑶的身份……谢瑶觉得还是低调做人为好。 楼下已经有人听到楼上的热闹了,个个想上来看热闹,被卫衍的人拦在楼下。 楼底下的众人不明所以,聚作一团议论纷纷。 卫衍其中一名侍卫,让戏台上的戏继续唱着,梨园老板当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忙前去安抚众人的好奇心。 卫衍做事心细,这一点谢瑶很放心。 谢瑶看卫衍来了,丝毫不带害怕的,很是得意的看着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范墉,“你刚刚用你的官威来压我们,现在我找来比你更大的官,你不会觉得我欺负你吧?”谢瑶话语满是茶味,但是谢瑶心里真的很爽。 范墉额头直冒冷汗。 卫衍拉着谢瑶,“你们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谢瑶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兄长,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说着,高傲的拉着紫苏离开。 谢瑶紫苏刚走,卫衍就吩咐其中两个手下,“跟着她们,保护好她们。” 那二人点头离去。 卫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范墉,范墉吓得连连告罪。 第41章 再穿越 第41章 在穿越 回去的路上。 谢瑶那略显粗糙的手紧紧地拉住了紫苏那纤纤玉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生怕只要自己稍稍一松手,紫苏便会如同烟雾般消散在这茫茫天地之间,再也寻不见她的踪迹。此刻,谢瑶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怕。倘若今日之事,有一点闪失,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不欺医馆。 谢瑶和紫苏并肩躺在柔软的床上,周围的氛围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这场景与她们当初在逍遥宗那弥漫着草药香气的药庐里何其相似,只是此时两人却都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还是谢瑶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静。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我今天真的不应该让你一个人......”说到这里,谢瑶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听到谢瑶的道歉,紫苏轻轻地侧过身子,伸出手隔着厚厚的棉被,温柔地拍了拍谢瑶,就如同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般轻声说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与你无关。” 紫苏的语气轻柔而坚定,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内心充满愧疚的谢瑶。 紫苏说到这,突然没有话了,谢瑶侧头看向紫苏,紫苏的脸上已经布满的泪痕。 谢瑶大惊,“师姐。”谢瑶扬起脖子,这是谢瑶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叫紫苏。 紫苏胡乱的擦了眼泪,对着谢瑶说起今天的缘由,“那人原本是来找你的,但是我一听说是范府的大人,就想去碰碰运气。”说着紫苏流下热泪,接着说道:“今日在梨园发生的一切,让我明白了,南星为什么一定要娶范府小姐?我……我只是一介白衣。他凭什么娶我呢?” 说完这些话之后,紫苏不禁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和无奈,仿佛是对自己命运的一种嘲弄。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有些迷离,思绪也似乎飘向了遥远的地方。这一笑,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师姐,才不是。这些年,你对师兄的好,我都看在眼里。” 紫苏打断谢瑶的好,“可是这些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所以……我打放手。” 紫苏吹灭灯火,闺房内一片漆黑,只有月色照进屋内。 谢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的躺下,黑暗的闺房内,只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翌日。 “陈大叔,陈大叔。”谢瑶焦急的敲响着陈不欺的房门。 谢瑶、紫苏二人住在二楼,陈不欺为了方便看店住在一楼。 陈不欺只是简单的披了件长衫,“发生什么事了?” 谢瑶焦急万分,“紫苏姐姐不见了。” “什么?”陈不欺也很是意外,“会不会出去了?” “不会,她房间的衣物全都不见了。”是的,谢瑶一觉醒来,紫苏就不在身侧,她原本也也以为紫苏下楼去了,直到她摸到身旁的九曲玲珑。 谢瑶心下才觉大事不妙,当下检查房间,果然衣柜里紫苏的衣服都不见了,桌子上留下一封书信。 原来,前不久紫苏就在街上见到守常他们,虽然二人穿着便服,但是聪慧如她,紫苏一眼便看出二人的易容。紫苏自知罪孽深重,不愿再回逍遥宗,于是不辞而别。 当然也有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紫苏放下南星。 当初南星哄骗紫苏回逍遥宗偷取九曲玲珑时,紫苏自觉举止有违伦理纲常,于是留了个心眼,回来时对南星说偷取九曲玲珑失败,所以九曲玲珑一直放在紫苏身边,被她藏在不欺医馆。 南星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紫苏会骗自己。 谢瑶看着信,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为好,只好求助陈不欺。 陈不欺看着远处,感叹一句,“或许,这才是她所希望的,我们就成全她吧。