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去跳舞的生活》 第1章 大笼子 公园里,跳交谊舞的人换地方了。 物资局闫局长的儿子告诉来晚的人,说“他们都在大笼子里。” 大笼子是体育局专门给冰球夏季训练用的场地,交谊舞这些人都去跳舞了。 他们站在四周,中间是舞者。 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 最稳定的观众就是物资局的老杜和他同学老阚。 他俩不跳舞,就是观看加评论。 老杜退休后,还做着卖煤的生意。老阚则是啥事没有,天天看跳舞之后,买菜回家,打发时间。 他俩最能发布评论,比如说一个女的形象好,就是胸太平。 旁边有个人说:“昨天买了两斤梨,两块钱一斤。” 言外之意是放两个梨就不平了。 过来一个会跳舞的小马,说:今天有点冷啊。 老杜听后,就回答说:“是啊,天冷了。” 实际上小马这个人很有争议,因为他总被一个女的骂,大家说小马没给那个女的钱。才被骂。 那个女的看上了小马,说“难遇啊!”还说帅! 可是,小马这个人看到女的就想送人回家,告诉她自己是自由主义。 而且和一个大长脸关系密切,所以这个捞不着散步的女人就开始骂他渣男,骂了好几年。 她自己的老公知道了,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怕丢脸,就没有声张。 小马被质问,怎么“她哪里比我好?” 小马回答说“她会叫唤!” 这个女的气得跟别人说“她干舒服了,就叫唤了。” 把人听的目瞪口呆。 小马是蹬三轮车的车夫,媳妇据他说在家总哭。 他蹬完车还要到公园里跳舞,看见美女就眼睛滴溜溜的看。 他相中了一个邻居,邻居没理他。 和他说话的都是心眼不怎么健全的人。 一个眼睛直勾勾往上看的人对小马最好,人多时两手就去搂他。小马躲开了。 他每次被拒绝,都会找一个缺心眼的女人垫底,好让他自己心理平衡。 他这个人,很多人讨厌他,有人对他不以为然。 他觉得自己很会跳舞,还有自己的特色,女方的手从他头上绕过时,他会半蹲下来,把女人的手躲开,没想到,他一蹲下去,旁边的人看到了他半蹲的臀部出现一堆东西,差点没吐出来,以为他在那拉出来了。 他自己还不觉得。 这感觉就像中国人看外国的芭蕾舞一样,看着男的那一堆东西鼓出来,心情很复杂。 不如看中国古装戏,宽大的衣袍遮住了身影,女的穿体型裤突出曲线,男的蹲下去把那堆东西露出来,太难看了。 可是小马不觉得,他觉得自己是情圣。他告诉骂他那个人,说还有一个同学在等着他。骂他这个人还真信了。 直到看见眼睛直勾勾往上看的人出现,她也没觉得和他好的都是傻子。 还觉得自己被一个帅的人抛弃了。 她也不觉得他蹬车丢人,穿着干活的破衣服都觉得帅。 那个小马问觉得自己很帅,到处寻找目标。 有的人被他盯上后很讨厌他,比如说社区的一个工作人员隋莹,大眼睛,很漂亮,还会国标。 和他跳了一曲后,小马美滋滋等着隋莹还要跳,隋莹转过头不看他,和别人说话。 他觉得自己没被看上,只好走到一边去看大秧歌去了。 第2章 二月二 这天是个晴天,北风还是很冷。 老姜头第一个到了公园大笼子,开始扫地。他想回楼上取个帽子,挡挡北风。可是不爱上楼,就坐在那里,把衣服挡在头上。 老张太太来了,她说昨天打扑克赢了一百二十块钱。 又说都是亲戚,都八十多岁了,怪不得她能赢钱,输的人岁数太大了,都糊涂了。 她把钱放在了炕席底下,当做对亲戚的礼物,不能花她们的养老钱。 老张太太还挺有人情味的。 夏天时,小陈给她拿来了西瓜,她全吃了。第二天还问,又带啥了? 给人印象是虎吃虎吃的。 老张太太从几个人中间回来了,说“这红梅,说说话就下道,我可听不了了。她说这些男的薅扎扎跳。” 老姜头问“谁薅了?” 老张太太没说出来是谁? 她说,“你和谁跳得珍惜呀!” 她这样说话下道,是因为她总骂一个男的,因为他和别人跳舞溜哒,不和她,所以骂了很多年了,还拿刀来了一次。有点神经了。 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人来跳舞的越来越多了,令人讨厌的老王和老翟也来了。 为什么他俩令人讨厌呢? 老王总去王华家,说每次都给三百,年节都给。他家男的还欢迎他去。 还说王华跟的人有十多个,如果跟他一个他给的更多。 就这样说话,谁不讨厌呢? 老翟也是一个烦人的人。 头几天看见老张太太,就两手对着老张太太的胸部一扑,比划一下。 虎刘子赶紧拦住,说:“我给截住了!” 老张太太却说:“谁摸不是摸呢?” 给虎刘子惊掉了下巴。 老翟还是用比划老张太太,老张太太急眼了,和老翟用手撕打起来,脸色难看。 老翟看人家反感了,就原地比划两下。再也不和老张太太闹了。 老张太太也不理他了。 跳完舞,就和大家打扑克,再回家。 除了这两个令人讨厌的人,被骂的那个也不受人待见,别人都说得过去。 大家随着舞曲一曲一曲的跳,大红来了,她本来叫小红,因为个子高大,都管她叫大红。 她穿了一件白色貂皮上衣,带着白呢料渔夫帽。 和很多人都打招呼。 去年五一节舞会,是在大笼子里举行的。 大红和老孟赞助了一个专场,就是两个人单独表演,别人都不能上场跳。 需要给主办人赞助,可能是矿泉水一箱或者更多。才能有专场。 具体是多少,是不公开的。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这种事情不便多说。 给很多人的印象是专场表演,至于拿了什么赞助,没有多少人关心,都是欣赏跳舞就满足了。 今天好像大红在为舞会做准备。 今年五一的舞会一定会很热闹,会有远处来的人,舞林高手都会聚齐。 大家想到就很期盼。 舞会后还有宴会,去的人没人交几十块钱,就能美餐一顿。 如果饭店够大,还能在饭店里看到舞蹈表演,当然都是交谊舞了。没有别的舞,像新疆舞,鬼步舞,没有,他们是另找地方,自己活动,自己收钱吃饭。各玩各的。 第3章 车筐 二月二的第二天,还是个晴天。 楼下的小自行车有了变动。 以前的自行车前轮已经朝后了,今天变成了朝前。 证明车的主人今天骑车出去了。 车主人是个大眼睛,长发披肩的小美女。 看起来三十多岁,实际上都快六十了。 现在的人都染发,保养得好,会年轻很多。 这个美女去年开始骑自行车了,穿着花裙子。 到了公园,看热闹的人都认识她,因为她很漂亮。 虽然个小,还是有很多人惦记着她。 老陈头多少年前就拎着凳子,坐在了她旁边。老陈头眼睛好像看着前边跳舞的人, 耳朵却听着这个小美女在和跟前的人在说什么,实在搭讪不上,老陈头才一瘸一拐的走了。 老陈头别看他瘸,他专门和年轻漂亮的跳舞,还打着教学的旗号。 不说教学怎么和比自己岁数小的跳啊?只有借着教的名义,说人的点不准,就牵着手,开始教,跳了一会就说,“唉!对了!” 生人到这来跳舞不一定马上有人跳,站在那也挺尴尬,老头这时教是最好的机会,都容易跳好几年。 老陈头刚要去教,以前的胖孙鹤没看见他要有新徒弟了,就跑来和他跳慢四。舞伴在旁边等着,脸朝外,不看,他烦老陈头。 孙鹤和老陈头跳着,老陈头看到旁边的初学者,比孙鹤还漂亮,心想:你这时来干什么?没看见那边有个新人等着我去手把手的教吗? 想着想着,心烦,就说孙鹤“净瞎跳!” 孙鹤脸红了一下,心想:我舞伴都不愿意了,没法说。老头还训上我了。冬天冷时我要是不和你跳都没人和你老瘸头跳了,还装老师训我呢! 老陈头当教练,都很多年了。从来不找长相平常的老太太,专门盯美女。 还会趁没人时把人抱住,让人往前走步。女的纳闷:都抱住了还让走,能走得了吗? 这不是出难题吗? 老陈头出了难题,抱了好几分钟,心里知道抱住了,女徒弟糊涂了。 后来明白了,这不是来跳舞占便宜的老色鬼吗? 知道了也不会说,老陈头也不能承认。 每天吃完饭就一瘸一瘸地往公园走,到那就四处寻找目标。 那个小个美女是个爱跳舞的人,听了音乐就仿佛进入了仙境一样。看她跳舞,就像看瑶池舞蹈的仙女。 她没有人跳时就拿着手机寻找跳舞好看的人,然后发视频。 她的视频评论里,有很多人点赞。 她以前在广场跳舞时,有很多人都认识她。 都说她好看。 有一天,她跳完舞,广场边上就嘟嘟摩托声响,一个人骑摩托车转过来接她,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摩托车走了。她自己回家。 和她跳过舞的人,在她不来时,都会往她楼上那个方向遥望。 因为她家有人打麻将,有很多人都知道她家。 上个月,她的车筐里,不知道谁放了一支玫瑰花。 和车筐里的积雪放在了一起。 放了能有一个月。 到了三八节,那玫瑰花不见了。 她的视频里发了一个视频,歌曲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熊熊火光,温暖了我。……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 第二天,她车筐里的花消失了。 三八女神节的多个视频里,有人看到她参加了舞会和宴会。连发了两天视频,都是舞友饭桌上饭后的独唱。 有《新朋友老朋友》《歌唱祖国》《大别山》《敢问路在何方》 她跳舞用的舞曲是《再爱一次》。 第4章 她没来 车筐的主人今天没到公园来。 她的老师也没来。 老师是股骨头坏死。手术后还能跳舞,比较起别人动作缓慢了许多,不敢使劲。 到公园开的人有老历,是个水暖工。 他还带着一个助听器,三八节时,他扮成清朝皇帝。走着中三,后边排着足足有二十个美女,都穿舞服。 每人单手扶着前面人的肩膀,排成长龙。预示着龙年大吉。 老历有个心眼,总来跳舞,二十个美女家水暖下水坏了就会来找自己修。 自己就不用蹲市场等活了。 他的市场就在舞厅里。 天气开始变热了,很少有人穿羽绒服了。 一个平时总穿立领风衣的向华强式的男士和老伴来了,今天他却穿了一件土黄色羽绒服。 看到他的人都笑了,因为他是有故事的人。 他老伴和别人跳舞,他不反对。 他去年当着老伴却领着一个时尚的女人来了。他老伴没法阻拦,因为她和别人跳舞时,男士没有意见。 所以她说不出口,只好让那个女士和自己的男人聊。 三个人还一起走,一会往东,一会往西。也听不清他们三个在说啥。 第二天,发现男士的衬衣没了,秃脖领显得很空。 第三天还是没有衬衣,高领毛衣也没有。很明显,被老婆把衬衣和内衣都剪碎了,或者扔了,藏起来了。总之是没了。 男的只穿黑尼子外套,没了衬衣,很异常。 大家看到了,没有说。 明知道是他老伴弄的。 那个女的来了几天,还是和男的聊。 三个人还一起去一个小医院打了吊瓶。 有人看见男的还说自己老婆的药水打快了,没等那个小三一会。 今天他穿了一件厚的羽绒服,明显是黑风衣被藏起来了。 这么热的天,还是厚厚的羽绒服,是他老婆故意让他出丑。 男的常常两手插兜,戴着墨镜,有向华强的意思,自己还有私家车。 穿的很单薄,冬天都很少穿羽绒服,春天到了还穿厚的,让大家看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证明他衣服又没了。 因为前天,有人看见他和一个红帽子的美女聊的很愉快。 所以今天黑风衣没了。 变成了不合时宜的黄羽绒服。 他老伴显得很高兴,旁边的人问她:“咋这么高兴呢?” “我哪天都高兴!都乐乐呵呵的。不能愁眉苦脸的,过一天就乐呵呵的!” 衣服被她控制了,她很高兴。 想象得出,男士会问他:“我的黑风衣呢?” 她会乐呵呵的说:“没看见啊!谁知道你的衣服哪去了?自己找找吧!” 男的问不出来,只好穿羽绒服出来。 内衣没了好几天,这回内衣让自己保管好了,没不了了,没想到风衣没了,下次还要把外衣也放在自己房间里,老婆给整没了还不承认,出门穿的难看衣服不适宜,怎么和女士聊天跳舞啊? 他俩走向三个人,一起聊。 这三个人,和他们一个情况。 男的个小形象好,笑容灿烂,总教一个女的跳舞,都好几年了。老伴个高点,形象差点,没法拒绝不让教。 就偷偷告诉一个老头,让老头看着他俩,看是不是有关系。 这五个人说了一会,走了三个。 丢衣服的夫妻和一个女的,女的回头对剩下的两个人说:“那边有大秧歌,去不去看?不去就在这练。” 两个人没去,在散场后的大笼子里,练起了慢四。 女的头发时尚,女儿都上大学了。和她一样高。她老公看到过几次,在医院大厅当过保安。 她老公遇到自己老婆的这个舞蹈老师时,还热烈的握手寒暄。 跳舞的人散净了,只有他们俩个搂在一起,做双峰点地的动作。 教的认真,学的也很认真。 第5章 应聘 总去跳舞,生活怎么办? 谁给你开支? 老刘有退休金,说谁谁社保才开一千八,他开四千六。 有的人说女儿每年给五万块钱,自己还包钢筋活,老刘不信。 问他那个工地总工是谁?他说不知道。 总工程师是老刘的女婿。所以老刘说他是无业游民。 有人说实话,也有人说假话。 没钱的就出去打工。 老历蹲市场等水暖活,越等越着急,没有舞曲他着急,还没活干,怎么办? 他就骑着摩托来到了公园,摩托后备箱是写着通下水,水暖,电锤。 老历在公园找到了商机,又能跳舞又能赚钱。 大鹅的来钱道是彩票,他叫大鹅,是因为他的师父小毕子手术了,他送了一只大鹅。所以得到了一个大鹅的名字。 大鹅说,“我买彩票中了一千块钱!买彩票,你得懂!” 他就是再懂,怎么没中五百万呢? 中一千块钱就懂了吗? 过了几天,他去的彩票站贴出了十七万有人中了,可能是他大鹅中的,因为他懂。 也可能不是,因为他不懂装懂。 还有蹬倒骑驴的也来跳舞,还有一个电业的,据说他一个月开五千,走路都和别人不一样。 电业局门口有几个长年卖旱烟的,他买了一些旱烟,抽了几天抽够了,舍不得扔。 天天拿着旱烟到公园给别人卷烟抽。 好几年才抽完。 还有个开旅店的,还有当保安的。 也有当保洁的。 大红是收衣服的,她骑着电动车,往一个皮草店去了。 可能是收到皮草了,不然她会去买皮草吗?只能是卖。 她舞伴在环卫处干活,是一个厅长的妹夫的弟弟,厅长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因为没啥真才实学,只能干力所能及的活。 没有生活来源,他就去应聘了。 他坐车,到了一个没开业的洗浴中心,白色的一幢小楼,一看就是以前的售楼处改成的。 门口有个保安,自己坐在狭小的门卫里,他问了一下“应聘在哪里?” 保安五十多岁,指着里面一个地方说“那个小三楼。” 他快步往里走去。 看着小区的四周,楼都是土黄色的,都是高层。 人很少,看不到一个人影。 进了小楼里,一个女保洁站在大厅中间。知道是应聘之后,指了一下门卫。 门口出来了一个年轻的保安,打开了一道门,告诉在二楼面试。 他到了二楼,看到有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里,门口写着筹备处。 他敲了门,果然是应聘。填了表,男主管看了一遍,说“明天来学习吧。带照片一张,一个水杯。一个笔记本,一个笔,就行了。” 他离开了小楼。在门口对保安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坐着大型公交车,他回了家。 舞伴说,你上班,我去跳舞。 他听了,就说“不去了。因为路很远,钱也不准。” 因为他发现这个洗浴是开发商的公司,网上写着欠了工人七十八万,三十二人的工资。 这样能开出支吗? 只能白干活。 还不如去跳舞呢! 第二天,他和舞伴又去跳舞了。 第6章 春寒料峭 这个美女爱抽烟,在舞厅和广场上,她从来不抽烟。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闹心时几天会抽一支烟。 如果特别闹心,就是伤心时,会抽很多支烟。 他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的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头,都是狠狠的按在那里,都立着。 他没问为什么?她也不说。 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她也当自己没有抽那么多得烟。 那是个春寒料峭的晚上,他们在她的楼梯上见面了。 他们是网上聊天认识的。 她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他在楼梯下,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在判断,他是不是一个坏人。 他也在判断,她是不是会用仙人跳。 两个人眼睛里的谨慎告诉对方,没啥危险。 两个人同时都穿了一件毛领的衣服,他穿的是派克服,她穿的是紫色呢子上衣。毛领很大,显得很华贵。 她先说话了,说:“上去。” 他进了屋。 她弯腰给他拿拖鞋,一只小白狗叼着拖鞋跑了,她笑了,对小狗说:“拿来!你这死玩应!” 他感到了一阵温暖,好像到了熟悉的自己家里一样。 她的电脑还亮着,她坐在电脑前,看了看新的聊天信息。 他站在旁边,低头看她的容颜,她知道他在看她,微微挺直了后背,调整了一下坐姿。 他看着她得长发,带着波浪,两手拢了一下,抬起又放下。好像一个美发师在打理她的发型。 她感到很舒适。 后来还特地让他整整头发。 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她说:“别说话!” 然后,她对着手机说:“打麻将呢,你明天回来呀。” 声音里带着怨恨,依赖和委屈。 电话里说“早点睡。” 她嗯了一声。 她低头看着她小巧的侧脸,说“还挺关心你的呢!” 她突然脸色一变,哼了一声。 不说话了。 他看见了那烟灰缸里得那些烟头。都顽强的挺立着。 他问,“你有热宝吗?” 她拿出了一个热宝,她的手很冷,抽着烟,都没想起来去用热宝暖手。 好像在虐待自己,如果没有和网友见面,她可能会把自己推进委屈求全的深渊里。 他要喝点热水,因为此时春天的楼房已经断了暖气,天气还是没有热起来。正是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 她打开了饮水机的加热开关,他看着她的背影,用手去摸她的腰,她用手拨开了他的手。 他喝着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口服液,问她喝不喝。 她不喝。 他自己就着开水,喝了一个口服液。 她要看看新的聊天信息,觉得有他在不合适,就对他说,“你看看电褥子热没热?” 他知道她要看聊天信息,没说什么,就进了卧室。 窗帘全挡着,卧室里很黑。 他把窗帘拉开一个缝,屋里亮了一些。 他把电褥子调到中档,免得高档太热。 她回完了信息,关了电脑,拿着热宝走进了卧室。 她仰脸躺在床上,床很宽大。 他没看见她脱衣服,自己把毛领派克服挂在什么地方。 再看她时,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什么也没穿,胸口放着哪个热宝…… 第7章 新欢旧爱 那天,他和她都很开心,回到家,他觉得嘴里有烟味,想起了那些烟灰缸里得烟头。 是她抽的烟,他也没觉得烟味很难闻。 觉得烟是种神奇的东西。 后来,他看到一个说法,烟是还魂草。 能把一个人的灵魂还给迷失的自己。 每次她抽烟时,他也要一根烟,和她一起抽。 她妹妹在一边笑着说:“你怎么也抽烟了?” 妹妹的眼睛笑着,好像在说“是不是我姐抽烟你就抽烟?和她一样了?” 他俩没有说话。 进了里屋,听着屋外妹妹还在电脑前聊天,电脑里传来“滴滴滴”的信息声。 她对他说:“拿一个被。” 他回头看看立柜,打开柜门,取了一个薄的夏被,放在床上。 她趴在床上,笑着说:“你给我按摩吧。” 他手放在她后背,像揉面似的推了一下,她笑了。 露出白牙,因为水土的原因,她的牙和本地人不一样,人们说,她们老家那个地方水不好。 那里的地也是沙土地,适合种西瓜。 她笑他不会按摩,他就想起邻居老杨头用拳头砸人后背,就用拳头往她后背砸了一下。 只听啪的一声,把外面的妹妹吓了一跳。 他也觉得声音不对,就停下了。 妹妹的电脑声没有了。她在想,这是啥声音?有点熟悉呢?还不确定。挺吓人的。 第二天早上四点,他说不着急走。 她果断的说:“不行!” 再见到她时,她好像和他不认识。不是很熟的样子。 让人觉得他在追求她,她没理他,他还在坚持。 她时不时的去跳舞。 他看着和自己曾经亲密接触的美女和别人翩翩起舞,心里百感交集。 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不会跳舞。 他下决心学跳舞。 让她教,她问:“你会扭大秧歌吗?” 她觉得他不会很快学会。 特别是快三,很难学的。 时光飞逝,他学会了。 她远远地看着他。 看见他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她笑了。 他却瞪了她一眼。 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原谅。 他们成了所说的熟悉的陌生人。 好像就是那相爱相杀的人,思念,还带着仇恨。 他给她发过一个信息“我恨你!” 过了几天,又发了一个“不恨你了!” 她都没有回信息。 她离开了家乡,因为儿子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孩。儿子家去了上海,她去照看孙女。 时间长了,和儿媳在一起是不会开心的,儿子不会总向着妈。 孙女虽然听话,可是总是缺少了什么。 她病了,发了一个视频。 妹妹留言说:回来锻炼就好了。 她发了一个视频,说:谁来心疼我? 他回答:我心疼你。 等她回来时,看到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的。 总在一起跳舞,他有舞伴了。 她换了个地方跳舞,不和他见面了。 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新人扔掉,去找旧爱吧。 他只有晚上回家时,看旧人的视频。 看看她去了哪里。 她不知道和谁去了很多花的地方,都在那里赏花。 同去的热闹给她照相,很欣赏的样子。 他在想:她会不会和一起玩的人发生感情? 她也会想:他有了舞伴,会不会给她买东西?不卖东西人家会总也不离开他和他跳舞吗? 想到这里,她闹心,抽了一根烟。 他看到她妹妹视频里,姐妹俩在吃麻辣烫,姐姐点了一根烟,他留言:吸烟危害健康。 妹妹看见了,点了一个赞。 第8章 记事本 他记得每一次和她见面的时间,第一次见更是记得很清楚。 他最喜欢的歌是记事本,喜欢里面的歌词。 歌词说的就是他的心事。 他有一个记事本,记下了她的每一句话,每件事。 写下许多事,都是关于你。 歌词句句表达着心情。 她在上海,和孙女发了一个视频。说出了地址。她想让哪个人去找她。 他看到了,没有去。 他觉得看视频的人不是他一个。 会不会有别的人去上海和他见面。 在上海的公园里,有人和她跳舞,他看见了。他想,和她跳舞的人会不会给她买礼物。 孙女上学了,她自己在家,会不会有人去她家? 他看到自己的邻居李晓红的男同学也是她的网友,和李晓红公开过了好几年,两个人都是离婚的。 李晓红得乳腺癌去世了,她的同学大模大样的去超市找一个女服务员聊天,全然不顾周围的人谁看到了。 以为离婚找对象是光明正大的,让人一阵一阵不寒而栗。 那个超市女服务员没理他,他有了,又在她的视频下面留言,让人觉得苍蝇落在了一盘菜上。 他忍不住给他留了一句话,说他和李晓红过好几年了,没说去世。 她看到了,问:你是谁呀?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婚和人过的人,人都去世了,还不顾一切的到处寻找对象,还一副英俊潇洒的样子,太令人窒息了。 视频里还自拍,欣赏自己的英俊。让别人情何以堪。 他之所以没有去千里之外和她见面,还有好几个原因。 原因之一是有个瘦高的司机,在她楼下转悠。 徘徊不去,如同一个岛国电子游戏里面的变态。专门跟着舞厅里的女士聊天,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就说“困了。” 一年里每当看到他,他都在一副沉迷女色的样子在寻找搭讪。 有一次还拿着她给的电话号码走到他跟前显示自己得到了电话号码,他当时想:你有她的电话号码,我没见过面时电话号码就发过来了。有什么好显示的? 这个人是个邮局的司机,有很多半袖,都是运动足球衫。 有白色,蓝色,金色,黑色。每个半袖都很肥大,袖子好像是夏天街上常见的大裤衩。 见到他来到广场,有人故意说“大裤衩子来了!” 他听到了,没法接话,接话就证明自己是大裤衩子。 从那以后,他不穿肥大的半袖了。 怕人说他是大裤衩子。 她身边的人,还有一个二婚的老公,她没说过。他也没问过。 视频里,孙女说着家里人的名字,他听到了她爷爷的名字,是不熟悉的。 推断过后,她是离婚的。 每人离婚都有难言之隐,不堪回首。 二婚也未必能幸福。 不然能和他相识吗? 她最后一次发给他的信息,他记得也是非常清楚。 她觉得他太缠人了。 他也记得最后一次去她家,楼下停着一辆小摩托车。 他上楼后,楼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后来成了舞厅里的华尔兹大师。 是个装潢大理石台面的。 她家的大理石什么东西,都是这个人给安装的。 桌子上放着很大一串葡萄,后来他想起了七月八号的客厅里,她让他吃葡萄。也是他给送来的。 这个人不光是个装潢大理石台面的,还是个送葡萄送樱桃的跑腿子。 这个人见到女的就有一种旁若无人,不顾一切的气质,什么跳舞收费的放曲者,他从来不打招呼不说话,有的只有是和美女跳舞,还净找好看的。 奇怪的是从来没人和他打一架。 多年以后在舞厅里,他成了座上客。 第9章 收购站 老肖头曾经是个出名的人物,他是本地第一个有摩托车的人,还有一把双管猎枪。 所有人都骑上摩托时,他又骑上了破旧的自行车。 他有一个哥哥在北京开饭店,他从来不去北京,只在县城当一个工人。 女儿一家三口在北京这个饭店打工,外孙还在饭店表演葫芦丝独奏。 外孙继承了他姥爷的音乐细胞,因为老肖头总在各处放舞曲,家里还有一把小提琴。 老肖头放完了曲,回家一路上看到饮料瓶子和纸壳子就捡起来,他说这叫拾荒。 他和老肖头一路边走边聊,看到一个张裕葡萄酒的纸盒子,上面是费孝通提的字,他告诉了老肖,老肖把盒子拿回家。 半个月后,他去老肖家下舞曲,看到那个盒子还放在屋里明显的地方。 屋子里放着很多东西,女儿家的彩电,儿子家的电视,都放在床上。 电脑前放着好几瓶水,说是防辐射。 老肖的纸壳子越来越多,他去了收购站,把收购站的车子推到家,装满了纸壳子。 一次卖了六十块钱。 他看到老肖每天满载而归,自己却两手空空。就开始捡东西,看见了一家门前一个铁水桶,里面放着枯萎的莲花。他把水倒了,水桶拿回了家。 看见路边一把断了的板锹,也拿回了家。 他开始记账,每卖一次东西,回家都记在纸上。 十年过去了,他卖了五千多块钱。 到了四百块钱时,他听见一个老头说“我卖了九百块了。” 疫情结束时,他也出去捡,因为路上没人。 每天中午,他穿好干净的衣服,准备去公园跳舞。去之前拿着要卖的东西,先到收购站。 收购站的人总看见他衣服时尚,有时还有同样时尚的舞伴等着他卖东西,就知道他们是要去跳舞。 跳完舞回家,遇到泡沫箱和纸箱都拿到收购站卖掉。 收购站的人感叹道:“人家整天唱歌跳舞,咱们得整天干活!” 公园边有个医院,他去医院给母亲打针。护士长在公园看到过他在跳舞,就故意说:“唱歌跳舞身体好,能长寿!” 有一天,他看了一会广场的鬼步舞,就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捡到。 看到了一个手机柜台,木头的柜台包着三面白钢。 他对着柜台,踢了十多脚。把柜台木头踹掉了大半。 然后拉着剩下的白钢和木头走了,藏在了一个黑胡同里。回家取自行车和螺丝刀。 回来把螺丝卸掉,把白钢驮回家。 问好价钱,卖了二十三块。 还有一次,捡了个小天鹅热水器,卖了三十二块。 还有一次,一个女的和老公打架,回家把老公的东西扔了出来。 有一个卡朱米羽绒服,还有很多东西,都被拉回了家。 那个女的有点心疼扔出来的东西,远远跟着,也没说话。 她老公打开电话,她说:“……那么多人,还有个孩子。……” 捡东西好像成了他的乐趣。 他捡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我走了,别找我。以后找个人对媳妇好点。我没告诉超市老板,说家里有事,回家了。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看起来是个女的和老公打架了,写了一个出走的留言。 还有两个人的照片。还有护照,也不要了。 他捡东西,公园里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市委的工作人员。 第10章 老妹 老妹是她家最小的一个,也是身高最高的。 没有两个姐漂亮,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会说。 能说会道,能把人哄得团团转。 她有一个朋友,是一个局的副局长。开着车领着姐三个到公园来了一次。 对漂亮的两个姐姐看都不看,只是对老妹的活泼感觉很合适。 副局长看见一对老搭档在满场飞式的斗鸡表演,表情凝重的看了一会。 然后双手用力地鼓了掌,很有领导的派头。 他和老妹散步很有默契,走散了都不用打招呼,两个高个走过公园,完全是在排解工作的案牍之劳形。 丝毫没看出有暧昧的意思。 对待老妹和姐妹三个好像对待老百姓一样,持续了好几年的时间。 有人说老妹让副局长包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说说话合得来而已。 也就是吃个饭多了三双筷子。 老妹说话很有意思,看到前面有个老头走过去,说:“你看那老头,又好道不走,专门往水坑子里面踩。” 第一次看到姐妹三个,她们一起在家聊天。 大姐好像是有意给妹妹看看自己认识的新朋友,就让他去了。 他一上楼,看见了两个妹妹。 老妹正在洗衣服,大姐让老妹把衣服好好投投,他以为老妹是家里雇的保姆。 老妹洗完了衣服,看着大姐新认识的朋友,就说了一句:“没有地方啊!” 大姐心里说了一句不可说出的话。 七月八号的那天,她打来了电话,说“过来。” 到了她家,两个妹妹都在屋。 直接进了里屋。事出有因,因为三姐妹都总一个电脑聊天,他俩的聊天信息被妹妹看到了。 所以不背着了。 她说:“谁不知道咋的?” 小狗对着他叫了两声。 老妹对小狗说:“不让摸啊?” 在广场上,他四处寻找。老妹看到了,就回家告诉大姐。 他找你呢。 这样的消息是让人感觉很好的。 有人惦记是一种幸福。 姐妹三个就是在互相传递着这样让人微笑的信息。 他给三个人照了好几个照片。 在网上还加了老妹的网号,她们的网名都差不多。 老妹不知道是他,就和他聊了好几次,他对老妹说,要一起学跳舞。 老妹还相信了。 当她看见发给她姐的很多话时,觉得一阵恼火。 就对着拿着相机的他说:“把你相机摔了。” 嘴上说说而已,她不觉得她姐会生她的气。 三个人老妹比大姐高了很多,二姐在中间,有点胖。 三个人有吃有喝,不知道是谁看他们来到广场,就买了一箱水,三个人喝不完,大姐想找他帮忙搬水。 买水的人不见了,大姐觉得当着很多人让他搬水不好,只好自己抱着水回家了。 他没问是谁买的水,她也没说。 不会是副局长买的,如果是她买的,搬水的人就会是老妹了。 他想给二妹介绍个朋友,选中了一个局的人秘科王科长。他还介绍了一个王主任让大姐知道有当官的可以认识。 可是她却固执地说:“我不求他!” 多年以后,王科长升官了,当了一个委员会的副主任,可惜的是当年想和二妹几个人一起吃饭喝酒,不知什么事给错过了,没有见面,如果吃过饭喝了酒,是不是现在会有不同的结果呢? 不至于现在见面都无话可说了吧? 第11章 你打错了 他每天都去广场看她跳舞,如果一天不去,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一听到舞曲,心里一阵舒适。 没去跳舞的人不会有这种感受。 据说几百年前,一个地方有人得了跳舞病,跳舞停不下来,最后累死了。 可能和这种感觉有相同的地方。 他看她和别人跳舞,有三个月时间。到了八月份她才开始学。 因为他还不会,她就和别人跳。 跳完舞,她就回家了。没有等他。 他觉得她没有在很多人面前和他说话,就给她发去了信息,说“你也不理我。” 她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些跳舞的人很有嫉妒心,他发现了。一个瘦老头,留着小胡子,整天来跳舞,为的就是和她回家时能顺路走一段。 她就每天和小胡子一起走。 小胡子习惯了。 有一天他和她说了几句话,刚要回家和小胡子一起。却看到小胡子自己走了。第二天再也没来。 就因为她和别人说话,就不来了。这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怪不得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如果都知道了,没人和她跳舞都有可能。 自己站在那没人说话没人请的感觉也是很可怕的。 所以维护周围的人也是不容易的。 他坐在旁边,也不会跳舞,就给自己的女同学发了一个信息。 女同学是一个集团的总经理,接到信息之后,真的来了。 来到广场之后,她不会下车直接找他说话,而是要看看广场的情况。 看了一会,同学发现他在守候着一个小个的美女,总经理觉得很不高兴。当她接到同学又打来的电话时,带着怨恨的语气说了一句“你打错了。” 瞬间,他知道同学已经看了半天,一定是自己没发现,成了被观察者。 事已至此,只好这样了。 她以前还说自己卖过家电。 来的可是总经理,比一个家电都卖不好只知道跳舞的人要强不少。 他怎么就会天天来看她呢? 银行的一个主任来到了广场,对他说:“你也去和我们一起练太极拳吧。” 他同意了,对她说了,她不去。 她就爱跳舞。 他在不远处学二十四式杨氏太极拳,远远看着有人早上也在跳舞,心里很急。 慢悠悠的太极拳和交谊舞怎么梦相比呢? 心里一阵浮躁,一股气往上直飘。 正好一个大队书记问成老师,说气怎么下不去,总在心口飘。 老师说,你意想涌泉穴,气往下去。火就下去了。 他又去了诗词学会,领了一本书。 给她发:道旁麻叶伸青掌,要甚要甚? 她却回了一个,“别发了。” 她说闹心,孩子有对象了。 孩子对象要花钱,要办大专证。 她着急上火,没人帮她。 她说:“一跳舞,什么都忘了。” 原来她跳舞是为了忘记烦恼。 她打麻将,对他说:“要玩一把大的。” 他想:都输了怎么办?想到这,却没有说。 她看着不远处一个开车的人坐在车里,心里想:为什么人家有车开,还有钱? 那个人坐在车里,被她的目光看得不敢抬头。 他们俩个坐在医院门前的水泥台上,晚风吹过来,忘了说了什么,她好像是说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 第12章 武哥 武哥是街道主任,姓武。 他家就在广场不远的地方。 他总来看看跳舞。 看着看着,武主任说:“这是群魔乱舞啊!” 旁边有个人不会顺情说好话,说了一句:“歌舞升平啊!” 武哥没吱声。 过了几天,武主任又开了,说:“都吃不上饭了,还穷欢乐哪!” 对旁边的人说:“好几个低保户都在这跳舞,都是我签的字。” 原来街道主任有批准低保户的权利。 一个比较好看一些的女人看见武主任回家时会讨好的说,“武哥,我跟你一起走。” 武主任也不回答,直接走了,女的赶紧跟着走。 主任知道有人求他办事。 几个人一边看着跳舞,一边聊天。看到一个穿红色纱衣服的有古典之美,还带着农家的淳朴。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个长得还行。” 武主任笑了,说:“二百块钱呗。” 老郭是一个群主,用手比划了五个手指头,说:“得这些!” 没人问是五百还是五十。都不说话了。 老郭说自己的老婆每天打麻将都能赢二百块钱。他是离婚的,和老婆跳舞认识的,还生了孩子。 武主任有一天对老郭说:“哪天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找几个人。” 老郭是群主,认识的人多,他一直想当个官,可是没当上。 就当了一个群的群主,群里的人都管他叫“鹰哥”。 于是,他有了当领导的感觉。 武主任后来变成了街道副主任,李书记成了宣传部部长,市委常委。又成了市委副书记。 别人在高升,他下降了。 他说自己失眠。睡不好觉。 他当过文物管理所所长,从来不提文物的事。 他当副主任以后,就没上广场来过。 可能觉得不好和熟人见面了。权力减少了。 来广场看热闹的还有一个妖妖灵的大队长,很高,也很胖。 他不爱说话,也看到了穿红衣服的小个美女,就在没人时向老郭问几句。 老郭就装作谁都了解的样子给大队长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热了,就买几个冰棍,大家一起吃。 有蹬倒骑驴的干了一天活,也蹬着倒骑驴来跳舞,老郭就嘲讽地说:“整天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还跳舞呢,没个正事。” 蹬倒骑驴的也当没听见,因为老郭说他媳妇跟别人跳舞,他都不管。 现在他天天来跳,媳妇上大连打工去了。 据说他媳妇瘦的跟鬼似的。 武主任看到了刚要学跳舞的那个他,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网友总和别人跳舞,着急。 就开始学了,武主任就鼓励他说:“下场啊!” 让他跟一个高个女的跳一个,这个女的不爱说话,是一家汽车装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单身,人瘦,不算太漂亮,就是爱跳舞。也不善于聊天打趣。 他于是第一次下场跳了中三。 出了一身汗。 要不是武哥催促,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下场。从此以后,他开始了跳舞的生活。 他和武哥一起围着广场踱步,看到了自己的网友,网友看着他俩,他说了一句:“找我来了。”武主任却说了两个字“不是。” 他也没问她,她也不会说。 她当着他的面打开过自己的手机,里面是她录的视频,是在一个车里录的。 她删掉了,他想问,也没有问。 每次见面时,她会问:“你又找谁了?” 他说:“没有。等你呢。” 第13章 送药 一天晚上,他和美女坐在她家楼下的站台边。 她说:“今天我和老二看金子去了。” 他知道她想买一个金的东西。 她接着说,“我今天胃不好,有个人说我要吐了。” 他想起了一件事,就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的大眼睛微微一动,慢慢地说:“怀孕了就找你。” 他心里感到了一阵高兴,有一种幸福感。 “我明天早上给你买药送去,你吃什么胃药?” “大夫让我吃一个五十七元一盒的药……” 第二天早上,他拿着药的名字,去了药店。 把药送到了楼上。 她开了门,接过药盒。走到了里屋, 她说:“今天有工人来装修。”然后她躺在了床上。 她的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鬓角的头发,看到了有两根变白了。 她躺在那里,两腿并在一起,直直的伸着。 他听着她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就抬头看她的脸。她停住了,微微闭上了嘴唇。 她起来把脸上擦了一下,走到了门前。他也站在那,拿出了一个小本给她看,她看了看小本,没有感到有什么价值。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他赶紧下楼了。 楼下走上来一个工人,扛着很重的东西,好像是刷涂料的气泵。 他记得这天是七月二十三号,他又去了医院,父亲在医院住院。 病的不重,就是打通血栓的药。 他躺在父亲旁边的病床上,感觉有点累。 一个病房的人在说卫生局局长的儿子,好像在外面很能惹事,他没有仔细听。 年轻人去的是迪厅,岁数大点的去舞厅,好像不会发生见面的机会。 他觉得和自己无关。 过了几天,附近有个夜总会年轻人很多的地方,出来了几个人,来到广场跳舞。 专门找年轻一些的,好像还留了电话号码。 他没在意。 有个矮胖的年轻人跳的很欢,老郭对他说:“你教教她们呗。” 年轻人以为真的让他教,就说:“和这个跳那个不愿意,和那个跳这个不愿意。” 以为自己是大家抢着跳的红人。 到了散场时,他走到她跟前,看到她很不开心。 她穿着白色的半袖上衣,一条大花的裙子。问他:“好不好看?” 他说“好看。” 她让他买一盒烟,要“七匹狼”的。 她拿着烟,站在站台上等他,白色衣服在晚上很显眼。她低着头,有心事的样子。 他叫了一个出租车,两个人上了车,路过自己上初中的学校,他告诉她:“我在这上的初中。” 到了他家门口,她问“这是你家吗?” 她有点不相信,他说“是啊。”不是我家我还会带你到哪去呢? 进了院子里,他领着她到处都看了看,还看了饭厅。 他们各自抽了一根烟。 她把裙子放在了一个小凳上。 屋里有很多蚊子在叫,他点了一个电蚊香,果然没了声音。 她的腿摔坏了一块皮,怪不得她不高兴。 说是那个小孩跳舞拉着她把她摔的,给了她一小袋鱿鱼丝,一看就是酒吧里吃剩打包的东西。 她说“别碰我的腿坏的地方。” 他找来了一块白纱布,把她的伤口盖住,用白胶布粘好。 第二天早上,给她照了两个照片。 在她家楼下,她问“你还有没有钱了?” 买了一份大碴粥,她上楼了。 回头说了一句:“我还一大家子人呐。” 第14章 烙饼 他学会跳舞之后,还不熟练。 她觉得他还不能和自己跳,他不服气地说:“公园里的人都说我跳的好哪!” 她没回答。 他还是去公园学跳舞,最难学的是快三。 孙玲是和他一起学的,自己一边学一边抽空来教教他。 孙玲很快把快三学会了,他很羡慕。 看着孙玲穿着白鞋,灵活地走步,他当时有些着急。 着急也没办法,他就在旁边看手机。 突然看到了一个信息。她让他去。 他快步离开了公园,很快到了她家。 家里只有她和老妹在家。 老妹在里屋躺着。 她领着他进了另一个屋,把床单掀开了,露出一个海绵垫子。 她有点忧虑似的,躺在了床上。 他知道她说过孩子有对象了,她缺钱,要给孩子花,还要家里来亲戚时上饭店。都需要钱。 打麻将还输钱,怎么办? 只有朋友帮忙了。 他不能问她有几个朋友,如果问了,朋友都没法做。 她说过,她只有他一个朋友,还有她老公。 他怀疑地说“是吗?” 她又恢复了忧虑。 她侧着头,一动不动地躺着。等她起来时,不满地说“整哪都是!” 然后她走进卫生间,哗啦一声,把东西冲走了。 对他说:“上客厅坐着去。” 他坐在沙发上,看见老妹在电脑上聊天。 老妹回头对他说:“这几天上班了吗?” 他说:“有时去有时不去。” 正说着话,二妹回来了。她很不高兴,他打招呼她就嗯了一声,就进屋了。 大姐看见了二妹,二妹却对大姐说:“他给你多少钱呐?你让他来?” 大姐迟疑了一下,说:“二百。” 二妹不吱声了。 他听了,觉得自己好像不受欢迎似的。 他走到门口,二妹和老妹在床上坐着,看着自己的手机,装作没看见他。 他看了看,就去厨房看大姐做饭。 大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眯着眼,好像看着自己的家人一样的眼神。 好像在说,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我未来的家里人。 她看了一会,又回头做饭去了。 他看见有几个饼放在那里。 就对她说:“给我拿个饼吃呗?” 她说:“底下有软乎的。” 他看见有五六张饼,说:“我都拿走了?” 她看了看,拿了一个口袋,把饼装了起来。 回到家,父亲也看到了饼,什么也没问。 第二天,全家都吃到了饼,全吃光了。 也不知道是谁烙的饼,也没人问。 三年后,父亲去世了。 他再见到她,也没说起自己父亲。 她远远的看着他,有千言万语。 无从说起。 他想对她说:“我爸去世了,他还吃过你烙的饼。” 可是,她和他什么也没有说。 老妹在广场上看见了他,回家告诉了大姐。 大姐来了,穿着红衣服,白裤子。 眼睛描得很黑,好像画了很长时间。 老韩头以为她还是来跳舞,乐呵呵地找她去跳舞。她扶着老韩头的胳膊,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他,头抬起来,张口出了一口气,差点哭出来。 老韩头还不知道,旁边有个女的看到了,把老韩头拉走了。老韩头还以为要和他跳舞,抢着和他跳似的。 她又看着他,他想过去和她说话。 她看他没来找她,就转身和老妹回家了。 他想去找她,看见楼上有亮光。 就去敲门,她听见了。 他在门口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前。又走到了厨房那里,他知道那里有个镜子挂在墙上的。 突然啪的一声,是香皂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好像是要洗脸。把香皂掉在地上了。 他在门口等着,很久没有声音。 心在胸口砰砰的跳,只好下楼了。 走到医院门口,突然胃疼得直不起腰来。 他记得医院大厅里有几张急诊的床,就弯腰走到那里躺了下来。 旁边还躺着两个流浪汉。 值班室里出来一个人,走到跟前,看了看,他也没动,感觉胃不那么疼了。 那个值班的人对屋里同事说:“三个!” 第15章 装修 她家装修了,他给她发了信息,问她在干什么。 她不回答,他就说:“我要去见网友去了。” 她赶紧回答说:“阳台贴瓷砖。” 又说:“过几天我去你那。” 他听了,很满意。觉得她又要来见面,就觉得很快乐。 他感觉她也是很乐意来的。 因为她这个人不但漂亮,而且从来不说脏话,还很善良。 她在网上看到了地震图片,都会留下善良的留言。 好似有一副菩萨心肠。 过了几天,他又问她,她说“你来吧。” 于是,他按了门铃。她下楼来开门。抱着那个白色小狗,叫宝宝。 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着。 外面天黑了,楼道里的灯都亮了。 她上了一层楼,在楼梯转弯处,她回过头,他正往上走,她边走边看他的眼睛,嘴角微微笑着。 她穿着白色半截袖上衣,前胸有一些图案。裤子是个宽腿裤,好像带着格子。 她知道他在后面看着她上楼,就故意一扭一扭的,头发披散着,好像在走向一个美丽的神话。 楼道的灯光是暖黄色,不知不觉中好几层就走到了。 她进了屋,他看到客厅里一条白灰袋子拖过地面的痕迹。屋里弥漫着白灰味。 还没来得及打扫擦净,因为明天还要装修。 她躺在床上,刚要脱衣服。 他制止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和嘴唇,俯下身对着她的脸说:“我可想你了!” 她看着他,没说话。眼睛里闪着光。 他看到床头放着几粒大红樱桃,还有一些葡萄。 她脱下外衣和长裤。 床很宽,卧室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卧室里没有开灯,路灯的光把屋里照的朦胧有致。 因为她总说自己在收拾屋子。一件多余的杂物也没有。 她把手突然放在了一个地方,开始动,他问:“你干啥呢?” 她说:“得劲!” 他也去学着她一样,去不停的摸,她假装哎呀呀的叫了两声,然后呵呵的笑了。 他知道她在假装叫,觉得她还挺幽默的。 不知不觉的,他睡着了。 外面的路灯亮了一夜,耳边传来拖鞋在客厅走的声音。 是二妹在往卫生间走,他睁开了眼睛。 她也听见了,醒了。黑暗中她伸手摸到了一个很大的东西,说了一句“吓我一跳!” 他没说啥,心里一股暖流滑过。 他双手抓住她的头,大致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一下,然后拿起一个东西朝着一个地方啪啪的打了几下。 然后停住了,她接着拿着他刚刚打出声音的长条之物放在了一个老地方,他觉得很出乎意料,不用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让他感觉很大方还有一点矜持。 他又睡着了。 天亮时,她很高兴,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像他是她的宝贝。 他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对她说:“这些钱你买点好吃的吧。” 她啥也没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下的楼,也不记得怎么到的家。 也不记得第二天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事,因为那时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啥也没记住,他却清楚地记得这天是六月十五号。 后来,她删除了他的网号,他只有二妹的网号,他让二妹劝劝她。 二妹也没回答。 他把网名改成今生相爱,又改成了“金箍棒打妖精”。 他给二妹发了一个故事,大意说的是金箍棒打了妖精一顿。 不知道二妹是不是把故事拿给她大姐看了。 第16章 回去吧 2014年,他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寒冷,时感情上的严寒。 他夜里反复的听着《红雪莲》这首歌,好像唱的是自己一样。 他看到她的网上头像换成了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穿的毛领上衣。才觉得她是穿给自己看的。 他反复的听《爱如潮水》,好像歌里唱的是她一样。 不知你心里还有谁…… 他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他,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时而欢喜,时而愤怒。 等到一四年的春天来临时,他看到了她。 没有说话。 他一夜没睡,第二天遇到了一个女孩,女孩说自己离了婚。因为对象输了钱,就和她离婚了。 女孩要和他学跳舞,他把女孩领到了广场上。 女孩要回家了,对他说“回去吧。” 他听了一愣,多么熟悉的三个字呀。 去年和她没吵架时,天天都等着她跳完舞说几句话再回家。 有时买个冰棍,两个人坐着吃。 有一天他看不到她去了哪里。四处寻找时发现有个人在不怀好意的笑。 他打了她的手机,她说到家了。 她柔声说了三个字:“回去吧!” 三个字让他心里好像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带着柔情,带着蜜意。 短短三个字好像带着千言万语,好像在对他说“明天再聊吧,不是天天都能看到吗?不用每天都要见面,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他当时答应了一声,心里很舒适地回家了。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如沐春风。他那年把网名改成了“人间天堂!” 妹妹似乎在笑话她们的姐姐,“你怎么这么厉害?把人家都整到天堂去了?” 他虽然没有听到妹妹的笑话,可以想象得到。 因为有一次,他在公园和她,还有三妹一起从公园出来往家走。 前面有一个老头,因为脑血栓走路不太稳当,就把脚踩到了水坑里。 三妹是能说会道的,她立刻有深意的说了一句“那老头真厉害!专门往水坑子里踩!” 她听了微笑着,没说话。 三妹是聪明人,从来不惹大姐生气。 大姐也知道三妹会说,比两个姐姐更善解人意。 两个姐姐好像总是互相比美,看看谁更胜一筹。 他有一次买了两个冰棍,姐姐好像怕妹妹多和他说话似的。对妹妹很冷淡。 妹妹好像知道他在看自己,故意坐在电脑边不走。 姐姐看着妹妹不走,生气的站在边上不说话,让妹妹离他远点。 还不能说出来。 两个姐妹就是在这样的似乎亲密又似乎敌对的状态下,时而团结一心,时而互相攀比。 刚认识他时,还故意把他叫到楼上给两个妹妹看看。 看自己聊到了多好的网友! 两个妹妹果然觉得很好。姐姐就露出了微笑。如果妹妹的朋友遇到了有钱有车的,也会给姐姐看看,看她聊的网友多有钱! 以至于有一次她嫌弃她骑个自行车。 而别人却开着汽车。有一天,妹妹气哼哼地从外面回来,看到姐姐又把他领到了家,责怪了一句“他给你多少钱呐?” 姐姐那天迟疑了一下说了俩字“二百。” 妹妹不说话了。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那天他拿回了几张饼,那年父亲还健在,吃到了她烙的饼。 却不知道是谁烙的。 他总不会对父亲说是我认识的一个网友给我的饼吧? 第17章 你教我吧 每天看着自己的网友和别人跳舞,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多么想到场地中间和别人一样,搂着自己的网友翩翩起舞。 可是,他不会。 他默默地站在边上,一站就是一个小时,有时是两个小时。 网友看到他的样子,又好笑又心疼。 她认为他在家里得不到温暖,要不怎么来这里总来看她呢? 每天散场,他都等着她一起回家,把她送到楼下再回家。 有时她出门不在家,他就来广场看别人跳舞。久而久之,他成了习惯。 这个习惯一下子就保持了十多年,直到现在,还是总来跳舞或者来看跳舞。 终于有一天他下决心要学跳舞了。 她问:“你会扭大秧歌吗?” 他说会,她看他还会踩点。 她还是嫌弃他走中三没有起伏。 说:“人家都是带起伏的。” 他不服气的说:“公园里的人都说我跳的好呢,你怎么说我跳的不对?” 她不吱声。 他开始找别人跳,没人跳几下,还是没有会。 他对她说“你教我吧,我给你钱!” 她说:“不是那么回事。” 她觉得他很喜欢自己。 可是她心里想,这个喜欢自己的人会喜欢自己多久? 他在网上遇到了她的老妹,就说要和她一起学跳舞,老妹不知道是他。 就答应了。 可是有一天他发错了信息,被老妹看到了他在给她姐发很多喜欢的话,老妹觉得受骗了,很生气。 可他是姐姐的朋友,还没啥办法。 七月八号这天,她突然给他打电话,小声带着幽怨地说了两个字“过来!” 他知道她要他去了,就匆匆忙忙拿着一个书法,还有一个报纸就去了。 到了楼上,姐妹三个都在。他吃了一惊。 这么多人怎么让我来了。 二妹看着他笑了,说:“进来,不用脱鞋了。” 他想:“穿着鞋更好,有突发情况跑得更快。” 于是就和大姐进了里屋。 她关上门。表情淡然地躺在床上。 还拿起来他带的那幅书法看,写着隶书“松风”。 她问“你在哪整的?” 他说在别人家拿的。 她又拿起报纸看,他假装生气,把她的报纸扔在一边。 她右胳膊还有一个真空火罐,她拧了一下。放了气,说“胳膊疼。”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废话!” 他听了,心里一阵喜悦。 使劲动了几下。 旁边她养的小狗还在旁边看,他怕小狗咬他,可是小狗没咬,只是看。 不久,她小声说了一句“下去”,然后起来去了卫生间。哗啦一声。 他坐到沙发上,她出来了,笑了一下,说“吃葡萄!” 茶几上放着一大串黑葡萄。 他吃了几粒就不吃了。 正好他带了相机,给姐妹三个都照了照片。老妹还在觉得自己被骗了,故意说“把你相机摔了!” 大姐一愣,他听了没回答,知道老妹生气了。 二妹看着他,眼睛放光,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她点了一根烟,翘着二郎腿,坐在中间,两个妹妹站在后边,他照了照片。 她很得意。 这个照片她们三个谁也没要。 他却很珍惜,放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第18章 红布衫子 那年夏天流行一个红色纱料的衣服,没有袖子,前后两片。 她买了一件。去广场跳舞。 她知道他远远的看着她。 假装不认识,站在那里等人来请她跳舞。 她知道,如果他过多地和一个男的说话,是没人找她跳舞的。 所以表现出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可以和别人跳舞,说明没有什么干扰和不让跳的因素。 这时过来一个人,请她跳快三。 她笑着,大步走着快三左转步,红色的纱料随风飘舞,像蝴蝶一样,风度翩翩。 加上她的大眼睛,大波浪发型让人觉得快三舞很有欣赏性。 她的微笑,还有亮闪闪的耳坠,让广场上的人都觉得她很好看。 她成了众人瞩目的美女。 快三舞曲是《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过了几天舞曲换成了《美丽的西班牙女郎》,他觉得她就是歌里唱的女郎。 到了几年后,她又穿上了这件红色纱料衣服。因为她看见他穿了一件去她家时穿的半袖,所以把这件红色纱料衣服找了出来。 她在暗示他回到从前的日子。 她希望他给她打电话。 可是,他没有打电话。 他散场后,直接回了家。 半路上,他去了一个饭店门口上网,下载电影看。 把她忘了。 他看到红衣服,就得到了满足。 他知道她没有忘记自己。 好似别无所求了。 每天,他还是去广场看她跳舞。 只是不去说话了。 她失望了,把红衣服放了起来。 他每天都看她在和谁跳舞,回去之后写在了日记里。 他想有一天会告诉她,你哪天和谁跳舞我都记着了。 她一定会说:“有啥用啊?” 可是,他愿意记。 一天一天过去,她都没有等来他的回归。 她等不及了, 又出门了,消失了几天。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没法问,因为和她吵架了,之后再没有和好。 时而想念,时而愤怒。 不停的反复着。 转眼到了十年。 想念她时,他就会数算在一起的那几天。 觉得是很美好的。 他看到她有时胖了,有时瘦了。 有时领来一个陌生男的,他会生气,她若是自己来了,他就会感到欣慰。 好像她在等他。 他在网上看她的照片和视频。 了解她去了哪里。 看到好像有个人请姐妹三个吃了饭,还去的是很贵的地方。 又看到这饭也不是经常的,而是偶尔一次,看起来是个能公款吃喝的人请的。 还不是总请吃饭。 当年他还给她二妹介绍一个局里的科长,可是没有见面。 她那时还说了一句“我不求他。” 她是一个脾气倔强的人,宁可受穷,也不向权贵低头。 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她像电影里一个演员,大眼睛和忧郁的表情,和草帽歌里的八杉恭子是那么相似。 她唯一一次去他家时,他还给她照了一个照片,低着头,就和电影里的样子是那么一样。 怪不得总觉得她很美,很喜欢,原来是电影里形象在起作用。 还有一个令人惊奇的是,她有一天卸妆了,在汗蒸馆里发了一个视频,让人认不出来了。 好像还有点丑,视频里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看。 他不愿相信,自己又纠缠多年十分喜欢的美女竟然是化妆化出来的,怪不得有一天她说自己“没化妆!” 第19章 你又找谁了? 他记得如果她那里五个夜晚。 他喜欢《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这首歌。 因为里面有一句“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 她的家好像草原上的毡房一样。 他在那里住过。 天刚亮,他就离开了。 有一天,她喝醉了。 那天是六月一号,她让他去她家,他就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要走了。 说“你送送我吧,别人还看见了。” 因为他听到了别的房间有人在住,好像是外甥或者侄子的声音。 她说:“看着就看着。” 他只好光明正大的走了。 过了几天,她出门回来。 看到了他。 好像是七月十七日,她躺在床上问他:“你又找谁了?” 她似乎在肯定他一定会找别人,又来找她。 他赶紧真诚的说:“给你留着呢!” 她笑了,很满意他的回答。 离开时,他感觉很满足。好像在秘密的地方自己埋下了一个宝物一样。 如果他去了,宝物还会在那里等着他。 有一天,她又出门了,说:“有事。” 他不追问,心里却猜测她去了哪里。 猜不出来。 就在网上对她妹妹说:“担心你们两个。” 二妹回答说:“没事的。” 也不说去了哪里。 不久,姐妹俩回来了。好像是去了乡下,坐了车。 俩姐妹回来后直接到了广场,把一个手袋放在他那里保管,他拿着手袋,看到了里面的身份证,是她的。 地址没记住,出生年是六七年,比他大了六岁。 手袋里还有一个开门钥匙。还有一段卫生纸放在手袋里。 她说去找那个老头跳舞去。 不一会她回来了,把手袋要了回去。放在了妹妹手里。 旁边的老郭说:“她要是说兜里有五千块钱怎么办?”他没回答,他觉得她不会那样说。 老郭总看见他去找她说话。还给她买冰棍吃。 可是第二年,老郭和他聊天时开玩笑地说“你跟几个了?” 他说“就那一个!” 老郭却马上问“谁?” 他想,你老郭都看见我给她买的冰棍,我还能跟的是别人吗? 整了半天我给别人的印象是冰棍白买了吗? 记得有一天,美术家协会要每人拿出几张画来,他拿出自己的工笔画,请美协主席题了字。 之后拿到了广场,正好网友也来了。 他招呼她来看看画。 她那天穿着红纱上衣,黑色的短裙,带着笑容来看画。 旁边的人没啥说的,老郭就说了一声“看看吧!”她也没说啥,笑着看完就走了。 她给别人的感觉是不容易接近的。 谁也不知道她都去了哪里。 她爱去一个城市,去了之后会在那里住几天。 她也不说是去了谁的家。 后来在视频里看到了一个有点胖的女的,和她姐妹相称。 好似和她的友情很不一般。 这个女的还坐着轮椅,她从来不说这个女的为什么坐了轮椅。 每年她都要去看她。 还和她一起合拍个视频,好像是曾经共患难的好朋友一样。 随后,她就回家。再过一段时间,就去看她的老父亲。 再给父亲拍几个视频。 她父亲的农村院子很干净,一根杂草也没有。 目光到处。十分整洁。 和她的家一样,没有多余的东西。 第20章 你净骗我 记得那天是五月二十号,那年还没有那么多人重视五二零。 那年是一三年,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年。 他正在工地上班。 当时他觉得工地上的工作很脏很累,就给一个主编打了电话。 胖主编在二十号给他回了电话。让他去当采编。 他很高兴,觉得应该庆祝一下,就给自己认识的这个网友发了信息。 她说“你到楼下来接我吧。” 他来到她家楼下,站在街对面,看到她小巧可爱的身影从门洞出来了。 她穿着白色西服,是八分袖的。 微微低着头,一副古典美女的表情。 他俩一起从一个胡同穿过,现在这个胡同已经堵死了。 他搂着她说“我想跟你洗洗澡?” 她说“以后的。” 出了胡同,他到自己家门口开了门,对她说“你在这等一会再进屋。” 说完他先进屋了。 他回头看见她站在门口,路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路过,没人注意她。 她站了片刻,下定决心,开门进了屋。 看了看,原来是个花店。 他俩坐在沙发上,她问“就在这呀?” 他说“里屋还有个床” 她问给多少钱,他说一百,还没去取钱,你要嫌少我就去取。 她说你净骗我。 他说:我啥时骗你了? “一百也行。”她把钱放在了袜子里。 说完她走了一步台阶,进了屋。 屋里是两个美容床,并在了一起。 她坐在床上,迟疑了一下,一翻身,躺了下去。 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窗外黑黑的夜色。 黑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光。 他看到浅红色的花朵在眼前绽开了。 小巧又带着光泽。 她在用力使劲,给他的感觉是看街上发的广告的结果,想更紧致。 他看了看窗外,没有人居住的楼黑黑一片,他吸了一口气,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的头躺在枕头上。 她觉得收到了干扰,不爱说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面容。 她的上衣穿的很严实,他说想吃扎。 她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她突然起身。 穿好了衣服。 他也跟着她来到了门口,她看着展示柜上的小狗熊说“给我一个?”又拿着一个玫瑰花说“回家插上看能不能活?”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他问“你家锅盖都放在什么地方啊?” 她笑了,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说要给她一个锅盖架。 又拿出一个手霜。她有点渴望的说:“给我。” 到了楼下的台阶,他想抱她一下。 她匆匆忙忙上楼了。 第二天,他去了工地继续上班,准备到月底离开工地。 抽空给她发了一个信息。说“够我想一辈子了。” 她回了一个“呵呵。” 随后的几天,他是很快乐的。 直到六月一号,她说自己喝酒了。 让他去她家。 说带二百块钱,然后娇声说:“你要骗我我就让你看不着我!” 他去时,她下楼给他开了门。还抱着小狗。 她身上洒了香水。 他问她家的情况。 她无奈的叹气说了两个字“离了。” 她想叫出声,又停住了,他看到她的牙齿咬住了嘴唇。 天快亮时,他用手机给她照了照片。她的胳膊露在被子外边,嘴角上扬。 回家后他细看照片,才发现她身后白色的胸罩也照上了。 他还给熟睡的她照了照片,可是没有本人好看。 在他眼里她是个美人,看到不好看的照片也没有改变在他心中美好的形象。 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一点也不假。 第21章 疏远 疏远是二妹对他说过的一个词。 这两个字好像代表了很多意思。 只有两个字,好像代表了十多个音乐伴奏的黑夜广场和神秘浪漫的密室柔情。 二妹对他在网上说:“有什么事你对我说。” 他觉得二妹很善解人意,比起她的姐姐。 二妹显得有点任性。 姐妹俩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的地方。 每次在广场,她总是让别人觉得是有人追求她,他对她说:“你也不理我。” 她回答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如果别人知道他们有关系会怎么样呢? 如果发现他俩亲密的一起回家,那以前和她跳过舞的人就会对她视而不见,好像给她脸色看似的。 她好像知道自己受不了那样的脸色,直到后来二妹说姐姐很善良,你把她气病了我可不饶你。 二妹在十年以后,在快手上发了一个视频说自己认识了某人之后,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觉得很快乐。 姐妹俩好像没儿没女似的,不怕儿子看到自己妈妈的快手视频。 他知道她有个儿子,有一天他去敲门,屋里不知道是谁说话。 他赶紧跑下了楼,不知道什么情况。给她发去了一个信息。 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看到了之后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二妹的电话号码换了,姐姐的电话号码没有换。 他也没有打。 疫情之后,他和小陈认识了。 她也看到了。 她对他说过“你找到了别人我祝福你。” 可是,当她看到他和小陈在一起吃水果时,眼睛里怎么不是祝福呢? 好像带着怨恨。 十年后的她胖了很多,走路好像也挺费劲了。二妹也胖了。 两个人好像是两个小猪猪一样。 她们俩爱留长发。 爱打扮。 还有一个老妹,个子比两个姐姐都高一些。 虽然没有两个姐姐那样美艳,可是她的优点就是会说,能说会道。 能把两个姐姐说得高高兴兴,更能把某个男士说得飘飘欲仙。 能用语言使人产生一种优越感,用时髦的话说,就是能提供情绪价值。 而两个姐姐没有这个才能,她们俩姐妹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美貌。 不需要语言去修饰,她们俩用的就是自己的化妆术,梳妆打扮之后连自己都爱上了自己。 老妹有一个朋友是某个局的副局长,有人看到老妹在那个局附近的美容院里工作。 那个副局长总和老妹一起散步,两个大高个一起走,也不聊天。 很默契,走着走着就分开了。 人们背后说她让副局长包了。 实际上就是很合得来。 副局长开着车拉着姐妹三个一起去过公园。 是一个墨绿色的轿车。 临走时姐姐还回头看了看昔日朋友的方向。 副局长一副领导的做派,从来不和两个姐姐说话,也不和妹妹说话。好像姐妹三个和自己无关似的。 有一天公园门口在展销手串,副局长和卖手串的老板聊的火热,把老妹扔在一边。老妹是个会说话的场面人,就天真地问老板边上手镯的价格。 老板自然乐于介绍,老妹就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手镯。都是副局长给买的。 第22章 价值 他看到了一个短文,题目是价值。 说了好几条内容,好似说的都是她。 他记住了其中的几条,第一条就是女人不能关心男人,不能对他嘘寒问暖。 那样就会让人觉得找了一个老妈子。 她就是从来不关心他,从来不问他饿不饿,渴不渴。 只有一次,他看到她在烙饼,就想吃点饼,她说“底下有软乎的。” 结果他拿走了好几张饼。 回到家,爱吃饼的父亲也没问哪里来的饼,把饼吃了。 价值还体现在直接提出要求,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因为她觉得自己有提出要求的资本。觉得自己把别人迷住了。 那天他正在街上拿着一个报纸走着,她就来了电话,小声说了两个字“过来!” 她认为他会听话过来,实际上两个人已经说好了,要去她家一次。 价值还有一个表现就是离开后绝不回头,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就是这个样子。看见他之后,总是离开,没有复合的意思。 好几条都符合了她的作派。 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坐过别人的车,在车上录了视频,之后当着他的面把视频删去了。 有一天,他骑着自行车给她买药,她不满意的说:“还骑个车子!” 十年后,她也骑上了自行车,没有开上一个电动汽车。 六月二十三日,他从她家楼下路过,惊奇的发现她换了一个新自行车,是浅粉色的。 小车靠在楼底边,用钢丝锁锁在了楼梯对铁栏杆上。 黑夜里小车发着新车特有的光芒,熠熠生辉。 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行车,以前的淡蓝色自行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只知道她一天没来,换了自行车。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哪买的自行车也不知道。他觉得她虽然对自己采用了放弃式的态度,好像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可有时却觉得她还是在挂念他,所以才对她念念不忘。 每次她领着一个新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都会觉得她在故意给他看。 过后这些新人都消失了,没有再出现。 她还是孑然一身。 好像和谁也没有什么瓜葛。 好像和谁都保持着距离。 给了他一个感觉就是她该想着他,等着他去找他,和她重归于好。 在她幽怨的目光看过来之后,他去找过她。没有什么结果。 他那年放弃了。 那年他在她家门前买了一个冰棍坐着吃,听里面两个人在说话,是两个女的。 一个说自己的对象倒了茶水,另一个不爱听她说话,只是答应着,说话的人还是说个不停。 不爱听说话的人好像是她,她知道他会来找她,可是家里来的这个客人说个没完,耽误了她的好事。 现在想起来,如果那天她自己在家,就有可能又复合了。 还有一次,他敲了门听见里面她的脚步声,很熟悉。 他得心砰砰跳,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没有开门,好像去了厨房镜子那个地方照了镜子。 还有一个香皂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半天没有开门。 他突然觉得胃很疼,就离开了。 那天如果不是胃疼,可能已经和好了,可能会好到现在。 第1章 她消失了 她的老师来到了公园,她没来。 快手视频里,她没有发视频。 有的只是三八女神节的视频。 女神节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她消失了。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的老师站在那里,慢四的音乐序曲还没结束,她的老师就开始走步了。 为什么不让开场音乐结束再走步呢? 是不是这个老师水平有问题? 可是他的学生没有觉得应该等开场音乐结束,都是听老师的。 其它的平台视频也看不到她的视频,找不到了,是不是她回避了他。 还是她的父亲去世了? 她的窗也是黑漆漆的,没有人在家。 也不知道要没要暖气。 在女神节的饭桌上,她录了很多视频,唯独没有自己的。 吃饭的人都唱了歌,没有她唱的,可能是她没唱,说自己不会唱。 她会唱地方戏,和儿子儿媳发生矛盾时,她唱了一个对儿子述说养育之恩的唱段,看得出来她在儿子家受了委屈。 随后的时间,她回到了家乡。 有时去照看孙女孙子,有时就在家跳舞,安度晚年。 二妹也和她发了几个视频,说的都是自己老了,什么事情都看开了,就要平安健康的过晚年生活。 也不谈感情了,也不爱谁恨谁了。 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年龄大了会明白很多事。 身体也不是那么好了。孩子都大了。孙子孙女都有了,人生要进入倒计时了,有人甚至开始离去了,还有啥看不开的呢? 有的是美好的回忆,曾经被哪个人追求,或者得到了,也或者没得到。 都没啥记恨的。咱就说工会主席的儿子马德,他跳舞看上了一个女的,觉得很漂亮,可是那个女的不喜欢马德,却喜欢一个带着笑容的男士,他来了她就有笑容。 马德看着她笑,她一脸僵化。 马德看出来了,大声对别人说:“这曲是你的,下曲说不上是谁的呢?” 马德明白了,他看上了那个人,她没有觉得马德哪里好,只是应付一下。 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 马德的媳妇在食品厂上班,人看起来也是个干部家庭的人,她来了几次,看看跳舞。在马德和其它女士说话时,大步走过去把马德领走了,显示了做妻子的权利。 可是马德的老婆再也没来。马德跳不跳舞她不管了。 马德平时就在市场等着干活,他每次干活都说明自己是工会主席的儿子,好像走的是上层路线。 看到一个退休的二轻局局长,马德就会和局长一路走一段。 显示自己是有身份的,他认为谁家安装电线的活找他是比别人有价值的。 孟县长的儿子说自己家的电都是他给安的。 他觉得有价值。 对他没好感的人,再追求也是白费时间。 所以马德放弃了。 他看到了一个女的,外貌各方面好像还说的过去,马德就问。“你在哪个楼住?” 那个女的说“粮库楼。” 马德胸有成竹地说:“粮库我认识好几个人呐!” “你家多大平?” “一百多平。”女的心里暗笑。 “一百多平呐?” 旁边有人没板住,说了一句“她家是粮库主任。” 女的惊异地说:“你咋知道呢?” “你们单位人说的。” 马德无语了,他觉得自己认识人多,见多识广,可他就是不认识眼前的主任媳妇。 第2章 苹果 她的视频里有一个苹果,是她和孙女一起念英文apple,念挨炮,两个苹果就是挨两炮。 他就在评论里写了四个字“两个苹果。” 不知道是谁在底下写了三个苹果。 过了几年之后,他又看到了那个视频的评论,只剩下了一条,就是他写的两个苹果。 每次到她家,都是一个晚上两次,也没有约定,自然成了习惯。 到了三四点钟,还没有人起床时,他就离开了。 第一次,他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父亲单位的一个科长,远远的看到了他,没有说话。 回到家,还有点困,就倒下再睡一会。 几年之后,他在网上邮来了苹果,拍了照片,发到了视频里。 她看到了,写了一个评论,说“我就爱吃这样的苹果。” 这苹果是叫富士。 外面包了一层薄膜。 还有糖心,也叫冰糖心富士苹果。 那年,有个人用苹果制作了一个鸟的造型,得了二百块钱的奖励。 她看到了,也做了一个一样的,拍了视频。却没有奖金。 她家可能是地包出去了,没有什么现金来源。 她不说自己的经济情况,一定是没有单位每月都开支的。 她说自己打麻将,在网上打,有时找几个人在家玩。谁输了就请客。 她的网友里有一个军官,看到她发的客厅照片时,就发了一个“我看到过。” 她回了一句:“十块钱够吃饭的了。” 可见这个军官一点也不大方,连顿饭都没舍得请姐妹三个吃。 姐妹三个还去了一个饭店,照了合影。是个吃饭能报销的人请的,没有照片,也不知道是谁。 有一天,她在公园遇到了他,没说话。 到了晚饭时,姐妹三个来了。好像是来看看他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她把大草帽盖住自己,两个妹妹都看着她笑。 觉得她在和他生气,然后,姐妹三个打出租车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跳舞时有个又黑又矮的车夫总来找她跳舞,她没人跳时,就和这个车夫跳。 车夫的老婆跑了,他自己总蹬着三轮车来跳舞,觉得她乐意和他跳。 也看到了他在等着他,车夫觉得自己越来越重要,他很讨厌车夫。 直到有一天车夫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来学跳舞。 她看到之后,好像丢了魂。离开了广场往家走。车夫看见了,以为自己能留住她,去追她回来,觉得自己能把她留住。 可是她拒绝了车夫的挽留,伤心的回家了。 车夫觉得自视过高了。 坐在那里觉得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车夫找到了自己跳舞的女徒弟,故意和徒弟跳舞不和她跳去气她,她有点讨厌车夫的做法。 车夫还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局,找回了面子。 微笑看着他,好像在说,“我和别人跳舞她也生气,她是在乎我的。” 他看着车夫,好像一个跳梁小丑。 在公园,来了两个上学时的同学,和他说了几句话,打了招呼。 却看到一边的车夫吓坏了,走路都不敢走了。好像害怕是他找人要揍他一样。 推着自行车胆战心惊地走了。 听说车夫的老婆和一个流氓跳舞跳了很久,车夫敢怒不敢言,想管还没胆,一副王八犊子样子。 大家都说他:“整天累得王八犊子似的还跳舞呢!” 第3章 冰棍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她的身影,喊了一声她告诉他的名字。 她听见了,跑了几步。向他走来。 他说,我去买几个冰棍。 她先上了楼。 他买了三个冰棍。五毛钱一个。 她开了门,二妹也在家。她坐在电脑边正在聊天。 她接过冰棍,递给二妹一个。 二妹吃着冰棍里的蛋卷,说好吃。 她好像不喜欢二妹在旁边。 三个人一起看电脑。看到两个女的和一个男的过夜,他以为这姐妹要一起吗? 正想着,她把这个页面关了。 二妹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了一段芦荟往脸上抹,当做化妆品用。 第二天,他说,我给你买冰棍送去呀? 她说:“我爱吃冰的。” 他买了一个方糕。 当他买回来时,发现一个男的在广场上坐在她旁边,盘腿大坐,相貌比较年轻。 和她说了什么。她不爱听,把脸转了过去。 那个男的看她不理自己。 讪讪地离开了广场。 他也没注意有谁看到了自己买冰棍。 就走到她跟前,怕她在别人面前不要他的冰棍,就先问了一声,“吃冰棍吗?” 她坐在那,说“拿来吧。” 他才把冰棍递给了她。 她慢慢吃着冰棍。 旁边的人都看着,谁也不说话。 吃完冰棍,两个人一起走了。 后来的几天,她还是和别人跳舞,有的人看见他们一起吃冰棍了,还有的没有看见,还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和她一起共舞。 第二年,他和她不说话了。 他去买冰棍时,还会买那个牌子的冰棍。 却没有了当年的滋味。 方糕涨价了,涨到两块钱一个。 吃起来也没有那么好吃了。 那年,不知道谁给她买了一箱乐虎饮料。 他那年第一次喝,乐虎也是那年才上市的。 他拿出一瓶,给她倒了一杯。自己喝了半瓶。 她的电脑边放着一个大照片,以为他不会看到。 他却一下子看到了。 问,这是谁呀? 她不高兴地说:“你也不认识。” 她在生气他前几天在广场上没和她说话,却故意和一个女的说得很热乎。 她很生气,站到了他前面,让他看到。他看到了,也没和她说话。二妹在旁边看到了大姐生气,却把大姐叫走了,领回了家。他这样是因为她和别人跳舞才故意这样的。 第二天,他给她打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我有事。” 没有想到,她没有发火,却和一个人去了长白山旅游去了。 还照了一个照片,照片里她的眼神很迷茫。男的却很有幸福感。 很高大的一个人。 后来,二妹说那个人是她姐夫。 他问二妹,“你不是说你姐是离婚的吗?” 二妹说:“是逗你呢。” 他觉得不可思议。 姐妹俩背着姐夫,还互相打掩护。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她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变,只是他没有打电话,打了一次也没说话。 还有一次,说了一句,她就大喊:“别给我打电话!”他就赶紧挂了。 二妹的电话号码变成了空号。 因为她接过他的电话,他想对二妹诉说苦恼,二妹却说:“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二妹的电话成了空号,很显然是她招来的后果,只有换号才能摆脱。 十年后,姐妹合拍了一个视频,话外音说:“曾经满城风雨,……如今只希望家人平安健康就好。” 第4章 习惯 自从认识了这个网友,他养成了一个习惯。 每天中午吃完饭,都要去公园看跳舞。 除了看跳舞,就是和公园的人聊天。 久而久之,认识了很多人。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来公园。 他在哪都坐不稳了,一天不上公园和广场就心神不安。 有时下了雨,公园里也有几个人去那里等着。和他一样习惯了舞曲,甚至还打着伞还有跳的,还笑着说“多大的瘾啊!下雨都能跳!” 冬天,下了雪,也有人扫了雪,拉出音箱,欢快的成对跳舞。 还有几个忠实粉丝,每天都来看,边看边评论。 有一天中午,他去晚了。 一到公园,老姜说:“你咋才来呢?刚才都打架了,你都没看着!” 他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有人打架呀,要知道我早点来好了。” 原来是一个男的,开包子铺的,和一个化了妆的女的跳的很欢,还有个女的看着生气,上去把化妆女踹倒了,男的还怼了踹人的几下。 因为踹人的给那个男的买了水和烟,成条的买。看到他和别人跳,男的还不和他打招呼,就上去把人踹倒了。 如果那个男的对她说几句话也不至于这样。 后来被踹的女子说,“哪有这样的呀?我跳的好好的,上来就把我推倒了!” 有人纳闷说本来是踹倒的,怎么她说是推的呢?一个叫老沈的说了一句:“推倒的比踹的好听。” 确实如此。 他有时想,别人怎么都爱来跳舞呢? 是不是都有自己的目标人物? 他发现一个老赵,来公园后,就等着一个姓李的小芳,小芳走了,他就骑着摩托车跟着,看有没有男的和小芳一起走。 小芳和女的进了超市,老赵才离开。 大家发现小芳总穿着新衣服。 别人都没有她的衣服那么新。 几个男的总在一起聊天抽烟,还顺便看人跳舞,过来一个熟人,往公园南边走去,有人问他上哪去,他说:“这也没我心上人。”大家都笑了。 冬天冷了,看着看着,就有人提议:“这也没啥看的,走溜得一圈,总站这怪冷的。”意思是没有好看的女子跳舞,都是老太太,没啥看的。 于是,几个人就一起走了一圈,边走边聊,你一段,我一段。聊得很开心。 以前他在家,也不来公园。 在家看电视,看书,有时画画。 可是现在的时间都用在了公园里看跳舞。 这时他觉得周围的人很熟悉,要是有总在家的人出现在街上,就会有一种陌生的气息,证明这个人很少出来活动。 他变得和很多人都认识,有一次坐公共汽车去很远的政务大厅去取社保卡。 一路上在车里就看到了好几个熟人,见了就打招呼,说完话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认识的人真多。 不知不觉地他觉得自己老了。 好像知道的越来越多了。 别人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他开始觉得很多人很不成熟,学会了一点交谊舞就沾沾自喜,到处找女的想拉拉手跳一个。 还要当老师教教这个,教教那个。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大有人在。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料。 有时他也会看到她也偶尔来公园一次,看到了他就会眼睛看着前上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也不说话,就离开了。 那神情,好像在说“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是我做错了还是他错了?哼!” 第5章 底细 看跳舞的人是最能八卦的。 谁要是知道谁家里的情况就会在旁边把正在跳舞的人老底揭穿。 人在那里跳舞还不知道,旁边的人都知道了。听的人都爱听别人的故事。 听到之后有的和自己最好的人说说。 有的长舌妇式的人见到人就会说,传的满城风雨。 比如说看到哪个人和舞伴吃烤肉串了,还有那个老王和那个女的坐在公园搂着了。 他跟她走了。 还有张经理是他爸五十多岁生的他,都有人说。 还有人说张经理的老伴在深圳看孙子,他在家放羊,就是潇洒的意思。 还有人说孙玲在这里潇洒跳舞,老爷们在农村挣命干活,养了好几十头羊。 孙玲说,自己在学校做饭,做完了没啥事,正好到公园来跳舞。 小芳正在那里跳舞,一个胖妇女说和她是一个单位的,说她家孩子没了,她受刺激了,在家想孩子,就总出来跳舞唱歌。 还有一个姓朱的男的,邻居说他是不孕不育离婚的,又找了一个媳妇,腿瘸,要了一个孩子养大了。 还有一个老头说自己在派出所上过班,一个跳舞的女的总上派出所和男的打架离婚,过了多年以后,又来公园跳舞了。 总之各种八卦和老底,让人目不暇接。 通过聊天,大家知道了一个厂长的儿媳妇也总来跳舞。 还有一个人,多年以前是舞厅放曲的,和一个女的关系很好。女的家男的总打她,就被女的杀了,把尸体分成了几段。 女的就把放曲的找来帮忙把尸体扔到了很远的地方,女的被枪毙了,男的被定为杀人协助犯,关了几年才放出来。 还有放曲的老张头儿子是酒吧保安,在打群架时被打死了,人多不知道谁打的。还没有监控,多年前的事了。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让谁偿命。 很多人都爱听八卦,爱看热闹。 因为听到了别人的故事,就忘记了自己的烦恼。 每天都过得很愉快,还从别人的故事里总结生活的意义,评论一番。 看到老安打了自己的老婆,因为老婆来打自己的舞伴,就会评论说从小的夫妻抬手就打,真没良心。 说明了婚姻的完整对一些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离婚的人是不爱听这种话的。 铁路公安处退休的张德军,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这个女的看到他之后,告辞回家了。张德军对大家说:“我认识她,她家是来旅店的,在车站附近。她家把一个军官和她关在屋里,然后报警说把孩子奸了,军官没法说清,只好娶了她当老婆。” 原来如此,只有认识的人才真的能了解这个人。 所以,每天来跳舞和聊天的人都会乐此不疲,吃完饭就直奔公园。 到了广场舞结束的时间,再直奔广场接着看交谊舞。 每天都会有舞跳,有故事听,有热闹看。 哪个男的要是发现自己看中的美女被一个陌生人请去跳舞了,他没法去问,恰巧一个熟人和那个陌生人说了几句话,他就会过去问,“那个人是谁呀?” 被问的人就会知道,他对他有意见,在打听消息。 多半是为了抢舞伴,才有此一问。 在舞曲中,有人欢乐,有人嫉恨。 有人在优美对舞姿中忘了烦恼忧愁,还有人在人影晃动后患得患失。 有喜有忧,有笑有泪,这里的故事真的是丰富多彩。 第6章 授受不亲 中国自古以来的礼仪是男女授受不亲,就是互相递东西时碰到了手,也会心潮澎湃,如小鹿乱撞。 在交谊舞这里,不但是手握在一起,还一个手搂着腰,怎能让男女啥都不想? 有时男的托住女的腰,感受到了女士身体的重量,仿佛对女士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些女士的手,有的大,有的小。 有的抹了手霜,光滑细腻,有的手上有茧,手心发硬,她就是在农村铲过地,握过锄头杆,磨的。 女士都会喷上香水,稍作打扮。 穿衣都会穿着合适的好衣服去跳舞。 围观的人很多,看的是跳舞,也看他们穿的衣服。 有人说跳舞的人衣服是买的最合适的,如果不去跳舞,新衣服顶多参加婚礼时穿,平时散步是不会穿好衣服出去的。 跳舞就不一样了,穿的都是最好的衣服,还经常换。 男士把最好的衣服都舍得拿出来,穿着去跳舞。还会打上领带。 穿上白衬衣,黑马甲。 女士更是很会打扮,六十岁的小张打扮起来比她女儿都年轻。 到了晚上六点四十,广场舞的人回家了。交谊舞开始放曲,成双成对的。 有的还是五六年不变的舞伴。 男的要是没来,女的站在那里都没人去请。 有人说女的是臭名远扬了。 还有人说人家总在一起多好!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恨。 聊天时说那个女的家里人在外地干工程,她是老师,回家时老婆婆不给她开门。果然,有人看见晚上她自己坐在一个楼的门外,进不去屋了。 又看见那个男的来接她,男的家里是开旅店的。两个人一起走了。 这些跳舞的人没有太年轻的,夜色朦胧的掩护下,他们的皱纹看不清了,仿佛都是三十多岁。 黄牙在晚上也是看不清的,一看都是白牙。 在音乐和服装的衬托下,人们好似进入了幻境。 所以说很多人爱跳舞,在这种环境下,忧愁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是欢乐。 随着舞曲的旋律,起伏,跳舞的人不由得开心的笑。 如果一个美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四周的人都会注目欣赏。 自以为英俊潇洒的男士就会请这个女士共舞一曲,女士遇到高大威猛的男士的邀请也是欣然接受。 一曲过后,男士会依依不舍的站在旁边,等着是否还能再来一曲。 如果条件成熟,没人争抢,就会搭成舞伴了。 家里人发现了,就会来阻挡他们跳舞,免得破坏家庭,搞到一起。 有一个女会计来跳舞,她觉得天天记账很累,总坐着得不到活动。就来跳舞了。 天天跳到晚上十点十一点,有一个他丈夫来了,在边上大吵大嚷,说“干啥天天跳到十一点呀?有啥跳的?” 会计让男的回家,他还在那说。 旁边的一个卖服装的女士说:“明天我让我家老爷们来骂来,呵呵!” 卖服装的人也是新学的,比较丰满,有个男的跳了好几年,看到她外貌漂亮,就主动教她所有的舞步,都是免费的。 女的爱学,男的爱教,有人看到两个人还一起去饭店吃饭,喝得眼睛通红。 男的是电工,公园放曲的需要接电,他就大大方方的用自己的电工技术把电线给接上了。 两个人一起跳了几年,都不来了。女的还在商城卖衣服。男的看不见了。 第7章 退休金 公园里老刘是最能提起退休金的。 他说自己的兜比谁都鼓溜。 大车司机来到公园后,特别能显示自己的舞姿。老刘很烦他,说他得瑟。 老于以前是个生产队队长,领着老伴来跳舞。没有想到于队长利用自己好像是干部的形象搞了两三个舞伴,加上自己老伴,三四个了。 李艳是晚班和老于跳,一个市委干部的小姨子和老于白天跳,这两个还碰不上。 老于整天乐得跟皇帝似的,还趁舞伴没来时还能搭讪其它人。 老刘看到了,说老于尿性啊。整好几个舞伴。 老于七十多了,还是罗圈腿。还学会了慢四,每到慢四,他不看那些老师,率先跳上了。 围观的人说,公园里离了歪斜的老头老太太,就是指老于这样的人。 老于的儿子是开出租车的,女儿是中学的教导主任。 老刘说:“他也没钱呐!” 怎么就有那么多人跟他跳舞呢? 老刘想不明白。 老刘总说自己工资四千六,涨一次工资他就问别人涨多少了。 还对老张太太说,“大哥给你买个貂!” “大哥领你旅游去!” 老张太太信以为真,穿了一件好衣服站到老刘跟前,老刘不看。 过了几天,老刘找了一个后老伴,老张太太气得和老姜头好了。 两个人一起吃,一起跳。 很快乐。 老刘找了老伴之后,却不跟他来公园。 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怕人。 老刘自己来公园,还没人跳。 回家发现后老伴把他家闺女单位分的肉给拿走送给别人了,于是老刘和后老伴打了好几天的仗。 把后老伴气跑了。 老刘又找了一个,这个老伴自己有很多衣服,都搬到了老刘家。 可是,这个老伴也不和老刘来公园,自己去舞厅和别人跳,竟然和一个男的跳。 老刘对别人说这个男的是舞蹈老师的同学,媳妇孩子都信佛出家了。 听的人一想,这不是个光棍子吗?老刘老伴和一个光棍子总跳,还不和老刘来公园锻炼。 这也不对劲呀! 老刘说完这些话,也觉得不对了。回家就要求老伴不能去舞厅了,必须和他去公园。 女的说你也不会跳啊,我去了和谁跳? 老刘说:“和谁跳都行,就是不能去舞厅跳。” 老伴只好答应了老刘。 老刘总说自己四千六都给了老伴,到底给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因为都是老刘说的,不是她老伴说的。 老刘总对人说他闺女是工程监理,还考了个总监理证,还能外借。可是有个认识老刘的人说他家孩子是卖服装的,卖了很多年。 这件事老刘从来不说,所以说老刘的话是不可信的。 他说自己退休前是个地质水文队的材料员,买钢材都是他的活儿。 当材料员之前他还是单位得食堂管理员,包过食堂。 她的退休金到处告诉别人,告诉了大李子,小毕子,李艳,孙俪。 几个人听了都反应不同,大李子让他买瓶水,他只买了一块钱的水,大李子当场就说:“怎么不买两块钱的?” 小毕子和老刘去了一冬天舞厅,除了舞厅的门票钱花了之后,老刘啥也不给买,小毕子也不理她了。说他太抠。总吹自己开支多还不花钱。 李艳和孙俪两个人听了都让老刘买个衣服,老刘没买,还把她俩让买衣服的事给说了出去。 现在谁也不理老刘了,说他嘴不好。 总爱背后说人坏话。 一个姓朱的还推了老刘一下,大家说推他活该,指定老刘说人家坏话了。 要不人家能推他吗! 第8章 憋死你 老张头是公园放曲时间最长的,也是最出名的,因为他很能打架。 只因为跳舞不交钱就打了好几次。 有人说在文革时期他就把自己的厂长打坏了,文革结束后他调离了原单位,到了另一个工厂。 他经常在放曲时拿着麦克风讲话,号召大伙去告状,几点集合,能看出文革时期他是多么能带头的人。怪不得打了厂长,现在都爱领头告状。 他今天和人点烟问好,明天就可能翻脸。 今天对人说,你跳的真好,教教大伙,提高提高,转天就问,“你咋不交钱呢?” 所以说他翻脸不认人,翻脸比翻书都快。 他拿着竹竿彩旗,把舞场四周插上了彩旗。看到一个总来没交钱的,就拿彩旗把那个人打了一下。 有一天,他又发威,骂那些没交钱的,李晓华以为自己和老张头关系不错,就说了一句:“我用不用交钱呢?” 没想到老张头正在火头上,说:“你多个啥呀?”给了李晓华一个大耳光。 旁边的老魏头怕李晓华还手,就喊了一声:“李晓华你快走!” 李晓华才知道不能还手,第二天他气得说:“我都想拽着他跳到公园湖里去了。” 老张头有几天有事,就让李四放曲照看几天,没想到李四看老张头岁数大,占着地方不走了。 老张头看李四不怕他,自己在公园没人地方放了三天,也没人去跳舞。 就花钱请了两个流氓,吃了一顿饭,买了两条烟,两个流氓吃饱喝足了,来到李四跟前说:“赶紧拿走!再来给你砸碎了!” 李四果然立刻收拾东西,再也不来了。 老张头放曲,没人一个月交十块钱,有一天要十二块,大家都说贵,又降到了十块。 有人想跳一曲两曲过过瘾不想交钱了,老张头偏不让这样的人过瘾,说:“跳一曲也得交十块,要不你就别跳,我憋死你!” 他知道跳舞的人听见好的舞曲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跳舞,但不给他跳舞钱不行的。 所以他要把这不交钱的人憋死,除非他交钱。 他把不交钱跳舞的叫“偷曲”,他放的曲是给大家跳舞的,大家都交了钱,如果跳舞了还没给他钱,就是把他的曲偷了。 这是罪大恶极的,不仅是贪便宜,而且是对他老张头的蔑视和不尊重,所以老张头对此深恶痛绝。 他坚决打击不交钱的人,毫不留情。 一天早上,没几个人跳舞,能有七八个吧。 一个在旁边练流星锤的老万听见了舞曲,他拿着一个绳,拴着一个沙子口袋正练习流星锤的初步动作,怕打坏自己,就用的是沙子口袋。 他也会跳舞,就来到跟前跳上了,老张头发现了,就让他交钱。 他说我一曲都没跳完怎么就要钱,老张头说,在我这跳舞就得交,不交不让你跳。 两个人吵个半红脸。 第二天,老张头的电线被人用钳子掐断了。 老张头气得在下午跳舞之前拿着话筒骂:“……………………他妈的……让我抓住这个人,我他妈干他一宿!” 他们厂长在旁边听了,把他拉走了。 人都说人微言轻,果真如此,厂长是军队转业的干部,很有派头,他出面拉走老张头,老张头果然不骂了。 大家继续跳舞,沉浸在舞曲的旋律中。 第9章 老吴头 老吴头是跳舞的人里面最抠的人。 每到月初收跳舞的费用时,老吴头就消失了。每到月末收钱的人说这几天随便跳,马上就能看到老吴头出现了。 每当收钱的老张头讲话说,有没交钱的,老吴头就消失了。 老张头生气的看谁没交钱时,老吴头总能及时的躲开他。 他当过兵,虽然个不高,他说自己在青藏高原开过汽车,是汽车兵。 他还看到过西藏寺庙里的夜明珠,看到了夜明珠在他头上发光。 他走在路上,总是歪着头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很厉害,因为他觉得自己会跳舞。 而且他还自以为跳舞很厉害。 看到两个人正在跳舞,他就站在男的身后,对着女的看。以为女的看他跳的好,就会来找他跳。女士看出来了,就说:“快找别人跳啊!” 老吴头看女士没找自己,就不服气的说:“就像谁跳的不好似的!” 然后气哼哼地走了。再看见她走到对面,头一歪,从旁边路走了。 他总是妄想着有人能认为他跳舞好,他还不用花钱买东西给别人。 他和老张太太跳完舞之后去超市,别人看见了就偷偷看他给老张太太买了啥。 可是,他们走到收银台,啥也没买。 老张太太当别人说,老吴头最抠。 老吴头遇到了一个很瘦的老太太,冬天穿着棉裤还看起来腿很细,手里拿着大扇子。 两个人一起跳舞很合手,老太太回家时老吴头就在旁边跟着走。 老吴头的胡子总是刮得光光的。 衣服开始总掖在裤子里,皮带扎的板板正正的。 老张太太看见了,说老太太是干吧猴子。老吴头不嫌瘦,还很喜欢。 就这样,老吴头整整在老太太家吃了一个夏天的饭。 到了秋天,老吴头急匆匆去街里,说有事。 第二天,传来了中金亿信公司不给存款户本金的新闻,再看老吴头,他不但没有着急,反倒眉开眼笑,满脸通红的呲着牙,自己在那笑。 原来是他对老太太说,自己的钱拿不出来了,因为存了高利息,公司跑了。钱没了。 老太太不知道老吴头抠的出名,一气之下不来了。 老吴头就自己站在那笑了好几天。 随后的几天,老吴头渐渐的不笑了。高兴劲过去了。 他开始想自己和老太太的快乐时光。 他常常低头出神。看着地面。 有人对他说:“你那个老太太多好啊!你去找找她!” 老吴头怕挨骂,不去。 又劝他“给她买点东西看看她吧!” 老吴头就买了十斤大米,拎着往老太太家走。 正好遇见劝他买东西的人,他赶紧说:“我买大米了,我买大米了!” 老太太看到大米之后,还是没消气。还是没来,她体验到了老吴头的吝啬。 不但是吝啬,还占便宜,骗吃骗喝。 大家正等着看老太太何时能来和老吴头继续跳舞时,却看到老吴头领着一个比他还高的女的来到了公园。 这个女的不是太老,走路有点不稳,也不精神。老吴头领着她,告诉人说,这个是我老伴。 有病了,回家让我护理呢。 原来老吴头有老伴,去孩子家住了好几年,现在有病了,被孩子送回来了。 老吴头就领着老伴来公园,他跳舞老伴就坐在旁边等着,也不和别人说话。 时间长了,他老伴也不乐意来了。 只有老吴头自己来公园跳舞。 第10章 老张 老张独自从公园走过,被老沈叫住了。 他本来往同学那里去,总是心事重重。 女同学是一个民营中学的投资者,还是美籍华人。 和老张是老乡,老张当兵回来后,成了单位的工会主席。 一直和同学关系密切。 老沈和老张是一个单位的,老沈是单位的修称工人。 老沈的弟弟还是粮食局的干部。 老张一见老沈就问他弟弟,觉得他弟弟才是有分量的人。 他弟弟才能带来权利和财富。 老张看到路上开过一辆面包车,就说自己认识那辆车,是送小姐的车。 很显然,车送小姐时,他记住了车号。 他说自己和教育局局长是老乡。和一个宣传部长也是老乡。 可是,几年之后,局长涉黑了。 老张再也不说自己是局长的老乡了。 老张开始不往同学那里跑了。 他总来学跳舞。 学了一点就去了女同学那里,想把同学领到公园来,可是同学没来。 他还买了一个音箱,拿着音箱去同学那里,教同学跳舞。 同学还是没来。 他有一天喝了酒,说:“对她好她也不知道。” 然后他把音箱借给别人跳舞用,等着人家给他钱,好把音箱卖了。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给他钱,于是他又把音箱要回去了。 老张开始在公园选舞伴,选来选去,看中了一个人。 可是,人家身边有人了。 老张就对她说,“我工资三千,原来在部队是付连长。在单位管三个戳子。” 说完,以为人家会来巴结自己。可是,没啥结果。 他看到两个人在跳快三,就走过去说:“让我跳跳。” 以为女的会乐意和他跳,可是女的也没有和他跳的意思。他再也不敢说让我跳跳了。 只好换了个人,和马女士跳了。 马女士家有个老孙头,整天打麻将。 老张以为马女士家会支持他跳舞,就直接走到了马女士的单元里找她,想一起去公园。 马女士大惊失色,把老张赶了出来,从那以后,老张总是在马女士家远处等着,再也不去单元找了。 老张看见有人跳舞之后带了水果,就买了几个梨,想和马女士一起吃,解解渴。 可是,来了一个老马头,来和马女士唠嗑,他客气的让老马头吃梨,老马头不见外,一大口就吃了大半个,几口就把梨吃没了。 老张再也不往公园带水果了。 疫情时,老张买了一棵白菜和一袋榛子,往女同学家那边去了。 同学打一个电话,让他买啥就买啥。 每天跳完舞,把马女士送回家,他骑着电动车就往女同学家那边跑。有时从那边回来还车上挂着几个水果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是女同学家吃不完的东西,给他拿回来了。 老张撅着嘴,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感觉好像女同学家里有不少人。没让他在那,把他打发回家了。 老张的老伴从来不管他跳舞和谁跳,听老张说他老伴看过他跳舞,来了公园一次。 说他“还真学会了!”。 从那以后,他老伴再也没来过。 好像从来没这个人似的。 老张有一个女儿,女婿给商务局局长开过车,嫌钱少不开了。自己开个灯饰商店。 老张有时帮着卖灯安灯,换下来的电线,他就会把铜丝扒出来卖铜。正是“电工不偷铜,到老都受穷。” 第11章 老沈 老沈是粮库的修理大秤的工人。 他说自己认识市里领导,领导说他说话还行,文化不是太高。所以他没当上官,直到退休,还是工人。 他退休后,总在公园和大家聊天。 看到粮食局书记来了,他也g没过去说话。 因为他是工人,过去说话觉得不够资格。 当过点小官的人都过去笑着说了几句话。 老沈说,书记没有派头,不像领导样子。 老沈有一个多年的舞伴,是他们一个单位的。在一起跳了很多年。 有时晚上跳完舞,他和舞伴遇到了,就到旁边唠一会嗑。 老沈年龄大了,腿开始疼,还得了痛风。又做了一个心脏支架。 他坐在那自言自语地说:“大哥不行了,跳不动了。” “公园里大石头晒得热乎的,是不是在那整呢?大哥都整过了,你就别整了!” 老沈没儿没女,只有一个老伴。 他看见了一个人认识了一个舞伴,就说:“我以前就看舞伴比自己媳妇好,差点没离婚。现在看自己老伴还挺好看的。” 他穿着白半截袖上衣,还有一个白纱裤。晚上站在广场上很显眼。 老沈的老伴帮他一起洗白裤子,两个人扯着白裤子用刷子刷。 老沈跳完舞,回家再看老伴,在屋睡得呼呼的。 他老伴也不上广场来。 由于老沈没有子女,所以他很大方,有一次有推销豆油的来,他一下子买了三桶油,送给了三个人。 也不知道给谁了,也没人问。 老沈当过医院的保安,喜欢公安的衣服,夏天也穿着一个公安的夏装上衣。 冬天穿着一个警服冬装。 他总骑自行车,从来不买电动车。 到了广场,老沈总是把自行车锁在广场外边,然后再自己慢慢走进广场,给人感觉是走着来的。 他得了痛风之后,开始打车去公园。来回十块钱。 天下雨他就不来公园,刮风他也不来,好几年下来都不到一个车的钱。 买车的人整天开车,停车不好找地方,到家怕车有人碰了。还要买油,充电。 还是老沈会算账。 老沈的弟弟是一个领导,是粮食局的督察室主任,还管理粮食存储设备。又是一个大队的下放干部。 但是,老沈说他弟弟不能提拔了,因为他告过状。按规定是没有晋升的希望了。 小勇看老沈总打车来公园,就主动开自己的新车送老沈回家,第二天还开车接他。 老沈过意不去,说要感谢感谢他。 小勇是个胖子,据说他们厂买断时他就是接管厂的候选人之一。 结果单位现在成了另外一个人的。 他比较喜欢跳舞,舞厅里有雅座。他还花钱买了几次雅座。享受了贵宾的待遇。 上次他又去了舞厅,说自己不能总来,想买半个月的票,卖票的是个老太太,说不卖半个月的,卖就卖一个月的票。 结果小勇没买票,不去了。 小勇说:“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是因为让人感觉不舒服。不是那么回事。” 冬天到了,小勇不来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问老沈,老沈说:“他去吉林市了,好像是卖什么东西。” 看起来,是趁着过年,进了一批货,去销售货物去了。 第12章 灯光 他每次从她家楼下经过,都会看看她家的窗户。 这天晚上,他离开舞伴家往自己家走。远远的看见她家的灯光亮了两个窗户。 一共三个窗户。一个大的,两个小的。 同时亮两个窗户的灯光是很少见的。 她是他的网友,是网上聊天认识的。 她爱跳舞,他学会了跳舞。他们两个因为一些矛盾不说话了。他认识了一个新舞伴。 新舞伴对他很好,他不能丢了新舞伴。 她看到了他们两个在公园跳舞之后一起吃东西,远远的看着,他看到了她有点后悔。 舞伴不知道有人远远的看着他们俩。 她又来到公园时,有个人以为找到了一个新学的美女,热心地开始教学模式。 她就顺从地学着舞蹈动作。 老师教的很开心,却发现学员远远的看着一个男的笑,,那个男的还瞪了他的学员一眼,这个老师觉得自己被耍了。 再也不教她了。 她再也不看他了。 怕他瞪自己。 他看向她时,她会面色严峻,看着天空。 好像在回忆他对她说过的某一句情话。 好像在想着他说过的某一句气话。 然后,和别人跳舞去了。 和他跳舞的人觉得很荣幸,因为她是个美女。 和她共舞的人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个她认识的人在旁边跳舞。 大海就是一个和她总跳的人,已经被她的美貌勾住了。 每当有别人邀请她跳舞,大海都会脸色不好,下一曲马上抢回来。生怕这个美女被别人抢走。 大海不知道,眼前的美女心里在想别人,还以为她会喜欢自己。 大海是个很远的地方来这里租房住的,还带来了一个女的。两个人属于私奔的性质,女的说已经过十年了。 女的不来公园,大海就自己来跳舞。 大海和几个女人说说笑笑的,等自己的所谓媳妇来了之后,马上和别人拉开距离,不说不笑了。 美女不是总来公园,她会离开这个城市,去儿子家,或者回老家看看,也会去其它什么地方。 有人问她怎么没来,她总会说:“出门了。” 大海在她没来时,就会坐在自己带来的折叠椅子上出神。 好像是在回忆她的美貌和舞姿,因为她总是打扮得挺好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很多人对她比较痴迷。 前几年有一个退休的电业局副局长也是大海这样的表情,她已经习惯了。 当一个人对她表现入迷时,她就会失踪。 和她跳过舞的小吕,站在广场上,常常低头沉思,然后望向她家的窗户。 她家能打麻将,很多人去过她家。 不知道谁打过麻将。反正有人去过。 她把电话给过一个邮局的司机,司机拿着手机他看着,得意的在广场里走来走去,给和她跳舞的人展示自己有她的电话。 司机不知道,别人也有她的电话。 一个蹬倒骑驴的舞者也有了她的电话,在她不来时,就低头思念,还拿出了手机,犹豫着打还是不打。 旁边的熟人都会看到这种情况,也不会说什么。 有一个,放曲的换了个快三舞曲,是《西班牙女郎》。 歌词是“美丽的西班牙女郎,人人都羡慕着她,人人都迷恋着她……”她就像这歌中的女郎一样,有好几个人都关注着她。 谁也不知道她和谁关系更近一些。 只会看见她们姐妹有时和别人吃饭后一起来广场跳舞,她有时会和某个人说几句话,然后回头看看有谁看到了。 谁也不是她固定的舞伴,她是个迷。 第13章 大海 大海是公园里老头老太太当中比较出众的人。 他说自己是老师,从农村搬来的。戴着眼镜,有点罗圈腿。像个老师的样子。 老太太都爱和他跳舞,他一下午不停地和多个老太太跳中三,垫步。就是不会快三。 老太太跳完舞走了,他累得坐在那里,说:“谁找都得跳,不跳不好意思拒绝。” 有一天,他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少妇发现了。少妇戴着口罩,头发打理得很好。露出来的眼睛和其它地方看起来白白胖胖的。 她专门和大海跳,大海和其他老太太跳时,她就躲到旁边等。 所有看热闹的都看到了她。 不久,出现了一个打扮更好的女子,把大海抢走了。不和她跳了。 原来大海是和这个人从别处搬来租的房子,白天女的去当服装售货员卖服装,大海就在公园跳舞。 戴口罩的人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被辜负了,等了大海好几天,却等来了这个真相。 她觉得有口难言,无处述说。 她看着大海后脖子上那个鼓起来的肉瘤一样的东西,好像评书《杨家将》里的一匹马,一抓那个肉瘤就会发出一声嘶叫。 正好电视机里有一个校长的新闻,她就把大海叫校长,把那个女的叫校长媳妇。 大海听着校长的称呼觉得是对自己的尊称,还挺乐于接受。 于是,校长这个称呼一直叫到了现在。 也没有人说大海品质不好。 毕竟他也没做啥犯法的事,他从别处来这里租房子,也没触犯什么法律。 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女的叫童童,对别人说他们在一起都已经十年了。 童童的快手视频里没有大海。 大海的视频里也没有童童。 两个人还过了十年。 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大海一直没学会快三,到了快三就站在那里看,就是学不会。 有一回有个女的都快把快三教会他了,童童突然来到了公园。 大海赶紧坐到了很远的地方,不敢和别的女士坐在一起了。 这个女士也觉得自己被大海耍了,自己有人还整天和她学快三,自己的人来了马上不敢说话了,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旁边有个老头说:“别理他。” 从那以后,女士不来了。 大海刚要学会的快三又不会了。 他觉得自己垫步还很擅长。 常常坐在那里把着水壶喝开水。 有一天,爱打扮的小张水壶忘在了公园,被小陈捡到了,还给了小张。 小张说这个水壶是她女儿花二百块钱给她买的,小陈就多看了水壶一眼。 大海喝水时,小陈突然发现大海用小张的水壶喝水,还喝得有滋有味。 