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就不爱，屠我全族是什么意思》 第1章 屠族 “开门！快开门呐！！！”徐天泽用力敲着镇国公府的大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他凄厉的喊声。 “吱呀~”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徐天泽的脸上刚刚换上惊喜的表情，里面就有一盆脏水向他泼过来，吓得他急忙往一旁躲闪。 情急之下的闪躲，让他失去平衡，左脚踩右脚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我当是那个宵小大半夜的，赶来我国公府的门前叫魂，原来是我们的徐三少爷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徐天泽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抬头看着一个衣着华贵、梳着妇人发髻的人慢悠悠地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绿衣婢女。 “姜雪！我要见宋玉！”徐天泽嘶吼。 姜雪听到徐天泽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必任谁看到丞相最爱的嫡幼子，这般宛若流浪狗的样子，都难忍笑意吧。 “徐三公子莫不是寻我夫君求情吧？”姜雪难掩逗弄的心思，“与其半夜登门，不如赶紧回家，或许还能再看丞相大人最后一眼。” 她当然知道徐天泽前来所为何事，不过圣旨已下，徐家在贪\/\/污受贿的铁证面前，满门抄斩已成定局。 “姜雪！！！”徐天泽攥紧拳头，死死的盯着来人，“你既知如此，又何必阻拦？还是你已经可以代表宋玉，代表镇国公府了？” 若放在以前，以徐天泽的骄傲，他早就扭头离开，可是徐家灭族之危已经火烧眉头，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哪怕只是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为什么不能？”姜雪眉头微挑，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逼近徐天泽。 “凭我是户部尚书之女？凭我是世子正妻？凭我深得国公爷的欢喜？莫说什么玩笑话了，三公子。” 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嘴里讥讽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压向徐天泽：“凭此，我便可以！” 倒真是笑话，她姜雪虽不过是姜家庶女，但是她能记在嫡母的名下又怎会是个会被唬住的？ 精心算计来的世子正妻的身份，莫说世子是否喜欢，就她现在往外一站，哪个世家大族的夫人不笑脸相迎？ 更不要说她还讨得公爹的欢心了，汲汲营营才谋得如此，她又怎会是一个不能代表镇国公府的花瓶？ 姜雪每说一句，徐天泽的头就低一分，他知道自己始终是冲动了。求人家的态度不对，本来没有希望的事情只会更加的没有希望。 想到这里，徐天泽放下了姿态：“对不起。” “你说什么？”姜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徐天泽，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她不敢相信向来骄傲自持的徐少爷竟然也有给人道歉的一天。 徐天泽深呼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五味杂陈，抬起头直视姜雪的眼睛。 “我错了，还请世子妃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可惜了······ 姜雪虽心有动容，面上却不显分毫：“三公子到底是没有跟人正经的道过歉啊，这一看就没有诚意。” “谁说不是呢？夫人。”跟在姜雪身旁的婢女在旁附和，“要奴婢说，这道歉当然要下跪啊。光口头说算怎么个事啊？” 徐天泽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姜雪，见姜雪不置可否的样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徐天泽缓缓从地上爬起，直挺挺的跪在了姜雪的面前：“世子夫人，对不起，是天泽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在下。” 说着，徐天泽冲着姜雪磕了个响头，久久不曾抬起头来。 徐天泽这一番动作让姜雪心里涌现一丝不悦，她微微侧身回避这一礼。 “你走吧。”姜雪忽然觉得徐天泽这样卑躬屈膝的样子有些无趣，满脸厌倦的转身，不再看向徐天泽。 “那······”徐天泽一脸惊喜的抬起头，顾不上额头的血迹。 徐天泽一想到可以见到宋玉，徐家有救，嘴角都上扬了不少。 “徐天泽你还是那么的天真，既然我知道你的目的，其他人能不知道吗？”姜雪转身讥讽的看向徐天泽。 她最讨厌就是徐天泽这一副天真的样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滚！”姜雪不耐烦的对着徐天泽来了一脚，徐天泽瞬间从跪着的姿势又变成了趴在地上。 “为什么？明明只是求个情而已。为什么？”徐天泽双目无神，再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他不明白，徐家上对得起朝堂，下对得起百姓，从不以权压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上京城但凡达官显贵的府门，他都跑过了，可是没有一家能再为他父亲再说一句的。 哪怕是父亲曾经的学生，受过父亲恩惠的大大小小官员，也都紧闭大门。 徐天泽抱住姜雪的大腿，泪水和血迹一起浸湿了姜雪的裙子。 “看在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上，求你让我见宋玉一面好不好？我会说服他的，我父亲是无辜的。”徐天泽的声音夹杂着哭腔，紧紧攥着这最后一根稻草。 圣旨已下，你父亲无不无辜重要吗？姜雪在心里默念。 可她嘴上却说：“我既然站在这里，就表明他不会见你，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不可能！他一定会见我的，我们，我们可是······” “啪！” 本来看在徐天泽今日抄家的份上，姜雪不愿过多与徐天泽计较，没想到徐天泽口无遮拦竟然想要将他和夫君的事情抖落出来。 一但自家夫君和徐天泽的事情败露，莫说是承爵，就是在徐家灭门的旋涡中保全自身都会变成奢望。 “可是什么？“姜雪怒瞪着徐天泽，真是差一点就要被这个畜生拉下水了。 “你和我夫君除了自幼相识，再无别的关系，可莫要糊涂了。” 姜雪蹲下身子，捏着徐天泽的脸仔细的端详，不得不说，哪怕灰头土脸、额头青紫也挡不住这般的好颜色。 “你徐家已经覆灭了，若是再胡乱的攀咬，恐怕你这被免死金牌保下的最后一个幼苗也要没了。” 这话一出，暗示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只要徐天泽不是蠢的，他就应该闭嘴，有些事情就应该直接烂在肚子里面。 徐天泽眼中有着不甘，也有着愤恨，自家父亲无不无辜他很清楚，可这上京城中无一人为父求情，让他心寒又绝望。 可他最无法接受的还是眼前的女人和她夫君，三人自幼长大的情谊，没想到真的就这么的不堪一击，甚至在他落魄的时候，还在威胁他。 还不等徐天泽张嘴再说什么，姜雪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恨更上一层。 “徐家也是权倾朝野的勋贵家族，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早已是那位的眼中钉，肉中刺。徐家覆灭便是使然，即使不是我出手伪造证据，也会有其他人。” “徐天泽，难不成你还不清楚？亦或是？”姜雪话没说完，眼珠转了转倒是先笑了出来。 第2章 最初的最初 “笑什么笑！”徐天泽自然知道姜雪在笑什么，但还是恼怒起来。 徐家势大，权倾朝野可不是口头说说的。单说徐丞相，这朝堂上半数文官皆是他的门生，哪怕是武将也多是对他表示钦佩之情。 徐家嫡长子在翰林院，嫡次子在大理寺，徐天泽这个嫡幼子还和三皇子交好，这庞大的关系网，哪怕再得圣心也会被圣上忌惮。 更不要说徐家在民间也有着极好的名声，倘若不是她姜雪伪造的证据，恐怕想拉徐家下马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要说什么光凭姜雪伪造就可以扳倒一个大家族。 既然有出头鸟，又有好处，哪一个不会想要分一杯羹，暗中推波助澜？ 姜雪可以聪明的伪造证据，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但是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也不介意做一次出头鸟，心甘情愿的当一次刀子。 看着姜雪得意洋洋的嘴脸，徐天泽对着怀里的腿就是狠狠一咬，无论姜雪怎么痛呼殴打，就是不松口。 还是姜雪身旁的绿衣婢女翠竹捡起一块砖头，照着徐天泽的头狠狠一拍，这才在吃痛的情况下松开嘴，又被姜雪一脚踹在心口。 胸口接连受创，徐天泽最终还是难以承受直接吐了口鲜血出来，额头流下的血液也浸入眼角，模糊了视线，此时的徐天泽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救援了。 徐家也只能接受满门抄斩的命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视线都已经模糊成一片，可徐天泽还是感受到了姜雪的不屑与嘲讽。 “姜雪！！”徐天泽冲着模糊视线中的那两团身影嘶吼。 他自幼与姜雪相识，姜雪想吃桂花膏，他来做；姜雪受世家公子欺辱，他鼓掇宋玉一起帮她出气；姜雪被嫡母嫌弃时，他给她撑腰·····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可是她姜雪是怎么回报给他的？ 徐家贪\/\/污的证据是她亲手伪造，她为了自己口中的夫君，处处刁难他，今日又是如此欺辱他，到底是他眼瞎，识人不明。 “今日之辱，徐家之祸，我徐天泽就记下了，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睡一个安稳觉！”徐天泽咬牙切齿，愤怒与恨意充斥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腔。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别到时候直接死在不知名的小巷子里。”姜雪听着徐天泽的威胁之语，眯了眯眼睛，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来还顾念幼时相助的情谊，直接挡下他就是，既然他还有胆子威胁他，那她的后手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想到这，她向身后挥了挥手，四五个大汉拿着棍棒又照着徐天泽的脑袋来了一下子，直接将徐天泽打晕拖走。 注视着徐天泽被拖走，翠竹扔掉手里的砖头，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徐天泽若是不死，定会祸患无穷，您为何？”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姜雪接上翠竹的未说完的话，此时已经看不见徐天泽他们的身影，她依旧注视着漆黑的街道。 “此时杀他只会引火烧身，不值得。”姜雪慢条斯理的回道。 要是能杀徐天泽，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但是徐家最后一块免死金牌在徐天泽身上，徐家刚刚覆灭，徐天泽就死了。 这打的就是圣上的脸，所以无论如何，圣上都不会允许徐天泽在这个时候死去，不然也轮不到她姜雪出手，徐天泽就已经死在了来镇国公府的路上。 更何况自家夫君可不见得，愿意忍心看着徐天泽死在眼前。想到这儿，姜雪忽然有些厌倦了，直接转身回府。 只是无论是她和翠竹，还是徐天泽都没有发现，镇国公府的墙头上有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那双眼睛有着冷漠，但是又离奇的在眼底埋藏着压抑的怒火。 而徐天泽则是视线一黑，最后脑海中回想的还是昔日的三人时光。 也是宋玉和姜雪的那场大婚，三人原来在那时就已经不知不觉生出了间隙。 -------------------------------------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那你可知下一句？”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徐天泽手指磨锉着杯沿，微垂的眸中满是复杂的思绪，良久一笑，“我知道了，此后我自不会再来打扰。” 本来以为是宋玉相约，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是姜雪。临近姜雪和宋玉大婚之际，私下见面已是与礼不和，但是姜雪那句“坦诚相待”还是让他坐了下来。 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姜雪是在问他相思，也是在说莫相识。想来年少相伴，生出情意的又怎会是他徐天泽一人，两人如此受困于情倒是他宋玉享了这特殊的福气。 “天泽哥哥，雪儿，对不起。”姜雪本还想要说什么，只是最后只能咬唇换成了道歉。 看着徐天泽这一副独饮相思苦、为爱不得的样子，姜雪着实有些不忍，若眼前人是个毫无瓜葛的人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会如此的纠结和愧疚了。 想着想着，她又被这样的想法逗笑了，要是幼时的她没有徐天泽相护，恐怕早已被嫡母折磨死了，终究还是她姜雪对不起徐天泽啊。 徐天泽饮尽杯中茶起身准备离开，还未走几步，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身子不由得一僵。 “天泽哥哥，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 姜雪小心翼翼又诚恳的声音传来，让徐天泽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那时，穿着粗麻布衣衫、顶着鸡窝头的小女孩儿，颤巍巍的行着婢女的礼，还行的不标准。 当时她问他能否带她回姜家的时候，他还笑问她与其回姜家做奴为婢，不如留在他身边服侍，还能吃饱穿暖。 然后她才说出自己其实是姜家庶女的身份，那怯懦又湿漉漉的眼睛，哪怕时隔多年，徐天泽依旧是记忆犹新。 不曾想，如今那个小女孩已经进入了姜家的核心圈层，还被许配给镇国公府的世子做正妻，他是该祝福她。 想到这，徐天泽转身装作很爽朗的样子，笑看着姜雪：“自是祝福的。说来，还未曾对你说一句恭喜。” 还不等姜雪回应，楼下就有一道声音便随着上楼的脚步声，一起响起：“这声恭喜倒是不敢当啊。” 第3章 一场梦 穿着靛蓝金丝长袍，头戴白玉银冠的宋玉上来之后先是刮了姜雪一眼，就在徐天泽面前站定，一副捉奸对峙的样子。 今日休沐，他特意去姜府走了一趟，就为了能带自己的未婚妻在街上逛逛。毕竟大婚之日将近，要不了多久为了礼仪规矩，他就不能和姜雪相见了。 结果谁知道他去了姜府直接扑了个空，想着可能是去找手帕之交了。无奈他又打算去徐家找徐天泽一叙，可想而知，他又是白走了一遭。 三人相熟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有他在，另外两个人不在，哪能不起疑心？于是他遣人去打听一番，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好戏。 “雪儿已经跟我定亲，阿泽你却私下和她约见，这是否于礼不合？”宋玉紧紧盯着徐天泽，观察着他是否心虚。 这哪里是于礼不和？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要不是他与徐天泽的关系尚可，但凡换个人来，他早就打断那个人的腿了。 至于姜雪，无论如何，镇国公府的面子不能丢，只能等回去私下里再说。 “阿玉说笑了，只是无意间碰见。”徐天泽尴尬一笑，打了个哈哈，“本以为阿玉也在，但是没想到过来了才知道阿玉不在，这不是聊了几句正打算离开嘛。” 没想到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宋玉碰见了。还好交谈已经结束，假若宋玉来的早也不过就是一句“恭喜”的尾声。 想到这儿，徐天泽心下一松，脸上的笑更显真诚。要说和宋玉也算是幼时相识的情分，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儿让二人心生嫌隙。 再者，他和姜雪除了交谈的内容以外，其他行为还算符合规矩，举止也没有亲密之嫌，他也算是坦坦荡荡了。 只是他高兴的有点早了，只见宋玉叫上来一个小厮，小厮附在其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徐天泽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稍稍向后撤了几步。 果然，宋玉听完后面色大变，抬脚就要向徐天泽踹去，这一踹一抬头才发现，原来徐天泽早就离他远远的了，不由冷笑出声。 “徐天泽，你可真是好样的啊。”他边说着边向徐天泽逼近，“你以为这二楼清了场，就没有人听见你们交谈了是吗？” 妄他对徐天泽信任有加，没想到徐天泽竟然是如此的恬不知耻，他和姜雪未有婚约时，也没看徐天泽对姜雪多有情意。 如今，他和姜雪都要大婚了，倒显的他徐天泽对姜雪深情意重了，可真是好样的。早干什么去了？ “好一句长相思兮长相忆，倒是我是那个夺人所爱了？”宋玉斜视着徐天泽，冷哼出声。 如此情意绵绵，倒显得是他宋玉夺人所爱了。要不是情势所迫以及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又何须娶姜雪，以致让自己头戴绿意？ 不过…宋玉目光在姜雪和徐天泽二人身上来回转圜，既是徐天泽所爱，那他还真就抢定了。 “如今，姜雪即将于我大婚，徐三公子还是要顾及一下礼仪规矩的，莫要坏了你我二人的情意才是。” 本就被宋玉的目光看的发毛的徐天泽，尴尬的摸了摸头。 “怎会？他既是你妻，自然是朋友妻不可欺。”徐天泽拍了拍宋玉的肩膀，和宋玉擦肩而过，眼神有一丝的晦暗闪过。 朋友妻不可欺，假若她不是你的妻就好了。徐天泽心里默默补上一句，便不再停留，踏步离去。 可惜，徐天泽和宋玉想就此揭过，但是姜雪这个另外的当事人，并不打算就此揭过。 “即使绊人心，也不该想着莫相识。刚刚天泽哥哥还在祝福咱们呢。” 姜雪掩嘴笑看宋玉，明明前一句只是自己喃喃自语，偏偏声音足够在场的人都听清楚。 要说这般做法，在场的其他人又怎会真的不知晓何意？只是姜雪一手策划的这场戏，可不能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就过去，哪怕只能如此过去，她也要给宋玉和徐天泽的心里扎一根刺。 奈何无论是徐天泽还是宋玉都不会接下这个话头，徐天泽深深的看了姜雪一眼，倒也是觉察出了这场相遇的一点儿蹊跷。 不过出于对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和信任，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压下自己脑海中的想法。 可徐天泽并没有注意到宋玉眼中的意味不明，以及姜雪嘴角那一丝得逞的笑意。 “阿泽，你我之间的情分本身就是无可替代的，你可知道？” 听到宋玉的声音，徐天泽下楼梯的身形一顿，扶着楼梯的手青筋凸起。 他自是知道的，如若不是顾忌宋玉和他的情分，他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姜雪嫁给宋玉？ 多年下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徐天泽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宋玉这块木头，偏偏这块木头却什么都不懂。 不懂便不懂吧，却又以为他心爱之人是姜雪，倒真是可笑。 徐天泽在心底默默叹息，可是哪怕说了也未必会有好结果，无论是他们的性别、身份还是责任，都不允许徐天泽将这个秘密宣之于口。 看着楼下门口处探头探脑的人影，徐天泽松开了扶在把手处的手掌，恢复淡然的表情，只是向身后挥了挥手，就踏步离去。 ······· ------------------------------------- 破庙荒芜，弦月清冷，徐天泽睁开眼从一堆杂草上爬起，身上各处不断传来的酸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现实无为何物。 “倒是有够狼狈的。”徐天泽喃喃自语，“不过，下次再也不要做这样的梦了。” 说着，一滴泪水滑落滴在干草中，却泛不起一丝涟漪。原来，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已经变了，只是他蠢笨的没有察觉到，等到察觉的时候却是这样的结果。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哐当的推开了半掩的庙门，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带着焦急、试探而又担忧的称呼。 “阿泽？！” 徐天泽愣愣的抬起头，只是还未看清来人，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我来晚了。” 第4章 时间到了 来人怀中的温暖让徐天泽有些晃神，可是一想到家人如今的境地，他猛地从来人的怀里挣扎起来。 “沐斯，父亲，我的父亲，还有母亲、阿兄。”徐天泽急切的看着龙沐斯，他想龙沐斯明白的，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就不停的在奔走，从日落黄昏到月上梢头。本就已经很晚了，又在镇国公府的门口被姜雪打晕，直到现在才醒来，他已经不知道耽误到何时了。 倘若再晚一些，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可是该求过的都求过了，只剩下眼前人，以他的身份或许可以周旋一番，只是那位本身就不喜欢龙沐斯，又未必肯给这一个面子。 龙沐斯并未给予徐天泽回应，只是看着徐天泽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陷入沉默。 “别看。”徐天泽的声音带着羞恼。 龙沐斯的目光深深刺痛着徐天泽，仅有的羞耻心让他下意识的去遮挡身上的痕迹，可是动作间身上传来的味道让他的动作一僵。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姜雪的那句“好好招待”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怎么敢的啊？她又怎么可以这么做？当真就一点也不顾及当初的情谊吗？ 徐天泽思绪翻飞间，原有的羞恼瞬间转变成了怨恨，此时的他当真是对姜雪恨之入骨。而接下来的龙沐斯的话，直接打断了徐天泽的思绪。 “时间已经过了。”龙沐斯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你说什么？”徐天泽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紧紧盯着龙沐斯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说。”面对徐天泽眼中的期盼，他一时压力山大，舔了舔嘴唇还是狠心说了出来，“时间已到，徐家，满门抄斩。” 听到消息，徐天泽身体一软，险些撑不住，还是龙沐斯及时伸手后搀扶才稳住身子。 “我要回去，沐斯，带我回去好不好？”徐天泽满目恳求的看着此时唯一的依靠。 他不相信，他要回去亲眼看看，他不信那位当真如此狠心，徐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明明昨天还恩宠颇佳，怎的今日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阿泽。”龙沐斯心疼的看着徐天泽，徐家现在的场景可想而知，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这位挚友再次遭受刺\/\/激。 “不要！我不听!”徐天泽直接打断龙沐斯的话，神色哀伤的抬起头，“沐斯，带我回去好不好？我想回去看看。” 哪怕，哪怕是为他们收殓尸骨也是好的啊，总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尸骨就这么······ 这么想着，徐天泽强撑着一口气艰难的站起向庙外走去。龙沐斯看着徐天泽摇摇晃晃的身影，还是不由得快步搀扶住他。 “好，我送你回去。” ------------------------------------- 纵使徐天泽在回来的这一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是一时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只是这一点点血色和这偌大的徐府片片红梅相比，当真是一点也不起眼。 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他跌跌撞撞向里面跑去。 “娘！娘！娘！”徐天泽边喊边跑，可是当他进到母亲的院子的时候，又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怕看到自己母亲的惨状，可是他又抱有最后一丝期望，万一呢？万一母亲听了他的话，已经逃走了呢？ 但是皇家的追杀又怎么可能是母亲一介妇人可以逃走的？就这样抱着烦乱、复杂的想法，徐天泽一步一步迟疑的迈进了屋里。 只是刚刚站到门口，徐天泽就跌坐在了门槛上，又因为身形不稳直接后仰，直接半个身子摔出了门外。 “娘！！！”徐天泽凄厉的嘶吼，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 他的母亲身上血迹斑斑，从血迹颜色上的深浅就可以看出，他的母亲是身中数刀而亡。 母亲平时最是庄重，可是如今的她发髻散乱，华贵的服饰尽是血迹、灰尘，最爱戴的护甲也被人脱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孩儿的话？不离开？”徐天泽抱起自己的母亲，连声质问，泪水浸湿了母子二人的衣衫。 可惜的是，他的母亲再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了，也再也不会调笑他穿着红衣到处惹得世家小姐目光涟涟了。 “阿泽，节哀。”龙沐斯轻轻的上前搂住徐天泽的肩膀，以期给予一丝力量。 还不等徐天泽回应，忽然听到室内一道声响。 “谁？！”徐天泽的眼光瞬时凌厉，眸中含着滔天的恨意，拾起一张凳子就冲了进去。 “阿泽！”龙沐斯看着徐天泽冲进去，连忙跟上，只是他还没有进入内室，就听到“嘭。”的一声，明显徐天泽手里的凳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快步冲进去的龙沐斯就看到徐天泽跪在内室的床榻前，床榻上的女子不着寸缕，身上盖着的被子，明显是后来被人披上去的。 偶尔显露的春光也是青青紫紫的，对于才目睹过徐天泽在破庙中的样子，他自然明白床上女子发生了什么。也懂得，为什么丞相夫人会身中数刀倒在门口处。 “这是我大嫂。”徐天泽声音低沉，背对着龙沐斯，“人都说长嫂如母，大嫂自从嫁入徐家，待我和二哥也是极好的。” 看着床榻上死不瞑目的长嫂，徐天泽有些恍惚，他还记得大嫂嫁入徐家第二天敬茶的场景。 那会儿他还小，不懂事，长嫂敬茶，按理他是不能太过出挑的。奈何年少不知事，大嫂给父亲、母亲敬茶时。 他俏俏问二哥：“大哥以后有大嫂了，会不会就不疼咱们了？我在国子监听他们说，他们的大嫂总是暗戳戳的陷害他们。咱们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啊？” 当时二哥回的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就记得大嫂笑盈盈的向他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别人怎么做大嫂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家中姊妹繁多，我早就想要一个弟弟了，如今嫁过来就可以有两个弟弟了，疼爱还来不及呢，我又怎么会陷害自己的弟弟呀？” 第5章 算计 明明恍如隔息，笑着说会好好疼爱他和二哥的人就这么躺在了床榻上，还在临死前遭到了如此的欺辱。 徐天泽颤巍巍的伸手去盖大嫂未合上的双眼，只是触及到的冰凉让他又迅速收回了双手。 父亲，兄长，我该如何？我徐家忠君的结果就是如此吗？可笑那个昏君，明明都屠族了，还要假惺惺的顾及当初的免死金牌，徒留我一条性命。 他就不怕吗？不怕我徐天泽掀了他屁\/\/股下的椅子，也灭了他全族？倘若他真想斩草除根，就该一刀杀了我！！！ “哟，这可真是够凄惨的呀！啧啧啧啧。”姜雪边摇头感叹着，边迈进内室。 听着姜雪的声音，徐天泽本能的身体一颤，扭头恶狠狠的盯着姜雪，“你个贱人，你叫你来的？” 明明做下如此行径，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敢堂而皇之的踏入这里。 “自然是来欣赏一下咱们徐三公子的下场呀。”姜雪优雅的拿着帕角掩唇，那清脆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徐府响起，显得格外的诡异。 “姜雪，拿命来！！”徐天泽怒起，抄着手边的凳子向姜雪砸过去。 昔日欺骗、今日之辱、徐家之祸，足以让他将眼前这毒妇抽筋扒皮，他恨不得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偿还。 只是还不等他冲到姜雪面前，龙沐斯就率先拦住了他，他本就虚弱，到现在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又怎会是龙沐斯的对手。 被龙沐斯死死的控住，徐天泽气急给了龙沐斯一巴掌，可依旧被抓的紧紧的。 “你放开我！难道你要维护这个贱人吗？”徐天泽向着龙沐斯怒吼出声，大有一副若是他胆敢维护，两人就一刀两断的架势。 看着徐天泽这般癫狂的样子，龙沐斯的心里有些许的心疼，这上京城人人艳羡，潇洒肆意的少年郎，又几何时成了这个样子。 今日接连受到的刺激，让他失去了原有的判断，但是身为他的挚友，龙沐斯不能看着他就此陷入圈套之中。 “阿泽，你不能动她！”龙沐斯强迫徐天泽看着他的眼睛，“姜雪既然敢来此就说明她自有倚仗，莫要中了她的圈套！” “那又如何？！我徐家眼下只剩下我一人，仇人就在眼前，只要杀了她，哪怕现在去死我也心甘情愿！”此时的徐天泽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他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子，不是翰林院仕和大理寺卿的弟弟，也不是上京城里肆意爽朗的红衣少年。他只是徐天泽，只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徐天泽！ “徐家还有活人！” “你说什么？”徐天泽的癫狂直接在脸上凝固，瞬间转为狂喜，“当真？！” “呵，就算有活人又如何？圣上既然说了只留徐天泽一条性命，其他人纵使是活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罢了。”姜雪闻言翻了个白眼，打断龙沐斯和徐天泽的对话。 她可是来看徐天泽的惨状的，自然是看不惯徐天泽这一脸希冀的样子。不过她回去可是要好好查一查，这徐家到底还有谁活着，还好来了这一趟。 “啪！” 姜雪还在思索徐家幸存之人的身份，一时不察竟然被徐天泽扇了一巴掌。她看着龙沐斯环顾四周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故意让徐天泽出气呢。 “姜雪，我徐家既然还有留存的人，我就必须找到那人的下落，但是你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讨回来。”徐天泽噬人的目光对着姜雪上下打量。 假若可以，他当真想奋不顾身和姜雪同归于尽，但是他不能。最起码找到幸存的族人，为其安排好安身立命之所前，他不能。 但即使不能杀，他也要提前出一口恶气。想到这里，徐天泽直接拽起姜雪的头发，强行拖着姜雪离开母亲的院子，穿过偌大的后院、前院、长廊，然后将她甩出徐府门口。 姜雪来时有多静雅、干净如今就有多狼狈，她披头散发的 盯着徐天泽，忽的又笑了出来。 “徐天泽，你当真不怕我杀了你啊，如今你可没有依靠了，而我只需要动动手指。“姜雪死死的盯着徐天泽，观察着徐天泽的一举一动。 就这些还不够，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徐天泽对她的欺辱还不够，不然她只能找人打徐天泽一顿。但是想直接斩草除根，直接找人杀了徐天泽，这点伤害不够。 徐天泽眯着眼看着姜雪，哪怕身上红衣早就破破烂烂布满污渍，仍然难掩徐天泽此时的气势。 在姜雪瞳孔微缩的同时，徐天泽一步步逼近姜雪，一脚踹在姜雪的胸口。在姜雪倒地的时候，直接将脚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幕，熟悉吗？姜雪。”徐天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姜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 “那个昏君既然假惺惺的留我一命，自然不会愿意有人在这种关头在手脚。“徐天泽环顾一下四周，明明是夏夜，却没有一丝蝉鸣， ”我想他不仅警告过你们这群蛀虫，应该还派了人保护我吧？” 既然没理由动手，那就要创造理由动手，只是可惜姜雪太蠢，她一出现在这，徐天泽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只是心若死灰的他只想和姜雪同归于尽，也有能力和姜雪同归于尽，自然不会介意这些算计。 但是他徐家还有活人，他就要为其他活下来的人负责，最起码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再复仇。 理智回笼的他自然不会再被姜雪这个贱人算计到，脚下微微用力，听着姜雪的惨叫声，徐天泽心里有了一丝畅快。 “姜雪，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我今日所遭受的一切，我会十倍、百倍、千倍的一一还给你。”徐天泽看着脚下的人影，心中有些复杂。 但是血海深仇就在眼前，昔日种种早已是过眼云烟，眼下他只想啖其血肉以解心头之恨。 说完也不待姜雪再说什么，徐天泽扭头踏进了徐府，现在又不能直接杀了姜雪，与其在这跟她浪费时间，倒不如去找沐斯问问，徐家除了他还有谁活了下来，人又在哪里。 第6章 三皇子 “你就这么放过她了？”龙沐斯疑惑的目光让徐天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毕竟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姜雪也并非他所愿。 但是当务之急是从好友口中的得知那个人的下落，孰轻孰重徐天泽自然分得清楚。 “那个人是谁？”徐天泽直奔主题，不想在进行弯弯绕绕的对话。 龙沐斯虽然感受到了徐天泽急切的心情，但还是笑着摇摇头反问：“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徐天泽面上出现一抹欣喜，是啊，他当然猜到那个人了。倘若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孩子的话，他徐天泽就算是死在报仇的路上，也可以安心的去见家人了。 “难怪，难怪没有在府中找到他，太好了。”徐天泽喃喃自语。 那可是他的侄儿啊，是他徐家的嫡系血脉。徐家不是仅剩下他自己，还有他的侄儿。 龙沐斯虽然不想在此时对徐天泽泼冷水，但他还是要给徐天泽一个心理准备才好，毕竟一个六岁孩童是不可能躲得过这场杀戮的。 如果躲过了，那就一定是人为的。 “阿泽，莫要高兴太早，毕竟那孩子才六岁。”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只怕是已经落入有心人之手了。 龙沐斯拉着徐天泽席地而坐，他的人虽然慢了一步，但是已经赶过来收敛这府中的尸首。 暂时可以喘息一下，他自然也要让徐天泽也缓缓。如今到处是血迹，和杂乱的尸首、物品，还清理不出来一块可以休息的位置，也就只好就着脚下这片“净土”席地而坐了。 “我明白的。”徐天泽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本就刻意压制的悲伤又再次涌上心头，“但是，无论是谋后之人想要做什么，但最起码短时间内，那孩子还是安全的。” 最起码是在那些人确定我真的死亡之前，那孩子都会活下去，尽管会活的很艰苦。徐天泽心里默默补充了，这后一句。 而今他最重要的是收敛尸首，那昏君行此之事，定不会让徐家出殡，只能委屈母亲她们了。 思虑间，徐天泽余光看到龙沐斯静|坐在自己身边，一副倾听者的状态，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又默默补了一句对不起。 缓缓站起，徐天泽向前走一步转身面向龙沐斯，在龙沐斯愣神时，直挺挺的单膝跪在了龙沐斯的面前。 龙沐斯一时慌乱的站了起来，胡乱的拍了下灰尘就要去扶徐天泽。 不是，这可不合适啊，这个时候表白什么的，伯父、伯母他们会不会直接上来掐死我？ 可别说，今晚的月亮还挺圆的，要是阿泽表白，我是不是直接答应就行？那是不是显得我太不矜持了？ 呸呸呸，想什么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刚刚被灭门，他竟然还在这想这些有的没的。 龙沐斯拍了拍脑袋，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直接扶住徐天泽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怎料徐天泽根本就不愿起身。 “阿泽？你我之间何须如此？”龙沐斯有些急了，眼见徐天泽不愿起来，他就想直接蹲下来陪徐天泽，只是徐天泽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愣住了。 “殿下。”徐天泽的声音不似以往的亲近，反倒好像要画出一道线来。 “你。“龙沐斯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殿下。”徐天泽的声音传来。 明明还是那个声音，却好似有万般重，重的他不由得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半步。 “还请殿下助我，待寻到人，报了仇之后，天泽这条命就是殿下的。”徐天泽并没有停下话语，他知道自己如今能依靠的只有龙沐斯了。 哪怕他不划出这条身份线来，龙沐斯也会帮他，但是他不能赌，亦不能平白让龙沐斯帮忙。所以他只能出此下册，哪怕此后再无“沐斯”、“阿泽”，他也在所不惜。 龙沐斯并未回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徐天泽，这一声“殿下”，当真是要把多年的情谊毁于一旦了，明明说喊“殿下”会生疏的是他，如今在意身份之别的还是他。 龙沐斯默默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耳边似有似无的传来很久远的声音。 “殿下，我一喊出声，大家都知道你是皇子，你到底是出来玩的，还是出来戏耍我的？”徐天泽咬牙切齿的给了龙沐斯一脚。 “放肆！”龙沐斯直接还给了徐天泽一脚，“谁给的胆子，敢打本皇子？” 龙沐斯狠狠刮了徐天泽一眼，他长这么大，虽然不受父皇的喜爱，但是也没有哪个奴才敢光天化日的打他，眼前这个倒是一点顾忌也没有。 “喂！你能不能讲讲良心？刚才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是谁帮的你啊？”徐天泽顶着两个熊猫眼，揉了揉被踢的屁|股，一脸的不满，又有些滑稽。 “谁要你帮了？”龙沐斯有些心虚的自言自语。 又不好意思就这么直接走，只好又把徐天泽拉起来，两个小豆丁一瘸一拐的向远处走。 “沐斯，我叫你沐斯吧，叫殿下一点也不好。”徐天泽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偷溜出宫的事情告诉皇上。” 龙沐斯一脸不爽的瞪了徐天泽一眼，“说得好像你不是偷溜出来的一样，丞相大人一个文臣之首，他的小儿子竟然打架斗殴，真是好竹出歹笋。” “喂喂？不会说就不要说，卖弄什么？我听得懂。”徐天泽也不服输的回瞪回去，“谁跟你似的，明明那么能打，还装作乖巧的样子，这么小就一副伪善的样子，一个小伪君子。” 到最后两个小豆丁被赶来的兵马司送了回去，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受了罚。 龙沐斯嘴角带着笑意睁开眼，他还记得那之后两个小豆丁好长一段时间，一个喊“小歹笋”，一个喊“小伪君子”，喊了好久。 可如今两个小豆丁长大了，本来最纯粹的东西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样子，到底是他先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龙沐泽先意识到的身份之别？ 而他违背父皇的旨意，来此见徐天泽到底是对还是错？ 重新将目光凝聚在徐天泽身上，面对这个被甩过来的难题：“是我父皇下的旨，屠的徐家，灭的徐家满门，难道你只恨父皇不恨我？” “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会反抗父皇？”看着徐天泽不易察觉的颤抖一下，他狠下心再次张口，“就凭区区几年的感情？” 第7章 殿下 “我是皇子，哪怕不是太子，也是这世上最珍贵的那一群人。”龙沐斯坐在手底下人刚刚擦拭的凳子上。 又瞥了一眼另一个干净的凳子，想来是用不到了，挥了挥手让人再次撤下。 明明空中还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龙沐斯，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可以凸显出他的尊贵。 “而只要我想。”龙沐斯顿了顿，“多的是人想要和我做朋友，在我身边作条狗，陪我一年、两年、四年、十年、甚至更多。” 所以，放弃吧，阿泽。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下属、也永远不会成为我的下属，就并肩站在我身边，我便可以为你冲锋陷阵。 哪怕是让父皇更加的厌弃我······ 可惜龙沐斯注定是听不到徐天泽说出他想听的话了，也不会等到徐天泽明白他的心思。 “殿下不会的。”徐天泽虽低着头，但是声音意外的坚定，坚定的让龙沐斯好像看到了那个以牙还牙，一点也不吃亏的小豆丁。 此时的徐天泽并不知道龙沐斯在想什么，他只是再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有一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主动划线的行为已经让龙沐斯多有不满，如果把他相信他的原因说出来，恐怕两个人从今往后将再也不可能成为友人。 只是想到自己那可怜的侄儿行踪未定、徐家血海深仇未报，他便没有资格谈论别的，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那就要继续踏出第二步。 “因为。”徐天泽死死的攥着衣角，有种即将上刀山下火海的挣扎，“因为你不是那个昏君的亲子，我愿帮你夺得这江山！” “徐天泽！！！”龙沐斯刷的站起，带翻了自己身下的凳子，不过他已经顾不得这些。 这是他的痛，也是他的恨，他早就想过会被人如此攻击，可谁知率先向他捅出这把刀的，竟然是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好，好，好。”龙沐斯气愤在徐天泽面前来回踱步，“你倒真是好样的，你是在威胁我吗？” 任何人说都不会让龙沐斯这般气愤，唯独眼前跪着的这个人，这个给了儿时的他一个玩伴，给了现在的他莫名感情的人。 可是即使到了此刻，他竟不忍动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损，他都做不到。 “是的。还请殿下助我。”徐天泽并未抬头，只将姿势换成双膝跪地，向着龙沐斯磕头。 在一声声的磕头声中，龙沐斯的怒气诡异的平息了，不得不说徐天泽这些年和龙沐斯不是白相处的。 他明白龙沐斯大大小小的爱好和习惯，也早就知道龙沐斯的野心，单是惹怒再让其消气这一点就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 徐天泽的鼻子触及地面，声音有些低沉：“我徐家此前最得那个昏君的宠信，也早已暗中搜集不少朝中大臣贪\/污受贿、买卖官职、家中子弟欺男霸女、草芥人命的证据。” “其中多涉及太子、二皇子党羽，甚至镇国公府手下的武将也被收买不少。只要殿下愿助草民，草民定会双手奉上。” “草民素知殿下手中有噬心毒蛊，草民可服此蛊以表忠心。” 到此，徐天泽所能表达出的诚意，已经全都表达出来了，以他对龙沐斯的了解，这么大的饵料，龙沐斯绝对不会拒绝。 龙沐斯也是被这巨大的诱惑镇住，也确实不会拒绝徐天泽。换个说法，其实，龙沐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拒绝徐天泽。 他接受的理由也从来都不是，徐天泽口中众多大臣的把柄，以及徐天泽的忠心，只不过是因为徐天泽是徐天泽罢了，所以他选择接受。 他恼的从来都只是徐天泽的自降身价，将他推远。可徐天泽却不懂他的心意。 也罢，他自会护着他，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起来吧。”这一次，龙沐斯并没有去扶徐天泽，他见徐天泽没有起，只是皱了皱眉：“我答应了。” “谢殿下。”徐天泽擦了擦额间的血迹，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龙沐斯的身后。 此刻，无论是徐天泽还是龙沐斯都明白，两个人只会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再也不会是朋友，那两个亲切的称呼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两人之间。 ------------------------------------- 次日，徐天泽就这么静静的跪在一群新坟的面前，漫天的灰烬像极了他此时荒芜、枯寂的内心。 “你父亲和兄长们的尸首也被秘密送了过来，有时倒真的是不清楚我那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龙沐斯站在徐天泽的身后深思凝重。 按理说有父皇的宠信，哪怕是真的贪\/污受贿，也不会不再次查实，直接下旨灭门。可要说是真的不顾及多年的情分，为何又默许他的人将尸首运出？ 是的，天牢大狱又怎会是那么好打点的？若是没有父皇的默许，他根本不可能将徐家父子的尸首从狱中运出来。 “还能有什么意思？殿下那名义上的父皇，不过是不想让世人觉得他太过无情罢了。”徐天泽将手中最后的一叠黄纸也投入火焰之中。 徐家可不是光有官职而无实权啊，不说那昏君是否真的宠信徐家，就冲父亲门生遍布半数朝堂就足够引起那昏君的猜忌。 更不要说他徐家一门两状元一探花了，父亲和大哥可是享誉上京城的状元郎，二哥虽不及父兄但也是个探花。天下学子哪个不是推崇他徐家学识渊博、文化涵养高？ 再加上徐家子弟自幼秉承清廉自好、谦和恭顺的家训，在民间百姓里声望也不低，那位难不成真的能容下徐家？ 不过是他徐天泽太过蠢笨，一点也不及父兄聪慧所以才没有看出来，徐家早就是烈火烹油的局面。 那个昏君此时恐怕也是顶着不少压力吧？以徐家的地位和声望，他草草下旨斩杀，哪怕是证据确凿也难以服众。 不过他活该！！！ 父兄忠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意，甚至为了不引起怀疑，自幼不许他展露头角，二哥明明有能力让徐家一门三状元，但也要隐藏实力，甚至因为把握不好尺寸而中了探花，被父亲罚跪在祠堂。 大哥进了翰林院也尽显平庸，难道那个昏君当真是看不到徐家的真诚吗？ “愚忠！都是愚忠！君要臣死，臣就要死吗？”徐天泽低吼着，他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第8章 齐大花 徐天泽的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的怒火，他甚至在想，若是徐家揭竿而起，拿着那些证据去和那些大臣做交易，是不是就可以是另一种结局。 可想想父兄的忠君，想想姜雪的那句碰到朝中众多大臣的利益，终究是不可能的。 事实仅仅是这个局面，他能做的就只有找到侄儿，为徐家报仇雪恨，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接连遭受凌\/\/辱，在上京城中来回奔走，他早就是筋疲力尽，再加上昨夜一夜未合眼，光是站立便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如今徐家众人皆已下葬，徐天泽强撑的这口气也散了，整个人直接向前倾，在视线昏暗最后的感知也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龙沐斯看着怀中昏迷的人，为他轻轻擦去脸上的灰尘便抱起踏上了马车。 “回府。” 也幸好龙沐斯从来只带心腹行走，所以他可以不加掩饰对于徐天泽的情感，也不介意徐天泽在徐府的那番话。 毕竟使用噬心毒蛊和死士双重保险存活下来的心腹，才是最放心的心腹。 ------------------------------------- 龙沐斯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床上安睡的少年，或许这是他仅有的安静的样子，每一次碰上他都要注视很久很久，直到府医把完脉他才移开目光。 “如何？” 府医扶着胡须陷入沉默，这脉象他自然是看明白了，只是病情却不好直接开口，生怕惹恼了自家殿下。 要知道自家殿下在外面是和风细雨，但是在府中那可真的是活阎王啊，上次他就因为给自家殿下多加重了几分药力，就被自家殿下命人把胡子都给烧了。 可是明明是自家殿下没有好好听劝，加重了自己的病情，他自然就要加重几分药力，让自家殿下发发汗好快些好。 也就有一天身体乏力一些，有丢丢恶心而已，殿下也至于让人烧他胡须？明明第二天他为殿下诊脉时候，看到殿下比平时多用了一碗粥半个馒头的。 “齐老？”龙沐斯半天没得到回应，一看这老东西竟然还在走神，一时直接加大了音量，“齐大花！！！” “我叫齐达华？！”齐老直接反驳吼道，命是其次的，面子不能丢？！ 大不了后面再被少一次胡子，但是一次不纠正，下次他还要被叫做“大花”，他都五十多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啊？ “嗯？”龙沐斯双眼微眯，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这老东西看样子上次的教训没吃够，看样子这次就不能只烧老东西的胡子了，那干脆把他的头发也给烧了得了。 齐老忽然觉得有点冷，自知要倒霉的他先弱了声势：“好了，好了，老夫说还不行吗？一但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龙沐斯假装没听到齐老最后的嘟囔，只是坐在那静等着下文。 齐老见状也正经起来，阐述徐天泽的病情：“这孩子想来是患有心疾，再加上收到连番的刺激，才会昏迷不醒。” “你说什么？”龙沐斯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还在安睡的徐天泽，那个从小身体壮的一点也不像徐家人的小牛犊子，竟然患有心疾？ 开什么玩笑？要知道那个有心疾的人不是走两步喘三下？就徐天泽这个天天在上京城东跑西蹿的性子？ 就算是他得了心急，这小牛犊子，不是，这徐天泽也不会得心疾这个糟心的玩意儿。 回过头来，龙沐斯看着齐老有些一言难尽，他上次烧的是胡子吧？难不成下面的人偷偷瞒着他把齐老的脑子也给烧了？ 龙沐斯的眼里明晃晃的质疑气的齐老有些跳脚：“什么眼神？你什么眼神？啊？” 他可是神医的独子，他老爹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他了，他可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质疑了。 就是他身份尊贵也不行，他可以质疑他是个老\/\/处\/\/男也不能，等等，这个也不行。总之，就是不能质疑。 “别看这孩子跟寻常人似的，甚至比寻常人还要活泼好动一些。”齐老气呼呼的双手抱胸，看着床榻上的徐天泽，“那是因为他心疾出现的时间较早，且一出现就有高手用大量的名贵药材护着。” 说着 齐老一屁\/\/股把龙沐斯挤开，自己坐在了龙沐斯的位置上，又伸手去把脉。 看着龙沐斯有些黑的脸，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多年精心调养，数不尽的名贵药材，再加上及时的治疗，本就养的差不多了。” “看你刚才的样子。”齐老撇了撇嘴角，“这孩子应该活泼好动，所以你才不会信老夫之言，也恰恰是他的活泼好动，再加上老夫刚才说的，才有了与常人无异。” 毕竟一把脉就知道，这孩子估计每年在药材上的花销是一笔极大的开销，恐怕也只有徐家这样的家族才能如此精心呵护了。 齐老在心里默默叹气，将徐天泽的手放回了被里，再养个半载就彻底不需要药材的供给了，但是已经无人会为其去寻那些名贵药材了。 一朝族祸、他人背弃，若不是心有执念，早就在心疾爆发的刹那便追随他的家人而去了。 “老爷子，那我这身子还能撑多久？”徐天泽缓缓睁开眼睛，他早在第一次把脉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 如今缓了缓，倒是可以睁开眼了，他不介意自己的心疾复发，也不会管自己之后的身子会有多糟糕。 他要的只有他还剩多长时间，这剩下的时间里，还能为徐家、为那个侄儿再做多少事情。 “三个月。”齐老起身将位置让给龙沐斯，站到一旁，“老夫自问在医术上就算不是问鼎的存在，也远超他人。可以为你续命三月。” 此言一出，满屋寂静下来，或许是这时间的短暂，让徐天泽两个人有些难以接受，又或许是在细细盘算是否还有可行之机。 龙沐斯紧紧抱着徐天泽，他有些后悔了，若是早些表明心意，是否可以与心爱之人相处的更久一些？ 明明早该说出口的话，却只会在嘴边打个转就咽回去，此时已晚，他现在只想将话说出口，陪伴着徐天泽渡过最后的时间。 只是就在龙沐斯要出言时，徐天泽率先打破了沉寂：“不，或许我可以活的更久。” 徐天泽抬起头，目光投向齐老，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偏差，龙沐斯对他到底有多信任，他早就切实感受到过。 所以，齐老的身份他也一直知道，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从来不会来三皇子府请齐老。 那么身为神医之子的齐老一定知道那个办法，既然齐老不提那就只好他来提出。 第9章 神医谷秘法 “既然医不行，那就用毒。”徐天泽肯定的语气和眸中的光亮让齐老一震。 他自然知道徐天泽说的是什么办法，但是那个办法只出现在古籍之中，神医谷传承五百年也只有他的老祖侥幸成功过一次。 常言十死无生，九死一生，而那个办法便是九九死，近无生啊。又岂是可以轻易动用的？ 想到这，齐老直接拒绝，并表示根本没有这种办法。但是他忽略了徐天泽和龙沐斯的敏锐。 徐天泽从话一开口就一直紧紧盯着齐老，自然不会放过齐老那一闪而逝的讶然和迟疑，龙沐斯既然关心徐天泽，又怎会不注意到徐天泽的反常？ 顺着徐天泽的目光看去，自然也没有放过齐老表情的不自然。但是以他对齐老的了解，那个办法必然十分凶险，不然齐老不会放过救人的机会。 “阿泽，我们。” “殿下！”徐天泽直接打断龙沐斯的话，他知道龙沐斯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根本不想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徐天泽向着龙沐斯摇摇头，就要挣扎的从床上下来，几次挣扎无力还是龙沐斯不忍扶着徐天泽下了床。 徐天泽下了床就跪在了齐老的面前，齐老直接侧身闪开：“你即使是跪到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同意，莫不是觉得只要跪一跪，别人就要同意？” 齐老最见不得病患折磨自己的身子，眼下徐天泽本就身体虚弱更让他看不上，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救。堂堂七尺男儿说跪就跪，当真是让人厌烦。 徐天泽没有说话，只是俯身一拜，他又如何不知自己的行为带着胁迫的意思，用的还是这种轻贱而让人瞧不起的方式。 自幼到大，他仗着家里的宠爱，从来没有向别人低过头，哪怕是皇子公主，他也无需太过恐惧后怕。 因为他有徐家，有父兄，哪怕是真惹了事情，也会安然无恙，最多不过是罚跪祠堂，抄写诗词歌赋罢了。 可如今他只剩下自己和侄儿了，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羞耻心早就在昨天彻底的碾碎。 他人常调侃他一身傲骨，此生定不会有向父母、皇家以外的人下跪的时候。不过是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就破了这调侃，他不记得这是自己这两日的第几次下跪了。 他只记得他从城西跪到城东，从城北跪到城南，又从宫门前跪到了自家的府邸。哪怕双膝青紫、步伐艰难也没有为父兄、为家族求的一丝庇佑。 而今他又跪下来求齐老，当真是无能。只是这会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的下跪求人，只要能延续他这条烂命，他就赌上一切去为徐家正名，去将那些人统统踩在脚下。 徐天泽再次坚定自己的内心，声音尽显虚弱却又透着决心：“古籍记载，神医谷有一秘法，可用毒为人续命，被续命之人在续命期间不仅与常人无异，甚至耳聪目明，悟性超凡。” 说完，徐天泽再次俯身相拜：“还请齐老救我。” “冥顽不灵！”齐老冷哼一声，负手走到窗前站定。 那秘法就像此时枝头的幼鸟一般，看似有希望翱翔于天空，实则巢穴早已摇摇欲坠，根本就不会给它学习飞翔的机会。 “那秘法听着神异，不过是每天向身体里面投入剧毒，将人活生生炼成毒人，每日受万毒蚀骨之痛不说，每月月圆之时还要受冰火两级摧残。” “纵使耳聪目明又如何？悟性超凡又如何？”齐老转身再次看向还跪着的徐天泽，“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有！”徐天泽抬起头，他的目光并未因齐老之言而有所退缩，“他人我不知，但我知道只要能杀死仇人，护得侄儿，那么即使是生不如死，我也甘之以待。” 徐天泽的坚定的目光让齐老有些动摇，他年轻的时候也碰到过这样一个人，也是如此这般的寻求他使用这歹毒的秘法。 那个女子说本就命不久矣，既然有希望她自然愿意一试，只不过最后的结果不尽如意。 齐老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女子恳求他杀了她的样子，还有死在他怀中时的那句“让你失望了”。 齐老假借转头的功夫擦掉眼角的湿润，看向一直在旁边不言的龙沐斯。说到底，龙沐斯才是他的主子，徐天泽更是和龙沐斯关系非凡，只要龙沐斯不同意，他便不会用这秘法。 龙沐斯自然是不想徐天泽用这种秘法续命的，齐老所言，光是听着想想就已经让龙沐斯心痛。 更不要说真的要实行在徐天泽身上，但是他有没有办法真的去阻拦徐天泽。 正如徐天泽了解他一样，他也很了解徐天泽，如今的徐天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假若不遵从他的执念，只怕是徐天泽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到底是陪着心爱之人度过最后的时光，看着他的生机慢慢消散还是看着心爱之人日日受苦，无论是哪一种都难以抉择。 “我们后续可以等等，万一还有别的办法呢？”这话一说出来，龙沐斯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他不得不说。 万一呢？万一真的有其他办法也说不定。 “殿下。”徐天泽回头冲着龙沐斯微微一笑，“你懂我的。”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脸色惨白的徐天泽只是对着龙沐斯说一句“他懂他”就够了。 两个人相处这么久，在徐天泽看来，他们不仅是挚友，也是兄弟，更是亲人。龙沐斯又怎会不明白他的决心？ 更何况若是真的有别的办法，作为神医谷最后的留存，齐老又怎会断言无他法？就连这秘法也已经是算是他强求得来的了。 龙沐斯叹出一口气，对着齐老艰难的点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件事儿。 齐老也只好下去准备，临走之前见徐天泽还是跪着，摇了摇头：“别跪了，起来吧，你本就是心疾之症发作，使用秘法已是牵强，若在损伤损伤身子，这秘法不用也罢。” “殿下，材料要准备，地方也要准备。三天后我需要带着这位公子离开上京城。”齐老临出门又像想起什么，对着龙沐斯拱了拱手，“这几天我会每天一次针灸帮忙稳住病情，之后便要离开才是。” “离开吗？”龙沐斯看了看徐天泽，又看了看齐老，“去哪？” 第10章 西城门 宋老抚了抚胡须，并未多言，反倒是直接转身离开。人影消失在视线里，才隐隐约约传来一句。 “自是要去一个能够修养身心的地方。” 三日后，徐天泽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若是忽略眉头时不时浮现的川子，倒也算是平静淡然。 齐老正对着小桌上的糕点“上下其手”，扭头看到徐天泽的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臭小子，你跟着老夫离开上京城就这么不乐意？” 就算徐天泽想离开这上京城，他还不想呢。也一来一回谁知道要多久，这上京城金贵繁华，各大行商云集，好吃好玩的那么多，他还没玩够呢。 这扭头就要接个苦差事离开，真是太欺负他老人家了。 齐老想着想着就想到昨夜被自家殿下狠狠地威胁一回。 这本就是极其成功的事情，他家殿下竟然说若是不成功就拉他给这臭小子陪葬。 三十一朵花，他老人家五十可是一块宝。哪能为了这臭小子赔命，要不还是跑路吧。 “齐老说笑了。”徐天泽睁开眼睛，看了看小桌上一片狼藉，不由得嘴角一抽。 还不待多说什么，就看齐老滴溜溜转的眼睛。 这老顽童闹腾起来，比自家那个六岁的侄儿还会折腾人，这会儿眼睛都来来回回打转了，准是没好事 但是有求于人家，他只能放软了语气，转移话题：“听说江南不仅多美女，美食更是难得的细腻，甘甜。” “即使修养，那待事后，小子愿陪齐老去转上一些时日。” “休要框我。”齐老冷哼一声，“就你这样的？真拿老夫当三岁孩童不成？” 徐天泽现在看着一脸平静，好像无事发生的样子，但是一旦爆发就是毁天灭地、歇斯底里。 就这样心底时刻惊涛骇浪的样子，还会有心情陪他个老头子去江南玩？ 他只是喜欢玩，但不是蠢，他看样子很蠢吗？ 徐天泽见齐老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苦摇摇头，自知是框不住这老顽童的。 不过齐老也没有说错，他确实没有什么心情去江南游玩，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付出时间和精力，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三年，只需要三年他就会回来，然后让这上京城该死的人通通去死。 齐老咂舌的看了一眼忽然戾气横生的徐天泽，直接将一块糕点囫囵的塞进嘴里，毕竟这会儿多吃一点，等出城还能找个借口回来。 老人家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事事如意可就不是人人叹气的生活了。 马车忽然停下，让齐老一惊，下意识吞咽嘴里还未嚼碎的糕点，直接噎住。 看的徐天泽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直接把齐老拉到身边，另一只手直接用力的拍他的背。 但齐老来来回回只有个“别”字，和剧烈咳嗽，这是还没吐出来？ 这么想着，徐天泽下手的力气越来越重，直到齐老挣脱开，逃到另一边，才停下手。 “你个混小子！”齐老剧烈喘息，颤巍巍的指着徐天泽，“你是想谋杀老夫吗？都让你别拍了，别拍了，你还拍！！” “这，齐老小子不是故意的。”徐天泽尴尬的给自己找补，原来是别拍，不是别停啊。 “我看你就是诚心的！”齐老这才顺口气说出来。 真是差点，他没被噎死，差点被活生生打死。要是个双冠之龄的年轻人，自然无所谓，蛋挞是吗？他都半截入土了。 想到噎死，齐老这才想起来马车忽然停下才差点把他给送走，立刻调转枪口怒怼：“老马！你想干什么？你差点让老夫到阎王殿报到去！” 徐天泽看齐老这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默默往边上靠了靠，但是马车夫传来的声音让他的眼神幽深。 “齐老，俺不是故意的。”车夫回完话，好像迟疑了一下，继而说道：“镇国公府的世子在前面。” 齐老听到这话刚才还怒气冲冲的，直接变成了斗败的公鸡：“那也不能忽然停下，就不能缓冲缓冲吗？” 没心情理会齐老的徐天泽掀开车帘，看到不远处城门口站着的宋玉，下意识的抓紧车帘。 那个人一如既往，而他则已经是丧家之犬，一想到在镇国公府姜雪之言，徐天泽眼中的恨意就不是受控制的翻涌。 姜雪是宋玉的妻，姜雪既然在徐家之事上做推手，宋玉当真不知情吗？还有那晚的避而不见。 宋玉，你我之间迟早要对上，那个时候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也如姜雪一般肮脏。 放下手中的帘子，平复了心情之后徐天泽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马大哥，掉头，咱们从西城门走。” 西城门驻守的将领不是镇国公府一系的，想来宋玉不可能去那边，如今还是避而不见的好。 毕竟出了上京城还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出了，属实没有精力和宋玉在这磨蹭。 但事事就是这么无常，有一便有二。在徐天泽放下车帘的时候，宋玉似有所感看向了徐天泽所在的马车。 本来没有多疑，但是马车的调头让他起了疑心，再加上刚才若有若无的感觉，下意识的就让手边的部下去拦那辆马车。 “站住，例行检查。” 听到这声阻拦，徐天泽暗道坏了，眼神示意齐老出面打发。 齐老擦了擦嘴，撩开一点帘子将头探了出去：“军爷，不知有何事？” 边说着边按住车夫，要知道这姓马的车夫虽然虽性子憨直一些，但是武力值可不低。 上回随自家殿下外出，一路上遭遇的刺杀全都让他一个人给撂倒了。 见士兵只是拦住马车，并未有其他行为，齐老心里松了口气，然后从怀中掏出银两塞进拦车的士兵手里。 “这位军爷，小老儿本是打算出城的，奈何忽然想起忘了嘱咐家中儿孙，这才打算调车回头，不知军爷拦车是？” 此时的齐老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好像他只是平常百姓家的寻常老人一般。 拦车士兵并未理会，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才侧了侧身子。同时听到声音的齐老和徐天泽身子俱是一僵，只是徐天泽在马车里并不为人所知 “本世子还是头一次听说，三皇子府上的府医有儿孙，不知可否让本世子见识见识？”宋玉慢悠悠的走过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马车。 他已经在这城门口连着守了五天四夜，本来都要放弃了，但是看到三皇子的府医，他就知道自己没有错过。 皇家无小事儿，能被三皇子从上京城外接到府中的人又怎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府医？更何况派出去调查的人给回来的情报也太过普通了。 本就是下意识的留的心眼，没想到竟然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 “不知马车要去往何处？”宋玉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的颤抖和温柔。 明明是在问齐老，可是宋玉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齐老。要不是碍于三皇子的颜面，他早就将挡在马车门帘前的齐老拽下马车了。 齐老暗自嘀咕这镇国公世子眼尖、心细，倒也没有再撒谎打哈哈，但也没有直接让开。就这么安静的挡在宋玉的前面，一时之间到陷入了静寂的氛围。 久得不到回应的宋玉心中有些失落，又向前迈了半步，也不介意瞪圆眼睛的齐老，他只是想要确认里面的人是否安好。 “我找了你很久。”宋玉在衣袖的遮挡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可是，自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你。” 宋玉想到他去徐府时，徐府早已空无一人，这几天他带着人翻遍了城中各处三教九流之地，又让人无时无刻的守在城门口。 哪怕是不对付的西门那边他也是打点一番，就是为了能找到徐天泽的消息。 每次都带着希望的去往各处，又满怀失望的离开，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快绝望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那个人。 可是，他费尽心思想要见一面的人，如今却不愿见他。 莫名的委屈充斥在他的胸膛里，让本就红丝遍布的双眼更加殷红。 马车里的徐天泽同样的双眸通红，只是他的眼里除了委屈还有恨意，更有讥讽。 当真是好一句“那天之后”啊，那天的时候他又在哪？如今半数尘埃落尽，倒是显得他了。 徐天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略显平静之后也不掀起车帘，就这么与宋玉相隔，开了口：“世子说笑了，草民与世子毫无瓜葛，世子又何须找草民？”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关系？”宋玉本就委屈且幽怨，一听这话当即就将齐老拽到一边，直接掀起帘子，“你我自幼长大的情谊，十几年相伴，到你口中就成了毫无瓜葛？” 随着帘子的掀开，宋玉和徐天泽两人对视，同时又都一愣。 徐天泽率先反应过来，讥讽的打量了一下宋玉：“世子近几日倒真是忙碌非凡啊，听说徐府最后的财物入库都是镇国公府负责的，倒是没想到世子竟劳碌至此啊。” 他去求宋玉的时候，宋玉连面都没出，直接让姜雪把他打发了，顺带欺辱一番。而今有主动找上来，还是一副奔波苦已的样子，想必徐家的财产，镇国公府没少分润。 倒真是让人恶心，这是向他显摆还是炫耀？亦或是示威？ 第11章 昔日恩绝 “我奔波到底是为了谁？徐天泽你当真是不知吗？”宋玉的语气带着质问，眼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虽觉得徐天泽的语气不好，却也能理解，倘若换了自己恐怕情绪起伏会更大。 徐天泽的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着疲倦，以往穿在身上的红衣也仿佛渲染上暮气。 正当宋玉还在用眼神仔细关心着徐天泽时，忽的怔愣了一下，转而边怒从心起。 “谁？谁把你伤成这样？”宋玉颤颤巍巍的要去抓徐天泽的手腕，本被红衣衬的显得白嫩的手腕有那么一块儿紫色的痕迹。 再仔细看，发现徐天泽竖起的领子边侧皮肤也有着青紫的伤痕。 “世子倒是说笑了，这伤痕世子当真不知？”徐天泽拍掉宋玉伸来的手，不自在的拽了拽袖子，“徐家树倒猢狲散，镇国公府高高在上，当真什么都不知情？” 徐天泽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一潭死水的旋涡让宋玉有些难以呼吸。 徐天泽那日其实不止一次找上镇国公府，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镇国公府，只是他没有被拦在外面告知，宋玉和老镇国公不在府中，他信了。 于是又接连在这城中大大小小的府邸门前寻求帮助，直到心灰意冷之际猛地想起，宋玉此时定已回府，这才二次上门。 人是回来了，只是不见他，自然也不会给予他什么帮助。 一想到这，徐天泽的脸上就带上了厌烦：“世子既有公务在身，想必也不适合与草民在这纠缠。”说着，徐天泽就准备将车帘放下来，“那草民就先告退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宋玉按住车帘不松手，身子向前贴近徐天泽，带着侵略的气息质问，“凭什么你能相信三皇子，却不相信我？” 难道从头至尾，他宋玉都是那个不值得信任、不值得托付的人吗？ 徐天泽先是一愣，继而噗呲一笑：“为什么不去找你？为什么相信三皇子？” 笑完，徐天泽一脚踹在宋玉的胸口，看着宋玉被踹倒在地，他也顺势出了马车，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周围的士兵见此，皆拔出配刀，又在宋玉的手势下收了回去。而齐老和马车夫也是面色如常，却又暗中紧绷身子。 徐天泽并未在意周围的反应，只是这么睥睨的看着宋玉，他想这还是第一次对待宋玉如此的不留情面，但这是他应得的。 “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找你？世子在自家竟是个眼瞎心盲的存在？”徐天泽装作一脸诧异的样子，也不待宋玉回答，便自顾自的说着。 “徐家被屠那日，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世子，然后被告知世子不在府上。后来我夜半再次登门，世子仍旧不在府上。” “宋玉，你告诉我，你那日真的不在府上吗？” 宋玉听着徐天泽的话，面色变了变，他那日就在书房，自始至终都没有出过府。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早已经是第二天了，而能拦下消息的人，镇国公府中只有两人。 徐天泽看着宋玉变换来变换去的脸色就知道，当日他定在府中，只是根本就不愿见自己罢了。 其实他能理解，徐家倒台，镇国公府自然不会惹祸上身，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参与诬陷徐家。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只信任三皇子。那我问你，你值得信任吗？徐家之祸与你毫无瓜葛？” 徐天泽说完心里有些紧张，他在激宋玉，也是在让自己死心。他明知道姜雪所作所为不可能瞒过宋玉，可他还是期望宋玉真的不知情。 好让他明白自己这些年并没有真的白付出，他真的交到了一些真心实意的人。 宋玉垂眸，眼神闪了闪，想到心中的那个目标，他抬起头快速的瞟过徐天泽的眼睛，回了一句没有。 徐天泽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样，他被齐老扶下马车慢慢踱步到宋玉面前，捏起了宋玉的脸。 徐天泽就这么强迫宋玉与自己对视十几秒，然后慢慢退步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而被徐天泽松开的宋玉，不仅松了一口气，可是听着徐天泽传来的声音，他的身子一僵。 “宋玉，你变了。以前的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的盯着我的玉佩。现在你说谎，眼睛倒是不会露出破绽了。”徐天泽的声音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小事儿。 看着毫无波澜，可只有徐天泽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绝望和枯寂。 没有破绽又何尝不是在不打自招？还问他值不值得信任，若是真的信他，恐怕他徐天泽连最后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阿泽，我。”宋玉忽然有些恐慌，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块正在迅速的塌陷，如果再不行动就永远无法填补。 这样想着，宋玉跌跌撞撞的奔向徐天泽，只是还不等拉起徐天泽的胳膊，就被徐天泽一手甩开。 “世子自重，你我两个大男人，当街拉拉扯扯，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徐天泽转身靠在马车边戏谑的看向宋玉。 这话，可是宋玉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以往他和宋玉举止但凡亲密一点，都要被宋玉嫌弃的拉开距离。 说什么都是世家大族的儿郎，又不是闺阁小姐，拉拉扯扯图惹人笑话，如今也算是撕破脸了，怎的不在意这些了？ 听到徐天泽的话，宋玉立刻板起身形，边假装咳了咳，边向周围扫了扫。 还好本就是城门口，为了寻找徐天泽宋玉布置的比较严密，虽然有不少人在观望，倒也没有真的过来。 “虚伪！”看着宋玉这副德行，徐天泽觉得有些碍眼，冷哼一声直接上了马车。 腰间的玉佩对着上车的动作荡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中闪烁着温润的红光。 光芒一时闪了徐天泽的眼，让徐天泽愣神好久，反应过来的徐天泽拽下玉佩，直接摔在了地上。 玉佩清脆的声音也唤醒了同样愣神的宋玉，看着地上粉碎的玉佩，宋玉难以置信的向马车：“阿泽！你当真要如此待我吗？” 那玉佩可是这世间仅有的血玉所制，竟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就摔碎了。 “宋玉，你我之间便如此玉，昔日恩绝。”徐天泽拼命的捏着拳头，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他日相见，不是你们给我徐家陪葬，就是我徐天泽万毒穿心而死。” 第12章 贪吃鬼还是饿死鬼 宋玉看着远去的，又看了看静静躺在地上的玉佩，这一次略带悔意的泪水再无禁锢的宣泄出来。 他从怀中掏出手帕，一点一点的将碎片拾起。 其实，他每次看向的都是徐天泽，只是每次见徐天泽要看他就慌忙的将视线投在他腰间的这枚血玉莲花玉佩上。 这块玉佩还是幼时，他和徐天泽第一次相见时候赠送的。 幼时他虽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但父亲在外征战镇守边疆，偌大的国公府只有他一个小豆丁，内有恶奴欺主，外有不间断的刺杀。 父亲派来保护他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最危险的一次，保护他的人都死光了，新来支援保护他的还要大半日的时间。 那次他发了疯的在满是人群的大街上逃窜就为了拖延时间，结果就撞到了出来的徐天泽和他二哥以及一大群奴仆。 可谁知刺客猖狂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拼死也要截杀他，是徐天泽为他挡了致命一刀，这才让他侥幸活了下来。 于是他就把自幼家传的血玉莲花玉佩赠给了徐天泽，他还记得自己清醒过来就守在徐天泽床边，将玉佩递给徐天泽。 边递边说他欠徐天泽一条命，从今以后他们两个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不求福禄同享，但求患难同当。 而今徐天泽将这块玉佩当面摔碎，他二人难道此后就真的要情谊断绝，再无并肩前行的可能了吗？ 对于摔碎玉佩，徐天泽其实也是有些心痛，但是他就是故意摔碎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自己既然和宋玉已经站到了对立面，那他就不允许自己对宋玉还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说他无情也好，说他一点也不念旧也罢，血海深仇在身，除了敌人，什么对于现在徐天泽来说都不是重要的了。 ------------------------------------- 山中四季，片刻流转，眼下这山谷中正直鹅毛大雪纷飞，齐老坐在亭中慢悠悠的喝着温好的酒。 微醉，兴致来了张嘴便是：“啊~，雪，你下的好大。” 刚吟完，边听身后来人噗嗤一笑，转头向后看去就见到一个一身紫衣，披着暗紫斗篷，头戴木簪的青年走来。 他看向亭外飞雪，一时也起了兴致便也附和一句：“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 齐老撇了撇嘴，也不发一言就在那闷头喝自己的酒，一副装作没看见徐天泽的样子。 徐天泽无奈一笑，这老爷子还真是一如往常的让人难以应付，不过总归是相处一些时日了，老爷子有张良策，他难不成还没有过梁梯？ 徐天泽走到齐老身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一年采了不少季节性的百花，晒干晾制四季酒，想来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起坛了。” 见齐老眼珠子来回乱转，他就知道有戏，然后又假模假样的问齐老：“齐老，我记得地窖中还有些笋干，做个笋丝鸡想来也是正好的吧？” 小样，就看你上不上钩了，爱吃喜喝上面，他可是牢牢捏着齐老的小辫子。 齐老咽了咽口水，刚要点头就想起自家殿下昨日给他的飞书，直接浑身一哆嗦，馋嘴的毛病都一下子被治好了。 以他对徐天泽这个臭小子的理解，只要他应了声，到时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就只能答应让徐天泽出谷。 这要是遇见什么人，听到什么事儿，或是在外面呆太久，他这条老命也就到头了。 为了自己的老身板，齐老果断的摇摇头，就是不看徐天泽。 徐天泽疑惑的看了看齐老，暗自嘀咕，这老头什么时候这么坐得住了？哪次不是一听有好酒、有好吃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是徐天泽起来慢悠悠的往外走：“唉，那看样子只能我自己去地窖找找喽。” 边说着边注意齐老的动作，看齐老还是没反应，徐天泽就知道有古怪。 “弦月升空，飞雪暗停，正是杀人放火时。”齐老嘟囔这么一句，就熄灭了自己房中的灯。 片刻，就有以人影悄悄的从齐老的房中离开。而这人影在离开齐老的房间后，绕着这片山谷来来回回的转了很多圈，像是在寻找什么贵重物品。 在不知兜了多少圈子之后，这人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兔起鹘落间便冲了进去。 环顾四周锅碗瓢盆，人影这嗅嗅那闻闻，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物品，一坛酒和半只鸡。 就在他大快朵颐之时，另一个黑影默默站在他身后，幽幽来了一句：“齐老，好吃吗？” 齐老先是点点了点头，然后身子一僵回过头来就看到人影白亮亮的牙齿。 “鬼啊！！！”齐老吓的嗷了一嗓子，就想往外跑。 跑了半天，发现自己还在原地，这一看才看到自己的腰带被徐天泽抓着。 “装啊，你怎么不装了？”徐天泽一手拽着齐老的腰带，一手掏了掏耳塞，就这么悠闲的看着齐老，“鬼是有，就是不知道是贪吃鬼还是饿死鬼。” 说完顺带看了看即使逃跑，还被齐老抱在怀里的酒和笋丝鸡。 他就知道齐老白天没动静，晚上肯定要来厨房偷吃。以前他还会偷偷跟着齐老在山谷里绕个七八九十圈，再来厨房，现在直接在厨房等他，一抓一个准。 别问为什么会知道齐老大概绕了几圈，问就是他傻，跟着不知道转了多少回了。 齐老看跑不了，只好停下来，尴尬的面对徐天泽，怎么每次他来厨房偷吃，都能被徐天泽逮到？他深刻的怀疑徐天泽就是特意来抓他的。 “那个，小泽呀，你也是饿肚子来吃宵夜吗？” “不是。”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他就是特意来守株待兔的，“我要出谷。” 徐天泽也懒得跟这老头绕圈子，直接了当点好了，聊完了他好回去再睡一会。 “不行，这大雪天的，你出去不安全。”齐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是贪吃了点，但是他可不糊涂，更何况还被特意叮嘱了一波。 “哦？