‘” 谢瑶满心烦躁地凝视着那孤独地躺在床榻之上的九曲玲珑,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它。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九曲玲珑的那一刹那间,一股犹如万箭穿心般的钻心疼痛猛然涌上了心头,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同时啃噬着她的心窝一般。这股剧痛来得如此突然和猛烈,让谢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谢瑶一看,又是九曲玲珑上的倒刺划伤自己。 不多时,谢瑶便被一阵强光给照的睁不开眼。 等谢瑶再次睁眼时,谢瑶已经在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在谢瑶纳闷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一英姿飒爽的女子。 “是你呀!”谢瑶大喜过望,这不是谢瑶见过的女子嘛!谢瑶记得那一次也是被九曲玲珑扎到手的。无意间与这个女子一起共逮小偷,谢瑶还一直觉得是是自己做梦。 那女子也看到谢瑶,“是你。女侠多亏你昨日出手想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昨日?不是过了很久吗?就在谢瑶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眼神空洞发愣之际,那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英武之气、身着一袭潇洒利落女侠装扮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头,朱唇轻启,再次开口向谢瑶询问道:“姑娘,可否听到我所言?”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谢瑶回答:“我叫谢瑶,你呢?你叫什么?” 那女子露出爽朗的笑意,“我叫柳岚烟。” 谢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女子,活像是见到鬼一般,“柳岚烟?!你是柳岚烟?”谢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认识我?” 柳岚烟,谢瑶知道,那是她这副身躯的……娘亲! 谢瑶吃惊的表情看的柳岚烟一头雾水。 “相见不如偶遇,走,我请你吃饭。” 吃饭间,谢瑶了解到,如今的柳岚烟是卫国皇后的贴身侍女。 卫国皇后?! 那不是卫衍的母亲吗? 谢瑶追问之下,才知道如今卫国皇后只育有一女。也就是说卫衍还未出生。是了,小说里,卫衍出生那一年,卫国被灭国。卫国皇后只得带着幼子逃回母国饶国。卫衍在那里度过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为什么要她回到过去,谢瑶不解,难道是为了改变这一切? 谢瑶激动的问,“今年是何年?” 柳岚烟一头雾水,“天启三年。” 天启三年?也就是还有三年,卫国亡国,在三年后,也就是天启六年。 “我同你一起进皇宫,好吗?我……如今没有去处,你能带我回皇宫吗?”谢瑶哀求。 柳岚烟细想一会,“也好,既然你无处容身,不如我带你回宫。皇后娘娘心善,必定会收留你的。” 就这样,谢瑶跟柳岚烟回了卫国皇宫。 但是很快二人发现,除了柳岚烟,其他人都看不见谢瑶。 柳岚烟惊恐的看着谢瑶,“你是人还是鬼?”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谢瑶为难的解释,但是无济于事。 “你说!”最后还是柳岚烟妥协。 “我是来自过去。” 柳岚烟瞪大双眼,露出不信的表情。 谢瑶就知道会是这样,直接跟你讲,“卫国在天启三年经历百年未遇的大旱,我告诉你,再过几天,卫国将迎来大雨。” 柳岚烟将信将疑,但是卫国是真的经历着大旱,卫国田地颗粒无收,卫国皇帝石惊天殚精竭虑,日日想方设法解决卫国如今的难题。 卫国皇帝本就不姓卫,他姓石。卫衍之所以姓卫,那是因为他的母亲要卫衍不要忘记复国的重任。 柳岚烟大喜过望。 …… 第42章 仿造金匮图 第42章 仿造金匮图 “不好了,皇后娘娘身边的柳女官被抓起来了。”谢瑶一听,瞬间将手中从御膳房顺来的糕点丢掉。 这几日以来,谢瑶可谓是如鱼得水。仗着众人皆无法瞧见她,她独自一人终日在卫国那巍峨壮丽、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肆意游荡。是的,就是游荡,毫无目的地穿梭于亭台楼阁之间,漫步于曲径通幽之处。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变故突生。这一天,正当谢瑶闲庭信步地经过一处庭院时,无意间听到了几个小宫女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让谢瑶意识到大事不妙。 柳岚烟出事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谢瑶开始四处寻找。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在那阴森冷清的冷宫中找到了柳岚烟。 只见柳岚烟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而在她不远处的屋内坐着一名神秘之人,正在对其进行严厉的审问。由于那人身处暗处,所以谢瑶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却能清晰地听到从他口中传出的阴沉嗓音:“快说!你究竟是如何得知,卫国在这几日将会天降甘霖?若有半句假话,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阴沉的天空犹如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形成一道道密集的水帘,狠狠地砸向地面。 柳岚烟孤零零地跪在那片雨幕之中,冰冷刺骨的雨水迅速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溅起的泥泞毫不留情地沾染了她原本洁白如雪的衣物。