童童有时来公园,有时不来,还没发现水壶是他们两个共用的。 童童来时,大海和别人跳舞她也不反对,她就是站在那里看,穿得很时尚,还戴着大眼镜,好像一个女老板的样子。 她已经不当服装售货员了,儿子也娶了媳妇。 家里人口很多,都出现在了童童的视频里,就是没有大海。 她还和大海过了十年,真是个奇葩。 这个现象可能就是老百姓所说的“搭伙过日子”。 第14章 小王 小王是银行的办公室临时工,他儿子是银行柜员,儿媳是分行主任。 儿媳的父亲是退休的银行领导,所以儿媳是分行主任,看中了小王儿子大高个,一表人才,招为女婿。 小王说,儿媳没结婚时领着儿子去打麻将,买衣服。对儿子很好。 他儿子比小王高得多,一米八大个。 小王不高,但吃得很胖。 他以前专门收猪肉,送给省城的单位里食堂。所以他自己吃的都是最好的肉,五花肉,护心肉,都是最好的。 小王的老伴得了癌症,去世了。 他一个人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就去公园学跳舞。 一个瘦小的老太太看他着急学,就要了他一百元学费。 学了一天,觉得他学得慢,教的费劲,就说,你还得交一百。 小王二话不说,又给了一百。这件事引起了大伙的轰动,会跳舞的纷纷收钱教徒。 有收三百的,有收五百的,引起了收徒的热潮。 带动了一定经济的发展。 放曲的老张头知道了那个瘦小老太太收了二百块钱学费,就去老太太那里说:“你那一个月六块钱的跳舞钱还没给我呢,收了二百块钱,把六块钱交了吧!” 老太太一听,说:“我今天没带钱来。” 说完骑车跑了,再也没到公园来。 大家都笑这个人,二百都收了,六块都不给老张头,还跑了。小王这个徒弟她也不教了,二百块钱白花了。 一个老头王铁刚对小王说:“她拿你二虎,哪有给二百块钱还不教的?” 小王说:“我看她挺困难的。” 旁边有个人说:“他有扶贫任务。” 王铁刚又问小王:“你有扶贫任务啊?” 小王家里真是富裕,不在乎二百块钱。 那个老太太也不困难,就是贪财。 她把自己女儿安排在高速公路上了班,单位的音箱坏了她就把音箱拉回了自己家,占为己有。 每当看到有新学的人,她都去热心告诉怎么跳,然后偷偷收取学费。 刚学的人都是着急学会的,大部分都给了钱。 小王的大方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小徐子给了小王电话,去了小王家。 小王和小徐子度过了难忘的几个夜晚。 随后小王儿子的手机里经常收到银行卡支出的短信息,知道他爸取钱了。 他爸不会在取款机里取钱,就让银行保安帮忙取。银行卡是儿子给他的。他儿子因此能收到信息。 他儿子发现自己父亲支出无度,就和别人商量给他找个老伴。 老伴来了,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打工多年手里还有积蓄。 小王此时还发现小徐子还和其他人有来往,还和一个男的去旅游了。他知道小徐子家开过旅店,可是他总觉得小徐子对他有魅力,有吸引力。 新老伴来了之后,小王还是偷偷给小徐子送东西。 新老伴告诉了他的儿子儿媳,小王的手机微信被卸载了,后来手机也没收了。 小王开始和后老伴安心生活。儿子生了一个小孩,转眼孩子长大了,还上了小学。 屈指一算,小王和老伴都一起过了九年了。 小徐子又找了一个舞伴,舞伴开着三轮车总来跳舞,小王远远的看着昔日的好友,百感交集。 到了放学时间,小王又去接孙子了。 第15章 旅店 来广场跳舞的人,小徐子是开旅店的。 她体型偏胖,眼睛明亮。有点眼含秋水的感觉,让小王痴迷。 她告诉小王,自己家开过旅店。还得了糖尿病,一个月需要八百块钱打针吃药。 小王的儿子儿媳不同意他爸和小徐子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看到小徐子就感觉她不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小王也说,“她开旅店看到好人自己不就留下了吗?” 话虽这样说,小王还是喜欢小徐子。 他笑着自言自语的说:“小胯子一劈……呵呵。” 他忘了跟前还有人听着,仿佛回到了自己和她的二人世界中。 小王的后老伴认识小王后,在小王孙子生下来那天给了小王一千块钱随礼,小王高兴地拿出钱,给大家看,还数了一下。 过了一会,远远的看着小徐子来了,他又拿出一千块钱,又说了一遍。说介绍的老伴给随了一千块钱。 小徐子远远看见了,就骑着电动车故意从小王身边骑过去了。 小王看着小徐子的背影,心都随着她走了。 小徐子知道小王想着她,小王也对大家说:“总想给她搭点。” 有一天小王感冒了,小徐子还给他煮了二十个鸡蛋,让他天天早上吃一个。 总听小王念叨的朋友说:“终于见到回头钱了!”小王笑了。 过年了,后老伴前脚刚走去串门,随后小王就装了几块肉,去了小徐子家。 小徐子和儿子在家,看小王拿来东西,儿子就说她妈啥也不买。 小王走后,小徐子和儿子打了一架,说来人你咋那么说话?我啥时啥也不买了? 气得她给小王打电话,要和小王一起过。 小王的后老伴知道了小王还去找小徐子,看到了小王给她发的信息,就给小徐子打了电话。 两个人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小徐子是很会打架的,因为她开过旅店,什么人都见过,不怕打架。 她对小王的后老伴说:“你刺挠了?” 小王听了直笑。 有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这个男的也是感觉挺幸福的。 因为自己好,好的到了有人抢的地步。 直到小王的微信被儿子卸掉,他的浪漫才渐渐结束,和后老伴安心过日子。 时不时的还偷偷地往小徐子家那边走。 有一天,又被后老伴发现了,一气之下走了。 小王借了个手机,给老伴发语音。说:“回来吧,我天天想你。吃不好饭。” 过了好几天,后老伴才回来。 在儿子儿媳大力干预下,小王和小徐子慢慢的断了。 还因为小徐子的风流成性,因为她开过旅店。 同样开过旅店的还有一个叫李艳。 个不高,大眼睛,能说会道。 本来没人知道她开过旅店,直到有一天一个铁路公安处退休的张德军来到了广场。 李艳看到了张德军,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熟人回家了。 张德军看她走了,就说:“我认识她,她家开过旅店。在车站附近。” 原来李艳没结婚时,家里开旅店,把一个军官和她关在屋里,说军官奸了他家姑娘,军官只好娶了她。 因此她找了一个有好工作的老公,还是个军官。 她的经历让人目瞪口呆,心里直说开过旅店的人真是厉害,比平常人厉害多了。 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第16章 大奶牛 李艳晚上总来广场跳舞,她有个闺蜜是小隋子。 小隋子回家时,李艳都要去送她。 老盖每次看到李艳就问她上哪了,她总会说“送小隋子去了。” 李艳看见老沈总站在那不跳舞,就问老沈,你咋不跳呢? 老沈说“我不会呀。” 过了一会,老沈的舞伴来了,和老沈跳上了。 等舞伴走了,李艳说老沈:“你这不是会吗?你是卡巴裆夹气球硬装大奶牛啊!” 把老沈逗的哈哈大笑,说李艳真能搂。就是能说的意思,出格的话一个女的也敢说。 李艳看到老盖开着车来跳舞,家里还在商城有摊位,卖豆浆。 李艳就总和老盖搭讪,老盖就客气的说:“哪天请你吃饭。” 有一天李艳又看到了老盖,就说:“你总说吃饭,总说吃饭,都半年了也没吃上,这饭啥时能吃上啊?” 老盖说:“有时间就请了,别给我上条子,”就是上劲的意思。 没想到李艳说:“你那条子都稀软乎,咋上都不行!” 老盖脸红了,心想李艳都说他稀软乎了,自己就胆大了,去踢李艳屁股,边踢边说:“你说谁稀软乎?” 李艳假装生气,又拿脚踢老盖,说:“你踢谁呀?你踢谁呀?” 旁边人看了都不好意思接话,心想这李艳真是个打情骂俏的高手。 后来才知道,她家以前是车站附近开旅店的。 住旅店的人什么人都有,李艳会打情骂俏也是没啥奇怪的了。 李艳和小隋子背后总是说悄悄话,有说不完的话题。 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李艳有一天看见老盖,对小隋子说“大奶牛来了。” 小隋子笑了一声,眨眨眼睛,没说话。 老沈的弟弟家孩子举办婚礼,老沈说看见小隋子也去了。 听说小隋子还当过婚礼主持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在人多时敢主持婚礼也是不怕大场面的厉害人。 她还是一个工厂厂长的儿媳妇,能被领导选为儿媳,也是有过人之处。 小隋子很时尚,总穿着比较时尚的衣服。 她比李艳高出一截,她俩关系很好。 李艳的老公是军官,从来不到广场来。 小隋子总去公园和大家玩扑克,一个小个的男的总去和她搭讪。 这个小个男的还找小隋子跳慢四,总觉得自己跳的很好。他皮肤黑,门牙一个缝。头发在头发鼓起,增加了身高,还总是锃亮的,好像抹了什么东西。 到了秋天很冷时,他们也会到公园里聊几句。因为在家没人聊天,看手机还累眼睛。 这个男的大家管他叫勾瓜课,因为他出牌时把jqk叫勾瓜课,所以就成了他的名字。 勾瓜课因为冷,就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别的男士也把厚衣服帽子戴上了,当小隋子来到跟前,勾瓜课不顾寒冷,把帽子摘掉了,还用手使劲擦自己的头发。 在小隋子面前总是肆无忌惮的打扮自己,大家看在眼里,都很讨厌勾瓜课这个人。 不但如此,勾瓜课在来公园的路上,如果看到了年龄小的女士等公共汽车,就会站在那里,掏出手机,和女孩搭讪,装作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样子去寻求帮助。 然后满意地去公园打扑克去了。 他的行为,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见到他很少有人和他聊天。 有时他会抱着小隋子告诉小隋子用什么步,小隋子也不拒绝。 旁边有个和小隋子挺好的男的也不好说什么。看得出来心里挺讨厌勾瓜课的。 第17章 市长助理 粮库主任的媳妇来跳舞了,老沈和老张都是粮库退休的。看到高主任媳妇来了,觉得很稀奇。 听说高主任不能下地了,岁数大了,得脑血栓了。 老沈说,高主任的哥是市长助理,父亲当过物资局的局长。 一天晚上,市长助理突然来到了广场上,背着手站在中间看。 他还兼任接待办公室主任,本地在外做官的回家乡都是他接待,他爱打篮球,还打乒乓球,今天却来到了广场。 老沈虽然认识,却没有过去搭话,因为老沈只是个工人,没有什么职务。所以没有过去。 老沈问旁边的一个总来广场的人,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了谁才总来广场。只知道他没事就来这里聊天。 他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回答说:“认识,他是市长助理。” 市长助理穿着白色的半袖上衣,在夜晚的广场上发着亮光,他微笑着看着一个地方。好像在等什么人。 咱们故事的主人公想要过去说话,又害怕领导在众人面前说他。 那么多人面前被领导训话可不是好事,领导会说你不好好工作总上这来干啥? 因为他找过市长助理,把亲属的电话留下了。 市长助理会联系他认为对建设城市有用的人。所以他觉得市长助理来到广场是找他的。 很可能自己的亲属和领导已经见面了。 领导站在那,没人过去和他说话,时间长了也不好。就有两个年轻人笑脸相迎地走了过去,一起和领导离开了广场。 他本以为领导会给自己打电话,可是,没有电话。 领导只是一时高兴,再没有到广场上来。 高主任媳妇却总来跳舞。 她看到几个小孩在踢球,还和小孩一起踢起了皮球。 没有一个官太太的架子。 她和马德一起跳了几曲。马德是轴承厂工会主席的儿子,不知道和他跳舞的是主任媳妇。 还问她家有多大平的住房。 旁边的人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住房一百平的是主任家。 主任媳妇都来跳舞了。 主任媳妇来公园半路上经过粮库家属楼时,和小卖店的几个人遇上了。 小卖店的人知道她去跳舞,就问跳舞好学吗? 说着学了一个动作,问:“是不是这样的?” 主任媳妇笑着说:“有老多花了。” 一个动作是很简单的事。只有总去才知道的多。 小卖店的人虽然学了一个动作,也没觉得跳舞多好,并没有来跳舞。 只是因为和主任媳妇认识,才聊了一会。 市长助理也没有来跳舞,他有很多事要办。有很多酒席饭局要去,即使他退休了,他还是很忙。 他去了一个企业家协会,和会长一起研究,把一个没人使用的楼改成了一个集团公司。过了几年,恒大在当地的开发项目没人管理了,这个集团还着手去接管。 数目听起来很大,老刘说开发商谎大。 他姑爷干的活都是需要先拿钱的。 老刘的姑爷是总工程师,姑爷的父亲从农村来给工地打更,一个月两千块钱。 老刘觉得自己是单位的采购员退休,很有钱。他和市长助理并不认识,也不熟悉。 第18章 大军 大军能有五十多岁,那年他一来公园就拿着手机不停的看。 他是很爱玩附近人的,他不隐瞒自己的作为。他就是不停的和附近人聊天见面。 他不会跳舞,却总来看。 因为这里面有他的网友。 大军说,这里面有两个已经到手了。 但是他不能说是谁。 过了几天,他和一个皮肤有点黑的女士说话,那个女的没理他,他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 就说,她和他睡了,让他买衣服没给买,就不理他了。 大军说,他还去了七道街一个女的家,好几次了。那个女的胖,他喜欢胖的。 说那个女的让他买了一个麻辣烫,他就买了麻辣烫带去了。 她见大军不舍得为自己花钱,就说:“你净自己快活。” 大军说他从来不花多少钱。 她们都得意他。 他不停的在网上聊天,手里总拿着手机。 他说自己是离婚的,和现在的媳妇都不说话。 自己有个女儿,在家编手工制作,在网上卖自己编的东西。 大军从来不和小岁数的聊天,聊的都是和他一样五十多岁的。 他拿出手机给旁边的人看,说“这有一个年轻的,说要买零食吃。他不聊年轻的。” 旁边的人看到了,就在晚上聊天时也遇到了这个人,还去见了面。果然是爱吃的女孩,能有三十岁。 他没有告诉大军,只有自己知道。大军却总是显摆自己有魅力,说自己拿下的人都有一个排了。 他对着手机发着语音,说:“老婆,过几天我去看你。” 放下手机,他得意的对人说,“没说一会她就管我叫老公了,我叫她老婆。就是离得远点,离近了我就能去了。不知道咋回事,她们都得意我。” 正说着,大军突然脸色一变。 他说这个女的说她在医院看她姐去了。 他不信她说的话,就对手机生气的说:“你把你在医院的视频发一个给我看看!” 那个女的没发,大军更生气了,说:“让她发她不发,一定是和别的男的聊上了,上别人家去了。” 刚说完别人都喜欢他,就被现实打了脸,大军再也不说他招人得意了。得意他的可能都是逢场作戏的人,她们也得意别人。 大军是个木匠,总出去干活。 用的是射钉枪,是加气的。不用锤子敲钉子,却要用手不停的捏动开关让钉子射出。 他说,“虽然工具先进了,可是手指总捏,时间长了也很累,还要站在高处跳板上,仰着头,很辛苦。” 他在长春干活,说和一个老师总会见面,老师据说还是高校的。老公有糖尿病,已经没有性生活了。 他们见面都是那个女的花钱开房,大军说自己是大老粗,是干活挣钱的,没钱。 老师就把钱花了。 大军在外面省了钱,在家每次到市场都会买很多东西,两只手都是装满各种食品的方便袋。 他又见了一个网友。照片还拿出来给人看了看,说到她家去了。舔了一会奶子,问他有没有一百块钱。他说没有。 女的就穿上了衣服,拒绝了。 大军也回了家。 大军就是这样,一百块钱都不花,最多只花十七块买个麻辣烫。 第19章 抢救 一个人在跳舞时,会遇到十分难堪的场面,比如说男的正和女士跳的自己感觉十分惬意,女士却难以忍受,就会半路停下离去,把男士扔在原地。 这时男士会无地自容。 救护车就会出现了。另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士来到男士跟前,伸出温柔的手,拉起男士僵硬的胳膊,把他从难堪中拯救出来。 让他忘记刚才的羞辱,投入到下一曲音乐中。 老梁就经历了两次拯救。 老梁是个干瘦的老师。 因为来到公园和别人跳舞不敢请人,和人不熟,就站在树底下看。 一看就是一下午。 大红看见他没有舞伴,就热情的招呼一声“梁校长,来跳个伦巴!” 大家才注意到他。 大红身材高大,梁校长瘦小,梁校长也不觉得不适合。 从那以后,有人开始主动找老梁跳舞。 老梁就不在树下站着了。 开始走到了中间,而且还要去找大红跳。 大红本来是帮助他,见他反过来找自己,就说了一句,和某某跳去。 老梁没觉得自己不应该找大红。过了几天还去找大红跳,大红开始讨厌老梁了,觉得老梁不知眉眼高低,还是跳了一曲。 终于有一天,老梁见没人和自己跳了,又来到大红面前,还要跳一曲。 大红跳了几步,扔下老梁,上边上坐着去了。 老梁此时站在那里,脸色黑暗。 抱着瘦小的肩膀,一动不动。 一个双眼皮女士看到了老梁此时的尴尬,走了过去,要和老梁跳一曲。把老梁从难堪中拯救了出来。 老梁从那以后,再也不找大红跳伦巴了。 他还展开了报复行为,因为大红被称为老师,是收费教徒弟的,每人二百。 老梁竟然在大红面前开始教学生了,大红看着老梁,那眼神似乎在说“是我看你没人搭理才招呼你跳的,大家才认识的你,现在反过来倒成了老师了。” 老梁心里想,“把我扔下没把我当回事,我也会教徒弟,看我跳的更好!” 老梁越来越狂妄自大了,没想到还真有几个不明所以的人跟着他学,所以老梁迷失了,飘了。开始专门寻找年轻漂亮的女士跳舞。 年老色衰的他从来不去理会,因为他觉得只有美女才能和他共舞。美女才能和他匹配。 很多人看到了老梁的狂妄,背后说他是骚神,专找好看的。 女士对他的邀请没有什么反感,倒觉得被他邀请是自己漂亮的结果,他成了女士的试金石一类的东西。 退休的谷书记也看老梁不顺眼,看到老梁总盯着打扮漂亮的小张,就在老梁和小张刚刚跳完一曲休息时,谷书记走到小张面前,把小张请走了。 老梁也对小张很看重,觉得跳一曲不够,还要再来几曲,还有自己擅长的探戈还要跳。 见到谷书记敢在他舞姿优美的梁校长面前夺爱,老梁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侵犯,瞬间变了脸色,又是脸色发黑,一动不动,耸着肩膀,脸上挂着冰霜一样。 这时,小宋看到了老梁的窘态,柔声过来对老梁说,“咱俩跳。” 老梁好似幼儿园的小朋友看到了母亲一样,觉得一阵暖流涌来。 渐渐的,呼吸才趋于平稳。 这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士,成了老梁的救护车。 如果没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人,老梁恐怕会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了。 第20章 大长脸 大长脸不只是脸长,上身也长。 牙齿也大,脸也大。还留着披肩长发。 她爱穿高跟鞋。 前几年她总骑自行车来公园。她说自己脚都肿了。所以才骑车子来。 疫情时,她戴了口罩,还显得好看了一些。因为脸被挡住了。 肩膀宽,手还挺大。虽然没人去过罗刹国,但她感觉有点罗刹海市的感觉。 她在一个煤矿退休的,没人知道她在煤矿干啥活。 只知道她会跳舞,已经很多年了。 今天是二零二四年四月四号,下午天气很晴朗。 大长脸来到了公园。 她四处看了一圈,发现了自己得目标。 电业的刘某正在和一个女士聊天。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面前跳舞的众人。 大长脸走到了两个人中间,想打断两个人的对话。 刘某总来公园,他也不跳舞。就是来聊天。也不知道他都聊了什么。 今天看起来很乐意和旁边的女士聊。 大长脸打断了几次,刘某还是要对那个女士要说什么。 远远的看着他们三个,听不见说什么。 只看见大长脸的手伸到了刘某的后面,看到这个情景,被称为主人公的他告诉了自己身边的舞伴,说快看“大长脸下手了!” 他和舞伴跳了几曲累了,正好坐在他们对面边上休息,看到了大长脸的小动作。 大长脸知道刘某对自己不如那个女士有好感,就加大了力度,动手了。 她的手从后面放到了刘某的腰上,在刘某移动时,赫然看到大长脸的手成了勾形。在刘某腰上让刘某感到了一阵舒适。 二十年前车站的拉客女纪实小说里,拉客女经常会摸男人的腰。 一个男的要是被女的摸了腰是很难有抵抗力的,大长脸看起来深谙此道。 刘某果然脸红了,红光满面,笑呵呵的,露出了虎牙,忘记了自己那个本来有好感的女士,和大长脸聊了起来。两脚也开始左右挪动。 大长脸心中得意,心想“男人还是架不住她的一摸。” 旁边那个女的突然没人理了。她不知道大长脸暗中动了手,还在纳闷,怎么他俩聊上了,不理我了。 她两只手下垂,觉得一阵落寞。 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灯泡了,就离开了两个人,走向别人说话去了。 这是个比较正统的女士,来到公园跳跳舞。哪有大长脸的这么多撩人的手段? 她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刘某为什么不和她聊了,恐怕多少年后,她也不会知道。 没有人会告诉她。 这种人的生活里不会有把手偷偷放在男人腰上这种情况,她会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而大长脸的生活中,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因为前几年,她单位的一个坐轮椅的人说她好干。坐轮椅是因为煤矿的事故,才坐的轮椅。 同一个单位的人是最了解本单位的人的,外单位才不会知道种种细节。 他没说她怎么好干,可今天目睹了她的小动作,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等再看他俩时,刘某没了,过了一会,大长脸也没了。 他们已经把时间地点订好了,分开走了。 跳舞的地方这种人是是有,不代表所有人。大长脸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据说有跳舞的人被枪毙了,具体做了什么,咱也不知道。只知道大长脸的手是放在了男人的腰上,别的也没看见,也不能猜着说,主打一个真实可信。 第21章 在楼下 从舞伴家出来,他在无人的街上静静地走着。 远远地看到她的窗户都熄了灯。 八点时还亮着东边,那是客房。 现在能有九点半了,都熄了灯。 走到楼下,正好停下来一辆出租车,下来一个男的,好像喝了酒,还好像没喝。 这个人头发不长,走路不快。 他听见这个人进了她家的那个单元,铁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他觉得这个人是她家邻居,就算不是邻居,是去她家的,他也不能跟着他上楼吧。 他走出她家的小区,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往家走。 有一想,我看看她家有没有亮灯。 如果亮灯了,就是那个人去了她家。 于是,他走到了街中间的绿岛边上,正好能看见她家窗户。 他抬头看着,等了一会。灯也没有亮。 只有三楼的几个窗户都是通亮的。 他好像心里石头落了底,往家慢慢走。 她家有人去了会怎么样呢?我不是刚从别人家回来吗?怎么去要求她家没人去呢? 何况都八九年没有在一起了。 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第一年认识她时,她就拿着手机看里面的视频,录的是她坐别人的顺风车。 看了之后她删掉了。好像是看他在不在意,是不是小肚鸡肠? 当时他没有说什么。 她还躺在床上回一个人的信息,回的是“我还以为是哪个山炮呢!” 总有人和她聊天,好像在对她图谋不轨。 她也不解释,她说都是朋友。 到了家,他看快手里有没有她发的视频。 那里的距离显示是三百米,他觉得她在家里。 过了一会,距离变成了一千四百米。 他觉得她去了别人家。 她对他说过“今天我去你家。” 她是不是去了别人家? 他心里一阵不安,都好几年了,好像还是放不下她。 一想到她去了别人家,心里就燃起一团妒火。 想到一个美貌的女人,曾经和自己零距离接触,又去了别人家,简直无法想象。 他又一想,“是不是她家有亲戚搬到了某个地方,她去那里住了,我这样烦恼不就是误会了吗?” 想到这里,他心宽了。没有真凭实据,何必自寻烦恼呢? 前几年,他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好像说了几句话,就会打个电话,和她说几句。 她在电话里默默地听着。听出了他的担心。 有一天,一个装潢的人来她家说要一起吃饭去,她说是她请客,因为屋里装潢了。 黑天后,他不放心,打了电话。 也不能去看着,只是担心而已。 八月一号左右,她出门了。 好像兴高采烈的样子,和妹妹一起走了。 当她回来时,他对二妹说“担心你们俩” 二妹说“没事。” 那几天,他听一个人说“找小姐,七十块钱一个人,一个人三十,一次壹佰” 他不能问姐妹俩去哪了,心想是不是去当小姐了。 就是去了,她们也不会说。 所以就只有担心了。 因为是八一,他还有一个担心,是不是去见一个军官了。因为她有个网友是军官。 因为那个人的头像是军装照片,又看到她回复那个军官说“十块钱够吃一顿饭了!” 觉得这个军官也够吝啬的,女士都笑话他十块钱够吃饭了。这样的人有什么担心的? 担心的日子过去了,现在怎么还是会担心呢?他还是没有彻底放下。 第22章 女人心 据说有一本书,书名是《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本书翻开之后,里面全是空白页。 因为没人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也不知道海底针是什么? 那年,他的网友兼女友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我永远不和你跳舞” 第二句是“永远不和你结婚” 第三句是“永远不理你” 他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气? 可能是因为他在她面前和陈敏说话了,还故意没理她,她回家后,却没声没息。 去了长白山旅游去了。 回来后,变了个人。 他以为她没啥变化,可是她的嘴唇都破了。 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害。 去长白山旅游之前,她向他借相机,他因为总用相机,就没借。 她从别人那里借了个相机,去旅游了。 还照了一个大照片拿了回来。 …… 冬天来了,一个冬天他们也没有联系。 她的qq头像却换成了他们刚见面时穿的衣服,一件是紫色大毛领的呢料衣服,另一件是白色貂皮上衣。 他知道她是穿给自己看的。 她也知道。 第二年,她又来到广场跳舞。 她想让他来找她跳舞,可是他记得她说过“永远不理你,不和你跳舞”,过去了她还说这句话怎么办? 还是不过去的好。 第三年,第四年,都一闪而过。 第五年,她看见他,眼里有着渴望。 第六年,她穿着那年初见时穿的红纱衣服。 因为她看见他穿着一件那年穿的半袖上衣,灰色横格的。 有一天,他看到她哭了,忍不住去敲门,她走到门前,没开门。 他听见她走了回去,厨房那里有个镜子,镜子下边有香皂。他听见了香皂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再没走动脚步,也没开门,好像她在那默默地站着,他觉得一阵胃疼,就离开了。 第七年,疫情到了。 第九年,她引用了某个视频的自白“我喝酒麻醉自己,想着你”,他要请她来吃饭,她却问“你是谁?” 他心里一阵发凉,说了半天都不知道我是谁,我不是白费心了吗? 第十年,疫情结束了。 她看见他领着新舞伴在公园吃东西。 她没人给带吃的。 她眼睛看着前方,眨也不眨。 她可能会想起他给她买过冰棍,送到了广场。 可能会想到他们在一起一幕一幕。 还会想起他那年还带了一个年轻人去了广场,也不知道他和那个年轻人有没有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他也在想她这些年都在做了什么? 她去了哪里?他在她的视频里都看到了。 就是没有和别人的合影。 他还去了一次骑马场。还骑了马,那匹马没有跑,只是慢慢往前走,一个男的还喊了一句什么话。不记得了。 她去了上海,在视频里说了地址。 他想去上海看她,可是新舞伴每天都会和他说话,离不开。 还对他很好。 一个对他好,对他说余生要一起生活。 另一个说过“永远不理你”。 他总不能放弃一个说离不开你的人,去找一个说“不理你”的人吧! 她说“不理你”难道是反话吗? 她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23章 好看 来到公园跳舞的女人,分两种:说通俗一些,就是好看和不好看的。 好看的来了就会有人请跳舞,还会有人用摩托车送回家。还会有人买饮料送过来。 不好看的没人请,就更别说吃喝送了。 他和舞伴正跳着舞,他突然发现一个身影站在边上看。 是她来了。她穿着一件紫色的上衣,好像是短西服似的。戴着黑口罩。 昨天她发了一个视频,戴的是有图案的口罩,细看是两个红色的狐狸。视频里她拿着手机在录大秧歌视频,手上戴着两个金戒指。两个大眼睛带着富贵端庄的气息。 他看着视频里她的手,点了暂停。那手一只拿着手机,另外一个手下垂着,他想着这双好看的手,曾经拿着他的宝贝东西,放在自己那里边上,就觉得她和别人的不同之处。 这让她着了迷,忘不掉。 换了别人,都会和她不同。 她的一举一动都与众不同。 以至于引起很多人都对她注意又关注。 她的视频里有很多人点赞,还有献花的。 她到了广场,有人买过饮料,有人买过一箱矿泉水。 她离开广场往家走时,有个摩托车接过她一回,她说了什么,摩托车走了。 她的紫色裤子此时穿着把臀部的曲线显得很明显,她胖了。 已经五十八岁了,在他眼里就像四十岁。 有成熟的美。 他没有多看,和自己舞伴继续跳舞。 她也没有看他,对舞曲很专心的听着,享受音乐。 他的眼睛余光总会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她也知道他在什么方向。 和两个人共舞的舞伴却浑然不知,旁边有人知道他俩十年前见面是说话的,看到过他还当众买来冰棍送到她面前。那天他们一起走的。 看到这个场面的人不多,还是至少有两个的。 其余的人当时没在没在广场,有的人那年还没来学跳舞,更不会知道了。 整个三十多人都在跳舞,只有他和她心里明白,和自己有过五个夜晚五个月情缘的人此时此刻各跳各的。 见面还不说话,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他对她的身体熟悉,抚摸过她的头发,看过她的掌纹,她还说他手里的两条纹有讲究。 暗示自己就是其中一条,没想到自己真成了一条,另一条就是他此时的舞伴。 跳了一曲,她站到了他站过的地方,他假装没看着。 她看他穿着黑风衣,里面一个纱巾露在领口。曾经也是熟悉的身体,手里拿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神器,邦邦敲击通向心灵的门。 等待她给开门,她好看的手,分出三个轻轻捉住神器的头部,放在洞口。 得到回应后,黑暗中他觉得她在微笑的等着他,于是轮到了他继续。 这个夜晚让两个人记忆犹新,她从此面带笑容。他也是满面春风。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她的手还被别人握着跳舞,心觉不适,他就有一天故意和别的女人说话,她也是意气难平。 所以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恢复如初。 白天见了谁也不放下面子,身边还都多了一个人。他有了长期舞伴,她身边都是短期搭档。 很多个夜晚,他想的是她。他心里知道自己想的是谁。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想她,于是他总看大数据推送的塔罗牌占卜,显示她在疯狂的思念他,甚至彻夜流泪。想要回来找他复合。 显示了很多次这样的推送,她还是没有来。 第24章 降温了 昨天,她来了。 今天,外面冷了。西风呼呼的吹着。 昨天她走时躲在树后面等着和他一起来的人,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和别人是一起来的。 他还是看见了,他们一起去了市场那边。 今天,他的舞伴吃完了饭,从自己大姐家出来,直接到了公园。 新到的风衣也没穿,他说“我要是在家就把风衣给你拿来了!” 昨天晚上,她说困了。 他就要走,她说“明天早上四点再走吧?” 他说“总也不说,说一回一定要住一晚。” 说是住一晚,还是十一点半就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回家也没觉得饿,吃了一碗大米粥,和一个包子。还有一杯黑色的可口可乐。 他看着手机,很久也不困。直到凌晨才睡着。 再起来时是下午一点了。 到了公园,人不多。 她没有来。不知道是天冷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他带着两个坐垫,和舞伴一起坐着。 有个总系着黄铜腰带的老王说“别坐着呀!起来表演哪!” 他悄悄对舞伴说“他说的意思是咱俩是在表演,有演出的感觉。” 舞伴说:“不是讽刺的话,” 他说:“是说话不故意带出来的,没故意夸。” 他俩有点满足。歇了一会,又起来跳了一曲慢四。 周围看的人有三个是比较令人不适的,一个是李大嘴子,他到处找女的跳慢四,最近和一个闫女士合作了好几年了。 在闫女士后仰时,李大嘴的手总是扶着腰往下的地方,脸上带着好似憨厚的傻笑。 他不觉得手的位置放低了,觉得是应该的。 他刚会慢四时,到处找人跳。红光满面的,脸还洗干净了。 他抓住一个说话有点魔怔的女士,让她骑在自己踏的弓步前腿上,女士躲着笑着,李大嘴也笑着,大嘴总张着。 把女士按在自己腿上。 旁边的人都知道女士的腿中间被大嘴的腿接住了。 这样的事没人说,也不会有人阻止。因为是跳舞,没啥毛病。 第二天,魔头女士又来了,说“我找老李跳去!” 听到的人笑话他,让老李挌一下觉得挺得劲,又来找老李来了。 老李深爱慢四,在慢四里他找到了快乐。 直到爱跳舞的闫女士遇到他之后,他才结束到处找人跳慢四的状态。 闫女士对舞陶醉,为人文雅。李大嘴不敢去用腿让她去坐上去,知道她不会同意。 大嘴会看人,只会让那个魔头女士去坐他的腿。 魔头女士见李大嘴很忙,没有用找自己跳,就不来了。 她说她女儿是老师,不支持她来跳舞。 在观看的还有两个同样好色的人,和大嘴的行为不同,这两个人一个是邮局司机,一个是三轮车夫。 他俩的共同点是送女的回家。邮局司机不但送,还在多个女士楼下徘徊。 平时就是不停的搭讪,不停的送。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人瘦得像狗似的。 三轮车夫送一个被拒绝后,回头找个垫背的,去了宾馆。然后想甩掉,结果是被骂好几年。 这三个人看着别人跳慢四,都不会说好话。 他们想的是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就像苍蝇一样,从来不觉得自己不该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们三个觉得人都是他那样,都没有区别。 第25章 回忆 四月九号这天,北方的天气缓和了。屋里还是冷。 街上的人都在晒太阳,外面暖和,屋里阴冷。 两个人决定不去公园了,在家做了四个菜。 有冻豆腐黑猪肉粉条,木耳圆葱胡萝卜,德州扒鸡,西红柿炒鸡蛋。 两个人吃完饭,还睡了一个午觉。 起来后,拆了一个电饭锅,去卖了肆元六毛钱。 他慢慢往家走,享受着春天的温暖。 楼缓台是最热的地方,没有人聊天。 他进了屋,看了看手机里公园人发的快手。看到了今天下午公园里的人很多。 他想起了十年前,去公园的人如果一天听不到音乐,都会觉得少了什么。 只要一听到音乐响起,就会得到一种满足。 那时放曲的是老安。 是个秃顶的不爱说话的老头,他那时离公园很近,每天都去公园。 时间长了,老安和老盛好上了。 不跳舞时他俩也去别的地方散步。 老安的老伴知道了,领着好几个人去了老盛家,老盛丝毫不怕。 她说“这是我家,你们要是不走我就报警!” 去的人打不得闹不得,只好走了。因为老盛懂法,她没有犯法。和老安好是自由的。 她说了一句豪言壮语:“我跟老安跟定了!” 大家听了都佩服老盛黄昏恋的气魄。 老盛得头还总晃,是帕金森病。可是不影响她和老安聊天跳舞。 两个人好了很多年,才渐渐平息。 现在老盛有时在街上发传单。一天赚五十块钱。是为了消磨时间。 老安还是开公园跳舞,据说他爸是五七干部。 老安骑上了电动车,家搬到了离公园远点的一个小区去了。 以前还有一个农村来陪读的孙玲,也和老安总跳舞。 老沈说老安处好几个呢。 孙玲是小学做饭的。家里男的养了很多只羊。她在众人的围观下跳舞时,就有围观的人说“她老爷们在家挣命哪,她在这潇洒!” 她自己说“我给学生做完饭也没啥事呀,就来跳一会舞,散场回去做饭时间正好”。 她买了一个短裙,觉得别人都在看她,讲究她。 她很胖,一笑露着白牙。因为总跳舞,她的脚步很灵活,路上过来一辆车,她会跑步躲开车。 这和长时间跳舞有很大的关系,运动使她更灵活了。 后来,她的女儿上了大学,儿子上了初中,她就搬走了。本来房子就是租的。 可能是搬到另一个学校附近了,再也没有回来。 那年公园的假山还是土的,现在变了样。 那年马路上德绿岛是双排的,现在改成了地下管廊式的,只有一个绿岛。 转眼十年过去了。皱纹爬到一些人的脸上,有几个人去世了。再也看不到了。 没去世的人还照常到公园里来。 他们有的在锻炼身体,有的在寻找刺激。有人想老了找个伴,有的想在老时补上年轻时没得到的东西。 一个老太太退休后在公园遇到了老翟,问:“退休在家都干点啥呀?” 老翟说:“趴趴窗户,偷偷情!” 老太太听了觉得他说话不受听,就回了一句:“偷情也是你那样的?” 第26章 急流勇退 四月十日,屋里阴冷。他早早到了公园。穿着黑皮夹克,还吸了一支烟。 舞伴来了之后,先和老刘的老伴试了试皮风衣,然后把风衣挂在了树上。 几个人正在试衣服时,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把着一个女士跳着中三还四处张望,一副卖弄的神态。 他盯住了试衣服的他舞伴。 准备下一个就来找她。 下一曲开始了,他大步从他的目标跟前经过,以为会被发现,却被无视了。 他没有停留,直接从场地走了。 没人问他去了哪里,他拿了一个方便袋子,不知道是装的啥东西。 走了半天,他又回来了。 看见自己的目标正在和别人跳舞,也没有停留,继续走,离开了场地。同样没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想的是,停下脚步也没人天,不如一直往前走,显得自己很忙似的。 他走向下一个能跳舞的场地,能不能跳得上就没人知道了。 如果和刚才一样的话,他走到那边,看没人和自己跳,就同样继续走,离开公园回家,就不会看起来没人跳,因为他显得很忙。没空停下脚步。 上次他来到他的目标人物跟前时,他说:“跳的挺好!你们两个……我带你一曲。” 口气听起来自己很厉害,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就要指导别人。当别人的老师,谁也没他跳的好。 女的说:“我能跟上你吗?” 男的在旁边看着他,没说话。 他回过头,觉得男的好像要有怒气升腾,就张着嘴,睁大眼睛问:“大哥不能急眼吧?” 男的听见他叫了一声大哥,怒气消散了,出于礼貌,说了四个字:“不能介意!” 他没回答,顺理成章的跳了一曲,翻蹄撩掌,指天划地。 男的说完回头走到远处休息去了。 跳完后,他又看到一个黄头发外貌漂亮的人在门附近和一个老头跳,就过去了。 没有合适的话对付这个人,男士很不快乐。当做没事似的和舞伴回家了。 说太激烈了不好,不说他还蔑视你不会跳,所以他有一股无名之火。跳舞和绘画有一种共有的特征,就是竞技不明显,一个武术爱好者说过“武术的强弱以打倒对方为强弱之分”,画画和舞蹈就不好分了。 你说你跳的好,怎么分出来的? 你也没飞上天,他也没跳摔倒,你凭什么说他就不如你呢? 你是节奏好还是动作美啊? 非要指点别人给别人当老师,这不是好为人师是什么呀? 遇到这样的人,除了和他硬刚之外,更多的人是对他捧杀。夸他好,让他抬得很高很高,然后摔下来,摔的很惨。 抬得越高摔得越疼。 以前有个大车司机,来到公园之后,跳了一曲,跳的时候就大声指导别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时,他觉得有个女士在看他跳舞,就大步走到她跟前,说:“得会带。” 因为他认为女的旁边的男的不会带,没有他会。丝毫不觉得自己跳的不好。 在她旁边站了一会也没有被邀请指点,他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搭档身边去了。 忘乎所以的行为引起了一些人的反感,还有几个人羡慕他跳的好。 有人说他得瑟,有人说他成了。 走在路上都没人和他打招呼。 第27章 目标 2014年,是公园跳舞最热闹的一年。 那年的广场舞流行的是《张灯结彩》,编舞的人设计了两个弹腿前踢的动作。 每个人都很快乐。 因为这里很热闹。 跳舞的人多,围观的人也多。 吃完晚饭后,公园门口人挨着人,围着看中间一对一对的在跳舞。都爱看自己喜欢的人。男的看美女,女的看帅哥。 都爱看年轻漂亮的,说岁数大的是离了歪斜的。 年轻人才有青春活力。 太年轻的不跳交谊舞,他们跳鬼步舞。 五十岁左右的才会跳交谊舞。往上就是六十七十多岁的了。慢慢腾腾,就是为了锻炼身体。 舞场旁边的人川流不息,往公园里面走,还有唱歌的。卖烧烤的,卖的,卖儿童玩具的。 哪里都没有跳舞的地方热闹。音响放着舞蹈的旋律。 跳舞的人喜笑颜开。 在这里没有发愁的人。 回到家后有的人可能会发愁,听到音乐后立刻高兴起来了。 如果有异性来搭讪,是最令人高兴的事。 一个美女要是有男士来请跳舞,再递上一瓶饮料,就会证明美女漂亮,有吸引力。 还会有人请吃饭,甚至有车接,有车送。 来跳舞的人,有的是成双成对的来,有的是独自一人来跳舞。 看到独自回家的女士,男士会主动用摩托车送女士回家。 还会要电话号码,单独邀请去哪里吃饭,增进友谊。 交谊舞的名称原来如此,就是让大家能在这里交朋友。 一个短头发的女士打扮得体,来到跳舞的人群跟前,正在四处观看。 旁边有个熟人就会大声说:“你在那干啥呢?你在寻找目标呐?” 短头发的女士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回身走了。 一个能有七十多岁的老头看到了四周出现了好几个陌生的漂亮女士,眼睛有些不够用了,就笑着对身边的老头说“今天货挺多呀!” 两个八十岁的老头,都坐在电动车上,看起来岁数很大了,行动迟缓。一个对另一个说“以前啥都不让,还生活很困难,现在生活好了,也没人管了,人还不行了。” 夏天,直到晚上八点半,跳舞的人和看热闹的人才逐渐散去。 一个车队退休的司机说:“八点半还没回家的人都是家里没人找的,就像我,除非我家那个人从凤凰山来找我,剩下就没人找我了!” 他老伴去世了,他说,老伴去世后,他得电话,网线,有线电视费,全掐断了,都不交了。 每天他只买点挂面,一个榨菜疙瘩,就是饭菜了。 他的同学老杜,也是单身,是物资局退休的干部。他们俩个是舞场忠实的观众,已经十多年了。一直都在边上看跳舞。 还有一个最令人讨厌的大斜愣眼,他说话谁都不想听,说他不说人话。他来到跳舞的地方,说这里是交配呢,他还骑着摩托到处在公园黑暗角落偷看年轻人幽会,还要找人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说看见有人在那像狗似的干呢。 很多人都开始烦他,他一到人群,聊天的人就散了,没人和他说话。 疫情之后,有人看见他去医院开中药,说自己浑身没劲,再往后,就没看见他出现,可能是人没了。 第28章 高手 跳舞的人有好几个教授兼老师。 这样的人总想去教新学的人,以为自己很会跳。 他们还会说一些豪言壮语,一个矮个老头,牙齿很齐的。有点铜头铁齿的感觉,他说广场上的人都是瞎跳,百分之八十都是他教的。 一个中医院的大夫给他带来二斤苹果,他不要。眼看就过年了,他等着有人给他送更好的东西。 可是,没人给他送了。因为他说“刚学的人,不知道啥是跳的好坏” 好像都得听他的,只有他知道好坏似的。 他从广场到了公园,两个胳膊抱着,看着每个人,好像在看哪个会跳。 直到他离开,也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 他拦住一个和他学过的人,可是旁边的人不理他。 他说自己会快四一百多个花,可是没人和他学。 本来以为过年有人会给他送礼,感谢他这个老师,可是不但没人送礼,见面还没人和他说话了。 这个老头有个高个女学生,他教这个女的杨艺慢四。音乐响起来,他就和女学生面对面对面站着等前奏。 一动不动的看着女学生,女的就和他对着看。 一点也没觉得他跳的不好,“先入为主”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这个老头第一个跟他说别人都是瞎跳,她就信了。 觉得老头是真的会跳了。 她不知道广场这些人在文化馆老师和舞蹈学校老师的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舞蹈学校老师从广场经过,都不会往这边看一眼,因为相差太多。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舞蹈学校的学生和老师都是有基本功的,劈叉,压腿。前手翻,后手翻都能做到。 还会更多的基本功。 可是广场上的这些老师,完全没有基本功。更别说跳舞了。 只能说是初级阶段而已。 可是这些人里还出现了好几个老师,让人不由得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本来啥也不会,还到处说什么节奏,几拍几拍的。还大声说“打满!听音乐!” 好像他听懂了音乐似的。 这些老师,学会了一点后,到处想找人跳,看见一个外貌漂亮的人在这里跳舞就想跳跳,想去拉着美女的手,感受一下不同女人的不同手的感觉。 有时还会搂住女士的腰,感觉很享受。 新学跳舞的女士也会感受不同男士的手,热心地教自己。也是十分喜悦。 有人说他们在这里争风吃醋。也有这个可能。 好为人师的情况还是很多的。 梁校长就是一个众人很讨厌的人物,他四处巡视。寻找他认为不会的人,去热心指点。 大家发现他寻找的都是外貌出众的,年轻漂亮的女士,他才去指点。他还做示范,不管别人有没有认为他跳的好,因为他自己认为好了。 跳了一曲他认为很出色的探戈之后,老梁得意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好像在说“怎么样?你能跳上来吗?” 他站在那等一个女士主动来找他请教,和他共舞。因为有一个先例,他坐在那吃饭都有人给录视频,他觉得自己是明星了,还是受人尊敬的校长。 他不知道给他录视频的那个女的和别人不同,谁要是和她加了微信,她就会不停第发早上好,中午好。还不停的发。属于轻微的神经病人。 老梁总是神采飞扬地站在公园跳舞,觉得自己是舞之王者。 直到有一天他的女学生离开了他,和另一个老头跳去了。 老梁才被现实打了脸,他想不通那个女士为什么不和他学了。难道有个人骂他啥也不是骂对了吗? 第29章 走不动了 四月十三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他发现了个新视频,是多年以前自己认识的一个女的。 视频的内容是“时间能改变人。不管你怎么努力,都回不到从前了。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 他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句子,就查了一下,才知道后面是……不是恨,而是熟悉的人逐渐变成了陌生人。 他的新舞伴因为刮风不想去公园了。 他说要晒晒太阳,于是两个人又约定在公园等着。 他拿着拎兜,站在松树下,看着过往的车辆,又看看已经来到的跳舞那些人。 觉得自己很累。 这时,老金出现了。他慢慢往前走。见了人,露出和蔼的笑容。 他没骑电动车,前面走着一个年轻人。原来是他的儿子。老金说:“走不动了。” 十年前,老金还是能骑自行车的。 不但能骑车,还会看到小媳妇推着自行车撵。 小媳妇不知道有老头跟着,拐弯去了厕所。老金一愣,不能在厕所门口等着她出来呀。他又把自行车车头转了回来。 有人问“你咋回来了呢?” 老金一时没词了。说待会再走。 有肤白貌美的小媳妇看到跳舞,老金都会远远地看,还故意从她身边走过,小媳妇专心看跳舞,又录像。不知道有个老头在偷看自己,录完了视频。小媳妇走了。 老金看着窈窕淑女的背影,一阵心动,推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老金平时还说一些男女话题,都是挺出格的。 现在他走不动了。 也没啥精神了,据说他在公园已经摔了两次了。 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六年前他还能教别人蹬步。看见别人在跳蹬步,他还会偷偷对别人说某某跳的不对。想让别人去说不对,他看热闹。 他发现一个男的爱帮别人调试手机,就给老王出主意,说“你让他给你调手机,他弄手机时你就能和他舞伴跳了。” 老王一听说“不调手机我也能跳上,不信你看”老王觉得自己和人家关系好,因为他在破烂市场把人家的东西帮忙卖了,还把钱都给了,不留回扣。觉得自己和人有过码。 老金有一次对老郭说“我从来没让你嫂子抓住过,要觉着你嫂子要回来了,咔咔几下就完事。”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老金不在乎,他就是爱说这些事。 老郭听了就附和说:“别看这么说,大哥说的真那么回事!” 别人听了都没吱声,心里想:这种事还好意思当人多时说出来,可真是太敢说了。 老金类似的话有很多,听了还有点逗乐,可别人都不会说,只有他爱说。 他对刘老师说:“你那样的白给我都不干。”大伙哈哈笑。刘老师都七十多了,听了笑着拿着一个捶腿的小棒打老金,边打边说:“*你妈的,*你妈的.” 老金觉得自己很幽默,他的幽默都是带着颜色的。 别人听了多数人都笑了,可都不会和他一样说那样的话。 如今他走不动了,需要儿子跟着来公园护理了,看起来是要够呛了。 第30章 秋苞米 她发了一个视频,文字是“时间能改变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回不去了,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不是恨,而是曾经熟悉的人变成了陌生人”。 他看到了视频,沉思了一会。 觉得她是发给别人看的,好像不只是发给自己。如果是发给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拉黑。 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妻子总发朋友圈,说自己老公出门了,也发个朋友圈。 这样不符合逻辑的思维只有傻白甜能干得出来的。 不管看的人是谁,她都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四月十四日,老金的儿子又来了。老金的身后走来一个女的,她叫李丽。 老金上下看着她的背影,好像自己不是儿子送来的,用仅有的精力看着李丽的背影。好像在留恋这个世界上的女人。 女人的背影对男人有吸引力,尤其是对老金。 老金说,“每个人的爱好不同,” 他的爱好就是好色。 有人问他“你们单位去了一个上级领导去视察,还照了个集体照,你照了吗?” 老金说不知道。 人家说领导就来那么一次,你咋不知道呢? 可老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有喜欢唱歌跳舞的,有喜欢其它的。” 老金对谁去视察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只喜欢女的,还有和女的跳舞。 他儿子看见自己老父亲还看身边经过的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老金对别人说“要觉着你嫂子回来了,就咔咔几下完事。”他儿子恐怕这辈子这句话也不会听到了。 他不会对自己儿子说。 老金脸色发白,背着手,慢慢踱步走到一个路灯跟前。伸手去扶路灯杆。 以前他不会去扶,现在走不动了,还有点站不稳了。 刘老师七十八了,还走路很有劲。 她老头是县长的亲哥哥,在教师进修学校退休的。还是调研员。 以前来公园还带来一个黄头发红嘴唇的老太太,坐在一起。丝毫不觉得尴尬。 好像和刘老师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刘老师也不吱声。和往常一样。 不知道她家老头和她是怎么说的,两个人好像谁也不管谁。 老刘远远的看着,说好像那个老头是刘老师老伴,又好像不是。要不怎么在刘老师面前还领着一个女的呢? 于是,老刘过去说了几句话,回来说“那个人是她老头!” 刘老师竟然受这么大的气,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能领到她跟前,回家都能领到屋里去住,是完全可能的!只是刘老师不说而已。 刘老师告诉别人那是她老伴,她要是不说,也没人知道。 刘老师也不怕别人笑话她受气。 她老头又来了一次,这次刘老师在老头面前,拉起了老王,跳了好几曲。 老王爱穿时装,总扎着黄铜腰带,还是龙的图案。头发梳得光光的。刘老师的老头看得傻了,忘了身边自己喜欢的黄头发。呆呆地看老伴和老王共舞。 刘老师跳够了,乐颠颠地回家了。老王给她争了脸,出了一口气。 让她在老伴面前赢了一局。 不只是她老头在外面有人,她也有,还穿着很洋气。不次于他老头,身形还强壮,比起干瘦的老伴来,好多了。 刘老师越来越高兴,到了冬天,刘老师因为天冷去了舞厅。半路上遇到别人还问“看到老王了吗?” 刘老师都离不开他了。 老王虽然比刘老师小,但是很爱和刘老师说话。 刘老师这几天总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找我干啥?”她心里还是乐。 她刚坐下刚休息一会,老姜又来了,找刘老师跳舞。刘老师乐颠颠的说“你也找我,这么大岁数了……” 老姜说“赵本山小品不是说了吗……”_ 他没说出来,可能是忘了。小品里说的是“秋苞米烀熟更香!” 刘老师就像秋苞米一样,她很快乐。 第31章 眼泪 2014年,不知道谁下载了一首歌,在广场当慢四曲放了出来。 十年后,他找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原来这首歌是《情人的眼泪》。 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听歌是不会和作者产生共鸣的。 现在有个词叫共情。 当时,他第一次听见这首歌,突然觉得一阵控制不住的难过。 他害怕自己在广场上落泪,就起来走了。 他的网友在旁边看到了。 他们那时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她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去安慰他。 过了几天,那首歌又放了一次,她转头看他是不是还会离场而去。 这次他有了准备,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话。 她看了他一会,觉得他是在控制自己。 一个接一个的夜晚过去了,他们都是不说话。 有时他拿起电话,打通之后又挂断。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 她看到他看了自己的一个网上照片,就把那个照片设置成头像。 他在她一个视频里评论她像白娘子,她就用一个白娘子传奇的照片当自己头像。 他还是去广场聊天,广场上有新来聊天的人和他一起聊,都不知道他为啥总来看跳舞。 有一天晚上,他和一个粮库退休的老张几个人聊天,旁边他的网友正在和别人跳舞。 老张看了看跳舞的她,说了一句,“这个女的也就三十多岁” 他听了心想,她都五十多了,比我大六岁。 夜晚的广场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脸上的皱纹都看不清了,很多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这夜晚真的有美容的效果,加上音乐的伴奏,多少人在这里都忘记了烦恼。 这里面还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异性,老郭就是因为跳舞,和一个女的结婚了。 老郭不说自己的过去,他很胖,像一个领导的样子。 他爸是交通局的,据说很有组织能力。他继承了他爸的组织能力,当了一个群的群主。 老郭坐在广场边上,看着每个跳舞的人,好几个都是他的群里人。 群里各行各业的人都有,都会给群主点面子,因为群主知道的信息多一些。 有一天,老郭的媳妇来到了广场,当着大家说老郭不给她钱,老郭恼羞成怒,说了一句“我要揍你了。” 幸好没有动手,被人把他媳妇拉走了。不然这个媳妇也过不长了。 到了2017年,来了一个背着小兜的女人,她给自己的父亲做饭,父亲得了病,就在广场附近住。 她背着小兜,里面装着手机。 谁也不会想到,她从此就成了广场和公园的常客。 到现在已经有了六年的时间。 她学会了快三,快四。大家发现她爱买衣服。谁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的,她从来不说。 到了夏天,她和舞伴一起坐在树荫里吃水果。她告诉舞伴说,她以前卖过苹果。 她和舞伴一起跳了六年了,舞伴告诉她,以前的网友和自己见面已经不说话了。 她说,“以前你什么样我不管,现在你总和我在一起就行,不能再找别人。” 下雨了,他们两个没去公园跳舞。她告诉他说:“以前我总在家哭。多亏去跳舞认识了你,现在才有了快乐。” 她的舞伴突然想:“那个见面都不说话的网友,会不会也在家里哭呢?” 第32章 电动车 每天从她家楼下经过,他都会看到一个电动车。 电动车停在进入小区的门洞里,靠边停着。好像随时有人会下楼离开似的。 他第一次看到电动车没有在意。 看到第三次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十年前,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买一盒烟。 他来到楼跟前时,也是有一个电动车,停在门洞里。 当时,他没有在意。 他上楼时,遇到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和他走了一个对面。 那个人没有看他。仰着脸,好像和艺术家似的,仿佛傲视一切。 世界上好像只有他自己存在的感觉。 他当时也没有注意,没去想这个人是从哪里下楼的。 当时,他上了楼,敲了门,她开了门之后,好像是在想什么事。 后来他才知道,她可能是想让两个碰到一起。 他进门后,看到屋里角落放着一大串蓝黑色的葡萄。 还带着方便袋。 她那天情绪很低落,对着他唉声叹气的。说了意味深长的三个字:“别来了。” 她的唇上涂着厚厚的唇膏,很红。好像在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用红色提起精神来。 可是眉头还是紧锁着,好似有说不出道不尽的苦恼。 他临走时,她拿了一个沙果,一只手擦了一下,放在他手里。 他走下楼梯时, 她看着他,眼里无光。好像是在告别。 说了一句话,说“骑摩托快。” 他说:“我还没买摩托呢。” 就下楼走了。 第二年,开春天暖时,广场上人都出来跳舞了。 有一天人很多,一个人脸色很难看地从人群中出来走了。 他看到了,想起来这不是楼梯上遇到那个人吗? 脸色发黑,是被人拒绝的脸色。 他又想起来有一次他给她去买冰棍,买回来时也是这个人,坐在她旁边盘腿大坐的,她把头转向旁边不理他。这个人就起来走了。 他看见他走了,才把冰棍送了过去。 她坐在广场边上的圆环形木椅上,好像对有两个人的追求很得意。 她慢慢吃着方糕,里面有糯米,红豆沙,他问“好吃吗?” 她说:“好吃。我乐意吃冰的。” 当时广场上周围也有几个人都看见了他俩在说话。 别的人好像都没有看他们,实际上是一边自己聊天,一边看着别人。 却没有人参与。 第二年,他们不说话了。 也没人说什么。 一连好几年过去了。 新来的跳舞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曾经认识,还一起吃冰棍。 还有人明里暗里的对她关注。 她有时来有时不来。 还出了远门,谁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和她跳舞的人,换了好几个。都没有时间长的。 他身边多了一个舞伴。 她远远的看着,眼里充满了后悔。 她的眼睛好像在说“如果我没有和他闹翻,是不是现在他还会和我在一起?” 她可能会想“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 “他怎么就把我放弃了呢?” 每一次他去找她,她都等着下一次他再来找。 直到她看见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还看见他跳舞时把她抱了起来,转了一圈。 当时她离开了。 她会想“本来他抱的应该是我……” 他看到电动车,也在想,“是不是她看见我总和别人在一起,就让一个骑电动车的去她家了?” 四月十六号了,北方的花开了, 晚上,电动车还在那里。楼上的灯是黑的。 第33章 把兄弟 小老王有把兄弟四人。 他是老大,身高最小。 所以叫小老王。 把兄弟老二是一米九的大高个。在武装部工作,也退了休。 老三不高不矮。 老四专门做卖酒生意。 武装部大老李管小老王叫王老大。 小老王提的最多的就是武装部的老二,大老李。好像他自己就是武装部似的。 小老王给自己姐家做饭,他姐给他开一个月一千块钱。 他说自己有个媳妇,现在分开了。 还多次说自己媳妇好看,是商城做买卖,卖箱包的。 他说媳妇买了楼,他们就分开了。 听他说的人说了一句“买楼你拿钱了?” 小老王默不作声,很显然他没拿钱。 住楼不拿钱还能去住楼吗? 原来他是因为不拿钱分开的。 大老李有一天对别人说“王老大说那个媳妇过好几年没碰着,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没碰着呢?” 原来小老王是过的眼瘾。 还让把兄弟给说出去了。 老三叫立辉,和两个兄长一样,都带着不怎么聪明,傻不机的样子。 立辉对别人说,以前跳舞都不花钱,不像现在,不花钱不行了。 听起来他以前好像不花钱得到了什么便宜似的。 立辉虽然不机灵,但是他却显得很淳朴。 他的快手视频里,他唱了一首歌《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歌词是很多人都熟悉的。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总想听听你的声音,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起你的酒樽。” 好像很傻的立辉一定有个浪漫的故事。 使他对这首歌十分喜爱。 还录了快手视频。 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女人能和立辉度过了让立辉难忘的时光。 立辉在广场上又认识了一个女的,岁数挺大了。 这个女的一开始嫌弃立辉跳的不好。 后来自己还找不到别人,就和立辉做了舞伴。 当要离开公园时,这个女的还四处看有没有人注意自己,看没人注意才和立辉一起走了。 可是,立辉又领了一个女的来到了公园。年纪小一些,这个李杰非常生气,把立辉拉黑了。 立辉追着李杰问“你咋把我拉黑了呢?” 李杰说:“你给我滚一边去!” 立辉和那个新舞伴好像还挺合手。新舞伴戴着墨镜,还有口罩帽子。 还穿着连体的衣服。 立辉还挺有桃花运的。 可是王老大就不行了。 王老大相中了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士。整天跟着这个女的。 给女士拴好吊床,拿着水壶。女士跳舞时他给录像。 走时他再把吊床解下来叠好。像一个太监似的伺候着。 这个女士家里来了一个小饭店,王老大就领着一个哥们去吃,为的是让她家赚点钱。 张女士的母亲住了院,王老大又问:“想吃啥?” 然后就买了送去,张女士说她哥也住院了,又买了一份。 出院后,两个人分开了。 和王老大一起去吃饭的那个人说“他没睡着。他大方,抽烟啥的比武装部那个人强。” 女的住院买东西都是这个人说的,可是说的虽然是他大方,算起来没多少钱。 吃了还不到一百块钱。 怎么能不分开呢? 怎么能谈得上睡到她呢? 王老大又是老毛病犯了,又是啥也没捞着,过的是眼瘾。 第34章 春暖花开 四月十八号,暖和的一天。 坐在公园的木板长椅上,他看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的。 没有学生,都是成年人。学生在学校上课。老太太穿好了扭秧歌的服装往公园走。 太阳晒在后背上很暖和。 一时间好像时间停止了。 无欲无求似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去年还坐在这里,今年已经没了。 去了另一个世界。 过去了三个公共汽车,舞伴还没有来。 他没看表,时间对他来说,不重要,没什么着急的。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算。 舞伴终于来了,她穿着红色皮夹克。纱裙。戴着白色的遮阳帽。 他给她带了一双旅游鞋,因为穿高跟鞋太累脚了。 两个人一起走向跳舞的场地。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了。刘老师问:“你俩不是一起来的吗?” 她想问晚上是不是一起住,要是没一起来就说明两个人不是在一个地方来的。 没法直接问只有这么问了。 她答应了一声。 他看了看四周,还有很多看热闹的生人在看跳舞。 因为人少他不爱发挥,曲也不是很好。跳了一会,坐下休息去了。 李杰和立辉昨天没有说话,今天快到散场时,他俩在一起共舞了一曲快三。 小陈高兴地招呼李杰,李杰说:“他招呼我,我就过去了,跳了一曲。” 小陈的舞伴说:“立辉没啥心眼子,实惠!” 李杰表示是这样。 李杰告诉小陈说:“我都拉黑了两个人了!我像别人呢!我可不和别人一样!” 小陈和舞伴背后说:“李杰的脾气更大!” 十年前,李杰就在广场跳舞。 那时有个老赵,推着自行车追她,她就在前面跑。 老赵后来又整天等着另一个人,现在老赵人都去世了。 老赵给那个人买了不少衣服,整天都穿新的。 老刘让小陈帮忙在网上买一个皮夹克,因为他不会购物。 小陈的舞伴不乐意小陈给他帮忙,因为老刘这个人很抠。总是拿自己家没用的东西拿到公园来送人情。 他家冬天吃不完的冻菜,还有他姑爷抽剩下的玉溪烟,拿来两根烟就能有人陪他跳舞。 公园里的人对老刘来说是廉价的。 他还把一箱酒当中瓶盖坏的拿来,送给了老张太太。 到了天热时,老张太太说老刘一瓶水都不给买。 不但如此,老刘还对老张太太说:“大哥给你买个貂!大哥领你旅游去!” 老张太太信以为真,还穿了一件好衣服来到了公园。 老刘却不看她了,过了几天,又找了一个老伴。 老张太太再也不理老刘了。 到现在,也不和老刘说话。 老刘这个人就是嘴好,啥都用嘴说,啥钱也不花。 有一次,他把自己不穿的旱冰鞋拿来给了小陈,说新的好几百元。 然后就总问学没学会。 过了几天,又把鞋要回去了。 说还有个人要学旱冰。 他的旧鞋都是人情。 给人的东西都能要回去。 他这样的为人处世,在退休之前却是单位的材料员。 还承包过单位的食堂,吃吃喝喝,交朋好友,最后得了脑梗。 他对待公园里的人这样总是拿旧东西出来交换,没退休之前,拿旧东西给别人,谁能理他呢? 第35章 老齐 老齐是电线厂退休的。 今年都七十岁了。他和舞伴手牵着手,慢慢地在舞场四周走。 有人问他怎么了。他说腿疼。 问他吃药了吗?他说没吃。 于是,有人给他拿了一盒药,老齐说那个药是活络丹。 第二天,老齐说腿不疼了。 老齐和舞伴总在垃圾桶里捡白菜叶,说是喂兔子。 他自己总是喝酒喝得晕乎乎的。 他的舞伴吃的比较胖。看起来好像是老齐喝酒,她负责吃菜吃肉。 令人惊奇的是老齐腿疼了好几天却没有去看病,也不吃药。 真是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想的。 老齐的电线厂有个副厂长是个传奇人物。 是去过一个名牌大学学习过的,因为犯了错误,从那个大学被送了回来。 当了副厂长。 这个错误老齐没有说,当别人听说是犯错误才回到老家当厂长时,就去问老齐,说“你们知道吗?” 老齐说:“都知道。” 老齐还挺能保密的。 他对厂长看起来还有些深厚的感情。 老齐的舞伴总爱和其他人学跳舞,总是称呼别人是老师。老齐在旁边张着嘴,哈哈大笑。也不阻拦。 但是,有一天,老齐突然拿起一个砖头,坐在那说:“谁要是和这个*跳,我就给他一砖头子!” 别人看了,谁也不说话,也没人去问怎么回事。 老齐好像喝多了。 他继续说:“我让你在外边养汉子?” 他的舞伴刚开始说了几句,一看老齐生气了,就躲到旁边去了。 老齐坐在那半天也没人和他说话,怕他翻脸不认人。 老齐渐渐的消火了,拿起那块砖,走到场地中间,把砖放了回去。 从那天开始,他的舞伴再也没跟别的男的跳过舞。 怕老齐用砖头子打。 每天,他的舞伴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老齐的电动车后边,一起来公园跳舞。 在路上,一看到有饮料瓶子,老齐就会刹车,把电动车停下。 舞伴就下车,把瓶子捡起来,再坐上车继续走。 有一天,老齐向别人借螺丝刀,因为他捡了个铁的折叠凳子。他要把上面的塑料卸下来,安到自己的凳子上去。 老齐细心地把塑料起下来,又安上。舞伴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看着。 他安好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舞伴笑着说:“累够呛啊,还出一口气。这是要不行了啊!” 一问老齐已经七十岁了,他说他们厂的很多人都没了。只有他还活着。 看起来他还算是身体好的。 在商城,遇到了老齐和舞伴在买羽绒服,和卖衣服的人在讲价。 卖衣服的人对他很不满意,说他都来了五六趟了。 旁边同样卖衣服的人看见了,说:“那边都是小舞!” 原来卖服装的人管总跳舞的人的称呼是“小舞”。 总跳舞的人,买衣服会多一些。商户看见他们也会看着眼熟,因为他们总在广场跳舞。 总去跳舞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识,就像演员一样,会被人认出来。 原因就是一到公园,会看到他们像演员一样在那跳舞。 第36章 罪魁祸首 李杰对小陈和她的舞伴说:“你现在跳的好看多了。他让你带的也好多了。” 她看起来好像是在夸小陈,实际上她是没人和她说话,她是在溜须小陈。 所以说的都是好话。 小陈的舞伴在十年前认识的网友,就是因为李杰的话,才使两个人发生了矛盾。以至于十年也没有说话。 小陈的舞伴当时没有认识到是她造成的。十年后他才明白事情的原因。 原来李杰就是罪魁祸首。 那天,李杰因为看到这个男的总去找自己的网友,在旁边等着她一起回家。 不单是她看到了,还有几个常去广场跳舞的人都看到了。 李杰就有意无意地说:“不能总在一起跳,总在一起跳不行。” 因为他就是总等着她,自己还没有学会跳舞。 听到了这句话,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好像她总跟别人跳是不行的。 看似无意的话,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过了一些日子,他有点会了。和一个叫陈敏的一起跳,李杰又在一边说了一句:“你俩跳正好!” 这句话又在他心里有了一个印象,于是,几天后,他在网友面前和陈敏说话,故意没和网友说话。 使自己的网友生气了,什么也没说,被妹妹拽了一下,回家了。 这一回家不要紧,和另一个人去旅游去了。 旅游回来之后,他看到了她得照片,是和别人一起照的。 他回到家,眼泪落在了枕头上。 几天都没有缓过来。 她的心情也很沉重,却啥也没说。 她不说自己的心事,嘴都破皮了。 他买了一个治嘴唇的唇膏。 她也没有问他“你为什么那天不理我,和别人说话?” 就这样,两个人越来越走得远了。 归根结底,就是李杰的几句话,让两个人分开了。 看似无意,实际上她就是罪魁祸首。 把两个人拆散了。 因为他看两个人在一起,她就不愉快,她若是看到两个人分开了,就会幸灾乐祸。 这样的人大有人在。 比如说老沈,他也是这样的人。 有一次,八十岁的刘青和四十岁的女徒弟跳舞,女徒弟是因为太漂亮,没人和她跳舞。 所以就和刘青跳,叫刘青刘叔,家里人还不会反对,没有男女之嫌。 女徒弟偶然遇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好刘青那天下午没来,两个人眼睛都直了。 一句话都没说,跳了一下午。很多人都看到了。也看到两个人都很紧张。连电话都没留,话都没说。就是跳舞。 没人说什么,这时老沈告诉了刘青,说“你咋缺岗了呢?” 刘青知道情况后,说:“你这个消息告诉的好啊!” 第二天,刘青就和女徒弟跳上了。 那个男的来了之后,看见情况有变。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两个人的将来就被老沈的一句话掐断了。 不说这句话,这两个人都有可能跳好几年,甚至十多年。 所以说,坏心眼的人是存在的。 看到别人成双成对,有的人是羡慕,还有的人就是嫉妒恨。 有人说跳舞的人不好,关系混乱,也是嫉妒恨在作怪,占有很大的成分。 好几个老头坐在边上看一对对的男女在跳伦巴,他们手拉手,有时还搂腰。 有手和身体的接触,这些老头都不说话,仔细看着每个人。 一个老孙走到另一个老头跟前,逗他说:“你也去摸摸呀?” 另一个老头笑了,说“摸不上。” 第37章 风和日丽 四月二十一日的北方,桃花已经盛开了。 柳树一片新绿,朦朦胧胧。 跳舞的人群陆陆续续来到了公园。 电动车停满了场地边上。 他们把衣服挂在树上的钉子上,这些钉子已经让公园管理处拔去了,他们又从家里带来了,因为衣服没地方挂。 还有随身带来的背包,每棵树都挂满了东西。 因为天气好,人特别多。 平时不来跳舞的人在天气特别好时也会到公园来看看。 高兴了还会跳一曲。 跳累了就坐在边上唠嗑。 跳的跳,聊的聊。 很热闹。 一个医院的护士,平时总也不来。 今天也来到了公园。 看这些人跳舞。 去公园里看花的人,也会路过这里。 对着跳舞的人,都会多看几眼。 小陈穿着桃红色的上衣,十分鲜艳。还戴了一副灰色薄手套。 虎刘子直说这手套好看,没看到过。 水暖工老历说自己老家是石家庄的,他耳朵上还戴着助听器,穿着一身东北特色花袄花裤子骑着摩托也来了。 三八节他就出了一回洋相,穿着皇上的服装,现在又穿了一身花衣服。 像一个小丑一样给大家带来了快乐。 汽车改装厂的老付和老婆站在边上,老付总是显得很挺拔,戴着墨镜。他的衬衣经常失踪,因为他总和别的女士聊天跳舞,回到家之后,他老婆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就把他的衬衣,白的,黑的,都整没了。 所以,老付有一时间总是没有衬衣就来公园了,脖领子地方都是光秃秃的。 显得衣衫不整。他老婆就面带笑容,很高兴。 有一天,天气很热,老付却穿了一个羽绒服来了。说明衣服也找不到了。 可是今天,老付由于表现良好。所以,衬衣都有了,很久不穿的黑衬衣也穿上了。 两个人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士了。 老付媳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老陈给老张太太拿来了辣椒油,因为小陈不吃辣,老张太太啥都吃。 拿来之后,老张太太很高兴。小陈对老姜头和老张太太说:“你俩回家做点面条,拌上辣椒油。” 老姜头赶紧说:“我没去过她家。” 小陈回来对舞伴说:“他说没去过老张太太家。” 小陈舞伴说:“还保密呢。都去好几年了,第一天去都让人看见了。” 老年人找老伴本是正常现象,老姜头还是怕别人说自己找老伴。 虎刘子拿来苞米花给银行做饭的小朱吃,又看到了小陈,想给小陈,就到自己电动车里把给小朱的苞米花往小陈兜里装。 小朱看见一把一把的苞米花又捧了出去。觉得一阵一阵心疼,忍不住说了一句“够了”,虎刘子听了,马上不装了。 虎刘子做过两次手术,是肠癌。 有一次和小陈跳了一曲之后,小陈马上去药店买了一个消毒液,把手洗了。 水文队退休的老刘和老伴也来了,有人给老刘拿来了一袋云南普洱茶,是红茶。 老刘说自己在通辽待了很长时间,养成了喝茶习惯。 下午三点,人们散去了。 小陈独自舞了一个“鸿雁”,问舞伴“怎么样?”舞伴说“没飞起来,就差飞起来了!” 两个人收拾东西,小陈坐上大客,回家了。 小陈的舞伴本来头疼,口袋里带了银翘片。跳了一下午,也没吃,头不疼了。 舞蹈和音乐,再加上清新的空气,把他的头疼治好了。 第38章 把树撞倒 郭胖子说自己以前是开饭店的,她很胖。 走起路来,像一个移动的冰箱。 她总是笑眯眯的。 虽然她胖,她还告诉别人,她去练瑜伽了。 她说,“我闺女在市医院新楼开了一个超市。” 等有人去超市买东西时,她和她闺女在边上一个床上并排躺着聊天,看到她还没有说话,她就用被把自己的头蒙上了。 买东西的人只好走了。 郭胖子爱吃。所以她很胖。 有一天,她和一个女的在广场上聊天。 一个修汽车的人买了一方便袋瓜子,问她说“吃点瓜子呀?” 她一把接过去了,把瓜子都给拿走了。 第二天还看到那个修车的人说:“昨天他买的瓜子全让我给吃了。” 一天,郭胖子接到女儿的电话,说给她送锅包肉来,她高高兴兴地往家走,遇到了小陈和她的舞伴在路边往家走。 她说:“我姑娘给我送锅包肉来了,我回家吃锅包肉去!” 说完,一不小心她的衣服把路边电信的铁箱子把手给刮断了。 把手桄榔一声,掉在地上,她回头看了看,看是一个把手。就继续往家走,吃肉去了。 小陈的舞伴说:“这大体格,差点把铁箱子给撞倒了。” 小陈的舞伴这天正在吃爆米花,郭胖子过来了,小陈的舞伴说“吃不吃爆米花?” 郭胖子说不吃 小陈的舞伴本来不想说啥,可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个爆米花吃完了能把电线杆子撞倒!” 郭胖子一笑说“我现在就能把这棵树给撞倒!”说着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树。 小陈说:“你要是撞倒了我给你一百块钱!” 说完,郭胖子笑着回家了。 远处,一个高个男士,长着一对招风耳,身高能有一米八十,他还没有回家,看大红和助教在跳慢四。 大红能有一米七五的身高,本来她的名字是小红,因为身材高大,所以都管她叫“大红”。 她教学员跳舞教了很多人,看到了这个一米八的男士,远远的他们说了几句话。 看起来要和男士共舞一曲,男的没有着急和大红一起跳,脸色却越来越红了。 觉得很不好意思。 他摆了一个动作,大红看见了,弯腰把住他的后脚,让他的脚跟离开了地面。 看起来还是大红有经验。 能及时看出来一个动作的欠缺之处。 招风耳男士的外貌,看起来和三星堆的面具很相似。 很有可能是外星生物。 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公园,也没有来过广场。 是一个生人。 在旁边的树林里,赵老师用电动车驮着一个新徒弟走了。 教了一个下午还要负责把徒弟送回家,不但不收学费。还可能要请徒弟吃饭。 这是常见的事。 以前就有一个卖直销产品的王玉,拜老周为师,学习慢四,学会了之后,不但不用交学费,还卖给了老周六千块钱的产品。 把老周急得可公园问别人工作多少钱,要介绍一个工作,把产品卖出去。 拿给他产品的王玉再也没有来公园。 老周四处找下线,谁也不理他,后来老周告诉大家,他找到下线了。 说自己买产品的钱也是借来的,不管他怎么说,反正就是没人理他。 第39章 雨休 四月二十三日,下雨了,跳舞的人选择了在家休息。 一天耳边没有音乐响起,只有跳舞的人才知道这种感觉什么样。 小陈的舞伴来到了小陈家,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饭。 说起了昨天跳舞的人,说到了李大嘴看到别人跳慢四时嘴张开了,半天合不上。 平时以为自己很厉害,四处找人跳慢四。觉得舞厅就比外面的人跳的好,此时却被惊呆了,惊掉了下巴。 舞厅对没去过的人是个神秘的地方,虎刘子和舞厅的人说了几句话,就觉得舞厅很厉害,对别人说,自己能下载舞曲,是舞厅的。 舞厅的人也厉害,他说是他朋友。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都不爱搭理的,整天拿个鸟笼子装大款。 拿个营养快线自己喝,谁也不给的手。 小隋子以为他能大方,带来了吃的和他一起吃,没想到他吃完了坐在那里,摆出一个要讲课的样子。 还不讲,等着小隋子请教他。小隋子终于不理他了。 这个人头很大,北方人都会下大酱,用纸把黄豆下酱之前的那个大块子,放在窗台上摆好几天。 然后用刷子把一个黄豆块子刷净,放在酱缸里。 他的头就像那个酱块子一样那么大,又粗又圆,有人就管他叫大酱块子脑袋。 大酱块子早年在长春学了几天跳舞,从此就像一个老师一样,坐在那里观察。 看到谁跳的不好,还咧着嘴。 好像看出了不足之处。 他不觉得自己跳舞难看,总是摆出一个高手的样子,在旁边默不作声。 就是小隋子去和他搭讪了好几天,他也没给小隋子讲课。 反倒让小隋子抛弃不理了。 有一天,小隋子看到了邮局司机来了,就离开大酱块子,和司机说话。 大酱块子不高兴了,小隋子也不理他了。 邮局司机在小隋子家楼下徘徊过,他不但在她家楼下徘徊,还在市医院那个楼下转悠。 过马路时都会拿衣服把自己的头蒙住,怕人把他认出来,如果他去偷铃铛,就会把自己的耳朵堵上,掩耳盗铃就是他这样的人。 这个司机,十年前,他就拿着别人给的电话号码,举着手机走到别人跟前显示自己要到了电话号码。 他就不想想难道别人就没有电话号码吗? 蹬倒骑驴的也得到了电话号码,有时远远的被人看见掏出了手机,在犹豫该不该打电话。 电话号码的主人就是三姐妹之中的姐姐。 在春天到了的新一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她们姐妹一起录了新的视频。 配上了一首新歌,歌词是“健康是存款,快乐是利息。人生快终点……” 三个人失踪了,去了哪里?几天后会有视频显示,究竟她去干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是她们的秘密。 三个女人一台戏,总有解不开的迷! 那楼上的灯光,曾经属于一个和她最亲密的人。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她的唯一,答案是模糊不清的。 有时好像是,还好像不是。 他恨过她,发去了信息,说“我恨你” 过了几天,又发了一个“我不恨你了” 妹妹的电话号码换了。 姐姐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换。 第40章 楼下 四月二十四日,跳了一下午,他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回到家,在快手上看到了姐妹俩在公园看花录了快手视频。却没到舞场这边来。 视频里,她说“夜里的泪只有自己知道”,“人有一百种活法,怎么生活,由自己决定。” 话里好像透露着一个不寻常的信息。 吃完饭,他拿着六个衣服挂,向舞伴家走去。 走到她家楼下,忍不住要看看楼上是否亮灯。 心想,到前面回头就能看到了。 猛然间,对面来了一个人,是九年前在她家楼下蒙着头的邮局司机走过来了。 邮局司机也认识他,有点心虚,他走过去,回头看时,邮局司机从她家门洞过去了。 再回头,司机又回来了。 他接着往前走。 前面有个车祸现场,一个车把自行车前轮压扁了。老头去了医院。 他一边看热闹,一边往楼上看。 西边屋亮着灯。 他和看车祸的一个老姜是熟人,说了几句话。突然,灯灭了。 他心里一阵难过。 是司机上楼了吗?怎么灯闭了? 他一看时间,是19:04. 他心不在焉地和老姜聊着。 老姜说要去广场了,他就来到了楼下对面的地方。 他要等灯亮,或者看到有人从门洞出来。 一直等啊等。 十年前,他曾经在这里对着楼上流泪。 现在,她说自己晚上流泪。却没有来找他。 因为他身边有个舞伴。 她却没有。 下午她之所以没来,是不想看到他在和舞伴跳舞,自己却孤身一人。 他没有办法,现在的舞伴对自己很好。 从来不惹他生气。 给他做饭,关心他,和他跳舞。 比起她来,身边没有那么多乱人。 他怎么能舍弃一个平稳的生活回去找气生呢? 她虽然漂亮,但是个小,身边总有不明不白的人,邮局司机就是其中之一。 他想,邮局司机看到自己过来会不会想自己是从她家出来的? 如果那样想好……,他感到了一阵高兴。 还是等看到他们出来就尘埃落定了。可是没有人影。 出来了一个白裙子的女人身影,后面跟着一个高个男的,像她和那个邮局司机。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往西走了。 难道是要去邮局司机家吗? 他心里一阵发痛。 两个人走了一会,分开了,女的往北走了。 男的继续往西,他跟了几步,经过辨认,不是那个司机。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快到七点半了。 他劝着自己不要生气,自己不是总去舞伴家吗? 这十年你能总看着她吗? 十年前,她和那个去旅游的人难道没有上床吗? 今天这一天还生啥气啊?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他给舞伴发了一个微信,让舞伴来广场看看,现在那里很多人,都是看广场舞。 说不定刚才灯灭了她已经下了楼,去舞厅了。 自己不是白操心吗? 今天白天邮局司机在公园纠缠的一个女的没理他,司机这是犯病了。在找个台阶,弥补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所以又来到了她家楼下。 他释然了。到了舞伴家。 送给了舞伴一个洗车卡。 回到家,他又翻看快手,却没有新的视频。 她把他拉黑了,他只有在同城视频里才能看到她都在那散步,或者跳舞。 第41章 重逢 中午吃完饭,他拿着舞伴的鞋,还有两个坐垫,慢慢朝公园走去。 到了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细看一下,和民政局退休约了好几年的李丽也来了。坐在树下晒太阳,和她的闺蜜,一个奸诈的女人。 这两个人有共同语言。整天不知道都说点什么。 他坐在公园边上,等着舞伴坐车来。 突然,他感觉一丝异常。 原来是想要忘掉却还会想起的那个她来了。 她坐着一个水兵舞男的电动车来的。 他赶紧把头转过去,装作没看见。 她穿着黑色上衣,戴黑口罩。黑裤子,走路比以前笨重了。 她胖了,姐妹俩走路不知何时都是一摇一摆的。 好像两只小胖猪一样,还化着妆。 她走进舞场,男的在后面跟着。 他的舞伴也来了。 穿着酒红色皮夹克,戴白色凉帽,有黑圆点的。 她拿出三个化妆品小盒,分给了三个老太太。包括放曲的亚杰。 又拿出红薯片给大家分着吃,好像施舍的样子。 她对舞伴说:“哪天咱们弄一个大锅,熬粥给大伙喝粥,像赈灾一样。” 舞伴说:“对,把粥里放上大枣……” 两个人把东西挂在树上,旁边有个目光在观察他俩,就是十年前和他分开的这个女的。 她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人,给另外一个人拿鞋,拿东西,而用摩托驮自己来的人,此时去和小宋跳去了。 她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想如果十年前没有不明原因的矛盾,是不是今天还在一起? 他的舞伴不知道旁边不远处这个看起来长得好看的小个女人就是自己舞伴以前的朋友。 虽然他告诉了她,但是她不知道哪个是,因为她不是经常来,偶然出现他也没告诉自己的舞伴。 舞伴说开始跳吧。 就要到小个美女旁边去跳,他赶紧往旁边一指,说“这边。” 舞伴一边跳舞一边看他的服装,黑帽子,黑上衣高领的,领口还有一段拉链。 黑裤子,裤腿是紧口的。白色旅游鞋。 舞伴笑着说:这身真好! 他想起了一件事,对舞伴说:“那个打手在快手上发了一个视频,说自己是一个傻子,说话直来直去,心里有啥说啥……” 打手是他俩给一个女的起的名字,因为她总骂一个人,觉得他是渣男,骂着骂着走路就像要打人一样了。所以叫她打手。 打手骂那个渣男骂了好几年,才发视频说自己是个傻子。 实际上很多人都知道她傻了,不然怎么会吃了亏还到处说,还在群里和公园里骂呢? 有人说他没给她钱,不然怎么会总骂他? 他俩说话时,小个美女一边跳舞一边仔细的听着。 听得半拉可及,听不懂说的是谁?好像说的是她,还好像不是。 到了快三,他和舞伴等了半曲,保持体力。 然后,大步转了几圈。 小个美女也看到了,她想他如果和我跳快三会怎么样呢? 十年以前她还说“永远不和你跳舞”,这话还会算数吗? 她想他们俩个会不会住在一起? …… 舞曲结束时,他的心砰砰的跳了一会,赶紧来回走了几步。 快三以后就是慢四,慢四时,因为曲不好,两个人坐着休息。 他的舞伴把坐垫递给了他,他知道远处她在看着。 又起来接着跳,跳着跳着,他看到一双眼睛,在笑眯眯的看他,是她在看。 他又把头转了过去,没有看她。 心里却有一丝温暖。 不知不觉地,他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走了。 第42章 摘环 他的新舞伴去了妇幼保健院,检查之后去做了一个摘环。 舞伴告诉他在家不要出去。 过了下午三点,他发了一个语音聊天。 舞伴说要吃菠萝,他就买了两个小菠萝。十二块钱。 天上掉了几个雨点,落在衣服上带着灰尘。 他付了款,路上遇到了做铝合金窗户的女邻居。 六年前他刚和舞伴认识那年,这个女邻居也到广场去看跳舞。 转眼六年了,女邻居不去了。她没有伴,她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的跳舞,可是自己没有。 她走路越来越弯腰,越来越像老太太。 因为不去跳舞,所以她不爱打扮了。 没有人欣赏自己,她越来越老了。 眼睛里也没有光彩。 小陈去摘环时,那里的护士和大夫都夸她气色好,穿衣时尚。 一看就是跳舞的人。 小陈回来之后很高兴。 对自己的舞伴说,“她们都夸我身体好,啥病没有。精神气色都好!” 舞伴说:“当然好了,有音乐舞蹈,还有爱人陪伴。一个人在家里两天不出屋就完了。啥也不行了。” 两个人都赞同这个观点。 一起看了电视,体育频道的花样滑冰,日本选手坂本花织取得了第一名。 他告诉舞伴,说坂本花织是个出名的人。舞伴小陈喜欢花样滑冰。可是滑冰不是容易学的。 五十多岁是不适合学滑冰的。容易摔倒。 两个人一起在手机上找到了《斯卡布罗集市》慢三舞曲。 小陈喜欢这个舞曲。 舞伴说这个舞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是名曲。 名曲和非名曲是有差别的。 名曲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两个人在客厅舞了起来。 小陈的舞伴看完了舞剧《红色娘子军》清华的舞蹈片段,是小提琴伴奏的。 他看了觉得异常熟悉,好似自己曾经跳过似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前世的记忆。 他舒展四肢,十分陶醉。 两个人一不小心摔倒了。 起来之后,他觉得很后怕,说:“这要是在公园摔倒了可太丢丑了。” 他坐在沙发上一阵失落,牙觉得很疼。 小陈说:“花样滑冰比赛也摔倒,是一时失手。” 小陈的舞伴觉得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了一样。觉得小陈真是善解人意,没有怪他摔倒自己。 他本来想发火说她把自己绊倒。 自己往前迈步迈不开脚,被她绊倒了。 他坐在那里生气,还不敢指责她。 觉得她不会后撤脚步,如果她觉得对方脚往前,后撤一步,就不会被绊倒。 两个人都不会摔倒。 如果说了,小陈就也会发火。 小陈直说骨头疼,他拿出红花油,涂了好几遍。 说起明天去公园穿什么衣服,明天温度降温,要到十六度。 两个人看了看衣橱。 忘记了不愉快的摔倒事件。 他问小陈:“昨天没睡好,今天能睡好吗?” 小陈说能。 然后他下楼了。 小陈看着他的背影,说:“这个衣服穿着可合身了!” 他摆了摆手,心情轻松的走到大街上。 一路空气湿润,不冷不热的。 路过十年前的旧人楼下时,他看楼上黑黑一片。 楼下她的自行车座还加了一个黑方便袋挡雨的。 上楼时,他想起了腾云术。 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 道家腾云之术还是有作用的。 但是离开地面就不容易了。 第43章 周末 四月二十七日,是周六。 小区里都是小学生在玩。 他发了一个语音聊天,对舞伴说下楼吧。 舞伴说穿好衣服了。 他拿着一些塑料和白色废纸,到了小区里的收购站。卖了一元五角钱。 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公园。 公园边已经停了五六个电动车。 里面有人开始跳舞了。 他穿着土黄色上衣,因为预报说今天十六度,降温会有点冷。 他看着公共汽车站的方向,等着舞伴到来。 红色皮夹克出现了。 她没戴帽子,穿着黄色粗跟的高跟鞋,她不想换鞋,说自己用脚尖点,不会伤到鞋尖。 那个小个美女又来了,还是和水兵舞男士一起来的。 她先是躲在树后偷看她曾经熟悉的人。他还是看见她了。 她穿着粉色上衣,黑色平底鞋。 两个人跳的很开心。 她的一个舞蹈老师却很不高兴,脸色发黑。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学生。 她的视频里老师和她跳舞时是很高兴的,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兴奋,眼睛不知不觉地偷看美貌的女学生。 她在视频里躲着老师贪婪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漂亮,她也知道自己会化妆。 卸了妆她也是一般的样子。 甚至有点丑。 可是她总带着妆,谁都认为她就是化妆后的样子。 不知道谁教他她化的妆。 他坐在边上休息时,看到她的背影,头发好像比较散乱。 今天她蹦的还挺欢的,男伴也没有找别人扔下她。 女士是不喜欢被人冷落的,尤其是她。 舞曲到了慢三,是那个《斯卡布罗集市》,两个人听着节奏,慢慢走着。 旁边的人说曲子慢,他俩没有觉得。 小个美女站在单杠那边,偷偷看着曾经还不会跳的他,此时好似已经很会了。 她还在那年说他不会,说慢三是应该有起伏的。 悠扬的舞曲似乎放了很长时间。 老刘来到了小陈的舞伴跟前,说自己在通辽附近一个地方待了很长时间。 那里有个新闻,是大队书记不懂法的一个事件。 老刘回家了,他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 今天周六,放曲的刘亚杰说孙子不上学,她不用接,而且送走了。所以放曲放到了三点半。 远处大红几个人在跳探戈。 刘雅洁说看看就会了,有基础学得快。 小陈的舞伴说:“不会的花钱学也学不会!会的看看就会了。” 说完,两个人收拾东西走了。小陈告诉舞伴,去吃鱼酱。 于是,他在家歇了一会,在同城看到了小个美女发的视频,录的是她的老父亲在吃饭。 他拿着一盒牛奶,下了楼。 天没黑就到了舞伴家。 两个人吃了熬茄子,米饭和婆婆丁,大葱。 米饭泡了牛奶。 头一次,他先吃完了。 小陈还没有吃完。 她说,一有青菜就爱吃饭。 两个人躺在沙发上久久没打开电视,说看电视累眼睛。 他困了,告诉小陈说:“别让我睡着了,睡多了晚上又该不睡了,昨天到四点才睡着!” 他没睡一会,可是小陈困了,不一会睡了四觉,都打了呼噜。 快到十点了,他下楼回家了。 回头看看小陈露在门口的脸,觉得今天聊的很开心。 第44章 寒潮 四月末的北方,迎来了寒冷的气流。 四月二十八号的一天到了十三度。 很多人都感冒了。 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有人甚至穿上了冬天的厚棉鞋,也没有觉得热。 小区废品收购站的铁门关的严严实实的,因为外面没有温暖的阳光了。有的是冷空气。 没人来卖废品了。 暖和的天气才会有很多人来,这些卖废品的老年人较多。 暖和的天气适合他们活动腿脚,还能卖废品。 他下了楼,拿着泡沫和很多洗衣液的塑料桶,看到关门,又拿回了楼上。 他捡废品的习惯是认识老肖头之后养成的。 那年是2015年,老肖头总捡饮料瓶子和纸壳,还到广场放曲。 他和老肖头路上遇到东西都是给老肖头,他觉得自己啥也没得到。 于是和老肖头分开走了。一路回家总能在无人的街上捡到不少东西。 他开始记账,卖一次记一次。 一五年到二四年,九年多时间到了五千多块钱。 卖钱最多的一次是捡到了一个热水器,卖了三十二块钱。 他很满意。 舞伴也不反对他。 他们俩很合得来。 舞伴说:“伸手就是钱!” 政府办马主任那年当了市长秘书,遇到了他,那年是2016年,他和马主任一路走一路聊,马主任对哪些人被判了刑,判了多少年很了解,记得很清楚。 马主任说着这判刑的几个人,他听着也没记清,只记得规划局局长也被判刑了,他的代数老师就在规划局工作。 不知道有没有受牵连。 两个人走着,突然他看见七八个易拉罐扔在了电视台楼下,他怕马主任看到自己捡东西,就继续和马主任往前走。 马主任走着走着要告辞了,他就欣然同意。说往东走。就快速推着自行车直奔刚才看到易拉罐的地方。 还好,没有人看到,没人捡。 积少成多,他觉得每天很充实。 昔日的新房成了放纸壳的地方。 他舞伴给自己的大姐拔了火罐,接了他的语音聊天,往家走。 他也吃了点饭,穿着厚厚的衣服下了楼。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公园跳舞这些人。 这些人的故事即使重说一遍,他们俩也爱说。他们细数昨天发生的事情。 说到邮局司机和戴着特殊眼镜的女人一起走了,人多时那个女的却不和他说话。 他告诉舞伴说,他看到了邮局司机去了小隋子家的楼上,所以小隋子见到邮局司机还是说话。 邮局司机和小隋子没有翻脸,小陈说他俩还保持着关系。 大货司机和大梅姐昨天在吊床那聊天,邮局司机也跟着聊。 大货司机不知道,有一天政府礼堂开业时邮局司机和大梅姐跳了好几天。 三个人聊的很投机。 只有大货司机蒙在鼓里。 小陈的舞伴管这个人叫蒙古族。 没有人去告诉他,你的舞伴以前和那个邮局司机已经跳了好久了。 那时你还没跳呢。 邮局司机是个很忙的人。 谁家在哪个楼他都会知道。 谁也不知道他都去了谁家的楼上。 第45章 倒春寒 四月二十九日是阴冷的一天,还下了雨。 有人打起了雨伞。 在米饭里加上了牛奶,吃的是玉米面的菜团子。 拿着卖泡沫和洗衣液桶的一元六角钱,他缓缓地往前走。 没什么着急的,家里也没了老母亲。 自己好像步入了晚年。 窗户上再没有白发苍苍的母亲在看着他回家了。 母亲八十一岁,在去年去世了。 舞伴小陈告诉他,在出殡时要哭出声来,他照做了。 哽咽了几声之后,他放声大哭。 泪水模糊了双眼。 哭完之后,他觉得很痛快。 父亲的葬礼上他没哭出来。 心里总是憋着一股火。 这次听了哭出来的建议,说是“哭道”,儿孙不出哑巴。 他后悔在父亲去世时没有哭出声来,如果有人告诉,他也会放声大哭。 他的舞伴对生辰八字有一些研究,会择日。 还会破关。 她曾经给他写了一个符,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他还有一本写符的书,总想给自己写符转运,可是一直没有完成。 每天都是来公园跳舞,下雨了就在家看手机。 总是没有时间。 自从喜欢去跳舞之后,觉得时间总是不够用。 在跳舞的地方,好像总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急急忙忙走到跳舞的广场,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音乐响起。 并也没什么心上人在那里等。 可是那里总有一股吸引力,在吸引着去跳舞的人。 不光是他,每个爱跳舞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 有一天,他远远看见自己认识的网友,急急忙忙的往广场走,走到跟前就放缓脚步。以免让人看到自己急忙的样子。 让人看了不由得发笑,笑她急得是什么。好像急的是要见到未知的舞伴,好像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要出现了。 可到了那里是却一无所有,和每天都一样。 有的只是臃肿的胖老头老韩陪她跳快三《望月》,没有年轻英俊的舞伴,老韩成了她的搭档。 她的美貌让老韩心旷神怡,老韩脸色红润,仿佛焕发了青春。 小媳妇夸他跳得好,老韩还拉着不同的小媳妇说要教她们跳舞。 摸着光滑的手,老韩很受用。 还要触碰其它的地方,被常跳舞的她知道了老韩的目的,瞪了一眼。 老韩才知趣地放弃了想法。 老陈头去公园的路上,也是急急忙忙的状态,好像有谁在等他。 老陈头爱和一个高大的胖女士跳舞,胖女士说自己有腰间盘突出,总来跳舞锻炼。 眼睛周围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 谁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只觉得她穿衣比较颜色鲜艳。 好几个人都爱和她共舞。 没等散场,她就拿起挂在树上的女士挎包提前走了。 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陈头除了和她跳,还和大魏子跳快三。 他的快三不能转,只是在原地比划。 比划时还要告诉别人说“快三了,又不能歇着了!” 实际上他一圈都转不了,还说自己要跳快三。 还要教别人。 听说他把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和死者的老婆现在一起过呢。 还不让那个女的和别人跳,他自己一瘸一拐的总来。 又一瘸一瘸地回家。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推了别人,死者家属都不管,别人管有什么用呢? 看他那斜着眼睛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推人的事说是他干的可不是随便就说的。 看样子真能干得出来的! 第46章 海南归来 去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小老王的漂亮舞伴被两个校长抢走了。 两个校长都是退休的,大家说是农村学校的校长。 是不是校长还没人去验证。 小张总和两个校长去跳舞,把自己舞伴蹬开了。 大家义愤填膺,要为失去舞伴的小个老王出气。 有人管小个老王叫武大郎,他总跟着比较漂亮的小张走,像个太监一样的伺候着。 据说小张的母亲住院,武大郎送去了外卖。 她母亲出院后,就把武大郎踹开了。大家认为是两个校长夺走了小张。 因为两个校长专门寻找漂亮年轻的人跳舞。年老色衰的从来不搭讪。 所以不管是不是因为武大郎花钱少的原因,大家就是把过错推向了两个校长。 说两个校长是王八犊子,把人家舞伴夺走了。 特别是黑瘦的梁校长。 好像是挺有文化似的,专门找年轻人,漂亮的跳舞。 还偷偷骑着电动车往一个女的家里跑。 以前他来公园没人和他跳,是放曲的大红主动招呼他,尊称他为“梁校长”,大家才注意他。 有几个人对他特别上头,导致老梁飘了。 开始对一些女的下手,还用腿去故意碰一个超市卖牛奶的大腿。 老梁的行为导致多人的反感。 一个高个带鸭舌帽的男的,来到老梁跟前,说“有你这么做人的吗?把别人舞伴抢走了!” 老梁笑了,说“我不和她跳了,要出门了。” 可是很久他也不出门。 到了冬天,老梁消失了。 可能是去了海南。 四月三十号,阴冷了两天的天气晴了。 暖和了一些,公园里来了很多人。 在家待了两天,大家都有点呆的傻了。 这时,老梁来了。 他好像是 荣归故里的老先生一样,得到了一些人的欢迎和寒暄。 小陈还觉得他人缘很好。 小陈的舞伴告诉小陈,老梁不管看见谁都要去教跳舞,看见小石子就过去教,还摸小石子后背,小石子没和他跳。 老梁又看到了隋莹来了,隋莹会国标,很多人都知道,看到过她和一个叫张福成的老师总练国标。 老梁那时还没来学跳舞,自然不知道。他教了隋莹半天,隋莹没说啥。知道他是才学的。就托辞回家了。 老梁不知道自己找的都是跳很长时间的舞者。 他继续找别人跳舞,教学。 他老伴坐在旁边看着。 他老伴并不知道老梁骑着电动车往一个女的家跑,车上还挂着八月十五的一纸袋月饼。 老梁还物色了一个大高个女的,单独教了好几个下午。 在老梁和其他人过老师瘾时,大高个女士被冷落了。选择了另外一个老头当老师。 老梁傻眼了。 好几天的心血白费了。 大高个女士今天本来在这跳舞,看到老梁出现时,大高个女士不见了。 可能是不想看到老梁。 老梁兴致勃勃地走起了并步。 还抽空对陌生的一个新人展开了教学模式。 《鸿雁》音乐响起了,老梁看了看没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在他面前跳起了慢四。 他陷入了深思,他想不出为什么有人不和他打招呼。 甚至很多人似乎对他敌视,他觉得自己没啥错误。 骂过他的人觉得他老年痴呆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老梁可能真的老年痴呆了,要不他怎么专门找美女跳舞,而不找年老色衰的人跳呢? 老梁不顾及别人的看法,看见美女就喜笑颜开,小张要是和别的男的说了几句话,老梁就会不高兴的回家,不理小张。 好像小张惹他生气了似的。 老梁的内心好似把漂亮的小张当成了自己的灵魂伴侣,和他跳舞,就不允许小张和别的男人说话! 第47章 五一节 五一节这天,天气很热。 可是在树荫里还是很凉。 公园里跳舞的人明显多了一些。 还有一些不熟悉的面孔。 老刘把后老伴也领来了,他把东西挂在树上,说这些树上的钉都是他钉的。 明天再拿几个钉,好像不够。 他拿出手机给小陈的舞伴看,说自己不会删微信里别人发的东西。 他老伴也不管他手机里东西怎么删掉,他总是找小陈的舞伴帮他删。 小陈的舞伴碍于面子,就帮他删了几回。 问他,是哪年出生的? 老刘说是1952年。 正赶上上山下乡那个时代。 小陈穿了一件黑白花的连衣裙。 说自己头发白了要染发。 她的舞伴说不用染,还看不到白头发。 跳舞的人很多,电业局的小孙个子很小,在人群中间走来走去,在显示自己的白色半袖上衣。 是李宁牌子的,他这个人,不管穿了什么都整个人变化很大。 是个很浅薄的人,当他穿着一身西服时,整个人也是很精神,四处和人打招呼。 衣服在他看来是个很重要的事。 他会画画,也没看到过什么水平,他却把自己的微信名字改成了“画至上”,还加了一个英文power。 我们这里的美术家协会都没有谁把自己叫什么画至上,这个人还这么称呼。 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就好像跳舞的人把自己称为舞王一样。 这个电业局的小孙,还认为自己跳舞也很厉害,好几次他去和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美女搭讪,被人拒绝了。 前几天他看到了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士在那没有跳舞,就动了心思。 到那个女的跟前转悠,那个女的一看是他,就假装有事,起身走了。 他瞪着小眼睛,四处撒末。正好一个路过的水兵舞女士过来了,成了他的救星。 和他跳了一曲,就借故要和水兵舞小高聊几句,小孙也跟着到了小高那里,要和小高再跳一曲。 可是小高根本没搭理他,他四处再看,看到了小陈,小陈见面和他打过招呼。 让他想入非非,可是前几年小陈的舞伴因为很讨厌他,把他骂了。 他刚要找小陈跳,看到小陈的舞伴在旁边,只好走了。 第二天,他远远的看着这些人,没有和他跳的。 都没过来。 五一节人多了,他穿着新衣服,在中间走来走去。 谁都知道他比谁都吝啬。 都不理他。 因为有一次,他们五个人总一起来公园,天气三十多度时,没一个人买水喝,也不买冰棍。 别的人都两个一伙买冰棍吃,他们谁也不吃,就在那挺着。 像自己骆驼一样,不可不饿。 最后一个人告辞回家了,走到半路自己买冰棍吃去了。 这件事虽然没人提起,可是有目共睹的。 几个人总在一起走,连个冰棍都算计不给别人吃,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貌合神离说的就是这几个人。 天气热时过了之后,大家对这几个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都知道他们连水都不喝,冰棍都不吃,想吃啥就回家自己吃,自己喝。 这样的人谁能和他当朋友呢? 第48章 大小子 中午吃完饭,刚要去公园。 他家大小子给他打来了电话。 要来看看自己的父亲。 他赶紧告诉舞伴,下午不去公园了。 在家等大小子。 他卖了纸壳和薄铁,还有餐盒,瓶子,能有九块多钱。 大小子来了,买了一块西瓜。 这时的西瓜三块五一斤,这一块得有十四块左右。 父子俩一人吃了一块。 孩子对父亲说自己在一个国企实习。 他对孩子说,自己如果很赚钱也不要告诉别人,因为除了自己家人,别人是很不爱听别人的好事的。 只有自己家人才会真正对自己家人喜悦。 大小子很赞同这个看法。 父子俩说了很多话。 孩子跟父亲说,自己的妈妈说话很急躁,不光是自己的老公,就是对孩子也是经常发火。 父亲对孩子说,“你记不记得小学时你班有个同学叫张颖。你在家听见父母吵架后到学校问了张颖,回来说张颖说她妈打仗像疯了似的。哪个家庭都会打架,不是一家,是普遍现象。” 孩子说“不记得这个同学了。” 孩子对父亲说“我妈有正事,对这个家是有很大贡献的。” 只是我爷和我奶没把家里安排好,导致现在不是生活条件好。 把工作给外人安排了。 自己还没啥收入。 父亲对孩子说“以前你奶没有当官的想法,曾经有个大夫来找咱们家,要借着上告的机会把现任领导推翻,换一茬领导,你奶当时没同意。说只要有一个人有工作就行了。结果把工作给了你大姑父。” 大小子说“是咱们的咱们要得回来。” 孩子问父亲,“我是不是成长了很多,见过了很多事。” 父亲说“去了好几个地方实习,是见得多了,成长了。” 大小子对父亲说自己在实习单位的人脉都很好,有个同事家里还是副市长。还有一个是公安局长。 父亲听了觉得不太相信,觉得真是那样也不会告诉一个实习生。 父亲没说什么,只好信其有而不信其无了。 他不能打消孩子的积极性。 父亲告诉自己的孩子说,自己有个同学当银行信贷部主任,又转到村镇银行,现在进去了。 孩子说“这样的事很多,你都听到了。” 孩子向父亲说自己的工作是没有风险性的。只是审批。 父亲说“走程序?” 孩子笑了,说“对,是走程序。” 转眼聊了很长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多了。 孩子说去看看妈妈,说自己很久没看到妈妈了。 父亲说,你妈还总给我送吃的。 