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婚那天,我转头成了九千岁新宠》 第1章 第一章敢出声,我就弄死你 韩文昌大婚那一日,我这才知道,他心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 而我这些年为了他从青楼逃出来,四处卖艺,卖手帕,为他赚钱,送他科举,只得了一句“一个娼妓,也配教我娶你?” 发现我踪迹的陈妈妈直接叫了人过来,把我打了一个半死,扔在路边。 陈妈妈挽着袖子,冲我呸了一声。 “一个娼妓还想嫁给人家状元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还没有那个花魁赶无声无息在我陈妈妈手底下跑了。” “给我往死里打,也好给其他姑娘给个教训。” 腊月的雪,落在身上跟刀子似的,周围经过的人也都嫌弃地看着我。 隔了一条街,锣鼓喧天。 人人都道状元郎情深似海,高中那日当即十里红妆求了相府小姐过门,成就了一段佳话。 可谁又知道那十里红妆都是我的血泪钱! 我艰难的在地上趴着。 不,我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凭什么他韩文昌新婚燕尔,我却要卑贱如泥! “陈妈妈……” 人之将死,便会在绝境里生出无限的勇气来,我无比决绝地说,“日后宛芙愿意听您的话,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 半个月后,我身子差不多好全了。 陈妈妈一早差人给我送来了衣服,说今日醉红楼要来一位贵客,伺候的好了,大家都好过。 我颔首,捡了些好听的话宽慰她。 抚摸着我最爱的古琴,心底的恨意弥漫。 今日那相府的公子也会来,他可是风月场所常客,也是我接近相府和韩文昌唯一的机会。 我缓缓踱步到了床榻边,看着床上的衣裙。 陈妈妈对这醉红楼里每个姑娘了如指掌,我看着床上那身轻薄如纱的料子,嗤嗤笑了。 我虽是醉红楼花魁,却还未曾接客。 先前刚到了年纪,情窦初开的年纪,韩文昌看上了我,又是夜晚给我送桂花酥,又是给我买药治伤。 一句句山盟海誓,我便晕头转向,坚信他来日会为我赎身,毫不犹豫趁着夜色跟他跑了。 等啊等,这一等就是三年,他从穷书生一跃成为探花郎,功成名就娶了妻,我赎身的钱也没了。 陈妈妈果然说的没错,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若是表子生了情,那便离死不远了。 我脱了自己厚重的长衫,撩了撩头发。 正要捡起衣服,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青楼从来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早知道,这倒霉的人成了自己,我便笑不出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本想开口换条活路。 就听到耳边男人说:“敢出声,我就弄死你。” 我还没琢磨出来他要怎么您好我,就被他掐住了后颈。 男人的手凉的和蛇似的。 我全身都在颤抖。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将我抵在床棱。 “没想到还是个人雏儿。” 男人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快。 我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回到醉红楼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想过,有那么一天,我还真会死在床上。 无论是哪个男人,都喜欢女人的干净的身子。 身后的男人察觉到这一点,越发来了劲,直接将破布塞在我的嘴巴里,不叫我发出动静。 我看着眼前床头帷幔,疼到几乎麻木。 第2章 第二章选一个死法吧 等到日头都落了,身后的男人这才停下。 我像条死鱼一样跪在床边,光着身子,缓过气的时候,我挣扎着转过身,打算开口要赏赐。 不能白白叫人睡了我。 等我看清了男人的脸,舌头都打结了。 “千、千岁爷?” 男人正常穿衣服的手一顿,我脖子一凉,一柄剑抵着我的喉咙。 “认识我?” 男人生的比女人还白的一张脸,像是夜里禹禹独行的鬼。 那双邪魅又冰冷的眼,满是嗜血的光芒。 毫无疑问,九千岁容九卿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他也是一等一的厉鬼。 都说着风月之事容易叫人失了理智,我恨不得当场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下完了,我被当朝九千岁睡了,还发现了他的秘密。 忍了半年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 天杀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容九卿拿剑抬起我的下巴,里衣微微敞开,身上还有我刚刚留下的抓痕,香艳又糜乱。 “选一个死法吧!” 男人语气凉薄至极。 “可以不死么?” 我红了眼,跪在男人腿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 “千岁爷,我想活,你可以把我留在身边当个哑女也行。” “我可以叫你日日快活,只要你给我一口饭吃。” 我像是一条可怜虫一样扶在他脚边。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一辈子那颗就太憋屈了! 我一下接一下磕头,面前那块地撞出了血。 原本在我脖颈上的剑突然转了方向,落在了我的后颈处,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那把剑却没有落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容九卿最后又改了主意。 “起来,给本座穿衣服。” 劫后余生的我,麻溜的爬了起来,哆哆嗦嗦的拿起地上落着的夜行衣。 这才发现男人肩膀处还在流血。 千岁爷果然非同常人,都受伤了还那般……强悍。 男人斜睨了我一眼:“在想什么?” “千岁爷,你受伤了。” 我乖觉的说道。 陈妈妈说,女人如衣服,一件衣服穿的时日多少,就在于合不合身。 男人都喜欢乖觉懂事的女人。 反正我都这样了,讨一个男人和一群男人开心并无区别。 我拿起一旁落下的帕子,小心的替他擦拭着伤口。 男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指修长,全然不像是杀人的,只是那手指比腊月的冰碴子还要冷。 我这才有了胆子看向了他。 “叫什么名字?”容九卿垂眸看着我,眼神如刀。 “宛芙。” “想活下去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男人嗤笑一声松开手:“吃了它。” 我手里多了一个小瓷瓶,我哆哆嗦嗦的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嘴里。 容九卿总算是满意了,他捏着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倒是个听话的,以后每隔十五日,本座会给你解药,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本座会让你死无全尸。” “日后便跟着本座吧。” 容九卿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拉开门就这么走了出去。 我这才失去了全部力气跌在了地上,拉过被子裹紧了自己。 幸好,我还活着。 我还没琢磨出容九卿到底要我怎么跟他,找事儿地就来了。 “呀,宛芙姐姐,你怎么在房里藏了人啊!” 门口一直守株待兔如烟吃惊的叫道。 第3章 第三章找了个新的恩客 青楼里的争夺并不比深宅大院光鲜许多,如烟这一嗓子,直接唤来了陈妈妈。 今晚陈妈妈原本打算趁着这个好机会将我的首夜给卖了,戏台子都搭好了,如今落了空。 不能赚钱的姑娘,只能挨打。 毫不意外,我又被打的皮开肉绽,扔在了柴房。 “你个小贱人,诚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既然学不会听话,那便在柴房一直待着。” 陈妈妈叉腰,被气的不轻。 我眼皮都睁不开了。 我先是被容九卿糟蹋,又挨了一顿鞭子,早就有气进没气出,像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太累了。 我闭上了眼,等再次睁眼的时候竟然在我自个儿的房间。 陈妈妈乐呵呵地看着我:“宛芙啊,韩大人点名要见你,你别不懂事。” 韩大人? 骤然听到韩文昌的名字,我血气翻滚,恨不得当场一刀捅死他。 若不是没了赎身的钱,我何至于此! 已经是状元郎的韩文昌站在了我面前,何往日那样轻唤我“宛芙”。 我看着他,恨不得直接撕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状元郎如今新婚,来这种烟花之地不合适吧?” “宛芙,我那日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我是朝中新贵,贸然娶了你会被人诟病。”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一如往昔。 “宛芙,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都要被陈妈妈打死了。” 我笑了,笑的花枝乱颤,连伤口都被扯开流血了。 “那状元郎来的可真及时,晚了三个月呢。” “宛芙,你待我的好,我都记得。如今若不是为我守身如玉,你怎会被陈妈妈打成这样?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你赎身的,只是要先委屈你住在别苑。” 我看着他,嗤嗤笑了。 “韩文昌,你这状元郎真没白当。” 我挣扎着起身下了床,握紧了拳头。 “一边金屋藏娇养个小玩意取乐子,一边宠妻如玉博个好功名,教书先生当真没白教你。” “知道我为什么挨了陈妈妈打吗?” 我坏心眼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单手抚摸着他的脸:“因为我啊,找了新的恩客,他可比你这装模装样的柳下惠厉害多了,我在他身下欲仙欲死,这辈子都没这么快活过。” 