那些浑浊的泥水顺着衣摆流淌而下,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片污秽之中。 无情的雨水如同一把把锐利的箭镞,不断地击打在柳岚烟的身上,很快就湿透了她的全身。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凌乱地遮住了那双美丽却充满绝望和哀伤的眼眸。而此时,正坐在不远处阴暗屋内的男子,对于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却是无动于衷。他面色冷峻,眼神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嘴里不停地发出一连串尖锐的质问声,仿佛每一句都能化作一把利刃,直刺柳岚烟的心窝。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观望的谢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不顾一切地朝着这边猛冲过来。她的步伐急促而坚定,溅起一片片水花。她心里想着:到底是谁能够如此狠心绝情,对待这样柔弱可怜的女子?今天我一定要弄个清楚! 等谢瑶看清男子的面容时,吓了一大跳,是妙清。 然而,此时此刻的妙清正身穿着一袭飘逸的道袍,那道袍随风轻轻摆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一身道装非但没有掩盖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反而让其显得更为突出和醒目。 他那凌厉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从深邃的眼眸中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紧抿着的嘴唇透露出一种决然和冷酷,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他那颗冰冷的心。微微上扬的下巴带着一丝傲慢与不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鄙夷。 尽管道袍加身,但妙清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仿佛刚刚从血腥的战场上走下来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好你个妙清和尚,想不到你如此心肠歹毒?亏我当初救你。谢瑶大骂道。 但是,谢瑶也察觉到不对,此时的妙清显然更为年轻,没有往日的慈眉善目,多的是阴狠毒辣。 谢瑶知道只是以前的妙清。 但是无论谢瑶如何叫骂,妙清丝毫听不见。 无法,谢瑶只得来到柳岚烟身边,询问发生什么,柳岚烟压低声音对着谢瑶说道:“我不知道,他们突然闯进皇后寝宫,将我捆起来,逼问我金匮图,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金匮图?” 柳岚烟如同寒风中的秋叶一般颤抖着,那原本娇艳欲滴的双唇此刻竟毫无血色,苍白得令人心悸。她每一次的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而沉重,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过去。谢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她清楚地知道,以柳岚烟目前的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皇后出现了,是卫衍的母亲,那是个善良的女子。 果然,她从妙清手里救下柳岚烟。 如今,卫国虽然迎来甘霖,但是长时间的大旱,让卫国国力空虚,如今璃国来犯,领兵的正是璃国太子,谢韶。没错,此时,璃国的太子是谢韶。 如果谢瑶没记错的话,谢韶在这一战中大败。这是这位被璃国化神的太子,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滑铁卢。 传闻,在这次战役之中,卫国暗地里向饶国借粮,卫国将领守城不出。璃国路远,补给不足,又遇上百年一遇的日食,璃国大军自乱阵脚,大败而过。 璃国太子经历人生前所未有的大败,逃至山中,三年后,卷土重来,联合夏、饶、沙陀、大越四国,吞并卫国。至此卫国亡国。当然这是后话。 不出十日,璃国将兵临城下。 这件事,谢瑶原本不打算插手,奈何,妙清还有后招。 当然,如今妙清还不是妙清,他自称法号清虚。一个假模假式的道士,俗不俗,道不道。 清虚居然给柳岚烟下毒。 看着柳岚烟疼的满床打滚,失声惨叫,谢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凌迟处死一般,这大抵就是母女连心吧。 皇后宫中无人,谢瑶为柳岚烟渡送内力,希望能缓解她的痛楚。 此时一人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进了皇后的寝宫。 卫衍的母亲每日都去小礼堂礼佛,此时她应该去做功课了。昨日,柳岚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清虚带走,今日谢瑶也是趁这个时候为她疗伤。 让谢瑶没想到的是,清虚再一次造访,见到此画面,清虚一点也不害怕,仿佛早就知道谢瑶的存在。 “高人何不现身?” 现你妈个头,我现身还不吓死你。谢瑶骂道。 原来多日以来,清虚早就察觉到柳岚烟的异常之处,尤其是上一次,柳岚烟见皇后为卫国大旱之事整日念经,一时心软,不顾谢瑶的叮嘱,将卫国即将有一场甘霖的事告知皇后。 这件事被卫国皇帝知道,他派清虚日夜监视,果不其然,发现了柳岚烟时常一人自顾自的说话,像是身边有人似的。 卫国皇帝不信,但是清虚信啊,他本就喜欢研究这些神啊鬼的,见此大为激动,感叹这世间真有神灵。 只见那谢瑶美眸圆睁,死死地盯着清虚,心中暗自惊呼:“这清虚竟如一条阴险狡诈、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她眼睁睁地看着清虚一步又一步,缓慢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柳岚烟逼近,而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她的心尖儿上。 