孩子对父亲说“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以后我养你们俩老。” 父子俩比了比身高,父亲一米七九,孩子能有一米七八。 下楼时,父亲看到了大小子的眼镜。 大小子说是防蓝光的,近视镜。 大小子下楼了。 他给舞伴打了语音聊天。说了情况。 带着一个圆葱,一个柿子,还有西瓜,到了小陈家。 小陈穿着红上衣,在家收拾了一天屋子。 两个人聊着天,看着电视。 还往楼下缓台上拎了两趟水,去浇种在泡沫箱里的婆婆丁。 两个人还做了一个纸的小庙,十二个棒棒糖,还有一个拨浪鼓。 明天要烧了。 他不知道有什么用。 他也没问。 第49章 助人之乐 五月三号的中午,风很大,把窗台缝吹得一直响。 舞伴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到公园看看。 等他到了公园后,舞伴还没有到。 原来是她下楼之后发现很冷,回家换了衣服,又把手机忘带了。 于是,舞伴借了个手机打电话说不来了,因为不顺利。 他坐在舞场边上,看着熟悉的人都来了。 久久不愿离开。 他听着音乐,看着有的熟悉的人,还有陌生的身影也有。 边上停着几个电动车,还有大四川的粉色自行车,靠在边上。 路边还挖了几个土坑,准备要种树。 土坑里露着几个不知道什么树的树根。 他坐在那里,感受着春天的温暖。 这里的风不算很大,他看到了一个很久没看到的人。 是老杨的舞伴。 老杨和舞伴跳了好几年,整天眉开眼笑的盯着舞伴跳。 舞伴也笑眯眯的。老杨的老伴在旁边和别的女的跳。 愁眉苦脸的,虽然头发梳的高刘海,人也不丑。可是老杨就是不爱和自己老伴跳。 听别人说,老杨回家后还得了相思病,想自己舞伴,吃不好睡不好。 老杨媳妇没办法,只好替老杨去找那个女的去了。 大家都很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小陈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她没看到过老杨的舞伴。 他就拿出了手机,对着老杨的舞伴照了几个照片。 准备给小陈看看,可是照片上她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看不清。 只好等明天来再看了。 他坐在那里,树下还算凉快。路上还是温度挺高。 他自己不爱往家走,因为屋里也是阴冷的。 这时,过来一个老头,问:“哪里有修自行车的?” 他说:“我的自行车也扎了,到我那一起粘上吧。” 老头很感谢,他七十五了。是煤矿的。 在土地局家属楼住,挨着住着老干部的六栋楼。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到了他家楼下。 楼下角落里有人捡了一些泡沫箱和纸壳子。老头就坐在楼下等。 一会,他从楼上取下打气筒和一些工具。 刚要打气,发现老头的车打气接头是老式的,老头只好谢谢之后,离开了。 他去了一个想起来的地方去修车了,还是很高兴有陌生人帮助他。 他帮助了一个刚认识的老头,也很高兴。 就坐在那里开始修车。 修了半天,粘好了。 上楼洗了手。 他在快手上看到了一个退休的老师,相貌平平,甚至有点丑。和一个冠军老师去了海南,还参加了三支舞国标舞比赛。 她在自己的视频评论里说“一个人的颜值和相貌占很大优势,如果没有优势,就要在舞姿上下功夫!” 他看了这个退休老师去的地方,她还带着自己后找的老伴,也是个老师。她从来不和自己老伴跳舞,专门和别人跳,和别人学。 这个老伴就跟着,像一个跟班似的。 还戴着一个金戒指。 给人的感觉是生活得很不开心。 他看了一会,给舞伴打了一个语音。 舞伴说饭做好了。 他骑着修好的自行车,很快到了她家。 两个人吃了饭。 还烧了做好的小庙,三柱香,十二个鸡蛋,一个拨浪鼓,十二个棒棒糖。 他也没问是怎么回事,说了一句“这是个大供!” 第50章 两面人 这天刮着大风,小陈说不去公园了了,风太大。 他说“明天可能有雨,今天有风也要去公园活动活动。” 小陈就同意了。 他先到了公园。 这里的人少了一些。是因为风大的原因。 老刘是最能背后说别人的,他来到小陈跟前,说:“昨天虎刘子领好几个人吃饭去了。” 小陈说“都谁去了?” “有老张太太,二十万,还有一身红衣服这个。” 要领小毕子怕大鹅不乐意,就没说。 还有一个和小毕子打架的一个人。 二十万是个老太太,因为她说自己找老头要二十万,所以大家都管她叫二十万。 都是背后叫的,也没人当面叫。 大鹅是因为他给小毕子拿了一只大鹅,小毕子做手术了,他就拿了一只大鹅当补品,给小毕子补充营养。 虎刘子花了一百多块钱,和好几个老太太一起吃了一顿饭。 小陈说“都是占便宜的。” 小陈的舞伴说“跟他吃饭掉价。” 虎刘子已经得了帕金森病,脑瓜子总是哆嗦,在饭桌上都容易过去。 他要是过去了,这些老太太都得平均花钱承担责任。 他请的饭不能吃,吃了就证明和他有啥关系。 不吃才是好的。 谁好人能吃一个浑身哆嗦的老头请吃得饭呢? 虎刘子总拿苞米花给大伙吃,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还拿衣服给别人,说是自己儿媳妇的衣服,有人怀疑是他从小区垃圾桶里捡的。 他拿到公园里说自己儿媳妇的。 他还把一个貂皮拿到公园给人看,说要卖,没人要他拿的东西。 他那个人推牌九,耍钱,老伴管不了他。 昨天多亏小陈没有来,手机忘在屋里了,她就说不顺利。 要是她来了,虎刘子请大伙吃饭,就得让她去。 她要是去了,大家吃不到饭的就得说小陈背后收虎刘子钱了。 别看当面说好话,背后说啥都不一定了。 老刘就是这样的人,当面说老姜太太人好,小区里人家的钥匙都放在她手里保管,背后马上说老姜太太和老翟住一个屋,把老姜太太的肉皮一薅那么老长。 老刘是最能背后说人坏话的。 刚刚正在说虎刘子虎,专跟女的吃饭,回头看见虎刘子了,马上对虎刘子说“刘书堂脑瓜好使啊!脑瓜够用!” 背后说了小陈和她舞伴什么,他俩都听不到,也没人和他俩说。 两个人知道老刘背后爱说坏话,可是他当面都是好话,也不能见了他不理他。 这个两面人专门说别人家的坏事,但是当面都是说好听的。 刘老师已经和他不说话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 有一天老刘被人推倒了,差点头磕到路边石头上。 刘老师知道后,说“推他活该,他那嘴呀,啥都说,嘟嘟总说。” 小陈的舞伴和小陈已经知道了老刘背后讲究人,说坏话。 究竟为了什么老刘被推倒,到现在也没人说出原因。 小陈也没问。 她和舞伴对事情的原因是不太关心的,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他也不问。 第51章 美齿 五一长假,许多人选择出去游玩。 老金选择去公园看跳舞,他儿子就领他来了。 颜值高的人会被人邀请去有吃有喝有玩的地方。 五一长假接近结束了。姐妹三个的视频出来了。 看起来她们去了一个地方。一起照了合影。 合影里最兴奋的是二妹,她还是姐妹中最胖的。 这次不同的是,二妹的牙变得又白又齐。 牙齿整形是很贵的。 以前达到一万块钱。 现在也不能低了。 二妹的表情带着得意。 她的美貌换来了价值。 有人为她花钱整形牙齿了。 她的姐姐和妹妹却没有那么开心。 姐姐和妹妹,眼睛里带着失望和一丝愤怒。 还有一点轻蔑的意思。 二妹的笑容很得意。 三个人的照片只有二妹露着整齐的的牙齿。 另外两个人都闭着嘴,怕自己的牙露出来没有新牙好看。 二妹很得意。 姐姐的快手头像也换了,白娘子的头像用了很长时间。 她似乎厌倦了,她好像在等一个人,没有等到。 放弃了。 她换成了自己的正面像,微微侧着头。 他看到之后,知道她和二妹之间是有一些竞争的。 二妹的牙很明显是有人给花钱的。 花自己钱做牙是一个美女不可能的。 一个美女的衣服,吃的,都是有人给报销的。 证明美女的价值。 一个男的不能给心仪的美女提供最好的消费,这个美女也不可能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 贫贱夫妻百事哀,一个男人就是再好,也架不住他啥也没有。 和西北风能当爱情吗? 经济是基础,是马克思说的。 一对夫妻再恩爱,面对身边的人物质条件越来越丰盛,她和他能用自己的爱情去抵御到几时呢? 三十年前,他有个邻居。男的去干瓦匠活,是个清秀的小生,女的是个美女,两个人生了个不胖不瘦的小孩。 三口人很恩爱。和和美美。 在一处平房租房子住,没有他们父母来他们家串门。 男的天天出去干活。 时间长了,邻居都知道男的是瓦匠,没人和那个女的当朋友。 两个人也不和邻居说话。 一天,女的在家大哭一场。 他们就搬走了。 再也没看到他们。 他看到二妹的牙,有个想给她做牙的想法。他知道她愿意有人给她花钱。 可是,这个想法瞬间被他否决了。 他看到这个照片时,正在舞伴家里沙发坐着。 如果她的牙做成了,她就会感谢他。感谢他的情分。 舞伴若是知道了,就会离开他。 况且自己也不是有那么多钱。 自己吃饭花费,舞伴需要吃穿住行。 面对公园里的人吃吃喝喝,需要有经济基础去抵挡那些熟人的嘲讽。 老刘就是一个笑话别人没钱的人。 一个人不能在他人面前显示自己有钱,但决不能没有! 钱就像内裤一样,你不能到处对别人说自己穿了内裤,但是你得有内裤穿。 老刘到处说自己有钱,是因为他后老伴不和他来公园,还和别人一起去舞厅跳舞。 老刘说那个人的老婆和女儿还出家信佛了。 这不证明那个人是光棍子吗? 老刘下了死命令,不让后老伴和那个人跳舞,免得自己钱白花,给别人养老伴。 第52章 报警 五月五号六号这两天,东北大部分地区要有雨,还要降温。 可是,没什么大雨。只是晚上掉了几个雨点。 于是,下午公园里又来了许多跳舞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多了几个年轻的大学生一样的女生。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和爷爷奶奶一起去了公园。跳舞结束,这个女孩才回来。 还有一个女孩站在东边看了一个下午,才和别人往公园里面去看。 小陈和舞伴正在跳舞,她的舞伴发现十年前的网友来了。 她穿着粉上衣,披着头发。看了一会,发现他穿着第一次见面穿的薄羊毛衫。她扭头大步离开了。 他以为她生气,不想看这些人,回家了。可是,不一会她的父亲和妹妹,还有一个好像是弟弟,四个人往公园里面去了。 大车司机和大梅姐来了之后,也没有表演他们的舞姿。 大车司机找到了一个高个健壮的女士跳了一曲快四,就回去不高兴地躺在吊床上刷手机。 大梅姐不见了。 快要结束时,大梅姐从别人的三轮电动车上下来了。 大声说:“给110打电话,让警察来!” 大车司机没吱声。 两个人一起走了。 没听见说什么。 李杰和她认识的乔立辉走时,李杰还拿出了一个四分之一大的砖头子,比划乔立辉。 大家笑,不老实就拿砖头打他。 两个人笑着走了。 大梅姐又回来了。她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找了一会,又走了。 小陈和舞伴坐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个了。 远远的看着十年前的网友自己走过来了。她穿着土黄色裤子,走起路来好像气哼哼地。 一直朝这边走来。 小陈的舞伴突然想,这时周围没人,她要是突然说自己过去的事情怎么办? 他就假装去大梅找东西的地方看了看。 他的网友,走到了边上,原来是回来取自行车来了。 她的背影气哼哼地,开了车子,也没往这边看。 就找自己家人去了。 小陈和舞伴收拾东西往家走,去等车。 正迎面遇到了“打手”,因为她骂一个人已经骂了好几年了。 走路像要打人似的。 她说那个渣男又送一个女的去了,都送三次了。 她说都给录像了。 几个人说要看看是谁。 原来是一个新学的人。 打手说她家里人出车,又和小红帽搭个上了。 打手越说越气,说自己劈腿,跟了他。他想干就干,还冷淡她。跟别人,好几个了。 他自己同学都因为她离婚了。 又跟张丽萍,打手说“跟张丽萍我认了,他又跟这个。” 说没完,谁要是跟他就让车刮死。 打手说了半天,说小红帽到处甩大荤油,总刺挠。 后来说别人说她精神不好,她说反正都知道了,也不怕磕碜了。 不让他得好。 说完,小陈和舞伴去等车。舞伴说,今天都有三个鼓包的了。 一个是砖头子,一个是报警的大梅姐,还有一个就是录像这个打手。 小陈说,“我也要骂,也要鼓包!” 她舞伴说:“你啥事没有,你骂啥?我每天在公交站台等着你,你是在天上,别人在地上。” 小陈听了,满意地笑了。 车来了,小陈上了公交车。 吃完饭,他又把小陈怕冷带来的毛衣送到了她家。 第53章 人好多 本来小陈的脚崴了,不想去公园。 但是过了一夜之后,好多了。 小陈惦记着看昨天的三个热闹,就坐大客来到了公园。 人很多,预报的雨又也没有下起来。 天气反而不冷不热的。 连出名的天马建材老板侯百万父子俩都来了。 侯百万的头很亮,带着老板一样的笑容。 老刘竟然不认识他。 老刘买过钢材,买的是成成商行的。老板当过人大常委。老板的父亲是五一奖章获得者。 老刘和小陈的舞伴聊了很多。 小陈坐在舞伴带来的凳子上,还打着遮阳伞,十分惬意。 她看到昨天向她诉苦的红梅今天没有来,昨天要报警的大梅姐今天很乐呵,不报警了。 还有拿小砖头的李杰今天也很乐呵。 小陈的舞伴看看周围的人,比往天多了不少。 他拿起手机录了一段十几秒的视频。 他对小陈说,蹬倒骑驴的今天可能是干活累了,回来还要送那个人,还有红梅不让。晚上还要看着,下午还要看着,一天要看好几遍。 可真够忙的。 小陈乐了。 她喝了一口舞伴带来的水。 让舞伴坐在自己东边,她给打着伞。 可是后背让阳光晒得很热,舞伴说“我不用打伞,你自己打吧。” 天气很好,风也不大。 微风拂面。温度不冷不热。 每个人都很愉快。 也来了不少平时不来的人。 小陈的舞伴今天还特地拉着一个两轮的小车,上面带着水,凳子和坐垫。里面还有吃的。 中午他没吃饭,带了一个牛肉馅的包子。 下午也没吃,他不饿。 到了三点半,人群逐渐散去了。 邮局司机和李丽搭话了,李丽和民政局退休的大头干部已经打了好几年扑克,邮局司机好像不知道。 他给李丽和小宋讲怎么跳舞,两个人听得很开心。 几个人去了远处有木头地板的场地去了。 那里有人还自己带了一个小对荣事达音箱。 大红的舞伴老孟两手捧着她的后背,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谁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体育娱乐活动。 你不能说他们是在搂搂抱抱,你要是想搂,你也学跳舞,不学就不要说。 有人说跳舞的人如何如何,可除了跳舞之外的人,就都是好人了吗? 在文革时期刚结束那几年,社会是不允许有男女关系混乱的,可是现在街上出现了很多宾馆,旅店。 而且越来越多,去宾馆旅店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小陈和舞伴去了市场,买了几个土豆和几个西红柿。 两个人在公交站等车。 不一会,车来了。小陈上车后。她的舞伴自己拉着小车,回到家做了一个方便面。 吃了一个包子。 然后他卖了十二斤玻璃瓶子,还有塑料。两块钱。吃饭前还卖了饮料瓶和衣服,还有一斤多泡沫。今天得了九块钱。 他告诉了舞伴,舞伴说,买菜花了九块一。还赔了一毛钱。 虽然这样说,两个人还是很高兴。 到了九点,热了牛肉柿子汤,小陈的舞伴吃完后,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一路上,路边的树放倒了好几棵。都是不要的树。到处是树枝和木屑。 他突然发现,今天晚上的天气也很好,不冷不热,也没风,四处静悄悄。 第54章 撸狗套子 还是一个好天气。 路边的树枝还是满地都是。 一个偏胖的大妈捡起了一根根树枝,好像是她种了很多花,用树枝搭花架用的。 公园里还是有很多人在跳舞。 刘老师穿了一件新的套裙,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煤矿二井的一个工会主席,站在音箱边上四处巡视,好像在寻找哪个人能适合跟他跳。 看来看去都没人理他,他看到了小陈和她的舞伴来了。 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看样子想冒昧的请小陈跳舞。看到了小陈的舞伴,觉得不会邀请成功。 因为几年前,他来到公园,展示自己比别人会的多,就和小陈跳了一次,那天小陈的舞伴到旁边去上网弄手机,不在场。 回来时发现这个老头正在趾高气扬的讲课。 旁边老姜头因为刚学,还直说好。 教课的人更得意了。 小陈的舞伴很对这个老头厌烦,心想:“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是刚学的吗?” 这个老头教的那几个动作,他全会。 当天晚上他就告诉小陈,那个老头再来不用理他,他会的我不但会,还能教给你。不用他来显示自己。 说完,演示了一遍。 小陈一看,真是这样。 第二天,那个老头又来了。手里把着一个老太太跳着,直看年轻的小陈,以为在公园这里还能有不会的听他指导。 可是,小陈不看他了。他没跳上。 第二年,他又来了,看了看,还没敢来教,他发现小陈的舞伴他会的人家都会。 以后的几年,还是没有搭讪。 有人说他是煤矿二井的工会主席,不说他显示自己,占不会的人便宜。单说他不敢再当老师,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比常人是要聪明一些。 不知不觉地,他不见了。先走了。 这时,突然有人吵了起来。人们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 原来是大车司机和大梅姐,他们爆发了。 大车司机大吵大嚷,对着大梅姐说“你离我远点!” 老刘对别人说:“他得瑟大劲了,忍不住了。一个农村开大车的,戴个领带,有那个身份吗?跟个撸狗套子似的!” 过了一会,大车司机和大梅姐又一起走到刘老师跟前说话,说着说着,大车司机又对着刘老师吵了起来,好像还要打她。 刘老师可能是背后说他俩什么坏话了。 刘老师走到一边,要回家了,收拾东西。 小陈说“要回家吗?” 刘老师说:“小梅让我给她介绍对象,那个男的不让,说你给她介绍对象我跟谁跳去?” 又说:“介绍对象和跳舞是两码事,他有媳妇。” 小陈舞伴说:“有媳妇就再找一个,俩媳妇!” 刘老师笑了,说:“俩媳妇时兴啊!” 大梅姐走到一边,躲开了大车司机,大车司机还是找别人述说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老刘又遇到了一个老头,离老远就听老刘说“戴个撸狗套子,有那个身份吗?” 老刘本来说话就爱说好几遍,这个撸狗套子这件事够他说一段时间了。 第55章 新发现 大车司机和刘老师发火,大家觉得另有原因,不单单是介绍对象那么简单。 隔了一个晚上,来跳舞的人心里想着今天会有什么消息,急匆匆来到了公园。 到了这里,目光先寻找大车司机和大梅。 看看他俩真来了,他们若无其事,一个人和大酱块子脑袋学慢四,另一个对着手机自己练。 小陈和舞伴跳了一会,老刘过来了。对昨天的事好像没有什么新消息。 过了一会,老王来了。 老王和刘老师关系好,总在一起说话。 他果然知道新的消息,他说大车司机得瑟,狗得儿也不是。那个女的让刘老师介绍对象,刘老师到家一看。大车司机在她家呢。两个人正准备睡觉呢。 刘老师一看,你家都有一个男的又跳舞又睡的,还让我介绍啥对象? 介绍那个男的哈哈总给大梅打电话,胖两个人休息不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时两天不见得红梅来了,小陈问:“你咋两天没看见了呢?” 红梅说:“你没看见吗?我那天都跟他吵起来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我说他媳妇不在家你找我去,跳舞不找我!” 他说:“谁让你乐意啊,你乐意让我去的。” 小陈说:“让你去你别去呀。” 红梅说“还是没有忍住就去了,可是他还冷落我。” 别人都说她虎。 那个蹬倒骑驴的多少年就看一个盯一个。专挑没心眼的人得手。 他跟着的人走一路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次骂了一晚上,更有人看到了。 红梅说“反正都知道了,我也不怕磕碜了。” 说完,红梅失魂落魄的走了。 小陈的舞伴又渴又饿,把小陈带来的切好的香瓜吃了大半。 小陈在旁边和李杰唠嗑,李杰说“那个女的对她说了,男的媳妇来都把她骂了。” 小陈的舞伴对李杰说“她还让车碰了。” 李杰马上说“给了九万九。他俩都让车碰了。男的轻,住了几天就走了。给了两万。” “女的给了九万九,都是保险公司给的。现在车都有保险,出了事都推给保险公司,让保险公司给钱。” 她还能来跳舞呢,又回去住院。 这是去年秋天的事了,今天李杰才说出来。 一直也没人说。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说大车司机以前和一个叫荷花的老师跳舞,被她抢过来的。 那年刘老师问说过这件事,当时两个人都和大车司机跳,打得很厉害。刘老师说两个你选一个呀! 大车司机当时说了一句让人大笑的话:“两个都舍不得呀!” 李杰说:“大车司机还有一个儿子没结婚,二十八九了,让我给介绍对象。” 李杰对周小梅说“你咋不给他儿子介绍对象呢?” 周小梅说“我才不给他介绍呢,他媳妇都来公园和我吵起来了。” 小陈把自己网上买的纱帽给李杰包在头上,小陈的舞伴在旁边看着像抱着一块抹布。 李杰说完了,高兴地走了。 小陈和舞伴听到了不少新的信息。 觉得心情开朗了。 生活本来是多姿多彩的。 远处邮局司机在和周小梅,李丽一起说话。 给李丽买钻戒的民政大脑袋早就往回走了。 邮局司机昨天送的女的今天也没来。他们几个就聊上了。 老历坐在他们边上,没人理。 他扮做皇上有一对女士排着队一起跳中三,实际上都拿他没当皇上,而是拿他当了太监了。 第56章 风雨飘摇 东北平原的雨,终于下了。 公园去不成了,大家管这叫“雨休”。 下雨时,在家也会打开音乐放一会。 音乐成了这些爱跳舞的人忠实的伴侣。 小陈和她的舞伴没有加入跳舞群。 因为小陈不喜欢群里总发信息。 小陈连快手也没有下载,她怕手机卡顿。 小陈的舞伴下雨这天起的很晚,小陈说要买一箱高钙奶。 他到了超市后,找了半天,发现没有。 收银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 到了小陈家,小陈拿出了一个电饭锅,说已经坏了,要拆下来,卖铁和塑料。 于是,用十字花螺丝刀拆了很长时间。 终于拆完了。 洗了手,发现挂烫机还没有拆。 又拆了挂烫机。 小陈做好了饭,做的是豆皮。 他说歇一会再吃。 小陈把饭盖好,怕凉了。 等他打开灯吃饭时,看到了一大块生姜。没有一个地方是切开的,很完整。 就招呼小陈,要吃一块生姜。 小陈从厨房里拿出一小块,又拿了一瓣蒜。 就这样,晚饭葱姜蒜都有了。 他觉得一股香气从饭桌升起来了。 吃了两碗饭。 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小陈拿出了薄被,盖在他身上。 这一觉睡了半个多小时。 两个人想起刘老师把大车司机和周小梅的事告诉了老王,老王马上告诉了老刘和他们俩。 这说明很多人对传播别人的私事是很热衷的。 而且传话的和背后讲究人的都很快乐,这些人都以听到别人的秘密而感到生活的多姿多彩。 多数人都是马上对下一个人说,让消息迅速传播出去。 如果让他不说是绝不可能的,那样都会把他憋坏。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是他小时候看到的一个连环画报上的故事。 说的是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国王整天戴着帽子,不让人看到他的耳朵。 当理发师来理发时,他摘下了帽子,理发师看到了。 国王告诉理发师不能说出去。 理发师回到家总想说,还不敢说。 只好在树林里挖了一个坑,对着坑里说“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 春天到来时,小孩把树枝拧下来吹哨,吹出了一个声音,声音是“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 这下人们全知道了。 这个故事告诉人们,大多数人对别人的秘密都是很热衷的。 小道消息和秘闻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必说之词。 哪个人不被人议论?又有哪个人不议论别人? 刘老师就是最能说人坏话的,老刘也是和她一样。 刘老师已经被骂了好几次了。 都是老刘说出来的。 刘老师到处说老矫买黑彩输了好几千块。被老矫听到了,把刘老师骂了。 老刘又说老矫嫌弃后老伴浪费水,把后老伴赶走了。 但老刘不说自己因为后老伴把肉给人了,把后老伴赶走了。 刘老师因为看到小高情绪不好,就说小高想自己舞伴齐晓峰去世了,都想疯了。 小高很生气,把刘老师骂了。 刘老师看到大车司机和两个女人都跳舞,说哪个都舍不得!也是她把这件事传了出去。 这次又是大车司机要打刘老师,肯定是刘老师到处说他俩的事了。 刘老师这个嘴可真是惹祸的根苗啊! 两个人说到这里,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第57章 君子兰 他睡得很香,到了下午一点才醒来。 外面的风很大,把窗户缝吹得直响。 他坐在床上,看着手机,迟迟没有吃饭,也没有穿衣。 因为风大,阴天,不用去公园了。 他也不用那么快起来了。 楼下的超市发来了信息,说有快递到了,是六袋牛奶。 他还是看着手机里的故事,感觉自己一点也不饿。 他也不想做饭。 实在看手机累了,就做了一个方便面,下了一个鸡蛋。 然后骑着自行车,拿着几斤塑料下楼了。 取了牛奶,把塑料卖了一元钱。 超市的小伙在看电脑,三口人都吃得很胖。 疫情时他家卖了很多面包。 记得面包卖了四块钱一个。 疫情时还在他家买了两箱牛奶。 多亏疫情封闭时有网,在家能上网。 不会上网的老人该多么无聊呢! 都过去了。封闭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现在只有自由。 路上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风。 还是有点冷,广场外围有五六个人在走圈。有个女士还戴着衣服上的风帽挡风。 车和人都不多不少。 收手机的人昨天出摊了,今天没出来。 昨天没买到的牛奶今天还是没有。 到了舞伴家,他拿出一个快递送来的牛奶,在门外敲了一下门。 小陈开门时,他一下子把小盒递了过去。 然后说“牛奶还是没有。” 小陈说自己刚从大姐家回来,不爱在她家吃饭,不爱和她说话。 小陈不高兴地看着电视,好像有心事一样。 窗台上的君子兰正在盛开,以前都是夹箭,缩着脖子开。 经过在手机里搜索以后,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用黑方便袋蒙住了叶子。 果然,花箭伸出来了。 小陈感慨的说“手机上啥都告诉,真好使了。” 卖花的都不能告诉别人,因为是自己看家的本领。 沙发上铺着电褥子,昨天啪的一声,之后,不热了。 他拿过电线,让她找黑胶布,拿来之后,修了很长时间。 插上电之后,还是灯不亮,也不热。 电视剧演的是下乡知青的故事,小陈看着电视,好像心想着往事。 小陈的舞伴只是要把电线修好。 可是到了电视剧结束,指示灯也没亮。 只好等到明天再修。 他把两桶水拿到了缓台上,倒在水桶里。 看到天阴了,好像还要下雨。 回到楼上,对小陈说“天又阴了。” 不知道有没有大雨。 小陈说,明天早市有茄子秧买来种上,一棵能结好几个。 他回答说“不种了,稀烂贱的。” 记得有一次茄子两毛钱一斤,好像比什么都便宜。 说着他下了楼。 走进了黑沉沉的夜里。 路灯光中,他快步走着,走到网友家的楼下,黑沉沉的一片。 回到家,舞伴发来了视频聊天,说“不困了!” 她在卧室里明晃晃的开着灯。 他对小陈说“屋里的灯太亮了!” 小陈坐了起来说“我再看一会视频。你吃饭吧” 他找了找电褥子的开关,想换一个安上,可是没有找到。 就把鸡肉放在锅里热上了。 第58章 须晴日 阴了两天,又是雨又是风的,老刘还是来到了公园,没几个人,风大,就都走了。 五月十二号母亲节这天,早上就很晴朗。 是个好天气。 小陈的舞伴早早就起来了,因为前两天睡多了,基本一夜没睡。 早上他想和小陈一起去吃早餐,可有点不爱动弹。 就吃了早饭,躺在床上看手机。 十点多时,他睡着了。 到了一点半,门铃响了起来。 是同一个小区的老叶来了。 老叶今年六十二岁,以前是暖气改装的包工头。 得了脑血栓,已经十年了,走路慢,说话也不清楚。 已经很久不下楼了,因为他在七楼下楼费劲。 他给小陈发了一个语音聊天,没人接。 他赶紧穿衣服下楼。 老叶说天热,实际上还是有点冷风的。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在门洞口,老翟出来了。老翟家是开学生课后托管的,开了很多年了。 他对老翟说:“你们在这唠嗑吧,我去公园看看,好几天没去了。” 说完,他快步往公园走去。 边走边拿出手机,看到了小陈的来电,已经打两个了。 他干活晚回电,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小陈说“死哪去了?” 他说“我才下楼。” “咋不接电话呢?” “刚才走不是哒语音了吗?” 小陈生气的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小陈到没到公园,只好去公园等。 走到半路上,她看到一个带抓钩的别抓住了一个大树的分枝,下面有人用电锯在锯大树。 眼看着大树轰然倒下,他想要拿出手机录个视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树倒下,挡住了大半个路面。 他大步往公园走,公园超自己停满了电动车,还有大四川的粉红色自行车靠在那里,很显眼。 他站在边上往里面人群里看,已经有很多人在跳舞了。 正看着,发现小陈穿着酒红色皮夹克在树下往外看。 他赶紧往里走。小陈见他来了,接过折叠凳坐在树下歇着。 他也坐在了旁边,看别人跳舞。 大车司机和周小梅也来了,他俩是最近的新闻人物。 两个人坐在吊床上,不怎么乐呵。 小陈还是不高兴,说“以后总也不给你打电话。” 坐了一会,起来跳了一曲。 又坐下了。 李杰来了,和乔立辉坐在了一起。 李杰对小陈说:“你看那个戴墨镜的男的,有个舞伴,自己媳妇坐他车后座,舞伴坐副驾驶,我都看着好几回了。” 她说的是改装厂的小付,他的衬衣经常被媳妇藏起来,脖子上光秃秃的,显得很冷。是他媳妇对他有舞伴的表现。 李杰说:“我一看可真有耐性,还能胖她跳,要不就谁也别跳,受那个气呢!” 小陈舞伴说“真是和怪事,太有忍耐性了!” 和她类似的还有两对夫妻,一个看着一个,就是张大国和一个女的,大国媳妇不让跳,让老马看着,照照片发给自己,等她看到了两个人还让大国骑摩托把舞伴送回家。舞伴的丈夫还总到公园来看看。 四口人很热闹。 他们不愿意自己老伴和别人跳舞,还强撑着让他们俩跳,他们俩还偷偷跳完去市场买菜。 张大国看到小陈的舞伴直说“缘分哪!” 不让别人跳就直接说不让,像这样明明不愿意还表面支持,暗中使劲,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有的人是明刀明枪,有的人就是暗流涌动! 这是两种态度。 第59章 注目 昨天晚上的小陈还是没有消气,甚至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说自己总受气,不敢发火。 越说越气,不知道小陈的气从哪里来的。 原因似乎是没接电话,总之就是心里很黑暗。 到了公园之后,她还是生气。 因为她看到了去年怀疑的一个小张,穿着明黄色的紧身上衣舞的很欢。 小陈抓起舞伴的手就要往小张身上撞。 舞伴连忙把小陈往边上领,不跳了。 小陈使劲一甩手,坐在舞伴递过来的凳子上。说:“你得给我出气!” 舞伴说“谁都不知道你为啥生气,你一喊全看你热闹了。” 这时,边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偷偷注视他俩。 小陈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她的舞伴认出来了。 她就是自己十年前的网友。 她换装了。 看身高是最明显的。 她戴着白色太阳帽,戴着墨镜和口罩。 长头发梳了一个很小的辫子从帽子的后面穿了出去,和长头发汇合在一起了。 白色的薄薄的上衣,黑白格的裤子,白色平底鞋,还戴了一副黑色的手套。 他偷偷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一阵感慨,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却从来也不打招呼了。 小陈没有发现。 她只关心他是不是在看小张。 小张个高,苗条。她怀疑他和小张有联系。 因为去年他录了一段视频,是小张和老梁老左,还有大红在练习跳舞。 录了四个人在里面,小张竟然到小陈跟前说“他给我录视频了。” 小陈的舞伴立刻说“录好几个人呢。” 小张不知道听没听到,走了。 小陈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这时,放了一个新的快三舞曲。 说不出名字的一个曲。 小陈的舞伴站在原地做着预备的姿势,随着音乐微微晃动着。 他控制着动作,不夸大也没收手。 把手改成了虎爪势。好似在酝酿着将要爆发的力量。 小陈背着手站着没动,斜眼看着他。好像在笑,在想他是不是真的背着自己找别人。 小陈开始跳了,两个人转了起来。 四周的人开始看。 好像看到了一股力量。 感觉这就是一个英文“华尔兹!” 转了很久,小陈累了。 舞伴也停了下来。 他感觉心在砰砰的跳。 他没时间看小个的网友。 她的身影渐渐的被淡忘了。 老左和小张跳了好几曲,看到了小个的蒙面网友。 老左不知道昔日的故事,没人和他说。 当年老左只在公园和众多老太太跳垫步。 不知道广场那边的事。小张跳够了。 自己一个人去开电动车,回家了。 小陈的舞伴松了一口气,因为小陈没有在人多时发火。 如果闹起来,会是一个大新闻。 没有的事也会被大家当成新闻,添枝加叶。 人们渐渐散去,小陈坐在那里休息。 老刘又聊了半天,说老左不像以前那么得瑟了。 这时,人都走没了。只有小张去年的跟随者,和一个新人在吊床上聊天。 去年坐吊床的是小张,跟随者小老王像一个太监一样,站在后面等着。 小张起来后,小老王就把吊床收拾起来。 去年秋天,小老王被一脚踢开了。 所以,小老王领了一个新人。 新人不知道旧事,天天和小老王来,带着吊床。 看样子吃了几次饭店的饭菜,她觉得没白跳。 第60章 避雨 天阴了,小陈说不想去公园了,要在家吃饺子。 他说还是去吧,等下雨再休息,溜得一趟吧,在屋里待着不如出来走走,活动活动。 小陈说看见小张生气怎么办?他说,咱们去南边别的地方去,不在原来的地方跳。 小陈答应了。 说我给你带饺子。 他说不用带了,晚上我去吃。 于是,两个人各自吃饭,下楼了。 他拿着折叠凳先到了公园。 坐在边上看有谁先到了。 小陈穿着桔红色的阿迪达斯上衣也来了。 天色一会阴一会晴,掉了几个雨点。 一个夏天在公园门口烤苞米的女的,连忙跑了,她家离得近。她怕挨浇。 雨渐渐下得大了,人们跑到了附近的一个洞藏酒屋里,坐在了一个大的木头桌子周围。 有六个椅子放在那里。 二十万和大四川坐在一个椅子上,小陈也找到了一个椅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毛驴拉磨的摆设品。 有人说是烟灰缸,把石磨拿起来一看,果然里面是几个烟头,真的是烟灰缸。 屋子里天棚上挂满了白色的雨伞,还画着青色的花纹。 他拿起手机照了个照片。 以前下雨时,大家都会来到这里避雨。 这里以前是地道,是人防工程。被酒厂买了下来,地道里存酒。上面盖了个古建筑,大家管这里叫“酒窖”。 前几年有一场大雨,大家在屋里待了很长时间才走。 这次没有多长时间。 雨停了。 走出来以后。 几个人已经又开始跳了。 那个十年前的网友也来了。 她把口罩换成了面纱。 还是白帽子白鞋格裤子。 昨天晚上小陈说自己总觉得背后有个人在隐藏着。 说你以前认识那个人来了吗? 他说没有。 小陈问“你昨天把啥忘在我这里了?” 他说“背心!” 她说“还有呢?” “手串!” “你那个红手串呢?” “在家呢。” “明天我去看看在不在你家,是不是忘在别人家了。” 他说“在呢。” 小陈说,一会直接去吃饺子吧。 他说我还有凳子要送回去,还得坐车。 又要多花一块。 小陈同意了。 能省一块是一块。 到了三点半,人们都散去了。 小陈和舞伴去公园门口,看到大门那里搭了一个铁架子。 原来是要进行广场舞比赛,有个检车线出钱赞助的,所以搭了台子。 小陈他们俩又去了市场,看到一个老头和采耳吵了起来,因为采耳说要二百多块钱,是带视频的可视采耳。 小陈认为是不值得的。 他也认为这些人是骗人的。 到了市场,看了看桔子,又看了看香酥梨。 买了五个梨花了四块钱,又买了三个西红柿,三元七。 留了一元坐车。 两个人在站点等车,风大了,好像秋天一样。 小陈说晚上要多穿点衣服。 一到那我在给你热饺子,先吃点东西。 他给小陈讲有一天上午降温,很冷,看到一个女的冻得咬牙切齿的回家了。 讲完后发现等车的人都在听,谁也不说话。静悄悄的。 他对着小陈把手放在耳朵上,小声说“都在听呢!” 这时大客来了,小陈拿着西红柿上了车。 她的舞伴拉着两轮车慢慢往家走。 看到了两个车,一个带着鉄头,像一个蝎子尾巴。另一个车带着平头铲子,两个车在挖树根,一会一个。 带着湿土的树根被挖出来放在路边,好像一个个出土的怪物。 他到家后,把几个一块钱又放在了包里,能有七八块的样子。因为今天钱花光了。 带好了明天再花。 第61章 白云朵朵 睁开眼睛,已经一点四十五了。 他吓了一跳,赶紧看看手机小陈的来电。 发现只发了一个视频聊天。 他打了一个电话,发了一个语音聊天,都没人接。 赶紧穿衣服下楼。 在楼梯里遇到了楼上的邻居陆海鑫,他在银行当保安。 打了一个招呼,邻居说出去吃饭了。 他问“外边冷不冷啊?” 邻居说“不冷,阳光地方还挺暖和!” 他答应了一声。 快步走到街上。 昨天晚上在小陈家吃了饺子,在沙发上睡着了。短短时间睡了三觉。 还喝了好几口白酒。 晚上不困了,到了凌晨三点五十才睡着。 竟然睡到了一点多。 他没吃饭。知道小车里有爆米花。 到了公园。 远远地看到跳舞的人很多。 小陈好像在跳舞,好像和老王在跳,心里有点有气。走近一看,是在和大王跳。 他立刻不生气了。 他把两轮小车立在树下。 对小陈说,才睡醒。 大车司机和周小梅也来了,大车司机看起来脸上很沧桑,皱纹很多。 小陈的舞伴穿了一双新鞋,浅蓝色的。鞋底还有弹力。 他穿了一件新的深蓝色夹克。 小陈说:“你咋穿这个得瑟了呢?” 他说“我想穿西服了,可你说西服配休闲裤不好,就改穿夹克了。” 两个人跳累了就坐在边上,突然西边的太阳非常热的晒在了后背上,小陈打开了伞。 小陈的舞伴看到了老刘,起来对老刘说:“有个人,他大舅是一个同乡会的会长,原来他是气门芯厂的。他自己说很多人请他吃饭,要透问透问消息。” 老刘说我去问问虎刘子。 回来说,有这个人。 虎刘子没多说什么。 他接着对老刘说:“同乡会很多人搞了一次聚会,有官职最大的讲话。第一个就是你们范家屯的。” 老刘从来没说过这些事,看起来他不知道。 他的聊天内容不涉及这些。 以前对他说小陈在北京上过班,老刘呵呵一声,走了。 他不信。 这时,大魏子找老刘跳舞。老刘就跳去了。 小陈坐在边上,正看到小张在卖力地跳舞,回头看看舞伴。 她怀疑小张和他唠嗑了。 说,“看把你乐的!” 小陈不知道,十年前他的网友也在旁边单杠那边站着。穿着粉色上衣,还戴了一个凉帽。 小陈说“挖婆婆丁去。” 两个人就往南边草地上去了。 两个人正说着呢,公园来了一个洒水车。 要给树撒药。 两个人就往回走。 坐到了一个方木凳上。 他看着树林上空的白云,一朵一朵。 好像一群一群的白羊,他喜欢这样的天气。 拿起手机,他照了四个照片。 边上是一个小赛车场,一个女孩露着两条胳膊自己在开车,车却不动了。女孩对车场经营小伙说“没火了!” 小伙抓起一个绳子,用力拽了两下。 车发动了。 他回过头,看见远处网友骑着自行车走了。 小陈回到家,总想着漂亮的小张在眼前,很难过。 舞伴骑着自行车去了废弃的平房,薅了一兜婆婆丁,一路骑车到了小陈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小陈说她哭了一通。 舞伴知道以后,说:“没有的事你还哭,不是捕风捉影吗?” 小陈拿出花生和多种食物打的豆浆,舞伴喝了两大碗。 两个人聊到十点半,小陈渐渐高兴了。 舞伴说:“明天我还和老刘说金子的事,咱们就是不像那么坏,给自己老伴买个金镯子还出来说有什么用吗?别人早都有了。” 谁要是和他一样,告诉他老伴啥都有,他老伴回家就得要,老刘就得心疼钱。 他不舍得买,还以为谁都不如他。 实际上谁都比他有钱。 第62章 文艺演出 他怕睡过了头,就把手机上了一个闹钟。 因为心里有事,他十点半就醒了。 躺到十二点,吃了小陈给的饺子。 里面有肉也有婆婆丁,好像农村的菜饺子。 吃饱后,给小陈发了一个语音。 说“吃完了。” 小陈说“你在站点那等着吧。别往里边去。” 于是,他穿好了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公园。 还带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坐在树荫里,他看着路边经过的行人。 他点了一根烟,抽完之后有点头晕。 阳光下穿白衣服的人更觉得亮堂堂的。 两对夫妻走过去了,他觉得面容生疏。 农村人口流动到城市的太多了。 看起来是外地人。 街对面有一个生物公司,出来一个女的,站在那里吸烟。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网友,他想把烟放在她楼下的车筐里。 她发现后会怎么样呢?是不是会知道是我放的? 转眼过去了三个大客车。 小陈还没有到。 两个妇女在等车时聊天,是东北口音,一问一答,他听起来好似有一种多年没听到乡音的感觉。好像觉得她们的对话很好听! 问的是“多大岁数了?” “六十多了呗!” “你那土豆是买的呀?” “我自己家存的,给人拿去。” 又来了一个车,小陈下车了。 两个人到了跳舞的场地。发现小张正在和老左跳舞。 他想让小陈躲开小张,就说要去南边看看有谁在那跳。 问了几个人,都说那边没几个人。 仔细一看,今天场地上多了很多人。 去海南的荷花老伴都回来了。 荷花的舞蹈老师也来了。 老师看起来很不高兴,眼看着这里没有他的得意学生。 他是邱老师,和一个课后班孙老师合作的双人舞惊到了所有人,女老师嘴上叼的玫瑰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邱老师的嘴上。 两个人对视时,两眼放光。 声情并茂! 可是邱老师的爱人不久和邱老师合作了一曲红盖头,效果却不如前者那样惊艳。 这是去年的事。 如今邱老师从海南回来,看不到昔日合作的小孙。 心里的烦闷是众人皆知无人点破的。 邱老师今天此时看不到小孙的身影,明天却可能看到。 那时会有另一个眼光放电的一曲出现。 邱老师不见了。 明天可能他还会来。 三点多了,刘雅洁闭了音箱,接孙子去了。 小陈和舞伴去公园大门想看看搭的台怎么样了,没想到看到台已经搭好了。是司法局的美好生活民法典宣传演出。 音响也很好,正在放伦巴舞曲。 小陈没听出来是什么曲。 她平时不怎么听这个。 两个人买了两个韭菜馅饼。又买了一个丹参片。到了楼上休息。 又吃了一个方便面。 带着厚衣服,防备晚上冷,两个人去看演出去了。 音响很震人,躲到了很远的地方才觉得合适。 小陈看着模特步穿旗袍拿扇子的节目觉得很喜欢。 拉场戏说的是禁止算卦敛财。 歌舞都是老歌老曲《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舞蹈是男女群舞《欢乐》 演出结束后,小陈和他边走边聊。 “今天的表演真不咋地,太震人了,台下的领导八成给震死了。”小陈的舞伴说道。 他想起了童年,给小陈开始讲。 说以前爸妈单位发电影票,散场后一起回家,正是现在这个时间。 天黑了,还远。父亲就背着他,穿着大人的衣服,好几次趴在父亲背上睡着了。 说着说着,他似乎要有了眼泪。 父亲去世七年了。母亲也去世了。 眼泪没有流出来。却走到了网友家楼下,他看了一眼,没有亮灯。 第63章 收徒 上午十点半,觉得头疼。 昨夜因为头疼,涂了点风油精。早上还是疼。又涂了一遍。 已经是很多年前的风油精了,还是很好使。 他吃了几个酸菜馅饺子,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 拉着小车去公园了。 远远的看见马燕和谷书记已经跳上了,马燕的老头已经卧床了,马燕去了舞厅学慢四。 四处想找个舞伴,眼珠子都发蓝了。 谷书记是退休煤田干校的书记,大高个,都七十八了。总戴着领带,白西服。 很快,小陈来了。她穿着红色长袖连衣裙。 红色很正,花了不少钱买的。都买好几年了。 红梅坐在边上,看着大家跳舞,却闭上了眼睛,又歪头睡了一会。 因为红梅整天骂那个小红帽,大家都知道她晚上没睡好,可能又骂了一宿。 她看到了小陈的红裙子,起来问:啥时候买的? 小陈舞伴走前一步说:“都三年多了,疫情之前就买了。” 突然他发现有个人在看他,原来是他过去的网友,好像在猜他在说什么。 他退后了一步。 他今天穿了一身西服,裤子把锥裤换成了筒裤。 网友穿着深粉色上衣,领子是黑色的。 跳累了,小陈和舞伴去树荫下休息。 这时来了一个扭秧歌的老头,说“你俩学的挺快啊!” 两个人都跳了很多年,听老头这样说,也没争辩。 小陈对舞伴说:“咱俩教他跳,教会了就有别人学了。”说完拉着老头跳去了。 过了一会,回来了。 说老头迈步太大,等一会再教。 这时,慢四曲到了。 两个人根据音乐的节奏起舞,小陈说你应该把我抱起来转。舞伴说音乐到了就转。 有个总穿红衣服虎刘子舞伴给他俩鼓掌,说好看! 有人捧场,他一高兴,抱起小陈转了起来。 一排人看得真真切切,都没说话。 有个老头说“行,挺好!” 小陈跑到鼓掌的人跟前蹲着说话,那个老头乐呵呵跑过来和小陈的舞伴学快四。 来的正是时候,刚跳完就有人学,证明有人认可了。 老头学得很认真,手脚发硬,是干了一辈子庄稼活的人。 跳完了之后,老头拿出一瓶水给他喝。自己不喝也给别人喝,比别人强多了。 比起老刘和老张太太跳舞,好几年连一瓶水都没有。简直是天地分别。 老刘还对老张太太说“大哥给你买个貂,大哥领你旅游去!” 结果老刘自己又找了一个舞伴,整天拿话骗老张太太。 小陈的舞伴想起老刘说过的话,对小陈说了。小陈越来越觉得老刘不对劲,两个人认为老刘就是典型的东北话——花屁眼子! 老头可是个实惠人,自己不喝水都给别人喝,典型的“舍己为人”! 小陈和舞伴刚认识那年有个总戴白帽子的人来学跳舞,看到小陈就说“带我一曲?” 当时天很热,跳了好几次连一瓶水都没给买。不和他跳了还记仇了。学会了一点还回来报仇,说“这么多年就跳这样啊?” 又说“你这个衣服不土吗?穿得不好都没人跟你跳!” 小陈的舞伴当时没理他,随后到了疫情第一年,解封时看到了他,把他骂了。 当时他觉得自己很会跳,说“我现在都飘了!” 小陈的舞伴解封之后终于看到了他,慢慢说“你有啥飘的呀?” “走道都拽哥拽哥地还要跳舞呢,走路都得学好几年!” 骂得见面都躲着走。 这样的人不该骂吗? 第64章 下等人 到了家,小区里的包工头老叶在一楼门口按响了他的门铃。让他下楼聊天。 老叶脑血栓已经十年了,今年六十二岁。整天在楼上看电视。很少下楼。 他拿着半盒贵烟下楼送给了老叶。 几个人坐在小区门口聊天。 小学放学了,家长和学生很多,人潮如流。 拉丁舞老师领着孩子去取快递,出来时他打了一个哈欠。拉丁老师抬头看了他一眼。 舞蹈老师是不会到公园看跳舞的,水平差距太大。 卖烤肠的邻居给了老叶一个烤肠,却没有给老翟和他,他和老翟聊老翟的假牙。 花了三百安了四个假牙。 一阵风吹来,三杯奶茶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大半。 老翟都七十岁了,身体比老叶还好,只是上楼心有点跳。 他刚喝了一个体质能量,家里是开课后班的。 他回到了楼上,看到了三个未接来电。是舞伴打来的。 回了电,她说来吃饭吧。 他骑着自行车就到了她家。 洗了手,吃牛肉香肠扒拉锅,还有豆浆泡米饭,龙口粉丝白菜。又加了一段煮玉米。 这时到了七点多,电视剧开始了。 舞伴坐在沙发上,盖上薄被。不经意的露出了红色的内裤,衬着雪白的大腿,鲜艳夺目。 他忍不住抓了一把,说“不看电视了。” 休息吧! 于是,闭了电视。 两个人一番洗漱,小陈还涂了一层润肤露。 两个人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说最近的心情。 小陈还是说自己生气,怀疑舞伴对自己发火是要甩了她,有了别人。 舞伴说不要怀疑了。 那是自寻烦恼。 哪个人能看着咱们两个一起来一起走还偷偷背着你出去见面,谁能那么不值钱? 谁能像虎刘子和小赵似的背着老史出去买衣服,有点小钱就啥都干? 小陈有一次看见虎刘子和小赵还有自己舞伴三个人唠嗑,说他们是下等人。 他就说你那次说他们是下等人,下等人才能干出那种事来呢! 过去的汉奸出卖别人出卖国家不都是为了钱财舍弃正义和真理吗! 小陈说对呀,是下等人才那样,好人是不会的。 小陈相信了。 两个人聊到十一点。 他就穿了衣服回家了。 小陈送到门口,他说明天见。 小陈在门口笑着看他下楼了。 他回到了家。 看手机上今天没来的几个人去了哪里?线索就是快手的视频,他们去了哪里,会有视频发表出来的。 没来的就是老左和小张,来晚的是孙老师和小隋子。 孙老师还带着妆来的。 可是看了半天视频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却看到网友在广场晚上录的视频了。 一夜他问没有睡。 不知道为什么很精神。 早上,他照了照镜子,看见眼睛都是红色的。 他想和小陈上午去广场。 可是下午还要去公园,他就没打电话。 下午去公园,那个老头还会来学跳舞吗? 他找出了要穿的上衣。 小陈说要买个新衣服穿,他不想买,说明天换一身你看看。 是一个花格子的衬衣。 第65章 不能说累 一夜不眠,到了天明。 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红了,把苹果煮了,当做早餐。 开锅后,先晾凉了再吃。 可是他睡着了。十二点才起来,又热了苹果,还有两个牛肉馅的包子。 还吃了四片牛黄上清片。 他打语音问小陈吃完了没有,小陈说阴天要下雨能去公园吗,他说还是去公园吧。 没别的地方去。 小陈答应了。 他先到了公园,穿了一身西服。拉着小车。路上看到了两个女的,都不是很胖的人,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女人的身材。 小陈来了,她穿着桔红色阿迪达斯上衣,带拉锁的。是北京的亲属邮来的。 已经来了很多人。 小陈看到他的西服和里面的圆领探头衣服,说这身还挺利索。 因为天气要下雨很阴沉,围观的人很少。 跳舞的人还是不多也不少。 两个人跳了一会就坐着休息。 大四川说“怎么不跳了呢?” 他说“累了。” 小陈赶紧说“不能说累,她给说你干啥了累?” 他说“大四川不会问这样的话。” 因为要下雨,老梁和几个人在公园南边跳舞的几个人来到了这边,远远的看着这些人。 带着轻视的目光,他觉得很不爽。 坐在那里似乎漫不经心,又压制着他们的轻视和高傲。 那几个人感到了抵制的情绪。 知趣的离开了。 瘦弱的老梁还穿着热天穿的白衬衣黑马甲,冻得缩着肩膀,还是背着好几天都背的一个黑包。 老梁现在李丽旁边,等她跳完想和李丽跳。可下一曲是快三,李丽不会。就没跳成。 小陈的舞伴昨天晚上看了一段拉丁舞旋转,在原地转了一会。 小陈说这个曲不是拉丁,跳不好,他说“这个曲虽然不是,但是接近,别的曲更不行。” 小陈和郭胖子聊了半天,郭胖子看见马德和一个胖女人跳了好几年,今天又来了。 就对小陈说起了马德的往事,说马德以前总跟着她,走到哪跟到哪,还说自己能到她家去。郭胖子把马德骂了,让他别跟着。 马德才放弃郭胖子。 郭胖子是个单身,却看不上马德,拒绝了马德轻浮的追求。 马德和现在这个胖女人还挺合手,有一次跳舞时对胖女人说:“他们都说我帅!” 胖女人没吱声。 男人在女士面前多数都显得不成熟,像个孩子一样说话。 老刘和小陈的舞伴聊了半天,因为小陈和郭胖子说话,小陈的舞伴没法插话,就和老刘讲起了往事。 老刘的老伴还是没和他一起来公园。 老刘穿着一身黑阿迪达斯带白条的运动服,自己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也各自回家。 在小区门口,老叶一个人坐着吹风。 小陈的舞伴和老叶坐在一起闲聊,看到一个男孩很胖,胸部不知道吃了什么,脂肪又厚又多。 他逗老叶说:“这都赶上他妈大了!” 旁边的年轻妈妈不知道听没听到,也可能是男孩的课后老师。 他回到楼上,吃了两个包子。 又到小陈家喝了豆浆。 小陈因为开窗通风,觉得头疼。 他在床上给小陈按摩头部。 还捏了一会耳朵。 昏暗的卧室没有灯光,外面路灯光照到卧室里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小陈在光线模模糊糊的卧室里,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少女一样漂亮。 大约到了十点半,小陈说“回家吧,晚了就感觉心慌了。” 两个人起来看了看客厅挂钟,是十点二十。 小陈等他走要把门反锁,就看着他下了楼。 第66章 大雨之后 到了中午十二点,他才起床。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屋后的玉米又大又长,颗粒饱满。 他责怪租房的人吃了他的玉米,又想起这个屋子是邻居家不是自己家,所以说不追究了。 梦里还有小陈在身边。 他起床后,感觉天色阴沉,明显是下了大雨,预报也是有大雨。 就躺着看手机看到了四点。 手机里说的都是下雨。 小陈发来了视频,让他去吃饭,多穿衣服,天冷。 他多穿了一个黑风衣,下楼后果然下了雨,还很冷。 路边的树全都是新栽的黄玻璃树,每棵树都有四个木杆支撑着。 四个木杆都是金黄色扒了皮的新木杆。 好像俄罗斯画家希施金笔下的松木房子一样,带着大森林的气息。 他走过市医院,回头看了看楼上,没有人在那个窗户往外看。 是十年前他的网友的家,小陈一直不知道她什么样子。只知道她在市医院附近住。 有一次真的看到了,她看到了他,把头藏了起来,不和他对视。 他回过头,看到医院门前的水泥台,想起他和她曾经坐在这里说话。 对面走过一个年轻女孩,他本以为会有一股女孩化妆品的香气会随后而至,意外的却是一股过桥米线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到了药店,给小陈买了一个蒲地蓝消炎片,售货员是个美女,有一种宫女的感觉,他接过药盒,不经意碰了一下女孩的手。 女孩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觉得没在意,买了十九元一盒的药,离开了药店。 他走过超市,却想起了有一天他在这里看到了网友买东西从这里回家。 他走过了她走过的路。 他想,这算不算和她相逢。 他没骑车,步行也不远。 还能活动活动腿脚。 他到了小陈家楼上,缓台上的菜都被雨水浇透了。邻居家还有人在盆里种了樱桃树。 小陈开了门,接过药盒。问了多少钱,随后记在了本子上。 她想记着花了他多少钱。 他的钱快花没了,他等着“触底反弹”! 小陈告诉他,明天要去延吉旅游。 姐妹三个一起去。 要两天才能回来。 他俩一起吃了地瓜饭,葱和小白菜。 还吃了豆角和肉片。 吃完后,这些菜和包子都准备好要给他拿回家吃。 还有一个鱼。 电视剧还是一个下乡知青的内容,他发现电视剧的色彩搭配很好。 每个镜头都有红色,还有对比色和补色。 他说是导演特地要求的。 小陈说是女的,会搭配服装颜色。 他说是学美术的,会知道色彩搭配和对比。 对颜色要求很高。 是所有电视剧中颜色最好的一个剧。 他说个不停,小陈说他真能说。 他说自己的美术老师是某大学美术系毕业的,对他说过讲课时拿着红色灯去照各种颜色,用实物给大家看。 上课是别人没上过的。 小陈听着他讲,好像到了大学的课堂。 小陈说要旅游带着拖鞋,他说那年去市长助理那里,看到了市长助理办公桌边上就放着拖鞋,还有床,能休息,还能换鞋。 到了十点左右,小陈刷好了牙,给他拿好了菜和包子。 告诉他后天要给缓台种的菜浇水。 明天因为刚下完雨不用浇,不缺水。 他下了楼,转弯时向小陈招手,小陈在眯着眼睛笑。 第67章 旅游去了 他对小陈说:“你旅游后和老大老三说,累了,回家按摩按摩脚去,她俩得气得冒眼珠子!” 小陈听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说:“她家老头不能给她按摩脚。” “两股劲!”他回答。“哈哈哈......”小陈笑得更大声了,心想这家伙真够坏的。 他接着说道:“然后你就说,找了个盲人按摩师按得特别舒服。” 小陈忍不住插话:“那不得更气啊?” 他一脸得意:“就是要气她们,谁叫她们平时总欺负你。” 小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心里也有点担心,要是老大老三真生气了怎么办? 他看出了小陈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吧,她们不会真生气的,就是喜欢跟你闹着玩。再说了,你难得出去旅游一趟,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小陈听了他的话,心情轻松了许多。 到了晚上六点,家里没有网。 他拿着一大包纸钱,出去烧纸。 到了市医院门前,这里有公开的网。 网友的楼上黑黑一片,不知去了哪里。 她出去旅游和吃饭是很平常的事。 他接到了小陈的微信。在延边大学门口照的。 怪不得前几天小陈生气了一场,和要出去旅游也有一定的关系。 小陈觉得自己在姐妹面前抬不起头来。 小陈的舞伴拎着烧纸,来到了广场。 看到八九个人在劲舞。 他录了一段视频,和小陈相识第一年总会在广场一直待到很晚才回家。 就是在这里,他和小陈越来越熟悉,终于在那年一月四号,小陈去了他家楼上。 随后的几年,公园里的人看到他俩总在一起来一起走,还很高兴。 说他变了,心情很好。 也有人看到了之后很不爽,就是老张和老盖。 这两个人虽然都有老伴,可是给人感觉就是名存实亡的婚姻。 不然怎么看到小陈和他在一起就很不开心呢? 有一句话说的好,婚姻就是像一个菜地,看着蔬菜长得很好,四周还盛开着鲜花。 可是,菜地的土下面还可能埋藏着累累白骨。 俗话说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小陈去旅游,舞伴在家睡到一点多,老叶按门铃才醒来。 两个人坐在小区门口,越坐越热,就一起去了公园。 一路上老叶走不动了。 歇了三次。 终于到了公园。 远远看着人影晃动,不知谁还穿了旗袍来的,闪闪发光。 农行的刘副行长也来了,和一个老头要在边上下象棋。 他偷偷小声对老叶说:“这个人是农行副行长姓刘,不和我说话,我也不理他。” “话都说的费劲就别说办事了,啥也办不了,话都不好好说,能给人办事几天怪了!” 老叶说:“对”! 到点了,人们开始散去。 老叶和他回了家。 吃了几个包子,不饿了。 到了晚上,他想起最近梦到了玉米,说是西边是财位,东边不吉。 他就去西边烧了纸。 边烧边说:“妈,去世一年了,儿子没钱了,保佑儿子有钱吧,你活着时开支,没给儿子安排工作,现在儿子不开支了,儿子给妈捡了一捆纸钱给妈在那边烧了花,妈要保佑儿子有钱花呀!” 烧完了纸,他很落寞地走了一圈才回家。 捡到了一个六条金龙的挂灯,是布艺工艺品。 第68章 浇菜 九点半,老叶在一楼按响了门铃。 他很困,没有去接。 不一会,老叶上楼敲门,拿来了一个玉米饼。 他给了老叶半盒烟,本来是想给网友的,现在决定不给她了。 老叶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热了饭,吃了豆角和大葱。 拿着一些黄纸壳,他下了楼。 风很大,天气很热。中午外面人很少。 他和老叶坐了一会,老叶说以前开饭店时去偷油,因为油库的人经常来吃饭,就当班时让他去装油。 装了三百斤,看不出来少,油总量很多。 坐了一会,他想去公园。老叶说走不动不去了。 他回了楼上,收衣服的在微信说四点要来收衣服。 他在手机上看到了那个姐妹俩的视频,看起来五二零她们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两个人都穿着白衣白裤。 姐姐对着摄像头双手高举,比了一个心形。 看起来还算心情不错。 虽然在舞蹈,可还是看出来一种忧伤的情绪。 配乐歌曲唱的是两个人相爱带来的忧愁。 他刚要出门,收衣服的来了。 挑出了要的衣服鞋,数了一下,卖了十块钱零五毛。 又拿着一些衣服和铁,洗衣液桶卖了三块三。 楼下的几个老年人正在小区院子里活动。他看到一个床头被放在垃圾桶旁边,就在车筐里拿出了一个螺丝刀把上边的金属球卸了下来,回到家一试,是白钢的。 他开始热饭,吃了很多鱼肉,还吃了一个包子,是牛肉馅的。 大米饭里还有早上做的苹果。 吃饱后,他感觉很舒适。 窗外是学生放学的嘈杂声。 他躺在床上悠闲的看手机。 到了九点多,小陈说要让他去浇菜。 他才慢悠悠地下了楼。 还是从网友的楼下路过,楼上没有亮灯。 他上了缓台,没有小陈在家等他,感觉不一样的。 明天上午小陈就会回来,他还是感觉失落。 晚上的风时不时吹动地上的塑料袋。 突然飘起一个什么东西,翩若惊鸿。 他想起了小学时老师有一次留了很多习题,同学们写完之后已经黑天了。 别的班学生都放学了,他走在路上只有一个人。 天也是像这样黑,那天也刮着一样的风,风吹动了地上一块塑料布,把他吓了一跳。 到家后,妈妈说“怎么才回家?” 他说“老师领我们做题了。” 老师对学生很严格。 到了初中和高中就没有那么严格的老师了,甚至没有作业,讲完就下课。 所以他的成绩一直不好。 到了五十二岁,整天和退休的人一起在公园跳舞。还有一些农村搬来的无业人员,还有瓦匠,保姆,保洁等人。也有开旅店的,还有动迁户。 他们有退休的就说自己退休开支多少多少,不开支的就避而不谈。 他觉得自己步入了晚年,他想入去浴池当保洁,每个月能开两千块钱,留了电话号码,可是一直没有人给他打电话。 他想:是不是浴池四楼住宿的地方怕他看见非法的活动?可能担心他是暗访的。 不打电话更好,他就每天都去跳舞。 第69章 大白天 他媳妇一早打来电话,送来了包子饺子,还有五瓶饮料。 几个咸鸭蛋,黄瓜柿子蛋白粉。 橄榄菜和两个冷面。 羊奶没吃说怕胖,不用煮开已是熟。 三袋包子还带热,大米小米能煮粥。 他吃了包子,喝着饮料,觉得别无所求。 中午,老叶又按了门铃。 他和老叶又坐在小区门口聊天。 他迫不及待的告诉老叶说有三个财政局的人被调查了。 他接着回忆起人大高主任请王老师吃饭,在财政招待所吃的。 在招待所对面有个樱花浴都,老叶说那个老板吸毒拿枪把自己打死了。 他说不一定是自己打死的,可能是别人。 有一个某局长说擦玻璃掉到了楼下,大家也是怀疑的。 说着话时,小区的老孙头和一个红衣服的女的一起从公园回来,进了小区。 又说了半天话,不知不觉地老孙头和那个女的一起又出来了。 两个人都认为老孙头大白天把那个女的领家去了。 而且还光明正大的去了,丝毫没有背着别人。 也没有说一前一后的走。 出去时还说某某不会唱歌,看起来是在唱歌的地方认识的。 他站起来看看老孙头是不是累得走不动了,看了一会,还觉得走路还算可以。 没说到了走不动的程度。 看了一下时间,大约半个小时时间。 他对老叶说:“大白天就去了。” 老陶从超市买回了好几袋大酱,几个人说起了反腐抓人,老陶说希望多抓几个。 正说着,保姆王静下楼了。 她说前天有一个熟人车祸去世了。 家里还动了迁,被占了地。 她说这个人才五十九,这回欠别人的和别人欠他的全没了。 他说我还管他借了五块钱,因为手机钱没花出去,就借了一百,花了五块,给了他九十五。 过了几个月,又遇到了,就把五块钱马上给了他。 王静说他细气,不花钱,抠搜像女的似的。 媳妇还在精神病院住院,他在外边有个女的总和他在十元快餐吃饭。可能是私生女。 保姆王静还说法律改了,私生女也能继承遗产了。 这个消息令人很意外,属于意外事故。 正说着话,他感觉好像有点异样,侧头一看,原来是网友骑着自行车从后边过来了,她一闪而过。好似没有看到他。 他看着她的侧影,多么熟悉! 粉色的上衣,长发披肩。灰色牛仔裤,车座子好像有点高,她弯着腰,向一边一直冲了下去,并没有往他这边看。 他回过头,装作若无其事,接着说。 说死者可能是发病,把另外两个车给撞了。 几个人说完,发现老陶已经因为插不上话,走了。 他回到家,把消息告诉了媳妇。 媳妇说她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热了饭,吃了一个小面包,又吃了三个包子。收衣服的来了,十九斤多的衣服鞋,卖了十元。 五毛钱一斤。 他吃完饭,给小陈联系了一下。 小陈已经回来了。 天黑后,他带着几个黄瓜和西红柿,还带了一个电池,给客厅的钟换了电池。 小陈坐车长途劳顿,瘦了不少。 九点半,他回了家。 一路上,他觉得很热。 到了楼上已经出汗了。 第70章 淋雨了 从小陈家出了门,他感觉今天一点风也没有,他就去了家里的老屋。 他带着两个兜子的木头,还有油纸。带了两个火机。 一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仿佛是一座空城。只有一辆出租车远远的过去了。 他才想起来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一点风也没有,他到了老屋门口,点燃了那些木头。 看着烟尘飘散在夜空,火光闪烁在门前,他觉得另有一番感受。 他点燃了炉子,烧了一锅水,洗了洗脚。 这时下起了小雨。 他把路边的柳树枝条抓了一把,放在绿色的杂草中,又用一个工兵锹把火炭放在枝条里面。 不一会,北风把火吹着了。 火苗很大,像一个要站起来的动物一样,刚要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最后火熄灭了。 一开始的火堆里,火苗还是顽强的燃烧着,到了一点半,火渐渐熄灭了。 他在小雨中骑车回家,衣服淋湿了。 到了家,他把湿衣服挂在门上,换上干爽的内衣,屋子里霎时觉得很温暖。 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他想起童年上小学时,每到雨天都会衣服和鞋都是湿的,到家后感觉是最温暖的。 风雨之后的温暖最为珍贵。 记得上高中时,他在一个雨天去录像厅看录像,衣服裤子也湿了。 他坐在那里,看完了录像片,衣服也被自己的体温烘干了。 他还记得结婚后有一天在树下避雨,雨越下越大,他被淋湿了,只好上了旁边一个小公共汽车上避雨。 他那天对司机说:“很长时间没有挨浇了。” 他找到了久违的淋雨的感觉。 没有经过淋雨的寒冷,怎么能珍惜室内温暖的宝贵呢? 第二天上午,老叶来了。 他老婆没给他送钱来。他有些着急了。 到了中午,晴天了。他到了公园。 随后,小陈也来了。 他的网友还是穿着昨天的牛仔裤,眼睛画着烟熏妆。 白鞋很舒适轻巧。 他假装没看她,却看得很仔细。 她刚刚发过的视频说两个人相爱却守不住一个褪色的诺言……他觉得说的是他,还好像不是他,因为看她视频的人很多。 更因为小陈对他很好,接不到电话就会大发雷霆,对他很用心。 所以他不能放弃小陈,去讨好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他看到她的腹部因为发胖,微微鼓起。 她打扮得很细致。 到了快三舞曲,他和小陈跳了很长时间。 很多热闹都在看。 他的网友也是手扶着单杠,仔细的看。 他觉得好像她录了视频。 回到家开始去找,看她发的新视频有没有自己。 可是,没有看到。 天黑了,他去了小陈家。 小陈送给了他从延吉带回来的打糕。 两个人玩得很开心。 他夸小陈是水灵灵的大姑娘。 小陈很开心,在他下楼时也是笑着目送他。 路上还是和昨天一样,树叶一动也不动。 一点风也没有。 月亮在头上偏西的地方如一盏明灯,云彩在月亮脚下一字排开,好似等待阅兵仪式的一队勇士。 路上静悄悄的,路灯把大路照得如同白昼,天上却是黑黑一片。 月亮此时不知去了哪里。 到了家,已经一点了。 第71章 低贱 一晚上睡得很香,都一点了。 十二点时老叶按了门铃,他没去接门铃的对讲电话,因为太困了。 一点时,报时响了。他赶紧起来了。 带了一个饮料,老陈说太甜了。 正跳舞时,网友来了。 还是穿着粉色夹克。和他跳水兵舞的那个微笑男没去接她,来了以后就一起跳。男的总是在微笑,好像没有烦恼似的。 他昨天累到了,就坐在边上休息。 这时,那个打手来了,对小陈说“小红帽说你白瞎这个人了,说你挺好的。都想揍他了。说都廋死了!” 他在旁边听了,觉得一股气上来,就说:“那年倒骑驴要教小陈跳舞,说我不到位。我说你才学几天呀。给他气得够呛。还说咱们不是认识吗?一句话没敢必吃。” 打手说“他干活可有劲了,你可能打不过他。” 他说“啥也不是!看见女的几天追,还要送。解放路一个女的年轻的,连送两天把那个女的吓得不敢来了。” 又说“他没学跳舞时就跟着女的在街上徒步走,都走到东边很远的地方,街上人都看见了,他以为别人都瞎吗?多少人都认识他,多少人想揍他呢!” 打手说:“对,他就那样。看见谁好就要上。” 打手说:“他说还要揍我呢。” 他告诉打手:“你就揍他,拿刀扎他。” 小陈一看他生气告诉打手动手,就说要坐到树下那边凉快地方。 就换了一个地方。 他换了一个思路说:“蹬倒骑驴的就是下贱活,下贱人干的事。整天累得够呛,穿得埋了吧汰的,多磕碜!” 打手说:“我还挺稀罕呢!” 他说:“别人找个舞伴是干部,你找个蹬倒骑驴的,不怕别人笑话你吗?多磕碜!” 他越说声音越大,说:“那天有两个人在那教跳舞,他去了,说男的教的不对。那个男的就带着女的躲到了一边去了。第二天,倒骑驴就买了一个红衣服穿上了。觉得没人理他,买衣服让心里平衡。” 打手还告诉小陈,晚上睡不着她就拿着手电到公园四处找,她要找到倒骑驴是不是和那个女的去了公园。 怪不得她前几天坐在那里睡觉,原来是半夜出去抓去了。 说了半天,他还是没解气。 昨天他做了一夜梦,梦到了美术协会一个人,男的,按照解梦里说法,说梦见男的会有小人。 看来今天的小人就是打手,让很生气。 倒骑驴背后说坏话,当面不敢吱声,她还来传话来了。 这回让他把话传回去,就说倒骑驴下贱,下贱人干下贱活,为人处事都下贱。 打手还说倒骑驴他爸是校长,他能当老师。 他说:“还不是当不上吗?当上老师能蹬倒骑驴吗?” 回到家,吃完饭,他给小陈买了一箱高钙牛奶。 到了小陈家,还是说这件事。 小陈说:“以后别跟她说话唠嗑了,精神不好。离她远点。” 他说:“倒骑驴就找这样傻子才能成功,奸一点都没人理他。还告诉傻子说有个同学为了他离婚了,不就是那个眼睛直勾勾望天的是他同学吗?” 小陈恍然大悟,说“对!就这两个人听他的,别人都白跟了,送也白送了。” 最后,他说:“我不是说干体力活的都下贱,他看见女的就撵,还撵不到手,所以说他下贱。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以为你好像会跳舞就能接受你吗?想美事!” 街上那些农民工看着城市里的美女,都是想去非非,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回家做梦娶媳妇吧! 第72章 严重违纪 回到家,他不知道是因为吃多了饭还是生气,失眠了。 天亮了,他拿起手机看到了一个新闻。 顿时感觉精神起来。 一个副镇长严重违纪,被纪委监委审查了。 这个人是他楼下老婶的女婿。 楼下老婶的女儿原来是妇科大夫,又去了介入科。 老婶是退休老师,开支六千块钱,整天走路嗖嗖的。 总说自己学生来看她来了。 她家厨房有了蟑螂,她就说是楼上他家爬过去的。 让他回家看看。 他回家一看,没有。 她就唉声叹气说“太多了!” 他大声说“都在你家呢。我家一只也没有。” 随后,他在单元群里发了一个““环境好的家里有蟑螂是在下水道里生出来的”” 他老婶就对别人说要搬家了,不想在这住了。 他老婶的老伴刚刚去世一年,女婿又被审查了。 真是流年不顺! 前天下午还有一个消息,老史手术了。安了一个五万块的心脏起搏器。 老史是个农民,儿子是工地的会计。 和小学校长是老乡,校长让老史负责学校的花坛,每天在食堂吃饭。 老史吃了饭之后,坐在广场的椅子上说:“食堂那肉啊,都没人吃,都扔了!” 他得舞伴小赵偷偷打了他一下,不让他说。 看起来小赵没少吃老史拿的肉,当时肉是很贵的。 老史没啥心眼,这要是让学生家长知道了孩子在学校吃不到肉,食堂都给扔了那还得了? 老史虽然说了,可没人传出去。 他背着老伴,总和小赵上街。连剃头都让小赵陪着。 校长让老史找个保安,老史高兴滴对别人说:“学校的保安都由我来定!” 老史不太聪明的样子还让人看起来觉得挺好笑的,没啥心机。 老史是大高个,总带着农民得憨笑。小赵很矮,走路还一蹦一蹦的,有人叫她蹦哒。 老史认识蹦哒之后,开始打扮自己,总是把脸洗的干干净净。还穿西服,打扮自己。 到了夏天晚上,老史对老伴说去学校还有点活没干完。 就拿着铁锹去了学校。 蹦哒在一个角落等着他,两个人唠嗑。 老史老伴感觉不对,跟着一看,抓个正着。 开始到公园抓老史。 有一天,老史正在人群中个蹦哒跳舞。老伴在远处看见了。 他老伴怕人多看见她笑话她,就打电话给老史,让他滚出公园。离开那个蹦哒。 老史脸色很难看,独自走了。说有事。 第二天,蹦哒躲到了角落里。 很明显,他俩被老史的老伴发现了。 前几天,老史回家种地,消失了好几天。 种完地,有人看见下午跳舞之前蹦哒先来了。过了两分钟,老史在后边从蹦哒家的方向也来了。 很明显,老史去蹦哒家去了。好几天没见,他俩馋了。 又过了几天,老史又失踪了。 直到前天才看到,却做了一个手术。 老伴陪在他身边,这回不能跳舞了。 蹦哒没人给她买东西了。 老史的事别人还不知道,小陈说“别对别人说。” 小陈的舞伴说“对,不说。看他们什么时候能知道。” 第73章 广场舞比赛 这天上午,公园门口举行广场舞比赛。同时还是四月十八庙会。 人特别多,到处是陌生的面孔。从四处乡镇来到公园,人潮汹涌。 主席台远远的看着有个美女,低头看着手机,和他的网友很相似。 他拿出手机,远远的拿着照了一个照片。 小陈来了,拿着折叠凳站到前边去了。 她的舞伴站在后边,吃了几块延吉旅游带回来的打糕。 打着遮阳伞,和旁边一个聊了起来。 他发现这个人是以前的邻居。 他是一个单位的办公室科员。还是副处级。叫梁柱。 这个热闹戴着眼镜,好像很有知识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工作很认真。 他们越聊越投机,把单位里的人和事都捋了一遍。 最搞笑的是两个人值班,男的拍了女一下,拍了屁股,女的就大吵大嚷,从男的钱包里要去了两千块钱。 梁柱说是七千。 他说那更多,我只是听说。 梁柱说我总和他们闹也没有被讹钱。 梁柱都七十一了,以前和五十二岁的他没说过话,只是邻居认识的。 这次在广场舞比赛才见到认识,算是老相识了。 他们说到了当年单位里一个早早有了第三者的吉某江。 梁柱说他跟那个过上了,三角眼死了。 三角眼就是原配,多年前,原配说自己大长头发都到脚跟,和帅气的丈夫婚后多年忍受着小三的折磨,中午去了,倒了地方。 梁柱意外地说吉书江坏,把院里的衣架子所有的东西都推出去卖了。都是铁的东西多。 梁柱说我们门卫都没吱声。 胆子更大。 梁柱说现在他七十多了,就是养老。两口子一个月一万多块。。老伴在省原种繁殖场退休的。 他说公园里的人分两种,一种说政策好,还有说不好。 很明显,说好的就是退休老保高的,衣食无忧当然说好。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远远看着比赛的人影。听着比分。 梁柱挺悠闲的抽着烟,坐着一个彩色的伸缩圆筒凳。 他站着,打着遮阳伞,把梁柱的头也遮住了,梁柱抬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想起舞伴小陈还在前面看,想去找她看看坐一会凳子。 就告辞了梁柱。到了前面,挤不进去。 这时,比赛结束了。小陈坐到了主席台下面的台子上看了一上午。 接着看颁奖仪式。 发奖比较混乱,出现了多人都去领组织奖的局面。 他前面站着一个女的年轻人,头发光鲜浓密,拿着直播架,上面两个手机。对着台上直播。她的手上还镶着钻石,她听着他说有人是来捣乱的,还回头看了一眼。 给人感觉这个主播很温柔,性格柔和。 他却忘了关注她的五官。 他一直注意那个主席台上的美女是谁,却忘了关注这个主播人。回到家才觉得这个人很好。 主席台上的人走路风姿绰约,举手投足尽显风范,原来她是吉剧团副团长刘晓霞。 散场后,两个人去公厕。看到了刘晓霞一个人在门口等车。一个人站在那,十分显眼。 小陈说她是赞助的驾校校长,舞伴说驾校没来,她是吉剧团副团长。还小小的埋怨了小陈一句“你咋听的呀?两个单位给弄混了!” 他坐在公厕门口等小陈,之后两个人去市场吃饭。 他觉得背后副团长在看他们。 他想回头,可还是没有,只是手里拿着凳子,背在身后。 他知道自己和副团长是没有开始和结束的。 经济和人的分配都是不允许的,至于工作上的接触,也是几率小到不可能的。 也就是一面之缘吧! 第74章 舞会 中午起来,他看到手机里快手上发上了很多视频。内容是前几天好几个人去长春南湖公园参加了舞会。 他和小陈虽然没去,但是在视频里却能看到大部分舞会的盛况。 中午,小陈的舞伴吃了两个包子,喝了羊奶,里面还有黄瓜子粉。 他下楼和包工头老叶坐在小区门口,因为雨后风很冷,他们去了社区的活动室。 王凯从云南过冬回来,也和他们聊了起来,说到了云南的龙云和蔡锷。 王凯去了市场,剩下老叶和他接着聊。 聊到了文体局和土地局。还有肯尼迪艺术中心的演出邀请。 他还给老叶画了一个头像的简笔画,昨天晚上他去公园练了久违的太极拳,现在又罕见的画了一个小作品。 他把画留在了社区活动室内,和老叶回家了。 他回家看到网友欣雨和妹妹去了九台,在九台市的街上录了视频。 真不知道她们和九台有什么联系。 小陈来了电话,让他去吃饭。 吃的是地瓜饭,小土豆,生菜大葱。 还有西瓜,现在是九毛一斤,买了四块多钱的。 两个人开始看视频里的舞会。 有张梅和齐新民的慢四,黑色的舞裙,小陈说衬裙是黄色的。 还有邱志杰和课后班孙老师的慢四,上海滩的配乐,觉得没有去年出色。他们被称为王子与公主。 还有出厂两把扬州伞的一个慢四,把伞都扔在了地上。 他对小陈说,:“等咱俩表演时就拿两把刷子,就会有人说这个人有两把刷子呀!要的就是这句话!”两个人哈哈大笑。 最让人反感的是一个杂技式慢四,女士的内裤前后暴露无余,让很多人留言持反对意见。 还有大红的一托二,说大红还是很有名气的。 小陈说看谁都好,都跳的好。 他说看谁都好你不是没有看法主见吗?总是稀里糊涂的。 这个问题一时还不好解答。 小陈说昨天不该斥责那个老头讲课,说他烦人是烦人,不该说绝。 他说,一个人特别反感不能将就,不能考虑面子,一看就反感的人一点余地不用留。 把话说绝,想在反感的人面前想和他成为朋友,绝不可能,只能一步一步被他算计,不如第一次把话说死。麻烦完全杜绝。 旁边的老头不打招呼就坐别人的凳子,自己不带。 这样的人只能继续找你的便宜占。 没有互惠回利的可能。 连熟悉的大王都坐凳子说一声,他都不跟你说话就坐着你的凳子歇脚。 是对人的不尊重,这样的人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 只会侵占别人的利益。 小陈听了,觉得确实这两个人不好。 另外一个老头,自己不喝水也把没开盖的水给别人喝,就显得实在,可靠。 也不和异性搭讪,不讨人嫌,也不死皮赖脸。 他吃了一会爆米花,穿上衣服,等着小陈洗漱完毕,拿着小陈给的土豆和打糕回家了。 路上一个男生大喊一声,吓了一跳。 原来是一对男女,男的不知为什么喊,之后就走了。 到家时,又下起了小雨。 第75章 拜师 还是中午起来,窗外刮着风,还是阴天。 吃过饭,他看到天晴了,出了太阳。 就和小陈约好到公园跳舞。 到了边上,看到了网友的自行车放在那。 果然欣雨先到了。 穿的是黑红色相间的裤子,黑衣服,戴个小草帽。 他看小陈没来,就和一个开车来得冯小勇聊了起来。 冯小勇去年经常用车拉着老沈来公园,现在老沈腿疼不能来了。 他聊天时惊讶的发现看起来年轻富态的小勇都七十岁了。两个人聊到了城市投资和非法集资。 还说到了市长助理和环保局,正说着小陈来了,他向小陈招了招手。 冯小勇借故离开,他就和小陈在人群中快乐的跳起舞来。 昨天下雨,今天的人就特别多,因为昨天一天都没有得到活动。 不知道为什么,欣雨在休息时站到了和他不远的地方。 又躲到了树后。 然后老左来了,和欣雨正站在一起时被建材老侯老板请走了。 和曾经的侯百万跳了一曲。估计老左是百感交集了。 快三时,小陈和舞伴一舞到底,谁也没累。 打手红梅说起了自己和老公因为不硬就怀疑有人,拿条帚旮瘩打坏了老公的蛋子。 红梅说我不使唤也不让别人使唤。 大家哈哈大笑。 红梅天天骂的倒骑驴在市场买了东西回来了。站在边上看着几个外来的陌生美女目不转睛。 倒骑驴显得很落寞,让人觉得他受到了红梅的威胁,在担心自己被打掉蛋子。表情忧心忡忡的。 快到散场时,才发现这几个人是刚刚参加舞会到公园来的范家屯人。 小陈说了一句和你们学学。 一个老头就告诉了要开车走的孙书航老师。 孙书航老师领着舞伴回来了,看看是否能有人交每人二百块。 小陈的舞伴在网上早就认识孙书航,是不想学的。 可是小陈总是热情的说:“看看人家跳的多好!” 小陈的舞伴也不能说不好,只能随声附和。 老左不服气的问孙老师:“以你的眼光看我们本地谁跳的最好?” 孙书航说:“是张梅和刘三。” 小陈的舞伴说,张梅那都去学呀! 孙书航说:“她北京深圳都去学习了。” 老左问大红跳的怎么样? 孙书航说:“大红跳的是通俗舞!” 说小陈的情况两个月就能学会。 还说小陈身高正好,不高不矮。 孙书航感觉到了是没有几个人学的。 就告辞走了。 他们走后,老左说需要基本功,两年才能学会。 实际上老左连快三都不会,可以说一点基础都没有。 老历是水暖工通下水的,也说白鸡巴扯。 小陈的舞伴听了马上反驳,想跳舞你得有那个档次,啥也不是还跳什么舞? 老历灰溜溜的走了。 小陈的舞伴看旁边坐着一个刮大白的王秀艳,才没有说难听的话,不然是很反感老历说话带脏字的。 有档次的人能这么说话吗? 随后,小陈坐车回了家。 小陈的舞伴也拉着小车回到了小区。 老叶正在小区站着,都坐一下午了。 小区里一个雄心勃勃的邻居和老叶聊了起来,小陈的舞伴说老叶是包工头,一百个工人。 邻居说那你的资产有一百万呐! 老叶虽然有病说话不清,但是他的往事让邻居大吃一惊。 第76章 谜底 天气晴好,他起了床,下楼卖了一趟废品。 和邻居聊了一会,说到了粮库和粮食收储设备的管理者,他是在公园听老沈说的。老沈的弟弟就是粮食局负责收储的。 他回到楼上,吃了两个牛肉馅包子,喝了羊奶粥。 到公园等着小陈。 他换了一个薄的羊毛衫,是十年前第一次去网友欣雨家穿的,他觉得她能认识。 他想,她如果看到之后再穿以前的衣服,就能证明她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欣雨失控怎么办? 他觉得欣雨不能失控。于是,外面套了一个夹克就下楼了。 他先到了公园,欣雨到了,拿出手机看了一会,不知道在看啥。 她穿着紫色纱料的衣服,前面戴着一个钻。 还有个白帽子。 她坐在角落里,好像不想跳舞了似的。 但是一个当保安的发现了她,走过来招呼她跳舞,还说“来了不跳坐在那里干啥?” 欣雨不情愿的跳了起来,她还是不爱拒绝人。 他看到了,就拉着小车去接小陈。 小陈穿着新的小紧身上衣,新买了一个防晒服,土红色的。 裙子是渐变色的百褶裙,纱料的。 跳了一会,小陈换了旅游鞋,是舞伴给她带来的。 欣雨跳舞时,就有老赵和小韩脸色很难看的寻找她的身影。 看得出这两个人是垂涎欣雨的美色。 欣雨知道有这几个人是对她有想法的。 但是她还是不得罪他们,如果拒绝了,她就没人和她跳舞了。 至于谁和她能有那层关系,就不知道了。 是个千古之谜!谜底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还有她的妹妹也会知道,但是她们都不会让你知道真相,真相永远是一个秘密! 可能是误解,也可能是原谅,随你怎么想,反正是能谅解就当朋友,忌讳就结束,永远不理你! 他下定决心,继续和小陈共舞,小陈提议到边上吃柿子,于是两个人拉着小车走了。 欣雨好像回避着他的目光。 小陈和舞伴吃着小柿子,看着人群在跳舞,人数没有减少。聊了一会,人还是很多。 过了一会,有人开始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在站点等车,同小区的张老师过来了,她去市场买了菜,也拉着小车。 还买了现成的炒菜。 车来了,小陈拿着崭新的一元钱,上了车。 舞伴拉着小车,走到了自己小区,正好追上了张老师。 张老师问:“送上车的是你对象啊?” 他回答说:“就是认识,说说话。” 张老师说:“啥认识呀?我看就是你对象!” 他笑了:“我说说话就是对象了?” 张老师笑着回家了。 老叶坐在小区健身器材上,旁边的大石球晒得很热。 老叶拿了一块钱,买了两个老冰棍。 他看着小区里百年的俄式建筑,又看看上面人大联络站的牌子。社区的人这时下班了,有奇瑞,奔腾,现代,奥迪q5,开出了小区。还有几个骑电动车的。 他发现开奔腾的王思文女士体型很特殊,开的车和老叶女婿的车是一样的,一汽奔腾。 晚上,小陈给他准备了熘肉段,打糕和黄瓜。还有豆皮。 两个人觉得红梅是真正的打手,因为她要打那个渣男了,而且是直击要害部位。 那个倒骑驴昨天显得很害怕。 一番洗漱之后,他问小陈猛不猛烈?小陈说像大胡萝卜。 休息之后,两个人聊到了反腐和公务员的违规违纪,到了十一点多才下楼。 第77章 阴雨绵绵 昨天上午是晴天,今天却是阴雨绵绵。 大家都在议论一个惊天大案,一个男的在商城三楼杀了一个卖童装的女士,之后乱刀自杀了。 网络上大量转载,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小陈和舞伴因为下雨,去一块草地挖菜。 有两个清洁工也过来说起这件事。 据说女士还有两个双胞胎女孩,没人养就要送到孤儿院去了。 小陈的舞伴说:“我认识两个人,六十多岁了,就是在孤儿院长大,之后结婚成家独立生活的。” 亲戚是没有能力抚养这两个孩子的。 聊了一会,清洁工走了。 小陈说晚上有大姐的同学家孩子还要回请吃饭。 就让他带着菜回家吃了。 他打着伞,拉着小车往回走。 他来时看到了欣雨,走了一个对面。 她骑着自行车,有点吃力第往上坡骑。 戴着一个小帽,黑红色裤子,红色的卫衣。 他回头看了看她的背影,还有一个卫衣的帽子垂在后背上。 欣雨没有回头,下小雨了,她也没打伞。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回了家,看着自己的客厅里乱糟糟的,把雨伞放在客厅晾干。 突然觉得一阵空虚,没什么事要做。 到了八点,给小陈打了一个语音,小陈因为下雨没有去吃饭。 他看了一会手机,看到最新的大新闻就是公主岭温州城的杀人案,两个人都是三十八岁,是北大榆树镇的女的。 他给小陈发去了夫妻慢四,用红盖头表演式的慢四。还有荷花的老头独唱。 因为下雨,他没去小陈家。 长时间的看手机,使人觉得很累。 有一种疫情时总看手机不出屋的感觉了。 可是,除了看手机,在阴雨绵绵的天气里还会干什么呢? 他看到了一个很早就想知道的名字,就是在欣雨的楼梯口遇到的那个人。 孙书航说的刘三就是他,有一天欣雨和他在楼下打了一个电话,问:“刘博在家吗?” 他以为是刘三,今天才知道刘三叫刘占中,是荷花的快手里说的。 荷花这个人不聪明,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刘博是何人就不知道了。 张梅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出去学习,也是一个迷。 这个谜不用着急解开,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别人的钱是别人的,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只是满足了好奇心而已。 轰动全网的温州城案也有了新的信息,死者女的叫商盼盼,是北大榆树人,有两个十二岁的双胞胎女儿。 男的说是没钱冒充有钱条件好,女方知道后不想过了。 很多人在为死者做簪花,好像有什么寓意。 五月份很快的要过去了。 他突然觉得时光很无情,什么都没有做,就过去了一个月。 再过一个月,就过去了半年了。 时光就是这样一晃就一年,十年的飞了过去。 自己已经五十二岁了,好像好像这五十多年也是过的飞快,一切好像是在昨天。 自己好像还在幼年期的那个托儿所里。 听着阿姨喊:“快睡觉!都闭眼睛!我看谁不闭眼睛的!” 记得那个阿姨叫刘忠琴,后来听说她和一个王凤祥相好,上火嘴都破了。 第78章 目光 雨后的公园人很多,在家里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聊天,和公园差多了。 小陈到了公园,舞伴正在翻东西,是钱包忘在家了。 两个人随着音乐,在观众的目光里,更乐意跳舞。 如果没有观众,跳舞的人是没有动力的。 如果观众席有一个认真观看的目光出现,跳舞的人会发挥得更出色。 时间长了就会有人说,某某跳的很好。 小陈跳着跳着,把两手挂在舞伴的脖子上,转了两圈。 好像是让大家看看自己和舞伴的关系有多亲密。 转完之后,舞伴眼睛的余光发现欣雨把脸转了过去,她不想看到自己曾经的朋友和别人抱在一起。 欣雨穿的是黑色大衫,好像一个风衣,戴着黑色渔夫帽。上衣是白色的,好像穿的是裙子。 到了三点左右,取得某地冠军的邱志杰来到了公园。 他神色不悦,老婆远远的在后面很久才出现。 去年五一,邱志杰和一个学员排了一个舞蹈,两个人用了一朵玫瑰花,在这个人口上叼着,不知不觉跑到了另一个人口里,最打动观众的是两个人的目光交流,长时间含情脉脉的注视,伴着音乐《马兰花》打动了所有观众的心。 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 随后,邱志杰又和学员孙老师,因为她是课后托管的老师,又排了几个舞蹈。 用了道具扬州伞和拉杆箱,展示情人离别的场景。 邱志杰的老婆虽然没有表示什么异常,但是夫妻俩排了一个红盖头的舞蹈,却缺少了韵味和含情的目光。孙老师还在旁边给夫妻俩录着视频。 去年冬天,邱志杰去了海南,孙老师还在东北,两个师徒分开了。 前几天舞会,两个人又表演了舞蹈。 互相注视的目光减少了大半,舞台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邱志杰的老婆时刻不离地站在自己老公旁边,从身高到外貌,打扮,舞姿,都是跟孙老师相差甚远。 看起来邱志杰老师很没有激情,但是不能甩开老婆去和孙老师站在一起。 两个人饱含深情的慢四却是让人有目共睹的。 要说两个人没有动感情,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邱志杰和妻子一起时,脸色总是严峻冷淡的。 看不出什么温情,倒有一种无奈。 邱志杰走到跳舞的人外围,以为有人会认识他。就站在网名叫“给我一支烟”旁边,她是个美女,老公卧床了。可是“给我一支烟”不认识他,和舞伴高个保安坐在一起很亲密。 两个人坐在那里,没啥反应。 他们已经在一起跳舞很多年了。 邱志杰只好离开,到了另外熟悉的人周围,和丢衬衣的老婆跳了一曲中三。 为什么叫“丢衬衣”?因为她老公总领着一个舞伴,三个人一起走,还一起去打吊针。一起坐车,舞伴坐的还是副驾驶座。 老婆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把老公的衬衣,风衣都整没了。 好几天,她老公都是脖子那里光秃秃的,没有黑衬衣,也没有白衬衣。 所以,有人管这两口子叫“丢衬衣”。 第79章 出气 阴天了,小陈不想去公园跳舞,正好社区检查身体,她就告诉舞伴不去了。 叫他晚上过来吃肉。 舞伴吃了三个牛肉馅的包子,刚要下楼,老叶按了门铃。 他卖了九两泡沫和七个易拉罐,和老叶坐在门前聊天。 遇到了一个派出所的人来接孩子,聊到了公安局副局长,和他是高中同学。还有同学是经侦大队的。 这时,两车因为让路吵了起来,一个车因为对方说话不客气,就是不让。 说:“你开好车就了不起呀!就不给你让。” 派出所的这个人走到跟前想说话,看开好车那个人走了,就啥也没说。 看起来派出所的这个人还是很有工作责任心的。什么事都要管一管。 老叶坐累了,要回家,两个人就回到了楼上。 小陈发来视频,要吃饭了。 于是,他骑着自行车到了小陈家。 歇了一会,吃了一个粽子,一碗饭,菜是熘肉段,猪肉炒长豆。还有生菜大葱婆婆丁,鸡蛋酱。 两个人看电视,看跳舞视频。 讨论的还是公园里的人和事。 说的是荷花和周小梅抢大司机,荷花失败了,一气之下做了一个两千块钱的镶钻大裙子。 说黑子带的好,让老公海浪在旁边等着她,等到海浪等了一天找她时,她还没了。 又去了海南,让老公海浪跟着,从来不和老公跳,就跟着老师学。 而这个老师,女徒弟众多,老婆受气,每天忍受着美女再自己老公面前晃来晃去,被人说成是王子与公主,一枝花。 当妻子的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无奈加可怜的。 自己老公看着女徒弟就两眼放光,看见自己就神色不悦。是有目共睹的,是人性必然,也是不应该的。 事已至此,不能不让老公教徒。也不能不跳舞。所以充满了无奈。 说到了李昌杰,小陈舞伴说她本来想要和梁小军那几个人跳,可是人家不理她,她没法下台阶,就和乔立辉和好了,直到现在。 小陈问哪个是梁小军,他因为好几次小陈没记住名字,就说了一句“说梁小军你还认识呀?” 小陈很不高兴,说“你这句话很难听,时间长了还要跟我横,骂我。” 他说:“我说的是正常说,因为好几次你都没记住谁是谁。” 他看小陈不高兴,就抱着她看电视。 小陈说在公园都生气两次了,因为他没有给她出气。 原因就是小张在小陈面前说视频是他给录的。 实际上视频里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小张非要说他给自己录了视频,小陈就生气的是这个。 她要让舞伴去骂小张,给自己出气。 舞伴说:“我说要拿手链给你当着她的面戴上,不是出气了吗?你不是不同意吗?那样是不是更出气。” 小陈似乎在思考是否可行。没了声音。 两个人洗漱完毕,小陈说九点半。计算了一下时间。说有三天休息了。结果感觉是没休息好。 突然传来一阵烟花爆仗声音,是谁半夜放花呢? 再看看表,十一点了。 下了楼,发现是修路在路头放了一箱烟花。他拿起纸壳箱,往家走。路上还遇到了一个红衣白裤的女孩扔了一个快递盒,他看了看快递盒,写了市医院十一楼护士站,金某某,原来是个护士,才下班。 路上静悄悄的,树叶一动也不动。 第80章 苞米 十二点了,他还在熟睡。 包工头老叶按了门铃,他还是不爱起。 老叶上了楼,敲门,他起来开了门。 老叶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在沙发底下,是个整块木头雕的烟灰缸。 老叶抽了一根烟,就回家了。 他热了几个包子。吃了之后,小陈说准备去公园。 他穿好衣服,穿好鞋,到了楼下,却看到正在下雨。 只好回到了楼上,小陈也看到了雨,也回了家。 下午两个人只好在家看手机。 直到七点半,天黑了。 他觉得饿了,又吃了一个包子,还喝了蛋白粉。 小陈问:“你还来不来了?” 他回答说“正要下楼呢。” 小陈让他带来泡沫箱子,准备种菜。 他到了阳台,把一个泡沫箱里的土用塑料锹挫了出来,放到了闲置的花盆里,拿着泡沫箱,里面有少量的土,出了门。 走到了欣雨的楼下,不知不觉看了一眼,发现她的东屋亮着灯。 他觉得那里是客人住的房间。 看到了红色带着粉色的窗帘,散发着一种温馨的光。 他感到了好像是温暖,久违的感觉。 他想起二妹对他说的一句话,“疏远你是保护你。” 不知不觉他骑着自行车走过了路口,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灯光看不清了,好像是熄灯了。也好像是太远,看不到了。 不管怎样,都已经回不去了,都十年了。 怎么能回到从前呢? 何况现在还有小陈在身边。 他上了楼,感到一阵头晕。 他把泡沫箱放在了缓台上,和其他的箱子挨在一起。 上了楼,和以往一样,敲了一下门,小陈开了门。 他先递进去一个木头衣服挂。 又拿着两个冻苞米放在了饭厅的桌子上。 小陈是最爱吃苞米的。 她以前的家里总会种一些苞米给她吃。 小陈手按着脖子,因为她拿芦荟正在给自己甲状腺消炎。 他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说冬瓜和薏米是对甲状腺结节最好的食物。 两个人说好明天去买冬瓜。 小陈忽然想起电褥子已经好久没用了,上次啪的一声,之后就不热了。 就说“电褥子还没修好呢,又忘了。” 他说,现在就修,你没看我拿来一个开关线吗? 小陈说“看到了” 小陈拿来了电工胶布,不一会,接上了电线,缠好了。 试了一下,果然热了。 小陈说:“还有点用!” 他想,还要有多大的用呢? 小陈说:“明天我去烫头发,不然白头发还出来了。” 他想说再等等再烫,还是没说。 小陈说:“我烫完发再去公园。” 他说:“你上午烫发我还没起来呢。” 他每天都要睡够了才起来,不然就会感觉头晕。 回来的路上,他捡了一把破伞,能卖点铁。到家后,热了几个包子。 他喝了一点微醺酒,是百香果口味的。 在小陈家,他打了一个喷嚏,有点头疼。 他想吃一片药,想了一下,还是没吃。 他看到了手机上有一句话“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朝成名天下知”。 他想,自己都五十多岁了,还会有这样的事会发生吗? 不一会,他觉得困了,就睡着了。 第81章 文化节 中午起来,是个晴天。公园人很多。 小陈的头发烫好了,有很多人问。都说真好看。 两个人把小车停在树荫下,老葛知趣的让开地方走了。他以为是他们两个常坐的地方,实际上他俩也是才到这。这里有个石头块,很多人都抢着坐,他们两个也很少能坐在这。 招生跳舞的邱志敏来了,他贴了个广告,有人帮他贴在了树上,可是没人向他请教。 都是自己跳自己的。 邱志敏站在那里,白衬衣红领带,头型利落。 衣服是方格的,有一种民国时期风格。 他脸色冷峻,不太高兴。因为没人和他学,他的舞姿埋没在大家乱糟糟的身影中。 没有发光的感觉,不久,他的身影消失了。 大家还是自得其乐,没人注意他。 邮局司机和刚学舞的一对夫妻大谈学舞之事,把刚学的夫妻说得一头雾水。 说到后来还说自己没有那些肮脏的事,实际上这个邮局司机是最肮脏的,经常在多个跳舞的人楼下走来走去,还蒙着头,怕人看见。 邮局司机有一年总穿半截袖来广场寻找目标,他又高又瘦,半截袖在胳膊上晃来晃去,好像一个大裤衩子。 老郭看不上他追寻女性,看见他就大声说:“大裤衩子来了!” 他也不能接话,接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大裤衩子。 小陈以为他真要教学生,就说明天看他教不教。 小陈舞伴说:“他连一曲都没跳过能教就怪了。” 小陈和舞伴去了市场,买了冬瓜,桃和鸡蛋。大客车来了,小陈急忙上了车。 小陈的舞伴回家吃了饭,拿着一个塑料的锹,挫了一袋土,拿到了小陈家的缓台,准备种菜。 上了楼,小陈说他今天不高兴,问为什么。 他说:“没啥不高兴的。” 小陈打开了电视,看了一会,忽然觉得没啥看的,说要去广场。 两个人就下了楼。 一路走到了广场上。 这里跳舞的人不是太多,四处都是各种音乐声,舞曲都听不清了。 他对小陈说:“这不是四面楚歌吗?” 他发现欣雨也来了,和一个和她一样身高的男的,正在跳舞。 她没戴帽子,头发在头顶扎了一束,又垂在后背上。 他看着她的身影,心里不得劲。 再看时,发现欣雨扔下那个男的走了。 到了八点,人散了。 他看到欣雨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 好像在夜色里看小陈的头发,她好像没认出来小陈。 小陈从欣雨跟前走过,也不知道她就是舞伴以前的朋友。 虽然她知道有这个人存在,但是她不知道哪个是。舞伴问没有介绍过。 小陈和舞伴往广场里面走去,人很多,很热闹。 原来正在举办消夏文化节,都是玩的居多。 有碰碰车,有网红秋千。 还有独唱,直播。 还有水枪,套圈。弹簧蹦床。 两个人在碰碰车前看了半天。 又到了套圈那里,看见一只活的大鹅被一个胶带固定在桶上,一动不动的。 旁边还有一个小猪仔仔在笼子里呼呼睡觉。 小陈说:“你套个大鹅回家吃!” 他说,不好套。 地摊上有几个女孩在卖东西,看到他们两个人走来,就会抬头看着他俩,直到走远。 好像在体会这两个人的幸福程度。 小陈回到家,试了试明天要穿的金丝绒裙子。 舞伴给他查了一下,脖子疼要吃的是“丹栀逍遥丸”,小陈很高兴。 他下楼时,小陈在门口露出了笑脸。 第82章 五十元 中午起来,感到还是头疼,他点了风油精,没吃饭,带了点吃的,就下楼了。 他梦到了市委的王主任,好像让他完成什么工作,临走时还说了一句“你送我走啊?” 醒了之后,他觉得很迷茫,心想:“我能去市委工作吗?不可能吧?” 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呢? 到了公园,他看到了报社的郎主任,郎主任没有看他,他就没打招呼。 他看了看开车来的冯小勇,看他正在和别人说话。 就坐在老阚旁边聊天。 老阚很爱说话,说自己单位领导有很多外地人,有广西的,还有其它地方的。 他说过去上级部门经常到他们单位要人,只要想去就能去上。 老阚说:“今天天气真好!” 果然,阳光充足,微风拂面。 是个好天气。 小陈来了,穿了一件低胸金丝绒裙子。 橘黄色的舞鞋,小陈的舞伴没看到她的电话,怕她生气,就赶紧说自己感冒了,还没吃饭。 小陈果然没生气。 一下午,好几个人说她的裙子好看。 小陈也心情很好。 慢四播放了《鸿雁》和《爱的画卷》,小陈觉得自己动作少,总觉得需要学习。 她的舞伴觉得不需要学。 因为他看到了树上贴的通知,要学的学费一百八,最高三百,介绍一个人有五十元红包。 他告诉小陈,正因为有红包的刺激,所以很多人为了五十元红包,到处宣传,贬低别人。 给人一种需要学习的假象,实际上这些人就是要得这五十元红包。 昨天邮局司机说了大半天,让一对夫妇去学,就得了一百块钱。 要学的人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以为自己遇到了热心人。 小陈的舞伴告诉小陈,自从学舞的第一年,就有大长脸和大石女看见她就说让她去学舞。 说学了之后,腰板都直了,体态都变样了。 大长脸把倒骑驴领到崔四那里,她自己得了五十元奖励,倒骑驴还不知道,学了之后下个月舍不得去了。 实际上推波助澜的人起了很大的作用,没学之前贬低别人,学了之后马上夸他跳了好了。 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不是一个两个。 他们的话都和他的利益有直接关系。 小陈听了,觉得真是这样。 到了下午跳舞结束的时间,小陈说“我做鸡蛋糕,你来吃吧。” 舞伴说“我回家先吃一口就去。” 到了家,他热了饺子,小陈打来电话,说饭做好了。 他说要带土去种菜好用,小陈说明天再带。 他就拿了一个生榨苹果蓝莓汁,又拿了一个大塑料桶,浇菜用。 这顿饭吃得很香,鸡蛋糕,冬瓜汤,生菜大葱,大口喝蓝莓苹果汁。 小陈说她不喝勾兑的饮料,一口也没喝。 吃完饭,两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了之后,他感觉头不疼了。 看了一会电视霹雳舞比赛,是十八岁的中国选手齐某某,结果是荷兰人黑人取得了冠军。 看完之后,小陈试了试明天要穿的裙子,因为今天“早上好”通知了,明天都穿大裙子,不是什么节日,就是因为好看。 不穿就没有太多机会穿了,裙子该白买了。就是要多穿几次。 为什么她叫“早上好”呢?因为小陈加过她的微信,一到早上就疯狂的发表情“早上好”,发很多遍。 给人一种很热情的感觉。 小陈说自己家没网,没回信息,她才不发那些表情。 小陈说她好像精神不太好。 第83章 啥日子? 睁开眼睛都已经十二点多了,今天还有盛大的活动,虽然不是节日,但是昨天早上好都通知了,让穿大裙子。 他连忙吃了几个饺子,喝了蛋白粉,又喝了一口蓝莓苹果汁。 穿上白衬衣下了楼。 正看见老张在楼下远处小学门口等着老马太太,因为老马太太家有个老孙头,老张就远远的等着,怕老头看见。 老张是粮库工会主席退休的,他把头转过去,看小学生照相,躲开了小陈的舞伴,没说话。 小陈的舞伴坐在舞场边拿着小剪子剪胡茬,看到欣雨过去了。 欣雨不知道通知穿舞裙,就穿着平常的红裙子来的。 她站在单杠边看,没人理他。 女士都是红色粉色的大舞裙,男士白衬衣,很光鲜。 树上是彩旗和气球。 路过的人都驻足观看。 开旅店的郭靖和老伴来了,惊异的说了一句:“今天啥日子啊?怎么都换装来的?” 小陈的舞伴看了一眼,没回答,因为平时没怎么说过话。 这时,小陈来了,两个人一起走到人群里,放下小车。小陈看着舞伴的白衬衣,很喜欢。 整个舞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音箱声音也大了,拿来了两个音箱。一起连上蓝牙放曲。 气氛和以往不同,快四跳的也很来劲。 欣雨远远的看着穿着白衬衣的旧日朋友出神。 树叶一动不动,没有风,大家觉得热了,有人坐着休息。 过来一个短头发的女士和小陈打招呼,原来是多日不见得老闫媳妇。 她的头发很短,原来是她把头发卖了,卖给了收头发的人,二百八十块钱。 小陈烫发花了一百五十块,她不但不烫发,还把头发给卖了。 老闫媳妇的父亲是以前的生产资料公司经理,老闫是物资局闫局长的三儿子,他家不能困难,她却像穷得够呛似的。 不但不烫发,头发都卖了换钱了。 散场时她还到处捡瓶子。一点也不避人。 远处有个勾瓜课正在教学华尔兹,勾瓜课这个人打扑克时管j qk叫勾瓜课,所以就得了这个名字。 他这个人整天想着和女的搭讪,前几天跟着一个女的搭讪一下午也没跳上。 今天搭讪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傻的女士,跳了一下午,边跳边讲课。 还做了一个发型,似乎有几个人都在听他讲课。他也很得意。 小陈看了一会,说要回家。 让舞伴去老房子取婆婆丁,再去吃茄子。 于是,舞伴吃了四个饺子,喝了一碗粥,就下了楼。手机还忘带了。 到了老屋,发现房前被邻居种地了。 邻居很少,只有几户在那住了。 他点燃了一些旧木头,开始除草,薅婆婆丁,看着浓烟和火苗,他陷入了沉思。 邻居小男孩偷偷看他点火,没说话。 小孩的爷爷在自己家门前看手机。 小男孩喊“爷呀你过来一下。” 他听到了,想起十年前孩子也是这样喊爷爷,那时都在这里住着。 现在孩子的爷爷去世了,孩子去了南方上班了。 房子空着,地上长满了红菇娘。 天黑了,他带着婆婆丁,到了小陈家。 小陈因为他来晚了,还没接电话,有点生气,在家说很孤独。 他吃了饭,说“你不孤独,谁孤独你也不孤独,每天都一起走,一起跳舞。在那等着,比谁都好。” 小陈笑了。 他又说“老闫媳妇把头发卖了二百八,你烫发花了一百五。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小陈说“谁在天堂?” “你呗!” 到了十一点二十,小陈打起了呼噜,他就穿上衣服回家了。 第84章 饼和汤 天气变得阴了,还掉了几个雨点。 城管的车停在超市边,卖油桃的三轮车躲到了远处。 他买了两个桃,一元四角。 因为小陈要上供用。 他又拿着一袋土上了缓台,把泡沫箱填满了一些。 小陈开了门,他把桃递了过去。 天气温度升高了,他坐在沙发上出了点汗。 衣服有点厚了。到时候了。 小陈说今天烙饼吃,做柿子汤。 两个人说起昨天的勾瓜课,已经在那等了好几天,看见有目标就去聊,搭讪。 已经和高烧的舞伴搭讪了两天也没跳着,有人说是没摸着。 昨天终于捞到一个,这个人还是品质不怎么好的。 为什么说不好呢? 小陈的舞伴说:“你记不记得那次有个舞厅开业,是一个酒吧改的舞厅。大家都占地方占箱子。咱俩坐在一个地方,有个女的说手套丢了,让我站起来,假装找手套,不让咱俩坐那。” 小陈好像想起来了,果然她不是什么好人。 连座都不让你坐一会,还能是什么值得交往的人吗? 小陈默不作声。 勾瓜课这个人,走在路上看见路边等车的女孩都要拿出手机搭讪,问手机的问题。 满脑子想的都是女人。 他捞到抢座位这个人,累得讲了一下午。 小陈说:“听他讲的看男的一带,女的就转头,男的不动,女的就不能转。好像挺有道理。” 小陈的舞伴当即说道:“他那个话你还能听,两个人都听舞曲,舞曲bang一声到了,两个人同时转头,男的不动女的还不转头了?那不是在那瞎白呼吗?” 小陈说:“你去跟他说在这瞎白呼啥呀?象骂那个老头似的。” 小陈的舞伴说:“和他说话都掉价,看见女的就想入非非当老师的人你都不值得和他说话。” 他说:“有一次咱俩跳慢四事先都没排练,不是同时做了一个探戈甩头根据舞曲发挥的吗?还没做实,就继续到下一个动作去了。” 小陈笑着嗯了一声。 她感觉饿了,就先吃了一个饼。 过了一会,舞伴也感觉饿了。 小陈说,我再烙一个饼。 舞伴打开饭厅的灯,说“我坐在这等。” 说完,坐在了饭桌边,开始扒了几瓣蒜。 饼烙好了,小陈把饼切成小块。 盛好了柿子鸡蛋汤放在饭桌上。 吃着吃着饼,连喝了两碗汤。 小陈说还有一碗汤,都喝了吧。 他说:“我还连喝三碗?” 小陈说:“三碗不过岗!” 吃完后,他刷了碗。躺在沙发上。 说:“我要睡觉了。” 小陈看着电视,说:“你吃饱了就睡,真有福啊!” 他想起了往事,说自己家原来有个木头门,后来换成了铁门,铁门运来的晚上,自己住在炕梢,腿碰到了柜上的玻璃,咣啷一声。 这时,他爸在炕头忽的一下起来,趴窗户看是不是有人偷大铁门,他在炕梢偷笑不敢说。怕父亲说才睡着被声音惊醒了。 隔一会又给小陈讲一段一段的往事。 还在手机上看到了一个新闻,本地人大副主任被抓了,是和他认识的王主任是一起的。 两个人感慨了一会,说这些干部都在害怕呀,乐的是工人,现在啥也得不到的都乐。得到的都害怕了。 不知不觉小陈困了。 说,“今天你在这住吧!” 舞伴还是觉得换地方住不习惯,看看表都十点半了。 就下了楼,对小陈说了句“睡觉吧!” 第85章 二迷糊 今天是高考第一天,六月六日。 公园里的音乐没有放太大的声音,只是刚刚听见而已。 老刘和老伴来到了公园。 老刘对刘老师说:“介绍一个对象农村给两千块钱,你给我介绍一个,我给你五百块钱的东西。” 老刘实际上很抠门,可是他总爱吹牛,总说给别人东西。 以前还说给老张太太买个貂,还要旅游去。到后来啥也没有。 大热天连一瓶水都没有给买。 老刘的老伴在旁边不爱听这句话,看了老刘一会。 小陈和老刘老伴聊了一会,老刘过来了。 老刘老伴要和老刘跳快三,老刘说:“不跳。你净事,不是快了就是慢了的。我以为自己跳挺好的,到你那啥都不行了。” 老刘老伴听了,说啥时说你不行了。 小陈和舞伴跳了一个慢四《九儿》引来了几个人的注意。 本来下午人不多,有限的几个人有人发现了小陈他们俩舞蹈动作和别人是不同的。 还是有一些人不认为他俩会跳,多数是自以为自己很不错的。 多数人看不到别人的优点,陶醉在自己的成绩里,到处教徒弟。 老马,老陈瘸子就是这样的人。 还有老梁也是,这几个人不但不觉得别人跳的好,而且自己到处寻找姿色好的人当徒弟。 满足自己的老师瘾。 甚至老陈瘸子腿都瘸了,都不承认自己跳不好,反而到处指导别人。 告诉别人踩点,听他的指挥。 有一天,陈瘸子看到了小陈的舞伴,说了句:“你也没啥长进呢!” 小陈的舞伴立刻反击说:“你也不会看呐!” 陈瘸子以前是个很能打架的老头,但是小陈的舞伴不怕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想当老师占便宜。想的美! 陈瘸子经常抱着女徒弟说:“走啊!怎么不走呢?” 女徒弟本来不会,还纳闷的想:“他抱着我不让动怎么还让我走呢?” 陈瘸子就是在抓二迷糊。 趁着女徒弟啥也不会时揩油。 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多数刚学的女徒弟都遇到过这样的老师。 好几个老头都是这样的人。 