果然,我话音落下,韩文昌大惊失色,看着我眼中藏不住的厌弃。 可我心里头却畅快极了。 他这样自诩寒门的高洁人士左右看上的就是我先头干净的身子。 要是我说自己不干净了,他立马就露出嫌弃的表情。 男人啊,山盟海誓往往都只能骗骗女人。 偏偏我这样烂到根里的人,曾经居然生出了妄想。 嫌弃又怎么样,我不过是想用身子博个前程,博个机会,哪里错了?! 韩文昌抓着我的手,一脸痛心。 “宛芙,你怎可如此糟践自己!” “糟践?” 我抽出自己的手,冷眼看着他,掀开了袖子,我白皙的胳膊有很多被烫伤的疤痕。 “我这双手每道疤痕都是因为你这个负心人,你四处打点用的银子是我做绣娘得来的,你做门客听学吃穿用度是我卖馄饨得来的。如今这些去不掉的疤,才是我对自个儿的糟践!” “你们文人墨客自诩高雅,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面子。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大地错事就当日跟你跑了。” “宛芙,”韩文昌拉着我的手腕,无比认真地说,“我知你怨恨我,我不怪你。别赌气了,留在青楼你能有什么好日子。” “真是精彩,韩大人这新晋状元郎对着一个花魁甜言蜜语,不知你那新婚妻子可知道?” 这个声音…… 我脊背发凉,看向了门口。 第4章 第四章狗仗人势的小东西 换回飞鱼服的容九卿拿着一柄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慌忙抽回自己胳膊。 韩文昌也很意外。 “千岁爷怎的也来这烟花之地了?” 容九卿一个太监逛青楼,自然有点耐人寻味。 “自然是来寻乐子。” 容九卿站在门口,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知晓他的意思,快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 “千岁爷,你若是再不来,宛芙就要被打死。” 容九卿狭长的凤眸弯了弯。 “是吗?” “自然是真心的,宛芙如今是千岁爷的人,一颗心满心满眼可都是您呢。” 我摸不准容九卿的脾气,只能一股脑说荤话。 男人么,不管真的假的,都喜欢女人臣服、赞美,为他们守身如玉。 “千岁爷,”韩文昌见了一个礼,“宛芙不懂事,她原本是我乡下表妹,不听话这才被人牙子拐到了青楼,还请应允我将她带回去。” 容九卿垂眸,黑如鸦羽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道阴影,轻笑了一声。 “他说他是你表哥。” “一个乱攀亲戚的状元郎,哪里比得上千岁爷金贵,”我大着胆子说道,“千岁爷你说过,宛芙是你的人。” “狗仗人势的小东西。” 容九卿笑骂了一声,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你想怎么做?” 我心中一喜,不免感谢起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菩萨。 果然和阎罗做买卖还是有好处的。 “他刚刚碰了我的手,不如就断了他一条胳膊吧。” 狗仗人势怎么了? 也得看主子愿不愿意,容九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想要敲打韩文昌,我何乐而不为? “那就断他一条胳膊吧。” 容九卿一句话说的很轻,不知哪里冒出了几个暗卫,将韩文昌按在了地上。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宛芙,你怎可如此对我?” 我冷眼看着他,并不言语。 很快我房间里就传来了惨叫,那声音叫我畅快极了,一时忘记了自己如今也命悬一线。 “可满意了?” 容九卿拿着扇柄抬起了我的下巴。 自然不满意。 但我知道,狗仗人势的背后是摇尾乞怜。 “多写千岁爷。” “满意了,那就同我走吧。” 容九卿淡淡地看着我。 片刻后,容九卿带我上了他那软轿,而韩文昌则被扔在不远处。 容九卿的软轿华丽又张扬,所有人都能看到九千岁从青楼里带出了一个女人。 韩文昌鼻青脸肿的喊着:“宛芙,你别犯傻……” 我充耳不闻,靠在容九卿怀里。 软轿一路将我抬到了东厂。 东厂门口的石狮子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我一个激灵。 听闻这是前来申冤的人的血。 容九卿站在高台上一身红色的飞鱼服邪魅张扬,那张脸比女人还要绮丽。 “怕了?” 我咬咬牙,露出最招人的笑容。 “宛芙跟了千岁爷,那便是不怕的。” 容九卿似笑非笑。 “想让本座给你赎身吗?” 我点了点头。 “跟本座进来。” 我迈进了传说中的东厂,与外面的阳光明媚不同,这里阴森森的,像是阎罗大殿,偌大的院子里没有一点春色,角落里有几个笼子被黑布盖着,隐隐约约腐肉的味道散发出来。 第5章 第五章斗兽场赌博 我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容九卿冲着手下招了招手:“带阿宝去后院。” “是。” 他说完先一步去了后院,我这才看清后院是何模样,高墙之下赫然是斗兽场! 我一踏进去,门后的铁门哗啦一声自己合上了。 容九卿坐在朱红色的躺椅上,懒洋洋地看着我。 “赢了,那些都是你的。” 男人食指懒洋洋地指着斗兽场里多出来的那一箱金银珠宝。 “嗷——”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 一匹毛色雪白的狼出现在了斗兽场里,它看着我。 这双眼我太熟悉了。 充满欲望与野心。 与青楼里的姑娘们一样。 它一点点凑近我,腾空而起对准了我的脖颈。 我立刻在地上滚了一圈,却还是被它一掌抓破了脊背。 容九卿眼皮都没抬一下,兴致勃勃地看着困兽之斗。 那困兽便是我。 白狼落了空,呲了呲牙,再次冲向了我。 数十个回合之后,我逐渐没了力气。 白狼直接将我掀翻在地,血口大盆对准了我的脖颈,我毫不犹疑直接将胳膊塞到了它的口中。 牙齿穿透血肉的那一刻,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男人一脚踹开了白狼。 “畜生,本座花钱买来的玩意,也是你能吃肖像的?” 那畜生嗷呜了一声,就这么断了气。 容九卿站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片刻,弯腰抱起了我。 “宛芙。” 男人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宛如腊月寒风,就连叫人名字都带着鄙夷。 “你倒是出乎本座意料。” 我放任自己靠在他怀里,一颗心落到了肚子里缓缓地笑了。 我赌赢了。 陈妈妈说,青楼里的花魁,谁最不要命,谁豁得出去,就能站的越高。 我们这样的人,拿捏住了男人的心,日子就会好过。 我赌容九卿对我别有所图,不会让我死。 他这样的人尽管酒色、银钱、女人哪个都不缺,但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有价值。 但我不在乎。 我以后只需要讨他一个人欢心,再也没有人动辄对我打骂,真好……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蚕丝里衣,伤口也不疼了。 床畔站着一个女人,一身黑色劲装,不屑地看着我。 “千岁爷吩咐了,以后我便跟着你。” “记住,这里是东厂,不是醉红楼。” 那女子眼中满是嫌弃,似乎多跟我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还有藏得很好的妒忌。 这种眼神我见的多了,我这才打量起她来,许久之后,缓缓地笑了。 “知道了,姐姐。” 这东厂的日子以后看来会很有意思。 我被那畜生咬的不轻,明月特带来了宫里的御医为我医治。 不出半日,东厂里里外外都知道,九千岁得了一个“对食”喜欢的紧。 这些我都充耳不闻安心养伤,毕竟我还要靠这身皮吃饭。 容九卿再出现是半个月之后,他依旧是那是红色的锦袍,叫人带了许多衣裙过来。 “喜欢哪件?” 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些衣服均出自天芸阁最好绣娘的手,这辈子我还没穿过这样好的料子。 我停在了一件紫色牡丹高腰儒裙,金丝线绣的牡丹,华贵又俗气。 “千岁爷,宛芙喜欢这件。” 第6章 第六章宛芙随你处置 “俗气,”容九卿撇了我一眼,抬起了我的下巴,“也就只有你会喜欢这么艳俗的颜色。” “宛芙选这件,是想跟千岁爷出去,人人都知道宛芙是千岁爷的女人。” 我无比娇媚地说道。 眼前男人果然笑了,似是满意至极:“小东西,果然会讨人欢心,别让本座等太久了。” “是。” 我乖巧的换了衣服,跟着容九卿上了软轿,大着胆子靠在他的怀里。 男人都喜欢乖巧的女人。 容九卿是朝中新贵,皇上面前的红人,就连软娇周都是镶金的。 路过的人一脸艳羡的看着我,轿子一路到了相府门口。 我一眼就看到了相府偌大的牌匾,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气派。 那是一种经过岁月洗礼之后的厚重。 京中人人都知道相府代代为后,特别是先皇后,名满云城,如今相府的荣光,可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就连牌匾都是御笔亲赐。 那气势磅礴的字,竟然有些刺眼。 我勾了勾唇,心想,也难怪韩文昌考上状元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取相府小姐。 “怎么,不敢进去?” 容九卿斜睨了我一眼,摸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金丝勾边扇,只是扇伤的水墨画有些配不上他这样张扬的身份。 “宛芙自然是等千岁爷。” 我挑了挑我狭长的狐狸眼。 陈妈妈说,我这双狐狸眼笑的时候保管男人丢了魂。 从前韩文昌不喜欢我笑,觉得浪荡,不够端庄。 如今我可是讨人欢心的玩意,自然要绞尽脑汁叫主子开心。 容九卿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我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等真的进了相府,我才知道自己从前有多么没有见识。 入目的是长廊,旁边有我叫不出名字的名贵花,瞧着像是牡丹。 见到容九卿来了,哪怕这些朝中之人再怎么不待见他,如今也乐呵呵的过来跟他打招呼。 就连那相爷也带着一家子来见礼。 作为相府新婿的韩文昌自然也在其中。 