眼看着清虚离柳岚烟越来越近,也离自己越来越近,谢瑶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当机立断,瞬间收敛住体内奔腾的内力,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起身旁摆放着的那个精致果盘,毫不犹豫地朝着清虚狠狠砸去。 果盘中的水果和干果顿时四散飞射而出,就像是一场缤纷绚丽的流星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妙的弧线。然而此刻,谢瑶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清虚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绝。 而清虚也显然被吓到了。只见那原本稳稳放置在一旁的果盘,突然间毫无征兆地腾空而起,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一般,直直地朝着清虚飞射而来。清虚见状,心中一惊,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果盘越来越近。 就在果盘即将砸到他身上的时候,清虚下意识地哐当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惊恐万分,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仙人在此,请受小人一拜!”说完之后,他便诚惶诚恐地叩头行礼,每一下都磕得结结实实,仿佛生怕自己稍有不敬就会招来大祸。 这滑稽的一幕让站在旁边的谢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清虚那副狼狈又虔诚的模样,觉得实在是有趣极了,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于是谢瑶玩性大气,在纸上写着威胁清虚的话,让清虚给柳岚烟解毒,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得寸进尺,跟谢瑶要金匮图。 看来,自己交不出金匮图,是救不了柳岚烟的了,无法,谢瑶只得画出其中一部分,这一部分还是当初谢瑶在沙陀皇宫见到的,凭着记忆,谢瑶只能画出这些。 清虚拿着谢瑶给的“金匮图”,如获至宝,当即二话不说,给了谢瑶解药,还给谢瑶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对此,谢瑶警告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谢瑶给的不是其他,正是几日后璃国围城之事,谢瑶知道,反正璃国会败,自己也不算泄题,做了对不起璃国之事。 当谢瑶喂下柳岚烟药时,谢瑶身体发光,谢瑶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果然,谢瑶重新回到不欺医馆。 谢瑶有些不甘心,不知道柳岚烟吃了药怎么样了?接下来,清虚会不会对付柳岚烟?还有,谢瑶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这些都是谢瑶想要知道的。 看着九曲玲珑上干涸的血迹,谢瑶仿佛知道了开启九曲玲珑的秘诀,当即拿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手掌鲜血直流,谢瑶不顾疼痛,将手捂在九曲玲珑上。 果然又是一阵强光,谢瑶再次穿越。 第43章 卫国灭国真相 第43章卫国灭国真相 谢瑶这一次穿越不像上一次那么顺利遇到柳岚烟,谢瑶这一次遇到的是一个杂役的小太监,十来岁的年纪。 他见到谢瑶也是吓了一跳,谢瑶为了不声张,只好打晕他。 谢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后寝宫,看望柳岚烟,但是柳岚烟不在,谢瑶去了佛堂也不在。 柳岚烟去哪了?谢瑶内心咯噔一下,难道清虚出尔反尔,发难柳岚烟。 谢瑶疯一般在冷宫里四处找寻柳岚烟。 终于让谢瑶找到了当事人,只不过,柳岚烟并没有任何威胁,而是…… 谢瑶都不知道怎么说,撞见自己老妈同男人约会,还搂搂抱抱,这种情况能怎么办? 谢瑶转身就想走,但是,迈出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反正他们看见自己,谢瑶索性看看,到底是谁,能够捕获柳岚烟的芳心,说不定那是自己的生父? 好奇心驱使下,谢瑶走近如胶似漆的二人,谢瑶转到一侧,看清男人的面容,谢瑶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那人居然是王错,不,应该是年轻时候的王错。 谢瑶抚摸着颤抖的心,心想,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 王错真的是自己娘亲以前的恋人。 谢瑶还记得,叶娴说过,王错不是王错,是谢韶。 这么一说都通了。 为什么谢韶消失三年,三年后,一举打败卫国,原来谢韶一直委身卫国。 看王错一身打扮,像是侍卫的模样,侍卫与宫女,这可是犯了皇宫禁忌,难怪要在这无人冷宫里幽会! “你弄走了清虚,如今陛下越发信任你了。”说话的是柳岚烟。 怎么,清虚被王错弄走了?看来,王错是使了手段啊。谢瑶心想。 王错语气温柔,“他在我们的事情总归会被他发现,如今他离开,不正好?我们见面不正方便!”说着王错还用食指点了柳岚烟的鼻子。 柳岚烟害羞的用玉拳,打着王错的胸口,“你真坏。” 二人在一起打情骂俏,连谢瑶这亲生女儿都直呼看不下去。当即离开冷宫。 谢瑶打着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的目的,四处在卫国皇宫闲逛,没想到,谢瑶居然还遇见了年轻时候的闵于春。 都是老熟人啊。 谢瑶惊喜,看着闵于春英俊的脸庞,谢瑶只觉得自己好像认错人,但是闵于春眼角那颗泪痣,谢瑶怎么也不会认错。 难怪,闵于春常说自己年轻时是个美男子,当时谢瑶等人还不信,如今看来此言非虚,闵于春年轻时真是个大帅哥,只不过中年发福,头发稀少,为了掩饰地中海,经常带一顶帽子。 原本谢瑶等人还不知道,直到有一日,赤霄宗刮大风,吹掉闵于春的帽子,谢瑶等人才发现这个事实,众人忍俊不禁。气的闵于春当场翻脸,谢瑶还是第一次见闵于春发那么大的火。 