外号叫勾瓜课的那个人还在那教课。 得意的对两个女的说:“你和你,你们两个好好练!” 小陈的舞伴在旁边说:“净花那大头钱,让人说你是二迷糊呀?” 说完了之后,小陈很不高兴,说:“你咋净整我呢?” 说完拿着折叠凳坐到边上去了。 到了晚上,小陈的舞伴到了小陈家,给小陈带了一穗苞米。 两个人看电视,电视剧里县招待所的女服务员和县长抱在了一起,两个人看得哈哈大笑。 小陈的舞伴要回家了,小陈说再待一会。 对他说:“我要学你得让我学,不能说我。” 小陈的舞伴说:“我今天说完拿你当二迷糊好像说的是你,那两个女的要学的都走了。勾瓜课也坐在那傻了。听到了。” 小陈说:“别人都得罪了你不怕得罪人吗?” “他都不怕别人烦我还怕得罪他吗?走在路上看到等车的都要搭讪谁不烦这样的人啊?” 小陈说“等车的也不是你对象你生啥气呀?” 他说:“那老梁在公园专挑好看的人跳舞大家不是都说他是王八犊子,都骂他骚神吗?” 小陈笑了,还真是那么回事。 两个人聊到了十一点,小陈赶紧睡觉了。 第86章 别无所求 正在玩手机,妻子来了电话,问:“干啥呢?” 回答:坐着呢。 “还有啥吃的?” “几个饺子。” “包子吃没了?” “先吃的包子。” “我再给你拿点牛肉花卷,罐头。过几天过生日再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吃啥都行。” 他下了楼,卖了一斤泡沫,八毛钱。 站在小区门口等。 走过几个小学生,初中生的个头。 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出租车来了,车里还有送给求司机送给别人的鲜花。 他拿着两个沉甸甸的拎兜,回到了楼上。 里面有水果罐头,月饼,牛肉。包子花卷。两个西红柿,油麦菜,生菜。 还有半个小西瓜。 还有几个火腿肠。 他告诉小陈吃西瓜。 小陈知道又送吃的了。 小陈说不去公园了,在家等老姨送粽子。然后想去商城看裙子。 等电话。 他吃完了饭,还吃了三粒鱼油。 正看着手机,老婆打开了电话,说:“那西瓜是五块钱一斤的,别扔了。” 牛肉也都吃了,别扔了。 他说:“牛肉贵,不能扔。” 说完,就挂了电话。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他看了看窗外,路面被雨淋湿了。 小陈发来了视频,说老姨送来了粽子,走了。 他骑上自行车,一路到了小陈家,还没开门时,他就把小西瓜拿在手里。 一开门,他把西瓜递了过去。 放在茶几上一个月饼。还有四个红桃。 又把油麦菜和一个铁盒椰果小罐头放在了饭桌上。 小陈尝了一块西瓜说:“真甜!” 他吃了一碗冷面,里面有个煮鸡蛋。还有几片黑猪肉。 吃了几口凉甜的西瓜,还有一个蜜枣粽子。 小陈把捆粽子的花绳收了起来。 两个人开始看电视。 不知不觉,他有点困了。 差点睡着了。 他对小陈说:“前几天大车司机和大梅姐的视频出来了,在喜来登酒店录的。但是曲没给放完,说时间到了。还说祝他们幸福永远。” 因为大司机和大梅姐总打架,还因为刘老师给大梅姐介绍对象要打刘老师,整个地方全知道了。 大车司机的老婆还到公园来和大梅姐吵架,他们俩已经公开了。成了大家的谈资笑话之一了。 两个人说起这些人和事,都是比较兴奋。大车司机和大红不一样,大红的老公总不在家,又去世了。和大车司机总闹别扭是不同的。 刚开始荷花和大梅姐就抢大车司机,说两个人选一个,他说“哪个都舍不得!” 荷花一气之下做了两千块钱的裙子,已经是跳舞群里的新闻了。 现在大车司机和大梅姐两个人在酒店被放半个曲表演,已经证明他们不受欢迎了。 说时间不够了,大车司机的舞台风格就是卖弄得瑟,在人多时还指挥大梅姐,让六十多岁的大梅姐掉下了眼泪。 大梅姐甚至打架说要报警了。 总之闹的很厉害。 电视剧里市农委主任上任后收了很多洗脸盆和暖水瓶,看得两个人哈哈大笑。 当官真能收礼! 到了十点多,吃了点西瓜,两个人还吃了红豆月饼。 他回家的路上,掉了几个雨点。 路上街灯平静的照着宽阔的大路,他忽然觉得别无所求。 心情愉快的回到了无人的家中。 他觉得生活很充实。 好像什么也不缺一样,实际上缺少的还真不少。 可是又没什么办法,只好这样了。 第87章 太阳雨 中午,小陈要买丹参片和一箱高钙奶。两个人约好在超市边上的草坪见面。 他快到见面地点时,下起了太阳雨。 心里不由自主地唱起了那首《太阳雨》,晴朗的天空下着雨,“那是我的心在为你而哭泣。” 他到了草坪,有个人打着伞,正坐在那里发呆,看衣服不是小陈。 他走到跟前,看见小陈在旁边正在挖菜。 坐着那个女的问这是什么菜,小陈回答说是长生菜。 雨不下了,他对小陈说去买丹参片,小陈说她先回去种菜。 他到了药店,店员换了人,花了七元,买了一小瓶。 又到超市买了一箱高钙奶,是四十二一箱。 到了缓台上,小陈正在种菜。 他在旁边等着一起上楼。 他发现旁边有一盆牡丹正在盛开。花朵有小孩拳头那么大,还有一棵没有开。 这在东北是很少有人种植的,很少见。 他给牡丹花录了视频。 对小陈说:“牡丹是花中之王啊!果然花瓣饱满,比别的花要密实得多。和牡丹花相比,很多花都是花瓣很薄,而且小。牡丹真不愧是花中之王!” 两个人上了楼。 屋子里很闷热,他把窗子都打开了,为了通风。 小陈拿出了新买的桃。 他把带来的月饼摆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有把白菜放在饭桌上。 小陈开始试衣服,她找出了五百块买的一个裙子,说原价是八百块钱的。是桑蚕丝的。 还有一件是哥弟品牌的,五百块钱。 他说:“我三姨家的月姐住别墅也没有这么贵的衣服,我姐回家说她的衣服都是不贵的。” 小陈一边试衣服,一边说自己身材好。 忙了半天,外面晴了。 两个人一人吃了一个桃,一块月饼,都是五仁月饼,是他特地拿来的。 小陈开始做饭,不一会,油麦菜做好了。 他还用小刀割了一块生姜,打开了椰果罐头,全吃光了。 两个人看电视,电视剧里县长和副县长,带着老婆在饭店吃饭。 农委主任的亲戚都让他安排工作,因为他把亲戚从井下调到了办公室。 两个人看得很高兴,他说:“人大高主任就是这样,把二小姨子两口子全调到安康医院了,因为他主管卫生局。” 安排老多人了。 公园里刘老师的二小叔子就是本地的县长,他家亲戚全都借光了。 煤田干校的谷书记七十八岁了,和县长也有亲戚。他和刘老师还不认识。 昨天刚刚才知道都是亲戚。 小陈曾经在北京上过班,因为想念亲人,她执意返回故土。 她大姐和妹妹都给她吃后悔药,说留在北京现在起码是个干部。 小陈的舞伴对小陈说:“咱俩都是被命运甩下来的,好地方去不上,让咱们在这里相遇了。” 有一天,他对老刘说:“小陈以前在北京上过班……” 没想到老刘“呵呵”一声,他再也不和老刘说过这件事。 老刘不信小陈能在北京上班,因为老刘所有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在那上班的。 所以,老刘不信。 只有嗤笑。 第88章 生日 他知道自己的生日到了,没有告诉小陈。 小陈和亲属两个车去了大龙山旅游去了,告诉他别去公园和别的女人说话。 他十一点才醒来,看了一会手机。 门铃响了,包工头老叶按了门铃。 叫他下楼坐着。 他下了楼,送给老叶一个龙头拐棍。 卖了十四斤衣服和八个易拉罐,三块八。 和老叶站了一会,觉得天气很热, 他又回到楼上,卖了四斤黄色纸壳和一斤半薄铁,两块九。 回到楼上,打开窗户,他觉得很惬意。 微风从室内拂过,他靠在床头,悠闲的看着手机,他想起了湖南的一个网友,那年这个女孩在北京一个协会上班,用协会的座机电话和他聊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同一个协会的女孩都和她打招呼下班了,她看起来在那里很吃香,没人管她。 不久,她回到了长沙老家,说自己整天在家上网,悠哉悠哉的。 有看到她和一个同样和他一样很胖的男孩结婚了,两个人很幸福。 两个人好像是官二代。 过着优越于常人的生活,一路坦途,无忧无虑。 那次协会邀请他去领奖,参加协会的活动。他还是没有参加。 如今,没有来信邀请他了。 因为他从来不参加这些活动。所以,被人遗忘了。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路面的声音,偶尔有汽车喇叭响了一声。 他觉得有点饿了,就热了几个花卷吃。 想起了小陈要买端午节的葫芦和艾蒿,他下了楼,带了一些硬币,去了市场。 走到公园时,看到跳舞的地方还没有散。人不多,都在家过节。 他看到手机里大儿子发来了一个红包。祝爸爸生日快乐。 看不到多少钱,因为外面没有网。看不到。 他买了一块钱的艾蒿,又买了三个小葫芦。 回到家,看到大小子发的红包是二百块钱。本以为是八十八。没想到是二百。 他回了一个谢谢。儿子打来了电话,说自己正在面试,推着看。还说自己需要钱。 儿子的话里带着不满意,他觉得也不高兴。他告诉儿子去公安厅看一看,有一个认识的人在那工作。 儿子却认为没什么用。 他正在看手机,门铃又响了。是老叶。 一定是拿吃的来了,因为刚刚给了他一个拐棍,果然,老叶拿了一袋煮好的饺子。 他看了看颜色,透着深绿色,是韭菜馅的。 他和老叶坐在小区门口,坐了半天。 回到家,躺在床上,他困了。 醒来时,已经七点半了。 小陈发来信息,说“葫芦送来。” 他带着饺子,还有擦玻璃的两块磁铁。到了小陈家。还有两个椰果罐头。 小陈旅游回来,照了好几个照片。 给他看。 他饿了,吃了几块锅包肉。 小陈给他热了菜,是大豆腐,把饺子也热了,原来是虾仁韭菜馅的。 他以为虾仁是一块肥肉,差点扔了,一看是个虾仁。 结果吃多了。 小陈也吃了几个饺子。 到了十点,他回家了。 路上没有风,外面开始有人在户外吃烧烤了。 他穿的不多,也没有觉得冷。 第89章 端午 到了天亮四点了才睡着,醒来时已经十点半了,还是听见门铃才醒来的。 是老叶按的门铃,他下了楼,没人说话。到了三单元那里待了一会。 十二点多,老叶上了楼,敲门。 他开了门,老叶一步一步挪到沙发上坐下。 老叶说要去看看自己的弟弟,已经两年多没看到了。 他说“你也坐不了车呀,不能让你自己去。” 他说“打车去!” 老叶回家了,知道一会他要去跳舞。就说回家倒一会。 他才想起今天是端午,午时要接水。 晒两个小时,是极阳之水。 用一个玻璃缸装好了水,他把水放到了窗台上,能晒一个下午。 室外温度能有三十度。 他走到公园,小陈已经到了。 两个人跳了两曲之后,觉得很热。 很久没来的“高烧”今天也来了,因为他学会跳舞之后,一直处于高烧状态。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实际上是大家的笑料。 高烧的舞伴没到时候,他和一个容貌较好的女的跳了几曲,女的看见高烧舞伴来了,就说:“张哥,来了,你过去吧。”可是,高烧似乎没跳够,恋恋不舍地不走。 女的跳了又说了一遍,:“张哥,你快过去吧。”高烧原来姓张,他说了一句“没事。”就到舞伴那边去了。 这时,有人买了水和饮料,开始给自己熟悉的人分,幸亏早有准备,他带来了椰果罐头和月饼。 小陈吃了几口椰果,打着扬州伞在场地走了一圈。 小陈的舞伴拿出小镜子开始剪胡子。 老刘老伴和老刘先走了,老刘老伴好像不高兴似的。 到了三点半,人都走了,天气还是很热。 两个人去了市场,买了三个瓜,四块钱一斤的瓜,花了七元钱。 小陈坐上了公交车,回家做饭去了。 舞伴回到小区,老叶正坐在门口。 坐了半天,他觉得很累。 邻居老郭说明天还要下雨。 他和老叶回到了楼上,刚热上了包子,小陈就发过来了视频通话,说去吃粽子。 他吃了几口月饼,喝了一碗稀饭。带着两个大西红柿,还有两个裤挂。今天刚买的三个香瓜也带了,他一路下坡就到了小陈家。 饭做好了,有煮鸡蛋,粽子,还有猪肉白菜汤。 吃完了饭,他觉得很困。 躺在沙发上,他睡着了。 小陈在看电视,昨天旅游之后,她觉得腿很累。 一边给小陈揉腿,舞伴讲起了前几天在喜来登大酒店的舞会,两个人都没有去。但是小陈的舞伴在舞会后的每个视频里看得清清楚楚。 他给小陈讲,主持人对每对表演者都有评论的权利,说到大梅姐和大司机时,女主持人说:“祝福他们陪伴对方,直到永远。” 却没有评论两个人的水平,还放了半曲,女主持人说了一句:“时间到……”男主持人不但没有说话,还对着话筒清清嗓子。 表现了对这两个人的态度。 更有甚者,当刘三和张梅表演时,男主持人大声说了一句:“肖老师也是桃李满天下呀!”因为故意说错,刘三立刻对着录像的手机做了一个鬼脸,表示不服。 同样,也没有赞许的语言。 到了十点十分,他拿着两个鸡蛋,准备下楼。 有个煮鸡蛋还从拎兜底下的破口处掉了下来。 小陈说:“别把蛋丢了!” 舞伴说:“煮鸡蛋摔不坏的。” 第90章 我要跳 到了中午一点,小陈发来了视频。 说风大去不去公园。 他说去吧,在家得不到锻炼。 说完,他吃了一个包子,吃了四片牛黄上清片。 带着月饼和一小盒鱼罐头出了门。 公园里已经有了很多人。 他站在边上看,没看到小陈的身影。 等了一会,小陈到了。 场地上的人虽然够不上欢乐的海洋,可还称得上是欢乐的河流一样。 两个人在舞池中走了两曲。 小陈又听到了她所说的大舞厅的快三,舞伴只好和他跳了起来。 快三之后是慢四,王电影走了过来,招呼小陈要跳慢四。 小陈的舞伴看到昨天王电影和小陈跳了好几曲,他在剪胡茬,没说什么。 因为王电影和小陈他俩关系好,总说话。 公园里好几个人是挺烦王电影的,因为他总笑着找人跳舞,被几个人觉得很烦人。 他以前是电影院把门的,还放过电影。 他安装锅炉,赚了点钱。把女儿送出了国门。 小陈的舞伴不烦他,因为王电影帮他出过头。那年他领着一个叫李丽的来跳舞,一个民政局退休的人来说他俩都不会。 过来教李丽中三,谁也不吱声,都看到民政局这个退休五千块的在抢着教,只有王电影掐着腰,对着民政局这个人怒目圆睁,民政局退休这个人感到了怒意。直看王电影。 王电影接过李丽的手,跳了一会,回头对领着李丽来的本文男主角说:“大个,给你!” 民政局退休的人才觉得自己触犯了众怒。过后老沈才走过来说:“那个人是谁呀?他咋跳上了呢?” 他想,只有王电影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老沈过后说也没啥作用了。 所以他觉得王电影还是挺讲义气的,没有看他的笑话。 在紧要关头能出手相助。 民政局退休这个人,后来去了信访,又物色了一个公园附近总来的一个单身女人,每天下午他都来和女的相会,还买了东西。 有人看见两个人边跳舞边看着女的手上的钻戒在笑,如果是假钻戒不会笑的。 一定是真的,因为民政局退休这个人已经逢人就说自己开五千块钱退休金,钻戒是照着五千块钱来的。 王电影和小陈的舞伴一直关系挺好,可是王电影现在要和小陈跳慢四了,让她舞伴看着。 是不允许的。 王电影看到他俩要跳,就像老师的口气说:“你家跳吧,我看看!” 小陈的舞伴不喜欢别人指指点点,果断回答说:“不用看看,学学就行了。” 王电影果然知难而退,和别人跳去了。 过了一会,又到了慢四。小陈的舞伴正酝酿着开始的动作,王电影在他后面又要和小陈跳慢四,原来是昨天他觉得跳上瘾了。 小陈的舞伴回头看见,小陈不好意思拒绝的笑了,他说:“我要跳这个。” 王电影说:“你俩跳,我看看。” 他还是想摆出指点江山的架势。 小陈的舞伴又一次告诉王电影,:“不用看,学就行了!” 王电影只好找别人跳去了。 散场时,小陈对舞伴说:“王电影和你挺好的,你还和他生气。” 他说:“我可没生气,我就是要跳。自己会了还用他教吗?一个不会的教会的人,你能听得下去吗?” 小陈不说了。 第91章 谷书记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摩托车遇到了发水,又梦见和小陈去了火葬场,吃西红柿和鲫鱼。 醒来后,还是吃了包子和米粥,加了清开灵,看到里面有板蓝根。 他走到大街上,天气很热,迎面开来一个往两边猛力洒水的洒水车,他迎着洒水车走了过去,快到跟前时,他上了街心的绿岛,在水快过来时到了大街的另一边,躲开了水流冲击。 街的这边已经湿润了,带着水汽。 他到了公园,看看没有欣雨的自行车。他今天穿着当年去她家穿过的半袖。 可是她没来,好几天快手也没看到她的视频发表过。好像消失了一样。 远远的看见小陈来了,穿着黑裤子,小陈很少穿裤子,他以为不是她。 等走近了才看清,果然是她。 他拿着昨天捡到的一袋菜,放到中间音箱那里。 放曲的刘雅洁不知道谁的,小陈问大四川,大四川一下子想起来,是她的。 里面还有五块钱。 小陈拿起菜翻翻一看,果然有五块。 小陈说:“你得给我五块钱!菜给你” 几个人笑的很开心。 天气也很好。 跳慢四时,小陈的舞伴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笑时有好几个人都在看他。 于是收起了笑容。 回到自己的小凳跟前时,他俩发现折叠凳被人拿走了。 一个刚学的人不带凳子,坐别人的,还拿到一边去坐。 他让小陈去要,小陈想了想,要回了凳子。那个女的觉得不够脸,走到远处去了。 两个人坐在那里聊天,发现谷书记的七十一岁老伴和建材的侯老板在一起跳的很开心。 而七十八岁的谷书记和一个富态的老妇人正在眉目传情。 谷书记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老妇人却显现出少女般的妩媚,大眼睛,看得出是家境很好的样子。 一曲结束,老妇人走到了角落,故意躲开了谷书记。 谷书记作为一个干部学校的书记没有盯着她不放,环顾四周,找了另一个人跳了一曲。总盯着一人会显得不适合身份,掉价。 而谷书记的老伴,和脸色愉快的老侯老伴跳完一曲后,走到老侯老伴跟前,开始溜须拍马模式。 侯老板老伴知道自己老伴对美女用劲,就提前和老侯离开了。老侯也不能说再跳一会。就跟着走了。 美貌的那个老妇人看着谷书记和老伴在一起说话,痴情地打量着两个人。 谷书记从树上取下衣服,和老伴也回家了。 今天,谷书记很高兴。 谷书记的儿媳是小学的音乐老师,教过小陈的舞伴。 当年一个音乐课,排练了能有五六次,有多个领导听课。 还安排十岁的小陈舞伴上前画了一个音符。 那年,音乐老师还没有结婚。 四十多年后,小陈的舞伴五十多岁了。 音乐老师大概六十二岁。 现在想起来往事,那堂音乐公开课很有可能是另有隐情。很可能隐藏着很多事情。 比如说,多年以后的他才知道当时班里有个同学是当时县长的外甥,还有个同学是副军长的外甥。 这节音乐课还可能有其他的结果,就是音乐老师结婚了。 最后的对象是谷书记的儿子。 谷书记和县长也有亲戚。 第92章 故园 中午,他热好了饭,想和小陈去公园。可小陈要在家休息,说上午上街累了。 她要吃蒲公英,让他去平房摘蒲公英,还说别自己乱走。 他穿了一个旧裤子,带了几件要洗的衣服,还带了一些能烧的木头和竹签子。 经过公园时,他看到人很多,虽然刮着风,天气也有点阴,人还是挺多。 到了曾经住过的平房时,发现自己忘带火了。 他一边除杂草,一边薅蒲公英。 还洗了三件衣服。 他看着曾经生活很多年的家,百感交集。 父母已逝,曾经的音容笑貌都在这小院子里回荡着。 孩子长大了,都远在他乡。 如今满院子都是树枝子和烂木头。 还有长得茂盛的红姑娘,已经有一些开了白花。 他把乱糟糟的地板砖整理了一下,院子里就规整了一些。 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小陈,洗了手,看到号码却是长春工作的姐姐。 他没接电话。 他进了屋,看到小床上落满了灰尘,屋里还有蜘蛛网。 他想起去年还和小陈来这里带着西瓜来吃。 今年却一次也不用来了。 小陈打来了电话,说饭做好了,来吃饭吧。 他锁好门,推着车子走上了大街。 路边几个人坐着,好像在看着他笑。 他不认识这几个人,有可能有人在公园看他跳过舞,跳舞时是看不到别人有谁在观看的。 所以总是有人认识这些总去跳舞的人。 这些爱去跳舞的人好像半个演员一样,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识。 有人管他们叫小舞,也有人直接叫跳舞的。 他骑上自行车,一直往前走。觉得有点累,想起自己十七八岁时骑自行车也是在这条路上学,从来不觉得累。 如今觉得身上发沉。 到了一个吉普自由宾馆跟前,他看了看二楼,因为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网友。 一个很胖的爱吃美食的女孩式小媳妇。 女孩那天还试探的对他说,自己还有个孩子。 他没吱声。女孩第二天把他拉黑了。 他也没去找那个女孩,有时看看她的朋友圈。发现她结婚了,和一个有点胖的男孩照了婚纱照。 女孩很上相,妆容很华贵。 男孩的照片看起来很开心,女孩的目光里却带着狡黠。 因为她有一些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男孩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女孩的目光跟欣雨的目光一样,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继续往前走,看到昔日的亚东洗浴正在收拾东西,可能是卖出去了。 前面来了一列火车,拉货的,他下了自行车,发现自己蓝色的李宁半袖和红色的内裤一起搭配很刺目,原来是内裤露出来了。 怪不得那几个人好像在笑,可能是笑他露出了红内裤。 他把蓝半袖重新整理,挡住了红内裤。不一会,到了小陈家。 小陈说这个蓝色李宁衣服好看。 吃完鸡蛋糕之后,他还抱起小陈转了三圈。 小陈很满意。 回家时,下起了大雨。 他正走到欣雨的楼下,好几天都是黑黑的窗户,没人。也没有快手视频。 他见雨小了,又往家走,雨又大了。 他又在一个单元门口站了半天。 再到家时,衣服裤子全湿透了。 到了家,把衣服裤子全挂了起来,晾干。还有三件洗的衣服,也挂了起来。 第1章 勾火 小陈穿着金丝绒黑裙子,还打了一些口红。 老刘老伴看到了小陈,觉得打扮惊艳了,没有过来和她说话。 大王和两个伙伴,直愣愣地看着小陈,看得呆住了。 小陈看着大王笑,大王才躲开小陈的目光。 平时小陈穿新衣服,大王都会来问问多少钱,可是今天她没来问。 因为连衣裙开胸很低,左边还开了叉,露出了大腿。身上还有细碎的小铁链。很洋气,好像晚礼服一样。 好几个人看呆了,都没有来问。 小陈很开心。 两个人跳了一曲《鸿雁》。 坐在边上休息。 他俩看到大红来了,把勾瓜课教舞的地方占了。 因为昨天小陈的舞伴故意和周晓梅说:“他也没表演啊?怎么会收到学员?” 因为周晓梅和大车司机在那跳了好几天也没有学员,勾挂课却收了五百块一个人,还要长期教。 所以大红知道之后,也是义愤填膺,因为大红长期招学员,也没有几个,怎么能让勾挂课在那教舞呢? 所以今天大红来了,还带来几个伙伴,把勾挂课的地方占了。 勾瓜课整天抱着小隋子想教她跳舞,很多人都讨厌他。 他竟然收到了学员,真是抓到二虎了。 小陈的舞伴对小陈说:“他看到等车的小丫头就拿出手机搭讪,别人也会看到,有多少人都烦他呢!都会说他看见女孩就迈不动步。还要教人跳舞?怪了!” 小陈的舞伴说:“第一天看到勾瓜课就讨厌他,总用手摸自己的发型,冬天大家都戴着帽子防寒,他也戴着帽子。看到小隋子来了就马上把帽子摘下去,给小隋子看自己的发型。我昨天给周晓梅说他没在舞会表演过就是故意说的。” 小陈说:“肯定是她有大红微信,让大红来把他地方占了!” 小陈的舞伴就是给她勾火!让大红和周晓梅反对勾挂课,给他拆台! 小陈说:“一定是这样!” 虽然事实没法证实,可一切迹象表明,事实就是如此。 小陈和舞伴拿出了一个椰果罐头,一起坐在公园边上吃完了。 两个一起等公交车。 开心的在站台聊天,路过的人看到他俩在开心的讲究别人,笑着边走边看。 小陈舞伴对小陈说:“咱们总跳舞,别人认识咱们,咱们不会都认识他们。因为看跳舞的比跳舞的人多。” 小陈说:“怪不得今天在路上有个人看我眼睛都直了!” “可能是看你外公园跳过舞!” 小陈说:“对!” 在公园跳舞的人就跟半个演员似的,走到哪都有人认识。 晚上,他去小陈家吃了茄子土豆,还有牛肉。 蒲公英鸡蛋汤,还有一个包子。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小陈穿着丝绸的睡裤,很光滑。 突然有人敲门,是燃气检查。 他看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就跟年轻人说:“港华燃气老板是香港的,还拍过电影。” 年轻人还不知道,就说回去查询一下。不知道什么电影。 他告诉年轻人,电影是什么什么侠,时间长忘了。 检查燃气的走了,小陈说给自己吓一跳。 两个照着镜子,练了半天。对面楼还有个瘦老太太趴在窗台直看。 小陈换了换明天要穿的裙子,是北京的大伯家邮来的。 很时尚。 送舞伴出门时,她告诉明天要找一个半袖,别有褶皱的。 舞伴离开时还摸了一下她光滑的丝绸睡裤。 小陈笑了。 第2章 红夹克 一夜不眠,怎么也不困。 到了七点也没睡着。 他起来卖了一趟废品。三块钱。 又吃了两个包子,一小袋蛋白粉,还有一个桃酥。 倒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将近十二点,他起来穿衣服。 天气有风,有点凉。小陈穿着外贸的厚衣服,原价五百块钱的。 是她大伯邮来的。 舞伴穿着羊毛衫半袖,外面是土红色夹克。 穿衣服时,他想:“上次穿红色虽然新鲜,却发了怒,把一个白呼得瘦老头骂了个啥也不是。今天会不会也发什么怒呢?” 想到这里,他想,随他的便吧。 拉着小车去公园了。 公园来的人一开始少,渐渐多了起来。 在家没地方去,还是来跳舞热闹。 王承恩高兴地说:“刮风不怕,不下雨就好,能来这里跳舞。” 打手红梅看到边上一个瘦小的假睫毛说,这么瘦,男的不嫌搁停?得用手支着。 打手红梅骂了好几年倒骑驴,现在已经养成了说下流话的习惯。只有说下流话,她才会开心的笑出来。 似乎过了几十年,从来不说的下流语言她要都补上才高兴。 这时,老史来了。他安了一个心脏起搏器,又来找小赵来了。 他坐在小赵跟前,很是亲密。 他们认识了好几年,总去上街。小赵买了不少东西。老史还开始爱打扮了,脸总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次安了起搏器,好几天没来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站起来慢慢走起舞步。 大家笑着说:“好使了!” 心脏起搏器真是好用! 天有点冷,小陈说到阳光下晒晒后背。 老梁正在用快四曲跳探戈。 老梁是去年大家很厌烦的人,他到处寻找年轻漂亮的女徒弟当做自己的猎物。 展现自己的高超舞姿,总觉得高人一等。 此时,他挺拔着瘦狗一样的身躯,戴着银框眼镜闪闪发光。 嘴唇微闭,认真的甩头跳探戈。 老梁觉得这曲跳好了,大家都看见了都会找他来学。 可是自以为如意算盘正打得响时,却被现实打脸了。 不但没有人欣赏他的探戈舞姿。 却有个声音说:“没人跳了,要闭了!” 小陈的舞伴起身到了音箱跟前,按了开关键。 老梁还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跳探戈,又和女徒弟讲了一会。 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内心强作镇定。 小陈舞伴对放曲的刘雅洁说:“啥也不是,往树后边一站,不没人搭理……”刘雅洁说:“现在还成老师了!” “他会教个屁呀?还要当老师呢?你要跳你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人缘,有没有人给你放曲,都让人把曲闭了你还得瑟啥呀?” 老梁又和徒弟说了一会,分头走了。还习惯地用手抹了抹头发,保持发型的整齐。 乔立辉说把小陈的舞伴气够呛,小陈舞伴说:“我生啥气?我不闭才生气呢!把他闭了才出气呢!” 乔立辉说:“一个跳舞,不至于生啥气!” “大家都说他和老左是两个王八犊子,你没听见吗?你看下午往那一站,牛哄哄地,音响都得等着他跳完才走。这回给你闭了,知道你的价值了吧!” 乔立辉回家了,小陈和舞伴吃了一个椰果罐头,看了一会周四美舞蹈团队的排练。 回家的路上,他想:又是穿了红色的衣服,今天果然又发怒了。 这个衣服看来是代表怒火! 第3章 红樱桃 小陈穿了一套黑色的套装,高跟鞋通红的。头发梳在脑后,编了一个辫子。 走到车队退休的阚老头跟前,老阚开玩笑说:“小陪后边还跟着个保镖!” 小陈舞伴说:“还戴个墨镜!” 一看小陈,没戴墨镜,小陈看着舞伴,笑了。 跳了一曲后,小陈要跳快三,一看是新鞋,还是高跟的。他让小陈换鞋。小陈就坐下来了。 边上再生胶退休的老太太的自己家黄色的凳子给大家坐。 前几年她用车拉着老头来公园,也是给大家坐凳子。今年她老头没了,她自己来了,新买了个电动三轮车。自己躺在吊床上看跳舞,还在吊床上放了个大枕头。 小陈换好了鞋。 旁边马燕虽然不会快三,可她自以为去了舞厅,总想当老师,自己小声说了一句“脚得b并上。” 小陈舞伴没理他,因为去年马燕想指点他,被他说了,说她才学几天,还要教别人,把马燕头上如同泼了一盆冷水。 如火般的热情被熄灭了。 马燕的老头本来就行走困难,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马燕出来跳舞,四处和外貌较好的男士打招呼。准备用一个男士填补自己的空缺之处。 眼睛都憋蓝了,小陈和舞伴管她叫蓝眼睛。 几天前,大家看到马燕给一个电工按后背,又给邮局司机按后背。 到处摸男的。 她看小陈和舞伴翩翩起舞,受不了刺激。就到了远处李大嘴那里,李大嘴正在抱着一个女士跳慢四,无暇顾及马燕。 马燕只好孤独地站在那弯着腰练习姿势。 好像一棵歪脖树。 小陈跳累了,坐在树下休息。 说出汗了,拿起舞伴的衣服披在身上,又换上自己的外衣披上,舞伴看她没披自己的西服,就拿过来也披在自己身上挡西风。小陈问舞伴:“我冷你不冷吗?” 舞伴说:“你披我的衣服我能说冷吗?” 旁边的外号毛毛虫听到了,说:“小伙子睡凉炕全靠火力旺!不能怕冷。” 小陈和舞伴已经看到毛毛虫昨天一天没来,还眼盯着自己的女朋友仔细看,他女朋友从海南刚回来。他一天没来,一定是累着了。 于是小陈舞伴说:“歇一天就好了哈!”毛毛虫嗯了一声。好像没听出来是说他自己休息一天。 小陈和舞伴对视一眼,笑得很开心。 老刘的后老伴也来了,她有个跳舞老师张福军,老刘以前不让她和老师跳,因为张福军媳妇和孩子都出家了。 等于是个光棍子。 此时张福军却过来和老刘老伴跳了一曲慢四。老刘还没在意。看起来老刘放手不管了。 老刘老伴对大家说:“看他脸吃得锃亮,都没皱纹。” 他俩在家总吃肘子。 小陈舞伴想起自己手指甲因为缺蛋白质有了竖纹,就看老刘的手指甲,也有竖纹。 就对小陈说,看起来手指甲的竖纹不好补没。 小陈的舞伴看看老史的手表,三点四十了。 大家开始散去。 小陈和舞伴走到边上,拿出红樱桃,入口酸甜,两个人吃得很开心。 上午二小子父亲节给他发了二百块钱的红包,他没告诉小陈。 大小子打开了电话,他没接。 小陈坐车回家了。 他回到小区门口,老翟吃冰棍,给他和老叶都买了一根。 路上来了一个宣传车,说六点四十有武术杂技表演。 到了时间一看,原来是卖药酒,卸胳膊表演。 药酒的酒味飘的很远。 又有一个吃火吐火表演。又卖闪光陀螺。 他不看了,到了小陈家。她的舞裙到了。 中式民族风情的舞裙,她很喜欢。 他穿了一个花半袖来的,一年轮上一次。因为衣服太多。 他回到家时,发现手机没了,以为忘在小陈家。 刚要去取,发现手机放在衣服上,没看到。 差点回去白跑一趟! 第4章 新舞裙 小陈今天穿了新舞裙,是淡绿色的,全场都看她的舞裙,都看直眼了。 小陈的舞伴来公园时,路过小学的门卫室,保安看见他又换了一个半袖,他还带了白色的八分袖西服,防冷风用的。 昨天晚上他看到了昔日网友的快手视频,知道她回来了。 果然,欣雨也来了。 她好像在寻找昔日的朋友,目光里带着几分渴望。 他不知道她这几天去了哪里,快手也没发一个。 欣雨只露着一双眼睛,穿的是灰色的舞鞋。暗花的纱裙子。 她带着有点怒气步伐走进场地,把他吓得心里一动,以为欣雨要提起往事。 可是欣雨只是和自己经常跳的人要来跳舞。他才松了一口气。 小陈还不认识欣雨,因为她舞伴没告诉她。 这样才免去了小陈的醋意,这件事一时半会不会说,或者永远也不说。 小陈到处开玩笑的问熟人:“好不好看!” 和她不熟的人只是远远的看。 欣雨也爱买衣服,当年买衣服是她的首选。 她总有新衣服穿。 欣雨远远地看着小陈穿着新舞裙,和昔日的朋友共舞。 她可能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以至于到今天还见了面不说话。 她可能也在想,自己甩过的人有好几个了。 他也在想是不是当年她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可是后来又出现了一个回家的老公。 使他感觉受了欺骗。 十年都没再说话。 只有五个月的蜜月期,就结束了。 欣雨是他想的时间最久的人。 而小陈是对他最好的人。 此时小陈在音乐中陶醉舞蹈。 快三舞曲是她最喜欢的《今夜无眠》,因为服装出色,看的人多,他俩发挥得很好。 中三时,两个人缓缓走来走去,欣雨和自己的舞伴也走到了他俩跟前,欣雨和他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昔日零距离接触的朋友,此时却擦肩而过。 另外两个人都是笑眯眯地不知所以,蒙在鼓里。 休息时,小陈的舞伴拿起手机给小陈照相。 他觉得太过于亲近欣雨会伤心甚至发怒。 就远远地往欣雨站的地方看,发现欣雨手扶着单杠,神情专注地看着小陈的舞裙。 小陈带来了红色的团扇,上面有金凤凰。高兴地舞蹈。 她又拿出扬州伞,和虎刘子的瘦小舞伴一起随意起舞。 小陈的舞伴拿起手机,故意给两个人照了像。把远处的欣雨也照了进来。 欣雨手扶着单杠,显得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忧伤也没有怒意,有的好似对新衣服的渴望。 好像在预想自己穿着新舞裙的效果。 小陈的舞伴坐在边上,把鞋脱了下来。 让脚凉快了一些。再看欣雨时,已经不见了。 人们渐渐散去。 李长杰还给他俩送了一个小红盒喜糖。 小陈说:“今天我拿了带喜字的扇子,又收到了喜糖,真好!” 两个人又吃了小陈带来的樱桃。去公园造价很高的仿古长廊照了照片。 在玉带桥照的效果很好。 出了公园,两个人直接走到了小陈家。 吃了两个粽子,茄子土豆,还有蒲公英鸡蛋汤。 夜深了,小陈的舞伴穿着白西服,一身崭新的走回了家。 到了小区门口,看到老孙头正在门口自己乘凉。他老伴老马白天还在公园跳舞,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这个问题没法问,只好看明天的蛛丝马迹了。 也不知道明天谁会看到新舞裙之后,能决心给自己也添一个新舞裙。 第5章 冒泡 晚上,小陈的舞伴看到一个通知。 临时工两个小时给三十块钱。他报了名。 到了早上四点,回了信息。说是要求七点半到一个职校楼下等。 他睡到七点,起来吃了一个火腿肠和几个饺子。 快步走到了说好的地点。 有十多个人正在那签到。 他们一起等了一会,就到了楼上。 每个人发了一个纸条,上面有个新名字。是让他们代替职校没有来的人喊“到”。 完成后给开支。 一个平胸粗腿的女老师面对四十多个男人的目光谈笑风生。 她穿着白连衣裙,后背还有一个大的黑色蝴蝶结。 这些三十到六十岁的男人的眼睛在她身上直打转。她却显得游刃有余,因为她说自己是讲电焊理论的,不会实操。只会理论。 她给大家点名,练了好几遍。 男人们都被她的笑容吸引住了。 当她拿来一摞表格时,有人说是“卖身契”。一个男的逗她说“你能养活过来吗?” 她立刻反驳说“我养啥呀?你们得养活我!” 男人们立刻哑口无言了。 就业局的人来点名了,大家都按练习的喊到。人走时,老师小声说了一句“拜拜!” 来人赶紧答应了一声。 有个来赚钱的热闹说,“这不是弄虚作假吗?完了!” 没人接着他说。 大家开始领钱。多数用微信收款。有的没有网,就要了现金。 小陈的舞伴拿着三十块钱。高兴地回了家。有点困,他睡了一会。到了十二点。 吃了几个饺子,又吃了两片清火栀麦片。白米粥用的是端午节的极阳之水,能补气血的。 他换上黑色半袖,外贸的黑纱裤。一路扛着烈日,到了绿荫蔽日凉爽的公园里。 小陈穿着网购的绿花黑裙子来的。 欣雨也来了,她看看没人和自己跳。就主动找了个小弯腰跳了起来。 小弯腰很得意,两曲中间还拿着她的小手不放。大家正跳着,突然一声巨响,“bang”的一声。 原来是瓦匠的山地车被太阳晒冒泡了。 因为瓦匠领着一个刚学跳舞的美少妇来跳了两天。 搂着丰满凸凹有致得舞伴,瓦匠很得意。以至于忘了极热的阳光随着树影的移动正晒在他的山地车上,结果就是冒泡了。 大家被瓦匠的大意和愚蠢逗笑了。 老吴头和高个子舞伴笑着跳舞,小陈问他笑啥。老吴头说岁数大了就聊睡觉的事。 还说人生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睡觉。 小陈的舞伴想起老吴头的老伴特别像以前的社区主任。 一问老吴头,真是社区主任。 欣雨穿了一个白的很薄的开衫,戴着帽子口罩。似乎没有什么对昔日朋友的关注,看起来就是来跳舞的。 有个老头和老太太外边吃起了桔子,小陈和舞伴就把樱桃拿了出来,一会吃几个,很爽口。 大司机和周晓梅跳慢四时,大司机又开始指导周晓梅了。 之后还和她犟嘴,周晓梅气得骂大车司机放屁。走到一边告诉小陈,“我还揍他呢!总嬉皮笑脸的。” 因为天热,小陈觉得很困。 急忙坐车回家了。 第6章 西瓜 昨天晚上他洗了澡,天气很热,没盖被,他被冻醒了。 做了好几个梦,梦到了去世的父亲,哈哈梦到了去世的老板张老五。 他热了包子饺子,稀饭里加了端午的水。 还加了蛋白粉。 吃完饭,他发现已经一点二十了。 忙看手机,小陈已经发过了一个视频聊天,他没听到。 他发去了一个语音聊天,小陈接了,他问:“风大带不带帐篷了?” 小陈说:“不带。”就挂断了。 他带了一个帐篷里的银色大垫子,二十五一个买的。 到了公园,发现欣雨的自行车停在了边上,还用布自己缝了一个车座套。 欣雨来的挺早,还是站在单杠那里,两手吊着,抬起一只腿在活动腿。 他坐在远处等着小陈来,小陈不让他靠近大家,免得有人和他说话,特别是女的。 小陈来了,穿着淡色舞裙,像仙女一样。 小陈和舞伴觉得很热,拿出两块西瓜,各自吃了一口,西瓜都是热的。 又把西瓜放在了铝盒里。 虎刘子看到了,去买了四个铝的花生露,分给了自己舞伴,小赵和建设银行打扫卫生的高个子。 大车司机也来了,躺在吊床上,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周晓梅不理他烦他了,他得头发不乱时都是周晓梅给他整理的发型。 欣雨发现小陈的舞伴穿的是十年前的半袖,灰色横格的。 是他故意穿的,他在担心欣雨看到之后会不会心有波澜,当他寻找到欣雨的身影时,发现她躲在了树的后边。 过了一会,和欣雨跳舞的人来了,她眉目间好似带着不满,再看时露出了笑容。 小陈的舞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后,还是和小陈聊天。 欣雨的舞伴把欣雨竟然介绍给了令人讨厌的梁校长,把瘦猴一样的梁校长乐得眉开眼笑。 拉着欣雨的手跳起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并步。 一曲过后,老梁以为欣雨会和“早上好”一样崇拜自己,没想到欣雨转身离开了。 使自以为是的老梁一阵失落。 老刘走了过来,说他们同学要举行同学聚会。他的同学是早期的企业家,还是省民革的会员。老刘说还会写作。 老刘和他看到了资产和经济,国内和国外。 大魏子来找老刘跳舞,她儿子是一个村镇银行的副行长。老刘还不知道她儿子进去了。只知道接礼接了十七万。 直到慢四舞曲《鸿雁》的音乐响起了,小陈摆手让舞伴来跳,大车司机以为自己能被邀请,没想到小陈躲开了他。和自己舞伴在喜欢的鸿雁音乐伴奏下,很多人都在注目观看。 物资局的老杜看着看着,好像进去了仙境,好似看到了仙女飘飘。 欣雨也站在边上仔细观看。 看见昔日的好朋友搂着仙女的腰,仙女的腿跪在他的腰和腿的连接处,他的腿是弓步,之后他搂着她的腰转了起来。 欣雨看得很清楚,多年来没有人这样和她跳慢四。 她的内心似乎渴望和昔日的好朋友一起共舞。 可是她看见他和仙女一样的小陈总在一起坐着,还吃东西。 她知道回到从前是不可能了。 过去的就永远过去了。 他再看欣雨的方向时,发现欣雨不见了。她回家了。 天气刮着风,小陈怕树上再下来刮断的树枝,就说不在这坐着了,要去远处坐。 他俩坐在路边,把西瓜吃完了。 小陈坐上了一个路过的长途车,她的舞伴自己回家了。 到了家,他觉得樱桃没地方搁,就把剩下的几个红樱桃都吃了。 他知道欣雨爱吃樱桃,那年在她家的床头上,放着几粒樱桃和葡萄。 欣雨忘了给他吃,他想吃一粒樱桃,看到当时的欣雨,大眼睛在看着他,就没吃。 第7章 掐灭 天气凉爽了一些,没那么热了。 欣雨换了个连衣裙,是淡蓝色的,带着花的图案。 她来了之后,从小陈的舞伴后面经过,他没有回头,觉得有人过去了。 再抬头看见欣雨站在单杠那里,两手抓着单杠上拴的布条子,好像吊在那里一样。 小陈来了,她还是穿着那个新舞裙。仙气十足。 两个人一起走进舞场。 老张太太招呼小陈,有一盒红樱桃要分给他俩吃。两个人一人分了一小把。 把别人馋得直流口水。 不管你有多少钱,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 此时只有好朋友才能分到。 老张太太逗小陈说:“你怀孕了吃这个正好,能生小子。” 小陈又分给小毕子,说让她生个姑娘,留着玩。 吃了几个酸甜的樱桃,人精神了很多。 凉风习习,大家跳舞一点也不热。 小陈的舞伴腿也踢的高,他说发挥得好天气也是一个因素,天很热是没有劲发挥的。 两个人坐着休息时发现了一个事件。 瓦匠的舞伴来了,发现瓦匠领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士在这跳了好几天。 这个女士黑发如云,前凸后翘。 皮肤白皙,手指适中。是男人理想中的美女。 瓦匠是多年来见异思迁的典型,在公园领着这个新学的跳了好几天,很多人看着眼热。 终于有人把他这件事告诉了瓦匠的舞伴。 是个高个有点色衰的女士,来了之后把瓦匠拉到一边,脸色冷峻,一句句数落瓦匠。 瓦匠只好陪着笑脸,用谎言解释事实。 瓦匠前几年就因为到处作战美女跳舞受到了众人的议论,可是他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他认为是男人的天性。 前几天,他的山地车被烈日晒冒泡了。就是因为他看到美女在面前晃动,想入非非,导致车带冒泡,经济损失了。 有人看到了瓦匠得意忘形,车带爆了也不解恨,就告诉了瓦匠的舞伴。 这个舞伴网名叫云朵,平时看到瓦匠躲开自己去寻找新人,她总是用轻蔑的目光看瓦匠。好像在说“到处找美女,还是找不到,又回到走这来了吧!” 这次,云朵生气了,好几年过去,瓦匠和她关系升温了,不然不会开掐灭瓦匠的火苗。 被夺走师傅的这个新学的美女,有点不知所以,不明白怎么回事,以为瓦匠外好心教自己跳舞,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瓦匠心里成了一个猎物。瓦匠自己有个舞伴,甚至还关系亲密,背着舞伴又找了一个新欢。 认识瓦匠和云朵的人看见了,走到跟前笑着喝道“好好跳!” 言外之意是别到处跑骚,一个舞伴就够了,别到处出轨。 在舞伴眼中,背着舞伴和别人跳一曲两曲还勉强说得过去,跳多了就是出轨。 搂搂抱抱的,你以为男女这样接触就什么事都不会想吗? 散场时,瓦匠骑着山地车没法驮人,有个晒得很黑的男的自告奋勇用电动车驮着云朵跟着瓦匠走了。 看起来好像是他告的密。 因为他晒得很黑,连一个舞伴没有,怎么能允许瓦匠背着舞伴又弄了个年轻漂亮的新人呢? 瓦匠的美梦还没做成,火苗就这样被掐灭了。 第8章 要命 他穿着黑色半袖,后背有白色的小字母,好像俄文似的,正面也有个圆形白色的字母组成的图案,中间有点亮钻。 小陈穿着墨绿色的肥腿大裤子也来了。 天气虽然热,还是有点凉风吹过。 马燕看见两个人的小车里露出一个长条包,以为是吊床,就说:“你俩也买吊床了?” 小陈没有吱声,舞伴看了马燕一眼,旁边还坐着一个微胖的大眼睛女士,他说:“是帐篷。” 马燕才知道帐篷没打开时是这个样子。 昨天来跳舞时,小陈给了马燕一个樱桃,今天马燕就主动说了一句话。 要是不给那个樱桃都能把马燕气死,这就叫“宁拉一屯,不拉一人。” 不在东西多少,在于礼节。 瓜子不饱暖人心。 两个人开始跳舞,一阵风从南边吹来,不由得说了一句“真凉快!” 欣雨也来了,她穿了一身黑纱连衣裙,黑帽子黑鞋,戴着面纱是粉色还有点发灰似的。 欣雨还是站在单杠那里,远远的看着小陈和舞伴说话,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别人跳舞。 小陈的舞伴有时看看她的方向。看到她没有看自己,就和平常一样跳舞。 如果发现欣雨在偷看自己和小陈跳舞,他就会把自己最好的状态发挥出来,让欣雨觉得失去自己有多么大的损失。 当他发现欣雨和别人一起跳舞了,没有时间看自己时,他就会跳的很放松随意,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 这时,来了一个小个子男的,五十多岁。 他戴着礼帽,和小陈的舞伴一样,一只手戴着两串珠子,另一只手戴着手表。 他上来几天指挥马燕快四,又搂着马燕跳慢四,还是指挥。 马燕本来在舞厅很长时间了,总想指挥别人,自己当老师,可是在来人自以为是的指挥下,默不作声,只是倾听指导。 小个子当过保安,走到小陈和她的舞伴跟前,弯着腰,两手竖起大拇指,说:“我就佩服你俩,跳的好。” 小陈和舞伴都知道这个保安跳舞很危险,是跳舞要命的。两个人都笑着看他,没说话。 因为几年前,是疫情之前的一年,保安走到小陈和她舞伴跟前,说:“你俩咋不跳呢?” 这是一句委婉的话,言外之意是他要请小陈跳一曲,小陈没有吱声,如果这时要是小陈说“咱俩跳一曲”,是保安最乐意的。证明自己被女士邀请了。 可是小陈没有说,小个保安就和别人跳去了。 此时正好是快三舞曲,小个保安心里想要竭尽全力的表现优美的舞姿,要让小陈后悔没有和自己这么优秀的人共舞。 但是事与愿违,小个保安由于心急如火,步法也没有练到家,和当时的女伴kutong一下,一起跌倒在尘埃之中,幸亏当时是秋天。因为衣服厚,人没有摔坏,两个人爬起来了。 别人跳舞要钱,他跳舞是要命啊! 小个保安又和老刘老伴跳了好几曲,说和老刘老伴打过麻将。 老史坐在边上,讲了一会早上公园有练扇子的,说爬叉一下,把扇子打开。旁边人听得很有意思,觉得他说话土。 小陈和舞伴跟前又来了那个李长杰,她坐在那里不走,想聊家常,小陈觉得她总。背后讲究人,套话,就借口走了。 和舞伴两个人躺在二十五元的大垫子上,望着天空和头上的绿树。吃了几个荔枝和大樱桃,两个人才回家。 第9章 黄裙子 昨夜下了雨,今天到了十一点他才起来。 吃了几个饺子,他给小陈发了语音聊天。 之后,他先到了公园。 欣雨还没有到,他正要拿小镜子和小剪子修理胡茬,发现欣雨和经常和她跳舞的人一起来了。 往常都是她自己来,不知道为啥,两个人一起来了。 他回头看看放自行车的地方,没看到她的小型单车。 知道是她坐着那个男的摩托车来的。 欣雨穿着杏黄色连衣裙,没戴口罩,也没戴帽子。 头发还编了一下。又戴了一个墨镜。 好似她的情绪有了一个波动,导致有了外貌的改变。 她走到单杠那里,两手举起,那个同行的男士,带着笑容抓起单杠做了一个拉伸,两脚登上天空。显得很兴奋似的。 欣雨好像没在意他。 她回头朝着昔日的朋友的方向压腿,裙子底下露出了黑色的安全裤,看到大腿有点细。 这时小陈来了,穿着新舞裙。脖子上还有一个暗红色的脖套似的东西。 小陈先和舞伴跳了一曲。看到了八十岁的扭秧歌老头又来学舞了。 就去教他中三。 小陈的舞伴就和老邻居老于聊天。 老于头发很长了,也没有理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还说自己开五千块钱一个月。 老于告诉小陈的舞伴说,自己家以前是本地的资本家,现在还有三个房子,盖的楼。 他还说跳舞的人里面有电影院把门的,小陈的舞伴告诉他说这个把门的孩子都出国了,去了美国工作了。 老于听了,好像才知道,没说什么。 小陈的舞伴又问他,“那个秃头老头你认识吗?” 老于指着老侯说“是他吗?” “他最啥也不是!” 小陈舞伴说“我去过了他家,现在我装着不认识他,没说过话,也不想说。” 老于听了,觉得小陈的舞伴好像啥都知道,就没话可说了,起身说“我得回家了,三点到家该做饭了。” 小陈的舞伴看着老于的背影,觉得他今天不正常了,心想是不是被单位开除了? 他和老于说话时,欣雨还站在远处看老于,好像在猜想是谁和他说话,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小陈跳累了回来了。 给大家分糖块吃。 欣雨和自己舞伴跳舞走到他跟前时,没有了往日的幽怨,有了几分大大方方的感觉。 小陈要跳中三时,她的舞伴起身和她共舞,发挥得很好,多了旋转还多了翘脚。 再看欣雨时,发现她和那个男的不见了。 他觉得一阵失落。 李长杰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想聊天,可小陈不爱和她说话,直躲她。 小陈和舞伴去等公交车,吃了几个荔枝,觉得解渴,好像吃了解渴的肥肉一样。 他到了家,两个人约好去小陈大姐家取大米,二十斤的。 两个人一起吃了玉米面发糕,柿子鸡蛋汤。 还有芝麻苦瓜。汤喝没了,又冲了一袋蛋白粉。 没看电视,坐在沙发上摸着肚子,两个人觉得很惬意。 小陈走了几趟拉步,舞伴抱起她旋转了几圈。 小陈说:“在家还挺有力气,在公园怎么没劲?” 舞伴说:“咱们不是说在关键时刻才露真功夫吗?看多了就不出奇了。” 第10章 培训 昨天晚上又下了雨,小陈把衣服借给了舞伴,还找出了忘在她家的白色跨栏背心。 舞伴回到家吃了一个华莱士鸡排,还撒了香辣粉。 中午,他起床吃了几个饺子,最后用筷子头挖了一小块芝麻酱放在嘴里。 他选了一个紫色的帽子,带了一个紫色的长袖内衣。 出了门觉得很凉。 当他坐在公园边上时,大四川从后面说:“别照了够好看的了!” 他手拿着小镜子和小剪子,大四川以为他在照镜子。他解释说是在剪胡子。 小陈来了,她说自己发热,昨天没睡好觉。 欣雨的舞伴自己来了,带着习惯性的笑容。 欣雨却没有出现。 昨天她就反常,今天还失踪了。 大车司机和毛毛虫都在教一个新学的人跳舞,因为这段时间掀起了教学生的狂潮。 勾瓜课收了学生,五百总教。 大车司机也好几次想教别人,就是想收学费。 小陈对舞伴说:“那个老头咱们也教,他有人情,不能白教。” 老头今年八十一岁了,由于一辈子干农活,手脚有力发硬。 旁边的马燕在舞厅很长时间了,指着老头说:“培训他!” 别人都说教他,马燕总会用个名词,叫“培训”! 就像老史说别人跳舞一样,一个动作做两次,他说“运作两次”! 总喜欢用新词汇,表示自己很明白的样子。 天气虽然很凉,可是来的人却越来越多,足足有四十多人。 一个大家被称为“王老师”的人抓住了一个老头,也开始告诉老头形体动作。 整个下午,到处都在教学。 音乐放到了“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小陈和舞伴在场地来了半曲,小陈的舞伴觉得自己对这个舞曲有感情和理解。 跳完后,没人说什么。 他发现叫刘红的人像不认识自己似的在注视他。 这个表情是在看别人舞姿优美时才出现的表情。不同于当面赞美。 这个表情好像叫“刮目相看”。 直接语言赞赏容易是客套话和礼节,只有眼神和表情是不骗人的。 小陈的舞伴总是把衬衣披在后背上,去抵挡凉风。 早年在农村帮老丈人家收割时,他做下了一个毛病,雨后天冷时后背就很疼。好像进去了风一样。 大家开始往家走,谷书记的老伴今天穿了一个新套裙,看到小陈后,称赞说:“这小身材真好!” 小陈赶紧回应赞美谷书记和老伴说“大伙都夸这两个人干净利索!” 小陈的舞伴不爱和谷书记说话,就走到前面和老金说了一句“今天来了?” 老金神情木讷,已经走路缓慢了。 他以前是质监局检查的,还是带队的。 老沈说以前他们到粮库检查,把粮库的煤拉走了一四轮子。 都拉他家烧去了。 老金的儿子开着新车,拉着老爸老妈来公园了。因为今天是周日休息。 老金的儿子真是个孝子!知道他爸喜欢跳舞。 老金以前对大家说:“要觉着你嫂子要回来了,卡卡几下就完事!” 估计他开车来这个儿子是永远听不到他爸这句话了! 第11章 糖馒头 天气很阴沉,好像还要下雨。 冷风嗖嗖的刮,好像到了秋天一样。 他到了公园,人很少。 来的人都是在家实在没啥事,就来到公园了。 学舞的老头八十一岁了,他也来了。 小陈拉着老头跳了一曲。 老头很实在,手都不碰小陈的腰。 小陈和舞伴都挺得意这个老张头,说他有素质,不占女士的便宜。 老头还带了一小盒黄冰糖,是从上海带回来的。 小陈让舞伴教老头跳,老刘过来说:“这么大岁数能活动活动腿就行了,也不能涨工资,也不给钱,能活动就得了。” 几个人跳着舞,还是觉得冷。还掉了几个雨点。 正在几个人跳舞时,倒骑驴走过去了,他头发稀疏,好像掉毛了似的。 他经过跳舞的地方,直奔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他跟了一个新学跳舞的人跟了三天。 被打手红梅发现了,现在又往那边去了。 端午节那天,他还去了那边的超市。 他自己家楼下有超市,他还总往那边跑,一定是有原因。 打手红梅一直对他耿耿于怀,要把他的睾丸打掉,以除心头之恨。 如果让她知道倒骑驴又找了那个女人,倒骑驴的就要完蛋了。 刘老师拿起雨伞,挡着风,说:“我打这个伞暖和了不少!” 老刘又说自己后找的这个老伴,总说老刘跳的不好不对,老刘说:“你跳的好谁给你钱花呀,你不还是吃我的喝我的吗?” 老刘说他老伴一听这话就没屁了。 看起来老刘和他的老伴有矛盾,说是工资都给老伴,还总去往回拿着花,老伴不满意,才总说老刘不会跳。 小陈的舞伴说:“跳的再好舞厅也得花钱去,不花门票钱不让进屋。” 他告诉老刘,长春一个大型舞会刚刚结束,门票是一个人一百三,包括吃饭。 专场表演六百元一对,三百块钱是两对表演。 本地去了三个人。 老刘问都有谁去了,他回答说这三个人平时不来。老刘问老厉去没去? “他不花钱的舞会去,有门票的就不去了,不花钱的是在室外的舞会,是南湖公园里。” 不知不觉到了三点半。 几个人散开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去了菜市场,买了三个西红柿和一些豆角,花了四块钱。 回到家,穿了厚衣服,去买了一个四元的饼,又买了两个黑馒头。 小陈做好了西红柿鸡蛋汤,还有橄榄菜,芝麻苦瓜。 吃得很香。 吃完饭,在沙发上,他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做糖馒头,会把有糖的馒头捏一个记号。 吃糖馒头时总是先吃没有糖的部分,围着有糖的地方吃。 当时母亲问:“你怎么不先吃糖的地方?” 他说:“吃完了就没有甜的地方了,要留到最后吃。” 小陈听得笑眯眯地,用胳膊掩着嘴笑个不停。 好像觉得这个往事带着一些哲理。 他们没看电视,看的是手机里的《梁祝》慢四。 还记住了两个动作。 小陈回忆起刚认识那年,工商局的大老李和舞伴一起找小陈和她一个女伴,大老李还回头问“你要哪个?” 大老李听说投了非法集资足有百万。 整天在外面卖十元一丸的性药,中午累了就躺在路边水泥台上睡一会,一点也不像工商局退休的样子。 也是一个怪人! 大老李一点也不怕别人笑话他。好像个无业游民一样的状态。 第12章 大白 天气晴了起来,公园里人来的特别的多。 小陈还没来时,老闫媳妇,和刘雅洁,老张太太和老姜头坐个私家车去了老姜头家摘菜。 老姜头不好意思地说:“只有生菜和黄瓜。” 小陈来了,穿着黑金丝绒黑裙子,打扮得很漂亮。 舞伴穿了近似于橘红色的半袖衬衫。 人很多,每个人都爱展现自己优美的舞姿。 欣雨没有来,她有了一个新自行车,昨天晚上,她的新自行车车筐上放了一个坐垫子。 好像在遮挡自己的新自行车,怕有人偷走她的新车。 垫子是小陈的舞伴放在自行车旁边的。 没想到她收了起来。 她似乎知道是他放的垫子。 因为车筐里放过捡来的花。 小陈和舞伴跳累了,坐在虎刘子旁边,虎刘子给了他俩一个花生露,让他俩分着喝。 小陈的舞伴拿出一个红色线衣披在后背上,免得被风吹到出汗的后背。 虎刘子对大家说,“我舞伴今天恶心了,要吐。” 大家说是不是怀孕了? 虎刘子说她想吃酸的。 大家笑的此起彼伏,他舞伴说:“你那玩意好不好使呀?” 小陈一回头,看见自己舞伴挨着虎刘子舞伴坐着,说了一句,“起来,别挨着坐!” 舞伴往旁边挪了挪。小陈还是不满意,起来又要跳舞。离开了说笑的人群。 小陈和舞伴的慢四做出了新的花式。 人们看得很是赏心悦目。 老刘老伴提出要去长春游玩一次,小陈没有赞同,说自己家有车马上也要去长春。 几个人说说笑笑,旁观者都很羡慕他们的欢乐。 一个刮大白的王秀艳坐在边上,好像得了抑郁症,傻傻地看着小陈和舞伴在一起挨着坐着。 小陈问她:“没出去干活呀?” 王秀艳小声回答说:“不干了。” 她看着小陈衣服漂亮,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赚钱没有享受生活,所以神情落寞。 小陈对自己的舞伴说:“快走吧,刮大白那个女的还看呢。” 两个人就离开了公园。 小陈和舞伴在公交站台上吃了几个荔枝,邻居老丫正好路过,回头看了看小陈和她的舞伴。 老丫是以前的邻居,十七八岁时有一年十五看灯和别人打起来了,原因是老丫穿得太招风,有个大刚逗她,她就骂人家。大刚用脚踢老丫,老丫就用自己大皮靴和大刚踹到了一起。 现在老丫都五十多岁了,大刚也是,大刚自己开了一个五元洗车。 老丫离婚后和一个教会里媳妇去世的王秀绅一起组成了新的家庭。 老丫看灯打架的故事小陈听舞伴说过了,舞伴就告诉小陈,:“你看那个穿白裤子的人,就是看灯打架的老丫。” 小陈像看演员似的看了看老丫的背影说:“她就是啊?” 小陈告诉舞伴,晚饭吃五个馒头,做汤喝。 车来了,小陈上了红色的大客车,舞伴也拉着车,离开了站台。 老史今天没去公园,他和老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他老伴知道老史总和小赵跳舞,有一段时间不让老史出来。 现在老史安了一个心脏起搏器,老伴看着老史,老史昨天还偷着出来和小赵跳了舞。 昨天有点小毛毛雨,老史一边跳舞还手打着雨伞,单手让雨伞慢慢地旋转着。 他觉得很艺术,小陈看见他旋转雨伞,说:“老史还整洋事呢!” 第13章 暴露 中考开始了,公园的人都在打扑克。 没几个人跳舞。 小陈穿了一个新买的灰蓝色大裙子,戴着一个凉帽,说这个凉帽买了一年了,才第一次戴。 周晓梅看到小陈又穿了一个新裙子,走到跟前说:“一天一套啊!” 小陈坐着说“是啊!” 周晓梅说:“赶上我了,我一天都换两次,上午一套,下午一套。我这个粉色的好不好看。” 小陈说:“好看!” 李长杰偷偷对小陈说:“那个男的对她说稀罕我,我说你请我吃一顿饭吧,他说不会喝酒。连水都不给买一瓶。” 小陈对舞伴说她净扒瞎。 满嘴都是谎话。 李长杰的目的就是先说自己,然后让小陈也说她舞伴给她花了多少钱,买了啥东西,然后出去和别人聊天聊八卦就有了谈资,就是传舌,也叫扯老婆舌。 扯老婆舌的作用很大,古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现在说就是人肉搜索,把一个人的来龙去脉,都挖出来,免得对人一无所知。 与世隔绝的人被人讲,和别人说话少的也被人讲,说话多的还是被人讲。 只是被人讲的程度不同而已。 只有适应了这个世界才会在其中游刃有余。 不能被别人的话说得往心里去,还能从说话中找到乐趣。 人还不能坏别人,更不能说别人的坏话。 这时,老刘和一个老头说起找老伴,那个老头说小陈还挺好,老刘说起了小陈的坏话,说:“让人家玩个臭够你能要那样的吗?” 老刘没想到这句话让小陈听到了,小陈美有立刻翻脸。 老刘眼睛不好使,没看见小陈到了跟前,等他发现小陈听到了,已经来不及了。 老刘平时当面总夸小陈人好,跳的好,穿衣服好看,得体。 小陈自然很爱听夸奖。 小陈的舞伴早就感觉到老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次老刘背后说小陈坏话终于暴露了出来。 老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早早的回家了,他怕小陈骂他。 前天老刘背后说小陈跳的舞好看,别人说她舞伴也跳的好,老刘没看到她舞伴就在旁边,大声说:“他不行!” 小陈舞伴听到了几天说:“跳舞靠天份,有人看一遍就会,有人看好几遍也不会!” 老刘当时一听这话,赶紧回头走了。 第二天,老刘净说好听的话,说:“你和小陈先跳去吧,一会咱哥俩再唠。” 小陈舞伴知道老刘在极力溜须拍马,掩饰自己说人坏话的过错,就不再追究老刘的过错,老刘还以为他忘了。 第二天多次和小陈说周晓梅找老伴和郝杰打架,还说郝杰总霸着她不让她和别人跳。又说老李和孙丽鹤打架了,孙丽鹤说老李总看别人,说:你得看我,你往哪看呢? 都是在意图让小陈和舞伴打架。 接连两次,老刘彻底暴露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坏毛病,怪不得以前有个林老师把老刘推倒了,老刘要是不说人坏话,人家能把他推倒吗? 小陈很生气,说老刘自己的老伴不是整天让人玩个臭够吗?自己老伴和别人去舞厅跳舞,老刘当王八还有脸说别人? 小陈舞伴说:“他就是坏,见不得别人的好,你怎么向着他说话,只要你比他强,他就坏你!这下暴露了吧!” 以前是怀疑他说坏话,现在都听到了。他就是比谁都坏。 啥也舍不得给别人,还要说别人坏话,他就满意了。 他还说小毕子和大鹅,小赵和老史的坏话,总之老刘这个人看谁好他就要坏他,小陈还可怜他走路没人领着他,还等着他,他还背后说小陈坏话。 小陈舞伴还帮老刘说好话说他长得像组织部的领导,可老刘还是说他坏话,见不得他的好。 别人打架分开了,老刘才会高兴起来。 今天真是彻底认清了一个人。 如果他眼睛好使看到要说的人来了,就不会暴露。 可是,他没看到,终于暴露了。 第14章 露馅 天气很热,昨天晚上他喝了咖啡牛奶,睡不着了。 猛一看,天还亮了,他下楼卖了一些废品,屋子里空了一些, 又查了一下上级纪检是谁,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主任的同事,两个人一起就职的,当时一个是监察,一个是市人大常委。还有一个就职的是当时的市长。 他今天给王主任发去了一个信息,等待回应。 已经十一点了。 吃了一个饼,小米粥,和沟帮子烧鸡。 昨晚还吃了酸奶。 走在路上,温度很高。他特地穿了李同给的蓝色半袖,他渴望得到好工作,希望这个衣服能带来好运。因为李同的父亲说李同帮领导办事之后去了省里,当了副校长。 他走到公园,一个昌图搬到本地的老太太来和他说话,说儿子都是烤肉串的。 女儿在武汉是送京东快递的。 都是辛勤的劳动者出身。 老太太邀请他到里面去坐,他说等小陈来。 老太太走了。 她外号叫大面包,很胖。 小陈来了,穿了白连衣裙,打了口红。 大胖子因为因为中考不让放曲,就带来了小音箱。 他看了一眼单杠那里,欣雨还是没有来。 新车子也没来。晚上蒙了一块蓝色塑料布防灰尘。 他和小陈共舞一曲之后,老刘害怕昨天说的话小陈不乐意,还提那个老头找老伴的事。 小陈舞伴故意说:“他要找个没结过婚的。”老刘尴尬的笑着说“不是”。 到了慢四时,小陈看到了小张,她怀疑自己舞伴和他有联系,就说你俩过去吧。 小陈管她叫潘金莲,还有个武大郎。 因为昨天没睡好,他闭目养神。 说到了姐来的电话,他说:“明天再说吧,再说也是这几句话。” 大车司机在后面听了,低头陷入了沉思,他觉得是在说离婚。 因为他只知道这一件事,别的都不知道。只能猜到离婚。 时间到了,没有几个人了,老刘还是不走。自己背后说人坏话还要当面说小陈的舞伴倔,小陈的舞伴很不爱听他说倔。 他就说:“我不背后说人坏话。背后说人坏话你搭搁他干啥呀?不是人的玩意你也就别理他。” 老刘退了几步,小陈瞪着他不让他说。 他大声说:“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该说的你不说拿你不当回事不知道吗?啥也不是!” 老刘走到他跟前小声说:“大哥对你印象最好,一直尊重你。” 老刘还是不提他背后说坏话的事。 小陈的舞伴说:“别说尊不尊重,露馅了!还让我学一遍吗?” 老刘小声说:“别说了。”往家走了。 小陈的舞伴说:“背后说人就别让人听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素质呢?” 老刘脸如猪肝色,灰溜溜地回家了。 小陈说:“等我以后慢慢把话说过去。” 他说:“他说你坏话,你不疼不痒的说他有啥用,一点劲都没有。” 两个人吃了他带的樱桃,又去捡了桑粒。往树上爬时很有力量,他说:“每天举沉东西真有用了。上树没费力。” 旁边的人说:“还累够呛!”他听了没吱声。因为他没睡好觉,还骂累了。 回去时,又骂了一路。 到家吃了冷面,香肠,西红柿,一个煮鸡蛋。 天黑了,两个人还浇了生菜。 第15章 香肠 天很热,小陈的舞伴起来做饭却没吃饱。 因为饺子没有蒸熟,他只吃了一点鸭肉。 就带了一个火腿肠去了公园。 风很大,也很热。 打扑克的人挪到了墙根。 网名叫舍得的大胖子带来了小音箱,因为中考还没结束,刘雅洁没来放曲,他就代替放曲了。 小陈还是穿着昨天的白连衣裙,说桑蚕丝那个裙子太凉,还薄。 两个人还是一边跳,一边歇着。 他喝了几口咖啡牛奶,还是觉得饿,就撕开火腿肠吃了大半个。又喝了水和咖啡牛奶。 他觉得饱了。 他俩看到煤田干校的谷书记衣服很旧,连喝水的大杯子都是狼狈不堪。 小陈舞伴说:“可能是没人送礼了。” 小陈说:“是前几天那个老太太和谷书记跳舞让后老伴发现了。不给他打扮了。” 穿得像老农民似的,不像书记了。 洋气的背带裤也没了。 免得他在外面招风。 这时梁校长过来了,他挺着干瘦的腰板,扫视着寥寥无几的场地。 他在寻找自己教舞得目标,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舞蹈的世界冠军一样。 教了很多年舞的大红把他半曲扔到一边后,梁校长就变了个人。在大红面前开始教徒了。 大红明知道老梁在和自己对着干,在报仇,也不能张口骂他,只好忍气吞声。 以至于到现在老梁养成了一个到处当老师的习惯。 很多人讨厌老梁的做派。 他和老左都是老师退休的,老左还是农安一个镇搬来的,两个人经常站在一起,好像两个高手似的,傲视全场。 只是老左还比老梁收敛一点。 多数人没法去打击这两个人,只好在旁边说说痛快痛快嘴。 说他俩是两个骚神。 到处寻找徒弟,还是年轻漂亮的。 年老色衰的被排除筛选掉了。 老梁还总用手抚摸自己的发型,衣服鞋都保持崭新。 到了探戈就微闭嘴唇,陶醉表演。 前几天被小陈的舞伴把他的音乐闭了。 他感到自己被讨厌了。当时装作若无其事,跳完了才走。 第二天,远远看着闭了他音乐的人,若有所思。 他搞不懂自己哪里讨厌。 自己专找年轻漂亮的徒弟还不知道吗? 有人看出他是老年痴呆了。 发现他看到美女就一动不动,往前迈步,差点贴在美女身后。 老梁擅长并步,一到适合并步的舞曲,他就要找一个女徒弟开始卖力的表演。 他也没感觉很多人不喜欢并步,只有他喜欢。 老梁和老伴走了,还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有什么事。 老刘昨天挨说了,今天没来。 小陈没提老刘的事。红梅走了过来,看到小陈穿了新裙子,说:“你今年添了好几件哈,我昨天随礼随了一千,看见好衣服没舍得买,我开得少,才两千。舍不得。” 人散了,小陈让舞伴到她家吃晚饭。 舞伴说在家躺一会再去,带的吊床和垫子也没用上,就回家了。 躺了半天,也不饿。 小陈打来电话,说他有火,来吃菠菜汤。 他到了之后,把汤都喝没了。人也饱了。 小陈开始换新裙子和裙裤,又到了几个。有个蜜桃图案的连衣裙,还没有运费险。 两个人照着穿衣镜练了半天舞,到了十点半。 小陈的舞伴乘着凉爽的夜风,回家了。 路过欣雨楼下,他看见那个新自行车前面还拴了一个小的红纱巾。 好像是她新提的汽车似的。 第16章 打杏 天很热,小陈穿着亮闪闪的一个裙子到了公园。 说自己像一条鱼。 她的舞伴正看她说笑时,发现欣雨也来了。 昨天晚上,他睡不着,因为很久没看到欣雨发视频。 他找到欣雨的抖音号,发现她发过一个视频,是她孙女在唱歌,配乐是一首歌,歌词是“别恨我,我比你难过!” 很有可能是给他看的,因为他发过一个信息,“我恨你”! 看后,他睡着了。 今天,她穿着碧绿色的连衣裙,戴着口罩和一个白色太阳帽。 到了水兵舞时,她跳的很来劲。 这时,来了一个公园管理处的人,说声音太大了,还有三天才能放曲。 因为中考没结束呢。 音箱变得小声了,欣雨却不见了。 老刘今天来了,他谈笑风生,言语间是在说自己认识人多,还要和大魏子花钱学跳舞去。还对小毕子说要把小毕子培养成钢子,又说小毕子名花有主了。 小毕子还不知道老刘背后总说她坏话。 因为刘俊说虎刘子的铁子挺好。 小陈觉得大家好像喜欢老刘说话,觉得没人理自己了。 对舞伴说“你净急眼,大伙都不理你了!” 舞伴说:“你怎么不知道里外呢?他说的是你,他没觉得错你怎么觉得错了呢?” 别人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话呢! 小陈不吱声了。 两个人跳了一个《鸿雁》,觉得发挥得很好。 虎刘子的舞伴还鼓了掌。 这时放曲的刘雅洁突然把音量放大了。 有人打了举报电话,还打了两次。来了个人,公园管理处的。刘雅洁吓得闭了音箱,回家了。 小陈要去打杏,觉得怕和老刘说话。 舞伴不想去打杏。心想躲开老刘免得生气也好。 就去了有杏树的地方。 他拴上了吊床,铺了大垫子,小陈坐着说闹掰了不好。 舞伴说他不拿你不识数吗?你想以后说,不疼不痒的,他还会加紧说难听的话,背后坏你。 这样的人天生就想坏别人。 这叫诋毁别人,败坏他人名誉,要赔礼道歉罚款三千到五千的! 老刘那个人不让他损失他就没记性,他以为说完就没事了吗? 罚款后他都能心疼死,看见别人不开支就说了好几天自己开四千六,我说了各单位的固定资产才把他唬住了。 现在又背后说跳舞不行。衣服便宜不贵。 又说让人玩个臭狗不是败坏他人名誉是啥? 你吃亏了怎么还要忍气吞声呢? 小陈被说服了。 她去人工湖游船那里借铁钩子钩杏。 回来让舞伴去取。 他去了之后,对老头说要拿爆米花感谢。老头很高兴。 小陈捡了很多晃下来的杏。 还钩子时,舞伴带去了爆米花。 老头不在,卖饮料的女人说了谢谢。他说谢谢老大哥。 晚饭是西红柿鸡蛋汤。 五个馒头。 还有一个蓝莓酸奶冰棍。 饭后,两个人开始跳小陈喜欢的《你来不来我都在等你》 跳累了之后,舞伴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他发现老刘到处讲每个人,都是当面好话,背后难听的坏话。 比如说周晓梅眼睛黑窟窿,像外国人揍的。还说郝杰戴个领带像撸狗套子。 又说小毕子未婚先孕,和舞伴对骂骚屄。又说大红搞破鞋。说虎刘子父子关系断绝了。 他唯独不讲老陈。 而且自己老伴来了之后,老陈瘸子一拐一拐地第一曲就来找他老伴,老刘怕老陈瘸子。 似乎老刘的工作都是他给安排的,都赶上他爹了。 老刘说老陈瘸子来过旅店,和孙俪鹤她爸好,她爸是经委主任! 老刘所以怕陈瘸子。怕的是经委主任。 其他人老刘都不怕,特别是老张太太,老刘总说老张太太嘴臭,比放屁还臭。他忘了跳舞都是老张太太教的。 老张太太说他连一瓶水都没买过。 在老刘眼里,很多人都没有价值。 都是可以背后诋毁的。 唯独老陈瘸子是例外。 老刘靠他才能开支每月四千六,要不然怎么怕他呢? 第17章 新疆舞 小陈先到了公园边上,拿出一个白里透红的水蜜桃,递给舞伴。 舞伴刚要吃,远远看见老刘在向这边张望。 他大口吃着水蜜桃,没有理会他。 老刘老伴也来了,和往天一样,没和老刘跳,和一个小个老头跳的很开心。 小陈和舞伴跳舞时说:“跟人吵架后见面木个张的。” 舞伴说:“你是受害者,他都好意思出来你怎么还木个张呢?警察抓的是小偷,你当警察还不敢出门了?小偷还大大方方的到处自然的说话吗?” 说着,他看到了老姜头,对老姜头说:“小偷不害怕见人,警察都不敢出门了,怕看见小偷。” 老姜头听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电影过来了,他对王电影说:“警察让小偷吓得不敢出门了!” 王电影听了,啥也没说,也没问,他也没解释。 小高来教老刘老伴新疆舞,先是基本步。小陈和老刘老伴学得很快。 一步一步节奏很整齐。老刘老伴还会新疆舞的动脖子。 小高说:“你们爱学我才教,要不我才不教呢。我也不收钱。白教你们。” 小陈拿出昨天打的杏子分给大家,有的吃有的怕酸。 老姜头说解渴,很爱吃。 最后一枚青杏给了红梅,红梅酸得闭上了眼睛。大家被她逗笑了。 小高教大家点帕斯,小陈让舞伴起来学,舞伴起来后很快完成了动作。 旁边人说挺好看的。 他说和垫步一样的,看了看小高,小高没说话。 老刘远远看着,没过来说话。 脸色很难看的偷看,小陈舞伴故意露出笑容。 老刘待不住了,对老伴说要回家。 老伴说:“待会再走呗,我这学跳舞呢!” 老刘生气的说,“我先走你在后面走呗。”说着拿着东西走了。 老刘老伴说:“往天都啥时候不走,今天还先走了。” 又走了一会新疆舞,老刘老伴对大家说:“昨天老头和那个人打起来了,我说你说人家干啥呀?他说我乐意说。” 又问小陈:“因为啥呀?” 小陈说:“我说啥都会当面说,不带背后说人坏话的。” 小高对小陈舞伴说:“他嘴不好!” 小陈舞伴回头一看是小高坐在旁边,就说:“谁都知道她啥样,啥坏话都说,让人听着了。” 小高问:“和谁呀?” 他一听,小高不知道和谁吵架,就说:“背后说人坏话,眼睛不好使,人都过来了,还说呢。让人抓住了。” 老刘老伴又对着虎刘子拍大腿,大家笑了半天,才各自回家。 小陈和舞伴坐在一起,说:“都知道了多不好!” 小陈舞伴说:“警察怎么还怕小偷呢?你是警察,你怎么不知道好坏呢?你看见小偷来了都得躲起来,说抓了人家,人家怎么生活,你都得可怜小偷,你就是不知道反正面!” 小陈听了,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给我出气。明天早点回家。” 舞伴说:“不能早回家,你走了这个地方成了他的了。” 小陈一听,立刻改了主意,说:“对,咱们在这和大家聊天,混合!” 第18章 委屈 中午,他被窗外一个人说话吵醒了。 起来后做了点大米饭,米里有虫了,闻了闻还挺香。 打开昨晚小陈给的煮鹅蛋,挤上花椒辣酱,吃得还挺香。 吃了一口芝麻酱,更香了。还有一片芝麻海苔。 下了楼,遇到卖瓶子的邻居,说好像给少了,称也不说数了。只说一句“完事”。 说完,他走上了大街。直奔公园。 他看到了一个碧绿色的背影,白色的凉帽,白色的凉鞋。 脚放在单杠上压腿。 他回头看看放单车的地方,因为刚才他没发现她的小车。 巡视了一会,果然她的新车带着红纱巾,停在很多车子中间了。 他想拿手机给照个照片,心想昨晚还和小陈暴风骤雨,今天就给别人照相,觉得不合适。 一个皮肤发黑戴墨镜的男的示意要和单杠吊手的欣雨跳舞,欣雨赶紧走了过去,跳完后会后看了看,正好和小陈舞伴的目光碰到了。 她走向了瘦小的索女士,她们认识十年了,和小陈舞伴一样,是老熟人。 小陈来了,看到自己的舞伴,笑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座位上。 感觉曲不怎么好,就坐着等好曲。 小陈看到网名是“给我一支烟”打了她自己男伴的腿一下,男伴赶紧把撸起的裤腿又放下了。小陈回头告诉舞伴,她不让他露腿。 “给我一支烟”的老公在家一条腿坏了,不能出门,她和现在的男伴都一起跳舞能有六七年了。 小陈觉得热,就借了一把扇子扇了起来。 欣雨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俩看,又躲到了别人身后,挡着自己。 她又转了出来。 小陈给老张太太带来了辣椒油,没看到老张太太来,舞伴就走到单杠那边看看,欣雨在旁边不知道他要找谁。 心里画满了问号。 老张太太真的没来,看来辣椒油要拿回家吃了。 到了慢四舞曲,小陈很喜爱这样抒情的舞曲。 两个人就走到中间,欣雨站在单杠那边看。 跳着跳着,小陈小声说:“抱我转一圈!” 舞伴听到之后,知道欣雨会在旁边看到自己抱小陈转圈,也不能不抱。就往后一挺身,抱着小陈转了一圈。 小陈的大裙子随风飘起来了。 舞台效果很好。 落地后,对小陈说:“还带现场商量的。” 小陈很高兴。 一曲结束后,两个人去喝水,他没有看欣雨站的方向。就给小陈倒了一杯水。 小陈喝完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刚要喝,他发现欣雨远远的在看他的水。 他拿着水,等了一会,才一饮而尽。 等的这一会似乎表达了自己对欣雨得思念之情。 下一曲音乐响起来了,歌词唱的是什么什么委屈,是情歌。 欣雨和别人跳着快四步舞,听着歌词,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她好像觉得自己很无奈,没有选择好自己的生活。 她觉得如果十年前选择的是这个和别人用一个杯子喝水的男人,现在是不是就会和他喝一杯水了? 现在他们俩一起吃东西,还一起走,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她想起他说过的情话,又想起自己说过的绝情话。 她觉得委屈,他觉得难过,恨她绝情,她自己觉得更难过。 刘老师走了过来,说小陈和舞伴是帅哥美女。小陈的舞伴对刘老师说起上小学时的音乐课,想从刘老师那里听到当年的秘密。 刘老师听了,她也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因为当时她也是老师。 知道的并不多。 当年那堂课有很多人听课,音乐老师还是未婚,课上提问回答问题的有县长的外甥和军长的外甥。 好像藏着一些秘密。 这个秘密说有用还没什么用,当时的小学生一无所知,只知道有领导听课。 到现在,再说起这件事好像也没啥作用了。 欣雨在远处看着他和刘老师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第19章 糖三角 昨夜吃了包工头给的饺子,喝了一大口康师傅绿茶,却在早晨突然醒了。 他感觉还不到十点,果然窗外霞光万道。 还不到五点,他吃了两个包子,又睡着了。 到十二点多,听到包工头按的门铃,才起来。 不然恐怕要睡到一点多了。 他又热了一个糖三角,喝了几口绿茶,把绿茶灌在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准备到公园喝。 他坐在场地边上等小陈来时,欣雨先到了。她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凉帽,把脚放在单杠上压腿。穿的是灰蓝色连衣裙,可能是碧绿色的裙子下水洗了,还没有晾干。 小陈来了,穿着渐变色淡绿色的舞裙。 天气虽然有点热,还是有微风吹过。能有一级风。 欣雨时不时的看看小陈的舞伴,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欣雨在想什么,没什么表情,好像在意,又像不在意。 谷书记没有来跳舞,昨天晚上听说他已经八十五了,他还对别人说七十八岁。 整整说差了七岁。 老侯看着小陈和舞伴跳舞的动作,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老张太太没来,老史说她去旅游去了。 老史在快手里看到的。 慢四舞曲《胡琴对我说》时,两个人发挥得很好。他觉得自己走出了大步。 快三时,他和小陈转得很快。 等到坐下休息时,发现欣雨不见了。 小陈拿出了两个大桃,九元四个。又大又甜,远处的小张坐在吊床上,看着大桃眼睛都直了。 大红和自己的助教大耳朵在练习新曲目《你来不来我都在等你》。 大红一边跳舞一边时不时地往小陈这边看。她觉得小陈跳的更好。 小陈也觉得自己比大红跳的好看。 她说自己的动作都是新的,没有照搬其他人的动作。 小陈的舞伴说:“这些话只有咱们两个人说,没法对别人说。因为教课的人都临场发挥不出来,靠提前安排动作,所以教别人时不能让别人发挥。只能教动作,让所有新学的人都局限在固定的那些动作里。” 教舞得这几个人也不能说小陈跳的好,那等于砸自己的饭碗。 学的人都被那些动作局限住了,每个音乐都用那几个动作往音乐里套。 还以为自己会听音乐。 小陈和舞伴去等车,想起要买风油精。 去了一个药店,买了两小瓶。 又去了公厕,看到了以前的熟人刘金英,他躲着刘金英,不想和她说话。 因为她会说坏话,因为以前她和三个人去过年烫头,四个人平摊钱时,她竟然说自己头发短,要少花钱。 这样的人能说出啥好话来呢? 她看到小陈和自己的舞伴一起来公园,就会到处说他离婚了,和别的人一块走。 所以,小陈的舞伴装作不认识她,躲开了她。 小陈的舞伴刚要从公园离开,看到了老牛头,八十多岁的老牛头认出了他。 以前还把自己家贩卖的西瓜送给了他家一个大的,说降价了就没啥意思了。 告辞时,老牛头摘下了手套,和他还热情的握了握手。 小陈和舞伴又去等车,小陈说饿了。 他去买了四个糯米糍,车来了,小陈上了车,他要递给她吃的,小陈却摇了摇头。 上车走了。 第20章 能吃 下了一夜的雨,天气阴沉沉的。 大小子发来信息,说要放假带对象来家看看。 他就开始收拾屋子。 包工头按了门铃,因为下雨,外面没人聊天。 他说上来待一会。老叶答应了一声,就上了楼。 他一边坐在地上拆铁凳上的缠得很密实得电线,一边和老叶聊天。 聊到公安局副局长提拔看守所所长李海,又聊到人大检查团检查公安局。 说到人大副主任报警,还有市委副书记买药。 他越说越来劲,都不饿了。老叶坐了半天,下楼抽烟去了。 他才吃了饭,饺子调味酱,海苔,绿茶,芝麻酱。 小陈来了语音,说要买一个烧鸡,和两个黑馒头。 到了小陈家,她已经吃完了。 两个人又坐在饭桌上,他还喝了两口白酒。 小陈觉得迷糊,血压低了,所以要吃烧鸡。花了四十三元八角。 吃完后,两个人躺在了沙发上。 外面下着小雨,一路上他的衣服裤子都湿了。 小陈把两个衣服和一件裤子都整齐的晾在了阳台的好太太晾衣架上。 小陈觉得自己还是发热。就穿得很少。 他觉得吃了鸡肉之后,还喝了白酒。 看到小陈雪白的皮肤,很兴奋。 他怀疑烧鸡里面添加了某些成分。 可能是罂粟壳一类的东西。 小陈就烧了热水。 两个人幸福的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过了一会,他睡着了,几分钟醒来后,又睡着了,睡了好几觉。 外面有人在吵架,屋里听得很清楚。 他想起十多年前,小陈搬家到这里时,他也在附近一个门市房住着。 他问小陈,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吵架,如果你看到那次吵架,内容和我看到过的一样,那么咱俩就同时看吵架了。 小陈说没有看到有人吵架。 他回想起好几次看到的打架场面,小陈都说没看到。 最后,他想起一年三八妇女节,很多人都请女士吃饭。 一个男的在附近饭店门口把一个出租车司机抓住了,因为他请了他媳妇吃了饭。 司机坐在车上不下车,男的拽他,他也无言以对。只有沉默。任人抓住晃来晃去,就是不说话。 女的胖,有点姿色,在自己老公后面打老公,不让他纠缠。老公就是让司机下车,司机就是不下,也不说话。 大家都看热闹。 他外甥女那年在开一个鲜花店,在门口看见了,说:“有啥吵的?也不是在宾馆门口,干了,在饭店吃个饭算个啥事呀!” 说完以后,小陈还是没有觉得听到过这次争吵。 她好像在回忆那几年搬到这里的事,没有和他说,自己在那回忆。 他想起要换净水机的滤芯,就起来打开了厨房灯。 换好了滤芯,两个人又坐到了沙发上,说起了盘头的高个刘女士。 他想起了一个往事,告诉小陈,说有个王大海来公园和刘盘头跳了两次。 王大海和他,还有两个女的吃过一次饭,在饭桌上大海对两个女士说自己在南方耍钱,吃了很多没吃过的东西。 然后正经八百的说:“那个屄吧,洗洗能吃。” 两个女士听了,面面相觑,睁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姜缩着脖子对韩玲说:“他好像有病了!” 要不怎么这样说话呢? 小姜是社区的社工,后来又当了城管。 十年前他让小姜去广场跳舞,小姜说:“我才不去呢!那里是穷鬼乐园!” 第21章 梦见 上午,他做了一个很清楚的梦。 梦见花盆掉了下来,差点砸到一个小孩。 又梦见和欣雨坐在一个教室里,正好坐在了她的后面。 她生气的起来走了,坐到了最后一排。 又看见欣雨和两个妹妹上了一个大客车,说:“大饭碗来了,饭都不够吃。都给吃没了,还指不上呢!” 门铃响了,他下了楼。 是包工头老叶按的门铃。 老叶在等自己外孙女来看他。 小陈说要去姐家取东西,他就说自己也不去公园,去卖废品去。 他卖了一些饮料瓶和黄纸壳,五元一角。 很满足。 又拉着小车去了啤酒批发点,那里人说两毛一个收,他就去了公园。 因为昨天下了雨,今天公园里人特别多。 如同过节了似的,都来了。 远远的,他看到了欣雨的绿裙子。 还看到了眼圈发黑的老刘。 还有虎刘子的红衣铁子舞伴。 还有光头的侯百万。 他走近了,小陈还没有来电话,就向老沈走去。 老沈因为痛风很少来公园。他来了之后很多人都来和他说话。 所以他不打扑克了,说话的人多,玩不了。 李克贵父亲是老红军,和老沈在聊国家大事,人员变动。 提起了当年的四大金刚。 他想起几年前一个不高的老头,不爱说话,问起过去时,他说当过兵,在后勤部,是警卫员。 于是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当时那个老头说抓人时他正在那。 几个人听了,都没说话。 好像不相信似的。 正说呢话,他看到欣雨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好像在猜他在说什么。 他感到身后打扑克的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听,可谁都没接话。 老沈看着跳舞的人群说:“这个老郑头才不是东西呢!跟谁跳舞都想那个事!” 是开粮店的。 老沈还说荣军医院的小黄,有一天拿了几块糖给大家分,到了老沈跟前,说:“没了!” 一次还吐了老沈一口。 说着话,走过来一个老头,当老头走过时,老沈小声说:“这个就是于亚清老伴。” 刘雅洁看到了,说:“也没有个男的往啊!” 她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老沈和这个老头的老伴跳了很多年的舞。都没有发生纠纷。 所以才说他没有男人样子。 老沈又聊了一会,坐出租车走了。 他一回头,看到欣雨的背影,骑着新自行车,毫不在意似的,往家的方向而去。 她不知道,她进入了他的梦里。 前几年,他梦到了欣雨一次,就发了一个信息,说,梦到你了。 她没回信息,反倒发给了她一个亲戚,一个傻乎乎的女的,发的是“梦到你了,想你了!” 他回到家,小陈要他去安窗帘,是刚刚拿回来的。还要买一把小葱。 他卖了十一个啤酒瓶,到超市买了小葱。 两个人吃了昨天买的鸡肉,柿子鸡蛋汤,红糖馒头。 吃饱后,都困了,睡醒后,已经七点半了。 雨后的空气发凉了,凉席碰到身上,像冰块一样。 小陈说他的半袖很好,是名牌。 他说:这个是六年前去长春小月对象的一包衣服里面的。 他现在是住建局的副局长了。 第22章 烤苞米 天色阴沉,好像要下雨。 小陈说能去公园吗?要下雨。 他说,“去看看吧,再去市场买苞米。” 他就先到了公园。 坐在边上等着。 远远看见谷书记和蓝眼睛马燕在跳慢四。 马燕不知道谷书记都八十五了。 他还看见冯小勇也来了,昨天老沈说去年冬天他去吉林市干活去了,看样子有工程他接了。 小陈来了,看了看他,他站了起来,拿着凳子走向场地。 对小陈说:“老张太太来了!” 小陈说:“来了你也没拿辣酱啊!” 他说“拿了” 说完,把辣椒油拿了出来,摆在音箱旁边。 小陈去找老张太太,把她拉到辣椒油跟前,老张太太乐得眉开眼笑,拍着小陈的胳膊感谢。 小陈穿着灰绿色长裙,好像国民党女特务衣服的颜色。 欣雨也来了,是一身黑裙子。粉色面纱罩。眼睛上画了淡红色的烟熏妆。 远远的看着都是一片淡红色。 她先是要坐在那边和别人打扑克,又起来跳舞,不打扑克了。 小老王领着媳妇来了,听说他结婚了。 没有像前一个舞伴似的在后面跟着,也不受气了。 以前,舞伴打电话时躲开他,走到一边打电话,他不敢跟着听。 就眼巴巴地看着,哭丧着脸。 以前他像个太监似的,现在不同了,和这个舞伴媳妇平等了,女的和他很亲密,趴在他身上笑。 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虎刘子和舞伴紧紧地贴在一起坐着,小陈说:“看这两个人多好!” 舞伴说:“人家花多少钱都不白花!” 不像老刘总说自己花了五千块钱给老伴,整天看不着影。 来了还和别人跳,嫌弃老刘跳舞难看,还猫腰公鸡的。 老刘和大魏子边跳边说话,慢慢腾腾地,虎刘子说:“看人家俩个,稳稳当当的!” 小陈舞伴走到虎刘子跟前说:“有啥病不能当别人说,家里有啥事,也不能对别人说,转头就给你卖了,还变个样说。” 虎刘子眨了眨眼睛,听懂了。 虎刘子肠子做了手术,告诉了老刘,老刘就对别人说他肠癌手术两次。后来又说是良性的。 虎刘子两个儿子,有一个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老刘知道了,也告诉了别人。 虎刘子还不知道他的故事都让老刘给当成谈资说给别人听了。 小陈的舞伴这天还带了一块手表,边跳边看时间,到了三点多,下起了毛毛雨。 人们散了,欣雨和老梁打招呼再见,老梁乐得眉开眼笑。 欣雨推着自行车,回家去了。 小陈和舞伴去市场,两个人都打着伞。 买了一个一元九的白瓜。 四元钱的烤苞米。 在楼檐下一边避雨一边吃烤苞米。 小陈看到车来了,上了车回家了。 她的舞伴也回了家,拿出了一块冻肉。准备煮肉吃。 一时半会肉也没有化开。 他就到了楼下聊天。 六点多又回到楼上,煮了一碗肉,蘸着豚骨拉面的汤料,吃完了一碗。 到了小陈家,小陈说不爱做饭,还血压低了。 说着说着,问他晚上吃了什么饭。 他说只吃了一碗肉。 小陈就非要炒鸡蛋饭给他吃。 他吃了两碗炒饭。 吃得饱饱的,已经十点二十了。 小陈睡晚了就迷糊,他赶紧回家去了。 第23章 白菜叶 可能是昨天晚上吃了一碗煮肉的原因,他早上睡到了一点半。 小陈要去公园,说要下雨了。 他说,去看看吧。在家不如公园空气好。 他带着半个大果子和半个馒头,还有橙汁汽水,拉着车下楼了。 到公园时,雨下得大了,是大毛毛雨。 小陈已经到了。 十几个人都在屋檐下打扑克。 老姜头来找小陈,说老张太太让她过去坐着。 小陈知道老张太太要给她菜,就过去唠嗑。 舞伴在旁边和播种机厂的冯小勇聊起了他们单位的贾强,是个小学时短跑很厉害的学生。 旁边马燕看着冯小勇高大富态的肚子,直冲他飞眼。 小勇要去长廊看看,告辞走了。 小陈的舞伴坐在旁边吃大果子,虎刘子拿来几个樱桃。 他接着房檐的滴水把樱桃洗了。 吃了半个大果子。 大果子就是油条,小时候有个老头,挑着油嗞嗞的一副挑子从家门路过,一毛钱能买一根,吃起来很香。 现在这个油条吃起来还是有点那时的味道。 只是人已经五十多岁了。 旁边虎刘子的舞伴说要回长春了,这段时间是在女儿家住的,家还有个老头,不能不管。 小陈回头看看舞伴,两个人睁大了眼睛,才知道她原来是在女儿家住。家里还有老头。 雨还是下,一阵急一阵缓。 雨终于小点了。 老张太太让小陈和舞伴去她家楼下等,她要拿菜给小陈。 拿来了几个白菜叶,三根大葱,还有黄瓜。 菜都是老姜头给老张太太带来的,两个人感情很好。 老刘总对老张太太说要带她去旅游,还要买个貂。 然后老刘却找了一个老伴,是供销社主任的女儿,把老张太太当做了耍戏的对象。 老张太太很生气,以为老刘会和自己过,没想到被老刘耍了。 到现在老张太太也不和老刘说话。 老刘带着第二个老伴给老张太太介绍,老张太太看见了,不理不睬,把坐垫拿走了,不给老刘老伴坐。 老刘还背后说五千块钱给老张太太白瞎了。 不给她还说什么旅游和买貂呀,不是耍戏老张太太吗? 现在老张太太和老姜头总在一起跳舞,还吃饭。 老刘的后老伴都不和他一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刘总是自己来,自己回去。 像个光棍子似的。 有人问他怎么自己来的,他还要装作很恩爱似的,说出门时还给他梳梳头,还说亲爱的再见! 说什么好听的都是老刘自己来公园,老刘一到公园看见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说别人坏话。 说坏话是他惯用的手段。 小陈的舞伴回家换了湿透的鞋,穿着拖鞋下了楼,和小陈一起往她家走去。 走过欣雨的楼下,他往门洞里看了一眼。 到了小陈家,她做了米饭,白菜汤里放了猪肉和粉条。 吃了两碗饭,两个人觉得困了,都睡下了。 他不想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开着窗户,他觉得很冷。 外面还下着雨,小陈说看样子要在这住一夜了,明天会餐我带你去吧。 他听了没说话。 小陈给他量了量血压,还算正常。 第24章 折扇 天色阴沉,还要下雨。 到了下午一点多,公园还是来了很多人。 要是不来跳舞,下雨了更不能来跳舞了。 他正在边上坐着等小陈,旁边过去了一个人。 他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抬眼一看,是欣雨带着黑色帽子,黑裙黑鞋,胳膊却是白色的冰袖。 有点国宝大熊猫的颜色,黑白色。 她走向单杠,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扇了一会,她一摇一晃地走向挂在树上的拎兜,把扇子放在了里面。 小陈也到了,她披着头发,戴个凉帽。 红衣黑裙。 他走过欣雨站的地方,欣雨趴在单杠上,向后撅着,他不知道她在那想什么。 他和小陈一起走到树下,把东西放好。 老郑头来了,他直接找老刘老伴跳舞。老刘沾不到边。 老郑和他老伴跳了一下午,腰板溜直,笑容满面。 老刘一下午也不怎么说话,心里堵了一个大疙瘩一样。 小陈跳了一会,手放在舞伴脖子上要转一圈。 舞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转一圈,她要转就转,如果拒绝了小陈会说他不和自己亲热了。 她可能是给老刘看,因为老刘背后说她坏话了。 他越是说,小陈越是要在他面前让舞伴抱着转圈。 转了两圈之后,小陈很高兴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脸红了。 舞伴没有看别人,像没事一样。 他坐在边上休息,后背出了汗,他拿出薄西服披在后背上。 他知道“拳后一身汗,避风如避箭”。 小陈把头发扎了起来,在脑后留了一个大马尾,还是烫弯的头发。 这时,教舞的邱老师和吴老师来了。 他考虑要不要在两个人面前跳快三,这时,欣雨和舞伴毫不顾忌地转了快三。 是带手风琴的一个快三舞曲,他也放开手脚,发挥出了自己的大部分实力。 旁观的人被他的动作吸引了,他加了旋转之间的停顿动作,反应挺好。 虽然没人鼓掌,可是围观的目光里带着惊讶。 参加过大场面比赛的邱志民看了,心里想的不能表露出来,也和一个退休老师跳起了快三。 小陈的舞伴看到他的快三少了一些东西,多了一些不该有的机械化的训练成分。 别人都不在意这些,各想着自己的心事。 还有啥也不想的人也在其中。 慢四舞曲到了,有几个人的目光被小陈和舞伴吸引了过来。 小陈往地下一指,原来是他的手表代开了,手表掉在了地上。 他迅速把表捡起来,放在裤子口袋里,接着跳。 一曲结束,他拿出手表,又戴在了手腕上。 又到了一个快四,他走出了一个很少有人看到的步伐之后,邱志敏不见了。 休息时,大车司机对马燕说:“你那个大杠开花”不对! 马燕就听他给做示范动作,小陈偷偷说,咱也看看是啥动作? 等他告诉完了,马燕说:一个人一样啊! 小陈的舞伴说:“她说实话了,一个人一样,啥样都有!” 这时来风了,要下雨。 小陈要着急坐车回家。 欣雨还在好几个人群中没有离去。 听他们在讲着什么。 第25章 围堵 天气晴朗,他坐在树荫下等小陈来。 感到右后方有个人走来,他往前看着已经到场的人,觉得来这个人在看自己。 这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是欣雨。 她穿了白色的上衣,白色的长裙带着黑色的不规则条形图案。 背影看起来胖了很多。走路一扭一扭的。 他再看时,发现小陈来了,就起身和小陈走到了一起。 他穿了白色的半袖,质量柔软。 今天觉得舞曲没有打动自己。 勉强跳了几曲。 他发现欣雨一下午也没戴口罩,故意把自己的美貌展示出来了。 老林来了,十年前他就开始偷偷摸摸地找欣雨跳舞。他是土产公司专门收皮子的商人。 今天又大方地来请她跳。 一个矮个微胖的朝鲜族男生,找欣雨跳了几曲,被老林抢去了。 欣雨两曲后,躲开了老林。 朝鲜族男士还是喜欢和欣雨跳,快散场了又和欣雨跳了快三。 老林还是不走,又跳了慢四。 朝族人看出来了,都散场后还是不走,站着和欣雨唠嗑。 欣雨知道老林和朝族人在争自己。 也不躲开,就站着和朝族人聊。 老林也不走。 邮局司机看到了,和老林站到了一起。 邮局司机在欣雨的楼下是多次被人看到的。 老林对欣雨有意思也是曾经被王电影发现了的。 这下三个人此时都在暗斗。欣雨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陈的舞伴在旁边看着,想起以前这样的情况真是太多了。 现在又是这样了。 欣雨好像对此很有成就感。因为有很多人为了他明争暗斗。 只要没打在一起,她是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小陈坐在边上,看几个老头在学慢三。 小陈的舞伴和边上两个人聊天,听说那个朝族人在韩国打工才回来,以前总去舞厅玩。 有个老头还带了音箱,放了一曲《游牧时光》。 小陈和舞伴又一起合作了一曲。 舞伴背对着欣雨,用心跳着,他知道欣雨爱跳舞。 他要把最好的舞蹈跳给她看。 快结束时,他回头看了欣雨一眼,她在认真地看着。 他没有多看,再看时,他发现欣雨走了。在找她自己的自行车。 前几年,欣雨发了一个图片,是一个人,被很多危险的动物包围着,到哪里都有危险,有狮子,老虎,这个人爬到树上,树枝上还有毒蛇等着他,他要跳到水里,水里还有鳄鱼。 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年欣雨好像被很多人追着让她说出到底和谁才是爱。 她没有说具体情况,只是发了一个图片。 就像今天一样,谁都被她的美貌迷住了。都想独自占有和她共舞。 她好像回到了从前的境遇。 小陈坐在边上,有时起来独舞,她不知道这些事。 小陈的舞伴虽然知道,却没有告诉小陈。 王电影走到跟前,说:“解放路那个破鞋不理我了。” 小陈听见了,还以为他说的是别人。 王电影想告诉小陈,可是没说出口。 小陈不知道,和自己舞伴有过关系的人正在她旁边。 已经很长时间了。 第26章 切西瓜 一夜不眠,到了五点多才睡着。 九点多有人敲门,一看,是大小子和他妈来了。 拿了半个西瓜,饼,西红柿,冻饺子。冷面,火腿肠。 大小子和他聊了半天,说让他保持好屋里的环境,不允许捡乱糟糟的东西了。 母子俩走后,他吃了西瓜和饼,又睡了一觉。 到了公园,发现欣雨没有从身边经过,和经常和自己跳舞那个人已经到了场地中间。 看起来是昨天老林和那个朝族人让她的舞伴无法高兴,欣雨就主动约了他。 自己连自行车也没骑,坐舞伴车来的。 小陈的舞伴看了看停车的地方,没有欣雨的自行车。 朝族人还是来找欣雨跳了一曲。 欣雨故意疏远了朝族人。 朝族人看出来了,依旧面带微笑。 欣雨还穿了一个红色的衣服。没戴口罩和面纱。 休息时,小陈的舞伴往欣雨的方向看了一眼,欣雨的脚放在单杠上,头仰向后边,看着天空。 等她把头转回来时,发现他在看,他及时地把目光收回了。 小陈穿了一个彩色的上衣,是品牌哥弟的。 白色的民族舞裤子。看起来很亮堂。 小陈说渴了。舞伴拿出折叠刀,切了薄薄一片,递给了小陈。 小陈先给了旁边坐着的老史。老史说:“这西瓜真解渴,好吃!” 又给了虎刘子一块,他吃得口很大。 又给李长杰切了一块。李长杰昨天给了小陈一条信佛的项链,今天又拿来一个小的水杯。 给大家放过曲的大胖子在旁边看到了西瓜,也分到了一块,吃得直咳嗽。 小陈看见倒骑驴跟踪了三天的人眼睛四外看,觉得很不放心。怕自己的舞伴被她勾去了。 舞伴小声告诉她:“你放心,她都排不上号。白给都……不去!” 小陈脸红了,打断了他的话,他又说:“就像老金对刘老师说的一样,白给都不干!” 小陈又笑着打断他的话“不行说那话!” 不经意间,看到了欣雨的胖脸,觉得老了很多,好像个大妈的感觉。 十年前她四十七岁,好像个小女孩似的,还不是很胖。 现在五十七岁了,胖了很多。走路还一晃一晃的,好像很累似的。 欣雨和自己的舞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小陈和舞伴又和自己刚学舞的人简单聊了一会,到了四点半。 两个人去市场买了土豆,小葱,韭菜,胡萝卜。 小陈带着小葱,坐车先回家了。 小陈的舞伴跳舞有点累了,到家想睡一觉。怎么也睡不着。 起来吃了西红柿汤,吃了今天儿子拿来的饼。把剩下的都给小陈拿去了。 他知道小陈有时不爱做饭,让她也是个现成的饼。 天黑了,他带着买的土豆胡萝卜,又带了一个窝瓜。 拿到了楼上。 两个人聊起下午跳舞的事,发出一阵一阵的欢笑声。 小陈拿荔枝给大家分了好几次,又拿西瓜给大家吃。 别人是做不到给大家拿东西吃的。 老刘老伴都不敢吃小陈的东西了,怕还不起她的人情。 两个人聊着聊着,抱在了一起。 他问“几天了?” 回答说“七天了!” 到了十点半,小陈说,你在这我睡不实。 他就回家了。 第27章 天真 十二点半时,他醒了,觉得有点累。 吃了几个早餐饼干,糯米没有熟,他用米汤加了凉水,又吃了一个芝士片。几口蒸肉。 坐在边上等小陈来时,欣雨没戴帽子,披着头发,是深蓝色的裙子。 她还是从旁边走的,没有从她旁边路过。 他回头看看停车的地方,没有她的小车,是坐着别人车来的。 欣雨看了一眼等在旁边的他。 和舞伴一起开始跳了。 小陈一身豆绿色,白帽子白高跟鞋。 一个弯腰的人,好像当过政府宾馆的保安来到欣雨面前,前几天这个人在欣雨身边没人时,对欣雨说:“来了不跳上那边坐着干啥?”欣雨那天听了就起来和他跳去了。 这次看欣雨身边有个人,也要请欣雨跳,以为自己有面子, 欣雨的舞伴看到了这个情况,低着头,脸发红了,舍不得让欣雨离开自己,还没法发火。 欣雨选择了自己微笑的舞伴,保安不愉快的走了,找别人去了。 朝族人还是想来找欣雨,老林也站到了欣雨跟前,让欣雨选择。微笑的舞伴走到一边去看别人打扑克,好像自己满不在乎似的。 欣雨有个自己的舞伴去跳快三花样。老林不高兴地走了。 远远的,老林看了看小陈的舞伴。 十年前也是这样,老林知道十年前他等着欣雨。 欣雨有时跳的很开心,欢快地笑着。 有时闭着嘴,好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小陈的舞伴还给她照了个照片,就是这个天真无邪的表情。 如今她都五十七岁了,还能有小女孩的样子。还留着披肩发,真是红颜不老! 这几天欣雨的追求者很多,回到了几年前的样子。都抢着和她跳舞,她心里觉得应该舍弃几个人,不能都接受。 不然有落单的时候。 她选择了微笑的那个跳的时间最长的舞伴,这个人还会水兵舞。 总是带着微笑,带着一种优越感。 小陈和舞伴坐着休息时,来了一个熟人。 她叫孙玉玲,是个有很多业务工作的小女人。 她很久没来跳舞了。 有一次在银行排队办业务,他遇到了孙玉玲。 孙玉玲告诉他,自己现在卖雀巢奶粉呢。 正说着,她又看见一个胖男士,看起来工作很好的那类人。 孙玉玲上前打招呼,说:“我卖雀巢奶粉了,你要个二胎吧,上我这买好奶粉!” 那个男的笑着说:“不要,累挺!” 孙玉玲听了一愣,疑问似的重复着他的话:“累挺啊?” 心里想,他说的是养活孩子累挺还是要孩子的过程累?好像都是! 旁边排队办业务的人也在想这个话的意思,没人说,也没人笑。 孙玉玲今天又来了,她想找人跳舞,可是看见自己认识的人总跟一个女士说话,好像不适合找他跳。 小陈的舞伴故意和小陈找话说,怕大方的孙玉玲来找他,没法拒绝。 孙玉玲果然没来找他,和一个老头跳了一曲。 到了三点半,人都走了。小陈和舞伴练了一会,说好晚上练双分点地。 就回家去了,路上他遇到了那个朝族人,没说话,就过去了。 晚上,他带着一包早餐饼和一包冷面,去了小陈家。 聊了一会,吃了一碗小米粥和好几个饺子。 他想起了一件往事,一个领导工作调动到北京去,成了一个名人的老丈人。 他说,说不上谁能转运,一下子就调走了。 小陈说:“你啥时候能转运?” 他回答说:“马上了!你要坚持住,不然,肠子都悔青了!” 小陈呵呵笑了,说:“除非你捡一块金子,就转运了!” 他在沙发上躺着,觉得昨天意犹未尽,小陈让他去洗洗。 他拉上了窗帘,有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刚出门,在二楼缓台上遇到两个小女孩,发现他后,吓得啊了一声。 反倒给他吓了一跳。 头发差点竖起来了。 小女孩说:“没声!”没声怎么看到他的,走夜路很少的女孩真是大惊小怪! 第28章 大罗 十二点,他起来了,吃了两个饺子。 穿了一个蓝色李宁半袖上衣。 小陈穿了一个灰绿色连衣裙,戴了一个桃红色帽子。 他俩刚刚碰头,他看到欣雨来了,戴着口罩,头发刚刚洗过,头顶有点湿漉漉的。 天气还热,头发干了一大半。 她的黄色花裙子有点旧了,她还是穿着。 脚上是黑色的绒布鞋,脚背上还有个带子。 是平底的。 这时,边上看跳舞看了好几天的一个方脸大高个走到了小张跟前。 这个人是安康医院退休的,叫大罗。 大罗要请小张跳舞,小张觉得他不会,大罗红着脸说自己会。 两个人跳了一曲,大罗还真的会快四。 之后小张又和老左跳去了。 老左和小张这段时间跳了很长时间,老左的媳妇来了一次,两个人躲开了。 老左和他媳妇两个人的快手里都没有对方,还过了十年。 是他媳妇亲自告诉别人自己和他过了十年的。 大罗又和高个的任旭跳了一曲快四。 小陈的舞伴对小陈说,大罗是自己的邻居,都认识有四十年了。 小陈说:“这回碰到有钱的了,能有钱花了。” 旁边一个人说:“有钱也不一定给她花。” 小陈和舞伴休息了一会,起来又跳了一曲。 远远的有一个姓王的人在看,听说他代表本地去省城参加过交谊舞比赛,比赛结果是没选上。 尽管没选上,作为本地的代表已经是很可贵的了。 他远远的看小陈的舞伴和小陈跳慢四,似乎觉得很值得一看。 小陈的舞伴知道他在看,就跳的比平常好了。 他自己觉得这是水涨船高了,看的人升级了,跳的人也随着升级了。 他看到老梁走到了欣雨跟前,好像在给欣雨讲课,老梁看中了欣雨的大眼睛和美貌,讲课之后就要教欣雨跳舞了。 欣雨耐心地站着听老梁说话,老梁的眼镜框闪闪发光,他讲得得意洋洋。 旁边欣雨的舞伴两手抓着单杠,不高兴的等着欣雨,他开始对老梁不满了。 老梁还以为自己舞技高,能让欣雨来求教自己。 欣雨识破了老梁的自以为是。 过了一会再看时,老梁和别人跳上了。 老梁没跳着自己选的人,总会找小宋当台阶走。 如果没有小宋,老梁就下不来台了。 小陈拿出前几天打的杏和一个大桃。 小陈的舞伴没有看欣雨那边,就吃了两个杏,拿起大桃开始吃。 他边吃边把杏核扔在身后,还把桃核也最后碰到身后的草坪上。 他觉得欣雨在看他吃东西,也没有看她的方向。 等到他吃完擦了手再看时,发现欣雨和她的舞伴不见了。 小陈站在那里,上身往后仰,摆出起舞的姿势,马燕拍了她一下,说:“小腰真软乎!” 到了四点半,要去等大客回家了。 他们遇到了练太极拳的姜国华,说了半天话,小陈先上车走了。 回到家,他也没吃饭,牙缝里有东西,发疼,不爱吃饭。 他抹了点牙膏,出门了。 到了小陈家,吃了烙饼和江米饼,还有柿子鸡蛋汤,加了一勺灵芝粉。 天气有点湿热,小陈说他的手心很热。 他看着小陈穿得很少,就把她抱了起来,光着脚走到了卧室。 走到卧室门口,小陈说:“入洞房了!” 卧室的光线很暗,小陈看起来年轻漂亮,妩媚动人。 到了十点半,他穿衣回家时,小陈说:“你可别上半夜在这,下半夜跑别人家去!” 不能啊,都两次了,还能去吗? 你尿性啊!厉害! 他下了楼梯,在转角处挥了一下手,小陈才关上了门。 第29章 手表 十点半左右,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和人打架,生气的醒了。 起来之后,想起来过去的一件事。 那天欣雨在家嘴上起了泡,很消沉的样子。 还用湿巾给他擦了又擦。 第二天早上,满地都是几块带颜色的纸。 她说:“昨天不是勉强陪的吗?” 他们还一起吃了早饭。她说要去和老二干活,做饭去。 他想了一会,觉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呢? 是不是她也在想这件事? 他起来后,做了面条,上面放着饺子。卖瓶子等物品卖了五元三。 吃完面条,就去公园了。 天气闷热,他看到一辆喷着凉雾的车驶过大街,就拿手机录了视频。 一边录一边想,这时会不会欣雨正好到了,可是,录完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坐在边上等了一会,小陈穿着鲜艳的大水蜜桃裙子来了。 显得光彩照人,在人群中很显眼。 两个人跳了一曲,也没看见欣雨的身影。 姓张的老头学徒坐到了他俩身边,他问老头几点了,老头就把手表摘了下来,送给了小陈的舞伴。 说手表准,还防水。 小陈的舞伴说自己的表忘带了,表带坏了。 不想要他的表,怕老头过意不去,就戴上了。 他问起老头的老家,古代叫信州。 那时是辽金时代,不知道是不是被岳飞消灭的,还可能是蒙古军队或者是契丹灭了辽金。 聊了一会,起来和老头跳了一会。 这时,虎刘子舞伴送来了一根冰棍,两个人分着吃了。 赵铁成和媳妇来到了跟前,小陈不认识他俩,觉得女的脸色很难看,脸很长。很不高兴,就说他俩好像是一家的。 果然,舞伴告诉了小陈,他俩是一家的。 他媳妇来就是看着赵铁成,不让他和大耳朵小孟跳。他俩都跳很长时间了。 小陈说,在一起总生气的就是一家的,跟外人和谁都乐,就和自己家人不乐。 舞伴说:“是啊,有底火,火都到这了!”说着把手掌放在脖子下边。 两个人笑了。 到了三点半,刘雅洁背着音箱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又跳了一个小时。 小陈的舞伴带来一个二米乘两米的薄垫子,躺在了地上。又趴了一会,差点睡着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黑色表盘的手表,快到四点半了。 他起来叠好了垫子,几个人看着快到点了,都散了回家了。 小陈买了七块钱的茄子,一块五一斤。 在家床上看手机,他觉得困还睡不着。包工头老叶按了门铃,他就下了楼,带着那些买的茄子,准备待一会直接送去。 楼下小区里晚上放露天电影,高中同学张向东和他聊了半天。 同学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说高中时王立军和刘小侠处对象后,刘小侠结婚那天,王立军给送去了一对花圈。 这么多年才听说这件事,两个人哈哈大笑。 他告诉张向东,刘小侠已经去世了,是乳腺癌。 张向东也才知道。 向东的媳妇是医院的,打来电话说自己回家了。 向东很听话的告辞走了。 他也推着自行车出去了。 看电影的邻居问:“你不在这住啊?”他回答说:“我去整点土去。” 走过欣雨的楼下,他没有看她的窗户,过去了。 却看到地上有个空饮料瓶,他弯腰捡了起来。 不知不觉地回头往上看了看,看到她家东面房间亮着灯。 他心想,我怎么又看了呢? 到了小陈家,他把土放在了缓台上。 进屋吃了两碗饭。菜是茄子和黄瓜凉菜。 小陈说今天回到家一照镜子,一看像公主似的。 小陈说明天她要去长春和妹妹去买衣服。坐火车去。 临走时,小陈说,初七初五初六,连干三天。 他回答说,变成了一个公主! 回家路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欣雨的窗户,看到东边的窗子亮着灯。 可能是她家来客人了。 第30章 警卫员 小陈昨天晚上说,她和妹妹要去省城欧亚卖场购物。 他给小陈红色背包的带子重新穿好了,试了试,还挺结实。 小陈给他拿了几个茄子和一个窝瓜,让他在家做菜吃。 早上醒来后,他就没急着做饭。 到了一点才吃了一碗白米饭。卖了一斤铝,买家的称说是九两。 还有二斤花纸壳。 五块钱。 他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公园,路上看到赵铁城和乔立辉都奔公园去了。 他到了公园,看了看来的那些人,里面没有欣雨。 他坐在边上拿着小剪子剪胡茬,粮库退休的李克贵过来和他聊了起来。 老沈打完了扑克,慢慢活动着腿,他有痛风,走路很慢。 