他隔着人群看向了我欲言又止,我只当不知道。 我对男人在官场这些恭维话并不感兴趣,只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毫无顾忌的打了一个哈欠。 相府众人视线毫无意外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懒懒一笑:“诸位见笑了,千岁爷昨日折腾宛芙太晚了,这才有些困倦。” 果然我话音落下,站在最后的韩文昌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我冷笑了一声,下一秒却被拉进了一个坚毅的怀抱里。 “小东西……” 男人冰凉的唇擦过我的脸颊,像极了要吸血的毒蛇一样,我却不敢挣扎,怕他一击致命。 “你利用起本座来倒是顺手。” 我仰头看着容九卿,当着相府众人的面,直接踮起脚尖在他唇畔落下了一个吻。 “千岁爷,宛芙知道错了。可宛芙只是想叫有的人死心啊。” “等晚上回去,宛芙随你处置。” 容九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辨不出喜怒。 我们这幅样子,落在这些墨守成规的世家子弟眼里,简直不堪入目。 那又怎么样? 我笑的越发灿烂了。 我就是想叫韩文昌知道如今的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在雪地里要被打死的宛芙。 我宁愿在一个“太监”身身边做对食,也绝不回头。 第7章 第七章您可别忘了宛芙啊 那林丞相最终忍不了了,看着我像是看什么污秽之物一样。 “千岁爷,”他倒是对容九卿还算是恭敬地说道,“不如里面请,女眷们都是后花园。” 我没忍住笑出声。 男人们啊,都一个样,甭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都要做足。 他明明想要我滚,免得脏了相府这块地,却又捉摸不透容九卿对我这个娼妓的态度,只能如此委婉。 “千岁爷,那宛芙自个儿去赏花了。” 我倒也懒得继续留在这里,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相府,自然不能白来。 不过…… 我将自己那方绣帕塞到了容九卿的衣襟里。 “您可别忘了宛芙啊。” 不过依着这位千岁爷的性子,花了钱的玩意,还没玩够,应当不会腻了。 容九卿捏着我那一方帕子,丹凤眼微微上挑,眼中尽是漠然,唇角却上扬。 “自然。” 他挥了挥手,示意相府侍女将我带去后院。 相府的后院更是豪横,假山、池塘、芙蕖,当真是美得宛如人间仙境。 凉亭里都是那些个小姐,我懒得凑这个热闹,耐心站在池子边等着我想等的人。 但毫不意外,还是有人主动找我麻烦。 许是哪家管家小姐,拿着帕子掩着唇,对着身后的其他小姐或者夫人道:“真是稀奇了,这相爷的寿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我含笑看着她:“小姐说的是,大白天的却是有狗叫,怪吓人的。” “你!” 那小姐顿时恼了。 “一个娼妓,莫不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千岁爷就丢了这身贱骨头了吗?” “那是自然,”我捏着袖子,眼尖地看到了自己相等的人,懒得同她们继续扯头花,“怎么,小姐也想我同你和千岁爷之间牵线搭桥?” 我在醉红楼这些年,这样的场景早就见了无数遍了。 这些世家小姐也是好笑,以为人人都像她们一般还在乎什么娼妓不娼妓的吗? 我越过这些人,转而走向了僻静之初。 果然,韩文昌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缓缓地笑了,故意向前一步,媚眼如丝,伸出手在他胸口点了点。 “状元郎,你夫人知道你如今在后院同一个娼妓单独在一处吗?” 韩文昌大惊失色。 “宛芙,你如此成何体统!” 我嗤嗤一笑。 他先头在夜里偷看我洗澡做手活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正人君子。 “状元郎,”我拉长了声音,懒懒地道,“我们青楼里出来的都这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不过年轻就是好,你这身伤倒是好的挺快。” 我有些惋惜的开口。 韩文昌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的复杂起来,有震惊,有内疚,有痛心。 他咬咬牙,向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 “宛芙,莫要任性了。你今日央求千岁爷前来相府,为的不就是见我一面吗?我知你并不愿意跟着千岁爷,只是为了叫我忧心,你可知……” 我垂眸,淡漠的勾了勾唇。 男人啊,总能将深情装的这么水到渠成。 可他们却不知道女人愿意相信这些甜言蜜语,只是因为心悦于他。 若是不爱,那这就是……利器! “韩文昌,你在做什么?!” 我笑了。 我等的人总算是来了。 第8章 第八章自然是千岁爷给的 我看向了不远处那位相府小姐林月霜。 她一看就跟我这种风尘女子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她知书达理,哪怕是见到这样的场面,也没失了仪态。 这叫我心里不免不忿。 我精修谋划了这么一出,叫她目睹了自己新婚丈夫同别的女人,还是一个娼妓拉拉扯扯,她竟然没有又哭又闹。 无趣,实在无趣。 不过…… 我低低地笑了,缓缓的抽回自己的手。 这位相府小姐容貌居然同我有几分相似,倒是令人意外。 难怪韩文昌对她一见钟情,爱的要死要活,原是这样。 相府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旁人的替代品。 我心里畅快极了,冷眼看着他们二人。 韩文昌似乎也没想到林月霜会来,他转头就拉着林月霜的手解释:“夫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这宛芙姑娘从前便是青楼花魁,因我救了她一次,自那时起,她便对我纠缠不休,我同她说过很多次,我已心有所属,不曾想她竟然不择手段追到了这里。” 我很想笑。 如此拙劣的谎言韩文昌居然也说得出口。 那林月霜柔柔一笑,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怜爱。 韩文昌一愣:“好。” 等到他离开,林月霜这才看着我,缓缓地叫着我的名字。 “宛芙。” 我抱着胳膊看着她。 原来这相府小姐也没我想象的那般大方,这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同韩文昌认识多久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我一些:“你虽不知道我,我却早已知晓你的存在。你这样的女人合该一辈子待在青楼里,就算是成了九千岁身边的小玩意又能怎么样,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 我听着她这话,没忍住笑的前仰后合。 “原来相府小姐也这般喜欢那些大道理,我还以为你会有旁的说辞呢。” “放心,我如今特意引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瞧清楚韩文昌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既然你早已知晓,那我便祝你和他长长久久,早生贵子。” 我勾了勾唇角,缓缓地说道。 如今看来离间这二人还得另寻她法。 白费了这么些力气,我不免有些心中不忿,转头就走。 却不曾想那林月霜拉住了我。 “想走?你既然不死心非要想要纠缠韩文昌,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得知道,如今云城都是世家说了算,你这样的女子,只有死路一条!” 她说完突然扯了我一把。 我自是不愿意被她推倒水里,我身上这身料子可贵了,伸出胳膊打算借着巧劲稳住身子,却不想等我回过头那林月霜不知怎么的,自个儿掉入了水中。 难不成她打从一开始就想营造一个我陷害她的假象? 这林月霜为了除去一个娼妓真的够豁得出去。 我站在池边,低头看着水里挣扎的女人,冷笑了一声,想也不想的走向了不远处的石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这位林小姐的苦肉计。 只是不想,我刚挪动了半步,那相府夫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一个耳光就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半边脸都已经麻了。 “混账东西!我早就瞧着你是个不安分的狐狸精,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谁给你的胆子动我儿?!” 我舔了舔自己的牙后槽。这林夫人下手一点情面都没留,这一巴掌下去,我唇角定然流血了。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自然是千岁爷给的。” 第9章 第九章真是精彩 我这才正眼瞧清楚这相府夫人究竟是何模样。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绸缎衫,以细密的花纹勾勒出花卉图案,衣领处,细致的盘扣以金线勾勒,袖口和衣摆处,都是金丝线绣的牡丹。 下身是同样浅紫色的裙摆,卷云纹样全是天芸阁最好的针脚。 只是这样温婉的打扮,这妇人却下手如此狠。 她似乎从未见过我这样的女子,眼中满是厌弃,赶忙叫身后的下人把林月霜捞了上来,脱下自己的褂子裹着她。 “霜儿,莫怕,有母亲在,定不会叫旁人欺负了你去。” “母亲……” 林月霜哭着扑向了她的怀里,似是受尽了委屈。 “好孩子,别怕,别怕。” 我看着她们母女这温馨的模样,内心毫无波澜,毕竟我那生母为了几钉银子就把我卖了,这母女温情,我自是不懂。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林月霜费尽心思设计这么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究竟要做什么? 难不成会觉得我会因此黯然神伤? 等那林夫人安抚好了林月霜,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着我。 “来人,把她给我按到水里!” 我嗤笑了一声。 “夫人莫要忘了,我是千岁爷带来的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 如今的我自然底气十足。 却不料,那林夫人冷笑了一声。 “我说你怎么敢在我们相府撒野,原来是个蠢的。千岁爷方才说了,只要留你一口气,旁的全由我们相府做主。他叫我好好管教管教你。” 这下我笑不出来了。 怎么事情同我预想的天差地别,我原以为容九卿带我来是专门给相府添堵的。 可他竟然拿我做人情,那为何方才…… 我苦笑了一声。 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忘形,更不能随便揣测男人的心意。 林夫人招了招手,她身后跟着的两位嬷嬷直接将我双手剪在背后。 就在这时,那林相一行人也来了。人群中偏偏没有容九卿。 我一颗心凉了半截。 这九千岁果然捉摸不透。 看来如今我想要离开相府怕是真的只能脱层皮了。 罢了,左右在青楼挨打了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下赌就是这样,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林相盯着我的脸,那双凌厉气势逼人的脸审视着我,他的视线一点点落在我的脸上,似在回忆什么,又似在惋惜。 “你居然还活着。” 他缓缓的说着。 我仰头看着他,被他那身官服刺的眼睛生疼。 为何他会说“我居然还活着”,我从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位相爷。 他抬了抬手,声音冷酷至极。 “你不该活着。” 有了他的暗示,抓着我的两个嬷嬷毫不犹豫地将我的脑袋按到了池水里。 那一池子水远看蓝如宝石,近看却浑浊至极。 我紧紧地闭着眼,强迫自己不要害怕。 下一秒,那窒息的感觉充斥着我的五官,连同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嬷嬷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了出来,还没等我缓口气又将我按了下去。 如此反反复复。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是死了,但很奇怪,我却能感觉到所有人都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宛如蝼蚁。 不能死! 我绝不能死,要留着一口气。 可我太冷了,好像睡…… 嘭—— 下一秒一双冰冷修长的手紧紧地将我拉在了怀里,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向来容九卿。 他竟然这么早出来阻止。 他低头看着我,凤眸半眯,抬起手指擦了擦我脸上的水渍。 “宛芙,”男人叫着我的名字,如同腊月的雪落在脸上,“还以为你会同之前那般伶牙俐齿。” 他这话一落,我便知道他在暗处看了许久了。 这番酷刑下来,我实在没空再琢磨他的心思,索性闭上了眼。 男人将我单手搂着怀里,嗤笑一声。 “相爷真是从不叫本座失望,”男人声音带了几分嗜血的残忍,“真是精彩,只不过本座身旁的小东西,就算是再嫌弃也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管好你们相府的人。” 我稍微睁开眼,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刻骨厌恶和恨意。 下一秒,他单手将我抱在怀里,另一直手金丝线飞出,贯穿了刚刚按着我的那两位嬷嬷的喉咙。 扑通一声,咽了气的那两人睁着眼睛掉进了池子,她们就那样看着我。 第10章 第十章你倒是会恃宠而骄 很快我被容九卿抱到了软轿上。 在他要放下我的时候,我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盈盈地看着他。 “千岁爷,宛芙这把刀你还用的称手吗?” 容九卿凤眸闪过一抹寒光,勾起我的下巴,另外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脖颈上,修长的指尖一点点捏住我的喉咙。 “小东西,从那种地方出来,你居然这么聪明,倒是令本座很意外。” “千岁爷,”我丝毫不畏惧的主动将自己的喉咙又送近了一些,“宛芙说了,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包括帮你把相府搞得天翻地覆。” 容九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深山寒潭,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来回摩挲,容九卿抓住了我作乱的手。 “知道太多的女人都活不长。” “宛芙不怕,”我低低地笑了,放肆的在他唇角亲了一口,“宛芙也不想知道千岁爷不想宛芙知道的事情,只要千岁爷别让宛芙死了。” 我跪坐在他的腿上,乖巧的伏在他的心口。 “千岁爷,宛芙害怕。” 一直没有动的容九卿缓缓地抬手放在了我的脊背上。 “宛芙,成为本座的棋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为了千岁爷,宛芙什么都愿意的。” 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勾起唇角。 只有先做棋子,才有可能掀翻棋盘。 许久之后,我从容九卿怀里爬起来了一些,有些委屈地开口:“今日为了千岁爷宛芙可委屈了,所以千岁爷什么时候带宛芙去赎身?” “小东西,你倒是会持宠而娇。” 容九卿突然笑了。 他笑的时候,格外的勾人魂魄。他本就生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绮丽的脸,眼尾下面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红色,叫他多了很多狠厉。 我却丝毫不再害怕。 “因为宛芙知道,千岁爷一字千金。” 这句话彻底取悦了容九卿,他笑容格外轻松。 “去醉红楼。” 男人扬了扬手,脱下自己的外敞,裹住了我。 软轿很快到了醉红楼门口,陈妈妈亲自出来迎接,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活像祭拜财神爷似的。 我提起裙摆下了软轿,拉了拉容九卿给我的大敞。 人果然还是得有权有势,才能活的舒适。 “陈妈妈,”我笑着行了一个礼,“千岁爷带我来赎身。” 陈妈妈一听,拉着我的手,比我梦里的亲娘还要热络。 “好宛芙,你如今得了千岁爷欢心,妈妈为你高兴,你且等着,妈妈这就差人去拿你的卖身契。” “妈妈,宛芙那日走的匆忙,有些衣物还未带走……” 我话还没说完,陈妈妈立刻接了嘴:“房间都给你留着呢,想去便去吧。” 她这模样险些叫我忘记了,她将我打的半死样子。 “多谢妈妈。” 我笑了笑转头对着容九卿道,“千岁爷,宛芙很快下来。” 男人挥了挥手,并未多言。 回到离开多日的房间,我倒是没有那些悲伤秋月的心思,径直找到了自己的梳妆匣,拿出了一张银票。 “宛芙,你居然真的活着回来了。” 如烟那令人发指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我随意的抓起梳妆台上的一根发钗,想到那日情形,懒懒的开口: “如烟,你还敢来我房间啊。” 第11章 第十一章本座不喜不干净的女人 “我有什么不敢的,”如烟扭着她的水蛇腰,一点点走近了我,“宛芙,我们这里的姑娘谁的手段又比谁干净了。” “凭什么你就这么好命,该接客的年纪逃了出去跟着状元郎跑了,回来之后还能当花魁。” 如烟说着再也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妒恨,直接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发簪指着我。 “三年前那日要不是你跑了,我会被那陈员外玩的只剩一口气了吗?接客的人本该是你!他要点的也是你!” 如烟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可你呢,回来的时候陈妈妈只是打了你一顿,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凭什么?!就凭你这张狐媚子脸吗?!” “今日我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怎么做千岁爷的对食!” 她说着举着发簪,面目狰狞的向我刺来,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神色冷淡地看着她,在那发簪距离我还有半存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抬起手掌,任由发簪刺穿我的掌心。 然后我一寸寸握住了发簪,直接夺了过来,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如烟大惊失色。 “宛芙,你这个小贱人,你……” 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眼睛也不眨的拔下了发簪,用那只沾血的手抚摸着如烟的脸,眼中露出几分同情来。 “如烟,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我一步步踩着血,将发簪狠狠地举了起来。 “今日,我就叫你连这做花魁的机会都没了!” 若不是她多嘴,我那日怎么会被陈妈妈打个半死! 青楼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她可怜,难道我就不可怜了吗?! 一根金丝线缠住了我的手腕,那只染血的簪子掉在了我的脚边。 我转头,容九卿依旧是红的刺眼的飞鱼服。 “小东西,我一看不住你,你就张牙舞爪。” 眨眼间,男人站在了我面前,冰凉修长的食指抬起我的下巴。 “想要睚眦必报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要是没有,那就乖乖的。” 我听懂了,他在提点我。 “可是她差点害死了宛芙,”我有些不甘心的趴在容九卿心口,眼中噙着水光,“若不是宛芙命大,都等不到千岁爷了呢。” “可本座不喜欢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 容九卿捏着我纤细的手腕,凤眸里尽是漠然,像是寒冬腊月地风,彻骨凌冽,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他摸出一方手帕,一点点擦去了我手上的血迹,缓缓道:“懂了吗?” 