雪已经停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徐天泽点起油灯，看向齐老，“老爷子今日如此反常，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老头异于寻常的行为，早就让徐天泽起了疑心，眼下齐老又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瞬时间就让他明白，谷外有问题。 那又是什么问题？能让老爷子拦着他出谷？还是说是有什么人来了？ 第13章 谷外 暗自思索一番，大概也是明白，铁定谷外现在有和自己有关的事儿。本来还想着要是齐老坚决不同意，自己就不出去逛逛了，但眼下还是出去看看的好。 然后松开齐老的腰带就举着油灯慢悠悠的离开，他明日出谷这事儿是定了，也算是给齐老打了招呼了，至于齐老同不同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齐老本来还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到徐天泽忽然离开，他整个身子都松懈下来，看着怀里的酒直流口水。 不过等他再次醒来，那就已经是另外的事情了。 次日天色将明，徐天泽就到了谷外的小镇上，徐天泽就坐在城门口的摊子上边吃着馄饨，边盯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流。 看到一人影向自己这里走来，嘴角勾了勾，扭头对着摊子上的老板来了一句：“老板，加碗馄饨和一个烧饼。” “老板，再加碟小菜。”来人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徐天泽的面前，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丝毫不介意徐天泽和老板听到他说加碟小菜时，面色之间的变化。 徐天泽暗道，谷外确实有新情况啊，他提出谷前，老爷子可是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要不是心血来潮想要出谷透透气，估计就要被老爷子给糊弄过去了。 而能让老爷子这样做的，恐怕也就只有殿下了，殿下究竟要隐瞒他什么？ 眼下出了谷，本以为不会在马大哥这里听到什么新的情况，这殿下是又反常的允许自己知道了？ 这迷之操作让徐天泽有些无语，但是既然消息来了，他当然要听一听，好伺机而动。 心中有了定论，徐天泽收起脸上的诧异，慢悠悠的擦拭嘴角：“不知道马大哥想要碟什么样的小菜呀？” “自然要旧坛子新腌制的啊，老弟有所不知。这旧坛子本就带着腌菜的味道，新腌制的菜又是清脆多汁的，自然是极好的。”马大哥咕咚咕咚灌了一壶水，回了一句。 这寻常的对话，却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徐天泽笑了笑看了一眼那茶壶，也没再说什么。 一碗馄饨一个烧饼便是问寻常无样还是有新消息，马大哥若是不答，便是寻常无样，若是答了便是有新情况出现。 而这要碟小菜便是暗中得来的消息，旧坛子便是以往就在打探的消息，新腌制便是新的消息。 这三年来，他收集各种消息，多有进展，唯有一条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信息。 能用“旧坛新腌制”的消息，只有他到现在都不知行踪的侄儿。 眼下，这消息就在茶壶地下压着，他却没有勇气去掀开，若是活着，他的侄儿会在哪里？若是死了，他那可怜的侄儿又是死于何人之手？ 一时间情绪复杂，就见一双手映入眼帘，只见那双手拿起茶壶托着壶底就要离开视线。 徐天泽直接按住那双手抬头就见到了手的主人，原是这摊子的老板，他心下松了一口气，转瞬又提了上来。 “何意？” “公子，主子叮嘱，若是公子长久盯着消息不动，就先将消息收回。”摊子老板见徐天泽隐有误会之意，赶紧解释，“这消息会直接送到契天阁，等公子决定看了，再来取便可。” “无需如此。”徐天泽快速的将壶底的纸条收拢掌心，“麻烦再来壶茶水。” 就马大哥这饮水方式，估计等吃完了，恐怕还要再饮一回，索性直接提前准备好一壶，也省得一会儿再要了。 摊子老板笑着点点头就退下了，徐天泽靠在椅子上静静等着马大哥吃完。 说来，他和马大哥与这摊子老板也是认识三年之久了，当初马大哥驾着马车直奔这里。 说这摊子老板是他父亲，值得信任，日后往来消息直接在他父亲的摊子上就可以。 此后，每隔段时间他就提前一天给马大哥传消息，邀马大哥在摊子上一见。 当然除了必要的消息，他更多的是想在城中逛逛，看看这贫民百姓的生活，偶尔也能听到他们说起三年前徐家贪\/\/污的唾弃。 每当这时，他就会在想，流言当真是可畏，也极其的不可靠，多年的忠君爱民，抵不过一句上位者的定罪。 这样的刺痛和好笑，也在提醒他身上的血海深仇，而今他期盼的复仇之日，即将来临，他也终于可以回去搅动风云，到时鹿死谁手，就让他拭目以待了。 马大哥吃完之后，如徐天泽所料，果真又灌了一壶水。每每看到，徐天泽都觉得惊奇，这马大哥可真是食量有多大，武功就有多高啊。 当初来这的路上，他们遭遇了不下六波刺杀，全都让马大哥一人给挡下了，那时他才明白龙沐斯为什么能痛快的答应齐老，送他们出城。 “公子，主子让我带给您一句话。”马大哥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您再安心静养一个月，他在上京城等着您回去。” 徐天泽听此皱了皱眉，他此时靠神医谷秘法侥幸能多活几年，7也确实还需一个月才能稳固身体病情，但是龙沐斯的刻意强调明显是知道了什么。 “殿下可是有另外的叮嘱？” 徐天泽本是随口一问，见马大哥那表情，明显在说还真让自家主子预料到了。 不由的眉头泛起黑线，这马大哥，能说就说，不能说就别说，做出这一副样子，让他好奇的心痒，还有被龙沐斯给拿捏了的感觉。 不过憨直的马大哥并没有觉得徐天泽的神情有何不妥，照着自家主子叮嘱的就开始复述： “主子说，如果公子问起的话，就说公子若是没有出谷的想法，他就不会让消息传到公子的手里，等公子一月之期过后再说。” “主子也有传信齐老不得向公子透露，但是齐老这几年爱好吃喝这点上已经被公子拿捏，即使慑于主子的威严不敢透露，但也一定拦不住公子出谷的。” 听到这，徐天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想到那晚在厨房里，齐老偷喝的酒，就有些心虚。 酒确实是新起出来的四季百花酒，但是他在酒里加了些料，估计齐老现在还睡着呢。 齐老：·······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第14章 人心 继而又听到马大哥说道： “主子还说，既然公子出谷来找属下探听消息，就将消息给公子即可。” 说完，马大哥就想起他和自家主子的对话，等主子交代完，他就问主子，如果徐公子问起他该如何说。 主子只是笑笑说：“他这人一定会问的，到时候你就把我和你说的直接复述给他就行。” 他还问主子，若是徐公子知道消息提前回来如何，主子只是摇摇头便跟他说，要是真的拦得住，那就不是他认识的徐天泽了。 自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主子就在府中备好了徐公子这接下来一个月需要用的药材，以及一系列的保命珍贵药材。 如果徐公子不回，只在谷中待着他自然安心，可若要回来，他也会尽一切所能安排妥当。 一想到这，马大哥就有些感慨，自家主子和徐公子之间的情谊之重，哪怕是身份不对等，也从来没有出现裂痕。 徐天泽不知马大哥所想，若是知道，恐怕也要在心底暗问自己，两人之间的兄弟之情，当真没有裂痕吗？ 徐天泽听完马大哥的一席话表示明白了，就起身离开，龙沐斯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彰显着自己手中消息的重要性。 也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打开纸条，不过眼下在这城门口的位置，虽是掩藏身份的好地方，但也人多眼杂，不好举动过于异常。 不然他乔庄一番的功夫，岂不是毫无用处？ 冬日暖阳，飞鸟觅食，徐天泽就静静的站在齐老的房间里，望向窗外枝头的积雪。 直到听到身后的动静，他才转过身来，就看到齐老揉着额头一副宿醉的样子，但实际从那日到如今早已是三日之后了。 看样子自己这次下的药有点多了，徐天泽眼神闪了闪，就走到了齐老的面前。 齐老本有些迷糊的双眼瞬时间清醒，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就看到徐天泽跪在自己的面前。 “师傅，我要回上京城。”徐天泽就这么跪着，等待齐老的回复。 而齐老则是长长一叹，三年前自己被徐天泽哄着答应教他医毒双术，想着既然已成毒人，那多少自己也要会一些医药之理，以免无意间伤及无辜。 便也教了，倒是低估了这秘法挺过来之后，对人记忆力和领悟力的提升，短短三年时间，自己这神医谷的传承就都让徐天泽学了个十成十。 既然都学了，那也算是神医谷的传人了，喝了敬师茶也算是师徒关系了。 平常他要出府，殿下那边又拦着，就假装不知酒里有蒙汗药，糊弄糊弄也就由着这便宜徒儿了。 接到殿下前几日传的消息，他就知道，这便宜徒儿怕是不能再安心留在神医谷静养，渡过这最后的修养时间了。 本就做好了准备，可真到来临这一刻，他仍旧有些不知所措。 “回什么回？”齐老甩了一下袖子，冷哼出声：“还有一个月，你给我安心待在谷中，一个月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着。” “师傅，徒儿想即刻回去。”徐天泽向齐老磕头，便起身离开，“徒儿明天就启程，若有来世再报答师傅的恩情。” “你！”齐老怒瞪指着徐天泽离去的背影，“不孝徒！” 徐天泽听到齐老的话，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一个回头的眼神都不曾留给齐老。 他怕自己回了头就心软走不了了，齐老这些年对他的悉心照料他时刻铭记于心，但身上的责任让他不得不回去。 今生无法报答齐老的恩情，只能等来世再报了。 齐老是不知道徐天泽的想法，知道了也只会冷笑出声，做徒儿的哪是想走就能走的。 别说给他磕个头，以全心意了，就是把头磕破了，他说不行，那也就不行。 见徐天泽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齐老对着桌子敲了敲，就见暗处的一个人影闪过。 而等徐天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早已在一处地下室里，看着周围这昏暗的场景，以及脖子处的酸痛感，他就知道是齐老搞得鬼。 果然，还不待他对这地下室多加观察，他就见一处墙壁打开，齐老从外进来。 “乖徒儿，怎么样？”齐老一脸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冲着徐天泽显摆，“就算你把为师的本事都学会，可你为人处世的经验再怎么样，也是比不上为师的。” “不怎么样。”徐天泽翻了个白眼，浑身松软只能靠眼睛观察四周，不然徐天泽可能会跳起给齐老一下子。 这老梆子，教他那么多还留了一手啊这是，真是那句你师父还是你师父，直接让他栽沟里了。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齐老是怎么让他中招的，要知道跟着齐老这几年，他可不是白学的，更何况齐老之前一直都是昏迷的，他又是怎样布置的？ 齐老见徐天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得意的翘了翘胡子，齐老就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是不是在想师傅是怎么做到的？”齐老打量着这间许久不用的石室，想着还缺点什么东西。 毕竟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家便宜徒儿想来应该都要在这石室里面度过了。 “是，好师傅。您就告诉徒儿吧。”徐天泽技不如人，也只好认栽。 “那为师就教你最后一招。”听到徒儿的服软，齐老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暗下心喜，“这最后一招，可以说是强大的一招，从来没有出错过。” “师傅。”徐天泽有些无语，那你倒是说啊，光吹嘘有什么用？ “急什么急？”齐老吹胡子瞪眼的刮了徐天泽一眼，“一点也不尊老爱幼。” “你记住，这世上有一种毒，无论是谁都会在不知不觉中饱受它的摧残，而这种毒哪怕你知道它，也无法避免。” “这毒可让人自保，亦可让人体无完肤，它就是人心。” 齐老的话，让徐天泽有些诧异，随即陷入沉思之中。 人心不可测，他便是因为信任姜雪和宋玉，才有了如今的下场。今日齐老以信任做局，他依旧陷入网中，难以挣扎。 见徐天泽沉思，齐老喟然长叹，他这徒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信任别人，或许短期的相处，他还能警惕起来。 一但有人长时间对他付出，加以真心对待，他就会付诸于信任。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卧底的由来。 想想他做的局，但凡徐天泽稍加注意，都不会中招，他可是已经可以提醒过得，就像那窗户悬挂之物······ 第15章 多次阻拦 齐老早就知道徐天泽出谷回来，必然想要回上京城，便在房中点了香。 这种香燃起来极慢，且易留存在体内，再加上他放的量足够多，那徐天泽就一定会中招。 若光是这一种，自然不可能直接引徐天泽上钩 再说这香本就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窗户那里挂的风铃，这屋坐南朝北，谷中风过便会从这挂风铃的窗户吹进来。 风铃的流苏早就被药水浸泡过，徐天泽又总爱站在窗边，自然会嗅到。 两种药香混合，便是软禁散，还是延迟发作的那种。 这臭小子一心急着回去，怎么可能注意？ “你啊，就好好在这里面待着吧。”齐老炫耀完就打算离开，也不去看徐天泽的脸色，“一日三餐会有人来给你送过来的。” 徐天泽的脸色随着暗室门的关闭越来越差，直到暗室彻底关闭，不由得恼恨自己的大意。 当暗室门彻底合上，室内除了徐天泽再无其他人的时候，徐天泽瞬间收回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屑的勾起了嘴角。 他承认自己栽了，但是他可没有彻底宰，早就知道自己这身体早就是个毒人。 虽是万毒不侵但难以避免春\/\/药、蒙汗药、软筋散这类不致命的毒。他又怎会不防着这一点？ 徐天泽从自己袖口的暗袋中取出一枚蜡丸，拆开之后直接扔进嘴里，一盏茶的功夫这软筋散的作用就已是微乎其微了。 虽然可以恢复行动，但徐天泽并没有动作，依旧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 暗室之中毫无可以记录时间之物，直到有一下人打开暗室门进来送饭，徐天泽才睁开眼睛。 下人瞅了瞅徐天泽，然后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准备离开，他可是在进来之前就被叮嘱不要跟徐天泽多言，只需把饭菜送进来就可以离开。 下人快步走上台阶，徐天泽饶有兴致的数着：“一、二、三。倒！” 看着下人哐当一下瘫在地上，徐天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将下人往回拖。 边拖还边自言自语：“老头子以为你不跟我说话，就可以避免我逃出去了，他可是忘了我现在身上的汗水都带着微量毒素。” 今夜无风亦无云，初春的小雪慢悠悠的划过天空，落在寂静的山谷中。 而徐天泽左躲闪一下，右躲闪一下，走到一半看着谷中巡逻的人比平时少了一半的时候，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向外走还是直接往回走。 徐天泽眼眶有些红，他仰头叹了口气：“老头子，你可真会出招啊。” 直到他明白今夜防守力量只有平时的一半，他才懂齐老的用意。 是啊，他的医术是齐老教的，他的剧毒体质也出自齐老之手，齐老又怎会不知道他能否从暗室中出来。 这巡逻人数的减少本就是为了让他可以更加顺利的出谷，自以为的躲过巡逻的人，不过是齐老早就为他寻好的路。 就像是在告诉他，若是他能留下，齐老便会一如既往的用心帮他调养身子；若是他真的决定好了，齐老也不会再拦他。 只是齐老恐怕不知道那条消息的具体内容，不然齐老定不会做到这一步来挽留他了。 三天前，他在房中展开那张纸条，纸条上的消息让他既欣喜又是愤怒。 镇国公府放出消息，徐家徐继学嫡长子还活着，不日将会抓捕回京押入大牢，听从圣上旨意。 徐天泽睁开眼睛，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三年来他和龙沐斯努力那么久都没有得到侄儿的消息，反倒是镇国公府知道。 那就只能说明，或许一开始带走侄儿的人就是镇国公府，既然如此，那徐天泽又怎会任由敌人嚣张在外？ 徐天泽就这么向着谷外走去，见到谷外站着的马大哥和马车，他为之一愣，然后笑着走上前。 “马大哥恐怕等了许久了吧？” 徐天泽就站在那里，点点飞雪点缀白玉冠，一身黑色斗篷下的暗紫色衣衫带着一种别样的尊贵。 嘴角带起的浅笑又让他与人的距离无限贴近，这样尊贵的公子就站在眼前，一时让马大哥有些恍惚。 一晃神，当初他陪自家主子站在人群外时候，看到的那个红衣少年，也变得这般清雅稳重了。 回过神来，对徐天泽拱了拱手：“俺也是刚到不久，齐老说等到子时，若是不见公子出府，便可回去了。” “稍等一下，马大哥。”徐天泽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神医谷。 此时的神医谷还是和出来时一般寂静，但徐天泽知道谷中的某处，齐老一定在默默地看着他。 徐天泽直挺挺的跪在谷口处，对着神医谷便是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彻底隐入飞雪中，齐老才从暗处走出来。 “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齐老摸了摸下巴，有些感慨，“这上京城要变天了啊。” “齐老兄难道就不担心徐公子的安全吗？”马伯也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远处的风雪。 他的儿子太傻、太憨，纵使有把子力气，又得主子找人传授武艺，也难保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全身而退。 着实是让他过于担心，也不知道此番保护徐公子会上京城是福还是祸。 齐老听到这话就明白马伯在担心什么，他又何尝不是担心呢，可是担心也不能阻止，终究是自扰之罢了。 “有什么可担心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两个老东西何须去管他们那群年轻人的想法。”齐老转身就拉起嘛伯的衣袖，“走走，我还温着半壶酒呢，快随我回去。” 马伯被齐老强行拉回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便随着齐老回去。 ------------------------------------- 神医谷到上京城这一路快马加鞭也要七天七夜才能到，但徐天泽踏上回上京城的路倒显得不着急了，从出谷开始就一直让马大哥驾着马车慢悠悠的回上京城。 这行为让马大哥颇为不解，每次停下休息都要看看徐天泽，在马大哥又一次欲言又止的看着徐天泽时，徐天泽直接笑了出来。 “马大哥，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别憋着了。”徐天泽把玩着玉佩流苏，倚靠在树上，“你这都憋一路了，也不怕憋坏了。” 第16章 消息外放 马大哥嘿嘿一笑，然后挠了挠头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公子，我们为何不快马加鞭回去？” 要知道，这徐公子身子虽需休养，但骑马可是一把好手，根本不需要乘坐马车。 “马大哥，想必关于上京城传出的消息，你也多少知道些。”徐天泽对于马大哥的疑惑，并没有意外。 “既然当年我离开上京城，已经众所周知，那他们必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再回去。” 这上京城的妖魔鬼怪怕是以为风声过了，可以处置徐家的遗存了吧？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是见到他徐天泽完完整整的回去，会是什么表情了。 更何况，他总要看看当年那场灭门之祸，除了镇国公府和姜家还有什么人吧。 就这么想着，徐天泽看着马大哥向自己靠拢，戒备望向四周。 看样子，好戏已经开场了啊。徐天泽心里这么想着，就放下手中的玉佩高声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徐天泽这话说出来之后，四周一片寂静，忽然一个枝头一堆积雪下落，紧接着四下传来箭矢穿梭的声音。 “还挺拼的啊。”徐天泽懒散散倚在树上，毫不介意向他飞来的漫天箭雨。 马大哥横跨半步挡在徐天泽身前，抽出藏在双腿处的短棍便开始拦截箭雨。 漫天飞雪裹挟着一只只利箭，携带刺破苍穹般的戾气，而站在徐天泽身前的马大哥，毫不为此动摇，一双短棍舞的密不透风，宛若层层莲花绽放。 在危险中绽放美丽，在天地间博得方寸地。 徐天泽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只是眼中的那抹惊艳始终留存。 今时今日就宛如三年前出上京城一样，那时也是马大哥一双短棍，硬生生杀出一条道来。 可是今时可不同往日了，徐天泽拍了拍马大哥的肩膀，箭雨已停，千篇一律的黑衣人出现。 徐天泽打了个哈欠，随手给了马大哥一颗药丸，见马大哥毫不犹豫的吞咽下去，他心中涌过一丝暖意。 “你们得到消息的速度可比其他人快多了，那让我猜猜你们是哪波的人？”徐天泽转身面向黑衣人。 “哼，不管哪波人，都是要你命的人！”黑衣人有个领头的呛声回答。 “嗯，这么说，剩下几波人应该马上就到了啊。”徐天泽若有所思的抱胸而立。 黑衣人：······ 徐天泽也不在意黑衣人是否回答，他戏谑的看了眼黑衣人腰间镇国公府的令牌，毫不掩饰的露在外面。 他徐天泽看起来那么蠢吗？这明晃晃的诬陷，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 “喂！你们该不会是镇国公府的对家吧？”徐天泽一脸苦恼的样子，“你们这栽赃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儿？” “就算你们真的想要借我给镇国公府一些麻烦，是不是该给点好处？” “谁说的？我们就是镇国公府的人。”黑衣人立刻反驳，反驳完就发现徐天泽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就是他同伙看他的视线也带着异样。 得，看样子，这黑衣人头目也是一个铁憨憨，这憨直的程度和马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样的人，也能当领头人？真不知道他主子是咋想的？ “是是是，你们是镇国公府的人，行了吧？”徐天泽一脸兴致缺缺的敷衍。 黑衣人：······ “还打不打？不打就一边玩去，忙着呢。”徐天泽可不管黑衣人怎么想，他只是懒得面对这憨憨了。 就在黑衣人们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个人影鼓着掌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 一身白衣银纹，带着蝴蝶面具遮去半张面容，单单是看那宛如细心雕刻出来的嘴唇和细腻白纸的皮肤，就知道摘下面具后，会有怎样的惊艳。 此人倒也是个高手，本身白衣似雪，在这雪天中本就难以发现，再加上呼吸内敛，饶是马大哥这样的高手都没有发现。 若不是那个黑衣人傻里傻气的，让此人呼吸一滞，怕是他和马大哥根本就发现不了。 “阁下怎么称呼？”徐天泽向来人打了个口哨，面上故作轻松。 “雪蝶。”银色蝴蝶面具的男人回应了徐天泽一句，然后就看向对他行礼的黑衣人。 刚才还有些谁散乱的黑衣人们此刻单膝下跪，身形板直。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由此可见此人的不简单。 徐天泽只是快速瞟了一眼，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雪蝶的身上：“堂堂一个大男人，就算不想报真名，也不至于起个雪蝶吧？” “徐三公子若是引在下出来就是为了谈这个的，那在下可就告辞了。”雪蝶轻笑，丝毫没有因为徐天泽的话感到冒犯，反倒直接揭示徐天泽的目的。 “哦？雪蝶兄才是那个说笑的吧？”徐天泽一脸的疑惑，“雪蝶兄派人来截杀在下，怎么截杀不成，反而换个方式改诬陷了？” 徐天泽当然是为了引出面前这个所谓的雪蝶，又不是第一次被劫杀了。 眼前这波人和以往来刺杀的，身上所带有的杀气都不一样，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那种想要赶尽杀绝的气势。 本来以为是这波人经验不足，他就试了试，没想到这群黑衣人竟然还真的有闲心和他唠几句。 这幕后之人定然有趣，没想到他还没好怎么将人给钓出来，这人就自动出来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可徐天泽哪能直接承认啊。 更何况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这雪蝶二字一出，谁人不知是女儿家的名字？他可倒好，一个大男人连敷衍他给个名字都不尽心。 雪蝶没有理会徐天泽耍宝的行为，在他看来，这徐三公子乍一看和三年前没有什么不同。 可上京城那群白痴要是真的小看了他，估计要摔一个大跟头了，更不要说他查到的那些有趣的东西，足够在风起云涌时添一把火了。 这人见也见了，他也该回去准备准备，好好看上一场的好戏了。 “走。”雪蝶对着那群黑衣人吐了个字，便转身离开。 “等等！”徐天泽见雪蝶带人要走，不得不出声挽留。 这人倒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雪蝶来见他的目的，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可他也不是见见雪蝶就可以了，既然有送上门的合作伙伴，他可不想就此放过，这次的旋涡，想要独善其身可不行。 第17章 见面礼 徐天泽喊完之后，见雪蝶没有停顿，依旧不急不缓的带领人群向前方走去，多少有点咬牙切齿。 这混蛋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离这么近还要假装停下，不就是想套点东西出来，好待价而沽吗？ 真当他徐天泽没有一点准备就敢回上京城？怕不是想多了吧，待价而沽的可从来不是这个雪蝶，而是他徐天泽。 徐天泽在心里大致过了一遍自己在上京城的安排，嘴角勾了勾：“马大哥，既然事情已经结束，咱们就走吧。” 突然被q的马大哥呆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去牵马车，嘴里连忙吐了几个好字。 “想来快马加鞭应该能到宏旭城，到时在那里休整一下，再回上京城。” 徐天泽说完就见雪蝶的背影有明显的停顿，得意的上了马车。 小样，就这，还想跟他玩心眼？既然是直接过来试探，就不信他没有其他的目的，而且这个目的是可以进行合作的，只不过是在看谁先妥协罢了。 雪蝶回头看着马车在白雪中飞驰，轻声呢喃：“欢迎回来，小泽。” 三年前他在人群中注视着徐天泽的离开，那时他还在想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见到徐天泽，没想到不过三年时间，徐天泽就成长起来，回到了这吃人的地方。 那宏旭城的见面礼就让小泽自己去处理吧，他可以直接回去等消息了。 徐天泽并不知道雪蝶所想，若是知道了，可能真就要啐雪蝶一脸。 因为这个见面礼徐天泽可是真的不喜欢，宏旭城是南北经济转圜的必经城池，占地面积不小。 徐天泽也没想到只是随便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就能碰到故人。而这故人还是他最不想看的那种。 徐天泽敲了敲茶杯，就懒散的拄着脑袋，看向背对他的宋玉。此时的宋玉依旧是一身藏青色衣衫，只是旅途奔波，为了方便他的衣衫较简便一些。 但是他周身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极其显眼，没看到这周围姑娘小姐们个个眼冒花痴的盯着他吗。 徐天泽将目光投向窗外，耳朵却竖起，静静听着隔壁宋玉的动静，还好他如今也是有武功傍身，哪怕宋玉二人压低声音，他也能分辨一二。 “世子，自从消息放出去之后，多方势力都在打听消息的真假，若是接下来再不让徐家那个小孩儿出来，只怕要瞒不住了。” “无碍，既然消息放出去了，那就不怕别人说消息是假的，毕竟人可是真真切切的在咱们手里。” 徐天泽暗暗攥紧了拳头，虽然他一直坚信自己侄儿活着，但是难免要担心，侄儿哪怕活着也极为痛苦，甚至活的不如猪狗自在。 本来还以为在这样嘈杂的外厅，宋玉他们不会谈论什么机密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让他意外听到关于侄儿的消息。 当初宋玉万般承诺，千般示好，对他的侄儿一直都是呵护有加，如今为了引出他，也不知道被这脏心烂肺的玩意怎么折磨。 一想到如此，徐天泽就想一把毒药直接送这渣滓上路，但这样就太便宜这混蛋了。 徐天泽愤恨的看向窗外，只能拿余光去瞟宋玉的背影，不然以宋玉的敏锐，必然会被发现。 余光中闯进那些羞答答的女人时，徐天泽愉悦的敲了敲自己手中的杯子，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正好有个小二端着酒菜向宋玉这边走来，再见宋玉桌上只有一壶茶，徐天泽慢悠悠的迎向小二。 在小二即将和徐天泽擦肩而过时，徐天泽陡然伸脚绊了小二一下，在小二即将跌倒时，又迅速一手护住小二，一手接过小二手中的托盘。 “小二哥，手里的盘子可要拿稳哦。”徐天泽见小二站稳，就将托盘塞回小二的手里。 在托盘脱手时，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手指不留痕迹的滑过酒壶出酒口，便在小二连声道谢中翩翩然下楼。 宋玉这边和手下人聊完之后，无意间抬头就看到一个徐天泽的背影，先是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然后慌忙的追过去。 明明武功在身，只需一个轻功就可以轻易追上，但他好像忘记了这回事。慌慌张张、匆匆忙忙，推开眼前一个又一个人，只为了确认那背影的主人是否是他所想的人。 只是人影匆匆，他最后连一抹衣角都看不到。人海茫茫，他又何处去寻？ 良久，宋玉被自己蠢笑了，是啊，那个人最爱一身红衣似火，潇潇洒洒少年郎，又怎会穿身紫衣四处晃荡？ 不过是看错了，认错了而已。 宋玉就这样颓废的回到客栈，也不待属下问询，就拿起桌上的那壶酒狂饮起来。 这边心情甚好的徐天泽，已经踏进宏旭城契天阁的分阁，而马大哥和分阁阁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殿下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徐天泽和分阁阁主寒暄一番之后，直接奔入主题。 “并没有。”分阁阁主摇了摇头，“主子只说，公子既然已经出谷，就赶快回上京城。” 徐天泽揉了揉眉心，这才出谷几天，就开始催他加紧赶路，他可是还没玩够呢。 总要先磨灭一些那群家伙的暗处力量，等他回到上京城，才能更好的伸展。 也不过就是四天时间遇到六波刺杀而已，这点无关痛痒的人数损失，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最想要的就是能多钓出几条像雪蝶这样的大鱼，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可以利用对方达成彼此的目标的。 也不怕这样的大鱼反刺，毕竟鱼多了也是要抢食的。 可鱼刚钓上来一条，龙沐斯就让他回家，哪有那么容易，手气正好的时候，想都别想。 “嗯嗯，我知道了。”徐天泽敷衍的点点头。 “平时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龙沐斯的声音一响，吓的徐天泽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左右看看，马大哥和分阁阁主只是不发一言笑眯眯的看着他。 有古怪。徐天泽径直走向屏风处，一闪身进去就看到一只鹦鹉在屏风后面。 “你是不是没玩够？” “阿泽，你我都三年没见了，你不想我，我可想你的····笋丝鸡了。” 第18章 鹦鹉 徐天泽一脸黑线的盯着眼前的鹦鹉，而感受到杀气的鹦鹉疯狂的扇着翅膀，只是脚上拴着的金链子限制了它的行动。 最要命的是，这该死的鹦鹉即使受到惊吓，张嘴喊得还是刚才那几句车轱辘话。 徐天泽直接一把抓住鹦鹉，此刻他只想运转一下内力，直接将毒功打入鹦鹉体内，让这只鸟知道乱说话的毛病。 “这鹦鹉是今日城门开时，送过来的。”分阁阁主笑呵呵的看着徐天泽手中的鹦鹉。 若不是主子要求，像他们这种地方是断不能饲养鹦鹉的，要是真的想要饲养，也必须是哑巴鹦鹉。 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这鹦鹉的死活，或者说，若是公子不留下这只鹦鹉，那也只有满足口腹之欲的下场。 “这鹦鹉学舌，本就是世家大族、江湖势力的大忌。”徐天泽扒拉着手中鹦鹉的羽毛，眯了眯眼，“殿下这么谨慎的人竟然会饲养，倒还真是让人意外。” 分阁阁主和马大哥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自家主子饲养这鹦鹉是为了谁啊？ 更何况这鹦鹉的声音，还用秘药调过，和自家主子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讨欢心的样子，他们这些下人真就是全都看在眼里，偏偏这位主就是不感冒，他们能怎么办。 或许是分格阁阁主和马大哥的眼神过于异样，让徐天泽多少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干咳了一下。 “这鹦鹉还不错，我就收下了，就先让殿下替我收着吧。”说着徐天泽就将鹦鹉递给分阁阁主。 “公子休息的地方已经备好了，您看。”分阁阁主顺着徐天泽的话，直接揭过。 “不用了，我和马大哥打算直接来开。”徐天泽打断分阁阁主的话。 本来他还想看看宋玉狼狈的样子，再安排一波人将消息散布出去。但龙沐斯玩的这一手，估计是不会让他再继续慢悠悠的往回赶了。 但也大差不差的，拖延够了时间，想必齐老他们已经从神医谷离开，就算有人顺着他的行踪摸到神医谷，也不过是人去楼空罢了。 那么，上京城，我徐天泽回来了。姜雪，你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与此同时，上京城中的姜雪坐在院中石桌前，看着院中的丫鬟一下一下的扫着昨日积雪。 自从知道宋玉放出徐家遗脉消息就出城之后，心中一直起起落落的。她找了徐天泽的侄子，徐安找了三年，都没找到，本来以为早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自己夫君的手底下。 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忧，她确实可以运作一番，拿着徐安去威胁徐天泽，但是宋玉在消息放出之前可是连她都蒙在鼓里，不由得她不多想。 尤其是三年前，宋玉在城门口连着守了几天几夜之后，回来见到她就跟她吵了一架，至此夫妻之间一直冷战，她连傍身的一儿半女都没有。 直到后面差人打听才知道，原是在城门口和准备出城的徐天泽碰见，被徐天泽奚落质问，这才牵连到她。 所以，要不是因为徐天泽，她恐怕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靠着公爹撑腰和自己严厉狠辣的手段，在镇国公府立足。 不过关于徐安的消息放出来，徐天泽必然会回到这里，到时候她再和徐天泽好好玩玩，让他明白有些人，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其它都是奢求。 徐天泽和马大哥舍弃马车，从小道穿梭这才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 上京城，说来也是好笑。 他从出谷的那几天开始，就一直在官道上走，杀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让他们以为他会一路杀回京。 当然，本身徐天泽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临时决定弃车换马，那群人估计还在官道上埋伏呢。 他和马大哥走小道自然畅通无阻，直接赶在日落关城之前，进入了上京城。 至于还埋伏在外的刺客们，徐天泽只能表示没有办法，就让他们继续埋伏吧，反正是等不到他的。 徐天泽休整一番，本来准备关灯就寝了，看到门口晃荡的人影，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个死心眼，有的时候真的是让他抓狂，他深刻怀疑龙沐斯派马大哥跟着他的真正用意，是气死他。 无奈徐天泽只好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马大哥这憨楞子站在门房外，一动不动。 “马大哥，今天去见殿下，和明天去见是一样的。”徐天泽拂去马大哥肩膀的积雪，给了马大哥一个微笑，“更何况现在都已经是丑时三刻，殿下必然是睡了。” 还是不要去打扰殿下了，更何况现在去，铁定要被殿下念叨自己这一路以身作诱饵的事。 他是傻了不成，上赶着找骂。要不是和马大哥相识多年，他都想直接不管马大哥，自顾自去睡了。 “说的也是，那就等明天再说吧。”马大哥憨笑着挠了挠头，本来还打算按照主子说的，一回上京城就带公子进府。 可徐天泽说的话也有道理，想来这个点已是晚了，还是不打扰自家殿下休息了。 只是他不知道，但凡他去三皇子府看一眼，就能见到灯火通明的皇子府门口站着不少人。 为首的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额间的黑线越来越浓郁，周围的低气压让他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龙沐斯吐出的气息在早春的寒冷中，来回的打着转。 “回殿下，现在已是丑时三刻了。”管家上前半步，对着自家殿下回道，“殿下，您看不如回书房等，等徐公子来了，老奴在派人通知您？” 管家弓着腰打了个哆嗦，虽然是早春，那也是冷啊，自从自家殿下从宫里回来就在门口守着。 主子都在门外守着，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在外面跟着，还能怎么办。 可难为了他这把老骨头了，真要赶紧把自家臭小子推出来接替他，他好直接养老，带带儿孙。 龙沐斯余光看到管家冻得直哆嗦，又看了看周围大气不敢喘的下人们，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门口站了好几个时辰了。 第19章 马大哥 想来，徐天泽应该已经进入城中了，只是没来见他而已。他就知道，光靠那个憨货根本就没法带徐天泽来这，估计都被徐天泽哄得团团转了。 轻轻跺了跺有些冻僵的脚，龙沐斯直接扭头回府，待到明日再去逮这家伙，好好教训一顿。 “回府，落锁。” 管家一听龙沐斯的话，迅速带着面露喜色的下人们关门。 龙沐斯沐浴更衣之后，熄了灯并没有直接躺倒床上，反而坐在桌子前借着月光，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直到一个黑影钻进房中，他才停止敲桌子的动作。 “他在哪里？”龙沐斯背对着黑影，直接问出疑问。 “在城西角贫民窟的一处小院中。”黑影迟疑了一下，便如实回答，“入京之时城门即将落锁，之后徐公子便直奔那处小院，再未出来。” 等黑影回答完，书房就陷入长久的沉默，直到月光推移滑过黑影的脸。 倘若徐天泽在此，必然会发现，此人竟然是一直在他面前表现憨直的马大哥。 龙沐斯转身站起来，踱步到窗边：“当年让你跟着阿泽离开，一是为了保护阿泽的安全；二是定期向我汇报阿泽的情况。” 马大哥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听着龙沐斯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自从他跟随殿下以来，殿下可从来没有用这种偏带回忆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这反常的行为让马大哥身体紧绷，可想到自己的命都是龙沐斯的，倘若龙沐斯真的想要他的命，他也没有办法违抗，才放平心态，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现在可还记得你是谁的人？”龙沐斯扭头，犀利的目光刺向马大哥。 龙沐斯刚才虽然是背对着马大哥，但是他还是感知到了马大哥细微的动作。 “属下是殿下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马大哥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龙沐斯，“只要是殿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背。” “哦？那本殿下想要你现在死呢？”龙沐斯嘴角带着玩味，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忠心，他从来不质疑。 不过有些东西，哪怕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也不能触碰，否则就只有死一条路可走。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的身边只有自己了，断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让他离自己而去。 马大哥听到龙沐斯的话，丝毫不迟疑就拔出了自己随身藏着的匕首，举起匕首的马大哥依旧没有去看自家殿下。 匕首和细嫩的皮肤贴合，马大哥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尊殿下令，还请殿下看在属下父亲年迈的份上，日后些许关照。” 还有那个极其惊艳的公子，身负血海深仇，想来以殿下和徐公子的关系，徐公子必然可以得偿所愿。只是可惜，他看不到了。 这么想着， 马大哥手掌开始发力，在匕首带上鲜红的色彩的时候，马大哥手肘一痛，直接脱力松开了手。 匕首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马大哥睁开眼茫然的看向自家殿下。 龙沐斯冷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马大哥，直接略过马大哥再次坐回了椅子上。 “马征，今日不杀你不代表日后不会杀你，记住你的身份。” “是。”马大哥眼神清明，再次恢复好单膝下跪的姿势。 “滚吧。接下来继续保护阿泽。”龙沐斯不耐烦的让马征退下。 从马征没有带徐天泽回府，亦没有立刻回来见他，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必然会加深两人之间的联系，以徐天泽的性格，定然不会将马征当做一个下人来看。 像马征这种身份卑微的人，一旦有身居高位的人以平等、亲切的态度对待，时间一长，必然会出现深厚的情谊。 当时只顾着要让徐天泽好好精心修养，身边只有马征有着仅次于自己的实力，这才派马征跟随。 如今倒显得他有些给自己挖了坑，坑到自己的感觉。 本来打算若是马征今夜不来府中向他汇报，那无论如何他都会斩了马征，身为自己得力的属下，光是忠心是远远不够的，还要以他的命令为先才可以。 但马征还算聪明，或是可以说成老实，最终还是来府中跟他汇报情况，那就只给他一个教训就够了。 纵然马征真的有什么想法只要憋在心里，他也不是不能容忍。 龙沐斯或许不知道，马征在出了三皇子府之后，背后已满是汗水。 不过经此一遭，马征更加的明白自己的身份，心里刚刚萌生的小火苗就被他自己死死的掐灭压在心中。 次日清晨，徐天泽打开门就看到门前，马征席地而坐。而随着徐天泽的开门声，马征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马大哥不再睡会儿吗？”徐天泽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看向马征。 睡眼朦胧的马征仰头就看到徐天泽低着头看他，青色的发带伴着发丝，随着徐天泽低头而垂落。 微垂的双眸在斜斜的晨光中，显得更加灵动闪烁，俊美的的脸庞在光中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徐天泽见马征一直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没有，没有。是属下走神了。”马征回过神来，迅速起身和徐天泽微微拉开距离。 “马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徐天泽并没有在意马征和他的距离被拉开，毕竟马大哥总是会这样下意识的注意自己的身份。 尽管他无数次跟马大哥说，他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马大哥依旧会笑着表示明白，下一次还是会直接将自己代入下属的身份中。 在徐天泽没有发生祸事之时，他虽不会以权压人，但也会注意身份之别，可如今他也不过是一个草民而已，和马大哥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马征听到徐天泽的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心事。 就算是有，他也不能说，自知身份配不上徐天泽的他，何必说出心中所想，让徐公子为难呢？ “真的没有吗?”徐天泽关切的再次询问马征。 实在不是他多想，主要是马大哥最近这半年来，总是时常走神，要是只有一次两次，他也不会老是询问了。 但马大哥一直这个样子，他真的有些担心，毕竟马大哥这三年来对他多加照顾。 就算是有龙沐斯的命令，假若马大哥只是以完成任务为目的，根本就做不到那么的细心照顾。 第20章 胖子瘦子 就拿马大哥每次和他外出，都会守在他房门口这件事情来说，三年来，从来没有断过。 纵使他一次又一次跟马大哥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马大哥这样守门，他完全可以自保的。 但在马大哥的眼里，他永远都是刚刚出上京城，身体虚弱不堪的落魄公子，是需要马大哥时时呵护的温室花朵。 但是经历了风吹雨打又顽强活了下来的他，又怎会是一个受不了风霜的娇弱花朵？ “属下没事，公子无须担心。”马征摇了摇头，还给徐天泽一个憨厚的笑容。 只是笑容刚刚展现出来，就僵住了。三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是养成一个习惯却很简单。 在徐天泽面前，他已经习惯了表现出一副憨厚呆傻的样子，万一某天在徐公子的面前暴露出他真实的样子。 那徐公子还会像这样，对他不设防吗？那时他毕竟会被送回到主子的身边，他还会有机会和徐公子对话吗？ 就以徐公子最讨厌欺骗的性子，或许他再也没有资格站在徐公子的身边了。 “马大哥随我去一处地方吧。”心有思绪的徐天泽并没有注意到马征的神情，他看了看这一角的天空，“毕竟回来了，总要去那里看一看的。” 马征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微微一痛，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等陪徐公子去完想去的地方，他再带徐公子去三皇子府好了，左右自家主子还需要上朝，还是有些时间的。 早晨的阳光唤醒了这座沉睡的城市，大街小巷的叫卖声从隐隐约约演变成了喧嚣，徐天泽和马征穿梭在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天泽和马征走的位置越来越偏僻，随即两人走到一个胡同里就掩去了行踪。 几个呼吸后，这条寂静的小巷里面又出现了两个人影，这两人扫视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两位是在寻找在下吗？”徐天泽从两个人背后走了出来，而马征则是出现在小巷的另一端，瞅着两人。 这两人一胖一瘦，对视一眼，然后就一人向一个方向冲去。 徐天泽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胖子，饶有兴趣的将手揣进袖笼里。就在胖子冲到近前时，徐天泽直接抬腿一踹就将胖子踹了回去。 倒地的胖子爬起来，将怀中的碎银以暗器的手法，向徐天泽砸去。 徐天泽眯了眯眼睛，将袖笼中的短剑拔出，叮叮当当的将射向自己的碎银挡开。 胖子一看徐天泽这边无法突破，就转头去看瘦子那边。 只是他回头看到的只有两条大粗腿，他的视线带着头颅一起向上移，还没看清人，就有一个拳头在眼中放大。 然后视线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最后的想法还是，这拳头哪来的。 徐天泽见这胖子咚的一下倒在地上，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不远处鼻青脸肿的瘦子，嘴角抽抽。 马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啊，不错，他喜欢。 “公子，这两个人。”马征搜了搜两人的身，并没有搜到什么东西。 “没事儿，就这两个寒酸样，也不可能是那群畜生玩意儿的人。”徐天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之后在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直接塞进两人的嘴里。 徐天泽看到胖子脖子上的痕迹，眼神幽暗。昨天本就是城门即将关闭，进出上京城的人并不多。 而这两人恰好在城门口跟徐天泽二人碰到，当时这两人正在抓着一个女子准备出城。 无论女子如何哀求，他二人都只是打骂，但让徐天泽奇怪的是，无论是这女子还是这两个人都只是在原地磨蹭。 既没有往城里走，也没有出城门的打算，守门的士兵也只是在一旁看热闹。 本着刚回上京城，不宜多事的想法，他并没有过多关注，但也留了个心眼，和马大哥躲在暗处。 直到子时城门关闭，那女人和这两个人站起来，给守门士兵几两银子就结伴离开。 本来打算之后在调查一番的，看他们如今又二次跟随他和马大哥的样子，确实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就这胖子瘦子三脚猫的功夫？哪家的二潮蛋子这么看不起他？ 不过还有事要忙，也就只能先给这两货一点颜色看看了。 等后面和龙沐斯见面了，再寻人好好调查一下，不过见龙沐斯之前，他还是先办一下别的事情。 不然以龙沐斯对他的看管力度，他可就未必能这么惬意了。 刚才给这两个人喂得药丸，可是他精心调配的异香痒痒丸，三日内浑身酸软无力，还无比痒痒。 最重要的事，他们的身上会一直散发常人难以察觉到的香气，配合他从齐老那里要来的寻味虫，可是追踪、寻人的一把利器了。 喂完药丸，徐天泽拍了拍手就带着马征离开这条小巷，躺着的这两个人自会有人给他们送回去的。 这之后徐天泽和马征又遇到几波人，七扭八拐确定甩开所有人之后，徐天泽和马征直接翻墙进去一处荒芜的府邸。 这个时间段，虽说是已入春，但还带着残雪的余温。院子里只有积雪以及光秃秃的树枝，空旷、寂静。 不过是一墙之隔，却好像隔开了两个世界，墙外的热闹丝毫传不进这座无人的府邸。 徐天泽只是安静的站在一处院子中，看着院子中那棵光秃秃的树，忽然一阵风吹过，枝头的雪花被吹散缓缓下落。 千树万树梨花开 ，也不过如此了，站在梨花中的徐天泽莞尔一笑。 “你在欢迎我回来吗？”徐天泽喃喃自语。 这漫天的梨花若是换个颜色，就是每到季节就会香飘十里的桂花了。 他最喜欢在桂花盛开的时候，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这个时候，姜雪就会笑着打趣他一脸的懒散，行僵就木的老人都比自己有活力。 那他那干呀，他就调侃姜雪都是大姑娘了，还老是吃桂花膏泡水。 再笑嘻嘻的问一旁，假装听不见他和姜雪争吵的宋玉，今年要准备几瓶桂花膏才合适，不然少了姜雪铁定不够吃。 第21章 引人注目 姜雪一听就红着脸，往他身上扑，还说他就会调笑她。 宋玉就无奈的笑着说谁谁家酿的桂花酒更香一些，谁谁家的桂花糕点心手艺最好，再问他二人要不要一起去尝一尝。 那时候的青葱岁月，少年少女的感情是多么纯真和质朴，而今呢？ 那两人婚后倒是和谐美满，他却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们，让他怎能不恨？ “公子，你在看什么？”马征见徐天泽瞅着一棵光秃秃的树出神，有些疑惑。 被马征打断思路的徐天泽，收回心中的思绪，转头对着马大哥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看当初那个傻呵呵的自己罢了。” 马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徐天泽。 不要看徐天泽待人温和的样子，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了，但是徐天泽心里压着的早已经歇斯底里的自己。 徐天泽也并没有期待马征能给予他什么回答，毕竟他只是一说而已，如今的他不需要谁来同情他。 也不再是那个需要靠下跪来博取一线机会的落魄少年，他已经有了搅动风云的实力。 “我看当初的那个你是傻呵呵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 “谁？”徐天泽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见到来人之后又松懈了下来。 “是是是，全天下只有殿下最聪明了。”徐天泽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爽，“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龙沐斯走上前揉了揉徐天泽的头，眼中有着些许的欣慰，那个从来不愿展开羽翼的少年，也开始亮出属于他的獠牙了。 他今早临上朝的时候，才接到消息，镇国公府的世子前几日，竟然兽\/\/性大发，强要了一个商户之女，还被众多百姓看到，无奈只好带回府中。 等他上朝的时候打了个信息差，直接以此事参了镇国公一本，镇国公被参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 虽然因为驻守边疆，对宋玉缺少一定的管教，但镇国公府家规严明，定然不会发生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 结果等父皇允了镇国公府的家丁进殿，镇国公和其他朝臣才知道确有此事，那时候镇国公的脸色可是异常的好看。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从这件事情看来，徐天泽彻底将宋玉和姜雪放下了，他真心为徐天泽而感到开心，又怕徐天泽陷入仇恨之中，再也出不来。 “我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摸我头。”徐天泽把自己头顶上的手拽下来，对着龙沐斯多少有些不满。 也不知道为什么，龙沐斯老是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动不动就跟摸小狗似的，摸他的头。 虽然他不矮，但是他还想再长长个子呢，这样摸下去哪还能长高个子啊。 龙沐斯不知道徐天泽的想法，不然多少要回一句，你不就是一只小狗吗？ 这气呼呼的样子，和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狗也差不太多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走吧，该跟我回府了。”龙沐斯也不搭徐天泽的话茬，只是让徐天泽跟他回家。 “不了，三皇子府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徐天泽摇了摇头，他之所以没有一进上京城就去龙沐斯那里，就是顾忌到这点。 心知肚明和摆在明面上是不一样的，三皇子帮他，那个昏君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碍于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但如今徐家的事情已经将近平息，无论是那个昏君还是姜雪，亦或是其他人很可能都准备直接杀了他了，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那他就不能直接进入三皇子府，去给所有人一个可以正大光明打压龙沐斯的把柄。 “皇子府早就引人注目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龙沐斯不在意的拉起徐天泽的手，就准备离开徐府。 徐天泽担心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但是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乎。现在那个人年迈，太子和二皇子的争斗快要搬到明面上来了。 他本就不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徐天泽直接进入他的府邸，可以说是一个信号，这个信号不是打压他的信号，而是他放弃皇位的信号。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一个和自己对着干的子嗣继承家产，更何况这个子嗣还是他最不喜欢的子嗣，甚至都没有他的血脉也说不定。 既是如此，那徐天泽进不进皇子府有区别吗？有，那就是如果徐天泽进入皇子府，所有人都知道徐天泽是他在保护。 那么就算是不看好他，想要对付徐天泽，多少还是要顾及他的身份一些，正值关键时期，没有人想要背上残害皇室的罪名。 见徐天泽停在原地，哪怕是他直接上手拉徐天泽，徐天泽也不情不愿的，龙沐斯只好拿出杀手锏来。 “我查到你那侄儿的消息了。” “徐安在镇国公府的事情是真是假？”徐天泽紧张的看着龙沐斯。 龙沐斯直接对着徐天泽翻了个白眼，这混蛋真是，不拿消息吊着他，他是真不上钩啊。 “你答应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龙沐斯也不说真，也不说假，就这么一句话，撂下扭头就走。 “哎！你等等我啊，到底啥情况，你倒是说啊。”徐天泽看龙沐斯不搭理他，只好直接追了过去。 马征看到自家主子和徐天泽的互动，攥了攥拳头就快步跟了上去，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角落，有着几个浅浅的脚印。 徐天泽跟着龙沐斯到了三皇子府门口，就尴尬的看着门口台阶上的那个火盆。 火盆旁边的老管家笑眯眯的看着他，让他有种不是友人回府而是大姑娘跨火盆的感觉。 “去，跨过去，去去霉运。”龙沐斯心中暗笑管家给力，但是面上还得板着脸，以免让徐天泽看出来。 徐天泽一脸的无奈，想说不跨吧，看到管家笑眯眯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说。 说跨吧，他又不是没看到龙沐斯一脸促狭的样子 ，当真以为表情收得快，他就没看到吗？ 最后徐天泽纠结一番还是跨了过去，那一脸生死交付的样子，直接逗笑了龙沐斯。 第22章 想吃你做的笋丝鸡 “殿下！”听到龙沐斯的笑声，徐天泽羞恼的看着他。 “咳咳。”龙沐斯假意咳了咳，但还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阿泽，你是新进门的小媳妇吗？” “要是真想嫁进我这三皇子府，也不是不行。本殿下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哈哈哈哈哈哈。”龙沐斯直接调侃起徐天泽。 “殿下，你想的到美。”徐天泽直接就向龙沐斯冲了过去，追着就要给龙沐斯一下子。 龙沐斯笑着躲开，见徐天泽作势还要打他，直接跑进了自家的府邸：“阿泽，就你那三脚猫的把戏，可追不上我。” “谁要追你了？有种，殿下你站住别跑啊！”徐天泽气的脸都红了，直接追着龙沐斯就进了府。 这人怎么三年没见，这么皮了，一点皇子的稳重劲儿都没有。 管家看着笑的及其开心的自家殿下，摇了摇头，让下人把火盆撤了下来就慢悠悠的向府里走去，顺便让下人添几道徐天泽喜欢的菜。 这三皇子府啊，都压抑三年了，如今也算是又有了些人气了啊。 徐天泽和龙沐斯打打闹闹一番之后，终于在书房坐下然后说起了正事。 “自从镇国公府那边放出消息之后，我便派人前去调查。发现调查的人所涉及的势力还不少，多方势力进行探查，但是没有一方人得到徐安的确切消息的。”龙沐斯将这些天调查到的东西全部递给了徐天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如现在多方势力的目标达成一致，就算不进行合作，那也不应该没有一点消息。 都是上京城的狐狸，谁又比谁干净？谁又能确保自己的圈子里没有卧底奸细？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但是就没有一丁点关于徐安的消息，唯一的一条还是宋玉直接放出来的。 不得不让人怀疑消息本身是真是假，至于说龙沐斯不尽心，那更不太可能，因为龙沐斯没有任何理由拦下徐安的消息。 在静默的书房中，徐天泽和龙沐斯各自敲着桌角，陷入思绪牵扯中的二人，并没有觉得彼此的动作有什么问题。 “宋玉放出这条消息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徐天泽倾吐一口气，既然目的这么明显，那就直接去会会就好了。 也省得他和龙沐斯在这里猜来猜去，没有意义。想好对策的徐天泽直接靠在椅子上，双手双脚伸出，伸了个懒腰。 龙沐斯看着徐天泽这么放松的样子，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次回京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龙沐斯端起茶盏，轻轻刮去茶沫。 “有，怎么可能没有呢。”徐天泽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声调都拉长了。 就不说那个叫什么雪蝶的男人，就说那只鹦鹉就够离谱的，还有莫名奇妙碰到宋玉，并阴了他一手。 但无论哪种，他可不信龙沐斯一点也不知道，别以为他不知道马大哥每隔一段时间，就跟他汇报自己的情况。 他都不知道碰到多少回了，也就马大哥那个憨皮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在他面前装都装不好。 “就是不知道那只鹦鹉是谁调教的。”徐天泽盯着龙沐斯，嘴里直接调侃起来，“哎呀，阿泽，许久不见，你不想我吗？” 龙沐斯本来在喝水，听到徐天泽这后半句话，直接呛到直咳嗽。 徐天泽坏笑上前给龙沐斯拍背，嘴上 倒是没停，还在一句接一句的说着大尺度的话。 “阿泽，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吃你做的笋丝鸡了。” “阿泽，我对你最好了，全天下就没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了。” “阿泽······” “停！”徐天泽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龙沐斯捂住了嘴，“别说了，这种话一定是哪个多嘴的下人说的，我一会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要是再任由徐天泽说下去，龙沐斯就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么羞耻的话，到底是谁教那只该死的鹦鹉说的。 千万别让他逮到，不然他一定要让他好看。 徐天泽翻了个白眼，就龙沐斯这种又菜又爱玩的，刚刚在门口不是很能撩吗？再撩啊，小趴菜。 龙沐斯看到徐天泽的白眼就知道徐天泽在想什么，可是他也不能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府门口的和鹦鹉口中的话其实都是他心中，真正想的吧。 只好僵硬的转移话题：“宋玉的目的就是你，你是直接打算跟他见面吗？” “就算我不去找他，不出三日，他一定会来这三皇子府找我。”徐天泽回了他一句，“这上京城说繁华也繁华，说肮脏也是肮脏，与其等他上门来寻，不如提前会一会。不是吗？” 龙沐斯被徐天泽最后的疑问噎住，失笑的摇了摇头，他倒是沉沉浮浮还不如徐天泽看得明白。 既如此，他直接放手让徐天泽去做就是了，毕竟徐天泽需要的从来不是他提前为他画好路线，只要在必要的时候伸手相助就是了。 正待两人相视一笑的时候，管家递上一封请柬：“殿下，徐公子，镇国公府那边递来的请柬。” “瞧，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来了吗。”徐天泽听到管家的话，倒是先笑出了声，看样子这宋玉比他想的还着急啊。 就是不知道是急着拿徐安来要挟他，还是看他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亦或是两种都有。 龙沐斯接过管家的请柬，眉头逐渐拧成一个川子。他沉默不言的样子成功吸引了徐天泽的好奇心，徐天泽凑上前一瞅，面露古怪之色。 “怎么说？”徐天泽拍了拍龙沐斯的肩。 这一番动作看的管家眉头直跳，上次长公主过来也是这般拍了拍自家殿下，殿下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长公主留。 直接把长公主的手打掉不说，还直接把外衫脱了，直接说脏了不要了，当着众人的面没让长公主下台，甚至因此被皇上罚禁足三日。 眼看徐天泽直接拍在了龙沐斯的肩膀上，龙沐斯眼眸都没有抬一下，注意力还在那封请柬上。 “上元灯节，宫中设宴，皇子、大臣皆往，宋玉又怎会在这时邀请你？” 管家见到自家殿下一点翻脸的动作都没有，一时间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无奈，就说自家殿下这双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谁知道呢。”徐天泽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第23章 我就在这，你不用再往前走了 “话说后日便是上元灯节了，你这么急着催我回来，是不是灯节时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徐天泽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的又凑到龙沐斯的眼前。 “没，没有。”龙沐斯看着徐天泽突然放大的那张脸，战略性的干咳了几下。 确实是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可要是没有心中人在身边，灯、月俱全他也未必开心。 这才是他催着徐天泽早一些回来，和他一起过灯节、逛庙会的缘由。 徐天泽疑惑的看了看龙沐斯染上红晕的耳根，感觉有点莫名奇妙，他好像没有说什么吧？ 这是想到什么了，直接害羞成这个样子，算了，本来他还想说等龙沐斯回来，要是人群还没有散，他就邀请龙沐斯和他一起去街上逛逛的说。 他还是直接去看看宋玉到底要什么花招吧，然后回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比什么都强。 丝毫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龙沐斯，还在那里浮想联翩。 ------------------------------------- 时间飞逝，转眼就来到了上元灯节的这一天，天上星光点点，地上灯火连万家，月华应水中，水影含荧光。 徐天泽今天穿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衫，头上插着一只简简单单的紫玉簪，明明身上所穿只是普通商户的丝绸衣衫，却硬是融不进这繁华的喧嚣之中。 在人流中穿梭的徐天泽并没有注意到这点，或许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一点。 不过徐天泽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龙沐斯就站在离他不远的桥头上，默默的看着徐天泽。 “果然，还是这条路，阿泽你到底是没有变啊。”龙沐斯喃喃自语，忽觉有些好笑。 从他偶然一次在这桥头上碰到过徐天泽之后，每年他都会在这一天在这个桥头上等待，然后每次都能看到逆着人群穿梭的徐天泽。 那时的徐天泽，永远一身红衣，热烈又张扬，眼中含着他不懂的星光，一次又一次的从桥的东面去往桥的西面。 他也是个傻的，一年又一年的在这站着，也不叫徐天泽，就期待着徐天泽偶尔能抬头往他这看一眼。 他就会像第一次偶遇时的那样，喊一句：“呦！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啊？要是找我的话，我就在这，你不用再往前走了。” 但是徐天泽除了第一次以外，再也没有抬头往他这看过一眼。 他始终不明白，徐天泽为什么那么匆忙，就像他始终不会明白，其实只要他率先打个招呼，徐天泽就能笑着回他一句：“你怎么在这？不如和我一起吧。” 或许他现在明白徐天泽匆忙去见宋玉的原因，那他明白自己其实可以做那个主动打招呼的人了吗？ 现在不明白，以后明白了，还来得及吗？ “主子。”马征看徐天泽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由得有些着急，但龙沐斯还在愣神，他又不能直接离开，只好出声提醒。 “不用去了，跟我去宫里吧。”龙沐斯收回目光，转身下了桥头。 宋玉那人渣的想法，徐天泽没有看明白，他龙沐斯又怎么会看不清楚，既然徐天泽不会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他自然不介意徐天泽和宋玉见一面。 更何况徐天泽刚才逆着人群的时候，可没有往日那般急匆匆的样子，就连那眼中都带着玩味。 宋玉，你可要看看，现在的徐天泽到底有多恨你入骨才好。 徐天泽站在客栈的门前，仰头望着茶枫来这块牌匾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倒没想到约见的位置竟然是这家客栈，他倒真是会挑地方。 徐天泽看了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略微思索一番，就踏进了客栈。 一进客栈就被人引上了二楼，徐天泽上楼时扫了扫客栈里热闹的场景，随即推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里面的一切就映入眼帘。 进门便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个身穿白衣，眉眼如画的女子在斟酒，她的手边还放着一个金丝的手暖炉。 屋内青烟袅袅，一时间房中的热气混着馨香，一起冲淡了徐天泽身上的寒气，可身上的暖意生起，心中的寒凉更胜。 “倒没想到草民一介布衣，竟然能引得镇国公府世子夫人 青睐。”徐天泽一边说着一边踏进房中，随手将门关上，“宫中设宴不去，反而在客栈中相约，倒真是草民的荣幸啊。” “天泽哥哥说的什么话，你我的情谊，又怎是区区宫宴可比的？”姜雪温声细语的回着话，好像一点也没有听出来徐天泽的讥讽。 “可别，姜雪。你我可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与其在这假惺惺，不如说说你请我来是为了什么。”徐天泽嗤笑一声，直接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根本不接姜雪递给他的酒。 要不是想要看看姜雪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根本不想搭理这个毒妇。 姜雪见徐天泽不接她的酒杯，有些气恼，出去混了几年，别的没学会，粗俗无礼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但一想到自己今日的目的，她就平复了一下心情：“也没什么，就是天泽哥哥回来，想欢迎一下而已。” “哦？”徐天泽听到这话，眉眼直接柔和的不少，但是还一副很勉强的样子，“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也不接受你的欢迎。” “天泽哥哥，雪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得天泽哥哥原谅，但是还是想敬天泽哥哥一杯酒。”姜雪看徐天泽有些松动，再次加大火力。 “无论如何，今夜和天泽哥哥相见之后，无论天泽哥哥想要如何惩罚雪儿，雪儿都愿意接受。” “只期望天泽哥哥能够解气，雪儿当时真的是家族逼迫，身不由己啊。” 姜雪拿起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通红的圆圈和柔弱的身姿，让徐天泽心中的柔软再次被触动。 徐天泽长长叹息，随后对着姜雪举了举杯就一饮而尽，随后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天泽哥哥，雪儿敬你。”姜雪看到徐天泽将酒一饮而尽，顿时破涕为笑，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徐天泽也不说话，又给姜雪倒了一杯酒，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将一壶酒全部喝光。 “好了，姜雪你接下来的计谋是什么？”徐天泽等着姜雪饮完最后一口酒，收起刚才那一脸的复杂，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什么？”姜雪被徐天泽这么一问，直接呆愣了一下。 难道被发现了？ 第24章 无父无母、无亲无友 “这酒啊有着曼陀罗花汁，而这香炉青烟，你当真以为我不知？”在椅子上无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就好像在跟朋友在聊这桌上哪道菜好吃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这酒和这香加起来无外乎两种，蒙汗药、迷\/\/药或是春\/\/药罢了，姜雪能淡定的陪着徐天泽饮酒，不过是仗着自己提前吃过解药罢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敢喝下去？”见徐天泽戳破事实，她索性也不装了。 “因为我想看看你这样卑贱的人，手段到底有多脏啊。”徐天泽好整以暇的看着姜雪。 当真以为同一个跟头，他会跌倒两次吗？而且还是在他第一次栽跟头的地方，他可不是之前的那个傻子了。 当时这个茶枫来还是一家酒楼，姜雪就是在这设计与他相遇，又让宋玉来捉奸的。 可惜那会儿他还真的以为是巧合，直到姜雪的真面目暴露，他才明白以往的情谊是有多虚假。 这三年里，无数次的梦到以前，梦的多了，不对劲的地方也就多了，也发现了很多自己没发现的细节问题。 “你才卑贱，你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无友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卑贱？我可是姜家之女，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是这上京城人人称赞的才女！！！”姜雪狠狠的拍桌子。 卑贱这二字狠狠的刺激到了她，她出身庶女的身份，是她永远不可提及的忌讳，谁提都不行。 “好一句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徐天泽恶狠狠的盯着姜雪，直接掀了桌子，“可我这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到底是谁害的？” 徐天泽掐住姜雪的脸，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瓷瓶拿出来，拔掉瓶塞一股脑的将药灌进姜雪的嘴里。 姜雪拼命的挣扎，但她一个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世子夫人，哪里会是已经被练成毒人的徐天泽的对手。 挣扎间只会下意识的吞咽被灌进嘴里的药物，直到瓶中药物都灌进姜雪的嘴里，徐天泽才松开手。 “你喂我吃的什么？”姜雪猛咳了一阵，然后怨毒的目光直刺刺的射向徐天泽。 “没什么，也就是让你每夜子时有那么一刻钟，寒毒入骨，浑身冰寒罢了。”徐天泽轻描淡写的说着毒药的作用，“雪儿，你可喜欢天泽哥哥的见面礼？” “也对，你瞧，天泽哥哥大致是忘了，雪儿也给我准备了见面礼的，只是。”徐天泽踱步走到香炉的边上，话音顿了顿，“这见面礼还是让雪儿带回去吧，天泽哥哥并不怎么喜欢呢。” 说完，徐天泽一脚踹到香炉座下的凳子，翻倒在地的香炉洒出了不少带着异色的香灰。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徐天泽你竟然如此狠毒！枉我对你信任有加。”姜雪接连催吐，都没有成功将药吐出来，她只能怨愤的嘶吼。 明明是自己来算计他，竟然直接把自己搭进去，姜雪只恨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徐天泽。 没成想三年未见，这蠢货竟然也长了脑子，让她在阴沟里面翻了船。 但即便如此，他有什么资格来算计自己？徐天泽不过是罪臣之后，最下等的人，没杀了他，就已经是仁慈了。竟然还敢对她下毒，他怎么敢的？ 徐天泽听到姜雪的话大笑出声，他实在搞不明白姜雪到底在想什么，他二人早就是仇敌关系，竟然还有信任这个东西？ “我可是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你害我至此，竟然还跟我谈信任。姜雪你有何脸面？恐怕边关城墙都不如你的脸皮厚吧？”徐天泽一脚将刚刚爬起的姜雪踹倒。 徐天泽紧接着就用脚踩在姜雪的脸上：“雪儿，还记得这个姿势吗？我那时就说过，我会十倍、百倍、千倍的让你偿还，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以后，还会让你更加的难堪，慢慢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让世人唾骂，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姜雪眼中的羞愤、怨恨凝成实质，但她越是这样，徐天泽就越开心。 既然已经是敌人，那就痛痛快快的战一场，迟早他徐家可以再次被承乾帝国的百姓拥戴。 而他的侄儿徐安也可以站在阳光下生活，无需被他人异样的眼光看着。 徐天泽还踩在姜雪的脸上畅想，房中的门忽然打开，徐天泽扭头看去，直接和三四个大汉来了个对视。 徐天泽直勾勾的盯着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伤疤的壮汉，没想到姜雪竟然把这几个地痞流氓留了下来，看样子姜雪的手段还不够狠辣啊。 正好，也该让姜雪尝尝他那晚所受的苦，让她也感同身受一下。 “还站在那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我抓起来。”姜雪趴在地上，只能斜着眼睛往上看。 一看她叫的人来了，却还在那干站着，根本就不来帮忙，就有些气愤。 这群白痴，贱民就是贱民，等这次用完，她就直接把这些人灭口好了，留着也是白留着。 不过姜雪应该想不到，她是不可能如愿了，因为徐天泽已经有了可以自保的能力了。 四个大汉对视一眼，直接向徐天泽冲去，徐天泽看着这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翻了个白眼，对着他们直接撒了一波药粉。 本就没几步的距离，四个大汉直接冲进了药粉里，然后徐天泽潇洒的转了个身，就闪开了。 可怜了姜雪还没从徐天泽挪开脚的喜悦里出来，就被那四个大汉哐哐的从她身上踩过去。 听着姜雪的惨叫声，徐天泽也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他的笑着给那几个眯着眼找方向的大汉，一人来一下直接打晕。 然后拽起姜雪的头发，看她因为被抓头发而被迫抬起的头，又强硬的给姜雪塞了个药丸。 之后就把几个大汉的衣服一扒，扭头看姜雪要爬出去直接又给拽回来了。 “雪儿就别白费力气，安心，你只会哑一个时辰而已，刚才他们中的药粉只是春\/\/药。”说着，徐天泽直接拔下姜雪的发簪，“想必世子未必能满足雪儿吧，正好让他们四个满足雪儿一下。” 此时徐天泽的微笑在姜雪的眼里，早就变成了恶魔的淫笑。 不过徐天泽并不在意姜雪怎么想他，姜雪恨不恨他，他都恨姜雪。既然如此，他又怎会在意姜雪的想法。 折腾一番，徐天泽也有些累了，他直接起身离开房间，最后在姜雪惊恐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出门的徐天泽，看着怀中的簪子，笑了笑，这枚簪子也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 第25章 这花灯赠我如何 教训完姜雪的徐天泽，心情甚好，他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在街道上欢庆的气氛，不由得兴致高涨。 周围一对对的少年少女，你有情来，我有意，聚在花灯摊子面前猜灯谜。 “长相思兮长相忆，下一句是什么？”手持莲花灯的老伯笑眯眯的问摊子前的人。 他这一问倒是让周围的弱冠儿郎们哄笑而出，女娇娥也是拿着帕子挡着羞红的脸。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之无穷极。”徐天泽笑呵呵的插了一嘴，“老伯，这花灯赠我如何？” 老伯看到徐天泽也是笑眯眯的点头，将手中花灯递给了徐天泽。 只是他收回的手，在袖笼里微微攥紧。 徐天泽笑着转头拿着花灯，欢欢喜喜的跟着人群继续逛街。 身后的人并没有看到徐天泽眼中闪过的那抹意味深长。 徐天泽路过之前龙沐斯驻足的桥上，静静的看着河中漂浮的花灯，和河边的少年少女。 每当有人放出河灯，又有人捞起的时候，河岸两边就会随之响起略带羞恼的轻哼，和调侃的笑声。 宋玉，你当真是让人发笑，这带着蒲公英暗纹的莲花灯，想必每年都要送出去不少吧。 不过是寻常的一句诗句，翻翻书籍便可对上，竟然成了你寻人的手段。 “我就在这等等，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去为妻子遮挡丑事，还是来见我这个故人。”徐天泽喃喃自语，又像想起了什么轻笑出声。 徐天泽恍一抬头就看到漫天的孔明灯，飞的远了，也分不清天上的到底是星辰还是灯火。 “公子，殿下已经回府了。”马征默默从远处走来，刻意偏开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目光。 “这么快？”徐天泽有些诧异，这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丝毫不见稀少，宫宴怎么会这么快结束？ “属下不知，殿下只是说公子回府有事相商。”说起正事，马征一脸的正经。 徐天泽点点头，想来宫宴提前结束，必是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索性也没了折腾宋玉的心思。 反正来日方长，光是姜雪今日一出就够宋玉焦头烂额的了。 这头徐天泽随着马征下了桥头，那头宋玉就着急忙慌的往这里赶。 领头的正是那个花灯摊子上的老板，一见徐天泽转身下桥，不由得有些着急。 这马上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就真的要哭去了，年年摆摊，年年熬时辰，眼看就要熬出头了。 可别因为自家主子来晚一步，他就白熬了。 不过花灯摊子的老板显然是多想了，他急，宋玉比他更急。 “阿泽！阿泽！你别走！”宋玉一把推开在身前引路的老伯，连忙高声呼喊。 他没看错，真的是阿泽，没想到阿泽近期穿的是紫衣，所以第一眼没认出来。 可是背影那么熟悉，一次是错，难不成两次还能错？ 那日在宏旭城见到的，也一定是徐天泽，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他绝对不想错过第二次。 徐天泽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喊他，毕竟是他熟知多年的人。 也是他这三年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人啊，哪会听不出来他的声音。 不过，他可不是别人想见就能见的，好戏才刚开场呢。 徐天泽脚步不停，就好似没听见一般，默默加快脚步成功混入人群中离开。 