张彬都七十五岁了,头顶头发都没了,像个罗汉的头型。 他对老沈说,张彬胸口都是护胸毛,现在都变白了。 老沈说:“老张厉害,当过警卫员呢!” 张彬自己说:“我年轻时厉害呀!” 他说:“是不是像李逵和蒋门神似的?人一来都吓跑了。” 又问:“警卫员都是师长亲自选的吧?” 张彬虽然看起来傻,他听出来是说自己不好看怎么还被选上了呢? 张彬就说选警卫员不是看长的好看,而是看打靶和格斗的成绩,要不我们野战军遇到危险格斗和打枪都不行你保护谁去呀? 他很感兴趣地问张彬哪个部队哪年,才知道是70年二十三军六十九师的。 张彬说,师长犯错误了,不然我现在就是市长。 他想起以前认识的一个练武术的高万山,说过他自己也在那个军当兵,一问,他和高万山是一起的,都认识。 平时张彬看起来有点缺心眼,衣服还有点脏。很多人都看不起他,老魏头管他叫张冒眼,因为他眼睛总像往外冒似的。 人说话也不怎么精明,没想到他的军事水平很高,还是警卫员转业的。 怪不得以前一个厂长儿媳妇给他跳舞录视频,那时以为是拿他取笑,现在看来是敬佩他的经历。 老沈说:“老金总说那种磕碜话,张彬还把老金给擒拿了。按的是这块……”说着把手放在了他的琵琶骨上。 小陈的舞伴感到琵琶骨有点发疼,看来张彬还是有真功夫的。 他对张彬说:“你转业回来就到电视台了吗?” 张彬说:“我不在电视台,我姑娘在这,我在电缆厂。” 老沈告诉他,要回家了。慢慢腾腾地走出了公园,打车走了。 他也骑上自行车,感觉饿了,回家吃了几个饺子。 到了晚上,小陈从长春回来了,买了两件时装。 走得很累了。躺在沙发上休息。 她让舞伴去买烤玉米,他不去。 说你自己去市场亲自买的都挑不好,还让别人去买,根本买不了。 小陈自己热了煮玉米和牛奶,吃了几块早餐饼。 舞伴也吃了早餐饼和牛奶,也吃了一点玉米。 他说起今天张彬还真看不出来是个警卫员,军事素质还很高的。 前几年,有个姓刘的老头在一个大城市部门也当过警卫员,后来转业回来了。 这公园里看起来不起眼的老头,竟然出现了两个当过警卫员的。 真是有卧虎藏龙的感觉! 还有一个是某厅长的亲妹夫的亲弟弟。 王电影还说他大哥也是一个厅的厅长,所以他安装了不少锅炉,赚了钱。而且把女儿花钱送到了国外工作去了。 自己还打扮得一点看不出有钱的样子,是一个高人。 第31章 炒瓜子 天气闷热,进入了伏天。 公园里人都说很热,树叶一丝不动。 幸好有时还有点凉风。 小陈来了,穿着彩虹般的丝绸上衣,白色真丝裙。 舞伴穿了一个绿白格的金利来衬衣,是十多年前父亲出门买的,还是能穿,热天不沾身。 两个人一曲《爱的画卷》之后,舞伴看到小陈穿的是镶满钻的高跟鞋,就走到座位拿出了平底鞋,递给小陈换上。 小陈却看到旁边有个大牛眼珠子在四外观看,正是蹬倒骑驴的那个跟了三天的女子,小陈很讨厌她的眼睛,认为她家里男的总出车,在四外勾引男人。 不由得生气骂了半天。 等到快三曲快结束了,小陈才站起身来要跳。可是,曲没了。 两个人跳了下一曲。 快四,他觉得四周人虽然不多,可有好几个人在看。 他说不清谁在看。 感觉自己和小陈很幸福的在翩翩起舞。 休息时,他俩看到来了一个陌生的老头,买了三瓶冰水,分给了小赵和旁边的人。 他俩评价这个老头穿衣利索,出手大方,是面上人。 旁边的大胖子看着老张太太和老姜头,开心的说:“他俩啥都会了,你们俩咋不学呢?” 小陈的舞伴觉得一阵心里发堵,还不好意思怼大胖子。 因为大胖子跳的三十步和十八步很难看,他还以为自己是个老师,四处传授十八步和三十步。 而且到处抓年轻貌美的传授自己认为好看的十八步和三十步。 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个步很难看,大胖子还问他俩怎么不学呢? 难道还要他说这个步很难看才不学吗? 人和人的观点就是不一样,有人喜欢这个,有人喜欢那个,大胖子就不知道大型舞会根本就没人去跳十八步吗? 因为大型舞会都认为他的舞步不适合表演,等于说这个舞步很难看。 大胖子还自得其乐,以为自己是个大家很欢迎的舞蹈老师了,真是让人说不得笑不得! 小陈还说自己不会这个舞步,大胖子差点起来拉着小陈的手去跳他的十八步。 小陈的舞伴想了很久到了晚上才想出了一句话,“跳出难看的舞也是一个能耐啊!” 舞曲到了《鸿雁》,两个人又是一曲一个样,快慢有致。 他发现有的人不看他俩跳舞,他没有理会。 他感觉自己听了音乐,别人是在用动作往音乐上安,往上套。 还以为自己会了。 以为自己会听音乐了。 他没有时间和别人辩论修正,只是和小陈随着对音乐的理解去跳。 三点二十五分,人们都散了。 李长杰坐在小陈跟前,说乔立辉啥也不给她买,连水都没有。 大四川走了过来,把小陈叫到一边,给了她一袋炒瓜子,吃起来还挺香的。 李长杰说她女儿在韩国打工的。来公园找过她。之后,小陈和舞伴去了市场,买了四穗玉米,和一串葡萄,一共九元。 晚上,他天黑时去了小陈那里,看见她正在缓台浇菜。 天气闷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休息。 越穿越少。 不由得烧了水,洗了洗,上了大床。 他想起了一句话,就说:“趁你不注意,就给你一下子。” 她说:“好像大毛驴子!” 她觉得他有了创新,新的姿势。 出了很多汗,休息了一会,他撤了。 临走时,吃了七八粒葡萄,很解渴。 路过欣雨的楼下,他觉得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到家后,他喝了一杯可口可乐,又喝了一杯青梅绿茶,觉得很甜。 第32章 入福 天气很热,入伏的第一天到了。今年是青龙年,入伏也叫入福,是青龙入福了。 十点半,他起了床,昨天洗了澡。天亮了才睡着。 刚热上饺子,老叶按了门铃。 他叫老叶上来待一会。他打开手机,让老叶和昔日的哥们视频聊天。 和老叶聊天的人是当地有名的老大的哥。 看到老叶之后,对方认不出来了,说了几句话,觉得似乎认为老叶有病了,没啥用了,就挂了视频。 他说变化的太大了! 小陈这时打来了电话,说带了一个煮玉米吃。 他先到了公园,树荫下还很凉爽。 小陈穿着白色宽腿裤,飘飘然来到了公园。 舞伴拿出昨天大四川给的瓜子,吃了起来。 抢凳子坐那个老太太和老马跳完之后,用手呱呱打老马,还亲昵地给老马整理了一下衣领子。 刘雅洁看到了,皱着眉把老马拉走了,到旁边跳舞去了。 小陈和舞伴在旁边看到了,更加看出这个女的虽然头发白了,可是她爱打老头,知道老头喜欢她用手呱呱打后背。 还爱伸出手去抱老头。 前几天,一个镇退休的副书记说她相中了老刁,大高个,还在荣军医院住着,可是老刁有老伴了,老刘书记告诉她,你就等她老伴死了的吧。 她就呱呱打粗胖的刘书记。 这时刘书记来了,又来找这个呱呱打他的女的,他觉得被打的滋味挺好受的。 老马似乎也有这种感觉。 小陈和舞伴刚认识那年,小陈的皮手套丢了,大红的舞伴老孟逗小陈说了什么,还推了小陈一下,小陈也是用拳头呱呱打老孟,女人都知道打男的是男的都喜欢的。 这时刘老师走了过来,她的二小叔子是县长于海,老头是教师进修学校的调研员。 刘老师和往常一样说来看看小陈和舞伴,夸他家是大美女大美男。 小陈的舞伴问刘老师有没有牙签盒,刘老师说没有。 于是,拿出了一个红色黄色的乐虎牙签盒送给了刘老师。 刘老师很高兴地把盒放进了口袋里。 李长杰和小陈一起吃了一会瓜子,就走了。 小陈咳了两声,舞伴立刻拿起了水瓶,倒了水给小陈喝。 说:“看我伺候得多好!” 小陈笑着说:“白天晚上都伺候!” 这就叫有眼力见!咳了就马上倒水喝。 两个人离开了公园,到了没人的地方,拿出了葡萄和李子。还有一个玉米。 凉风吹过,觉得十分惬意。 小陈说,晚上到我那里吃,今天做饭了,有江米饼。 车来了,他飞速拿出了一元钱,小陈坐上车回家了。 天还没有黑,他去了一个卖名酒的地方,要了一个名片。然后到了小陈家,小陈因为热不爱吃饭。 他吃了一碗饭就着炒干豆腐丝,又吃了一碗冷面,黄瓜丝凉菜。还有两种饼,糯米饼和筋饼。 刷了碗之后,他坐在了沙发上。 小陈说热,要打电扇。他不打,要自己给小陈扇风,说停就停,比电的都好使。 说去哪就去哪,是个听话的机器人。 他想起了电影《未来世界》里的机器人。 问小陈,她没回答,估计是没看过。 到了十点,他抱起了穿着很少的小陈,照着镜子,轻松的晃来晃去。 很灵活,然后放在了床上,小陈说攒几天的。他说,以前不认识你,没有天天抱起来,如果早就天天举,现在都能举二百斤。 说完,把拖鞋从沙发地上捡起来,送到了卧室里。 西边的月亮是金黄色的半个,不知道是上弦还是下弦。 他走到半路,远远看见欣雨的窗户东边亮着灯,还挂着粉色的窗帘。 不知道她家是不是来了客人? 第33章 有派 昨天小陈说累了,说不去公园了。 所以十二点五十他才起床。 吃了面条,放了一个鸡蛋。 下楼看见了同学张向东去上班,同学说:“你好啊,整天玩。” 他说在家也没啥意思呀!本来想说在家也不开支,话说出来就变了样了。 到了公园他坐下等小陈,发现小陈已经来了,带着白凉帽,白裤子,灰色彩色的纱上衣。 边上一个煤矿二井的工会主席看着小陈想起了六年前他拉着小陈跳了一曲,占尽了风头,旁边老姜头还鼓掌说跳的好。小陈的舞伴远远的看见了,觉得老姜头和小陈被一个老手骗了。 第二天,二井的老头又来了,还是打小陈的主意,因为小陈年轻,才五十出头,属于好人,也就是漂亮人。见小陈现在的舞伴和小陈不离开,觉得自己没戏了。 过后的几年,他看着小陈和舞伴跳快三,挑不出啥毛病,啥也没说,陷入了沉思。 老沈对这个工会主席的印象是不咋地。 专门找女的占便宜,还自以为能作诗,会跳舞。 他看着小陈教一个老头跳快三,想插话,还没说出来。 跳了一会,这个老头觉得没趣,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跳着舞,觉得舞伴在看那个新学的人,实际上没有看。 小陈就怀疑,说不行往那边看。 舞伴瞪着她说:“别说没有的事。” 李长杰来了,坐在两个人旁边,告诉他俩,那边有个老头很有钱,有两个儿子,大的在非洲,小的在家做买卖。 小陈的舞伴说:“前几年他大儿子没去非洲,在本地来的。我见过他家两个儿子,他家在哪我都知道。” 李长杰睁大了眼睛,对小陈说:“他咋啥都知道呢?赶上万事通了,改明个管你叫万事通得了。” 他说:“也有不知道的,也有漏网之鱼。” 过了一会,李长杰看着他坐在那里,认真看了看,说:“往那一坐还挺有派的呢!” 他回答说:“知道点事就有派了吗?” 李长杰说:“跳舞还得有人请才能跳。” 小陈的舞伴听了,心里觉得一阵高兴,觉得被夸和被批评真是两个感觉。 于是,他又说了一件事,说以前有个老头,总来看跳舞,也不说话聊天,拄个拐棍。 人还很干净,后来才知道老头是拥有一个楼的大老板。 旁边眼睛发蓝的马燕听了没吱声,有一种天外有天的感觉,默默的走开了。 人渐渐散了,小赵对老史说,要去一个地方,有空调,能洗澡,老史刚刚做完心脏起搏器安装,看样子不想去。 小赵一再邀请,老史还是去了。 小陈和舞伴去旁边吃了一个瓜,又买了四块五的柿子。 到了晚上,他买了一箱高钙奶。 说了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修理路灯。 小陈说:“我给你解解梦,本来我不想继续了,看你最近买了不少东西,想想还是继续亮着吧!让你好好修修灯!” 他说,“马上就天上掉馅饼了,不能说自己没钱,也不能说身体不好,也不能怀疑自己的伴跟别人了” 小陈说:“三不说呀!” 两个人十点半本来要告别了,却上了大床。到十一点半才分开。 第34章 位置 天气阴沉,昨夜已经下了雨,路上都是湿的。 小陈打来电话,问去不去公园了。 他说公园空气好,就说好去公园。 路上还掉了雨点,他从自己拉的两轮小车里找出了雨伞,走到公园,雨不下了。 公园还是来了十多个人来跳舞,都说雨天空气好。 他和北大榆树镇中心校的校长聊了一会,远远的看见老刁来了。 他对校长说,你们都是一个镇的老乡,心够齐的,都在一个地方玩。别的地方人都分散,哪都有,只有你们几个都在一起。 他和小陈跳了一曲慢四,因为小陈紫色的裙子短,就没有抱起来转。 大车司机刚刚抱起小高转了两圈,看到了他俩,勾起了当老师的欲望。 过来告诉他俩托举的要领,小陈的舞伴不爱听大车司机说话,漫不经心地听着,想听到哪句话去拒绝他的教导。 他耐心听了一会,大车司机对小陈说:“他能不能举起来?” 小陈说能。 大车司机说:“你把左手背过去,右手放她腰上提气举”。 小陈的舞伴本想拒绝,又转念一想,照做了。把小陈举起来,转了一圈。 大车司机以为他转不起来,一看动作完成了,就无语而退了。 过了一会,小陈和舞伴坐在边上休息。 大胖子舍得自以为是教了很多人的老师,微笑说:“来跳这个我教你。” 小陈的舞伴早就反感大胖子好为人师,立刻说:“不跳这个难看的东西,想要跳早就学了,还用舔着脸来问?” 大胖子舍得本来陶醉在老师的感觉里已经飘飘然很久了,没想到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走到了一边坐着去了。 小陈小声说:“你不学我想学呢?” 舞伴说:“看谁学这个难看的东西了?自己啥样不知道还要到处当老师?一看他就心翻个!非的让人当面说出来?连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小陈不吱声了。 小陈拉舞伴起来跳舞,大胖子舍得坐在自己的电动车上,默默地看着别人跳舞。 他心想,自己不是很多人都欢迎的老师吗?怎么还有人讨厌自己呢? 大胖子教了很多人,每教一个就沙哑地说:“毕业了!”还教了很多人慢四。虽然胖的难看,但是他爱当老师。 他不认为别人比他跳的好,认为谁都不如他。 竟然有几个女人抢着和他学,大胖子更是飘了。 有一次看到一个和自己学舞的女士和一个男的聊天没回家,还问那个女的,:“你咋不回去呢?” 大胖子看到自己小区来个美女就马上走过去拉着手跳舞,回家还高兴地跟着一起走,乐得都要跳起来了。 大胖子总觉得自己是谁都喜欢的老师,自己有了一种舞蹈王子的感觉。 可是今天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觉得大家在拿他当笑话看。 大胖子走了,大车司机过来给小陈和舞伴提了点意见,说他俩以前不会现在会点了。 还说了一堆表情和眼神什么的,小陈的舞伴听了也是不爱听,说大车司机刚来时不会,现在不也会看点了吗? 大车司机让他俩再做一遍托举动作,想教他俩。小陈舞伴摆摆手,说不一样,不举了。 大车司机看了看手表,说四点了,回家了,就离开了。 小陈说不能谁都生气,舞伴说:“我生啥气了,他说你会点了,不是贬低你吗?为啥不去舞厅?舞厅里都是这样人,把你贬低得一无是处,好让你从头跟他学习。” 他贬低你,你还不会说他会看点了吗? 一年一个样,明年的看法和今年都不一样,着啥急当老师呀? 小陈领着几个老头学蹬步,几个老头学了之后,都对小陈说了谢谢。到了四点四十才各自回家。 晚上,小陈做了饼和柿子汤,两个人吃得很饱。 第35章 地主 天气又热了,他吃了饺子,喝的是加了红冰糖的饺子汤。 一下楼,看见五单元的女士老马正在往外走,老马和粮库退休的老张跳了多年了,也往公园里去跳舞。 果然,老张在路对面等着老马,老马家还有个老头叫老孙,总去打麻将,也不管老马。 他走到公园,拿出折叠凳,坐在边上等小陈。拿出了几天前大四川给的瓜子,吃了起来。 小陈来了,一身灰蓝色大裙子,随风飘舞。 她拿着别针,整理裙带子。 边上有个镇副书记和老张在聊天,他坐在旁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就走到那个镇中心校校长的跟前问。 校长说这个领导会来事,会交人,在他们镇里当过通讯员。 于是,小陈的舞伴讲了一个和这个领导司机的见面经历。 说现在这个司机在一家福利中心当主任,还让他去,说没什么事,因为远就没去。 陈校长听完,注意看了看他的面貌,好像在打量他。 心想这个人见到的领导还挺多的! 小陈的舞伴又回到座位上吃瓜子。 这时小赵问小陈说社保开支了,自己忘了认证。问小陈在哪开支?小陈说不开支,自己包地种。 旁边老张头问在那边,小陈往东一指,说:“长春那边。” 说完,小陈的舞伴接了一句说:“有地成分高啊!” 小陈立刻说:“是地主!” 说完,两个人去跳舞去了。 老张头觉得热了,拿出了一瓶娃哈哈冰冻的水,对老乡陈校长说:“冰冻的可凉了,你喝不喝?非典都没了!” 陈校长一愣,赶紧摇了摇头。 心想:“都啥年代了,还要几个人喝一瓶水,也不卫生啊!” 可是老张头不在意,又问小陈的舞伴,“你喝不喝?”小陈的舞伴惊奇的看了看老张头,心想都啥年代了,还有人拿自己喝过的水给别人喝? 说了一声:“不喝。” 这时,到了三点半,大车司机和周晓梅走了过来,周晓梅对三个老头说:“我教你们,你们跟着我走。” 小陈心想,不是我昨天教这几个人吗?怎么今天她来也要教了? 大车司机和大梅姐表演了一曲慢四,旁边小陈招呼刘副书记教跳慢四。 陈校长看着矮胖的刘副书记说:“跟王八盖子似的,我不骂他谁骂他?”回头对小陈的舞伴说:“我们俩是亲家。” 小陈的舞伴说了一声:“是老乡加亲家!” 小陈的舞伴坐到小陈跟前,看着大车司机说刚才的曲是六分多少多少秒,说自己表演时用的时间够了。 他忘了他表演时主办人只给他放了一半,不让他抱着大梅姐转圈,因为他们觉得看够了,总是那几样。 小陈说要回走了,和陈校长打了一个招呼,陈校长立刻说四点了,也该回去了。 对小陈的舞伴说:“拉小陈回去呀?” 小陈的舞伴回答说:“去年推自行车来的,今年不爱推了,拉小车了。” 两个到一边吃了一个瓜,很小。又买了四个黄瓜,三块。豆角和大葱。 晚上两个人还是说白天的事,小陈很讨厌大车司机和周晓梅的做法,更是对他们的舞表示总是老样子,不爱看了。 说今天大车司机竟然说了一句拿《游牧时光》的曲跳《九儿》,真是令人可笑,愚昧透顶的做法,还要当老师? 第36章 热情 他起床后,做了大米饭,菜是一段海苔芝麻。米饭很热,他和往常一样加了凉水,变成了水饭,不热了。 吃完饭,到公园等小陈,小陈来时穿了一个桑蚕丝的旗袍式连衣裙。 引起了一个老头的注意,盯着小陈看,还看傻了。小陈的舞伴正和小陈说话,这个老头过来说“跳一曲?” 小陈一指舞伴,老头回去了。 小陈对舞伴说那个老头还来请我,没看自己啥样子。 小陈的舞伴说:“就是好样子他没看旁边有个人吗?当人家没存在吗” 总之,这个老头看傻了。 小陈的舞伴看着这个老头,外貌很像自己小时候母亲单位里的一个科长,很精明的样子。 这个人还对蓝眼睛马燕的动作敢于指点。 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小陈和舞伴跳舞时看到了远处给手表的老徒弟来了,觉得这个老徒弟虽然年龄大,可是人实在。 老徒弟来到跟前,说自己这几天回老屯了,还拿出了三个大李子。 两个人轮流教老徒弟好几曲,他说不累。 还自谦说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被告知歇歇也行。 背后说人坏话的老刘站在中间说:后老伴吃我的喝我的,我两个月就能找着人,我一个月五千块钱,…… 小陈和舞伴都听到了,来自沈阳的一个女士听了老刘的话心动了,对老刘笑,老刘说话她就连忙点头,老刘眯着小眼睛直看女士的脸,开始动心了。 老刘总是拿自己开支五千当诱饵,这个沈阳的要上当了。 以前一个保姆几天受过老刘的骗,老刘说开支五千后,保姆就跟着老刘一起走,一段时间后,老刘舍不得花钱,保姆再也没和老刘说过一句话。 散场后,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老史告诉老徒弟怎么学跳舞,小陈的舞伴说:他把心都学丢了!你看。 他指着老史左胸上方一个月牙刀口说,看看,安了一个东西。 是心脏起搏器! 坐下又说:“三十年前我姨夫安了一个,你安了一个,别人都没听说谁安了,就你俩安了!” 安心脏起搏器的人看起来是不多的。 陈校长说自己分到了地,总在家干活,胳膊很粗,有力气,自己也没啥特长,啥也不行。 小陈的舞伴知道他等着人夸奖,就说“当校长就很厉害了,比老百姓强多了!” 小赵赶紧问工资能不能有四千,陈校长伸出手,叉开五指说“五千。” 说着说着,人都散了。老史和小赵看秧歌去了。 剩下小陈和舞伴每人吃了一个李子和桃。 远远的大车司机和周晓梅啥吃的也没有,看着他俩吃东西馋得直流口水。 小陈又拿出一个瓜,舞伴说,一会再吃,都吃饱了。 两个人去市场买了几个柿子。遇到了一个多年前的熟人,六十六岁的刘金英,很热情的人,问这问那。 半天没说完话,说完之后,小陈在旁边都等不及了。 小陈的舞伴说,这都是假热情,就是这个人,和别人一起剪头发时,四个人一起算的钱,她说自己头发短,说要少花钱。 和老刘一样,净说假话,一口一个大哥五千块钱,等到花钱时算到骨头里,总说老伴吃他的喝他的,是假热情。 第37章 方块 小陈打来了电话,让他去吃晚饭,豆角熬肉,他买了一瓶养血安神片,又去买红糖馒头。 可是,馒头没有了,只有白色的,他没要。 他上了楼,门一开,马上把药递了进去。茶几上摆着一盘黄绿色的大李子。 他吃了一个,甜丝丝的。 然后坐下吃饭,大口吃着豆角和肉,把肥肉放在了一边。 他想起了自己的幼年时期,那时家里吃饭总是把肥肉给他吃,他一口就吃了下去,家里人都笑。后来他不吃肥肉了。 那时瘦肉很少,吃肉是个奢望。 他想着,没说出来。吃了两碗饭。 打开冰柜,拿出了一个糯米滋,小陈不爱吃。他几口就把仅有的一个糯米滋吃没了。 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扇着扇子,渐渐的困了。 他没睡着,怕晚上失眠。 起来躺在小陈身边,窗外有点凉风,不那么热了。 他看着小陈的后影,黑发如云,觉得自己有美女傍身的感觉了。 小陈说:“才几天又起伏了?洗洗去吧。我不洗了。”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挂钟,都十点了。 想说明天吧,还是没说。就洗了两遍,心想,凉快凉快也行。 回到沙发上,他觉得洗了之后不如刚才了。 在小陈哎呀呀的叫声中,他有了兴致。 小陈很满意,说今天吃的都出来了,明天吃牛肉还得来一遍。 天天都有。 他出门时,小陈在门缝里笑眯眯地,很开心。 他穿着黑色七分裤,在院子里遇到一个遛狗回来的人,蹓的是一个斗牛犬,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走到欣雨的楼下,知道已经十一点了。大厅是黑的。 昨天和前天大厅都是亮着的,是十点。 三点钟,他睡着了,起来已经是十一点了。 小陈穿着鲜艳的大裙子来到了公园。 舞伴已经先到了。 天气很凉爽,因为昨夜下了雨。 刘老师带来了一个白防晒服,送给了小陈的舞伴,穿上正好合适,刘老师说赶上给他买的了。因为前几天他送给了刘老师一个牙签盒。 小陈的舞伴拉着老徒弟走慢四步,说:“心里听这个歌。一个歌一个样。大体是一样的!” 陈校长立刻说:“他说的对!一个歌一个样!” 镇退休的副书记逗笑话说验血糖出点血我还心疼呢!意思是自己舍不得花钱。 副书记和小陈跳了几曲,他的亲家陈校长说:“你得请吃饭呀!你开个头,你不请我就要学了,我请。” 副书记听了,有些下不来台,心想请客心疼钱,不请还被亲家将了一军,现在请不请都不好看了。 小陈的舞伴见没人说话,就说:“亲家说行,别人没法说!” 陈校长说他脸皮厚,抗说。 小陈的舞伴说:“领导都厉害,越大的领导可能都厉害!” 陈校长笑着说:“大领导脸皮更厚!” 散场后,几个人跟小陈学拉步,学得很开心。 小陈的舞伴想起以前在广场雪地上自己练拉方步,雪地上出了一个方块,就说:“在雪地上拉完方步,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方块!” 陈校长觉得很形象,马上说:“他说的对!” 远处,大车司机和大梅姐挤坐在吊床上,没人跟他们学。 第38章 星期日 昨夜他去了老房子,看到门口的草长出了很多。院子里也多了不少荒草。 他点了一个火堆,把木棍和荒草一起都烧了。 看着火苗他陷入了沉思中。 到了三点往家走,七点多才睡着。 中午十二点,他起来看见快手里欣雨的旧视频出现了,距离还是三百米。 他觉得欣雨今天一定会来公园。 果然,他正和小陈跳舞时,来了一个白衣白帽白裙子的身影。 远远地似乎在往这边张望,他觉得是欣雨。 真的是,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跳舞。 欣雨常跳那个人微笑着走了过去。 两个人走着舞步走到了休息的小陈和舞伴跟前,欣雨没有躲开昔日的朋友,好像故意看了他一眼。 他也抬头看了看白色面纱下面的脸。欣雨就走过去了。 昨天的镇书记和亲家陈校长都没有来,可能是星期日休息的原因。 带小音响来的老张头右手食指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了一截,此时得到了和小陈学舞的机会。若是镇书记和陈校长来了,他还排不上了。 老徒弟也来了,带了一个冰袖。 坐在了小陈的舞伴旁边。 小陈说自己眼睛难受,好像有火似的。 舞伴说吃清火栀麦片,说着拿出了牛黄解毒片吃了三片。原来他拿差了。 远处大车司机看着小陈和舞伴说话,好像露出了很羡慕的神情似的。 快三舞曲到了,没几个人跳。小陈和舞伴下场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俩转,转了半天问没休息。 结束时,边上的缺手指的老张说了声歇歇吧,让了一个座位。 老徒弟拿出了一个酸甜的大李子,小陈的舞伴挑了个大的,大口吃了起来。 慢四舞曲到了,他赶紧几口吃完。 周围的人好几个都在等着看他俩的慢四。 跳完之后,已经很热了。 三点半过后,缺手指老张头拿出了自己的音箱,又买了五瓶水,冰冻的。分给了大家。 小陈又教了几个人中三,老史还练了拉步。小陈的舞伴一直坐在那里扇风,欣雨站在远处,好像在偷看他。 他装作没看见,欣雨转身自己回家了。 几个老头学够了,散了之后。 两个人走到没人地方,拿出了西瓜。大口大口地吃。 吃完把瓜皮扔掉了。扔在了路边的一个环卫车上。 小陈坐车回家做饭去了,舞伴回到自己小区,看见老叶正在楼下。 天气开始闷热,好像要下雨的节奏。 他上楼换了衣服,骑着自行车去小陈家吃饭,买了三个红糖馒头。 到了小陈家楼下,发现了很多能卖钱的废品,薄铁管,还有一个黄色扁的纸壳箱子。 他打电话叫小陈下楼帮忙拿上去,小陈下楼后说邻居都在外面坐着。 他就把东西拿走,送回了自己楼上。小陈回自己楼上家了。 他回到家,很饿,就吃了几口馒头,喝了葡萄饮料。 再下楼去吃饭,小陈做好了茄子和鱼。 外面黑天了,邻居都进屋了。 欣雨家的大厅还亮了起来。 他吃了两碗饭,吃饱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后聊了一会,到了十点,小陈开始刷牙洗脸。和往常一样,他下楼了。 第39章 喝水 十一点,他起床了。卖了一趟塑料,昨天晚上一个大塑料盆,加上别的塑料,七斤两块一毛钱。 上了楼,小陈说一点半等车,他又卖了一趟纸壳,三块钱。 再上楼拉着小车,去了公园。 某镇退休的刘书记和陈校长都来了,没人问为什么昨天没来。 小陈在前面走中三,几个老头在后面跟着学。 一个头发浓密的男士,穿着白裤子,粉色上衣,也跟着学,学完了还站在小陈跟前问:“你没上舞厅啊?” 小陈的舞伴在旁边看着他站在跟前不走就不满意,听见他问,就说:“她上舞厅也是教别人,舞厅里不会的在里面混混的有都是!” 那个人还同意了他的观点,说:“舞厅里是有挺多混混的。” 小陈的舞伴听了,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对他说:“你的头发挺黑,一点白的没有。还挺密的。” 他笑着回答说:“是染的,哪能没白头发呢?” 旁边有个小个保安,拽着谷书记老伴,差点把她弄摔倒了。 刘书堂看见了说了一句:“干啥呢?”保安还拉着谷书记老伴说:“我教你……” 保安渴了,走到了小陈跟前拿起小陈的水端起来要喝,正端着时,小陈的舞伴看见了,心想再不说话就要喝到嘴里了。 他伸手拿过了水壶盖,说这水不能喝,保安说:“这是我大妹子,我不嫌乎。” 小陈的舞伴说:“你不嫌乎我嫌乎。”说完把水倒在了一边。 保安说:“我尊重你,你是个啥呀?草泥马的。” 小陈的舞伴立刻说:“草泥马。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水是给你带的吗?” 保安一听被骂了,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往这打! 接着说:“你吃软饭的,一分钱也不花。” 小陈的舞伴一听,又是一个傻逼,心里乐了一下,大声说:“我花多少钱我给你汇报呀?你算个什么东西?” 保安被小陈推走了,小陈的舞伴站在那里骂,校长说:“大伙都知道谁对谁错了,不用说了,拉倒吧!” 小陈的舞伴说:“喝别人的水他还不愿意了,我没骂他还先骂了。” 说着朝前走去,校长拉了他一把,说“别过去了,大伙为你好。” 他站住了,对小陈喊:“回来,别理那个啥也不是的东西。还有脸上公园来呢?” 小陈听了,马上回来了。 保安自己低着头,从边上出了公园。 小陈说他喝酒了,舞伴说:“喝酒不是理由,喝酒就可以到这喝别人水吗?可以到这来耍酒疯吗?” 这时,打了几个轻雷,下了一会雨。 人都散了。 小陈和舞伴往家走,遇到老沈在等外甥拿车接他。 车来了,是个宝马车,小陈说:“快扶扶大哥!” 舞伴扶着老沈走到车前,说:“豪车来了得用人扶,待遇好!” 车门来了,舞伴还用手放在车门框上,防止老沈的头撞在车门框上。 老沈不好意思的笑了。 车开走了,舞伴对小陈说:“扶老沈他外甥看着也好看。看公园里人对老沈多好!” 小陈等车时,对舞伴说:“刚才大司机说我舞步不对,你骂他!” 舞伴说:“我这边刚骂完人他还敢说,不是找骂吗?” 又说:“你不用骂他,他说不对你就顺你那个不对,和他对着说!” 第40章 副局长 昨夜没睡好,上午八点才睡着,到十一点,老叶按了门铃。 老叶要去公园看看,他吃了几个饺子,喝了一碗热饺子的汤。十二点就出了门,到了公园,已经一点多了。 因为老叶走不动怕累。 路上遇到了一个人,是老叶的邻居。 看到老叶身边有个陌生人,就聊了起来。 他以为这个人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就说话很随意。 这个人聊了一会说:“你俩快去公园吧,别耽误了你们的行程。” 老叶告诉他说,这个人虽然是师范老师,可是他后来当了广电局的副局长。 他听了很惊讶,觉得一点也没看出来。 到了公园,老叶坐在边上。 他一回头,看见了欣雨骑着单车来了。 就装作和老叶说话,躲开欣雨的目光。 欣雨在他后面锁好自行车,她看见了他的半袖上衣,是十年前去她家时穿的。 她不动声色地慢慢走到单杠边压腿。 粉色花连衣裙,白套袖,没戴帽子。白凉鞋。 她昨天没来,今天却来了。 他选了十年前的衣服穿了,感觉她会来,她真的来了。 小陈也到了。 他拿起凳子和小陈一起走到座位边,远处欣雨微微抬着头往这边看。 小陈和舞伴一曲之后,突然下起了雨。 人们跑到附近的卖酒古建筑里面避雨,欣雨站在边上没进屋,愣愣地看着小陈和舞伴在自己面前走过。 她眼前浮现出十年前他穿着这个灰格半袖到她家过夜的情景。 心想,他还留着这件衣服。 几年前,他穿了这个衣服去广场看跳舞,欣雨看见了,就穿了当年的一个红纱上衣去了广场,她以为他会接到暗号去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去。 两个人进了卖酒的屋里,他和老齐他们一起看书法和落款。看得很有兴致。 小陈的舞伴说自己曾经看书法画展连看了七天,字大多认识。 雨停后,他们出了屋。他把老叶送到了路边,让他沿着路边自己回家。 这时,欣雨已经回家了。 剩下能有二十个人在雨后接着跳。大车司机的老婆也来了,看着周晓梅和大车司机跳慢四,她很不乐意。 听说她和周晓梅吵了两次,不让她俩跳,现在也来了。虽然不吵了,可是看着周晓梅还是来气。 周晓梅跳完就和别的男的跳,离开了大车司机。司机的老婆还拿出手巾给他擦汗。 大车司机还喝着冰可乐,一会喝一口。 小陈和舞伴坐着没事教三个老头方步,老史把刚学会的给忘了。 手和胳膊还怕抻,扭秧歌老头手也伸不开,邦邦硬。两只手的筋都损坏了。 后背的两个肩胛骨鼓起两个大包,也是邦邦硬,像大块的土坷垃一样。 别人教年轻人,小陈和舞伴教三个老头。 边上大红看了直笑。 回到小区时,他看见先回来的老叶自己站在单元门口,说钥匙忘带了。在等老伴来送。 他就把一个垫子放在砖上让老叶坐着等,自己上楼休息去了。 他昨夜只睡了三个小时,趴在床上睡着了,觉得有点冷,就起来关上了窗户。 原来又下雨了。 第41章 金猪 他觉得不睡了,如果再睡着了,恐怕晚上要失眠了。 他打着伞,下楼伸手摸了摸自行车的座子,有点浇湿了。 索性不骑了,散步走着走。 走到欣雨的楼下,他抬头看了看,没有灯光。 上衣兜带着四块钱,想买四个馒头,却忘记了,一直走到了自己家以前开店的地方才想起来。 他看见垃圾桶里有两个金猪储蓄罐,看起来在谁家已经放了很多年了。 他把储蓄罐放在拎兜里,正好装满了绿色的大拎兜。 小陈开了门,穿着白色绸子的大短裤,很柔软的贴着微胖的臀部,她披着头发,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坐在沙发上,找到了话题,吸引了小陈的注意。他说协警朋友给自己打来了电话,实际上是他报了警,他不想让小陈知道报警了。 因为小陈总是要息事宁人,逆来顺受。 他接着说协警要他去纪检上班,看贪官。 三班倒,上午四个小时晚上四个小时。 工资一天一百,已经去掉饭钱五十。 他算了一下,十天花费的费用就要大约九万块。 小陈是有些关心国家大事的,他弟弟就是一个检察官。 小陈果然提起了精神,说虽然钱多,都是从贪官身上出,九万块在贪官面前是个零头,钱出来了啥费用都够了。 小陈说着说着,忘记了生活的烦恼。 舞伴说,看那些开烟酒行的,贪官总去那里,就有钱了,不喝酒的人还总去。把钱换出来了。 小陈没说话,好像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没来过烟酒行,怎么会知道呢? 她也不想知道,知道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鞋帽厂退休的工人,知道那么多有啥用呢? 虽然去过北京在外贸部上过几天班,可那时年轻,想家又回来了。 如果那时一直留在外贸部,现在有可能是个国家干部了,还能有个北京户口。 如果那样,就不能认识现在的舞伴了! 小陈问舞伴,“你啥时候有钱?” 舞伴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着的那两个金猪储蓄罐说:“这就是要发财的预兆,金猪身上写着招财进宝!” 小陈不屑的说:“有啥用?” 舞伴说:“里面说不上放着钱呢!” “打开灯,你去看看有没有钱?” 舞伴拿起储蓄罐晃了晃,啥也没有,就从自己衣服兜里拿出那四块钱,插在储蓄罐得口上。 说:“又四个大票,在这呢!” 小陈起身走到厨房边上的饭厅,从冰箱拿出了一个桃和四个李子,放在了茶几上。 看到四块钱知道怎么回事,说:“是你自己兜里拿出来的。” 说着小陈心里有了一丝喜悦。 舞伴吃了一个桃,很凉快。 他说贪官被抓后,人家问你家里钱从哪来的,他就会说自己回家路上捡了个储蓄罐,里面放着钱,捡的! 到了十点,小陈说:“看下不下了,是在这还是回家?” 他起来到阳台看了看,说:“还是回家吧,外面空气好,走走溜达溜达。回家睡。” 出了门,他下楼梯时发现自己穿的拖鞋发亮,是没换鞋就出来了。 赶紧敲门,把鞋换了。小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到了家,十一点,他没有关灯,想睡一会。手机插上充电。还有点发冷。 等睁开眼睛时,已经第二天早上四点半了,灯亮了一夜,手机电充的满满的了。 第42章 上访 每天他上午都在睡觉,今天却早早的起来了。 吃了几个饺子之后,他卖了一趟瓶子,还有几块泡沫,拿着七元七,回到楼上收拾屋子。 还洗了好几遍脸和脖子,他觉得脸上都是油。洗完之后清爽了一些。 还擦了地板砖,他觉得早起的生活也挺好的。 到了中午,做了点大米又加了点江米。 他穿上了白色的阿迪达斯半袖,是长春的一个亲属七年前送给他的。 到了公园,和老姜头坐在了一起,老姜头在乡下说有六间瓦房,还给孙女买了一个三万的钢琴。 老姜头还在公社书记的婚礼上给书记写的礼账。 他说老姜头一定写字好啊!老头姜艳秋露着白牙笑了。 回头看见小陈来了,对他说:“你媳妇来了。” 他也不否认媳妇这个称呼,愿意叫啥就叫啥吧。 和小陈走进了跳舞场地,小陈穿着黑裙子,说自己上午去庙会了,好像是观音成道日。 正跳着舞,他发觉有人在看他,眼光还很犀利,侧头一看,原来是欣雨来了。 他回过头,把慢四跳完了。 他想拿水给小陈喝,怕欣雨看见心里不愉快,就自己喝了,看看欣雨和别人跳舞时,再把水递给欣雨。 快三舞曲时,欣雨看得好像很认真。 他在北边自己旋转快三的左转右转,欣雨在另一边也在随着音乐晃着手臂和身体。 矮胖的朝语人笑着拿出手机给欣雨看,欣雨抬头先看看他这边,好像怕他看见自己看别人的手机近了会不愉快。 他看到了,假装没看见。欣雨就专心的去看别人的手机去了,好像是跳舞的视频。 小陈还是教几个老头,还有个六十多岁的人头发染的很黑,觉得小陈是老师一样,小陈教的很认真,也开心。 衣服后背都湿透了。 小陈的舞伴远远听大车司机在说报案,就想听听。 大车司机说派出所所长和公安局局长都来找他了,原来是因为集资五十四万没返钱。 大车司机说自己去过北京上访,被截住了。集资数是一点八亿。有一千人没有返钱。 他劝大车司机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实名举报,力量大。 大车司机说不是一个行业的,他说另外两个人也不是同行业,说人多力量大。 大车司机觉得还可以试一试。 接着大车司机说自己爱耍钱,输了能有一百万。这五十四万是妻子背着他存的。 自己过去养了六个大车,还给别人送过车,一个月一万五。 他夸奖大车司机说:“你这车真多,老邢家姑爷家三个车都够多了你比他家多一半呢!” 后来才想起来老邢家不是三个车是雇了三个司机。 大车司机说这话,走到小陈和两个新学的人跟前,说应该怎么怎么跳。 小陈越听越不爱听,起来说:“走吧,时间长了就能会了。早贺呢!” 几个人都听小陈的话,都走了。 他在家吃了一碗饭,觉得今天话说得挺多的,内容也不少。 下了楼,他准备去小陈那里聊天。 看见楼下三个老头在小区门里闲聊。 他看见老翟的牙似乎和往常不一样,老翟说假牙今天丢了,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他想起下午扭秧歌老头的假牙忘在家里了,嘴都是瘪的。 今天看起来是个和牙有关的一天,不然怎么会两个热闹都把牙整没了呢? 第43章 看电影 一夜很困,就是难以入睡。快到四点才睡着,十一点才起来。 做了一碗江米饭,蒸熟了半个小窝瓜。 吃完了之后到了公园。 他和小陈跳了一曲之后,看到昨天说要来学跳舞的人来了。 看起来好似脸上晒黑了很多。 这个人看小陈和舞伴在跳,就走到了一边。 小陈的舞伴就对他说:“你会不会跳这个?给你跳!” 说完,那个人就开始和小陈学。 两曲过去,说歇一会吧。那个人转身就去买水,别人说带水了,他也不回头。 一会就回来拎了好几瓶水回来了。 小陈歇了一会又起来教,后背都湿透了。 又跳了伦巴的基本步法,那个人学得还挺快。 小陈的舞伴坐在旁边,往欣雨的方向看了好几次,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远远看见老沈坐在那里自己没人说话,他就拿着扇子往老沈那边走。 走到半路看到了老齐坐在那里,头发眼眉都是白的,就说老齐是白眉大侠呀! 老齐七十岁了,没听清,说“我是大侠呀?” 他又说了一句:“是白眉大侠。”老齐笑了。 老沈和他说昨天中午很多人都没来时有人报警了。 是大车司机的媳妇,因为大车司机打了她半天。拳打脚踢的。 可今天大车司机的媳妇还是来了,跟没事发生一样。看来是平时打习惯了。 大车司机家的钱没要回来,因为高额存款的公司老板判了十五年。 昨天大车司机以为大家都知道报警了,实际上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他觉得是媳妇背着他存的钱,所以总和媳妇打架。 听说和媳妇还是二婚的。 老沈说周晓梅还在大笼子晚上跳舞时che过大车司机的嘴巴。他都不还手。 老沈气愤地说:“还是她家有人呐!” 说着话时,他看到远处王电影来了。转了一圈,来到了老沈和他聊天的地方。 老沈说:“我早认识你好了,早认识是不能去看电影了,还不用花钱!” 王电影以前是电影院把门的。 小陈的舞伴问他说:“你在那个电影院是门朝北还是朝西的?” 他说是朝西的。 小陈舞伴接着说:“我们上学时都带着书包,一个人熟悉情况的,电影开演五分钟后,一个人说快往里走,我们都都进去看电影了。你要是在门朝西那个,正是你在那把门呢!” 王电影听了,睁着大眼睛笑了,仿佛自己回到了当年在电影院的时光里。 这时乌云密布,要下雨了。小陈赶紧坐车回家了。 舞伴走到自己小区门口时,雨下大了。 老叶正坐在小区里一个沙发上笑着卖单,看见他回来了,就招呼他,让他拽他一把。 老叶问他有没有吃的,他说:“别拿了,你家楼上挺高的,来回拿费事,自己吃吧。我这有冻饺子,总吃也不爱吃,我就做点饭吃。” 上了楼,他想再下楼曲粘自行车车带,可是不爱动了,躺了一会。 吃完饭,他呼吸着雨后的空气,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小陈家。本来想买吃的带去,可是没啥买的。 坐在沙发上,他吃了一个煮玉米。对小陈说:“今天买了三斤苹果。还有半斤红豆。” 小陈知道是在支付宝里买的。 她说有六天了,到了十一点多,看不下雨了,舞伴慢慢走回了家。 第44章 差距 早上被一阵生日快乐的音乐吵醒了。 是一个小小的音乐盒自己响了。 他困倦地起了床关了音乐钮。 想起了刚刚做的梦,他梦到了欣雨。 在梦里,路上遇到了欣雨,她推了他一把,低声怨恨地说:“你干啥?” 他看到了欣雨的脸上鱼尾纹,有些黄瘦。手里还拎着不少青菜和黄瓜,是给人做饭的样子。 他试探的说:“我给你拿呀?” 梦里他害怕欣雨拒绝自己。 梦醒了,他查了查手机,里面说人若是梦见前任,前任是不会感应到的。 他看了之后,有点失望。 于是,做了饭,去卖废品。 卖了三趟,收购站就在小区里,很方便。 卖了八元四。 下了雨,突然又晴了起来。接着又阴天了。 小陈和舞伴在屋里呆不住,都到了公园。 大车司机也带个音箱来了。 小陈因为小张问了一句:“你俩拿音响了吗?” 小陈的舞伴回答:“没拿呀!那边拿了。” 小陈立刻变了脸色,因为她早就怀疑小张勾引了自己的舞伴,气得眼睛通红,背着身开始骂人。 小张听了就离开了他们,小陈坐在边上生气。 舞伴说:“你还说我总骂人,你现在知道滋味了吧,他们都是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骂,还稀里糊涂。你还气得够呛。” 小陈听了,笑了一下,慢慢消气了。 七十五岁的张彬走了过来,小陈的舞伴因为不久前知道张彬是师长的警卫员,就快步走到张彬跟前问他是在哪个厂上班。 张彬说自己在变电所,厂长是他外甥,叫贾双田。 小陈舞伴又想起一个开发商贾云辉,问是否和他有亲属,张彬回答说管我叫舅。 又问他为什么没住贾云辉开发的楼,回答说他家好几个房子呢。 说自己开旅店来的,旅店叫政府招待所。问他附近有个旅店是市委某人大副主任开的,他回答说他的旅店就是卖给他了。 七十五岁的张彬看起来很不精明的样子,没想到发掘起来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属实,看起来是大部分是真的了。 问什么他都知道,市委这个领导的弟弟,父亲他都知道是谁。看样子假不了了。 这信息对于小陈的舞伴来说,他是很喜欢听的。 虽然没有变成效益,他觉得是无形的资产。 这还不算完,此时来了几个新学跳舞的人。 有一个莫女士,六十五岁,刚从北京回来,在北京给儿子看孩子去了。 小陈在旁边教新学的人走方步,舞伴在这边和莫女士还有老史聊天。老史原来也是六十五岁。 莫女士把自己的家底全都说了出来。 说自己是三商店的营业员。孩子在海航工作。 还说自己的老伴喜爱健身,爱唱歌,唱的是中音。 晚上,在小陈家,小陈听说自己的舞伴讲白天的聊天内容,说到莫女士说自己被装修公司干活的人误以为是老伴的妈,小陈听了哈哈大笑。 莫女士不理解的问装修工人“能差那么多吗?”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莫女士认为男的比女的年轻,抗老! 第45章 送礼 敲门声把他吵醒了,是楼下老婶告诉他,昨天大儿子送来了吃的,让他去楼下取。 取了东西之后,大小子发来了信息说要出门了。来看看他。 一点他等着大小子,大小子来了,一百三十斤,说要出去工作了。 还戴个牙套,矫正用的。 快到两点,大小子回去了,准备明天上车去南方。 他下楼赶紧直奔公园。 小陈正在教新人跳垫步。 小陈穿的是七百块的小花裙。 见他到了之后,奥秘他的小车里拿出新买的白纱裤,给刘书堂的舞伴拿了过去。 当时小吴就穿上了,合适! 刘书堂给了小陈一个瓜,当做礼物感谢小陈为他的舞伴购物了。 小陈的舞伴坐在边上,四处观看。 欣雨没有来,她的舞伴站在单杠底下,站的时候很多,墨镜下四处也外观看。 小陈教舞累了,让舞伴教新学的中三,两个人都走大步。 新人学得很快。 新人告诉小陈,今天家里有事先走了。 小陈坐下来休息,告诉了舞伴。 还说放曲的老张头给带了土豆,是新起的。 老张太太还给了很多青菜,今天有三份送礼的。 条件最好的陈校长和刘副书记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俩也是最会说的人,事实证明越会称赞的人越不拿礼物,因为他的称赞和赞美就是他给你的礼物。代替了物质,是精神层面的东西。赞美能让人心情愉快。有个新词叫情绪供给。 三点半到了,刘雅洁回家了。才子帮着她背着音箱,一起走了。 老张头的音箱开始放曲了。 小陈和舞伴一曲《_游牧时光》之后,陈校长指着边上新学的一个戴金耳环和项链的女的说:“你这样看也看不明白,音乐都在心里边呢!没十年跳不出来这样!” 老大妈说:“人家老师能跟我跳吗?” 陈校长说:“你别着急,就在旁边好好看。” 小陈的舞伴走到跟前说:“我在解放路广场还看好几年呢!和别人聊天,看到好的就看一会。” 陈校长看着他,听他说的也没有谦虚之意,就看着他微笑。 小陈的舞伴说:“我妈以前是老师,那时的老师语文数学,音乐体育美术,什么都教,是全能的,一脚踢!” 陈校长说:“对,我当班主任就啥都教。” 这时,大红本来在旁边打扑克,走了过来,对他们说:“你这个歌很好听,想借一下复制,明天就还回来。你不在这留给别人,都认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行,不用还了,我给你买两个吧!” “拿去使得了!” 没花过钱也没送过礼的镇刘副书记显得特别大方,要拿别人的东西送礼。 虽然是说笑,可让人听了心里高兴。 他问大红“你贵姓?” 身高体壮的大红没有说自己姓岳,说“我叫大红!” 书记对放曲的老张头说:“今天是喜盈门啊!人家老师都来找上门来了!” 大红说完,又去打扑克去了。 陈校长和副书记议论说大红教徒弟赚老多钱了。 可据小陈和舞伴所知,大红在哪里都放曲放不长时间,学员也不多。 可谓个人有个人的看法,并非英雄所见略同。 四点半到了,几个人也没散。 快到五点才各自回家。 小陈和舞伴晚上吃了鸭肉,发现没有啥好肉了。 鸭脖子全扔了。 牛肉片柿子汤,牛奶一人一盒。 小陈的舞伴想起了几年前,一个工地工人要送给自己工地用的安全帽,当做学舞的报酬。 他没要,自己骑自行车也不用戴安全帽啊! 人们为了学舞,学的人是各拿自己手里有的东西去送礼。 有土豆的拿土豆,有白菜的拿白菜,有安全帽的就拿安全帽! 第46章 灵气 已经到中午一点了,外面还下着雨。 他吃完了方便面,加了个海鸭蛋。 十年前海鸭蛋上市了,第一次吃是从大连带回来的,以为是大连的特产。 现在到处都是海鸭蛋,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来的,个个吃起来都冒油。 他躺在床上,悠闲的看着手机。 昨天晚上小陈说要练习托举,让他把自己扛起来转三圈。 小陈觉得他没劲,没力气把自己扛起来。 他觉得不服气,于是又要试一次。 两个人照着镜子,手把好,他的肩头顶住小陈的胯上。 一用力,他觉得小陈的脚像生根了一样。一百多斤稳稳地扎在地上。 小陈说扛不起来,没劲。 他不信,再看看手机里的示范视频。 看了片刻,就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他这次右手把着小陈的腿,免得扛起来之后不稳。 肩膀顶住小陈,蹲下一用力稳稳地把小陈扛了起来。 站在原地,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一百多斤,脚像钉在了地上,自己有了一种美国电影《人猿泰山》扛着美女在森林里行走的感觉。 小陈横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让他把自己放下了,说:“真扛起来了!太吓人了!这个太高了,危险!别练这个了。” 他说:“这个太高,怕你往两边滚,还是练别的,安全!” 说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喘着气,觉得头上微微出汗,自言自语地说:“真是锻炼啊!” 早上起来,他觉得后背和胳膊肌肉发胀,肌肉似乎在生长。 公园里老单经常说“力量感”,他也体会到了。 最近他觉得很有力气。 特别是端午之后,他喝了不少极阳之水,是端午那天接的,晒了一个时辰。 是一年阳气最重的一天晒的水,一口水胜过三天补药! 他觉得身体很好,还在空闲时吸取了天地之间的灵气。 十年前练杨氏太极拳的大平说要把所有的东西往自己身体丹田里吸。 如今大平很少看到了,他成了市里太极拳协会的会长。 很多人知道还是一个某省委书记的亲戚,跟他练太极拳的人很多。 可是小陈的舞伴一直没有再去练拳。 早上起来他觉得头晕,睡不好觉,就总是晚起。 他觉得某个名人总是晚上看书,上午睡觉,自己不知不觉成了这个习惯了。 小陈微信发来了一个视频,是走模特步招人。他回了一句话说“你也组织二十个人走模特步。” 到了六点,他吃了点面条,加了个鸡蛋。还下楼粘了自行车前带。 快递又到了,同时出现了三个事。 快递,买粘车带胶水,买馒头。 他怕忘记了。就念着三样东西,往小陈家走去。 小陈见不下雨了,阳台上坐满了人,都是雨后出来聊天的。一天的雨让人们都没出屋。 广场上都是人,小陈就和舞伴在广场上见面了。小陈练习华尔兹基础步,舞伴坐在边上也看着学习。 傍晚的天空还出现了蓝天白云。 人们大多都在走圈,很热闹。 从广场上远远能看到欣雨家的窗户,没有亮灯。 天黑了之后,小陈买了一袋大酱,又买了两袋牛黄上清片。 两个人到了家,他饿了。吃了一个李子。 又吃了一个红糖馒头,一个黄花鱼罐头。还有新蒜拌酱油。 舞伴回忆了二小子和他同学小学时玩的情景。 又给小陈讲了一个教堂长老吃豆包的往事。一看表,到了十点零九了。 小陈开始刷牙,他也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他又遇到了那个晚上练功的年轻人。自己在小区里练似是而非的某某功。 路上,他捡了几斤塑料扣板,明天准备马上卖掉。 放屋里占地方。 第47章 消气 昨天有雨,今天是个大晴天,而且太阳烤得人身上发烫。 天上飘着大朵的白云。树荫下的人拿着扇子使劲扇着风,偶尔吹来一阵凉风,顿时觉得十分凉快,放下了手里的扇子。 退休的校长说:“现在干啥都不好干,不像头几年了。” 老姜头对小陈的舞伴说:“你俩咋不一起来呢?” 他回答说:“分两路来的。” 老姜头问:“你俩没在一起呀?” 他说:“在一起,分两路!” 小陈和舞伴挨着坐在一起,边上一个衣着利落的老头,看起来好似有些舞艺。 小陈招呼舞伴来了一曲中三,舞伴兴致很好,因为他发现旁边在北京待了五年的莫中燕在看他俩。 前天莫女士说五年前就看见过他俩跳舞,所以他要好好跳出最好的状态来。 莫女士言语间说他们不如别人那些总去舞厅的跳的好。他很不服气。要给莫女士看看。 一曲结束,他正在坐着休息。王承恩过来了,说:“大个儿现在跳的好多了,进步很多了。” 他回答说:“以前没好好跳,都是老头老太太米跳那么好给谁看去?” “都是一帮傻子你能跳那么好吗?得分谁在看!有好人看就要好好跳。” 王承恩的父辈据他自己说是给县里做过贡献的人,可以说他是个红二代了。 他听了瞪着眼珠子看着小陈说:“说她好还牛起来了哈!” 小陈的舞伴说:“跳好了别人问看不出来,也就你能看出来吧!” 王承恩听了之后,觉得高抬了自己,乐得眉开眼笑的走了。 旁边的陌生老头一直在听他们说话。 小陈的舞伴对小陈说:“舞蹈班的老师问不能整天给家长跳舞看哪!那天邱志民来看,你不得好好跳吗?” 这个老头好像认识邱志民,听了之后起身走了。 本来他好像要在这里大显身手或者小试牛刀,听了一会后,他走了。 小陈继续教新人学舞,舞伴发现头几天找茬打架的热闹来了。 顿时心里一顿狂跳,拿起手机给派出所的人打电话。 打了一会,没人接。 气消了一点。 他坐了一会,想不把事情闹大。 又觉得心里不平衡,忍不住又拿起了手机。 他听着手机待机的嘟嘟声,看着公园里的每个人,都各自跳舞的跳舞,打扑克的打扑克,没人注意他,也没人注意饭那个耍酒疯的人来了。欣雨也没有来。 电话还是没人接。 过了一会,那个人要走了。 再不打电话他就不见了,再出现说不上什么时候了。 他再次拨了电话,电话通了,他看到那个人要离开公园,就拿着电话,说:“站那!站那!站那!说你哪!” 那个人站住了,他没理他,自顾和派出所的人说:“我是前几天报案的人,这个人来了,现在就在公园哪!你过来吧!” “我现在在外地。” “行!那我跟别人说。” 那个小个被放曲的老张头推走了,回来说:“拉倒吧,他是想来倒个过混合混合就忘了!” 小陈的舞伴说:“到啥过了?一个屁也没放,就要拉倒!走留着他干啥呀?留着他闹事呀?” 他喝了好几口水,渐渐消了气。 第48章 才子 新来学舞的人,人都散了之后说自己昨天晚上很生气,因为有个女的说他颠步很难看。 他生气在手机上找到了颠步,并且练会了。小陈和舞伴都教他,说他学得快。 这时,来了一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昨天晚上教了他半天。 走了过来,说颠步好学,蹬步会了颠步就会了。 大高个在包头当过武警,转业后开大车,说话很实在。 他对教跳舞就要人家三百块钱的人很反感。 对舞姿欠佳的人也是颇有微词。 他说有个叫才子的人,跳舞时胯往前送,很不雅观。很多人都在嘲笑他。 小陈的舞伴说没看到过这个人,大高个说:“你不认识,有时也来公园里跳舞。” 小陈的舞伴接着听大高个讲,突然他想起了才子是谁,是以前看到过的一个人。 于是,他说:“我知道才子是谁了!挺黑的,大眼睛。以前有个霍娟,说多亏才子呀,自己高烧四十度,是才子来给他做的饭……”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大高个那时还没有来跳舞。 大高个听了,心想还有这样的事? 自己还是知道的不全啊! 大高个又讲自己中三会了大步,把某人累得不敢和他跳了。 说完,他说自己也不是老师,也不会教啥。 小陈的舞伴说“会的也够多的了。” 新学的人连连称是。 大高个告辞了。 小陈和舞伴,还有这个六十三岁的新学员一起往家走。 走到一辆旧车跟前,新学员停下了,从车里拿出了一袋菜,有柿子和黄瓜。 带着农家菜园子里的气息。 小陈和舞伴去坐大客了,新学员倒车时碰到了电动车,小陈回头看,舞伴说别看。 咱们也不拿钱赔,看到了不好,就当没看见。 小陈和舞伴等车,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水蜜桃,分着吃了,又拿出了一瓶水,洗了洗手和水果刀。 旁边等车的人看得眼红心热。 车来了,小车坐车而去。 舞伴回家,老叶正坐在小区里打发时光。 说已经下来一个小时了。 他和老叶坐了一会。 上楼吃了三个饺子,老叶按门铃对讲问他下不下来了? 他又下了楼,卖了易拉罐二十三个,三块。 车带还是没有粘成功,他推着车子走着去了小陈家。 到了之后,大口吃着排骨土豆,还有柿子撒白糖。 客厅里立着三脚架,上面夹着手机。 看着好舒适! 两个人躺在沙发上,天气又闷热了,他把衣服全脱了,感到很凉爽。 小陈还是穿着纱上衣和一个薄纱三角裤,她说不热。 说了一会话,小陈睡着了。 到了十点半,舞伴回了家。 楼下两个年轻人光着膀子坐在门口边喝酒边谈生意。 他捡了一些能卖钱的纸箱,在小区门口遇到了一个女的,也是捡纸壳的,她问:“你不要皮箱子吗?那边有一个我没拿,你要不要?” 他问:“是拉杆箱吧?我看看能不能拆开。在哪?” 他又往小区外面走,看到了一个粉色拉杆箱,拿回了家。 第49章 八卦 仍然是大晴天,卖了六块三,他回家正好饭快好了。 牛奶泡在饭里面,刚好的饭不烫了。 加了一段哈尔滨红肠,打开了一小袋榨菜。 红肠吃到嘴里,他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同桌女生有一天吃了香肠,说话时一股香肠的香味。她姥爷来班里找她,站在前面慢慢叫了一声“莹啊!”她就快步出去和姥爷说话去了。 她姥爷看起来是个账房先生的感觉,现在王莹在银行工作了。她说自己存款任务是三百万,无奈地说:我上哪整三百万去呀? 一天,王莹手里拿着一块糖,很犹豫的样子。他觉得王莹要给自己糖,表示好感。 糖没有给,王莹去和后桌的洪波说话去了。 洪波看了看他的神情,王莹瞪了他一眼。 洪波当了某局办公室主任,现在成了老年大学校长。 他和小陈整天教老头跳舞,好像老年大学一样。 退休的刘副书记说:“老年大学得交四百块钱呢!” 中午他吃了一碗糯米饭泡牛奶,到了公园。马燕走到了他跟前,说了几句话。 小陈来了,很不满意。 背后说坏话的老刘很久不和他俩说话了,他俩觉得很清静。 边上坐着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士,说了几句话,原来是老姜头一个地方新桥的。 新学的人来了,说带来了煮玉米,一会上车拿。 小陈让舞伴带他中三,他提起李书记。 是个出名的人,新学的人说和自己不错。 两个人迈着大步,带起了风。 到了三点半,几个老头还是放起了音乐。大高个包头转业武警走了过来,说起了蹬步。 几个老头跟着大高个蹬步,小陈的舞伴录了视频,准备发快手。 刘副书记开玩笑说校长是窑子卧底,校长觉得下不来台了。还不好说难听的话。 小陈的舞伴解围说:“人家是校长,学校里没有那个东西。” 书记赶紧把话拉回来说是教育系统出身,都是老师。 校长说刘副书记是乡里管计划生育的,专门和人打架收罚款。嘴皮子很厉害。 他说自己四十九岁,小陈舞伴说:“你和李玉刚一般大呀!” 大高个说起跳舞这些人的八卦,说张小军把老孟打了。 又说大红和老孟因为四百块钱打架。 还说他俩把大红前夫气死了。 小陈的舞伴也说老左为什么被女师傅小郭放弃不教了,是因为老左老婆来了,老左吓得不敢和师傅小郭坐在一起。 旁边小郭的司机老头整天开电动车拉着小郭和闺蜜,捞不着跳舞。这时趁机大声说:“别嘞他!”从此,老左的女师傅没了。 又说到瓦匠领着年轻漂亮的女的来公园跳了三天,被人看着气不过告诉了瓦匠的舞伴云朵,云朵来把瓦匠抓个现行。 那个女的再也不来了。 大高个说那个女的一天一身衣服,五十多了,是李耀东舞伴。 回答说李耀东舞伴多了,总换。 唠了很多,新人拿来了三个煮苞米。 小陈决定不回家吃饭了,吃苞米之后去公园大笼子跳舞,早知道那里晚上有舞,一次也没去过。 第50章 长形 大笼子有两个,都在公园里。 是练夏季冰球的,用铁网围住,免得冰球飞出去,是文体局修的。 现在用来跳舞了。 本来有踢毽子的也在里面,现在他们不来了,成了跳交谊舞的场地。 小陈和舞伴吃完了玉米,走进了大笼子的小铁门。 小陈的舞伴看见父亲的同事姜叔在门口站着聊天,就打招呼说了好几句话。 然后和小陈走到了里面。 这里很宽敞。 他看到了欣雨和那个朝族人站在一起,老梁也来了,在和朝族人抢着和欣雨说话。 欣雨也看到了他来了。 就故意没有和朝族人跳舞,朝族人拿着扇子走到了西边和别人说话去了。 欣雨和老梁跳了好几曲。 小陈和舞伴也共舞了快四,场地很好,感觉也不错。 朝族人又回来了,和欣雨跳了一曲快三。 欣雨热了,摘下了口罩。 露出了微胖的脸庞。 她穿的是黑白花的连衣裙。 他让小陈换双鞋,跳快三,因为这里跳的好的人多。 等他俩上场时,别人都累了,只剩下他俩,成了专场了。 他边跳边四处看,几乎没人跳了,都停住了。 他停下来,喘着气,和一个本家同姓的人聊了起来。说自己和本家他们单位总务科还是亲属,并具体说是长春酒厂退休的。 本家同姓的人听得有滋有味的,小陈要跳舞了,本家赶紧说快去跳吧。 不知不觉快到八点了,小陈和舞伴离开了大笼子。 欣雨还没有走,他没看到她的小车停在门口,心里不快,觉得她是坐朝族人的别来的。 他和小陈沿着大路往家走,小陈的女儿已经打了四个电话,都没有看到。 小陈回了电话,说在公园玩呢,吃了一个苞米,别人给的。 女儿在外地,每天都会打电话问问老娘对情况。 他俩走到一个路边的靠椅旁,他俩坐了下来歇歇脚。 他抬起头,看到欣雨的客厅窗户亮了起来。 她也是刚刚到家。 小陈却不知道欣雨在哪个楼,哪个窗户。 她只知道在附近,也没有问过在哪。 舞伴也不会告诉她。 小陈会怀疑他的。 两个人继续走,买了一块六的大蒜。 花的是支付宝红包。 到了家,又吃了饭和排骨土豆。 小陈没有吃饭,她说饱了。 她要练双飞,舞伴就陪她练。 舞伴只穿着红内裤,小陈也只穿了一个内裤。屋里很热。 他俩没开灯,因为开灯会被别人看到自己光着膀子。 舞伴看着小陈上身光着,根本没知道跳的是什么,他没看小陈发来的视频。不知道怎么练,反正小陈怎么说,他就往那边走。 练着练着,他把一块长形的肉让小陈夹住了,抱着小陈悬了起来。 放下后,说“洗洗吧?” 小陈说:“今天累了,明天吧!” 于是,长条的东西消失了。 舞伴回家了,临走时说别开窗户,冷着! 他路过欣雨的楼下, 看到她的自行车盖着大口袋,白色的方块型口袋,扣着车座子。 看起来好几天都没有骑自行车了。 他觉得欣雨在和那个朝族人混在了一起。刚才走时老梁还站在那里和朝族人劲劲的。 老梁觉得欣雨是他的人了。他在给欣雨脸色看。 欣雨要是和朝族人跳舞了,老梁就会再也不找欣雨跳舞来显示自己的威力。 欣雨似乎看惯了这种情况,自顾自地练习动作,仿佛别人和自己无关。 旁边一个八十多岁的豁牙子老头河北人,趁机找欣雨来跳舞,让两方都来个平局。坐收渔人之利了。 客厅灯为什么亮了?是来客人了吗?她自己在家不会打灯的,她怕费电。 不管她了,和自己有啥关系呢? 第51章 大餐 快到天亮才睡着,十一点起来了。 雨下完了,昨夜客厅的门被外面的风吹得邦邦响,好像有人敲门似的。 从卫生间的窗户往外看,小区路上有了雨后的积水。 小陈说如果不下雨就到她那里练习动作。 他就开始换衣服,找雨伞,手机却不见了。 快要冒汗了,小陈来了电话。手机在架子上亮了一下,他看到了。振动坏了,如果没看到亮了一下,说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 他打着伞,买了两个馒头,两个旱黄瓜。到了小陈家。 小陈穿着纯黑绸的一个抹胸,还涂了口红。原来她中午时想他了。 正好他也想了,开始洗。 小盆还坏了,漏了水,把下面抽屉的纸弄湿了。 两个人忘了与上次隔了多少天,迅速进去状态,十分钟后,两个人都满意的结束了。 他对小陈说,很多年前在车站,有个女的让他去住店,还说十分钟就完事了。 他没有说那年流行水洗发,他说这叫“仙人跳”。啥也没干着还被讹钱了。 眯了一会,又说长春五块钱跳一曲是很多年前就公开的。 可以随便摸。出去出去另讲价。 开车送老沈的小勇说在长春还花钱买了雅座。 据小勇的为人来说,只说话都不带动手的。 公园里,如果说陈校长都不带去的。 他说到日本侵华时期,有个指挥官进了房间后对被俘女子说,别害怕,我很久没见到我妻子儿女了,我很想他们。说完拿出妻子儿女的照片,坐在边上很久,穿衣出去了。 说完,他总结说:“到啥时好人坏人都有,我爸就是出门都带着我妈和我姐弟俩的照片。想着自己的家庭。” 他说香港演员曾志伟假戏真做强奸女演员,张卫健假戏真做打了小白龙的扮演者,最后花了五万块钱赔偿也要出气,因为他太讨厌了。 小陈说起马燕憋的眼睛蓝色了要和他说话,他说小陈要放一百个心。不会被勾走的。 小陈放心了。 说了一会,他起来穿上了红色短裤。坐在客厅,靠在沙发上,又歇了一会。 觉得好像饿了,就想起了一句台词,说:“用膳!”小陈笑着去做饭。 他也起来坐在饭厅等着,先吃了几口红糖馒头。蒸元宵也上来了。 蒸牛肉片,薄薄的有一种水浒传牛肉片的感觉,切薄了一些,更像高太尉吃的精品牛肉片了。 黄花鱼也熟了,两个人一起大吃一顿。 他打来了一个安慕希希腊风味酸奶,还是蓝莓口味的,是大小子拿来的。一口一个口味,牛肉香,鱼肉香,元宵也香甜。再来几口新蒜,增加肉里的维生素。 吸一口安慕希酸奶,帮助消化。 他觉得这是一顿大餐。 吃完之后,他觉得一阵困意来袭,在沙发上呼呼睡着了。 醒来后,小陈要练双飞, 他看到了一个英文neutral spin turn右旋转步,觉得感觉很好。 他感慨地对小陈说:“越是不会的越说英文,大小二小英文都很好,可是从来不说,一句也不说。大小做账也从来不说企业的事,问他就说还好,还好!相反越是不会的越能说,还到处说!” 小陈说自己快三不会低转,他很生气,说以前不是快三时用了五种转法吗?怎么变成不会了呢? 自己什么样不知道吗?还低三下四地去夸别人。说自己啥也不会。 小陈一开始觉得自己被说了,有点生气,又一想,那时还会转花芯呢,真的会的很多。 舞伴穿上衣服走了,小陈门缝里目送离开,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快。 她觉得自己被批评了。 第52章 排骨 十点钟,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喝了一杯酒,说祝大家新年快乐。 他查了一下手机,说梦见喝酒是有点不好的现象。 小陈说在市医院等着一起走到公园去,免得有人和他去搭讪。 他就穿上了白色质地柔软的半袖,到了市医院门口,遇到了一个二十年前的邻居,说了几句话,邻居二姐去银行了。 不久,小陈来了。 舞伴回头看看欣雨家的门洞,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两个人一起走到公园,小陈说:“这回让别人看看咱俩是一起来的吧!” 公园里刘雅洁没来放曲,她在跳舞群里发了通知,说今天有雨,来不成了,不放曲。 老张头来了,他带了音箱。 大家已经在跳了,能有二十人左右。 老张头看见小陈来了,就伸手跳了起来,好像怕自己的音箱和电白花钱了似的。 小陈的舞伴就和秦家屯镇的老张头边跳边聊那里的新闻,五十九亿的古文化建设项目。 老头八十一岁了,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也晚了。 好事都已经被别人预订好了。 别人只剩下听听而已。 刘老师走过来说一会让他俩帮忙送送她买的苞米和菜。 两个人答应了。 小陈坐着休息时给舞伴和老张头的快四舞录了两段视频。 舞伴看了一会说自己还有点弯腰。 他看到远处有个人在看自己,是他的姐夫。 领着家里的狗来遛狗,他装作没看见。 不一会儿,狗跑了过来,狗认识熟人。 他指着狗对八十岁的老张头说:“它认识我!” 老头笑了。 到了三点半,刘老师要回家了。她不知道小陈他们还要跳到四点半。 小陈和舞伴说今天不练了,因为老张头已经放了一下午了。 音箱也快没电了。 就和刘老师往家走。刘老师是退休的一个小学老师。她很爱说闲话。 一路上,她说自己的亲戚花了十五万买了一个校长,局长被判刑后,把他供出来了,校长被抹掉了,钱白花了。 还好没有被判刑。 刘老师接着说,马燕老伴瘫痪了,她整天去舞厅,花了九百块钱学舞,一个月三百,还不算完。还要给老师买排骨吃才教她。 现在也天天上舞厅,一个月五十块钱。 小陈和舞伴听了恍然大悟,果然舞厅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贪得无厌,而且没有教学质量。 刘老师到家了。自己背着菜上楼了。 两个人走到广场坐着休息,吃瓜。 广场上好几个年轻得妈妈带着自己的孩子刚刚从幼儿园放学,都在这聊天哄孩子。 几个老头在旁边谈社会主义价值观。 小陈的舞伴想起了自己的大姨父在一次大型家庭聚会的发言,第一句话就说的是:“感谢党!感谢党的好政策!……” 几个老头听到他字正腔圆的声音,不由得把头转过来看了看他。 他低着头悄悄对小陈说:“给他安排了重要的职务,他一定会这样说呀!……” 小陈说:“你和校长唠国家大事吧!” 舞伴回答:“他才不说呢!都是老百姓爱讲国家大事。他讲自己领导来了讲话他听不见,要买助听器。语文老师讲语文,政治老师讲政治,校长从来不讲。因为他啥都管。原来街道的吴主任在广场上看着跳舞的人说都吃不上饭了还跳舞呢!好几个低保户,都是我签的字。净是穷欢乐!” 小陈说:“真是穷欢乐!” 几个老头似乎听见了他说的话,不聊了,都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也回到了家,吃了几个元宵,几个牛肉片,还有干豆腐海带,海蜇丝。 他以为海带是大葱呢,说怪不得一股怪味。 吃完了饭,两个人在沙发上看视频。又转移到大床上吹着电扇,把手机三脚架拿到了大床边。 他觉得很幸福舒适。 小陈说舞伴再胖十斤多就好了,没有劲。 小陈的舞伴很不爱听。 小陈说明早要去早市买菜,他把十块零钱留了下来。又转了二百块钱。 他想起了欣雨,每次都给二百块钱,现在她是不是在向别人每次也要二百块呢? 他往家走,路过欣雨的楼下,看了看她的自行车。 好像好几天也没动了,她在坐别人的车? 第53章 粉笔 公园里人多了起来,因为不下雨了。 陈校长说下雨在家真难受。 小陈告诉舞伴在公交站等她,她提前一站下车。 两个人先吃了一块西瓜,一起走到了公园。 他穿了一个七分裤,小陈以前说太短不好看,他觉得还挺好,一直没有穿,这天忍不住穿了。 露着腿肚子不用挽裤腿就很凉快了。 新学员来了,小陈没有立刻去和他跳。和舞伴来了一曲慢四后,才开始教新学员。 到了中三,舞伴带新学员大步地走中三。 新学员也觉得比别人的步大多了。 快三时,陈校长夸小陈的舞伴走得多轻松。 他谦虚的说:“一开始我也不会。熟练了就好了。” 陈校长说他年轻,动作很快,岁数大了跟不上。 小陈的舞伴就放慢了动作,和陈校长转了几圈。还反方向转了几圈。 陈校长说以前反方向不会,他带着还能转了。 他说:“熟练了就能了。” 小陈教别人走中三,舞伴给她拿出了粉笔。 小陈在地上画出了三个圆圈,上面写了一二三,三个数字。 几个人踩着数字,大家都来围着看。 有个眼睛不太好的小石说“真好玩!” 马燕拿起小陈扔掉的粉笔头画出了连线,小陈很讨厌她多此一举。 因为马燕要用手去捅自己的舞伴说话。 小陈怕马燕的老头瘫痪对自己的舞伴下手。 舞伴对小陈说:“你放一百个心,她要粉笔我也不会给她画,粉笔我知道有多少,好几根呢,也不会给她拿去画的。” 小陈才消了气。 三点半到了,人们散去了。 新学员和小陈学慢四的双飞,八十一岁老大哥给他们送上了李子,都软了很多,时间长了。 新学员接了个电话,听起来是有人买苞米,一块两毛四一斤。 老大哥扭秧歌去了,剩下三个人一起聊。 还教了新学员快三,也没问叫什么名字。 小陈拿出了西瓜,切好的。新学员说自己从来不吃,认为西瓜里都打了甜蜜素。 饮料他也不喝,都是食用香精勾兑的。 白水还行。 新学员说他有个亲戚告诉他来这里练的,网名是珍惜。 小陈的舞伴说认识这个人。六十多了,看起来还不老。 总戴个眼镜。 还有个露着白色头发根的女士也和新学员说过话,看起来挺熟的。 新学员说,有个人说他人缘好。 小陈舞伴说:“你看着实惠,人实在。” 新学员笑着说:“我就是农村人,没啥心眼,啥都实惠的。” 小陈和舞伴说:“有的人不行,不实在。有的人见面都不说话,连招呼都不打。” 练了一会快三,快到五点了。新学员临走时还说了一句谢谢啦。 小陈都饿了,买了一个三元的烤苞米。 坐车回家了。 舞伴给她买了一盒小金丸和一个丹栀逍遥丸,五十二元五。售货员说药的凉性很大。 小陈有甲状腺结节,有点疼了。需要散结。 到了小陈家,他大口吃了冷面,牛肉和半个煮鹅蛋。 吃饱后,他把小陈抱了起来,稳稳的走向卧室,还停了两次,照了照镜子,又亲了嘴。 觉得很有力气了。抱习惯了。 他问小陈:“拉的好不好?”他觉得自己是个小提琴演奏家一样了。 小陈微笑说:“别问!” 她说:“-别发了,玩玩得了,挺累的。” 两个人都睡着了,睡得很香。 十一点多,他回家了。 把一个发光的泡沫棒放在了欣雨的自行车后面了。 去小陈家时,没有亮灯,回来时,还是没有亮。好像她又走了。 她以前也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天,说自己出门了。 第54章 茷子 好像有了习惯,十点多他起来了。 做了饺子,下楼去卖了三块钱的旧餐盒,花纸壳和二斤铁,一共三块。 到了公园,小陈拿出了西瓜,他吃了两小块。远远看到老张太太和她一个朋友坐在一起聊天,附近还没有别人。 樱桃成熟时老张太太还把这个人的樱桃送给了小陈吃,所以小陈拿着两块西瓜过去给了她俩。 两个人很高兴的低头大口吃起了西瓜。 小陈和舞伴一曲之后,陈校长过来了。 她和陈校长来了一曲,小陈的舞伴给他俩录了像。 老张头今天带来了音箱,还喝了二两酒,说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新学员没有来,昨天他接了个电话是买苞米的,估计今天是去卖苞米去了。 七十多岁的老刁对小陈说,我和那边那个女的跳过舞,还吃过饭。 说完拿出了手机,给小陈看录的视频。 果然,视频里有老刁和别人跳舞。 还有一个叫吉祥的照片,老刁说自己找的都是美女。 说完,老刁回荣军疗养院吃饭去了。 老刁是立过功的,他说自己制止过一个爆炸事故,立了功。孩子在深圳是开会计事务所的,买了好几个楼了。 老刁走后,小陈让四个老头练方步。 远处老梁在看着笑。 老梁教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从来不教年老色衰之人。 老赵和女徒弟走了,两个人都骑着电动车,女徒弟手上还带着好几样东西。 小陈看了很不是心思。 小陈的舞伴不满意的说:“三个还不如别人一个呢!有啥羡慕的?” 小陈的舞伴看到了陈校长,问有一种东西,是芦苇埋在地下多年,能烧的,土话是什么? 陈校长说是茷子,实际就是草,晒干了和草是一样的。 小陈的舞伴说,记得自己到北大榆树镇去过,听说过这个东西。时间长忘了。 陈校长也没问去干什么了。 陈校长又和小陈学了一会快三,告诉小陈的舞伴说:“她说学会了让我请饭店。” 小陈的舞伴笑了,没说话。 又学了一会,陈校长觉得又会了不少,说:“这馆子吃定了!谁这么教你呀?还是一个女同志,都没人告诉你。” 说完问小陈有没有笔记个电话号,小陈问舞伴,有没有笔? 舞伴低头找了一会,找出了自己的名片。是十年前印的。 陈校长看了,说:“有这个就好了!来日方长啊。” 说完,陈校长骑着电动车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坐了一会,也回家了。他们吃了晚饭,吃的是茄子土豆。 听说晚上有演出,小陈换了一件白色纯棉连衣裙,领口是方形的。背着红色的小挎包。 舞伴带着一个折叠凳子。他们出了门还打不到车,因为出租车说那边堵车过不去。 路上都是往演出地点去的人,还有很多人往回走。一问,是很多人没有门票,进不去。 他俩就往回走,坐在了粮食局附近的一个台阶上,说起了往事。 说起了羊,猫,老虎和狼的故事。 还说起了狗能听懂人话,狐狸听道能成精。 他说起了自己和同学的谈话,现在同学成了老年大学校长。 说起了省委书记现在是省老年大学得书法班名人。 说累了,他们两个回家了。 第55章 副市长 七点半他觉得头疼,醒来了。 抹了点风油精,最近一年可抹了好几次了。 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很有少女感的一个女人。 体型还没有发胖,他很喜欢。他在梦里觉得自己五十岁了,还有这样女孩愿意留下来不走,很是不可思议。还给女孩的父亲点了根烟,差点烧到老头,和自己岁数差不多。 他查了一下解梦,说运势会近期不错。 还加上了陈校长的微信,因为陈校长要请小陈吃饭。 到了中午,小陈让他在公交站等。 小陈又带来了西瓜。 跳舞开始后,以前有个邻居老盖来了。 老盖从保安变成了保洁。 他告诉小陈的舞伴,现在仍然在打篮球。 而且和高主任一起打球,还一起喝酒。 是高主任花的钱请客。 老盖说高主任是副市长退休的。 小陈的舞伴说高主任是接待办主任,很有钱。本地在外的省级以上干部都是由他负责接待,管吃管住,还要送一个礼品。 普通礼品肯定不满意,一定是好礼品。 所以他很有钱。 老盖点头称是。 散场后,老盖知道小陈在教舞,说也要学。 小陈穿着木棉红色的纱衣,很鲜艳。连跳了好几曲。 陈校长也跟小陈学了一曲,很高兴。 他的亲家却逃跑去学二人转去了,是舍不得花钱请人吃饭。 红梅拿了很多李子,老史拿来了大粒葡萄,大家分着吃了,很和睦的样子。 放曲的老张头今天带来了茶水,还是胖陈校长和小陈的舞伴喝他茶缸里的水,一点也不觉得不合适。 他觉得不传染就行了,对于几个热闹喝一个茶杯的水一点也不在乎。 可能他在外打工时渴了都是多人喝一个杯里的水。 跳了好几曲,说回家吧。老盖感谢了老张头,说他是音响师。 陈校长说得感谢老师教的好,受累了。小陈听了很开心。 众人都走了,小陈和舞伴又吃了几块西瓜。小陈坐车回家了。 她的舞伴到了家,感觉很困,睡着了。 醒来时,小陈让他去喝冬瓜汤。 两个人喝汤时,舞伴打开了一个鱼罐头。 新蒜切了拌酱油很好吃,很有滋味。 饭后,她俩坐在沙发上叠纸元宝,是还阴债用的。一边叠,一边听小陈舞伴讲往事。 往事由陈校长发来的微信开始,发来的视频说一等退休是摄影。 他想起了一个厅长,退休不但摄影,还出了一个摄影集。 他给小陈讲了以前交通厅厅长的同学找厅长给交通局的亲属提干,又回忆自己和小陈看到了粮食厅厅长的妹夫送一个女的回家,累得腿都不好使了。 他在简介里看到了交通厅厅长和一个副省长都是孤儿,就推测是同样的家庭环境使副省长看中了这个交通厅厅长。 小陈表示赞同他的推测。 有讨论公园这些人的特点。 他们有不同的处事性格。 小陈喝了一个安慕希酸奶,舞伴没有喝。 十点多了,他要回家了。 小陈要练练舞。 两个人照着镜子,举了几次。 还练了平转和双飞。 舞伴回到家,家里还是没有网。 三楼有网的那家出门了。 把网拔掉了。 他知道和上午一样,到了一楼去上网了。 第56章 保姆 十点多,他起来了。卖了三样东西,才一元一。 饺子在楼上电锅里煮着,他在楼下上网。 等回到楼上时,饺子熟了。 小陈让他在半路上等,先吃了几口西瓜,舞伴给小陈手腕上戴了一个白色竹节玉手链,还带了一个红色珠子。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公园。 八十一岁的大徒弟来了,他今天没有忘记戴假牙,穿了一个路易威登的男士衬衣,赭石色的。 陈瘸子看到小陈领着大徒弟走到自己跟前,就冷言冷语地说:“这就算学会了?” 小陈听了很生气,回来对舞伴说:“老瘸子说我教的不行!” 舞伴说:“你不会说他跳得都瘸了还好意思来说别人哪!那年不是我给他说灭火了,他现在还要当老师呢!” 旁边老赵正在教别人,听了没吱声。 小陈继续教别人,一个保姆跳累了,坐到了小陈舞伴旁边,还借走了他的扇子。 小陈的舞伴就问保姆家是哪里的,才知道保姆家和自己认识的一个老陶是一个地方的农民。 两个人正聊着,小陈跳完了。看到扇子在保姆手里,就不满意地说:“你也没跳扇什么风?” 保姆说:“我刚才跳了。” 小陈说:“别扇了快去跳去!” 保姆回答说:“你是教授啊?” 小陈很讨厌自己舞伴和保姆说话。 王承恩和刘老师跳着舞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夸小陈和舞伴是教授,说能教别人跳舞。 小陈的舞伴就对王承恩说:“我给你衣服上的大龙录个像!” 说完,拿出了手机,对着王承恩和刘老师录了二十秒。 七十多岁的刘老师乐得还摘下了口罩。 王承恩的父亲是老县委的有功之臣,做过贡献。他可以说是红二代。 详情他没有说。 到了三点左右,天气阴了起来。 大家怕下雨,大半人跑了回去。 只有几个人坐在一起看着天空说不能下,果然过了一会,太阳还出来了。 大家聊了一会。才各自回家。 小陈和舞伴最后走的,吃了切好的几个西瓜。 公交车来了,小陈急忙拿了一块钱,跑上了车,回家了。 舞伴到了家,歇了一会。 带着退热贴和一点药品去了老婆工作的地方。 他老婆说有水果和蛋糕要给他吃。 到了地方,打了电话。老婆说在打吊瓶,需要半个小时回来。 他就在附近坐了一会,看见老婆从路对面自己走了回来。还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接。 他老婆看到了他,说:“往前走我把东西给你。” 说完,进了屋。 拿出了一袋东西,看着很沉。 他把药品给了老婆,自己拿着东西往回走。 走到半路,他饿了。拿出蛋糕吃了一个长条形的。 喝了好几口饮料,是蜜桃茶派。 还看到袋子里有酥饼,冷面,西红柿和一个火龙果。两个瓜还是花皮的。 到了小陈家,小陈等得着急了。 他吃了点东西后,小陈开始骂保姆,说他和保姆唠嗑了,还乐呵呵的。 他很生气,说小陈这么点事还值得一提? 小陈也越说越生气,嗓子还变了声音。 舞伴劝她养病,别气坏了,还没啥事。 大车司机抱着别人转三圈,和自己差得很多,自己说几句话算什么? 小陈渐渐才消了气。 第57章 诗篇 吵了半天,两个人开始叠金元宝。 小陈的舞伴看小陈躺在沙发上,就趴在了她身上。 小陈说:“洗去吧,我上午洗完了。” 他进了卫生间。洗了两遍。 躺在了大床上,小陈迟迟没有进来。 他等着有点着急。 小陈进了卧室。 在昏暗的卧室里,小陈看起来很年轻。 他觉得有点累了,就停了下来,问:“怎么样?” 小陈说:“再加点劲就好了。” 舞伴说:“等一会的。” 歇了一会,他加了力气。紧紧抱住小陈。 小陈觉得一阵阵舒适。 他问:“怎么样?” 回答说:“挺好!” 最后,两个人休息了。 舞伴爬了起来,去看手机。 他说:“”家里没有网了。今天在这上网。 到了三点,他把手机点的都点了。要回家刷牙。 就告别了小陈。 走到楼下一家窗户边时,他看到里面的红色时钟数字是2:46。 到了家,也没有立刻入睡。 天亮了,才睡着。 十一点过后,他醒了。 吃了小米饭,还有昨晚带回来的酥饼。就下楼去了公园。 小陈带来了切开的火龙果。 他吃了几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很凉。 他俩到了公园,远远看到保姆穿着土黄色上衣,还是白裤子,在那里和别人跳舞。 小陈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了场地东边的一个地方,没有去往天坐的地方。 坐在那里开始骂保姆,这时老刘罗锅子和每天一样去撒尿,经过两个人旁边,舞伴骂刘罗锅子,说老张太太和他跳好几年连瓶水都没喝着。 刘罗锅子还似乎没有听到。 两个人骂了一会,小陈看到了一个新学员骑着新电动车来了,说舞伴连电动车也没给买。 舞伴很不高兴,说:“买一个顶她三个,你自己有啥你不知道吗?” 他声音很高,小陈不说话了。 他俩开始叠金元宝。 叠累了,看到八十一岁的大徒弟来了,他就去找大徒弟,跳了一会快四,看到有两个年轻人在发广告拎兜。 他就挎着老徒弟的瘦胳膊向两个少女走去。 微信名“给我一支烟”的女士看到他往外走,不知道是身后有人发兜,就说:“你俩干啥去呀?你要把他卖了呀?” 他往少女那里一指,说:“到这!” 人们一下子把两个少女围住了,纷纷要兜子。还要给两个。 高大肥胖的女孩戴着口罩,露出化着妆的眼睛,看了一眼他。好像有点好感。 他拿了两个兜子,小陈也来要了一个。 大徒弟和他一起叠金元宝,说自己不烧这个了。信主了。 于是,他给大徒弟背了一个圣经里诗篇二十三篇。“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他没说自己讲过好几年的道,只说自己也信。 在乡村的教堂里,他在那里度过了好几年的时光,算起来八年。 往事不堪回首! 他一抬头,看见那个和欣雨跳舞的朝族人在跟前看别人打扑克。 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 高兴的是他没和欣雨在一起。 这时,陈校长也来了。 因为天气热,陈校长大方地给大家买了冰棍,一块钱一根的。 让保姆去买的,没有亲自去买。 大家吃得很开心。 小陈还特地和陈校长跳了几曲。 散场后,小陈和舞伴又吃了一个椰果罐头。 晚饭时,她做了柿子鸡蛋汤。他买了两个红糖馒头。 两个人边聊边叠金元宝,到了十点多。 他觉得在小陈家看手机很累。 就回家坐在了路边。 这里有医院的公共网络。 正在欣雨的楼下,他想,如果欣雨正好看到自己坐在这里,是不是会以为自己在等她? 可是,楼上窗户黑黑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第58章 羊奶 起来去了一趟厕所之后,他看了看客厅的挂钟,十点多了。 把饺子放在了锅里,前天冰箱门没关严,都化了。今天很不容易分开冻在一起的饺子,就做了一个架子,让饺子悬在半空,等化了再掉在锅里。 他坐着等着,终于忍不住,把饺子从塑料袋分了出来,塑料袋扔在了垃圾桶里。 没有被撕坏。 他去了公园,穿着纯黑色的六分裤。 上衣是大小子给他买的凉快的半袖,还一次也没有洗过。 小陈也是黑衣黑裙,胸口垂下一缕小珠串的装饰品。 两个人直接到了边上,铺开大垫子,是二十五元买的,铺在帐篷里的垫子。 大徒弟也走了过来,三个人一起叠金元宝。 还拿出两个大桃。 大徒弟拿来了十多个紫色的大李子。 陈校长也吃了一块桃,是小陈的舞伴把刀放在他手里的,刀尖上插着一个三角形的白色桃肉,看着很有食欲。 小陈给了校长一个紫色大李子,舞伴拿出水把李子洗了一下,校长吃了李子,说:“这李子真大,都吃饱了!” 边上教舞的老赵走了过来,小陈很讨厌他,怕老赵抢学生。 老赵看没人和他说话,就走了。 快到三点半时,老赵坐到了放曲的老张头旁边,要溜须放曲的。 老张头没有理会,走了,把老赵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里。 小陈偷偷告诉老张头,别理老赵。 老赵觉得自己不受欢迎,和自己的女徒弟走了。 小陈教陈校长跳了好几曲,陈校长有点累了,坐在边上休息。 校长感慨地说:“岁数大了能跳就不错了,也不要求跳怎么好了。” 小陈的舞伴说:“咱们这些人,包括全市的,到了省城舞会,都排不上号上场,就是好的,也得专场表演交费六百元。因为主办方有场地费跟着呢。” 跳的不好的,更得交费,才能有专场表演的资格。 总之,好的不好的都得交费六百,才能表演专场。 校长说:“是啊,都是经济挂钩的。” 小陈的舞伴继续说:“除非主办那个人,他自己乐意怎么表演就怎么表演。他自己说了算。别人都得交费。” 几个人跳了一会,到了四点半。 纷纷回家了。 小陈和舞伴一起吃了一个瓜,觉得天气有点凉。 立秋了,刮来一阵凉风。 小陈的舞伴打了一个喷嚏。 车来了,小陈拿着一袋叠好的元宝,上了车。 舞伴回到了小区,取了一个快递,是补胎胶水。 他看到七楼的老叶正在窗口往外看,就手比划让老叶下楼。 他坐在楼下上网,老叶半天才到了楼下。手里拿着一个冻苞米。 他告诉老叶,中医院的院长被告了。 老叶说过这个院长,没有想到他也被抓走了。 他上了楼,粘了车带。打了气,没有想到下楼安上车轮后发现还是漏气,就步行到了小陈家。 进屋给了她一个冻苞米。开始吃饺子,还有生菜,粥里加了灵芝粉。 吃完后他困了。 临走时,小陈给他带了一点大米,还有一袋冻羊奶。 第59章 叉子 回到家到了一点难以入睡,他下了楼坐在一楼上网。 来了一个黄头发的年轻人光着膀子,看见停着的汽车就拉车门。有一个门被拉开了,他就坐在里面翻东西。 别的车没有被拉开,这个黄发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三点钟,睡到了第二天一点十多分。 赶忙起来做饭,小陈打来了电话。 等吃完了饭,小陈已经到了公园了。 陈校长也来了。 外号二十万的徐芳和陈校长跳了好几曲,因为她找老头对别人说要二十万。 别人笑话她是金边的,就管她叫二十万。蓝眼睛也来教陈校长,说陈校长的脚往那一站像叉子似的。 陈校长心想自己是校长,怎么能两腿立正像个学生一样呢?校长站的姿势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陈校长累了,坐在边上,听说晚上有节目演出,七点半开始。 陈校长说:“七点半我都睡觉了。” 陈校长是农民作风,早睡早起,七点半就睡觉让旁边的人瞪大了眼睛。 现在早睡早起的人可真不多了。 小陈和舞伴来了一曲快三,边上一个小老王看得陷入了沉思,小老王离了婚,又被人甩了一次又一次,前几天他领到公园一个女的,可今天又是一个人来了。 精神状态还不怎么好,看起来又被甩了。 小老王的特点就是说大话,不花或者少花钱。怎么会有人常在身边陪伴呢? 他看着小陈和舞伴,两个人一起跳了六年了。还在一起,他在想:他到底花了多少钱呢? 自己怎么舞伴都时间不长呢? 可是小陈和舞伴从来不对别人说自己花了多少钱,别人也问不出来。 有个粮库下岗工人问小陈的舞伴,说你给她花了多少钱?他回答说只是买的吃的。 粮库下岗工人不信的说:“拉倒吧!光买吃的人家能跟你?” 到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给小陈花了多少钱?小陈自己知道,他也知道。 别人谁也不知道。 到了散场时,老张说自己没带音箱来。所以陈校长也走了。 剩下小陈和舞伴铺上了大垫子,开始吃桃和瓜。 立秋第二天的风有点凉了,蓝天白云,很惬意。 过了一个捡饮料瓶的人,岁数也不大。专门到坐着聊天的人旁边捡,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小陈和舞伴收拾东西走了,小陈坐上了大客。 舞伴自己回到家,吃了中午剩下的饭和饺子。 骑着小陈昨天借给他的自行车,一路到了小陈家。已经天黑了。 路边有个人在卖榛子,带着绿叶的。 他和小陈买过一次,不是太好吃。 到了小陈家楼上,小陈躺在沙发上说困了。 他自己坐在沙发上叠金元宝。 小陈说明天要吃鸡腿,比买一个烧鸡要实惠,上次买的烧鸡花了五十多块。除了鸡腿就没啥肉了。还不如买个鸡腿了。 舞伴说:“好,明天就买两个鸡腿,再买一箱高钙奶。” 两个人练了一会双飞,转得他感觉迷糊很困。直想睡觉。 小陈还是很爱练,没有说困,也不觉得累。 第60章 丢丑 吃饱了锅包肉和几个韭菜虾仁饺子,他骑着小陈的自行车去了很久没去的平房。 门口的草长出了很多,一棵菇娘都结出了果实。 他点燃了一堆废纸和木块,开始拔草。把草扔在火堆上。 顿时升起了一股浓烟。 他喜欢这种感觉。 到了一点多,他锁好门,往回走。 在单元门口上网又到了三点多。 上了楼,他睡不着了。 打开窗户,让风吹着,才渐渐睡着,睡到了十点半。 卖了一趟瓶子和纸壳,五元九给了六块。 收废品的却问他二十几了。 他说都五十多了。 能差那么多吗?孩子都大学毕业了。 到家吃完饭,和小陈去了公园。 这次他俩坐到公园就开始叠金元宝了,觉得累了就起来跳一曲。 王承恩走了过来,说小陈的舞伴头发剃短了,让他留起来好看。 小陈说白头发出来不好看总剪。 王承恩说她不给整好看怕他跑了。 小陈的舞伴说等表演时买个假发,省得染发费事。 王承恩乱乱的说够了才离开。 天气很热,有三十二度。 树荫下有一阵一阵凉风。 还觉得很凉快。 打手红梅从家里带来了很多李子,分给大家吃。都是她从自己小区里摘来的。 她从来不带吃的,这次拿吃的还是不花钱来的。 自己说家里冰箱放了一大抽屉都是李子,吃不完才拿来给大家吃。 三点过后,刘雅洁背着音箱回家了。 老梁知道还有人放曲,就走过来等着还要跳。 老梁盯上了年轻漂亮的小华,走到小华跟前还站着不动,等小华找自己跳舞。 这是老梁惯用的手法,显得自己很有身价,觉得自己舞技高超,只有别人请他才会跳,觉得自己高人一筹。 有的人看到老梁这样,觉得转身走开让他下不来台太难堪,就伸手请老梁,以后就不来或者躲开他。 老梁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身价。还是对其他人用这个方法来显示自己,实际上很多人都讨厌这样的人。 这次小华可没有惯着老梁,起身拿着自己的凳子走了。 剩下站着不动的老梁脸上变成了黑色。 他顽强地坚持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又四处看了看,看到小华身边还有个女士,是陌生的。 就抱着一线希望,走到那个女士后面站着。想找她跳一曲找回面子。 没想到,这个女士和别人说了几句话,五六个人,男男女女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老梁一个干瘦的身影。 老梁彻底丢丑了,他大步往家走,走到半路弯腰捡起自己的折叠凳子。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迷惑,为什么都不和自己跳呢? 难道自己跳的不好吗? 以前那些和自己跳的人为什么都说自己跳的好呢? 他们是不是只是客套话? 实际上自己真的啥也不是? 老梁走着走着,忘了用手抚摸自己的发型,脸上也失去了往日春风得意的表情。 小陈和舞伴看着老梁的背影,说刚学的人头几年正是丢丑的时间段。老梁就是这样。 第61章 早市 小陈做了冷面,舞伴买了两个鸡腿,又买了一箱高钙奶。 吃饱喝足了,两个人坐在沙发叠元宝聊天。 累了,小陈躺到了卧室大床上,对舞伴说:“上这来这里凉快!” 舞伴说:“你的邀请我得立刻接受。” 说完,脱了衣服也上了大床。 他趴在了小陈身上,用嘴轻轻挨上了她的嘴唇。小陈说:“洗去吧,我早上洗的。” 他去了卫生间,倒上凉水,又加点热水,洗了两次。出来对着镜子,他觉得自己不弯腰了,还粗实了不少。 小陈听他迟迟不归,从卧室里往外看,问:“你干啥呢?” “我照照镜子!”说完,他立刻走进卧室。 小陈说:“把水晾干,还湿着呢!” 他搂着小陈的脖子,侧躺着,让她也侧身对着自己。 他努力往上使劲,小陈笑出了声。 他本来想起了欣雨,在小陈的笑声里,欣雨的影子不见了。 他说:“趁你不注意……” 小陈呵呵地笑着。 过了一会,她不动了。 他大口喘着气,闭着眼睛休息。 他睡着了,没看时间。觉得半夜身上发凉,小陈拿出了毛巾被,两个人盖上了,很暖和。 又睡了一会,听见小陈说:“这下能睡着了,睡了一宿!”原来到了两点了。 两个人都起来了,五点才一起去了早市。 路上有人往回走了,天气有点凉,有人打了一个喷嚏。 早市上煮苞米和炸丸子的香味飘荡在空中。到处都是睡得胖头肿脸的早起者,很少有打扮得体的人。 精神状态都不是特别好,他心想: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样子。说明芸芸众生是千奇百怪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聪明伶俐,举止合适的。偶然看到一个衣着得体五官端正的人,觉得是人中之龙了。 看到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士也可以用百里挑一来形容。 刚上市的玉米好像黄色的牙齿,在淡绿色苞米叶的衬托下发着苞米的清清香气。好像那年欣雨的牙一样,她是很远地方搬来的,因为水土的关系,她的牙有点发黄,到了晚上看起来是白色的。 地瓜,生菜,葡萄,苦瓜,黄瓜,小陈都买了一些。还买了几个紫色的茄子。 他俩吃了豆腐脑,大果子。拉着小车往回走。 回到家又累又困,他在大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小陈拿来了葡萄,放在他嘴里,他连着皮都吃了。 过了一会,拿来了一小块西瓜。 他闭着眼睛吃了起来。小陈说他真有福。 玉米煮熟了,外面下起了雨,不能去跳舞了。 到了晚上,他吃了三碗饭。 他想回家取昨天做的大米饭和几个饺子,小陈不让他回去。 吃完饭七点时,他要给小陈做身体保养。 她让他又洗了两遍。等保养后,他睡着了,九点二十才醒来。 小陈在沙发上也睡着了,她说卧室里热。 到了十点多,他想看看家里的饭有没有坏,说好像好几天没回家了。 就穿好衣服下楼了。 到了家,他发现昨天的饭已经变质了,只好扔掉了。 第62章 保镖 早上醒来,十二点了,他做了点大米饭,上面放了几个饺子。 看看外面天气还算晴了,吃了饭,拉着小车到了楼下上网。竟然下起了大雨。 邻家女孩打着伞出去了,回来时带着弟弟,是去接弟弟去了。 雨停后,他一个单元二楼一起走了很多人,坐着一个奔驰车走的。 那家人以前是磷肥厂厂长,怪不得他家有开奔驰的亲属,厂长的思想影响了他的亲属,开上了奔驰车。 他给小陈打了一个语音聊天,说好一起去商城散步。自己要买补胎胶水,小陈要买化妆品。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商城。 走到了一家服装店时,他想起了几年前,他俩在里面看衣服被老婆发现了,薅住了小陈的头发。 女店主出来拉架,对他说“大哥,你把她拉开。” 可是,她手紧紧地抓着小陈的头发,怎么也分不开。 小陈还解释着,不反抗。实行的是不抵抗政策。 脸还被人挠破了。 小陈在他后面进了化妆品店,他回头看时,没有看到小陈。就在门口等。 小陈买完东西出来,他提议到广场坐一会,因为这边的广场他们很少来。 他俩坐在广场边上的一个座椅上,看着宽阔的广场上,这里行人寥寥无几。 雨后的空气很新鲜。他问小陈:“吃椰果罐头吗?” 小陈说:“吃椰果还行。” 他打开罐头的铁盖,把盖里面的勺递给了小陈。小陈一口一口吃着椰果,舞伴拿着伞,举在小陈的头顶上。 问小陈“什么感觉?” “幸福!”小陈边吃边说。 她给舞伴留了椰果和糖水,舞伴吃了几口,一饮而尽。 小陈说自己都不会骑自行车了,说着骑着自行车在广场转了两圈,舞伴拿起手机给她录像。 视频里小陈穿着七百元的哥弟花裙子十分时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穿的是普通的服装。 没想到小陈是个爱穿偏贵衣服的人,她在京城上过班,因为思念家乡才没有留在北京。 而且她不是打工去了,而是家里有在某个部门工作的亲属。 要不是小陈自己选择回家乡,她很有可能是那个部门的一个干部了。 所以说一念之差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和前途。 如果她选择了在京城工作,就不会遇到二十多年后的舞伴了。 舞伴看着视频里的小陈,浮想联翩。 小陈骑着车回来了。 她才关掉了视频,结束了短短的录像。 小陈说要去买个冰袖,胳膊都晒黑了。 于是,他俩买了一个四块钱的冰袖。又走了几个专卖店,东方霓裳和浅秋,都是小陈喜欢去的店铺。 舞伴站在门口等着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保镖一样。 他觉得自己是否该戴一副墨镜,再配一个对讲机,给小陈打着伞,就更像保镖了。 小陈从服装店出来了,他说:“老板出来了,各部门做好准备,老板要回家了!” 小陈开心的笑了。 到了家,小陈做了排骨,米饭。苦瓜新蒜。 还有橘黄色的地瓜。 她让舞伴给她抄了一遍《寿生经》。 又叠了一会金元宝。 小陈的妹妹打来了电话,说妹夫打麻将被她赶走了,妹妹被小陈一顿训斥。 说谁找他打的麻将你骂谁去,骂自己老伴算怎么回事? 他在手机里看到了欣雨发的视频,视频里她去了一个舞会,场地很豪华,她参加了集体中三舞。 舞伴是个白发老太太。 并没有哪个男士和她搭舞伴,好像她成了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一样。 小陈和舞伴照着镜子跳起了舞,他把小陈抱了起来。 锻炼自己的力气,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表带要划伤小陈的皮肤了,赶紧说放下来。 他想起自己刚结婚那几年,腰带扣是金属方形的,把媳妇的大腿都划伤了,媳妇还什么也没说。 十点多,小陈在门口目送他下了楼,他本来想说一句“早日康复!”因为小陈的甲状腺正在吃药。 可是,下楼时,他忘了这句话,和往常一样,说了一句“睡觉吧!” 第63章 监理 家里有网了,看来是楼下邻居出门回来了。他又可以躺在床上看手机了,免去了楼下蚊子咬的烦恼。 早上十点多,就起来看手机。做了大米饭,都吃没了。 不怕晚上饭坏了。 雨后公园里人很多,王承恩送给了他一瓶枸杞大枣饮料。 说回家喝有劲,他只好说了谢谢。 刘老师说大车司机又被抓好几天了,因为他上访,到法院告状,扰乱了社会治安。 已经拘留两次了。 陈校长也来了,小陈的舞伴说:“好几天没见了!”陈校长伸出手指说:“三天!” 下雨了,都在家待着,终于晴天了,都出来跳舞了。 老刘罗锅子的老伴也来了,还是不和老伴跳舞,专门和老郑跳。乐得嘴都闭不上了。 老郑笑眯眯地,小眼睛都红了。老郑头的上衣和老刘老伴的裙子一样都是黑白花的,好像情侣衫似的。 小陈的舞伴看到自己的姐和姐夫走了过来,他假装没看到。 姐和姐夫远远看着他教那个卖苞米的人,看了一会,就走了。 刘房子煤矿退休的大长脸来了,她在给一个人讲怎样跳舞。讲得头头是道。 直到把那个人讲跑了。 大长脸还给陈校长也开始讲课。 陈校长看着大长脸,虽然不是很漂亮,可是比自己家老伴还是年轻的。 陈校长不知道这个大长脸是被打手红梅骂了好几年的人。 因为打手看到大长脸总和自己看中的倒骑驴一起散步跳舞。 所以她骂了他俩好几年了。 有一天,打手质问倒骑驴,为什么总和大长脸在一起,她哪里好?没想到倒骑驴说她会叫唤。 打手气得告诉了别人。 陈校长当然没有听到,红梅不会对一个老头述说的。 陈校长和几个老乡不知道一个很会叫唤的人正在给自己讲怎么跳舞。 小陈和舞伴都知道大长脸会叫唤这件事了,可是他俩没法告诉这几个学跳舞的老头。 总不能说教你们怎么跳的人很会叫唤吧? 几个老头听着大长脸讲,还觉得很新奇。 大长脸说自己很少来公园。 她不知道上次她来时,用手偷偷在背后勾住一个电业局的刘某某的腰,把刘某某弄得心猿意马。被小陈和舞伴看个正着。 总之,大长脸不但人丑,还是个很随便的人,到处勾引老头。 四点半多了,人们才散去。 小陈的舞伴有点感冒,坐在那里很困。 小陈坐车回家后,他买了一盒丹参片。又买了一个饼和两个红糖馒头。 他往小陈家走,遇到小陈去买馒头水果烧元宝用。 买完东西,两个人上楼吃饭。 吃的是锅包肉,冬瓜汤,饼和红糖馒头。 他想起下午老刘罗锅子说自己回家吃手撕猪心,显示自己家吃得伙食好。 心里很烦,就给刘罗锅子发去了一个信息,内容是出租监理证是违法的。 刘罗锅子总动员他考一个监理证,让自己姑娘替考,还说要把证出租出去。他姑娘就是一个监理,还是个总监理。 估计他看到这个信息就会担心得睡不着觉了。 发了信息之后,他心里觉得好受多了。 第64章 出卖 小陈在床上看着跳舞的视频,说白天有个人说她跳的挺好的,就是不规范。 他想了想说:“初学者就应该规范的跳。”证明说这话的都是初学者。 九点多时,小陈说明早要去烧元宝,早点睡。早上让他听电话帮忙拿元宝和馒头水果香。 他就下楼了。 走到欣雨的楼下,看到大厅在亮着灯。 他回到自己的楼上,卧室的灯昨天不亮了,今天还是不亮,饺子也吃没了。 只有一点大米。 第二天早上,他想等小陈来电话去她那里吃饭。却没有给打来电话。 发来信息说已经去烧元宝了,快到了。 他以为小陈和新学员开着破车去的,很生气。打了几个语音聊天,没人接。 就下楼去卖瓶子,卖了五元八。 回来吃了饭,小陈来了语音聊天,说自己打车去的,很多人都在排着队烧元宝,人很多。 他觉得这次避免了和小陈吵架,心里高兴。又卖了一趟泡沫和黄色纸壳。 回来吃饭,大米饭,吃的菜是海带竹笋。 吃完饭,老叶按了门铃,他带着工具下楼粘车带,和老叶聊天,还能干活。 真是一举两得! 粘了两次,才成功地把车带粘好了。 他穿上了蓝色李宁半袖,换上了361度旅游鞋。还把一双不穿的鞋刷了。 到了公园,小陈穿的是桑蚕丝旗袍。 他觉得有点饿,就吃了一个紫色大李子。 陈校长说:“你饿了吗?” 他回答说:“吃饭早了,有点饿。” 新学员带来了一个女士,让小陈的舞伴带一带。 小陈的舞伴问:“这是你老伴吗?” 新学员说:“是别人老伴。” 小陈的舞伴说看着挺自然的。 新学员还让他带这个女的。 小陈听见了,说:“人家有舞伴的,你让他带不把舞伴拆散了吗?” 新学员一愣,他不知道小陈不让自己舞伴和别的女士跳舞,教徒弟也不行。 到了快三舞曲时,小陈和舞伴端好架势,还用了足尖,显得很高,有起伏。 陈校长跳了好几曲,坐下来休息。小陈和舞伴和他坐在一起,小陈告诉陈校长,和他跳舞的徐芳外号叫“二十万”。 因为有人问她找老伴要多少钱?她说要二十万,所以得了个二十万的绰号。 陈校长听了说:“两万都不值呀。” 陈校长又试探问小陈的舞伴说:“这边都是高手啊?” 小陈的舞伴看了一眼,看见老赵和大胖子坐在那没跳,在看。就说“那个昨天在中间跳舞的老赵,股骨头坏死手术骨头都是假的,都好几年了。” 陈校长惊讶了说:“那还跳呢?” 陈校长歇了一会,起来跳舞去了。 小陈说:“告诉他二十万的来历,把二十万给卖了!” 舞伴说:“我也把老赵卖了,告诉他股骨头是假的!” 两个人开心的笑了。 凉风习习,绿树成荫,十分惬意。 小陈带来了华为小型音箱,连上了蓝牙。 放起了音乐。 大红走了过来,说要教小陈的舞伴一招。一个动作之后,问“学会了吗?” 他回答“学会了。” 大红让小陈探海,小陈没反应过来,大红小声说“不会。” 小陈的舞伴不爱听这话,旁边人只好说大红是老师。 大红说了一句:“我也是瞎跳!”走了。 也没人说她再教教。 第65章 红包 小陈坐车回家了,没有来得及吃椰果罐头。 他回到家,看到老叶在楼下坐着,他想外孙女了,就给老叶的老伴发了信息,让他老伴带外孙女来看他。 他给老叶看公园跳舞的视频。 老叶笑了。 他上楼吃饭,做了一个方便面,蔬菜包里有几粒枸杞,颜色很好看。 吃完后,他睡着了。 小陈让他去练舞。还给他发了红包二百块。 天黑后,他去了小陈家。 一路上看到三个女城管在看着不让烧纸。还有两个女的也在值班,可能是社区的。 到了楼上,小陈开了门,他问为什么给自己发红包。 小陈说闺女给自己钱了,有了就给你。 他说:“没有我再给你发。” 他对小陈说起今天下午老史对自己老乡说的话,说年轻人都看开了,不结婚。 实际上老史旁边就坐着一个有夫之妇蹦哒,两个人相好很多年了。 老史家里还有个老伴。 他有个口头禅是“不是撞你”,然后再说自己真的不知道。 小陈给舞伴热了冬瓜汤,饼泡在汤里很好吃。 吃完了开始练双飞,小陈觉得舞伴没有照着视频那样。就说慢了。 舞伴说视频里音乐是后配的,你是看视频还是听音乐。说了还不听,一遍一遍地看。 小陈说:“你跳你的我跳我的!” 两个人不说话了,小陈睡着了,舞伴看手机看累了,也眯了一会。 十点多,舞伴要回家了。小陈说在这住吧。 他说回家刷牙,再走走。就挥了挥手,下楼了。 路上城管下班了,开始有人烧纸了。 欣雨的窗户没有亮灯,没有人,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回到家,卧室灯还是坏的,明天该修了。 他看手机看到三点,觉得很累,起来洗了洗,睡着了。 第二天十一点,他做了大米饭。吃了半个咸鸭蛋。 穿上橙色的半袖,觉得是自己今天的幸运颜色。 和小陈到了公园,一点半了还没有开始放曲。 过了一会终于开始了。 小陈给舞伴和大徒弟老头录了五段视频。 当小陈跳了一会回到座位想坐下时,发现保姆在坐他的凳子。 小陈站到舞伴跟前,舞伴看见了,就对保姆说:“你怎么坐人家凳子,快起来给人家。我是她的保镖,明天我得带个家伙来保护她!” 保姆赶紧起来了,舞伴对小陈说:“我给你要回来了!” 小陈笑了,对老张头指着保姆说:“你和她跳。” 到了三点半,刘雅洁背着音箱走了。 老张头开始放他的音箱。 小陈的舞伴拿着一个打麻将铺的垫子走到一边躺着去了。 看着蓝天白云,他想象着吸收天地的灵气和好运。 本来今天下午手机里说他会有一个大好消息,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有几个人回家了,剩下老史和小赵蹦哒和他俩坐在那聊天,老史说自己五月份上不来气,被救护车送到了长春。 安了一个心脏起搏器,当时都昏迷了。 小陈的舞伴问:“你昏迷看没看到什么?有的人昏迷啥都看见了,抢救回来都说给别人听。” 可老史说他啥也没有看到。 老史说起现在的瓜不好吃,小陈的舞伴想起小陈带来了两个瓜,就拿了出来,四个人分着用刀切开吃了。 回家后,小陈的舞伴做了面条,菜是老史给的几个黄色小柿子。 第66章 舍得 天黑之后,他骑上自行车往小陈家而去。 有两个自行车可以选,一个是小陈的,一个是自己的,前带已经补好了。 他看着不瘪的车带,心里一阵舒适的感觉。 卧室灯也换好了,很亮。 他从单元门口薅了一把蒲公英,给了小陈。 新的金元宝半成品已经到了,小陈已经累着了,不能叠了。 他坐在沙发上不一会,叠了四百个。 休息了一会又叠了二百多个。 一边叠一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 他们说到了今天大胖子网名舍得,来了一个矮个纹眉的女的来和他跳舞。 他们都是在廉租房住的,足有六十栋楼。 每天那里的人多得像十五看灯似的。 每天都好像是在逛市场一样。 大胖子舍得,舍了自己的音箱和电费,得到了很多女士都和他跳舞。 遇到美貌如花的女士,舍得乐得心花怒放。 去年冬天,这个纹眉女士和舍得跳慢四,做了一个造型。舍得在上方,女士在下方,做了一个男的搂女的腰,女士后仰的动作。 两个人好像陶醉在音乐里,闭上了眼睛。 这时,舍得突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偷偷看了看眼前下方的纹眉女士。马上又把眼睛闭上了。 舍得以为没有人看见自己在偷看女士。 可是还是被人看到了。 每当有漂亮的女士来跳舞,舍得都会抢着去跳。十分兴奋,每教一个人,就说毕业了。 散场后,舍得的大胖脑袋顶着小小的摩托车头盔回家。看见和自己跳过舞的女士要是和别的男的在说话不走,他就会不满意的问:“你咋不回家呢?” 小陈的舞伴很讨厌舍得。 到了九点多,小陈要休息了。 因为她明天还要打青霉素消炎。 舞伴就离开了。 回到家,小陈的舞伴和往天一样吃了一顿夜宵。 他做了大米和小米混合的饭,打来了最后一个黄花鱼罐头,本来想留点明天早上吃,可是都吃没了。 他看着手机,想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吃饭似乎成了排了第一的大事情。 其他的都微不足道了。 到了三点也没睡着。 快天亮了才困意来袭,睡到了十一点多。 起来后,吃了荞麦面条,四粒鱼油和四粒维生素西。 喝了一口乐虎饮料,他看见了上面写有维生素b6。 小陈说好像有雨,两个人还是去了公园。 小陈带了五百个金元宝半成品,舞伴坐在那里飞快的叠了起来。 电影院退休的王电影走了过来,说:“你们还没烧呢?我都烧完了。” 小陈的舞伴问“你去哪里烧的?”他说在黄岭子迎风。 原来他老家是黄岭子的。 这时,陈瘸子一瘸一拐地朝大魏子走去,王电影看出来他要找大魏子跳舞,就向大魏子伸出了手,大魏子站了起来,和王电影跳了起来。 陈瘸子走到跟前,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因为几年前,王电影和陈瘸子的后老伴说话,陈瘸子远远看到大声喊:“别跟他跳!跟他跳啥?”陈瘸子的后老伴从那天起再也没来公园跳舞。 王电影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陈瘸子和市经委主任很好,可是王电影不怕他。王电影可是劳动厅厅长的弟弟,孩子都去美国工作了。 所以,王电影趁陈瘸子没走到大魏子跟前时,把他截胡了。 第67章 海航 大面包是辽宁昌图搬来的坐到跟前叠金元宝,被说没有叠鼓起来,她就叠完一个吹一下。 边叠边聊,大面包说自己都六十八了。 他身材矮胖,整齐的短发好像假发一样。叠完了五百个,小陈的舞伴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觉得右胳膊有点疼了。 怪不得小陈累到了,真是能累到胳膊。 他看到王电影站在跟前,就告诉王电影,远处那个绿衣服白裤子那个女的,孩子是北京海航的。 她自己说的,那个人很爱说话。把自己家事说了一大半。 说她家孩子的老丈人如果不是海航的中层干部,也留不下他家孩子。 王电影点头称是。 老张头拿出几个黄菇娘分给大家,小陈的舞伴说:“生产队又发东西了!” 