想起来,谢瑶就想笑。 如今又觉得眼前这个帅哥挺可怜的。 谢瑶来到了天启六年。 这是谢瑶后知后觉的。 卫国灭国那一天,火光四溢,卫国的天空烟雾弥漫。谢瑶没想到卫国灭国来的那么快。 谢瑶见柳岚烟护送大肚子的皇后从密道离开,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那是卫衍的姐姐。谢瑶见过,只觉得非常面熟。 但是,很遗憾,皇后、柳岚烟刚出密道就被璃国将士给抓住。 谢瑶奋力打倒众人,原本众人就见到谢瑶,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剩下的被吓得屁滚尿流。 谢瑶大意了,这些时日只顾着在卫国皇宫吃了睡,睡了吃,在么,就去卫国皇宫闲逛。 很快就有援兵来救,是王错。 柳岚烟一见王错,大喜过望,谢瑶大喊不要过去,但是无济于事。 无法,眼尖柳岚烟扑向王错的怀抱。 直到王错带人将皇后拿下,柳岚烟这才醒悟,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恋人,仿佛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直到万错告诉柳岚烟他的真实身份,如谢瑶所想一样,王错就是谢韶。 此时的王错也不再装了,直接逼问柳岚烟金匮图的下落。 柳岚烟大骂王错,忘恩负义,自己信错人,并告诉王错自己死都不会告诉王错金匮图的下落。 谢瑶一下子全明白过来,王错在卫国沉寂三年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同时也是为了至尊宝物金匮图。 谢瑶这才知道,自己为卫国带来大祸。 眼看着一众璃国士兵将皇后,柳岚烟带走。 所幸,王错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好好安置皇后,将柳岚烟带到自己的东宫,圈禁起来。柳岚烟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 王错甚至威胁,柳岚烟吃一口饭,皇后就有一口饭。这个方法真是有效。 柳岚烟像是饿狼一般吞咽着饭菜,目的就想让皇后母女有一口饭吃。 此时谢瑶也是心急如焚,每日都在盘算如何将柳岚烟和皇后救出去。可是两个大活人,再加上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谢瑶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在守卫森严的东宫将人救出去。 就在谢瑶思考时,自己的身体再次发光,谢瑶知道,自己要回去了。 第44章 误会 第44章误会 谢瑶只觉得脑袋昏沉,仿佛有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意识也如云雾般迷蒙不清。就在这时,一股尖锐而强烈的疼痛突然从她的手掌处传来,那疼痛犹如万箭穿心,又似被烈火灼烧,瞬间便将她的混沌驱散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身下的被褥之上。这钻心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紧紧咬住牙关,试图抵御这份痛苦。 当谢瑶逐渐从混沌不清的状态中恢复意识时,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入眼之处,是一间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房间,柔和的阳光透过半掩着的窗户洒在了床铺上。谢瑶眨了眨眼,试图让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这时,她才惊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轻薄的被子。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掌,却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仔细地包扎好了。 就在谢瑶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她转头看去,便看到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床边。那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刚毅,目慈祥,此刻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那人正是陈不欺。 “你这孩子,平日里见你挺机灵的,怎么想不开?紫苏的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你何必寻短见?”陈不欺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道。 谢瑶这才知道,陈不欺这是误会了。 “陈大叔,不是的……”谢瑶艰难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长时间大量的失血令她感到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虚弱到了极点。她那原本粉嫩娇艳的嘴唇此刻干裂得如同久旱未雨的土地,一道道血口子触目惊心;而她的嗓子也因为过度的嘶吼和缺水变得沙哑不堪,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好似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尽管如此,她还是强忍着痛苦,试图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来为自己辩解。 谢瑶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不欺打断,“还说不是,要不是我听见楼上动静,上来看看,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不至于。”谢瑶虚弱的说道。 “怎么不至于?你知道你的脉象如何?