等宋玉追到桥头上时，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早已消失，就连背影都不曾为其停留一分。 宋玉失魂落魄的站在桥头上，愣愣的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出神，他本是在徐天泽一回上京城，就得到了消息。 奈何外出遭人算计，俗事缠身，又被父亲训斥罚跪祠堂，只能延后见徐天泽的时间。 今日宫宴结束一出宫门，他的人就来汇报徐天泽的踪迹，这着急忙慌的过来，却只看到了个背影。 宫宴结束回去，还要被父亲继续罚禁闭，他不知这次错过又要多久才能再见到徐天泽。 他还没有跟阿泽解释当年对徐天泽避而不见的原因，也没有诉说这些年的思念，他又怎可甘心？ “走，去三皇子府。”心下有了抉择，宋玉撩开衣摆就要大步向三皇子府走去。 “世子不可呀，世子。”花灯老板连连叫苦，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三年来，镇国公府和三皇子多有不睦。 老国公早就叮嘱他们这些下人，盯着世子一点，千万不要和三皇子再闹出什么来。 眼下自家世子要是登门三皇子府，老国公若是知道了，他这把老骨头顺利的话，留条狗命退休。不顺利的话，直接玩完了。 “本世子的事，也是你个奴才能多嘴的？”宋玉瞪了花灯老板一眼，冷哼出声。 花灯老板见拦不住自家世子，只好摇头跟上。 ------------------------------------- 宋玉和徐天泽到三皇子府也是前后脚的功夫。 徐天泽和龙沐斯见面还未说上几句话，下人就来禀报说镇国公世子上门求见。 徐天泽翻了个白眼，宋玉倒是真不知道姜雪发生了什么，还是不知道姜雪和四个大汉的春宵一度？ “殿下你去打发了吧，我可不想看他。”徐天泽在脑子里过了遍废话，对着龙沐斯敷衍的摆了摆手。 龙沐斯好笑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徐天泽是真的懒得见，还是接连让宋玉和姜雪给彼此戴了绿帽子，有些心虚不敢这会儿见宋玉。 “去接到前厅，我稍后就来。”龙沐斯对着下人吩咐了一声，又对徐天泽回了句，“阿泽到屏风后面听一听，省的我二次复述了。” 徐天泽懒散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件事儿了。 龙沐斯安排完，就慢腾腾的向前厅走去，也是村里晾一晾宋玉的心思。 等到了前厅门口，快速呼了几口气，装作步履匆匆的样子进门迎向了宋玉。 “不过是宫宴刚刚见过，宋世子这是怎么又来我这府上了？”龙沐斯爽朗的笑声和他这个人一起踏进了屋里。 虽然话画面上没什么问题，但多多少少的阴阳内涵，还是让宋玉眼中带上了恼意。 第26章 贵府的茅厕在何处 但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还有龙沐斯皇子的身份，只好收敛情绪，对着龙沐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殿下说笑了，在宫中寒暄多有不便，自然还是在宫外更显得情真意切一些。”宋玉皮笑肉不笑的应付龙沐斯。 龙沐斯看眼神不断的往外瞟，自是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在意继续客套的和宋玉周璇。 时间一久，话题都聊完了就只剩下沉默的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水。 眼见管家命人拿进来的第三壶茶水，龙沐斯和宋玉双双变了脸色。 这就是水做的人，也架不住这么喝啊，要不是还要耗着，他二人早就上茅房痛痛快快的洒水去了。 “天色已晚，宋世子可还有事？”别管有没有有事，赶紧走吧，他可真的是要憋不住了。 “要说事情，确实还有一桩。”宋玉假装没看到龙沐斯的不耐烦，听不懂龙沐斯的暗示。 他还没有见到阿泽，纵使人有三急，他也要忍一忍。 “既是如此，那宋世子稍等，本殿有些腹痛，先去解决一下。”龙沐斯直接断了宋玉的话头，也不等宋玉回答就急匆匆的离开。 开玩笑，他可没耐性继续耗下去，就算有耐性，他的小兄弟也受不了了。 宋玉能忍就让他自己忍去吧，反正龙沐斯是不奉陪了。 宋玉见龙沐斯不按常理出牌，脸色更黑了，端起茶杯想要战略性的喝口茶水，掩饰尴尬，可是下面汹涌的感觉，直接让他放下了茶杯。 见管家还在一旁安静的守着，也是尴尬的咳了咳：“这位老伯，方便询问贵府的茅厕在何处吗？” 管家下意识的扫了扫宋玉的下半身，让宋玉极其的不自在，然后宋玉就向管家的指向的位置，急急地冲了过去。 只是那背影多少带着些狼狈，和羞愧。 听着动静远了，徐天泽这才笑呵呵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管家身边一起看着仓皇的宋玉。 “阿泽，你这招真是损。”龙沐斯从院中假山后面出来，没好气的白了徐天泽一眼。 损就损吧，结果还敌我不分，让他也没好过了去。 要不是隔壁院子就有一处近的茅房，他怕是还要在忍一段路。 “放心，我就是知道隔壁院子里有茅厕，才让管伯这么做的。”徐天泽毫无心理负担的靠在门框上。 “我这府中上上下下，你的话都比我的好使了。”龙沐斯看了一眼在旁笑呵呵不说话的管家，没好气的拿扇子敲了徐天泽一下。 管伯听了龙沐斯的话一点惶恐也没有，自家殿下可是他看着长大的，能被殿下信任并做管家这么多年。 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生存之道的，自家殿下是真介意还是假生气，他还是分的清的。 再说，假若没有自家殿下的纵容和默许，徐公子怎么可能能在这看似松散，实则处处布防的皇子府，出入自如，毫无限制？ 徐天泽被龙沐斯轻轻敲了一下，也不介意。至于龙沐斯的话，左耳听右耳冒就行，反正他和龙沐斯不需要分那么清。 “你这招虽然能小小折腾他一下，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罢了。”说笑完，龙沐斯还是要说回正事。 毕竟这人还没应付走呢，从茅厕出来，还有的磨呢。 “我只是拖他一拖，想来等他回来，镇国公府的人就该叫他回去了。”徐天泽耸了耸肩，想着姜雪那边应该更热闹才是。 龙沐斯显然也想到了徐天泽今夜干的大事，对宋玉也挂上了丝怜悯，就是不知道等宋玉知道真相，他会不会崩溃。 但一想到他那日从宫中出来，马不停蹄的赶到破庙时的场景，他就心中一痛。 那时身着破破烂烂的红衣，浑身青紫的阿泽又该是多么的绝望？空中弥漫的恶心的气味，让他恨不得一剑杀了那群畜生，如今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那四个畜生他可是早就知道被姜雪养在庄子上，若不是想让阿泽亲自动手，他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如今姜雪直接被反噬，也是咎由自取，等到此事结束，定要叫那四个生不如死。 想来姜雪受此屈辱，也未必会留下那四个畜生，倒是便宜他们了。 徐天泽看着龙沐斯一脸的阴沉外加嘴角勾起的不怀好意，嘴角抽抽。 这是谁要倒霉了？让龙沐斯这个腹黑的给盯上了，徐天泽默默在心里给那人上了炷香。 这三年虽然一直在神医谷中修养，但他也是知道了不显山不露水的龙沐斯到底有多狗。 以龙沐斯的实力，要是直接爆出来，那可是争夺皇位最有利的人选了。 而他呢，拥有庞大的能量，偏偏一副白面团子，争不得皇位的庸才样。 徐天泽看着龙沐斯，心绪有些飘远。他还记得徐家灭门的那晚，他跪在龙沐斯面前信誓旦旦的交易。 徐家正名，为其争夺皇位，他的想法也是真的可笑。 龙沐斯根本就不需要他帮他争夺皇位，徐家权倾朝野时不需要，徐家落寞，自然也不会需要。 龙沐斯当时答应他，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心安理得用龙沐斯力量的理由而已。 这也是他看透本质后，对龙沐斯还像以往一样放肆的原因。 有些事情和承诺，从来不是口头说说就可以的，本就是靠身体力行来表明决心的。 而龙沐斯，也总有要用到他的时候，那时才是他发光发热的时候。 “我回去休息了，明儿过来在听听热闹。”徐天泽给龙沐斯打了个招呼回房休息了。 左右能猜到后续，与其在这守着，他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用膳的时候借着热闹，多吃几口饭呢。 龙沐斯点点头，转身就向隔壁茅房走去，喝了那么多茶，哪是一趟就能解决的。 等他从茅房出来，就听下人回禀宋玉被镇国公谴来的人叫了回去。也不甚在意，打了个哈欠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早上，龙沐斯难得的休沐，准备和徐天泽一起用早膳，刚踏进徐天泽的院子，就听见徐天泽哈哈大笑的声音。 第27章 他每天都要扶着腰走出去 “当真如此？”徐天泽手握着半块馒头，亮闪闪的眸子停留在马征身上。 “是的，现在百姓们都在传镇国公府的世子体虚无力，所以世子夫人才夜战四个壮汉。”马征站在一树下的阴影里，一板一眼的回着。 “外面还传世子带回来的那个妾，其实是完璧之身。世子每天面对妾室也是有心无力。”马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徐天泽听到这，瞬时间爆笑，徐天泽和那个有心上位的妾到底有没有什么，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药是他下的，就是宋玉不行也能让他一展雄风，更何况他关宋玉并无阳虚之相。 可这事本身就是无法证明的，只能任由谣言乱传，想要阻止流言也要有证据不是？ 难不成还能让宋玉当众演示一番？ 一想到宋玉有口难言的样子，徐天泽的胃口都出奇的好了不少。 “阿泽怎么不问问，那宋玉是怎么处置姜雪的？”待马征说完，龙沐斯就踏进了院子，走到徐天泽面前坐下。 “便是不问，我也清楚。无需这会儿向我泼冷水。”徐天泽冷哼一声，狠狠咬了口馒头。 还能怎么处置，镇国公府和姜家利益关联，从来都不是单纯的两人联姻。 自然不会是休妻，也不会是和离，可以说自从姜雪嫁进镇国公府，她生或死的地点就只有镇国公府了。 不过以徐天泽对宋玉的了解，宋玉必然不会原谅姜雪所作所为，两人嫌隙必生。 姜雪要是聪明点的话，直接供出始末，还能让他帮忙分担一些仇恨。 但姜雪肯吗？那定然是不肯的，不然她娇柔小花的人设可就绷不住了。 “姜雪和宋玉，想要让他们过得痛苦，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徐天泽见龙沐斯的碗筷添上来，直接夹了一块酸黄瓜放进他碗里。 龙沐斯贴身侍卫龙一布菜的手顿了顿，然后面色如常的放下筷子静立在一旁。 龙沐斯就着半碗白粥，慢条斯理的吃着酸黄瓜：“三年不见，世家大族的束缚，倒是少了不少。” 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他并不想搭这个话茬，刚到神医谷的时候，他可没少因为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礼仪规矩，被齐老头嘲笑。 久而久之也就放下那些架子了，更何况他现在是罪臣之后，还有什么架子可讲的。 “既是知道他二人的弱点，为何不加快速度？”龙沐斯见徐天泽不接话，也不在意，直接续上刚才的话茬。 “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两个？活着才是最好的折磨。”徐天泽见龙沐斯吃完了酸黄瓜，又掰了半块馒头给他，“到现在的线索，也不过是姜雪和镇国公府参与其中，还有些线索还没有查明白。” 没有查到的线索，他又如何能加快脚步，让隐在幕后的人知道他现在到了哪步。 还不如告诉别人，他就是恨宋玉和姜雪，处处针对他们，因为他认为他们才是导致徐家灭门的幕后黑手，他也只能查到这么多。 “你心中有数便好。”龙沐斯喝完最后一口粥，直接让人将碗筷撤了下去。 “昨日宫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徐天泽又拿起一个红薯，分了一半给龙沐斯。 “也不是什么大事。”龙沐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半个红薯，默默叹了口气。 转头看看一旁的龙一和马征，两个人一个抬头看树叶，一个低头抠手指，就是不和龙沐斯对视。 又见徐天泽一副等着他下文的样子，只好慢腾腾的扒着红薯皮，他准备接下来的谈话不结束，这半个红薯就不吃完。 他是来一起用早膳的，不是来被投喂的，这么喂下去，他每天都要扶着腰走出去不可。 “昨日宫宴，御史台讽刺镇国公虎父犬子，治家不严还要一副为君为民的样子。”说着，龙沐斯抬了抬眼皮，瞅了徐天泽一眼。 “本是双方争吵，父皇作壁上观，不知谁提了一句，到底是比不上徐家子孙教养。然后道了几句惋惜，便触了父皇的眉头。” 龙颜大怒，这宴也就不欢而散了，自然就提前回来。不然镇国公府接到姜雪出事的消息，还要好一阵子呢。 龙沐斯说完，餐桌上再无言语，徐天泽细嚼慢咽的吃完手中的半个红薯，拍了拍手就站起了身。 “徐家不过是挡了别人的路罢了，那位又怎会不知？不过是废棋不值得在浪费力气而已。”徐天泽错过龙沐斯，一步一步向院外走去，“三日前我回京，昨日就有人上眼药，看样子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徐天泽既然决定回来，就没有打算能安安稳稳的寻到徐安，就看他和这群狐狸谁先忍不住了。 “阿泽。”龙沐斯叫住徐天泽，顿了顿有些犹豫，“宫中传你后日觐见。” “知道了。”徐天泽摆了摆手，就走出了院子。 龙沐斯话一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昨日宫宴开始前，他被父皇单独留在上书。 父皇所说的话和三年的那晚上说的话，不说一模一样，却也大差不差。 “和徐家之子来往是你这么多年来最大的污点，朕的儿子若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就不配做朕的子嗣！”父皇当时披着奏章，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他问父皇天下迎来利往，徐丞相一直都是保皇派，父皇当真不清楚徐家是被冤枉的吗？ 父皇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留了一句天家无私情，便让他一直跪在书房。 天家无血亲，他认了，无血亲难道还不够，还要无私情吗？他做不到父皇这样冷心冷情，也难怪自己不是他的亲子。 三年来他不是没打探过父皇是否出手过，但是哪怕他的情报网已经铺设的极大，也没有查到关于龙鳞卫的行动。 明面上，父皇也从没有表现出对于徐天泽的在意，这猛的说让他带着徐天泽进宫，他不得不防。 父皇若真是要动徐天泽，那他留在宫中的后手也只好提前暴露出来了。 大不了和阿泽亡命天涯就是了，这世界这么大，总有他和阿泽的容身之处。 第28章 自以为是的蠢货 龙沐斯披着薄袄站在府门口，盯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将手中的东西送入马车中，抬头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徐天泽应该收拾好了，正准备去看看，就见徐天泽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徐天泽还是那身暗紫色的衣服，但是衣服上用金线做的蒲公英的暗纹，随着徐天泽走路的动作若隐若现，头上的单调簪子也换成正式夫人紫玉发冠。 明明是尊贵优雅的贵公子，愣是因为他懒懒散散的样子，带上了慵懒的味道。 呃，换句话说就是，没个正形，也不知道父皇看到阿泽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走吧，进宫就是麻烦，事情这么多。”徐天泽跟龙沐斯打了个招呼，有些抱怨。 他修养身子这几年，可一直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谁知道刚回来没几天就要早起。 “阿泽，慎言。”龙沐斯拉了拉徐天泽的袖子，眼神幽深。 “知道了，知道了。”徐天泽不耐烦的上了马车，他都这副德行了，那个昏君怎么可能还在意这点口角上的冒犯。 徐天泽在马车上又打了个盹，才不情不愿的在龙沐斯的叫醒服务下，下了马车，然后一路低眉顺眼的跟着进了上书房。 “儿臣\/草民见过陛下。” 两人跪下拜礼，却迟迟听不见皇上的声音，龙沐斯眼神有些闪烁，反倒是徐天泽一副平常心的样子。 就在龙沐斯犹豫要不要启动暗手的时候，皇上迟迟的声音才响起：“都起来吧，来人赐座。” “谢陛下”*2 徐天泽毕恭毕敬的行完礼，就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椅子上，龙沐斯喘口气才注意到徐天泽的乖觉。 细细想来这一路的礼数，倒是丝毫不差，原以为会有些生疏的动作，也是流畅的不像话。 这样看来，平常徐天泽只是不想端着而已，倒是关键时刻也不会掉链子。 徐天泽要是知道龙沐斯心里向的，一定会给龙沐斯一个白眼，天天端着多累啊，他又没什么需要注意形象的地方，干嘛老是端着，给谁看？ 还不如懒懒散散的舒服一些，反正关键时刻不出错得了呗。 帝皇威严，皇上不说话，徐天泽和龙沐斯自然也无法张口，更何况现在徐天泽的身份还有龌龊。 “徐天泽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皇上率先打破沉默，上来就是对上徐天泽。 “回陛下，草民并没有什么要说的。”徐天泽低垂着眼眸，重新跪在了地上，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徐家贪\/\/污金额巨大已是不争的事实，朕命人屠了徐家满门，单留你一人你就不怨恨朕？”皇上冷哼一声，身上的威势压向徐天泽。 “陛下既是如此说，草民心中所想陛下又怎会不知？草民生于徐家，受父母兄长庇佑，一朝破灭，草民若说不怨恨，也不过是黄言罢了。”徐天泽虽然跪着，但是腰背挺的直直的。 “哼，油嘴滑舌，你倒是有点胆气。”皇上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 “父皇，息怒。”龙沐斯见皇上动气，直接跪在了徐天泽身旁，伸手拽了拽徐天泽的袖子。 徐天泽目光直直的看着皇上，这是他自进入上书房后第一次直面圣颜，也是他徐家之人第一次质问皇上。 他本来想忍气吞声，而后徐徐图之。但昏君既然这么问，又怎会真的相信他不怨恨？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又有何惧之？大不了和这昏君同归于尽，在自\/\/杀于龙沐斯怀里，这江山虽会动荡，但以龙沐斯的能力一定可以短时间内平定。 “陛下，草民不敢欺瞒，更不屑欺瞒。”徐天泽面上坦然，一点也不顾及昏君震怒，“我徐家自入朝堂以来，一直忠君爱民，不敢有丝毫懈怠。” “昔日圣眷正浓，陛下自是了解父兄三分，当真觉得我徐家会做下贪\/\/污受贿，买卖官爵之事吗？” “还是说，徐家已成弃子，便不值得陛下相助了？” 徐天泽句句质问，句句在理，皇上也随着徐天泽的话，脸色愈加阴沉。龙沐斯则是紧绷心弦，但凡一有不对他就直接带走徐天泽。 徐天泽虽面上气氛异常，实则内心冷静的一批，他袖笼里的短剑早就在来之前淬了毒，只需留下伤口就可以让皇上死无葬身之地。 就他与皇上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宗师高手隐藏在暗处，也来不及搭救。 就在三方心思各异的情况下，上书房里的空气低沉到了极点，就在龙沐斯和徐天泽准备给行动的时候，皇上直接大笑出声。 “不愧是徐立那老东西的种，但是你以为就凭你手中的短剑，就能夺得一丝搏杀的机会吗？”皇上戏谑的扫了龙沐斯一眼，又看回徐天泽罩着右手的袖子。 徐天泽听到皇上这话，瞳孔一缩，准备暴起寻得机会，既然暴露了，那就没有什么好停留的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是徐天泽刚刚起了半个身子，左手就被龙沐斯拽住，又给拉了下来。 “徐天泽惨遭祸事，心中难平。然时过境迁，还请父皇看在昔日徐家忠心的份上，宽恕徐家遗脉。”龙沐斯一手死死的按着徐天泽，一边对着皇上磕头。 “有点心，但不多。”皇上淡淡的瞥了一眼龙沐斯，“你莫不是真当我这个皇帝是个眼瞎的，看不到你在宫中的布置？” “儿臣不敢。”龙沐斯听到皇上的话，身子一僵，随即又向皇上一拜。 “哼，一个两个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皇上讥讽一句，直接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他实在想不明白，就徐立那个老狐狸生下的崽子，前两个要脑袋有脑袋，要教养有教养，怎么偏偏这最后一个，蠢得要死？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一说到不是亲生的，他就又看向自己的崽子，排行老三，文不成，武不就，连和老大老二打个擂台都不行，也是个不顶事儿的。 难怪这两个小混蛋玩的好，不得不说皇上真相，此时他真想把徐立从地下叫上来，让他好好看看他的好儿子。 但嫌弃归嫌弃，徐立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就只有他亲自上手调教了。 “徐天泽，你可知为何徐家满门被屠，单单你被赦免吗？” 第29章 眉清目秀的小倌 徐天泽听到皇上这么说，面露错愕，他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伴君如伴虎，既然皇上决定徐家的结局，没道理单留他一人。 留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面子情，他活着就已经是皇上决策的失误，是皇上政绩上的污点。 \"草民不知。\" 徐天泽喃喃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光芒。 从始至终，他都未能亲眼目睹父兄命丧黄泉的那一幕场景。 难道说，父兄只是与皇上配合，佯装死去？ 实际上他们仍然活在这个世上某个角落里吗？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便如野草般在徐天泽心中疯狂的蔓延起来。 那如果父兄真的还活着，母亲和大嫂的惨死又该如何解释？毕竟他可是亲眼见到了母亲和大嫂的尸首。 还有徐家上上下下的百十余人的性命，父兄当真能做下这般决定？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徐天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些笼罩着他，如同迷雾一般的问题，即将迎来一个答案。 皇上看着徐天泽眼中，蕴含复杂却又充满点点星光，在心中冷哼一声。 这小崽子该不会是在期待自己告诉他答案吧？刚刚那股同归于尽的气势呢？那不忿的年轻人傲气呢？ 想得倒是挺美，他可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就此揭过。 “想知道，就先给徐家翻案再说，不然朕根本没有跟你谈下去的欲望。”皇上直接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直接滚蛋。 徐天泽被皇上的话直接搞得晕头转向，也明白皇上或是有所顾忌，他只好先继续按计划给徐家翻案，再来寻找皇上索要答案。 虽然被皇上搞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最起码知道皇上是允许他给徐家翻案，本来计划中因为翻案而要扫了皇帝的颜面，这里做了无数的备案，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既然最难的地方，已经放行，那相对的搜集证据，报复姜雪和镇国公府就显得更容易了。 毕竟他和龙沐斯这三年，可不是真的在休养生息，准备的早就差不多了。 想明白之后，徐天泽和龙沐斯相继退出了上书房。 “阿泽，你可有什么想法？”龙沐斯和徐天泽并肩向着宫门走去。 徐天泽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但在一切开始之前，有个人或许他需要去见一见了，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殿下，我接下来需要去见一个人，不方便殿下一起。”徐天泽轻轻撞了撞龙沐斯，以示谢意。 只是龙沐斯对他的帮助不止这一次，他所受到的恩情也不止这一点，说多了也是伤感情，索性记在心里，日后相还就是了。 龙沐斯明白徐天泽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眉头紧蹙，不知道何人、何地，才让徐天泽提前跟他打招呼。 这打招呼的意思不仅仅是告知，也是在拒绝龙沐斯暗中派人保护他。 不过出于对徐天泽本人和马征身手的信任，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待离开皇宫后，徐天泽并未和龙沐斯一起回去三皇子府，反而堂而皇之的在上京城逛了起来。 这样子从皇宫中全身而退，又在街上肆无忌惮的逛了起来，一时之间让各方势力拿不准宫中那位的心思，或多或少收敛了一些。 一连三日，徐天泽都在外晃悠，天明而出，日落而归。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寻其麻烦，让徐天泽想要杀鸡儆猴的念头，直接熄灭。 到了第四日，徐天泽更是荒唐的踏进了青楼，青楼白日歇息，夜晚明灯。 徐天泽本是进不去的，但徐天泽直接银子开路，就在青楼里待着，一待就是一天。 接连待了六日，让一些本来还顾念徐丞相遗脉的文臣，皆是怒骂其不争，惋惜徐家一门出三杰，个个没留下，反倒让这个混账存留。 老镇国公更是当朝怒骂其小兔崽子，对不起徐家为他留的一线生机，也对不起黎民百姓相护之情。 就在朝野、民间一片骂声的时候，徐天泽也终于见到了他想要见的人。 拥有着极其骚包的名字的大男人，那个莫名其妙的雪蝶。 “徐三公子倒是快意，就是不知道听不听得见这上上下下的讥讽，嘲骂？”雪蝶推开房门，轻摇着折扇坐到了徐天泽的面前。 “他们骂他们的，我享受我的，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徐天泽看都不看雪蝶一眼，他就着小倌的手，饮下一杯酒，“来，给我雪兄也倒上一杯。” “徐三公子的喜好，在下可是难以接受，还是算了。”雪蝶收起扇子，直接用扇子挡了刚刚喂酒小倌的酒。 这青楼虽说是男子的天堂，多是风尘女子，但总有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达官贵人，这眉清目秀的小倌虽少，却也不是没有。 雪蝶本来还想着要是女子，直接讥讽徐天泽几句爱而不得，反倒是肆意放纵。这一进来才发现，别说风尘女子了，就是女子也不是。 “现在多是称我为徐公子的，很少有人还在姓氏后面算上我的排行，雪兄当真是有些跟不上时势了。”徐天泽捏了捏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倌的脸。 然后一人赏了一锭银子，就挥手让小倌们下去了。 被徐天泽这么暗戳戳阴阳了一句，雪蝶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反问了徐天泽一句：“三公子当真没有听出来在下的意思吗？” 徐天泽对着雪蝶直接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傻，当然听出来了雪蝶的意思。 不就是在说他身负血仇，却有心思在这寻欢作乐吗？当他真是来玩的吗？ 还不是上一次见面，能感觉到雪蝶迫切的想要他对姜家和镇国公府出手，想要把雪蝶钓出来吗？ 这不是一钓一个准，才几天雪蝶就忍不住，前来找他了。虽然他确实在钓雪蝶的时候，稍稍放纵了一点，也不过是仅限于搂搂抱抱，喂喂酒罢了。 龙沐斯天天盯着他，跟盯贼似的，他就不能出来放松一下了？ 当然徐天泽也就是在心里想想，铁定是不会说出来的，一但说出来被马大哥汇报给龙沐斯，那他就真的是惨了。 第30章 雪兄，你我也算是有些情谊，何故如此 雪蝶见徐天泽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有些烦闷。他本来还想着徐天泽入了这上京城，必定好戏不断，刚开始也如他所想。 先是宋玉遭算计，纳了个商户女做妾；姜雪上元灯节不入宫宴，与壮汉度春宵，但紧随而来的是徐天泽进宫。 他都想好了，必要时刻暗中配合龙沐斯的人，救下徐天泽，谁知道徐天泽全身而退就没了心气儿。 这是被宫里的那位给吓破胆了？那他还报个屁的仇啊，直接滚蛋拉倒好了，省的雪蝶看着龙沐斯这样就心烦。 雪蝶越想越气，一甩袖子便准备离开，这样的人可不配与他共事。 “哎哎哎，你怎么还走了？”徐天泽见雪蝶这个样子，一脸的无语，但又不得不出声阻止。 毕竟他可是耗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把雪蝶给引出来，这要是直接走了，那他可没地哭去。 “你既然出来了，有些事情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了？”徐天泽将雪蝶拉回椅子上，面容严肃了不少，“比如你的身份，目的。” “身份倒是不可能告诉你，但是目的很简单，你也猜得出来。”雪蝶被徐天泽拉了回来，瞬时间就明白了徐天泽今日荒唐的真正原因。 这小子原来是在故意折腾，就等他这条鱼呢，也怪他沉不住气，直接被忽悠了。 雪蝶多少有点暗恨自己不争气，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徐天泽一眼。 回了一句倒也是不着急，直接端起刚才小倌给他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倒是不错，雪蝶咂了咂嘴，拿起酒壶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是是是，不就是想让我把这上京城的水搅浑，你好渔翁得利吗？”徐天泽直接抢过雪蝶手里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可是最贵的那一种，他都来这么多天了，就抠抠搜搜的点了两壶，装装样子，根本就没咋喝过。 雪蝶见手中的酒壶被抢回去，打开扇子调笑起来：“这三皇子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一壶酒而已，三公子也要和在下抢一枪？” 徐天泽切了一声，转头就冲门外喊：“再来三壶青衿酒，我这一连几日的花销都记在我这友人的账上。” 雪蝶闻言嘴角抽了抽，他说这酒怎么味道非比寻常，原来是近期上京城风靡一时的青衿酒，可是亏死他了。 一壶可是要五百两银子，再算上徐天泽在这地方又是菜又是小倌的，几千两是没跑了。 雪蝶一时有些后悔，现在他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待酒上来之后，徐天泽和雪蝶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谁也没说话，顶多就是碰碰酒杯。 酒过三巡，徐天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红晕，这才借着醉意拉起了雪蝶的手：“雪兄既知我是为复仇而归，又想让我搅浑这潭死水，不如给我些帮助如何？” 雪蝶见徐天泽酒意上来，也不过多搭理，就是连着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无奈只能放弃挣扎。 “雪兄想必也有些徐家被诬陷的谋后主使人的消息，可否告知于我？我与雪兄也算一见如故，便和雪兄透个底。我和三皇子查到姜家假借姜雪之手，与镇国公府合谋诬陷徐家，” “我父兄出事之前正是在暗中调查姜家贪\/\/污之事，不慎漏了消息这才被反栽赃。可是三年过去，姜家昔日私授买卖官爵，鱼肉乡民的证据早已没了线索。” “雪兄，是否早有准备？”徐天泽半个身子都要压在了雪蝶的身上，一副借着酒疯耍横的样子。 “有是有，但是三公子又能给在下带来什么呢？”雪蝶被徐天泽缠的没有办法，只能点头承认。 但是他可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想要他手底下的消息，那就要给他一些实际上的好处。 “雪兄，你我也算是有些情谊，何故如此？”徐天泽一脸的诧异幽怨，活像是被抛弃又不敢置信的样子。 雪蝶也被他这个样子整的有些不自在，怎么感觉莫名的有一丝愧疚呢？然而徐天泽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想多了。 “最多三千两，多了没有。”徐天泽一副守财奴的样子。 说实话，三千两徐天泽都觉得贵，要知道他徐家的钱可都充公了，他虽有龙沐斯这个冤大头养着，吃穿不愁，但实际到手的零花钱可没有多少。 就连这进青楼的钱，还是因为青楼是契天阁旗下的，直接白瞟。就这还让龙沐斯这个契天阁阁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呢。 当然龙沐斯不爽的点，可能根本就不是徐天泽的白嫖，而是另外的原因也说不定。 “五千两。”雪蝶咬牙切齿的报了个价。 当他的消息是白来的吗？他的人力物力是免费的吗？亏他刚才还因为徐天泽的话，觉得有些愧疚。 他只能说徐天泽还是那个徐天泽，真是一如既往的缺大德啊。 “两千两。”徐天泽瞪圆了双眼，想要他多掏钱没门。 “哎可惜了，这么有力的证据，看样子是没人珍惜啊。”雪蝶摇头惋惜，然后将他调查到姜家的证据，直接掏了出来。 见徐天泽的眼睛随着自己手中的信件来回的晃动，雪蝶就知道徐天泽上钩了，他可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 “罢了罢了，谁让徐某与雪兄投缘。”徐天泽宛如斗败的公鸡，肉疼的掏出五千两，“成交！” 雪蝶嘴角勾了勾，直接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那就多谢徐兄了，日后若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记得先想着在下。” 两人又聊了几句，徐天泽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消息既然已经到手里，就需要尽快实行才好。 回身见雪蝶还在那悠然自得喝着小酒，徐天泽也不多言，直接快步下楼。出了青楼之后，徐天泽这才显露脸上的笑意。 雪蝶觉得他赚了，实际赚的可是徐天泽，要知道光拿五壶青衿酒便要两千五百两，再算上点的那几个小倌的钱，和这七日的其他花费。 他的好雪兄可是需要倒贴些银子的，他还是赶紧跑，省的雪蝶出来抓他。 第31章 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徐天泽乐呵呵的踏进三皇子府，今天怎么也算是收获满满了，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龙沐斯幽怨的声音。 “终于舍得回来了啊，再不回来我可就以为你在青楼乐不思蜀了。”龙沐斯瞪着他，眼中满是哀怨。 徐天泽在龙沐斯死亡凝视中转过身子来，尴尬的挠挠头：“哪能啊，这不是终于拿到了咱们缺失的那部分线索了嘛，这不赶快就回来了。” 面对徐天泽讨好的样子，龙沐斯一脸的不爽。要不是底下的人来报，徐天泽还算乖巧，顶多叫了两个小倌陪酒，恐怕他都冲进去撕了徐天泽的心都有了。 不过就是如此，他都有些不爽，你去了青楼不叫美女陪你，叫两个小倌。当谁不知道你的喜好一样，不对就是叫女人也不行。 果然，他就不应该让徐天泽去那个地方，当初答应的太草率了。 “你最好得到是可靠地消息，不然······”龙沐斯咬牙切齿的看着徐天泽，他不爽了，看到徐天泽的笑脸就来气。 徐天泽上前搂住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要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龙沐斯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徐天泽的表演。 没人配合，徐天泽也演不下去了，索性就拉着龙沐斯进了书房，一起分析雪蝶给他的这份证据。 “这证据倒是详细，看样子从你父兄开始调查的时候，此人便暗中注意了。”龙沐斯反复翻看着。 这纸张的颜色有些深了，上面的细微之处还有着一些揉搓的痕迹，想来也是被人常常拿出来反复观瞻。 这样一个人，莫名的出现提供帮助，哪怕是暂时没有利益冲突，也足够龙沐斯忌惮的了，而且能收到这么隐秘的线索，横跨三年之久。 必定也是上京城中位高权重的人物，新起之秀又接触不到徐家之事，还要与镇国公府或是姜家对立，那也就是那几家了。 “这证据可信度多少？”徐天泽点了点头，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龙沐斯所想的，他也思考过，不过对于他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也不介意被别人当刀子，只要能报仇，能从皇上口中知道自己父兄的消息，他就没什么可在意的。 本来以为徐家是弃子，但是从皇上的口中，他听出了另有隐情，那他就一定要弄明白。 倘若父兄还活着，他也要去问问，他们当真不介意母亲和大嫂的死亡吗？他们就如此狠心？ “可信度很高，而且这上还说明徐安确实在镇国公府，却不在宋玉手中。”龙沐斯沉思，他也是被这上的消息给震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 “何意？”徐天泽一听有自己侄儿的消息，直接绕过书桌，走到了龙沐斯的跟前。 从龙沐斯手里将信件拿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徐天泽就面露古怪的和龙沐斯对视了一眼，徐安在老镇国公的手里，但是宋玉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宋玉之所以放出徐安在他手里的消息，正如徐天泽二人所想的那样，不过是为了引出徐天泽回上京城罢了。 那镇国公隐藏徐安的目的又会是什么？他在宋玉出手对付徐家的时候，又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或许我们需要重点查点一下镇国公府了。”龙沐斯敲了敲桌子。 “你去查吧，我先把姜家搞垮再说。”徐天泽咬了咬牙，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既然宋玉放出消息，老镇国公都没有透露出来，那必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龙沐斯在暗中调查，他则是处在光亮处，进行报复，更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也好让龙沐斯行事更加方便。 龙沐斯点点头，他明白徐天泽的想法。虽然徐天泽这三年里一直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哪怕是复仇也是一种玩笑的兴致。 但其实龙沐斯知道，徐天泽心中对于复仇的急切，以及隐藏在他那副潇洒不羁面孔下的狠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 他从来不觉得徐天泽变了，便要说其如何如何，未经他人苦，何故劝其善？ 他只要就这么陪着徐天泽就好，陪着徐天泽复仇，陪着徐天泽安度余生，又有什么其他可求得呢？ “殿下，姜家姜六爷求见。”老管家适时的敲响了书房的门。 龙沐斯和徐天泽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对视点了点头。 “接到正厅，我随后就到。”龙沐斯将徐天泽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打开暗格放进去，也不忘回了管家一句。 “殿下，姜六爷指名要见公子。”管家稍显犹豫，而是又答了一句。 “知道了。去吧。”徐天泽回了管家一句，就看向龙沐斯，“这姜六爷本来还想着，怎么去找机会接触一下，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姜六爷说起来也是这上京城的一号人物，不过他出名的不是他的聪明才智，而是他的好大喜功和对姜家二爷的不满。 姜家二爷也是如今姜家家主，现户部尚书。也是个有能力的，能在姜家一众弟兄中脱颖而出，现在六部可是以户部为主的。 姜六爷不满姜二爷久矣，数次当众让姜二爷下不来台，这来找徐天泽，怕不是想跟徐天泽合作一场，拉姜二爷下台吧。 多了，徐天泽和龙沐斯也无需多想，只要移步去正厅，见见这姜二爷，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了。 徐天泽进了正厅就看到一个身着黄色宽衣的胖子，脸上的横肉都压的眼睛要看不见了，偏偏面容严肃。 周身自带着一股威势，让人不敢小瞧他。 “姜六爷来这三皇子府，点名道姓的要见小侄，不知所行何为？”徐天泽踏步进去，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姜六爷起身还未回答，就看到徐天泽和他错身而过，甚至直接坐在主位上。 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本就觉得徐天泽在这三皇子府中的地位不低，现在徐天泽直接上主位的行为，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 既是如此，刚才心中生起的那点羞恼，也不必当一回事。 这么念着，姜六爷又笑呵呵的坐在了椅子上：“姜某前来，自然是为了徐公子对付姜家一事而来。” 第32章 一心信佛之人，若是亲眼见证佛之厌弃 徐天泽听到姜六爷的话，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预料。他静静地端坐在主位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姜六爷，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姜六爷见徐天泽并未直接否认，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于是继续说道：“徐公子，我知道你与我姜家已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所以我特地前来和徐公子做个交易。” 徐天泽听后直接大笑出声，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冷意，“姜六爷此话听着倒是可笑，难道姜六爷你不是姜家之人？” 他徐天泽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要对付这家人，就和这家人合作的道理。 姜六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凝重和沉思：“徐公子的话在理，不过姜家虽然导致徐家灭门，但是出手之人也不过是我那二哥一家而已。” “我来就是想告诉徐公子，我愿意和徐公子里应外合，但求徐公子能放过姜家其余无辜之人。“ 徐天泽听到姜六爷的话，面上不显，心中却不断泛着寒凉。当真是好一句放过姜家其余无辜之人，那他徐家就没有无辜之人不成？ 徐家的下人丫鬟不无辜？和徐家采买相关的菜农不无辜？就连徐家饲养的狗，都直接归西。 现在到上赶着来跟他说，姜家人无辜，怕不是那他来当傻子吧？ “当真是笑话！”徐天泽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姜家屠我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徐家亦有无辜之人！如今你跟我谈放过，那当初为何不放过我徐家百十口人！” 姜六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怒气道：“我早便言明，徐家之事是我那二哥所为，我也愿意大义灭亲，只求徐公子放过妇孺，如何不可？” 徐天泽不屑的瞅了瞅姜六爷：“好个大义灭亲，你那二哥一旦倒台，你们这一辈可就只剩你姜六爷了，六爷莫不是想着好处都占尽，然后让我徐天泽背锅不成？” 姜六爷听到徐天泽这么说，就明白不出一点血，是拿不下徐天泽的。也没兴趣再和徐天泽演下去，他收敛了脸上的难堪。 “事成之后，姜二一家随徐公子处置，某自会奉上半数家财，远离上京城。”姜六爷说出了自己的心理预期，一脸的肉疼。 这次他可真是心疼了，他大义灭亲虽能保住姜家其余人的性命，也给自己赚得好名声。 但接下来几代都将远离官场，本想带着家财南下过个土王爷，舒舒服服的，总也比这逛个街都要碰到权势子弟要强。 谁知道财富还没开始运作，就先缩水一半，他真的是惨兮兮了。看那样子他只好在姜二抄家时候，暗自下功夫了。 徐天泽眼神微眯，他在思考姜六爷所言是否可信。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决定试上一试：“我如何信你不会背叛我？” 姜六爷听此便知有戏，连忙道：“想必姜二贪\/\/污的事情，徐公子也查到了不少，我这里也有一些，不如我免费赠与，也可两相验证。” 姜六爷手里的东西可不止这一点，他为了扳倒姜二，可是准备颇多，先给徐天泽些饵料，表现自己的诚意还是可以做到的。 徐天泽手指敲击着桌面，姜六爷的提议对他来说正是时机。 雪蝶的情报，他和龙沐斯搜集的证据，再加上姜六爷手中给予的，三相缝合补充，必然大差不差，也能让他看出来雪蝶和姜六爷对于合作，到底有多少诚意。 最终，他点了点头同意了姜六爷的提议：“既是如此，那在下就等着六爷的消息了。” 姜六爷大喜，徐天泽一松口，他就有了十足的把握，从接下来的浑水中全身而退，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协商一些细节之后，姜六爷直接喜滋滋的向外走去，临到府门口又换上一副阴沉的脸色，回到姜家又是摔摔打打一番。 等徐天泽和龙沐斯到下人来报，也不在意，毕竟姜六爷能活到现在和姜尚书分庭抗争，必然不是一个蠢人。 “阿泽，听说宋玉和姜雪已经分房而睡许久。”龙沐斯直接在屏风后面出来，笑着打趣。 徐天泽直接回了个白眼，他在这跟人斗智斗勇，结果人家在后面看戏就不说了。 完事之后，还要说别的事情，根本就不怕他的计划出现失误。 “他俩要是毫无芥蒂的同睡一处，我才要震惊呢。”徐天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只胳膊搭在了龙沐斯的肩膀上。 “做，做什么？”龙沐斯眼神有些慌乱，两个人本来距离就不远，这猛地一凑近，龙沐斯直接结巴起来。 徐天泽坏笑着凑近龙沐斯，随着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龙沐斯甚至能看清楚徐天泽眸中的那个人影，手足无措的样子。 徐天泽低头在龙沐斯身上嗅了嗅，眉宇微拧：“你身上的味道怎么那么杂乱？怎么有蒲公英的味道？咦 ~ 你是不是该洗澡了？好臭！！” 龙沐斯本来还有些害羞，听到徐天泽后一句话，身子一僵。睁开了双眼，无语的瞅着徐天泽。 他真傻，真的，他再也不对徐天泽抱有希望了：“那你离我远点。” 说完，龙沐斯扭头就回去了，他要回去好好泡一个澡。 “莫名其妙的。”徐天泽疑惑的摸了摸鼻尖，他根本就不知道龙沐斯因为啥生气。 不就是调笑一句，他有点臭吗？真是小气，玩笑都开不得。 几天后，徐天泽就收到了姜六爷送来的情报。他和龙沐斯仔细查看后，发现这些情报与他们手中的证据相互印证，可信度很高。 三份证据除了证实消息的可靠，他们还知道了一些其他的内容，想来后面足够拿捏姜家了。 徐天泽与龙沐斯商议后，决定利用这些情报展开下一步行动。他们精心策划，决定就在姜家老夫人去相国寺上香的时候动手。 “一心信佛之人，若是亲眼见证佛之厌弃，恐怕会很有意思吧。” 徐天泽将消息传递给姜六爷之后，喃喃自语。 这一次也是对姜六爷的第二次试探，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第33章 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 寺庙之中香烟袅袅，香客们络绎不绝，踏着青石小径，穿过参天古树，来到寺庙的正殿前。 那一位位虔诚的信徒手持着香炉，将熏香缓缓点燃，香烟在微风中飘动，弥漫着淡淡的芳香。 徐天泽在树上半眯着双眼，太阳的光影被树叶剪碎散落在徐天泽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青山环绕，绿叶轻摇，哪怕人群拥挤，也能听到僧侣的诵经之声。就在这静谧祥和的氛围中，忽然出现马匹嘶鸣之声。 徐天泽缓缓睁开双眼，他知道这次事件的主人公已经出场了，接下来就要看他的表演了。 从马车下来的姜老夫人被自己的儿媳妇扶着，缓缓下了马车随着人群一步一步的向寺庙走去。 看那熟稔的样子，便知她们不止是来这里一两回了。 “哎，大哥你说菩萨当真听得到你我的心愿吗？”一个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普通的少年愁眉苦脸的看向自己的大哥。 “说什么呢？也不看这是哪里，当心被怪罪！！”少年旁边一个同样粗布麻衣，虎背熊腰的男人教训道。 这两人一看就是两兄弟，此番前来上香，估计也是有所求。姜老夫人慈祥的笑了笑，两兄弟这样子的对话，让她恍惚回到年轻的时候。 她和自己闺中的小姐妹也是这样子，在神佛面前谈论这些冒犯的话题。如今年纪大了，倒是越来越信神佛了，也不过是一个寄托，让自己稍稍安心罢了。 “那又如何？你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菩萨定不会归罪。”少年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怕壮汉的呵斥，直接回了一嘴，“这世上多的是亏心人做亏心事儿，还不是照样拜着神佛？也没瞧见糟什么报应。” 少年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脸色一变，就是姜老夫人也面色不虞。壮汉更是抬手就招呼了过去：“叫你顶嘴！你给我站住！” 少年看见壮汉抬手的架势就跑开了，见壮汉吼他，直接对着壮汉扮了个鬼脸就跑没影了。 壮汉点头哈腰的向周围抱了抱手，道了个歉就去追早已经跑远的少年了。 姜老夫人看见这一幕，摇了摇头，面色再次变得和蔼慈祥。以她现在的身份，也没有道理去跟一个农家小子去计较，平白失了分寸。 遂感慨一声到底是年轻人，还是太年轻就继续向寺庙走去。 姜老夫人穿过庙门，进入正殿，正殿内的供桌上摆放着金碧辉煌的佛像和经文，散发着神圣而庄严的气息。 香客们虔诚地跪拜在地，合十祈福，诵经念佛，周围满是悠扬的佛号声。 待得香客祭拜完，姜老夫人也是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上，见丫鬟已经摆好了贡品，她双手合十，默默地在心底念诵佛经： 往昔所造诸恶业 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 一切我今皆忏悔 ······ 姜老夫人刚刚开始念诵，便听到周身丫鬟、僧侣的惊呼，紧了紧眉头，又舒展开重新继续诵读。 “夫人快闪开！”一个丫鬟直接抓着姜老夫人的胳膊，就将老夫人拽离蒲团。 姜老夫人睁开眼就要训斥，就听到咔嚓咔嚓声响个不停，一回头便看到让她心生恐惧的一幕。 那金灿灿的佛像眼角垂泪，佛身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缝，紧接着整个佛像轰然倒塌。僧侣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纷纷跪地念经。 尘烟四起，姜老夫人颤巍巍的从离开大殿，刚迈出一只脚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陌生而又神秘的声音。 “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 姜老夫人心中一惊，她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少年的话，难道真的是神佛显灵？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姜老夫人的衣角。她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心中也越发的不安。 徐天泽看着这场亲自策划的闹剧，嘴角微微勾起。今日之后，这姜老夫人也该“寿终正寝了”。 姜雪，最护着你的祖母就先一步离你而去了，不知道你可满意？ 徐天泽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寺庙屋顶。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头发。徐天泽静静地注视着殿内的姜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须臾，他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寺庙周围青山环绕，除了主道还有纵横交错的山野小径，徐天泽就在这某一条小径上静立。 不过片刻，就有两个人影从远处赶来，两人一个少年郎模样，一个壮汉。若再细看些，就会明了，这两人就是在寺庙前的那对农家兄弟。 徐天泽转身看着他们：“东西塞进去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点头，东西他们自然是塞到了姜老夫人的马车里了。 “可是有疑问？”徐天泽本来准备离开，又看到两人犹犹豫豫的样子，便歇了立刻离开的心思。 这两人说起来也是极其优秀的人才，少年最擅追踪藏匿之法，壮汉一身横练功夫更是让人叫绝。 出于爱才之心，他还是愿意进行关系的维护的，只要不是触及底线便可。 两人你推我，我瞪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徐天泽虽好奇，但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两人。 半盏茶的功夫就在两人推搡之间流失，最后还是少年咬了咬牙问出了两人的疑问：“公子报仇之心我二人理解，徐丞相、徐大公子、二公子为民之心，我二人自是佩服的。” 话说一般，少年顿了顿看向徐天泽多少有些踌躇，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只是姜老夫人年岁已甲子，是否·······” “是否手段过激？不该这么对她？”徐天泽听到少年的话，脸色阴沉下来，直接接上了少年未说完的话。 姜老夫人确实已经是甲子之龄，可那又如何？ 徐天泽冷笑，看着两人的眼神也带上了冷意，如果这两人是这样妇人之仁者，他就没有必要留了。 坏人变老了就不是坏人了吗？老人就可以被宽恕所有罪恶的行为吗？只是因为她的年纪大了？ 年纪小，人们说孩子还小，不懂事，要见谅；年纪大，人们说老人糊涂，这么大岁数，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那说来说去只有中间的可以受委屈？ 徐天泽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气愤的心情，看着两人的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带着柔和，反而有着陌生和距离。 第34章 要说这拐弯抹角的骂人还得是皇家之人 “别的姑且不论，我尚且问你们。”徐天泽冷眼看着两人，嘴角也勾起一丝讽刺，“户部姜尚书被世人称赞最重孝道，每年姜老夫人的寿宴都大办特办，官员往来借着收礼明暗双送礼，身为寿宴主角，姜老夫人当真不知？” “姜老夫人最宠的儿孙，一个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姜雪，一个是姜尚书的嫡子。那嫡子不止一次抢占城外民女，逼死其家人，你们猜谁帮忙扫的尾？” 少年和壮汉一脸的诧异，属实没想到素有慈善之名，吃斋茹素的姜老夫人竟然什么事情知情。 徐天泽冷笑的看着两人，光这些可不够，真正让徐天泽恨她的是，他调查到，真正给姜尚书出主意正是这个慈善的姜老夫人。 不过跟这两人再继续解释下去也没有意思，他所做的本就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事情。 “回去吧，你们无需再跟在我身边做事，我自会与殿下说明，无需你们担责。”徐天泽说完就沿着小路下山去。 这一路或是狂风暴雨，或是烈日冰霜，总有人难以相伴而行，徐天泽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或难以接受的。 少年和壮汉脸色极为难看，他们知道，经过今日之事，他们怕是再也不能追随徐天泽了。 哪怕徐天泽不怪罪他们的冒犯之言，自家殿下也必定不会饶了他们，可他们也明白，未知全貌不予评价这条准则，他们没有把控好。 遭到徐天泽的厌弃，也终是自身的问题，更无颜奢求徐天泽留下他们。 徐天泽独自走在下山的路上，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今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但他毫不畏惧。 他要为徐家百余条性命讨回公道，让那些罪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愧于徐家的列祖列宗，也能从皇上口中知道他父兄的消息。 山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次日，姜家老夫人去相国寺上香，佛陀垂泪，佛身坍塌的事情成为上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有消息传出，姜家老夫人在回府的路上，马车里滚出来一尊被摔坏的佛像，一时之间整个马车弥漫起一股异香。 待到马车驾车回到姜府的时候，姜老夫人和贴身嬷嬷都已经昏迷多时。 而随着姜老夫人和贴身嬷嬷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京中的传言更是沸沸扬扬。即便姜尚书尽力压制，但流言仍旧不断。 人们开始猜测这背后的真相，有人说是佛神降临，有人说是妖魔作祟，但更多的人说是姜家做的恶事太多，所以神灵不接受姜老夫人的信仰。 最后那道 “ 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更像是菩萨的告诫。 一时之间童谣传遍京城，各种版本不绝于耳。但无论那个版本都让人心生敬畏和好奇，也让人明白处在风口浪尖的姜家这次若是不能维护好，便只能走上徐家的老路。 徐天泽和龙沐斯在府中安静的过了几天自己的小日子，就在流言愈演愈烈的时候，二人得到消息姜雪今日会回姜家看望姜老夫人。 徐天泽必然不愿错过姜雪梨花带雨的模样，遂也不请自去，直奔姜家。 当他们到达姜府时，一股沉重的气息笼罩在整个府邸之上。门前守卫看到是徐天泽和龙沐斯，请示一番之后，立刻恭敬地将两人引入府内。 走进府内，徐天泽和龙沐斯看到姜家下人神情凝重，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便知道姜老夫人和贴身嬷嬷并没有醒过来。 当然，如果醒了，徐天泽也会让姜老夫人继续睡下去，毕竟龙沐斯可是在宫中那位的眼皮子底下，去跟太医院打的招呼。 太医院所有太医可是直接被宣进了上书房，喝了盏茶才出来的，他可不相信谁会有那个胆子，能诊治这姜老夫人。 “三殿下久等了，微臣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姜尚书四十的年龄，一身棕红色常服，急匆匆的走进了会客的正厅。” “姜尚书说笑了，贵府下人知礼数，本殿下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龙沐斯站起身迎了两步，维持着官方微笑。 徐天泽看姜尚书眉宇间散不去的阴沉，一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忧愁自己母亲昏迷不醒，还是在担忧京城中的流言，亦或是两种都有。 “听闻姜老夫人昏迷不醒，昔日姜老夫人对本殿下生母也算是有着提携之恩，今日本殿下前来看望老夫人，也是全了一些情谊。”龙沐斯故作伤感的感叹。 可是他这一说直接让姜尚书的面色不太自然，更让徐天泽狠狠的拧着大腿，生怕自己笑出来。 要说这拐弯抹角的骂人还得是皇家之人，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人，再加上入朝时间尚可的，都知道姜老夫人和龙沐斯生母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初龙沐斯的生母是姜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当今这位还是王爷的时候玩心大起，时常扮作商户之子到处乱逛，便和龙沐斯的生母误打误撞相识。 贵族子弟嘛，都有着隐藏身份谈恋爱的癖好，然后和龙沐斯生母互生情愫之后，姜老夫人嫌弃商户之子上不得台面，更何况还是知道她极多阴私之事的丫鬟。 便决计不放人，更何况当时姜老夫人已经做好打算将龙沐斯生母，许配给姜家的管家，来进行拉拢，以期能快速在姜家后宅站稳脚。 龙沐斯生母也是个愚忠的，愿意听从姜老夫人的安排，也明白自己的身份是注定不能如愿以偿的。 最后在嫁给老管家之前，将自己的初\/\/夜给了当今那位，等当今那位明白过来时，龙沐斯生母已经和老管家入洞房了。 于是便提刀斩了老管家，削了姜老夫人的头发，直接掳走了龙沐斯的生母。 这么一段过往是姜家忌讳极深的事情，也被下了封口令，如今被龙沐斯直接拐弯抹角的抖露出来。 就差没明说，姜老夫人活该醒不过来，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姜尚书就是再好的脾气，都忍不住拉拉了脸色，更别说姜尚书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了。 第35章 万千灯火皆与你无关 姜尚书虽然心中不忿，但也知道此时不宜与龙沐斯起冲突，只能强忍怒气，冷冷地回应道：“这段往事既然已经过去，如今家母也是昏迷不醒，殿下若是无事，微臣就先去家母那里侍奉了。” 徐天泽见状，心知该自己表演了，遂直接接过了龙沐斯的话头：“姜大人倒还真是一个孝子啊，就是不知道此番罪过是姜老夫人本身的不是，还是替人受过了。” 姜尚书闻言狠狠刮了徐天泽一眼，本来徐天泽跟着龙沐斯进来，他都没有正眼瞧。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没想到他不理他，这跳梁小丑竟然还敢秀存在感。 “本官和三皇子殿下谈话，你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插话？莫不是还以为自己上有父兄不成？”姜尚书冷哼一声，直接怒斥。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就敢给他找不自在，他不能跟龙沐斯翻脸，难不成还不能跟你徐天泽翻脸？ “姜尚书慎言！”龙沐斯横跨半步挡在徐天泽身前，人可是他带来，自然不许别人说其分毫。 徐天泽听到姜尚书的话并没有生气，毕竟徐家倒了，他听到、看到、受到的比这多多了。再狠毒的话，他都听过，这也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徐天泽从龙沐斯身后出来，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姜尚书，我前来不过是为了表示关心，你何必生气呢？”他语气轻描淡写，但言下之意却是毫不客气地讽刺了姜尚书的态度。 姜尚书见状心中火气更甚，他怒视着徐天泽，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天泽，你似乎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竟敢在这里放肆！” “哦？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吗？”徐天泽冷笑一声，“姜尚书倒是提醒了我。我现在是个失势之人，但相比之下，姜大人或许更应该多加小心，毕竟有些人的地位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番话也算是间接威胁姜尚书，提醒他自己又身处何位，使得他脸色更加阴沉，却又无法反驳。 龙沐斯见状，立即上前，接过徐天泽的话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姜尚书的待客之道，本殿下算是领教了。”龙沐斯语气冷漠，“这姜老夫人，本殿下就祝愿她能醒过来吧。” 醒过来了，也好继续看看她所维护的姜家一点一点崩塌，又毫无办法。 徐天泽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争执了。 他朝着姜尚书微微一礼，轻描淡写地说道：“姜尚书，在下只是一时冲动，还请多多包涵。毕竟就像姜尚书说的，在下如今也不过贱命一条，想来尚书大人也不会过多计较。” 说罢，他转身离去，龙沐斯警告的看了姜尚书一眼，便紧随其后离去，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姜府的视线里。 姜尚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愤怒难平，却也无可奈何。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姜家目前的困境，而与徐天泽等人的争吵只会分散他的精力，毫无意义。 徐天泽和龙沐斯出了姜府，便在街上闲逛。 本来是打算去看看姜雪狼狈的样子好好讥讽一番的，没想到没忍住直接和姜尚书在会客厅就刚了起来。 不过也没什么可后悔的，要是重来一次，徐天泽还是会这么做。谁叫他属实是看不惯姜尚书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呢。 “今日之事，多谢殿下。”徐天泽笑着对龙沐斯道谢。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龙沐斯摆了摆手，“不过，阿泽刚刚为何要激怒姜尚书？” 以他对徐天泽的了解，徐天泽对姜尚书、姜雪的惩罚才刚刚开始。不应该会这么沉不住气才对。 徐天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况且，就算你我不来，他姜尚书也必定猜得到是你我是手笔。” 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何不来下下他的脸色，也好叫徐天泽心里舒坦一些。 龙沐斯点点头，对徐天泽的想法表示赞同。“不过，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姜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明白。”徐天泽神色凝重地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就拿着那些证据，好好的跟姜家玩一玩。”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对付姜家的策略。不知不觉间，他们就走到了镇国公府附近。 要说这镇国公府地理位置倒也是让人羡慕，整个府邸架落在权贵街道的街首。 大门正对着的方向正好是上京城最繁荣的三条商街的交叉口。 出门向东就是权贵势力的交叠处，往深了走，走出去就是进宫最近大道；出门向西是繁华街区，府上出门逛街极其方便。 “驾~”随着车夫的呼喝之声，带有镇国公府标志的马车驶出来。 龙沐斯和徐天泽同步的勾了勾嘴角，这个时间段，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准备回姜家的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的马车。 不过他二人不可能刚打了姜尚书的脸，就又上门去，那就不是上门挑衅了。 更何况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在面上做的太过分，不然优势可就转移到姜家手里了。 就在徐天泽眼带惋惜的时候，马车忽然被叫停了。 “三年不见，天泽哥哥倒真是好手段啊。”马车里传出姜雪咬牙切齿的声音。 没想到不过月余，自己的名声就被徐天泽给毁了，公公厌弃、夫妻离心。 还不等她摆平府中的事儿，徐天泽又将手伸向了最疼自己的外祖母。 如今祖母昏迷不醒，还不知如何了，徐天泽倒是好心情的在街上闲逛。 徐天泽收起眼中的错愕，笑容满面地看着姜雪，“原来是世子夫人啊，别来无恙。怎么，世子夫人这般匆匆忙忙 可是外有情郎？” 徐天泽这话说的倒也是直戳姜雪痛处，既暗指了姜雪前些时日和四个大汉不得不说的故事，又暗示姜老夫人昏迷在床。 姜雪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下车去给徐天泽一巴掌。但她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不能轻易失态。 “徐天泽你这种人便是活该落得如今这模样，想来世间同胞无数，但万千灯火皆与你无关，其中滋味怕也是不好受吧？”姜雪强压着怒火，面上眉头微挑。 她有痛处，难不成徐天泽就没有？相对来说，徐天泽可是比她要惨的多。 徐天泽故作惊讶地说：“世子夫人在说什么？想来我旁边这位不是同胞？” 姜雪北徐天泽一噎，她倒是忘了，以龙沐斯和徐天泽形影不离的程度，若是没为徐天泽留灯，才叫奇怪。 第36章 没想到世子也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 龙沐斯有些无语，他就在旁边站着，竟然还躺枪。 “倒也是，天泽哥哥傍上了三殿下，自然是雪儿不能相提并论的。”姜雪不屑的将眼睛流转于徐天泽和龙沐斯之间。 不过倒也是，三皇子和徐天泽天天腻在一块儿，想必他也该死心了，倒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过徐天泽在她身上所施展的手段，姜雪还是要报复回去。 徐天泽毁了她，她就让徐天泽被毁的彻底一些。 龙沐斯见姜雪含笑不语，就知道这蛇蝎一般的女人，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宋夫人倒是能说会道，就是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也由不得宋夫人辩驳什么。”龙沐斯意味深长的上下扫视了姜雪一眼，随即摇摇头，嘴中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姜雪怒视着龙沐斯，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发作，“殿下，这是我和徐天泽之间的事情，殿下的身份恐怕不太好插手吧？” 毕竟下圣旨的是龙沐斯的父皇，再怎么说龙沐斯和徐天泽两人之间，隔着那位，多伸手一次，就多打那位一次脸。 本来这三皇子就不招那位的喜欢，在这么下去，恐怕就不只是不喜了。 “哼！”龙沐斯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殿下不过是看不过去某些人的惺惺作态罢了。” 就这，还想威胁他，姜雪怕不是想多了吧。不要说他那位父皇现在对于徐家之事态度模糊，就是三年前那个晚上将他困在宫中，耽误了时机，他还不是照样去寻了徐天泽？ 姜雪见讨不到好处，狠狠地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离开。 龙沐斯嘴角微微扬起，他可不在乎姜雪什么想法，他只要守着他的阿泽就可以了。 “好了，人也走了，咱们也回去吧。”徐天泽接连看了两场好戏，内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感。 率先转身向着三皇子府的方向走去，龙沐斯盯着徐天泽的背影，嘴角上扬：“万家灯火吗？他若是想要，何止万家？” 姜雪和徐天泽也太小看他龙沐斯了。 徐天泽回头望了眼龙沐斯，见他仍立在原地，不禁开口：“还愣着干嘛，快些跟上。” 龙沐斯闻言，快步上前，与徐天泽并肩而行。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三皇子府，徐天泽才再次开口：“算算时间，这姜老夫人的梦魇也该来临了。” 龙沐斯点点头，看向徐天泽的目光带着温柔：“阿泽，谢谢你。” 徐天泽闻言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这三年他吃他的、喝他的，就连零用钱都是龙沐斯给的。 他不过是顺手的事情，也值得龙沐斯这么感谢？那他也太赚了吧。 “少来，姜老夫人本来就是我要报复的对象，只是和你直接撞上而已。”徐天泽直接揪了一把迎春花，掩饰自己些许的不自然。 龙沐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自然是不一样的。他的身份就注定了报仇不会那么顺利，本来还想着再等等，夺嫡之势再浓烈一些的时候，他直接让姜老夫人死于非命。 徐天泽的下手直接避免了龙沐斯脏手，同时还解了龙沐斯的心结，自然是不一样的。 夜，渐深。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之中。 徐天泽本已躺在床榻上，忽然睁开双眼瞅向自己房中的桌前，那里赫然坐着一个人影。 徐天泽定睛一看，不屑的笑出了声：“没想到世子也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就是不知道世子夫人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险些没有拿住手中的茶杯，干咳了好几声才从暗处走出来：“阿泽莫要胡说，我宋玉向来是真人君子。” 好一句正人君子，若不是徐天泽早已看透宋玉的真实面目，说不定自己就要被糊弄过去了。 徐天泽坐起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我可没胡说，深更半夜，擅闯他人房间，不是梁上君子是什么？” “我……我只是有些事要问你。”宋玉的眼神有些闪烁。 他也不是想这么做的，只是自从徐天泽回了上京城，他还没有和徐天泽好好的见过一面。 上一次来，跟龙沐斯耗了半日都没有见到徐天泽，后来派人在三皇子府附近守着，他的人直接被该死的三皇子暴打一顿，扔到了镇国公府的后门。 属实是没有办法，只有出此下策才能见到徐天泽。 “哦？”徐天泽挑了挑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宋世子非要大半夜偷偷摸摸过来？” 宋玉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问道：“你和三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徐天泽面色古怪的看了宋玉一眼，敷衍的不能再敷衍：“世子怕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你我本就没有什么了。” 宋玉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握紧了拳头，压低声音说道：“我不信！你们明明……” 徐天泽打断了他的话，“信不信由你。还有别的事么，没事就赶紧走吧。” 说完，他躺下并且拉上了被子，摆明了不想再多谈。深更半夜的那就是来谈这个的，打扰了他的好心情。 宋玉怕不是忘了他离开上京城问的那几句话，明明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出现，如今出现在徐天泽面前假惺惺的作甚？ 更何况，徐家惨剧必有宋玉的一份子，徐天泽可不相信光姜雪和姜家能扳倒权倾朝野的徐家。 只是徐天泽还想不明白宋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这么对徐家，不过等姜家倒台了，徐天泽或许，就能从姜雪的口中知道原因也说不定。 宋玉咬了咬牙，他知道徐天泽已经不会再回答他任何问题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最终还是无奈地离去。 待到宋玉离开后，徐天泽坐了起来，心中暗自叹息。他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逃避的...... 就在徐天泽心烦意乱的躺下的时候，他就听到自己房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 这是都改当夜猫子了？白天不来，偏偏一个个的都晚上过来，真当他不用睡觉的吗？ “什么事？白天活不起了？非要晚上谈？”徐天泽暴躁的下了床，直接从枕头底下拔出短剑就走了过去。 第37章 传说中的爱情吗? 徐天泽走了过去，看到来人一脸的晦气，只好将手中的短剑扔到一边去：“殿下深夜到访，有何事啊？” 在自己家还这番鬼鬼祟祟的，这要是在外面，妥妥的采\/\/花贼一个啊。 龙沐斯先被徐天泽吼了一嗓子，又看着徐天泽手里闪着银光的短剑，一时之间心里直突突。 缓了缓才尴尬的回了一句：“阿泽，你还没睡啊？” “有事说事，没事一边玩去。”徐天泽瞪了龙沐斯一眼，还敢问他有没有事。 谁家好人大半夜的过来问这个，实在睡不着去数星星去，能不能别来祸害他，一个个的。 龙沐斯也觉察到自己来的时机不对，天知道他真的只是心血来，才过来的。 就进来看看，绝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正在龙沐斯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将东西从袖子里面掏了出来。 “阿泽，这个小玩意送给你。”龙沐斯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耳根子却莫名的有些红。 徐天泽狐疑的看了看龙沐斯手中的木盒，又看了看龙沐斯通红的耳根子。 “先说好啊，要是玉佩一类的，我可没有兴趣。”徐天泽提前给龙沐斯说清楚，玉佩这东西可从来都不是可以随便赠送的。 尤其是大乾帝国的皇室，龙家有个规定，每一个龙家子嗣都会有一块自小陪伴到大的玉佩，这枚玉佩可以是任意材质、任意花纹、甚至是任意形状，而一旦送出这枚玉佩，就代表着此生不渝。 就宫中的那些娘娘为了抢到那位的玉佩，可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就是那位瞒的也是极好，直到现在都没有透露出自己的玉佩去了哪里，只是谎称幼时顽劣，不慎丢了。 谁人不知这话只是用来搪塞娘娘们的，只是愣无法捅破这层窗户纸，只能暗自使着手段。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神晦暗不明，徐天泽的意思他自然是懂的，只是他对徐天泽还不够好吗？ 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徐天泽接受他？ “阿泽说笑了，自不是玉佩这样的贴身之物。”龙沐斯压下心中的酸涩，回以微笑。 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龙沐斯与他不同。 他不应该与自己这样的烂人生出那样禁忌的感情来，那只会毁了龙沐斯。 徐天泽笑着点点头，这才接过盒子，将其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紫色的水晶，水晶的形状是蒲公英。 徐天泽见此心中有些不自然，这紫色蒲公英的寓意可是······ “我知你素是自由惯了，赠你蒲公英，便希望你得偿所愿之后，仍能自由的随风而起。”龙沐斯自是知道紫色的蒲公英不一般，可他不能明确的表示出来，只能牵强的解释，“阿泽看这水晶的颜色，是否和你素日的衣衫颜色相符？” 徐天泽听着这解释也算合理，便不再多说什么，将这礼物收好。就将龙沐斯送出了门：“时日不早了，殿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龙沐斯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是在何时何地，看着徐天泽睡衣略显凌乱，在月光中闪着光的锁骨，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的，阿泽也早些休息吧。”龙沐斯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废料倒了倒，直接转身离开。 徐天泽看着龙沐斯稍显慌乱的背影莞尔一笑，那房中的紫色蒲公英水晶在脑海中闪过。 “传说中的爱情吗？只可惜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有关系了······” 第二天清晨，徐天泽沐浴着晨曦的光芒，院中的桃花树朵朵桃花含苞待放，早开的那几朵也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马大哥，咱们今天去殿下的院中用早膳吧。”徐天泽对着一如既往站在树下的马征笑了笑，“这桃花已开，想来长公主府的桃花宴也要多些许趣味了。” 那哪是多什么趣味啊，明明是哪个倒霉蛋儿要倒霉了，马征在心里嘀咕。 徐公子整人的手段可不少，更何况拥有了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毒药的能力后，徐公子的手段就更加活泛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对着自己心有好感的人，马征是不会说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的。 马征抱拳应了徐天泽一句，就和徐天泽一起向龙沐斯的院子里走去。 徐天泽到龙沐斯的院子里的时候，恰巧龙沐斯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前，手持书卷品读，时不时的翻一页。 阳光透过桃花树的拥护，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动起龙沐斯的衣袖，散起淡淡的桃花香。 徐天泽有些晃神，原来当初那个臭屁的三皇子熊小孩儿，竟然也变得温润如玉，儒雅随和了。 就是不知道这上京城多少世家贵女想要嫁进这三皇子府，可惜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又怎么可能不被用来政治联姻呢？ 三殿下从来都不是她们利益的首选，也难怪龙沐斯到现在还一直单着。 徐天泽摇了摇头，啧啧啧惋惜，丝毫没有龙沐斯可能是因为他才单着的觉悟。 “阿泽可是看累了？不如坐下谢谢可好？”龙沐斯从徐天泽进来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有动，因为徐天泽的性子，进来自然会直接落座。 只是今日如此反常的驻足盯着他，嘴里还发出不雅的声音，给他看的头皮都有些发麻，只好主动出击，让徐天泽坐下来。 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温声细语，实在很难和幼时天天跟着他鬼混，被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鼻涕小孩儿联系在一起。 徐天泽一脸的便秘样子，给龙沐斯唬的一愣一愣的，又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昨晚上的事情还没过去呢，他可不敢再出什么事情，万一连累到自己，他可没地哭去。 但徐天泽直勾勾的目光又让他实在不自在，轻咳一声：“阿泽这般盯着我作甚？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龙沐斯还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在确认自己脸上是否有所不妥。 “没什么。”徐天泽回过神摇了摇头，他也知不妥，只是一时没有收回思绪，“时光荏苒，昔日你我还是孩童，如今却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龙沐斯听后，端起茶杯，润了润喉：“阿泽也是到了多愁善感的年龄了啊。” 不然怎么会忽然说起谈婚论嫁之事，只是无论他二人如何，龙沐斯都不会再有心仪之人了。 第38章 既然无意，那便不能给予希望 徐天泽莞尔：“人总是会变的，从来没有长盛的世家，自然不会有一成不变的人。” 龙沐斯摇了摇头，放下书后，看向徐天泽的眼眸中，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或许吧，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哪怕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徐天泽心中一动，移开视线，他和龙沐斯永远都是不对等的。 