他发完了东西,八十一岁的老头又拿出很多李子,挨个给大家分,小陈的舞伴说:“共产主义社会到了,有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家吃!”小陈笑了。 三点半到了,天晴了,没有下雨,还有点热了。 小陈和舞伴离开了公园,因为今天没人带音响继续放了。 老张头没带音箱,他又去医院了。 是他家亲属又有一个人住院了。 小陈和舞伴走到人少的地方,拿出了葡萄,一顿大吃。 车来了,小陈拿着一块钱,坐上了公交车。 小陈的舞伴做了大米饭,没有菜,他把方便面调料放在了米饭上。 吃了三碗饭。边吃饭边吃一粒粒的枸杞。最后喝了一口牛磺酸乐虎饮料。 然后,他趁着天色没黑,去买了三个红糖馒头。 到了小陈家,叠金元宝。 小陈呼呼睡觉。睡醒了,到了里屋。 说这屋凉快,上这屋倒一会吧。 舞伴心领神会,脱了外衣,进了里屋卧室里。 小陈说他身上太热。 他说要搭一个桥。 她说你要多洗几遍手,他说已经洗好几遍了。 他说自己养的好。 她说看起来啥也没丢。 最后,小陈说:“就这个还行,六七天浇一遍。” 小陈要装修屋子,舞伴说:“装修之后材料都有甲醛,不是没事找事吗?” 小陈觉得也是。 舞伴想起饭桌上的冻羊奶还在融化,觉得好像要淌在桌子上了。就穿上衣服回家了。 到了家,羊奶还没有倒在桌子上,已经化了。 他热了一下羊奶,泡着红糖馒头,吃着化了的海鱼,是沙丁鱼。 他想:如果再饿了,就煮苹果吃。 看手机看到深夜,他才睡着了。 第二天十一点,他梦到了上楼梯。 有步步高升之意。 用刀把苹果皮削了,放了红冰糖,煮了一锅苹果。 小陈打来电话,说天热。晚点去公园。 小陈昨晚说嗓子疼,他带了金嗓子喉宝,放在了衣服兜里。准备带到公园去。 在公交站点旁边,小陈来了。 两个人一起到了公园。 他坐在边上到了就开始叠金元宝,叠了一个小时才站起身来。 坐得累了,才跳了一曲。 散场时,因为公园里二十多个人在除草,除草机的声音很大,所以几个人决定不接着放曲了。 他俩吃了一个椰果罐头,各自回家了。 第68章 又重逢 他的晚饭是柿子汤和红糖馒头,柿子是下午小吴给小陈的,小陈要扔掉,他说拿回家看看。 就把柿子拿回了家,做了一个汤。 吃完了饭,他穿着花格子衬衣往小陈那里去了。 路上看到三个女城管在看着不让烧纸。 小陈开了门,立刻拿出了水桶,说没有水了,因为正在自来水改造,停水了。 他返回身下楼去取水。 取水的机器放着音乐,乐曲是《蓝色的多瑙河》。 是个快三舞曲。 取水的人里面不知道能有多少人能知道《蓝色的多瑙河》。 他用自行车驮着水往回走,路口的值班女士戴着口罩,认真的看了看他。好像认识他似的。 他上了楼。坐下叠金元宝。 一坐下就不爱起来,转眼叠了六百个。 他一边叠金元宝,一边听一个小说。 小说里面的人父亲是个银行副行长,被抓了。 他想起公园里的大魏子,她的儿子和自己是高中同学,也是副行长,也被判了刑。 听了小说之后,觉得自己的世界和小说里差得太多了。没啥联系。就关了手机的语音小说。在沙发上他睡着了。 小陈试了试新来的快递裙子,没有满意的。 她抱怨说自己十四块钱买的苦瓜都烂了,舞伴说她没有通风。 说新疆的葡萄干都是风吹干的,不是晒干的。 虽然没有去过,看电视还是看得到的。小陈好像明白了。 十点多,他回家了。 路上,他捡到了一个红色大虾,带着菜汤。 他有点饿了,吃着虾仁。觉得不好咬,就用手扒虾。满手都是油。 又做了大米饭,泡着菜汤,很美味。里面都是蒜末。 吃饱了饭,他看着手机,困了就关了灯,准备休息。 他躺在床上,想起了欣雨,想起了那天晚上,欣雨和窗外的明月。 他起来想看看她的微信能不能加上,如果能加上,他想给她发微信,可是显示的是没有微信。 他睡着了。 醒来十一点多了。 小陈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在买馒头。 他迷迷糊糊到了馒头厂,小陈又买了鸡腿和猪头肉,她说血压低了,要补一补。 两个人大吃了一顿,喝了椰果的糖水。黄瓜丝。鸡腿和猪头肉。酥饼,米饭。 吃完后继续叠金元宝。 中午下了一阵雨。 又晴了,他俩没去公园。 转眼到了三点。全叠完了。 他热得把衣服裤子全脱了。 小陈呵呵直笑。 他俩大车去看了一趟在哪里烧元宝,花了十二块,回家还是吃饭。 吃完饭,睡了一会。 小陈说他身上手上太热,像火炉似的。 明天早上六点要去烧元宝,他九点就走了。 远远看到欣雨的窗户竟然亮了两个灯,大厅和东卧室。 卧室挂着粉色的窗帘。 他走到楼下,看到一个垃圾桶里有个纸壳箱,就把里面的东西不能要的都一个一个扔了。 旁边社区站岗禁止烧纸的王思文在偷偷看他,他装作没看见。 等他的纸箱放在自行车后座往前走时,突然眼前一亮,欣雨在他前面站着。 披着蓬松的长头发,手里拿着手机。 穿着一身白,白上衣和白色的大短裤。 大模大样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 她回头看到了他走过来,心里也是一惊。 随后把脸转过去,等他走过。 第69章 收照片 有一次在中午遇到了欣雨,他把头转到了东边。 欣雨骑着自己的小车,从他身边经过了。 往东边的公园骑去,还晃着身体,使劲蹬着车。 这次,欣雨把脸转到了东边。 她也觉得没有什么话要说,时间太长了。 十年没说话了。 已经习惯了。 他从欣雨身边经过,装作手里拿着东西,好似漫不经心似的。 他觉得欣雨在看自己的纸壳箱子,他想,欣雨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捡废品呢? 他回头看了看箱子,箱子很干净,不是很脏的样子。 好像他在搬家一样。 他还穿着一个崭新的半袖上衣,是大儿子有一年买的。 很少穿的,看起来不像出去捡东西。 欣雨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搬家。 她去过自己住过的一个门市房,知道在这附近。 他想起昨天晚上欣雨的楼梯口来了一个警车,她的窗户没有亮灯。 他觉得不是欣雨打的报警电话。 现在欣雨站在楼下,是在干啥呢? 旁边站着一个男的年轻人,又是谁呢? 他心里有些不安。 他找到了欣雨妹妹的快手号,想发一个照片,让她妹妹给欣雨看看前几天自己给欣雨偷拍的照片。 可是照片发不过去,因为二妹没有关注他。 他就发了三个字。 “收照片”。 如果她告诉姐姐欣雨,欣雨就会知道自己还思念着她。 可能会有进一步的接触。 尽管小陈每天和他都在一起,欣雨也看到了,如果照片收到,欣雨也会知道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看了看二妹的消息,显示已看到了,可是没有关注。 再发消息已经发不过去了,没关注的人一天只能发一个消息。 他的手机这时快没电了,他插上了充电器。 穿好衣服,又来到了欣雨的楼下。 灯都灭了,社区站岗的人还在。 欣雨总是在十点睡觉,她在意自己的容貌,从来不超过十一点就休息。 她知道熬夜是会衰老的。 他来到楼下,停下了车子。 看了看欣雨的小车。 他上了楼梯,百感交集。 已经好几年没上这个楼梯了。 能有六年。 自从认识了小陈,就没上这个楼梯了。 十年前,他上了这个楼梯十三次,每一次他都记得。 记得很清楚。 欣雨是不会记得的。 她身边总是有很多追求者。 那些追求者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最后一次,他从楼上跑了下来。 不知道谁在屋里。 再也没上去过。 他走到单元门口,用手拉了一下单元门,没有关紧。拉开了,他没有上去,只是看了看自己曾经去过的楼道。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心里想着一首歌:“我吹着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逢?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拥?……” 他下了她的楼,回家了。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想给她发一个支付宝红包,上次打了六毛。 这次想发六块六。欣雨就会想下次会不会六十六,再下次就会六百六了。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对不起小陈。小陈怎么办? 第70章 暗处 到了四点,他也没有睡着。 不知不觉睡着了,闹钟叫醒了他。 他到了小陈家楼下,小陈正下楼出去买豆腐脑,他在楼下等。 小陈拿着糖饼和两个豆腐脑回来了。 两个人吃得饱饱的,开始往楼下拿金元宝。 还有水果和馒头,又买了一把香, 车来了,坐上车直奔小土地庙。 土地庙很小,到处是烧完的纸灰。踩的满脚都是灰,身上也都是灰尘。 小陈摆上供果,点了香,开始念寿生经。 她的舞伴在后面双手合十,祈祷青云直上,顺风顺水,身体健康,贵人相助,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金元宝燃烧的滚滚热浪袭来。 幸亏有铁板挡住了不少热量。 小陈还没念完,舞伴看到边上有树荫,就走到树荫里蹲着。 出租车等急了,慢慢开了过来,小陈的舞伴装作没看见出租车过来,他怕坐在车上空调太凉。 蹲了半天,他觉得累了,就站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 然后上车等小陈,出租车看他上车了,一顿抱怨时间太长了。说出租车时间就是金钱。这一个小时能拉好几趟呢! 小陈终于念完了,上了车。 司机一言不发,边开车边生气。 到了家,小陈多给了司机五块钱,司机露出了笑容,说:你有这个心多少是那个意思了。没白等! 小陈对舞伴说,不能亏欠人。 到了家,两个人洗了洗,擦脸。小陈去医院打针,舞伴骑车回家洗裤子去了。 天气热,能有将近三十度。 他看见欣雨楼上窗户都开着,在通风。一个人影也没有。 小陈在念经时,他站在旁边想到了欣雨。 他忽然觉得欣雨就像莫言笔下的《丰乳肥臀》里的人,每天给家里大大小小的人做饭,收拾屋子。闲下来的时候打扮好了去跳舞,还有很多人追求。 追求她的人,不知道有谁得到了她,她养活了一家人。 这个出名的小说他并没有细看,大概是这个意思。 昨晚和欣雨相遇之后,他想了很多。 欣雨会怎么样呢? 如果不联系欣雨,欣雨会觉得自己绝情。 如果联系了她,她要是回归了,小陈会不接受她的出现。 现在欣雨在暗处,小陈在明处,小陈虽然知道有欣雨这个人。 可是,小陈并不知道她有时看到的小个美女就是自己舞伴的前任。 欣雨看着小陈和舞伴双宿双飞,百感交集。 她多想自己也能和一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一起吃一起跳舞。 可是,他的身边却是小陈,不是自己。 欣雨的大眼睛里常常浮现着十年前的画面,那时他还在自己卧室里相偎相依。 终于,欣雨看不下去了。下午她不来了。 他不知道欣雨去了哪里。 在快手里他看到欣雨和一个白发老太太成了搭档,还参加了一个舞会。 他想起昨天晚上欣雨的白衣服和白色宽大的短裤。 是他喜欢的装扮。 可是,身边已经有了小陈。 他不能两个都要吧? 她们两个也不能同时和他在一起。 就是在一起了,身体和钱财也是个问题。 第71章 牛肉汤 到了中午,他吃了一个香瓜。 又吃了点饭,加了调料酱。 小陈的大姐今天请客吃饭,小陈去饭店了。 他坐在公交站等小陈。小陈来了之后,一起往公园走去。 天气有点热,树荫里还挺凉快。 他穿着十年前欣雨认识的灰格半袖,为的是欣雨来时让她看见。 可是欣雨没来。 他坐在边上,有些失落。 王承恩走过来,说小陈是教授,说他是专家。 他也不爱听。 王承恩走后,他说:“说话乱乱的还说得挺来劲的呢!” 王承恩总是不管别人爱不爱听,自己说得很有劲头。 老盖来了,他说中医院的院长够呛,被抓新闻可能快出来了。 老盖还带来了一个黑胖的舞伴。跳起舞来耳坠子直晃。 老刘老伴拿出了很多李子,一块钱一斤,便宜的,给大家吃。 大家都说好吃,吃了一个两个之后,谁也不吃了。 老郑还是找老刘老伴跳舞,小陈说老郑好像和老刘老伴是一家的。 老刘以前总说老姜太太给老翟和一个女的让地方住,现在他和老姜太太一样了。 也会把屋子让出来给老伴和老郑方便办事。 老刘背后说别人坏话,现在轮到了他自己让大家看笑话了。 到了三点半,凉快了很多。 陈校长家里有事,好几天没来。 小陈和舞伴一起回家了。上午出去也累了,回家休息。 舞伴到了家,困也睡不着,就起来买了三个馒头。到了小陈家。 两个人吃了不少牛肉鱼肉。 他觉得牛肉里有不明物质,觉得自己反应强烈。 小陈就铺上了刚洗好的白床单,之后他睡着了。晚上十点才起来。 他告辞了小陈,远远看见欣雨的窗户东边卧室亮着灯。 那里是客房。 十点多了。 社区站岗的人都没了。一对小两口在那卖烧纸。 欣雨的小自行车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看样子很久也没有骑了。 车座上套着一个大口袋,很多天也没有变样。 看起来她去公园都是有人来接的。车子没有动过。 回到家,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外面下起了雨,吹进了冷风。 他走到窗前,关上了窗。 外面街道上空无一人,他想看到欣雨站在楼下打着伞,可是什么也没有。 欣雨还没有那么傻,能傻到下雨天自己站在他的楼下来讨好他。 看手机到了十二点多,他煮了一个大苹果,咕咚咚喝了一碗温水,才觉得不渴了。 吃了一个馒头,蘸着牛肉汤。 吃饱了,他看到抖音里自己的大儿子的视频,去年发的留学咨询,今年他才看到。 看着大小子熟悉的声音相貌,说着陌生的词汇,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明天小陈让他去帮忙收拾屋子,擦玻璃。 问他能睡到几点? 他没有回答,说明天再说吧。 他不爱收拾屋子,又不愿违背小陈的建议。 小陈是他最亲近的人,总给他做饭,拿吃的。 像一个照顾他的贤妻一样的照顾着他,转眼都六年了。 而欣雨呢?只给他拿过一次饼。 第72章 她来了 昨天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打了五六个哈欠才入睡。 十二点,他醒了。卖了一趟纸壳,三块三。 热了煮苹果,吃完准备去公园。 突然肚子疼了,就去了洗手间。 小陈已经到了,两个人一起到了公园。 好像要下雨似的,人不是很多。 他在认真的跳慢四时,一回身,发现欣雨竟然来了。 他吃了一惊,看欣雨的小自行车也来了,是从南边来的,车头朝北。 是她在南边跳舞,今天没人了,就来到了这里。 欣雨站在边上,不停地拨弄着手机,似乎在找人来跳舞。 结果是没人来。 她就去找老梁去了。老梁很高兴,他不知道自己是补缺的,只感觉自己是女士都喜欢的老头老师。 小陈和舞伴坐在边上休息,一个高个女士和一个电工在说话,这个女士是小陈舞伴家大小子同学高新的妈妈。 她和电工不停地说话,说:“你也高兴我也高兴……要有经济条件……你愿意和老太太跳啊?” 小陈的舞伴听了直笑,告诉了小陈,说她把话都摆在桌面上了。 那个电工听了,竟然离开了高新妈妈,走到了一个更年轻的女士那里去了。 高新妈妈立刻脸色难看起来,还好有个退役武警大高个来和她说话,她又高兴起来,在大高个跟前展示身段。 可惜大高个不会快三慢四,高新妈妈只好找了刚才的电工,来了一曲慢四,缓解了自己想跳慢四的冲动。 大高个没有继续说话,笑着走了,他的抢救工作已经完成了。 高新妈妈的怒火被他消退了。 高新妈妈又露出了笑脸。 欣雨走到边上,拿出手机,好像对着小陈的舞伴照了个照片。 当小陈的舞伴看向她时,欣雨收起手机,又跳舞去了。 小陈的舞伴心里一阵舒适。 也拿出了手机,对着欣雨和老梁录了十八秒的跳舞视频。 欣雨戴着帽子,戴着面纱。 露出画了妆的眼睛。 时不时眯着眼睛笑,不知道笑什么。 老梁也跟着笑,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欣雨的手搭在老梁瘦胳膊上,还摆出了一个好看的手势。 手指甲修得很细致,闪着透明指甲油的亮光。 老梁心旷神怡了。 小陈的舞伴一阵心烦,随后又释然了。 和老梁跳总比和别人跳更好。 老梁虽然讨厌,可比起别人,还是安全一些。 老梁就像一条追着汽车的瘦狗,再怎么追,也不能去开车。就让他追去吧。 欣雨又看了看手机,好像很忙似的。 他看了一眼小陈的舞伴,看他正在小陈身边扇着风。 欣雨推着自行车走了,还和老梁挥了挥手,老梁赶紧也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欣雨走了。 小陈的舞伴四处看了看。 小陈拿着手机练华尔兹几小节,大车司机从拘留所出来了。他在远处跳了半天了。 高新妈妈和勾瓜课贴着上身也跳了半天了。 老梁和老左,小张,三个人在一起聊。 他觉得想走了,就招呼小陈去市场,又改口说去超市。 结果只买了一块钱的白菜。 小陈说了一句“,有钱啥都能买。”他不爱听。 小陈坐车回家了。 他也回家了,到了楼上,他脱衣服之前,照了照镜子。 觉得今天的橙色半袖在欣雨眼里还算可以,显得还挺年轻的。 第73章 失眠 他做了点大米饭,刚要去吃饭,小陈来电话说饭好了,让他去吃。 他在手机里看到今夜十一点半有一件大事,觉得会是什么大事呢?又说惊喜,惊吓! 还有失去和曾经得到,他放弃了给欣雨二妹发照片的想法,如果那样,她可能会发来永远拒绝的信息,那样就不好了,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吊着。谁也不说话。 他吃了几口大米饭,又吃了几粒豆腐泡,上面点了高汤料,还挺好吃的。 肚子里有了底,他到了小陈的饭桌上。 又吃了好几碗饭,泡着排骨肉汤。黄瓜凉菜,最后把凉菜的汤一口喝干了。 他坐在沙发上,要和小陈一起去买葡萄和桃,小陈不去,还呼呼睡着了。 他拿出雨伞伞骨尖上的塑料头,用针缝好了。 说自己修好了很多东西,小陈不以为然,说才修几样? 小陈觉得没啥价值。她想有很多钱。 他俩开始笑话刘罗锅子,花了五千块钱工资,今天又自己来了。 还说舞伴是半个老伴,自己找个老伴,天天和老郑跳。 昨天刚跳完,今天就消失了。老刘自己一个人弯着腰来了,给老伴放假了。 还说老伴跳完就回家,成了公园一大笑话了。 今天老刘拉着沈阳女士跳舞,女士说你老伴来了吗?老刘说没事,来也没事。 整天和老郑跳得眉开眼笑的,还能管老刘和谁跳吗? 小陈说到这里,说舞伴睡觉还行。 似乎心情好了起来。 舞伴看小陈在拿扇子扇风,就接过扇子,说:“还用你自己扇风吗?”说完轻轻扇了起来。又说“要啥风有啥风,猛烈的有,不猛的也有。” 小陈说今天的排骨好像没有药,没啥反应。 舞伴说昨天的牛肉应该去举报饭店,说反应太强烈。 如果那样饭店就火了,都去吃了。 外面露天烧烤有人在唱歌,一首接一首的还唱得挺好的。 他只知道有一首歌叫《大不了》。 小陈起来练华尔兹八小节。 舞伴在找歌。 九点多,小陈说“回家吧。” 她把菜汤放在了舞伴的拎兜里,是排骨汤,给他泡饭吃的。 舞伴对着门缝里的小陈挥了挥手,没说话,小陈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满意。 他下了楼,一路上捡了黄色一斤多李子,更证明老刘和老伴分给大家的是捡来的李子。 不花钱来的东西给大伙吃,怪不得老刘没阻拦老伴,原来到处都有人扔李子。 今天李子大丰收,吃不完到处给,到处都扔。 在欣雨楼下,他看到黑黑一片。 她没在家。 不知道去了哪里。 可能是和别人喝酒去了。 他等着十一点三十的大事。会是什么呢? 到了十一点三十,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信息电话也没有。 他饿了,热了饭,吃了不少面包。 再想睡觉时,他失眠了。 他觉得屋子里闷热,直出汗。 天亮了,他也没睡着。 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不知谁家叫了救护车。 他打开了阳台的窗户,外面已经有人早起在街上走了。 清新的空气飘进了屋里,屋子里瞬间不那么闷热了。 他坐在厨房里,用凉水洗了洗脸,又洗了胳膊和腿,最后把脚也洗了。 回到床上,还是没有困倦之意。 第74章 花生露 他发现自己很长时间一直在厨房洗脸洗衣服,就把卫生间重新布置了一下,结果在卫生间又洗了一遍。 觉得舒适多了。 开着窗户开着门,很凉快,他睡着了。 醒来时,十二点多了。 吃了几口玉米面包,一个李子。还有几口杏鲍菇。 他坐在公交站等着小陈。 车来了,小陈穿着纯棉白色的连衣裙,如同出水芙蓉一样。 她下了车,故意往西边走了几步。 舞伴问:“你往哪走?” 小陈笑了,说:“车上人都看着,有个男的在坐这等着,假装往那边走几步,呵呵。” 舞伴也笑了。 收起剪胡茬的小剪刀,一起往公园走去。 天气闷热,他俩不停地扇风。 陈校长六天没来了,说自己在办交接手续。彻底不上班退休了。 办了六天才办完。 啥东西都得交待好才行。 刘书堂的舞伴小吴,悄悄走到小陈身后说:“有三个花生露,给你一个,在那呢。” 小陈笑着往边上一看,看到一个小手绢,盖着三个花生露,易拉罐的。 感到很好笑,和舞伴笑了起来。 舞伴喝了几口,拿出了一个湿巾小口袋,把没喝完的花生露盖上了。 毛毯厂退休的老杨,舞伴也来了。说他俩都跳十八年了。 十八年连快三都不会,就在原地转圈拉磨。十八年不知道都在跳什么。 老阚本来在东南边上坐着看热闹,今天转移了,原来他坐的地方被人随地便溺了。 大家哈哈大笑,说老阚换地方就知道那个地方有情况了。 收苞米的学员今天也来了,他说自己以前上午下午都干活,现在知道玩了。 今天是开大车来的。 他说在健身房有茶水,乒乓球,台球。还能洗澡。一天一块钱。很自在。 还说自己一天能赚二三百块。 一个月一万,比上班都多,说完看了看小陈的舞伴。 小陈的舞伴没吱声,心想:“你以为我一个月开好几千吗?实际上我一分钱也没有开。” 陈校长听说健身房那么好,说哪天去看看去。 他很乐意去。 老史说自己和亲属去了一趟茶馆,喝了一上午茶水,花了二三百。 很享受。 正说着,下起了雨。 农民出身的老史说,这个雨一时半会是不能停了。 几个人走进了附近的酒窖里面。 看着里面的装潢,数了数天棚上倒吊着的青花图案伞,大概三十个。 雨越下越大了,更多的人走进了屋里。 屋里有两个人在看屋,看见人进来躲雨了,也不拒绝,也不欢迎,像没事一样。 雨小了,小陈不爱等了,第一个走出了屋子。要打车回家,两个人走到公交站,车来了。 舞伴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是自己小学同学谢荣芳。 他开了多年小客。 现在还在开。 有一年他开着一个白色新吉普车去超市接一个女售货员去了。让他看见了。 看起来这个同学这几年感情生活还挺丰富的。 小陈坐车回家了,舞伴在雨中快步往家走。 鞋湿了,衣服裤子也渐渐湿了。 到家就好了,还不远。 总算到家了,他把衣服全脱光了。躺在床上休息。 窗外人声嘈杂,是学生放学了。 第75章 执念 下了荞麦面条,黑色的,把高汤包挤在了面条里。 杏鲍菇咸菜条,还有油炸豆腐泡。 他吃饱了。 天黑了,外面刚下完雨,路面全是湿的。 空气凉爽。 他穿好衣服,下了楼,看见一个女的在翻垃圾桶,一边翻一边打电话问:“你扔时垃圾桶里有多少?现在都满了!这可咋整?刚才有个人背着袋子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让他捡走了?” 原来是邻居把有用的东西给扔了,不知道是啥? 他呼吸着凉爽的空气,往小陈家骑车而去。 路过欣雨的楼下,看见东屋灯亮着。 到了小陈家,小陈拿出了一个桃和几个李子。 然后自己开始练华尔兹八小节。 舞伴也跟着一起走了一会,还抱着小陈照了照镜子。 屋里很热,转眼到了十点。 舞伴下楼时看见二楼的窗口里红色的显示屏正好是22:00. 他走到欣雨的楼不远处,看见东屋还亮着。当他到了楼下时,突然灯灭了。 他看了看欣雨的自行车,想在车筐里放一个可爱小狗的储蓄罐。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把小狗放在了车旁边的垃圾桶盖子上,离去了。 他想起了一句话:既然注定没什么结果,何必有那个执念不放呢?会影响现在眼前的幸福舒适的生活。 可是,欣雨看着自己和小陈的眼神明明露出了怨恨和后悔。 她美丽的大眼睛让很多人为之动容,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美貌是一个武器,击败了多少男人和女人。 多少男的为她朝思暮想,多少女士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她是一位个子不高,脾气倔强的美女。 从来不会对权势低头,那年介绍了一个政务大厅主任让他认识一下,她说:“我不求他!” 她宁可自己贫穷拮据,也不会向哪个人摇尾乞怜。 正因为这样,十年也没有和曾经的他再见一次。 最多就是黯然神伤地回家,独自在黑夜里沉思。 …… 他喝了一口可乐,吃了一个李子,回想一天的过往。 在明亮的卧室里,他独自一人,明天准备和小陈一起吃饼喝黄瓜汤,小陈说:“你买啥我吃啥!” 欣雨只会每次向他要二百块钱,说:“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小陈的经济条件要好,欣雨好像很缺钱的样子。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欣雨的影子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尤其是那双美丽却带着怨恨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对欣雨还是有感情的,但他也清楚,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除非欣雨答应自己维护小陈的利益,就是说让小陈的位置一直保持下去,欣雨自己做一个隐形人。 欣雨会同意吗? 似乎是不可能的。 每次当他经过欣雨家楼下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熟悉的窗户。 窗台上空空如也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 他曾经努力试图忘记欣雨。但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份执念便会悄悄爬上心头。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着自己和欣雨以及小陈之间复杂的关系。 想着前天欣雨是不是拿手机在给自己照相,她会不会自己一个人时对着照片看? 再看到他时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明白,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太深,无法轻易消除。他心中暗自告诉自己,也许真的应该放下这份执念,珍惜眼前的幸福。 可是欣雨旁边那个朝族人拿起手机给她看手机里舞蹈视频时,欣雨却把眼神投向了自己,那一瞬间,他觉得欣雨渴望看到他愤怒的眼神。 在看他的反应,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怒火中烧,就说明心里还是多么的在乎她。 第76章 白影 三点时,闭了灯,很快睡着了。 十二点半,他起来了。 朦胧中看到两捆甘蔗,手机上说适合穿绿色衣服,桃花东南,财位在南。 于是,他穿了绿格金利来衬衫,是父亲三十年前买的。 吃了面条,他在公交站和小陈会合,到了公园。 雨后的场地,边上有一层薄薄的淤泥,他躲开了那些泥,免得滑倒。 王承恩走了过来,和他聊天,说起了县里以前的领导孔力和扎布。 如今县城变成了省管市,王承恩的父亲曾经给县里做了贡献,可是他只说过一次,再也没说,也不知道详情。 他想问问,就侧面提起了往事,可是王承恩的话匣子没打开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往北边一看,欣雨一身白裙,打扮得体地来了。 看到他在看自己,欣雨得意的用手向后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她大步朝人群走来,老梁正在和一个头发乌黑发亮的女士站着,看到欣雨之后,把女士扔在原地,向欣雨走去打招呼。 欣雨为了能在到场时有个人能跳,平时就和老梁客气了几句。 老梁好色成性,见了欣雨总是眉开眼笑。 欣雨把头发向后面和两边梳起来,还带了一个发卡,黑色波浪形的。 长条的耳坠在耳边亮闪闪地晃来晃去。 口罩黑色,两角翘起,好像在微笑。白色冰套袖,乳白色的凉鞋,光着脚,没穿丝袜, 老梁身边的女士本来被老梁正在教舞,欣雨来了之后,女士被冷落而消失了。 估计日后欣雨会多了一个仇人,假如这个女士是个大夫,欣雨恐怕就会被报仇了,漂亮在嫉妒面前,就是罪恶! 欣雨笑眯眯地跳着舞。 时而偷偷看一眼自己心里关注的人。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跳舞。 时而欣雨的脸上露出忧郁和一丝痛苦,好像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时的舞曲一定是个情歌,“红尘,相伴,永远”这些词在欣雨听来都是痛苦的回忆。 远处的老赵给欣雨当过老师,看着漂亮的欣雨,脸上出现了惆怅和不舍,欣雨和老梁跳够了,走到老赵跟前,要来一曲慢四。 一曲结束,老赵贪婪的目光最后狠狠第看了一眼欣雨的脸庞,好像要把欣雨的脸庞印在自己的心里。 然后老赵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欣雨扭动着胖胖的身躯走到一边,曾经她是瘦小的,吃了几顿就会很快变胖。 刚认识她时,他知道她的骨头都突出在外,让人心疼。 如今胖了很多,一直没有瘦下去。 到了三点二十,老马说要下雨了,就背着音箱和刘雅洁回家了。他俩在一个小区,刘雅洁以前顺老马胆小,不敢干,现在不说了。 小陈拿出了一个小天鹅华为手机赠的小球形音箱,连上了蓝牙。 舞伴坐在边上,拿着扇子扇着风。 他没有往欣雨坐的地方看,只觉得自己左前方有个白影。 那是欣雨的白裙子,带着细细的花纹,和白色一样。 欣雨热了,把口罩摘了下去。 没有涂口红,有点素颜的样子,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欣雨坐了一会,自己回家了。 剩下老左老梁和小张,坐了一会也走了。 小陈和舞伴吃了一个大苹果,也回家了。 晚饭他俩吃了一个饼和两个红糖馒头,黄瓜汤。 第77章 神秘 吃完了晚饭,他俩还是看手机听歌。 他还给小陈的阳台里纸壳箱分成了两类,黄色和花色,便于卖纸壳子。 今天买的饼,四块钱,就是刚刚卖了三十个易拉罐买的。 他乐于这种外财,实际上是他主要的生活经济来源。 小陈前几天打针消炎,花了三百块钱。 觉得为生活发愁,说了舞伴几句。 舞伴很生气,把小陈自己留在了卧室,自己坐在沙发看手机去了。 他听见小陈在卧室里好像在念咒的声音,过后小陈来找他。说自己发愁没钱花。 舞伴说:“有钱就花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一个人开支多少和花多少钱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陈躺在沙发上说:公园里哪个人都没看上,都没往心里去。 舞伴听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心里觉得舒服了好多。 小陈还要跳舞,他俩就照着镜子,又举了好几次。 小陈说在家有劲,在公园没劲。 好像在人多时不爱举似的。 到了十点多,小陈刷牙,他穿好衣服回家了。 欣雨的屋子是黑黑的一片,今天下午她离开的背影是低着头的。 不知道是生着气还是含着泪。 绝对不是抬着头笑着走的。 留下老左和老梁像两个岛国战犯的形象,坐在原地和猩猩嘴小张聊天。 老梁很得意,陶醉在声色中,他的胖蠢老伴没来。老梁不知道自己成了欣雨和旧人见面时的一个搭把手的老头,还以为自己风度翩翩,是美少妇的心中偶像。 就如同去年老左天天等欣雨来跳舞一样,老左今年换成了猩猩嘴小张。 六十一岁的小张,比欣雨大了四岁。 还没有人说欣雨有多大岁数。 似乎欣雨是个神秘的存在。 因为她有时来有时不来。 正要有人说起她时,她不见了。好几天不来公园。 当她被人遗忘时,她又打扮时尚的出现了。 好几个男的抢着争着要和他成为舞伴时,她用眼里得余光看了看自己的旧人,又消失了。 他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到了三点。 想睡觉了,拉上了窗帘。 免得让路灯光照进来。 昨晚就是这样,睡得很好。睡到了十二点半。 可是,到了六点也没睡着。 他骑车去了自己的一个平房,给小陈薅了一些婆婆丁和几个红菇娘。 遇到了邻居王姨,她的儿子和自己同龄,在北京体育大学当老师。 告辞了王姨,他往家走。 一路上的人很多,也没带手机,不知道几点了。 小区邻居老翟一个月前假牙丢了,到今天也没有镶牙。 他说自己没开支呢。 回到家九点了。 卖了屋里的一些值钱的废品,十一块四。 他觉得累了,睡着了。 到了下午一点,小陈说要去自来水公司换水表,他就送去了婆婆丁,和小陈一起去了自来水公司。 换水表的人很多,他到外面等。 给小陈转了五百块钱的水费。 他看到了一个红面老头把前面一个新车刮了,老头是跳完舞回来的。 他就和老头说起话来,却看到欣雨远远的白衣而归。 不知道欣雨有没有看到自己。 只看见欣雨到了自己楼下,没有缓缓地蹬车,而是猛蹬几下进了门洞子。 好像家里有啥急事似的。 小陈这时从交费地方出来了。 他俩一起回到家吃了晚饭。 第78章 报复 小陈准备的晚饭是角瓜汤米饭,一头新蒜。 和一个紫薯酥饼,两个人都吃冒汗了。 他给还上了欠的水费三百,又交了水费二百,一共五百块。 小陈觉得比较舒适了。 她坐在沙发上,说起拉粮的学员念叨自己有钱,说话有底气。 舞伴不爱听,小陈又说他去健身房自己花三百块钱办卡,舞伴忍不住说那是别人给他买的,他在那总说自己有钱,别人能不给买吗? 花三百等着他花五百还赚二百呢! 小陈啊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样。 舞伴说:“看他花那点钱吧,还吹呢?买了点水,农村的破柿子,三穗苞米,就开始说自己有钱了。” 小陈听了默不作声。 手机放在支架上,小陈躺着用脚就能完成触屏。 舞伴也躺着,想起了欣雨。 想起了在一起时的对话,不知不觉有了强烈的感觉。 在外面,他想起了欣雨说:你上哪去了? 她还说“别看我!” “没化妆”,“拿个被”,……每句话都像在敲打他的心门一样。 让他感觉世界变得美好了。 广场上的音乐变得动心了。 欣雨紧锁眉头的思索好像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当年她选择了放弃。她是海后还是纯情? 他不想再想了,把手放在旁边小陈的胸上。 又摸了摸她的柔软波涛汹涌的肚子,又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腿跟前。 小陈笑了,说“吃角瓜怎么还像吃牛肉了呢?不累吗?” 他说“不累,累能这样吗?” 小陈问“歇好了?洗去吧!” 他洗完了,躺在大床上等着。 小陈在卫生间里愉快地唱起了歌,她很高兴。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她的声音抑制不住愉快的心情,说“老姑娘!今天换水表去了,花了五百块钱。你大姨给了我半拉角瓜……” 说完,小陈来到了大床边,…… 到了十点半他醒了,看着朦胧中小陈的两条大腿,用手上下抚摸着。 他想起了欣雨躺在床上,他也是用手抚摸了十多把才停手。 把她摸得睁着眼睛出神。 他起来穿好衣服,小陈送到门口,说“天凉了,” 他边下楼边说了一句“盖被!”挥了一下手,就消失在小陈的视线里。 他到了楼下,看到白天看到的石磨还在,明天就会被清洁工运走。 就把石磨搬到了边上角落里,放在衣物捐献箱后边。 等到有人要了就卖掉,他想“这会不会时来运转?”这石磨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他一路回家,欣雨的楼上黑黑的一片。 没有亮灯。 他想起了今年三月八号之后的一天,欣雨发了个视频,说自己的生活有一百种活法,怎么活由自己决定。 似乎带着破釜沉舟的意思,随后他在楼下遇到了邮局司机在她楼门洞楼出现了。 随后还熄了灯。 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或者邮局司机的身影。 第二天,欣雨跳舞时对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好像说“你在我楼下司机看见了都告诉我了……” 他看了之后,把头使劲转了过去,不去看她。 好像在生她的气。 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是一个谜。 只有欣雨和司机知道真相。 他俩都不会说。 这个回忆让他心里很不愉快。 他觉得欣雨是在报复他的冷漠。 究竟是怎么报复的,他无法知道。 第79章 水蜜桃 午夜来临了,他和往常一样,没有睡。 他发了一个视频,是白天换水表录的水塔。水塔就在欣雨的楼旁边。 他有意发这个视频,他觉得欣雨会看见。 他觉得欣雨一直在看他录的视频,看他都发了什么。 觉得欣雨外思念着他。 见了面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睡着了,到了上午十点多,他看了一眼时间,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都两点多了。 刷了牙,急匆匆地到了公园。 在公园的边上放电动车的地方,他扫视了一遍,没有看到欣雨的小车。 人群中也没发现她的影子。 小陈正在和陈校长练快三。 他坐下吃了一个李子。 保姆还要了一个吃了。 银行做饭的高个女士,戴着金丝镜,走到坐她凳子的老太太跟前说,:“你凳子借我坐坐呗?”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起来了,说她说话温柔。 小陈的舞伴哈哈大笑说:“坐累了还倒一会,那有草地你去倒一会吧,让我坐一会。” 又说“坐着不如倒着,好吃不如饺子,给你包点饺子吧!” 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阵。 她拿着自己的凳子走了,又对那个老太太说:“你不坐了?不坐我拿家去了啊。” 老太太又笑了。 散场了,天气不热。很凉快,树叶一动不动,一丝风也没有。 好几个人都在研究舞步,老史说话口齿不清,还在和小陈滔滔不绝地研究。 老史说大红把舞改革了。又说某某的步伐飘柔,又说混浊了什么步伐。 用词总是不太准确,他就是爱说爱讨论。小陈还和他讨论得挺认真的。 小陈的舞伴真想拿个小本把老史的词记下来,可是没带本子。 小陈拉舞伴起来,要做动作,连续三个托举,最后一个觉得很高。 停下来时,旁边练习的五六个人都站着不动了,好像被震惊了。 停顿了一会,看小陈和舞伴休息了,才继续练了起来。 老史和小赵蹦哒走了,小车拿出一块西瓜,舞伴大口吃着,老左看得眼睛都直了。 又一起吃了一个大水蜜桃。 舞伴两手接着小陈拿刀吃桃,小陈用刀一掰切开的桃肉,成功躲开了舞伴接着的手。掉在了地上。 拿起来用水冲冲,吃了。 去市场买了一个烤苞米,又买了十个鸡蛋,七元一,达到了七毛钱一个。 小陈坐车回家了。 舞伴拎着鸡蛋也回到了家。 他下了楼,拿着鸡蛋。小陈来了电话,让他去喝柿子蛋花汤。 他觉得该吃饼,就去买了七块钱的饼,切成了方块。到了小陈家,看了看楼下角落里面的石磨,还在。 没人动,因为比较沉。 上楼吃了饼,喝了汤,还吃了一碗饭。 他满足地坐在了沙发上。 小陈要练舞,上身啥也没穿。 他和小陈舞了半天,累了,又坐在了沙发上。 九点多了,小陈要休息了。 让他回家,给他拿回了五个鸡蛋和饼,她说不爱吃饼。 他下了楼,心想回去的早了,是不是会看到欣雨的窗户会亮? 果然,客厅灯亮了。 他把一个花手巾扔到了欣雨楼下她的车筐里。 欣雨拿着手巾擦车子会不会觉得有特殊的感觉? 他回到家,觉得自己状态良好。 第80章 大数据 他看着手机里面的推送视频,说的大多是发财和好工作,还有就是说他的前任要决心来找他了。 他心里觉得很舒适,觉得这是真的。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到了五点,还没有睡实。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再睁开眼睛都十点多了。 他还是困,但不能睡了,容易睡到两点,昨天就是过头了。 他起来卖了一趟纸壳和瓶子,能有三块六。 吃了饼和小米粥,还吃了四粒维生素c。 到公交车站和小陈一起正吃西瓜时,他发现后面过去一个人影。 感觉比较异常,他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欣雨骑车上坡在用力蹬着车。 黑纱衣服白太阳帽。白色裙子带点黑线。 看起来没有用心打扮似的。 小陈好像看出了他在看前面的人,就说:“衣服也不觉得好看。” 到了公园边上,他看了看欣雨的小车,车筐里没有那个手巾。 不是她扔了就是别人捡走了,反正啥也没有了。 他俩往里走,欣雨先到了,手拿折扇,往他这边看。 觉得他俩过来了,就把头转到前面,不看他。 欣雨和矫立晖站在一起,没等矫立晖说话,老温和欣雨跳了一曲。 小陈的舞伴坐在小陈身边,扇着扇子。 老左的媳妇也来了。戴着黑框眼镜坐着也不跳。 小陈和舞伴跳了一曲,歌曲的歌词是拉黑和删除,我不再打扰你等等,说的都是欣雨和他,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明白。 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大车司机和大梅带着新买的呼啦圈,各自端着呼啦圈在走基本步。 走累了,他俩放下了呼啦圈。 一个小孩拿了起来,玩了半天。 老杨穿着白裤子坐在小陈跟前,也不说话,偷偷看小陈的脸色。小陈也不吱声,也不理他。 小陈的舞伴很讨厌老杨,也不和他说话。 小陈看了看四周,看见一个女的来找自己教那个新学的人,没找着。 就笑着说:傻子没来把她自己扔在那不管了。 老杨正要往边上走,听见这句话,以为是在说他。因为他的舞伴又走了,把他留在了这,出门了。 他回头看了看小陈,好像不是在说自己,就愣愣地走了。 刘雅洁看时间快到了,就准备拿音箱回家。 今天是周六,不用接孙子,她也着急回走了。 周六时,老金的儿子又用车把老金和老伴拉到了公园,老金走路缓慢,不爱说话了。 欣雨又和老梁跳了一会,自己回家了。 小陈自己练华尔兹八小节,舞伴拿着一块方形麻将桌布去边上躺了一会,觉得水泥台上很热乎。 看着天空和绿树,很舒适。 刚要睡着,觉得头上方有声音。 觉得不自然,他坐了起来,一看,原来是来了一个陌生人,在不远处坐着。 他就走回到小陈那边,两个人拉方步。 又去市场买了一个四元五的窝瓜。 回到家,他把窝瓜切成块,和大米煮在了一起。 他心里希望欣雨像大数据推送一样来找他,可是如果她来了,小陈会怎么样呢? 总不能三个人一起走吧? 老左的媳妇来看老左和谁跳,小张还和他俩一起说话,三个人过得挺好。 这个情况是“三口人”。 欣雨和小陈能允许对方存在吗? 欣雨会和他倾诉十年以来的思念吗? 下午跳慢四时,小陈拿手挂在舞伴脖子上,前胸贴着舞伴,转了两圈。 转完之后,小陈很开心。 舞伴没有看欣雨,可是欣雨一定看见了她的胸贴上了他的身体,她不会觉得哪里好,她的感觉是复杂的,她回家会不会像大数据给推送的一样在哭泣呢? 他也不知道。 第81章 花手巾 他吃完饭,看到了一个推送视频,说以前自己的前任身边有很多人追求,自己害怕失去。总是小心的听从她。现在反转了,她的眼里看到的他很帅很迷人,还有破碎感。 说得好像自己是个电影明星一样。 他感觉自己被欣雨思念着。 迹象表明她在观察他的反应。 好像没和哪个人走得很近。 他觉得心情大好,黑天时,去了小陈家,和往天一样,看了一眼欣雨的窗户。 七点多,黑的,可能去了广场,还可能去了公园。 他到了小陈家,坐在沙发看八小节华尔兹。 这时小陈说屋里热,他也没注意她。 等他看完视频时,看到小陈在身边只穿着小小的尼龙内裤,正在身边扇扇子。 她浑身发着白光,乳房丰满下垂,腹部也是丰满像两个大口袋。 皮肤雪白的小陈让他眼前一亮,放下了手机。尽情的抚摸起来,发出哎呀呀的赞叹声。 小陈笑了,说你哎呀啥? 接着说过几天我去乡下好几天你在家怎么整? 别到处跑?他心里想起了欣雨,念头一闪而过。说:走之前全挤出来你再走,省得丢。 小陈很满意。 说今天没有热水你怎么洗? 明天做牛肉,你就恢复了,再歇一天。 她放了一个音乐,让舞伴想动作。 又起来共舞了一曲。 舞伴累了,到沙发上休息了,举了几次,他觉得困了。 九点多,小陈要休息了,说昨天抹了芦荟胶,脖子发热。 他下了楼,路上还有几个行人。 到了欣雨家附近,楼上还是黑的。 她睡得这么早吗?还是没回来?才九点半多? 他害怕这时她回来遇到自己,因为车子上有自己捡的瓶子。还有易拉罐。 让她看见不好,也怕看见哪个男的送她回来。 一个私家车进了她家门洞,一个男士和女儿一起上了楼。 他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想起了十年前欣雨和自己老公一起上楼的情景。 被他看到了,他还不知道那是她老公。 她没说,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收到了欺骗。 他走到欣雨的自行车跟前,看到了花手巾绑在了楼梯扶手上。 是她绑的,她知道是十年前的他扔的手巾。 还是新手巾,当擦车用最好了。 不能用旧手巾擦车,因为小车是新的。他觉得很欣慰,因为欣雨接受了这个花手巾。 没有扔掉,也没有丢失。 他往家走去,又遇到两个放学的高中生。 九点半多,正是学校放学的时间。 一个男的骑着电动车疾驰而过,好像是李大嘴,他才回来,可能是和哪个女的跳舞了。 他看着李大嘴从欣雨门口路过,没有进入门洞。李大嘴怎么能去她那里呢? 令人讨厌的李大嘴眼眶高了,还在每天摆谱。 自己以为自己是个高手了。 把脸整天洗得锃亮的。 往那一站还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 四处寻找年轻漂亮的女性要跳一曲。 欣雨有一天以为李大嘴要找自己跳,自己也想证明一下容貌是不是符合李大嘴的好色审美,可是李大嘴上下打量了一下欣雨,好像动心了,还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 总之,李大嘴开始挑人了。 欣雨好像都不能入选了。 第82章 财神日 后半夜一点多,他看到外面下起了小雨。 三点多才睡着,醒来十二点半了。 面条里忘了放鸡蛋,他下了楼。 小陈拿来了西瓜,他边吃边想:欣雨会不会又看到他在吃西瓜? 到了公园,车子里没有欣雨的小车。 坐了一会,欣雨穿着紫色纱衣来了,土黄色的小帽子。黑裙子带着细小的白花。 在建设银行做饭的朱女士穿着旗袍来了,小陈说她是不是在夜总会出来的? 朱女士开玩笑说:他们看我手上有斑,没留我。 又说自己要找一千个老头,摆在大炕上,摆一溜。 陈校长听了,只有微笑,算是回答了。 欣雨和网名珍惜聊得很投机,珍惜比欣雨高一点。 总蒙着脸,戴个眼镜,老家是二十家子镇的。 陈校长跳累了,想坐一会,没有座位了,小陈的舞伴拿起昨天下午放在边上的泡沫垫子,递给陈校长,陈校长接过垫子,发现有点湿。就说站一会,不坐了。 小陈的舞伴接过垫子,发现有点水,想起昨天晚上下了雨,就说“昨晚上下雨了,我放在这的垫子浇湿了!” 陈校长说是今天早上下的雨。 原来陈校长是早睡早起的,所以不知道晚上下的雨。 两个人作息时间不一样。 三点二十分,大家正跳得欢,老马一下子闭了音箱,要和刘雅洁回家。 大家很多人说怎么正跳着给闭了? 刘雅洁又打开了音箱,老马讪讪的自己走了。 小陈说老马虎。 人多时还给音箱闭了。 人散了,欣雨还和小张还有珍惜,三个人聊天。 小陈想吃西瓜,舞伴怕欣雨看到不高兴,就说待会再吃。 看了看欣雨,正在聊天没注意这边,就和小陈把西瓜吃了。 欣雨坐着还是不走,和老梁学了一会。 小陈在这边走华尔兹八小节。 欣雨终于走了,老梁笑呵呵地和欣雨往家走了一小段距离。场地上剩下了小陈和舞伴两个人。 他俩看到了一个小挎包,小陈走过去打开一看,一个梳子,一个手机,还有一块表。 他想会不会是欣雨忘在这里的? 他看了看手机屏幕,屏保上是大车司机和周晓梅的舞姿造型照片。 小陈就假装没事,把挎包放在了拎兜里,朝远处的周晓梅走去。 周晓梅发现东西没了之后,说自己吊床都丢了。小陈说:你俩欠我一顿饭店啊! 大车司机说:“我能跟着吃一顿饭了!” 小陈送完了手机,回到舞伴身边,舞伴铺上了2*2米的大垫子,两个人躺着。 听见周晓梅在和大车司机吵架。 以前听说她还撤过大车司机的嘴巴子。 躺了一会之后,起来回家准备晚上吃牛肉,角瓜。大米饭。 坐车回去之前还吃了一个李子。 六点,他要去吃牛肉了,却找不到车钥匙了,只好走着去了小陈家。 刚进屋,外面开始放烟花爆竹,原来是财神的生日。 他俩练八小节,叉步和追步还算是熟练了。 小陈的女儿打来电话,小陈说到了自己的大姐。 放下电话,她心里还是不愉快,一顿倾诉,到了九点。好多了。 他下了楼,欣雨的楼上还是黑的。手巾还在那。 他到了家,十一点找到了车钥匙。 还准备了烟花。 十二点之前,他下了楼,放了烟花,给财神过了生日。 第83章 水表 面向东方,走了三步,拜了三拜,说了三遍“恭请财神,大吉大利”。 然后,放了一把烟花,耀眼的烟花闪烁时,才想起忘了录视频了。 说了一句财神我给你过生日了。 之后回到了楼上。 想起刚才看到了一个鱼缸和底座是个木柜,就骑着刚找到钥匙的自行车去了那个看到鱼缸的地方。 一看,鱼缸不见了,被别人拿走了。 他看了看小陈的窗户,此时她一定睡着了。他独自走向七道街。 他常去那里,有富裕的五金店在那条街上。 他一路能捡到能卖钱的东西。 结果没什么特殊的东西。 有一个手机架还挺有用的。 远远又走到欣雨的楼下,想起她当年的样子,没有现在这么胖。也是挺招人招风的。 比小陈还招风。 现在也有很多人盯着她。 好似她拒绝的比以前多了。 他想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又一想,她是真的漂亮,连女的都夸她漂亮,就是真的漂亮! 回到家,元宵正温和,春卷也蒸熟了。 他吃着炸豆腐,宫保肉丁,喝了煮元宵的汤,觉得元气满满的。 舒适地看起了手机。 看到了凌晨四点,睡着了。 梦到了自己的母亲。 醒来时,十二点半了。 小区里换水表,他穿上白色柔软的半袖,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看着手机等着换水表。 小陈自己先去了公园,说在那等。 可是,到了三点还没有来进屋拆水表。 他等得着急了,心里想着欣雨是不是会来?小陈是不是和别人跳舞了? 小陈打来电话,问了问,他听到了音乐声,有点着急。 楼上的一个女士,穿着气门芯厂的工作服“远达实业”,也在等着换水表。 终于来换表了,换完之后。他拉着小陈出了小区。直奔公园。 在路上他看着路上往西走的行人,没有看到欣雨回家的身影。 他想,欣雨往天来时都会晚一会再回家的。 他着急的走着,想起小学时代从来不会想哪个女生让自己着急上火,那时心里只有完成老师的作业,怕老师批评。 而现在整天想着这几个女士,患得患失! 到了公园,几个电动车停在那,没有她的小车。 小陈和几个老头学员齐刷刷坐在边上,下午的阳光通亮的。树荫里凉快,阳光晒的地方很热。 老张头带了音箱,歌曲很好听,也不知道什么名字。 老梁没有来,欣雨也没有来。 快到五点时,小陈和舞伴要回家了。 快到站点时,看到司机和一个老头在打架,一个私家车车主在远远地录视频。 打了一会,车开走了。 他俩等下一趟车。 明天小陈要回乡下,两天一宿再回。 看着小陈连衣裙露出的胳膊,舞伴一把抓过来,挎在自己胳膊上,又放下,拿出一块钱递给了小陈。让她坐车用。 车来了,小陈上了车。舞伴自己往家走。 舞伴驮着塑料和玻璃去卖,卖了一元五,没有经过欣雨的楼下就到了小陈家。 吃完饭,他给小陈买蒲地蓝消炎片,去了药店,远远地看见欣雨的窗户是黑黑的,没有人在家。 回到小陈家,小陈困了,要睡一觉。 舞伴抚摸着小陈光滑的皮肤,因为小陈上午去洗澡了。 小陈说今天是月忌日,不能。 他还是抚摸,小陈说想干就洗去吧,好好洗洗手。 他就站了起来,没脱裤子和内裤,直接洗了两遍。 洗完后,才脱掉了裤子和红内裤,放在了门口。脚上还穿着黑色袜子。 第84章 袜子 看到自己的黑袜子,他又想起了自己七年前的一个网友。 那是个胖胖很馋嘴的女孩,能有二十八岁。 那天这个女孩说自己过生日,和闺蜜住在宾馆里,闺蜜出去了。 他拿着给父亲买的一大包护理垫进了房间,她不知道是什么。她家看来没有人需要护理。 她说自己刚刚洗过澡。 用白浴巾围住前胸,像电影里沐浴的美女一样的打扮。 他看着她脸上有淡淡的雀斑。 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和他对视。 房间的床很乱,揉成一团。 旁边放着吃完的餐盒。 她吃得很胖,胳膊都是又粗又肥的。 他站在电视跟前,电视正放着节目。她闭了电视。 他开始脱衣服,看着他脱得只剩下了白色的袜子,她才脱口而出说:袜子别脱了! 他走到床前,网友一下子把白浴巾摘了下去,调皮地说“看我脱得多快!” …… 他躺在大床上,把黑袜子脱下来放在了脚边。 小陈进屋了。 她穿着红色半袖,盖住了红色内裤。 红色三角裤若隐若现,把白色的大腿衬托得更加白嫩了。 小陈心情似乎不太兴奋,说:脖子疼还给你做饭吃,你能做饭我养养多好,明天不给你做了,自己在家吃吧! 舞伴说:“我给你做饭。” 小陈还是没有和往常一样进入状态。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有时还皱着眉。 过了一会,她说:昨天我还等着呢,吃完牛肉还跑了。 他说昨天不是肚子疼了吗? 小陈想了起来,是啊!昨天是肚子疼了。 他俩都睡着了,他突然醒了。说:“你上芦荟胶了吗?我给你拿去!” 小陈说:“我自己拿吧,还要吃药。” 他也跟着起来,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表,快九点了。 小陈给他带了大米饭,还有青菜。 说自己不能吃葱了,让他回家炒饭吃。 明早自己吃豆腐脑。 九点零六分,他下楼了。 走到欣雨的楼下,看到客厅亮着灯。 看起来她家来了客人,不然她不会打开客厅灯的。 他走过她的楼下,慢慢往家走。 还舍不得似的回头看了看楼上有没有熄灯,灯还亮着。 到了家,他把饭和青菜放进了冰箱。 开始看手机推送,看到饿了,就吃了几个凉糕,喝了元宵底子热汤。 又看到了很晚,看了看时间,都四点了。 他睡着了,梦到了乱糟糟的很多人和事。 醒来看了看时间,都一点十五了。 刷了牙,洗了脸,准备去自来水公司交水表。 先去看看欣雨有没有到公园,再去自来水公司。 他带着水表,到了公园边上,一下子看到了欣雨的小车,粉色的,前面和新提的汽车一样拴了一个红色布条。 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又看见人群中欣雨穿着碧绿色的连衣裙,一摇一晃地往边上走了几步。 欣雨好像发现有人看她,抬头看向他这边,他赶紧低下了头。 欣雨走到自己常常站的单杠跟前,在休息。 这时天气很热,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一动也不动。旁边羽毛球场地上有五六个人在谈笑风生。 他看了看欣雨的背影,她站得很直,好像知道他在看她的背影。 他看着欣雨的头发,没有戴着帽子,好像刚刚洗过头发似的。 心想,已经看到了,去换水表吧。 随后,他骑着自行车,一路朝自来水公司去了。 第85章 收费员 到了自来水公司,二楼有几个人在前面排队。 前面的侯丽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毫无反应。 侯丽东是社工,还是委培生。她好几次出门办事,门口都有一辆车接她。开车的是个干部模样的男士,还是个瘸腿,好像是个领导似的。 这个情景他遇到了好几次。 他把水表交了上去,又到一楼排队。 有三个队,他躲开了候丽东的队,不想站在她后面。 他看到一个收费员乌黑发亮头发和一双蔑视一切的眼睛,就站在了她窗口的队伍里。 他用手里的订水卡和一个纸单扇着风,四处看着屋里的人。 觉得所有人里这个交费员是最令人呼吸改变的。 交费员是见过的,几年前在早市上,她粗壮的身材,穿着美容院的衣服。 现在成了自来水公司的员工,这个胖女人也发觉了队伍里的他。 她撩动着自己的头发,不动声色地起来,从铁卷柜里取出一打收据纸,又回到座位上坐下。 她头上是个吊扇,右前方还摆着一个猫型风扇,吹得自己的衣袖不停地摆动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背包一样的东西。 到了他办水费了,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接过单子和卡。 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好像走神了。 她打了一会键盘。 他看着电脑屏幕。 他看到她把自己的订水卡给了一个女同事,女同事拿着卡走了,他再看那个女同事,不见了。 自己的订水卡又出现在眼前美女的手里,他看了一眼她的嘴唇,微微翘着,是个五官特殊的人,身材矮胖,很少有人和她的五官体型相似,皮肤很白。 她好像是姓马,不记得了。 电脑屏幕上还有五十三吨水,他想:她的吨位得有好几吨!整不动! 她突然对他说:“把照相机打开,……”他一愣。她又说“带没带手机?” 他拿出手机问“照啥呀?” 她说:“照交水费的号。” 她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是oppo,照了像,又说“看那边流程交费。” 他问“完事了?” 嗯。 他拿起手机,照了一下流程。穿过两个排队的人,出了交费大厅。 看了看时间,三点零六了,欣雨这时不会往家走,他就沿着欣雨回家的路,往自己家走去。 他不想和她走个对面,没有什么话说。 回到楼上,他想在楼上给欣雨回家时录个视频,发给她的二妹,二妹就会给她看,还会说:“他还想着你哪!对你多痴情!” 欣雨就会心里涌出一股热流,然后就会有爱的暖流。 他想着,就在阳台等着。 在阳台上,他输入了手机照片上的卡号,还有二百多块钱的水,五十三吨。 等了半天,也没有她的身影。 他又想,欣雨感动之后,她回来了,小陈怎么办? 他又看了看公园方向,还是没有她的影子。 就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了窝瓜蒸米饭,还放了一根小陈昨晚给的胡萝卜,米饭也是她给的。 第86章 贾主席 窝瓜熟了,厨房里飘出了窝瓜的香味。 在交费大厅,他吃了一个李子,现在又饱餐了一顿。 窝瓜大葱胡萝卜,米饭。 几口青菜,生菜和苣荬菜。 他又靠在床头,窗外夕阳明亮,人声嘈杂,正是放学的时间。 到了六点,他看累了。就去了自己没人住的平房,摘了一些红菇娘,天黑了。 蚊子围着他要喝他的血。 他忘带了打火机,就锁了门往回走。后车带还没气了,走了一路。 到了家,八点。 吃了饭,葱和酱。 他还是看手机,多了一个事,就是粘车带。 手机里,文联贾主席给他录的视频点了赞。 十年来,贾主席从来不主动联系他。 他回了一个赞,发了一个信息,说要送给贾主席一个茶盘。还发了茶盘照片。 贾主席没有回音,可能是不看手机了。 到了十一点,看手机累了。 他带着一个红色拎兜下了楼。 想出去走一圈,散散步。 他边走边想,是不是贾主席得到了什么消息,不然怎么十年来没有消息,突然点了赞呢? 是不是自己的好运要来了,贾主席先知道了? 自己发表文章那年就是这样,书都被很多人看到了,他还不知道文章已经发表了。 现在是不是和那年一个情况? 他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树叶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风。 他觉得时间静止了,不然怎么树叶都不动? 他听见水的声音在下水道哗哗响。 前面嘉淇酒店的招牌发着光。 路边堆满了垃圾,好似环卫工人罢工了。听说他们经常不开支。 他走着,出租车偶尔经过。 一个送外卖的从他面前骑着摩托车,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往东家的方向走去,远远看到欣雨得楼上一个月牙,好像月牙铲上的月牙一样。 这是新月吗? 伊斯兰教为什么把月牙放在屋顶而不是放满月? 欣雨的楼上黑黑一片,他走到楼下时,不自觉的往上一看,吃了一惊。 他看到窗户亮了,开了灯! 十一点多了,她为什么开灯? 仔细一看,原来是她楼下的灯光,她的楼层还是黑黑的。 他慢慢往家走,走得有点累了。 心想欣雨走路现在一摇一晃的,是不是很累?她整天干什么这么累呢? 以前她走路是不晃的,这几年是看孙女累得吗? 到了家,十二点多了。 他吃了两个小饼,骨校长香菇粉条,喝了一口崂山啤酒。 然后回到通亮的卧室里,感觉明天有好消息在等着自己。 贾主席的点赞给了他一个预兆,他感觉自己也好运要来了! 到了深夜,刚要睡着,蚊子把我他吵醒了。 天亮后,刚要困,蚊子又叫了一声。 这下彻底不困了。 来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人打来的。 他以为有什么好消息,一听,见他大叔,原来是有人打错了电话。 他觉得饿了,就去了厨房,给自己做了玉米糊和花卷。 他一看花卷,有了黑点,就扔掉了。 吃了一碗饭,他还是睡不着,就下楼修自行车,两个自行车,小陈一个,自己一个。 小陈的车上锈了。后带也该换了。 后带还有个抱闸,拆不下来,没带钳子下楼,只好锁上车子,又回到了楼上。 欣雨的新车是哪里来的呢?都换两个了。 是买的还是哪个地方赠送的?他想不出来。 第87章 身份证 小陈这次回乡下,是去给小翠家还阴债去了。 小翠去年被电信诈骗了,十多万被骗走了。 所以今天她家五口人还了三万个元宝的债,小陈说小翠有力度。 今天小陈就能回来,会带一些蔬菜回来。 说好让舞伴去接她,她拿不动蔬菜。 吃完了饭,他困了。 醒来时发现到了中午了,他准备好去接小陈,不知道几点回来,就先去了公园。 天很热,太阳炙烤着柏油马路。 远远地没有看见她的小车,却看到了大四川粉色的车子,靠在边上。 他看了看为数不多的跳舞人群,看到了八十五岁的谷书记。 别的人不记得了,他往公园里面骑车穿了过去,从南门出去了。 南门附近有不少人在学舞,一个老师正在教开烟酒行的陈女士,陈女士笑得很开心。 那个老师也很开心。 他从南门出来,看到一个私家车停在边上,旁边还有一个电动车,这里人少一些,是网友见面的好地方。一看就是女的骑电动车来这里见网友了。 这里对于一些人很特殊,特别是有车的人,都在这里见网友。 这里停车方便,车不多,人也不多。 他想去供热收费大厅,问问怎么交费。 收费员是个漂亮矮胖的女士,说直接交钱就行。 他说再看看,就走了。 他去了广场,这里老年人在听二人转,边乘凉边听。 这里能看到欣雨的窗户。 这里也是十年前他等着欣雨,看她跳舞的地方。 他站了一会,看看欣雨的窗户好像有个人影似的。是不是她在往这边看? 去年他和小陈在这里草坪躺着,欣雨和二妹竟然来了。 欣雨看到他家在一起,自然不快。 二妹拿出手机给她姐看信息,是他发给二妹的,发的是“傻了吧唧属羊的……” 他知道二妹给她姐看的是这个,因为最近只发了这一条信息。 他看到过她的身份证,知道她属羊。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份证被他看到了。 那天她出门回来,没到家就到广场跳舞,把小拎包放在他手里让他保管。 他就打开了包,看到了一个钥匙,拴着指甲刀。一个身份证和一块纸。 他看到了她比自己大了六岁。 生日没有记清。 她把包要回去了。 那时她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 隔十几天就会去她家一次。 谁也不生气,也不烦恼。 好像约定好了一样。 她看了二妹给她看得信息,回过头用侧脸余光看了看他和小陈。 看小陈躺在草坪垫子上,吃着苹果。心里觉得酸酸的。就和二妹低着头进了超市。 他想了一会。 觉得站累了,就往北走,那里有椅子。 正在欣雨的楼下。 他和小陈总在椅子上坐一会,小陈不知道附近就是欣雨的家,她只知道这附近有个以前他认识的女人,是他的过去。 小陈说“过去啥样不管,现在跟我好就行!” 他坐在椅子上,后背有靠着的地方。舒服多了,又把两腿放在了自行车车座上。 据说林肯就在办公室喜欢这样的。 他看了看欣雨的窗户,就在面前五十米的地方。 假如欣雨往外看,都能看到他。 窗户上贴着一个圆的窗花,被太阳晒得掉色了。靠椅边是草坪和几棵短针松树和杏树,几只蜻蜓飞来飞去。路上公交车和出租车刷刷地飞驰而过,微风从后面吹来,杏树树叶微微抖动着。 秋天了,八月十五还没有到。 第88章 长椅 还有二十天才到八月十五,坐在外面穿着半袖有点凉了,他带了一个棉线衬衣,准备冷了穿。 他坐累了,躺在了木椅上,看着头上风吹抖动着的杏树叶子,他想起了席慕容的一句诗:“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那时上高中时自己在火车站买的一本席慕容的诗,还是个字帖。 他又有了一种齐天大圣吃完了蟠桃宴,躺在那里休息的感觉,只是肚子有点饿了,于是他坐了起来,拿出黄菇娘,吃了好几个。 黄菇娘不用洗,自带包装,有一层薄薄的皮包着果实。 去年逝去的母亲最爱这个,首先就是黄菇娘干净,没有灰尘,是所有食物里最干净的,也是自带包装袋的。 坐着时间长了,他想去买个饼和馒头,就起了身,正好一个老头和老伴来到他的椅子前坐下歇脚。 附近有一个医院,坐在这里的多是住院的伤者,严重的是不能走出大门的。 他走到一个熟人跟前,是个收手机的。聊了半天,他发现自己总有聊天的内容。收手机的人上午送快递,下午收手机。 好像没了什么话题,只有倾听和赔笑。 他告辞了,去买了饼和馒头。小陈微信说没回。 他就回家吃了一顿烙饼和馒头,吃完就睡着了。 外面吃过晚饭的人都在聊天,他不爱出去,没有啥聊的。 他也不想见哪个人。 到了九点,外面静了下来,他下了楼。 往西转了一大圈,欣雨的家黑黑一片。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昨夜满地垃圾都没了,环卫工人看来是开支了。 他们干活了。 树叶还是一动不动的。 梧桐树长出了一条条的豆荚。 他捡到了一件白色羊绒大衣,粘了点土。 回到家大口吃了几口红糖馒头,他饿了。 大口喝了一口可乐。 又吃了饼,抹上了辣酱。 吃完饭,他觉得舒服多了,小陈说明天也不一定回来。 明天自己去哪里呢? 他看到了手机里画画的内容,想起了十多年前电视里讲的画竹,就搜索那个讲课人。找到之后,觉得竹叶还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知不觉到了五点多。 困了。 他要睡觉了。睡着之前还是想起了欣雨。 想起了那年的七月十七日和七月八号,还有八月八号,七月二十三日。 他睡着了,想来一看表。已经两点十五了。 睡了九个小时! 天气晴朗,他带着一块饼和大半个馒头,还带着四个键盘,一个邻居扔的苹果手机,去了公园。 到那里看看,再去把这些电子产品卖了。 公园边上没有那个粉色的小车。 他失落又有点开心。 吃了饼,不饿了。 他想起那个靠椅,去那里上网,收手机的就能来了,再去卖手机。 于是就到了那里,又吃了馒头。 那里有很多停车的地方,就在草坪边上。 开来一个黑色理想,又大又高,他却想起了欣雨坐车的样子。 前几年的她坐车觉得很土,现在发胖之后,有了富贵的样子。 骑着小单车,也不是很穷的样子了。 那年好像总在为钱发愁似的,她从来不说。 第89章 篝火 离开了木头长椅,他到了收手机的那个人跟前,收手机的说自己一点多就来了。 拿出手机一看,说是个模型,里面是铁片子。 屏幕都是真的,摄像头是假的。 四个键盘一个猫,七块钱。 聊了一会,说起来以前三十台电脑的老板和警长打起来了,一个有电脑,一个有网线。一个要看小说,一个要下象棋。 和收手机的人聊到六点,他回家了。 小陈还没有回来,他把手机放在了床上。决定去平房烧荒草。 他带着一个木板,给车打好了气,出了门。远远看到前面正在卖烧烤,烟很大。他转身朝相反的路走去,那条路能经过欣雨的门口。 还是没有灯光。他不知道欣雨去了哪里。 他走上了另一条通向平房的大路,叫工业大路。 这条路有很多工厂,三十年前自己在文化馆学画,晚上总从这条路回家。 那年路刚刚修好。 如今路灯换成了简约的一个弯钩,以前上面有海鸥,显得很土气。 现在很时尚。 到了昔日的平房胡同里,黑黑的。 打开带来的按键手机的电筒,走进了黑胡同。 打开院门,又把屋门打开,通通空气。在门外旁边点起了一堆火。 带来的焦木是他喜欢的,他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焦木大师。 还有枯木大师。 火焰抖动,热气扑面,浓烟上腾,有一种篝火晚会的感觉。 他想,如果欣雨和自己一起烧火,她会说什么? 她在农村长大,烧荒是经常的。 他拔了荒草,扔在了火苗上,烟更浓了。不一会,火苗从草里钻出来了,发出更大的火光。 蚊子围着他转,他带了香水,抹在手背上,又蹭在自己耳朵上,免得蚊子来咬。 盯着火光出神,不知道想了什么。 觉得该回去了,锁好了门,他走上了回家的路。 光明的大路上,没有人,静静的也没有风。 有个男青年坐在自己家台阶上看着路边的猫出神。 他看见十字路口烤冷面的胖女人还没有收摊,现在大概是九点多。 他从市场里穿了过去,白天的市场商贩很多,现在黑黑的一片,一个人也没有,路边是一堆堆破菜,没人要的。 还有破的塑料袋。 卖酒的广告人像在黑夜里站着不动。好几年了。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欣雨一会会不会在自己家楼下等着他? 会不会看见他就说:你还恨我吗? 然后和他一起上楼。 对他说:“我不打扰你和她的生活。免得她受不了和你分开。” 她会这样想吗? 他看到前面一个人影,是个女的,又不见了。 到了楼下,一个人也没有。 他上了楼,吃了几口年糕,又吃了几个黄菇娘。 装水瓶子的大口袋又满了,明天可以去卖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欣雨如果来了,会说屋里乱的。 可是,他哪个东西都舍不得扔掉。 网上说屋里乱的人聪明,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他看到了一个介绍跳舞的app。 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找男舞伴的微信,加上之后,给她发去了一个黑池比赛视频。 第90章 苦楚 白天到了一点多才起的原因,夜里他又不困了。 天亮了,打开窗户,屋子里很凉爽。 小陈发来视频,还有一大堆元宝没有烧完。 他吃了一块黄米年糕,凉风吹着,睡着了。 梦里嗓子有点疼,他知道自己受凉了。 再睁开眼睛看看表,以为是十二点,却竟然到了三点整。 他起来漱漱口,吃了几个黄色菇娘,几口年糕。卖了三斤半瓶子和二斤二铁盒,六块三。 他回到楼上带着两个兜子去了公园,老梁正好回来了,他怕冷,加了一件深蓝色衣服。 欣雨没有来,几个人还在打扑克。 他去了收手机的那里,拿出乱线。 聊了一会,从欣雨楼下经过,回了家。 还是吃年糕,看手机。 天黑之后,他出了门。 是为了缓解总看手机的疲乏, 他不想说自己没有钱花,也不想说捡东西贴补家用。 从欣雨的楼下经过,没有亮灯。 转了一大圈后,他往前一看,吃了一惊,亮灯了! 看了一眼时间,十点! 是她回来了吗?去了哪里? 他一边想一边往前走,走近了一些,看清了,不是她家。是紧挨着她家的邻家亮灯了。 他的心平静下来,想起了十一年前的对话,句句如同刚刚说完一样在耳边回响。 那天是个秋天,是九月二十八号,她穿着厚衣服,是新买的。 好像带着银线,发着光。 自从那天以后,这个衣服再也没有穿。 她一定觉得这件衣服给她带来了不好的回忆,把它丢弃或者送人了。 那天她和一个高个男的一起回家,他正好喝了点啤酒,大声问:“你去哪儿了?” 她说:“有事儿,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她和那个男的站在楼梯上,说:“滚,找人收拾你!” 那个男的还是没有插言。 他听了她的话,回了一句“我还要收拾你呢!把药条子给我!” 她没词了。和那个男的上了楼。 他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发来了一个信息,说:“我老公回来了,别再打扰我。当初我就说我有老公,只能做朋友,你也太过分了。再打扰我我就告你强奸,给我二十万。” 他吃了一惊。 第二天,二妹打来了留言,说昨天晚上她姐夫下楼找他去了,这几天别去广场玩了,躲几天吧。 他对二妹说:“你不是说你姐是离婚的吗?” 二妹说:“逗你呢,疏远你是为你好。” 最后二妹说:“有啥事你跟我说。” 第二年春天来了,姐妹三个出现了。二妹好像完成了任务,把他删掉了。 他对二妹说:“怎么把我删掉了?我们不是有感情吗?” 二妹反问他说:“咱俩有啥感情啊?” 他无言以对了。 直到今天,欣雨也没有原谅他。 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啥错,可能欣雨觉得自己错了。 可是她不认错,反而成了正确的一方。 她的老公是个二婚的,孙女和她老公不是一个姓。 她是离婚的,有离婚的苦楚,她从来不说。 她不相信任何人了。 她爱抽烟,抽烟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 她从来没讲过自己的过去。 她的老公好像也消失了。 第91章 要我 天亮才闭灯,一直到了两点四十五,睁开了眼睛。 把年糕煮软,吃了几口。 他没骑自行车,向公园走去。 欣雨的小车没来,老梁正在笑吟吟地和一个女的贴在一起,令人看了很不舒适。 老梁却乐此不疲,他认为来跳舞和女徒弟贴在一起是很自然的。 怪不得大家都骂他,他的品行太坏了。 小陈的舞伴转了一圈往家走,遇到了集邮协会的张四,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小区里。 老叶在楼上没下来,也没有露出头,他只好自己坐在楼下上网。 他感觉有个人朝他走来,还在看他,但是他没有抬头。这个人和别人说话,是在和自己的孩子说话,原来是社区的候丽东。 他从来不和她说话,因为她总坐一个老头的车,属于傍上了领导,这个领导还是个瘸子。 她在楼下等孩子,是上楼取了什么东西。 他又看了一会手机。 快没电了,就回到了楼上。 天快黑了,小陈不在家,他啥事也没有。 屋子里很乱,他不爱收拾。 天黑了,他觉得看手机累了。 就骑着自行车去了自己原来住的空房子。 燃起一堆火,看着火焰出神。 他薅起一把一把的青草放在火苗上,看浓烟升起,分散在无人的街上。 他想,派出所会不会看到浓烟来告诉他注意火情,可是没人来管他。 他想发一个视频,录下自己的院子。 欣雨来过这里,她可能还记得。 他想到这里,却没有录视频。 到了九点多,他想看看手机有没有小陈来电话,却吃了一惊。 小陈已经打了三个电话了。 他马上回了一个,说自己在收拾空屋子。 小陈怕他自己去公园,怕他去和别的女人聊天。 他说现在这里没网,一会我再打给你。 就锁好了门,一路往家而去。 到了自己家楼下,问了小陈,小陈说:“你别来,我还没睡觉呢!” 他说:“你先睡吧,我先把东西送楼上去。” 他上楼吃了几口年糕,就带着红菇娘去了小陈家。 只敲了一下门,小陈就打开了门。 两个人在沙发上说了说离别几天的感觉。 小陈说他瘦了,他说自己吃不好睡不好。 小陈说:“你要是要就洗去吧!” 他笑了,说:“要啥呀?” 小陈不假思索的说:“要我!” 两个人一起拥抱着,他觉得小陈胖了。 肉乎乎的小陈说他没劲,是不是都丢了。去了别人家? 他说是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没劲。 到了十一点,小陈给他拿了半瓶豆油。 他下楼了,小陈在门缝里笑着看他离开。 二楼的窗户里时间是23:40,红色的液晶显示屏,他总会看一眼。 路过欣雨的楼下,他习惯的看了一眼。 二楼缓台的一盆花,黑黑的影子好像一个人蹲在那里。 楼梯口静静的敞开着,好像分开的两条腿一样。 在这个楼梯口,曾经他把她送到了这里。 她每天从这里回家,上楼,会不会想到自己? 还是想起送葡萄樱桃的刘三,还是想起邮局司机? 回到家,他把最后几块年糕都吃光了。 还喝了一杯可乐。 在用电饭锅热年糕的时间,他把黄色纸壳都放进了一个大纸壳箱里,明天准备一起卖掉。 卖六毛钱一斤。 第92章 吉日 夜深了,路上湿润了,下了小雨。 绑在楼梯扶手上的花毛巾一定浇湿了。 他想换一条新的,让欣雨感到惊奇,惊奇的是毛巾干了。 到了五点,他也没有入睡。 手机里总有喜欢看的内容。 使他夜不能寐。 他想起了昨夜看到路边的吉普自由酒店。 变成了吉日自由酒店了,普字掉了一半。 明天好似是一个吉日,五行相合,天干地支也恰到好处。 对自己很有利。 他想起了这个酒店的二楼一个房间里,那个叫他别脱袜子的女孩。 告诉他别整哪都是。欣雨也说过整哪都是,东北人用词都是差不多的。 那个女孩胖的很结实,坐在那里说自己还有个孩子,似乎让他说出要和自己结婚的话。 看他没有说,觉得没有和自己一起生活的意思,就借口说自己闺蜜快回来了,你快走吧。 他想在关门时和她告别一下,她迅速关了门。 很坚决。 第二天,把他删除了。 不久,她的朋友圈发了法庭的视频,法官不让她录像。 她赶紧关了摄像头。 每隔一些时间,他都会找到她的微信,看看她的朋友圈,有时看到她做了很多菜,肉很多。 怪不得她很胖,她爱吃肉。 几年后,他看到她的朋友圈发了很多婚纱照,她结婚了。 对象是个微胖的男士,两个人的合影里,她的眼神闪着得意的光。 和欣雨的眼神很像。 那个眼神就像秘密没有被人发现的感觉。 男士的眼睛里却没有这种光。 婚纱照里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她叫婷婷。 化的妆很漂亮,很富态。 可能她的妆把自己都吓到了,自己竟然这么漂亮! 几年后,他看到了她的新号码,加了微信。 她不知道他是谁,听说他吃饺子,就说自己也要吃。 她还是爱吃。 她向他要照片,他找了一个觉得不像自己的照片发了过去。 她把他拉黑了。 她认出了他,怕他把秘密说出来。 他不会说出这个往事,只是偶尔想起她时就看看她的状况和照片而已。 她只是一个过客。 一个胖得好看的吃货! 那天她让他去酒店找她,她下楼来看了看他的衣服下摆。 她比微信头像上的照片要胖很多,她说自己上班后就胖了。 他说挺好看的。 她回答说还行吧。 她因为胖的原因,跑起来很难看。 说话还有点毛病。 手背上还用烟头烫了一个烟疤。 头发洗得很蓬松,用了不少洗发液。 她说累挺。 他也说了一句累挺,不知道为什么,说了一样的话。 她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也说累挺? 如果自己要回家了,说自己不是这个城市的,是附近一个地级市的人。 实际上她在说谎,怕他以后总来找她。 他听出来了,没有说破。 他不会来找她。 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回忆而已。 不会对她纠缠不休。 可是为什么总想找欣雨去呢? 欣雨会跳舞,音乐和舞蹈都伴随着她。 她好像是个美丽的化身。 她还对他展现过一个无法描述的杀手锏,让他难以忘怀! 第93章 化妆 快到天亮时,他突然看到摄影照片可以卖钱。就把自己手机里几个照片找了一个网站传了上去。 可是通过审查很不容易,却有很多人点赞。 他放弃了供稿,觉得自己已经累了。觉得头晕了,缺乏睡眠。 睡到了十二点半,还是觉得困乏。 小陈发来信息说不去公园,去她家。 他就听小陈的,买了一个大豆腐去了。 到那吃了一碗饭,黄瓜片,新蒜。 下楼买了一支软笔,小陈明天下乡写字用。 又卖了四斤花纸壳,一块六。 回来后,他坐在沙发上休息。 晚饭时间到了。 小陈做了黄瓜片炒肉。大豆腐,米饭,吃得很香。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小陈睡着了。 他好像也睡着了。 秋天了,屋里有点凉。 小陈拿出了羽绒被,他俩一起铺在了大床上。 他想起了十年前,欣雨说自己在家安床。 那时他总问欣雨在干什么,欣雨觉得他很缠人。 他手机在充电,充了一会之后,他拿起了手机,发现欣雨快手发了一个新视频,却怎么也看不到。 正找时,小陈说他不理自己。 几天不在家都不发信息了。 他就放下了手机,抱起了小陈。 小陈穿着丝绸睡衣,很光滑。 快到九点了。 小陈发现他吃了点肉之后,身体恢复得很好。 说这点肉没白吃! 让他洗洗。 果然,很有力量和激情。 鸭绒被铺在大床上,带着一股暖意。 觉得很温暖。 小陈满意的睡着了,直打呼噜。 他躺在那里,却睡不着。 起来穿好衣服,轻声叫小陈锁门。 小陈笑着说:“一天吃一顿饭等着我回来呢,省得吃饱了乱跑?” 他挥了挥手,下楼了。 欣雨的窗户还是黑的。 天气很凉了。 他到家找到欣雨的视频,才知道这几天她去了长春看孙子孙女去了。 还看到欣雨以前去了她二姨家洗衣服,不化妆的样子有点惨不忍睹。 化妆是多么重要啊! 一个名人的老婆从来不在他面前不化妆,总是带着妆容出现在自己老公面前。 一个女人化妆和不化妆太重要了。 一个男的总是想一个美女,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她化妆后的美貌,以后就是不化妆,男人心里还是会出现最初见到她的样子,挥之不去,神魂颠倒。 怪不得欣雨有一次说自己没化妆,他还是觉得很好看。 心里总是想着化妆后的样子。 总觉得是好看的。 欣雨就是一个会化妆的人,她的签名曾经是“学会伪装,学会被爱,学会……” 她妹妹的签名是“无所谓。” 啥也不在乎! 明天小陈又要去乡下了。 说不上几天后回来,她告诉舞伴,要自己买好吃的,别饿瘦了。 舞伴说:“你不在家,我也不能自己去下饭店去,饿了就吃点东西就行了,不用吃啥好吃的。” 小陈每天在乡下,有小翠一家招待她,吃得还是挺胖的。 在昏黑的卧室里,抱着小陈的胖胖的身躯,他还有了一种抱着少女的感觉! 丰满光滑,温柔如水! 第94章 不孤独 原本要回家好好睡一夜,可是一夜也没有困乏的意思。 天色发亮了,他做了不标准的二十个俯卧撑。又做了十个,才觉得累了。睡着了。 十点多,门铃响了。 原来是邻居老叶,他的电饭锅坏了。 要他给自己老伴打电话,老伴说了一个字,行。 还问了一句是谁的电话。 他坐在楼下看了一会手机。 来了一条信息,说的是钱的事情,他一阵心乱上火。 去卖衣服和泡沫箱。走到阳光里,很温暖。 有金秋送爽的感觉。 该热的地方热,该凉的地方凉。 回到家,又卖了一趟纸壳和塑料。 一共三元一了。 吃了窝瓜大米饭,又喝了玉米面粥,吃了四粒鱼油。 下午一点多了,欣雨不会今天回来。他用自行车驮着大纸壳箱也不能去公园看看,就直奔街里,那里能多卖一块钱。 到了银行门口,两个出来的女孩看了他一眼。 收废品的地方,果然给了五块钱。 他心里舒适了一阵,去了世纪广场,老头都在那里闲坐着。 偶尔几个年轻人在看手机。 他在跳舞的地方坐了一会,看着空空的场地。 心发感慨,这里曾经歌舞升平,此时寂然无声。 自己一个人坐着,他不觉得孤独,小陈每天都和他在一起,跳舞逛街,都六年了。 很少分开,偶尔分开几天马上就见面了。 几天的分离对他来说都成了放松,没有一丝孤独寂寞的感觉。 想起附近的贷款公司远征,他想去看看现在如何了。因为他去那里采访过。 老板判了刑,房租正在整体出租。 在这个楼里,接待他的人还给他倒了茶水。 问他坐什么车来的。 实际上那天他是坐大客公交去的。 他路过农贸市场,又路过一个画室。在一个饭店路过时,他想起了和一个女徒在这里吃过饭。 切了五十块钱得牛肉,当时他眼睛都睁大了。 女徒弟看出来他舍不得花钱。 小陈也认识这个人,女徒弟不来了之后,小陈来到了他身边,直到现在。 路过电业局门口,他看到一个个圆圆的打糕,舍不得买。 看了一眼卖打糕的人,灰色的防晒服,灰色帽子,灰口罩,露着一双大眼睛。很清秀的一个女孩,身材小巧。 他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回家自己做饭吃吧,打糕也不买了,没有菜。 路边一个收铁的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边休息边吹自己收的东西多,女孩被他的吹嘘弄得面露喜色。 这个收铁的人收了二十多年,他已经认识他了,曾经故意去一个日杂商店和一个老板娘唠嗑,眼睛都冒火了。 他回到家,热了中午吃剩的饭。 看到了关于钱的留言,希望这笔钱有个顺利的结局。 夜幕降临,他做了一点大米饭,错误的加了一小袋玉米面,结果饭锅跳闸时,没有熟。 他就吃了半生的饭,还好加了半个青椒。有了点菜味。 他觉得自己不会很快就饿了,因为他知道古代行军打仗那天都吃的是半生的饭,不好消化。 如果很快就饿了,战役还没有结束,怎么能有力气呢? 他穿好衣服,下楼走了一圈。 他看到了两个女士,其中一个牛仔裤,肥头大脑戴个眼镜。好像是个护士一样的。 两个人欢欢笑笑的,没有烦恼。 吃得好,营养不缺。 不想小陈说他像小鸡子一样。 他拿回家不少干脆面,还有个血压计。 路上他害怕有人看见他捡东西,怕三妹对大姐说“我看见画家捡东西了!” 第95章 增肌 听到语音报时,他吃了一惊。 十六点了,起来一看,是十四点。 也够晚了。 吃了点东西,他卖了三块钱的废品,直接去了个小区,准备去当个保安,交每年的医保。 不能动老本呀! 这个小区很难找,他看到了一条大路,认出来了,是雄鹰路。 小时候父亲骑自行车带着他和很多人一起去前面的飞机场看了一个电影《武当》。 和少林寺是两种风格的电影,有点沉重的历史感。 路两边都是松树,人很少。 小区就在这条路上。 在路的南边。 到了这个破旧的小区,里面的人无精打采的,很少有神采飞扬的。 好像被情所伤了似的,忧忧愁愁的。 财务室一个女的说不招保安,她说有个科贸富苑,差一个字。 他就去了科贸,路过一个驻军法院,长了荒草,搬走了。 继续往西而去,看到了新小区,高层耸立。 物业没人在那,遇到了一个熟人,聊了几句,就往回走。 看到三个女孩,一胖一瘦一中等,骑着自行车赛车,戴着头盔。 他想录视频,但是没录,就看着三个热闹往东去了。 买了三个馒头回家。 遇到了早上好的老师媳妇,早上好是个外号。两个人都爱给别人不停地发“早上好”,媳妇看着男早上好,怕他和这个舞伴去过。 女早上好的老公也常常来看看他俩,成了一个公园里的风景。 男早上好的老师媳妇高个,很丑,单眼皮。 看着他买的三个馒头,没说话,他也没吱声,就过去了。 到家吃完饭,给小陈发了信息。 因为小陈看不到他的信息会不高兴,说他心里没有她了。 天黑了,他放下拿了很久的手机。骑车出了小区。 两个老太太在小区门口聊天,接孙女放学。 他路过欣雨楼下,看到客厅亮了。 说明她回来了,家里还来了客人。不然不会客厅亮灯的。 回来他也不会上楼的,他只是知道而已。 原路走了一圈之后,他看到灯灭了。 刚要看手机的时间,发现旁边一个门卫房里有个时钟,九点二十多了。 一个高个男士和他走个对头碰,感觉很眼生。 是个很少出门散步的人。 还回头回脑的,有点紧张,好像心里有事似的。 他感觉这个人是从她那里出来的,但是没有证据。 因为她的网友很多,成千上万的浏览量。 他举报过她,因为他恨过她。 举报结果是没有证据。 他捡了好几个黄色纸壳箱子,六毛一斤,平时很少捡到的。 他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收拾完东西,他给捡来的布偶狐狸照了照片,发给了小陈。 小陈曾经在自己家商店卖过这些布偶,这次回家收拾东西都扔了,他又在今天捡到了三个,还是挺新的。 有一种能量守恒的感觉。 夜深了,他还是不能入睡。 下午两点才起怎么能很快睡着呢? 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上胸骨骼可见,虽然一年来托举百斤女舞伴,已经有了一些肌肉,可是还偏瘦。 上胸有个非字,发平。 于是,他搜索了增加上胸训练的内容,推举?无器械上举! 有了一些效果了! 不知不觉天亮了。 他又做了二十个俯卧撑,还是没有困意。好不容易要睡着了。 又被语音报时给吵醒了! 第96章 选择 还没睁开眼睛,他听到了外面下雨的声音。 看了看表,一点半了。 外面下了雨,阳台里从缝隙进了水,地面有了点积水。 晴天时该修缮了。 给小陈发去了一个视频,是一对西方人伦巴,舞曲是《下雨的时候》 小陈总是爱听国内通俗的歌曲,他爱听英文歌。 他只能听懂几个单词,小陈说自己以前只知道干活,补贴家用。 什么英文也听不懂。 公园里的大车司机,卖弄的说one ,two ,three.four,维也纳。 他很不爱听,说越是会的少,越爱卖弄。 自己家孩子英语成绩很高,可是从来不说英文。 所以说越是会的少的人越爱卖弄。 实际上英文1234很多人在初中就会了。还用在拿出来卖弄吗? 他喜欢探戈舞曲《蓝天》,他告诉小陈,这是很有名的舞曲。 听着这个名曲,好像体会到了作曲家当时的感受。 好像在蓝天下自由自在地奔跑。好像在享受一个期盼已久的短途旅行。 好像骑着单车在郊外兜风。 可是公园里的人都没有人提到《蓝天》这个名曲。 他从小在家写完作业后,多数时间在听广播。 收音机里常常会播放名曲,他虽然没记住什么名字,可是觉得很舒适。 电视节目里演出《西班牙斗牛士》的独奏曲,他也觉得韵律很有激情。 那时电视里还有个节目叫《外国文艺》,父亲不是守旧的人,爱看,他也跟着一起看,接受了欧美的审美观点。 乡村的地方戏家里人都没人喜欢,也没人唱。 有一次,家里人玩录音机,父亲还唯一一次唱了一首歌《一条小路》 ……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哈哈哈! 父亲那天很高兴,哈哈大笑。 好像和母亲刚认识时一定给她唱过歌。 母亲那天也唱了一个歌,忘了是什么了。 当时他喜欢听的是流行歌曲《成吉思汗》,近年才知道这是德国的歌曲。 欣雨在农村长大,她爱听地方戏。 他把欣雨的照片给一个网友看,网友说她很土。 小陈的衣服有很多是从北京邮来的,因为她有个亲戚在那工作,衣服都很时尚。 衣服质量都很好,如果小陈当年在北京多待几年,现在在那就有固定工作了。 说不定还会有个北京户口。 他当年若是决定去念继续教育学院,现在还可能是个大学里的工作人员了。 可是,选择也决定了命运。 小陈没去北京工作,他也没去大学上学。两个人在广场跳舞认识了。 直到现在。 而他去广场跳舞,是因为在网上认识了欣雨。 如果不是十年前欣雨总在那跳舞,他怎么会总去广场呢? 欣雨去了上海给孩子看小孩,他就认识了小陈。 现在,欣雨看着他和小陈一起成双成对,心里后悔没有把握住这份感情。 她觉得他还会去找自己,他看着欣雨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怨恨,他想去找她。可是小陈怎么办? 只能远远地看一看了。 第97章 就一个 雨后,空气凉爽。 小区里垃圾成堆,听说环卫工人罢工了,能开支,所以垃圾没人清理了。 堆满了垃圾。 街边的垃圾桶还是有人清理的。 他走上大街,看到欣雨的楼上没亮灯。 他在欣雨楼下的消防水鹤上捡了一把雨伞,放在了带着的粉色兜里。 继续往前走。 一个瘦老太太捡了一个新纸壳箱,面露喜色地和他走了一个对面。 转了一圈后,看向远方熟悉的窗口,还是没有亮。 路上出租车看到行人,总会等一下,期待有人打车。 快到家时,远处看见一对情侣。 各自打着伞,女的是披肩长发,黑吊带,黑裙子。 他害怕那个女的是欣雨,害怕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走。 欣雨五十多岁了,还是爱梳披肩发。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女孩看起来二十多岁,不是她,他松了一口气。 他想,如果欣雨遇到他,问他怎么捡东西,没钱了吗? 他就会说,看手机太累,出来捡点东西不空手。 可是,没有遇到她。 又是一个夜晚也没睡着,本来要睡着了,一个蚊子又把他吵醒了。 快到七点了,他起来吃了两个面包片。 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个往事。 内容是放曲的老臣,说一个人,专门找好看的。 当时他说“不是好几个吗?” 老臣说“就一个!” 他心想“明明看到邮局司机得到了她的电话,怎么说就一个呢?” 她家桌子上放的葡萄,明明是那个人送去的。 她的床头有葡萄和樱桃,也是他送去的。 如今放曲的老臣去世了。 那个送葡萄的成了舞厅的老师。 专门跳国标,张梅从深圳北京学舞回来,他还好意思说张梅不如以前了。 深圳北京学的还不如你一个县级市的吗?刚刚成了长春市的一个区你就是大城市人了吗? 还不是一个干装修的力工吗? 大言不惭,不知道惭愧! 上午七点多,他睡着了。 不知道是到了几点,他听见有人敲门。 他走到门跟前问,谁呀? 一个人说“开门吧!” 打开门一看,是小陈。 再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 小陈说她自己去公园了,他听了不太高兴,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小陈换上拖鞋,躺着歇了一会。 说回家做饭去了。 他也下了楼,把堆在门口的瓶子和餐盒卖了,五块八。 喝了一碗干脆面的汤。 他又带着黄色纸壳去了小陈家西边的收购站,卖了四块钱。 再到小陈家,已经做好饭了。 三个小猪蹄,干豆腐,薄荷白菜。一头新蒜。 小陈说你怎么不吃两碗饭? 他说吃多了困。 小陈说要去买一箱牛奶。 顺便取一桶纯净水。 两个人一起去了,牛奶是四十五元。 取水机里放的是名曲《蓝色的多瑙河》 他告诉小陈,“这是蓝色的多瑙河” 小陈在旁边慢悠悠地跳起了华尔兹。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 一起把白床单铺在了床上。 小陈去卫生间取了一个纸筒。 他说不是不用了吗? 小陈说:“谁知道你?” 他抱着小陈温软的身躯,还是觉得抱着一个丰满光滑的少女似的。 小陈说他能玩到六十岁,他没回答。 小陈说,歇歇吧。 他只好说:“明天再歇一天!” 第98章 白云 九点半,他想回家,问小陈困不困? 小陈说:再待一会吧。 他就盖着被,和小陈一起躺着聊天。 小陈聊了一会,睡着了,还打了呼噜。 他抱着小陈,抚摸了一会,刚想说要回去,小陈说了一句回去吧。 他就起来穿好了衣服。看了看时间,十点半了。 下了楼,看到欣雨的窗户黑黑的,来的时候天还亮,没看到有没有开灯。 他看了一眼小单车,好像是动了一下,花手巾还是系在楼梯栏杆上。 小区里垃圾还是没有工人清理,小区一个信佛的单元长把垃圾运到了小区门外的垃圾桶里,装得满满的。 门外的垃圾桶还是有人收的。 一夜还是不眠不休。天亮了,他起来卖了两趟东西。花纸壳,薄铁,旧衣服,黑塑料。 一共四元二。 回家后,他的米饭蒸鸡蛋糕做好了。 他把鸡蛋糕照了照片,发给了小陈。 看了看时间,九点了。 躺在床上,外面秋风吹拂。 为了避免过堂风,他关上了卧室门。 到了十二点四十,闹钟响了。 幸亏定了闹钟,不然还得睡到很晚。 他起来后,小陈和他去了公园。 天气凉了,他白色半袖外面穿了一个白色防晒服。 好像一朵白云,漂浮在还是绿树成荫的公园里。 小陈穿着白色半袖,百褶裙。 只背了一个红色小兜。没带热水。 不一会,他饿了,拿出一个小苹果,有点黄元帅的味道,吃了几口,出来一条红色的小虫子。 躲开虫子,他吃了苹果不饿了。 往北边看了看,没有欣雨的身影。 看见老左的媳妇跟着他来了,戴着宽大的眼镜。 她叫丛丛,她自己对别人说都和老左过十年了。 红梅还是失魂落魄的走向卖过马甲的老杨,盯着老杨的白裤子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老杨的脸,好像在审视老杨。 红梅一言不发,好像又犯相思病了。 老杨也同样有一个相思病,有一年老杨思念自己的舞伴,他老婆还替老杨出去找,让他舞伴来和他跳舞。 成为了一个笑谈。 老杨的舞伴前几天还对别人说自己和老杨都跳十八年了。 前几天老杨舞伴又出门了,剩下老杨自己在这个和别人跳舞。 老刘罗锅子还是自己来的,老伴没来。虎刘子也是一个人来的,舞伴回长春了。 小陈的舞伴又饿了,又吃了一个小苹果。 小陈不饿,也不吃。 这时,舞曲出来一个《斯卡布罗集市》,是个有久远历史的名曲,小陈和舞伴共舞一曲。 引来了白发一个资深美女的注目。 到了三点半,放曲的刘雅洁回家了,老马帮她拿音箱。 老张头带来了自己的音箱,接着放。 和小陈跳慢四时,陈校长看了看小陈的舞伴,看看他有没有不满意的表情。 似乎没有看到不高兴的样子。 小陈的舞伴和陈校长聊起了三十年前的市委书记,关于树木的事。 陈校长说他把树霍霍不少。 陈校长家乡有个算卦的刘柱子,据说市委书记给他盖了房子。 聊了一会,就都回家了。 第99章 八小节 小陈的舞伴回到家,没摘帽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白衣黑帽,白防晒服白半袖在里面,觉得别具风格。 吃了一个干脆面,喝了一口热粥,觉得不饿了。 很久没联系的老婆打来了电话,说在快手上看到了他和一个老头在跳舞。 他心想:总比看到和小陈跳舞要好。 他老婆问有没有啥吃的了?还说让他照网上做吃的,收拾屋子。 别和公园那个秧歌队掺和,她知道那个秧歌队名声很不好。 能把人的钱财坑光,没好人。 他说一会要去买鸡蛋和大米,说自己做鸡蛋糕了。 他老婆让他发照片看看,他答应了。 他带着三十块钱,去超市买了鸡蛋和当,花了二十二块五。 然后到了小陈家,吃了黄瓜汤,米饭,还有自己买来的红糖馒头。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觉得屋里冷了,就铺上了法兰绒的毯子。 他向小陈回忆起父亲去南方出差,给天津老张带去了东北的酸菜。 还带过人参。 还在家里请江苏客人吃饭,还让他总自行车把客人接到家里。 小陈听了,就是微笑。 不一会,搂着小陈,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冻醒了。 小陈起来跳了一会华尔兹八小节。 两个人一起练习双人的,插步和追步很熟练。 减弱不熟练,他就在手机看反复看示范。 又练了几次,小陈觉得好多了。 刷了牙准备上床休息了。 笑着来到舞伴面前,舞伴抚摸这小陈光滑的皮肤,柔软的胸部。 小陈躺在了沙发上,他用嘴碰了一下小陈的嘴唇。 顺自己有感觉了。 小陈说没有水了。 他拿起暖瓶,觉得没有多少了,说够洗两遍了。 洗好之后。 小陈说他手凉。 说躺一会得了。 他觉得洗过之后,感觉没了。 酝酿了一会,大把脱去了舞伴的裤子和内裤,故意加大了动作。 舞伴很满意他的表演。 他问“有没有劲?” 她回答:“好像老虎!” 没有拿纸,小陈起来跑到了卫生间。 取来了纸。 两个热闹躺了一会。 他要回家了,看了看表,十点半了。 他拿着鸡蛋大米,下楼回家了。 走到欣雨的楼下,黑黑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回到家,他又饿了,吃了两个馒头。 是二楼信佛的单元长给的上供的馒头。 喝了一碗粥。 他觉得所有大米都是快过期的。 不是那么香。 馒头还是很香的。 今天白天睡了三个小时,九点到十二点四十,晚上他觉得有点困了。 自己的床铺重新铺好了,时间长了,铺的东西都往下边跑了。 他重新把床铺铺好了,感觉很舒适。 明天小陈要包饺子,告诉他别做太多的饭。 小陈还要买蒲地蓝消炎片和治胃病的猴头菌片,他觉得又要从自己有限的余额里支出了。 他希望自己能触底反弹,他不由得想到欣雨是不是曾,和自己一样,在计算着每天支出。 却从来不说自己没钱花。 他知道欣雨是从农村搬来的,哪里会有太多的钱呢? 他觉得她是把自己的地租给了种西瓜的人,收了一大笔租金,来到了这个城市。 除此之外,她没有什么收入了。 尽管这么想,他还是从来没有听欣雨说过自己的情况。 第100章 巨人 到了下午两点二十,他睡醒了,看到时间之后,他赶紧打开手机看小陈有没有来电话。 看到之后,他放心了,原来小陈和姐妹们去了长春游玩,还录了一个视频。 很多帐篷,和几条路,还有草地,地方叫百花园。 小陈让他起来后去摘红菇娘。 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方便面汤。 背对着火热的秋日,他往东边平房走去。 路过公园时,没有看到熟悉的小车,那个支撑新树的木杆,看起来好像小车的颜色似的。 一个黑衣服的女士,在他前面走着,这个人右手驮着手机和一杯奶茶。 爱吃的人都会微胖。 她的黑色大衣六成新,还带着土色,左手走路前后摆动,丰满有肉的体型。 头发也比较随意的,时尚。 黑色大衣还有个帽子垂在肩膀上。 走着走着,还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不知不觉和这个人走了一段,看背影感觉她是个小眼睛,没想到还是比较有神的目光。 不是很大,也是个二三大的眼睛。 上坡路没有了,他只好上了自行车,一路下坡,走到了女士的前面。 到了平房,先燃起一堆火。 又烧了半锅水,洗了洗脚,脚上的泥由于很久没洗,出现了微微的蓝色。 他把一根大拇指粗的香点了,树在院子里,希望给自己带来财运。 拿出手机给香和院子录了一个视频,还照了一下屋门。 如果欣雨看到了这个视频,可能会认出自己来过这里一次。他看着烟囱冒的烟,又看着火堆冒的烟,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过眼云烟一词果然让人心领神会。 邻居矮胖的女人回家了,他看了一眼女士肚子新长出来的肥膘,问了一句:“你在食堂上班呢啊?” 嗯呐。女士答应了一声。 说完回家了。 他觉得自己的口气好像自己是个大领导一样。 有了一个想法,是不是自己会被上级安排当一个单位的领导? 她开始收拾院子,把枯枝都扔进了火堆里。 又把一个红色绒的灯笼拆开了。把灯笼布也烧了。 果然火能吞噬大部分东西,放了一年几年的物品,在火堆里都化为了灰烬,消失了。 小陈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回来了。 带了吃的。 他锁好门,往西边小陈家的方向蹬车而行。 到了欣雨家门口,天色黑了,没有亮灯。 十字路口,一个长发女士和一个女孩都穿着白衣服,正在过人行横道。 身材头发和欣雨一样的,他注视着那个女士,正好女士也看到了他。女孩挡住了女士的视线,女士还探出头来看看他。 他回头看看,好像不是欣雨,她家好像没有女孩,多数都是外甥。 他买好了药,走出药店的门,又看了看窗台,还是黑的。 欣雨的楼就像一个巨人,欣雨的窗户好像巨人的眼睛。 她的窗户亮了,巨人好像苏醒了。 她的窗户不亮,巨人好像就失去了魂魄。 他到了小陈家,和小陈吃了晚饭。 半个红糖馒头,茄盒好像鸡翅一样,很软,色泽红亮。 还有小小的猪蹄,一点凉菜。 又吃了一段苞米。 吃完了饭,小陈很累,呼呼睡着了,说了几句话,又睡着了。 九点半,他回家了。 路过欣雨的楼下,窗户还是黑的。 第101章 冰灯 夜深了,他觉得牙疼,还肿了,抹了冷酸灵牙膏,又吃了四片牛黄上清片。 还是没有完全消肿。 他看到了一个视频,是华尔兹名曲,但是不知道什么名字。 只好看看十大世界着名的圆舞曲,挨个听了一遍,也没有这个舞曲。 听起来熟悉,就是不知道在哪里能再听到。 又听了几个欢快的波尔卡,也没有这个舞曲。 看累了,他去了卫生间,打扫卫生了。看到了一双鞋,是软底的布鞋。 他想起了往事,那年,他穿着这双布鞋去了欣雨家门口。对着门说了好几句话,里面的人是个女声,问你找谁呀?声音里带着紧张。 他惊奇的说“你不是欣雨吗?” 这时屋里传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赶紧回头迅速往楼下跑,没人来追。 他以为是欣雨和一个男的在屋里,就生气的发了一个信息发到了欣雨的手机里,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没有回答的信息。 等他冷静一下才发现那个女的声音也不是欣雨。 可能是他家的亲属在屋里。 有一次,他还在欣雨的屋外坐着吃了一个雪糕,听屋里两个女的在聊天,年轻一点的女士不停的讲自己对象倒茶水的事,听的人心不在焉,怎么听也听不出来欣雨平时的说话口气。 他那天只好自己回家离开了。 他知道欣雨如果知道他去找自己会觉得有成就感的,就是不知道屋里人会怎么对她说这件事。 没有回音,他心凉了,遇到了一个朋友的网友。还给那个网友看了病,做了一个手术。 四个月之后,这个手术的人把他拉黑了。 等到他再看欣雨的视频时,发现她和二妹发了一个一起在家跳舞的视频,用的是他的网名《今生相爱》的同名舞曲,跳的是快四。 他看着欣雨忧愁思念的表情,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看了看日期,是一七年十月份,想起那时自己还在和那个手术的人来往。 那时他把欣雨忘记了。 他想了一下,发现欣雨发视频时他父亲那几天正好去世了。 他正在忙着办丧事。 欣雨不知道,她给他拿了一次烙饼,他的父亲吃了好几张,他爸爱吃饼。 也没问是哪里来的饼,就吃了 他躺在床上,还是没有困意。 起来按了按脸颊,竟然肿了一点。 他觉得自己牙病似乎重了。就外手机里查找治疗方法,可是都是让他去医院治疗。 他吃了一粒阿莫西林,觉得舒服多了。 刷了刷牙,觉得也不那么难受了。 小陈说饺子已放进锅里蒸了,他就带好了白药,芦荟,去了小陈家。 中午的阳光火热炙烤着大地,阴凉处还是很凉,阳光处能有三十度。 到了小陈家,吃了饺子,黄瓜鸡蛋馅的。 他睡着了。 起来上了白药。 还洗了头发,好多了。 开始和小陈说起了往事。 罗马冰灯的故事,回忆起邻居吉占军家庭聚会祷告时把罗马冰灯说成了冰灯,他回家说原来不光是哈尔滨有冰灯,罗马也有冰灯啊! 第102章 长卷 晚饭时间到了,两个人吃了小米粥,饺子,还有个煮鸡蛋,小陈没吃,都给他吃了。 吃饱了饭,他觉得特别困,又睡着了。 醒来时六点了。 小陈躺着看手机,舞伴帮着他举手机。 拿过手机架,手机突然锁屏了。小陈说不看了,累眼睛。 小陈说女儿来了视频聊天,说了很长时间。 小陈说完了,睡着了。 舞伴吃了阿莫西林和甲硝唑,又上了白药。 小陈睡醒了,她收拾屋子觉得累了。 舞伴给她讲自己的往事,提到了老徐头说的四大累。 那年他和老徐头给教会闫凤学家帮忙盖房子,和泥。 老徐头就说和泥是四大累,他问都有哪四大累,老徐头说,霍大泥,脱大坯,刨大粪…… 他问,还有一个呢? 老徐头看了看闫凤学的罗锅媳妇,罗锅装作没听见,回身走了,老徐头神秘的说“不说了。” 小陈听了,一边刷牙一边说,男的整天干活,到了晚上还得挨累。 她知道那个大累是什么,没有明说。 到了九点多,舞伴下楼回家了。 路过欣雨的楼下,看了看,窗户还是黑的。 回到家给自己的牙龈上了白药。 感觉有点冷,穿上了小毛衣。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他醒了。 梦到了晾衣服,是个幸福满满的预兆。 老婆打来电话,说有出租车送来吃的过八月节。 他边看手机边等电话,看到了欣雨新发的一个视频,是她在一个商场二楼大厅拍的一个五六米长的国画长卷,像清明上河图一样的。 他觉得欣雨看到画一定会想到自己,因为第一天和她见面,就给她画了一个简笔画像。 欣雨和二妹也会画画,她们三姐妹把他叫画家。 视频里他看到了三妹和二妹也在画跟前东张西望。还有三妹的男朋友也在画下边走向一边去了。 视频的时间是十五小时之前,地点是某公园,他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五小时之前正是凌晨一点,看来她一点还没有睡。 视频下边有四个赞,有个人及时的一点就点了两个,一个是火苗,一个是花。 这个人他认得,是一个健壮略秃的男士。 去年欣雨和这个人一起来到公园,这个人还自信满满的教欣雨跳舞。 欣雨好似认真地和他学,学了一会,他看到欣雨在微笑含情的注视自己,旁边的这个人也看到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再没有看她。 这个人心里会想,这眼神很明显是两个人认识,他自己成了电灯泡了! 没有想到灯泡还是在不屈不挠地点赞。 为的是在人多时有多个能打招呼的美女吧! 他想欣雨会不会和这个黑胖的人上了床?一想到欣雨美丽的长发和娇小的身段,躺在床上和一个黑胖的人…… 他心里一阵酸楚,说不出的难受。 又一想,自己又没有看到,何必自寻烦恼呢? 说不定欣雨一直守身如玉呢。 自己还臆想那些事不是自寻烦恼吗? 这时,老婆打来电话,说出租车要来送吃的来了,他下了楼。 和一个邻居老头聊起了许家印打篮球,公司里无人防守抢球。 正说着,车来了,他拎着三个沉重的拎兜上了楼,有 葡萄月饼安国梨, 包子花卷和饺子, 甜蒜牛肉有大米, 火腿肠和生地瓜。 椰果罐头有四个, 小袋月饼香港的。 二小邮来小月饼, 远在上海表孝心。 东西放好后,他给小陈发了一个信息,说有地瓜安国梨和葡萄,还特地告诉小陈,是出租车送来的。 小陈每次都会问,是不是他老婆亲自送来的,如果是,小陈就会怀疑是不是他老婆会抽空和他做夫妻之事。 小陈知道他和老婆感情不好,很多年分居了。 可是小陈还是不希望他俩和好。 因为她和舞伴在一起六年了,虽然没有住在一起。 可是和住在一起没什么两样了。 甚至比住在一起的感情还要好得多。 第103章 客厅 天色阴沉,东风呼呼地吹着。 怕冷的人穿上了厚衣服,还有人穿着半袖,只是肩膀微微端着,在抵挡冷风的侵袭。 小陈的舞伴做了大米粥,准备吃点包子再去小陈家,带着吃的,他和小陈每天都会在一起聊聊天,然后晚上九点半之后,他再回家自己住。 小陈也是自己在家住,小陈的女儿每天都会打个电话,或者发个视频聊天,问问老娘吃啥了? 有时小陈说自己在练舞,女儿就会问,和谁呀? 小陈微笑说“自己呗!” 实际上每天晚上,舞伴都和小陈在一起。 每当有人打电话,小陈都会告诉舞伴,别把自己电话的声音发出声来。 别人听见不好。 小陈的姐妹都问过她,舞伴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小陈都会说,没有。 姐妹心里都知道他俩总在一起,可是小陈说没有,姐妹能说她和他一定在一起了吗? 所以就不提了。 小陈的大姐整天在家当家庭主妇,妹妹是个高校老师。 大姐家做医药生意,总会请大家吃饭。吃不完的菜,小陈就拿回来给舞伴吃。 舞伴的老婆给他拿来的吃的,舞伴都会拿到小陈家和她一起吃。 舞伴的老婆怀疑他是不是到别人家去了,也没有追问。 问过一次是不是把包子给别人吃了,他说没有。 小陈不吃他拿来的包子,怕包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如果是袋装冷面和椰果罐头,小陈还会吃一点。 在小陈光线昏暗的卧室里,舞伴和小陈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舒适的时光。 在小陈的客厅里,小陈和舞伴翩翩起舞。 客厅前后的窗户,他俩都会用窗帘和晾衣架上的床单挡住,年的有邻居看到他俩跳舞。 客厅里的舞和公园的舞是不一样的,没有旁观者。 舞到一定时间,舞伴就会一把抱起小陈,嘴唇贴在一起,激烈的拥吻。 还会把小陈抱起来朝卧室走去,小陈这时就会呵呵笑。 跳累了,他俩坐在沙发上,手拉着手,说说往事,又说说公园里的人,挨个点评一下,每个人的行事为人,大方的和抠搜的,有素质个傻的,都会说一遍。 说的时间长了,舞伴对小陈说:咱俩好像不不像别人那么傻,那个人看着都不怎么奸似的。 小陈有时也说:“公园里这些男的,哪个都看不上,没一个好的。” 舞伴心想:自己也觉得比别人好,虽然没好到哪里去,可小陈这样说,自己也感觉很受用的。 每次到了时间回家,小陈都会体贴的告诉他,自己在家吃好收拾好屋子。 好像一个贴心的大姐姐一样。 他带着东西,走到半路,去了一家牙医诊所。 大夫没有开灯,自己在屋里看手机,看了他的肿脸之后,建议他去别处。 