是血虚,严重血虚。”陈不欺叫骂道:“你个丫头,真不让人省心!”说完,陈不欺描述这他上楼后道场景,“说来也是奇怪,我明明没有看见多少血,但是一把脉,便知你失血严重,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陈不欺捡起一旁被血染红一片的床单。 “不对呀。”虽说床单上的血有些多,但不至于让人晕倒。 陈不欺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谢瑶才想起九曲玲珑,忙问道:“陈大叔,你有没有看见我床上的东西,就是很奇怪的东西。” “你说的是这个吧?”陈不欺从旁边拿出九曲玲珑,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看上去像个宝物。” 谢瑶抱着九曲玲珑仔细的端详,丝毫没有听陈不欺喋喋不休的絮叨。 “陈大叔,麻烦您帮我去街头客栈找两个人来。”谢瑶说的是守常、守仁。 陈不欺缓缓地走了出去,留下房间里的谢瑶独自一人。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勉力坐起,目光随即落在了眼前那件神秘而珍贵的宝物之上。 只见那九曲玲珑之中,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正被宛如藤蔓般的绿宝石紧紧缠绕着。那些绿宝石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蜿蜒伸展,与红宝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惊叹的画面。 此时,那颗红宝石在绿宝石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鲜艳欲滴,宛如燃烧的火焰,又好似刚刚流淌而出的鲜血一般。它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芒,这其中所蕴含的神秘力量,让谢瑶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谢瑶知道,这东西嗜血。 陈不欺说没见到其他地方有些,除了这个宝石上。 谢瑶看着九曲玲珑上还残留着自己的血迹,莫名有些后怕,差一点,差一点她谢瑶就交代在这了。 谢瑶回想着自己穿越回过去的场景,心里又是一阵痛苦,她不知道以后如何再继续面对王错,更没有脸面对卫衍。 谢瑶满腹心思,很是惆怅。 不久,陈不欺便如约找来守常和守心。 原本闭目养神的谢瑶睁开眼,看见站在床边的守常和守仁,二人也注意到了谢瑶的异常,赶忙询问发生何事? 谢瑶只是打哈哈,敷衍过去。 今日谢瑶找来二人就是为了说九曲玲珑之事。 谢瑶缓缓地坐起了身子,可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使得她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谢瑶只觉眼前发黑,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狼狈地跌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守常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谢瑶那即将倾倒的身躯。“小师妹,你这……到底发生何事?” 这一幕恰巧又被送药来的陈不欺可看到,只听见一阵咳嗽声,屋内三人俱是见到门外的陈不欺。 陈不欺警告的看着谢瑶,谢瑶知道陈不欺最为保守,恪守男女大不妨,他这是见到守常扶谢瑶的行为不妥。 谢瑶看见了,就假装不知道,只是简单介绍起守常、守心二人,陈不欺一听守常、守心是出家人,又是逍遥宗弟子,也就不再说什么,叮嘱谢瑶赶紧喝药。之后便离开房间。 没了陈不欺,谢瑶跟守常、守心二人说起九曲玲珑,谢瑶从被子下拿出九曲玲珑,“你们要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守心大喜过望,“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宗门了。”守心一如既往的跳脱。 一旁的守常还是沉稳老练,一语中的,“所以,东西真的是紫苏拿的?!” 谢瑶没有直接说:“现在东西找回,便不要再追究什么了,我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请你们带笔,帮我写一封信。九曲玲珑,我打算带回璃国。” 守常大惊,但是也尊重谢瑶的意思,毕竟九曲玲珑原本就是谢瑶的,只是逍遥宗暂时保管,如今物归原主,也是理所应当。相信自己的师父也不会有异议。守常心想。 当即铺开纸张,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那师妹,我们将信以最快的方式送回去。你好生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你。”守常说道。 倒是守心不明就里,“什么意思啊?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守心心直口快。 旁边的守常说道:“就听小师妹的吧!我们先回客栈等消息。”守常又转头又对着谢瑶说道:“一有消息,我们便告知你,你不必担心。” 说罢,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守心离开不欺医馆。 谢瑶轻轻地合上双眸,如同一只疲倦的小猫般缓缓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不一会儿,窗外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仿佛有什么轻柔的东西正悄悄地从天空飘落。起初,那声音极为轻微,若有若无,就好似微风拂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下起了小雨。 雨滴开始零零散散地落下,打在窗户上,发出滴滴答答的清脆声响。渐渐地,雨点越来越密集,原本温柔的小雨瞬间变成了倾盆大雨。雨水如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帘,从天际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向地面。