他想的是报仇雪恨，他想的是风花雪月；他身上是伤痕累累的耻辱，他身上是不为人知的野心；他早就不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年郎，而他仍旧是风光霏月的三皇子。 两个人可以互相扶持，但是终不能走到最后一步。 龙沐斯见徐天泽不搭话，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明明早就知道了答案，他还是忍不住去试探，然后遍体鳞伤。 徐天泽眼中有着心疼，有着不忍，但他知道既然无意，那便不能给予希望。 所有的，徐天泽都可以给，唯独不能给情感，因为他不想去骗他。 沉默良久，徐天泽只能以一句，“我们终究是变了的。”来结束这个话题，徐天泽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但龙沐斯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三月正值桃花开，阿泽此番前来，是为了长公主府桃花宴一事儿？”龙沐斯岔开话头。 “是的，正如殿下所说。”阿泽将茶杯放在石桌上，目光转向龙沐斯，“长公主府的桃花宴即将举行，也该让姜雪那位嫡亲的大哥风光一下了。” 龙沐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姜雪毕竟是庶女，她能平安长大甚至嫁给宋玉。 一个是因为府外有徐天泽和宋玉相护，另一个就是姜雪的祖母和嫡亲大哥庇佑。 徐天泽先是让姜老夫人受了惊吓，并用迷香让姜老夫人昏迷不醒，在接下来就是梦魇缠身而亡。 这姜家的大公子就不知道会在徐天泽的安排下，走向什么样的结局了。 “阿泽可需我做什么？”龙沐斯见徐天泽茶杯已空，抬起茶壶又给龙沐斯续上一杯。 “自是需要殿下的。”徐天泽将茶水饮尽，“殿下接到长公主的请柬，带上我即可。” 其实这点小事儿，徐天泽直接提前混进长公主府就可以，但是要不麻烦龙沐斯一下，估计龙沐斯又要胡思乱想了。 龙沐斯听到有自己的活儿，温润的眼睛里竟然乍现一抹星光：“自是无不妥，阿泽就等着到时候正大光明的看戏就好。” 徐天泽点了点头，见早膳已备齐就和龙沐斯一起用了膳。 这桃花宴趋炎附势、世家相看比比皆是，要是龙沐斯细问，他还真未必能一时跟龙沐斯解释清楚。 所幸龙沐斯没有太多的干涉，只是默默地帮徐天泽做一些小事儿，虽大材小用，却从没有抱怨过什么。 事情解决，也跟龙沐斯打过招呼，徐天泽又恢复成懒懒散散的样子，然后起身离去。 龙沐斯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们终究不同以往了...... 一朵桃花开，便可引得朵朵桃花开，转眼间桃花开遍枝头。徐天泽跟在龙沐斯的后面踏进了长公主府内，忽的一阵春风拂过，朵朵桃花迎风摇曳。 空中有着如雨似雪的花瓣，地上有着清香柔软的粉丝地毯，地毯上是红木桌椅，座椅上有着桃花纹理的精美茶具和点心，盛装出席的达官贵人更显宴会的繁华。 徐天泽恍惚听到有人在喊他：“阿泽，慢点跑，我和大哥追不上你了。” 徐天泽猛地回头，就看到他二哥一脸焦急的向他跑过来，他的大哥就在不远处笑着向他们走过来。 徐天泽伸手去拉二哥，手直接抓了空，这才恍然自己是太过思念两位兄长了。 说来这长公主的桃花宴，年年都是极其繁华的，他往年和父兄母亲也是来这长公主府做客的。 也会笑着说给大哥二哥相看，大哥有了大嫂，又开始调笑二哥，只是这一切都毁了。 徐天泽心中叹息，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吸引。那人身着浅蓝华服，自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 “这姜家大公子虽端着一副亲和面孔，但是传言他虐打妻妾成性，养的儿子也是一个强抢民女的渣滓。”龙沐斯随着徐天泽的目光看去，一看是姜清便散去警惕之心。 徐天泽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便拉着龙沐斯转身走向别处，这姜家大公子可是还有一个大秘密呢。 龙沐斯当时跟他说的时候，他可是恶心够呛，就是不知道当事人若是知道了，又会是怎样的状态。 舞姬一舞结束，众宾客已是全部落座，长公主身穿一袭粉红色薄纱长裙，头戴缠丝金冠出现于宾客前，与众人寒暄一番后，直接宣布了宴会的开始。 “这长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啊。”徐天泽怡然自得的晃着手中的酒杯，长公主这样的开场方式他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早些年就已经习惯了。 “姑母向来不喜欢繁重的礼节，以及各种场面话。”龙沐斯也是被这开场方式给搞的哭笑不得。 他这姑母在这一块上也算是出了名的了，也就是先帝在时及其宠爱，他父皇又与姑母关系甚笃，两位皇帝都允了长公主婚嫁自由的权利，自然是怎么潇洒怎么来了。 甚至到现在，他这姑母还是形单影只，据说他父皇现在可是对于，自己给姑母这项权利后悔的不行。 徐天泽眼光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从上位而来，他一抬头就看到长公主笑盈盈的拄着脑袋瞅着他。 长公主见徐天泽看向自己，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遥遥示意，然后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 徐天泽被长公主这一举动给逗笑了，心中流过一丝暖流，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进行示意。 他身边的龙沐斯见状面露疑惑：“阿泽怎会与我这姑母这般熟悉？” 徐天泽听到龙沐斯这话噗嗤一笑，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什么。他还记得小孩豆的自己第一次来长公主府时候的窘事儿。 第39章 仙女姐姐，你是桃花仙吗 那会儿自己根本就不熟悉长公主府，又贪玩儿直接在府里迷了路，不知不觉就碰到了独自闲逛的长公主。 那时长公主也是如今天这般风华绝代，一身粉红色衣衫在桃花和风中飞舞，他记得自己当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仙女姐姐，你是桃花仙吗？好漂亮啊。” 随后和长公主具体聊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就记得此后长公主经常邀他来府上玩，后来因为长大再加上外男的身份，和长公主的联系逐渐减少。 直到后来长公主被送去和亲，才渐渐没有了联系。 后来听说是长公主自愿下嫁北夷，灭了北夷首领，又在死士的护卫下回了上京城。这才有了皇上的婚嫁自由的圣旨，以及朝中大臣不在长公主身上说教。 没想到，时隔多年，长公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龙沐斯看似是在喝着自己杯中的酒，实则一直注意着姜清的动作，见姜清离开座位，徐天泽还在走神，无奈那胳膊撞了撞徐天泽。 “阿泽，时候到了。” 徐天泽回过神来看着龙沐斯眼神示意姜清的位置，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也起身离开。 殊不知他们几个的行为早就让坐在上面的长公主看的分毫不差，长公主本不想理会，但忽然瞥见角门处跟着出去的白色身影，嘴角抽搐。 无奈只好伸手示意自己的丫鬟跟上去看看，别到时候设圈套反被别人下了套儿。 这两个愣头青，终究还是太嫩了。长公主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徐天泽跟着姜清走过去，还没走多远就被人拉住了胳膊，他回头一看一脸恶心的挣脱开。 “世子夫人请自重，莫不是四个大汉已经腻了，想换换口味？那徐某可是受不住世子夫人这样的。”徐天泽厌恶的看向姜雪，嘴里恶毒的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姜雪听到徐天泽这样的话，气的脑子直冲突，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保持着镇定和世子夫人的威严：“徐天泽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敢如此跟我说话！！！” “我的身份是卑微，那也不知道世子夫人直接动手动脚又是个什么道理？”徐天泽讥讽的看着姜雪，“这里没有旁人，收起你那副恶心的样子吧，姜雪。” 姜雪面色阴沉尽管她根本不想搭理徐天泽，但是她不得不在这继续和徐天泽纠缠下去，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徐天泽是跟着他大哥的。 不管他大哥是要做什么，姜雪都必须将徐天泽拦下来，以免妨碍到她大哥。 就在姜雪和徐天泽纠缠不清的时候，徐天泽已经准备直接挟持姜雪了，忽的从角门里走出来一个鹅黄色衣衫的丫鬟。 “怎的世子夫人在这里？长公主殿下还在问您可是有所不适？如厕良久不见人，派奴婢来瞧一瞧呢。”丫鬟眼角含笑直接吸引了姜雪和徐天泽的注意力，丫鬟向着两人行了一礼。 徐天泽见到丫鬟眼中闪过欣喜，看着丫鬟行礼时一闪而过的手势，直接扭头追着姜清离去的方向跑开。 姜雪虽然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但是也不能失了国公府的面子，只能勉强的笑了笑：“有劳长公主的记挂，只是些许腹痛还需再去一趟，还劳烦姑娘转告一声。” 姜雪说完也顾不得身后丫鬟的呼喊，快步去追有些模糊的徐天泽的身影，只是几经转圜，她早已分不清徐天泽的去向。 这头长公主等到丫鬟的回禀，又看自家侄子那逐渐焦急的样子，笑了笑站起身来：“诸位，这酒菜虽尚可但也不如我那院中桃花纷飞的林子，不如移步去观赏一番如何？” 身为主人家的长公主都这么说了，客人们自然要给面子，中途匆匆赶来的宋玉更是时不时就将目光投向角门处。 长公主的这个提议正中世家夫人们的下怀，毕竟宴席来来回回她们总是吃腻来的，之所以每年仍旧来此，一个是不好拂了长公主的面子，另一个就是那纷飞的桃花林，总也是看不厌。 长公主见自己的话引起诸多夫人的共鸣，那还是花样年华的儿郎娇娥也是叽叽喳喳的雀跃着，眉眼带上笑意便领着众人去往桃花林。 宋玉听此反倒是有些皱眉，他可是看到姜雪从角门出去的，这许久未归，倒真让宋玉心里直打鼓，万一出现什么问题，那镇国公府的脸这一次可就真的丢尽了。 当众人抵达桃花林时，便见到粉色的雪花片片飘落，柔软的地毯不时被风吹上半空打转，再加上那扑鼻的桃花香，仿佛置身桃花仙境一般。 众人皆被这美景吸引住了目光，长公主带着众人在这桃花仙境中穿梭游走，不时停下来和身边人欣赏谈论着这些盛开的桃花，以及身后那些适龄的小家伙们。 然而这样的美景也吸引不了其中两个人的注意力，龙沐斯虽也在欣赏朵朵桃花，但是不断扫视周围的眼睛暴露了他内心的焦急。 宋玉则是更明显了，那阴沉的的脸色让周围人敬而远之。 长公主向身后瞟了一眼，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众人慢慢向丫鬟说的那处位置走去。 毫无所觉的众人跟着长公主的步伐离那处院子愈加接近，随即就听到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长公主更是沉了脸色。 “倒真是让本宫开了眼界，没想到耍手段都耍到本宫的地盘上来了。”长公主回头扫视众人，威严的目光让众人随之一寒。 在众人皆是低头噤若寒蝉的时候，徐天泽飘然从一处桃林来到龙沐斯身旁，见长公主看他，他还挠了挠头冲长公主一笑。 长公主狠狠瞪了徐天泽一眼，但是架子还端着呢，只好继续端着：“来人，随本宫进去，本公倒要看看是那个娼妇做出这么不检点的事情。” 众人随着一起向那处院子进去，就看到姜雪浑身冷颤的站在院中，身后已站满人都不自知。 那房中男声不断喊着姜雪的闺名，更是让人深感羞耻。 第40章 真就当他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白痴吗 “雪儿今日桃花纷飞，你我也算是捅入洞房之礼了。” “雪儿，你可知很早之前，我就心悦于你，可你却嫁给了宋玉那厮，还不如跟了我，也省得最后找四个壮男解你之渴。” “雪儿，我要用力了，雪儿，阿兄是真的爱你的。” ········ 这一声声难以启齿的言论就这么飘荡在小院中，拌着女子的呻\/\/吟声也掺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长公主欣赏了一下姜雪惨白的脸色，就换上愤怒的样子：“当真是污言秽语，还不给本宫把门推开，让里面的奸夫淫\/\/妇滚出来！” 正在长公主府的下人上前的时候，姜雪直接拦在众人面前：“不要！不要打开！” 一直言笑艳艳的姜尚书夫人脸色也是煞白，本来见自己的嫡子和姜雪这个庶女不在，她就觉得不对，没想到直接出了这档子事。 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再被长公主府的人直接撞开门，那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了。 “此番是我姜家给长公主添麻烦了，还请长公主请众人离开。”姜夫人强装镇定，上前站在姜雪身旁对着长公主行礼。 “呵，姜大人不愧是统领六部的户部尚书，姜夫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长公主冷哼一声，这咄咄逼人的架势，怕不是以为这是她家一亩三分地吧？ 这两年姜家势大，又与镇国公府联姻，早已经有些飘飘然，恐怕都不把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了，自然要挫挫姜家的锐气。 姜夫人面上的焦急一览无余，却又不敢再说什么。若换成别人家，她或许还能以势压人，但是长公主根本就不会怕她姜家，也无惧镇国公府。 一时之间姜夫人心中也有些埋怨，当初姜姜雪记在名下，不过是看姜雪会讨喜，且自己儿子对她多加照顾。 这才给了点儿好处，后来姜雪嫁到镇国公府自然是给她长了脸面，她自是满意的。 可谁知自己这讨债的祖宗，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庶妹。当娘的，自然不觉得是自己儿子的问题，那就一定是这小蹄子趁自己不注意，勾引了自家儿子。 于是姜夫人对姜雪也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顾及着镇国公府，她早就上手了。 一想到镇国公府，姜夫人忽然想起镇国公府的世子可也是跟着来的 扭头一看，果然宋玉的脸已经阴沉的出水。 “撞门！”长公主可懒得看她们的眉眼官司，她现在只想赶紧看好戏。 毕竟这院中的动静不小，可是姜清在里面仍然还在折腾，可见徐天泽下的药到底有多猛。 姜雪还想拦，直接被宋玉拉住胳膊，挣扎间又被宋玉连着扇了两巴掌，这才消停下来。 只是含泪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那绝望的眸子里有着不解，对自己兄长的不解，对宋玉行为的不解。 门被撞开，长公府的下人直接将姜清给拽了出来，姜清的身上胡乱的披着一件衣衫。 “另一个呢？”长公主眉头紧蹙，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的，那个女子可是没少叫出声来。 那两个把姜清绑出来的下人一阵踌躇，随后还是咬了咬牙将那女子也搬了出来。 等那女子被搬出来，众人才知道为什么下人一开始只把姜清带了出来，随即众人看向姜清的目光更加厌恶。 只见那女子身上青紫痕迹遍布不说，脸上更是出现多次掌箍的红肿，虽然看不到下\/\/体，但单看那一直漫延出来血迹就知道这女子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长公主心神一颤，随即严厉的目光射向众人，这人群中多是幸灾乐祸之辈，也有咬牙切齿憎恶的看着姜清、姜雪、姜夫人的人。 徐天泽在人群之后略有些不忍的看着那个生死不知的女人，龙沐斯倒是淡定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姜雪面色惨白的同时不断干呕。 攥着姜雪胳膊的宋玉更是冷眼打量着姜清，姜夫人虽是镇定，但是微微颤抖的身子却流露出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她这小小的公主府，一瞬间竟然也是囊括了众生百态，长公主将视线着重放在姜夫人身上：“林情雪！妄你也是出身书香世家的林家，竟然教导出这种畜生，本宫倒是想知道姜尚书是否清楚。” 姜夫人膝盖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长公主饶命，清儿一定是遭了他人算计，还请长公主还清儿一个公道啊。” 姜夫人知道她儿子这次是真的将长公主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了，扫了这位最得盛宠的长公主的颜面，纵使是姜家有着镇国公府这样的连襟，也必是受不住那位的怒火的。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虽然在床笫之欢上有些个人的小癖好，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长公主府上做下这档子事儿，必然是糟了他人的算计。 也只能一口咬定自己的儿子是糟了他人的算计，不然她和姜清只会成为姜家的弃子，就连她的母家林家，也一定会和她断绝关系，那时候可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姜夫人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啊。”徐天泽见此，直接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就是不知道谁能这么手眼通天的，在长公主府安插人手，然后算计姜大公子。” 姜夫人忽然听到有人为她儿子发声，满脸惊喜和感激的转头，一看到这人是徐天泽脸色僵了僵，徐天泽的后半句话更是直接让姜夫人瞬间破防。 是啊，这里是长公主府，姜夫人的话无疑是在说长公主管不好府邸，徐天泽更是直接将这话挑明，但凡姜夫人应了，那句就是说明她心中便是如此想的。 正在姜夫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姜雪直接挣脱开宋玉的手，向徐天泽扑了过去：“徐天泽，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对不对？” “阿泽！！”龙沐斯\/宋玉 宋玉本来见徐天泽忽然出现，有些愣神，这就给了姜雪挣脱的机会，此时见姜雪向徐天泽冲了过去，更是担忧不止，一时也追了过去。 龙沐斯就更简单了，自从徐天泽回到自己的身边，就一直留了一丝心神在徐天泽身上，更何况徐天泽现在还是众人的聚焦点了。 自然也注意到了姜雪的动作，边担忧的出声，边快速向徐天泽的方位跑过去。 徐天泽见姜雪没脑子的向自己冲过来，直接翻了个白眼，也不忘抬脚一脚把姜雪踹了回去。真就当他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白痴吗？好歹他也是学了一些手脚功夫在身上的。 第41章 几年不见你倒是学会下死手了 随着姜雪噗通一声被踹了回来，长公主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但还是示意下人上去把姜雪压制在地上，省的再给她添什么麻烦。 不过更让长公主玩味的是宋玉和龙沐斯的反应，龙沐斯再徐天泽身后尴尬的放下自己伸到半空的手，宋玉直接驻足眼含复杂的瞅着徐天泽，对自己的妻子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徐天泽可没有空搭理别人，正是他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时候，谁都不能拦着他。 “宋夫人这是何意？姜家大公子口口声声念着的可是你啊，从始至终都没有念过我的名字啊。”徐天泽故作困惑的质问，实则在心里默默给长公主点了个赞。 也不知道这长公主府上的下人是怎么培养的，还能提前将人给处理一下，没看到两个当事人到现在还像个死狗一样，昏迷且瘫在地上嘛。 明明下人冲进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外面听着那不堪入耳的声音呢，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是工具人，用完了还是不要多加生事儿的好。 “徐天泽你就是报复我，你个卑鄙的小人！”姜雪披头散发的样子，早就没有世子夫人的威严，宛若疯子一般怨恨的盯着徐天泽。 她当时跟着徐天泽来到这处附近，结果跟丢了，徘徊许久都没有找到人，只好回去，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忽然听到一些琐碎的声音。 跟着声音来到这里，本来以为是徐天泽在私会他人，都打算直接带人来捉奸让徐天泽颜面扫地了，谁知道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声音还是自己嫡亲大哥的。 一阵恶寒席卷全身，就在她还没有离开之际，长公主就带着众人过来了，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要说和徐天泽没关系，姜雪打死都不信。 定是徐天泽故意引她过来，算计她和她嫡亲的大哥。 “哦？宋夫人这话说的，那徐某缘何要报复你啊？你我之间，宋世子与我之间可曾有过深仇大恨？”徐天泽心中冷笑，面上故作不解的样子。 这上京城但凡待得久一点儿的，都知道昔日他和姜雪还有宋玉的关系，知道姜雪和宋玉大婚前，三人都是形影不离的样子。 只是因为礼仪规矩，所以在姜雪和宋玉大婚之后，三人的联系才逐渐减少。就像不会有人相信，姜雪和宋玉会故意污蔑徐家贪\/\/污一样，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徐天泽会无缘无故报复姜雪。 “我······”姜雪直接被徐天噎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她无法说出徐天泽是因为徐家之事报复她，毕竟从始至终她都将自己摘除在外，一但说出来那就是在给自己、给姜家、给镇国公府找麻烦。 “要说这，听闻这姜大公子的妻妾或多或少，都和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有些相似之处。看来传言不虚啊。”人群中一人忽然感叹出声。 这人一席话成功让众人的注意力再次有了新的焦点，众人仔细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姜雪，姜雪虽是发髻散乱，但也能依稀看得清艳丽的容颜。 这两相比较，众人一惊，两者竟然真的有那么三四分相似，也在心中确定了刚才姜清之言的真实性。 “够了！”长公主看戏看够了，也知道该收尾了，“今日宴会就到这里了，姜夫人带着你这畜生儿子还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起离开公主府，此事本宫定会告诉皇兄，请皇兄做主。” 随后长公主又客套的跟众宾客寒暄几句，便一起送出了府。 外人都离开，长公主揉了揉眉头一脸厌烦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小混蛋：“你们倒真是给本宫长脸啊，几年不见你倒是学会下死手了。” 龙沐斯和徐天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也没想到这姜清这么会玩儿，多少和原定计划有些不同。 这长公主的前半句是对两人说的，后半句则是对着徐天泽说的。 “长公主这可错怪徐某，徐某只是给姜清放了些致幻的药物而已。”徐天泽对着长公主拱了拱手，他也是对事情搞成这样，给长公主添了麻烦表示歉意。 他当时跟上去的时候已经稍晚，那女子给了姜清药物之后，直接就被姜清打晕了。徐天泽看姜清要离开有些着急，就直接把姜清给打晕了，打完了看着地上两个昏迷的人，他就有些后悔了。 随后看姜清昏迷了还紧紧攥着那包药物，他就仗着自己百毒不侵打开轻轻闻了闻，这一闻忽然血脉喷张，更有些头晕目眩，这才知道是春\/\/药。 想来这女子能拿出春\/\/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直接给两人用了，然后想着自己计划中的致幻药物，也一并喂下。 之后徐天泽就找地方去自己解决这春\/\/药的作用去了，这才晚了众人几步，谁知道就搞成这个样子了。 “姑母·······”龙沐斯想要上前给徐天泽说几句好话。 “你闭嘴，等会儿再收拾你。”长公主瞪了龙沐斯一眼，直接打断龙沐斯的话。 “你也别徐某徐某的，听着就烦。”长公主也不放过徐天泽，直接开始训斥，“你比别人少点啥？给我正常一点儿！” 徐天泽有些头疼，他收回自己前几天的话，别人变没变的，长公主铁定没变，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此番还要多谢长公主了。”徐天泽笑着又是一拜。 长公主坐着稳稳受了徐天泽一礼，她知道徐天泽终究是不同以往，这一礼若不接着，徐天泽日后定不会再来求她办事儿。 终究是龙家对不起徐天泽，忠心耿耿之人若是在她手上又怎会受到这样的待遇？长公主挥了挥手就将徐天泽和龙沐斯赶出了府，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徐天泽能来寻求她的帮助，已经是意外了，再多的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才行，总不能再给皇家抹黑了。 徐天泽和龙沐斯站在长公主府的门口，相视一笑，纵使过程有些出入，但是结果是好的。 姜家姜雪在意的人被拉下去，就该轮到整个姜家了，不过最好还是让流言再飞一段日子，他们也好下手才是。 第42章 这桃花酥可甜? 自从长公主府回来，徐天泽又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小院中，吃着时令的桃花酥喝着龙沐斯府里为数不多的好茶。 与此同时外面关于姜家的各种流言也是相互激荡，姜老夫人触怒神灵，夜夜梦魇惊叫；姜家大公子醒来，直接打死所有妻妾，日日夜夜要见姜雪； 姜尚书教导无方，被停职在家，整日与其夫人争吵······ 这半个多月来，姜家俨然成了上京城众人眼里的笑料，世家大族素来注重的名声？也不过是再添一层笑话罢了。 徐天泽在院中岁月静好，仿佛院外之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心中自知姜家的命运终于被撬动，地下的徐家人也能稍稍心安了。 龙沐斯就坐在徐天泽对面，虽面上淡然，与徐天泽悠闲的品着茶，但心中却有了一丝丝紧迫感。 时间当真还来的及吗？自己要不要直接出手？ 龙沐斯心里无比纠结，就连手中的桃花酥被捏碎了，尚未有所察觉。 “殿下是知道了吗？”徐天泽从将咬了一半的桃花酥放下，微笑的看着龙沐斯，“这桃花酥可甜？” 龙沐斯点了点头，像是在回应徐天泽的前一个问题，又好像是在回答徐天泽后面的那个问题。 徐天泽掏出手帕将龙沐斯手里碎渣的桃花酥解救出来，顺便给龙沐斯擦了擦手。 被徐天泽牵起手，龙沐斯才察觉自己的失态，然后歉意的笑了笑。 只是徐天泽苍白的脸色，让他的笑意又淡了下去：“齐老来信说月中圆月之日，必要守护在你身边。” “齐老那个老头还真是不靠谱，我还特意告诉他替我隐瞒的。”徐天泽也不介意龙沐斯的话，只是调笑了一下龙沐斯的小题大做。 反倒是龙沐斯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齐老突然给他来信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龙沐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天知道当他知道徐天泽每隔三个月，就要在下一个月圆之时万毒蚀骨时候，是多么的心疼。 明明治疗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过，只有第一年会是这样，身子骨虚弱，谁知道原来后两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那个老梆子，等他来上京城，看我怎么收拾他。”龙沐斯对于徐天泽和齐老对他的隐瞒，多少有些不满，可是又不忍苛责徐天泽，这就只能将怒火发泄到齐老的身上了。 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摇头苦笑，若是他不选择瞒着龙沐斯，那龙沐斯必然不会让他在未休养够三年的情况下，回到这吃人的地方。 甚至一开始就会阻拦齐老用神医谷秘法，来进行奋力一搏。 不过徐天泽倒不会相信齐老来了受到苛待，毕竟以他对龙沐斯的了解，龙沐斯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可是极其宝贵这神医谷最后的传人的。 “接下来这段日子，你还是在府中好好休息吧，临近发作的日子，你根本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一般。”龙沐斯面上带着一丝嫌弃，嘴上说的话却透露出十足十的关怀。 徐天泽知道这已经是龙沐斯最后的底线，也不争执，只是点了点头拿起那块未吃完的桃花酥，再次吃了起来。 龙沐斯向来不喜欢甜食，既然他只吃了一点儿，那就说明这桃花酥是甜的吧。徐天泽细细咀嚼着桃花酥，思绪已经开始飘荡起来。 这个宁静的小院中有着一种独特的闲适氛围，使得龙沐斯和徐天泽的内心宁静起来。 可惜风云卷动，置身其中的人又怎么可能中途离开，两人早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徐天泽也是过了段悠闲的日子，毕竟龙沐斯不许他做这做那，甚至连出府都受到限制，他也只好喂喂池中的鲤鱼，看看府中的花朵。 “公子，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求见。”马征站在徐天泽身后行礼。 徐天泽皱了皱眉头，他倒是没有被马征的突然出现给吓到，毕竟马征都这样忽然出现再忽然消失三年了，他早就习惯了。 让他皱眉的是姜雪求见他，怎么直接报到他这里来了，不应该让龙沐斯处理吗？此时的徐天泽根本就没有自己在三皇子府已经算上半个主子的觉悟。 “殿下怎么说？”徐天泽回头扶起马征，“马大哥，此事不应该直接跟殿下说吗？” “这······”马征站起来，稍显无措。 “可是殿下让马大哥带话给我？”徐天泽见马征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好奇，又加了一句。 能让马征这么犹犹豫豫的，铁定是龙沐斯说了什么话，让马征不知怎么开口，才会这个样子。 “带话倒没有，若是有，也不会让他这个嘴笨的来传话。”龙沐斯从远处走来，话音远远的传过来。 马征见龙沐斯过来，对着龙沐斯行了一礼，就在龙沐斯的手势下后退离开。 徐天泽见此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马征毕竟是龙沐斯的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那为什么还让马大哥跟我说？”你就不能直接回绝吗？ 龙沐斯听出徐天泽未说完的后半句话，也是极度无语，虽然底盘是他的，但是来的人可不是见他的。 “你最好还是去见见她吧，她可是来了七八趟。”龙沐斯也是无奈，姜雪来一次他赶一次，来一次赶一次。 这连续七八次，一些早就察觉苗头的可是看了不少笑话，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这皇子府恐怕就真的继姜家之后，百姓茶余饭后的又一谈资了。 “不见。”徐天泽想也没想就直接给回绝了，他可没兴趣跟姜雪掰扯。 不用想也知道姜雪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徐天泽如今身份卑微、靠着三皇子度日、害了姜老夫人、害了姜家大公子、只会躲在暗处报复她一类的。 听得多了，他都会背了，还有什么可见的？更何况就只是这些姜雪就忍不住了，徐天泽的报复可是才刚刚开始，后面有她更绝望的时候。 龙沐斯一听徐天泽这么说就知道，无奈他只好叫人将姜雪呵退，还好他早就猜到徐天泽未必会见姜雪，压根就没叫姜雪上门，直接就在府门口等着。 省的一遍遍进府，再一遍遍被赶出去，都是要丢人闹笑话的，他还是选一个少麻烦的比较好。 至于姜雪听到这话是多么的愤怒，就不是他该想的了。 第43章 可是徐公子也不想见世子夫人啊 站在三皇子府门口的姜雪，顶着来来往往百姓奚落的目光，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前几次她尚且还能进入三皇子府，坐着等，这一次倒好，直接让她在府外站着等。 姜雪一时心中郁结，心里极其不舒服却又不得不维持最后的体面，就在她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府中终于是有人出来了。 “殿下可是来叫你迎接的？咱们进去吧。”姜雪率先张嘴，便带着翠竹准备踏进三皇子府。 只是刚走了几步，就被马征拦下来：“世子夫人请回，我家殿下有事儿目前并不在府中。” 姜雪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哪是没在府啊，根本就是不想见她而已，更何况本来她也不是来见龙沐斯的。 “你这人怎么对我们世子夫人说话的？”翠竹上前推了推马征，没推动，但不妨碍她气势足，“我们夫人要见的是徐天泽，不是殿下，可莫要搞错了。” 姜雪看翠竹上前替她说话，目露满意之色，果然要论用的最趁手的还是翠竹，要不是之前交代她办一些事情，她也不必吃那么多亏。 周边下人环绕，真到用的时候，才知道翠竹的好。 翠竹感受到姜雪的目光，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气势更加的足了。 “可是，可是徐公子也不想见世子夫人啊。”马征耿直的说出了实话。 这话一出，周围看戏的百姓哄堂大笑，姜雪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眼前这汉子，看着就憨傻无比，说出的话更是一点儿转弯都不会，也不知道龙沐斯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让他来传这话。 姜雪心中懊恼，那目光恨不得直接将马征凌迟而死。 “徐天泽当真不见？”姜雪咬牙切齿的再次询问。 这几日动不动就被赶出来，她的脸面已经被丢尽了。也实在没有耐心继续耗下去，若是徐天泽再不见她，姜雪可就要换个方式跟徐天泽见面了。 马征没有听出姜雪的言外之意，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府门口，阻拦着姜雪二人的进入。 姜雪见此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是不可能见到徐天泽了，也不再纠缠，直接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姜雪又回头瞅了瞅那偌大的牌匾，她饱含深意的笑了一下就走了。 “这空气中都带上了春的意味，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该脱掉厚重的袄子了。”龙沐斯将徐天泽扶上马车，无限的感慨着。 “春去秋来罢了。”徐天泽借着龙沐斯的手，直接上了马车，“殿下之前不是不允我出府吗？今儿个怎么还特意带我出来？” 本来徐天泽在自己的小院中待得挺好的，谁知道龙沐斯忽然进来拉起他就走，连个准备都没有，也不说去哪。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上了马车，他也只好赶紧问问这到底是要去哪里，要是觉得无趣他好直接回院子里继续窝在躺椅上。 “你不是总是跟我抱怨待在府中无趣吗？”龙沐斯笑着给自己和龙沐斯各倒了一杯茶，“今日无事，正好带你踏青可好？” 徐天泽撇了撇嘴，又给了龙沐斯一个白眼，把他圈在府中的是这个人，如今嫌弃他总是抱怨的还是这个人。 好话、赖话都让龙沐斯一个人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听安排了呗，不过徐天泽在府中待的也确实是有些过于无聊了。 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是看看话本子，也实在无聊的很。 至于姜家，那当然是要让他们喘一喘，不然狗急跳墙，他处理起来就不知道会有多麻烦了。 “怎么？你还不愿意啊？那我们回府？”龙沐斯见徐天泽有些敷衍，根本就不太想搭理他，一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好啊，回吧。”徐天泽懒懒的靠在车窗上，“回去了，你也要陪我在府里待着，也不许出来。” 没道理他一个人在府中闷着，而龙沐斯跟撒了欢似的，天亮出门天黑回府，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而且还有几天的时间才到月中，他虽是在日渐虚弱，但是充其量不过是四肢有些酸软，武力值下降，其余可是与常人无异的。 若不是龙沐斯太过于紧张他了，他还想在外面多逛逛呢，毕竟每天只能听别人汇报各种情况，自己只能在家中闲坐。 坐闻天下事虽然规格很高，但是亲身去了解到的，多少细节更加俱全。 龙沐斯听徐天泽这么说话，脑子一空，然后反应过来直接瞪了徐天泽一眼，他就知道和徐天泽对上，到头来不舒服的绝对是他自己。 徐天泽看龙沐斯吃瘪的样子，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还当自己是黄髫小儿呢？就这也值得生气？殿下可真是小气。” 这人怎么一副越长越回去的样子？他不就是逗逗吗？ “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嘛，你看你，都多大年纪了，也不知羞。”徐天泽见龙沐斯冷哼一声，只好拽着龙沐斯的袖子讨饶。 这要是把自己的衣食父母给惹毛了，他都怕自己今晚上睡桥底下喽。 “这还差不多。”龙沐斯见徐天泽道歉，这才勉勉强强的回了一句。 只是姿态还没做足，自己就先破功笑了出来，徐天泽更是笑的直打滚。要说两人也是够幼稚的，都是及冠之龄，还要做这样的举动玩闹。 马车从三皇子府出来，就直奔东城门，然后一路行至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马车穿过一条宁静的小路之后，一辆辆马车相继从别的小路驶出来，仿佛是一群蜂拥而至的燕子，不期而遇。 徐天泽看着由一辆辆马车汇聚成的长龙，一时有些纳闷，这上京城怎么说他也待了十几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地方，更没有什么活动能让这么多辆马车向同一个方向驶去。 龙沐斯看徐天泽一脸惊奇又略显迷茫的样子，傲娇的抬起头等着徐天泽来问他，这可是近两年刚兴起的，往日给徐天泽的消息也没有这方面的。 徐天泽定然是不知道，所以他这把是稳了的。 徐天泽看龙沐斯这副傲娇的样子有些无奈，再加上他又实在不知道这马车驶向何处，只好向这个傲娇的家伙低头。 “殿下，路都走了许久了，你还不透露出来呀？” 第44章 m的，被骗了 徐天泽的样子成功取悦到了龙沐斯，随即龙沐斯也不再卖关子：“是了云大师回来了。” 龙沐斯的回答直接徐天泽一惊，要说这了云大师也算的是个得道高僧，但是他的行为却和正常的出家人一点也不一样。 别的出家人是真的素食斋饭，而这了云大师却是个酒肉和尚，还是半道出家。就因为相国寺的住持实在忍受不了了云大师，动不动就在寺庙中当着他们的面吃肉喝酒，这才给了云大师单独盖了间小院儿。 了云大师这种的莫说相国寺的出家人看不上眼，寻常百姓、达官贵人也不愿多看一眼，偏偏人家了云大师佛法高深。 当初一眼就看出太后的女儿，也就是长公主尚在人世，最后还真让太后给找回来，且确认了长公主的身份。 一时之间名声大噪，众多权贵争相巴结。了云大师也是个狠的，直接外出云游四方去了，看样子如今是回来了，这才有了车水马龙的一幕。 “这了云大师何时回来的？”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了云大师的事迹，徐天泽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两年前。”龙沐斯回了一句，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又补上了后半句，“准确的说，是徐家灭门之后的半年。” 徐天泽一听这话，面色也有些不好看，龙沐斯的这话，他自然是懂的。这了云大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徐家出事才半年就结束云游回来，要说两者没有关系，徐天泽是不会相信的。 一时之间回忆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当年徐家灭门的惨状，也想起了自己身陷绝境时的绝望和无助。 “他……他为何回来的时机如此巧合？”徐天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不安。 纵使他已有猜测，可他情愿自己猜的是错的，那可是当初为他批命的了云大师啊，难不成也是虚假的不成？ “或许了云大师回来的时机只是凑巧也说不定，阿泽切莫多想。”龙沐斯深深地看了徐天泽一眼，为了不让徐天泽多想，只能开口安慰。 徐天泽深吸一口气，将繁杂的思绪压下，他知道自己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就算了云大师回来的时机不是巧合，那也不代表着就一定会是坏事儿。 “殿下，你觉得了云大师突然回京的原因会是什么？”徐天泽向龙沐斯袒露自己的怀疑，目光中闪烁着警惕和疑虑。 龙沐斯沉默了一会儿，眉头微微一皱：“了云大师从回京就一直在接待达官贵人，像是在寻找谁，各方虽多有试探，但是从没得到过一个准确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龙沐斯没有跟徐天泽说，那就是他的人曾打探到，这了云大师在显露自己回来的消息之前，曾于深夜去过徐府的遗址。 当他的人也跟着进去的时候，却直接跟丢了，本以为人已经走了，谁知天色将明的时候，人竟然又从徐府出来了。 那之后，龙沐斯一直派人盯着了云大师，但是毫无进展，现在之所以带徐天泽来这里，一个是为了给徐天泽散散心。 另一个就是，龙沐斯确定这了云大师所寻之人必是徐天泽，不然徐天泽回京后，了云大师不止一次进城。 虽从未和徐天泽有所交集，但是总会出现在徐天泽经过的街道上，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怎么可能还是偶然。 马车皆是汇聚到一处停下，徐天泽和龙沐斯相继下了马车就看到人群拥挤在小院门口，那人群的最前面还有一个小沙弥在跟着众人解释着什么。 “马征。”龙沐斯淡淡的叫了一声。 马征立刻会意，挤进前方去打探消息，徐天泽眉头一挑，看了看旁边无所事事的龙一，再看看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的马征。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从回了上京城，马大哥就变得忙碌起来，自己的活儿自己干，别人的活儿他来干，就是没活儿的时候，好像也总有事情找上门。 “殿下手底下好像也不止马大哥一个人吧？”说着，徐天泽眼神示意一旁正悠哉悠哉靠着马车的龙一。 龙一无辜躺枪，一下子有些尴尬，手足无措的看着龙沐斯。 龙沐斯淡定的给了龙一个眼神，随即就将视线投向还在人群里奋力向前挤的马征：“龙一自然有龙一要做的事情，马征这三年来一直跟着你，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还使唤不得了？” 徐天泽一听龙沐斯这话，一瞬间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酸味，于是作势捏着鼻子：“好大的醋味啊。” “要不咱们两个缓缓，马大哥归你，龙一这段时间跟着我好了。”徐天泽又看向龙一，他总感觉龙一最近实在是清闲，自己正好因为马大哥忙碌，好多事儿不好干。 既然龙沐斯想要马征出力，那他就让龙一帮他走动走动好了，反正以龙一的能力也能应付得了。 龙一突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他求助的看向自家殿下，祈祷着可千万别同意，因为他可知道，马征这个三皇子府第二高手到底因为什么，才干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儿的。 马征性子憨，脑筋也简单，不清楚，龙一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龙沐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龙一，皱了皱眉：“龙一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我把龙二龙三给你调遣。” “不行，我就要龙一。”徐天泽倔脾气上来了，好好商量不行，那他就只好耍赖了。 这三皇子府要论能力，除了龙沐斯就是马征，总不能让龙沐斯天天跑上跑下的吧，就只有马征了。 这些年的相处，他和马征配合起来也算是有些默契了，这一回到上京城，人就给他要走了，也不说再给他几个。 这本来换了龙一，徐天泽就多少有点无奈了，没想到就是龙一还不想给他，那他不就无人可用了吗？ 要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远失踪，他何苦在这跟龙沐斯要人。 徐天泽一时间有些伤感，一场巨变，周围是人是鬼才将将看清，代价就是那些真心呵护他的，早已在无法相见。 似乎是感受到了徐天泽情绪的低落，龙沐斯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然后就无视了龙一眼中的求助。 “龙一以后就随你吩咐吧。”龙沐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龙二以后也归你调遣。” 龙一：完了······ 隐藏在暗处的龙二：······ “好嘞，我就知道殿下最够义气了。”徐天泽一听，转悲为喜，买一赠一，这波不亏。 龙沐斯：······m的，被骗了。 第45章 这婚约本就是政＼/＼/治联姻 就在徐天泽和龙沐斯敲定龙一、龙二的归属问题之后，马征也回来了，只是马征的脸色带着四分古怪、三分不解、三分庆幸。 “殿下，公子，那个小沙弥说了云大师今日不待客。”马征直接复述了小沙弥的话，“今日贵客临门，师傅说今日并不会接待其他客人，还请各位施主自行离开。” “贵客？”徐天泽\/龙沐斯 “那贵客是何人？此前可从未听说。”龙沐斯率先开口，他在来之前可是打听过的，这了云大师今日只同寻常一般。 并没有透露出贵客临门一类的消息，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徐天泽今日上门，白白跑出来一趟。 “可是宫中来人？”徐天泽直接插上一句。 这往来的马车都是装饰精美，带着各家的标志，粗略一看就能大致了解到往来皆是达官显贵，就连那姜雪和宋玉的身影，徐天泽都看个正着，只是因为他们站在后面，所以没有被发现。 而能在这一群达官显贵中，称得上是贵人的，也就只有宫中的来人了。 “有没有可能，那个小师傅说的就是咱们？”马征挠了挠头，他就是停顿一下，谁知道殿下和徐公子就直接发散思维了。 徐天泽和龙沐斯听到马征的话，有些无语，这话就不能早点儿说？害得他们自己在这瞎猜。 然后就看马征伸手将掌心的纸团漏了出来，龙沐斯拿起纸团就回了马车里面，徐天泽留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气鼓鼓的拿着手指头去戳马征的脑袋：“马大哥，你武艺那么高强，啥时候能分一点给你的脑子？这种东西是当众就能拿出来的吗？” 有没有一点儿自觉？徐天泽不止一次怀疑，龙沐斯光给马征请了教授武术的师傅，根本一点儿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教过。 龙沐斯要是知道徐天泽心里所想，一定在旁边凉飕飕的说自己冤枉，那哪是没请啊，那是请了跟没请一样，教书的先生都不知道被马征气走多少个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龙沐斯甚至亲自去教马征，结果可想而知，给他自己也气个半死，这才决定直接放弃，只教授武术。 马征嘿嘿一笑，他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这种东西他永远都是手快过脑子，他也没有办法。 “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徐天泽也有些无奈，就马征这憨傻的性子，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就直接也回了马车，然后跟着龙沐斯一起看纸团上写的什么。 只是徐天泽刚坐下，就看到龙沐斯在那坐着喝茶，小围炉里还有一些未烧尽的碎纸屑。 纸屑燃烧时的点点红光，好像也在燃烧他的脑子，让他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后一点儿纸屑也烧完了。 “龙，沐，斯。”徐天泽咬牙切齿的喊着龙沐斯的名字，那模样活像是独守空房十几年的怨妇。 龙沐斯被徐天泽这副样子直接吓的一哆嗦，但还是假装淡定的抚了抚衣袖，对着马车外马征和龙一喊道：“掉头，去相国寺。” 然后马征和龙一对视一眼，直接忽略掉马车里面不断传来的痛呼声，面无表情的调转马车驶向相国寺。 周围人见了云大师确实不见客，也有调转马车准备离开的，所以徐天泽他们的马车并不起眼。 但再不起眼的马车，也躲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这边宋玉眼角的余光中失去人影，心下有些着急。 “既然了云大师不待客，你就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宋玉面色如常的对着自己身旁的姜雪，但是眼底的那抹憎恶始终无法掩饰。 “夫君可是有何事儿？”姜雪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怨恨，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她不是没看到宋玉眼中的嫌弃与憎恶，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只要姜家不倒，就算宋玉和老镇国公再厌恶她，也不能将她休弃。 “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宋玉直接冷哼出声，丝毫不加掩饰自己不爽：“姜雪，你记住，既然你能做出那档子事儿，就不要奢望我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说完，宋玉觉得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又加了一句：“莫要逼急了本世子，不然就将给你送给你最敬爱的那个兄长，相信他定是极其满意的。” “答应陪你来一趟，本世子已经做到了，但凡你在生事，莫怪本世子不念旧情。” 宋玉说完就拽了匹马，骑上转身离开，背影稍显匆忙。 姜雪抬起头，眼睛深邃而又幽深的盯着宋玉的背影，企图在宋玉的背影上看出一个洞来。 “世子怎么可以这么说，再怎么说，您都是世子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啊。”翠竹在一旁为姜雪打抱不平。 这可是她们夫人求了好久，才得到老镇国公的准许出府的，结果世子出来了就骑马跟在一旁，连马车都不进。 现下又直接自己离开，将她们夫人抛下，哪有这样的夫君？ 姜雪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翠竹的话而有所波澜，早就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那颗心就已经不在宋玉的身上安放了。 “这婚约本就是政\/\/治联姻，他又怎会在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对我真心相待？”姜雪的语气透着丝丝冷意，“更何况，如今他的心上人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又怎么在顾忌其他？” 翠竹听到这话，张了张嘴想要安慰自家夫人，可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来，反倒把自己的眼睛憋得酸涩。 姜雪回头见翠竹眼圈通红，眸中带着心疼有些无奈的摇头，然后也学着徐天泽的样子，戳了戳翠竹光亮的脑门。 “你啊，你家夫人自有你家夫人活下去的方法，何须你在这苦恼。” 翠竹被姜雪戳的脑门通红，不服气的瞪了姜雪一眼，她心疼一下还不行吗？ “没大没小。”姜雪见翠竹不服气，也是笑骂了一声。 随后想到自己对翠竹之前的吩咐，面色一正：“事情可办妥了？” 翠竹自然明白姜雪所问的何事 ，她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毕竟为了办这件事情，她可是来回奔波两个月之久，不然也不会让自家夫人被徐天泽算计。 如今也该报复回来了。 第46章 三殿下这个冤大头能受得了你 就在姜雪和她的丫鬟翠竹还在商量细节的时候，徐天泽和龙沐斯早已经到了相国寺来。徐天泽率先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神清气爽的向寺庙里走去。 而龙沐斯则是磨磨蹭蹭，等到徐天泽已经走出好远才下了马车，就是稍显凌乱的头发，和边走路边身体不自觉的抖一下，样子着实有些怪异。 看的龙一和马征一脸的懵，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难不成他们殿下是下面的那个？ “看什么看？还不跟上来！”龙沐斯一回头就看着龙一和马征在后头鬼鬼祟祟的，还一脸的猥琐笑容，一看就没想好事儿。 等回头一定要给这两个玩忽职守的家伙加练，就照着平常训练量的三倍，不，五倍来练，练完了再回来当值。 “主持，我们是来······”徐天泽心虚的跟相国寺的主持打招呼，毕竟不久前才把人家寺庙的佛像给毁了。 纵使掩饰的很好，但也不免有些心虚，可是那姜老夫人向来知道相国寺上香，他也没有什么可代替的。 相国寺的住持吹胡子瞪眼的瞥了徐天泽一眼，真当他不知道那佛像是怎么倒塌的啊？他只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 要不是当天晚上三皇子，就派人又悄无声息的送来一尊崭新的佛像，等他回过神来定要找上门去，跟徐天泽说道说道。 “徐施主还是免开尊口了，毕竟我相国寺庙小可招待不了您这位大佛。”主持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徐天泽的话。 徐天泽尴尬的看着占地万亩的相国寺，一时之间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这地方可比徐府还要大，竟然还说庙小，要不是徐天泽有些心虚，多少要反驳几句。 但是现在吗，只好缩着脖子违心的赞同相国寺主持的话。 “殿下，您来了啊，快快快，了云早就等候多时了。”主持见龙沐斯过来，立刻换了个脸色，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那样子像极了看到主人的哈巴狗。 徐天泽见主持这脸色变换的，比翻书还快，更加的无语了。 就这变脸速度，街头卖艺的，要是没主持，他都不看。 龙沐斯笑着对主持点点头，然后神气的给了徐天泽一个眼神，看的徐天泽牙痒痒。果然，刚才在马车上，动作还是太轻了，等回去了再好好收拾收拾龙沐斯。 龙沐斯见徐天泽逐渐危险的眼神，也知道再不给他说几句好话，等回去了，自己第二天可是就未必下得了床了。 “主持客气了，要说那尊佛像，还是阿泽提前半月就嘱咐本殿下做好的，就为了能给相国寺换上一尊崭新的佛像。”龙沐斯负手而立，语气尽显维护之意。 徐天泽给了龙沐斯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就在龙沐斯讨好的笑容中，给了主持一个乖巧的笑容：“主持不必多些啦，既然了云大师还等着咱们，那咱们就赶紧过去吧，别让人多等了。” 主持听出了这位三皇子口中的维护之意，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确实早就想换一尊佛像了，作为最后收益的相国寺，也不好太过。 只能没好气的白了徐天泽一眼，就带着几人在寺中弯弯绕绕，随后在一处幽深的小院门口站下，此处极其偏僻又安静，几位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了云就在里面，贫僧就告退了。 “主持不见见了云大师？”徐天泽眼神忽的幽深起来，嘴角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相国寺的主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和龙沐斯也早就调查过的，但凡引人前行，可从来没有过只到院门口，而不进屋的情况。 一个人忽然做出和往常不相符的举动，那就说明一定是有问题的，不管好还是坏，徐天泽一律都会直接按最坏的做打算。 徐天泽看似寻常的客套，但隐含的信息除了马征以外，其他的人都听得出来。 还不等龙沐斯打个圆场，相国寺的主持听后就直接炸毛了：“我呸！真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老衲要是不怀好意，你们也能走到这儿？早在半路就把你个小混蛋给嘎了，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也就三殿下这个冤大头能受得了你，要搁老衲，早就让你哪凉快儿，哪呆着去了。” 某冤大头三殿下：······ “老衲还有贵客上门，没时间跟你玩心眼！”住持骂骂咧咧一番之后，直接冲着院里喊：“了云你个兔崽子，还不出来？” 主持话音刚落，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宽松的蓝色僧袍的中年和尚。 僧袍蓝中带白，早已经斑驳、破旧，脚上穿着那双草鞋也已经简陋不堪，鞋底子都已经磨的只有薄薄的一层。 和尚哪怕穿的如此简朴，甚至带着破旧，也难掩身上那股与世无争、心境宁静的气息，那儒雅的气质更是平添上一丝佛性的光辉。 徐天泽见到了云的那刻，忽然想起自己二哥第一次在他面前丢面子的事情，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当时他们一家来相国寺陪母亲上香，然后闲逛的时候，偶遇当时躲在一处偷偷吃烧鸡的了云大师。 当时二哥带着他疯跑，见了云大师吃得香，就上前讨要，了云大师没搭理二哥，二哥就说要喊人来抓他这个吃肉的和尚，和尚是不能吃肉的。 了云大师毫不在意的敷衍二哥：“那小娃娃你快去啊，你要是再不去，贫僧可就吃完了。” 气的二哥哇哇乱叫，然后引来寻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一旁有些无奈的大哥。 当时他回头站在一边看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向他们走来的时候还很高兴，然后就听到身后的了云大师怒喝出声：“佛门重地，你们两个小孩儿怎么可以在此食这荤腥之物？” 他茫然的回头，就见二哥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抓伤了一个鸡翅膀，刚才还一副洒脱不羁的了云大师，直接衣衫整洁，嘴角干净，那愤怒的小表情。 一副他和二哥顽劣不堪的样子，真的，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就信了。 紧接着还没等二哥辩驳，父亲怒吼的声音就到了头顶上，他仰头，见父亲阴沉沉的脸，不由得自己脚步往旁边挪了挪。 “爹，不是我，是这个臭和尚！”二哥一脸气愤的跟父亲吼。 第47章 陋室尚有凌云志，深山自有仙人居 “放肆！你见过哪个僧人喝酒吃肉的？”父亲直接打断了二哥的话。 对啊，哪个和尚动不动就喝酒吃肉的，冤枉起人来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偏偏这和尚装起来还总是像模像样的。 徐天泽这噗嗤的笑声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偏偏徐天泽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然后戏谑的看向了云大师：“小兔崽子？了云大师还有这诨名？要是叫我二哥知道，想必会极其兴奋吧？” 了云大师也是有些尴尬，他只是在屋里听了会儿子热闹，这引火烧身了。而且徐天泽调侃的，他自然知道，还不是因为当初第一次见面坑了他们两兄弟一把。 那徐天泽的二哥徐世平，也是个性子倔的，那几年动不动就来找他麻烦，可是把他好个麻烦，这徐天泽也不亏是徐世平的弟弟，一样的小心眼，到现在还记仇呢。 “贵客临门，还请进。”了云大师也不好理会徐天泽的调侃，只好向着众人行了个佛礼，然后侧身示意徐天泽和龙沐斯进屋坐坐。 主持冷哼一声，就骂骂咧咧的走了，徐天泽和龙沐斯对视一眼，点点头就随了云大师进了屋。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原木的桌子和一个土炕，炕上有着一个矮小的床头柜，以及缝缝补补的薄棉被。 “寒舍简陋，就委屈殿下和徐三公子了。”了云大师并没有因为房屋简陋而有丝毫的不自然，坦然自若的给徐天泽和龙沐斯各倒了一杯清水。 “陋室尚有凌云志，深山自有仙人居，此便是极好了。”龙沐斯客气的接过了云大师水，然后很给面子的捧了个场。 “文文邹邹的，在这装什么呢？”徐天泽不满的冲两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他可是都熟，一个装的是得道高僧的模样，私底下动不动就在佛祖眼皮底下偷吃。一个外面温润如玉、风光霁月，实则又傲娇又爱炸毛。两人在他面前装的像个人似的，实在是让他有些膈应。 徐天泽的话成功拉到了两个人的仇恨，喜得两个白眼。 “了云大师既知我二人前来，那就明白我们为何而来吧？”徐天泽也懒得兜圈子，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这一番话，直接让刚刚热拢的气氛一僵，龙沐斯战术性的喝水，可是目光一直有留意着了云大师的动静。 而徐天泽就更明显了，他问出这句话后，自己都自觉地带上了紧张和不安。 了云大师叹了口气，他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是如无必要，他根本就不想回来。一时的不忍，终究也是要卷入这场旋涡的。 “知道。”了云大师点了点头，然后宽慰徐天泽：“贫僧最是敬重徐丞相，定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儿。” 了云的这一番话，直接打消了徐天泽的不安，虽然徐天泽素来不喜了云大师的行为作风，但是了云大师的人品他从来不怀疑。 更何况以了云大师的号召力，若是真想对他、对徐家不利，只要放出消息说徐家有不臣之心，那有的是人响应。 可是从始至终，徐家的倒台，都没有出现过了云大师的身影，甚至那时，了云大师还在外云游，更不可能才于其中。 这边徐天泽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龙沐斯就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了云大师此番云游而归，可是······” 了云摇了摇头，打断了龙沐斯的话，他既然专程在这接待徐天泽和龙沐斯，那他们所想的他多半能猜到，只是很多东西都不是能随随便便透露的。 “贫僧此番云游匆匆而归，只是因为故友相托罢了，再无其他。”了云说完之后，眼中的不忍犹如化作了实质，“徐三公子，亲人尚在世。” 按理来说，听到了云大师的话，徐天泽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了云大师眼中的情绪太过明显，让徐天泽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若是亲人尚在世，那应该是值得徐天泽欣喜之事，可了云大师的话，直接让徐天泽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凝实。 就在徐天泽还要细问的时候，屋外忽然闹出不少动静来。 “让开！不然别怪本世子不客气！” “看样子，最后一位贵客也到了，不如两位随贫僧去迎一迎吧。”了云大师可以忽略徐天泽和龙沐斯难看的脸色，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徐天泽一听就知道是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遇，还是这么关键的时候。 宋玉本来还在跟马征和龙一争执，他随身的小厮戴年甚至都已经拔出了佩刀，就等宋玉一声令下直接冲上去了。 屋门打开的声音，瞬时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宋玉本来只看到了云大师，还耐不住性子的向了云大师身后张望。 看到徐天泽的时候脸上就换上了喜意，还不等笑容在脸上放大，就看到徐天泽旁边的龙沐斯，一时间，脸色有快速的阴沉了下去。 目睹了全过程的龙一\/马征\/戴年：······ 了云大师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了一句批语：“痴儿······” 还不等宋玉明白那句痴儿是在说谁，就迷迷糊糊的被了云大师请进了屋子，坐在了徐天泽的一边。 了云大师安安静静的举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他的正对面是徐天泽，徐天泽一边是眼中略带关怀目光的龙沐斯，另一边是一脸欣喜的宋玉。 至于中间徐天泽阴沉的脸色，直接被了云大师忽略了，毕竟桌子总共就那么大，这么坐着是正合适的，绝对不是他想要看戏，才这么安排的。 自从见到徐天泽，就变成半只哈巴狗的宋玉，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了云大师戏谑的目光，以及龙沐斯暗中的敌意，他甚至还在心中称赞了云大师是个好人呢。 “阿泽，今日可还好？”宋玉踌躇一番，还是鼓起勇气先开了口。 “好啊，好得很，自从徐家没了，简直是吃的好，喝的好，还睡的香。”徐天泽冷冰冰回了宋玉一句，觉得不解气又加了一句，“世子还是称呼在下名字吧，阿泽这个称呼不适合你我。” 第48章 出家人入红尘，了云你当真不后悔吗 宋玉被徐天泽的话一噎，瞬时间就失落了，像一只委屈巴巴的小狗，极其可怜。 “阿泽，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宋玉极力的为自己辩解，他真的不是故意不见徐天泽的，他真的只是不知道而已。 不然，就算违抗父亲的命令，被罚祠堂，他也会去见徐天泽的。 “可是什么？可是你没有选择？可是你家族背后的利益不允许？”徐天泽不耐烦的打断宋玉的话，连番的质问出声。 “宋玉，我待你和姜雪如何，你心知肚明，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待我的？我徐家惨遭人污蔑被屠全族，姜雪已经承认是她的手笔，而你呢?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徐天泽越说越气愤，他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明明都过去三年了，可那隐藏在心底的委屈，不仅没有减淡，反倒更加的刻骨铭心。 徐天泽虽然恨，虽然下手毫不犹豫，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依旧会迷茫，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让姜雪和宋玉致他徐家于死地。 他那些年付诸的感情到底是错负了，要论名，三人互相扶持本就是美谈。若论利，徐府、镇国公府、姜家有了联系，纵使是圣上都要无比忌惮，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宋玉被徐天泽的质问堵的哑口无言，就恍如当年徐天泽出京时，站在马车上连番质问他一样，他依旧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也没有办法将自己最隐秘的心思，告诉徐天泽，甚至不能透露出一点儿。 龙沐斯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徐天泽的衣袖，给予自己微不足道的安慰，相对于徐天泽所说的，他也是极其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姜雪和宋玉做下了那个决定。 总不能是和他一样的目的吧？龙沐斯在心里想。 了云大师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向来风轻云淡的表情也带着丝丝复杂，还有让人难以看懂的神秘。 “徐三公子，可否听贫僧一言？”了云大师弱弱的插上一句，也不等徐天泽回答，就直接补上了后面一句话：“其实，宋施主并没有伤害你的家人。” 哈？ 其余三人看向了云大师的眼神透着古怪，就连宋玉都只是闭口不言，而不是矢口否认这件事，了云大师竟然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 徐天泽看向了云大师的眼神更加直白，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要论佛法高深，他并不如了云大师，他承认。 但论权贵之间的利益瓜葛，算计阴私，他徐天泽就算不是顶尖，但是十多年的精心教养也不是假的，这了云大师竟然拿他当三岁小儿来糊弄。 “了云大师刚还说敬重我徐家，这转眼之间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徐天泽看向了云大师的眼神也带上冷漠，那残存的故人相识的喜悦之情也开始淡去，“出家人不打诳语，不食荤腥，了云大师可是犯戒了。” 徐天泽的心是冷的，或者说早就已经冷，他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偏执让他宛如刺猬一般，刺向一切为屠灭徐家凶手说话的人，无论这人是谁。 “徐施主，你走错路了。”了云大师并没有感到冒犯，他只是念了句阿弥陀佛，缓缓开口，面上带上了出家人慈悲为怀的面容。 他不过是多言一句，看在徐丞相的面子上，不想让徐天泽这么疯魔下去，谁知道徐天泽竟然执念之深至此，一时了云大师有些后悔没有早日和徐天泽见一面。 “了云大师早就去除三千烦恼丝，又怎会懂我这种俗人的情感。”徐天泽反唇相讥，吃斋茹素，也是凡人，喝酒吃肉同样是凡人，这世间又怎会有真正的去掉七情六欲之人。 话不投机半步多，徐天泽也没兴趣在这里待下去，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甚至觉得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会去跟了云大师辩证徐家的忠心和冤屈，更不会诉说自己遭受的屈辱和折磨，他要的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龙沐斯见此只好向了云大师歉意的拱了拱手，然后直追徐天泽而去，本就是来带徐天泽见一见了云大师的，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了云大师念了声佛号，就目送龙沐斯离开，见宋玉也忙不迭的起身准备追上两人，直接出声挽留。 “宋施主，你此次前来恐怕不止是为了追寻徐公子的脚步吧？”了云大师的眼中透露着宋玉读不懂的柔和。 了云大师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的气息让宋玉的内心无比的宁静，但是他又莫名其妙的感知到了云大师的悲天悯人。 宋玉又回头向门外看去，见戴年已经谴人跟了上去，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了云大师今日相助之言，宋玉记下了，来日定会回报。”宋玉爽朗一笑，只要徐天泽不在他身边，他还是那个举止有度的镇国公世子。 虽然他不知道了云大师为什么会帮他，但是他终究还是乘了了云大师的情，虽然了云大师的话，实在有些天真，且不值得推敲。 了云大师听到宋玉的话，身上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气息，愈加浓烈，这种古怪的气息，让宋玉心头一沉，也有些不安。 “贫僧并没有做出违心之举，只是想问世子可愿入我僧门？”此刻的了云大师无疑是得道高僧的模样，问出的话更是带着丝丝\/\/诱导。 就好像只要听了了云大师的话，去掉三千烦恼丝，他就可以再无烦忧，甚至宋玉还生出一种只要做了和尚就可以避免世事无常的古怪念头。 但宋玉是谁啊，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亦或是富足的生活，他都没有道理入佛门，成为一个吃斋茹素的和尚。 “了云大师说笑了，本世子并没有想要当和尚的念头。”宋玉拒绝了了云大师的话，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即将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了云大师长长的叹息之声，还有那句：“宋施主的执念莫要过深才好。” 宋玉没有搭理了云大师的话，直接带着戴年离开，向着徐天泽离开的方向追去。 了云大师看着又变得空荡荡的屋子，面上带着不忍，终究故人已成定局，他渡不了任何一人。 主持缓缓走进屋子，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了云：“出家人入红尘，了云你当真不后悔吗？” 第49章 明明熟悉，却又透露着陌生 了云大师见主持面含复杂的看向自己，微微一笑，又给主持倒了一杯是，示意主持坐下。 “那有什么后悔不后悔，不过是报恩罢了。”了云洒脱的拍了拍主持的肩膀。 自从决定回来的那一刻，他了云就已经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了，有因才有果，既然被人救了性命，多活了这么多年，那就应该去偿还恩情。 主持见了云眼中的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摇摇头转身离开：“我大是不如你的，昔日丞相救你一命，如今你护着他的血脉，因果循环罢了。” 了云笑笑不再说什么，既然徐安已经被主持接纳，那他也就放心了。 “阿泽，阿泽，你等等我。”龙沐斯了半天，终于看到徐天泽的背影，连忙呼喊出声，期望徐天泽能等等他。 徐天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瞥了一眼龙沐斯：“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龙沐斯看到徐天泽转身后的样子，有些许的意外，因为徐天泽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一点儿起伏都没有，就好像刚刚极其愤怒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龙沐斯没说话，只是沉默的跟上徐天泽，和徐天泽并肩而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天泽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再也不会因为情绪无故牵连别人。 又是从何时起，自己已经不是徐天泽感情宣泄的树洞了？这一刻，龙沐斯忽然觉得自己和徐天泽的距离无限拉远，明明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两人之间的间隔好像无法消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天泽看了看身旁的龙沐斯，明明龙沐斯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就是知道龙沐斯想的是什么。 “纵使了云大师说的话，让我失望，也让我愤怒。但是我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明白不会是所有人都会赞同我的选择。”徐天泽眺望远方，平静的说出自己内心中的想法。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徐家的倒台让不知道多少人受益，甚至可以让很多人都睁眼说瞎话。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他从来都是会救世的那个，也不会所有人都想救，他很自私，只要是他认为需要救的，那他就一定会救，无论对错。 他也很倔，只要是他想的，那么哪怕是不择手段，沾染无数鲜血，他依旧会让他所想的直接实现。 “殿下，路是我自己选的，那么粉身碎骨我也会走到最后。偏执也好，疯魔也好，我都不会后悔，更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徐天泽一点点的走入森幽的小径，不透光的阴影一点点的吞没他。 可是他一偏头，就看到和自己一起被阴影吞没的龙沐斯，忽的徐天泽下意识抬手将龙沐斯推了出去，看到龙沐斯沐浴着阳光站定，他也停下脚步看着龙沐斯。 “既然早就做好了决定，又怎会因为别人的话而让自己一直不开心呢？我会愤怒、会不满，唯独不会因此而让自己被情绪左右。”徐天泽说完，歪着头冲着龙沐斯微笑，“殿下，你说我说的对吗？” 龙沐斯看着阴影中的徐天泽，脑子有些空白，阴影中的徐天泽依旧音容相貌清晰可见，但是光暗的分界线让他有些无措。 熟悉的人，熟悉的性格，不熟悉的处事方式，明明熟悉，却又透露着陌生。 龙沐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徐天泽，又看了看两人的分界线，恍然大悟，然后大笑着踏入了小径：“阿泽说的，自然是正确的。” 徐天泽古怪的看了龙沐斯一眼，他不知道一个简单的回应，为什么龙沐斯能思考这么久，还是只是反射弧太长了导致的。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就拉着龙沐斯准备回去了，毕竟事情都结束了，他也没有什么好继续留在这里的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近晌午了，又在相国寺耽误许久，如今已经是月上梢头，月光下的枝头也染上了黑色的暗影。 “看样子今晚要在城外过夜了。”徐天泽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然后转头轻轻拍了拍龙沐斯的大腿，“你我今夜看样子就只能一起在马车将就将就了。” 龙沐斯一听徐天泽这话，干咳了下：“不用，我在郊外亦有宅子，我们去那里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徐天泽点了点头，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想着龙沐斯怎么也是金贵的人，两个人挤在一个马车里过夜，多少也是有些委屈他了。 可是他没有看到龙沐斯已经有些发红的耳根子，和略带红晕的脸颊，只能说昏暗的马车解救了龙沐斯的尴尬。 在马车外听见徐天泽和龙沐斯全程对话的马征和龙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他们殿下这样的，追不到人应该是很正常的吧？正常吧？ 至于马征则更是有些无语，他是自觉配不上，更不会表露出什么东西来，但是自家的主子，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就是他这种憨傻的都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好好的独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忽的拉着马车的两批马齐齐打了个喷嚏，龙一和马征对视一眼，然后龙一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两鞭子。 马匹受惊抬起蹄子就向前冲去，就在马车快速行驶的瞬间，周围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然后还有无数的黑影在林间浮现。 徐天泽被忽然快速行驶的马车带动，直接就跌进了龙沐斯的怀里，然后鼻尖闻到一股清冽的体香。 “还挺好闻。” 徐天泽并没有立刻从龙沐斯的怀中出来，低头嗅了嗅龙沐斯身上的香味，这才慢悠悠的从龙沐斯怀里出来。 “坐好了。”龙沐斯声音低沉，刚刚徐天泽跌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可是肌肉紧绷，一直都没敢动弹。 “行行行，就你稳得住，行了吧？”徐天泽没好气的瞪了龙沐斯一眼，都来人追杀了还这么正经，又没别人，装啥？ 徐天泽虽然心里吐槽，但是他脸上也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追杀了，来来回回就那几样，他还真没有什么感觉。 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可是他还是想的太轻松了，因为今天的刺杀确实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第50章 阿泽还是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正待徐天泽还要说些什么，嗖嗖的破空声传来，龙沐斯耳朵动了动，然后直接将徐天泽拉入怀中。 一瞬间六七支箭射入马车，马车的空间开始缩小。 “殿下！” “无碍，继续驾车。”龙沐斯的声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只是吩咐着马征和龙一继续离开。 射入马车的箭矢持续一会儿就停了，徐天泽听到马车后面传来的打斗声就知道一直跟随保护的龙二他们已经跟刺客们交手了。 徐天泽悠闲的扫视着马车里横七竖八插\/\/进来的箭，最近的离龙沐斯和徐天泽只有两指之遥。 徐天泽看着看着，面色忽然一变，他掏出短剑就把面前的箭矢砍断。 “转身！！”徐天泽面色焦急的转头看向龙沐斯，声音都带上了不可察觉的颤抖。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傻子，就算刺客是死士，他们依旧带着脑子。 没道理马车左右和前方都有箭矢射过来，唯独马车的后方没有箭矢射过来。 “阿泽还是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龙沐斯的声音不复刚才的中气十足，反倒透露着一丝虚弱。 徐天泽上前一步，忽然听到踩水的声音，他面色大变。刚才光顾着打量箭矢上面淬的哪种毒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龙沐斯的鲜血，已经流了这么多。 此时见龙沐斯还是刚才那样端端正正的坐着，他就明白箭矢已经射进龙沐斯的体内，龙沐斯根本没有转身的可能。 甚至在马车不断行进的过程中，箭矢还在不断的撕扯着伤口。 徐天泽拿着短剑就跪到龙沐斯的怀里，一手轻轻扶着龙沐斯，一手拿着短剑贴着龙沐斯的背向下砍去。 这一砍，虽然将所有箭矢都砍断，但是徐天泽的心往下沉了沉。 五根箭，左右肋下各一根，一根斜着从右边腰部往脊柱部位斜插\/\/进去，一根从左边肩膀处往脖颈处斜插\/\/进去，更严重的是那根离心脏不远的地方的一根箭。 “你是傻子吗？你个白痴！”徐天泽眼眶通红，但是却大骂龙沐斯。 无论是哪一根箭矢，但凡再深一些，或是再偏一点儿，龙沐斯当场就能死在马车里。 徐天泽虽是大骂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只见徐天泽运功以及其独特的手法点在龙沐斯身上各处的穴道上。 而龙沐斯身上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达到止血的效果。 然后徐天泽从怀中拿出两瓶药来，一瓶直接倒出一粒喂给了龙沐斯，另一瓶的药粉直接倒在龙沐斯的背上。 忙活完，看龙沐斯瞪着眼睛颇为无辜的看着他，直接气笑了:“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方法能让你伤势不再恶化，但是代价就是你七日之内不能言语。” 说完，徐天泽拿袖子给龙沐斯擦了擦汗:“殿下，我可是欠你良多，你要是死了，我估计我能笑死，所以你可千万别死了。” 