还推荐了一个很远的二十四小时医院,他一想,说“那不是李主席媳妇的医院吗?” 老大夫听了一愣,没有接话。 李主席是文联的主席,被聘为牙科医院的名誉院长。 老大夫还是推荐他去别处,说别耽误你了。 他只好走了。 走到小陈家楼下,看见小陈正在阳台上,看见了自己。 以为小陈会微笑,可是小陈没有笑。 到了小陈家门口,门已经开了。他把葡萄放在茶几上,花卷包子放在了饭厅。 第104章 两窝 他又拿出一个椰果罐头放在桌子上。还有铁饭盒里装着六个安国梨。 小陈说“我给你热菜呀?” 他说:吃了两个包子,不饿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小陈给他洗了一段芦荟,切了一段,他含在了牙龈肿痛的地方。 小陈说自己看了讲风水的直播,说鞋柜应该放在出门口的右侧。 他说风水有时说啥的都有,道家分了两派,南方就是龙虎山一派,张天师的后代被蒋介石去台湾时带走了。还带走了孔子的后代。 还没有说第三个被带走的人,他说起了孔子,据说身高两米。 谁见了都高看一眼,害怕自己被打一顿。 说着又转到了关羽身高两米,周瑜都不敢摔杯发信号,埋伏的刀斧手等了半天也听不到信号。没出来。 他说关羽后来在南天门当了元帅。 说完查了一下,南天门是玉皇大帝把守的。 西天门是如来,北天门是真武大帝,东天门是太乙真人把守。 小陈对这些内容也很感兴趣。 因为小陈对八字还比较精通。 她能给人择日。 而且还很准。 小陈伸手在肚子上挠了几下,他问“你干啥呢?” 接着说视频有个女孩吃饭,薅了几根阴毛放在碗里,结果免单了。 小陈说:“吃不起就别吃。” 小陈看手机上一个女学生家里给了生活费一万一个月,还说不够。 就说给一万还说不够呢。 舞伴想起了一个往事,就关了小陈的视频。 给小陈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说的是一个女的,生了一个女孩,和自己老公吵架,因为老公干活回来用她洗裤衩子的水洗了脸,打了一架,越打越激烈,最后离婚了。又找了一个离婚的男人,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孩。 同母异父的两个女孩到了十七岁,见了面,一起上街买东西,回来后,大家看着还挺亲近的。可是过了几天,当妈的说大女儿管她要钱花,她没啥钱给,大女儿就说“你生我干啥?” 大家听了没法劝,只好有人说玩笑话说“你让你生左一窝右一窝的了?” 她听了真是哭不得笑不得。 小陈听了故事,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她本来就是有可怜人的心。 听了都受不了。 小陈看了看窗外,下起了雨。说在这住吧,还下呢。 说完刷了牙,躺着又睡着了。 舞伴有点饿了,吃了一个安国梨,觉得有点冷,盖着小陈的被暖了一会。 看了看外面,不下了。 看见小陈红色的内裤衬着雪白的大腿,他抱起小陈的大腿搂起小陈抱了一会,小陈说“别稀罕了,牙还疼着呢!” 他说:“不疼,就是没消肿。” 看了看表,十点四十了。 就拿着小陈给的米饭和窝瓜回家了。 因为米饭做多了,吃不完,两个人分着一起吃。 到了欣雨的楼下,已经是黑的了。 他刚要往家走,不由得突然往上一看她的窗户,看到了粉色的窗帘。 他感觉有人在窗口往外看,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黑黑的,还是感觉有个人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黑暗里。 他一边走一边想,会不会她还没睡着,在往外面看? 她会不会给我打电话? 他打开了手机里的声音。 没有打电话。 他到家了,还是没有电话。 到了十二点,他饿了,吃了包子和窝瓜土豆。 又看着手机到了很晚,才睡着。 第1章 家谱 两天没去公园跳舞了,小陈说自己在家活太多了。 如果去公园,跳舞累了回家就不爱干活了。 家里还堆着很多老房子拿来的东西,很乱。 到了秋天,落叶凋零。 也没有春天那时人多了,因为春天时人们都在家里待了一个冬天,春暖花开,都爱去跳舞看热闹。 夏天天气好时人也很多。 就是到了秋天,就没啥意思了。 天快亮了。 小陈的舞伴还没睡着,他拿风油精涂在脑门,又涂在没消肿的脸颊上,又把藿香正气水涂在脚心。 觉得自己有一种电影《功夫》里脱胎换骨的感觉了。 睡到了十一点,他觉得头疼,涂了风油精。吃了地瓜粥。 小陈打来了电话,说要买葱籽,种缓台上。 他先去了公园,远远看没有欣雨的小陈,又从远处看看,看到了很多人正在跳舞。 看见老左穿着鲜红色的半袖,还有刘罗锅子,老史,正在欢快的跳着。 他一路奔商城而去,经过品牌一条街,门口都是年轻一点的导购员,高声喊着“欢迎光临李宁专卖店。” 还有东张西望的。 还有个大黑胖妞也像搞笑似的站在一个门口,靠胖来招揽顾客。 他直奔菜籽的地方,买了一袋两块的, 卖菜籽的还以为他是种大片地的。 到了小陈家,小陈正在看家居风水的直播。 他俩随意的聊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转眼天黑了。 小陈说他可能是祖坟没有埋在好地方,导致现在不能转运。 他马上查了一下,说找不到祖坟可以供祖先排位。五柱香和三碗水。 小陈说需要写上祖宗三代。 于是,小陈的舞伴发信息给高校领导退休的大姐问太爷叫什么名字? 还对小陈说,家里如果没有功名都不能写进家谱。 如果有两个大学生,时间长了工作后还可能写进家谱。如果犯法犯罪,都弃之不管了。 他想起了同辈的一个高校教授和一个省级领导。如果自己的孩子大学毕业后工作多年,就会被这两个家族名人知道,而被写进家谱里。 如果没有值得一提的人物,就永远被家族抛在门外了。 想到这里,他非常兴奋。 对小陈说起自己和一个包工头的对话,包工头试探他认不认识高校的教授,因为高校出来的都是工程师。 他当时回答都认识,所以包工头把自己新包的政府大楼项目都告诉了他什么地点。 对别人都是一字不提的。 和和他用手机照了一个合影。 小陈听了也是心里澎湃起伏,微笑不语。 她觉得热了,让舞伴摩拜后背。 舞伴搂着小陈的腰,小陈靠在他身上,温馨的时刻。 他却突然想起了十年前欣雨和那个刘三,跳了一会舞之后,坐在一起,刘三去伸手搂欣雨的腰,欣雨看了他一眼,笑着躲开了。 他那天很生气,跟着她和刘三往前走,刘三直到现在也不认识他。 欣雨心里是最明白的,她让刘三别送了。 刘三从他身边经过,也不认识他。欣雨回头看着他,好像看他是否会跟刘三打架。他眼看着刘三从自己身边经过,刘三浑然不觉。 沉浸在无名的欢乐中,微笑着回家了。 当晚,他问欣雨:“昨天你和蹬倒骑驴的回家,今天你又和他回家,我算干啥的?” ……………… 第2章 永远 欣雨不但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还很生气地对他回答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和谁一起回家你管得着吗?” 他觉得欣雨的怒气很大,就说:“我从认识你开始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他想起刚认识欣雨时,一个广播公司经理看到了欣雨的美貌,总找欣雨来跳舞。 他看到了就对经理怒目而视,经理觉得危险,就不来了。 他就对欣雨说:“那个高个子找你跳舞的都不来了。” 欣雨似乎发觉了他的意思,更加生气了。 他开始劝她别生气了。 欣雨还是生气,说了三个永远:“永远不嫁给你,永远不和你跳舞,永远不理你。” 之后,把他拉黑了。 随后的几天,当时也是秋天,欣雨都不理他。 他故意找别人跳舞,欣雨心里更加生气。 觉得他在气自己。 直到有一天,那天是深秋,九月二十九号,一个高个健壮的男的,和欣雨一起回了家。 临走时还狠狠地看着他,那天他和别人喝了点啤酒,和那个男的对着看。 那个男的目光还退却了。 他就去她楼下等,打了很多电话,没人接。看到两个人一起回来了,一高一矮。 他高声问她干啥去了,她回答说有事,那个男的不吱声。 两个人上了缓台楼梯。 在中间处欣雨居高临下地说:别给我打电话,找人收拾你。滚! 他当时怒气冲天,大声说:“我还要收拾你呢!把药条子给我!” 两个人没吱声,上楼了。 他也走了。 又回去看了看,楼下没人。 又走了。 晚上,他接到一个信息,说“我老公回来了,别再打扰我。当初认识时我就说过我有老公,你也太过分了,我们怎么做朋友?别再打扰我,不然我就告你强奸,给我二十万。” 他看完心里一惊。 怪不得那个男的明目张胆第和她一起回家。 原来是老公? 第二天,二妹在网上心急火燎的告诉他,说她姐夫昨天晚上下楼找他去了。 说这几天别去广场玩了。 他问“你姐不是说没有老公离婚的吗?” 二妹说:逗你呢! 他心里一惊,心想“说的容易,逗出事来后悔还来得及吗?” 发去的消息却是“太伤心了!” 二妹说:“以后有啥事你跟我说。” 想到这里,小陈的舞伴松了一口气。 从往事回到了现在,小陈睡着了,他搂着小陈的胳膊,觉得很冷,想关上窗户。 对小陈说:冷不冷? 小陈听了,醒了,说冷。 他起来说,我回去了,屋里冷。你也睡吧。 小陈答应了一声,起来关好了门。他下了楼,知道时间是九点半,欣雨可能会亮灯。 到了她家楼下,果然,粉色窗帘,灯亮着。 可是,这个灯光有十年没有照在他身上了。 他只能远远地看。 他在她家吃过一次早饭。 喝过一次温水。 他都记得很清楚。 快乐的时光一去不返了。 他因为欣雨和别的男人说话而生气,因为别人在她网上留言也心里不快乐。因为她总和别人跳舞,手拉手问会心里不舒服。 自己喜欢的美女怎么舍得让别人摸呢?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在内心存在的。 他还觉得欣雨还会让别人去她那里。 直到那天她说还有老公,他生的气就暂时画了句号。 随着她老公的出现,什么都是多余了。 她既然说了是她老公,那个男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躺在她的床上。 除非像她说的那样“他不给我钱!” 她拒绝他上床。 可是那天晚上,她明明穿了一身新衣服,带着银色亮线的黑色衣服。 一定是他买的。 随后的几年,这件衣服消失了,可能是随着她老公一起消失了。 第3章 比较 小陈晚上说屋里热,穿着红色内裤,去打开了窗户,让凉风进来。 看着她的背影,舞伴心里一阵喜欢。 欣雨第一次和他见面,他说要给欣雨画个像,欣雨穿着白色貂毛衣服去取一个记作业的小本和一支笔。 看着欣雨有点瘦小的腿,还带着摸起来有肉的屁股,往门外走去,还回头看着他笑着。 她的五官看起来好看,大眼睛,眼里有聪明的光。 鼻子好看,欣雨说他画的鼻子像。 她的嘴总是抿着,像戏曲里美女一样做出微笑的大家小姐的样子。 她跳舞时也不自觉地做出戏曲里《花为媒》和《西厢记》里美女的姿态。 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都说她好看。 小陈的舞伴刚认识她时,就觉得自己像捡到一个宝贝一样。 最初那几天是很高兴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点也不假。 最初的几天,他在网上对欣雨说:你要是单身就好了。 欣雨着急的说:“我是单身。” 她害怕失去这个自己喜欢的男朋友。 她觉得他温柔体贴。 她虽然觉得他啥也不干,可是他带着一个照相机,当时手机还不能照相。 照相机是很少有人有的。 买一个一般的就得一千多块钱。 每次到欣雨这里,他都会拿一些东西送给她。 有一天,欣雨故意说自己和二妹看金子去了。 他知道欣雨要买金子,就从家里找出来一个蝴蝶耳坠和项链,带着包装盒,送给了欣雨。 欣雨看见了,知道不是金子那么贵重,可也比啥也没有要好。 就问了一句:“你在哪整的?” 他说自己家存的。 欣雨没再说话,出门走了。 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网上问项链呢,她说戴着呢。 他说:“我好感动。” 小陈的舞伴拿欣雨和小陈相比,欣雨虽然年龄比小陈大了三岁,可是欣雨看起来更年轻漂亮。 小陈有点显得老,大军对小陈的舞伴说:“看她有点老呢?” 小陈的舞伴说:“她就那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欣雨更会化妆。 化妆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如果卸了妆,她的情人还会眼前出现化妆时的美貌,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小陈虽然没把自己化妆得很漂亮,可是她对舞伴很忠心。 对舞伴的穿衣吃饭也关心,知冷知热的。 还怕舞伴生气,能理解他。 小陈不允许舞伴和别的女士跳舞说话,免得有那个心思。 舞伴也觉得这样更好。 欣雨心里也会不让他和别人说话,他和自己的妹妹说了话,欣雨也会很不高兴。 可是她从不说出来。 而小陈会说得很明白,说:“你是我的,不能让别人用!只能我一个人享受!” 这让舞伴觉得很有感觉。 证明小陈深爱着自己。 小陈和欣雨就是两种人,一个善于表达,另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感受。 欣雨总是在心里想着报复让自己生气的人,结果就是自己最后更加被气到了,所以欣雨十年前和他分开了。 她可能后悔失去了曾经温柔体贴的朋友,可是在看到他时,他还是看着自己,充满爱意,有时是恨。 她知道他还是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可是他身边有个挺爱跳舞的还总换衣服的女人,欣雨觉得自己的位置没有了。 总不能和她去抢吧? 一次,她看到,曾经热烈舌吻自己的他跳舞时把舞伴抱了起来,女伴笑眯眯地很享受被抱的感觉,欣雨终于忍不住扔下一起来的二妹,自己回家了。 他没有看到欣雨是否流泪了。 他没办法,如果小陈让自己抱起来,他不抱的话,流泪的就会是小陈了。 小陈会说,你在没人时抱我摸我,怎么有人了就不抱呢? 自己连在跳舞时被舞伴抱起来的资格都没有吗? 所以,他不能拒绝小陈抱起来的动作。 如果欣雨有一天对他说,:“你说过永远爱我,怎么现在总和她在一起呢?你还抱着她?” 他会说:“我恨过你,没人陪伴我,是她在我有病时陪我去打点滴,我能扔下她去找你吗?我找了你多少次?你也没有回头。” 他想了无数次欣雨和自己见面的对话,可是,欣雨一次也没有来和他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有时微笑着看,有时怒目看着别处。 有时低头离去,有时若无其事。 第4章 月下 他靠在床头,想起今天在小陈家把小陈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把她的臀部放在膝盖上,两手搂住小陈的肩膀,看着白白的皮肤,丰满光滑的身材,对小陈说:“真招人稀罕,明天伺候你!” 小陈说:“你不怕累吗?” 他说:“你发没发现最近我不累了?以前一次歇好几天,现在不歇了,像没事似的。特别是上次,好像啥事没有似的。” 小陈也觉得真是这样的。 舞伴回到家,又吃了一顿饭。一个包子和一个甜蒜。干脆面放在了白粥里,又吃了四个牛黄上清片。 给上牙龈抹了一下西瓜霜。 觉得好多了。 刚认识小陈时,他很瘦,欣雨也说过他瘦,可是怎么吃也不胖,他也没啥办法。 前几年公园来了一个新学的,胳膊很粗。 他看出来是健身房练的,就在家做了一年的俯卧撑。 可是一停下来胳膊的胀感就消失了。 渐渐的忘了练了。 胳膊还是宽了一些,也胖了点。 小陈也觉得他胖了。 今年开始把一百斤的小陈抱起来做舞蹈托举动作,习惯了之后,举起一百斤的小陈不费劲了。 他就放弃了俯卧撑,因为一百斤的重量也很重了。 前几天,他发现胸缝还能再深一些。 就开始练上胸,还有中缝。 心里想,欣雨和老婆还没有看到自己新的肌肉,会不会看到时觉得他变化了。 会说什么呢? 有一年,他去一个宾馆给老板写广告内容,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开了一个房。 男的交钱时,女的还用手的食指去在男的胸缝慢慢划了一下。 男的看起来是农村长大的,体力活多,有胸缝。 女的也像农村长大的。 两个人开了房。 做广告招收银员的老板说自己的宾馆有很多房间。 后来广告报纸很快印不出来了,他也离开了那个小公司。 他就是在那个公司的电脑上和二妹聊的天,告诉别去广场玩了。 现在报纸的那个屋子还在,主人换成了开麻将馆的。 正对着公园跳舞的地方。 打麻将的热闹从来不去看跳舞。 跳舞的人也不去打麻将。 夜深了,到了三点多,也没有睡着。 他打来了很久没有看的附近人,和一个卖服装的人聊了几句。又发现了二妹出现在附近人里面,是五百米之内。 他知道了二妹在她家呢。 她俩要是在一起,就会在一起分别网上聊天。 那年他去了欣雨那里,一进门,二妹正在和她生气,意思是他来了,自己的朋友都来不了了。 欣雨当时没说啥,和他进了屋里。抽了一支烟。 他手抚摸着欣雨小小的乳房,等着她抽烟抽完。 他闻到了欣雨刚刚跳舞出的汗味。 欣雨说自己跳舞累了,他说他不会让她再累。 欣雨抽完了烟。 窗外是明亮的圆月,屋里是长发垂在脸上的欣雨在晃动娇小的身躯。 伸直的两腿,还有不宽的胯骨。让他想抓住她的胳膊,又收回了自己的手。怕自己破坏了她的姿势。 他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在她的头上,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一阵索取之后,欣雨松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拿出一张白手帕纸放在了嘴里去吸自己的舌头水份。 他看着有点生气还好笑,吸那点水份顶什么用呢? 他又要去亲,欣雨伸手轻轻挡住了他,他放弃了第二次的舌吻。 继续用力。 欣雨默默地承受着,说了一声“来了”。 结束了战斗。 两个人聊了几句,欣雨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一眼,举起手机给他看,说二妹问“他走不走?” 原来是二妹的朋友要来。 他心想:“两姐妹还很忙的。”却不想说出来,说了一声“那我就下楼了,别碰着。” 心里想:碰到会怎么样呢?又不是找的同一个人。 有什么冲突呢? 第5章 梦境(废话!)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六月一号。 月亮很明亮。 屋里不用开灯,也把人看得很清楚。 宽大的窗户没有拉窗帘。月光照在双人床上,好像一个电影说的一样“月光光,照大床!” 欣雨分着两个小腿,又点了一根烟,觉得不妥,拿起裤衩穿在了身上,盖住了她那一丛黑黑的浓密的毛。 想象不到一个漂亮的美女竟然一次又一次和自己坦诚相见,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仿佛每次到她家来都不是真实的,都是自己的梦。 有时他想,这可能真是一个梦,要不是梦,她怎么能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共赴巫山呢? 他觉得自己有一种进入仙境的感觉,三姐妹好像是三个仙女。 裙裾飘飘,胭脂粉黛。 红唇皓齿,红袖添香。 客厅里沙发上盖着雪白的网布,茶几上放着葡萄水果。 两姐妹的大眼睛笑盈盈的,老妹容貌稍逊,却伶牙俐齿,能说会道。 口才比两个姐姐要好。 大姐说她老妹的朋友是地税局副局长。 果然,每年副局长都会开着车拉着三姐妹到各处兜风,每个展会上,三姐妹都会坐他的车去购物。 老妹和副局长一晃相处了十多年,也没有分开。 可是两个姐姐,虽然没有老妹的好命,钓得金龟之婿。 却走马灯似的频繁更换男朋友,乐在其中。 有一天,他正从孟副县长的儿子老孟家出来,手里拿着老孟的书法“松涛”二字。 突然接到了欣雨的电话,说了两个字“过来”。 他心中一喜,知道几天前的约定。是她让自己去了。 他上楼也没觉得一点累,虽然楼层很高。一进门,二妹笑脸相迎,说了一句“别脱鞋了!”他心想,穿着也好,免得仙人跳时没有鞋穿。 他走过客厅,跟着没有笑脸的欣雨进了里面的卧室,并没有人埋伏。 欣雨右胳膊上有一个螺旋罐,她说自己胳膊疼,说着把罐拧了两下,拔了下来。 旁边欣雨的小白狗东张西望,不知道主人和客人在干什么,他看了看小狗,觉得小狗没有咬人的意思。 欣雨若无其事地拿起他放在床上的报纸看了看,又看了报纸里的书法。问,你在哪整的? 这时他已经开始了,听了欣雨的问题,假装生气的把他手里的报纸拿了下来,放在一边。 欣雨知道他的意思,就坦然地承受着冲击。 他看着欣雨似乎面无表情,就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欣雨听了,眼睛闪了一下说了一句“废话!” 他听了,心里一笑。加大了力气。 欣雨也不出声的等着。 她走出了卧室,卫生间里传来哗啦一声。 擦的纸消失了。 欣雨走了回来。 他坐在床上,欣雨站着严肃地问:“你给我多少钱?” 他问“你要多少?” 欣雨看见了他上衣口袋里装着好几张一百元的人民币。说“你咋带这么多钱?” 一百六吧! 他说行,他知道自己带着六百块钱。 他也记得那天是七月八号。 欣雨说,到客厅坐着。 他出来看见茶几上一串大黑葡萄。欣雨说:“吃葡萄!”葡萄还没有人动,很完整。 他不好意思多吃,吃了三个粒。觉得不那么渴了。 二妹和老妹若无其事地问上班忙不忙啊?他说没啥事。 二妹试探的说深圳有钱。 他对深圳的情况不熟悉,就说北京卖画能卖很多钱,但是得有背后的人支持。 老妹连声称赞“真有才!”这么有才呢? 老妹还说了一句,“小龙上工地干活去了。” 第6章 回味 他那时还不知道小龙是谁。 后来才知道小龙就是刘三。 十一年后,老左问孙书航,“以你的眼光,谁跳的最好?” 孙书航觉得问话带着尖锐,还是正色回答说:张梅和刘三。大红是通俗舞,刘三和张梅是国标舞。 孙书航看中国标,他所在第是个大镇,他不了解刘三,因为距离很远,他如果知道刘三看见女的好看的就追,他怎么会说刘三跳得好呢? 恐怕避而远之吧。 再后来,他又看见了欣雨家里新鲜的大葡萄。 上楼时还遇到了一个人,旁若无人第下楼去了。原来他就是刘三,是个到处送葡萄的人,像他这样的人不是一个。 他还认识一个卖古董的,在超市买了桔子到处送礼,为的是别人家不要的旧货,他都要白白的捡漏。 刘三是个装潢大理石工人,到处送礼,送吃送喝,为的是让人家有活找他,挣一份出力钱。 几年后,欣雨儿子婚礼的照片上,他看见刘三好像还参加了,还随了礼,照了像。 他是不能去随礼的,眼神不对,让人看到会生疑心。 何况第二年,他已经被拉黑了。 不到一年的交往,他好像做了好几个梦,每个梦都让他时时回味,好像意犹未尽。 有时他很相信是梦,不然去问欣雨姐妹几个,自己去过她家吗? 她们一定说没有去过,更没有去过卧室。 所以说没有证据,梦是唯一的解释。 只有在看到欣雨后来对他的几次幽怨的注视,他才觉得那不是梦,是真实的。 可是,欣雨怨恨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了,他觉得还是在梦中。 仍然是梦。 现在认识了小陈,比欣雨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六倍,多少次相约相聚,他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欣雨的梦只有十三次。 小陈能有百次了吧。 他此时觉得和小陈在一起也是梦了。 不然去问小陈,有没有去过她家,她的答案就是没有。 所以说只是梦而已。 有个歌词唱道“不要谈什么分离,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歌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初听歌词听不懂,再听已是曲中人。 青春时代没有什么热恋,到了四十岁后,没想到自己体会了爱恨交织的感情,又是爱,又是恨。 白天看见她生气,回想她的绝情和没有证据的滥情。 晚上想着一幕幕相约时的画面,久久不能入睡。 看见她买了新手机,会想谁给她买的? 看见她买了新裙子,也会想她哪里来的钱? 那年,她打麻将输了,几天周围没有什么人在,本想往家走,转身几步走到他跟前,说自己今天打麻将输钱了。输了一百七。 他说我给你补上。 这么多年来,你输了钱,没钱了,谁给你? 他也想自己,自己十一年来不也是走过好几个女朋友吗? 有一夜两夜的,还有个做手术的。 还有个做猪肉炖粉条的。 还有个走路难看的大模特身材的。 可是他还是喜欢欣雨的眼睛,喜欢那次给她送胃药时她的哼声。 他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 第7章 看演出 说小龙就是刘三,因为老妹说他画的像小华。 当时他没听懂,后来才看见刘三在和一个叫小华的人跳舞。 欣雨听了也没有辩解,也不阻拦老妹的话。 他那天带着相机,给刚刚从卧室出来的欣雨照了照片。 还给姐妹三个都照了,老妹很生气,因为她觉得自己被骗了。 因为前一天他在网上跟老妹说要一起学跳舞,整了半天是逗老妹呢。 虽然生气,可也没有太大的气。 嘴里说把他相机摔了,大姐和他都没吱声。大姐不知道老妹哪里来的气。 两个妹妹明知道他俩刚刚从卧室出来,他就给她姐照相,说明他要记住这个瞬间。 心里知道这件事,可三个人谁也不说。 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也不说,说了姐妹三个也不承认。 只好觉得自己做梦了。 有一天,他若是对欣雨说,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姐妹三个人在家,他和她就去了卧室。 欣雨一定会说这个梦你真会做。 说是梦,照片还在,在网号里保存着。 但是照片不证明去了卧室。 只说明去了客厅,在客厅照的相。 正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认识这样的女子。 对你赤露敞开,还过后无视。 让他又爱又恨。 到了早上五点,他饿了,吃了牛肉汤和馒头,睡到了下午三点。 看到了姐夫的未接电话,他觉得东边房子墙是不是倒了?就没有回电话。 直接去了东边平房。 路上遇到丢了假牙的老翟,老翟看到他,低头笑了一下。 他看到老翟又戴上了假牙,原来又花钱做了一个。 到了平房,没有什么变化。 看到邻居食堂上班的胖女人。他要了电话,说看见墙坏什么的,微信联系,自己太远不方便总来。 回来时看到了一个新挂牌子的施工单位。 里面好几个精神中年小伙,他觉得是二妹的菜。 二妹曾经去一个路段公司做饭,没有关系能让她做饭去吗? 欣雨那年也去了,回来时满嘴大泡,看样子受了冷落。 让二妹抢了风头。 二妹的座右铭是无所谓。 具体不知道她的往事,只知道她最近血压整高了。 到了小陈家楼下,和一个协警聊了很久,他要知道一些信息。 再到楼上时,小陈着急去广场看节目。 他吃了东西,一起去了。 节目里的舞蹈协会主席韩淑华劳累到了一边坐着去了,看样子被教不会的气病了。 三个男高音,一个比一个高,音乐协会周主席的高音上了三个度! 震得观众直捂耳朵。 两个人又去跳了一会舞,演出也结束了。他们俩回了家,路上,从一个捡小明天线的商店经过,在这里,他俩捡到了一个超级大的伽师瓜。 吃了两天才吃完。 后来又去这里买红蜡烛,捡到了丢瓜的人,是个高大的女士,是个记性不好大大咧咧的人。 关门时她把新买的大瓜忘记了,让他俩饱餐了一顿。 一路上没几个人,他俩捡了好几个瓶子。 到了家,小陈说自己生气,因为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没有及时打电话告诉自己就去了平房,所以自己没做饭。还看节目去晚了。 他哄了她一会,小陈才高兴了。 到了十点半,觉得晚了,他就拿着黄瓜汤回家了。 路过欣雨的楼下时,没有亮光。凌晨在附近人里有二妹,却没有欣雨。 他觉得欣雨是不是约到了人呢? 所以没在附近人里? 自己只是其中一个吗? 还是唯一一个? 第8章 鱼鳞云 夜深了,他没有困意。 查了一下经常看的视频里那对舞者的名字,是阎棒棒和杜玉君。 他又查德国的安娜萨丽塔跳舞是什么风格,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的视频。 他想起自己高中时在电视机看到的拉丁舞,里面的人当时感觉舞姿有激情还有韵律。 搜索了一下一九九一年的拉丁舞视频,没有了当年的感觉,也没有看到当年一个金色头发短发的丰满女士。 动作比起现在三十年后的拉丁舞似乎有了变化,以前记得那时是现在的样子,怎么看过去的视频比现在缓慢和落后了呢? 他有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天亮了,他没睡着,吃了地瓜粥和馒头,还有一个甜蒜。 据说甜蒜对身体好。 不然他是不爱吃的。 卖了一趟花纸壳和泡沫,一元三。 十二点半时,小陈说要一点二十去公园。 他觉得自己会睡着,因为一夜没睡。 躺了一会,果然睡着了。幸好设置了闹钟,起来到公交车站坐着等小陈。 看着白云蓝天,一半是蓝色的,一半是鱼鳞云。 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个很好的景色。 小陈的车来了,他看到站台下方露出小陈的白裙子和米色半高跟鞋。 小陈从站台一边转过来,说热了,脱下了一件衣服。两个人往公园走,很快就到了。 公园里人已经很多了。 有几个人和小陈打招呼,说她才下飞机。 和欣雨跳过舞的朝族人也来了,穿着西服,看到小陈大大方方地走进场地,多看了几眼。 欣雨没出现。 小陈的舞伴穿了一个紫色长袖鸡心领棉线衣,露出一段白色圆领。 黑裤白鞋,鞋是361度的,是大小子给他的。 两个人在明媚的阳光里,很开心的跳着。 刘书堂的舞伴也出门回来了,老刘罗锅子老伴又没跟他一起来,他很生气。 一言不发,一下午都没听见他说话。 王承恩过来问这几天去哪了,小陈的舞伴回答说旅游了。 还说从炕头走到炕梢。 王承恩说话一直夸小陈的舞伴是专家,啥都知道。说小陈不行,小陈很反感,还不想撕破脸。 就顺知道王承恩在哪住,因为王承恩还住着平房,所以心里一惊。 他怕别人说他没钱住楼房,笑话他穷。 转身要走。 小陈的舞伴也没啥发火的,免得大伙看笑话。 老刁看见了,说王承恩的舞伴在他们荣军医院被称为黄疯子。 专门抢住院疗养的老兵苹果吃。 还总骂王承恩。 都是骂他的妈,他还呵呵笑,说“那咋整?” 大王加了一句,说他家有个儿子四十多了还没说媳妇呢。 几个人说他爹这样谁敢和他做亲家呀? 小陈的舞伴又和陈校长提到了全国出名的舞者阎棒棒和杜玉君。 三点半后,人走了一大半。 小陈和舞伴练八小节,大车司机,老梁,老左,都远远地看着,看起来都没有练,看不出是什么步。 他们都走了,两个人吃安国梨。 又到市场买了小白菜。 第9章 人体课 天没黑,小陈让他去吃饭,黄瓜汤,花卷,打来了一小罐椰果罐头,里面还有黄桃。 小陈先吃完了,舞伴把椰果罐头的糖水一饮而尽。 满意地坐到沙发上。 说了几句话后,说小陈一会你就要享受了。 小陈幸福的微笑,说一会会有人打电话,可能要租房子。 等打完电话再进屋。 到了八点也没有电话打来。 小陈就刷了牙,一起和舞伴在大床上铺好床单。 把手机声音放小,放到了客厅,说影响自己,听见声音吓一跳。 准备就绪,小陈盖好被,躺好了。 开始后,小陈要坐起来,她很开心,呵呵地笑着。 又被舞伴翻了一下,半伏在被子上,舞伴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脖子,另一只手搂着柔软丰满的肚子,看着匍匐的小陈,长发垂在除去上衣的后背上,他有了一种看到美院模特的感觉。 他在高中时学了美术,本来能去美院念大学,会有人体写生。 可是命里紫微星弱到没有,人体课没有上到。 此时,昏暗的卧室里,小陈的体态自然的符合了人体写生的动态,看起来小陈虽然也学历不高,可是天份还是很高的。 一举一动带着贵气,舞蹈动作也具有艺术气息,具有一些艺术天赋附带在小陈身上。 小陈曾经是一个机关部门电影院的领座员。她思念家乡,才从北京回来了,如果她克服想家的感情,就会留在北京,工作也会步步高升,不可估量。 可是,她选择了家乡,放弃了首都大城市的生活。 和舞伴一样,故土难离。 如果舞伴考上了大学,毕业分配或者留校,很可能他俩就不会遇到一起了。 冥冥之中,他俩相遇了,他们的选择决定了自己的生活轨迹。 在广场跳舞时,他俩遇到了一起。 直到现在。 他抓着小陈的腰,小陈的身体晃动着,她低着头,像在思考人生的样子。 晃动好像和她无关,她好似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漂浮着。 任凭风吹雨打,她只是泰然处之。 舞伴欣赏着美女如诗的画面,后背的平面如玉质天成,长腿参差如玉树琼枝。 窗帘宽大,是小陈花了不少钱定做的,他俩一起去做的,小陈还讲了价。 他俩铺的是北京邮来的羽绒被,四角都有带子套在床垫上,还铺了干净的好几层床垫。 不知不觉,两个人一起睡着了,过了一会,都醒了。 小陈起身找自己的衣服,往床下低头去看时,舞伴看到了她健康丰满的背影,一览无余地对着自己。 压迫感很强,冲击力瞬间涌到了舞伴的身体里,他大手抓住了她,放在床中间。 好像在挤压一块水份的海绵一样,用力地揉搓着。 小陈等了一会,问“能不能挤出来了?”他说“等一会。”果然,出来了很多。 然后,他俩一起又睡着了。 他梦到很多人在抓自己,查了一下,说有人要偷他贵重的物品,会是什么呢? 十点四十分,他回家了。 欣雨的窗户早熄灯了。 第10章 唱词 他靠在床头,床头是白色的,是他和小陈从广场回来时捡的。 比自己家一样款式的还要新。 他把旧床头分为两半,成了两个花盆架。 立在了角落。 卧室灯很亮,夜深了,他还没有熄灯。 他看到了欣雨新发了一个快手视频。 她在唱地方戏二人转。 唱的是“上山跑过马,傻犬撵飞禽,五香女流下伤心泪” 他对地方戏不是很喜欢,很少听,不知道什么意思。 却想起了以前欣雨在一个地方花钱骑了马,一个男的带着领导口气让她策马奔驰。 她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让马一步一步往前走。 欣雨骑着马,两腿还尽量保持着直立。 她觉得腿弯曲再分开不雅观,不适合淑女的形象。 没看到拍视频的人,她唱给他的是吗? 他在网上找这段唱词。 要了解一下唱词的内容。他在网上搜索到了这段唱词的含义,原来这是一段表达女子哀怨心情的曲子。他不禁想到欣雨唱这首歌时的心境,是不是也有着类似的感受呢?他继续翻阅着评论区,发现有人留言说这是一首求爱的歌曲。 他的心跳加速了,难道欣雨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他暗示什么吗?他想给欣雨发了一条消息,询问她唱这首歌的原因。 已经很多次了,他都给欣雨发过信息。 她都没有回信息。 他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也许欣雨真的对他有好感,也许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不过,还有小陈! 小陈不能丢下不管!他在纠结是否要给欣雨发消息,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决定发送那条消息,询问她唱这首歌的原因。 等待回复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他的心砰砰直跳。然而,一如既往,欣雨并没有立刻回复他的消息。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回忆起与欣雨的点点滴滴。或许她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亦或是这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小陈明天还要和自己去跳舞。 小陈不知道欣雨已经在同一个场地出现很多次了。 小陈看见了欣雨站在老梁旁边,老梁心猿意马,眉飞色舞,好像被美色弄晕了。 小陈问舞伴那个人是谁呀? 舞伴无言以对,心里一阵酸楚,心想: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当着两个妹妹的面和他进卧室的女人! 小陈知道有这个人存在,没有见过,不知道她就是。 小陈觉得舞伴把心事都告诉了自己,把自己当做了贴心的人,她觉得舞伴这个人为情所困,是个重感情的人。 觉得他爱而不得,就决心和他永久相伴。 小陈不知道的是,这个旧人在远处看着他俩,在羡慕他俩恩爱亲密,在后悔自己当初的幼稚任性。 小陈的舞伴和小陈一起跳舞,坐下吃水果时,都会不由自主地看看远处的欣雨。 欣雨有时和他目光一触即离,有时看他微笑,他就视而不见。 欣雨不来时,他的目光在寻找欣雨。 看到她来了,就若无其事,假装啥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边是对欣雨的疑惑与期待,一边是小陈的陪伴厮守。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女人,故事的发展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11章 卧室 唱词是个古代故事《密建游宫》。 说的是五香女被秦平王霸占,本来他和平王的儿子相爱,却成为了爱人的妈。相见时述说心中苦楚,恋人却逃走避开了她。吴香女吞金而亡,恋人芊建又被平王金瓜击死。 是个他没有听说过的曲目。 欣雨唱这个唱段,难道只是借此述说自己的苦恼吗?好似欣雨身上还有更大的痛苦? 她从来不说。 她好像觉得说了也不解决什么问题,只有听之任之。 他想起有一天晚上,他带着相机去了她家。 对欣雨说:我想和你哭一场。 欣雨当时听了,浑身一震。 他又问:“你家看这么大的房子,挺好的,你还有啥不顺心的吗?跟我说说呗?” 欣雨侧身躺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哀伤。 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坐着的他。 欲言又止,说了两个字:睡觉! 说完,还笑了一下。 他看欣雨不说,是不想提起伤心之事,就出了一口气。 他温柔地搂着她,什么也不说了。 天色微明时,他穿衣要走了。欣雨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开口说“以后……” 口气里还带着小心,怕他听了觉得自己绝情。 他感觉到了欣雨的小心和善良。知道她要说的是别来了,她没有说出口。 改成了别的话。 他答应了一声,沉默的走了。 那天是六月二十九号。因为二十八号晚上,他在广场看到欣雨身边好几个人都围着她转。 都想和她共舞,他看着和自己同榻而眠的美女身边龌龊肮脏的人,心里不是滋味。 无处发泄,就说自己睡不着,要和欣雨聊天。 欣雨知道他的心思,看出来他受不了自己和别人跳舞,她当时就决定离开他。 他觉得从此要失去欣雨了,只好放弃了自己心烦意乱的那些想法。 过了几天,七月八号之前,他来到了广场。 没有和欣雨打招呼,坐在边上看她跳舞。 散场时,她见四周没人,又来到他身边坐下,说自己输了一百六。 于是,发生了七月八号的那次。 令他吃惊不已的是欣雨当着两个妹妹的面,把他领到了卧室。 原因是他给欣雨发去的大段爱的表白都被两个妹妹在电脑上看到了。 三姐妹是用同一台电脑上网聊天,那时没有微信,都是小企鹅。 欣雨的聊天信息是藏不住的,何况欣雨不知道他会突然发去保密级别的信息。 他在卧室问欣雨,说妹妹在客厅呢?意思是我们这样合适吗? 欣雨不耐烦地说:“谁不知道咋的?”欣雨也不想在妹妹面前和他进卧室,可是他的聊天信息把秘密都已经公开了。 再掩盖已经是越描越黑了,不如大大方方,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老妹第一次看到他来到欣雨家的眼神,以为他见色起意,还没有得手。 几天说了一句:“没有地方啊?” 意思是你想那件事,不能当着我们妹妹的面进屋去吧? 欣雨和他没吱声,他俩心里明白,第一次已经过去了,老妹还不知道,那是几天前的事了。 没想到聊天内容被看到后,大姐公开把他领进了屋里。 老妹和二妹都哑口无言了。 说什么都是废话了! 他们就大白天进了屋里,你当妹妹的梦说姐你不能这样吗? 就当没看见吧! 第12章 好烧 四点多了,他想起白天放在一个楼梯底下一个东西,就下楼去取。 早上早起的人已经有一个开始跑步了。 他拿着那个盒子往家走,遇到了一个高个老头,叫李某福。 是个名人,在内蒙开发过房地产,还开过洗浴中心。 江湖有名的华子。 他看了华子一眼,华子问看了看他。没说话。 回到家,窗外天色微明,吃了饺子和一个馒头。 吃饱了之后,觉得很舒适。 看到了手机里二妹发了一个视频,也在唱《密建游宫》。 本来是吴香女哭诉自己的苦衷唱短,二妹却唱得喜笑颜开,好似在和情郎约会。 欣雨唱的多了几分幽怨和痛苦。 他觉得二妹在她家,两个人都在唱吴香女。 他打了几个哈欠,睡着了。 梦到了公园里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企鹅一样的东西,还变成了小孩。 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小陈信息说醒了到公园。 他带了月饼就大步往公园走去。 心想欣雨会来吗? 公园里人还很多,由于降温,都穿上了厚衣服。 小陈正坐在打扑克的人堆里说笑,看到他来了。 就高兴地站了起来。 陈校长问怎么才来? 他说在家找东西了。 说才睡醒是会让大家笑话的。 五十多岁的人会找借口回避不必要的嘲笑。 老陈校长说他有事,以为他忙着采访和自己的工作。 实际上他也没啥事,不能说真实情况。 啥事没有也会让人轻看。 老张头穿着厚的龙图案中式上衣,红色太阳帽,白皮鞋,很时尚。 问他怎么才来,他还是说在家找东西了。 老史爱看二人转,他问老史是否知道吴香女的故事,老史没啥文化,说“不是创你,真不知道。” “不是撞你”是老史的口头禅,他总爱说这个词。 不知道的事他都会加一个“不是撞你……” 三点半到了,老张头又放了一会自己的音箱。 小陈的舞伴还给老史录了一个独舞的视频。 他俩又练了一会八小节。 带来的月饼也没吃,没觉得饿。 来得匆忙忘带了零钱。 小陈拿着自己的钱坐车回家了。 到家后他吃了两口月饼,穿上了厚的上衣。 到小陈家吃了晚饭。 白菜土豆汤,白切鸡,鸡汤,甜蒜。 玉米碴饭,肉馅包子。 小陈要把床底下的鞋都拿出来,放在阳台。 他躺在地板上,如同修车人一样,把鞋盒都弄了出来。 客厅都是盒子。 小陈擦了灰尘。 又把鞋盒摆在了阳台边上。 两个人有点累了,一起吃水果。 明天说好去看秧歌比赛。 他给小陈看阎棒棒和杜玉君的拉丁舞视频,才发现他们是今年五个月前的世界拉丁舞冠军。 是2024年四月份的比赛冠军。 小陈的舞伴看到视频觉得很有节奏,各方面都很出色,才查到了两个人的名字。 他对小陈说“我是不是有裁判的眼光?” 小陈听了没说什么,觉得舞伴真的眼光很不一般。 但是她没说出来。 小陈觉得困了,睡着了,直打呼噜。 舞伴问昨天灶坑好不好烧? 小陈脸上飞过一丝红晕,小声说了一句“去边拉去!” 舞伴就说了一小段往事,说邻居张惠民说自己四个姑爷都啥也不是,女儿都是大学生。还懒。 诉苦之后看到他家孩子喝粥吃饭,吃得突突直响,就说这两灶坑真好烧! 第13章 吴香女 张惠民是他家邻居,总是觉得女婿和儿媳妇不如自己女儿,气得睡不着,失眠,就去找邻居刘姊妹祷告,就是小陈舞伴的母亲。 祷告后睡得好点了,又看人家过得不好了,冷言冷语。 人家母子俩不爱听,反感她的话。 没几天,张惠民死了,可能是气死了。 她的三女儿也离了婚。 小陈的舞伴说完了往事,又想起了前几年火车站前大家跳舞时来了一对母女,女孩穿着北京舞蹈学院的半袖舞服。 看了一会大家跳舞就离开了。 小城市的人去了那里学舞,都会穿着那里的舞服到处走走。 不会藏在家里不穿的。 那岂不是锦衣夜行了吗? 舞伴又想起沈阳音乐学院院长李劫夫的历史,他总是思路很远。 他说李院长是作曲家,《我们走在大路上》就是他的作品。 林彪的手下黄永胜的女儿在音乐学院学习,就住在李院长家里。 还给李作曲家透露了一个消息,说让他准备写一个准备新主席上台的歌曲,并且写好了。 后来如果不出事,他就是中央音乐学院乃至全国音乐界的领导人物了。 说完故事,小陈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当年如果留在北京,也可能是个当官的。 到了十点十分,舞伴回家了。 秋雨点点,他关注的窗户到了十点,又是黑的。 一路上他捡了很多东西,他没觉得自己落魄,觉得自己就是发达了,也会把能卖钱的东西捡起来卖了。 这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十二点,他吃了三个鹌鹑蛋,喝了点饮料,吃了几个肉馅饺子。 开始看手机网上春秋战国时期的历史,吴香女的故事,楚平王和他儿子毕建。 看这个故事是因为欣雨的视频里,她唱的时吴香女流下了伤心泪。 他不知道欣雨是否知道唱段的故事,他才从网上知道了吴香女孟赢的传说。 她是楚昭王的母亲。 里面的小人就是费无忌。 楚平王的名字是毕弃疾,死后还被伍子胥鞭尸了。 他不知道战国时期的历史,觉得很乱。 因为欣雨唱的一段诉苦戏,他明白了这段历史。 说读史以明智,怪不得很多人爱看戏,戏中的故事给人带来对生活的启发和教育。 不知不觉天亮了,他看到了欣雨发了新视频,和一个岁数很大还不怎么老的老师跳了一曲慢四,老师受宠若惊。 不去看欣雨的容貌,欣雨姿态凝重,好像有自己的心事。 谁能知道这个丰满矮个的女士在想什么呢? 女人心,海底针。 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她的秘密。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谁。 大家眼里都觉得她爱打扮,很漂亮。 她对很多人来说,是个迷一样的女人。她的电话号十年来没有更换。 她和很多人跳过舞,可是没有人和她成为舞伴。 她仍旧是一个人。 有时和某个男的共舞一曲,也没有过多的同时出现。 这几年,她更愿意和几个女伴一起说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14章 直觉 昨天晚上,小陈说他在家睡觉也不去公园跳舞 天亮了,他还没有入睡。 他给认识的贾主席发去了一个截屏,内容是一个领导照片,是自己的大姨父。 他觉得贾主席当过兵,会认为照片会让贾主席重视起来。 这是他的直觉。 贾主席当过文联主席,很有能力,他曾经是贾主席手下的采编人员。 如果贾主席大力活动,自己和贾主席一定会扶摇直上九万里,一朝成名天下知! 他想起自己多年前在姨夫家看到一打手稿,以为是姨夫的回忆录,就把名字发给了贾主席。 说自己现在没有查到这本书名。 发了信息之后,他又查了一下。 发现书已经出版了,作者是一个大城市的电视台书记兼董事长,现在是那个大城市的政府参事。 贾主席知道之后会如何行动呢? 他无法揣测,总之告诉贾主席比较起默默无闻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自己要告别不顺利的生活了。 自从认识了欣雨,他十一年来都去看跳舞,或者是在和小陈跳舞。 事业并没有很大的成功,如今小陈觉得前途渺茫,虽然感情很好,可是经济条件始终是小陈的心病。 小陈还不知道欣雨已经出现了,虽然没有和小陈的舞伴说过话。 可是欣雨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小陈隐约感到莫名的危机。 她的舞伴也在观望着,一边珍惜着吸引自己来跳了十年舞的欣雨,一边珍惜着陪伴六年的小陈。 他不能去联系欣雨,因为欣雨如果回头,小陈就会感到受骗,受到打击,后果很严重。 他也不能一点也不回应欣雨的眼神,她的幽怨和视频唱段,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 万一在他这里看到他和小陈过火的动作,欣雨恐怕会一怒之下,用自己的出轨报复自己曾经的爱人。 所以放欣雨看向他时,他多数情况是和小陈保持了礼貌的距离。 有时小陈高兴起来,会搂着他的脖子,胸部贴着他,让他轮着自己转一圈。 他还不能拒绝,如果拒绝了,就会让小陈发觉他在躲避。 这时,他也不敢看欣雨,欣雨会心里难过,妒火中烧。 同时,他也在想欣雨当年为什么疏远自己? 不就是因为当年他看不上欣雨和很多人跳舞才激化的矛盾吗? 欣雨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和他分手,她无法去解释和讨好他,因为放不下面子,十一年前,他总在旁边等着她,让她感觉他离不开自己。 还数次到她家敲门,多少次打电话给她。 如今他身边有了一个人,欣雨也不能理解,她想起他多次发给自己的信息“永远爱你”,他还把自己网名改成了“今生相爱”,“花开不败”。 欣雨也录了一个跳舞视频,用的是《今生相爱》的舞曲。 回应了他。想让他看到,来找自己。 可是欣雨不知道,视频当时他没看到,他正在给自己父亲办丧事。 等到他有空看到这个视频时,小陈已经到他家去过了。 第15章 商标 十一年,一晃过去了。 如果没有去跳舞,他会去哪里呢? 正是十一年前他认识了网上的欣雨,他才有了十一年的跳舞经历。 欣雨一直在跳舞,有一段时间去了上海,还是发跳舞的视频,还说了地址。 她希望有人给她邮东西,还可能希望有个朋友能按地址去找自己。 他看到了视频,想去,可是有了小陈在。 况且欣雨也没说出名字让自己去,万一说的是别人,自己就被动了。 没叫你你来什么呢? 七点半了,他停止了回忆,热了一块熟牛肉,吃了花卷。 滑溜溜的筋头巴脑吃得很香,老刘老伴总吃这个东西。 老刘从来不给和他跳舞的人买吃的,更别说牛肉了。 连一瓶水都没有。 成年到辈说好话,背后说坏话。 他给小陈发去语音,小陈说不下雨了,九点去广场看看有没有秧歌比赛,再去超市。 他答应后,小陈挂断了通话,她总是先关,舞伴总是等她先挂断。 小陈的舞伴打开了快手,看到了两天前欣雨的另一个唱段视频,听了之后,知道了内容。 是寡妇二嫂和光棍的唱段《墙里墙外》! 评论里各处的男士纷纷点赞送花,一派寡妇门前是非多的景象。 让他心里深情的怨妇形象一扫而光,有了几分不快。 小陈相比之下比欣雨要好得多。 他下了楼,发现今天很冷。 衣服还不冷,裤子薄了,直冻腿。 他不爱回楼上加裤子,就直奔中国银行。小陈说好在那里等着。 果然小陈已经到了。穿着方格子西服,里面是圆领李宁白色运动装。黑色李宁运动裤。白色平底运动鞋。 舞伴穿的是墨绿色柒牌男装大衣,里面是万宝路橘色翻领上衣。 两个人到了广场,北风吹得更冷了。 听说秧歌比赛改到了下午一点。 他俩就去了交谊舞场地。 小陈走在前面,让舞伴把小车停在里面。舞伴刚要往里走,突然看到了欣雨站在边上,眼睛看着前上方,一动不动的,好像一个雕像。 他觉得小自行车放在这里不好,退了出来,把车推到了欣雨对面的场地边上。 放好了车子,他冷得直搓手,抬头看到欣雨在看自己搓手。 一副漠然的表情。 她披着长发,戴着两边翘起的口罩。穿着暗红色长大衣,带着暗花,是黑色大衣带着红色的暗花,看起来是暗红色的。 小陈还是不认识她,和舞伴高兴地跳了起来,说这里的曲好听。 那个公园里找过欣雨的朝族男士,微笑着邀请欣雨,欣雨不冷不热地和他跳着。 小陈跳热了,把西服脱了下来,放在了自行车车把上。 过了一会,一曲结束时,小陈的舞伴走到那件衣服跟前,拿起衣服领子带商标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商标的字母。 他觉得应该是名牌的,看了之后,不认识。 他放下衣服,回头正好看见欣雨外远远地看着他的手,若有所思。 欣雨摘下了口罩,美丽的脸庞修饰得不浓不艳,恰到好处。 她好像在猜想自己昔日的爱人和这个女的并非关系很近,因为他在看她的衣服商标,证明他不知道衣服是什么牌子,对她不熟悉。 如果很熟悉,在家里不就看到了吗? 第16章 丰满 他看到欣雨在看自己,眼睛没有多看,马上进入到下一曲跳舞之中去了。 欣雨也在和别人跳舞,他抽空寻找欣雨的身影,看到她微抬着头,很认真地跳着舞。 还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他还看了一眼欣雨的胸部,由于发胖,她的胸部有个大大的l型。 让人觉得到她的丰满,还有一种想让人揉搓的感觉。 他回过心神,努力让自己跳得好一些,她觉得欣雨在看自己,所以要好好跳。 到了快三,小陈说舞曲很好。和他跳得很开心。 他一边左转右转,一边看欣雨的位置,可是,他发现欣雨不见了。 她难道回家了,提前走了?和谁走的? 等休息时,她发现欣雨外正对着自己的地方,有一根水泥柱子后面躲着,在低头看手机。 她为什么要躲着他,不看他跳快三? 是不爱看还是让看了伤心? 是喜欢还是反感? 他不知道。 朝族男士走到她跟前搭讪,拿出他自己手机,给欣雨手机里的视频,看起来很明显是怕你欣雨看里面的舞如何精彩,想要共同学习。 欣雨好似认真地看着,学习呢。 到了下一曲慢四,小陈和舞伴一起做了好几遍华尔兹八小节。 他暂时忘记了欣雨,先把八小节跳好。 昨夜他还看到欣雨和那个老师一起跳慢四,是通俗舞,也就是普通交谊舞,简称普教舞。 欣雨会对他的华尔兹八小节感兴趣吗? 旁边有个微胖微秃顶的人也在跳慢四,曾经教过欣雨几天,发现过欣雨在注视远处的他。那天他瞪了欣雨一眼。他看到了,觉得他俩有故事。 现在这个人没找欣雨去跳,但是欣雨发的视频,他总会第一时间献花点赞。 还有个傻一点的老三也是总点赞。 他和欣雨是怎么回事呢? 他是欣雨的过客吗? 还是和小陈的舞伴一样,都是欣雨的过客。 慢四结束后,有人说时间到了。 小陈和舞伴一起推着车走了。 他没有回头看欣雨,他觉得欣雨在看他的背影。 他和小陈路过一个公厕,他觉得欣雨在看他是否在公厕外等小陈。 都是他自己的感觉,他并没有回头看。 他和小陈要去一个超市,却看到前方欣雨从另一条路快速蹬着自行车很着急似的往家骑。 好像家里有人等她做饭似的。 欣雨的后影好像一个瓶子,上细下粗,形状诱人。 欣雨虽然身高稍矮,可是有不少人觉得她好看。 男的爱找她跳舞,女的也说她漂亮,网名珍惜就是说她漂亮的人。 欣雨的身影消失了。 小陈和舞伴去买了很多东西,皇冠梨,生菜,青玉米,还有二十元钱的鸡心果,看起来红红的很喜气。 回到家他俩吃了午饭,他用牛奶泡饭,吃了两小碗多一点。喝了白菜土豆汤。 小陈爱喝鸡汤,他不爱喝。 饭后他睡着了。 醒来又去了广场去看秧歌。 听说是秧歌比赛。 刚才他想起欣雨的小单车是从秧歌那边过来停在那里的,所以证明欣雨今天也是来看秧歌的。 上午没有秧歌,改成了下午,欣雨还会来看吗? 下午会不会还看到她? 第17章 都干 到了广场,已经开始了。 过去了几个队的表演,出现了一片白色。 服装白的太多了,好像一片白光。 有点出殡的感觉,话太晦气没人说出来。是个外地来的代表队。本地人礼貌的鼓掌欢迎。 接下来是本地人的一个队,里面出现了和欣雨跳过舞的一个男士,不知道怎么了,上午他也来了,没和欣雨一起跳。 和别人跳了,他本来想他会和欣雨长期搭伴。 结果是欣雨还是孤身一人,没舞伴,朝族男士也没有送欣雨回家,欣雨骑车自己走的。 小陈和舞伴坐在台阶上,边看边评论。 省城来了一个代表队,领头人脸大魁梧,活泼好动。 队员也是大呼小叫,飞眼频频。 看到有观众拿手机录视频,就停下来对着每个手机卖力表现。 大家哈哈大笑。 结束时哈哈有人高喊拜拜,才挥手离场。 又有男的浓妆艳抹,化妆成女的,博得眼球。 东道主队来了,她们有外援,是个红裙女士,在公园总能看到。 扭起来头和腰不停地动,把小陈的舞伴看得心血不宁了。 这个女子还偷眼观看小陈的舞伴,然后迅速挪开视线,好像也对他有意似的。 小陈的舞伴记得她还有一天开着奔驰汽车,贵妇人的舞姿更能激起人的性欲。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人裸体的画面,好像她出现在了小陈的卧室里,和小陈混成了一个人,他好像还看到了雪白丰满的身体,还有一从黑色的毛点缀在白光晃眼的胴体上…… 又来了一队人,化妆很精致,雌雄难辨。有两个美女参在其中,窈窕淑女,还有丰满肥胖的。 小陈的舞伴看得冷了,抓住小陈的胳膊紧紧搂着,暖和了不少。 后背又觉得又凉又疼,是刚结婚时在丈母娘家秋收,后背出汗风吹的下的老病。 他赶紧不停的活动,减轻疼痛。 小陈见了,说不看了,回家暖和吃饭去。 两个人没骑车来,舞伴搂着小陈,也不避开路人的目光,幸福满满地快步又着,很快到了家。 吃了玉米饼,黄瓜片汤,中午的茄子土豆片。 吃完后,小陈睡着了,他和小陈并排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他看着小陈的后身,用力扒下小陈的长裤,连着内裤一起褪到露出了雪白的整个屁股。 丰满带着弹性,他用手摸着。 小陈已经半醒了,她没有拒绝,不出声的继续装睡。 他摸了摸小陈的手,胳膊,和多肉柔软的肚子,把一个坚硬之物用力朝中间抵去。 还是一片柔软,他等着小陈说洗洗。小陈好像没有醒,他问“要不要?” 小陈说“你累挺” 他回答说“不累,累就软乎了。” 小陈说自己身上一跳一跳的疼,舞伴说是风吹的,就提上了裤子,拿来了红花油,给小陈洒在了腿上。 小陈又关心地给他后背也上了红花油。 他打开手机,看拉丁舞。 小陈说表情狠了狠实地,眉毛都跟着动。 舞伴告诉小陈,拉丁舞更具有激情,是拉丁美洲巴西等国家狂欢节得舞蹈,特别是穿得也很少,深夜狂欢不是喝酒就完事,都是要男女狂欢做爱的,不久都会有孩子出生或者打胎的。 小陈好像第一次听到,随后看着舞伴说了一声“都干!” 第18章 扔李子 小陈好像觉得舞伴很有知识,特别是拦丁美洲的概念,她的舞伴也很多年没有提到了。 总在国内也不出国,有些知识是用不上的。 她继续顺世界杯比赛时,男女看球赛后庆祝胜利,也会在狂饮后做爱庆祝,十个有八个,两个没做就是喝多了。 因此外国的性生活是比国内要开放的。 他说现在的宾馆到处都是,比以前多了很多。人也比以前随便了。 过去有人抓,说作风有问题,现在抓得少了。 小陈说自己要多练拉丁舞的扭腰动作,舞伴说还要旋转和前后走步。 要有天份的,不然全都会了,还有只学不会的,是没有音乐细胞。 到了十点十分,舞伴回家了。 穿着找出来的毛裤,说不冷了。 欣雨的窗户已经黑色了,熄了灯。 上午小单车去了广场,此时盖好了车座,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那个花手巾还在旁边打了一个结,她可能知道是谁放在她车筐里的,因为车筐里放过玫瑰花。 他回到家,吃了方便面和面包片。 找了找红衣服开奔驰那个女的快手视频,没有找到。 红唇中间还涂了上下一点白色,是最新的款式吗? 三点多,睡着了。 一直到十一点,才醒来。 他给自己做了大米粥,花卷和一个肉馅包子。 天气晴好,欣雨今天会去公园吗? 小陈是说好去的,她中午在自己大姐家吃饭,很多人,还发来了照片。 到了一点,他下了楼,穿了一个二十年前的纱裤。 夏天没找到,秋天了才看到,就穿上了。 小陈穿着一身黑色来了,说今天二十二度。 凉处很凉,阳光处烤一下就火热。 退休乡镇的刘副书记来了,穿着西服。说自己没啥穿的了。 他站在小陈跟前,以为小陈会和自己跳舞。 小陈和几个老头跳舞是为了教学生,提高自己。 刘副书记为人吝啬,听说交学费,吓得失踪了很久了。 别人买水拿土豆拿苞米,他啥也没有。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小陈不在乎学费多少,啥也不给怎么能教他呢? 小陈躲开他,和陈校长跳了几曲。 陈校长还算大方,给大家买冰棍,一块一根的,买了二十根,边上打扑克的都给了。 所以陈校长比较受大家的好评。 小陈坐在边上休息,一个高个河北老头拿出一个李子,给了一个外貌出众的女士吃。 女士的老公在家不能出门,和瘫痪了一样。她和一个小区保安一起跳了好几年舞了。 老头是专门往岁数小好看的人跟前凑合,厚着老脸要和岁数小的跳。 岁数大的从来不跳,也不说话。 他给了小陈一个李子,还逗小陈假装手里是空的。 还真有一个李子,有个坏的地方。 被小陈的舞伴当场说:“坏了还可哪送人?” 要把李子扔了,小陈不让扔,说他当人家面说不好。 舞伴说:“有啥不好的,烦人的人还给留什么脸面!” 拿出那个李子扔到了远处草地里去了。 第19章 刷子 他讨厌这个老头很久了,十年前老头和一个小媳妇跳舞,他看见了,也想和这个小媳妇跳。 小媳妇是一个女士的女儿,不高,很丰满,比较可爱的类型。 看到他要来找自己跳舞,就站在那里等。 这个老头看见了,故意招呼小媳妇再来一曲,小媳妇只好过去跳了。 这等于夺走了别人到嘴边的一块肉。 小陈那时还没来跳舞,小陈的舞伴那时问只聊天不跳舞。他怎么能不讨厌这个老头呢? 这几年,老头专门找年轻的跳舞,哪个年轻人来了,老头都会坐在跟前微笑,找机会跳一曲。 漂亮的欣雨没人跳时,他也经常找机会拉着欣雨的手,说着他自己地方的方言,教导欣雨动作。 小陈见舞伴生气了,起来招呼舞伴跳舞。 一曲之后,老头起来走了。 三点半到了,多数人都走了。 小陈和舞伴跳了好几遍八小节。 觉得很有节奏,进步飞快了。 远处的人也看到了,似乎没看出他俩在跳什么。 也没人过来问,怕别人说自己不知道丢丑。 几个人在远处跳着自己会的东西。 小陈跳累了,和舞伴一起吃了一个梨。 在监狱当清洁工的小付过来了,和小陈的舞伴一起聊了一会,他的观点是黑社会都是为有钱人服务的,在老百姓身上啥也得不到,没啥用。 所以现在才打黑。 似乎是这样,可又和没上班没企业的舞者有啥关系呢? 小陈的舞伴聊了一会和小陈一起回家了。 小陈坐大客走了,舞伴自己到家吃了红椒鸡蛋汤,一个包子和三个饺子。 天色黑了,他下楼往小陈家去了。 欣雨的窗户是黑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可能是去了大笼子晚上那场舞了。 他有些失落。 到了小陈家,一开门,他递进一个椰果罐头。 小陈接过去放在茶几上, 茶几上放着两个金猪储蓄罐,上面还有两束零钱纸币。 是他插在金猪上面投币口的,小陈一直放在那没动。 他俩看着手机里面的视频,看了一会都困了,一起睡着了。 他醒来时看了看表,八点五十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 起来后,小陈还在睡。 他看了半天视频,主要看老张太太的,她每天都会对着来公园的人都扫一遍,他看看自己有没有被照上,看看如果照上了,是什么舞姿。 录了一小段,他觉得不太理想。 九点多了,他想回家,又觉得小陈会因为回的早了,怀疑自己去别人家。 就去和昨天一样抚摸,小陈本来外呼呼睡觉,他这么一摸。小陈的呼吸声变得轻微了,她醒了。 他觉得小陈醒了,就把小陈红内裤脱了一大半,继续抚摸。 他起身把厚裤子脱掉一只腿,露出刷子。 把刷毛放在小陈白腿上来回移动。 问小陈:“有没有两把刷子?你刷子有没有毛?” 小陈呵呵直笑,长声说:“有——” 他问要不要。 回答说:太勤了,上次十一,才三天。 他说明天十四,十五不好。 小陈说“十六!” 他想了想,说“再攒两天吧。” 他穿好裤子,想起一个往事,小学上学时,棉裤和线裤是一起穿的,一次穿得着急,到了学校有一只腿没穿上,外旁边堆着,回家才看见。 小陈听了,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随后一阵惆怅,转眼岁数大了。 童年一去不返了! 小陈让他把两桶水拿到缓台去明天她好浇菜,有长寿菜在那。 他穿好鞋,下了楼。 把水倒在水桶里。 回到楼上,说“给我手机,不脱鞋了” 小陈问“外面冷不冷?” 他说不冷,就走了。 第20章 距离 他走在回家路上,两个酒醉的人在边走边聊,一个让对方把自己整死。另一个厉声说“大哥你这话不对,错了,……” 他快步离开他们,快到家时,后面来了一个女士,边打电话边走,好似在算什么钱,一百…… 欣雨家没亮灯,十点多了。 小车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他在去小陈家的路上就想,自己为什么总想欣雨呢? 答案是“距离产生美!” 欣雨越是不和他说话,不和他联系,他就越想欣雨的好处。 想重新得到当年的感觉,可是当年有幸福时光,也有怨恨气恼。 反复的在他心里交战,是和她和好还是永远离开。 又有忠心听话的小陈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吃饭跳舞,坦诚相见。 所以他在欣雨幽怨的眼神出现时,只是表现得若无其事。 小陈说过,如果他变心一次,小陈知道了,就会走上极端。 所以他不能放弃小陈,不管回忆多么美好,小陈是不能受伤害的。 欣雨也是不能被伤害的,她被伤害之后,就会找个宣泄的方法,他和欣雨的见面,就是她被伤害之后的结果。 初见那天,欣雨接了个电话她小声说“别说话!” 她对着电话说“打麻将呢。你明天回来呀?” 电话里的人说让她早点睡。 欣雨脸色很不好,好像要哭了似的。 他当时说他还挺关心你的呢! 欣雨听了,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话,他听不清。 意思是这个人让欣雨已经很生气了。 她的烟灰缸里放着很多烟头,都是狠狠地竖着按在那里的,都没有倒。 说明欣雨的心里有多么怨恨! 十年过去了,欣雨会不会像这样恨自己? 会不会和别人网聊,像认识自己一样让别人去他家呢? 自己去那天,欣雨先说了一个旁边单元的地址,没有直接说准确。 他打了一个电话,才改成了正确的地方。 有谁能像自己这样相信欣雨呢? 和她相识真是几率很小啊! 可能自己像欣雨说的一样,是唯一的一个吧? 所以说欣雨幽怨的注视是有原因的。 到了四点,他才睡着。 他上了一个闹钟。 免得明天睡过了头。 听见报时声音,他醒了。十一点了。 听外面车辆驶过的声音,他觉得下雨了。 地面的水和轮胎接触,发出和晴天不一样的响声。 今天不能去跳舞了,到那里会淋湿,也没几个人去。 小陈来电话说要买一个丹参片,烙饼喝黄瓜汤。 他就穿了白色的李宁套头卫衣,出发了。 十五元的丹参片,收款女士很成熟。 捡到两袋香烟盒,烟卡部分都没了。 小陈的屋子里规整了很多,她在洗衣服。 拿出两块月饼,两个人先垫吧了一下。 很快饼也烙好了。 吃饱了饭,小陈盖好被,准备先睡一觉。 她说今天是月忌,明天十五躲月。 十六再说。 可是,舞伴觉得自己的要求出现了。 小陈觉得合格。 舞伴说“上那屋。” 回答说“走吧!” 小陈刷了牙,他俩一起披上了床单。 第21章 赛猛虎 小陈要把床单展开,舞伴说:“需要的地方大呀!” 他本来想说施展不开的。 小陈埋怨了一句,嫌他次数多了一点。 出去拿进来一小卷纸。 进来说:“黑毛啥时候整,总也不整,拿纸赶着整赶着擦。” 她说的是厨房里有淋浴房发霉长黑毛的地方,总是忘记清理。 舞伴说:“这时候别说这个了,现在也不能去整。” 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不能说出来的,还是很重要的。 她知道不良情绪的后果,就上床躺下了。 小陈抱住他的头亲了两下,嘴里说:“这老头子多好!” 舞伴突然想起了欣雨有一天早上也是很满意地亲了他的脸一下,表示自己很满意。 他的回忆一闪而逝。 小陈发出呵呵的笑声。 舞伴很想记下这个时刻,可是他没有地方去记。 记下来给谁看?给自己看吗? 自己没时间看,还要去跳舞。 自己老了,眼睛看不清了,更不能看了。 只有回忆,自己很老之时,会不会连回忆也没有了。 他觉得今天自己好像一个巨人,小陈好像变成了他的奴隶。 还是个听话的奴隶。 小陈平时就对他很顺从。 只是有时说他没劲,他会不爱听,把一百多斤的小陈抱起来问“有没有劲?” 小陈总觉得别人有劲,还能赚钱。 又看到能赚钱的人也不舍得花钱。 舞伴就说:人都是说大话,说他自己一天一百多块,油钱得花,交警要罚,花钱地方多了,他能说吗? 看他花那点钱吧,有钱能那么抠吗? 才拿点农村柿子,都快烂了。还有三个苞米。 小陈觉得别人真是没钱。 哪一个都没有自己舞伴花钱多。 赚钱都不够给车买油的。 去健身房别人给买的卡,可能是女的买的,因为他说那里女的多。 别人就是那个跟小陈学跳舞的卖苞米人。 此时,小陈忘记了他,眼里只有舞伴了。 小陈在昏暗的卧室里,面容娇艳,朦朦胧胧,心神陶醉。 他知道小陈今天会很满意了,感到小陈在看自己,好像很陌生的在重新打量着他。 小陈闭着眼睛不动了,她觉得累了。 两个人睡着了。 不一会,他觉得不困了。 对小陈说了一个故事,说“你知道共产党是谁发明的吗?” 没等小陈说,他就说了答案,是马克思列宁,马列主义! 接着说,外国派来了一个人,来帮助中国反围剿,是一个叫李德的。 还给他找了一个媳妇,据说媳妇整天挨干! 小陈听了,说:“整天干,能把战斗指挥好吗?” 他说:“他用的是西班牙革命里巷战的经验,不适合中国反围剿,毛主席不同意,把他撵走了。挽救了很多战士的生命。” 小陈又和他说了将来是否打仗和楼上也有邦邦邦的响声。 还说他今天真有劲,“八月十五赛猛虎!” 他接了一句“八月十四前一天。” 他知道小陈上学时会作诗,就让她作诗一首。 小陈想了一会,被他把思路打断了。 他说李白一定也作过这种诗,只是没传出来。画家也画过春宫男女图,也看不到而已。 说了半天,小陈说回走吧,看看几点了? 他到客厅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十一点了。 下楼时,小陈在门缝里看着他挥手,眼睛里带着不舍。 第22章 记得 回家路上,他想到了一个事实。 年纪大了,每次都不是一个保一个的。 网上说过了五十都不敢去和有心怡的女士约会,就怕上场力不从心让人笑话。 他觉得这件事说得很真实。 十年前第一次到欣雨家,虽然一开始很顺利,可是歇了一会之后,欣雨说唠唠嗑,问他去不去跳舞? 他说不会跳,但是他认识一个荣军医院的退休财务科科长,王科长去跳舞,听说的。 等说完了话,欣雨发现他软乎了。 问了一声:“咋软乎了呢?” 他说“一会就好了。” 这时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如以前了。 那年他正好四十岁。 欣雨四十六岁,他后来才知道她大了自己六岁了。 第二次也发现了问题,欣雨也知道了他有点问题,还算成功了。 他事后给欣雨发了信息,说自己岁数大了,不如以前了。欣雨没有回答。 第三次时,欣雨那天喝多了,没说软乎,而是说“一会该蔫巴了。” 他觉得欣雨的用词变了。 自己还能接受。 后来因为和欣雨越来越熟悉,状态都是很好的。 最好得一天就是六月十五号,欣雨嘴上不说,他相信欣雨终身都不会忘记,他自己也不会忘记。 第二年,他把这天的片段改了个说法,发给了二妹,让二妹看看。 二妹看了没有回消息,她也会看明白说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二妹有没有给她看自己发的消息。 发给二妹的消息是“孙悟空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拿出了金箍棒,在洞口打了几下,妖精用三个手指头拿起金箍棒放在了洞口,孙悟空就把妖精打了一顿。” 那时,他把网名改成了“金箍棒打妖精”,他觉得三姐妹如同妖精一样的存在,后来名字又改成了今生相爱,花开不败。 是他参加婚礼时听到的背景音乐。 “你的爱,隆起连绵的山脉,陪我走过茫茫的人海~ 用真心,攒下你给的深情 把爱绘成最美的风景 今生相爱,花开不败, 冰雪寒风 早已化作生命的精彩!” 欣雨看到了他改的名字,知道他在想自己,爱的是自己。 就在四年后把这首歌的快四舞曲放了出来,在客厅里,和二妹一起录了一个快四步舞,发在了qq视频上。 可是,他那天没看到。 他在忙着家里的事。 等他有空看欣雨的视频时,他惊讶的发现已经错过了欣雨的视频。 用的舞曲是自己网名当做伴舞舞曲。 欣雨从来不对他说出来。 直到她离开家乡,去了上海。 在上海的视频里,欣雨的眼睛里带着对往事的回味和忧伤。 是她和她刘姐跳快三时,歌曲是《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是他喜欢的歌,他从欣雨家回来,把歌词发给了欣雨。 “总想住住你的毡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 欣雨在想着他,只有他给自己发过这个歌词。 欣雨和孙女发了一个视频,一起念apple,两个苹果念成挨两炮! 他看到之后,想起自己总是两次,就在评论里发了“两个苹果。” 过了很久之后,他又看到这个视频,看到自己的评论还在。 别人的评论被她删掉了。 她还记得。 第23章 高烧 卧室的灯很亮,他靠在床头,久久没有困意。 小陈说明年夏天要去女儿家看看女儿装修的新房子,一百多平米。 是什么意思呢?她要离开还是想和自己一起去? 他觉得时间还远,不用考虑。 四点多,他睡着了。 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了。他听了听,是他的门。 起来问了一声,是楼下老婶。 是他老婆的老婶,是个退休老师。 老婶的女婿前几个月因为严重违纪上了新闻,他假装不知道,也没有问。 老婶女婿是个副镇长,他所在的镇有个大楼盘,是恒大许家印在那里建的游乐场。 老婶给他拿来两斤月饼,她说自己不吃,给他吃。 他说了谢谢,关了门。 外面天晴了,是个好天气。 他觉得还困,又睡着了。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了。 是小陈。 果然,小陈没到公园,直接来找他来了。 她身穿红衣红裤,红鞋,背着小红兜。 一起到了公园,他看了一眼停放的车子,没有欣雨的。 人很多,看来是八月十五舞厅都放假了,来了不少新人。 还有熟悉的人不常来公园的也来了。 小陈因为教过几个人跳舞,就有人来找她跳,以学舞的理由来跳,小陈就跳舞时加了一些指导的话。 舞伴就坐在边上吃了一个鸡心果。 小陈刚要找舞伴跳,陈校长又来学快三。 小陈笑了,告诉舞伴吃月饼,拿出月饼一看,是大核桃仁馅的。 吃了一个月饼。 小陈和舞伴跳了八小节,很多人看来不知道是什么,远远的看,老梁还陷入了沉思。 他们跳的是通俗舞,不是华尔兹,所以叫不上八小节这个词。 也不敢问,更没人回答。 问的怕别人说自己不知道,答的怕答不上来。都没人吱声。 都在默默地猜想,“这是什么呢?” 舞伴和小陈又来了一曲中三,架形端得高,身影也高了起来。 人群中有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散场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衬衣经常消失的老付老婆说孩子过节不回来了,家里只有他们两口人。 小陈的舞伴听了,觉得不该一句话不说,就说:“过年还得回来,加上过八月节,就得两趟。这次回来过年就不能回了,要不然就回的太多了。不能哪次都回家。” 这时,过去对人牵着两个很小的狗,小陈的舞伴就说:“这狗真小,都要小没了!” 小陈说:“还给狗穿了衣服!本来就有毛,穿上不热吗?都捂出火来了。” 丢过衬衣衬衣的老付说:“有个热闹招呼狗叫儿子,都成他儿子了。” 老付媳妇说:“有个人狗掉在了河里,大喊救救她儿子,保安跳进了河里,没看到人,原来是狗掉河里了!” 大家笑了一下,表示挺有意思。 小陈的舞伴说了一段:“有个人上电梯,狗绳连着狗,人进去了狗没进去。电梯门关上了,电梯上升,把狗勒死了” 这时,张高烧说了一声:“回走吧!”和老付两口子一起走了。 没人和他说再见。 张高烧这个人学会跳舞之后,总是处于高烧状态,脸通红的,总是飘飘然的。 好像抽了大烟似的。 经常一曲结束后,晕晕乎乎的把舞伴扔在原地自己走了,把舞伴气得站在原地脸色很难看。 他自己跑到边上坐在吊床上直打秋千。 有人管他叫高烧,他还不知道。 第24章 躲月 高烧看起来是奔着小陈来的,不管有没有人欢迎他,他就要坐在跟前坐一会。 以前高烧就坐在民政局舞伴的跟前搭讪,觉得自己有搭讪的资本,他总觉得自己跳得好。 小陈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老付两口子和高烧已经走了。 她打电话时,舞伴看自己的手机照片解闷,看到了一个富人的大门口照片。 正好面前两个老头在闲聊,他认识老杜,就拿着照片,给老杜看。 老杜问:“谁家?” 他介绍说:“这个人在福建做生意,和一个市长照了照片。回来后盖了楼,自己把门口修得很大,还有石狮子。照片还在屋里,谁也不能进去看,他也不能给人看。 说整个楼都是他自己的,六层的,我没看见过这个人,附近的人能看见过他。” 老付说了句:“还是有钱!” 边上老头七十九了,下巴正中间有个痦子,他说像毛主席似的。 老头说人家是主席,他连社员还没当好呢。 他说别人还长不上呢,有个痦子就挺好了。 说完,回到小陈跟前,两个老头也走了。 小陈打完了电话,看没有人了,开始吃梨。 吃完梨,他俩又跳了三遍八小节。 树叶一动不动,没有风。 他想回家看看手机,可小陈还想坐一会,他想手机里有什么呢? 不就是有时有欣雨的视频吗?怎么有小陈在自己还想回家看总也看不到的欣雨吗? 这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越是能轻易得到的,反而不会珍惜,总想着那个得不到的。 他和小陈往家走,小陈还想教那个卖苞米的人,觉得他还会送礼,懂人情事故。 她说管计划生育的刘副书记总收礼,不会给别人。 舞伴说刘罗锅子更送有用的人,老张太太没用,只有质监站有用,不送人家卡他。 把人家都给安排了。 旁边有个开私家车的人停在那里听着,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车来了,小陈坐车走了。 他自己大步流星回了家。 本来要去收购站卖东西,看到收购站关门了,回家过节去了。 小区里冷冷清清,过节了反而人少了,都在自己家屋里团聚,外面就没人了。 和春节时差不多,春节时外面的人也是很少的。 晚饭他吃了两碗粥,一个大花卷和一个月饼。 菜是榨菜条。 小陈说今天十五,他俩的属相都不能出门,要在家躲月。 所以明天再去她家,今天都在家躲月。 他想发个诗句发给在外上班的孩子,却没有合适的。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八月十五,和两个美术班老师在一个书店写书法,赠给过路人。 还品尝月饼。 那天刮着风,很冷的中秋之夜。 书店的店长很冷淡。 书店里挂着宫灯,小型的,框是黑色的,很别致。店长没有把宫灯送个自己。 第二年再去书店时,店长胖了很多,还很爱说话了,和以前判若两人。 那年莫言的《丰乳肥臀》刚刚上市,店长说“你就看吧!” 第25章 土豆干 那年和自己一起写书法的老师,现在去了杭州,总在外面画写生。 因为他家孩子在那边大学当美术老师。 当年和他在户外画了好几次写生。 如今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 跳舞成了生活中主要内容。 他看着手机里的内容,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半。 他在手机里查找孩子上班所在的公司,怎么也看不到外资家族的名字了。 他只好看世界上出名的十大家族,也没有看过的那个名字。只好放弃了。 开着灯,听着小说,他睡着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一点十八分了。 他又醒了。 这一醒就再没有睡着。 直到天亮,他七点起来去卖了易拉罐二十个,餐盒,一个黑塑料筐,三块四。 他想起了欣雨发过的两首歌,一个是“别恨我,我比你难过。” 另一个是“有一半是快乐,有一半是寂寞,有一半是痛彻心扉。” 他觉得困,就是睡不着。 就闭目意念默想全身吸入大自然的灵气,觉得不头晕了。 到了中午,他吃了一个甜蒜,大半个花卷,就下了楼去等小陈。 小陈和他到了场地,还没有开始跳舞呢。 他穿了一个墨绿色的薄羊毛衫,前半面是黄绿色的暖色花纹。 是他第一天到欣雨家穿过的,不知道欣雨今天能不能来公园? 刘书堂没来,老伴可能是病重了,在医院。 他舞伴自己来了。 老史没来,老史的舞伴蹦哒拿出了鸡心果分给了大家。 秋天的太阳很热,晒在后背火热的,很烤人。 小陈的舞伴坐在边上对朱女士说:“这个天气晒土豆干正好。” 朱女士说:“两天就晒得嘎巴嘎巴的!” 他接着说“土豆干好吃,和土豆不一样!” 说着说着,好似眼前出现了热气腾腾的土豆,飘着香气。切土豆切成薄片,晒成土豆干。 陈校长看到他拿了伞遮挡下午的灼热阳光,他说这伞是打疫苗时给的。 人们到了三点半,大部分回家了。 陈校长说起了一个戴着领带,戴着口罩的王宝昌,说他在广场有舞伴,追着舞伴打架。 陈校长还认识他老婆,说他总去跳舞。 他说跳舞也不花钱。 小陈的舞伴说以前这个人衣服都穿了十年了。自行车都是十块钱买的。 以前在公园三个老头都看不上他,不让他和一个小石子跳舞。 因为他专挑年轻好看的跳,经常把小石子扔在一边,没人了再回来找小石子。 几个老头就合起伙来轮班个小石子跳舞,不给他留机会。 总之大家都厌恶他。 陈校长特别烦这个人,主要是因为他这两天来了之后专门找一个小个,容貌较强的女士跳舞。 陈校长敢怒不敢言,只要散场时说出来一吐为快。 回到家,小陈的舞伴吃了一碗饭,半个月饼,还有干脆面。 天黑了,他从欣雨的楼下路过,看到客厅亮了,可能有亲属来过八月节。 他带着一个旧手机和冻牛肉去了小陈家。拿旧手机扫码,忙了半天好似得了三块钱。 第26章 仙女 小陈对着镜子换衣服,把衣服收好后,又开始练舞。 她家舞伴总结了一下现状,觉得很多人都在跳普教舞,是普通交谊舞,虚而不实。 花样似乎是好看,实际上都是照华尔兹简化而来的。 很多人看到他俩走八小节,都说不上名字,但感觉挺好。 特别是老梁,看了一会,又脸色难看地沉思了好久。 一点乐模样都没有。因为他不会这几个步,想教别人还自己不能男步女步都学,就是学会了还没人去教。 外号早上好的张女士总找老梁跳并步。 今天又来和老梁跳并步了,老梁还是老样子,两年前就这个步。到了今天还是这样。 下午小陈和舞伴跳舞时,快到八十岁的刘老师和老姜头跳了过来,看见小陈的舞伴正在变化蹬腿动作,就夸奖了一声跳得真像样! 小陈的舞伴说:“刘老师要是调到中央去,我都能进中央歌舞团!” 刘老师听了,觉得自己岁数大了也没有能力去中央,就笑着说“下辈子吧!” 小陈学的是华尔兹铜牌八小节,还有银牌,金牌。 小陈很爱学,下次要学个金牌的。 十点多,舞伴回家了。 路边三个男青年站着聊天,他从他们身边走过,听见说的话都是听不懂的,好像是回族话。 带着子的音很多。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店面,果然是个兰州拉面店。 他到家又吃了一顿,饺子红椒,一个鸡肉肠,还有柚子味饮料。 还有月饼。 昨夜缺觉,他困了。 直到十二点,听见了报时,他起来了。 母亲单位财务科发来了微信,他忙着回信息,没有给小陈发语音,也没做饭,准备带点香肠去公园。 没想到小陈来了电话。 要去东边平房摘红菇娘果。 他带好半个月饼,下楼了。 路过公园时,远远看到了欣雨那粉色的小车子,前边一个红色布条系着,好像她买了一个汽车似的。 小车子好似发着温柔的光,静静的立在好几个车子当中。 仿佛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就站在车子边上,像仙女下凡一样。 他边看边往前走,心想:今天她穿了什么衣服?什么颜色的裙子? 可是,没有看见她的背影。 他走近了一些,站在马路绿岛边上,隔着树丛仔细看。 看到了开饭店的小张和珍惜在跳。 怎么没有她呢? 他正在手搭凉棚看着,突然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微笑着在远处看着他。 是欣雨!她站在场地的南边,她很少去南边站着,几乎没去过南边,因为他总在南边。 他看到欣雨穿着黑色连衣裙,长袖,鸡心领的。 还是长裙,显得个子不矮。 他看到之后,还想走近再看看。 心想看到了就行了,走近了也没什么看的,看到别人和欣雨跳舞还不如没看到的好。 于是,他继续往东边走去,到了下坡,上了自行车,一路奔平房蹬去。 快到地方时,他看到了远山,青色的,淡淡的在很远的地方。 他没去过那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可能是景台镇。 秋天的阳光火热,小陈说明天要降温了。 今天所以要多摘些红姑娘果。 他站在房子路边,吃了半块月饼。 等小陈坐大客来。 正要往胡同里走,听见小陈从远处说话声传来。 原来小陈从西边下了车,说自己下车早了,走远了。 他说差不多一样远。 他不想说埋怨的话。 开了门,看着满院子的红姑娘果。两个人开始摘,还有婆婆丁,就是蒲公英,叶子很大,营养供得很充足。 第27章 有规律 他摘自着红姑娘果,想到一件事,说:“昨天我想到一件事,有个规律。凡是和刘罗锅子有关联的人都被抓了。 第一个是质监站站长,贪污受贿,刘罗锅子说他单位油水大,自己还安排过那个站长去了夜总会。 第二个是刘罗锅子的姑爷是某福集团工程师,他们这个集团董事长最近严重违纪被抓了。第三个是大魏子的儿子,一个银行的副行长,大魏子对刘罗锅子说她儿子孩子上学收礼收了十七万,刘罗锅子对别人学了,不久,副行长也进去了。” 小陈说:“都有规律了。有啥事都不能出去说,说了就传出去有人告。” 小陈的舞伴说:“老刁还说老刘罗锅子人好,爱说话,看起来混和,和睦。他背后坏人能告诉别人吗?告完了别人都能上监狱去看望,他还是好人,人都不知道谁告的!” 老刘罗锅子当面说老姜太太人好,邻居钥匙都放在她那里,背后顺老姜太太和老翟一起住一个屋为了照顾,老翟还领个相好的来,老姜太太不让在她屋,让老翟回自己屋去。老翟还薅老姜太太扎,一薅那么老长! 老姜太太到死都不知道老刘罗锅子说她坏话了。 还背后说遍了他认识的所有人。 老刁的儿子在深圳很有钱,是会计,老刘罗锅子要是知道了,老刁的儿子马上就能进去吃窝头! 两个人边摘边说话,不一会三点了。打了一个白梨,很甜。 锁好门,小陈上了车,坐公交拿着两兜子红姑娘果回去了。 舞伴骑着自行车刚要走,看到空垃圾桶最深处有个白纸,叠好了扔在里面。 他觉得这个白纸上似乎有重要的信息,就把垃圾桶扳倒了四十五度,屏住呼吸,一口气迎着一个苍蝇,把白纸捡了出来。 看边上是个什么证件,还有点污水。 就把纸放在了后车座夹住了,到家时污水就会被风吹干。 他骑车到了公园,看到粉色的小车没了,还有人在跳舞。 欣雨是回家了还是提前和别人走了?他想去她家楼下看看,随后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见到了都不说话,他去看什么?有什么用? 他一路到了家楼下,看到那个白纸干了,拿上了楼。 到家打开一看,是个营业执照,只过期几天的。 他看见了营业人的名字,好似熟悉看到过,随后吃了一惊,是个仇人的名字。 这个人竟然开了一个卖烟的店,看起来是个食杂店。 他觉得是重名,想去看一看是不是这个人。 又觉得没去过这个地方,去一次不顺路。 有个熟人在这个小区,想托熟人去看看。 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的事,他对谁都不能说,就是对天天见面的小陈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他坐在床上歇了一会,拿着塑料零件去了收购站。 收购站说上面有胶皮,他就拿到了小陈家,准备把胶皮地方手工分开。 小陈做好了柿子鸡蛋汤,他还买了红糖馒头。先吃了个玉米饼。 他看到碗里有一个红色的鸡蛋黄,红得像今天摘的红姑娘果一样。 小陈说是笨鸡蛋。 第28章 大面包 他吃得很香,喝了三碗汤。小陈不停地给他盛汤喝。又吃了葱,吃了一个小的月饼,是生椰拿铁的! 好像还有个菜是茄子!他不记得了。 吃完饭,他坐在小凳子上,把塑料零件上的胶皮开始一个一个拔掉。 能有好几百个。 一边干活一边听歌聊天。 哈哈听了一段关于风水的小说。 里面说了一句话,说一个女孩说她自己,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他听到了这里,笑了。想起了一个往事,他遇到了一个初中同学,同学在给退休市长开车,市长退休后还是总开人大会,还是关工委主任。 同学看见了他,注目看了他一会,慢慢说:“比以前精神了!” 他想到这里,没有和小陈说。 小陈又开始听歌,还要去算卦赚点钱。 她说自己取暖费还没交,听起来很发愁。 舞伴想起昨天看到的一段文字,说给了小陈:“说一种人省吃俭用一天天攒钱,攒了一百万!第二种人,赚了一千万,赔了九百万,剩下一百万!第三种人,啥活也不干,也不上班,好吃懒做,但是家里动迁了,得了一百万! 同样有一百万,却有三种不同的来源。” 舞伴说,第一种人就是小陈,一天一天干活挣的钱。第二种人就是跳舞的大车司机,开车运输一汽的车,赚了一百万,存了高利息五十四万,现在手里没钱了。 小陈说舞伴就是第三种人,不上班还有钱。 好几十万了! 小陈听了舞伴的话,乐了。她说大车司机媳妇手里能没钱吗?她不能告诉大车司机,怕他拿出去玩。 舞伴说,大车司机也不能说自己手里还有,说了怎么去法院要,法院说你有钱哈哈说什么困难,回去吧,不困难。 所以就说没钱了。 小陈又想起昨天公园里老太太外号“大面包”的话,老张头要和大面包跳最后一曲,因为时间快到三点半了。 老张头就说:“再不跳就完了!” 大面包不假思索地说:“你要死了啊?” 老张头没啥文化,前天说自己是农业技术推广站的,他喝水从来不讲究一人一杯,拿着自己的水到处让别人也喝。 是四十年前的做派,几个人喝水都使一个水瓢。 现在办公室里哪有用一个杯子的? 大面包是辽宁昌图来到这里的,儿子儿媳都是卖肉串摆地摊的,还有个姑娘是快递分拣员,都是出力生活的。说话就一个心眼。 所以,一个说的不会说,答的也不会答,成了笑话。 小陈和舞伴笑了一会,一起各吃了鸡心果。 到了十点多,他回家了。 二楼窗里时间显示22:24'' 外面降温了,他一路回家,觉得有了寒秋之感。 有了小陈的陪伴,他觉得自己没有独立寒秋。 寒风中有那一股股暖意,从心里涌出。 到了楼上,他想问问小陈取暖费交不交了,是冬天去南方住,还是去小陈北方女儿家的新房住? 他想:还是明天见面说吧。 第29章 礼貌 他觉得牙有点疼,尿还是黄色。觉得是上火了。 查了一下手机, 吃了一顿夜宵,大米稀粥和一个半红糖馒头。 到了四点多,他也没睡着。想起了中午见到的欣雨的笑脸。 好像十一年前的样子,那天他去看欣雨跳舞。 欣雨跳了一晚上,也没有和他说话。假装不认识他。 他看欣雨回家了,就远远地跟着。 欣雨在楼上看见他在往楼上看,就站在卧室的床上,对着窗户站着。调皮的摆了一个姿势。 远远的,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感觉到她很开心。 有个喜欢她的人在楼下看着她,她当然会开心了。 和今天看到她一样,她看到了远处的他在寻找自己,开心地笑了。 像盛开的鲜花,都说一个姑娘像花一样漂亮,她的笑脸真的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上小学时,班里排节目,是歌舞《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我们的脸上笑开颜。 娃哈哈,娃哈哈!我们的脸上笑开颜! 如今五十二岁了,欣雨都五十八岁了,看起来还像个小女孩似的。 睡醒时十一点了,听外面的车行驶的声音,他知道下过雨了,还是阴天。 他在锅里热了花卷和粥,下楼去卖一个大桶,三斤半,一元七,五毛一斤的塑料材质。 回来又拆了一个地拖,粥也热好了。 外面很冷,收购站里几个人正在空屋子里隔一个小屋,准备抵御将要来临的寒冬。 小陈在家睡着了,她说困。 到了四点,小陈说晚上吃白菜土豆汤,买个饼来。 舞伴就买了一个饼,到了小陈家门口用饼放在手指关节上热敷,等着小陈开门。 小陈拿出鸡心果和梨,舞伴不爱吃。 还是吃了一个鸡心果。 过了一会,饭和汤好了。 舞伴吃完了之后,突然想起了礼貌用语,说:“感谢你的做饭,辛苦了!” 小陈不好意思地笑了。 说“怎么客套起来了?” 舞伴说:“过年时二小子吃完饭看他妈叮咣忙乎半天说妈,你辛苦了!” 小陈听了没说话。 坐在沙发上歇着。 小陈说起新闻里贪污受贿被抓,舞伴想起了一个小品:一个女孩父亲破产了,两个亿。 要跳楼,说自己多想有个恋人,生个孩子管自己叫妈。 一对双胞胎劝她别自杀,说这还不容易吗!妈过来妈。 他记不清了,就在手机里搜了出来,重放了一遍。 小陈热了,脱了衬裤,露出了红色内裤和白腿,舞伴看了心动了。 小陈又去了卧室里躺着,招呼舞伴看手机里的新裙子。 舞伴拿着手机进了屋,觉得小陈是故意进卧室的。 窗帘没有拉上,舞伴觉得歇了三天歇过来了。 小陈让他拉上窗帘,厚实的窗帘一下子就遮住了外面的世界。 舞伴问“床单铺了吗?” 小陈整理着床单说“这个就是。” 舞伴就说:“请上单!……今天都是礼貌用语!” 小陈娇声说了一句“真烦人!” 走出了卧室,外面传来了洗手的水声。 第30章 纪检 小陈进来了,整个人都很高兴,呵呵地笑。 很快,舞伴睡着了。 醒来说了几句话,说今天没歇,省了一半时间。说完又睡着了。 小陈不困,去客厅躺着去了。 等他再醒来,小陈进了卧室,说舞伴睡得真香。 舞伴说上次都不困,今天怎么这么困?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了。睡了能有两个小时。 就穿衣回家了。 路上冷,几乎没有一个人在外面。 他一路想着钱的事情,越想越生气。 做了饺子,喝了几口可乐,吃了一点龙胆泻肝丸,他觉得能消气。 在微信好友里找到了母亲单位的纪检监察主任,这个人是当政治部主任时收退休人员保险费加的微信,他想把心里的问题向这个纪检监察说一下。 已经是三点了。 今天还是周六,没有回音。 他看起了德国拉丁舞,才觉得困了。 醒来时都十一点了。 外面是晴天,小陈不爱去公园了,今天天气好了,她会去吗? 小陈果然不想去了,舞伴说还是去看看吧。不然天冷了更不能去了。 小陈来时穿了李宁运动装,外面套了个方格西服。 白鞋,平底的,很休闲。 舞伴穿了一个黑风衣,是二小子给他的。 还穿了一个黑鞋白边很大的,脚跟向外边多出了一大块,小陈说:“这大脚,像大船似的。” 公园里很多人都来了。 小陈和校长学员跳舞时,舞伴和老张太太老姜头聊天,说老梁专门找年轻的,不理老太太。 还对他俩说自己看到了那年八月十五老梁骑电动车给一个女的送月饼,又看见老梁驮着那个女的去广场,怕老伴看见,就让女的坐大客去,自己骑电动车去。 听得老姜头连说:“你看不着他还看着了呢!” 三个人一起说:“一个老头到处找年轻的让大伙看到了多不好看,你能捞着咋的?谁能老梁说你咋不知道磕碜呢?人家烦不烦你呀?他自己老伴能说,别人可说不了。” 小陈又和舞伴走了几遍八小节。 大车司机看见了,没说话,看来是没看出来什么步。 人都散了,小陈和舞伴去了市场,买了一块钱的小白菜。 小陈坐车回家了。 舞伴到了小区,看见老叶刚下楼。 就和老叶聊了一会。 老叶抽了一根烟,回家了。他自己热了几个饺子,还有一个花卷。 买了一盒拜阿司匹林,十八元。 附近就是欣雨的家,窗户是黑的。 他到了小陈家,小陈说自己屋里很冷。 舞伴说自己走热了,穿的还多。 他们讨论了今天说到的老梁,专找年轻的,让高个的任旭排他的号,任旭算是个高龄美女,不能忍受老梁的排号做派,改成了和老张头搭伴。 小陈断定老梁和那个收月饼的女徒弟没有断。因为老梁总去南边跳舞,去了一个夏天。 老梁的老伴还不知道。 他们又说到了刘罗锅子的坏心眼。 还定下了明天上午周日去旧货市场卖鞋。中午在小陈家吃饭。 九点半,舞伴回了家。 路上捡了一个看手机方便的支架台。 还是个新的。 欣雨的窗户还是黑色的。 第31章 施舍 本来想早点休息,周日去市场卖东西。可是三点也没睡着。 他想对欣雨说小陈曾经说要死在自己的怀里,还说过如果发现他和别人就去死。 所以不和欣雨联系了,可是又怕欣雨知道之后彻底放弃自己,因此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只有保持沉默。 四点多睡着了,他心里觉得要早起去市场卖鞋,就自己醒了,闹钟还没有响。 他觉得自己还挺有时间概念的,能自己醒来。 一边吃饭一边闹钟才响起来。 吃了半截火腿肠,花卷和方便面汤。 他把四个拎兜挂上了自行车,直奔旧物市场。 摆好鞋以后,很久都没有人来买。 他看到有路过的孩童,就开始给小玩具。 觉得施舍就会有回报。 一个小男孩,得到小玩偶之后看到了地上的塑料大龙虾。 就小声说了一句“大龙虾!” 奶奶没给买,拉着男孩和一个女孩走了。 他远远地看着小孩的背影,虽然小孩没有渴望得痛哭流涕,可是他还是觉得应该满足这个小孩的愿望。 就拿着龙虾给了这个小孩,估计这个小孩几十年后都会记得一个老大爷给了他一个玩具大龙虾。 接着,他的生意就开张了。 一个听起来南方口音的来买了三双鞋,五块钱。 付钱时他说了一声:“欢迎到公主岭来做客!” 那人立刻说了一声谢谢。 拿着东西走了。 又卖了一双新鞋,三块。 然后天气热了,人也少了。 摆摊的人开始收拾衣服。他拿着剩下的鞋到了小陈家,吃韭菜盒子。 据说是锡伯族的民族食品。 喝的是柿子汤,喝完觉得渴,就打开了个椰果罐头。 饭后也没睡着就一起去了广场看秧歌表演。 到了之后,并没有演出。就问了一个秧歌队的领头者。 回答说改在了后天。 小陈的舞伴问领头人在哪个单位退休的。 领头人说是农村人,天天开车往返市里扭秧歌。 领头人知道他是采访工作之后,说自己是一个副市长的哥哥。 随后,小陈的舞伴告诉他,自己和老年大学校长是同班同学。 他们的秧歌队是下午唯一一伙娱乐的,随着张健的鼓声响起,副市长的哥哥刘英某领着大家扭了起来。 小陈的舞伴给他录了十几秒视频,就坐在边上聊天。 过来一个熟人,继续聊,聊到了空军大校,松骨峰阻击战,反劫机和刑侦局。 还有离家出走,命运。 珠海市长。 都是陈年旧事,东拉西扯。 这个人告辞了,小陈的舞伴重新坐在边上休息。 小陈看完了秧歌,坐在他跟前。 又重新换了一个地方,一起吃了一个大梨。 两个人又去买了很多玉米,一点秋葵。还买了葱。 舞伴坐在边上困得差点睡着了。 回到家几天睡了一觉。 醒来吃韭菜盒子小米粥。 小陈才休息,因为她不休息就做饭。 舞伴又说了一句辛苦了。 九点多了,小陈拿出了冻黄瓜片,和冻包子,让舞伴拿回家冰箱冻着。 他自己准备把今天买的苞米烀熟了放进冰箱。舞伴拿着东西回家了。 第32章 大树 九点多,欣雨应该没有入睡,可是,他走过楼下时,却没有看到灯光。 他想:她去哪了呢?是去了舞厅还是别人家? 熄灯时,他想起了欣雨,见了不说话,却常常在深夜想起的是她的往事。 想起了她的手,拿东西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第二天十点,他醒来了。 却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欣雨时她瘦得骨头都能用手摸到,还有烟灰缸里的大量烟头。 说明那天她没吃饭,还抽了很多烟,证明她那天很生气痛苦。 结果就是他俩见面了,她的痛苦结束了。 他吃完饭还不到一点,他就在楼下先修了修自己的车,是自行车的前闸。 修到半路遇到了两三个难题,怕安不上,怕掰坏了。钢丝头的小铝帽不见了,钢丝还不紧。 他看了看,问题解决了,小小的铝帽还在地上找到了。 他心里一阵高兴,好似闯了三道关一样。 他把钳子放在了两轮车的口袋里,满足地朝公园走去。 遇到了一个搬到城里的农民,也去公园。 聊了起来,是他的出生地附近的老乡。 他和农民走了一段路,说取东西,就往回走,去接小陈。 坐在学校栅栏外看学生在准备开运动会。 小陈来了,一身红衣,红风衣和红纱衣。舞伴穿了个土黄色外衣。 休息时,刘罗锅子走到虎刘子跟前说买烤鸭,小陈的舞伴想起了老刘罗锅子的说坏话往事,就对虎刘子说:“你找这个舞伴不白花钱哪!天天都领着,花多少钱都不白花。” 老刘听了,傻了。 他没看老刘,就像没这个人似的,继续说:“像别人连个影都看不见,白花钱了。这都是前世的缘分啊,终于碰着了。多少年看不着,到底看到了!” 老刘罗锅子弯着腰躲开了。 小陈的舞伴还不解气,对着老刘罗锅子背影骂了半天,说他还敢来公园,在家窝囊死得了,可哪坏别人。 背后说人坏话还不知道躲着点,和别人说话也不看看跟前谁在旁边呢? 你背后说完以为别人不敢说你吗? 是没看见你,还敢在人家眼前晃呢! 老刘罗锅子傻了,一步一步走到别人那里,也没人理他。 老张头来晚了,说自己去开会了。要开会的人买饮水机。两千块。 他没买,给了他一个小珠子的手串。 老张头把手串给了小陈。 虽然是假货,不值钱,可总比啥也也没有好。 小陈的舞伴说这手串男的戴不好看,女的戴好看。 老张头和小陈跳了一曲。 老张头总拿些不值钱的东西当学费,还要给小陈辣椒,小陈不要。 老张头有时还带音箱给大家放曲跳舞,所以小陈就有时和他跳几曲。 小陈的舞伴骂了老刘之后,消了气。 王承恩也要坏小陈他俩,想过来说话,看两个人脸色不好看,知趣的走了。 小陈说:“他要是过来你还得骂他呢!” 舞伴说:“算他奸,会看脸色。” 到了散场时间,人少了。 小陈的舞伴爬上了一棵大树,停了一会,跳了下来。 他说:“早就想爬这棵树,终于上去了!” 第33章 名片 他站在大树的腰上,离地一米五的地方,一只手扶着树枝,看着下面的人,小了一些。 小陈坐在下面,笑着说拿根绳子。 他跳了下来,和小陈跳了两遍八小节。 又坐下吃了几个梨。 是小陈的妹妹在单位树下捡的。 舞伴觉得胳膊端着发酸,就想回家。 小陈坐车回去了。 舞伴回到家,刚要做饭。 包工头老叶按了门铃。 他让老叶上楼说有个事要说。 他问老叶十四年前有个老师刺了一个政府人员五刀,判了十三年。听说了吗? 老叶那时正在干活,不知道这件事。 小陈的舞伴说,出事的第二年,高主任的女儿说过让她去摄影,他没有搭茬。想去接待办谋个差事,没有去成。 十三年后,才知道有这件事曾经发生的。 他昨天看新闻才看到,真是典型的后知后觉,差了十三年。 高主任的女儿和接待办主任都知道刺人这件事,一个想让他去接替这个工作,另一个想考验他能不能顺从领导,怕重蹈覆辙,自己再被刺就麻烦了。 而他,过了十三年,昨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信息差距也够大的了。 天黑了,他吃了饭,和老叶一起下楼。 老叶回了家,他去了小陈家。 告诉了小陈这件事。 说如果当时平高主任女儿吃了饭,她就会说政府缺一个摄影的人。而她父亲高主任正好会有权力安排他去这个地方。 如果父母安排她吃几顿饭,她就会把更多的事告诉自己。 她老公是外科主任,正是处置被害人的伤口,鉴定判刑的。 小陈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觉得舞伴说得都对。 舞伴说完,睡着了。 梦见了一个小石桥和一片开花的树。 觉得是个好兆头。 小陈饿了,拿出了月饼,山楂馅的,给了舞伴一半。 到了九点,小陈说明天去广场看秧歌。 舞伴就回了家,看见欣雨的窗户还是和来时看到的一样,是黑的,看来是没在家。 小车似乎是动了一点。 花手巾还在那。 他上了楼,吃了好几个葡萄。 到了三点多睡着了。 他没有上闹铃,觉得自己能到时就醒来。 八点,他听见了报时声音,起来吃了冷面。 带着名片和折叠凳,到了广场。 把名片先给了一个煤矿退休的老李头,以前说过的。 又和一个拿着单反相机的摄影者聊天,知道他是财政局的,这个人看了名片,马上说了一声谢谢。 他四处寻找聊天的人,去广场的交谊舞场地看了看,没有看见欣雨。 看见一个平时秃顶的王某君戴了一个假发,只有头顶一小块的。 他回到小陈那里,两个人吃了月饼,当做午餐了。 下午,小陈还是坐在前边看。 舞伴遇到了一个水泥厂厂长,还有厂长的哥们,三个人聊了半天。 他告诉厂长二人,秧歌领头那个高个黑脸的是外市某市副市长的哥。 厂长和他手下听了默不作声。 厂长并不说话,他的手下和小陈的舞伴说了很多,他是人大主席儿子的同班同学。 还正好比小陈的舞伴大了十二岁,一轮。 第34章 厂长 水泥厂厂长有点插不上话,就走到了一边。 手下很知趣得问:“走啊?” 然后跑向厂长,离开了。 这时,副市长的哥哥曲子结束了。 小陈的舞伴拿着名片,递给刘英某,说刚才他告诉了水泥厂厂长,说打头扭秧歌的是副市长的哥哥。 刘英某听了很高兴,随后和别人一起开车回家了。 发出了五个名片,他觉得累了。 坐在边上睡着了。 小陈想回家,因为人已经开始走了,人减少了。 舞伴看见了未接电话,找到了小陈。 两个人一起买了八个玉米,豆角。 和一个卖大米的农妇聊了一会,问了她们镇加工大米能有六七家。 其中嘉香米业他说自己还去过。 农妇说他家钱挣够了不开了。 两个人驮着很多东西回到了家。 小陈做了地瓜饭,秋葵炒鸡蛋,蒸牛肉。 吃饱之后,舞伴睡着了。 小陈拿法兰绒被子给他盖好,笑着看他呼呼睡。 睡醒后,他想着白天聊天的内容,觉得好似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九点多以后,他把水桶装水倒在了楼下缓台的水桶里,小陈要用水浇菜。 然后,把桶送回楼上,拿着东西回家了。 欣雨的窗户还是黑的,好像没了这个人一样。 到了三点,睡着了。起来是是十一点。 他吃了米饭,菜是榨菜。 小陈说直接到公园。 他穿着黑色套头衣来到了公园。 已经有很多人了。 跳快三时,他俩把整个一曲都跳了下来。 沈阳口音的一个女士终于忍不住说:“你俩跳得真好,关注你俩很久了。配合得真好!” 小陈听了,很高兴。 舞伴看到围观的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是昨天遇到的水泥厂厂长,他来公园看跳舞来了。 厂长看了一会,看见小陈和舞伴起来跳舞,就转身和自己一起来的人走了。 小陈问:“他看见你了吗?” 舞伴说:“看见了,人家长眼睛干啥的?” 小陈教陈校长快三,老杜过来说陈校长进步多了,应该拜师了。 陈校长知道要吃饭,就故意问用不用举办个仪式?小陈的舞伴说,一般的仪式就行了。 吃个饭,介绍一下,几个人作陪。 小陈和舞伴一曲慢四之后,正好三点半了。 大车司机说自己已经学了很多国标舞舞步了。 小陈的舞伴问他弗洛威是后退什么什么,大车司机果然能走了几步。 几个人提到了于敏和老蔡,大车司机说他俩都过了一段时间。 小高说小陈的舞伴不爱学,小陈的舞伴说:“学了,昨天看到桑巴舞能有十五个舞步。” 大车司机说有四十多种,小陈的舞伴说有十五个都够用了。 说了一会,大车司机要回家了,说昨天他捡了一个刺猬。 大家说刺猬能成仙,还会咳嗽。 人都走了,小陈和舞伴坐了一会,夕阳的金色投在了场地上。 只剩下他俩,没带水也没带月饼,他俩也回家了。 到家后他做了好几个饺子,吃了一个小月饼,是蓝莓草莓两种馅的。 然后,他取了快递,一个手机支架和挂式抽纸。 第35章 表演 路过欣雨的楼下时,他看到客厅亮了。 心里一阵温暖的感觉,仿佛欣雨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他过了欣雨的楼,直奔小陈家。 进屋就递给她纸抽,又安好了手机支架。 坐在沙发上,他看看水泥厂的情况。 竟然有九万平米。还有个厂长名字命名的小区。 在乡镇还有个新厂址,那个地方还是财政厅厅长的老家。 资产到了五千万。 他觉得很吃惊。 自己做采访才知道有这个人,十年前就听说了这个人,也看到过他。 竟然昨天才把人和名字对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办成的事,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 小陈看华尔兹铜牌十六小节,舞伴觉得困了,要睡觉。 小陈给他盖上了被。 舞伴眯了一会,起来了,坐在沙发旁边的小凳子上,说昨天他把副市长的哥哥说给了水泥厂厂长听,厂长什么也没说。 心里一定算计着利益和经济收入。 他又想起副市长在那个地方主管盐碱地改造,九个亿的项目。 在当地主管第一项就是自然资源局。 就是土地。 他想,水泥厂厂长会和副市长有什么交易呢?自己在这个场合里能做什么呢? 小陈听了,看着他微笑,又笑出了声。 他不知道小陈在笑什么,可能是在笑他没什么心机。 到了九点半,他下楼走了。 欣雨的窗户已经不亮了。 他想看看此时是几点了,可是没有拿出手机看,觉得看不看没有什么必要了。 大概是快到十点了吧。 三点多,他吃了面条和两个鸡蛋,睡着了。九点多,梦到了小陈和自己,还有很多人吃饭,一个女的拿起啤酒瓶砸在小陈脸上,他拿起啤酒还喝了几口。报警却找不到电话号码。 醒来后觉得梦境很清晰,他看了看网上说的,解梦说是个好梦,财位在正南。 外面还是个大晴天。 中午,他去买了两个红糖馒头,一个玉米饼。 遇到了邻居,给邻居捎了一个卷饼,七块钱的。 吃了一个玉米饼,喝的是黄瓜片鸡蛋汤。 小陈吃完了饭,也来了,穿着深蓝色风衣。 舞伴穿的是橙色万宝路上衣,是小陈的大爷从深圳邮来的大包衣服里面的一件。 因为网上说他适合穿橙色,就穿了这一件。 他觉得有些头疼,是凉着了。中午吃了一点小柴胡颗粒。还是有点头疼。 小陈要跳快三,他就跟着跳了几圈。 没有昨天有劲了。 欣雨若是来了,会有另外的感觉。 可是,她没有来。 大车司机的舞伴梅姐来了。大车司机笑着走了过去。 散场后,小陈的舞伴对梅姐说,大车司机昨天捣鼓半天啊! 梅姐和大车司机听了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她说明天去一边一个户外舞场表演,是不要出场费用的。 如果在酒店舞会时跳一曲的话,两个人要交一百块钱。 加上大家吃饭钱,都要交给组织者。 大车司机已经有五十四万存了高利息,而且老伴三口人判了刑,所以没钱了。 他说不参加了,自己水平不行。 实际上是不想再花钱了。 第36章 新衣 大车司机和梅姐要去染发,去个便宜的地方。 大车司机管梅姐要钱,梅姐说没带钱。 小陈大声说:“不能倒搭!得让男的花钱。” 小陈的舞伴也说:“女的出门不能带钱!” 大车司机说自己钱都要不回来了。 小陈的舞伴说还得努力地要。 几个人说完,分别回家了。 小陈上了车,舞伴也回到家,吃了两个馒头。 看了看欣雨的窗户,黑的,感觉冷冰冰的,连个光也没有,他的心好似也是冷冰冰的。 到了小陈家,他说起了昨夜的梦,解释说不要贪污。小陈说:“你也不能有工作了。” 舞伴对小陈说:“王主任都说话了,问我在干啥呢。我说没有合适的工作!” 小陈听了,让他求王主任安排个工作。 他说:“王主任已经知道情况了,照量办吧!” 他说自己把副市长哥哥的事告诉王主任了,王主任当然认识副市长。 所以问他在做啥工作。 他对小陈分析了一件事,说水泥厂搬迁到了一个村,是省会城市市长的老家。 等于给省会市长送个大礼了。 说明水泥厂厂长和省会市长关系很好。和那个外市副市长就不一定关系好了,外市正在盐碱地改造,用的水泥管子可能用的是水泥厂的,也可能用的是他们本地的。 就说不上了。 小陈听了默不作声,心想王主任会给舞伴找个什么工作呢? 小陈拿出了鸡心果,两个人一起吃了起来。 小陈起来跳起了舞,舞曲是《游牧时光》。 舞伴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跳了一会,有了感觉。 舞伴觉得屋里灯太亮,外面邻居有可能看到,就说要闭灯。 小陈马上就熄了灯。 黑暗里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舞伴把她的上衣掀了起来,放到沙发上,又扒下了小陈的裤子。 小陈问道“不洗就干?” 舞伴说“先出溜出溜!” 说完去卫生间洗了两遍。 小陈要去刷牙,舞伴说别刷了,又得刷半天。 舞伴问多少天了? 小陈说七天了。 舞伴说没觉得有那么多天。 小陈说“你这几天总生气!” 舞伴解释说看老刘罗锅子太坏,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他看见就坏,心里不得劲。 很快,舞伴倒在了一边,睡着了。 小陈笑着说“像兔子似的,巴登一下倒了。” 聊了一会,舞伴穿衣回家了。 回到家以后,他想起了小陈说明天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有户外舞会,他想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也许那里的舞曲很喜欢就会发挥得很好。 第二天中午,他起来喝了一碗粥。 小陈说有牛肉馅饼。 说不去舞会那边,还是去公园。小陈穿了一件新的上衣,一百六。 