那噼里啪啦的雨声,犹如无数颗玉珠争先恐后地落入一个巨大的玉盘中,发出清脆悦耳、此起彼伏的声响。 在这美妙而又嘈杂的雨声之中,谢瑶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深沉。不知何时,她已完全沉浸在了甜美的梦乡之中,任由那漫天的风雨在屋外肆意喧嚣。 第45章 驾崩 第45章 驾崩 谢瑶很快就收到寂无的回信,果然,寂无同意了谢瑶的决定,让谢瑶带走九曲玲珑。 然而,卫衍多日谢瑶露面,他心中渐渐泛起了一丝担忧和牵挂。他深知谢瑶平日里并非如此行踪不定之人,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决定亲自前往谢瑶曾经跟他说的不欺医馆,一探究竟。 卫衍来到了不欺医馆前。正当他准备抬手敲门时,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陈不欺,当他看到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卫衍时,整个人瞬间就呆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整个饶城,谁不知道卫衍的名号。大都督,卫衍,掌握饶国军队,兼管禁军,权势滔天。如今屈尊到小小的医馆,这让陈不欺很是不解。 而卫衍则一脸淡定从容,他微微眯起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眸,目光直直地望向陈不欺,用那一如既往充满磁性的嗓音说道:“我找谢瑶。”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同有着某种魔力一般。 陈不欺先是愣住片刻,当即便反应过来,“哦,她……她在楼上。” 陈不欺没想到谢瑶能认识卫衍。 说着陈不欺,便在一楼对着楼上叫喊道:“阿瑶,有人找你。” 楼上的谢瑶闻声,下了楼。 说句实在话,这段日子以来,由于陈不欺不辞辛劳地精心调理,谢瑶原本那憔悴不堪的气色已然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然而,就在谢瑶缓缓走下楼梯的那一刹那间,一直目光紧随其后的卫衍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的异样之处。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走上前去,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之色,轻声问道:“小……阿瑶,你感觉怎么样?身体可还好?莫不是之前所受的旧伤又发作了不成?” 卫衍记得谢瑶的嘱托,外人面前,谢瑶称他为兄长,卫衍称谢瑶名字。 谢瑶微微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宽慰道:“并非如此啦,我不过就是感染了一点小小的风寒罢了,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就别太挂心啦。”尽管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那毫无血色的面容却无情地出卖了她此刻真实的状况。 “你竟然还想瞒着我?!”卫衍不由分说地上前扶住谢瑶,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着慢慢坐下。随后,两人一同在后堂落座。 “过些时日,我要回璃国了。”谢瑶率先开口,自从上次穿越,知道了过去的真相,谢瑶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卫衍,因此,今日的谢瑶没有了往日的热情,相较之下,反而是过多的讨好。 是的,谢瑶答应过谢瞬华,年前回去,而且守常和守心在接到寂无的信之后,很快也离开了饶国。 如今紫苏走了,守常、守心也走了。 卫衍原以为谢瑶刚刚病好,所以没有在意。 “打算何时走?我去送送你。” 原本谢瑶想拒绝,但是细想一下,又不愿意再让卫衍失望。 “过些时日,要在年前赶回去,和家人团聚。” 卫衍点头,“应该的。”说着,卫衍喝了一口茶,“我禁军还有要事,你……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 谢瑶在陈不欺的照顾下很快就好转,谢瑶也准备好要离开饶国。 临行前,卫衍果然如约来送谢瑶。 “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要回去了,下次吧,下次等我得空,我带你在饶国好好转转。”卫衍承诺。 谢瑶点头,骑着马,往璃国方向走去。 谢瑶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只为能赶在过年前回到故乡。她怀揣着对家人和故友的思念,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重逢的那一刻。然而,当她终于抵达遂城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呆住了,心中充满了惊愕与恐惧。 只见遂城全城上下,四处都挂满了白色的绫布,那一片片惨白在寒风中摇曳,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谢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凄惨的场景。 谢瑶强忍着内心的不安,牵着马匹缓缓走进城门。在进城之时,她鼓起勇气询问了守城的官兵,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而那名官兵的回答,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谢瑶的心间。 “太皇太后驾崩了!”守城的士兵说完这句话后,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悲凉之意。 谢瑶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她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甚至来不及向那名士兵道谢,便匆匆忙忙地翻身上马,挥动马鞭朝着将军府疾驰而去。 