我点点头,心中那点不甘咽了回去:“宛芙知道了。” 男人可以允许自己毫无底线,但身边的女人都得纯洁善良。 原来活阎罗九千岁也是如此。 看样子,我日后还得作出一副纯良的模样来。 我风风光光的跟着九千岁在东厂住了下来,从那天起,整个云城都传遍了千岁爷新得了醉红楼的头牌,宠爱至极,还夸我手段了得。 一个月的时光翩然而至,我早将身上所有伤悉数养好了。 也得知容九卿给我安排的那个女侍卫叫如月。 这日,我一早得知来容九卿今日又在大牢里杀了几个人,赶忙熬了甜梨汤去了书房,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他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本座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把那几具尸体拉去喂狼,至于骨头……” 容九卿声音如同鬼魅。 “权当是本座的赠礼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您做什么都可以 我站在门口,啧了一声。 容九卿这个人,当真视人命喂粪土,所有人命在他眼中都不值钱。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他才能坐稳九千岁的位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置喙。 我扣了扣门,端起笑容走了进去,自顾自把甜汤捧在手心里,无视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侍卫,直接坐在了容九卿身旁的软榻上。 “千岁爷,别动怒上了身子,这是宛芙亲手做的甜汤,宛芙喂你。” 容九卿摩挲着拇指的翠绿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将汤匙递到了他的唇边。 他动了动唇,喝了下去,那视线却直勾勾盯着我。 “来做什么?” “千岁爷,”我柔若无骨的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宛芙想出门。” “去哪儿?” 容九卿懒懒的抬了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人出去。 我一介风尘女子,顾着自个儿都已经勉强,当然也不在乎其他的纷纷扰扰。 “钱庄。” 我倒也没有瞒着容九卿,因为也瞒不住。 “宛芙还有些身外之物想存在钱庄。” 容九卿虽然阴晴不定,但出手阔绰,除了那档子事把我折腾的死去活来,每次给我赏赐都不少。 才待在他身边一个月,我身上的银钱就不少了。 “以后这些小事不必来只会我。” 容九卿顿时觉得无聊,拿起一旁的一本书。 他在府里也钟爱红色的料子,一身血红色的长衫,艳而不俗。 很少有人能像容九卿这样,把红色穿的这样骇人。 在他身边有些日子了,我也摸出了些门道。 跪在榻上,聪背后抱住了他,手一寸寸向下。 “其实宛芙是担心千岁爷杀了人心情不好呢。” 我知晓只有叫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有我,我才能活的长。 无关男女情爱,我得对他有价值。 容九卿冰冷的手指捏住了我作乱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叫我贴紧了他。 “昨晚一整夜还没尽兴?” 男人语气带着几分调笑。 我凑到了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手继续向下。 “千岁爷,总有人要死的,您既为皇上的刀,有些事便由不得你选。千岁爷没有做错。” 容九卿手上鲜血无数,但他每每杀人都脾气暴躁,心情极差。 这便是我这个小玩意发挥价值的时候了。 “出息了,都敢揣测本座心思了。” 容九卿潋滟地凤眸已然掀起了浓郁的情欲,就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他不客气地转头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手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腰带。 “千岁爷,宛芙是您的人,您做什么都可以。” 果然,我这话落下,容九卿露出了熟悉的、没有温度的笑容,我手里那布料顿时变得弱不禁风。 …… 等我再次从容九卿房里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落了,我揉了揉酸痛的腰,不免感慨。 人人都道我想不开,做了九千岁的“对食”,却不知他们眼中的阉人如何的威风,叫人欲仙欲死。 我赶在日落之前到了钱庄将自己的银钱存好,拿着钱票心情很好的出了钱庄。 女子无论何时有银钱傍身便有了底气。 我难得来了兴致,打算去买自己最爱吃的糖糕,刚走了几步,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 “宛芙,当真是你!” 我听着这个声音,手里的帕子直接掉在了脚边。 第13章 第十三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次见到我的亲娘何云霜。 那个将我卖给陈妈妈头也不回的亲娘。 我转身,看着那块我最喜欢的帕子,努力压着自己心底的怒意和不甘。 “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如今成了千岁爷的对食,等了好几天这才见到你。” “找我什么事儿?” 我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听说你同千岁爷去了相府,还惹了相爷不痛快,芙儿,你为何如此不听话?” 听着她如此训斥我,我只觉得好像极了。 自从十岁将我发卖给了陈妈妈管教,我便没有再见过她。 当年我那般恳求她,不要将我卖了,我可以想办法赚钱,去做奴婢也行。 可她头也没回,甚至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叫我不要无理取闹。 如今却在我面前端出一副母亲的架子教训我。 我低低地笑出了声。 “何氏,你当真是有意思。当年不是你同我说,日后我就是宛芙,同你没有半分关系吗?如今这般模样是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 何云霜一脸心痛地看着我。 “当日我之所以那么做,也是为了叫你活下去。如今这样的世道,你我孤儿寡母怎么走下去?” 我弯了弯唇角,有些不耐烦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何氏,麻烦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十岁的宛芙也许会信这番话,可是如今是十八岁的宛芙。 在青楼那种地方待了五年的宛芙,差点沦为有钱人玩物的宛芙。 我又怎么还会如此天真。 但何云霜却不肯让我走。 “宛芙,你不是打小就好气你爹是谁吗?” 听到何云霜的话,我不自觉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母呢? 我这个母亲还是那么了解我。 见到我静静地看着她,何云霜深吸了一口气。 “你爹曾经是相府的长工,当年若不是相爷一家垂怜,替要分娩的我找了稳婆,你都不一定有命在,相爷还给了我们十两银子安身立命。” “你那些事情我也听说了,相府毕竟与我们有恩,你断然不可作出什么忘恩负义之事来,否则我定不请饶你!宛芙,为娘也是不得已……” 她想说的话,我已经不想听了。 原来她并非对我的消息一无所知,只是不愿意见我罢了。 一想到在我有气进没气出的时候,我这亲生娘亲甚至混在人堆里看热闹,我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她眼巴巴的找我,就只是为了叫我安分些,莫要同相府过不去,还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好啊,那我便要看看你如何叫我好看,”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氏,吹了吹自己新染的丹蔻,笑的放肆又无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说完我一脚踩在地上那块白色锦帕上,毫不回头的向前走去。 从被韩文昌抛弃那一日开始,我就在心里发誓,我宛芙这一声决计不会给旁人再抛弃我的机会,无论那人是谁。 第14章 第十四章胆子挺大 我回到东厂之后,容九卿刚刚回来。 他平日里政务繁忙,听说许多朝中撬不开嘴的人,在东厂里走一圈,也都乖乖交待了。 哪怕我在前院都能听到后院斗兽场的嚎叫和惨叫。 进了畜生的嘴,谁能抗太久。 我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折扇回了房间。 傍晚容九卿来了,他身上还带着一身血腥味。 我立刻起了身,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背。 “千岁爷,可是累着了?” 他原本闭着的双眼倏然睁开,像是出鞘的宝剑,光芒逼人。 我心中一凛,随即又笑了。 “千岁爷放心,宛芙不会多嘴,只是想问你今晚想吃什么菜,宛芙亲自做给你吃。” 我进青楼的第一天陈妈妈就教导过,女人只是男人的一件衣服,可以漂亮华丽,可以独特诱人,但绝不能有别的想法,特别是打听男人们的事情。 那些都是聪明的女人需要做的事情,像我们这样命都捏在别人手里的,只能乖乖讨他们欢心。 陈妈妈虽然几次将我打了个半死,又那样骂我,可她有些话,却叫我在这东厂走的很顺。 我看似比从前风光不少,却从马上要讨一堆男人欢心变成了讨一个男人欢心。 “多少银子?” 容九卿这次没有睁眼。 男人面冠如玉,闭着眼睛的时候,叫人挪不开眼。 声音也好听,像是山间冰冷的泉水,隔着层层山峦直逼人心,但走近一听,只留一池寒气逼人。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像是没骨头人一样趴在他的肩头。 “千岁爷愿意给多少,宛芙就要多少,只要是千岁爷给的,宛芙都接受。” 容九卿这次睁眼了,他眼尾那么绮丽的红色淡了不少,直接一把将我拉到了怀里,不客气的揉了一把我的腰。 “小东西,胆子挺大。” 我故意抬腿蹭了蹭。 “讨千岁爷欢心就是宛芙日日要做的事情。” “伺候的好了明日你可以自由出府。” 容九卿有些温热地呼吸喷洒在我的颈脖,一口咬在了我的耳垂。 疼痛叫我下意识想要大叫,但却生生忍住了。 他像是潜伏在夜晚的鬼魅,肆无忌惮的伸出了自己的爪牙。 我的鲜血,只会叫他更亢奋。 容九卿低低地笑了,伸出手捏了捏我还在流血的耳垂。 男人暗示地很明显,我颤巍巍的伸出手,替他脱去了外衫。 夜色就要来了。 话本子里那魑魅魍魉总喜欢在夜晚折磨人。 容九卿便是这样的人。 他存心折磨一个人,不管在哪里,那个人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着红色的帷帐,眼前一片氤氲。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几乎要晕死过去,容九卿却突然在我耳边低语:“宛芙,本座不喜欢你接触韩文昌,你是聪明人,别作死。” 我打了一个激灵,刚刚那些旖旎全部都散去,不自觉地扯着扔到一旁的锦被。 半天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千岁爷,宛芙知道。” 容九卿满意地笑了,有些奖励地吻了吻我的唇角。 第15章 第十五章爷可是等你很久了 因为我很会讨容九卿欢心,每每朝中私下宴饮,他便将我带在身边。 京中一些大臣对我也见怪不怪。 这日云香阁的绣娘又来给我送衣服,我便知道,今晚我又要陪着容九卿去烟花之地了。 新来的绣娘是一位长相清丽的寡妇,她将一件素衣拿了出来。 我靠在榻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我不喜欢素色的衣服。” 昨日容九卿将我折腾的太晚,半宿都没睡着,导致我一整天都昏昏欲睡。 “宛芙姑娘,素色更衬你。” 闻言,我精神了一些,瞧着眼前的小寡妇:“若是不能做人群中最显眼那个,我还生的这样一副皮囊做什么?” 那寡妇一愣,瞧了我许久,这才道:“女子生的艳丽又不是来沦为男子玩物的。” 这些论到我愣住了,不过我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那副没骨头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云娘。” “挺好听的,我会跟千岁爷说,你送来的衣服样式很得我喜欢。不过这些没用的话,日后不必同我说了,那件红色的金丝线绣裙给我吧。” 我懒懒地指了指另外一个盒子里的裙子。 云娘将衣服抱了过来,我瞧着上面精致的纹样,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手艺不错。” 我并没有继续同云娘说什么,容九卿身边的安危小九来了,直接将我接去了春晓阁。 春晓阁的生意可比醉红楼热闹多了,我下了马车,刚好容九卿也下了软娇。 我立刻朝他小跑了过去。 “千岁爷。” 他身旁还站着几位瞧着周正的官员,各个露出一副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的模样。 容九卿面色未变。 “几位大人进去说吧。” 他大手一伸,将我拦在了怀里。 我同容九卿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应付这种场合我得心应手,正要给他倒酒,有人忽然道:“千岁爷平日政务繁忙,还不曾感受过这春晓阁最热闹的节目,今日不如给千岁爷表演一番如何?” 我寻着声音看去,说话的那位男子穿着一身浅蓝色锦袍,腰间是一对鱼纹玉佩。只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眉眼有些叫我眼熟。 而且,他刚刚视线还时不时落在我身上。 “哦?” 容九卿单手捏着杯子,缓缓道:“什么节目?” “大变活人。” 那人接着说道:“这可是春晓阁独有的杂技。” “只是……” 那道令人讨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还需要借千岁爷身边的宛芙姑娘一用。” 我原本在倒酒的手一抖。 果然没有什么好事。 这些个男人取乐子为何非要拉上女人。 容九卿按住了我的手,那双漆黑的凤眸盯着我。 “想玩吗?” 我垂眸,柔声道:“既然是消遣人的乐子,千岁爷想看,那宛芙依着便是。” 一个玩意儿,哪里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少时那位传说中大变活人的技师走到了我的面前:“宛芙姑娘,请站到箱子里。” 我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那箱子。 只是刚刚踏进去,我就感觉自己身子一个劲往下掉,一种莫名的心慌占据了我的心脏。 倒地的那一刻,四周黑黢黢的,只有我肉体落地的声音。 我没有一刻耽误起身。 不对! 这是陷阱! 我拔腿想要跑,可是一双在黑暗中潜伏已久的手没有任何犹豫的捂住了我的口鼻。 “宛芙,爷可是等你很久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我是千岁爷的女人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在一间地窖里,周围隐约有酒味。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清楚地看到了我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果然! 我的直觉并没有错,刚刚一直看我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我全身都被绑了起来,一点都动弹不了. “我是千岁爷的女人,你不怕死吗?”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却不料男人突然笑了。 “宛芙,你故意勾引我妹妹夫婿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吗?一个青楼娼妓,也敢狗仗人势。” “故意趁着我父亲生辰,叫千岁爷带你来相府,引得我妹夫失魂落魄,然后将我妹妹推下水,你还真是心思歹毒!” 我这下猜到眼前人的身份了。 死死地看着他。 “你是相府的二公子?” 听闻相府有三位公子,那二公子林月琛是个纨绔,也是我原先想要在醉红楼勾引的人,不曾想以这样的方式遇到了。 这纨绔居然也知道维护自己的妹妹。 “真是看不出来二公子居然这般疼爱自己的妹妹。” 我冷冷地说道,眼中露出几分讥讽。 这些世家公子小姐都是一个德性。 似乎只有他们生下来天生高人一等,而我们这样就得用血肉为他们铺路? 那林月霜自个儿跟我过不去,吃了教训,我却要被他家人报复,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似乎是被我这桀骜不驯的模样气到了,林月琛有些情绪失控的掐着我的脖子。 “你一个下贱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好啊,既然你这么爱勾引男人,今日我便教你好好知道得罪了林月琛的妹妹究竟是什么下场!” 他狠狠地推开了我。 我因为没有防备,头直接磕在了墙上,疼的半天缓不过气来。 等我缓过劲的时候,林月琛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不远处,抬起手拍了怕,地窖里最黑暗的地方出现了五个男人。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双眼冒光的看着我。 这些人…… 我不免脊背一凉。 他们是城东的流民! 若论起比乞丐更可怕的存在,那便是流民了。 没有人比我更加知道,这些人究竟有多么的没有底线。 当年何云霜就是逼迫我在这么一群人身边讨生活的。我曾亲眼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奶奶趁着孙子熟睡,亲手将他剔骨割肉,然后煮成了浓汤。 为此我还做了很久的噩梦。 流民为了活下去,只要给钱,只要给口气,没有他们不能做的。 林月琛找他们来…… 我有些愤恨地看向了林月琛。 他竟然妄想让这些流民玩弄我,从而为自己妹妹出气。 事到临头,我反而丝毫不怕,甚至笑出了声。 他想看我求饶的模样,我偏不叫他如愿! “林二公子,千岁爷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脏了,不如我们猜猜是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林月琛摩挲着自己腰间昂贵的玉佩。 “嘴倒是挺硬,动手,今天不怕她弄死,你们就都得死。” 那些流民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像是我光着身子一样。 我死死地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我才不怕,反正我的身子本就脏了。 只要活着,我就有机会。 第17章 第十七章我宛芙睚眦必报 林月琛有些恶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宛芙,你要是现在求饶的话,本少爷可以放你一马。” 我死死地咬着唇,那些流民的手已经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皮肤上,像极了恶心的毒蛇。 他们身上臭烘烘的气味,叫我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个世道本就如此,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比如我,还是要被很多人玷污。 林月琛也许是没有等到我求饶有些生气了,他一脚踹在了我面前站着的那个流民身上。 “你们几个不玩死她,今天我就让你们死!” 哪怕是没有睁眼,我都能想象到他看着我的眼神有多么的怨毒。 下一秒一个巴掌直接落在了我的脸上。 “贱人,你给我睁开眼睛。” 林月琛一脚踩在了我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我当下几乎要痛呼出声。 