知道龙沐斯不能说话，徐天泽也没有期待能得到龙沐斯的回答。给龙沐斯擦完汗，徐天泽笑了笑，扭头就冲外面喊:“马大哥，停车！！” 马车停下之后，马征和龙一打开车帘，闻到车内的血腥味，两人脸色瞬时间苍白不少。 两人正要询问，就直接被徐天泽给了制止的手势:“现在听我说，长话短说，牢牢记着我接下来的话。” 见到马征和龙一面露严肃的点头，徐天泽才开始进行安排。 “殿下背后总共中了五箭，位置很容易危及性命，我已用秘法给殿下暂时压制伤势，代价是殿下七天内无法说话。” 徐天泽侧身让马征和龙一看了一眼龙沐斯，然后继续开口。 “后面还有追兵，马车不能停，你们把殿下搬到草丛里，隐藏好，保护好殿下，我去引开敌人。不许拒绝，关键时刻，殿下性命为重！” 徐天泽的语气带上严厉，马征和龙一对视一眼只好点头，至于一旁怒目圆瞪的龙沐斯，他们直接忽略了。 毕竟龙沐斯也说不出话，等龙沐斯安稳下来，再说再受罚就是了。 徐天泽见两人没有反驳自己的话，心中松了口气，如果他们还要按着龙沐斯的话，傻呵呵的分一个人保护他，那他可就真的要和他们纠缠一会儿了，那时候一定会被刺客追上的。 徐天泽定了定心，然后做出最后的安排:“待追兵离开之后，立刻飞书神医谷，让齐老七天内务必赶来救治殿下。” 马征和龙一连番点头，然后三人合力将龙沐斯搬到了一旁的草丛里，顺带打扫了一下痕迹。 徐天泽将怀中的药瓶递给马征:“一天给殿下吃一颗，伤口处用上好的金疮药敷着。” 说完这些，徐天泽拿起短剑就给自己的手指割破，然后将血强制喂给了龙沐斯。 “我的血液中还有各种剧毒，足以以毒攻毒消灭箭矢上的毒，之后残存的毒会潜伏在殿下\/\/体内，齐老那里有解药。” 徐天泽见龙一和马征都记住了自己所说的，就独自坐上了马车，就在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徐天泽扭头看了龙沐斯一眼。 明明无法言语，甚至表情都已经定格，但是那通红乱动的双眸透露着无限的悲伤和不舍。 徐天泽见此眼圈也有点红，他本来还有几天的时间做好准备应对万毒蚀骨的痛苦，但是刚刚运功已经提前了反噬的到来。 如今已是再无一点武力，他也不确定自己这次能不能从刺客手里跑掉，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因为龙沐斯是因为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纵有千言万语，徐天泽也只是在口中来回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对着龙沐斯笑了笑，就驾车离开。 其实龙沐斯对他的情意，他都看得出来，可是他只能是一块木头 也必须是一块木头。 脏了的人，自然配不上干净的他，若是没有那个破庙中的事情，或许他能给自己也给龙沐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可惜，终究是造化弄人，伤了自己，误了他。 徐天泽驾着马车离开不久，就有一个接一个的刺客向着他的方向冲去。 龙沐斯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内心的绝望让他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第51章 原来是上京城闻名于耳的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啊 在深夜的阴影中，徐天泽紧握着缰绳不时的向身后回望，飞奔的马匹带着有些许残破的马车，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疾驰而过。 但是身体不断传来的虚弱感，让徐天泽有些力不从心，徐天泽甚至只能半眯着眼睛凭着感觉驾驶马车。 徐天泽内心明白，反噬不仅仅是提前了那么简单，而是马上就要发作了，这次他可能真的要栽了，没准只能靠生死不知的龙沐斯来帮他完成平|反的遗愿了。 徐天泽勉强睁开双眼看了下前方的道路，一瞬间瞳孔睁大，极力扯着缰绳，这才在最后时刻叫停了马车，避免直接坠入悬崖。 但是马车的停止就代表着，此刻的到来，声声刺耳的箭矢声划破夜空，马车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徐天泽眼神一暗，随即就翻身下了马车。 “我本来你们这群人的目标是三皇子，没想到原来真正的目标是我，当真是好算计啊。”徐天泽讥讽的看着围上来的刺客。 马车后面的血迹不可能作假，若这群人的目标真的是龙沐斯，那么活着的龙沐斯就一定要比死了的龙沐斯更有价值。 可明明血腥味散了一路，刚刚马车停下的瞬间，他们还是射来漫天箭雨，就像根本不在乎马车里面的人是否还活着一样。 这种情况下，一定要致马车内的人于死地，那目标就只可能是他了。 他和龙沐斯一开始就会错了意，甚至若是龙沐斯一开始就和徐天泽乘坐的不是同一辆马车，或许根本就不会因为他的连累而受伤。 “不愧是徐家的人，阿泽哥哥还真是聪明绝顶呢。”姜雪从暗处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翠竹。 姜雪废了不少的功夫，如今也算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不枉她让翠竹拿着大量的银票去奔走，徐天泽和龙沐斯一开始还真的以为是其他皇子的人，来借机除掉三皇子。 徐天泽更是蠢得可以，还真的要为了龙沐斯牺牲自己，这样也好，有心算无心，她也终于堵到了徐天泽这个祸害。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上京城闻名于耳的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啊。”徐天泽假装恍然大悟，实则着重在闻名于耳和镇国公府世子夫人上面加重了语气。 惹得姜雪恨得牙痒痒，可不是闻名上京城嘛，现在就是上京城一个小儿都知道她姜雪不守妇道，既勾引自家嫡亲大哥日思夜想，又明目张胆的和野汉子滚床单。 别说姜雪是世子夫人了，早就名存实亡，宋玉与她争吵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现在她管理府中事务，都没有以前那么得心应手了。 “少说废话！徐天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姜雪眼神带着冷意，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姜雪，你不会以为就这么几个废物，就能让我束手就擒吧？”徐天泽不屑的冷哼出声，只是隐藏在衣袍下，微微颤抖的身子彰显着他的无力。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上！”姜雪毫不在意的回了徐天泽一句，然后就吩咐刺客们直接动手。 毕竟怎么说也有二三十人，要是再捉不到徐天泽，那可就真是一个废物了，更何况她也不能长久的停留，毕竟她也不确定拖延龙沐斯暗卫的那群人，能坚持多久。 徐天泽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要说自己全盛时期都未必能敌过这二三十人，就现在这个样子，四五个估计也就到尽头了。 但是让他连反抗都不反抗，那是不可能的。迎面一个刺客拿着刀砍向自己，徐天泽向左踏了一步，侧身躲过去，直接扬起自己手中的马鞭，一鞭子就抽在了旁边刺客的眼睛上。 看着那个被抽中眼睛的刺客痛呼，徐天泽忽然察觉到自己身后的破空声，但是反应力下降的他，已经没有办法直接躲开，只能硬扛然后反手将衣袖中的药粉向身后。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解决了这两个最先冲上前的人，其余人一哄而上，徐天泽没坚持一会儿，就被刺客捉拿。 “我还以为天泽哥哥有多大的本事儿呢，口气这么狂，没想到还是那个软脚虾呀。”姜雪象征性的鼓了鼓掌，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嘴角的讽刺极其显眼。 “呸，要杀要剐随便你，少在这恶心小爷。”徐天泽额头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苍白的面孔带着狠戾。 “徐天泽，死到临头你还是这个样子，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姜雪躲过徐天泽的口水攻击。 但凡慢一点，恐怕她今日新穿的百褶裙，就毁了。姜雪眼神示意两旁的刺客，上前按住徐天泽不动弹。 “徐天泽，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吗？”姜雪扇了徐天泽一巴掌，睥睨的看着徐天泽，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今晚上就让你再回忆一番当初的滋味如何？” 徐天泽听到姜雪的话不怒反笑，随后恶狠狠的盯着姜雪：“堂堂世子夫人，原来只会这么两下子啊，还是说，你以为我堂堂七尺男儿还在意自己清白与否？” 亦或是他徐天泽还会在姜雪面前连着栽坑？那可真是小瞧他徐天泽了，三年前姜雪让人在破庙折辱了他，如今竟然还想用同样的想法折辱他，真是异想天开。 也怪他高估了姜雪，毕竟再如何，姜雪都只是一个深宅妇人，除了后宅里面的阴私，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了。 估计徐家之事，也不过是别人借了这个蠢货的手罢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强行运功挣脱开束缚，将自己手中最后的药粉撒向姜雪和翠竹，然后转身向着悬崖的方向跑去，他就是死，也绝不会再让姜雪得逞，更何况跳下悬崖还有一线生机未可知。 就在徐天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姜雪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见到了徐天泽向她撒药粉，连忙躲开之后，又见徐天泽挣脱开两个蠢货的束缚。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下令：“放箭！给我射死他！！” 徐天泽纵身朝着悬崖跳去，然后就听见姜雪的命令，下一刻数支箭矢破空而来，射穿了徐天泽的身体，徐天泽就这么直直的向悬崖坠去。 临了，除了呼呼的风声以外，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大喊：“不要 —— ” 第52章 这不应该问你吗?我的好夫君 姜雪看到徐天泽被数只箭矢同时射穿身体，然后跌进悬崖的时候，她有些读不懂自己心中的情绪。 她是恨徐天泽的，恨他让自己的夫君不是夫君，让自己被毁了清誉，徐天泽已是必死无疑，她应该是解脱的，终于报仇雪恨了。 可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那梦境中幼年相护陪伴的日子，付出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徐天泽跌落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竟然像被人用手大力的攥紧了一样，真的好痛，甚至痛的有些无法呼吸。 就在姜雪心续正是复杂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呼喊，等她回头看清来人的时候，她面上的表情已经换成了冷笑。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徐天泽死的真的是好值，若不是徐天泽的死，她估计永远都不会看到自己枕边人，如此撕心裂肺的模样。 是的，来人正是紧赶慢赶的宋玉，他在出了相国寺之后，就看见戴年派出去的那个人折返回来，说徐天泽一行人遭遇了刺客，于是急急忙忙的调动了城外驻军追了过来。 途中更是遇到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龙沐斯，一听到扶着龙沐斯的那个大汉说徐天泽一人驾着马车引开了刺客，他的心就拧巴了起来。 没想到好不容易追到了，结果竟然是眼睁睁的看着徐天泽，在自己面前跌进悬崖的画面。 宋玉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快速的跑向悬崖，眼中带着惊愕和不敢置信，没跑几步就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可是宋玉根本就不在乎。 他连跑带爬的到了悬崖边上，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也没有注意到，宋玉趴在悬崖上向下张望，可是他看到的除了笼罩着崖底的黑暗，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至于徐天泽的身影更是早早的消失在了黑暗中，宋玉眼中的泪水不断的划过脸庞滴落进了悬崖里，好像在为他们的主人去寻找那个不可寻之人。 “阿泽，我又错过你了，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等等我？”宋玉的嘴唇都带上了颤抖，声音更是低沉，“阿泽，你等等我不好吗？” “你等等我不好吗？”宋玉怒吼出声，通红的眼圈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悲伤。 他不明白，他的愿望从来都很小，只是希望能站在徐天泽身边，能和徐天泽相伴一生，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他，又为什么徐天泽从来都不等等他。 一次错过，两次错过，次次错过，次次分别，如今更是生死不知，甚至有可能生死相隔，难道自己这么个小小愿望都没有办法实现吗？ 可是他不相信他的阿泽就这么死去了，他的阿泽说不定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等着他来接他回家，等他去救他。 这么想着，宋玉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猛的擦了一把泪水，就快速的爬了起来。 “所有人，我不管你们是用什么方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宋玉布满血丝的眼睛来来回回扫视自己带来的人，大有一副只要有人不同意就当场赐死的意味。 至于已经被制住的刺客们，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现在需要的是知道徐天泽的生死，而不是这些人的来头，若不是尚且还有些理智，他恐怕早就提刀看着这些刺客了。 “夫君怕不是想多了，天泽哥哥身中数箭跌落进悬崖，就算不死，箭上所涂的剧毒，也足够天泽哥哥毒发身亡了。”姜雪拿着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戏谑的讥讽宋玉的异想天开。 那毒到底多好使，她可是清楚的狠，毕竟是多种毒药混合成的，寻常家猫需要是闻一闻都直接口吐白沫，毒发身亡，更不要说那箭头直接射进身体了。 至于宋玉带来的人，姜雪连看都没看一眼，毕竟再不济她也是世子夫人，不是什么人都敢随随便便对她动手的，更何况本来就是宋玉带过来的人。 这才有了，周围所有的刺客都被抓住了，而她和身边的翠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但是宋玉带来的人不会动她，不代表宋玉本人不会动她，宋玉一听到姜雪的声音才想起来，他过来的时候姜雪就和这群刺客站在一起，说她们不是一伙儿的宋玉都不相信。 而且姜雪也一定眼睁睁看着徐天泽被逼的跳下悬崖，甚至其中本来就是姜雪的手笔也说不定。 一时之间宋玉腾地一下，怒火就上来，大步走到姜雪的面前，给了姜雪一巴掌。 “啪！” “世子！”翠竹见宋玉直接动手，立刻挡在了姜雪的面前。 “贱婢！”宋玉直接将翠竹拉开摔在地上，然后直接踹了翠竹一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我面前！” 宋玉说完就抬手向姜雪打过去，姜雪直接抓住了宋玉的胳膊，一脸讥讽的看着宋玉，口中的话更是带着恶毒。 “世子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干什么？” 宋玉一听姜雪的话，冷哼一声直接甩开姜雪的手，又快速抡圆了胳膊给了姜雪一巴掌，直接让姜雪也倒在了地上。 “阿泽何时对不起你过？你为何如此对他？”宋玉瞪圆了通红的眼珠，面上带着不可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徐天泽自幼对姜雪就是极好，甚至徐天泽本身就喜欢姜雪也说不定，可是姜雪呢？ 先是在徐家贪|污受贿一事儿上做手脚，给徐家泼脏水，更是将上门的徐天泽暴打一顿不说，如今徐天泽好不容易回来，她竟然直接逼死了徐天泽。 那个动不动就给她撑腰，时常将自己的吃食、零花分一半给她，被她口口声声叫着天泽哥哥的人，她到底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难道姜雪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三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不短了，而是相伴十来年，夫妻相守三年，他竟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眼前的这个人。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他？”姜雪眼中带着怨恨，甚至有着宋玉读不懂的幽怨，“这不应该问你吗？我的好夫君。” 姜雪从来都没想过三人之间最后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她不想继续和徐天泽维持之前的那种关系吗？ 可是自从和宋玉大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正视徐天泽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宋玉。 “胡说什么？”宋玉一听姜雪这话，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直接打断姜雪，他不打算再听下去了。 第53章 你我本就从无夫妻之实，又何惧你休妻 “怎么？夫君你在怕什么？”姜雪一见宋玉这个样子，直接笑出了声。 宋玉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明明自己都已经做了，还不敢承认，今天她就要撕破宋玉的伪装，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她跟本就不在乎之后会如何了。 姜雪的话像一把利刃刺进了宋玉的心里，他能感受出她话语中的讽刺和嘲笑，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力和苦涩，因为他知道姜雪接下来想要说什么，而那些正是他最不想面对，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害怕被揭露出来的情感。 果然，下一刻姜雪说了出来，“堂堂镇国公世子，那清风明月一般的人物，竟然是有龙阳之好，甚至想要和一个男人厮守终生的笑话！” 姜雪的话让宋玉有着最隐秘之事被揭露出来的羞愧，连着脸色都变白了不少，但很快宋玉就恢复平静，只是脸色有些铁青，接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姜雪！你竟敢如此污蔑我？”宋玉的手指着姜雪，但是身体却不断地颤抖着，“不要以为有姜家在，我就不敢休妻！” 姜雪听到宋玉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她心头一阵晕眩，甚至险些昏过去。 随后，姜雪想了想自己如今的情况，也破罐子破摔：“好啊，你要休，休便是！” “你我本就从无夫妻之实，又何惧你休妻！！！” “我若是污蔑你就好了，可真相呢！真相就是你喜欢徐天泽！甚至喜欢到不愿与我同房，我凭什么不能恨他！！” 姜雪凄厉的嘶吼着，好像要把这三年来的怨恨全部吐出来，外人都道她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好命，人人眼羡，可真实的样子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满怀期待的嫁入镇国公府，结果呢？自己的丈夫真正爱的是那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竹马，那个可以称得上是半个哥哥的人，她凭什么不能怨，也不能恨？ 但是徐天泽和她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她只能自怨自艾的将自己的不甘锁起来，可当她发现徐天泽也喜欢自己的夫君的时候，谁又能知道她的崩溃？ 原来到头来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所以她就要为了别人退出吗？她又有后退的道路吗？ 明明蒙在鼓里的那个是她，可到头来横刀夺爱，两者插足的那个人是她。所以她恨、她怨、她不甘，既然她过得不如意，又凭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人如意？ 所以她才要徐天泽的靠山倒台，让徐家死无葬身之地，让徐天泽受尽屈辱，只有这样宋玉才会痛，只有宋玉痛苦了，她才开心。 “毒妇！你简直不可理喻！！”宋玉听了姜雪的一席话，感到深深的恶心，甚至厌恶的不想再多看姜雪一眼。 宋玉之所以娶姜雪不过是因为父亲的交代罢了，若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看姜雪一眼。 甚至他最开始对姜雪的关照，也不过是因为徐天泽见其可怜，对姜雪多有照顾罢了，没想到到头来，姜雪竟然怨恨上了徐天泽，真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你我夫妻恩断义绝，归府之后我会亲自到姜家递上休妻书。”宋玉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徒留姜雪在那里垂泪掩面。 先不说悬崖上姜雪是如何伤心欲绝的离开，就说徐天泽身中数箭然后跌落悬崖，或许是命不该绝，崖底是一个巨大湖泊，陷入水中的徐天泽忽然想起他和姜雪真正的决裂，好像也是这样深深的跌进了湖里面。 那时候是在镇国公府的的花园中，姜雪已经和宋玉订婚，恰逢老镇国公寿辰，然后徐天泽独自一人在花园中的观景湖边散步，抒发自己烦闷的气愤。 然后姜雪就出现了，姜雪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有些惊慌失措，甚至有些无地自容。 她说：“天泽哥哥，我知你喜欢宋玉哥哥，可是你真的有为宋玉哥哥想过吗？” 徐天泽极力的否认自己的内心，只是和姜雪说自己喜欢宋玉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从来都是合乎情理的，更何况姜雪已经和宋玉有了婚约，断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的。 “可是我不止一次听到天泽哥哥梦中呓语，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宋玉哥哥，难不成还能有假吗？”姜雪拿着帕子掩着唇角，佯装疑惑的发问。 见徐天泽脸色苍白，眼神乱飘，姜雪这才开口宽慰徐天泽：“天泽哥哥，雪儿今日跟你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来怪罪天泽哥哥心仪自己的未婚夫的。” “只是想确认天泽哥哥的心意而已，若是天泽哥哥喜欢宋玉哥哥。”姜雪低头说着，声音也越发的低迷，“雪儿，雪儿愿意退出成全天泽哥哥的。” “别，千万不要！”徐天泽直接打断了姜雪的话。 徐天泽从发现自己对宋玉真实的感情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有多么的难以言之于口，市井小民尚且要避讳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这种勋贵之家？ 更何况无论是他还是宋玉所在的家族，都是大乾帝国的顶梁柱，名誉加身，又怎可置之于不顾？ 所以他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内心，避免哪一天给宋玉添麻烦。如今，宋玉已然有了婚约，他更应该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怎可让姜雪毁了婚约？ 更何况姜雪的情况，他也一直都知道，如果跟宋玉大婚，姜家和镇国公府相连，必然不会让姜雪在受到后宅的那些阴私磋磨。 “我不会让宋玉知道我的想法的，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宋玉知道，雪儿你就安安心心出嫁就是了。”徐天泽强压着内心的酸涩，向姜雪表明自己的决心。 姜雪听到徐天泽的话，瞬时间抬起头来，满眼的惊喜望着徐天泽：“天泽哥哥的话可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徐天泽看着姜雪的笑容，面上也有了柔和之意。 或许只有这样，对三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也说不定。这么一想，徐天泽好像是挣脱了枷锁，忽然心中痛快不少。 姜雪看着徐天泽脸上真诚的笑容，又借视线的盲区，看到徐天泽背后角门处隐隐出现的衣角，嘴角勾起了恶劣的笑容。 “那天泽哥哥，你愿意帮雪儿一个忙吗？”姜雪一脸的坏笑，明晃晃的恶意，让徐天泽一愣，甚至脑子空白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徐天泽的话。 第54章 徐三公子，你是不是要和姜家的小姐跳湖殉情 “什么？什么忙？”徐天泽茫然的看向姜雪。 “就是······”姜雪嘴上回了两个字，然后一把拉着徐天泽跳入了湖中。 徐天泽在坠入湖中的那一刻，一股无力的恐惧感紧紧包裹着他。因为徐天泽根本就不会凫水，即使他拼命的摆动着身体在湖水里胡乱的挣扎着，也只是徒劳无功，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 无处不在的水流如同一只无情的巨兽，将他一点点的吞没，让他无法呼吸，永久的沉睡到黑暗的湖底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天泽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身体不断的接近湖底，窒息、冰冷、模糊的意识，是他最后的的感官。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向他游来。 徐天泽看不清那个影子的样子，只是恍惚间有一条白蓝色的飘带在眼前划过，然后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宽阔的胸膛在冰冷的湖底，给予了他切切实实的温暖与安全感。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一片柔软之物，温润又湿滑。 徐天泽无意识的接连吐出好几口水之后，才睁开眼睛茫然的行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湖边的草地上，边上是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兄长，除了父兄担忧的眼神以外，其他的人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透露着怪异。 “阿泽可好些？”徐继学递上自己的帕子给徐天泽，让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徐天泽摇了摇头，还不等说什么，就听见周围的人群中有人忽然冲他喊：“徐三公子，你是不是要和姜家的小姐跳湖殉情！” 徐天泽和父兄听到这话，露出同款锐利的眼神，扫向人群，没有看到出声的那个人，又同时皱了皱眉自己的眉头。 “不知是哪位大人、夫人这么会说话？寻常一个脚滑跌入湖中，都能说出个花来。”徐继学冲着众人，微微行礼，但是口中的话却含沙射影，一点也不客气。 “大哥和这群人说什么？不过是一群背后乱嚼舌根子的小人罢了。”徐世平在旁边抱胸，斜着眼看向围观的众人，嘴上是在跟徐继学说话，但是这指桑骂槐的，周围人又哪会听不出来。 “不得无礼。”徐立佯装不满，假意训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但是那轻飘飘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度。 这父子三人一唱一和，让周围人闹了个没脸，又碍于徐家的威慑，根本就敢怒不敢言，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徐天泽刚刚醒过来，本来脑海中还是一片混乱，又听见周围人说他跳湖殉情，一时之间头脑发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今父兄对周围人的一通怼，总算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有时间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湖水、挣扎、影子等等。 姜雪在一边被宋玉扶起来，本来还在那冷眼看着众人对徐天泽的为难，毕竟她比徐天泽先一步醒过来，然后言语不清的给众人一种，徐天泽对她爱而不得，想拉着她跳湖殉情的想法。 这才有了徐天泽一醒来，就被众人质问是不是要拉着她跳湖殉情一事儿，没想到直接让徐立和徐天泽的两位兄长给挡了回去。 如果这么下去，那她的功夫就白费了，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亲自上场了，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家，优势一直都是她的，也更容易博得众人的同情。 “天泽哥哥，求你放过雪儿吧。”姜雪挣扎着从宋玉的怀里挣脱出来，爬向徐天泽，梨花带雨的脸上毫无血色，“雪儿真正喜欢的人是宋玉哥哥，纵使天泽哥哥你对雪儿情深意重，可是感情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啊。” 姜雪这一番话，又让周围人纷纷议论起来，甚至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说这徐三公子当真是深情，毕竟这上京城谁都知道，徐三公子对姜雪有多照顾。” “屁，你没有听到这姜雪的话？她真正爱的是宋玉，这徐天泽是爱而不得生了怨气。” “这镇国公世子和姜雪是两情相悦，徐天泽这是要横刀夺爱啊。” ······· “要我说，以徐家的势力和在朝堂与民间的威望，只要徐天泽想，姜雪就是不嫁也要嫁。” “嘘，都小点声，徐家势大，你们不要命了？” ······· 徐天泽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声音，面色复杂的看着趴在自己身前的姜雪，所以姜雪说的帮忙就是这个？ 是以毁了他的名声来成全她和宋玉吗？可她大概是忘了，自己可是徐家的人，纵使自己再不堪，在家族利益和荣誉面前，他都不能退缩。 否则，今日这群人离开，就是他徐家仗势欺人，甚至让他和宋玉，徐家和镇国公府生了本就不应该有的嫌隙。 就在徐天泽准备开口，将这件事彻底解释清楚，维护徐家的颜面的时候，宋玉怒气冲冲的把姜雪护在了怀里。 “徐天泽，相处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喜欢雪儿，那为什么之前不说？反倒是我和雪儿订婚了，在这纠缠不清？”宋玉一脸失望和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天泽，他虽是碍于父亲，娶得妻，但是也不能如此肆意折辱。 不然打的就是他宋玉的脸，打的更是镇国公府的脸。 “你也觉得我喜欢的是姜雪？”徐天泽茫然的望向宋玉，期待能从宋玉口中听出不同的答案。 可是他注定是失望，宋玉只是不屑的冷笑：“不然呢？徐天泽，你莫不是忘了之前茶楼的事情？” 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心里忽然生起一股怨气和愤怒，宋玉要不说茶楼一事，恐怕他都忘了，那一次的事情和这一次是多么的相似啊。 那次姜雪假借宋玉的名义约自己相见，见了面却诉说自己对宋玉的感情，甚至念起了诗句来表达自己对宋玉的感情。 恰好宋玉过来，让宋玉一番误解，本以为是巧合，可是再加上这一次的坠湖，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姜雪怕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对于宋玉的感情，连番设套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宋玉出现隔阂，以免自己说出不该说出来的话。 不说徐天泽本就无意说出来，毕竟家族的培养不是白教养的，他自不会为了家族抹黑，若是姜雪老老实实的，自然是依旧可以幸福美满的和宋玉在一起。 但是踩他可以，唯独不能让家族蒙羞。 思及至此，徐天泽正了正嗓音，缓缓开口：“你们都以为我深爱姜雪不可自拔？倒也不看看她姜雪配不配！” 第55章 而她汲汲营营也不过是姜家记在嫡母名下的庶出二小姐 徐天泽这话直接叫周围为之一静，姜雪更是狠狠的攥紧了手心，她没想到徐天泽会这么说，徐天泽明明最是知道，她听不得这种关于身份的话。 徐天泽凉薄的看了姜雪一眼，面上带着一丝冷笑，可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伤人最深的，永远都是身边人捅出的利刃。 可是徐家的利益和荣誉是高于他个人的，所以哪怕是再痛、再酸涩，他也必须说下去。 “这上京城谁人不知，姜雪是姜家的庶女，不过是因为我徐天泽和镇国公世子的可怜，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徐天泽故作不屑的瞅了瞅姜雪。 “论身份，我是嫡，她是庶；论家室，我父兄皆入朝堂为君效力，母亲更是出自百年书香世家范家，她除了有个不疼她的户部尚书父亲，可有母亲氏族帮衬？” 徐天泽的话宛如一柄利刃，一刀一刀的割着姜雪的心，划出一道道伤口，叫姜雪痛的无法呼吸，更是被羞辱的无地自容。 可，徐天泽的话还没有结束，徐天泽扫视了周围一圈点头示意赞同的人群，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就算混吃等死，也一辈子吃喝不愁，容貌更是上等，而她汲汲营营也不过是姜家记在嫡母名下的庶出二小姐，此等容貌只要我挥挥手，便有无数女子自荐枕席，她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徐天泽的话气的姜雪身体不住的颤抖，头更是埋得深深的，姜雪那无人看见的双眸中更是涌现出无限的恨意。 可是偏偏周围一群人都为徐天泽的话而叫好，因为在他们眼里，门当户对，为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就是子女应尽的义务，更是他们精心教养多年的目的。 镇国公府娶姜家庶出的女儿，就已经让他们在背后耻笑一番了，若是徐家三公子也是这个样子，那他们所谋、所行都会显得极其可笑。 “徐天泽！雪儿已是吾妻，莫要太过分！”宋玉见此不得不出来替姜雪撑腰，不然镇国公府就会成为明天上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徐天泽不允许有人抹黑徐家，让徐家声誉受损，宋玉也未必容许别人对镇国公府指手画脚。 事到如今，早就不是三个人之间的情感纠纷了，而是家族颜面的维护。 他们彼此之间的种种矛盾和冲突一瞬间爆发，徐天泽的据理力争，满心的失望；姜雪的愤恨与怨气和不甘；宋玉的无奈和不理解，直接让三人走向了对立的开始。 “徐三公子？徐三公子醒醒。” 徐天泽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带着银色蝴蝶面具的脸，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徐天泽虽然醒了但是依旧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他勉力的支撑身子想起来，随后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扶起来，那熟悉又陌生的 香气再次席卷了鼻尖。 徐天泽这才想起在他坠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恍惚看到一个白蓝色的身影向他游过来，然后自己就落入了一个宽广而温暖的胸膛。 一瞬间，徐天泽忽然脑海中一丝灵光闪过，他喃喃出声：“白蓝色。” 雪蝶听到徐天泽的声音，心头一颤，他忽然想起来了第一次救徐天泽的场景，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上，一看是鹅黄白的这才在心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将徐天泽救上来之后，自己就去换了一身衣服，不然他可能就暴露出自己真正的身份了，那个时候可就不好找徐天泽进行合作了。 徐天泽缓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民居，雪蝶就在床边坐着，哪怕是有面具相隔，让雪蝶的眼睛幽深了些，他依旧能在雪蝶的眼里看出对他担忧。 “你是不是穿的白蓝色衣服救得我？”徐天泽张嘴就来了一句不说毫无关系，但是也很奇怪的话。 “徐三公子莫不是水进了脑袋，还需要空一空？”雪蝶打开手里的折扇，轻轻摇了摇，“三公子何时见过在下穿白蓝色的衣服？” 徐天泽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是自己昏了头的模样，然后靠在床上又恢复了懒散的样子：“雪兄也不必叫我徐三公子，听着怪别扭的。”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徐兄。”雪蝶也不跟徐天泽在这上面计较，只是拱了拱手就换了个称呼。 毕竟对他来说，人只要是眼前人就可以，称呼而已，换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天泽按下雪蝶拱起的手，然后嘴角带着笑意：“这次承蒙雪兄搭救了，天泽也是欠了雪兄两命了。” “徐兄说笑了，只是搭救一次，哪来的两命一说。”雪蝶也不上套，只是笑了笑然后将被角掖了掖。 徐天泽尴尬的笑了笑，再也没有说什么，他接连两次试探，雪蝶都没有反应，看样子是他想多了。 那次坠湖，他就一直没有找到救了自己的那个人，这次坠湖，雪蝶救他的时候应该是出现了幻觉，才会把雪蝶认成了当初的那个人。 本来还想着要是找到那个救命恩人好好的答谢答谢他，毕竟救了他的命，还tm的夺走了他的初吻，他要不死死的折腾，啊，不是，是好好答谢那个人的话，他属实是内心难安啊。 徐天泽本想下床去，没想到身体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光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雪蝶见徐天泽这个样子也是有些无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徐兄不妨等伤好在离开就是了。” “不是。”徐天泽支支吾吾，脸色都憋得有些红，“我只是想要如厕。” 雪蝶听到这话，手中的扇子都停止了摆动，好一会儿直接爆笑出声：“徐兄如今这状况确实是自己难以独自解决这个问题啊。” 徐天泽被雪蝶这么调笑，脸色更加红了，直接羞恼的轻飘飘给了雪蝶一拳：“快搭把手！不然我就在床上解决了。” 雪蝶笑着答应，然后扶着徐天泽向屋外的茅厕走去。 第56章 徐兄的性子愈发懒散了 一片竹林，风吹过的时候树影婆娑，带起沙沙声，仿佛在低声吟唱着不远处，那木制小屋的宁静致远。 小屋的前方有着一片郁金香的花田，红的、粉的、黄的、紫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徐天泽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鼻尖充斥着花香，他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那个父兄族人都在的时候。 “没想到半个多月的修养，倒是让徐兄的性子愈发懒散了。”雪蝶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看躺在藤椅上半眯着的徐天泽，又眺望了一下前方的花田。 这快速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并没有让徐天泽察觉到他眼神中的异样，明明过了半个月，雪蝶还是难以从半个月前徐天泽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出来。 当初从湖底将徐天泽救出来之后，看着徐天泽身上的六支箭不由得有些庆幸，因为他观察了下，这六支箭没有一支是致命伤。 让人拔了箭好好治疗一番，这才在徐天泽连着昏迷了七天七夜之后，终于守到徐天泽睁开眼睛。 本以为好好休养就是了，没想到徐天泽刚刚清醒了不过两三日，就又出事情了。 圆月升空，雪蝶就听到隔壁不断传来闷哼声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本就是一个从来都不能失去警惕心的身份，自然直接清醒过来。 他翻身下床一打开徐天泽房门，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场面。 只见徐天泽躺在床上，他的血液直接从红色变成了紫黑色，满头、满身的汗水混合着血液，浸湿了他的头发，也浸湿了衣衫和他身下的床单。 那浑身暴起的青筋，和布满血丝的双眼，更是表明它的主人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别，别过来！”徐天泽费力的扭过头，看到了雪蝶呆愣的站在门口，他咬紧牙关，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本来徐天泽就是受伤昏迷刚醒，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自己离发作还有多少的时间，没想到这一个忽略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大的。 他深知自己的血液一但变成黑紫色，那血液里面潜藏的剧毒，全都显露无遗，甚至连带着气味都带上毒气，雪蝶一但近身，必会受此威胁。 “徐兄，可需要我做什么？”雪蝶稍稍冷静后，看看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做什么。 徐天泽现在这个样子，再去询问徐天泽为什么会这样已然是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所需要的就是想办法帮徐天泽渡过这一难关。 徐天泽现在在清醒和昏迷之间来回跳跃，又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蚀骨之痛，早就疲于应对，要是雪蝶真的在此时询问他。 恐怕他真的会不小心暴露出更多的东西，一旦暴露出来，恐怕齐老就会陷入危险，那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神医谷，也必然会卷入纷争之中。 还好雪蝶并没有对他多加询问，一时间本就有着些许信任和好感，更是再次提升，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足够沐浴三次的热水，秦艽、穿山甲、地榆······”徐天泽断断续续说着要求，然后强撑着一口气看向雪蝶，“我的血液黑紫，就是剧毒无比，莫说接触，就是连闻都闻不得，你切莫靠近。” 说完徐天泽就晕了过去，雪蝶手一颤，脚步下意识的就向前迈了一步，可是当他看到昏迷的徐天泽脸上带着丝丝解脱的样子的时候，咬了咬牙转身退出房间，然后去吩咐下人去准备徐天泽要的东西。 “就雪兄这隐居之地，想让人不变的懒散恐怕都不行吧？”徐天泽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雪蝶的沉思。 雪蝶看过去，原来不知何时徐天泽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那轻轻摇晃的藤椅，摆明了是不打算从椅子上起来了。 “徐兄这话说的，活脱脱的耍赖。”雪蝶轻笑一声，眼中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徐兄的话一出口，我差点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过失了。” 徐天泽给了雪蝶一个白眼，这话说的，就差没说他徐天泽是个无赖成性的家伙了。 不过徐天泽也不客气，直接换上假笑的样子，摇了摇头：“就雪兄的性子，怕是连自己的心思都要躲着藏着吧？” “也罢。”徐天泽一脸的无奈，嘴角却带着一丝坏笑：“既然雪兄也觉得这个地方不是很好，那不如就直接送给在下吧。” 雪蝶微微一笑，倒是没想到徐天泽还真敢厚脸皮的向他讨要这里，当初为了搭建这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随后雪蝶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徐天泽这一失踪，上京城里面可是多了两个疯子，甚至闹出不少乱子来。 明明人都不在上京城了，因为徐天泽的事情所出来的乱子，反倒是越来越大了。 “若是徐兄想，在下也愿意割爱的。”雪蝶坐在徐天泽的身边，学着徐天泽的样子，轻轻摇晃起藤椅。 别说，这么坐着还真的很舒服，怪不得徐天泽不想要起来，换做他也属实是不想要动弹了。 “不过徐兄的心思恐怕不在此吧？”雪蝶拿起自己招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了起来。 “雪兄是不是不舍得啊？”徐天泽坐起来，直接调笑出声，“就雪兄这心机深沉的样子，心思却又极好猜，想来是上京城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才对。” 两个人虽是看似惬意的坐在这，聊着普普通通的话，但是高手过招又哪有真的平常的。 来来回回试探，徐天泽自然知道依着龙沐斯的性子，上京城必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至于龙沐斯的伤势，有着齐老出手，自是不会再生变故。 雪蝶都这么试探他了，看样子上京城出现的变故，比他想的还要多。 可是想归想，就徐天泽现在的样子，跟本就没有可能离开，不要说身体条件不允许，就说那三步一站岗的下人们，就可以想象这里的戒备是多么的森严。 要是雪蝶不主动开口，那徐天泽就根本没有可能从这里离开，这才耐下性子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毕竟以他和雪蝶这几次的见面来看，雪蝶比徐天泽更希望他能尽早回去搅动风云。 第57章 两个人都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使命与责任，又何谈三餐四季 “徐兄想要，拿去就是，一个地方而已，在下倒是给的起的。”雪蝶也适应了藤椅的摇晃，语调都多了一丝懒散。 可是他却直接避过了上京城的话题，虽然他很想让徐天泽回去，但是以徐天泽的身体条件，还需要在静养些时日。 更何况若是让徐天泽知道上京城中那两位的动静，恐怕根本就休养不好身体，就要急急忙忙的返回上京城了。 徐天泽听雪蝶这么说笑了笑，然后又躺倒在藤椅上，他素来喜爱在藤椅上懒洋洋的荒废时光，只是一直有着血海深仇在鞭策着他，哪怕是在神医谷中名义上休养，但实际上也是耗费心力进行各种算计和布置。 在这段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被动休养的日子里，他竟是格外的闲适，有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安稳。 “他日得偿所愿，我就在雪兄这里住下了，到时候欢迎雪兄来做客啊。”徐天泽再次眯着眼睛，任由微风带着阳光和花瓣洒落在他的身上。 雪蝶躺在自己身边的徐天泽，微风轻轻撩起他额间的碎发，花田做背景，蓝天、白云、竹林做点缀，徐天泽忽然变成了沉睡在隐秘仙境之中的精灵一般。 或许，这一刻，雪蝶想要永远的留下徐天泽，两个人在这里过着三餐四季的平静生活也不错。 可惜，雪蝶明白徐天泽身上所肩负的，也始终记得自己的初衷，两个人都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使命与责任，又何谈三餐四季？ 他甚至都不能用真实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徐天泽面前。 雪蝶忽然感觉到有些好笑，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会羡慕，那个他一直都看不上的龙沐斯。 雪蝶真的很羡慕他能义无反顾的守在徐天泽的身边，羡慕他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徐天泽的面前。 那温暖而柔和阳光带着花瓣与些许的芳香，略过徐天泽的时候也飘向了雪蝶，可是在微风的接应下，雪蝶伸出的手并没有成功拦下它们，它们的离开让雪蝶看着空空的手掌有些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雪蝶才回过神来，再去看徐天泽的时候，徐天泽已经轻轻打起了鼾。 “罢了，命里有时，何须求，命里无时，又岂是我求就能求来的？”雪蝶深呼一口气，然后起身离开。 背对着徐天泽的他并没有看到，徐天泽轻轻颤抖的睫毛和那不知何时握紧的双拳。 自此之后，徐天泽和雪蝶再没说什么和上京城有关的事情，依旧一起懒散的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偶尔采些花瓣来做鲜花饼打打牙祭。 只是两个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早就变了样子，那变了样子的东西不能触摸，更不能提及。 时间如流水般一点点逝去，徐天泽和雪蝶也在这处地方待了一月有余，想来也是该回上京城了，毕竟上京城的那些故人也是需要再多交流交流的。 尤其是姜雪，就是不知道看到徐天泽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了。 “徐兄，伤势尚且未能痊愈，当真要现在回上京城吗？”雪蝶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话语中带着挽留之意。 一个人从来都不是想忘掉什么就会忘掉什么的，越是想要忘掉，就越是刻骨铭心，越是压制，内心之中就会愈加疯狂生长。 雪蝶对徐天泽从来都是单纯的利用，本就是有着一丝旧情，可这段时间两个人的距离无限拉近，雪蝶的感情早就变了质。 哪怕是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住徐天泽，可话到嘴边还是无法咽下，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徐天泽摇了摇头，他知道雪蝶话语之下的担忧，甚至能觉察到一丝说不出来的感情含在里面，可是他已经休息的够久的了。 “雪兄，从咱们第一见面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我徐天泽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徐家伸冤平\/\/反。” 徐天泽站在马车前回头看向雪蝶，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看着眼前的雪蝶，从他醒来开始，雪蝶就一直戴着这具银色蝴蝶的半遮脸的面具，从来没有摘下过。 徐天泽虽然好奇心极重，但是他也明白雪蝶如此遮掩自己的容貌，怕是有着自己的顾虑，他即使好奇也不会随意摘下雪蝶的面具。 更何况，其实他也害怕当雪蝶的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刻，他或许就不能像如今这样和雪蝶毫无顾忌的相处。 徐天泽叹了口气，还是把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雪兄，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只要和我的目的不冲突，我也愿意做你手中的一把刀。” 至于其他的，他就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了。 雪蝶听懂了徐天泽的言外之意，心里好像硬生生塞进了一片锋利的碎片，让他的心出现细碎难忍的伤口。 雪蝶叹了口气，他知道，徐天泽心中的仇恨早已经是支撑他的唯一动力，为此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雪蝶将复杂的情绪掩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又摇起了那春夏秋冬不离手的折扇：“好，既然徐兄话已至此，雪蝶就在此预祝徐兄可以得偿所愿了。” 若是可以，希望你我永远都不要站在敌对的角度上，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下手。 “那雪兄，我就先你一步回去了，日后有机会再见。”徐天泽轻笑一声就上了马车。 雪蝶也是点点头就目送徐天泽的马车，离开了这处可以忘却烦恼的地方，继续踏上那鲜血祸乱的地方。 而坐在马车里的徐天泽若是，掀开车帘向后看的话就会看到，雪蝶就站在花田前静静的看着他，花田后的小屋被风佛起檐角的风铃，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小木屋后面是一片翠绿的竹林，上空点缀着蓝天白云。 足够一个人放下一切纠葛的地方，也是一个无法真正留住心中有执念的地方。 待马车彻底隐没林海的时候，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了雪蝶的身后，单膝跪地。 雪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吩咐一句：“派人去通知龙沐斯，就说徐天泽已经在回上京城的路上，记得别暴露身份。” 人影行了一礼离开后，雪蝶也转身上了隐藏在木屋后面的那一辆马车，这里没了那个人，自然他也没有继续留在这的必要了。 第58章 他让他的阿泽受苦了 徐天泽自坐上马车就开始看雪蝶给他整理出来的，关于上京城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这一整理就从白天看到了黑夜，他揉着有些发胀的眉心，根本就不知道雪蝶还送给了他一件礼物，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 那个礼物现如今就在上京城外的十里亭等着他，龙沐斯静静地站在亭子旁，他的眼神眺望着远方，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透露着期待，疲惫杂乱胡茬的脸上更是有着焦急。 龙沐斯醒来得知徐天泽身中数箭，跌落悬崖的消息后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强撑着让龙一马征调集人手到悬崖下搜寻，然后就是又昏迷了数日。 醒了之后听说宋玉直接去姜家休妻，更是让他气笑了，阿泽都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宋玉又是做给谁看的。 正当他浑浑噩噩的时候，忽然接到消息说徐天泽还活着，并且今天就能回上京城，他就从寅时初就来了这十里亭外，可是如今已是亥时三刻，他依旧没有等到徐天泽。 就在龙沐斯眼中星光黯淡，身子也摇摇欲坠要到极限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龙沐斯心中一动，目光紧紧的盯着马车。 这一日，来来往往不少马车，每一次龙沐斯都抱着期待迎接，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很想上前，可是他又怕这一次也会认错，一时有些犹豫不前。 “可是到了？”马车里传来一个男子的询问声，声音虽然轻灵，却也透着些虚弱。 龙沐斯一听这道声音，眼中刹那间绽放出光芒，脸上更是带上无法言喻的惊喜，他加快步伐走向那辆停在了亭边的马车，虚弱的身子因为剧烈的动作而不住的咳嗽，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 徐天泽听到马车外的咳嗽声音，有些许的奇怪，一掀开帘子他的脸色就换成了惊喜和心疼。 他没有想到龙沐斯会在这十里亭来迎接他，就像上次回京时，龙沐斯也是在这里接下了他。 可是他也明显看出龙沐斯疲惫和满是红丝的双眼，以及苍白又胡茬丛生的脸，再想到他引开追兵时，龙沐斯那性命不保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抽搐。 徐天泽被人扶着从车上下来，脸色苍白，伤势明显不轻的样子，可是他还是快步扶住龙沐斯：“殿下怎么来了这里？你这一身伤难道还不知道吗？”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这明显埋怨的样子，又看了看徐天泽一副伤势未愈还关心他的样子，心中一软，就将徐天泽拥入怀里。 只有把徐天泽紧紧抱进怀中，龙沐斯才能确切的感知到徐天泽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一次他再也不想失去他了，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再从他的身边，夺走他的阿泽。 “殿下。”徐天泽轻轻拍了拍龙沐斯的背，声音很轻，轻的一阵风就能吹散一般。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呼唤，这才想起眼下是个什么光景，一时有些脸红，然后轻轻松开了徐天泽，又仔细看了看徐天泽。 “阿泽，你这些时日去了哪里？”龙沐斯面露关切，眼中的担忧更是浓的难以化开，“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圆月已过，阿泽又是怎么度过的？” 面对龙沐斯一连串的问题，徐天泽也耐心的一 一进行回复，这才让龙沐斯将他放过，他知道龙沐斯对他的担心，也不想让龙沐斯寒心，所以但凡龙沐斯问起，他都回答了。 只是将雪蝶的身份隐去，直接换成了一个不知名的隐居老人，这才阴差阳错的活了下来。龙沐斯知道徐天泽对他有所隐瞒，不然也不会有人特意向他传递消息，说徐天泽今日回来。 不过他相信徐天泽隐瞒必定是有苦衷的，所以他并不会再去追问什么，更不会跟徐天泽说有人向他传消息的事情。 更何况，不要说徐天泽，就是他自己也是有着很多秘密都没有办法告诉徐天泽，徐天泽也从来不在这方面追问。 就在这种诡异的默契下，徐天泽和龙沐斯一起接过了这个话题，然后就互相搀扶着上了马车，明明什么都没有言明，可是他们两人直接的距离，在这寂静的夜晚又再一次的拉近了。 马车缓缓启程，轻轻摇晃的马车、内里柔软的毯子、香炉之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一切都让徐天泽莫名的安心，再加上看了一个白日的情报，他还是撑不住靠在龙沐斯的身上打起了瞌睡。 龙沐斯坐在徐天泽的身旁轻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徐天泽靠着他能更舒服一些，调整的时候还因为动作牵扯到伤口，而疼的呲牙咧嘴，但是他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吵醒徐天泽。 他偏头看着徐天泽沉睡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本就如同霜雪覆盖般的肌肤，因为病弱的苍白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龙沐斯心中涌起了酸涩，他让他的阿泽受苦了。这一刻，龙沐斯在心里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他都会站在徐天泽的身边，支持着他，守护着他，直到最后一刻。 就在龙沐斯和徐天泽乘坐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向上京城的方向驶去的时候，一直在青楼里喝酒的宋玉，也接到了消息。 要说这上京城红粉佳人聚集之处，一定要数花街柳巷了，灯火辉煌，彩灯高悬，阵阵花香扑鼻，各色绸缎妆束的女子在楼台上轻盈舞动，歌声笑语更是传遍了巷尾。 宋玉就在这条街上最大的酒楼，也是青楼里面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像是不知醉酒为何物一般，脚下更是胡乱的放着一堆酒瓶子。 “世子，世子快醒醒，有消息了。”戴年不管不顾的冲进房间里，直接给了房间中的几个陪酒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撤下了。 宋玉听到戴年的消息，头都不抬，又饮了一杯酒：“有什么可醒的？又有什么消息？是不是老东西又让人来捉我了？” 第59章 果然关键的时候还是情敌的唬头好使啊 宋玉从休妻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他的父亲镇国公一定不会同意，所以他从相国寺回来就直接去了姜家，直接扔下一封休妻书就离开了。 身负家族期望又如何？牵动了家族利益又如何？他一次又一次为了家族妥协，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自己成为这上京城的笑话，是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跌下悬崖生死不知，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的举动牵动家族的情感和荣辱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酒精麻痹间，他或许还能在看小泽一眼。 自从休妻之后，他的生活便是一片混乱。他的老子，当今活着的传奇，镇守边疆荣归回来的镇国公，自是看不上宋玉为镇国公府抹黑的样子。 宋玉本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动力了，镇国公平日里的言语还变得冰冷且无情。每每看到自己父亲那副失望又怒其不争的表情，宋玉心头都是一阵悲凉，更觉得可笑，原来他从来都只是维护家族荣耀的工具。 更让他心灰意冷的是，他父亲竟然想让他去姜家赔罪，将休妻书取回去，这对于宋玉来说无异于是想要打他的脸。 休妻书，是他最后的尊严，是他对姜雪的不耻，如今竟然让他将其取回。 宋玉讥讽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回去告诉父亲，就说要么就打死我，要么就别妄想我去拿回休妻书，更何况他的好儿媳早就在狱中待着了。” “不是的世子，是，是徐公子回来了。”戴年焦急的夺过宋玉手中的酒杯，他可是一直都有让人昼夜不停的盯着三皇子府的。 今早看到三皇子拖着身子就离开，他就觉察到不对，如今底下的人来报说三皇子在十里亭接到徐公子，这才急匆匆的汇报给自家世子。 不然再让世子这么颓废下去，他家世子就真的要废了啊。 “哦。”宋玉敷衍的摆了摆手，然后看了看自己被夺走酒杯的手掌，又看了看酒壶，然后直接拿起酒壶开始往嘴里灌。 来来回回都是这么一招，他都会背了，也不知道换点新鲜的，戴年也真是够无聊的。 戴年就得到宋玉的一个哦字，也是愣了一下子，然后就把自己的脸给憋得通红。他这才想起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能骗他们世子回去，没少说谎，称徐公子没死，已经回了上京城，并且就在镇国公府了。 这下子给宋玉骗皮实了，徐公子真的回来了，反倒是宋玉不相信了，他焦急的来回踱步，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等他无意透过窗子看到楼下一个一身黄色服饰的人影的时候，脑子直接灵光一闪。 “世子啊，那三皇子可是为了能接徐公子回来，可是在十里亭外从寅时初一直站到了亥时三刻啊。”戴年贱嗖嗖的拿手指头戳了戳宋玉的身子，一副感慨的样子。 “哼！要不是他，小泽又怎么会落得生死未卜的下场，他就是不吃不喝在那十里亭站死也是他活该！”宋玉不爽的拍开戴年的手，一脸的不爽，要知道他的人到现在都在外面搜寻徐天泽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消息。 “哎，这么说也是。”戴年一看有戏，然后嘴角勾起坏笑，“可是人三皇子就是直接等到了徐公子，并且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你放屁！”宋玉醉醺醺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瞪，“就龙沐斯也配！他有什么资格接小泽回府？” “就是，就是。”戴年看着成功被带进沟里的主子，心中暗喜，果然关键的时候还是情敌的唬头好使啊。 “那要不咱们拦下三皇子，咱们去接徐公子？”戴年暗戳戳的在旁边出主意，他可真的是终于可以把自家世子给哄出酒楼了。 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借着徐公子假回来的消息和国公爷生气的事情，让宋玉回府。后来又借着徐公子定是不愿意看到，自家世子这番颓废不堪的样子，将其哄回来。 最后又只能让国公爷亲自出马，带人把自己世子抓回来，后来世子夫人进去了，国公爷朝堂上跟人吵架，下朝了就往姜家一钻，根本就顾不上世子，世子就又钻进这青楼来了。 这下子徐公子真的回来，想必等自家世子看到了，也就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毕竟跟在徐公子屁\/\/股后面转，总比天天花天酒地要强不。 徐天泽：········· “不去！”宋玉眼珠子转了转，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这次不喝酒了，反倒慢悠悠的吃起了桌子上的菜了。 “哈？”戴年脸上的窃喜瞬时间僵硬，聊得好好的，这怎么还变了挂了啊。 那他岂不是还要在这青楼里陪着主子，到时候回去晚了，弟弟又该骂他了，要不要这么折磨他啊？ 宋玉瞥了一眼戴年，看着戴年脸上五彩纷呈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戴年这一次如此的哄他离开，或许小泽真的回来了，那他也可以安心了。 但是让他现在就去见徐天泽，属实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他身上不是酒味就是各种香薰的味道，再加上有好几日都没有沐浴了，他是一定不会这么去见徐天泽的。 这一次，他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不想再为了家族禁锢自己的思想，也不想再成为维护家族荣誉的工具，所以他要重新和小泽开始，然后和小泽慢慢相伴一生。 “走吧，回府。”宋玉长笑一声，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既然想通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地方混日子了。 “啊？”戴年一脸懵的看了看桌上的残羹冷饭，又回头看了看宋玉一身轻松的背影。 他不明白，他不理解，自家这主子到底是想通了，还是没有想通啊，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他只要知道他的主子，堂堂镇国公世子又回来了，就可以了。 戴年这么一拍脑门就跟上了宋玉一起离开，两个人在这烟花柳巷里迈起的步子，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 第60章 师傅，你收拾了龙沐斯，就不能再收拾我了哦 徐天泽和龙沐斯乘着马车回到三皇子府，成功被守在府门口的齐老给臭骂了一顿，徐天泽和龙沐斯无奈的对视一眼，低着头让齐老出了气，这才成功躺到了床上。 只是还没躺下半盏茶的时间，又被齐老给拽了起来，看着齐老脸色阴沉的给龙沐斯把脉，徐天泽缩了缩头，然后环顾四周看了看，眼珠子直打转。 “我劝你乖乖的在那等着，不然·····哼哼·····”齐老看都不看徐天泽一眼，说出的话却带着毛骨悚然的感觉。 “哪有，师傅你说哪去了啊，我就是看看，看看而已。”徐天泽脸上带着讨好，心里却有些怂。 早就知道他就再隔一段时间再回来了，这老头平常跟个老顽童似得，可是看起病来，你要是不好好听话，他施针开药的时候，绝对让你明白得罪他的下场。 偏偏除了痛些和苦些、臭些，药效还有保证，真就让人自己默默承受，挨了软刀子都没处说理去。 本来徐天泽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直到有一次齐老给一个小屁孩儿看病的时候，那个小屁孩儿踹了齐老一脚，齐老就是笑呵呵说没事儿。 但是本来开药变成了施针，然后给那个小屁孩儿疼的哇哇直叫，听得可渗人了，偏偏下来之后，那小屁孩儿瞬时间病状就减缓了不少。 那熊孩子的家长千恩万谢的，齐老看着那个小屁孩儿还对他扮鬼脸，只是笑呵呵的说是举手之劳，然后说要想根治先连着施针七日看看再说。 那小屁孩儿听了之后，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后来齐老硬是给那小屁孩儿连着施针大半个月，导致那小屁孩儿一见到齐老就哭。 后来徐天泽在私下问才知道，本来三天施针就可以直接根治好的，但是那个小屁孩儿老是捣蛋，让齐老心烦。 齐老就直接换了套针法，根治这熊孩子病症的同时，也能让熊孩子身体更强壮，但是代价就是一次施针比一次疼。 关键是这种针法还不能停，一停下来前面的就白费了，还要重新诊治才行，所以齐老也不怕熊孩子的家长怀疑中断施针，然后露馅。 最多就是让那熊孩子重新吃一个月的苦头，是知道这熊孩子的家长还蛮能忍，硬生生压着这孩子给坚持完了，不然那个孩子后面还有苦头吃呢。 就这，那家人看孩子之后生病都少了，逢年过节就给齐老送不少农家菜什么的，齐老可是既出了气，又获得人家的感激。 徐天泽又不是傻子，一点也不想尝试齐老的手段，所以还是乖乖坐在一旁，等着齐老给他诊断比较好。 齐老看徐天泽怂的要死，装作乖宝宝的样子，没好气的白了徐天泽一眼，就徐天泽的性子，他可是彻底摸透了，这是知道自己犯了错，才乖乖巧巧的喊了一句师傅。 要是没犯错，早就左一句齐老，右一句老头的喊他了，再看看自己正在诊脉的这个，也是不省心的。 “躺床上去！老夫先给你施完针再说。”齐老松开手，气冲冲的对着龙沐斯说了一句，就将药箱里面的银针拿了出来。 龙沐斯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迁怒了呢？而且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是他思索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徐天泽略微抽搐的嘴角，不然或许还能免受一番苦头也说不定。 徐天泽听到齐老的那句先施完针再说，就知道龙沐斯要惨了，在神医谷的那三年，但凡惹到齐老的，齐老都是一句先施针给打发了，然后就是那个被施针的人鬼哭狼嚎的时候。 徐天泽咽了咽口水，默默的倒了杯茶，讨好的递给齐老，那眼睛明晃晃的写着： 师傅，你收拾了龙沐斯，就不能再收拾我了哦。 “出息！”齐老看懂了自己这个弟子的表情，冷哼一声，但还是心软的说了一句：“我观你面上尚可，稍后把完脉开服方子养养就行了。” 徐天泽一听心中松了口气，抹了抹额间吓出来的细汗，什么观面相不把脉，望闻问切不全就说他不需要施针都是哄弄龙沐斯的，只有那句不用施针是对徐天泽说的。 徐天泽安下心来，齐老这么一说，就代表着不会下黑手了，就是后面要施针也不会让他痛的死去活来的，所以他只是同情的看了看龙沐斯，一点想要提醒的意思都没有。 事情也正如徐天泽所料，徐天泽看齐老扎下的那刻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耳边也适时的传来一声闷哼声。 “齐，齐老，本殿······”龙沐斯颤巍巍的抬手，想要阻止齐老接下来的动作。 “呦呵？还挺能忍。”齐老冷笑一声，根本就不看龙沐斯抬起的手，“你们来按住他，不然施针的时候乱动，伤势只会加重。” 龙一和马征对视一眼，一起对着齐老点了点头，就将龙沐斯死死的按在了床上，连动都不能动。 “不，不·······啊~”龙沐斯还想说什么，齐老直接下手，他的话音就变成了喊叫。 齐老一连失了六针，龙沐斯身上的汗都浸湿了衣衫，暴起的青筋更是让显示出龙沐斯的艰难，龙沐斯大口喘着粗气，看齐老停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刻，齐老就拿出三根比较长的银针，龙沐斯一看眼睛都瞪圆了，这三针下去，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了。 就在龙沐斯疯狂的摇着头，使劲的挣扎的时候，马征沉闷的声音响起：“殿下，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啊。” 一旁的龙一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啊，殿下，您忍一忍就结束了。” 龙沐斯听到按着自己的这个两个憨货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在床上，他们是看不到他有多疼吗？还是看不见齐老拿出的那三根银针有多长？ 啊？皇后娘娘的护甲都tm的没有这三根银针长，这要扎下去，他直接升天得了，还有阿泽呢？快来救救他啊？ 龙沐斯眼中带着求助和期待，疯狂的转动眼珠搜寻徐天泽的身影，但是徐天泽早就在齐老施第三针的时候，就悄悄的离开了。 都走出小院了，竟然还能听见龙沐斯的惨叫，徐天泽打了个哆嗦直接逃了。 第61章 可那是和善吗?那明明就是核善啊 徐天泽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跑的快，不然龙沐斯看着他的时候，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情况，要是继续在那里待下去，说不定也得被齐老拿着那老粗的银针来回的戳，毕竟齐老说话不算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在院子外面来来回回的审视，然后找了个比较满意的角落钻了进去，喘息了好一会儿，院子里面龙沐斯的惨叫声也停了下来。 徐天泽心想着接下来该去哪里躲避一下，争取这几天最好都不要再出现在齐老的面前了。不然免得让自己也在齐老手上走一遭，他可能就真的会疯啊。 “去哪呀？”齐老一脸笑嘻嘻的出现在徐天泽的背后，轻轻拍了拍徐天泽的肩。 “没，呵呵呵······”徐天泽僵硬的转头，看着齐老连忙摆了摆手，他真的是有些惶恐啊。 齐老明明一脸的和善，可那是和善吗？那明明就是核善啊！果然他还是喜欢那个没个正经的老顽童。 徐天泽说完就打算溜走，结果刚转身就被齐老抓住了手腕，徐天泽一激灵转头就看到齐老一手抓着他，另一只手趁势直接原地把起脉来。 本来就是笑眯眯的眼睛，直接笑的眼睛都要没了：“好小子，你是真的把老夫的话当耳旁风了。” 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这话说出来多少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徐天泽心虚的向齐老讨好的笑了笑：“师傅，咱说好的，不用施针的啊。”可不能反悔，那老长的银针还是交给龙沐斯吧，毕竟看龙沐斯的样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龙沐斯：······ 齐老笑着点点头：“无碍，本来就没打算给你施针，老夫自然不会变卦。” 施针算什么，他齐大华想要整人，还能局限在这小小的银针上？当真是太看不起他了，论教训不听医者话的倔种，他可是有的是方法。 而徐天泽在听到齐老的话之后，直接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不是扎针就可以了，不然他真的可能就要直接死翘翘了。 齐老看徐天泽的样子就知道徐天泽在想什么，他只能说徐天泽终究还是太嫩了，他怎么可能让徐天泽得偿所愿了。 “既然你无事，现在就进去吧，殿下那边暂时不需要在顾虑什么，但是你的身子，即使被人精细的养着，但还是有些问题。”齐老抚了抚胡须，然后直接转身回院子。 徐天泽见齐老自顾自的说完，也不搭理就回了院子，挠了挠头，到底是没有敢直接跑掉，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他还是知道齐老到底是对他好的，他跟着齐老学医虽然只有三年时间，可是有着秘法的遗泽，徐天泽对自己现在这副身子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明明有为了预防毒发的药丸预备着，可当时情况那么紧急，若是不给龙沐斯服用，他的血固然可以侵蚀箭上的毒。 但是血液中本就含有的毒素可不是那么好解的，只有相对应的药才能进行压制，撑到齐老的到来。 本就只有七颗，一下子全都给了龙沐斯，那他自然就没有了，那时候想的也简单。 既然他都未必并能从那群刺客手中活下来，那与其留着那药，还不如直接都给了龙沐斯，保下龙沐斯的性命。 结果谁知道雪蝶直接将他给救了，勉勉强强的也从毒发直接活了下来，不过命确实是保住了，但是身体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了。 雪蝶对他也算是不错，他在这月余的时间要了不知道多少名贵的药材，让雪蝶没少当着他的面抱怨他是吞金兽，但是该给的可是一样都没少。 可即使是这个样子，他极力修补，身子到底还是差了不少，所谓医者不自医，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的。 毕竟不少诊治手段都不是自己独立能完成的，在身体承受这么的时候，难免会在诊治的时候忽略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 医者、毒者从不分家，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往往就是这一点点的细枝末节就容易全盘崩溃。 雪蝶带来的医者虽也是有着不俗的医术，可和他对上终究也只是半斤对八两，于是就有了徐天泽哪怕是尽力而为，也没有让他的身体好到哪里去。 “齐老，这药浴要泡多久啊？”徐天泽坐在木桶内，浑身因为滚烫的水添上了一抹粉红，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 “不多，先泡上三日再说。”齐老看都没看一眼徐天泽，只是背对着徐天泽对着面前的各类药材挑挑拣拣，时不时的还要直接扔进徐天泽的浴桶里面。 “我已经叮嘱了外面，每个半个时辰就给你换捅水。”齐老又扔进去一个药材，这才有功夫搭理徐天泽，“热水会变凉，凉水也会变热，你只需要在桶里面坐着就可以了。” “可是师傅，我也要吃喝拉撒啊！”徐天泽哀嚎，他就知道这老梆子没安好心，果然还是他太年轻上了当啊。 就按着这老梆子的话，你听听，一会热一会冷的，别说是人了，那是块石头也撑不住啊，不是纯纯在搞他吗？ 他看遍了神医谷里面的医书，也没听说过这种治疗方法啊，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还想吃喝？饿着吧你！”齐老一听徐天泽干嚎，直接冷哼一声，“你就是拉也要给我拉在桶里！” “谁叫你这么折腾你自己的身子的？”齐老罩着徐天泽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知不知道，你每一次硬撑过去蚀骨之痛，那蛊虫就会苏醒一分，发作时间也会提前！” 你就是在作死！ 徐天泽听到齐老的训斥和蛊虫两个字，直接就气短了：“不是说好了，不提蛊虫嘛。” 齐老听到徐天泽嘟嘟囔囔的，直接白了一眼，这噬心毒蛊是他按着龙沐斯的要求耗费数年研制出来的，一直都是殿下用来控制人，让人忠心耿耿的手段。 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需要用这个蛊虫做秘法的核心之毒，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徐天泽一再要求，他可真的不敢用啊。 毕竟一旦用不好，徐天泽就小命玩完，能不好殿下一怒，他也就跟着陪葬了。 就是现在他都不敢让殿下知道，徐天泽身体的真实情况不仅是成了毒人，心脏处还有一只沉睡随时都会醒来的蛊虫。 第62章 书呆子!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死读书还有理了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给我老老实实的在木桶里面泡着！”齐老拿起瓢舀了一瓢水，就从徐天泽的头上浇下去。 “一会儿冷，一会热的，明摆着折磨人嘛。”徐天泽还是有些不满，“我读遍谷中秘籍，从来就没有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方法。” 要是他在书中看到过的话，对于齐老的行为还能理解，若是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不知医术，那对于齐老的做法，不理解但是还能尊重。 可是偏偏徐天泽就是那个直接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所以才对于齐老的方式抱有怀疑。 但是毕竟齐老算是他医术上的师傅，是神医谷的传人，更是在三年前直接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只能嘴上嚷嚷着不满，身体却极为配合。 “书呆子！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死读书还有理了？”齐老连着被徐天泽质疑，也是忍不了了，直接拿着瓢照着徐天泽的头就是一下子，“再在这哔哔赖赖，信不信我直接给你上针灸？” 徐天泽一听缩了缩头，果断的认怂钻进了水里，本来药力在水中透过肌肤就已经让他的身体难以承受，这要是齐老还在旁边给他施针，那他就真的要翘辫子了。 齐老看徐天泽的怂样，冷哼一声就直接甩袖离开，只是关上房门站在院落中的齐老，眼中有着一丝疼惜和无可奈何。 徐天泽和龙沐斯都被齐老安排上了，自然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不过就是这三皇子府每天都有半个时辰的鬼狐狼嚎，以及一间昼夜都往外冒白烟的屋子。 连着七日下来，龙沐斯终于从齐老的手中解脱了，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仅存不多的尊严，龙沐斯能直接从床上武一段，来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哼，出息！”齐老没好气的瞪了眼龙沐斯，直接收拾医药箱拔腿就走。 本来他在神医谷养老养的好好的，谁知道人来了，话都没说直接快马加鞭拉着他就往上京城赶，路上才得知道出了这么一摊子事儿。 来了喘口气的机会都没给，直接把他按在床头就开始给龙沐斯诊治，处理伤口连带着解毒乱七八糟的。 一想到这，齐老临走就狠狠瞪了眼在门口守着的马征，每次一见马征就没好事儿。 马征被齐老瞪了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老人家，只能憨厚的笑笑。 然后就又喜提齐老的一个白眼，让他感觉有些过于的莫名其妙了。 “马征~” 马征一听屋里自家殿下喊他，直接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徒留齐老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殿下。”马征单膝跪在地上，头颅低低的垂下，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龙沐斯并没有在说话，房间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马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但是他没有什么后悔的地方，毕竟他真正的职责和使命是什么，从他归属于三皇子府的那天，他就知道。 “殿下。”*2龙一、龙二直接从暗处现身，也是齐齐的跪在了龙沐斯的面前，马征的身旁。 龙沐斯面上没有表情，眼神带着凉薄，就这么缓缓从马征的身上扫向龙一、龙二，又从龙一、龙二的身上扫向马征，就这么来回扫视着。 房中忽然响起有节奏的敲桌子的声音，本来龙沐斯的目光就已经直接让马征三人感到凉意，这敲桌子的声音响起的那刻，更让马征三人心中忐忑起来。 这三人即使是时间最短的马征，也跟在龙沐斯的身边六七年了，作为贴身明暗的侍卫，他们自然明白自家殿下敲桌子的含义。 要说徐天泽敲桌子就代表着谁要倒霉了，那自家殿下敲桌子就代表着，谁该去阎王门前报到了。 “你们是觉得本殿下不敢一起罚你们？”龙沐斯嘴角挂上邪笑，说出的话却直接给了面前三人极大的压力。 龙沐斯看着自己的下属，要论忠心，能成为他的心腹，能贴身侍奉护卫，又怎会不忠心？ 可是他们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也是事实，偏偏违抗命令是为了他的安全，一时他竟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了。 龙沐斯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和徐天泽会同时遇上危险，所以他早早的就吩咐过了眼前的三人，若是哪一天 他和徐天泽都有性命之危，那就抛下他，然后尽全力护徐天泽平安。 当时他们是怎么答应他的？口口声声说一定听从命令，可真到了关键时刻，竟然听了阿泽的混账话，让阿泽独自一人去引开追兵。 不听他之言，违抗命令，那么哪怕是再忠心，之后也会坏事儿，索性直接处理了好。 龙沐斯这么想着，眼神虚眯，空中的氛围凝重起来，而马征三人听到龙沐斯的话，就已经惶恐起来，感受到了自家殿下那要露不露的杀意，更是明白自己几人今日只怕是难以走出去了。 三人没有为自己反驳一句，只是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副认命的样子。 “既然你三人要一起，那就······”龙沐斯要说结果的时候还是吐了一口气，他缓缓闭上眼睛。 他是皇家之人，他是阿泽复仇之路上唯一的支柱，他不能心软，也不能出错，哪怕明明忠心耿耿的属下没有做错什么。 今日饶了三人，他日其余下属争相效仿，那就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那就······”龙沐斯睁开眼睛，重新恢复了淡漠古井无波的样子。 “殿下，徐公子那边请您过去。”管家在龙沐斯即将说出惩罚时，适时的出现，笑着对龙沐斯拱了拱手。 “什么事儿？”龙沐斯被管家打断，刚硬起的心肠又软了些，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心中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恨自己不争气多一点。 管家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殿下，您也知道徐公子最近也在齐神医的手下诊治，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随意进出，只是知道徐公子喊您过去。” 龙沐斯听到管家的话，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要说其他的下人也就算了，管家可不算是一般的下人。 这管家可是自幼跟着他的公公的胞弟，也算是半个看着他长大的，再加上忠心又协助管理三皇子府，可不是谁都能说教的。 第63章 殿下都走了，还跪，上辈子一定是蠢死的，三个蠢货 龙沐斯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管家一副恭顺的样子，他又瞅了瞅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那就不知道阿泽找我什么事情了。”龙沐斯似笑非笑的看了管家一眼，然后跨步向外走去，看都不看地上跪着的那三个。 管家见龙沐斯似笑非笑的样子，身子一僵，然后看龙沐斯向着徐天泽的方向走去，在心里直念徐公子保佑，可千万别让他家殿下知道点什么。 不然他可就惨了，一想到是为了还跪着的这三个愣头青，管家就恨的牙痒痒，就没见过这么笨的。 殿下没有回府第一时间就处理了他们，就是再等这是三个蠢货请罚，好直接面上过得去，可这仨倒好回来了折腾这个折腾那个，愣是没有一个人有自觉的。 地下那群家伙可是暗地里都嘀咕起来了，殿下这才想着处理一下，结果这仨一起跪是想干啥？逼宫吗？真是笨死了。 越想越气，再想想万一徐公子没捂住，他也要跟着倒霉，更是不爽，上去就对着三个蠢货的屁\/\/股，一人给了一脚。 管家见三个壮汉趴在地上跟三个癞蛤蟆似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扭头就走了：“殿下都走了，还跪，上辈子一定是蠢死的，三个蠢货！！！” 马征和龙一、龙二对视一眼，也有些无奈，也不知道怎么惹到这管家了，那么大的年纪了，还给他们哐的踹上一脚，万一扭到腰了，他们仨去哪说理去。 这头龙沐斯出了院子就直奔徐天泽药浴的地方而去，嘴角挂着他都没有注意到的笑意，要说往日去见心上人，嘴角也是含笑的。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嘴角的 笑意扩大了很多，就是新来的府中下人都能看出来，龙沐斯的好心情。 龙沐斯穿过自家九曲回廊，又过了无数圆月般的拱门，这才走到了徐天泽一直用作药浴的房门前，他对着守在门前的小厮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房间中弥漫着浓厚的水气，龙沐斯一进去就仿佛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使得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朦胧且模糊。 他的视线被水雾所阻挡，看远处的物体隐隐约约，如梦如幻，看近处的物体带着晶莹的水珠。 龙沐斯绕过屏风进入到内室，内室仙雾缭绕中，有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龙沐斯见徐天泽的头轻轻靠在木桶上，一时玩心大起。 他悄悄的走上前去，双手伸开准备去捂住徐天泽的眼睛。只是随着他离徐天泽的距离拉近，他的脚步更加轻。 他慢慢的绕到徐天泽的前面，看着徐天泽在木桶之中，昏昏入睡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阿泽，辛苦你了。”龙沐斯双手架在木桶边缘上，拄着自己的脑袋就这么盯着徐天泽。 见惯了徐天泽大吵大闹的样子，也看到过徐天泽智谋在册的坏笑，更见过徐天泽狼狈的样子，但是像这样安安静静沉睡的样子，龙沐斯倒是很少能见到。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道竟然变成了一种湿润的清香，让龙沐斯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内心和身体都处在一种柔和、舒缓的状态之中。 龙沐斯的目光就像轻柔的风，一点点拂过徐天泽湿润而又乌黑的头发，跳上那宛如蝴蝶般微微扑闪的睫毛，跃到那红润粉嫩的嘴唇。 然后滑到那可以养鱼的锁骨，再向下就是那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龙沐斯收回目光。 心扑腾腾的犹如有人在上面打鼓，他这样的流氓行径，多少是有些孟浪了。 还好目前徐天泽还没有醒过来，不然他的脸可就真的丢尽了，虽是这么想着，但是龙沐斯还是不受控制的想要继续探索下去。 他轻轻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一回头就对上那双深邃而孤寂的眼眸，那死一般的寂静、空洞，让龙沐斯脑子一空。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表示，就看到徐天泽那双有些渗人的眸子出现点点星光，带着纯真的灵动，甚至明亮到可以在里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影子。 “殿下怎么来了？施针结束了？”徐天泽一如既往的跟着龙沐斯开着玩笑，就好像刚才那个双眼荒芜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自是来见见你。”龙沐斯暗自掐了掐指尖的细肉，温和的看向徐天泽。 只是面上毫无破绽，但是内心却有着他也不能明了的复杂，他知道刚才那不是自己的错觉，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徐天泽下意识睁开的双眼才是他内心真实的样子。 现在这满目星光的人又怎会他那个惨遭巨变，被最信任的人捅刀的阿泽呢？ 不过是伪装的太好了，哪怕他知道徐天泽内心的荒芜，也不能断定竟已经荒芜到了这个地步。 徐天泽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不着痕迹的将龙沐斯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就那双手就摆在他面前的木桶边上，他自然是看到了。 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个眼神吓到他了，但是徐天泽不想说什么，和龙沐斯相伴长大的徐天泽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又何必处处揭示自己身上的伤疤，让人看到最真实的自己呢？ “马大哥还有龙一、龙二给我吧。”徐天泽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木桶上歪着头看了看龙沐斯通红的耳根子，但是话题却是另一个。 龙沐斯一看徐天泽的动作就知道徐天泽要干什么，一时之间是脸也红，耳根子也红，就连脖子都涨的通红。 “可是管家跟你说了什么？”龙沐斯干咳了几声，直接接上徐天泽的话头，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一些，就是那个小帐篷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 徐天泽一听龙沐斯这话就知道管家已经自曝了，他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点了点头，反正就是管家不自曝，以龙沐斯的聪明劲，一想就能想出来。 “我知道你不好处置他们，归根到底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更何况当时事急从权，他们只能听我调遣。”徐天泽伸出手拍了拍龙沐斯的手，带起的水花溅到了身上也无所觉。 而龙沐斯看到的就是那比较难以忍受的场面了。 第64章 要不阿泽你再考虑考虑 只见水珠从那光滑、白嫩的脖颈一路蜿蜒向下，然后跃过那小山丘般的喉结，慢慢汇入水中。 一滴，两滴，三滴，周围不时有若隐若现水雾浮过，带起朦胧的美感。 龙沐斯咽了咽口水，扭头移开自己的视线，声音有些沙哑：“他们三个可都是我手底下的好手，阿泽就打算直接口头上要过去？” 怎么也该有所表示吧？ “那就是不给喽？”徐天泽白了龙沐斯一眼，直接撩水泼了龙沐斯一脸，“那我就不要了，殿下还是自己去为难吧。” 徐天泽多少有点生气，他把人要过来多少是因为觉得龙沐斯不好处理，直接惩罚会寒了其他下属的心。 要是不处理，以后其他下属有样学样，到时候苦的不还是龙沐斯自己吗？ 好家伙他在帮他，现在竟然还敢跟自己讲条件，想屁呢？就是现在想让他把人收下，他还不收了呢。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也是一愣，没想到直接将自己给带沟里去了，一下子没坑到自己想要的，反倒把自己推进坑里面了。 “那个，要不阿泽你再考虑考虑？”龙沐斯一脸窘迫的盯着徐天泽，那眼中的期待都要化作实质了。 “没兴趣。”徐天泽懒懒散散的靠在木捅上，低头抠着手指头。 现在知道来求他了，刚才那么好的台阶，怎么就不见龙沐斯直接下呢？ 龙沐斯意识到徐天泽真的不想要了，一下子有些慌了，毕竟他可真的不想就这么处置了马征那三个蠢蛋，虽然他们三个饭量大还死脑筋，但是忠心啊，武功也不错。 龙沐斯站起身在徐天泽面前来回的踱步，每过一会儿还要观察观察徐天泽的表情，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刚才管家找他的场景。 一瞬间就记起来管家身上的荷叶纹理的袍子，他当时走给管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的时候，还新奇的多扫了几眼，这下子终于明白了。 “听说风逸轩的铺子已经开始上新青荷糕了，但是因为荷花开的还不多，所以青荷糕每天只有几十份。”龙沐斯边说着还边偷偷看徐天泽的反应。 见徐天泽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龙沐斯的嘴角勾了勾，果然要论青荷糕的忠实爱好者，还是徐天泽首当其名啊。 “倘若有人能帮本殿下，解决那三个蠢货带来的麻烦，本殿下也不是不能考虑直接给他买那么几份尝尝。”说完龙沐斯一收手中的扇子，直接趴到徐天泽的面前，“阿泽你说呢？” 徐天泽看着龙沐斯坏笑的脸，扭头冷哼一声：“想都别想，还有你该出去了。” “啊？”龙沐斯被徐天泽拒绝，一时有些难办，又听徐天泽赶他出去，更是有些费解。 “我治疗时间结束了，我要穿衣服！”徐天泽一脸不爽的看着龙沐斯，龙沐斯不离开他怎么起来换衣服？ 龙沐斯一听徐天泽的话，下意识的就将目光向桶里面投，还没等看见水下的美景，就又被徐天泽泼了一把水。 “龙，沐，斯！”徐天泽咬牙切齿的盯着龙沐斯，大有一副他若是不走，就直接让他好看的架势。 龙沐斯尴尬的摸了摸鼻，那不是下意识的反应嘛，也不怪他呀，虽然他确实是蛮想看的就是了。 虽然在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面上多少还是有点心虚，于是龙沐斯很快就从徐天泽药浴的房间走出来。 刚出院子就看到马征、龙一、龙二这三个憨货在院门口，一脸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样子，龙沐斯本来还上扬的嘴角，直接僵硬起来，没好气的走了上去。 “你们仨个这几天给本殿下天天去风逸轩买青荷糕，有多少买多少。”龙沐斯交代完就走了，末了又回过头来，“天不亮就给本殿下去排队，别偷懒！” 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龙沐斯这才慢悠悠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问题都解决了，他也可以不用对着马征三个天天苦恼了。 至于徐天泽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自然是同意的，不然龙沐斯也不会安排马征三个去买青荷糕了。 本来龙沐斯还觉得徐天泽同意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不过是刚刚三日的时间，徐天泽就来找他了，不过看徐天泽怒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早知道他这几天去外面待着好了，这一下就被堵在家里。 “殿下当真是好手段啊！”徐天泽坐在龙沐斯的面前，抢过龙沐斯手中的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径直把茶壶放在自己的那边。 “阿泽这是何意？”龙沐斯看徐天泽不打算把茶壶还给自己，无奈只好把自己面前空了的茶杯往旁边放了放。 徐天泽见龙沐斯还在装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他自三日前龙沐斯说风逸轩上新了青荷糕，本来从浴桶里面出来就打算直接去风逸轩的。 结果被齐老给抓了回来，说他刚沐浴完必须要好好休息一晚上在走动，没有办法只好在齐老的银针威胁下，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过去，结果店家就说青荷糕已经卖完了，然后他隔天再去仍旧是卖完，今天去了也是售空。 垂头丧气的回到府中，然后就看见马征和龙一、龙二在一个亭子里吃糕点，见到他还招呼他过去。 等徐天泽走过去一看全都是青荷糕，在桌子上都摞成小山了，还不止一堆，这一问才知道是龙沐斯让他们三个天不亮就去守着。 那他能比得过这三个家伙轮流买吗？气得他直接来找龙沐斯了，本来徐天泽还在疑惑明明拒绝了龙沐斯，怎么龙沐斯看着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可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谁给龙沐斯出的馊主意，不然一定要让他好看。 没看到马征他们三个吃青荷糕都要吃到吐了，而他却一块都没吃上，来来回回白跑了三天。 龙沐斯被徐天泽恶狠狠又幽怨的目光盯着，着实有些受不住了，战术性的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阿泽呀，你看马征他们三个也还算不错，除了最近有些嗜甜以外，也没什么了，不如？” 第65章 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身负血海深仇的人给他洗手做羹汤呢 嗜甜？真是好一个嗜甜啊！徐天泽似笑非笑的瞅着龙沐斯，他和马征也算是相处了几年时间了，他可是知道马征最喜欢的吃辣。 偶然也曾从马征那里听说过，他们那波人除了极个别的几个，都是随了龙沐斯偏好辣的，上次他给龙一、龙二的麻辣肉干，两人可是吃的香着呢。 狗屁的嗜甜，不就是想说若是他不收下马征三个，他们三个就只会翅天使，天天跟他抢荷叶糕吗？当谁听不出来似的。 “行，我收下他们三个。”徐天泽直接应下。 “当真？”龙沐斯闻言惊喜的看着徐天泽，本来他还在想怎么让徐天泽收下马征三个，乍一听还有些不确信。 毕竟也是龙沐斯作死，非要逗一逗徐天泽，谁知道直接让过程这么复杂，早知道他当初直接答应下来就好了。 徐天泽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情，本来他就打算替龙沐斯解决这件事情的，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完好无损的马征三人，还以为龙沐斯已经解决了。 管家那天忽然来找他，他才知道原来龙沐斯一直都没有解决，掐算下时间想来龙沐斯，也是要准备进行惩处了，这才将龙沐斯叫了过去。 谁知道龙沐斯得了便宜还卖乖，自然要拖一拖让龙沐斯再烦心几天的，结果真是棋差一招，让龙沐斯给吃的死死的。 “对了，去年的老冬笋干我已经扔了，想来也是用不到了。”说完正事，徐天泽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来的匆忙忘了叮嘱马征三人剩下的青荷糕留给他。 至于这冬笋干当然是为了让龙沐斯也不爽一下的，他都已经被青荷糕下套了，龙沐斯咋也要少点吃食才行。 龙沐斯一听徐天泽的话，直接笑出了声，也不甚在意，拿过茶壶就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他不仅喜辣还喜吃酸，徐天泽做的酸辣的笋丝鸡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吃食，以往总是会备一些去年的冬笋缠着徐天泽给他做。 但是徐天泽可能不知道，他龙沐斯只喜欢吃徐天泽亲手做的笋丝鸡，徐家倒台，徐天泽外出疗养，他就再也没有吃过笋丝鸡这道菜。 毕竟他的阿泽早已经准备将双手，浸泡在复仇的鲜血之中，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身负血海深仇的人给他洗手做羹汤呢？ 之所以还能在厨房看到冬笋干，不过是习惯了到日子就让人去晾制罢了。 不过等到傍晚的时候，龙沐斯看着自己桌上的那道笋丝鸡良久不语，管家解释一句是徐天泽亲手做的，他莞尔一笑率先夹了那道菜。 还是熟悉的味道，那个人或许也还是那个人。 就在龙沐斯和徐天泽在府中过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日子的时候，姜家老夫人亡故的消息传了过来。 当徐天泽和龙沐斯到姜府的门口的时候，姜尚书和姜夫人眼下的乌青难掩，在那强撑着跟前来吊念的各大官员及其夫人寒暄。 随着徐天泽和龙沐斯的到来，姜尚书和姜夫人本就难堪的脸色，更是有些挂不住了，见到徐天泽一身的红衣更是冷哼出声。 “殿下和徐公子倒是好性，只怕是来错地方了吧？”姜尚书的眼睛阴寒，毫不客气的对着龙沐斯和徐天泽甩脸色。 “怎么？姜大人是觉得殿下不配来此不成？”徐天泽笑盈盈的对着姜尚书拱了拱手，“亦或是觉得皇家之人来不了你这里？” 徐天泽一连两问更是让周围窃窃私语，无论是哪一句，但凡姜尚书回答不出个所以然，就是在藐视皇家。 要知道刚才太子和二皇子已经来过了，若是姜尚书不让三皇子登门，那就是公然瞧不起三皇子。 就算龙沐斯一直都不得圣上宠爱，也不是夺嫡热门人选，但是无论如何龙沐斯都是皇家之人，姜尚书可以私下使绊子，但是面上决不能当着众人扫了三皇子的颜面。 “殿下自是可以进的。”姜尚书对着龙沐斯拱了拱手，然后不屑的看向徐天泽，“但是你可没有资格，更何况还是穿的红衣！” “尚书大人当真是会说话呢。”徐天泽拉了拉作势要出声维护的龙沐斯，依旧是笑盈盈的样子，“这上京城谁不知我最喜红色？就连家族覆灭的时候都是一身红衣。” “怎么？来不了你这尚书府？”徐天泽最后一句说出口，眼神带着摄人心弦的锐利。 虽说徐家是以贪\/\/污受贿的罪名被屠的全族，但是这天下之人还真就没有几个信的，甚至现在民间都有在骂宫中那位昏庸，不识忠奸的。 姜家这尚书府可在民间没什么好名声，这若是传出去了就是姜家看不起昔日的徐家，再加上上京城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足够让姜家淹没在百姓的唾沫星子里。 更何况姜尚书早就在怀疑徐天泽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锐利的眼神中的杀意，以及姜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可能都是巧合。 本来见姜雪调动人手，他就派了些人混在里面见机行事，得到徐天泽坠崖的消息，让他直接上了下人三倍的月银，没想到不过月余，徐天泽就又回来，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的站在他面前。 甚至敢当众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明摆着是在讽刺那位的决策有问题，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徐天泽也是不知道姜尚书所想，就算知道也不会太在意。当日他和龙沐斯进宫，坐在皇位上的就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么自己不痛不痒的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那位自然不会处罚他什么。没了什么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干，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是等徐家平\/\/反，真的有隐情还好，若是没有他不介意做出暗杀皇帝的事情，毕竟用归用，扯虎皮归扯虎皮，他可从来都没有原谅过那位。 徐天泽见姜尚书被怼的说不出来话，直接就带着龙沐斯向府中走去，路过姜尚书的时候，还故意的撞了姜尚书一把。 “尚书大人，好戏还在后面呢。”徐天泽压低的声音在姜尚书的耳边响起。 姜尚书一听徐天泽的话，就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姜家最近的事情果然和徐天泽有关系，为了避免徐天泽在自家老母亲的灵堂上乱来，直冲冲的向着徐天泽二人追了过去。 只是还没跑几步，就被人抓住的肩膀：“二哥，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啊？” 第66章 六弟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姜尚书听到身后的声音，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头来：“六弟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二哥这是说的哪个话，咱们可一直都是一家人啊。”姜六爷笑眯眯的回了姜尚书一句话，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姜尚书话中的意思一样。 他和姜尚书已经斗了这么多年了，同胞的大哥没了，后面的几个哥哥弟弟也没有了，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被他这个二哥压着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翻身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更何况三殿下和徐公子来都来了，若不祭拜一下他那恶毒的嫡母，岂不是很可惜？ 姜六爷这段日子可以说是最畅快的时候，每当他这伪善的二哥脸色不好看的时候，他就极其的愉悦。 姜尚书此时也不愿意和他这个吃里扒外的六弟多纠缠，毕竟龙沐斯和徐天泽过来明摆着是过来找茬的，他自然要去紧紧的盯着二人。 不过姜尚书注定要头疼了，因为就这么耽搁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够龙沐斯和徐天泽挑事情的了。 徐天泽和龙沐斯进入灵堂，那姜老夫人的棺椁就摆在屋子里的正中间，前面跪着姜清和他的嫡子以及一众小妾们。 徐天泽扫视一圈，目光驻足在了姜清的身上，他挪动脚步到了棺椁的另一侧，打量起来姜清，那往日里的谦谦君子早已经双目无神，满脸的苍白。 明明穿的孝服干净整洁，但就是给人一种诡异的颓废的感觉，他就那么呆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火盆，对周围的哭泣之声置若罔闻。 徐天泽嘴角勾了勾，他倒是真想让姜雪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然还真是一种遗憾呢，就是不知道姜雪会是恶心居多还是担忧居多了。 “你笑什么笑？！”跪在姜清旁边的少年站起身，怒视着徐天泽。 小小的少年，满眼通红脸上带着对徐天泽的不满，就那么倔强的盯着徐天泽，小小的身躯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愤怒，不断的颤抖着。 让人生起好一番同情，就连徐天泽的心里都不自觉的抽动一下，周围来祭拜的人更是将不满表现在脸上，但是因为龙沐斯的身份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哦？想必这位就是姜临志小公子吧。”徐天泽虽然是用的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极为的肯定，至于姜临志对他笑的质问，倒是没有否认。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姜临志一听徐天泽的话，就忘了刚才自己的质问，双手抱胸昂着头：“哼，既然知道还不跪下见过本公子？” 姜临志的这句话一出口，就让周围人收起了刚刚的同情，刚才那一刹那竟然让他们忘了眼前的这个小崽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徐天泽见姜临志得意的样子，似笑非笑的扫了圈众人，众人接触到徐天泽的目光多少有些尴尬，毕竟刚才他们这群大人竟然被姜临志一个少年牵着鼻子走了。 “怎么?是个人都要跪拜你一下？平民还是官员？”徐天泽又将目光转回到姜临志的身上，眼中划过一抹晦暗。 “自然都要跪。”姜临志不屑的冷哼一声，若不是这身上还穿着孝服，倒真的让人还以为是哪家皇子出巡呢。 “临志！慎言！”姜清听到自家逆子的话，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直接就给了姜临志一巴掌，怒斥出声。 “诸位大人，稚子戏言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压着逆子跪下之后，姜清对着周围拱了拱身子，然后又特意对着龙沐斯拜了拜，“姜某教导无方，让殿下笑话了。” 徐天泽就那么倚靠在姜老夫人的棺椁上，饶有兴趣的看向周围，这来的达官显贵又有哪个不是人精，嘴上笑着应和说孩子还小，但是那一个个眼中闪过的精光可是骗不了人。 这话终究还是会传出去的，不过这可不够，来闹灵堂的，可不是就这么点水花就可以了。 “稚子禁果？想来姜小公子已经是临近弱冠之龄，听闻早就急急的尝了禁果，也是稚子不成？ ”徐天泽作势疑惑的发问，就好像真的只是在问稚子这两个字一样。 只是他这话一出，整个灵堂都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在假装客气，装作不知道，偏偏徐天泽直接一刀子捅过来，就是主打一个面对面，刀对刀。 这姜临志可是颇得姜老夫人的宠爱，又是姜家最新一代唯一的嫡子，尚书夫人也是极其溺爱，鼎鼎有名的上京城一大祸害。 甚至早早就通了男女之事，在京郊的庄子上抢了不少民女，就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 若不是上京城是天子脚下，是人是鬼都要夹着尾巴以免栽沟里面，都只是在京郊的位置耍威风，恐怕姜临志早就被打死了。 这样的少年，成长起来早就深受长辈言行的影响，今日姜临志所言到底是戏言还是姜家早就有所想法？ “徐公子倒是好大的威风！”姜尚书急匆匆的走进来，一来就把矛头对准徐天泽，他身后还有慢慢悠悠跟过来的姜六爷。 姜尚书满脸严肃，他一扫视周围人，见来的人都在这灵堂里，心中微微一松，然后又转头来对上龙沐斯：“殿下，今日家母灵堂处，当真要闹到如此地步吗？” 姜尚书本来快走了几步又被姜六爷缠住，正纠缠要对着他这个六弟甩脸色的时候，下人来报灵堂的事情，当他听到自己的孙子那句都要跪的时候，差点平地摔直接原地去世。 平时都将精力放在朝堂和儿子上，没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被教导成了这副德行，本来想着不过几个贱民，就对着自己的孙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知道到头来儿子儿子名誉受损，孙子孙子大逆不道，他在朝堂上兢兢业业个屁呀，都不用徐天泽再搞什么了，他但凡出点差错，这整座姜府就可以拱手送人了。 可是再怎么吐槽，再怎么心累，他也只能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毕竟徐天泽还在灵堂上闹呢。 “尚书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徐天泽眼神示意龙沐斯不要开口，直接开始吸引姜尚书的火力，“徐某只是和姜小公子正常聊天而已，又哪有大闹？” 第67章 啊，狗贼!纳命来 更何况就是真的有大闹，他也不能承认，只要我否认，那我就不是，只是诚心祭拜而已。 姜尚书见徐天泽这副无赖的样子，怒火噌蹭的往上涨，又看了看旁边龙沐斯嘴角含笑的看着徐天泽，根本就没有一丝为难，姜尚书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就在姜尚书要再次开口发难的时候，徐天泽眼神眯了眯，伸了个懒腰就离开了姜老夫人的棺椁：“殿下，既然尚书大人不欢迎咱们，那咱们就回去吧。” 说完，徐天泽就拉着龙沐斯开始向灵堂外走去，姜尚书见此有种要出拳但是出不去的感觉，极其的难受又憋屈。 徐天泽拉着龙沐斯路过姜清的时候，看都没看姜清一眼，但是嘴里的话却清晰的传进了姜清的耳朵里。 “姜家的大公子，在这府中四角的天地里浑浑噩噩，恐怕还不知道你那个最爱的妹妹，已经在大狱里面了吧？”徐天泽说着，还特意咬重了最爱俩个字。 这话一出，看着姜清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两下，嘴角勾了勾，又看向了姜临志。 “对了，大公子，你最爱的是姜雪，那最像姜雪的正妻为什么被你打死了？是因为假的终究是假的吗？” 徐天泽的话就像恶魔的低语，让姜清心颤抖了一下又一下，以至于让他心神失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前跪着的姜临志身子也是颤抖了一下。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徐天泽对着众人给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就和龙沐斯出了府。 今日这一出传出去，让众人对于徐天泽多了审视，也开始明白姜家的一切都是徐天泽动手的标志。 有人在府邸激动兴奋，有人夜里辗转反侧，也有人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诸多计划。 徐天泽坐在马车里懒懒散散的靠着，将一条腿直接搭在龙沐斯的腿上，后来又觉得不是很舒服，直接把另一条腿也搭在了龙沐斯的腿上。 \"你父皇既然已经把姜雪关进了大牢，为什么不借机直接拽了镇国公府和姜家？\"徐天泽觉得姿势舒服了，才开始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要知道，以那位的心性，只要想有个看得过去的理由就可以，毕竟徐家就是因为那莫须有的罪名被屠的全族。 没道理可以让姜雪这么蹦跶，再怎么说龙沐斯也是皇家的人，姜雪的那场刺杀虽然是为了杀他，但是确实让龙沐斯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早就可以定性为刺杀了。 “是宋玉亲自带人抓的姜雪。”龙沐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徐天泽一眼。 这意思就是镇国公府算是将功赎罪了，毕竟宋玉和姜雪的名声虽然已经让徐天泽搞臭了，但是老镇国公驻守边疆那么多年，又打了无数场胜仗，自然要有所顾忌。 不能说因为一个姜雪就直接撸下镇国公府所有的军功，那不现实也不太可能。 “那姜家呢？”徐天泽也知道老镇国公在民间的名声如何，挣得的那些军功可不仅宫中那位忌惮，就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常说镇国公府在民间的威望，和徐家也是不相上下的。 龙沐斯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自己的父皇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也是觉得这是去除姜家最好的时候，要知道姜家可不是保皇派。 就算不动姜家，那姜雪他也不动，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对龙沐斯动手而不严惩，就是在说其他人可以挑衅皇家的威严。 徐天泽问一个问题，龙沐斯答不上来一个，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让徐天泽直翻白眼。 此时他多少有点嫌弃龙沐斯是不是过于没用了，他想了想然后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殿下应该带我进宫一趟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不如就去问个明白，毕竟现在那位的心思虽然不是友善但也不是恶意。 龙沐斯点了点头，赞同了徐天泽的观点，其实他本来就打算跟徐天泽商量商量要不要进宫一趟，现在他对于自己那位父皇在想什么是真的不明白了。 尤其是对姜雪的处置上，根本就不像一个君王那样，果断、狠辣。 不过，龙沐斯见聊完正事，眼神逐渐危险起来，他刚才可是感觉到了徐天泽对他可是极其的嫌弃的。 “阿泽，刚才是不是在嫌弃我？”龙沐斯按住徐天泽的腿，一点一点的将身子靠近徐天泽。 徐天泽本来还慵懒的倚靠在车壁上，感觉到危险的他立刻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他可不能承认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然他的青荷糕可就不保了。 龙沐斯见徐天泽一本正经的样子，面上带着冷笑：“没有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徐天泽疯狂的摇头，心里想着绝对不能承认。 龙沐斯装作思考的样子点了点头，将身子收了回去，然后随口说出一句：“你今日份的青荷糕没有了。” 徐天泽：？？？ 他就知道，本来徐天泽那天答应龙沐斯收下马征那三个人之后，就开开心心的去要青荷糕了，刚让他们三个把青荷糕端进自己的屋里面。 龙三就带着几个暗卫过来了，直接收走了徐天泽全部的青荷糕，就给徐天泽留了一包。 “徐公子，殿下说这一包是您三日的量，每隔三日给您一包。”说完龙三就笑眯眯的带着那几个暗卫走了，临到门口又说一句，“殿下派人在风逸轩守着，您是买不到青荷糕的。” 天啊，一包就六块青荷糕，合着他一天才两块，根本就不够吃，他又不是贪嘴的小孩子，干嘛要这么限制他？ 他当即就去找了龙沐斯，结果就是直接断了他三日的青荷糕，现在又来断他的青荷糕，倒真是想得美！ “啊，狗贼！纳命来！”徐天泽起身就向龙沐斯扑了过去，一脸的凶相。 龙沐斯早就对徐天泽有所防备，见徐天泽向他扑过来，直接借势拽着徐天泽的胳膊向外挪了挪，另一只手直接架住徐天泽的腰带。 就导致徐天泽直接由扑改成跌坐，进了龙沐斯的怀里，这一瞬间两者的气息相融混着鼻息，冲进了彼此的胸腔，带起了剧烈的跳动。 第68章 你家殿下好着呢!你怎么跟个管事婆似的 徐天泽一抬头就对上了龙沐斯的眸子，他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影子，彼此之间喉结涌动，带起了咽口水的声音。 “殿下。”这时龙三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一点点担忧。 毕竟他驾驶着马车，刚刚还能听到自家殿下在和徐公子打闹，一转眼 就听不见马车里面的动静了。 龙三的声音传过来，直接打断了龙沐斯和徐天泽之间微妙的氛围，徐天泽快速的爬了起来，狠狠的盯了龙沐斯一眼。 然后徐天泽就掀开车帘出去，坐在了马车的另一边前沿上，看龙三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看马车，无奈翻了个白眼。 “你家殿下好着呢！你怎么跟个管事婆似的？”徐天泽嫌弃的拍了拍龙三的肩膀。 喜提管事婆称号的龙三：······ 龙沐斯坐在马车里面，听着马车外徐天泽的声音，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但是鼻尖的那抹药香倒是有些挥之不去。 他记得徐天泽最喜欢的是每年新出的荷叶带有的清香，年年都要大张旗鼓的采摘、晾晒荷叶，然后一年里都带着装了荷叶的荷包。 倒是不知道何时身上变成了这种药香，多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香气，不冲鼻却又带着一抹暗香。 这一刻，龙沐斯心里阴暗的想，或许徐家覆灭也算是一件好事，他这之后的种种都是对的，不然又怎么能和他的阿泽亲近至此呢？ 徐天泽在马车前头坐着，看似是在张望四周，看着热闹的人群，实际心里也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跳动。 他也是动过情的，又怎么会不明白龙沐斯对他的情谊早就已经变了质，但是不说他心里早就已经对于爱情没有了最初的向往。 就是他想，可是就凭他这残絮败柳的身子吗？身子脏了，若是洗洗就能干净，就好了。 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清洗，再怎么用力，这个身子也不会变得干净，爱情对于他来说早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徐天泽叹了一口气，刚刚心中的悸动也平静了下来，或许对于他来说现在早已经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了。 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徐天泽嘴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然后跳下了马车，慢悠悠向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徐公子？”龙三驾停马车，疑惑的看着徐天泽的背影。 要知道身边人忽然毫无征兆的跳了车，哪怕马车只是在平稳的行驶，他也是吓了一跳。 “不用管我了，天黑我自会回去的。”徐天泽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然后继续慢悠悠的前进。 “这······”龙三挠了挠头，看着已经掀开帘子的自家主子，有些为难，“殿下，您看？” 龙沐斯本也没有在意徐天泽的举动，毕竟他的阿泽又不是第一天想一出是一出了，随他去便是。 可是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他也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若隐若现又有些熟悉的身影，嘴角带上了冷笑。 原来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是有佳人相约啊。 “回府！”龙沐斯不爽的说了一句，就落下了帘子。 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宋玉自他带徐天泽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估计也是憋坏了，所以也就由着徐天泽去见上一见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即使是他想拦着，阿泽若是铁了心，他也是拦不住的，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装作不知道来的实在。 龙三忽然觉得有些冷，明明都是五月的天了，烈日当空的，他竟然还觉得冷，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看到马征已经跟着徐公子走了，又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还是直接驾车回府的是。 话分两头，徐天泽慢悠悠的跟着前方的身影，还有闲情逸致看一下路两边的商贩。 就在不知道拐了几条街的时候，徐天泽眼见人影拐进了一家酒楼，然后徐天泽一脸无语的看着牌匾。 看了一会儿，徐天泽扭头就走，不说别的，他是真的嫌弃这家店，宋玉就跟脑子秀逗了一样，竟然选这家店，也不嫌晦气。 “徐公子！”戴年本是站在门口的暗处的，见到徐天泽好不容易跟来了，竟然不打算进来，不由得出声挽留，“既然来了，何不见一见我家主子？” “不了，忽然没兴趣了。”徐天泽冲着戴年翻了个白眼，又瞅了瞅那块风逸居的牌匾。 当初姜雪和宋玉大婚之前，他们三人在这店里生了嫌隙，后来姜雪二次陷害他，被他反设计从这家店失了名誉。 无论这家店是之前的茶馆，还是如今的酒楼，但是牌匾还是那个牌匾，看着就让徐天泽平白没了好性，有什么可见的？ “我家主子也是和徐公子许久未见了，更何况徐公子失去行踪这段日子，我家世子也是苦的很啊。” 戴年见徐天泽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是明白归明白，该说的他还是要说的。 本来戴年也是建议自家世子能换个地方的，毕竟这家店确实有许多自家世子和徐公子不好的记忆，但是奈何自家世子执拗要在这。 还说什么在哪里产生的误会，就要在哪里将误会解开，他还能说什么？ 徐天泽听到戴年的话，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当日回京的时候，在马车里就已经通过雪蝶的情报，知道了他不在这段时间龙沐斯和宋玉是有多么的失心疯了。 宋玉先是带人直接把姜雪送进了牢里，又休书一封亲自去姜家休妻，更是因为姜尚书那句胡闹，直接提剑砍了姜府的牌匾。 再之后就是被得到消息，急忙赶到的老镇国公直接押了回去，甚至被押走的时候，还在大喊姜家生了个毒妇。 被老镇国公禁足，天天偷跑出去白天黑夜泡在楼子里，喝酒，叫的作陪更是小倌。 龙沐斯虽说好一点，但是也是齐老一将其身上毒拔出，清醒过来就要进宫状告姜家包藏祸心。 徐天泽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踏进了风逸居，跟着戴年上了楼。 说到底，现在早就不知道谁对谁错，是是非非了。 第69章 小泽，你来了 徐天泽一进门就看见宋玉站在窗边向外远眺，这一幕让他想起来以前也是这样，每一次见到宋玉，宋玉永远都是这样去眺望远处。 好像有着无限的思绪和忧愁一般，从小到大，幼时的少年与眼前这个青年逐渐重合，只是两人之间相隔的，早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岁月这条河流了。 “小泽，你来了。”宋玉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发现来人是他苦等的那个，脸上带上了微笑，只是眼中的惊喜一直都没有褪去。 徐天泽点了点头，有点别扭，但还是坐了下来，看向宋玉，声音有些硬邦邦的：“世子让戴年引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的惊喜变得有些黯淡，他知道小泽是怪他的，所以才会生分的用上了世子这样的字眼。 要知道，小泽以往喊他从来都是用的“宋兄”、“玉哥”，何曾出过“世子”？ “并没有什么要事。”宋玉摇了摇头，眼睛带着一种水光，\"只是想看看小泽是否安好。\" 那双眼中似有无数的话要说，无数的思绪要倾诉，只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句，是否安好。 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心里一颤，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宋玉那含情一般的双眸更是让，徐天泽心里的高墙隐隐有坍塌的嫌疑。 只是宋玉已经晚了，他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徐天泽了，当他需要爱，需要呵护的时候，眼前这个人给他的只有世家教条里的价值观。 当他需要复仇，开始耍阴谋诡计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又开始跟他嘘寒问暖。 时间和所求从来都不是对等的，他和他也算是错过的。 “自是安好的。”徐天泽暗自捏了一把大腿内侧的软肉，让自己镇定下来，“世子若是无事，那徐某就先行离开了。” “小泽！”宋玉见徐天泽起身，一把拉住徐天泽，又让徐天泽坐了下来，眼中带上了慌乱。 “小泽，徐家之事我真的不知，我已经把姜雪送进了牢狱，再加上三皇子的控告，姜雪绝对无法存活！”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宋玉的脸上的惶恐不似作假，说着将自己的发妻送进大牢，更是眉头都不眨一下，徐天泽看着这样的宋玉有些恍惚。 他是恨姜雪的，可是此时他又忽然替姜雪有些不值，姜雪满心算计但是从未伤过宋玉分毫，最后满心满眼的嫁进宋家，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徐天泽面色复杂的看了宋玉一眼，然后准备转身离开，他忽然觉得或许他本就不应该来见宋玉。 “小泽！果然你还是喜欢姜雪的对不对？”宋玉的语气忽然生硬起来，说出的话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哈？”徐天泽一听宋玉的话，面色古怪的看了宋玉一眼，然后就不打算在搭理宋玉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给他的感觉像是脑子直接坏掉了呢？以前相处起来也没觉得有问题啊。 “果然。”宋玉见徐天泽的反应，就觉得自己真相了，原来他一直以为的猜测都是对的。 他们三个人原来真正的彼此相爱的那两个，一直都是徐天泽和姜雪，而他身子被姜雪刨了去，心里又早已被徐天泽占满。 他就是那个傻子，那个横在两人中间的蠢货，一直自以为是的蠢货！ 徐天泽看着宋玉脸上不断变换的脸色，不用想也知道宋玉现在的脑子里绝对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世子，你当真爱过她吗？”徐天泽一言难尽，但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在他看来，三个人的情感纠葛，若是世子认为他喜欢姜雪，那宋玉娶到了自己的心仪之人，不应该是炫耀吗？ 怎么会是这样，一会儿一个脸色，一会儿一个脸色的？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娶到了别人心仪之人，打了胜仗的样子。 “本世子又怎会看上她？”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不屑的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 “就像小泽你说的那样，她姜雪是何等身份？本世子又是何等身份？她一个庶女配不上你，也配不上我！”宋玉这话直接借用了当初徐天泽讽刺姜雪的诬陷说的话。 徐天泽一听，心里暗道果然，但是他不明白既然都已经谈及身份之别，那又怎会有什么爱情。 又何必去娶姜雪？若是真的为了镇国公府功高盖主，要低娶也不应该是姜家。 但是那终究是宋玉和姜雪的事情，他也没什么掺手的必要，更何况姜雪越惨，他就越会觉得内心舒畅。 就是现在的同情姜雪都不应该是他这个，姜雪的仇人来作此感叹亦或是对宋玉说教什么。 “那小泽呢？姜雪可是也从来都配不上你啊。”宋玉急急说完自己，表明了心意，就有迫切的望向徐天泽。 他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没有猜错，自己暗自欢喜的那个人真正喜欢的是自己的妻子，可是他还是想要从眼前人的口中知道结果。 哪怕只是一丝可能性，宋玉也想要知道是不可能，就算这根浮在水面上的稻草是镜花水月，只要知道最真实的答案，他也是认了的。 徐天泽冷漠的瞅了瞅宋玉，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她既不配，我又如何会爱上她？更何况我们之间隔着的是徐家百余条性命。” 说完，徐天泽也不待宋玉再回答他什么，直接起身离开。 而宋玉听到徐天泽并不爱姜雪，直接被巨大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原来都是假的，姜雪一直以来的小泽喜欢她都是假的。 小泽根本就不喜欢他，那就说明他其实还有这机会，还有可能。 正在狂喜的宋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徐天泽的离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泽不喜欢那个女人。 徐天泽走出酒楼，回头看着牌匾上的风逸居三个字，忽然觉得有些碍眼。 在这个牌匾下，姜雪问他长相思，长相忆，宋玉被引来听到和他发生口角，生了嫌隙；在牌匾后的湖里，姜雪说他要拖着她殉情，被他讥讽身份低下，配不上他和宋玉； 第70章 这块牌匾多少是有些碍眼了，拆了吧 回了上京城后，又是这牌匾里，姜雪反设计他不成，结果名誉扫地；今日还是这块牌匾，宋玉吐露心声，戏谑姜雪配不上两人。 徐天泽忽然有些好笑，不知道这上京城中又有多少牌匾，窥探了多少隐秘。 眼见戴年上前，徐天泽对着他点了点头：“这块牌匾多少是有些碍眼了，拆了吧。” 戴年对着徐天泽拱了拱手，然后见徐天泽已经转身离去，就上楼准备回复自家主子了。 至于风逸居这三个字，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上京城之中了。 徐天泽回到三皇子府也没有去看龙沐斯，就直接休息了，第二天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床前，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一个激灵，翻身就抽起枕头下面的短剑迎上去。 “阿泽，你这反射弧还真是一如既往啊。”龙沐斯感叹一句，然后就握住徐天泽持有利剑的手。 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身体的冲势就有所缓和，然后就被龙沐斯提溜起来，这一番动作下来徐天泽也算是直接清醒了。 “有事不知道敲门吗？站在床前是想吓死谁啊？”徐天泽白了龙沐斯一眼，揉着有些发痛的手腕。 内心里却想着自己到底是懈怠了，无论是雪蝶的竹林还是龙沐斯的三皇子府，都过于让他安心，警惕之心多少有些缺失。 毕竟世上可从来都没有真正安稳的地方，若是在这么下去，那可能真的就是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今日该进宫了。”龙沐斯也不介意徐天泽呲牙的行为，毕竟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徐天泽的凶凶的行为看着还多少有点萌。 虽然徐天泽也是一个成熟的青年了，但是龙沐斯的眼里确实是一个只会呲牙的小兽在自己面前咿呀乱叫。 “你我昨日只说是要进宫，但是一直都没有定日子，除非······”徐天泽本来听了龙沐斯的话，还有些疑惑，但是若是那位要求，自然就不是他们两个定时间了。 话音渐渐隐没，徐天泽看向眼前人，眸中的灵光似乎是在等待龙沐斯的回答。 龙沐斯点了点头，阿泽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也确实是如此，昨日他回到府中就看到了父皇贴身的大太监，在府中等候。 这才知原来他和阿泽前脚刚走，大太监后脚就到了，一直在府中等待现在，所传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是父皇想要见见他和阿泽，要他们今日进宫。 徐天泽见龙沐斯点头也知道事实如何，于是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开始洗漱收拾自己了。 “现在已是辰时初，想必父皇也快要下朝了。”龙沐斯看着前面引领的小太监，跟着并肩而行的徐天泽搭着话。 徐天泽边走边伸了个懒腰，倒是不像上一次去见皇上那样拘谨，或许在知道自己父兄还可能活着的时候，无论多么难以理解，他还是多多少少放松了自己的身心。 甚至就连身上的重担，都在不知不觉中轻了不少。 “或许已经摆上早膳，等着你我也未可知呢。”徐天泽随口回了一句，看着前面引领的小太监的背影，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这不着调的话，莞尔一笑，若是他那位父皇当真摆了早膳，那他可是就沾了阿泽的光了。 要知道自从记事起，他可从来都没有和自己的父皇用过膳，就连仅有的几次进宫，也都不是很愉快。 更不要说什么提前摆好早膳，等着他了，不过龙沐斯也知道这不过就是一场玩笑话罢了，他和徐天泽都没有资格御前一起用膳的。 一路穿行，龙沐斯和徐天泽也是来到了尚书房的门前，听到传唤这才对视一眼然后直接来到了书房里面。 皇上此时还在批奏章，一点抬头的意思都没有：“坐吧。” 徐天泽一听皇上这话仗着视线所限，皇上看不到他的表情，直接肆无忌惮的翻了个白眼。 每次一来就是坐，除了坐还是坐，要是想要晾着他们，直接别让他们进来，在外面站着得了，也省得这个样子。 跟要给个下马威似的，也不说话就在那干自己的事情，然后让别人等他。 翻完白眼，徐天泽直接就找了个座位，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然后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着桌上还有他喜欢的糕点，更是直接拿起来一块就往嘴里塞，就这么一口糕点一口茶水的等了起来。 龙沐斯和全公公将徐天泽这一套动作看在眼里，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抽搐的嘴角，以及眼中的无奈。 但是乾帝就在那里埋头批奏折，他们也实在是没有胆子直接开口提醒，这是没看到，他们二人不声张也就没事了。 这要是被看到了，那岂不就是直接要被问罪了，只是两个人还在那里纠结，根本就没有发现乾帝早就不知何时，直接抬起头来了。 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徐天泽，幽幽的问道：“好吃吗？” 一听到乾帝的这句话，在场的三人直接一激灵，徐天泽更是直接被吓的噎住了。 龙沐斯看了看自己的父皇面无表情，又看了看自己因为噎到的心上人，在那里疯狂的咳嗽，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到徐天泽的面前，给他捶背。 全公公看到这一幕，只在心里呼造孽，但还是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然后拱手上前：“陛下可是累了？是否需要吃点糕点歇息片刻？” 乾帝听到自己的大伴这么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还糕点？我看都进了徐小子的肚子里了。” 真当他没有看见这个老腌货和那个逆子在干什么，还不是在那给徐天泽打掩护，他又不瞎，现在还有脸从这找补。 全公公被乾帝这么一瞪，就知道刚才徐公子和三殿下的动作，都被陛下看在了眼里，也是有些无奈。 每次都是他夹在中间，要是不给人家打掩护，当面说好话，私下还要被这位埋怨，这打了掩护，当着三殿下和徐公子的面，还要耍脾气。 他真的是，也太难了吧，这活儿真是一天都不想干，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那么多的干儿子孝敬着，想想也是蛮不错的。 “陛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徐天泽看全公公在代自己受过，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拦下了乾帝的话。 第71章 怎么?你在三儿的府里吃不上糕点 主要是徐天泽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刚刚乾帝还在那里批奏章，结果下一刻就抬起了头，要是按以往来，不晾个几盏茶水的功夫，这位陛下可是绝不抬头的啊。 “哼！怎么，朕说错了？”乾帝一脸不爽的瞪了旁边还站着的逆子一眼，然后又扫了扫徐天泽桌上的半碟糕点。 那意思分明就是，证据都摆在那里，你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徐天泽看懂了乾帝的意思，也是直接脸涨的通红，他也不过就是吃了那么几块而已，何至于就都吃尽了啊。 “怎么？你在三儿的府里吃不上糕点？”乾帝似笑非笑的看了逆子一眼，然后又打量了一眼徐天泽，摇了摇头。 倒也还是年轻，竟然只是一两句话，就直接红了脸皮，就这薄面皮也不知道到底是随了谁。 当然，乾帝是绝对不会承认，这桌上的糕点是他特意命人去做的，只要了荷叶糕和莲子糕两个样式。 为的就是让徐天泽从这上面吃个小亏，上次可是把他好个怼，这一次自然要在别的地方给讨回来才行。 可乾帝这又是看龙沐斯，又是看徐天泽，还摇头的样子，在徐天泽这里就好像在说他嘴馋一样。 虽然他确实是嘴馋，但那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嘴馋，本来他是不馋的，可是没办法，这糕点最是合他口味。 谁叫龙沐斯动不动就不让他吃甜的，青荷糕还动不动就不给吃了，他能怎么办，可不就要在宫里能蹭一点是一点啊。 “父皇说笑了。”龙沐斯对着乾帝拱了拱手，他已经感觉到徐天泽的怨气了，要是再说下去，恐怕一会儿回府就又要不消停了，只能赶紧打断。 “阿泽只是还在养身子，所以并不能吃甜吃太多，再加上阿泽本就嗜甜管不住嘴，儿臣也只能亲自监督了。” 龙沐斯这话说的在理，也直接说明徐天泽贪吃的原因，虽然这话得到了乾帝的点头，但是徐天泽听到这话就有些不爽了。 “什么叫嗜甜贪嘴？嗯？”徐天泽笑眯眯的凑到龙沐斯面前。 乾帝看到徐天泽放在龙沐斯腰间的手，一时有些无语，真当他这上书房是寻常之地，真是一点都不带顾忌。 “行了，既然看也看过了，你们就回去吧。”乾帝揉了揉太阳穴，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有的时候，他是真不想看到这两个家伙，看一次无奈一次，看一次头疼一次。 徐天泽和龙沐斯听到乾帝的话，刚才嬉笑打闹的表情直接收了回去，别看他俩在这一副随意的样子。 但是都在等乾帝说出找他们的原因，但是什么都没说，甚至没待多久，就让他们离开，就好像真的只是看看他们而已。 “父皇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龙沐斯和徐天泽对视一眼，在徐天泽的示意下，亲自给乾帝倒了一杯茶。 乾帝看自家逆子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是想看什么，直接往椅子靠背上一靠，就将桌上正在看的奏章递给了龙沐斯。 “姜家也该倒台了，朕准备让姜家消失。”乾帝身体虽然有些懒散，但是身为帝王的气势一点都没有减弱。 说着覆灭姜家的话，却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伴君如伴虎，这是他母亲常常劝诫父亲和他们兄弟三人的话。 只是父兄虽然赞同，但总是这位一有吩咐就第一个响应，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而他呢？更是想着天塌下来还有父兄顶着，自是不会将母亲的话放在心里的，这才有了如今的这副光景。 莫说是朝臣的亲族，就是天家内部，也是明争暗斗，无数的性命填进去，这才有了明面上的辉煌。 龙沐斯接过乾帝递过来的奏章，内心也是有些许恍惚，他没想到乾帝竟然真的给他看这种政务，毕竟一但参政，可就是一个信号了。 但是奏章已经到了手里，他也不能再递回去，扫了一眼，又面色古怪的看了乾帝一眼。 见乾帝眼中的深邃，心里一颤然后恭敬的将奏章放在桌子上：“既然父皇无事，那儿臣就带着阿泽告退了。” 乾帝点了点头，就看着龙沐斯带着尚且还在思绪中的徐天泽退出了尚书房。 “大伴，你说他们二人如何？”乾帝慢悠悠的品着茶，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全公公听到乾帝的话，眼中一丝晦暗闪过，嘴上却笑容满面的：“陛下看中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老东西。”乾帝听到全公公的话，笑骂了一声。 全公公陪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什么，自然能被这老家伙猜到自己的几分心思。 虽然这话是有拍自己马屁的嫌疑，但是没办法，谁叫他听着舒心呢，就是不知道徐小子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不会如他们所愿走下去。 毕竟无论如何，那个命令终究是他下的，计划全程他都是受益的那一个。 先不说乾帝心中万千，龙沐斯和徐天泽出了尚书房之后，就被人拦了下来。 “小公公可是有什么事情？”徐天泽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在他们进宫给他们引路的时候，就悄咪\/\/咪的瞅了他们好几次，再加上身上若有若无的女子香囊的味道。 早就让徐天泽有所怀疑了，但是小太监一直没有动静，他也不好直接戳穿。 现在看这拦路的架势，再加上那含情脉脉的盯着龙沐斯，想来是有一场好戏看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宫的小宫女，竟然胆子这么大。 “雪嫣？”龙沐斯本来还在思考奏章上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眼前拦路的小太监，这一抬头看到小太监的脸，直接诧异出声。 “你哪来的这身衣服？没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龙沐斯先是皱眉，后来又觉得和他没什么关系，又补了后一句。 “你说什么？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南雪嫣听出了龙沐斯的嫌弃，直接怒吼出声。 第72章 阿泽!你看着我 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皇后姑母那里脱身，使了些银子就是为了给龙沐斯一个惊喜。 本来给龙沐斯他们领路的时候，没被认出来，南雪嫣还有些窃喜，但是这认出来，这一脸嫌弃的是什么意思？ “南家的掌上明珠。”徐天泽喃喃自语。 本来还说对眼前的小太监有些眼熟，虽然知道是女子，但是换上这身太监服，再加上他确实离开了上京城三年，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属实是认不出来了。 结果一听龙沐斯喊的名字，才知道原来是侯府那个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明珠。 南家出了一个皇后，这个皇后还极得乾帝的喜爱，自是有着不一般的圣宠，也算是在这上京城里不可得罪的大人物了。 但是徐天泽却有些戾气在身，心中的杀意渐起，甚至运起了功来，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这个南雪嫣的背影，手缓缓的抬了起来。 就在那萦绕着紫气的右手要袭上南雪嫣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龙沐斯制住了。 虽说南雪嫣的出现吸引了龙沐斯的大部分注意力，但是心上人就在旁边，龙沐斯又怎么可能不留一些精力时刻关照着徐天泽。 这一关照就看到徐天泽听到他的声音，眼中出现了一抹紫色，徐天泽只有剧毒反噬和运功的时候，部分身体才会转变成紫色。 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眼见徐天泽要动手，情急之下他只能强行打断。 而徐天泽因为龙沐斯压制的时候，龙沐斯体内的真气和他的真气相冲，直接逆反到胸口，一口逆血直接喷了出来。 “啊！” “阿泽！” 南雪嫣本来看龙沐斯忽然出手，还以为龙沐斯要做什么，直接害羞的闭上眼睛，但是前面没感觉，后背直接湿了，空中还有血腥味。 这一转头就看到了口吐鲜血的徐天泽，这一吃惊直接喊了出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徐天泽一动不敢动。 而龙沐斯见徐天泽口吐鲜血这才想起来，徐天泽的身体本就已经到了半个油尽灯枯的情形，真气早就无法成形。 他那一个制住，真气没有消散，反倒是顺着徐天泽的经脉冲了过去，这才造成了逆血上涌的可能，甚至严重一点，可能直接震伤心脉。 他的阿泽可是有心疾的，与普通人是震伤，于阿泽可能就是重伤了，这才担忧的喊了出来。 徐天泽对龙沐斯没有防备，这一个制住只是愣了愣，并没有及时的用真气阻拦，心脏隐隐开始抽动。 内心有种被撕咬的感觉，徐天泽暗道不好，心脏处的那只噬心毒蛊可能要醒，忙不慌徐天泽开始向宫外跑去。 至于南雪嫣，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处理了，圣上那番有着第二层意思的覆灭姜家，他也要暂且搁置才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三皇子府，让齐老带他离开，不然还没有为徐家翻案，他就先一步下地狱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边跑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常备的药丸，正当他刚到出来一粒时，龙沐斯直接拽住了他。 “阿泽，对不起，你没事吧？”龙沐斯有些担忧，又有些惶恐，毕竟他刚刚的行为，可能已经惹恼了阿泽了。 徐天泽没说话，深深的看了一眼龙沐斯，然后摇了摇头，刚刚的药丸已经因为龙沐斯的动作，直接掉在了地上。 胸口处越来越疼，那只蛊虫已经醒过来，现在可能已经开始撕咬他的心脏了，徐天泽把药瓶往外倒，但是无论怎么倒都没有第二粒药丸滚出来。 徐天泽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血迹和额间的细汗，他低头在地上到处寻找刚刚掉落的那颗药丸。 “阿泽！你看着我！”龙沐斯见徐天泽根本就不搭理他，反倒是低头瞅着地面，心里不由得出现一丝怒火。 他是阻止了徐天泽对南雪嫣动手，也知道徐天泽对南家的恨和对姜雪的不相上下，可是难道不应该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在皇宫中，在周围太监、宫女比比皆是的地方，直接动手，他是不想活了吗？明明自己是在救阿泽，可是他的阿泽呢？ 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这是要做什么？刚刚还好好的，难道阿泽已经在别的地方知道了奏章上的内容了不成? 所以阿泽要原谅宋玉了？要离开他了对吗？凭什么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上人投去他人的怀抱？ 他不允许，想都不要想，他要告诉他，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夺走眼前的爱人。 徐天泽本来已经找到了那颗药丸，可是龙沐斯忽然的上前，直接将那个药丸踩碎，还抓着他逼迫他盯着对方的双眼。 他不明白，难道龙沐斯看不出来他的状态不对劲吗？还是觉得他不应该对南家的掌上明珠动手？ “殿下放手，我需要回去找齐老。”徐天泽颤着牙说出了这句话，背后也因为疼痛开始大量的出汗。 噬心毒蛊的动静越来越大，若是再不赶紧回去，他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本殿下若是说不呢？”龙沐斯看到徐天泽眼中的祈求，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难道他就那么想去见宋玉，去见心上人吗？那他龙沐斯又在他的眼里是个什么地位？ 徐天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有些软弱了，也知道自己对于三皇子有些依赖过头了，这才让自己处在现在这个状态。 甚至三皇子想要伤他，都无需算计，只要动手就不会失手，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度去依赖任何一个人。 “放开我！”徐天泽鼓足力气，直接扇了龙沐斯一巴掌。 龙沐斯因为这一巴掌有些恍惚，手下一松，徐天泽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是心口剧烈的疼痛再加上刚才受的伤，让他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这次的血液已经呈现淡紫色，他感觉整个天地都在颠倒。 可若是再不行动就只有等死的份，所以徐天泽还是强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龙沐斯因为刚才的那一巴掌稍微清醒了些，看到徐天泽身前地上血液中的淡紫色，他也终于意识到了徐天泽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哎！你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三殿下的耳光！”南雪嫣先是被徐天泽的巴掌声镇住，看到龙沐斯红肿的半张脸，怒气噌噌往上涨。 第73章 南家的掌上明珠 徐天泽听到南雪嫣的话，不屑的冷笑一声，挑衅的看了看龙沐斯：“打都打了，哪还有什么胆子大不大的？” 说完，还欲说什么，身体却直接干呕起来，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上，但是又被龙沐斯给搀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阿泽。” “滚！拿开你的脏手！”徐天泽一把推开龙沐斯的搀扶，打掉他的药不算，还要踩毁，若不是没有力气，哪会是一巴掌就能解决的。 “南家的掌上明珠？”徐天泽缓了缓，又冷笑的盯着南雪嫣，那是冷冷的目光，像毒蛇缠在脖颈一般让南雪嫣说不出话来。 “告诉你爹，就说徐家的野鬼来讨债了！”说完，徐天泽癫狂的笑出了声，但是咳到一半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徐天泽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了，于是不等龙沐斯和南雪嫣说话，就从自己的袖口抽出三根银针，照着自己对应的穴位扎了下去。 这一扎又是连吐三口血，但是好歹生了些力气，徐天泽就强行运功，开始向宫外奔袭出去。 “阿泽！你等等我！”龙沐斯担忧的看着徐天泽的背影，急急出声就打算运功跟上去。 可是刚要向前奔袭，脚下一滑直接跌在了地上，他被南雪嫣扶起来一看脚下，这才想起来刚才拉徐天泽的时候，将他要服进口中的药给打落了。 再回想一下刚刚徐天泽的样子，龙沐斯这才算是真正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龙沐斯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就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了不少：“阿泽，阿泽！” “沐斯哥哥，你要做什么去？”南雪嫣见龙沐斯要走，一把又将龙沐斯拉了回来，“还有，刚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南雪嫣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徐家的孤魂野鬼，再加上从她回来就一直在听最近上京城中的风风雨雨。 恐怕刚才的那个人就是昔日的徐家最后的血脉，也是曾经那个上京城人人艳羡的少年郎徐天泽。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龙沐斯不耐烦的打开南雪嫣的手，他就知道一碰上这女人就没好事。 见南雪嫣吃痛的放开了自己的手，龙沐斯立刻就追了过去，若是再不追上去，阿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就真的要愧疚死了。 “那他为什么？”南雪嫣看了龙沐斯的背影，心神有些恍惚。 对于徐家被覆灭她是震惊的，也一直都认为像徐家这样的肱骨之臣，之所以走到灭族的地步，一定是被栽赃陷害的，她甚至常常为此而惋惜。 后来南雪嫣游玩回来，听了不少徐天泽的事迹，也如其他人一般，知道徐天泽是回来复仇的，所以当她知道徐天泽对上姜家的时候，无无疑是痛快的。 甚至觉得，姜家本就无恶不作，陷害徐家被徐天泽针对也是活该，可是刚刚徐天泽说了什么？ 说要向南家复仇，他说的那么肯定，眼里明晃晃的痛恨更是丝毫都不做假，这样直勾勾的，让南雪嫣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相信她那英雄一般的父亲，会污蔑徐家，在徐家之事上出手，更不会相信一直疼爱她入骨的兄长，会做徐家背后的推手。 要知道，她的兄长不止一次当着她的面夸赞徐家大公子，一副引为知己好友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假的？ 只是当事人已经离开了，南雪嫣只能心神恍惚的向宫外走去，一直以来的信仰有了裂痕。 她现在只想找到父兄，让他们告诉她，一切都是徐天泽的臆想罢了。 南雪嫣是怎么回去的尚且不谈，这头徐天泽使了秘法之后，疯狂的向宫外奔去，到了宫门口就看到马征和龙三在马车附近。 刚要转弯过去，就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皇宫中禁止······” “知道了。”徐天泽直接打断拦下他的侍卫的话，毕竟他和三皇子也不是第一次一起进宫了，这守门的侍卫自然是认识的。 估计是因为他行色匆匆，让两个侍卫没有看清，这才拦了下来，职责所在罢了，也没有什么可互相为难的。 两个侍卫看到徐天泽没有生气，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就退下了。 “徐公子，殿下？”龙三向前迎了徐天泽几步，见徐天泽身后并没有龙沐斯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担忧。 要知道，按照他家殿下的性子，凡是有徐公子出现的地方，不出三米，必有他家殿下的影子。 这还是自从徐公子回来之后，头一次两个形影不离的人分开，他不得不担心起来。 徐天泽看了龙三一眼，刚要说话，胸口的绞痛就让他再次涌上一口血来，来不及吞咽的徐天泽只能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 阵阵干呕，咳出的鲜血颜色愈加偏向紫色，徐天泽知道自己的秘法时间要到了，再不找到齐老说明情况，他可就真的要不行了。 “徐公子，您这。”龙三担忧的扶住徐天泽。 龙三也是被徐天泽的样子吓到了，他虽然听闻徐公子因为神医谷秘法的原因，鲜血早就变成了紫色的毒血。 但是毕竟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猛得看到异于常人的血液，当即让他有些诧异，眼中更是带上了错愕。 徐天泽看了一眼龙三，见到他眼中深处的那抹嫌弃和恐惧，默默的收回了胳膊，然后快速走到马车前，砍断马身上的缰绳。 就在他跨马骑上去的时候，眼下一黑就从马上往下后仰着摔下去，然后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徐天泽缓了缓，这才趁着视线清明，看清了接住他的人是谁，这一看倒是让他有些错愕，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的这个身子，可是没少给马大哥添麻烦，马大哥注意到他体力不支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其实马征自从徐天泽被侍卫拦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徐公子的身上，见徐公子脸色苍白的时候，他就打算去扶人。 可谁知才走了两步，就看徐公子口吐紫血，被龙三给搀扶住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第74章 阿泽呢 谁知道徐公子甩开龙三的手，就砍断马车的绳子，准备翻身上马，这一连串的动作，他猜想可能是徐公子和自家殿下闹了矛盾。 马征走到徐天泽的身后，正准备询问一下情况的时候，谁知道徐天泽身形不稳直接就要摔倒下来，这才下意识的接住了跌下来的徐天泽。 “徐公子要去何处？马征可代劳。”马征看徐天泽站稳身子，这才松开了自己半维护的手。 “无需，马大哥等着三皇子就是了。”徐天泽再次翻身上马，这次终于在马背上坐稳，这才回了马征一句。 “三皇子？”马征和龙三疑惑出声，在他们的印象中，徐公子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殿下的。 这猛的换了个称呼，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又觉得这称呼有些生分，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诧异和一抹凝重。 看样子这一次，自家殿下和徐公子闹的矛盾有些大了，就连称呼都换了，要知道只有那些个大臣称呼的时候，才是三皇子，三殿下这样的。 “驾~”徐天泽并没有搭理马征二人，直接骑马掉头就向三皇子府赶去。 就在徐天泽掉头骑马的时候，龙沐斯这才急匆匆的赶了出来，看到宫门口的两个侍卫，下意识的就举起兵器要拦截，直接一脚给踹倒在地。 “给本殿下滚开！”龙沐斯也因为这一踹，直接停下来自己的脚步，他的目光开始四处扫，寻找那个身影。 另一个侍卫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同伴，又看了看衣服有些散乱，神色狰狞的三皇子，默默抱紧自己的兵器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阿泽呢？”龙沐斯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徐天泽，直接冲龙三和马征吼了起来。 他紧赶慢赶的，竟然还是没有追上阿泽，就是阿泽那个状态又能支撑阿泽跑到哪里去？ 此时的龙沐斯真想回到刚才，给当时的自己一个耳光，明明很在意的人出了问题，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还一味的找不自在。 “骑马跑了，看方向应该是回府了。”马征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毕竟就他家殿下这个状态，若不是理智还在线，估计都能让人传出失心疯来。 衣服、发髻散乱不说，狰狞的脸色再配上充血的双眸，若不是现在还是白日，换做晚上，恐怕都能直接吓死几个胆小的了。 龙沐斯一听马征的话，这才注意到他的马车少了一匹马，又想起来齐老神医谷传人的身份，心中才稍稍镇定一些，想着幸好齐老还在他的府中。 然后，龙沐斯就如徐天泽一般，直接抽刀砍断了马车上拴马的缰绳，然后快速骑马向自己的府邸奔去。 龙三看了看已经没有一匹马的马车，又看了看还在那盯着自己的用了两次的佩刀的马征，最后无奈摇了摇头叫着那个没挨踹的侍卫去牵马。 若是不牵两匹马来，他和傻子马征可能就回不去，到时候又要挨批，说到挨批，龙三忽然不着急。 毕竟看那两位的架势，估计回到府里还有的折腾，那他还不如再晚点回去呢，省的到时候自己再受累。 “哎，兄弟，咱哥俩去喝点呗？再带上那边那个傻子。”龙三笑嘻嘻的搂着还幸存的侍卫，又指了指那边还盯着到发呆的马征。 侍卫：······· 受伤的侍卫：咱就是说，能不能先找人给我诊治一下？ 徐天泽这边在上京城的街道上纵马，虽然尽量选择了偏僻的街道了，但仍然无法避免有人的情况，只能暗自咬唇，靠着疼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到了三皇子府门口，他直接冲到了齐老的那个院子，见齐老还在那慢悠悠的喝茶，直接对着齐老就扑了过去。 “师傅！药！”徐天泽边说，边把齐老扑倒，伸手在他的衣襟中来回的摸索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药瓶。 徐天泽见到拿出来的药瓶正好是，齐老给他备下的压制蛊虫的药，面色一喜，扒开瓶塞倒出三粒就要往嘴里送。 “最多一粒！不然蛊虫会被刺\/\/激醒过来的。”齐老被自己的逆徒给推倒，还没等发怒就看他倒了药就往嘴里送，吓的他赶紧抓住徐天泽的手。 这药毕竟只能压制，不能根除，但凡一次性的用量过多，很可能适得其反，让蛊虫直接苏醒过来，那个时候才是最难办的。 “已经醒了。”徐天泽苦笑，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甚至身子都开始因为疼痛轻微的颤抖起来。 “什么？”齐老听到自家逆徒的话，心中一惊，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两粒。” 