配上外贸大黑裙子,还有个黑色纱网头饰,很时尚。 小陈的新衣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八十五岁的谷书记走了过来,说今天有舞会,他没去看。 谷书记以为小陈会找他跳一曲,可是小陈没有因为他是书记就找他跳。 小陈的右肩膀有个黑花,还垂下一条纱巾。 裙摆很大,如同俏丽的一朵黑牡丹一样。 大徒弟来找小陈跳了一曲,小陈做了指导,又跳了一曲。 小陈的舞伴坐在边上吃了一个牛肉馅饼,还喝了点开水。 第37章 喜气 小陈坐在边上和舞伴休息,来了一个小个男的,还满脸皱纹。站在边上听他俩说话。 小陈问花脸怎么没来,舞伴说:“没来还不好吗?还找他干啥?可能是走在半路让人放倒,抬车上拉走了。” 站着听的人听到了谈话,走了。觉得没有机会邀请得到这个盛装出席的小陈。 谷书记因为和自己同舞的沈阳口音女士总是被老张头请走,就自己回家了。不和老张头抢了。 一个大单位的党委书记和一个农业推广站退休人员抢舞伴,也够掉价的。 谷书记可是东北煤田地质干部学校的党委书记,可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小陈和舞伴继续快三和慢四。 引起了多人注目。 几个人议论说小陈的裙子好,一个熟悉小陈的人过来说:“你这个裙子搭配得挺好呀!她们都说挺好看!” 小陈的裙子袖子上都有个指套。 还有一个三角裤拉住上衣,像紧身衣一样,穿着感觉很有力量。 到了三点半,刘雅洁收拾音箱,小陈的舞伴说:下班了! 刘雅洁说:“就不给你们开支了,自己开吧!” 说完背着音箱走了。 小陈自己跳起了拉步。 老史聊天时说老李跳得好,总上快手视频,老史还说自己会看。 小陈舞伴告诉他,说老李每次都得交四十或者一百,才能上场表演。 不是因为他好才上场的。 老史听了恍然如梦,说:“还得花钱啊?!” 小陈的舞伴继续说:“大车司机郝杰说他都不表演了,说自己水平不行。钱都让组织者挣去了!” 小陈坐下来休息,吃了点水果。 两个人买了一棵白菜,小陈爱吃。 小陈坐车走后。舞伴回到小区遇到了老叶在门口坐着。 花脸和老翟也出现了,花脸说起了自己找了娘们,茄盒*,一百,三百都值。 老翟说太贵。 小陈的舞伴很讨厌他。 最后问在哪个饭店吃的,他说在大沟农家院。 小陈的舞伴问起老陶水泥厂的事,知道了那个厂长和市长一个出资金,一个出地皮,一起建了一个六万平的水泥厂。 小陈的舞伴告诉老陶,自己家原来就在一个镇的水泥厂住。 他没说那时他才四岁,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回家吃饭去了。 小陈的舞伴也回家,吃了好几个牛肉馅饼,喝了稀粥。 去了小陈家,路上看到欣雨客厅是亮的,随后在他回头捡一个铁条时,灯灭了。 小陈和他聊了一会,困了,睡着了。 舞伴也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轮胎,还有死蛇在里面。 查了一下手机,顺时财运极佳! 他没告诉小陈。 会有什么财运呢? 小陈收拾东西,给了舞伴一套男士睡衣。是她大爷的。 舞伴说:“穿穿领导的衣服,沾沾喜气!” 小陈说:“沾吧!” 22:27他下了楼。 小陈说谢谢他的陪伴。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回到家,他发现沾喜气的衣服忘记带了。 就发了一个微信,让小陈明天带着。 第38章 红妆 夜深人静,他吃了几个饺子。 把小柴胡颗粒放了一点,放在了饺子汤里。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事情。 聊天时提到的一个名字,是八零年的一个领导,姓王。 根据聊天时对方的态度和公园里田老三的态度,他觉得那个老领导就是王厂长的父亲。 不然当年的市委书记怎么会把一个九万平的大厂交给了他呢! 就是因为他父亲是挺有人的这个领导。 当时也是个厂长。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以前是个老师。 教过这个领导的孩子,很可能就是这个水泥厂厂长,他家有好几个儿子。 到了十一点多,他醒了,吃了冬瓜和米饭。 他到了公交站点,在包里找名片。 觉得后面有个人在看他,他一回头,是欣雨骑着小车在看他,看到他的目光后,欣雨低下了头。 慢慢往前面骑。 他看着欣雨的背影,百感交集。 想拿手机录个视频,可是欣雨的红外衣已经离得很远了。 小陈下车了,拿来了睡衣,还有水壶,说东西很沉。 他和小陈走到公园,看到欣雨正在用手把着单杠回身做一个舞蹈动作。 他看着欣雨的手,从她身边经过。 欣雨也看到了他,走过自己身边。 像陌生人一样,错过了。 小陈拿了三个帽子,给了刘老师。 欣雨的头发束在脑后,没有梳披肩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的眼睛上着淡红色的妆,显得人瘦了一些。还戴着黑口罩,把脸挡住了一半。 远远地,欣雨有时看看自己熟悉的他,他也有时看看欣雨。 没有过多的注视,只是目光一触即离。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认识。 王电影知道,他说了一次,小陈没听清,他就再也没说。 老梁以为欣雨爱学跳舞,把欣雨领到了远处,单独教探戈。 欣雨假装爱学,跟着老梁去了那边。 她热了,把红外衣挂在树上,穿了一个黑白花色的衣服,黑色纱裙子,不紧不慢地和老梁学。 八十岁的老张头和小陈的舞伴一起跳快四,欣雨停下来往她这边看。 老梁好像发现了欣雨在看谁,就站着和欣雨一起往这边看。 不一会,老梁回来了,欣雨也跟着走了回来。 七十多岁的张斌和欣雨搭讪,想要教欣雨慢四。 欣雨觉得张斌说话发傻,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斌说着话。 欣雨抬头看了远处的他一眼,随后和张斌跳起了慢四。 看这一眼好像在看他会不会生气不让他跳,看看他的脸色。 欣雨回家了。 小陈领着几个老头练拉步,小陈的舞伴也跟着走拉步。 很多人都在看他们练。 就连公园外边门市房好几个热闹都外远远地往这边张望。 小陈和舞伴休息了一会,吃了个月饼,和几个梨。 小陈坐车回家了,她的舞伴把捡来的三根烟给了楼下的老叶,上楼半天也没吃饭。 天黑了才吃了点米饭和萝卜片,冬瓜片。 他到了小陈家,觉得自己是空手来的,就在网上买了五块钱的食品,是红豆红枣绿豆糯米制成的。 小陈洗衣服,一起看国标舞比赛里的表演。 看到了冠军阎棒棒和杜玉君。 又看了快手里的外国人华尔兹,是两种风格。 到了十点,舞伴拿着一包旧衣服下了楼,明天星期日准备去卖旧衣服。 第39章 外卖 他回家路过欣雨的楼下时,看到缓台上那个黑影,就是一盆花,不见了。 又看见铁栏杆上的花手巾也不见了。 是别人解开花手巾自己用了,还是欣雨看着花手巾生气,把手巾扔掉了? 他不知道真相,假如以后和欣雨说话了,欣雨也可能说到手巾这件事,可能那时她会说忘了。 也可能他俩永远也不会再说话了,只是远远的看看。 这花手巾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回应自己的目光,她就把花手巾扔掉了,发泄自己的烦恼。 小陈在他身边,他就不和欣雨说话。 欣雨一定会想他俩会不会有那种关系。 要不怎么总在一起呢? 三点多他关灯睡了,明天去市场卖衣服。 七点时,他醒了。 下楼给车子打气时,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在用意外的眼神看他。 当女孩走过他身边时,他才知道女孩是和他一个单元的。 难道是对门来的那个总点外卖的女孩吗? 女孩穿着驼色的一身休闲衣服,上了楼。 他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好像是三楼。 他到了旧物市场。 卖了一双三元的白鞋,卖给了一个白头发的背双肩包的老太太。 小陈来了,卖了一个羽绒服,十三块。 中午,两个人回家吃饭。 地瓜饭,白菜土豆汤,里面有猪肉。 吃完饭,他俩没去公园。 小陈让舞伴下楼取了晾干的衣服。 自己收拾箱子,哪个衣服也没舍得扔掉。又装了起来。 穿上过去的衣服,照着镜子,是小陈最喜欢的一件事。 舞伴坐在沙发上想,欣雨下午会不会去公园呢? 可是,去了又不和自己说话,自己眼前是小陈,为什么要想欣雨呢? 晚饭,两个人还是吃了地瓜饭和白菜土豆猪肉汤。 吃完后,小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舞伴也挨着她,心里还是想着欣雨。 为什么欣雨不让自己总抱着呢? 她总是让他去沙发坐着,像个客人似的。 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和她的关系。 到后来,终于走散了。 欣雨看着小陈和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成双成对的好几年了。 她会后悔吗? 当初若是决定和他永远在一起,如今成双成对的就是欣雨和小陈的舞伴了。 欣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感到他也在想自己,自己也在想他。 她也看到了小陈开心地和他在一起,如果欣雨重新和旧爱和好,小陈就会收到伤害。 这是欣雨不愿意看到的。 欣雨是个善良的人,不会让自己快乐,而让小陈受到痛苦。 欣雨还害怕曾经爱过自己的人对她说当年她对他的隐瞒和欺骗。 她说自己有老公,又说离婚了,到最后老公还回来了。 她觉得是自己隐瞒了实情。 如果不隐瞒,他会总去找她吗? 欣雨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可是自己的老公已经是二婚的了,还没有离婚。 感情也不是很好。 欣雨的朋友圈里,一直是她自己的照片视频。 从来没有老公出现,给人的印象她就是个单身女人。 小陈的舞伴在手机上看到一个视频,是一个男的用的林志玲语音导航,说“就是这个角度,一直开,太快了!我受不了了!” 被开车的老婆把导航闭了。 小陈看着舞伴,问:“你笑啥?是不是想那个事?” 舞伴说:“我没想,你想啥了?” 小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陈呼呼地睡,舞伴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八点,两个人去了卧室。 第40章 门卡 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看着头上方形的灯。 看了看厚实的窗帘,又看到自己变粗实的胳膊,自从和小陈跳舞后,抱起一百多斤的小陈,他变得有力量了。 外面传来小陈洗净下身的声音,她进了卧室,闭了灯,黑暗里她拿着一卷纸。 说:“先预备着,不知道你啥样呢?” 过了大约十分钟,舞伴睡着了。 他觉得很累,睡了很久,也没有和以前一样说话。 小陈也睡着了。 他睁开眼睛,黑暗中看了看手表。十点半了。 穿好衣服,他下了楼。 走到缓台时,二单元出来了两个人,男的在前面说:“在哪呢?在这呢!” 是找不到楼梯了,一听就是头一次来这个楼的人。 后面的女的声音显得岁数不大,“给我手机我照亮。” 她眼睛还不好使。 小陈的舞伴装作没看见这两个人,自己下了楼,也不用照明。 到了家,他又吃了一顿稀饭,加了一个鸡蛋,补充营养。 阴天,外面很冷。 他下楼取了一个快递,是个日式马桶刷。 和邻居聊了一会。 有个门市房正在铺地热,雇了一个工人,六十三岁,一天二百块钱。 他回到楼上,带钱去买了一个饼和三个馒头,去小陈家吃了茄子汤。 吃饱后,和小陈看视频华尔兹。 小陈还听了奇门遁甲课,舞伴听了也没听懂说的是啥。 到了十点,他下楼了。 临走时,他给小陈说昨天走时遇到的两个人,下楼都看不清路。 小陈听了还有人昨天十点半下楼,就觉得很开心,好像她有了人做伴似的。 小陈的舞伴走出了单元门。 走到邻居的窗前。 昨天邻居窗户里是22:38 今天窗户里面的红色数字是22:05 他走在路上,看绿岛里的花在凋零。 心里一阵落寞。 一个夏季过去了。 工作还没有着落。 公园里的一天天过得真快。 这一年里的大事就是老刘被骂了,来喝水的也被骂了。 还有老梁的音乐被闭了。 他走到欣雨的楼下,把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卡扔到了欣雨的车筐里。 欣雨会不会以为他给了她一个楼? 以前他说过的。 欣雨会不会把门卡当众扔到他面前? 他今天看到了道家的特点,以恶报恶,以善报善。 你恶我更恶,你善我加倍的回报。 他自己的行为没想到和道家完全符合了。 他觉得饿了,吃了两碗大豆腐和粉条,还放了辣椒面和番茄沙司。 去旧货市场那天下午,他没去公园,不知道欣雨有没有去公园跳舞。 此时他有了答案,他看到了老张太太发的视频。 看到了欣雨穿着黑色上衣,黑裙子,还盘着头发。 脸上没有笑容,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是不是没有看到他和小陈出现,同时消失,就觉得失望了? 再醒来,已经十二点了。 小陈说直接到公园,不在公交站等了。 他到了公园附近,远远就看见了欣雨的小车,红飘带随风微微飘动,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首歌:“那时从旭日下采下的虹,没有能比得上你的色彩,……” 第41章 营养针 欣雨一定是看到了门卡才早早来到了公园的。 他四处搜寻欣雨的身影,看到她戴着黑帽子,黑口罩,坐在边上,没有站在单杠那里。 她穿着黑色夹杂着红色的大衣,底下露出一截黑裙子。 小陈坐车也来了,恰好和一个收粮的徒弟同坐一趟车来的。 小陈穿着一身灰色乔丹运动装。头发束在脑后。 小陈的舞伴走到场地中,和老刁点了点头,他感觉身后欣雨在看他的后背。 欣雨在看他和谁说话。 小陈看到舞伴来了,告诉舞伴说,徒弟问自己要不要辣椒,明天要给拿。 说拿点是点。 看到徒弟没人跳,就和徒弟跳了起来,因为他要拿东西了。 上次拿的红果太破了,还有坏的。小陈都没理他。 那么破的东西怎么好意思拿出来送礼呢? 老盖来了,小陈的舞伴走到老盖跟前说话,他感觉欣雨在看自己和谁说话。 欣雨的目光总是跟着他。 小陈看到舞伴嘴边都是白色,舞伴拿出湿巾,把白色擦去了。 又拿出小剪子剪胡茬,正对着欣雨,欣雨觉得对着自己,就走开了。 一曲慢四,小陈和舞伴动作随着音乐,跳出了音乐表达的感情,老盖禁不住叫了一声好。 老盖爱打篮球,有一个好球他就会叫一声好球! 见到舞姿优美,也叫了一声好。 小陈的舞伴时不时看看欣雨,看到和他跳舞的有张彬,开旅店的郭靖。还有给李子被扔的河北老头。 三点多,曲不放了。 打手红梅笑眯眯地往回走,张大国说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红梅说那个人问自己多大岁数了。 张大国说要把握机会呀。 红梅说自己得看他针好不好使。 说美容针扎上就美容了。 又说得把男的那点东西挤没了,省得他找别人,到别人那没有了。 老史和舞伴,小陈和舞伴一共四个人哈哈大笑。 小陈的舞伴要去摘红姑娘果,就回家带上东西,往平房去了。 直到天黑,他刷了油,回来时吃了三个红姑娘果,都蹬不动车子了。 到小陈家吃了热腾腾的馒头,还有牛肉。鸡翅粉条子。 吃饱之后,他觉得很累,弯腰摘红姑娘果腰都累疼了。 坐在沙发上,他打开手机,看到了一个留言。 好像一个单位考虑到了他的待遇。 到了十点多,他叫醒了睡着的小陈。 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那个门卡还在欣雨的车筐里。 她看到门卡了吗? 是没有看到? 他回了家,发现没有网了。 一定是邻居十一出去旅游了。 他只好看快手里的不用网存住的视频。 听到声音,从门镜看到对面屋回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有一个盘着金黄色的长发。都是很瘦的。 好像是夜场上班的。 他想去欣雨对面的地方上网,那里有网,欣雨会从楼上看到自己,也许会下楼和他说话。 只是秋天的天气很冷。 他看了看表,一点多了。 欣雨都睡着了,还是不去了。 到了三点左右,他睡着了。 第42章 灵感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三十年前自己高中同学的哥哥,在公安局上班的。 梦里他和县长的儿子和同学的哥哥说话,介绍说这个人是县长的儿子。 梦里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十一点多时,他醒了,看看外面,是个晴天。 他吃了几个饺子,买了两个玉米饼。 到了小陈家,又吃了半个鹅蛋。还有地瓜。 就用自行车驮着旧衣服,五十二斤,卖了十块零五毛。 到了公园,路上还捡了一个空心铁棍。 小陈已经来了。 欣雨却没有来。 老张太太为了晒太阳,和老姜头坐到了燃气装置的边上。 小陈等着徒弟拿辣椒,却啥也没有拿来。 大榆树镇退休的书记不但没有拿东西当学费,还对着小陈来了一个拥抱。 小陈的舞伴看着很恼火。 小陈没有反应过来,散场后刘副书记又站的很近和小陈说话。 小陈的舞伴对书记旁边的小老太太说:“你得让他买吃的买水。” 老太太戴着金耳环和金项链,说他啥也不买,水和冰棍啥也没有。 小陈的舞伴没看书记,大声说:“他是来倒搭的让你给他买水和冰棍的。” 又说:“老刁给你买,你留着给刘书记。干脆你让老刁直接和他跳舞得了!” 刘书记听了,啥也没说出来。 和没给买水的老太太一起走了,老太太没有水还和他一起走。 可能是看着刘书记的西服和白鞋看着好看。 小陈还不让舞伴说深了,怕刘书记不高兴。 舞伴很不满意,说小陈应该说刘志,好好磕碜他。 小陈还认为可能刘书记要请吃饭了。 舞伴说不可能的。他怎么能舍得花钱请人吃饭? 他给人介绍对象还等着人家请他吃饭呢! 小陈和舞伴去了市场,买了很多玉米。 冷风呼呼地吹着,舞伴还是生气,说刘志背后在说小陈坏话,要不怎么能来动手动脚呢? 小陈也生气了,让舞伴闭嘴。 舞伴觉得冷风让人脾气不好了,很想扔下小陈骑车回家。这时公交车来了。 舞伴回到家没有网,就买了一个大豆腐,去了小陈家上网。 给了小陈十块钱卖旧衣服的钱。 他觉得小陈上午去超市买东西花了三十。 觉得自己花钱多了,所以他主动多花钱,小陈就能心里平衡了。 小陈吃完饭,用锅烀了今天买的苞米。 两个人吃了苞米,觉得不怎么好吃。 小陈的舞伴坐在沙发上,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给小陈听《第二圆舞曲》,是肖斯塔科维奇的名曲,问小陈好听吗? 小陈说好听。 他接着说,音乐家是需要灵感才能创作出名曲的。 画家和数学家也是,数学家高斯就是在一个马车后面的黑板写的公式演算。 贝多芬在一个月光之夜写出了《月光奏鸣曲》,跑回家的曲谱写出来,灵感是稍纵即逝的。自己都记不住的。 爱因斯坦发明一个理论,也是思考出来的。 他问小陈知道原子弹是谁发明的吗?小陈看着舞伴说“是你发明的!” 舞伴说是爱因斯坦发明的理论。 第43章 失而复得 他坐在沙发上,想起了前几天和小陈聊天时的话。 那天因为舞会表演都是收费的,他对小陈说自己曾经接到过美国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的画展邀请,也是收费的。 和现在舞会跳舞收费是一样的情况。 给大多数人的感觉就是不收费,因为好才上场表演的,实际上都是收了费用,才让你展示自己,给你一个显示才能的机会。 出书也是这个情况,不是因为你出色才出书,上电视,而是因为你上了书,上了电视才出色出众的。 他回到家,吃了一个桶装爆米花。 做了一些大米饭,菜不好吃,都扔了。 没有网,他找出了自己以前的日记。 看着看着,眼睛还累了。 到了两点,他熄了灯。 却想起了白天不愉快的事情。 对小陈还有了不满,觉得自己要发火。 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情绪,到了五点,他睡着了,睡到十点半。 起来去卖纸壳和餐盒,也觉得不开心。 没有往天的愉快状态。 似乎是没有网的原因。 他突然觉得越是情绪低落,可能越是转运的预兆。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起来。 手上戴着手串,上面有弥勒佛,觉得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他先来到公园,小陈随后穿着墨绿色连衣裙也来了。 公园里来了很多人,有几个还是很少来的。 刘老师说马燕的老头没了,瘫痪好久了。 马燕脸上还明显带着失去老头的忧伤,小陈说就是瘫痪也有个人在那,有个伴。没了屋里发空。 小陈拿来了梨,舞伴吃了一个,吃完拿着湿巾擦了擦手。 说小陈裙子好看那个女的,正好坐在了他俩旁边,说自己以前在早餐店干活来的。三点就到店,很辛苦。 说完她看到了旁边一个一起来跳舞的人,直言不讳地说人家有皱纹了。 还说嘴上有,又说自己也有皱纹了。自己上火拿手揉,都揉肿了。 小陈和舞伴听了在旁边直笑。 说她不知道别人爱不爱听的话都说,好的也说,坏的也说。 老张头来找小陈跳了一曲,告诉小陈拿了白菜,让小陈散了把菜拿回家吃去。 小陈跳完告诉了舞伴,舞伴说好像特务接头了,把货也接到了。 散场后,刘罗锅子和老伴挎着走了,刘老师告诉别人,老刘罗锅子总说自己五千块钱都给老伴了。 刘老师说那她可真是缺钱了! 从那以后罗锅子再也不和刘老师说话了。 小陈坐车回家了,舞伴也回到家。 发现折叠凳少了一个木条,就回去找。 循着原路,一直走到公园坐的地方,也没有看到。 回来时,还是循着原路走,遇到邻居老太太,一个人大代表的姑姑,说看见一个人捡起来扔在边上了。 他果然在路边看到了。 失而复得,他买了一块大豆腐,去了小陈家吃晚饭。 小陈说白菜豆腐还挺好吃的。 还有牛肉,小陈煮了两块猪肉。 吃饱之后,两个人都困了,一起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八点了。 第44章 被盗 他下了楼,看到二楼窗户里的时间是22:11 他捡到了十二瓶水塔醋,六大六小。 路过欣雨的楼下时,在她的车筐里放了一个水塔醋。 用车筐里的一个传单把醋盖好了,免得有人看到醋把醋拿走了。 欣雨看到醋会想到什么呢? 会不会想他在说她吃醋呢? 回到家,把拉力器拴在了暖气管上,做了好几个动作。 觉得很舒适,特别是飞鸟这个动作,后背觉得肌肉得到了拉伸。 一觉睡到了十一点,他梦到自己上班了。 还梦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浑身是血,可能是发财的预兆。 他穿好衣服,卖了一个铁椅子的铁管,拿着两块钱往小陈家去了。 半路上看到了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一个内蒙来到本地的民营企业家,办了一个文学刊物。 看起来比前十年苍老了一些,没有说话。 企业家是干给排水工程的,从后面看到他捡了两个弯曲的铁管子。 企业家的父亲也是总捡东西,在花市捡了被劈下来的花回家救活,还开花了。 他没回头,企业家一定看到他去了别人家小区。 他没有躲避,直接进了小区。 他到了小陈家,没说自己昨天做的梦。 他拿出一瓶水塔醋放在茶几上。 和小陈一起擦窗户玻璃。 换了花土,收拾屋子。 一个下午也没去公园跳舞。 小陈说屋里东西太多,太乱了。 没时间收拾屋,所以要花一天时间收拾一下。中午吃饭前,来了一个电话。 他没有接,是老婆来的电话。 到了晚饭,小陈做了窝瓜土豆,还有白菜大葱,他又吃了两碗饭。 吃饭时,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小时候吃饭时,父亲拿大葱蘸酱,吃着吃着,一下子把葱蘸到了菜汤里,说:“呦呵!整这来了呢?” 说着往事,他在饭桌上哈哈大笑。小陈看着他,说:“别把饭喷在桌子上!” 吃完饭,又坐在了沙发上。 小陈听了一整天风水讲课,到了晚上还是听。 九点半,他回家了。 走到欣雨的楼下突然惊讶的发现客厅亮着灯,看了一眼手机,都十点十七了。 怎么还亮着灯?是什么情况? 车筐里的小瓶醋不见了。 她拿走了吗? 盖醋的那个传单还在,小小的门卡也在那,没有动。 他回到家,吃了几个蒸的饺子,喝了奶茶。 里面还有椰果条。还喝了大米粥。 家里没有网,他想看看客厅的灯有没有熄灭,但是觉得累了,就没有下楼。 如果下楼去看,欣雨会在楼上看到他吗? 到了三点,他困了,睡着了。 睁开眼睛,才五点半,他觉得不对劲,原来是石英钟没电了。 是十一点了,他起来就开始卖东西,卖了三趟,十四块钱,收购站说“还来劲了!” 老婆还来了电话,出租车送来了吃的东西。 他带着梨和豆包,还有椰果,还取了三百块钱,到了小陈家。 小陈和他去了超市,买了豆油,面,还有高钙奶。一袋味精和一袋燕麦片。 二百零三块! 回到家,小陈开始收拾杂物柜,发现丢了一箱铜线。 价值六百块!是谁偷的? 第45章 怀疑 小陈开始怀疑舞伴,舞伴也怀疑小陈忘了。 两个人瞬间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小陈说家里没有别人来过。 舞伴说小陈以前还丢过两千块钱,不是后来找到了吗? 小陈说以后谁也别来了,你也别心惊。 舞伴觉得小陈厌烦了自己,借这件事发出了逐客令。 小陈说:“除非你给我找到东西,要不你就别来了。” 舞伴怀疑给修理暖气的水暖工,小陈说他怎么知道那几天家里没人。 舞伴想起来一个收手机的人,他还送快递,知道小陈的家,还听到了小陈下乡了,还看到了自己买馒头吃,去了他那里两趟卖手机和电线。 于是他成了重点嫌疑人,小陈热好了饭,不吃,躺着看手机。 舞伴知道了是谁偷的,开始大口吃饭,吃了豆包个玉米糕,好像是农村食品——粘耗子。 过了一会,舞伴以为小陈忘了这件事,可是小陈九点就说到点了,让他走吧。 舞伴本想去卧室,可是小陈说了走。 他只好走了。 小陈还怀疑是有个人用钥匙开的锁,又反锁了。要明天去报警。 舞伴很生气,说今天就报警。现在就去。 他说:“谁听你那话给谁听呢?我怕你报警吗?” 说完,收拾东西走了。 到了欣雨楼下,九点半,竟然所有的窗户都亮了灯。 是她家出了什么事吗? 来了这么多人? 他回到家,多穿了一个衣服。 去派出所去报警。 又从欣雨家路过,十点三分,三个灯全灭了。 人都休息了,还是都走了? 他到了派出所,接警的一共四个人,对他的分析和怀疑不以为然,还不接警。 说回去看看有没有监控再报警。 他只好离开了派出所。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了。 他吃了两个包子,喝了小米粥,里面还有地瓜。 又吃了一块蛋月烧,是红酒提子馅的,喝了两杯橙汁。 三点钟才睡着,被冤枉的滋味他感觉好像打了一架,很恼火。 心想这可能比去了卧室纵欲能节省体力。 第二天起来,是个阴阴秋雨的一天。 他想起了一年秋天,他聊了一个网友。 网友的名字叫阴阴秋雨,和他聊的很合得来。每天都聊一会,每次都会微笑着再见。 很默契的一个朋友。 可是到了一个阴冷的秋天,她发了一个图片,很恐怖,把他吓了一跳,生气的对她说要强奸你,发泄自己的不满。 没想到网友听了这句话,把他拉黑了。 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有找她。 他结束了回忆,吃了午饭。 是小米粥,包子和椒盐蛋月烧,晋式月饼,营口产的。 吃饱后,他修了修一把黑色的伞,他觉得这个伞绸子很好,整体也很简洁。 黑色的伞只有几个白色英文字母uv supet prevent sun. 一点多了,还是阴天,他拿着一个苹果和一个西红柿往小陈家走去。 路过医院,因为这里有网,他走了进去,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 一坐就是很长时间,都在看手机。 第46章 平房 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他觉得累了,要起来离开。 眼前路过的人时不时的有美女路过,也有农妇在淳朴地和熟人打招呼。 美女有个子矮小精明的,还有高挑的傻白甜。 还有个中年贵妇类型的女士走了出去。 一个皮肤雪白的女子看着他出了神,他躲开了女子的目光,女子才注意到自己看别人太久了,低下了头,走了出去。 还有个车祸的人推进了急诊。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打着字,他感觉导诊台的导诊员在偷偷看他的手。 他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到了小陈家楼下,他看了看,真没有监控。 平时没注意到。 敲门后,小陈迟迟没开门。 他有点生气,接着敲门。 小陈开了门,笑着问,“怎么又来了?东西找着你再来,要不你就别来了。” 说了几句话之后,舞伴生气了,说“谁能证明你有那个铜,没有能丢吗?” 小陈看舞伴生了气,没有接着发火。 两个人去卖了铜丝和废铁,还有塑料,去了两趟,卖了四百块钱。 铜丝就有十二斤。有三十二元一斤的,还有二十九元一斤的, 回到家,两个开始挑螺丝。准备卖给一个乡下干活的人。 挑完了,天都黑了。 小陈开始做饭。 小陈做了柿子汤,放的是农家笨鸡蛋,蛋黄很黄的。 舞伴吃了很多青菜,他觉得里面有维生素c。 小陈看还剩了一碗汤,就建议让舞伴都喝了,舞伴又吃了一口青菜,把汤一饮而尽了。 坐在沙发上,舞伴说上里屋去。 小陈说没有心情。 说舞伴对自己没有以前好了,还横她了。 舞伴说自己是因为好几个人斗在暗地里或者明面的坏,怎么能不发脾气呢? 他举了几个例子,小陈都没有反驳。 说虎刘子和王承恩,一个住着廉租房,一个住着平房,连房都没有,还到处吹嘘自己有都是钱,花不了,从来不说自己住平房,住廉租房,连楼房都住不起,王承恩吃的是快餐还说自己把快餐吃黄了,虎刘子总去吃麻辣烫,还说自己下饭店了。 小陈听了,觉得真是这样,他们总是当面拿自己的所谓有钱去在自己和舞伴面前显示,怎么能让人不气愤呢? 小陈说自己没上当。 舞伴说她已经上当了,总觉得自己没有别人过得好,实际上自己住着接近二十万的楼,那两个人还住着廉租房和平房,都不敢提自己住在哪里,怕别人笑话,怕磕碜。 舞伴越说越生气,还高声骂了起来。 消气之后,小陈听舞伴说得有道理。 想起自己家在老家还有门市房,舞伴说这房子要是放在别人口里早说出来显示富裕了。 实际上连个十多万的房子都没有。 房子都买不起还出来吹牛呢! 说过之后,八点多了。 小陈也说了自己和舞伴陪伴这么多年,舍不得离开家乡去女儿那里住。 离开了舞伴就没有地方去了。 舞伴说自己已经攒多了。 小陈让舞伴去洗他自己的去。 第47章 夜场 小陈的舞伴洗了两遍,在黑暗的卧室里把衣服裤子简单的叠好,放在床的一侧。 他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关得整齐的立柜门。 想起了那年欣雨在她家床上对自己指着立柜说:“拿个被。” 他就拿了一个夏天的单被放到了床上,还看到了被上有很多ck的字母。 他很快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小陈进屋了。 拿了很大一卷纸,放在了枕头边。 果然,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真是不一样。 …… 舞伴下楼时,小陈没有在门缝里看,说了一句,“太冷关门了!” 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舞伴走到二楼看到时间是22:54 他觉得是不是五四青年节呢? 回家的路上,他没有骑自行车来,所以还是步行回去了。 到了家,没有网。 他还是吃了一个热腾腾的花卷,还有西葫芦馅的饺子。 吃饱了之后,他听见楼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看了门镜一眼,是个黄黄头发的女孩,疲惫地回来了。 住在对门,按了指纹锁,进屋了。 是租的房子,对门以前是个很瘦的年轻老师,结婚后把房子出租了。 现在看起来租房的人是附近一个ktv的女孩,体型不是很好,像个乡下女孩一样。 没看到过五官。 他看了看表,都一点多了,她才下班。 前几天,外卖的盒子扔满了门口,还是他把东西扔掉了。 现在才没有东西堆在门口了。 还是不是掉在地上一根筷子和一张纸。也没人捡。 到了两点,他觉得无聊,就下到一楼连上了一楼的网。 因为秋天的夜很凉,他时不时的活动一下,把闪通背的前一个动作居然想起来了。 是海底针! 那年他又是学跳舞,又是学太极拳,因为一个南方某省的书记亲属让他也去一起打太极。 他觉得不能错过和他们交往的机会,就曲学了杨氏太极二十四式。 后来交谊舞的感觉胜过了太极,他同时自己觉得自己隔了几个人认识的大老虎被打了,总觉得别人对自己说话变味了。 就不去打拳了。 秋天的夜很凉,他进了楼道取暖,又回了屋里。 三点时,他睡着了。 梦到了美术协会的刘主席,又梦到了东西生蛆了,还很多,他记得是个好梦,是发财。还梦到了火。 十一点,他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是暖气打压试水了。 他想起自己报停了,怎么没有人来断管? 供热修理员来了之后,让他去交费大厅看看。 他去了之后,问了一个来交预热费的人。 说自己花了一百块上了一个死堵。 他心里一阵恼火,觉得花钱太多了,却想到欣雨一百平的大房子,没交取暖费,断了管,是不是断管时也和自己现在一样恼火? 她度过了一个一个恼火的生活片段,总是打扮好自己,呈现出优雅漂亮的自己。 他决定不断了,把取暖费都交,明天再断。 回家后,他想给小陈一起交了取暖费,小陈说和自己大姐一起交钱去。 他转念一想还是断管吧,于是换了一个修理工定好明天早上断管。 说好一百块! 他吃了一个红酒提子蛋月烧,给小陈带了一个清香红豆蛋月烧。 一下楼,就看见楼下邻居两口带着儿子旅游回来了。 是去的杭州!他说了一句“好地方啊!” 他骑上车子,去了小陈家。 小陈正在收拾屋子,看到他拿来自己爱吃的红豆蛋月烧,说“正好饿了!一会我就吃!” 第48章 采购 小陈和舞伴把旧书都翻了一遍,看看有没有钱和存单,然后捆好。用自行车推到了收购站。 还拿收购站的铁锤把电热水壶的塑料砸掉了,开收购站的人看他在砸豆浆机那个发热的部分,就制止说这个算铁价得了,就把加热的部分拿走了。 他俩又卖了一趟东西,路上他看到美术协会的金老板坐在自己的裱画店门口在笑着看他。 小陈还不知道,自己在前面走着。 舞伴车把上挂着东西,车后面驮着八毛钱一斤的铁,假装没看到金老板,走了过去。 金老板以前是卖电磁炉的,改行开了裱画店。有外债四五十万,开了裱画店之后还欠了框钱八千多块。 他的原配妻子得病去世了,可能是不堪债务的压迫。 金老板抗压能力很强,头发虽然白了,可是状态很好。 总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很大方。 仍然有很多债务。 小陈他们两个又卖了四十多块,亚铅卖了四块钱一斤。 这个价格使小陈的舞伴很惊讶,他一直卖一块五一斤,不知道竟然到了四块钱一斤了。 回到家,他饿了,吃了两块二小邮来的小月饼,是香港制造。 昨天他才从包装袋上看到了是香港来的产品,有雪花的图案。 还是冰皮的。 小陈做了茄子土豆。 觉得茄子好吃,吃完了饭,两个人又去超市买茄子。 路上路过了一家装潢店,舞伴说这个店有个人和人大王主任是同学,所以店牌匾上写了政府采购的字样。 做一个牌子就可以算政府采购了,听着好听,有实力,有关系。 王主任在人大是个某委主任,虽然不是一把手,但是决定让哪家做个牌子还是能说了算的。 八点多的超市已经没几个顾客,快下班了。 买了二十四斤土豆,三个窝瓜。 蔬菜区的主管是个胖小伙,说浙江老板啥也不管。 全交给了下边人管理。 小陈的舞伴说自己还在这个超市发过一天传单,因为房地产老板和超市老板都是浙江老乡。 蔬菜区老爸看着眼前大树模样的顾客,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陈的舞伴扛着土豆回到了家。 躺在沙发上休息。 小陈说累了吗? 他说比五十斤大米轻多了。 到了十点,他回家了。 走到一家兰州拉面馆门口,一个回族女子拿着一个娃哈哈纸箱走了出来。黑色的头巾在晚上看好像是黑色的披肩发一样。 她看了一眼推着车走到垃圾桶跟前的人,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过他在公园跳舞,她把纸箱放在了他跟前。 好像在说“这个箱子给你!” 他拿起箱子,看到里面两个矿泉水瓶子。拿了出来。 把带着香味的餐巾纸都倒在了旁边的一个空垃圾桶里。 看着转身离去的回族女子的背影,他觉得很陌生。 回族人来到吉林省开店,他们不想家吗? 为什么要到吉林来呢? 走到一个早餐店附近,他想起了欣雨和二妹妹发了一个视频,就在这个早餐店,姐妹俩请了一个衣服看起来很困难的老太太吃了一顿早餐。 欣雨给老太太扒了两个煮鸡蛋,老太太顺不要了,一个蛋就够了。 欣雨说:“吃啥吱声啊!” 他觉得老太太不一定就是真的困难。 回到家,过了一会,他觉得饿了。 做了大米粥,吃了饺子,哈哈喝了两杯可乐。 邻居回来了,有网了。 他拿着手机点个不停。 第49章 支援 外面没有听到对门回来的声音,可能是今天一点多没有下班,在外面喝酒了。 他在朋友圈看到了一个三十岁的女孩一样的孩子妈妈,约酒约饭,发了很多照片。 感觉生活得很滋润。 他觉得自己五十了,都没有过得上那样吃吃喝喝的生活,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有网贷在支撑着。 朋友圈发的不一定都是真相。三点时他要休息了,听到了对门的脚步声,那个黄头发的女孩才下班。 指纹锁传来了请锁门的声音。 他也熄了灯,很快睡着了。 梦见了以前放曲跳舞的老肖头,醒来时十一点多了,是个晴天。 看看手机,昨天要断管的人打了电话。 他打电话过去,工人说下午一点再来。 花了一百块,管断开了。 在群里,他看到招工,一个晚上一百六,就报了名。 到了小陈家,说六点要去干活,一晚上。 小陈做好了饭菜,和他要去卖白钢和铝铁。 刚要出门,舞伴看到了多个未接来电。 已经准备出发了。 他没吃饭,带着月饼和水,还有梨。 下楼上了一辆蓝色面包车。 面包车上坐满了人,都是女的。 看到新人来了,谁也没说话。 车开到半路,小陈打了电话问,他回答说“在车上,没到呢。奔长春去了,不知道去哪?好了!” 车到了一个十万平的申通物流园。 交了身份证,穿上红马甲。 先卸了一会车,都是猫砂。 扔在传送带上。 又装车,是吉林市发到福建泉州的,530\/531 多是苞米,还有豆油,机油,还有骆驼服装。还有一个人参。 因为干活累,他拿着人参盒子坐在了箱子上,坐了半天,心想:收到人参的人不会知道他的人参被一个陌生人坐了半天吧。 到了后半夜,传送带收回了。 他被班长领到了外面,告诉可是去休息半个小时。 班长还招呼一个黑脸女孩上来,女孩累懵了,以为让她上传送带。 就要往传送带爬,班长说“你干啥呢?楼梯在这呢!让你上来。” 女孩不好意思地下来跟着走了。 他在食堂吃了一个康师傅方便面桶面。 回到门口,又换了一个地方干活。 有踹包,就是把装满快递的大包拉上拉锁,踹一脚,踹到传送带上。 还有往飞快旋转的托盘里放快递件。他想起了《摩登时代》里传送带干活的情景。 一个女主管把他领到三个女士那里,让他补破损,就是用胶带粘坏了的快递盒。 他说自己没有剪子,带班就让他和一个头发光滑柔顺的女士扔大件,把大件的东西扔到下面的传送带上去。 他刚要现在女士跟前一起扔大件。 女士平静地说了几句:“你在我后边吧。” 他听了之后,毫无异议地站在女士不远处扔大件物品。 他时不时看看女士的背影,穿着申通公司的工作服。 不是他穿的红马甲,红马甲属于支援的。 女士的头发光滑柔顺,黑裤子看起来很舒适。 优雅地往下扔着东西。 第50章 到账 女士觉得很长时间后面的男人没有和自己说话,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他有个快递掉在了脚下,他一脚把快递踢到了下面的传送带上。 女士心想,这个男的脚还挺好使的,能手脚并用。 到了五点,两个补破损的女孩站了起来,她俩显得岁数小了点。 有一个也扔了一会大件。 然后三个人也没和他打招呼,一起下了铁楼梯,拎着水杯回家了。 他觉得是五点下班的人开始走了。 就去按原路寻找放衣服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到处是传送带和铁机器。 他只好走出了高大的厂房,到了外面从来时的门重新走进了这个物流配送中心。 一进门看到一个眼熟的胖女人从楼梯下来,他觉得一定从这个楼梯上去。 果然,上去之后就找到了衣服的地方。 他又去踹包。不一会就到了六点了。 他脱了红马甲,出了大门。 坐上别克车的副驾驶。 司机问怎么样?他说就当溜达了! 司机问晚上还来不来了?他说得歇几天。 一路上他看到了水泥厂新址的巍巍雄姿,建在了一个山坡上。 十年前路边没有什么文字标识,现在,到处写着大字。 一目了然就让人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个叫什么名字,都不用问人。 比如说刘房子兴家屯,火炬新村,万禄水泥,中储粮…… 他看到了两个金色的正方块建筑,很有现代感,不知道是什么建筑。 司机说那个建筑叫什么馆,他没想起来。 这就是新农村吗? 司机又问了一遍哈哈去不去了,他说晚上还有别的事。 司机啊了一声。 回到了小陈家楼下。他告别了司机,司机拉着一个长期干活的女的往前开了。 小陈穿着内裤开了门,她还没有起来。 一夜没睡好。 害怕舞伴被人拐卖了。 小陈做了好几个菜,牛肉萝卜土豆块,凉拌黄瓜丝,窝瓜。 两个人用一袋牛奶泡了饭,舞伴大口吃着黄瓜丝,觉得很凉爽。 用把牛肉萝卜汤泡在饭里,都喝了。 他觉得腰腿都疼。 睡了一觉之后,还吃了一包小柴胡颗粒冲剂。 他俩下楼买了七棵大白菜,摆在了缓台上。 他看了看手机,看到一夜的工钱一百六到账了。 他和小陈又去卖了塑料,买了菠菜大葱和青菜。 小陈说没有青菜吃不下饭。 他俩又一起吃了一顿晚饭。 大口吃着白菜香菜。 坐在沙发叠金元宝,到九月九还要还阴债。 舞伴说了很多过去的事,小陈说“昨天晚上你不在家屋里可空了!用在家叻叻地说。” 舞伴说:“把多少年的事都捋顺了一遍。” 到了十点,小陈的舞伴说要回家洗袜子了。 干了一夜活,袜子有了小学时代才有的气味。 那时总是步行回家,走半个小时才到家。 在学校还跑跳玩耍,每天脚都是有味的。 一路到家,秋天有点冻手了。 他到家看了看电饭锅里的饭,还没有坏,是昨天中午做的。 他倒上水,把饭热了,等着一会饿了再吃一顿。 第51章 面膜 一个晚上十二个小时的操劳,他体会到了劳动者的艰辛。 他觉得自己有幸在父母的呵护下,没有吃什么苦,就到了五十多岁。 如今父母已去,他自己支撑着独立生活。 他体会到了人世间的阴暗面。 他知道了自己虽然和小陈一起去公园跳舞,总是有人看着气愤。 想方设法去贬低诋毁他们。 刘罗锅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谁要是有舞伴跳舞,他都说人家没钱。谁都没有他有钱。 晚上睡得很快,梦里他遇到了一个老头,扔纸飞机飞得很远,还带着嗖嗖的风声。 他在梦里也扔了纸飞机,飞得不远。又梦到自己打了家里的亲属,没打脸,打的是脸旁边的地方。 醒来十一点多了。 他吃了一个花卷,喝了黑米粥,没吃包子。 带着供热卡和银行卡,还带着一盒美白祛斑面膜下了楼。 面膜是准备晚上回来放在欣雨车筐里的。 他去银行取了六百块钱,交了供热公司的预热费四百三十块。 然后他不紧不慢的往小陈家走去,还在楼下点了一根烟。 走到小陈家的门口,正好烟吸尽了。 他把烟头扔在了楼梯下,进了屋,把带来的黑塑料放在地上,准备和小陈的黑塑料一起卖掉。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 然后开始叠纸金元宝,一边叠一边说起昨天的事。小陈就默默的听着他说。 他先说昨天路上看到昔日小学门口如今很繁华,旁边就是特殊教育学校。 教育局局长就是因为这个学校收了一百万的贿赂。 还违规办了不少农村特岗老师的开支岗位。 聋哑和自闭症儿童的教育没有人去上课,也黑不少人都开了支。 特岗老师工资还很高,估计都没上什么课。因为特殊儿童也听不懂课,怎么能上课呢? 小陈说那些人生来有残疾是上辈子有孽,所以今生贫穷,残疾。 因此要还阴债,烧纸元宝。 舞伴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邻居李景龙,邻居都说是李景龙放牛的暴躁父亲打死了李景龙的弟弟,说是李景龙打的,就把李景龙送进了精神病院。 出来后整天给父亲放牛。 本来挺有文化的,整天放牛,浑身都是土,也不打扮。在公园庙里看到了李景龙,旁边有个信佛的看李景龙打扮就让他去去业。 舞伴说路上还看到李景龙领个女的,走在路上直往他身后躲。 一看就是给他介绍的对象,说去上街买东西。 说到躲字,舞伴想起了一个小品,一个被追的女子,跑到演员宋小宝扮演的武大郎面前寻求帮助,武大郎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女子看藏不住,就趴在了身后的地上。 武大郎问她怎么趴下了?她说我不趴下能躲住吗? 小陈笑了,说没看过这个小品。 舞伴又讲到了自己的姐上职业高中吃藿香馅饺子。看灯时到姐的同学家待了一会。 到了八点,舞伴说要睡觉了。 小陈问:能睡吗?胳膊不疼吗? 舞伴说不用胳膊睡觉。 第52章 测字 小陈看暖水瓶里的水发浑了,就倒了原来的水,重新烧了一壶。 两个人站在阳台,等着水烧开。 抱在了一起。 看到对面窗里又有几个人在一起看电脑,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东西。 烧好了水,舞伴在卫生间洗,递给小陈一卷纸,小陈进了屋。 小陈先躺在了床上,舞伴说,这回你先等了! 小陈出去把手机放在了客厅里,静了音。 看着小陈的背影,他想到了在申通干活时遇到的扔大件的女子。 那个女的说“你上我后边吧!” 这句话总是让人会想到其它的地方。 不一会,舞伴睡着了。 觉得很热,原来是小陈把电热毯打开了。 舞伴觉得睡好了,穿衣起来回了家。 走到二楼是看见时间是23:02 出了小区,到了街上,他想到了找欣雨跳舞的老林,今年夏天老林觉得自己有资格和欣雨跳舞,在很多人面前去歪着头伸出手请欣雨跳舞。 欣雨和他跳了一曲之后,远离了老林,老林才走开了。 让人觉得老林和欣雨很熟悉。 想到这里,他觉得对欣雨有了一些生气。 不想给她面膜了。 不给她还能给谁呢? 于是,到了欣雨的楼下,他还是把美白祛斑面膜放在了欣雨的车筐里,用传单盖好了。 第一次和欣雨见面的晚上,他看见了她脸上有一块黑,欣雨那天说是斑。 现在也不知道是她用粉盖住了还是没有了。 回到家,他热了两个包子,吃的糙米黑米粥,还放了蛋白粉。 躺在床上,他刷起了手机,看到了今天下午老张太太发的公园跳舞视频,看到了欣雨出现在视频里,穿着绿色厚毛衣,是新买的。 戴着厚的黑手套,黑裙子。披着长发,没戴帽子,戴着黑口罩。 和那个朝族人,韩国打工回来的,一起在跳中三。 视频里王承恩外和大四川跳。老史还是和小赵。 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到了三点。 他想休息了,可是到了天亮,也没睡着。 八点了,他盖了一个法兰绒被子,是邮局给他的。 热乎乎的感觉袭来,他一觉睡到了十一点多。 吃了半个月饼,喝了一碗黑米粥。 他带着两个梨,一个小铁盆,还有一个铝饭锅,里面装满了铝的小件,准备拿去和小陈家的铝一起卖点钱花。 到了小陈家,他俩一起叠纸元宝。 他让小陈说一个字,学着给小陈测字。 小陈说了一个“回”字。测自己丢失的铜丝在哪里? 他说回字代表这个铜丝在一个箱子里。大箱套小箱。 小陈又说了一个走字。 让他给测。 舞伴说:“这个字说的是一个人,头上都是土,上字缺了一个一,说明再过一天就上来了。不在土下面了!” 小陈听了很高兴。 又说了一个烦字。 舞伴说:一个人,带了两个梨,就是他今天带了两个梨。 还有一个人,头钻到了石头里面,钻牛角尖一样,石头还没有尾巴。 小陈说这铜丝还可能根本就没有呢。 舞伴听了也很满意。 第53章 鹿头 小陈做了一个白切鸡,因为今天是九月初九。 菠菜汤,白馒头,咸鸭蛋。 舞伴从手机找到了宋晓峰和魏翔的小品,《谈判专家》和《抢金店》。 边吃边看小品,幽默的小品给两个人带来了欢乐。 饭后,又叠了一会纸元宝。 满手都是金粉,洗手时水都洗黄了。 他看着堆满了屋子的纸元宝,满眼金灿灿的,觉得是金山似的。 小陈看手机里讲要准备度过战争,要买一些蜡烛,能做饭烧水的。 舞伴打开了快手极速版,收了七十二个鸭蛋,换了十八块。 加上原来的十块,还有一块多就三十元了。 他又找出了一块六,提现到了微信三十元。 看了一下微信,二百多块了。 他一惊,怎么这么多了? 一看账单,原来是前天去快递一晚上得的一百六十块也在微信里。 怪不得多了这么多了。 小陈刷完了牙,说走吧。 他看了一眼时钟,九点半。 就下了楼。 二楼的红色时钟液晶显示的数字是22:32 他走到欣雨的楼下,看到窗户是黑的。车筐里的面膜不见了。 不知道是欣雨收下了,还是别人拿走了。 他给二妹的快手聊天里发了一句话,问“东西收到了吗?” 然后他去吃了几个饺子,喝了一碗黑色的粥。 刷手机到了三点,他盖好被子,很温暖。 梦到了自己穿着红衣服,醒来时十二点五十了。 他还是有点困,查了一下手机,说梦到自己穿红衣服是发财的预兆。 他吃了半块苏子蛋月烧,喝了半碗稀粥。 带着两个鸡蛋和一个椰果罐头去了小陈家。 又拿了一瓶水塔醋,送给了开小卖店的老毕。 老毕是大老板王三的同学。 曾经因为老毕的引荐,王三给了他两千块钱出书钱,他得了百分之五十的提成。 老毕和他聊了一会。 说原来的美协陈主席似乎走不动了,八十了。 他怕小陈着急,就告辞了老毕。去了小陈家。 和小陈去买馒头,明天上供烧元宝。还买了香蕉。 天气很好,很暖和,人们都站在门口晒太阳。享受着秋天少有的好天气。 回到家,他和小陈叠了一会最后的纸元宝。 他觉得饿了,自己找到一块月饼,又吃了半个椰果罐头。 五点,他去取十个馒头。又拿回一个树脂的鹿头,鹿角不见了。 鹿头做的很有形象,和真的很相似。 还在十字路口捡到了一把钳子,张着口。 他把钳子放在车筐里。回到了小陈家。 晚饭是馒头和鸡汤。香菜葱蘸酱吃。 小陈说自己铜丝丢了更好,能提高一个层次。 舞伴很不爱听这句话。 九点了,小陈说让舞伴回家。 舞伴很不满意地站了起来。 小陈让他洗手把压酸菜的石头洗洗,他说洗完了。 小陈说不洗就别整了,他说不整拉倒。 还是走到了卫生间,要热水洗手,凉水会手指节疼。 小陈说还是别洗了,冲石头还是用凉水。小陈说自己整。 舞伴就回家了。 走到欣雨楼下,看到小陈盖的大白塑料袋没了。 车筐里放着破旧的一张传单。 二妹也没有回信息,不知道有没有收到面膜。 第54章 送桶 他回到家,躺在床上,想起车筐里的钳子还没有拿上楼来。 他不爱动,没下楼去取。 直到两点时,他看到了快手视频里那个喝水打架的人出现了,心里生出了怒气。 为了消气,他从床上下了地。决定下楼去取钳子。 他想起一句话,“走能消食化气,散瘀祛滞。” 他下了楼,拿起车筐里的钳子,回到楼上。 却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传来。 他在门镜里一看,是对门一个黑头发清瘦的女孩回来了,可能她有个黄色的假发。 多亏自己早了一分钟上楼了,不然女孩是不是就怀疑他在等着对门下班? 他突然不生气了,生气的感觉被另一种感觉代替了。 他刷了牙,看了看时间,三点半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听到门铃响了,看了看表,十一点半了。 是老叶按的门铃。 老叶上了楼,进屋坐了一会。 老叶拿着一个新的四个腿的拐杖,是邻居给的。 他告诉老叶,自己前几天去快递干活了,累得胳膊腿都疼。 他做了大米饭,老叶要回家,他跟着下楼卖了瓶子和餐盒,三块七。 回家吃了饭,小陈说要他拿一个塑料桶腌酸菜用。 他拿着塑料桶下了楼,外面很暖和。 到了小陈大姐家的小区,小陈和她大姐下楼了,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远远看到他的塑料桶放在地上,他站在那等着。 年过半百的姐妹俩笑得好像两个小女孩一样。 小陈走过来,把塑料桶拿起来,拿到了大姐家车库里。 大姐站在拐弯处等着,看到了大桶,说了一声“这还带盖的呢。” 小陈送完桶出来,笑着对舞伴说:“这个桶真好!漏不漏水?” 舞伴回答说:“漏能拿来吗?” 小陈和舞伴往自己家走去,说:“你今天去不去摘菇娘,摘完回来吃饭。” 舞伴说:“不去了,现在已经出汗了,天热,到那更热了!” 明天再去吧。 小陈和舞伴进了家门,把凉水倒在自己家门口的酸菜缸里,倒了好几小桶。 舞伴觉得渴了,吃了一个梨,给小陈留了一半。 小陈吃完梨,拿出早上没吃完的大果子,和小陈一起吃。 你一口我一口的,舞伴想起小时候大果子一毛钱一根,很香,就是这个味道。 童年时,有个矮个老头,浑身都是油,挑着个担子,也都是黑黑的油,他卖大果子,一毛钱一根。 吃了很香,就是这个味道。 饭好了,大米饭上面是地瓜土豆块。 中午小陈的大姐在饭店花了七十多元请客吃饭。 大姐老公是做医药生意的,觉得七十多比以前贵了。 熘肉段很好吃,只是肉不能是好肉。 牛肉还有异味了。 香菜大葱白菜两个人都吃了不少。 舞伴还吃了大蒜。 吃完饭,两个人躺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到了九点,两个人开始扒铜丝。 铜丝三十二元一斤,要珍惜。 本来屋里很冷,用力扒铜丝时,觉得不冷了。 到了九点半,铜丝扒完了。 第55章 铁盆 小陈说了一声“回走吧” 舞伴起身收拾东西要走,小陈说“你昨天不是生气了吗?让我退后?” 说完来抱舞伴。 舞伴也抱住了小陈,小陈说待一会再走。 舞伴说“你要啊?闭灯!” 他不想让邻居对面楼看见自己在和人拥抱。 闭了灯,一片黑。 小陈把舞伴拿来的铁盆用酒精喷了喷。 舞伴去洗了两遍。 小陈的被已经铺好了。 过了一会,小陈睡着了。 舞伴躺着没有睡着。 他摸黑起来穿好衣服,突然对面楼客厅的灯亮了。 那家是工商行的一个男的,才从外面回来。女的在客厅等着他。 小陈的舞伴认识这两个人,是二婚的。 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男的才回家。 小陈起来了,说这个男的也是从别人家才回来的。 舞伴说:“正是这个点,比我早回来一会。” 小陈说:“你家没人等。” 小陈的舞伴下了楼,二楼的时间是23:47 小陈的舞伴走在夜晚的街上,微风拂面。 并不觉得冷,比屋里还要暖和得多。 走到一个饭店门口,里面一个男的在偷偷向外张望,他走了过去。 一回头,饭店里出来一男一女。 今天看来是个约会的日子。 欣雨的小车上又套上了一个白色塑料袋子。 他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半了。 吃完饭,看了半天手机。 他用买来的补牙工具把牙补了一下,弄完之后看了看时间。 三点四十了! 第二天醒来,竟然到了一点四十。 他梦到了自己在一个房子门口坐着,院子里欣雨出来了,似乎要和他重新开始。 刚要和欣雨说话,他想到了小陈,小陈怎么办? 小陈打开电话说要去农贸市场买萝卜地瓜。 他热了一碗水,带着一个火腿肠和两个糯米制成的糕,就下了楼。 到了农贸市场,小陈拉着小车在看菜。 城管不让卖菜,啥也没买到。 舞伴买了一个玉米面窝窝头。 边走边吃。 到了环保局门口,舞伴告诉小陈,环保局时王主任的下级。 王主任是人大环资委主任,从字面上是王主任的下级,究竟是不是,他也不知道。 也没听王主任说过。 回到家,两个人都觉得很累。 小陈热了馒头,菠菜鸡蛋汤。 舞伴吃完后就看手机。 小陈觉得坐在客厅冷,几天要进卧室上床躺着。 舞伴感觉她发烧了。 下楼买了一个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一段生姜。 又买了一小瓶头孢。wu从药店看向欣雨的窗户,黑黑的没人。 欣雨去秋收了吧? 回到家,掉了雨点。 雨越下越大,路上都是雨水。 小陈吃完了热腾腾的方便面,躺下睡着了。 舞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手机,在玩游戏。 到了十一点,他玩累了,也没有通关。 就跟小陈说要回家了。 小陈问“不下了吗?要下就在这住。” 他到阳台看了看,雨停了。 小陈让他带着窝瓜土豆回家吃。 他就把菜放到了自己的饭碗里。 雨后的空气很冷。 雨水里还有干枯的落叶。 到了家,虽然没暖气,还是觉得很温暖。 第56章 小香港 一夜也不是很困,他吃了窝瓜和饺子,米饭。 觉得不困,开始玩游戏。 到了五点,听了一会小说。 没有喜欢听的内容。 听了一会《黄帝内经》,说是要保持身体的充盈。 外面阴沉沉的,明天要降温了。 他觉得困了,睁开眼睛,快到两点了。 吃了小米饭,加了凉水。 几个青菜馅饺子。小陈要吃一个康师傅方便面。 他的自行车前带彻底没气了,他带着空碗,昨天装窝瓜的。 步行到了小陈家。 天黑了,吃了两个热腾腾的白馒头,喝了两碗白菜方便面汤。 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小陈盖着被,躺着听手机的国际时事。 俄罗斯总统要来访华,舞伴说满洲里会成为繁华的城市。 以前就要成为小香港,现在要差不多了。 小陈也觉得是这样。 小陈说她要去女儿家过冬去,那里交了取暖费。 舞伴心想,这不是把我自己留在家了吗? 他问小陈,“你要在那过一冬吗?” 小陈说:“还不一定呢。” 舞伴什么也没说。 坐在沙发上拆铜丝。 小陈躺着听手机,手机里说大数据说她身边有个人假装对她好,还有个贵人要来,等她表示好感。 小陈和舞伴听到了,都没说什么。 舞伴心想:自己是假装对她好吗? 大数据怎么知道的? 小陈像:他是假装对我好吗? 那个贵人要来?是谁?自己应该向谁表示? 舞伴想“这个大数据准吗?如果不准,我那要来的财富岂不是都没有了吗?” 小陈听着听着睡着了。 不知不觉到了十点。 小陈说还有点汤你喝了吧。 说完打开燃气把汤热了。 舞伴说别热透了,温乎就行。 说完闭了燃气。 汤也温乎了。 舞伴穿好衣服准备回家。 小陈看着舞伴穿着厚的衣服,说“穿吧,暖和,留着干啥?” 他没骑车,路上捡到了一个拉杆箱,里面都是东西,打不开。 欣雨的窗户是黑的。 回到家,她把拉杆箱撬开了。 里面是小孩子的衣服。 他吃了小米粥,饺子,又吃了一大粒维生素,又吃了一小包小儿补钙粉。 觉得自己营养充足了。 鼻子也由打疼转为了发木,似乎是营养物质补上去了。 三点多他才睡着,睡时想起了修者入睡的方法,就是想着自己的身体躺在那里,人的灵魂在旁观。 再起来时,他惊愕地看到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 小陈有了几个未接来电。 他打了语音,没人接。 小陈一定去公园了,因为外面天气很好。 他打开电话铃声,去厨房热了小米稀饭。 带了一个火腿肠,小陈打来了电话,说“来跳舞,在大笼子哪!” 他下了楼,直奔公园大笼子大步走去。 到了这里,人很多。 小陈穿着黄色风衣,戴着白色黑点纱帽正在和老张头跳舞。 欣雨穿着黑绿两色的毛衣,戴个白色凉帽,黑口罩。 欣雨把脸转到一边去,在躲避他的目光。 又站到了一个人后边,露出半个头在偷看他。 第57章 异样 他站在边上,四处观看,主要是看的欣雨,别人是次要的,谁也没记住。 下一曲到了,欣雨觉得她要找自己的舞伴小陈了,就往外面走来。 他假装没看到欣雨,和她走了一个对面,擦肩而过。 快过去的瞬间,他看了一眼欣雨,欣雨眼睛往下看,好像不知道他过来一样。 欣雨没有以前胖了,瘦了下来。 走路有点八字脚。 她找到一个熟人跳了一曲。快三时,欣雨又找到一个五中张老师一起跳快三,跳了一半,换成了收皮子的老林。 老林戴个黑遮阳帽,老了很多。 欣雨跳完这曲后,头也不回地找下一个熟人去跳。 五中的张老师盯着欣雨的背影,露出没跳够的表情。 欣雨又找到电工跳了两曲,又换成了一个矮粗寸头的初学者。 欣雨的样子好似她愿意找谁跳就找谁跳,对哪个人都是一视同仁,从来不和哪个人多说话,也不多跳一曲。 让人说不出她和谁关系好,给人一种和谁都保持距离的感觉。 最后,亚森问了一句欣雨,坐什么车来的?欣雨自顾自地和亚森说了一句话没听清,自己朝门外走去。 亚森的快手名还叫了雨中亚森,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亚森想和欣雨再说几句话,可是欣雨的样子明显不爱和他多说话,亚森就放弃了。 欣雨的小自行车车放在大笼子门口旁边,打开车子,她抬头看了一眼小陈的舞伴。 看见他正在吃一个火腿肠,小陈挨着他站着,笑盈盈地。 小陈不知道欣雨是谁。 欣雨路过小陈跟前时还仔细地看了看小陈。 小陈的舞伴看着欣雨在看小陈,心想此时的欣雨肯定是百感交集的。 小陈似乎觉得面前这个小个的女士好像有些异样。 只有小陈的舞伴和欣雨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就是小陈的舞伴曾经和这个小个女士关系不寻常。 大笼子的人渐渐走散了,小陈和舞伴不急不忙地往外走。 小陈说红叶该红了吧?去照照相吧? 舞伴说“走吧!” 两个人到了梅园,一片红叶,游人已经回去了一些,还有五十多人都在这里照相。 各自举着手机,还有几个带着单反来的。 照了一些照片之后,小陈和舞伴走到梅园门口,小陈在门口照了一个相。 梅园是陈俊愉院士题的字,陈院士在2012年去世的。 那年小陈还没有跳舞,小陈的舞伴是第二年才跳舞的。 那年欣雨刚刚搬到这里来,是欣雨得网号里说的。 欣雨没有来梅园,那个寸发男的自己来的。 小陈和舞伴一起漫步在公园里,走到公园边上,一个卖水果萝卜的车停在这里,几个人在买萝卜。 小陈挑了五个萝卜,舞伴给了四块钱。 两个人拿着萝卜往家走。 走到小陈大姐家门口,小陈去她家取了几个牛肉馅包子,还给了大姐一个萝卜。 到了小陈家,他俩一起吃了包子,地瓜粥,青菜蘸酱。 吃完了饭,躺在沙发上,小陈说公园跳舞的曲也不好听。 舞伴拿出了手机,放出了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问小陈这个好不好听? 小陈说好听! 第58章 梵高 小陈的舞伴又找到国际舞蹈比赛视频,里面的曲子是《下雨的时候》。 他说这个曲要是在公园放,谁也跳不上来。没有鼓点,只有旋律。 小陈也觉得是这样。 屋子里有点冷,他打了两个喷嚏。 小陈说他冷着了。 他心里说“是不是欣雨在骂我?” 小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陈在想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公园跳舞。 到了九点半多,舞伴回家了。 欣雨的窗户是黑的,二妹在直播,不知道她俩是不是在一起。 他问二妹是不是收到面膜,二妹也没有回话。他想是不是二妹问她收到东西了吗?她觉得心烦,就骂了人,所以他打了那两个喷嚏。 快手里没有欣雨的新视频。 是她故意不发的吗?如果她发了新视频,他看了,就会留下看的足迹。 前一段时间她发的吴香女,是古代一个叫吴香女的对昔日的爱人发出的心声。 他一夜也没有睡着,到了早上八点睡着了。 定了闹钟,十一点五十起来了。 吃了两碗大米粥。 给小陈打电话,没人接,他就到了小陈家,原来是小陈的电话没了声音。 他坐在小陈客厅门口看手机,看到了梵高的故事。 梵高没有卖出一幅画,他在法国南部看到了乡村激动人心的风景。 他每天被太阳晒得头顶发红才回家。 他看着看着,想到了自己曾经就是一个美术生。 对梵高的画是多么的熟悉。 如今已经好几年没画画了,整天去跳舞。 想着自己曾经的理想,他变得伤感起来。 小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去买秋天的菜,她心里想的是一斤便宜一毛,几十斤就能少花好几块。 他和小陈去了市场。 买了一箱地瓜,几棵白菜,一捆大葱。 小陈坐车先回到了家。 他在后面慢慢推着地瓜,大葱,和两棵白菜。 他想起欣雨家里是不是没有买菜? 那年分手之后,她和她老公好像也吵翻了天,似乎分开了。 他觉得自己真像一个老头了。 动作缓慢,步履蹒跚。 把地瓜搬到楼上,他坐着休息。 小陈也很累,躺着不动了。 过了很久,小陈做了白菜汤,两个人吃了一张六块一斤的筋饼。 吃饱后他觉得很困了。 他没告诉小陈昨夜没睡好。 小陈听着国际形势的新闻,总在杞人忧天的备战。 当听到欧洲没有粮食,减少了进餐次数,就忧心忡忡,说没吃的怎么办? 小陈的舞伴不在乎这些事。 到了九点多,小陈说该走了。 让他把楼下得菠菜用塑料布盖上。 他下了楼,觉得气温并不冷。 有几个人在路边烧纸。 还有点温暖的感觉。 一个出租车停在楼边,让一个私家车开进去。 车过去时,私家车主看了出租车司机一眼。 出租车不乐意了,说看我一眼干什么玩意? 说我也没挡住你呀? 看来出租车司机火气很大,让人看一眼都不行。 小陈的舞伴回到家。 吃了一个安国梨。 他有了一种百无聊赖的感觉。 第59章 岁月 几天来,小陈的舞伴迷上了打游戏。 到了四点多,他闭了灯休息。 想起了欣雨,那个夏天的晚上,外面是圆月。照在大床上。 二妹因为她带回了别人,和她生气。 那天欣雨说累了,他说不让她累。 事后她吸了一根烟。 给他看二妹发来的信息,问“他走不走?” 欣雨的长头发散落在自己脸上,晃动着。 他想抓住欣雨的肩膀,又把手停住了。 他睡着了,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醒来看看表,八点半了。 他觉得困,又睡到了两点半。 想来却想起了欣雨说的话“五十也行” 到了三点半,外面才晴了天。 小陈做了地瓜饼,让他去吃。 他骑上自行车,带着一个红苹果和一个梨,还有紫色铜丝,一路奔小陈家而去。 路过欣雨楼下时,他发现自己没有抬头看窗户,等过去很远了,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黑了却没有亮灯。 到了小陈家,门一开,他把红苹果和梨递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开始吃饭。 地瓜饼是红心地瓜做的,金灿灿的。 萝卜丝加了胡萝卜,汤也好吃。 他吃了两个半地瓜饼,小陈吃了两个。 他从自己衣兜里拿出了白纸,把桌子擦了,是去年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才用掉,扔到了垃圾桶里,结束了这团纸的使命。 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休息。 小陈的女儿打来了电话,问老娘吃啥了。 小陈说地瓜饼和萝卜丝汤,女儿说一听就好吃。 两个人一起看手机里北极爱斯基摩人的生活。 小陈后背又疼了,他给小陈按后背。 九点了,两个人开始拆铜丝,卖家里的不要的东西。 东西太多了,要扔掉卖掉,没地方放了。 十点多,舞伴说下班了。 外面冷了,风也很冷。 欣雨的楼上黑黑的,好像没人一样。 他到了家,看手机上大小子发来了一个信息,问这段时间身体挺好的呀?他回了一个“还好”。 大小子很久没有给他来信息,这次是因为上午他给大小子发去了一个新录的视频,在公园录的一群男学生在短跑。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好像下饺子一样,一齐往前边跑。 她对小陈说好像一群精子在往前奔跑,谁先到谁就生出来,小陈听了笑着说是像。 一群男学生,十六七岁,正是豆蔻年华,青春时代。 如今小陈和舞伴都五十多了,看着一代一代人长大,他们变老了。 小陈和舞伴刚认识跳舞时,边上一个带孩子的妈妈说“看爷爷奶奶跳得多好!” 当时小陈和舞伴觉得自己还年轻,听到说爷爷奶奶,瞬间觉得自己在人眼中已经是爷爷奶奶了! 不由得感叹岁月的无情,转眼让自己变成了老人,好似昨天还在校园里上课,等着考试恋爱结婚生子,可一转眼成了爷爷奶奶了。 小陈的外孙女比她都高了。 欣雨的孙女也上了学,都会弹钢琴了。 欣雨和他刚认识时欣雨的儿子刚刚处对象,欣雨当时很发愁,不用说儿子处对象需要管妈妈要钱给女朋友花的。 那年是欣雨很发愁的一年。 欣雨还有个老父亲,父亲也管她要钱打针。 他感到了欣雨面临的困境。 欣雨也知道是他和自己一起度过了难关。 可是,如今却见面不说话了。 是因为什么呢? 第60章 旱冰 五点多他睡着了,十一点醒来看了看表。十二点半起来了,是个大晴天。 他梦到了父亲和自己吵架,因为自己和老婆起来没叠被。 梦里的老婆却是一个朋友李丽。真名是李秀凤。 梦里面李秀凤和他结了婚,是个丰满的美女,前凸后翘的。 他觉得奇怪,白天也没有想李丽,怎么晚上还梦到她了呢? 他给小陈发了语音聊天。 小陈在她大姐家吃完了饭。 两个人到了公园。 一点半来的人还不多。 大笼子里有树荫还有阳光,树荫里很冷。 小陈说怕热,非要在树荫里跳舞。 小陈看着舞伴的黑风衣,里面有个红夹克衫,还有黑棉马甲,黑白格的衬衣。 觉得颜色很好。 小陈的舞伴觉得冷,到了阳光下面去跳。 小陈四处看着都谁来了,问老张和老马说“你们这几天都来了吗?” 老张和老马一起跳了好几年,老马要是和别的老头跳了,老张就会生气地跑到小陈跟前气老马。 像个小孩似的,实际上老张都快七十了,在部队还当过什么长。 总是笑眯眯地,觉得自己很满足。 老张总往自己一个女同学家里跑,说同学是美籍华人,还投资了一个民营中学。 中学的董事长判了刑,涉了黑。老张再也说自己同学了。 在监狱当清洁工的小付也来了,他叼着烟,在边上看热闹。 还有几个穿旱冰鞋带护具的人在打冰球。 小陈喜欢滑旱冰的感觉。 可是都五十多了,学这个可不适合。 快三舞曲时,小陈和舞伴转得很开心。 很多人都在阳光底下站着看他俩左转右转。 他的风衣转起来微微飘动,特地穿了一双新鞋,黑鞋白边,鞋跟还后沿很大。 看起来赏心悦目。 小陈的舞伴还自己演示了鹰爪拳里的旋转闪身接马步下势。 他没告诉小陈这是什么,小陈好像也没感觉到。 快到三点了,欣雨一下午也没出现。 小陈和舞伴觉得冷了,先走出了场地。 随后,时间到了,人们全走了。 小陈坐上大客,回了家。 舞伴也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到了家,小陈的舞伴吃了大米粥,还吃了一个中午蒸的鸡蛋糕。 他觉得中午吃的蛋白粉还很顶饿的。 天黑了,他穿好厚衣服,步行去了小陈家。 路过欣雨楼下时,看到没有灯光。 他敲了一下小陈的屋门,小陈穿着内裤开了门。 回屋又躺下了。 她头疼,感冒了。 他也躺在小陈旁边,小陈呼呼睡了好几觉。睡得很香。 小陈的手机里不停地放着乌克兰的新闻。 舞伴也睡着了,他睁开眼睛,穿好衣服,到客厅看了看挂钟,十一点多了。 他告诉小陈,自己要回家了。 小陈起来关上了门,舞伴走到大街上,发现围脖忘带了。 他觉得冷,穿了冬天的大衣来的,觉得很冻手。 到了家,他觉得饿了,在冰箱找到一个冻玉米,怎么也掰不断。 就放在电饭锅里用热气熏着。 冻的包子饺子都没了,他觉得有一种弹尽粮绝之感。 第61章 床尾 因为不缺觉,他一夜没睡着。 他看到了很多人酒后唱歌,尤其喜欢一个女的在拿着筷子敲着碗唱“因为寂寞才想你”。 没想到这个歌有很长一段歌词,这个女孩都唱下来了。 还和女伴唱得很认真投入。 他想休息,可是总有喜欢看的视频出现。 到了五点多他才睡着,梦到了一个餐厅,桌子一边坐着一个木头人,肚子露着,表示在吃东西。 木头人的头突然没有了,是老婆把头摔掉了。 他醒来意外的发现都两点五十了。 到公园已经要散了。 他没吃饭,走到公交站点。给小陈打电话。 小陈接了电话,说你接着睡吧。 他挂了电话,在市场边上等着。 小陈过来了。 他和小陈买了一个蛇年运程书。又买了一个烤玉米。 称了五块钱的安国梨。小陈坐着车回家了。 他回到家,吃了小米稀饭,和两段煮玉米。还加了一粒男士维生素和儿童碳酸钙粉。 天黑了,他拿着买的安国梨往小陈家走去。 小陈还是觉得头疼,上了风油精也没好。就吃了两粒银翘解毒片。 她上了床上躺着,总觉得自己发热。 舞伴在手机上查了一下,说是因为热,头部血管为了散热扩张,所以头疼了。 小陈饿了,让舞伴热两个馒头,再热一袋奶。 同时锅底下热了排骨。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舞伴还吃了一块蛋黄月饼。 到了十点,舞伴回家了。小陈说自己她能睡。 舞伴走出小区,走在无人的街上,有点累。 到了家,也没觉得饿,因为今天吃了饭才回来。欣雨的楼上还是黑黑的,好像从来没这个人一样。 晚上,他还是睡得很晚。 怕睡过了头,他设置了一个闹钟。还吃了两粒甜梦胶囊。 闹钟叫醒了他,他正梦见自己捡到了很多月饼,他梦里想这下有很多吃的了。 起来之后,听见外面在刮风。 他的眼睛觉得很困,眼皮直打架,好像自己小学时早起的样子,那时总觉得不够睡的,一到星期日就睡到八点才起来。 小陈发来微信说风大不去公园了。 他起来吃了一个红糖馒头,做了一个黄瓜片鸡蛋汤,放了两个鸡蛋。 盖上被子又睡着了。 天黑时,他起来去小陈家吃荞麦面得卷子和白菜汤。 小陈先吃完了,他还想喝汤,却没有了汤。 两个人吃完了饭,各自看手机。 舞伴说昨天他发现了那个大夫看病的视频,尿频的问大夫怎么办,大夫说拿个尿盆子焊裤裆里。 小陈听了呵呵大笑。 他找到了大夫看病的视频。 小陈听了一会,起来跳拉步。 让舞伴起来扶着她。 舞伴看了一会小品。 找的是文松小品《谁是男一号?》 扶着小陈跳拉步,小陈看着舞伴眼睛说不如前几年了,有隔膜了。 舞伴不爱听,说都是小陈自己想的。 说完把小陈抱起来推到了卧室。 随手闭了卧室灯。 小陈也不反抗。小陈的头放在床尾。扒下松紧带绿色的紧腿裤。 第62章 松紧带 他顺着小陈的光腿一直往下推,一直推到脚跟,脱下了一只裤腿。 又把另一只裤腿褪了下来。 小陈很享受这个过程,说了三个字“强奸了!” 舞伴没说话,继续着。 直到小陈起来跑出去拿纸进来,说“啥也没拿,快接住!” 小陈又去了卫生间,舞伴听着哗哗洗的声音,进了被子,盖上了。 小陈进来,两个人搂在一起睡着了。 小陈睡得直打呼噜。 两个人搂得很紧。 纠缠在一起。 迷迷糊糊地,小陈的舞伴想起了一个岁数偏大的女人,他不知道她多大。 那年小陈还没来跳舞。 这个老女人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老头追求,对他有想法。有一天和他一起回家,还坐在长廊坐在了一起。 第二天,这个女人还穿了一个没有裤带的松紧带裤子,但是他没有什么想法。 过了几天,老女人对别人说自己总和他在一起,他不爱听她对大家这么说,就说了一句“总也不来还总在一起呢?” 后来这个老女人失踪了,再也没看到。 可能是看到他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在一起走,自己才知道自己不行了。 迷迷糊糊地他想到了自己医保还没交。要动存款了吗? 怎么生活要没保障了吗? 想着想着他起来了。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二了。 玩了一会抓鸭游戏。 小陈也起来了。 他吃了一个荞麦卷子,告别了小陈回家了。 到了外面,一点风丝也没有了。 夜里静悄悄的。 十字路口,摆了一片烧寒衣的贡品,有馒头,三个香蕉,三个桔子,三个苹果,一个烧鸡。三瓶北京二锅头,开了瓶。 欣雨的车筐里那个旧传单也不见了。 他回到家,都十二点半了。 吃了两个白馒头,一个红糖馒头和煮的苹果汤。 他把剩下的白馒头都放进了冰箱里。 看手机快放下时,他想起很久没看到欣雨发的视频了。 就把自己的快手号退出了,再搜索她的视频,就能看到了。 他看到了欣雨在一个舞会上跟老林一起跳了中三。 老林高兴得对周围的人点头致意。 欣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若有所思。 他觉得是老林和欣雨一起去了舞会。 又觉得是她自己去的。 他不想了,觉得怎么样都和自己无关了。 他又设置了闹钟,睡着了。 梦到几个人帮他去应聘,这几个人都是领导的后代,开着卡车接他去单位面试。 闹钟响了,他醒来觉得困,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一点了,是个阴天。 他吃了苹果汤和两个馒头,去药店买了一个拜阿司匹林,涨到了二十元五。 小陈晚上只吃了一个月饼。 他带来了三个香蕉,小陈觉得是路边的,就没吃。 他坐在沙发上,想起了欣雨那年当着他的面接过一个叫宋吉成的电话。 还有人晚上打电话问欣雨:回来了吗。 欣雨总是当着他的面接电话。 想到这里,欣雨的美好形象渐渐的消失了。 他吃了半个香蕉,吃不下去了。 第63章 尼桑 小陈总是听新闻备战,准备买压缩饼干,可以四天不吃东西。 听着听着,又说特朗普上台就没有战争了。他不主张打仗。 这回东西似乎不用买了。 小陈让舞伴给她按后背,说后背疼。 她的后背发凉,前胸和腹部都是热的。 两个人一起吃了一个红豆面包。 小陈靠在舞伴身上,舞伴搂着她,不知不觉的,舞伴睡着了。 起来又按了一会后背。 舞伴说该睡觉了,就拿了一个地瓜,回家做饭吃。 走到欣雨的楼下,看到九点半的欣雨家东边窗户亮着灯。 那是客人住的房间,他第一次去他家就住的那里。 第二次就换了地方。 楼下有个警车,在楼下边上买东西,和超市老板不知道在说什么。 路上下了几滴小雨。 回到家,他把地瓜打了皮,放进大米里,做了一个地瓜饭。 饭熟了,他大口吃着橄榄菜,还喝了两口北京二锅头,橄榄菜吃没了。 又吃了一个白馒头。 他觉得胃口很好。 可能是发财的预兆。 看了一夜手机,也不困。 看了弹钢琴的老师马尾辫铁牛我来了,又看了日本十大名曲将军的黎明。 德国战车进行曲,蒙古舞,酒后两个女的唱《你的样子》 四个外国男士在接受采访时,身边的女士眼睛都拉丝了。视频里说是要夹的感觉。 早上七点天亮,他还睡着了。 闹钟响了,他看到窗外是个大晴天。 起来吃了小米饭苹果饭,一个馒头。 穿着二小子的棉大衣出了门。 小陈来了,看到他的大衣,说他挺利索。 大衣里面是红色夹克。 小陈拿来了饺子,白菜馅的。 今天换了曲,不知道是谁拿来的卡。 小勇七十岁了,在散步,路过他和小陈跟前。 小勇觉得他说的王慧民水泥厂的事很特殊。总想再和他聊聊。可是又找不到什么话题。 小勇是个不一般的人,七十岁了开着一个白色尼桑来的。 家里亲属也多,在外地还有什么工程。 王电影也和他俩说了几句话,说要气,过几天要出门了,去大连儿子家。 美国不去了,要打仗。 王电影说这阵缓和了不打了。 欣雨没有来,天气晴朗,温度也好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来。 小陈和舞伴一下午跳了两曲快三。 又去看了一会秧歌。 大客来了,小陈跑了几步,上了车。 舞伴回家,准备把随身带的一小瓶醋送给邻居,可是谁也没碰到。 只好上楼热了饭,饺子和馒头,小米稀饭。天刚黑,他就下楼去了小陈家,出门带了两个小瓶醋,可是谁也没遇到,没给出去。 他拿着快递,是食品,觉得很少,到了小陈卧室打开一看,十包。 不太好吃。很干脆的东西,适合泡在粥里吃。 小陈早早躺在被窝里。 他也脱了衣服给她按后背。 小陈说他都不用洗了。 他就出去洗了两遍。 到了十一点,他穿好衣服回了家。 他看到月亮一个一半的,天气很冷,窗户是黑的。 欣雨的楼梯上三口人停了车,说着话回了家。 女的穿着宽松的白裤子和黑貂一样的衣服。他家的车亮了一会灯,自己熄灭了。 第64章 奔驰 还是一夜不眠,他吃了自己的夜宵,泡好了明早吃的大米。 五点放下了手机,想起了欣雨家的沙发。 欣雨轻声说:射! 他就听话的完事了,然后欣雨嗔怪地说“起来!” “坐沙发去。” 他就听话地坐到沙发上。 三妹若无其事地问他“没上班吗?” 他说“没啥事!” 欣雨出来了,像是心事重重的。 她的事她从来不说,总是自己在想。 两个妹妹也不问她。 她们知道大姐是不说的。 他累了,盖好被子,睡着了。 十一点半,闹钟叫醒了他。 他想再睡一会,可是怕睡过头,小陈该自己去公园了。 就起来吃了黄瓜鸡蛋汤和馒头,还吃了四粒鱼油。 穿着黑色带红线的棉风衣去了公园。 坐在那里晒太阳。 小陈来了之后。两个人走到另一侧坐着。 小陈怕热。 她上午交了取暖费,说有挺多人都在交。 快三舞曲时,小陈想跳。舞伴想休息,没有兴致。 等到快结束时,又来了一个快三曲。 两个人一直跳到结束。很多人都在看他俩跳。 小陈说:“有这专场还不跳?” 舞伴就端好架形,坚持跳完。 一曲结束,汗都把衣服湿了。里面的衣服沾在了身上。 半天也没有消汗。 他们两个又去看秧歌,开奔驰那个女的今天来了,看到他和小陈在一起站着,奔驰小薇的脸上有点难看。 小薇又一想“和他都没说过话,我生什么气呢?” 小陈的舞伴想“都没和你说过话,只是看几眼,你生啥气?” 小陈和舞伴看着秧歌,还看到了一个外国老头,等着自己中国的妻子。 妻子穿着红色中式衣服,看起来好像结婚买的。 小陈说人家吃的好。 舞伴不爱听。 自己不开支怎么能爱听这些话呢? 他把捡来的水塔醋给了大老头一个,大老头是农民,接过醋,乐呵呵放在自己带来的大兜里。 小陈的舞伴站累了,坐在边上椅子上坐了一会。 小陈也不看了,和舞伴一起走出了公园。坐上大客回家了。 舞伴回到家觉得很累,吃了一个包子,最后一个了。 又吃了小陈给的一个荞麦卷子。穿好衣服,不紧不慢地往小陈家走去。 看着欣雨黑色的窗户,觉得她去了舞厅。 到了小陈家,啥也没买。小陈说话他觉得有点心烦,还发困。 终于不爱听小陈说交不起费了,他生气了。说了小陈几句。 过了一会,小陈忘记了不愉快。 她觉得要打仗了。 韩国已经炸路了,金价都八百了。 对舞伴说,以后生活费要靠你了。 舞伴说十二月到期就取钱,准备现金。 小陈问他害不害怕? 他觉得没啥感觉。 让小陈把金子卖掉。小陈说让女儿拿走了。 舞伴说再不卖就降价了。 看十一月五号美国大选结果吧! 形势转变就要金子降价了。 小陈去了卫生间洗脸,完全忘了不愉快的事。 十点了,舞伴穿好衣服回了家。 他告诉小陈明天卖了铜丝买鸡蛋吃。 第65章 雪媚娘 一夜不眠,五点他睡着了。 可是到了八点,老叶按了门铃。 他虽然困,还是让老叶上楼待了一会。 他做了黄瓜鸡蛋汤,吃了馒头。 老叶拿个铜烟袋在吸烟,他和老叶拧开了一个活接,把铜和铁分开了。 他看一个石英钟坏了,换了几个电池都不走,不故意地说“还不走?” 老叶却起身慢慢地下楼了。 他只好躺着休息。 快到中午,小陈发来信息,说洗澡感冒了。 不出来了。 天气还很温暖,他只好穿上薄风衣去了公园。 人很多,他坐了一个下午。 回家时他想把水塔醋送给下象棋的王电影,可是下棋的地方却没有看到王电影来。 小陈打来电话,让他买方便面。 他先到了小陈家。 歇了一会,自己去超市买了两个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一个山楂罐头,是辉煌牌子的。 又买了一袋鸡蛋,十三块八,一共二十五块五。 他站在蛋糕和雪媚娘的陈列台前,看着价格,一个雪媚娘就要三块钱,顶得上一个方便面了。 他只好离开了。 拿着三样吃的东西,他大步走出了超市。 卖茶叶的女士看他路过,说了一句“花茶了解一下?” 他没有看,觉得有点对不住女士的搭讪。 他觉得自己的不理睬是对这个高个女士的一种伤害,这个女人可能回去要照镜子了问自己,那个男士为什么对自己不理不睬。 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杜小歪的歌声正在爆火。 二十八岁的杜小歪拿着啤酒瓶,和他的大儿子一个年龄。 小陈做好了饭,白菜汤煮鸡蛋,米饭,半个蛋黄月饼,康师傅方便面汤。 他吃饱了之后,一阵困意袭来,一下子睡到了八点半。 小陈说睡得呼呼的,晚上还能睡了吗? 他说都快赶上干活那天了。 缺觉,早上八点老叶就按门铃,所以没睡好。 小陈的后背,他还是给不停地按着。 一边按,一边老手机里的《再向虎山行》,那年自己才十七八岁。 那年夏天,每天都盼望着看喜欢的电视剧。 里面的动作怎么也学不会,现在似乎是会了,可是却不爱看这样的电视剧了。 再看到时,只有对年轻时的回忆。 十点多,他告别了小陈。小陈明天要和大姐去做检查。 要降温了,要到十度。 他下了楼,时间是“22:11” 是个整齐稳定的感觉。 路过黑黑的窗户,他回到了家,电褥子果然已经让自己拔掉了电源。 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下次出门前要看好再出门,免得惦记,心里不安。 他盖好被子,觉得没要暖气的感觉是有点冷。 欣雨前几年屋里也没要暖气,刚认识她那天是不是没交暖气费呢? 他忘了这个问题,一百多平交取暖费是个大数目,她怎么舍得交费呢? 不知道在手机上都看了什么,他拿出了一个本子,把看到的记在本子上。 翻开本子,他才看到了蛇拳和摇太阳,摇动身体,干扰敌方的注意力。 第66章 纠葛 十一点半闹钟叫醒了他,他又睡了一会,太困了。 觉得阴天不会去公园了。 梦到自己手机爆炸了。 再睁开眼睛,两点了。 小陈发来两个字“公园。” 他赶紧刷好牙,带着一个桔子,大步走向公园。 小陈正自己站在那里。看了看手机,用了十三分钟走到了这里。 他拿出一小瓶醋,递给小陈,小陈把醋送给了老张太太。 老张太太要包饺子拿到这里来吃。 虎刘子说自己老伴没了,七天了。 小陈和舞伴走到市场,买了五棵白菜,一块五一棵。 他回到家,卸掉了小车上的布袋子,拉着两棵白菜往小陈家走去。 到了之后,小陈饼也烙好了,还有大豆腐白菜汤。 舞伴中午没吃饭,只吃了几口桔子。 吃饱了之后,他拿起小陈的牙膏,去卫生间挤出了一点,觉得很凉。 肿起的牙龈好多了,他觉得困,躺在沙发上,听小陈放手机音乐。 他俩吃了几个梨,是前几天买的,才放软,那几天都是硬邦邦的,现在能吃了。 小陈说今天没有去检查,时间记错了。 舞伴抚摸着小陈洗澡后光滑的后背和曲线玲珑的臀部,刷的一下,手滑进了小陈的裤子里。 觉得很舒适,对小陈说:“跟老大说,不检查了,磨了!” 小陈笑了。 还是让他按后背,舞伴把她松紧带裤子用力褪了下去,又继续按后背。 对小陈说,要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因为自己有独特的按摩医疗技术。 小陈被逗笑了,舞伴的按摩医疗技术是独一无二的。 只有小陈知道是怎么按的。 上下一起发动,是多么舒适只有她知道! 小陈说“别整!” 觉得冷了,盖上了毯子。 供暖总是不达标,人还是分三六九等的。 上等人的小区都是热的。 只有老小区是冷的。 舞伴穿好裤子,起来给小陈在手机查找刚刚讲的俄国妖僧拉斯普京的照片,小陈发现自己身上有东西,凉的,说出来了。 舞伴找到了拉斯普京的照片给小陈看,小陈说像狐仙。 十点了,舞伴下楼回家了。 路过欣雨的楼下,看了她的车子,歪着前轮好像不在意似的立在楼梯边上,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回到家,他喝了一袋小柴胡颗粒。 因为觉得有点不适。 他很久才觉得饿。 他大口吃着米线,大豆腐,还有几口小米。 又有了丰衣足食的感觉了。 小陈的舞伴等着得到一笔大的钱款入账,是期待已久的一笔养老费,实际上是母亲的抚恤金。 可是迟迟没有结果。 他还有一个渴望,就是王主任梦给他介绍一个工作,让他能如愿以偿地进入仕途。 可是,迟迟的没有电话打来。 现在抓得这么紧,难道自己能去王主任家送礼去吗? 可能另有上天安排的美意吗? 或许迟迟没有得到自己想到的,会有上天更好的安排? 想到这里,小陈的舞伴心里一阵舒适。 而欣雨,正在回避昔日的朋友,她每当走出家门,仿佛看到了那天晚上小陈的舞伴穿着毛领派克服在犹豫地往楼梯上走来。 她也在犹豫地审视面前的人有没什么危险。 当时他俩都不知道面前的人会一起纠葛了十一年的时间。 第67章 黎明 快五点了,小陈醒了,发给舞伴一个视频。 是华尔兹金牌动作组合。 舞伴没有回信息,因为他还没睡。 他不想让小陈知道自己和她时间是相反的。 一夜没有闭灯,不知道有谁能看到他用是开着灯的。 欣雨是不会来看的,一个女的,怎么能不睡觉,夜里去窗外看另一个人的窗户呢? 只有打手红梅才会拿着手电夜里出去抓自己认为难遇那个倒骑驴。 然后到公园把自己夜里出去找的事告诉小陈。还对一个陌生女士说和谁跳就想操谁,把那个陌生女士逗得哈哈大笑。 就是真是这样也不能说出来呀,交谊舞难道就是这个目的吗? 这可是艺术啊! 难道人体绘画艺术都是达到情欲的目的吗? 这应该是只能意会不能言说的! 欣雨对小陈的舞伴说过“男的真好”,因为她觉得男的身上是热的,她自己身上是冰凉的。 那是欣雨和小陈的舞伴第一次见面说的。 欣雨现在不知道他的新舞伴叫小陈,没人告诉欣雨小陈的名字。 欣雨看着小陈在笑,快乐地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跳舞,吃水果。 欣雨心里在恨他,他说过好几次“永远爱你”,却如今抛弃了她。 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和他吵翻了。说过“永远不理你!” 如果没有这句话,他是不是会再回到自己身边? 欣雨可能很多次流下悔恨的泪水,可是小陈的舞伴不知道。他没看到欣雨流泪,二妹也没说过。 欣雨更没有说过。 欣雨唱《吴香女》时,一句唱的是“我曾经为你上山跑过马,”,他看到欣雨在唱这句时,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 他感觉到欣雨在流泪,可是他不能去找欣雨了。 因为身边有了小陈。 小陈知道了他在回头找欣雨,小陈会受到打击的,小陈说过,发现一次也不行。 自己会去死! 所以小陈的舞伴不会回去找欣雨。 只能在路过欣雨的楼下上看看她的窗户,表示自己的一种心情。 小陈却对此一无所知。 有时舞伴下楼回家,小陈会在楼上看看他的背影,有时看不到,她就会说“我怎么没看到你从楼下过去,是不是去别人家了?” 舞伴就会说“我在靠近楼底下走,有时会看不到的。” 今年夏天秋天,小陈不看了,因为她觉得舞伴身体状态好转了,没有丢失什么精力。 舞伴自己说身体比去年好了,还总能把一百多斤的小陈抱起来,做个托举的动作。 小陈觉得很满意。 舞伴最近几次,看似粗鲁地扒下她的西服裤子,她也觉得挺受用的。 用她第一年和舞伴说的话讲,这叫霸气! 使小陈有了一种被爱的感觉,有一种成就感。 她虽然不说,心里的满足,让她的舞伴都感觉到了。 小陈对舞伴说“我梦规划你的生活”。 舞伴吃着小陈做的饭菜,觉得很安心。 欣雨没有给他做饭做菜。 欣雨结过两次婚,她没说过,是小陈的舞伴从她孙女的名字上看出来的。 欣雨在视频暗示过他说“别恨我,别碰我,我比你难过!” 第68章 回避 自从小瓶醋和面膜放在车筐里之后,欣雨又回避了小陈的舞伴。 在大笼子里,她躲避着他的目光。 看着小陈的笑容百感交集。 她想如果没有面前笑着的这个女人,他是不是还会回头来找自己,因为他说过永远爱我。 可是自己还说过“你找到别人我祝福你” 自己是不是该给他俩祝福? 可是每到夜晚来临,欣雨总会想起自己和他的一次又一次的秘密约会。 只有两个妹妹知道,别人是谁也不知道的。 妹妹不会出卖姐姐,姐姐也不会出卖妹妹。 三姐妹的秘密都是心照不宣的。 两个妹妹知道自己的大姐和他有百年之恩,千年之修。 可是还差了个万年。 小陈可能就是那万年之约的人。 所以姐姐的烦恼没法解决了。 因为姐姐表现得从来不在乎的样子。 妹妹此时再出手干预不是多此一举吗? 一夜看着手机里的剧情简介,他不记得看了什么。看的太多了。 他想起了一个油画,是马市上一个穿皮风衣的美妇人拿着一个络脑。 没有查到,作者在二一年去世了。 在美协年会上看到过作者,是个高大魁梧的人。 作品上美妇人在和作者对视,斜着眼睛看,好似轻蔑的看着不远处的画家。 她觉得自己的美貌把画家征服了。 和欣雨的表情很相似,欣雨跟前总有男人被她的美貌征服。 她享受这种感觉,她也要在很多人的追求中做出选择。 七点多他睡着了,十二点起来吃了米线。 是个阴天,小陈不想去公园,还是一点半来了。 还是个没风的天气。 小陈和舞伴看到旁边有舞龙的三四个人,就去借用他们的彩绸龙舞了一会。 舞伴的胳膊扭了一下,他按了半天,觉得好多了。 坐着歇了一会,小陈和舞伴去看大秧歌,水泥厂厂长也在边上看。 厂长七十多岁了,外貌和周围的人看起来不一样。 整体给人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她手里有九万平米的水泥厂,改成了小区,又建了一个六万平的新厂。 精神状态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小陈的舞伴没过去说话,觉得和厂长没啥话说。 和小陈去了市场,买了几个绿黄瓜和五块钱的苞米茬子。 小陈坐车回家了。 他也回家吃了晚饭,是米线和昨晚小陈给他的地瓜饼。 小陈的妹妹要来取醋,小陈说一会再来。 等天黑了,他拿着最后一瓶水塔醋,穿好衣服往小陈家走去。 走到欣雨的楼下,抬头看见客厅亮了灯。 很多人都知道她家的窗户,她和谁关系远近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是她自己的秘密。 他走过她家楼下,走了很远,回头又看了看。 到了小陈家,小陈吃完了。 他洗了手,吃了几个猪蹄。馒头蘸着猪蹄黄豆汤吃了。 吃饱后,两个人都睡着了。 醒来后,他俩吃了两个香水梨。 十点多,他回家了。 走到十字路口,拿出天地银行冥币,要烧给母亲父亲,可是火机没有气了。 只好回家了。 第69章 道家 午夜的夜宵是地瓜饼,两个白馒头,海带咸菜。 白菜汤,是小陈给他带回来的。 吃饱了,他盖上被子,靠在床头看手机。听着小说里夜总会里的故事。 躺在床上,看到了中微子的新闻。 国家花了巨资研究了这个结果,以后生活会有什么改变吗? 五点睡着了。睁开眼睛,是个大晴天。 小陈穿着红衣服白裤子来到了公园。 引来了有些女士不服气的目光。 刘老师说小陈是大美女。 老史看着小陈头上戴的黑花,说她是跳新疆舞的,说自己会看。 小陈的舞伴说他啥都会看,看见大饼子都的说戴在头上能跳新疆舞。 那个农村管计划生育退休的刘书记也来了。 小陈的舞伴很讨厌他,说他要在施家菜馆请吃饭了。 刘副书记说去了好几次了,说上长春吃去。 他最吝啬还吹嘘上长春吃,小陈的舞伴不保留地说他喝点水是一大关。 刘书记知道自己讨厌了。 和他跳舞的老太太也不理他,他还乐呵呵地抓着老太太的手不放,老太太终于走开了。 小陈去舞龙,舞龙的高个老头张口就说“昨天没教你吗?” “你也没往心里去呀?” 小陈和舞伴听了心里都烦这个老头。 舞伴想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去考试,还有三十分钟。 解梦说大打出手,就没说话,走回跳舞休息的地方坐着。 小陈也讨厌这个人。 天气很好,欣雨也没有出现。 散场后,小陈和舞伴坐在公园门口巨石边休息,聊起中微子和检查身体。 过来一个女的,领着一个男孩在玩。 和小陈的舞伴说话,他说认不出来了。 原来是二十年前教堂里的一个女孩,如今长大了,都生两个孩子了。 以前这个女孩眼睛总是眯着,很秀气的。如今看起来能有三十多岁了。 告辞了这个女孩,小陈和舞伴走出了公园大门。 小陈做大客走了,舞伴回到家。 拿出了荞麦面卷子,用小米粥热了。 吃完饭,他感觉发累。 路过欣雨亮着客厅的楼下,他直奔小陈家。 小陈总觉得营养不够,躺在沙发上说后背疼。 舞伴给她按着后背和手心,小陈渐渐乐了,说他在发信号。 他用力地按手心,问小陈信号强不强。 小陈笑着说这么强,去洗吧。 舞伴说你家老大总说检查,把信号弄强了。 好几天都耽误了。 小陈说没地方放。 舞伴躺在床上等,意念开始想着中微子个咒语,似乎悟道了。 小陈进屋了,舞伴没有说自己在想什么。 小陈惊呼老虎来了。 舞伴睡着了。 梦见自己和小陈走出了屋子到了外面,遇到两个回家的女孩。 小陈做了方便面,打了两个鸡蛋。 吃完了,舞伴说道家不是迷信,不是巫术,是文化的传承。还有现在中微子的发现,是自己觉得端午节午时极阳之水的功效很强。 觉得自己今年身体很好。 小陈也觉得是这样。 吃完了饭,舞伴穿好衣服回家了。 路上他烧了天地银行的冥钞。 烧给了已故的父亲母亲。 第70章 落叶 睡前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多。 闹钟叫醒了他,是个晴天。 小陈说今天是阴历二十七。 害怕刘书记找人坏他们,风还大,就说不去公园了。 小陈的舞伴很生气,认为小陈懦弱图瘪。 自己去了东面平房摘红姑娘果去了。 一出小区,遇到了一个收破烂的男的,看见他就说了一句“跳舞!” 很多人都看到过他在公园跳舞,跳舞的人相当于半个演员。 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识。 而跳舞的人却不知道谁看到过自己跳舞,因为跳舞时不能看到每个在周围看的人。 到了那里,发现红姑娘果冻软了。 他拿回了羽绒服,准备卖掉。 他拿着五个啤酒瓶,到啤酒批发点换了一块钱硬币。 到了小陈家,他买了一个玉米面发糕和两个红糖馒头。喝了黄瓜片汤。 卖发糕的人说“你大洋是源源不断啊!” 他说“我刚卖了一块钱。” 两个人吃完了,躺在沙发都困了。 一会一觉,到了卧室还是困。一直睡到十一点。 他起来回家了。 到家吃了点豆浆饭,又吃了半个煮玉米。 七十九局的故事他看了好几个。 五点多睡着了。 梦见自己开着一个很小的铁皮车。 中午起来后,还算晴天,他吃了半个玉米,带着一个桔子去了公园。 小陈随后到了。 欣雨穿着黑色大衣来了,衣服上是口罩大小的格子,不知道她为什么买这样的大衣? 她来了之后从南边门走了进来。 小陈的舞伴假装没看到她。 过了一会,他的眼睛往欣雨那边寻找她的影子,却看不到,看了两遍才发现,欣雨露着小脑袋在人群里看着他。 他赶紧不看了。 欣雨先和老陈太太跳了几曲。 她热了,把大衣挂在边上,穿着黑毛衣,领口有拉锁的。 一个带鸭舌帽高个男士请欣雨跳舞,这个人和小陈的舞伴聊过天,穿过北大的半袖衫。 他和欣雨边跳边聊,可能是要了微信,听见他说“晚上加你。” 欣雨黑口罩上眼睛听得笑眯眯的。 还往小陈的舞伴这里看了一下。 一曲结束,欣雨离开了那个男士。自己站到西边去了。 小陈和舞伴坐了一会,起来跳舞时把坐垫收了起来,却发现旁边一个老太太抓了一把树叶,当做垫子坐在了树叶上边。 小陈和舞伴看了不由得笑了半天。 说那几个人啥也不带,垫不带,吃的也不带。 快三到了,小陈的舞伴听着曲好听,起来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来回小步转着。 没想到欣雨也张着两手,往他这边转了过来。 小陈的舞伴假装没看到,还是自己转。 小陈起来,两个人不停地转了一曲。 小陈的舞伴觉得饿了,吃了一瓣桔子。放在嘴里,刚戴上口罩,口罩带子断了。 小陈又拿出了一个蓝色口罩。他又戴上了。 小陈接着和舞伴提前走了。 小陈的舞伴想回头看看欣雨,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去市场买葱时,他看到欣雨在不远处也在买菜,车筐里买的是香菜。 他手里拿着小陈的衣服,不想让欣雨看到衣服,就转过身把衣服挡住了。 欣雨买好了菜,推着车子往外走,他低着头,慢慢的把葱放在拎兜里,欣雨过去了,没有看他。 可能欣雨早就看到了。 第71章 买鱼 小陈还不认识欣雨,自己往市场里边走去。 又买了点菠菜,芹菜。 看到有卖鱼的,他说很久没吃鱼了,小陈说早就想吃鱼了,就是没说。 小陈坐车回家了,她的舞伴也回了家。 他到了家,觉得很累,买了一个玉米饼,两个红糖馒头,去了小陈家喝菠菜汤,吃馒头。 小陈说他快递拿来的山药饺子粉是捡来的,他很不爱听。 心想,为什么欣雨来公园跳舞自己就和小陈生气呢? 是讨厌小陈了吗? 于是,他躺在沙发上睡觉,小陈拿起桔子吃,他问桔子好不好吃,才忘记了不愉快。 小陈总看囤积食物,买大米保存,度过战争,他也不爱听。 九点半了,小陈刷好牙,让他回家。 他想:会不会欣雨家会亮灯? 于是,他下楼回家了。 看看欣雨的窗户,没亮灯。看着她的小自行车,想起今天她骑着小车去公园。 就是这个小车。 他看着空空的楼梯,欣雨每次回家,会不会想起往事? 他回到家,自己靠在床头。卧室灯很亮。是他自己换的灯盘。 他看着成龙的电影《简单任务》片段,不知不觉看了《新宿事件》《火烧岛》。 原来《火烧岛》是王羽和柯俊雄拍的。 和十八岁的舒淇还有一段故事。 他去搜了那个影片,却没有看到。 反而看到了别的电影。 本来觉得冷,看完反而觉得热了。 这时都早上七点多了。 看天亮了,他赶紧睡着了。 老叶按门铃,他没有起来,缺觉。 十二点,他吃了点饭,加了蛋白粉。 推门推不开了,对门拿出了很多大黑袋的垃圾。 他用力推开门,卖了花纸壳,一块八,四斤五。 去了公园,看到欣雨先到了,已经跳上了。 他自己站在边上,欣雨还看了一眼。 他觉得欣雨的眼睛有点憔悴。 还是穿格子大衣。 小陈穿着绿色卫衣来了,戴着纱帽。 欣雨总是在看他,不是哀怨地看,好似平静地看。 没有怒气,也没有笑容。 他想和小陈去市场买鱼,小陈拿着拎兜走了,他穿好衣服,拿好自己的东西,却看见欣雨自己坐在那里还是看他。 他只好站住,低头整理衣服,和小陈隔了一段距离,才走了出去。 欣雨的眼睛高兴在说,“你是自己来的,走时为什么跟她一起走,怎么不等我了?” 小陈的舞伴没有回头,小陈还不知道舞伴说过的那个人此时正在这里坐着。 小陈到了市场,买了一个框镜鱼,几个一二三苹果,坐车要回家了。 小陈不敢拿鱼,说鱼还活着,一动一动的害怕。 舞伴想说她假慈悲,想吃鱼还不想杀生。 话到嘴边又忍住不说了。 舞伴回到家,对门的多个垃圾袋还是没有扔出去,还在楼道里放着。 他饿了,没啥吃的就吃了一个幺二三小苹果,觉得不饿了。 到了小陈家,他大口吃着馒头和荞面卷子,喝着白菜汤。吃饱之后,坐在了沙发上。 小陈呼呼大睡。 第72章 吃鱼 小陈的舞伴没有睡着,和小陈说起李连杰看到了穿墙术,说一个人成功之后见到的人是不一样的。 比如自己的师兄,北京画展之后回来早晨练太极剑都是和当地企业家一起练的。 和小陈说起参加财政招待所的招待宴,是领导招待名人的大哥,就是自己的美术老师,才让十多个人去作陪的。 小陈听了,没说啥,继续呼呼大睡。 十点多,小陈起来刷牙,舞伴回家了。 欣雨的窗户是黑色的。 他回到家吃了点煮玉米,煮了油炸豆腐泡。 看手机前把衣服都叠好了。 还自己画了一个老头,配上音乐《情罪》,发到了快手上。 第二天中午醒来,果然衣服叠好的效果不一样。 吃了小米饭。 他往公园走去,天色很明亮。 遇到了一个熟人,是车队司机老阚。 他说昨天十二度,今天十五度。 到了公园,没有看到欣雨的影子。 这么暖和晴朗的天气,她去哪了呢? 王承恩给了他两个阿胶枣,还有一个果胶。 天气热,一动就出汗了。 到了三点,又去看秧歌。 领头的秧歌组织者是个男扮女装的男青年,穿着高跟鞋。 和开奔驰的小薇合跳了一曲,小陈的舞伴拿起手机给小薇录了视频。 小薇还看了一眼他的手机镜头。 天气开始凉了,小陈坐车回了家,去做昨天买的鱼。 回家路上,他想起了欣雨,那年她总是管他要钱,每次不多也不少。 把他当成了取款机。 他想,是不是她也向别人要钱呢? 还是只管自己要。 想起欣雨有一次说“不认识你也不能陪你呀”。 他认为欣雨是谁都陪的。 可是他又想到了去年二妹和欣雨来到大笼子,看到他把小陈抱起来,欣雨很生气的离开了。 他又觉得欣雨不是和谁都有关系的,要不怎么看到自己和小陈接触会生气呢?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欣雨是对自己很有感情的。 可是欣雨从来不表达自己的感情。 舞伴也觉得胳膊凉,回家马上穿上了厚衣服。 对门的垃圾袋少了一个。 还有六个放在门口。 天快黑了,他穿好衣服,下了楼,去小陈家吃饭。 小陈做了框镜鱼,一进屋一阵香味,还有薄荷的味道。 鱼端上来了,有黄色一片一片的,小陈顺是橘子皮。 鱼很香。 两个人吃了很多饭。 倒在沙发上,却没有睡着。 小陈买了压缩饼干,因为今天的新闻说完打仗了。 还有两个月特朗普才交接工作,所以要打了。 到了十点,小陈的舞伴下楼回家。捡了二十二个易拉罐。 欣雨的窗户没有亮灯,晚饭后就熄灯了,她可能是去舞厅了。 她似乎受到了冷落。 小陈的舞伴想看看欣雨的最近视频,于是,他退出了自己快手的登录,再搜欣雨的快手名,就看到了她的最近视频。 他想知道她这几天都录了什么。 打开他的视频,却发现没有新发的视频,都是上个月发的。好似她一个月都没有在快手发视频了。 第73章 龙仙 他又在抖音上找,还是没有。只好听着一个小说睡着了,小说是一个北方出马仙接了龙仙,要每天都上供。 第二天,十一点半。闹钟响了,他起来后觉得很困。 中午,二妹竟然在直播。 有点阴天,到了公园后。小陈说一个新来跳舞的人是老师,小陈的舞伴说她低三下四谁都是老师。 小陈不说话了。 到了快三曲,小陈要跳,小陈的舞伴就认真地大步跳了一曲。 跳完之后,小陈的舞伴发现有个女士在远远的看他。 他不以为然,坐了一会,和小陈又看了一会秧歌。 小陈回家了。 他也回了家。对门的大垃圾袋剩了四个了。 他玩了一会手机,去小陈家吃饭。 走到欣雨楼下,没看到灯光。 等再回头时,他看见客厅灯亮了。 心里好像也亮了起来。 买了两个玉米饼,捡了一个很沉的电饭锅。 到了小陈家,把电饭锅拆成了三份,铁,铝,和塑料。 小陈看他拆完了,就热饭。 第二顿鱼没有第一次吃好吃了。 吃完饭,小陈睡了一觉。 起来说他不高兴了,说吃鱼好吃的不够吃,都让她吃了。 昨天她说他自私,今天又说好吃的不够吃她不高兴不说话了。 小陈的舞伴说她掉歪。 小陈给他拿了剩菜和两个地瓜。 说不在一起吃了,没吃的了,在家自己吃吧。 他不高兴地回家了。 到了家,他拿出玉米饼,没吃。只吃了中午剩的大米粥,加上了高钙奶。 他听了出马仙的小说,里面的主角下水用铁链把石棺绑住了,二百多个饿鬼都回到了石棺里。本来他们在看戏,是哑巴演的皮影戏。 到了五点,他睡着了,睡到十一点半。 还是闹钟叫醒了他。 起来后,是个阴天,预报说要有雪了。 小陈在家不想出屋。 他也在家收拾屋子,一个几年前捡的自行车怎么也拆不开,铁和铜的水暖件也拆不开。 他走出了屋子,把对门地上的杂物都扫干净了,地上什么也没有了。 他觉得这样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到了下午四点,他去小陈家,买了四个红糖馒头。远远看欣雨的窗户是黑的,没在家。昨天还亮了灯,今天又不亮了。 和小陈吃了晚饭,睡着了。醒了开始吃水果,吃了半个桔子,两个小的幺二三苹果。 听出马仙烧了狐狸的小说,小陈也认真的听。 他一边听一边想,欣雨说过自己家附近有个水库北,那里会不会有龙仙? 到了九点半,小陈不冷不热的说回家吧。 他就下了楼,到了家,看到小陈发来信息说“两个人都该是快乐的,不快乐要维持多久?” 他看了很烦,没回信息,觉得和她说不清。 吃个鱼说他觉得不够吃了,丢个东西还怀疑是他拿的。 他觉得小陈这个人不可理喻。 他饿了,把小陈拿回的地瓜煮熟了,还吃了一个玉米饼。大口吃了好几个香辣素肉和鱼豆腐一类的小食品。 吃完之后,却觉得一阵快乐,好像是吃饱后的多巴胺出现了。 晚上回家时,他看了看欣雨的车筐。 什么也没有。 第74章 七匹狼 夜里,他觉得手机看得累时,就起来拿着拉力绳,做了几个飞鸟的动作。 还抽了一根烟。 是七匹狼牌的烟。 他把烟灰缸放到了厨房的桌子上。 他记得那年欣雨让他买了一盒烟,是七匹狼的。 他去取款机取钱,回来时欣雨手拿着那盒烟,低着头在公交站台上孤独的站着。 好像在给那些认识她的人看,看自己在等着一个人回来。 他把自行车放到了小区里,叫了一个出租车,一起去了自己平房那个家。 那天是八月八号。 他俩一起都抽了一根烟。 屋里还有蚊子,他点了蚊香片,蚊子果然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欣雨又买了一个大碴粥。走上单元外的楼梯,回头说“还一大家子人呢。” 他困了,听着手机里出马仙带着一个新婚夜被害的女鬼找到了她原来的家,她婆家人还以为她跑了。 听着听着他睡着了,醒来时手机还在那立着。 他好困,看太阳出来了,是个晴天。 就起来煮了个大地瓜,吃了两个素肉和一个鱼豆腐。 他戴着一个新式口罩走出小区,突然两个女孩在边走边看他,眼里露出欣赏的光芒。 一个女孩戴着贝雷帽,另一个眯着眼睛,是长头发。 他觉得自己穿着二小子的风衣,戴着口罩,那两个女孩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同龄人。 他继续往前走,到了公园里大笼子,发现欣雨的小车赫然停在前面。粉色的小车,前面系着红绸子。 本来以为她不会来,她却来了。虽然晴天,还是有点冷。 他看着笼子里,没有她的身影,还没开始放曲。 他朝门口走去,看到了欣雨的背影,自己站在边上。 音乐响起了《你来不来我都在等你》。 他退了出来,和后面的老韩头聊天,避免和欣雨站在一起,不进入她的视线里。 和老韩头聊了一会,小陈来了,穿着红色薄的呢大衣。 她和小陈走到里面,把东西挂在边上。 来不来都在等你这首歌还在播放。 欣雨和大车司机跳上了。 一曲结束,欣雨走到大车司机的舞伴跟前说话,好像在讨好她似的。 小陈和舞伴跳了几曲,累了,一起走到边上,舞伴摘下拎兜,拿出两个垫子,递给小陈一个,自己留下一个,坐下休息。 刚递给小陈坐垫时,他看到了欣雨,自己站在远处,眼睛往前看。 实际上看到了他递给小陈垫子。 欣雨心想,若不是那年有了矛盾,如今他会不会拿出垫子给自己坐,可是现在自己站在这,连个给垫子的人都没有。 那个和自己负距离接触的人,此刻在给别人拿垫子坐,他们是不是也有负距离接触了? 想到这里,欣雨的眼睛变大了,看着前上方出神。 有了一些怨恨和无奈。 音乐又想起,欣雨随意和某个熟人,认真地听着音乐。 她要从音乐里忘记烦恼。 快三舞曲到了,欣雨自己好似要往小陈的舞伴那里走去。 小陈的舞伴赶紧躲开了。尽管小陈在教老张头,可是不能让小陈看出来他和欣雨认识。 第75章 外贸 感觉到小陈的舞伴在躲自己,欣雨若无其事第走来走去,和熟人聊着。 他偷看着欣雨,看她站在那里,两脚微微外八字站着。脖子上空荡荡的。有了两分老年女士的感觉。还穿着和白色帽衫在里面,露出两个带子。 外面穿了一个深绿色大衣,暗黄色的大方格子。 大衣底下还露出呢子裙子。戴着黑渔夫帽,还有黑口罩。 她背着手,叉开两腿站着。有点茫然若失的感觉。没有了往日优雅矜持的样子。 小陈让舞伴和王电影跳了一曲,王电影说他舞伴跳得对。 小陈的舞伴说王电影跳得太简单了。 王电影又和小陈跳了一曲慢四。 水暖工老历在旁边和欣雨也在教慢四,小陈的舞伴坐在超上看了一会,拿出了手机,先对着小陈,又转到了欣雨这边,把两个人都录在了一个视频里。 然后,他满足地放下了手机,把手机放到衣服口袋里。 小陈和舞伴又去看了一会大秧歌,小陈把假发辫子送给了八十岁的老张头。就坐车回家了。 舞伴取了一个快递,是六个盒装牛奶。 本来就有牛奶,现在又是牛奶。 都有三样了。一鸣,特仑苏和蒙牛高钙。 没有牛奶时很久都不喝一个,现在有了全来了。 都喝不过来了。 小陈的舞伴又买了两个玉米饼,觉得店主等扫码的时间长,就带了一元四的硬币,扫了六毛八红包。 一共两块。 到了小陈家,小陈坐在沙发上吃了饭,他说吃完了。 一会儿,他觉得又饿了,小陈给他拿出了窝瓜,他又喝了一碗俄罗斯奶粉。 小陈说他们两个不如以前了,不在对方心里了。 小陈的舞伴很不爱听,说别说那没味的话。 小陈看他生气,就不说了。 小陈觉得感冒,吃了两粒药。 又拿出了蛋黄月饼,吃完之后,小陈睡着了,还打呼噜,声音很大。 睡醒后,看到舞伴的衣服放在沙发上,没看到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看到他在她脚下坐着看着手机。 小陈在北京外贸上过班,舞伴想起了一个案件,就在手机上找到了案件对详细经过。 是一个东北大学毕业的会计,去了外贸出口局,看到了过周总理的签字,就伪造了二十万的讲经会经费文件,从银行取走了二百斤的二十万块钱。叫王倬,还叫赵全一。判了死刑。 小陈听了没说啥。 她觉得舞伴又给她讲故事,又高兴了。 舞伴把她抱到了床上,小陈笑着说“憋死你!” 去卫生间洗脸,抹上化妆品,还刷了牙。 舞伴叠好衣服在床上等她。 他觉得小陈胖了。 小陈告诉他别使那么大劲。 他觉得身上发热,不一会,两个人都睡着了。十一点了,小陈醒了,说“看你天冷了怎么办?楼上楼下都没要气。” 舞伴说不冷,楼下还要气了。 今天看到楼下的老太太胖了,还有笑容了。看起来女婿违纪放出来了。他们镇的书记进去了,可能是把书记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