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挺倔啊,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驯服倔种。”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瓶子,捏着我的下巴,粗暴的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我的嘴里。 “荡妇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呢。伺候太监的时候不是挺欢乐吗?菀芙,本公子赏赐你这个珍贵的小玩意可值钱了,你可要好好给本公子展示一下,你在青楼学了床笫之间的什么本事。” 我口中血气弥漫,如果不是双手被绑住,我一定狠狠的咬断这个男人的血管。 他竟然给我用那种药。 “林二公子,”我强忍着身上那股燥热的感觉,直接破罐子破摔,“你要是真想为林小姐出气也不该选择这样的方法。” “你也是男人,难道不知道男人对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总是耿耿于怀吗?我这具身子本来就是脏的,可是你那好妹夫天天趴在我的窗户边看呢。要是他知道自己日日惦记的东西被别人糟践了,你猜他是会更加惦记我,还是厌恶啊?” 我有些疯狂的笑了。 反正我已经足够烂了。 他们以为这点手段就能叫我和外面那些个世家小姐一样寻死觅活吗? 错了。 我会利用一切我能利用的优势,找到机会不择手段报复回去。 我宛芙睚眦必报。 那些个流民已经将我衣服扒的只剩个精光,下一秒他们就要欺身而上。 但整个狭小的地窖里都是我的笑声。 林月琛突然恼了,一脚踹开了周围的人:“滚出去!” 流民下了一大跳,哪里敢招惹他,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地窖。 “挺会说啊,宛芙,你是不是小看了小爷我的手段。” 他捏着我的手一用力,我疼的尖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下巴被卸掉了。 之前容九卿审讯那些人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 他讨厌那些人的惨叫声。 只有这样,折磨人的时候才会安静。 我看向了林月琛,突然我眼前一黑,多了一块破布。我听到他的声音如同腊月呼啸的寒风,刺骨又无情。 “宛芙,你跟在千岁爷身边这么久了,应该听过什么叫水刑吧。” 我当然听过。 水刑便是将人脸蒙住,然后对准脸浇水。 宛如溺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一秒,我听到了哗哗的声音,只能凭借着本能伸出手…… 第18章 第十八章千岁爷,宛芙错了 水刑果然名不虚传。 窒息的感觉几乎要把我吞没,我想尖叫,想哭。 林月琛在一旁,声音带着几分得意。 “不是很能说吗?宛芙,你怎么不说了?” 我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哪里来的骨气这种东西,愣是一声不吭。 砰的一声。 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我脸上那张破布被取下了下来,我对上了容九卿那张让人胆寒的脸。 明明刚刚水刑我的都不怕,但是对上容九卿的眼神,我却真真切切露了怯。 “不是很能耐吗?滚起来!” 明明容九卿面上没有透露出太多,但我却真真切感觉到,他生气了。 不是第一次见面想要弄死我那种。 我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男人头也不回的把披风仍在了我的脸上,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断手!” 刚刚容九卿的那一脚力气不小,此刻林月琛正捂着胸口唇角沾着血迹。 他用尽了力气才说道:“千岁爷,你跟我父亲同朝为官,难道同僚之情都不顾了吗,区区一个娼妓……” 走在最面前的男人交不一顿,那身刺眼的红色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邪魅诡谲起来。 “林丞相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一个女人而已,死了更好。” 男人的话相当的冷酷,他淡淡道:“敢在本座面前玩花样,就改吃教训。” 我故意慢下脚步,等着看林月琛的笑话。 这林二公子真是一个蠢货,龙椅上那位磨出的刀,自然要比宫外的这些世家靠得住,给他的权利也就最大。 容九卿此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戏弄了。 偏偏林月琛还觉得他是为了我。 容九卿要是因为一个女人动心,怕是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像他这样的人,之所以能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就是因为足够狠心。 暗卫走到了林月琛面前,非常熟练的按了一下,整个地窖都是惨叫。 我低头冲着他弯了弯唇角。 我知道他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 看吧,狗仗人势就有这种好处,主子爬的有多高,奴才就能沾多少光。 “看够了吗?” 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捏住了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 他猩红的眼尾更添几分狠辣。 “千岁爷,宛芙知错了。” 我虽然不晓得容九卿为什么生气,但是道歉就对了。 “晚了。” 男人有些嫌弃的松开我,大步往外走去。我不敢耽搁快步跟上了他。 一直到回到了东厂,男人都没有要惩罚我的意思,就在我以为他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时候,现实给了我一巴掌。 我正要给容九卿斟茶,手中的杯子瞬间掉在了脚边,那种全身上下宛如抽筋扒皮的疼,叫我失去了全部力气像是可怜虫一样倒在了地上。 容九卿坐在太师椅上闭眼假寐,毫不意外。 糟了!今天是毒发的日子。 容九卿给我拿毒药甚是厉害。 上次只是半刻钟,我便疼的晕了过去。 我艰难的跪在了容九卿腿边,眼中闪着水光,露出自己最招人怜爱的模样。 “千岁爷,宛芙错了,求千岁爷赐药。” 第19章 第十九章千岁爷,宛芙愿意为你死 容九卿眼皮都没抬一下。 “既然不长记性,那边好好受着吧。” 全身上下锥心蚀骨的疼压根让我无法思考,容九卿到底在惩罚我什么。 身上每一寸的骨头都宛如被人碾碎又重新拼起。 我最终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房间里原先伺候的下人也都撤走了。 看样子,容九卿有意叫我吃教训。 无论在哪里,人都是踩地捧高的。 我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心中有了决定。 虽然不知道千岁爷那日到底在气什么,但他的恩宠便是我的未来。 我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叫他一直需要我。 整个东厂都像是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我趁着无人注意,来到了东街一处破寺庙。 没过多久,出来了一个乞丐。 我将一锭银子交到了他手上。 “小六,帮我查些事情,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六看着银子。 “宛芙姐姐,这千岁爷的消息可不便宜。” “只要你拿到我满意的消息,多少银子都成。” 这云城,人人都嫌弃乞丐,殊不知消息最灵通的便是这乞丐了。 当日下午我便买到了我要的消息。 容九卿权倾朝野,皇上如此放心,定然是有把柄或者弱点。 而这个弱点关乎宫中秘辛,具体的也打听不到,但他中的什么毒却有端倪。 嗜血花。 每月月圆之夜都需要心头血压制毒性。 我坐在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桌子。 将匕首塞到了自个儿怀里。 今日刚好就是月圆之夜。 老天爷罕见地站在了我这一边,我可得好好利用。 当日傍晚,这个东厂果然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意味,丫鬟小厮们各个战战兢兢。 我趁着四下无人注意,直接去了后山温泉。 果然听到了山洞里的水声。 嗜血花是热毒,容九卿必然在这里。 我沿着石壁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容九卿背对着我,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机会来了! 我脱了外衫,刚下水的瞬间冷得打了一个寒颤。 若是今日死在这里,那我可要憋屈死了。 “千岁爷……”我柔声叫着他的名字,容九卿转过身,看着我,双目赤红,直接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 “你该死!”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掐死我,艰难的张着嘴。 “千岁爷,我、我是宛芙。” 中了毒的男人压根听不进去,我咬牙抽出了胸前的匕首,冲着心口就是一刀。 我们所在之处一片猩红。 太疼了。 我全身都在发冷,扔掉了手里的匕首,趁着容九卿松开手的时候,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 “千岁爷,宛芙心悦你,愿意为你死。” 我们之间的血红越来越多,我感觉到自己心口的血也留的越来越快,眼前阵阵发黑,我已经瞧不清容九卿是不是恢复了意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在我的房间。 这个香味…… 我无声的笑了。 容九卿的房间。 我赌赢了。 这一遭,容九卿只要看到我受伤,都会响起我不管不顾用心头血给他解毒。 第20章 第二十章现在不怕死了? 就在我挣扎想要起身的时候,容九卿走进来了。 男人罕见地穿了一袭黑色的长袍,那张绮丽的脸上多了几分苍白。 我看着他捂着心口,也没主动开口。 