说完用量，齐老就直接将抓变成把脉，只是刚开始接触脉搏，齐老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徐天泽听到齐老的话，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就将两粒药丸服了下去，这才安心的瘫坐在地上，只是药效还需要些时间，他现在依旧疼的四肢无力。 “师傅，送徒儿到相国 寺，我要去见了云，哪怕是昏迷的状态！”徐天泽反握住齐老给他把脉的那只手，目光紧紧盯着齐老。 明明眼前已经开始发黑，明明手脚酸软无力，明明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可是目光中的恳求依旧清晰可见。 齐老不得不咽回想要脱口而出的喝骂，然后迟疑的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徐天泽的请求。 徐天泽再得到齐老的点头之后，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最后的说出的话就是很轻的两个字：\"谢谢。\" 这声音轻的宛若一片落叶的声音都可以遮盖，但是却让齐老听的分明。 齐老摇头叹气，心中有着对徐天泽的气愤，怒其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又有些无奈和心疼，他早就该想到的，这腥风血雨全靠一个只剩半条命的人掀起，又怎会平安无事。 齐老急急的给徐天泽又施了三针，这才吩咐人准备马车，然后驶向相国寺。 只是马车刚刚出城，就被后面追上来的龙沐斯给拦截了下来。 “阿泽，跟我回府。”龙沐斯就站在马车的前方，他不敢掀开马车去看徐天泽的眼睛，但是强硬的态度却让人听的分明。 齐老坐在马车里冷哼一声，直接掀开了帘子：“殿下想要喊我这徒儿，也要看我这徒儿是否能听见！” 第75章 他醒来未必肯见你 这车帘一掀开，马车内的场景一览无余，齐老在旁边吹胡子瞪眼的盯着龙沐斯，他的旁边就是尚且还在昏迷的徐天泽。 徐天泽那因为疼痛，在昏迷之中下意识的嘤咛更是让龙沐斯心中一紧，他本以为有齐老在，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严重。 “殿下与其在这拦着，不如让老夫带我这徒儿离开治病。”齐老淡淡的看了龙沐斯一眼，刻意加重了治病两个字的读音。 虽然他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早上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还形影不离的样子，可是当他这个徒弟回来的时候，那仓皇狼狈的样子，可没有人守护。 他不可否认三皇子对徐天泽的不一般，甚至那种前所未有的好，让他也觉得自己的徒弟与其他人在龙沐斯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齐老也是忘了这位三皇子本身是怎样的一个人，出生在无情的帝王家，又有几个会将感情放在利益的前面的？ 收起爪牙的老虎也变不成猫咪，若是将他温顺的一面当做猫咪，只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受到重创，就像他徒弟现在这般。 “去哪里治病？需要何种药材我这三皇子府自可为他寻来。”龙沐斯眼睛一直黏在徐天泽的身上，眉头微皱，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分毫不让。 如今正是收网之际，阿泽必须在他眼下才好，不然计划出现漏洞，他的阿泽可就直接离他远去了，那不是他想要的。 更何况，他相信齐老听得懂他的话，只要契天阁还在一天，天下珍奇药材他就都有眉目，都可以为徐天泽搜罗过来。 那是在其他地方治病还是在他的府中，又有何区别？根本就没有必要做那舟车劳顿之事。 齐老听到龙沐斯的话，也是低头沉思，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虽是神医之后，一身医术早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但是若没有相对应的药材，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天泽继续昏迷下去。 再者，他这徒儿的心脏处的蛊虫虽然暂时被压制，可也是蠢蠢欲动，稍有不慎，剧毒蚀骨、蛊虫噬心同时发作，那可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可是徐天泽临昏迷时的需求，齐老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 “齐老可还有什么顾虑？”龙沐斯见齐老深思，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在这个老头，又恢复了智珠在握的样子，“若是齐老还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让本殿下与齐老一起解决。” “老夫虽然不知道殿下和我这徒儿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相处不是很愉快，他醒来未必肯见你。”齐老抚了抚胡须，瞥了一眼还躺着的徐天泽，见徐天泽嘴唇恢复一丝血色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药效已经开始起效了，暂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应付完三皇子，再好好的把脉诊治一番，徐天泽应该就能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内心思索一番之后，齐老抬起头来了刚要说什么，就看到龙沐斯因为他的话而沉默，这么一看齐老就知道果然是龙沐斯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徐天泽。 不然徐天泽不会直接抛下三皇子，直接自己一个人回了府邸，更何况他可是一直有叮嘱自己的这个徒儿，随身携带着一两粒救命的药丸的。 但是徐天泽还是直接来找他拿药丸，说明这药丸要么是直接被弄丢了，再不就是直接被人给掠夺或是损毁了。 到嘴里的话又转了个弯，内容也直接变成了：“我这徒儿本身就携带着一枚救命药，但是他回府来见老夫的时候，可是并不像是服了药的样子，殿下可否为老夫解释解释？” 龙沐斯听到齐老的话，猛的想起来自己在宫里打掉的那枚药丸，甚至最后自己还将药丸踩在了脚底下。 “那枚药。”龙沐斯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有啊。”齐老见龙沐斯心虚的样子，冷笑出声，眼中的不满快要溢出来，“那是他的救命药！及时吞服就能暂时压制伤势，反之······” 齐老故意吊足了胃口，就是不继续往下说下去，但是那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待渣滓的目光，让龙沐斯有些不知道是否该问下去。 毕竟人都已经躺在那里了，反之如何，也不会是什么好状况，但是想到徐天泽血液中的紫色，龙沐斯还是问了出来。 “反之如何？”龙沐斯舔了舔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哼。”齐老冷哼一声，直接放下车帘，不去看龙沐斯那副追悔莫及的样子，“老夫这徒儿老夫自是心疼，殿下若是愿意耽误时机，三更天之后，便给我们师徒二人收尸吧。” 龙沐斯听到齐老的话，心下犹豫，但还是挥了挥手给马车放行，但是他也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带人默默的跟在马车的后面。 齐老见此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已经是短时间内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至于其他的，就要等着他这个徒儿醒过来自己应付了。 马车一路行驶，身后跟着龙沐斯一行人，就这样两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再没有任何交集，一直到相国寺。 到了相国寺山脚下，相国寺的住持派了几个壮年僧人，将徐天泽抬了出来看了一眼，就让人领着齐老和徐天泽上了山。 龙沐斯见此也打算跟了上去，毕竟他的阿泽还在那里昏迷不醒，他没有办法再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 更何况他还等着徐天泽醒过来，亲自跟解释自己当时的冲动，然后向自己的心上人道歉。 “殿下请留步。”相国寺的住持拦下龙沐斯，念了声佛号。 “怎么？你这相国寺，本殿下还进不得了？”龙沐斯被主持拦下心里有些不爽，再加上本就担心徐天泽的病情，更是对主持没了往日的客气。 “阿弥陀佛，殿下，贵人相约，还请移步。”主持并没有因为龙沐斯的话有所不满，反倒是向龙沐斯另指了一个方向。 龙沐斯眉头挑了挑，看了看早就模糊的齐老的背影，又看了看主持所指的方向，想着一时半会儿徐天泽也醒不过来。 于是他就对主持点了点头，然后向着主持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一个沙弥立刻快跑几步，引着龙沐斯前行。 第76章 哦?那殿下准备怎么谢过 龙沐斯看着眼前的小沙弥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 “小师傅，你我可曾见过？”龙沐斯看似随意的在跟小沙弥寒暄，但是目光紧紧的锁定着前方的小豆丁。 一但小沙弥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 “施主说笑了，那日施主的仆从向小僧询问过了云师傅。”小沙弥并没有因为龙沐斯的话而有什么反应，依旧背对着龙沐斯，“施主贵人事忙，许是忘记了。” 龙沐斯看小沙弥没有什么举动，再加上小沙弥的话，这才想起来，不久前他带着阿泽来见了云大师，让马征上前询问的事情。 虽然人数众多，他也是远远地在远处瞥了一眼，但还是看到当时小沙弥对自己微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小沙弥和眼前这个重合起来，确实是同一个人的样子。 虽然知道自己只是多心了，但是他的眼眸中还是闪过一抹凉意和深思，只是一个小沙弥尚且能隔着人群，看清他的音容相貌并记下来，那若是换做成人呢？ “施主，到了。”小沙弥停在一处林前，向着龙沐斯双手合十。 龙沐斯被小沙弥打断思索，顺着小沙弥的身后看去，那里有着一处巨大的湖泊，湖泊泛着银白色的鳞光，而岸边正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坐在购货旁。 “殿下，不可。”龙三看到这个场景感觉有些过于安静了，再加上他听到的暗处的呼吸声就不少于十人。 他虽然也带了不少人，再加上跟过来的龙二也不过和对方人数对等，若是发生冲突，他很难能保证自家主子的安全。 最重要的是，最厉害的马征和龙一早就按照自家殿下的命令跟着徐公子去了，他可真的没有信心护住主子了。 龙沐斯按下龙三的手，龙三的担忧他自然知道，但是他自负还能应付一二，更何况若是前面的那个人想要动手，早就来的路上就直接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更何况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那人脸上戴着面具是蝴蝶形状的，他还是能看得清的，想必就是马征向他汇报的那个雪蝶。 既然主动送上门，那龙沐斯自然要去会一会的，不然下一次再找到机会，可就不是那么好找的了。 “殿下的手下倒是忠心。”雪蝶眉映着头挑了挑，目光映着灯火，将后背呈献给龙沐斯，丝毫不担心龙沐斯会暴起伤人。 “阁下倒是坐在这，就对于身后的事情了如指掌啊。”龙沐斯眯了眯眼睛，紧紧盯着雪蝶的后背，犹豫再三还是转身走到了雪蝶的旁边坐了下来。 雪蝶见龙沐斯在自己身旁坐下，本来外松内紧的身体彻底松懈下来，嘴角勾了勾，看样子他这个三弟心里果然还是有着徐天泽的。 如此优柔寡断，竟然因为自己救过徐天泽，就暂时放弃针对自己，刚才那么好的下手机会，也不知道把握。 看样子，只要后面继续和徐天泽保持良好的关系，就能让他这个二弟一直投鼠忌器。 “殿下说笑了，在下也不过是刚刚恰好看到殿下的身边人挡在殿下面前，才有如此猜测而已。”雪蝶拿起树枝扒拉扒拉身前的火堆。 “阁下几次救过阿泽，本殿下暂且在这里谢过了。”龙沐斯也无意跟雪蝶在此事上多纠缠，倒是直接开始转移话题。 “哦？那殿下准备怎么谢过？”雪蝶垂眸，掩盖住眸中闪烁的精光。 看样子倒是能提前拿一些好处了，就是要看看他这三弟的诚意是多少了。 龙沐斯听到雪蝶的话嘴角带上一丝讽刺，在他看来，雪蝶之所以接近阿泽，不过就是为了能在他身上捞点好处而已，阿泽还以为雪蝶真有那么好心不成？ 这上京城谁人不知道他龙沐斯待阿泽有多好，有多么的不同，别人接近阿泽，还不是为了从他身上讨要一点好处，就如此时的雪蝶。 他只要稍稍试探，那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龙沐斯不屑的嘴角上又夹杂上一丝高傲。 “阁下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良田地契、域外美人？”龙沐斯语气张狂，说出的话也带着张狂，仿佛只要雪蝶说了，他就能做到。 “那若是我说想要契天阁呢？”雪蝶听出了龙沐斯话语中的意思，玩味的看向龙沐斯。 看着可以舍弃这么多东西，不过是还未伤筋动骨罢了，那若是这利益分割足够大呢？ 龙沐斯听到雪蝶的话，眼睛瞬间锐利起来，语气也有些淡漠：“阁下胃口倒是不小，不过是行了几次便利罢了，也不怕撑死。” 客气一点罢了，龙沐斯也没有想到雪蝶倒是真敢开口，甚至一张口就道出了他的隐秘。 若是被他的皇兄们知道契天阁的主人是他，那他可就真的有的忙了，甚至和阿泽相处的平静日子也将会没有。 “行了几次便利吗？”就在龙沐斯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雪蝶轻笑出声。 “原来救人性命也只是在行便利啊。”雪蝶的嘴角带上讽刺，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殿下也是开不起玩笑的，在下只是在打趣罢了。” “不过。”雪蝶顿了顿，眼中的光有些晦暗不明，“原来在殿下的眼里，徐天泽也不过只是稍微特殊一点而已。” 根本就不值得和契天阁作交换，也是，都是皇家的人，老头子就是兄弟相残上的位，生下来的儿子又怎么会是一个痴情种。 就是不知徐天泽要是知道了龙沐斯此番话，又该是怎样的心情了。 想来也是一个蠢货，不然为什么栽在宋玉身上一次，还不长记性，又栽在了龙沐斯的身上。 雪蝶本来还有些忌惮龙沐斯和徐天泽联手，毕竟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刻，他可能真的会有所顾忌，不过现在看来，终究是他想多了，这两个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目的达到了，雪蝶也不再搭理龙沐斯，扭头就向外走去，他也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也该有所布置了，那些暗棋是时候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龙沐斯听到雪蝶的话，抬起头就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眸子，那双眸子带着的光让他好像直视到了自己的内心。 内心深处的他在说，徐天泽当然不值得，也根本不值得他拱手送上契天阁。 龙沐斯被自己的内心弄的有些羞愧，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雪蝶就已经离开，龙沐斯盯着雪蝶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无数的话语堵在喉咙，让他根本发不了声音。 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一句合适的，可以反驳雪蝶的话。 第77章 殿下当真是好狠啊 见雪蝶彻底离开，龙沐斯站在湖边看着因峰而泛起圈圈涟漪的湖面，那湖面上呈现的就好像他现在的内心，看似没有什么，但是表面的涟漪早就带起了湖底的漩涡，无法停止下来。 不过想到山上的徐天泽，龙沐斯还是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带着龙三一行人缓步向山上走去。 “镇国公府今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龙沐斯边上山，边询问龙三。 毕竟依着奏章上老镇国公之言，镇国公府今日必然不可能如此的平静，定然会有所行动才对。 当时他看到的奏章就是老镇国公上奏的，上面的那句：“启禀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可以按计划行事。”可是让他好个震惊。 再加上父皇说准备对姜家动手，可想而知，其实镇国公府的所言所行皆是父皇的受益，那徐立等人还活着。 那他的阿泽必然不会再恨镇国公府，自然也没有继续和宋玉作对下去，那个时候，阿泽还能像现在这样，身边依靠之人只有他吗？ 阿泽又会不会直接和宋玉和好，甚至互相表明心意？没了血海深仇的相隔，龙沐斯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绝对的站在徐天泽的面前。 “回殿下，镇国公府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龙三听了自家殿下的话，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略微思索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不妥，才回复龙沐斯。 龙沐斯听到龙三的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龙三，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下实在有些废物，老镇国公的折子都奏上去了，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一点动静。 而他的人没发现不说，竟然还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看样子他的人这些时日是有些过于散漫了。 “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龙沐斯身上忽然升腾起一股气势，直接压向龙三，“去好好查一查，若是明天还是这句话，你就不用回来了。” 龙三冷冷的打了哆嗦，自家殿下都说到这份了，自然是手底下的人出了纰漏，甚至殿下得到了什么消息，而且这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要知道号称掌管天下情报的契天阁，其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自家殿下了，这下子要死不少人了，关键是自己后面铁定也要受罚。 龙三面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快步跟上已经有些走远的龙沐斯，后面的事暂且缓一缓，但是陪自家殿下去守着徐公子才是重中之重。 甚至他还期望徐公子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没准殿下看在徐公子的面子上，对他的处罚还能轻一点也说不定。 上山的路本就因为相国寺香客不断，无数人、无数次的踏足，让这条路也平整了不少，龙沐斯一行人不过是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龙沐斯看到马征和龙一两个人守在院子的门口，眉宇间透着些许的烦躁，阿泽正是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二人竟然没有守在房门口，而是守在院门口？ “为什么守在这里？”龙沐斯的语气带着不满还夹杂着几丝怒意。 马征和龙一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子里，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家殿下的到来，这猛的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晾了出来。 这一看到站在身后的是龙沐斯，二人又急忙忙的跪下请罪，龙三看到自家殿下脸上的不耐烦又多了一些，默默拉着龙二向后退了一步。 “情况如何？”龙沐斯揉了揉眉心，尽量放缓了语气，但是周身森寒的气息却让马征和龙一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不用说了。” 龙沐斯看到两三个僧人一人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那盆中的紫色在月光下散发着血腥的气息，一时有些恍然。 他可是没有看到徐天泽受到刀伤，不过是些许的内伤而已，又怎会有这么多的血水端出来？ 龙沐斯压下心中的忐忑，快步走进院子，就在他准备推开门的时候，门率先从里面打开。 “齐老？”龙沐斯下意识的喊出开门人的名字。 齐老黑着脸打开门，看到龙沐斯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脸色更黑了，推了龙沐斯一把，就把门关上了。 “殿下，是不是应该告诉老夫，殿下和老夫白日里进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齐老关上门，就坐在院中的石桌子上，眼中带着责怪。 本来他把脉的时候，只是知道徐天泽受了内伤，应该是他人真气入体导致的，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导致的噬心毒蛊提前醒来。 可是谁知道他刚刚二次诊脉的时候才发现，他这傻徒儿竟然用了神医谷的银针秘法，强撑着回的三皇子府。 而他的好殿下根本就没有跟着回来，他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合眼缘的徒弟，安安心心的交给了殿下，结果就是这么护着他徒儿的。 此时的齐老根本就没有了从前的老顽童模样，反倒是愈发庄重，也是像极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师长。 龙沐斯见齐老神气凝重就知道要老实交代了，不然耽误了阿泽的病情，那他可就真的没地方哭去了。 只是龙沐斯每往下多讲一句，齐老的脸色就黑了一分，到最后龙沐斯越讲越心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渐渐减弱了不少。 “胡闹！”齐老听完直接重重拍在了石桌上，“殿下当真是好狠啊！” 齐老气的站起，手指指着龙沐斯，气的身子都有些发颤，脸色更是涨的通红。 “泽儿早就是只剩半条命的人了，殿下怎敢将真气打入他的体内？是嫌弃我这徒儿死的不够快是吗？” “上次他为了救你，将救命的药给了你，自己深受重伤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苦熬，才忍过了万毒蚀骨之痛，三年寿命早就只剩一半，殿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说什么？”龙沐斯眼中带着震惊，双手抓住齐老的肩膀，声音都变得沙哑。 三年，本来就是一个极短的数字了，现在竟然告诉他，早在不久前，徐天泽的寿命就缩短到了一年半，让他如何敢信？又如何相信？ 第78章 殿下，你是怎么忍心的?殿下你的良心呢 齐老打开龙沐斯的手冷哼一声，内心也是有些许的酸涩，眼眶更是红了起来，他知道现在就应该将自己徒儿的情况告诉三皇子。 不然要是任由三皇子折腾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他这个徒儿就只有含恨而终的下场。 “殿下也不要怪老夫说的难听，既然殿下做不到一直认真对待我这徒儿，不如放过他。”齐老面上带着一丝忧愁，眼中更是担忧满满。 “泽儿有心疾，大喜大悲用神医谷秘法续命，受毒虫撕咬，万毒蚀骨之痛，殿下以为就仅仅如此吗？” 龙沐斯茫然的抬起头，他此时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脑海更是直接空白一片。 \"泽儿根本就支撑不到秘法结束，最后他恳求老夫。\"齐老的声音带着颤抖，豆大的泪珠一滴滴滚下，“他恳求老夫将噬心毒蛊放进他的心脏里，借此撑过了秘法。” “殿下可知道。”齐老哽咽，强行咽了好几口口水，还是难以继续说下去，他拿手捂着双眼，任由泪水不断的打湿衣襟。 过了许久，齐老才继续开口：“殿下可知道，老夫刨开这孩子的胸口时，他是疼的多么撕心裂肺？秘法结束又是怎样连着忍受七天七夜的蛊虫噬心之痛？” “本来蛊虫沉睡，他才好过一点，可是殿下今日所为，直接让那该死的虫子活了过来！”齐老反抓住龙沐斯的衣领，通红的眼眶里充斥着责骂。 “殿下，你是怎么忍心的？殿下你的良心呢？” 此时齐老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尊卑，他的心里只有他这可怜的徒儿，这个苦命的孩子，就算是因为冒犯皇家威严被斩，他也要替徐天泽说一句实在话。 龙沐斯被齐老甩在地上，制止了拔刀上前的马征几人，他现在的脑子很乱，耳边充斥着齐老刚才的话。 噬心毒蛊是他利用契天阁，从苗疆找到的秘法，更是他让齐老研制出来用来控制契天阁，以确保忠心的。 他自然知道这蛊的可怕之处，更是知道独这一只蛊的撕咬，就足以抵得上万虫噬心之痛，可龙沐斯没有想到，到头来，这蛊竟然被应用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而他更是亲手将这只蛊虫唤醒，难怪，难怪刚才有那么多的血水被端了出来。 “解药？对，解药，还有解药。”龙沐斯从地上爬起，握住齐老的手，目光中带着希冀，“解药可以解决蛊虫，还有解药。” “解药？”齐老甩开龙沐斯的手，冷笑，“殿下可是忘记了，所谓的噬心蛊虫解药，只有压制，没有根治！” “我们可以研究！本殿下有着全天下情报的来源，手握江南地区最大的财富，我们完全可以研制出根治的解药！”龙沐斯没有介意齐老的态度，眼中仍然还带着一丝光亮。 他知道只有压制的解药，但是他完全可以让齐老去研制，要消息有消息；要金银珠宝有金银珠宝；要珍惜药材有珍惜药材，一定可以研制出来的。 齐老听到龙沐斯的话，也看到了龙沐斯的诚意，更是知道这个皇家的三殿下也是真的怕了，怒火也有些削减，态度也就不再那么生冷了。 可是想到自己如今还在旁边屋里躺着的徒弟，齐老还是苦笑着叹息，若是只要消息、金银、珍稀药材就能解决，他早就跟三殿下开口了，可惜早就不可能了。 “已经晚了，错过了时间，殿下，咱们已经无法挽回了。”齐老摇头说着，刚刚停歇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自从徐天泽在神医谷静养开始，他就一直翻阅神医谷暗室里面的典籍，也是那个时候徐天泽对他的行为来了兴致，才拜了他为师，与他一起翻阅典籍。 可是他一直没有在那医书上找到可行的办法，本来还有些时间能再让他再翻第四遍神医谷全部的医书典籍，可是偏偏徐天泽体内的蛊虫行了过来。 又是压制蛊虫的解药，又是多套银针施救压制，虽然将蛊虫暂时制住了，但是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蛊虫接下来每一次醒来，沉睡的时间都会变短。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 对蛊虫的压制手段全部失效，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天泽遭受巨大的痛苦，然后离开他们。 “怎么会？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们还可以。”龙沐斯神色带着癫狂，他疯狂的在齐老面前踱步，想着可行的办法。 “殿下！”齐老放大声音，打断龙沐斯，让龙沐斯癫狂的神色直接僵硬在脸上。 “一年半，不说老夫需要时时压制泽儿体内的蛊虫，根本没时间进行研制解药。” “就说老夫从回到神医谷开始，就日夜翻阅神医谷的典籍，若是真的有可行办法，老夫还会在这站着吗？” 早就没有办法了啊，他的徒弟早就是油尽灯枯之相了，他，也没有任何诊治的办法了。 “殿下，老夫言尽于此，殿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齐老深深吸了口气，他缓缓向院外走去，明明身子骨健朗可是他的背影却带上了沧桑。 龙沐斯听到齐老的话，他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目光紧紧盯着房门，仿佛要透过房门的阻隔，看向躺在里面的徐天泽。 明明更想直接进去，像之前那样，站在他的床前，默默的守候着，等着徐天泽的醒来。 可他的脚下就像灌了铅，无论如何都无法行动，他就只能在这院中站着，这一站就从黑夜站到了白天。 “殿下，回去休息吧，属下替您在这守着。”龙一被马征几个推了上来，来劝龙沐斯回去。 毕竟他家殿下在这站了一夜了，深夜露水中，他们虽然给龙沐斯披了斗篷，但是人的疲惫并不是一件斗篷就能缓解的。 “龙一，本殿下真的做错了吗？”龙沐斯没有回头，依旧是紧紧盯着房门，语气难掩疲惫。 龙一听到自家殿下的话，有些无奈，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说错了，可是自家殿下一直都对徐公子很好。 第79章 看吧，果然是你教的 若是说没错，可是一直熟悉自家殿下的龙一他们，更是知道自家殿下心中最大的野望，从来都不是徐公子。 当殿下最根本的目标受到波及的时候，那无论是他们任何一个，都会被殿下毫不犹豫的抛弃，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徐公子。 “算了，本殿下还是在这再等等吧。”龙沐斯本也没有打算让龙一回答他，他只是有些迷茫。 他的内心就像雪蝶说的一样，一直在犹豫，可是真到了抉择的时候，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将徐天泽抛弃。 明明自己遵循的是内心中的选择，明明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是这么的疼痛，这么的愧疚。 “殿下与其在这耗费无用的时光，不如去给老夫寻些珍稀的药材。”齐老一大早走进徐天泽的院子，就看到龙沐斯还站在这里，不由的撇了撇嘴。 躺在床上的是他的徒儿，连着诊脉、施针、累个半死的是他，而这三皇子却直接在这盯了一夜，就好像源头不是他一样。 齐老说完，见龙沐斯还是将目光黏在徐天泽的门上，一时不知道该为自己的徒儿庆幸，还是为他而悲哀，他冲着马征使了个动手的眼神。 马征会意了之后，嘴角有些抽抽，他疯狂的摇头，示意自己不行。齐老翻了个白眼，从袖口摸出三枚银针，马征打了个哆嗦，一脸的苦瓜相。 龙三看了看齐老，又看了看面色发苦的马征，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他又看了看身边一个看天一个看地的龙一龙二，更是觉得有些奇怪。 马征本来还在纠结要怎么上手呢，余光就看到眼中透着清澈愚蠢的龙三，他面上一喜，看了看还背对着他们的殿下，又瞪了一眼要伸手拉龙三的龙二。 龙二见马征瞪着自己，一副是不是找揍的样子，默默的缩回了伸出的手，看着龙三眼中露出同情之色。 马征笑着搂着龙三就出了小院，等两人再回来的时候，龙三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马征则是一脸的坏笑。 齐老和龙一、龙二看到这一幕，眼皮子抽搐了一下，倒是没想到马征这个憨货也是变得奸猾了。 只见龙三面色如常的走到龙沐斯的身后，掏出一块板砖就对着龙沐斯的后脑勺比量着位置。 齐老四个人看到了正要伸手阻止，龙三就直接手快的砸了上去。 龙三一手下去，龙沐斯被砸的向前走了两步，他回头眼神死死的盯向龙三，那黑黝黝的眼中透着杀意。 龙三冲着自家殿下憨厚的笑了笑，然后趁着龙沐斯还没动手，上去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板砖。 两下板砖，直接让龙沐斯成功的晕了过去，齐老、马征四人齐齐的咽了几声口水。 齐老和龙一、龙二更是用眼神询问马征：你教的？ 马征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他只是忽悠了龙三几句，怎么可能让龙三下死手。 “马哥，完美解决。”龙三完成了之后，直接冲着马征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齐老等人：看吧，果然是你教的。 马征：······得，解释不清了，毁灭吧。 最后马征无奈，只能背下这口黑锅，然后跟龙三一起将自家殿下给抬走了。 齐老见闹剧收场，直接推门进了房屋里面，他一进去就看到徐天泽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床顶，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再也没有了精气神。 本来还有些惊喜自己的傻徒儿提前醒来的齐老，面色一紧，大跨几步，就走到了徐天泽的床前给徐天泽把脉。 这一番各种检查下来，发现徐天泽的身体状况尚且还算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醒了，就不要作这副被妖精吸干的样子。”齐老恨铁不成钢的拍了徐天泽的床板，明明气势很足，但就是没有直接拍在徐天泽的身上。 “师傅，你说他为什么阻拦我？是因为那里是皇宫吗？”徐天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扭头看向齐老。 “若是阻拦我，直接按下我的手就是，以他的武功，根本就不需要动用真气不是吗？”徐天泽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抛了出来，好似在问齐老，又像是在问自己。 一但动了真气，就是说明动了真格，他和龙沐斯认识这么久，以前不知道龙沐斯会武，没有见过龙沐斯动真气。 后来知道龙沐斯会武，且武艺高强，也曾见过龙沐斯动手，但是龙沐斯从来没有用过真气。 当时龙沐斯是怎么说的来着？他说，他若是动武，那就说明动了真格，是准备直接杀人的，再加上他本来就要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不会动用真气。 那怎么拦一下半残虚弱的他，还用上真气？甚至他在其中感受到了杀意？ 齐老看着自己的徒儿这个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对龙沐斯道了句歉，柔声说道：“傻孩子，你忘了你回京的目的了吗？” “世间纷纷扰扰，乱花总会迷人眼，记得自己最初的目标才是正理。”齐老的眼中有着疼惜和不忍，还隐藏着一丝悔恨。 “最初的目标吗？”徐天泽喃喃自语，他扭回头，继续盯着屋顶，“徒儿知道了。” 说着徐天泽闭上了双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浸湿了头下的枕头，他倒是忘了那无数难眠的夜晚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了。 齐老心有不忍，可是若是不给徐天泽找到支撑的目标，恐怕他连一年半的时间都撑不到了。 这世上最磨人心的就是情感，若是爱意起，自会掩盖恨意，可若是爱意只是浮生一梦，那恨意冲天也好过浑浑噩噩。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天泽安心的躺在屋里让齐老诊治，龙沐斯则是日日来，可是每次都走到院中就停了下来。 一个不敢进，一个在屋里思考人生，就这样一连七日，徐天泽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 徐天泽看着给他施完针的齐老：“师傅，咱们回上京城吧。” 第80章 大哥，我找到安儿了 齐老听到自己徒儿的话也不意外，毕竟这几天徐天泽的状态他一直看在眼里，从一开始的气若游丝，到后来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 他就知道，他这个徒儿已经彻底醒了过来，以后应该再不会为什么虚无缥缈的感情，动摇自己的内心了。 齐老不知道他那日的一番话是对是错，就像他一年前为徐天泽种下噬心毒蛊一般，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想不明白，齐老也不打算想了，点了点头之后，他伸手从袖笼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徐天泽。 徐天泽看着信封上的徐三公子亲启有些恍惚，也有些迷茫，他看向正在抚胡须的齐老：“师傅，这是？” “这是相国寺主持托我转交给你的，了云大师早就离开相国寺云游去了。”齐老慢悠悠的说着，然后瞥了一眼徐天泽，“你还没有告诉老夫，为什么一定要来相国寺。” 徐天泽听到齐老的话摇了摇头，将那封信放在了一边：“有些猜测，想要证实罢了。” 毕竟一直跟在了云大师身边的小沙弥，着实是有些眼熟了，想来他那侄子也该是到了这般年岁，虽然小沙弥的面容普通了些，再加上他没有近距离接触过。 可是那双眸子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大哥，也是那样清透的眸子，所以他想要试一试，若是真的，那他就要做好最后的手段。 但是没想到齐老不过是用了七天就让他身体恢复了不少，龙沐斯在这里，他本来还打算先回上京城，后面再寻个机会过来的。 齐老见徐天泽不想说什么，也没有勉强，起身就出去准备然后通知门外的木敦子一声，该准备回去了。 徐天泽见齐老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齐老想要知道信中的内容，他还真的不好拒绝，虽然他对齐老极其信任，但是还不想让齐老知道太多。 毕竟知道的越多，受到的危险也越大，齐老已经很为他操劳了，他实在不想再让齐老因为他受到生命危险。 徐天泽看了看床上的那封信，几经犹豫还是决定打开看一看，毕竟了云大师又去云游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只能延后了，亦或者这封信上就有他想要的答案也说不定。 很常见的黄色信封，徐天泽抽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眼眶湿润，泪水无声的滴落浸湿了信纸。 原来他的猜测是对啊，原来他早就与他的侄儿打过照面了，只是太过愚笨，太过粗心的他没有发现，没有及时和侄儿相认。 “大哥，我找到安儿了，安儿的眼睛和你很像”。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朦胧中他好像看到了大哥和大嫂的身影，“大嫂，安儿很安全，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了。 ” 徐天泽擦了擦眼角的泪，将信拿到灯前一点一点的烧毁，看着烧毁逐渐变为灰烬的信纸，徐天泽的眼中燃起了一朵火苗。 那火苗好似燃烧掉徐天泽内心的担忧，又好像燃烧掉了其他的东西。 “阿泽，可有好些？”龙沐斯见徐天泽走出屋门，犹豫了下还是向前表示关心。 昨日齐老派人来跟他说准备回上京城的时候，他心里是即激动又忐忑，毕竟能他已经七八日不见阿泽了。 既然阿泽要回去，那阿泽就一定会露面，这样自己也能借此和阿泽搭上话了。 “多谢三皇子的关心，徐某身体已经无碍了。”徐天泽后退一步，避开了龙沐斯过来搀扶的手，恭敬的对着龙沐斯行了一礼。 “三皇子？”龙沐斯见到徐天泽避开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听到徐天泽对他的称呼更是之际呆滞。 徐天泽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称呼有什么问题，这七日他日夜思索当时的场景，唯恐冤枉了龙沐斯，也深怕是自己的小题大做，让两人之间误会加深。 可是来来回回的想，一点细节都没有放过，最后他还是没有给龙沐斯对他释放杀气，找出合适的理由，所以他决定找雪蝶探查一下南雪嫣和龙沐斯的关系。 至于这段时间，他还是和三皇子保持距离比较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三皇子了。 徐天泽避开了龙沐斯从他身旁走过，然后看到齐老上的是哪辆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马征和龙一几人对视一眼，推了推一瘸一拐的龙三，示意龙三上前，龙三气哼哼的看了马征三人一眼，扭头就上了装杂物的那辆马车。 最后龙二被马征和龙一推了出来，他硬着头皮走到龙沐斯的身前；“殿下，徐公子只是身体还未痊愈，需要齐老时时关照，您看？” 咱是不是该出发了？ 龙沐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就在龙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龙沐斯的话传了过来。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回去领五军棍。” 龙二一听这话无奈称是，然后瞪了一眼在他背后偷笑的马征和龙二，然后扭头就去了龙三的那辆马车。 一副我接下来是伤号，赶那两位祖宗马车的事，你俩担着吧。 马征和龙一没有受罚，倒也不计较，一人选了辆马车就驾驶着向山下赶去。 “殿下，徐公子和三殿下回去了。”雪卫站在雪蝶的身后，看着山下的景象。 雪蝶听到雪卫的话，眼神锐利的刮向雪卫。 雪卫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跪下请罪：“属下知罪。” “回去领罚。”雪蝶重新看向山下徐天泽和龙沐斯的马车，语气淡淡的，“另外将南雪嫣的消息送过去。” “是，主人。”雪卫领命就退了下去。 “阿泽，此次若是你再不清醒，那我就要放弃你了。”雪蝶轻声诉说着自己心底的话，手里拿着一个用竹叶做的小吊坠，只是那脆嫩的竹叶早就变的干枯。 徐天泽一行马车驶进上京城后，本来准备直接回三皇子府的，但是到了热闹的街道上，徐天泽就叫停了马车，然后和齐老下了马车。 “你们回去吧，我和齐老还有事情要办。”说完，徐天泽就直接带着齐老步行向远处走去，看都不看身后的那几辆马车。 就好像，身后的一切都该舍弃，他正要奔向新的归处一般。 第81章 人下意识的反应可以骗过自己，却骗不了别人 “阿泽！”龙沐斯掀开车帘，急忙跳下马车向徐天泽招呼，见到徐天泽停下来转头看他，声音又虚了下来。 “阿泽，这是要去哪里？让马征驾着马车送你吧。” 龙沐斯有些踌躇，搓着手指有些无措。 他想着只要自己不跟着去，阿泽一定会用马车的，到时候就能顺理成章的去接阿泽回府了。 等阿泽气消了，又可以像以往那样形影不离了。 齐老看了看龙沐斯的样子，又看了看徐天泽面无表情的瞅着龙沐斯，他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的向前面走了一段路，打算给两个人留一点空间。 “阿泽，我。”龙沐斯向前，打算牵起徐天泽的手，解释一番，但是却被徐天泽无情的打断。 “三皇子。”徐天泽对着龙沐斯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上下打量了一下龙沐斯才继续向下说。 “我知道三殿下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我想请三殿下在解释之前先想清楚了再说。” 徐天泽其实只是不想现在去面对龙沐斯而已，他其实很无耻也很矫情的，他明明知道龙沐斯心里对他的那份感情，可是他就是不想去面对。 不想面对，还不择手段的、厚颜无耻的用着龙沐斯的资源，用着他的人脉，以便去报仇，去享受。 甚至明明知道自己不配，更不能，可还是渐渐的将龙沐斯放进了心底，也想着报完仇就这么默契的与龙沐斯度过后半生。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故，让他有些迷茫，自己给龙沐斯带来的，除了危险还有什么，若是当时自己真的杀死了南雪嫣，又会给龙沐斯带来什么。 这几天细细思索下来，他忽然有些恐慌，原来自己除了给这个帮助自己良多的人带来麻烦以外，并没有再带来任何益处。 龙沐斯的杀意确实将他推远了，可是忽然想要放手的那个人却是徐天泽自己，他甚至不打算再向龙沐斯靠近。 “三皇子当时对我释放的杀意，我可是清楚感受到了的。”徐天泽目光有些空洞，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殿下，人下意识的反应可以骗过自己，却骗不了别人，这话还是殿下教给我的。” 徐天泽说完，转身跟上齐老就一起离开了，没有丝毫的拖沓，更没有丝毫的犹豫。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整个人都垹住了，他这几日虽然也有回忆当时的场景，却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当时的杀意。 杀意这个字眼出来，他给当时的自己找的所有的理由都站不住脚了，就连反驳的借口都被徐天泽堵死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明明是调笑徐天泽见到他，就把自己的糕点藏起来的行为，小小的一只，明明嘴角还粘着糕点，非说自己没有没有。 他就直接从徐天泽背后将糕点给抢了过来，看着徐天泽盯着糕点流口水，就调笑他：“阿泽，人的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过别人的，你都咽了好几次口水了，还说自己不馋。” 如今，多年前的调笑竟然被徐天泽还给了自己，还是在这样的事情上面，龙沐斯眼眶有些湿润。 但是如今在外，他要维持一个皇子应有的体面，自然不可能真的情绪失控，他擦了擦有些酸涩的眼角，吩咐龙一跟上去，就回了马车。 或许，他也应该问问自己的心，阿泽到底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占了个什么样的位置。 齐老见龙沐斯没有追上来，略带欣慰的看了自己的徒儿一眼，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做好了决定，就不要在管什么对错就是了。 “我们去哪里？”齐老抚了抚胡须，环顾了一下四周热闹的人群。 既然已经从三皇子府出来了，又不用待在相国寺，那他应该就可以吃好吃的了。 这么想的齐老，一会儿看看商贩的糖葫芦，一会儿又看看那个小孩儿手里的拨浪鼓，若不是徐天泽身体刚刚好，他早就抛下徐天泽，自己去玩了。 “去蝶斋。”徐天泽并没有注意到齐老的动静，沉思一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他也该去见见故人了。 “蝶斋？老夫怎么没听过？”一聊到正事儿，齐老正经起来，但是一听自家徒儿的话，又忍不住一愣。 他也不是第一回在上京城待着了，还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个名字，要说这上京城吃喝玩乐，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但是这蝶斋可是真的没听说过。 徐天泽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跟齐老解释：“师傅，这蝶斋之前的名字叫做风逸轩。” 那风逸轩是什么，是当初的茶馆客栈，后来的酒楼，还有同名的点心铺子。 前段时间他不是嫌晦气，直接让宋玉给掀了嘛，然后风逸轩这个名字就换成了蝶斋。 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的，结果谁知道当天晚上，雪蝶就找上了门，他可是记得雪蝶当时咬牙切齿的说他好大的威风，直接让他的产业连牌匾都没了。 那会儿，他才知道这神秘的雪蝶竟然喜欢亲自做点心，这风逸轩更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被他无理由的给换了牌子。 虽然有些心虚，但还牛气轰轰的跟人家说，都是他名字起得不好，自己以后才不去这晦气不靠谱的地方，就算换成蝶斋也一样。 没想到现在直接打脸了，他不仅要去，还是自己上赶着去的。 徐天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拉着眼露戏谑的齐老，开始向着风逸轩的原址，如今的蝶斋走去。 “哟，看看这谁呀？”雪蝶摇着自己的纸折扇，面上一副惊奇的样子，“不是嫌弃我这儿晦气，打死不来吗？” “呃，这个，嗯，那个。”徐天泽苍蝇似的搓着手，组织了半天语言，刚要开口，对上雪蝶戏谑的目光又败下阵来。 雪蝶见状冷哼一声，真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他皇弟怎么喜欢上这么个哑巴？ 又想到现在眼前这人正在跟他的皇弟闹别扭，心情又舒爽了不少，他就知道就凭徐天泽的嘴，让龙沐斯下不来台是迟早的事情。 更何况徐天泽因为灭族的打击，姜雪、宋玉的背叛，早就变得神经兮兮，极其敏感了。 瞧，这不是正赶上了，以前的欢好在矛盾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说吧，什么事儿？”雪蝶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给还在尴尬的徐天泽一个台阶下。 这事情求到他身上了，那他自然要为两个人添一把火才好，毕竟没有好戏的日子可就真的是太无聊了。 第82章 徐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面皮啊 徐天泽一听雪蝶的话，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雪蝶还是愿意帮忙的，不然他就只能抱着雪蝶的大腿恳求了。 还好还好，不然真就最后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我打算去一趟大牢，见一见姜雪。”徐天泽坐在雪蝶的对面，看向窗外的人群。 姜家快倒了，姜雪和他的仇恨也要到最后的结局了，他也应该去问问姜雪，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致他于死地。 雪蝶听到徐天泽的话，嘴角勾了勾，若是想要进大牢，龙沐斯就可以办到，可是偏偏求他来办这件事情。 那他可就不介意多添几道口子了，皇弟呀皇弟，可不要怪皇兄挖墙角了。 “自是可以的，不过。”雪蝶答应了徐天泽的请求，看着徐天泽满面春风的笑容，话音又转了个弯儿，看向徐天泽。 “不过啥？你倒是说啊！”徐天泽忍不了了，雪蝶就非要这会儿犯个贱？ 倒是往后说啊，说话说一半真的很让他抓狂啊喂。 雪蝶眼角染上一丝笑意，不得不得说，眼前人抓狂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炸毛的小狗，越逗弄越有意思。 “徐兄，这可不是免费的帮助，不应该等价交换吗？”雪蝶拿扇子敲了敲桌面，又给徐天泽倒了一杯茶。 徐天泽因为雪蝶的这番话沉默下来，但很快就抬起头冲着雪蝶微微一笑：“那就不去了。” “不去了？”雪蝶错愕出声，他就是逗一逗，怎么还待耍赖不玩的？ 更何况，徐天泽要进大牢，他猜也猜得到是为了谁，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要知道，这次不去，下次见到的可就未必是活生生的人了。 这段时间他在大牢里布置的暗手，不知道阻拦了多少次想要把姜雪灭口的人，一波又一波。 更何况还不止是他在保姜雪，镇国公府、他那个三皇弟、还有一波不明的势力，三波联手都有些防不住，千日防贼可总有一疏的。 徐天泽饮了半杯茶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眸中带着狡黠：“想来，雪兄也不介意多养两个闲人，徐某也好久没有尝过雪兄烧的菜了。” 雪蝶：······ 他就知道徐天泽没那么容易放弃，按这意思就是只要他不同意，徐天泽就和那个老头一直在他这里耗着了，还必须要他亲自烧饭菜吃。 当真是厚颜无耻至极，这是当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免费的酒楼客栈吗？还想白瞟。 “徐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面皮啊。”雪蝶直接给自己气笑了，狠狠刮了徐天泽一眼，又顺手给徐天泽把茶蓄满。 “雪兄与我一见如故，些许小事儿，雪兄又怎会介意呢？”徐天泽看雪蝶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给他倒茶，莞尔一笑。 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有些过火，现在看来根本人根本就没有生气嘛，整个人也慵懒的瘫在椅子上，笑的有些肆无忌惮。 “哼！”雪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示意雪卫将东西给徐天泽，“此物算是免费赠给你的，但是我帮了徐兄，徐兄也需要帮在下一个忙才好。” 见到徐天泽接过那个信封，直接放下，双目盯着自己，一副乖乖等着他说完的样子，忽然觉得手有些痒，他突然好想摸摸头。 这样想的，雪蝶也这么做了，他揉了揉徐天泽毛茸茸的头，嘴角勾起，眼睛都闪烁起光芒。 “雪蝶！”徐天泽气呼呼的打掉雪蝶的手，“你最好真的有事儿！” 雪蝶看到徐天泽这气鼓鼓的样子，嘴角的笑容直接扩大到整个脸上；“那个忙很简单，就是不再住进三皇子府，至于以后的住处，就住在这蝶斋吧。” 徐天泽听完一愣，然后奇怪的看了雪蝶一眼，就畅快的点了点头，不说他本来就没打算再住进三皇子府，给龙沐斯添麻烦。 就是有，能白得一处地方，这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 雪蝶本来看到徐天泽眼中闪烁的莫名其妙的光芒，还有些心虚，毕竟他是打算给自己的三皇弟添一些麻烦的，但是要是直接被徐天泽看出来，他的脸可就真的挂不住了。 还好徐天泽本身就没有多想，直接在他这里就略过了，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徐天泽见雪蝶不再说什么，就直接拆开刚才雪卫递给他的信封，看了起来。 雪蝶见徐天泽看信封全程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再最后面翻了个白眼而已，再之后就是直接将信又插回信封递给了雪卫。 “如何？”雪蝶有些好奇的看向徐天泽，本来还想着会在徐天泽身上看到什么有趣的表情变化。 结果徐天泽全程都只是冷着脸，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这才直接出声询问，总不能是雪卫递给他的消息是其他的吧？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什么好消息，就这，也值得这么郑重的给我？”徐天泽不满的瞪了雪蝶一眼，他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信上的内容他早就猜到了，不然以龙沐斯的心性，又怎会去救一个无用之人，还是那么紧张，甚至紧张到直接对他释放出了杀意。 “信上的内容，我早就有所猜测，自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徐天泽垂眸，掩盖住眸中的思绪，“于龙沐斯而言，有用之人才值得他做出决定。” 说是早有猜测，可是他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的牵扯，只能说他还是对于政治有些不太敏感，不然也该想到联姻这一环节了。 南家手里的权势可不小，其他皇子争来争去，让宫中那位生厌，又见龙沐斯实在不成器，这才打算将南雪嫣许配给龙沐斯。 明明已经赐婚，但是看不上自己的第三个儿子，直言南家之女既然已经嫁给了三儿子，那三儿子就不要再奢求什么其他的了。 这个消息世家大族都知道，明显是宫中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对于其他人来说，最多惋惜一下南家，嘲笑一下这个三皇子。 可是徐天泽知道，对于龙沐斯而言，只要运用的好，南家就是他日后的一把刀，更能为他其他的势力作掩护，更不要说南雪嫣可是上京城三大美人之一。 第83章 傻徒儿 择。 “价值？”雪蝶直接笑出声，还真是贴切的形容词啊。 要知道就连他无意间知道了，他这个三皇弟不简单的时候，都是被吓了一大跳的。 谁能想到最不受圣上重视的皇子，就连一个太监、宫女都能欺负的皇子，竟然是这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幕后的主子，更是掌握着江南那片的经济命脉。 “那，徐兄呢？于三皇子而言，又有什么价值？”笑完，雪蝶直接对着徐天泽发问。 他的问题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直接划开那看似毫无破绽的表面，露出丑陋的内里，让徐天泽不得不正视。 “大概，他和你的看法一样吧。”徐天泽抬起头，那双空洞死寂的眸子倒映着雪蝶的影子。 大概，无论是龙沐斯还是雪蝶，他的作用都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搅乱这上京城的风风雨雨，然后让他们能从中得利吧。 于他而言，他是来报复的，可是于龙沐斯和雪蝶来说，他就是他们得利的工具，奋进的阶梯而已。 “徐兄知道就好。”雪蝶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也很快就平复了心绪，不咸不淡的开口。 “三日之后的丑时，大牢换班，到时候自会派人送徐兄进去。”说完，雪蝶径直起身离开，就好像刚刚坐在这儿开玩笑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傻徒儿。”齐老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平时很精明的一个人儿，偏偏在感情上茫然。 齐老叹了口气也是起身走出去，给自己的徒儿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对于感情，他这个甲子老人都看不透，更何况自己这正是情动四起的年纪了。 徐天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见其他人都出去了，端着自己的茶倚在窗拦上，看着热闹的街道。 更确切的说，是看那热闹街道上的一角，那里有几个小孩儿在那里嬉笑打闹，最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开怀。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的无忧无虑，每天拉着姜雪和宋玉东跑跑，西逛逛，然后再商量着去谁谁家蹭一顿饭。 最后就是父兄找上门，再带着他将宋玉和姜雪送回去，那个时候最后到家的自己，永远都逃不了一顿竹笋炒肉丝。 他就躲在母亲和大哥的身后，说二哥身体好抗揍，父亲若是实在生气，就揍二哥好了。 每每这时，二哥就不乐意的要打他，然后母亲和大哥就一人拦一个，二哥大喊偏心嗷嗷哭喊，父亲就被吵得头疼把他们一起轰出去。 他就不用挨打了，事后再给二哥做一桌子好吃的，二哥就原谅他了。 徐天泽嘴角带着笑，思绪不断地飘远，嘴里含糊不清：“还是小的时候好啊，哪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要收拾啊。”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即逝，徐天泽穿上斗篷，巨大的帽兜遮盖住脸，跟着同样装扮的雪蝶、雪卫进入了大牢。 大牢幽深，时不时传来受到审讯的犯人的惨叫声，再加上时不时的血腥气，给这大牢添上了几分压抑。 徐天泽低着头跟着雪蝶，忽然雪蝶停住了身子，顺手拽停了徐天泽，徐天泽刚要询问就听到前方有谈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雪，姜尚书已经被撤\/\/职禁足府内，待大理寺查完，姜家就该灭族了。”宋玉站在姜雪的面前，眼中带着冰冷，说出的话更是没有一丝波澜。 此时的姜雪早已经蓬头垢面，她最开始被抓进来的时候，这牢狱中的狱卒还顾忌她的身份，没有对她多加为难。 可是近些时日她遭受的磨难越来越多，搜了的饭菜、忽然出现的老鼠、从单人牢笼被赶进多人牢笼挨打，然后再被带回单人牢笼。 若不是她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恐怕早就沦为那些狱卒和牢犯的玩物了，而这一系列的变化，早就暗示了她什么。 她自然就能猜到姜家可能已经倒台了，宋玉特意过来一趟告诉她这个消息，不过是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悔恨罢了。 不过她有什么可悔恨的，要是硬说有的话，应该是没有让宋玉亲眼看到徐天泽被人上的样子，不然她还能在看出好戏。 “世子若是想说这些就请离开吧，毕竟妾身已经根本不在意这些了。”姜雪讥讽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夫君，抬手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哦？是吗？”宋玉冷笑一声，对着戴年嘱咐，“将那个小贱\/\/人带上来。” “宋玉，你想做什么？”姜雪一听宋玉的话，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自然是看你还在不在意这个丫鬟的命。”宋玉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抓过被戴年带进来的翠竹，直接甩在地上。 从小到大，这翠竹就一直在姜雪的身边，若说姜雪真的不在意这个丫鬟，根本就不可能。 毕竟姜雪对这个丫鬟到底有多好，他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若不是知道翠竹是个忠心的，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他都想在将人带上来先严刑拷打一番了。 “小姐。”翠竹被甩在地上，直接爬到了姜雪的身边，她抓着姜雪，就将姜雪左右看了个边，“小姐，有没有哪里受伤？快让翠竹看看。” 姜雪也是眼中含泪，摇了摇头：“翠竹，是小姐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翠竹从五岁就跟着她了，这些年来忠心耿耿，苦的时候熬过来了，甜的时候还没有让这傻丫头跟着她多享几天福，就落到了这副田地。 “小姐，翠竹不苦，能跟着小姐是翠竹的荣幸。”翠竹胡乱的擦着姜雪的泪珠，自己也是泣不成声。 “倒还真是主仆情深啊，姜雪。”宋玉见到姜雪和翠竹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扎眼，眉头挑了挑直接讥讽起来。 第84章 我要置他于死地，你当真觉得和你没关系吗 “宋玉你要如何冲我来便是，没必要那翠竹撒气。”姜雪搂着翠竹，眼神带着怨毒。 曾经那个她最深爱的翩翩君子，内里却也不过是个肮脏的家伙，想来她姜雪也是识人不明才到了如此的田地。 “不过是一个丫鬟，本世子就是拿她来撒气又如何？”宋玉眼中带着一团火焰，这团火焰之下是连他自己也看不懂的嫉妒。 “既知翠竹不过是一个丫鬟，宋世子就只有这点度量，连一个下人都容不下？”姜雪眼中带着挑衅，上下打量宋玉一眼。 忽然姜雪捂住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宋玉：“难道说，宋世子喜欢上了我这丫鬟不成？” 翠竹听到姜雪的话，心里有些惶恐，刚要开口忽然感觉到姜雪搂着自己的胳膊在收紧，她只好安下心来等待。 “宋哥哥若是真喜欢我这丫鬟，妾身倒也是愿意她为宋哥哥暖床的。”姜雪掩着唇角，眉宇间尽是调侃，“想不到宋哥哥是好这口啊。” 宋玉的目光宛若刀子一般，让姜雪的心被划上一刀又一刀，可是这都不如她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恶心。 但是现在她早就已经护不住翠竹了，若是激一激宋玉，能将翠竹捞出去，就算只是挂个暖床丫鬟的牌子，也比跟她下地狱要强。 只要是宋玉想要套出她的各个问题，就必定会从翠竹的身上动手，从翠竹进来的时候，姜雪就已经看过了。 翠竹根本就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虽然状态也不是很好，但明显没有受刑过，这说明宋玉也知道翠竹对她忠心，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 但是若她直接将一道裂痕摆在宋玉面前，再加上死亡和活着的抉择，无论真假，以她对宋玉的了解，宋玉一定会试一试的。 姜雪说完之后，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良久，宋玉率先笑出了声音：“姜雪啊姜雪，你当真是好手段啊。” 就如姜雪所想的那样，宋玉其实已经动心了，他自从那次城外归来就休了姜雪，但是一直没有一个正经的理由。 让人以为他好像是因为姜雪得罪了龙沐斯，这才急急忙忙的撇清关系，就连带着镇国公府的名声都直接从声名狼藉，，变成臭名昭着了。 可若是能从一直为姜雪办事的翠竹嘴里撬出些东西，那他就能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多少挽回一点镇国公府的名声。 可是姜雪了解他，他也了解姜雪，姜雪此番话不过是为了能让翠竹活下去罢了，不然他会直接让翠竹在她的眼前备受折磨而死。 “姜雪，你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估计个丫鬟？”宋玉笑完之后，戏谑的看向姜雪。 他脸上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就像一只猛兽，看着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猎物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但最后永远都是徒劳无功一般。 姜雪听到宋玉保命的话就知道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了，毕竟她了解宋玉，宋玉也了解她，给翠竹保命也不过是在赌罢了。 姜雪叹了口气，收回了脸上那挑逗、暧昧的神色，眼神清明的望向宋玉：“夫君，你我当真要到如此地步吗？” “妾身从来没有求过夫君什么，如今恳求夫君放翠竹一条生路。”姜雪松开翠竹，她跪起身子对着宋玉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姜雪，你很心疼她？”宋玉眼神有些复杂了，藏在斗篷里的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 自从他认识姜雪的时候，就知道姜雪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这些年来，他从未看她为谁如此的卑微过。 就连当初他和她大婚的时候，姜雪都是极其骄傲的告诉他，若是他对她不好，她一定不会委屈求全，哪怕她是一个庶女。 姜雪听到宋玉的话苦笑：“翠竹自幼陪伴妾身长大，幼时吃不饱、穿不暖，翠竹都没有嫌弃过妾身。” “妾身自嫁入镇国公府，翠竹更是兢兢业业的帮着妾身打理上下，妾身怎能不心疼她？”姜雪说完又向宋玉磕头，用力之猛，就连地上的板砖都被敲红了。 “小姐，奴婢愿意陪小姐赴死。”翠竹赶紧拦下姜雪，不让姜雪继续磕下去，她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小姐，“小姐咱不求了，奴婢不怕死的。” 翠竹轻声哄着姜雪，就像往日那般，每次姜雪难眠，翠竹就趴在姜雪的床榻边上，轻声哄睡。 只是翠竹的声音一出，姜雪的眼眶更是通红的彻底，她也没有办法了，可是她真的不想看真心相待自己的丫鬟，陪她去走那阴冷冷的黄泉路。 “那姜雪你心疼过阿泽吗？”宋玉的眼睛虚眯，声音都有些沙哑，“阿泽自小就护着你，你呢？你又是怎么汇报阿泽的？” 宋玉的声音嘶哑起来，眼眶也有些红，他当时看到他的阿泽在自己眼前跌落悬崖的时候，他真的想要直接跟着跳下去。 那种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哪怕是现在知道阿泽没有事，可是回想起来，心脏还是下意识的抽动。 姜雪说翠竹自幼陪着她，阿泽又何时不是在陪着她，对她多有照顾，更何况阿泽还喜欢她，她为什么就看不见阿泽的付出？ 甚至想要置阿泽于死地，她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是，他自是护着我的。”姜雪听到宋玉的话，有些愣神，或是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倒也没有最开始的戾气。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徐天泽早就中箭跳崖，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了，宋玉再此这样去询问她，想来人已经死了，她自是没有什么可愿的了。 不可否认的，徐天泽对姜雪也是极好的，姜雪也是不止一次的感恩，甚至是庆幸自己遇到了徐天泽，不然她或许都活不到现在。 徐天泽在另一侧听到姜雪的话，他鼻子一酸，原来这人还知道自己对她不错，还知道自己是护着她的。 可是她又怎能做出诬陷徐家，害他满门的事情来？甚至让那四个畜生毁了他的身子，让他肮脏不堪。 “我要置他于死地，你当真觉得和你没关系吗？我的好夫君。”姜雪瘦削的脸上带上一股偏执，眼中闪烁着恨意，“若不是你，或许你我还有他都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第85章 你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你在胡说什么？”宋玉直接一脚踹倒姜雪，眼中带着怒火和失望，“事到如今，你还在怪别人，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悔改吗？” “你说怨我，好，那本世子就问问你，可是我让你联合别人借着姜家和镇国公府的势，向徐家泼脏水的？” “可是本世子让你将上门求助的小泽赶走的？可是本世子让你派人去截杀小泽的？” 宋玉的胸腔中，怒火在不断的燃烧，布满血丝的双眼，狰狞的面容，宛若一个在理智和边缘游走的狂徒。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明明是姜雪自己的问题，竟然也好意思直接在这种地方赖上他，真当他是傻子吗？ 如若不是姜雪，他何至于连见上小泽一面都难如登天，小泽又怎会厌恶他至此，现在她竟然还敢将一切脏水往他身上泼，当真是可笑至极。 “是，你确实没有让我做这些，可你做了最恶心的一件事！”姜雪讥讽的目光像是一双大手，在一层层的剥落宋玉的伪装。 “我本是满心欢喜的嫁到镇国公府，尽心尽力的打理着府里上上下下，更是孝敬公公，从来都没有过含糊。”姜雪的面容有些憔悴，就连鬓角都藏不住那几缕银丝。 她的目光有些悠远，往日尽浮现在眼前，有她深夜挑烛看账本的身影；有她代表镇国公府与其他管家夫人言笑晏晏的 场面；更有公公笑称宋玉好福气娶到她的场景。 一桩桩，一件件，她也算是为了镇国公府费尽了心力，就连身体都被拖垮了。 可是宋玉呢，他的好夫君又是怎么对她的？ “但是宋玉，你敢说你对我问心无愧吗？”姜雪眸色有些哀伤，内心更是有着无尽的酸涩，“宋玉，你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宋玉有些心虚的别开眼睛，其实他一直知道姜雪对镇国公府的上心，那无数次的窗台上的剪影是不可能作假的。 所以他给了姜雪镇国公府世子夫人应有的殊荣，在外也是给足了她面子，不容许有任何人说她的不是，这才有了后来的人人称赞的神仙眷侣。 但是他一直知道，自己能给予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姜雪口中的爱，他的心早就被另一个人占满了，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地方给予自己名义上的夫人。 宋玉张了张嘴，但是好像被谁在一瞬间剥夺了声音一般，喉咙不断地滚动就是没有办法说出什么。 姜雪见此，眼中最后的一丝光芒都黯淡了下去，也是，她本来就明白的，又在此时奢求什么呢。 “宋世子，这上京城女眷都夸赞想要嫁的神仙人物，不说心里有人，就是没人，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奢望的。”姜雪苦笑。 她的泪好像早就流干了，明明语气含着巨大的悲伤，硬是没有一滴泪水落下来。 “雪儿，我。”宋玉叫着姜雪的闺名，想要解释。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姜雪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再没有了刚才那样的精明算计，她打断了宋玉的话。 “你真正喜欢的人是徐天泽，而不是我。”姜雪脸上带着一丝体面的微笑，但是灰寂的眸子却透露着死气。 护她的祖母没了，庇佑她的大哥对她不过是存了禁忌的心思，她的夫君不爱她。 她的家族倒台了，就连曾经一直帮助她的徐天泽，都已经被她设计身死，最后还要连累忠心的丫鬟陪她去死。 这一刻，姜雪真的对这肮脏的世界厌恶了，亦或许她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宋玉听到姜雪的话沉默了，每一次被质问的时候，他总是恼羞成怒，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心虚罢了。 镇国公府累世功勋，到了他这一代更是只有他一根独苗，若是真的传出去他喜好龙阳，那镇国公府就成了一个笑话，他高龄的父亲就算身子还算健朗，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这么多年精心教养，他不能毁了祖上的基业，不能毁了镇国公府，所以他屈服了，听从父命娶了姜雪。 可是当小泽在他的面前跌下悬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为世家大族而活，为镇国公府而活，为祖上名誉而活，偏偏没有为自己而活。 所以这次姜雪的话，他不打算反驳了，也不想反驳了。 宋玉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姜雪的话承认了，承认他不爱姜雪，承认他好龙阳，也，承认他喜欢的那个人是徐天泽。 宋玉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还是传进了姜雪等人的耳朵里，也让徐天泽听了个分明。 徐天泽听到之后猛的抬起头，但是想起自己是在偷听，又老老实实的站在暗处，他的鼻子有些酸涩。 原来，多年前的那个少年的感情，从来都没有被辜负过，只是阴差阳错的，总归是错过了。 雪蝶心里叹了口气，他自然是察觉到了身旁徐天泽的动静，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也只能感叹一句，宋玉运气好，暗恼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本来这个时间是他算计好的，就是为了能让徐天泽看到宋玉和姜雪撕破脸的样子，也让徐天泽能看到宋玉真实面目，谁知姜雪竟然这么不争气，间接让宋玉表明了心意。 姜雪听到宋玉的话没有太多的反应，心知肚明的东西，说出口亦或是不说，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可是她的心还是好痛，痛的有些无法呼吸，就像溺水之人，那流水不断的灌进鼻腔、口腔，让人生生的窒息而死。 “夫君，你知道吗？”姜雪的手指都掐的通红，可还是让自己处在镇静之中，尽量不让声音颤抖。 “徐天泽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从来，从来都不是我。”姜雪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闭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说完她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那呜咽的哭声更是响彻了牢房。 “你说什么？”宋玉听到姜雪的话，先是一愣再是满脸的狂喜，他一把抓住姜雪，迫切的想让姜雪再说一遍。 第86章 夫君能否再为妾身做一次桂花膏 他不是没有听到姜雪说什么，只是害怕自己听错了，姜雪说他的小泽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人都是他，而不是姜雪。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小泽对他是有感情的，小泽和他一样是喜欢他的。 此刻宋玉最想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徐天泽，他不再纠缠姜雪，立刻起身出了牢笼，他准备去见小泽，去告诉小泽，他也是喜欢他的。 这样，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就可以解除现在所有的误会，重归于好了。 “夫君！”姜雪擦了把眼泪，冲着已经跑出牢笼的宋玉大喊，见宋玉停下来转身看着她，她笑了笑：“夫君能否再为妾身做一次桂花膏？” 就一次，最后一次，自从和宋玉大婚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宋玉亲手做的桂花膏，市面上有的，她都买过了，但是都不合她的口味。 宋玉转身看到姜雪的样子，心里的狂喜稍稍减退，听到姜雪想要吃桂花膏，还要他亲手做更是直接愣愣的。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做桂花膏这项能力，他顶多算是一个运输工，帮忙送桂花膏还行，要是说做，根本就不可能。 他做的桂花膏能吃？他都不相信。 “雪儿，我从来没有做过桂花膏，君子远庖厨，更何况本世子何须自己做吃食？”宋玉沉思之后还是回了姜雪的的话。 “你说什么？”姜雪听到宋玉的话，脑海中直接空白了一拍，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玉，“那往年的桂花膏哪里来的？自幼到大，那桂花膏的味道都没有变过。” 若不是出自宋玉之手，还能出自谁的手？总不是······不可能，一定不会是他，一定另有其人。 宋玉见姜雪的眼中有了生气，但面上却不断变换着各种颜色，突然福至心灵，他也明白了什么。 \"你之所以笃定嫁给我，是因为这小小的桂花膏？\"宋玉的心里惘然，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所以只不过是一罐桂花膏罢了。 就是这么一罐桂花膏，阴差阳错，毁了三个人吗？ 若是她知道桂花膏是谁做的，她又要如何？改嫁给另一个人吗？ “那桂花膏是谁做的？”姜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眸子里有些忐忑。 桂花膏确实只是死物，哪怕不吃也没有关系，可是这桂花膏是幼年的她唯一的寄托，是她第一次被人关心所得之物。 那时她还不够伶俐，也没有讨得祖母、嫡母的欢喜，更没有救下大哥，她还是那个任下人欺辱的姜家庶出小姐。 每一次站在桂花膏的摊子前，就走不动道，但囊中羞涩，只能远远的看一看。可就是这样，忽然有一天她收到了一罐桂花膏，无人知道她有多欣喜。 直到后来，每一次宋玉都送她几罐桂花膏，她这才确定那个一直关心的她的人是宋玉，这才有了满心欢喜的嫁到镇国公府。 如今却告诉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认错了人，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是小泽。”宋玉声音颤抖，说出了最后的话，他忽然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复杂的关系。 更是没有想到，本来只是帮小泽表示关心，赠送给姜雪的桂花膏，竟然成了这一切祸端的开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你是骗我的对吗？”姜雪死死的捏着衣角，眼前一阵眩晕。 “是小泽，难道你忘了三人之中只有小泽偶尔会下厨吗？”宋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走回了牢房，蹲在姜雪的面前，“每次赠给你桂花膏的时候，小泽都在场啊，你不记得了吗？” 宋玉扶起姜雪，轻轻擦了擦姜雪眼角惊慌的泪滴；“就算这些你都不记得了，那小泽院中的那棵树你还记得是什么树吗？” “是桂花树。”姜雪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姜雪恍若未觉只是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走到牢笼的角落里蹲下，看都不在看牢房中其他人一眼。 “世子慢走，雪儿就不送了。”说完，雪蝶就抱着膝盖呆呆的望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她的人生本就完了，她并没有什么好在纠缠的，骤然听到事情的真伪，巨大的惊喜和巨大的悔恨相冲，让她脑袋已经空了。 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她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好累······ “雪儿，小泽还活着。”宋玉实在不忍姜雪现在的样子，他与她也算是年少就有情谊，即使没有同房也是有了夫妻之名。 世家大族利益缠身，谁又能说一切真的和家族利益无关？现在姜家落幕，姜雪也没有多少时日，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说到底，是他宋玉害了这样一个姑娘，让她满心满眼的嫁进了镇国公府，又让她变得狠毒、幽怨，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姜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算徐天泽还活着又如何？她们早就已经走上了对立的一面，徐天泽也再也不会是她的天泽哥哥了，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亲手造就的。 她害了他的家人，让本来幸福、开朗的少年郎家破人亡，甚至让人玷污了他的身子，更是她让那样一个天真无邪的人变成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姜雪早就无言再面对她的天泽哥哥，就是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过是奢望罢了。 “玉哥，曾经雪儿以为，这世间不平事凡几，可我偏要为自己挣出一条路来，哪怕这条路肮脏不堪。”姜雪声音透着浓浓的疲倦，甚至有着厌世的味道。 “如今看来，雪儿存在的本身就是错了，若是没有雪儿，或许玉哥和天泽哥哥也能终成眷属了。”姜雪自嘲的笑了笑，缩在角落里的她好像只有靠着墙壁，才能给自己一点点安全感。 宋玉听到姜雪的话，眸子垂下，只是睫毛上有些湿润：“这世间本就是如此，哪有什么存在都是错，不过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罢了。” 他没有说怨，也没有说不怨，三人早就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又岂会只是一个人的过错？ 说完，宋玉摇了摇头就带着戴年离开了，翠竹被他留在了那个牢房，就当是给姜雪最后的陪伴吧。 姜雪在角落里蹲了很久，见宋玉没有再回来的样子，这才变蹲改坐，拉着一直靠在她身边的 翠竹坐了下来。 “翠竹，接下来，你要牢牢记住我的话。”姜雪面上带着冷静，丝毫不见刚才被真相冲击到呆傻的样子。 而本来打算现身的徐天泽和雪蝶，听到姜雪的话，又默默的缩回了迈出去的脚。 