一路上,谢瑶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一般疼痛难忍。她不敢想象那个一向健朗的太皇太后怎么就走了…… 不多时,将军府已然出现在眼前,但此刻的将军府也不再有往日的热闹与生气,门前同样挂满了祭奠用的物品,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晃,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开门!”谢瑶从侧门敲门。 看门的小厮见到谢瑶大惊,“三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太皇太后……” “是昨夜,大小姐已经前去皇宫了。” 谢瑶点头,慌忙向荷香院走去。 果然,谢顺华留下云秀等大丫鬟。 云秀见到谢瑶也是一惊,“三小姐?我们昨日才送出信,今日……” “我没收到信,别说什么了,快,帮我换衣,我要去皇宫。” 果然还是大丫鬟,做事利落,早早的就帮谢瑶准备好祭奠的衣服。 一行人护送谢瑶,驾着马车往皇宫方向赶去。 谢瑶等人赶往皇宫,一路上满是身穿丧服的民众,他们自发前来送太皇太后一场。 等谢瑶赶到皇宫,宫外早就有小黄门等候着,谢瑶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来到西宫。 西宫内外,往昔那令人敬畏的庄严氛围已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唯有无尽的寂寥和深沉的哀伤。曾经高耸的宫殿如今显得格外冷清,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谢瑶满心疑惑地站在原地,眉头紧蹙,实在无法理解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清楚记得,自己离开时这里一切都还井然有序。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谢瑶不禁回忆起那些与太皇太后共度的美好时光。太皇太后可是除了将军府,她最亲近的亲人啊!那位慈祥而和蔼的老人,每次见到自己都会露出温暖如春的笑容,亲切地招呼着她,并将桌上精致的糕点递到她手中。那时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回响,然而此刻却已物是人非。 谢瑶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放置棺柩的地方,一路上,只见璃国的众多皇子皇孙们早已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悲痛欲绝。整个大殿内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但此时的谢瑶似乎完全听不到这些声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那具冰冷的棺柩。 终于来到太皇太后的棺柩前,谢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磕着头。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撞击地面的声响都如同重锤击打在她的心间。渐渐地,她的额头开始渗出血迹,但她丝毫未觉疼痛,因为内心的痛楚远远超过了身体所承受的伤痛。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无论如何也无法止住。 想不到,当日一别,再见已是永别。如今谢瑶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那位对自己好的人就这么离开自己,谢瑶很受打击。 后谢瑶被谢昊带着到殿外。 按谢昊的身份,只能在殿外守孝,殿内是璃国皇室中人,让谢瑶入殿,已经是犯忌了,要不是太皇太后临死前的遗言,谢瑶的身份是进不了大殿,见不了太皇太后的棺柩。 跪在谢瑶一旁的是谢舜华,接着是谢芊红、聂心柔、夏侯氏等人。 谢昊、谢鸿启有官身,不在她们这一列。 谢螯年纪小,长时间的跪拜,让小孩子哭闹不止,无法,聂心柔只好让人带着谢鳌往偏殿去了,她们几人午后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谢瑶决定要留在这,一直留到出殡。谢舜华打算陪着谢瑶。 太皇太后驾崩,璃国大赦天下,以告太皇太后的在天之灵。 正因如此,萧辰安终于获得了返回遂城的机会。谢瑶见到萧辰安是在皇宫外,萧辰安是来为太皇太后送行的谢瑶心里一阵感动,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 当初是太皇太出面保下他,否则抗旨之罪,怕是没那么简单。 萧辰安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裳,静静地站立着。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身影。仔细看去,他比离开时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本白皙的面庞如今也被晒得黝黑,但那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胸膛却显得越发挺拔有力,仿佛经历了一番磨砺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而又结实。 谢瑶、谢瞬华、萧辰安见面,萧辰安先是一愣,随后便想通了,“替我多烧点纸钱。” 谢瑶点头,看着谢、萧二人相见泪眼,谢瑶识趣的等在一旁。 太皇太后驾崩是国丧,三年内璃国不得婚娶,谢瑶为难的看向一旁的谢舜华,她跟萧辰安的事怕是又要往后推,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除此之外,其他各国也纷纷前来奔丧。 当然,王错也在收到信之后,第一时间赶回遂城。 这是谢瑶在知道真相后,第一次见到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