经此一遭,他对我什么态度,全看他现在的说辞。 男人一步步走向我。 每一步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一样,他伸长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指节修长而冰冷,垂眸审视着我。 “为什么取心头血,嗯?怕失宠?” 容九卿不愧是刀尖舔血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算计,但那又怎么样? 强大的男人和为情爱冲昏头脑的女人一样,都想要一个死心塌地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谁又能辨得清楚呢? 我用自己含情脉脉的狐狸眼看着他。 “是,我怕失宠。宛芙想在千岁爷身边好好活着,看着千岁爷权倾天下,看着那些曾经鄙夷你的人都只能仰慕你。” 站在容九卿身后的如月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主子,这个女人满嘴胡话,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你中毒的事情,故意出现在了哪里,现在又说这样的话。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我强忍着心口的疼支起了身体,意味深长地看着如月那张脸。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没想到如月一个下属竟然还垂涎自己主子。 不过容九卿现在是我的,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勾住了容九卿的脖子,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 “千岁爷,宛芙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命都是你的,要是你还怀疑我,我会伤心的。” 容九卿那双狭长冰冷的桃花眼涌出点点兴趣,他伸出手勾住了我的下巴,凑了过来在我的耳边说:“小东西,你又在恃宠而骄了。” “那还不是千岁爷疼我吗?” 我笑容娇媚,主动凑了过去,当着如月的面吻上了他冰冷的唇。 吻得放肆又暧昧。 很快响起了门关上的声音,听得出来关门的人内心的不情愿和愤怒。 对于送到嘴边的猎物容九卿瞬间不会拒绝,他直接一把钩住我的腰,将我按在了床榻上,顺手挑开了我的里衣,紧紧地盯着我胸口的伤口。 我隐去了自己眼底的得意。 这道疤还是留在了容九卿心上。 这伤可太值得了。 “容九卿,”我大着胆子第一次叫了容九卿的名字,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别抛弃我。” 男人没有动,他眉眼依旧那么冷冽和锋利。 我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也未曾表露半分。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之后,男人突然扣着我的脖子,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 他的手始终放在我的伤口上,按得我那么疼,叫我想要流泪。 我的几乎要不能喘气了,他这才放开我,拇指来回在我的唇畔摩挲着。 “都伤的这么重了还敢勾人,现在不怕死了?” “千岁爷不也想要如月死心吗?” 我含笑躺在床榻上,心中有种莫名的畅快。 “宛芙这是在帮千岁爷分忧啊。” 容九卿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下属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索性一点希望都不给她。 残忍的坦荡。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容九卿,你在担心我啊 从那天开始,我再次成了容九卿心尖尖上的人,至少整个东厂没有人敢对我不敬。 容九卿虽然是个假太监,长着一张不稀罕风月之事的脸,实际上在床笫之间花样多的很,从我伤没好的时候折磨到我伤好了。 一个月之后,我胸口的伤疤都淡了不少,听说朝堂上在为部分官员贪污军饷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容九卿也变成了大忙人。 我终于有了机会打听韩文昌的踪迹。 只是我没想到我会收到太子妃的请帖。 当东西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反复跟嬷嬷确认了三四遍。 太子妃是什么人,未来的一国之母,给一个太监身边的娼妓递请柬,这不是可笑吗? 可她身份那样尊贵的人,就算是叫我去死,我也只能跪着想办法。 更何况容九卿同太子关系非常,我经常看到他同太子议事。 我就是他一个发泄情欲的玩意儿,很多事情自然不知道为好。 但我清楚,要想在他身边恒久活下去,得让他不断知道,我比那些忠心可靠的下属更能帮他拿到想要的消息。 最终我还是换了一身素色的裙子去赴约。 破天荒的,在我因做好了走侧门的时候,容九卿的软娇在门口等我。 我恭顺的上了软娇。 “千岁爷今儿个怎么这么晚出门?” “送你去赏花宴。” 男人靠在软塌上,丹凤眼时不时流露出不悦,似在隐忍克制什么。 我趴在他的心口,笑的暧昧极了。 “容九卿,你在担心我啊?” “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本座的名字都敢直接叫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你死了,本座可就亏了。” “那宛芙可得为千岁爷长脸。” 一炷香之后,容九卿的软娇到了太子府门口。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主动下轿看着我:“还不跟上?” 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跟着他进了太子府。 说实话我活了快十四载第一次瞧见太子府是什么模样,飞龙雕柱,双龙戏珠,就连长廊上那些图样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在要到前厅的时候,容九卿停了下来,对着守着的小厮道:“丁胜,如今本座的人可完整交到你们太子妃手上了,莫要叫她受了委屈。” 他如此行径,倒真是应了民间对他的诸多猜测,认为他果真为了一个娼妓昏了头。 只有我知道,他此番必有自己的目的。 若只是因为我为他挡了一刀,他便对我生了情义,那这普天之下为这位九千岁挡刀子的多了去了。 我低着头跟着丁胜去了后花园,传闻中的太子妃坐在最重要的贵妃榻上,一身金丝绣线长袍,额间那抹翡翠宝石,刺的我眼睛疼。 在青楼里可瞧不到这名门贵女中的翘楚。 太子妃生的极美,唇红齿白,眼中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端坐在哪里,风华无限,周围不少女眷围着她。 丁胜叫我在亭子外候着,走到太子妃身旁说了句什么,她这才看向了我。 “给宛芙姑娘赐座吧。” 她话音落下,我就感觉到了其他人的不怀好意。 欲先杀之,必先叫她忘乎所以。 这位太子妃确实人个人物。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宛芙姑娘,再会 我在落座的时候在一众世家贵女当中看到了林月霜,她瞧着我表情并不是很好。 想想也该是如此。 跟她新婚夫婿在她父亲寿宴上拉拉扯扯的女子,如今居然成了太子妃地座上宾,换做我,怕是牙龈都要咬碎了。 我只做不知。 当着太子妃的面,还有容九卿这层关系在,林月霜就算是为了维持自己世家贵女的人设也不会做的太过。 太子妃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早想要讨好她的世家贵女门纷纷开始吟诗作画,恨不得将自己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 我瞧着心里觉得好笑极了,这些自诩名门贵女的,也没比我这青楼出生的高贵到哪里去,我是为了活的光鲜亮丽挖空心思用身体讨一个男人欢心,她们是为了一桩好婚事,出人头地讨一个女人欢心。 无趣,实在是无趣。 我端起面前的茶盏,刚小抿了一口,林月霜居然开口了:“太子妃,听说千岁爷身边这位宛芙姑娘曾经一舞千金,不知今日妾身能否一睹芳容。” “你可真会给本宫出难题,这宛芙姑娘今日可是千岁爷亲自送过来的,要是难为了九卿的人,就算是本宫也招架不住。” 太子妃笑盈盈的袒护我。 但我却听懂了。 她是在暗示我,不要仗着容九卿的宠爱肆无忌惮。 且不说如今现场就我身份最低微,容九卿有意将我退出来应付这些人,但凡我表现不好,今晚他必不会放过我。 思及至此,我站了起来,盈盈一拜。 “那太子妃,贱妾献丑了。” 太子妃在花园里准备的齐全,我站在花园里那鼓面前,弯腰,水袖飞出。 整个花园里只有鼓声,像是沙场上的战鼓。 这一曲破阵舞极为难练。 为了练好它,我跳破了三双绣鞋,双脚血淋淋的。 那晚我在月下为韩文昌跳了一曲破阵,祝他高中,祝他榜上有名,他感动地拉着我,说娶妻如此,人生何憾? 三个月之后,放榜的日子,他却抬着我攒的金银珠宝,娶了别的姑娘。 今日我还要因为那人,再跳这一曲破阵。 嘭—— 水袖震地鼓面余音不停,我收起水袖,行了一个礼。 “宛芙徒有虚名,太子妃莫怪。” “这一曲破阵居然被你跳的如此悲壮,当真是好极了。” 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寻声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紫色蟒袍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柄折扇,眉目周正,气度非常。 我皱了皱眉,同他点点头,往自个儿座位走。 不管他是谁,都同我没关系。 “宛芙姑娘留步。” 不曾想那男子叫住了我,走到了我的面前。 “刚刚你那一舞当真称得上风华绝代,这个你拿着,权当是本。我的一点心意,你不该被埋没。” 他竟将一枚玉佩塞到了我的手心里。 我心中警惕了起来,太子妃的花宴上绝不可能有闲人的,此人到底是谁? 那男子也没多做纠缠:“宛芙姑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