第87章 天泽哥哥，对不起 “以宋玉的心性，他必然会在后面将你带出去，这是你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知道吗？”姜雪抓住翠竹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 她能给她的本来就不多，如今更是没有必要让她直接跟着自己配上性命，既然宋玉已经对她心软，那么看在她这么在乎翠竹的份上，必然会将翠竹捞出去。 “小姐，奴婢不走，小姐。”翠竹红红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水，她的性命是小姐救得，小姐在哪她在哪。 “傻丫头，你若是随我去了，那以后的祭拜谁来做？”姜雪调笑的点了点翠竹的头，就好像在说寻常的玩笑话一样。 “小姐。”翠竹幽怨的瞅着姜雪，都什么时候了，姜雪竟然还有工夫调侃她。 “好翠竹。”姜雪眼中的柔软清晰可见，她将翠竹拉入自己的怀中，让翠竹躺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的给翠竹整理散乱的头发。 昔日不受宠的时候，只有她和翠竹两个人，她们也是这样在那姜府破败的柴房里，给彼此梳理发髻。 后来天泽哥哥开始对她多加关照的时候，她和翠竹的日子才好了起来，这些年对她忠心的仆人也有许多，但总归是比不上翠竹与她更亲厚些。 “我在京郊还有处宅子，那座宅并不大是以你的名义买的，宅中东南角有一颗你最喜欢的红枣树。” “树下还有些银两和你的卖身契，就当是小姐提前给你备下的嫁妆了。” 姜雪的语调缓慢，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这种柔和是徐天泽从来没有见过的。 翠竹哽咽的点了点头，她知道小姐已经在交代后事了，她就算被世子救出去也不会苟活，等到给小姐收敛尸身之后，她就会去陪自家小姐的。 等到了下面，她还是小姐的丫鬟，还能继续照顾小姐。黄泉路寒冷孤寂，有她陪着，总能让小姐好过一些。 “走吧。”徐天泽听到姜雪的话，转身就准备和雪蝶离开。 事情的起始他都已经清楚了，又有什么可逗留的，就算是姜雪也没有必要再见了。 正如姜雪不知如何面对他一样，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姜雪了，不过姜雪有一句话说错了。 那就是即使没有姜雪的存在，他也不会和宋玉有什么，正如宋玉有镇国公府的责任一样，他也不能拖自己父兄的后腿. 生在这个时代，生在权贵的家族，享受了相对应的权利与富裕的生活，就要去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天泽哥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见雪儿再走？”姜雪的声音从牢房中传了过来。 徐天泽听到姜雪的话看了一眼雪蝶没有收回来的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顺带狠狠踩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雪蝶一脚。 听到雪蝶疼痛的闷哼声，徐天泽这才心神通畅的彻底站在姜雪牢笼的面前。 雪卫利落的打开了牢房的门，徐天泽和姜雪看着他手里的那把牢房的钥匙，有些怀疑人生。 “嘿嘿，假的，假的，这是印泥的。”雪卫也觉得周围身份有些不对劲，毕竟刚才戴年已经拿出了一把钥匙出来了，他这把再出来属实有点不对劲儿。 徐天泽翻了个白眼，然后踏步走了进去，但是进去倒是潇洒，对上姜雪的目光，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姜雪看到徐天泽这沉默的样子，倒是率先笑出了声：“怎么？刚刚听到不少，现在已经没话说了吗？” 徐天泽点了点头，他知道姜雪一直都很聪明，既然雪蝶主动暴露了，那姜雪自然也能猜到他们已经在这很久了。 他也确实没有什么该说的了，更没有什么问题去问姜雪，两人早已经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了，同情敌人是对他自己的残忍，哪怕这个敌人确实很可怜。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姜雪见徐天泽不说话，自然知道徐天泽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可对她说的了，但是她却有。 徐天泽本就是在家人的呵护中长大的，得了圣宠的徐家更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可这样的徐天泽却对她很照顾。 甚至如此的体贴，让她有些不可置信，她也不明白就单是同情，也不应该是能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面对姜雪的疑问，徐天泽眼神中带着追忆，语气倒是淡淡的：“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是想对你好，便对你好了。” 姜雪仰着头看着他，让徐天泽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姜雪的样子，她好像也是这么脏兮兮的趴在地上仰着头。 明明手都擦破了，还一脸天真的问他是不是小神仙，她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长得好看的， 徐天泽就笑着逗她，说自己是刚从天上下来的小神仙，问她有什么愿望。 姜雪当时说的是，希望他能给她的丫鬟治病，他跟着上门看到了那破旧的柴房，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如今，多年过去了，这人又仰着头问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我知道你来想要问什么，但是我是不会告诉你姜家的幕后之人的。”姜雪听完徐天泽的话，心有些颤，纠结一番还是放弃了告诉徐天泽幕后之人的消息。 与其知道，倒不如就认为姜家就是罪魁祸首，这样既能为徐家平|反，解了心头之恨，也能保证徐天泽的安全。 徐天泽本就没想过要问这些，既然宫中那位已经准备对姜家动手了，那姜家幕后是何人又是怎样的情况，自然有那位来应付中。 这人见也见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欲望了，这么想着徐天泽就自顾自的向牢房外面走去。 “天泽哥哥，对不起。”姜雪见徐天泽要走，出声喊住了他，只是这个称呼许久不喊，多少带上了一丝生疏和不自在。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我早就已经是对立的关系，我不会原谅你对我做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原谅我什么。”徐天泽背对着姜雪，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姜雪听着徐天泽的话，面上虽满是哀伤，心里却有了一丝松弛，徐天泽最后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事已至此，早就没有必要去纠结什么对错，只是姜雪转身看到桌上的那一小罐桂花膏的时候，还是没有绷住，以泪洗面。 手指摸搓着罐子，虽然不是今年九月份新做的，但是想来她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去年的已是极好了。 第88章 我这把刀的执刀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徐天泽出了牢房，看着天上的月亮，内心忽然有些宁静，姜雪对他所做的一切，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结，如今了解始末，他也确实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 是他爱上宋玉的错，还是宋玉娶了姜雪而不爱的错，亦或是姜雪误会的错。 原来盘根错节下来，真相也早就变得面目全非，结局更是让人唏嘘感慨。 “得到可靠的消息，姜家今晚就会被宫里那位直接屠族，届时就会公开徐家的冤屈。”雪蝶走上前，站在徐天泽的身边，他侧头看向徐天泽，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怎么？你不开心？”雪蝶眉头微皱，但好在有面具的掩饰，并没有让徐天泽看出来。 见徐天泽摇了摇头，雪蝶心中疑虑逐渐增加，确实，也不怪徐天泽这样的表现，先不说姜雪与宋玉那番对话剖白。 就说徐家之事也透着极大的蹊跷，很突然的下令屠族，如今又像儿戏一样直接让姜家背锅，然后还徐家一个公道，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游戏。 游戏的主人想要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真相如何，过程如何好像都不重要，就是结局也像个笑话一般。 而能这般做的，也就只有宫中那位了，那位又在算计着什么，谁也不清楚，就是身为他的儿子的雪蝶，也不知道。 这么一想，雪蝶的背后直接出了一身冷汗，徐天泽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雪蝶感到一股寒意直接涌上心头。 “在有心人眼里，我是一把刀，只要扣上诬陷徐家的帽子，我就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徐天泽收回目光，看向雪蝶，声音带着丝丝阴冷，“而我这把刀的执刀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所以，他该高兴吗？他早就发现了这场荒谬的游戏，处处透露着怪诞，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推着他走，徐家也迟早会真相大白。 而他之所以即使知道，也会按着执刀人的想法走，也不过是想要护着一点儿自己的侄儿罢了，毕竟徐家的血脉，不是他就是徐安。 徐安还小，他已经害得安儿没有家了，就不害他的未来了。 “你最近出现的太频繁了，或许已经有不少人都要摸清你的身份了，之后还是躲着点吧。”徐天泽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雪蝶的肩。 他也没有什么想法了，等过两天徐家真相大白，洗刷冤屈，想来那些执刀人就会一个又一个的找上门来了。 “徐兄说笑了，在下能有什么身份。”雪蝶听到徐天泽的话，心中一惊，但还是快速的打了个哈哈。 只是手中不自觉加快扇子的摇晃速度，彰显着他心中的不平静，甚至手心都有些冷汗出来。 “一个人可以变换样貌，可以改变声音，甚至一些可以的做出不一样的生活习惯。”徐天泽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雪蝶手中快要被摇冒烟的扇子，“但是他下意识的小习惯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更何况还有那熟悉的气味，一时之间的改变又怎能一直压住积年累月浸出的味道？ 就算雪蝶每一次都是极其的小心，但是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早就在徐天泽的鼻子下暴露了。 只不过是徐天泽不想揭穿他罢了，可是雪蝶每帮助他一次，就会多暴露自己一次，他害得人已经够多了，还是不要祸害雪蝶了。 虽说雪蝶和他一直都是利用的关系，可是雪蝶终究待他是有几分真心的，不然他也不会提醒雪蝶了。 “阿泽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雪蝶听到徐天泽的话，就知道自己恐怕早就暴露了，只是一直没有被揭穿而已。 “大概是殿下跳水救我的时候吧。”徐天泽眼中泛着晶莹的光，配上银色的月光，愈加的迷人，“说起来还未向殿下谢过，毕竟殿下不止一次下水救我。” 雪蝶一听这话，自嘲的笑了笑；“枉我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原来第一次下水救你的时候，就被你认出了身份。” 雪蝶记得当时，他见徐天泽独自一人往长公主府深处去，就按下了直接上去打招呼的心思，一路跟随，最后就看到姜雪直接把徐天泽推进水里的画面。 他那个时候也是对这个单纯肆意的，少年郎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毕竟一身红衣的徐天泽根本就不像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公子。 干净清澈、开朗阳光，这样的徐天泽被徐家一家保护的太好了，被这样养出来的人儿又有谁不想接近？不对他抱有好感呢？ 所以见到徐天泽被姜雪推进水里，他暗悄悄的上前，直接一脚把姜雪也给踹进了水里，眼看着徐天泽要沉湖了，这才急忙忙的将人给捞上来。 刚上岸就听见有人喊落水了，急忙忙的将徐天泽放在岸边就跑了，等他换身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徐天泽怒斥姜雪身份配不上他。 这第二次，自然就是徐天泽坠崖的时候，他正是在崖底下带人寻找药材，这才有了跳水救人的事情。 “阿泽可否仔细说说？”雪蝶笑着摸了摸徐天泽的头，眼中带着笑意。 他可是记得，明明自己和徐家之人不熟，就是徐天泽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和他有多少交集，就算是他下意识的小习惯没有改变，徐天泽也不应该能从这些方面猜出来才对。 “下次再说吧。”徐天泽狡猾的笑了笑，并没有说明自己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他也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毕竟刚才的话是他瞎编的，他只是诈一诈而已，谁知道自己真的给诈出来了。 要说线索他是真的有的，就是雪蝶身上的香囊是雪莲的味道，他起初只是觉得这气味熟悉，后来需要用到雪莲的时候才想起来。 又想起京中戏言，若是缺了雪莲续命，只要去二皇子府走一趟，就一定有收获。 就是因为二皇子最爱的就是雪莲制成的香囊，从小到大周身永远都是雪莲这味药材的气味。 雪蝶听到徐天泽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眼前人还是之前的那个人，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第89章 臭小子!给老娘去宫里接圣旨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玩笑过后，雪蝶又问起了徐天泽日后的打算。 “没想好，齐老准备回神医谷了，我就不留在蝶斋了。”徐天泽懒懒散散的，丝毫不见刚才那副孤寂、凄冷的样子。 雪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或许这样确实会更好一些，徐天泽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想来之后就会有些顾忌，再也没有办法像现如今这样维持关系了。 “那下次见面，记得以你真正的样子来见我。”徐天泽潇洒的挥了挥手，就向前走去，按照那位的想法，或许他和雪蝶再见也不会要很久了 “这家伙。”雪蝶嘴角含笑，盯着徐天泽的背影，心底倒是有着莫名的情绪在翻涌。 天亮之时，朝堂上便传来巨大的声响，这声响瞬时间由朝堂之上传入上京城，又传进民间。 而这声响只有两个信息，一个就是姜家贪|污受贿、欺男霸女，抄家之时搜出黄金万两，珠宝字画更是不计其数，最终被圣上下令男子砍头，女眷充当官妓。 另一条消息就是徐家贪|污受|贿|罪名不成立，乃是姜家陷害之过，恢复徐家昔日荣光，圣上降下罪己诏，姜家原惩戒之上，将女眷由进教坊司改为尽数斩之。 这两道圣旨一下，无数人心惊胆战，又有不少人高呼圣明，感叹徐家终于沉冤得雪。 至于徐家的血脉之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就是徐天泽也是直接钻进了长公主府，根本就没有搭理已经重新修葺好的徐府，更是没有出面接圣旨，宫中随之静默，各大权贵都在静观其变。 “臭小子！给老娘去宫里接圣旨！！！”长公主龙清怡揪着徐天泽的耳朵就要往外拖。 “哎，哎，哎，清怡姑姑，撒手，撒手，疼。 ”徐天泽呲牙咧嘴的被长公主拖着走了不短的路。 长公主看徐天泽实在疼，知道自己出手有些重了，心里有些不忍，最终还是直接撒手了。 但是看着徐天泽在她这里多清净，一副废物的样子，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从圣旨下来也是有了五天了，但是这个臭小子就是不现身，一直都在她的府中，她皇兄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在哪里，偏偏还装作不知道，就在暗处给她施压。 这几天，看着她皇兄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徐天泽不现身接旨的样子，但是每天都要喊她去宫里喝茶，刚开始还说是兄妹之间要亲近亲近。 这两天连理由都不找了，直接就是宣她进宫，进了宫也不说话，就让她在上书房干坐着。 今天更是直接连最基本的茶水点心都不给她吃了，在这么下去，估计明天要是徐天泽还不进宫的话，她去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才赶紧回来就要拽着徐天泽这臭小子，让他赶紧进宫，也省得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清怡姑姑！”徐天泽揉着耳朵，不满的喊长公主，“姑姑好歹也是皇家长公主，当真天子的亲妹妹，怎么能这么粗鲁？” 他不过是在长公主这里躲了几天清净而已，何至于直接上手收拾他啊，更何况才五日罢了，这世家大族什么的，不是根本就没有动静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老娘这里躲清静，尽是老娘给你擦屁|股！”长公主直接嘶吼出声。 她不想保持一个长公主该有的威严尊贵吗？但是每天都要进宫就已经够烦的了，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还盯着她这长公主府，动不动就让自己的夫人过来打探虚实。 这些就先不说，还有龙沐斯那个臭小子，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她这里跑，最关键的是，徐天泽还不见人家，就让她直接打发了。 她真是欠这小混蛋的，早知道年轻的时候，就不应该和他母亲做朋友，这下可好了，直接被人家的儿子给赖上了。 年轻的时候，给徐天泽这小混蛋的母亲收拾烂摊子，如今年老色衰了，又要给这小混蛋擦屁|股，她可真是欠这对母子的了。 “哎呀，姑姑~”徐天泽也知道最近长公主因为他比较惨，只好撒娇卖萌企图混过去。 倒也不是想要就这么赖着长公主，只是这不是长公主说自己和母亲是闺中好友，若是有事自然是可以找她帮忙的。 所以徐天泽如今没处可去，这才直接找上了长公主的，他还打算在长公主这里再多待一段时间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长公主看着徐天泽摇晃自己的胳膊撒娇，也是没了脾气，无奈问他的想法。 “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徐天泽眼眸低垂，神情低落。 其实也不止是事情没有想明白，他还有些害怕，按照约定，宫中的那位也应该是告知他父兄的下落了，到底是还活着亦或是怎么样了。 若是还活着，那母亲和大嫂在他眼前死亡，他亲自埋葬的尸体要怎么算，徐家百余口的性命又要怎么算？ 有的时候，明明只是还差一步就可以接触到真相，偏偏自己却胆怯的难以再进这一步。 “若是想不明白，那不如直接掀开面纱，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好过在这里空想。”长公主摸了摸徐天泽的头，眼中有着慈爱的光。 她其实明白徐天泽的想法的，就像当初她毅然决然的下嫁给敌人，然后穿着嫁衣直接刺死敌人首领一样。 她也是茫然的，不知道自己是直接回去，还是要隐姓埋名，亦或是直接被皇兄刺死。 明明只要跟着回来，就可以得知自己的结局，可是她依旧不敢，怕的就是结果出来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是最后她还是回来了，以为她觉得就是死，也应该死的明明白白，而不是稀里糊涂的不知所谓。 如今徐天泽的样子，与当时的她是多么的相像，所以她不想徐天泽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她能拉自己自己一把，就能再拉徐天泽一把。 徐天泽看着长公主眼里的慈爱，心神有些失手，长公主的眸子里，他好像看到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文尔雅，端庄大方的范家之女。 也是时常这样柔和的看着他，默默的给予他力量，让他可以鼓起勇气去做自己的事情。 “好，我去。”徐天泽点了点头，最后笑着回答长公主。 长公主说的没错，他确实应该直接去接触真相，无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90章 嘿，我有三个儿子 在圣旨已经下达的第六日，徐天泽终于从长公主府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暗紫色的丝绸服饰、眉若星目，站在府门前环顾四周后直接上了马车。 就在马车启动的那一刹那，长公主府门前明处的、暗处的不少人影攒动，最后各奔东西。 熟悉的宫门，熟悉的上书房，熟悉的三人站位，只是这三个人没有了龙沐斯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坐在椅子上的老镇国公。 “草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天泽低着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拜见乾帝。 “起来吧。”乾帝和老镇国公对视一眼，直接开口免了徐天泽的礼，丝毫不见因徐天泽拖延而有的恼恨。 “谢过陛下。”徐天泽起身，又对着一旁的老镇国公拜礼，“见过镇国公。” “好孩子，起来吧。”老镇国公畅快一笑，直接起身将徐天泽扶了起来。 见礼结束之后，徐天泽低眉顺眼的静立，丝毫不见前几次的乖张。 乾帝和老镇国公也没有说话，上书房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就好像在齿轮转动之间，直接被细小的木棍卡住，想要继续进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转动。 就在徐天泽沉默的时候，乾帝和老镇国公直接眼色交汇，飙了起来。 乾帝：老东西，说话啊，你不是恨能说吗？ 老镇国公：你自己干的事，凭啥要我开口？ 乾帝：说的好像你没参与似的，你瞅瞅你儿子再说！ 老镇国公眉头一跳，不服气的瞪了乾帝一眼：咋？你儿子就没动手？ 乾帝：嘿，我有三个儿子！ 老镇国公：靠，老东西！ 老镇国公面色直接发青，宛若便秘一样，喝口茶给自己顺顺气，才不情不愿的在乾帝催促的眼神下，开口打破了沉默。 “孩子，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镇国公咳了几声，斟酌一番说出这句话。 “回镇国公，在下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徐天泽低着头，恭敬的对镇国公行了一礼。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什么想说的，他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但是不知道要从何开始，就好像茫茫大海上，只有自己的一叶扁舟，不知驶向何处。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知道，乾帝和镇国公一定会率先告诉他一些事情，他才能抽丝剥茧，找到最根本、最深处的事实。 徐天泽的话直接给镇国公干沉默了，以至于镇国公再张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乾帝也有些无奈，给了镇国公一个真没用的眼神，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场了。 “徐天泽，你的父兄确实已经被朕处死了。”乾帝张口就先放出一个重磅的消息，语气平淡的好像没有一丝水花被溅起。 “嗯。”徐天泽低垂着眼眸，掩住自己眼底的恨意。 但是早就在乾帝说出话的时候，就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身体更是不经意间打了个颤。 得到徐天泽的回答的乾帝，也是直接被一噎，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在乾帝直接放出重磅消息的时候，就是眼皮一跳，感知到现场诡异的气氛，也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他宁愿上战场再看几个敌人的头，也不想在这如坐针毡。 但是乾帝都已经向他求助，他能怎么办，自己的陛下自己宠着呗，无奈只好扛起大梁。 “其实徐丞相是自愿赴死的，就连你大哥、二哥也是知情的。”镇国公双手扶着自己的椅子，语气平淡又带有一丝哀伤。 徐天泽茫然的抬起头，他一时竟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 自愿赴死？徐家百余口都是自愿吗？为什么他不知道？ “你自从回到上京城就和姜雪斗得如火如荼，应该也知道姜家背后有人吧？”镇国公看着徐天泽茫然的样子，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消化，反而继续输出。 “而姜家背后的人隐藏极深，我和你父兄一直追查，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这才有了钓鱼的念头。”镇国公叹气，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恨自己不争气，不然也不会。 “所以，这个饵料就是我徐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徐天泽接过镇国公的话头，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猜想。 目光中带着期待，带着恳求，期待他的猜想是错的，恳求镇国公说出的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即使是这样可怜的目光，镇国公还是黑着脸，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是对的。 一瞬间，宛若晴空霹雳一般，将徐天泽雷的失了神，恍惚间他忽然想起父兄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二哥！你做什么？”徐天泽冲着比他大四五岁，有些壮硕的少年怒吼。 “哈哈哈哈，没什么，就是看小懒猪睡的太香了。”徐世平笑着躲开自己弟弟的无影手。 “你才是懒猪，你全家都是懒猪！”徐天泽直接反驳，回骂了过去。 他本来是在自己院子里的躺椅上睡得好好的，谁知道迷迷糊糊的就感觉鼻子特别痒，来来回回好几次，他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二哥在旁边偷笑。 二哥的手上还有一根，毛茸茸的草，这一看徐天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自己二哥看自己睡得太香了，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嘛。 他二哥就是报复，纯纯的报复行为，不就是上次让二哥背了个黑锅吗，至于一有时间就过来打扰他午睡吗？ “对对对，你说的对。”徐世平听到自家弟弟的话也是一愣，随后直接爽朗的笑了出来，还一边附和徐天泽说的话。 徐天泽一听到自己二哥的赞同，脑子有些蒙圈，就听到自己的大哥在旁边打趣。 “所以，小泽你还是那个小懒猪。”徐继学眼角都带上了几分笑意，在旁提醒自家弟弟。 “二哥！”徐天泽听到大哥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恼羞成怒的追着徐世平就要打。 徐世平也不想吃自己弟弟的拳头，就边笑边躲，一时间整个院落都充满了兄弟俩打闹的声音。 而徐继学就在一旁品着茶，笑看两个弟弟的互动。 “都多大了，还这样玩闹！”徐立从院外走了进来，直接抓住自己的二儿子，开口就是斥责。 只是眼中的笑意，嘴角的上扬都表示着，他根本就没有生气，不过是笑骂几句这两个皮猴而已。 第91章 谈与不谈，不是你和三殿下说的算的 “父亲。”*3 徐天泽和徐世平停了下来，等着徐继学也上前来，一起给自己的父亲见礼，至于刚才的玩闹也直接停了下来。 徐立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就带着他们来到了桂花树下闲坐。 “泽儿，近日在府中多有烦闷，不如出府走走。”徐立坐下，就摸了摸徐天泽的头。 自己这三儿子自从那姜家女和宋家小子订婚交换庚帖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再加上近些时日的矛盾不断增加，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这些他都有看在眼里，但是三个人的情谊，本身就有一个人是注定要有别于另外两人的，只是可惜这个人是他的儿子罢了。 至于这种交友所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只有当事人想清楚才可以，外人终究只是辅助，没有办法直接解决，所以他也不会过多干预。 充其量不过是看着自家儿子太过于烦闷、悲伤，想让他出去逛逛就是了。 “孩儿明白的。”徐天泽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父亲所指的是什么，也明白父亲的关心。 只是他实在不想直接对上而已，与其上门偶遇这个或是偶遇那个，还不如直接在府里清闲，他在自己家，总不会再偶遇吧？ 毕竟他最近实在是有些倒霉，动不动就直接偶遇到姜雪，要不就是偶遇到宋玉，一天下来能碰上两三次。 然后就是一次次矛盾，他何苦啊，还不如直接等到姜雪和宋玉大婚之后，他再出府去逛，省得这个误会，那个哀戚的，看着就心烦。 徐立一看自家小儿子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有些无奈，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小儿子。 徐世平刚刚还在看戏，这目光一投过来，他就有些不好的预感，直接开口拿弟弟挡刀。 “小泽，你还和三殿下有联系吗？”徐世平对着徐天泽投过去一个帮帮哥的眼神，然后就开口直接放大招。 徐世平这话一出，周围人都皱了皱眉头，徐天泽更是嘴角眼皮一跳，恶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二哥一眼。 见自己二哥讨好的眼神，更是直接撇了撇嘴，又见父亲和大哥都等着自己的回话，这才蔫蔫的开口：“有，我和三殿下只是好友，私下相处也从不谈及政务。” “谈与不谈，不是你和三殿下说的算的，而是有心人说的算的。”徐立冷哼一声，敲了敲桌子。 徐家一直谨小慎微，虽然一直都是圣眷浓郁，但是从不敢过分张扬，两个大的结交自己友人的时候，也是会多有注意，不与皇家之人过多来往。 偏偏自己这个没心没肺，没心眼的小儿子，直接神经大条的跟三皇子鬼混在一起，就算三皇子一直都不是受宠的那个，夺嫡冷门。 那也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接触，他徐家的威势，一直都是保皇派，只忠于皇上，但凡屁股坐歪了，脑袋也就没有了。 “你与皇家之人来往，交情甚笃，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交于别人的手上。”徐立直接一拍桌子，脸上也带上了怒容。 “父亲，小泽心里知道分寸的。”徐继学摇了摇头，轻轻拍了自家的两个弟弟，直接劝慰起父亲。 其实道理谁都懂，自己的三弟是单纯了些，被养的天真了些，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傻。 世家大族进行培养出来的，若还能是一个蠢货，那只能说明后宅阴私亦或是长辈过于溺爱，无论是哪一点都在徐家是不成立的。 所以无论是徐立还是徐继学，亦或是徐世平都清楚，徐天泽内心深处自是有着自己的分寸，只是时间所剩无几，父亲有些乱了分寸而已。 徐立听到大儿子的提醒，也是明白自己刚才有些失态，良久才幽幽的对着小儿子说：“泽儿，你记住，皇家的人需要的从来都是不好友，而是利益和价值，亦或是，性命。” 徐立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很低，就好像里面蕴含着悲痛、愧疚，还有淡淡的悔意。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徐家三兄弟都沉默了，徐世平也不再向徐天泽做搞怪的表情，一脸的肃穆。 “天家无血亲，做臣子的或许有后悔的机会。”徐世平死死的攥着手中的茶杯，那杯中的水更是有着圈圈涟漪。 “做臣子便是要忠君的，身处这个位置就要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徐立有些怅然，还是勉强笑看自己的二儿子，眼中有着欣慰。 看那样子他的决定并没有影响到自己子嗣的判断，他们还知道反驳，直接寻求生机。 “那不就是愚忠吗？”徐天泽觉得父亲的话有些不对劲，直接反驳，他可不要自己的父兄愚忠。 那样的话，他徐家可就真是直接任宫里的，肆意宰割了。 “那天下百姓呢？”徐立并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质疑生气，他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追问。 他这追问的样子像是在问自己的孩子，又像是在问他自己一样。 那百姓呢？百姓何其无辜，贪官污吏、乡绅富豪、帮派马匪，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站在百姓上面进行剥削的。 徐家三子启蒙的那一天，徐立就亲自教导他们要为百姓着想，最开始认识学会的字，就是百姓两个字。 如今徐立这么问，徐家三子都沉默了，父亲从不要求他们一定要忠君，至死不渝，但是要有底线，有道德，要为百姓着想。 而徐立也是这么以身力行的，这才有了百姓们的推崇，有了读书人的追捧和敬佩。 做臣子的，不愚忠于圣上，但要为百姓造福。这是徐家上上下下都在践行的道理，坚持的原则。 “泽儿，听说上京城最近新开了家糕点铺子，我已经告诉青远了，让他带你去吧。”徐继学打断自己弟弟的思索，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示意青远带着自己的主子离开。 “记得多买的，我也要吃。”徐世平在旁边推了徐天泽一把，脸上又做起了搞怪的表情。 “想的美！”徐天泽一听自己大哥的话眼睛都亮了，见父亲点头同意，对着二哥扮了个鬼脸就向外跑去。 迎着风，他听见大哥问父亲：“父亲可是后悔了？” 第92章 只有我可以?可以当做诱饵?可以当做磨刀石 当时不明白大哥问的后悔是什么，是当了官还是效忠于皇上，现在他也想问问，父亲可是后悔了？ 徐家百余口的性命，因为他的一个决策全都没了，他一心着想的百姓骂了他和徐家那么久，他的血脉甚至都要断绝了，他可有后悔？ “为什么是我？”徐天泽抬起头，没有乾帝和镇国公预料的失了分寸，看着尚且还能镇定自若。 这样的表现，让乾帝和镇国公暗自点头，不愧是徐立的儿子，本来还觉得可能挑不起徐立留下的责任，没想到竟然真的扛下来了。 这一路折腾，也让他们多少有些眉目，如今更是冷静的听着他们阐述事实，怪不得徐立最后留下的是他。 “你父亲说，你们兄弟三人，只有你可以。”乾帝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像是在解释徐立的选择，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有我可以？可以当做诱饵？可以当做磨刀石？”徐天泽讥讽的看向乾帝，语气带着轻颤。 什么叫做只有他可以？可以接受徐家上上下下被屠？接受母亲和长嫂受辱含恨而死？接受父兄是自愿带着徐家下地狱的？ 还是说能接受自己被他们抛弃了？他们都走了，徒留自己一个人活着，屈辱的活着，不明不白的活着？ 让他无数次的处在危险之中，让他成为乾帝新的一把刀？为什么是他？又凭什么是他？ “他们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徒留我活着饱受磨难，凭什么？”徐天泽最终还是破防了，他质问乾帝和镇国公。 “你们早就知道真相，却又要看我像个小丑一样，在那里蹦来蹦去，现在又跑过来告诉我所谓的真相，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徐天泽边说边后退，模糊的视线里，乾帝和镇国公的脸上好像带着讽刺。 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的歇斯底里，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戏子在那里滑稽的蹦蹦跳跳一样。 “徐天泽！你冷静！”镇国公上前，准备制住有些癫狂的徐天泽，若是这样下去，他可就有些担心乾帝没了好性子了，“殿前失仪，可是大罪过！” “殿前失仪？”徐天泽冷笑一声，到了这会儿了，他们在意的竟然只有殿前失仪，根本就不在乎他刚才说的什么。 徐天泽扭头推开上书房的门，就走了出去，任由全公公在后面怎么喊他，他都不待回头的。 从徐天泽离开上书房之后，乾帝和镇国公就有些沉默，他们想到了徐天泽在知道自己父兄自愿赴死的时候会癫狂。 也想过徐天泽心里的恨意，或许根本就没有随着姜家的覆灭而消失。 但就是没有想到徐天泽会因为，自己是徐立刻意留下的诱饵而破防，那样震惊、那样悲愤，又那样的不可置信。 “陛下。”镇国公下跪抱拳，准备为徐天泽在解释解释。 乾帝对着他摆了摆手，抬头看着上书房已经被推开的门，全公公站在门口冲着乾帝摇了摇头。 终究是他对不起徐天泽一家，徐立那老家伙这么做虽是为了大乾帝国的江山，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所以他更应该对徐天泽多一些容忍度。 “那孩子迟早会想清楚的，徐家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弱者。”乾帝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书房里面走去，只是那背影在镇国公看来多了些沧桑和落寞。 镇国公看了看步履有些蹒跚的乾帝，也是一叹就起身准备离去，他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在心里默默的和老伙计对话。 徐兄，陛下或许已经后悔了，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一些了。 徐天泽走出上书房之后并不知道后续的一幕，他只是有些漫无目的在宫中闲逛，虽然脚程慢了不少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方向是出宫的方向。 “徐三公子，请留步。”一个身着有些华贵的嬷嬷拦住了徐天泽，向徐天泽恭敬的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有请。” “不去。”徐天泽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恶狠狠的瞪了嬷嬷一眼，“月嬷嬷还是回去告知皇后娘娘，徐天泽一介草民，没有资格见天下尊贵的皇后。” 皇后出自南家，就算是父兄是自愿赴死的，但是他不相信南家没有出刀，更何况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调查到了证据的。 自从他回上京城之后，这皇宫也是来了多次了，可是没见皇后让贴身嬷嬷来寻过他一次，如今听到徐家沉冤得雪就上赶着过来了。 怎么？这是害怕当初的尾巴没有扫干净，自己会直接趁势对着南家出手不成？如此拦路要他去觐见。 他还就不去了，反正徐家都已经清白了，他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若是要治他的罪，正好他可以下去问问父兄，为何如此狠心待他。 难不成多年的宠爱都是假的不成？ 性命都不想要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至于皇后爱等就让她一直等着去吧，他不伺候了。 听到徐天泽的话，月嬷嬷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但还是体面的微笑：“徐公子哪的话，徐家上上下下皆忠于皇上，徐公子身份尊贵怎能说自己是草民呢？” 月嬷嬷这话倒是直接将皇后娘娘摘了个干净，丝毫不提自己忽然拦路，也不提皇后的尊贵。 也是，能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陪皇后一路厮杀上来的贴身嬷嬷，又怎么可能会是个蠢笨的。 只是可惜，她错估了徐天泽现在的心情，也无法预料到乾帝对徐家。对徐天泽的愧疚之情。 所以徐天泽冷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月嬷嬷，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角度：“不过是区区一个嬷嬷。” 说完，徐天泽就扭头转身大步向着宫门处走去，他转身之后快速收回了脸上的所有表情，眼神深邃而空洞。 可别让他失望啊，月嬷嬷。 月嬷嬷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在袖子里的手心都被指甲给扎破了，犹不自知。 自从皇后娘娘上位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下过脸面了，如今徐天泽如此下她的面子，根本就不顾及她身后的皇后娘娘，此事还是尽快回禀了娘娘才是。 “月嬷嬷，你站在这里作甚？”乾帝不知何时出现在月嬷嬷的身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第93章 还看什么看?没事干了是不是 月嬷嬷听到身后的声音，眉头皱起，脸上带着怒容，准备呵斥后面的人不懂规矩，可是一回头看到来人是乾帝，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 “回皇上，皇后娘娘想问皇上今日是否在坤宁宫用晚膳，皇后娘娘打算亲手为皇上洗手羹汤。”月嬷嬷跪在地上，先是对着乾帝恭恭敬敬磕了个响头，这才说明来意。 今日本是月十五，看着倒是无懈可击，但是她忘了乾帝是站在她的身后，自然也不会知道乾帝到底是多少听了一耳朵的。 乾帝摸搓着手里的菩提玉珠，眯着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月嬷嬷，帝王的威势从来都不是需要说话或是动作来展现的，他光是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就让月嬷嬷的身子不断地抖动。 就在月嬷嬷被乾帝的威势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乾帝终于说话了：“跟在皇后身边，想来你也是极其聪明的。” “皇上谬赞了，奴只是为皇后娘娘做些许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月嬷嬷脸色一僵，还是勉强笑了笑。 “嗯。”乾帝轻点了点头，俯视着月嬷嬷， 见月嬷嬷不住的拿帕子擦汗，嫌弃的退了小半步。 “大胆！”全公公见皇上退了小半步，直接对着月嬷嬷怒吼，眼睛倒是不断地示意月嬷嬷。 “陛下恕罪，老奴，老奴只是身子有些不济。”月嬷嬷接收到全公公的眼神知道自己刚才铁定擦汗惹眼了，急忙请罪。 只是以往，她可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情被怪罪，但是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只能先请罪再说。 “既是身子不济，想来也是没有办法伺候皇后了，直接送出宫养老吧。”说完，乾帝就转身离开，只是离开之前不着痕迹的看了徐天泽离开的方向一眼。 “陛下！陛下开恩纳，陛下！”月嬷嬷听到这话，跪着就要爬向乾帝，祈求乾帝收回成命。 全公公见此只好留下来，他一边拦着月嬷嬷一边看着四周的景象；“还看什么看?没事干了是不是？” 全公公这么一说，周围围观的小太监和宫女们向着全公公行了一礼，就赶紧个忙个的去了。 全公公见周围呢都没有人了，直接撒开了月嬷嬷的手：“别闹了，要咱家说，嬷嬷还是想想出宫的路吧。” 毕竟是皇后从成为皇子妃就一直陪着的嬷嬷，隐秘之事恐怕不知道藏着多少，这猛得一下令，到底是直接竖着出宫还是横着出宫还是未可知啊。 “公公，公公救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月嬷嬷眼中带着惶恐，只能死死抓着全公公的手，以求能有一丝生的机会。 她在宫中数年，自然知道全公公意有所指，以她对皇后娘娘的了解，她根本就没有活着出宫的机会。 只能希望全公公看她可怜，能多少透露一点出来，这也好让她有交差的机会，她那唯一的侄儿也好有活下来的希望。 “嬷嬷刚才可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全公公被月嬷嬷磨的没了脾气，他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没拽出来，只好没头没尾的暗示了月嬷嬷一句。 月嬷嬷一听全公公的话，这才想起来乾帝在开口之前那正在做什么，本来以为徐家的清白是打了徐天泽的脸，徐天泽必然不会被圣上待见。 所以皇后娘娘才派她过来试探一波，若是有可能就将人直接带到皇后娘娘面前，之后打压徐天泽的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帽子，她们都已经想好了，就说是殿前失仪冲撞了皇后娘娘，想来陛下也不会过多干预。 没想到她们竟然猜错了，陛下竟然以为她拦了一下徐天泽的路，就要直接灭杀了她，还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月嬷嬷失魂落魄的跪坐在石阶上，嘴里不住的重复着：“完了，都完了。” 徐天泽出了宫门就看到龙沐斯站在宫门前和宋玉对峙，而长公主就站在一旁看戏，嘴里还慢条斯理的吃着樱桃。 徐天泽面色古怪的上前，长公主斜眼看到徐天泽的身影，嘴角勾了勾，又吃了一颗樱桃继续看戏，都不待搭理徐天泽的。 “殿下倒是有闲心在这里闲逛啊。”宋玉嘴角带着莫名的意味，眼中隐有火苗在跳动。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接到自己老爹和小泽都进宫的消息，急匆匆的过来，结果就是在宫门口碰见了三皇子。 本来是不打算搭理，直接进去找徐天泽和自家父亲的，谁知道偏偏你不搭理人家，人家却硬是过来搭理你。 “本殿下和这宫里的是一家人，有没有闲心都可以在这里闲逛。”龙沐斯摇着自己的扇子，嘴角含笑，“倒是世子这番匆匆忙忙所为何事？” “殿下说笑了，只是自家父亲在宫中，估摸着也快出来了，于是想着来宫门前接一接。”宋玉回答的滴水不漏，只是脚步死死的焊在龙沐斯的面前，根本就没有让开的打算。 龙沐斯见状似笑非笑，说的好像他有多孝顺一样，还不是目的跟他一样，都是为了心仪之人来的。 本来阿泽不见他就够让他闹心的了，甚至阿泽去见姜雪最后一面，就是那个雪蝶陪着的，如今宋玉还想趁机来阿泽面前刷脸，想都别想！ “既是如此？那世子的孝顺，本殿下是真的没想到，毕竟前段时间还惹得老镇国公上青楼追抓人呢。”龙沐斯一脸诧异，眼中时不时闪过讥讽。 “想来宋世子此番，大概是为了向老镇国公表示自己改好了吧？”龙沐斯话音一转，故作疑惑的样子。 宋玉脸上的淡笑有些撑不住，额头略有青筋浮现，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真是会往人伤处撒盐，不过他也不是很干净，也有脸说。 “殿下说的是，倒是殿下前段日子，还提剑去朝中大臣的家里耍疯，如今进宫也不怕冲撞了？”宋玉的话也是暗戳戳的直冲人肺管子。 宋玉是在看到徐天泽坠崖寻落无果后自暴自弃，那龙沐斯就是直接疯狂的想要刀了所有人，一个纨绔子弟就是说了一句徐天泽死的该。 然后不知怎的就传到龙沐斯的耳朵里，龙沐斯直接提剑砍了去，要不是兵马司的人来的快，恐怕那个大臣一家都要被砍死。 最后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乾帝直接动手压了下去，那个大臣本身就不是干净的，乾帝就直接秘密处死了。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龙沐斯的一个污点，此时宋玉提起，更是直接让龙沐斯脸皮有些挂不住。 第94章 你们两个要接的人已经出来了 “许久未见，宋世子倒是有了十足的长进啊。”龙沐斯虽说还是笑着，但说出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多谢殿下夸赞，许久未见，殿下也是愈发的威势显赫啊。”宋玉针锋相对，一点也不落下风。 徐天泽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活宝，要打就赶紧打，能不能别磨叽，幼稚死了。 “我说，你们两个要是打，就赶紧打，别光是嘴上功夫。”长公主吐出一个樱桃核，有些兴致阑珊。 她都在这儿看了半天了，这两个人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他们不累，她这个看戏的都嫌累了。 徐天泽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光看这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个还要耗许久，估计都要顾忌一下自己和彼此的身份地位。 也就是嘴上说说了，打的话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只是他还没等溜走就直接被长公主给推出来，结束战斗了。 “喏，你们两个要接的人已经出来了。”长公主坏笑的看了徐天泽一眼，直接出声给了两个人一个台阶下。 “阿泽。”\/“小泽。” 龙沐斯和宋玉一听到长公主的话，齐齐扭头就看到了徐天泽抱着胸在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两个，这让他们两个多少有些心虚，默契的错开目光。 毕竟无论是谁的不堪，他们都不想直接展示在徐天泽的面前，私下嘲讽归私下嘲讽，万一直接撕破脸，对方铁定会把自己的破事给抖落出来。 那到时候就是谁都捞不到好处了，所以在这种地方，两个人还是有些默契存在。 徐天泽无奈的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还在那里偷笑吗，宛若偷了腥的狐狸，眼睛都愉悦的眯了起来。 随后徐天泽又看了看让他头疼的两个男的，最后一副累了，毁灭吧的表情，瞪着死鱼眼看着他们。 “有什么事吗？两位。”徐天泽的语气淡淡的，还有些嫌弃在里面。 徐天泽的样子，让龙沐斯和宋玉有些受伤，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杵在徐天泽的面前，宛若两条被抛弃的小狗，垂头丧气的摇尾巴。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在下就先告退了。”徐天泽见龙沐斯和宋玉不说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就走向长公主。 爱情从来都不是世家勋贵的必选项，自然也不是他这种满身脏污，手染鲜血之人的选项。 与其在龙沐斯和宋玉身上多做纠缠，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就算乾帝和镇国公所说的是真的，难道就只有徐家一家性命为诱饵的路可走吗？ 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知情的，又有多少人是暗戳戳下黑手的，他都需要知道。 上书房的哭诉，自然是他情绪失控的原因，也有故意放开的缘故，他徐家之人可从来没有软弱之人。 现在他除了杀，还是杀，先杀尽辜负父兄恩情的人再说。 确定好自己接下来短期的路，徐天泽就登上了长公主的马车，这一下子就让长公主成为了两人攻击的目标。 长公主看着自己侄儿和镇国公府世子眼中的恼意和幽怨，就有些头皮发麻。 但是觉得自己是个长辈，不能在气势上认怂，长公主又努力瞪大眼睛直接回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宫这么美的美人？”长公主呲牙，还浮夸的转了半圈。 龙沐斯：······ 宋玉：······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是不是欠收拾？”长公主感受到龙沐斯和宋玉的沉默，有些不满。 她这么漂亮的美人，能文能武，还只身刺杀过敌军首领，谁见了不夸赞一句，这两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嫌弃她。 “姑姑，侄儿还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龙沐斯见状，眼皮跳了跳，他还是先躲了再说吧。 毕竟他姑姑磨起人来，那可真的是不分场合，不分人的，上次那个被姑姑磨的恰好就是老镇国公。 长公主可是直接堵在宫门口，等镇国公下了朝就一路跟着镇国公，听说还在镇国公府住了两个月多，每天镇国公府都是鸡飞狗跳的。 最后都给老镇国公逼的，这家好友府上住几天，那家好友府上住几天，就是不回自己的府上。 长公主见老镇国公不回府更狠，老镇国公去哪住，长公主后脚就搬过去，最后磨的镇国公认输，向长公主赔罪，这才结束。 龙沐斯可不想也这么被磨，宋玉显然也是想到了之前被长公主支配的噩梦，直接打了个哆嗦，也是赶紧告罪跑了。 长公主看着这两个小崽子拔腿就跑，跟她好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恨的牙痒痒，可千万别让她抓到这两个人的小辫子，不然有他们好受的。 “清怡姑姑，再不走，我可就先走了。”徐天泽撩开长公主的帘子，催促长公主上车。 “臭小子！别叫我姑姑！竟给我惹事儿！”长公主气哄哄的上了马车，还是不解气直接拧起了徐天泽的耳朵。 徐天泽本来上了马车就在心里思索后续的计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马车外的动静，他只是看马车迟迟不动，长公主又不上马车，这才催促了一下。 哪成想这一下子就把自己给搭了进去，长公主一上车就拿他的耳朵泄愤。 “姑姑，好姑姑，快撒手，太疼了。”徐天泽被长公主拧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看到徐天泽疼的哀嚎，甚至眼泪都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属实下手有些重了，心里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傲气的冷哼一声，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姑姑，他们两个二愣子惹你生气，你拿我出气作甚？”徐天泽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语气有些幽怨。 他也是够倒霉的，早知道就被催促长公主了，这一下就把自己给搞进去。 “你还好意思说？他们两个因为啥来的，别告诉本宫你不知道！”长公主听到徐天泽嘴里的埋怨，心里也着实不满，她被气到归根到底还不是徐天泽这小混蛋。 要不是怕徐天泽真的吃亏，她怎么会在徐天泽走了之后，自己也按耐不住直接上了马车跟过来，然后就在宫门口看了出大戏。 徐天泽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嘿嘿一笑就给长公主倒了杯茶，让她消消气。 长公主没好气的瞪了徐天泽一眼，还是问出了宋玉和龙沐斯，也是诸多势力想要问的问题。 “徐府已经修建好了，你是否要搬回去住？” 第95章 人都没了，府邸再华贵，也不是家了 其实不止是其他人想问，就连长公主自己也是想问的，毕竟徐府的修葺可是陛下下令让全公公亲自督办的。 就以全公公的身份，可想而知，这是多么的皇恩浩荡，对徐天泽又是多么的看重，更是对徐家的另一种补偿。 徐天泽若是入住，就说明 接受了皇恩，此后徐家仍然是那个上京城人人要礼让三分的徐家。 “清怡姑姑，人都没了，府邸再华贵，也不是家了。”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问话，微垂着眼眸，语气带着明显的落寞。 在长公主面前，他好像没有掩饰的必要，自然就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府邸是自己自幼长大的地方。 处处都充斥着自己的回忆，如今回忆犹在，房舍犹存，可是最重要的人都已经没有了，他哪还有回去的必要？ 长公主被徐天泽的话压住了胸口，说 到底，徐天泽在她面前也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早就没了父母手足。 要说不怜悯是假的，毕竟她和徐天泽的母亲范氏也是手帕之交，徐天泽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更不要说本身长公主就很喜欢徐天泽了。 “皇兄怎么说的？”长公主巧妙的换了个话题，她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并不是很适合安慰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陛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讨论些昔日父兄为官的风采。”徐天泽摇了摇头，眼眶通红，眸底还有些莫名的情绪。 “回去吧，今儿有你喜欢的樱桃酥洛。”长公主点点头，掀开车帘看了眼车外，也不再追问下去。 徐天泽说的很合理，按着他皇兄的性子，自然要跟徐天泽道个歉，好好挽 一番徐家的心，毕竟他皇兄昔日可是极其欣赏徐丞相的。 不过徐天泽虽然回答的合乎常理，但是长公主可是和当今圣上一同长大的，自然更了解自己皇兄的性子。 皇兄会道歉，会拉着人追忆往昔，但是这些的前提是皇兄对这个人比较信任，且没有隔阂才可以，但徐天泽可不属于此列。 毕竟屠族之仇，可是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接过的，但是徐天泽还是这么说了，就说明上书房的对话含有不少隐秘，这些隐秘不能随意透露出来。 既是如此，根本就不可能从徐天泽嘴里在知道些什么，她自然也没有问下去的念头了，毕竟在聪明人面前，说的越多，出错的几率就越大。 表示关心，也要适可而止比较好，多了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徐天泽跟着长公主回了公主府之后，就继续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生活，就连长公主都是多次调侃徐天泽若是个姑娘，此时她的公主府的门槛都要被踏拦了。 至于知道月嬷嬷被绞死，尸体扔到乱葬岗的消息，徐天泽也是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再没有什么动作。 五月下旬也是一晃的事情，六月也算是直接拉起了酷暑的帽子，让整个人都显得懒洋洋的。 “飞鸟厌其羽，走兽厌其毛。” “人亦畏絺綌，况乃服冠袍。” 徐天泽念完这两句，就拿起浸在冰盆中的帕子，拧干之后直接盖在脸上乘凉。 “诗是好诗，就是人着实有些懒散。”龙沐斯在旁边摇着扇子，悠悠叹道。 “我人虽懒散，但总不至于碍人眼还没点儿自知之明。”徐天泽盖着帕子，沉闷烦躁的声音从帕子下传出来。 “阿泽，我。”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面色一窘，就要张口解释。 “打住，我没兴趣听。”徐天泽一把拽下脸上的帕子，直接打断龙沐斯的话，脸上烦躁更盛。 他都躲到清怡姑姑这里了，结果龙沐斯还是不放过他，直接赖在长公主府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吧，毕竟他也是客人，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是什么意思？ 本来夏日火气旺，就够他烦躁的了，龙沐斯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任谁也忍不住啊，要说以前也没见龙沐斯话这么多啊。 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就去找长公主了，本来想让长公主给出出主意，或是直接把龙沐斯给赶出去，撒娇什么的都用了个遍。 最后长公主就一句，谁惹得麻烦，谁自己解决，给他打回来了。 没治，他只能当做看不见眼前人的样子，要说龙沐斯也是乖觉，知道自己没能太惹人生厌，倒是除了跟在他身边不说话以外，也没有什么了。 但是龙沐斯都到了，宋玉还会远吗？宋玉见龙沐斯成功住在了长公主府，三天两头打着探望长公主的名义，在他这院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整的现在整个上京城的权贵都戏谑的看着这两个人，长公主一出门还会调侃长公主风华不减当年，惹得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不是天天登门，就是直接常住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事情缘由为何吗？正是知道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调笑，让长公主每次都是好心情的出门，回来的时候就是想要刀人的状态。 更是导致徐天泽每次都被长公主各种找茬翻白眼，大有一副再不解决龙沐斯和宋玉这两个二愣子，她就直接解决掉徐天泽的架势。 搞得徐天泽多少都不敢往长公主面前凑，更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做自己接下来的事情。 越想越心烦，尤其是看到宋玉在一旁坐着暗自偷笑的样子，就更加烦躁了，想都不想，徐天泽准备赶紧跑路了。 这长公主府，他是住到头了，就长公主眼中的杀气，恐怕再过几天还是这样的情况，他母亲最后的一点儿情谊都要被自己给磨光了。 “阿泽你去哪里？”龙沐斯瞪了一旁偷笑的 宋玉一眼，看徐天泽起身往外走，急忙站起来。 “是啊，小泽，烈日当空，此时外出走动，难免中了暑气。 ”宋玉也顾不得上回给龙沐斯眼神，也是站起来劝徐天泽。 要知道他来的时候都是赶着清晨，天气还算凉爽的时候来的，走的时候更是月上梢头，不然这烈日，就是他也难以抗住啊。 第96章 臭小子，这是要去哪啊 “管我去哪？看着你们两个就烦！”徐天泽回头对着两人狠狠啐了一口，真不是他忘恩负义，主要是两个人对他看的太紧了。 谁能受的了，自己如厕都有两个门卫的？还是受得了吃饭的时候，一左一右比着赛的给他夹菜，那菜高的就跟喂猪似的。 亦或是在那好好的坐着，没一会儿这两个人就打起来，还要伤及他这个无辜？ 真是这福气，谁爱要谁要，他是要不了，也接不住了。在这么下去，他真的要的失心疯先走一步了。 徐天泽看龙沐斯和宋玉还要开口，扭头就往外面跑，边跑还边喊：“我要去找清怡姑姑，你们要是有胆子直接跟上来吧。” 宋玉和龙沐斯对视一眼，都打了个哆嗦，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就开始了日常的互怼。 徐天泽见身后没有人跟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放缓了脚步，溜溜达达的向着长公主府外走去。 “臭小子，这是要去哪啊？”长公主出现在徐天泽的身后，身上带着寒气。 大热天的，徐天泽还是冷的打了个寒颤，光顾着甩开两个麻烦开心了，忘了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了。 徐天泽心里暗道一声要倒霉，脸上迅速换上了讨好的笑容：“清怡姑姑，这么热的天怎么还出来？当心中了暑气。” “你要是赶紧把那两个小兔崽子赶走，我就好的很了。”长公主眉眼撇了撇，嘴上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这一看就知道，直接把麻烦留给他，自己想跑，这臭小子和他老娘一个德行，别看徐家范氏，丞相夫人是多么的知书达理，端庄守礼。 但是未出阁之前，可是甩锅的一把好手，就连她这个最是要好的手帕交，都被坑了好几次。 所以一听说徐天泽说是要来找她，直接撇下了那两个，她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守在出府的必经之路上，就看到这个小王八蛋准备跑路，那身后背着的小包袱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徐天泽见长公主一直盯着自己背上的小包袱，心虚的将包袱往身后藏了藏，早知道他就不带包袱了，没想到直接让人给抓了个正形。 “小泽儿，你说姑姑对你好不好呀？”长公主慢慢踱步到徐天泽面前，带着护甲的手指慢慢划过徐天泽的脸。 “姑姑待泽儿自是极好的。”徐天泽咽了咽口水，抱着包袱向后退，但还是被长公主逼到了角落，嘴上都带着一点哭腔。 好是真的好，但是按照清怡姑姑的个性，那是打起人来也是真的不留情面的，要知道刚开始龙沐斯上门，长公主可是见一次打一次。 一次比一次惨，最后是实在打不动了，这才看着龙沐斯在长公主府里面晃悠，他可不想挨鞭子，那鞭子上面一根根小刺，看着就疼。 “既然如此，小泽儿怎么还打算把麻烦留给姑姑处理呢？”长公主笑容还是风轻云淡的，但是语气中的危险程度却在飙升。 “姑姑，你听泽儿狡辩，泽儿是为了姑姑好。”徐天泽语气颤抖，但是已经 被逼到墙角实在没有退路了。 “嗯？”长公主玩味一笑，抬了抬眸子，“狡辩？” 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话，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把心里话给说出来，连忙否认：“不是，是解释，解释。” 长公主见徐天泽腰往下弯，快要从栏杆后仰着摔下去了，这才后退了几步，给徐天泽一个生存空间。 但也仅此而已，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还是死死控着这个死角，等着徐天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姑姑，您想，若是我走了，是不是他们两个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了？”徐天泽见长公主看着自己的护甲，一副散漫的样子，再次露出讨好的笑容。 没有办法啊，他又不是单纯的一点儿武都不会，长公主虽是散漫，但是实则是外松内紧，就这站位，但凡他动一动，长公主都能直接把他撂下。 “然后呢？”长公主听完徐天泽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追问着。 “然后？”徐天泽脑子一懵，还有什么然后，人不是都已经给弄走了吗？ 长公主见徐天泽一点也不懂事儿，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着徐天泽，这小混球给她添了这么多麻烦，倒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把自己的麻烦全都带走，还要让她感谢一番不成？还是觉得她这长公主府是蹭吃蹭喝的地儿？ “你们三个这几日在我这府里，也不知道是打坏了多少东西，怎么？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长公主上前就要拧徐天泽的耳朵，银牙里死死挤出这句话。 徐天泽一听长公主的话，就后退一步，但是看着长公主逼近要来拧他的耳朵，赶紧翻身跳过栏杆：“好姑姑，别拧耳朵呀。” 徐天泽见长公主和自己中间隔了层栅栏，这才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了好办法。 “姑姑，你也知道泽儿现在就是个破落户，是真的没钱啊。”徐天泽神色哀戚，还把自己的荷包掏出来，当着长公主的面向下倒了倒。 “不过那两个有钱啊。”徐天泽见长公主笑容越来越核善，赶紧说出后面一句，“姑姑，他们两个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镇国公府世子，他们两个冤大头，姑姑你真的不坑一下吗？” 最重要的是，只要清怡姑姑坑了他们两个，就一定不会忍心再坑他了。 长公主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徐天泽要是真的有钱，也不会再她这里蹭吃蹭喝这么久了，想了想另外两个的身家，也就决定放过徐天泽了。 徐天泽看到长公主沉思的样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挪着脚步就偷偷的向后撤，一步，两步，三步四步，然后扭头就跑。 “清怡姑姑，这段时间辛苦了，等泽儿后面稳定下来再来拜访。”徐天泽边跑边挥了挥手。 长公主看到徐天泽也这个样子，也是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就向龙沐斯和宋玉那里走去。 毕竟徐天泽都跑了，要是她慢一步，这两个崽子也跑了，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坑一笔钱了。 第97章 伯父家的教养看样子也不是多好嘛 徐天泽从长公主府里出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龙沐斯和宋玉都说酷暑在即，不宜晌午外出。 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徐天泽自从成了毒人之后，他的血就会时不时的发冷，就连齐老都不知道，徐天泽体内的毒蛊每发作一次，徐天泽体内的血液就会冷三分。 这样下来，就算徐天泽能撑过毒蛊一次次发作时候的疼痛，也无法躲过体内不断发寒的寒症。 常人或许嫌弃有些炎热，对于他来说确实刚好，这些日子拿冰盆中的帕子散热，不过是避免被看出问题罢了。 但是三番几次他还撑得住，日日如此他也是撑不住的，所以这才匆匆从长公主那里出来，就是为了不需要再用那冰帕子擦脸。 就算他不用，但是长久下来，别人都不住的流汗，而他反倒没有，也瞒不住。 毕竟无论是龙沐斯还是宋玉，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不敢过多的露出马脚。 徐天泽眯着眼睛，察觉到有不少的目光直接落在他的身上，又挪开，他的嘴角勾了勾，然后慢悠悠的出发了。 回京这么久，接连出了这么多事情，他可还没有把故人都给看全呢，如今倒也是空闲居多，是该一一上门拜访一番了。 “来者何人？” “去禀告太子，就说徐家徐天泽来见见故旧。”徐天泽见门卫拦着自己也不介意，说上一句，就直接坐在侯府前等着。 两个门卫听到徐天泽的话，嘴角有些抽动，但还是对视一眼赶紧去里面通知。 要是换成别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侯府台阶上，他们两个早就赶人了，但是眼前这个是刚刚翻案的徐家之子，他们也不好直接自己动手，只能向里面请示。 至于徐天泽所说的见太子，两个人直接给忽略了，他们侯府是皇后的娘家，太子是嫡长子，自然也可以说是南家的。 徐天泽就这么坐在南侯府的石阶上悠闲的晒着阳光，他说去禀告太子不过是一句戏言罢了，他真正要见的是身后这座侯府的当家人，也就是南寻杰。 阳光虽是稍显灼人，但是对于徐天泽来说，只有暖洋洋的感觉，就在他眯着眼睛靠在后府门前的石狮子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想见的人。 “贤侄，怎么在这里打上瞌睡了？这不是显得伯父招待不周嘛。”来人一身玄色常服，身上带着极重的官威，但是脸上倒是笑呵呵的模样。 “装模作样。”徐天泽斜了南侯爷一眼，嘴上倒是直接不客气的吐槽。 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神稍显锐利，但很快就融化在了眸子的笑意里。 “侄儿也是归来许久，想着南伯父与父亲的情谊，总该来见见的，这次，伯父可许侄儿进门？”徐天泽站起身，笑嘻嘻的拱了拱手。 只是话里藏针，又是让南寻杰被下了面皮，这谁不知道徐立当时被诬陷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站出来怒骂徐立的人。 而且徐家出事的时候，徐天泽也是直接上门求过他的，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见，更没有让徐天泽进门。 如今徐家平|反，他昔日的怒骂就好像是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徐天泽那句许可进门更是向他扇来了第二个巴掌。 这连着两个啪啪作响的巴掌任谁都不会满意，更何况还是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南家了。 “侄儿这是来伯父这里添麻烦的啊。”南寻杰眼神逐渐危险，身后的护卫更是默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不过侄儿怕是找错地方了。” “非也，非也，伯父与家父感情甚笃，侄儿怎会找伯父的麻烦呢？”徐天泽仿佛没有看到南寻杰阴沉沉的脸色一般，脸上还带着揶揄。 南寻杰以为徐天泽是认怂了，脸上的阴沉立刻换成了刚才的亲切笑容，看着徐天泽，等待他的下文。 徐天泽上前拍了拍南寻杰的肩膀，话语压低的凑了过去：“南伯父，眼下陛下可不会希望侄儿有事，伯父难不成还能不顾及宫里的皇后和太子不成？” 说完，徐天泽勾了勾嘴角，然后退后一步给南寻杰整理了一下衣领：“伯父，侄儿目前没地方去，打算在伯父这里小住几日，想来伯父是不会拒绝的吧？” “自是不会，侄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南寻杰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徐天泽的臂膀。 徐天泽见此装模作样的对着南寻杰拜了拜：“那就多谢伯父了。” 说完，徐天也不等南寻杰再说什么，直接错开身子就直接自顾自的向着侯府里面走了进去。 南寻杰见状，脸上的表情是彻底的挂不住了，但是看着周围人不住的往他这里投来视线，最后还是咬紧牙关面无表情的跟着徐天泽进了侯府。 徐天泽说的，南寻杰自然清楚，毕竟自己女儿的贴身嬷嬷都给折进去了，他又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不清楚。 如今对于陛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们没有一个人清楚，但是当初他们这些人在徐家落难时的表现，相信陛下一定看得很清楚。 万一要是追查起来，他这侯府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自然也要对现在的徐天泽避而远之，谁知道这人直接自己凑上来了。 “徐天泽！”南雪嫣本来是在自己的院子，后来听到徐天泽在自家府门前捣乱准备偷偷的看一看，没想到刚出来就和徐天泽撞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南家的掌上明珠吗？”徐天泽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对着身后的南寻杰挑了挑眉。 “伯父家的教养看样子也不是多好嘛，尚未出阁的女子竟然就这么莽撞的见外男？”徐天泽背着双手，绕着南雪嫣转了两圈，咂吧着嘴巴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南雪嫣听到徐天泽的话，面上一红，然后想到这是自己的家里，有底气十足的挺起了胸脯。 “别挺了，再挺也没有。”徐天泽嫌弃的在南雪嫣胸上扫了扫，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徐天泽，你是不是想死？”南雪嫣脸色涨的通红，撸起袖子就打算和徐天泽比划比划。 “嫣儿！”南寻杰呵斥了自己的女儿一句，见自家的掌上明珠红着眼睛，一脸的不服气，不由得也是连连摇头。 终究还是把女儿保护的太好了，就如当初的徐家对待徐天泽一样，但凡南家有个万一，南寻杰相信自己的女儿是做不到徐天泽现在这个样子的，心里也是有些担忧存在。 第98章 你上次见我还说要我南家血债血偿呢 虽然南寻杰对于徐天泽这个毛头小子的作为不爽，更是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徐天泽的命，可是不代表他不欣赏这个小崽子。 以前徐立还活着，徐家尚在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的眼里都是在看徐立的笑话，生下三个儿子，前两个惊才绝艳，最后这一个却是个十足的纨绔。 现在看来，是徐立故意为之，徐天泽也不亏是徐立的种，竟然能从家族灭亡的打击下站起来，并且借助三皇子和镇国公府世子的力量，还徐家清白。 若是他的女儿雪嫣也可以做到这一步，他也是能安心的放女儿嫁给三皇子了。 可是三皇子的状态和那镇国公府世子是多么的相像，有徐天泽的存在，他的女儿迟早会变成下一个姜雪的。 “徐天泽，这府里没外人，你今日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南寻杰扭头转向徐天泽，如今的徐家小子也是不能小看的。 与其一直打哑谜，还不如直接问出来，两方交了底才显得痛快。 “哦？伯父就这么确信自己的府里没有别家的探子？”徐天泽饶有兴趣的看向南寻杰，收回了刚才的玩世不恭。 他其实过来就是想要探个底，看看南家对于他父亲死亡的真相到底知道几分，又是处于什么位置而已。 但是看南寻杰的样子，倒是对自家的防守很是有信心啊，明明就光他得到的消息来说，就知道这府中有着龙沐斯、宋玉和雪蝶的探子。 “你不用在此试探，本侯的府邸，本侯自然心知肚明。”南寻杰冷哼一声，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想要把消息传出去，省的别人在亲自上来打探。 “伯父真是的，贤侄只是过来小住几日罢了，刚刚在门口已经说过了吧。”徐天泽摇摇头，对于南寻杰对他的不信任表示受伤。 “你胡说！”南雪嫣站在一旁实在受不了徐天泽的样子，直接反驳，“你上次见我还说要我南家血债血偿呢！” 南雪嫣这话一出，南寻杰眼神如刀，直接刮在了徐天泽的身上，若是徐天泽真是这么想的，那肯定知道了南家一些小手段。 若是抽丝剥茧下去，查到更多，那可就不光是南家了，就连太子可能都要被拉下马，此时他的心中杀意已经达到了顶峰。 甚至暗中做了个手势，暗处的死士都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直接冲向徐天泽了。 一时之间，蝉鸣之声断绝，气氛凝重，就连南雪嫣这个傻白甜，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反倒是徐天泽一直都是一种放松的状态：“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要知道我徐家都被还以清白了，姜家更是直接倒台，还有什么血债血偿？” “侄儿最近的事情，想来伯父也是有所耳闻，实不相瞒，侄儿过来只是想要躲个清净而已。” 前一句是对着南雪嫣这个傻丫头说的，后一句是对着南寻杰说的，看着徐天泽好像面面俱到，实则两句话，都是为南寻杰准备的。 无论南寻杰想不想相信，他都要相信，这就是徐天泽的初衷，毕竟真要在府中杀死的徐天泽，那圣上可就有理由直接拔出南家了。 南家已经出了个皇后，如今太子也是南家的，太子如今势力有些大了，不然也不会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三皇子，来分化一些太子势力。 实则就是在给南家敲响警钟，给一个警告而已。 至于徐天泽说的躲清静，南寻杰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随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既是如此，贤侄就在府中拄着就是了。” 等人从他府中出去，那是生是死就和他南寻杰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徐天泽这一次的行礼带上了几分真心就跟着下人直接走了。 南寻杰看着徐天泽的背影，眉头凝成了个川字，若是躲清静可轮不到上他侯府来躲清静，这上京城这会儿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他徐天泽的。 但是想不明白徐天泽真正的目的，南寻杰也只好叮嘱下人到时候小心一些，时刻注意着徐天泽的动向，别再添什么乱子才是。 “父亲，你竟让这人直接住进府里？”南雪嫣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嘴悬的高高的，都能挂起一个茶壶了。 要知道就是徐天泽的那一番换，以及后面的流氓行为足够 自己都父亲直接将人给赶出侯府了。 “你想要用什么的理由让他离开？”南寻杰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中还有着宠溺，“别忘了现在的徐天泽可是众多朝臣拉拢的对象。” 南寻杰敲了敲自己女儿的脑袋，若是徐家还是被冤枉的徐家，那倒是让所有人都会避之不及，但是徐家恢复清白。 徐立之前的门生旧故可就要再次拥累徐家的，毕竟当时徐立贪|污受贿，他们这些人还可以说是不屑与贪官污吏为伍。 但是徐家如今过了明路，无论是愧疚也好还是为了不被人戳着脊梁骨也好，他们这群清高的读书人都必须站在徐天泽的背后。 南雪嫣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但是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自己确实不懂朝政，但是不代表着这就能拖家族的后腿。 就像父亲说的一样，其他人都在争相拉拢徐天泽，那太子表哥又岂会无动于衷？ “雪儿明白了，打不了后面雪儿尽量避开他就是了。”南雪嫣点了点头，向着父亲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 南寻杰见状倒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若是他的女儿若是一点小性子都没有，那他才要奇怪的，索幸女儿还是知礼的。 只是南寻杰多少有些对自家的掌上明珠过于美化了，等到后面面对南雪嫣惹出的各种麻烦，他回想起来可是很想扇现在的自己的巴掌的。 徐天泽跟着引领他进到客房的小厮，笑看着眼前小厮对他行礼，这一路来他的眼眶都有些潮湿，只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只好藏起自己的心绪。 如今到了屋子里，看着四周没有什么人，眼眶倒是越发显得湿润了。 “阿远，你受苦了。”徐天泽声音有着些许的哽咽，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第99章 你我之间的情谊又何须跪拜 “少爷说的那里的话，这不过是奴才该做的。”青远单膝跪在徐天泽的面前，眼眶也是有些湿润。 “快起来，你我之间的情谊又何须跪拜？”徐天泽上前将青远扶了起来。 父兄进宫前一日就把青远从他的身边要走了，后来家族大祸他也顾不上青远的行踪，本以为青远已经跟着父兄去了。 可没想到雪蝶前几日送来的消息之中，就告诉了他青远还活着，只是易容之后就潜伏在侯府里。 想着父兄或许交代了青远什么，又想直接避开龙沐斯和宋玉，这才直接从长公主府改到南侯府居住。 一个是为了掩人耳目，搞得好像是来侯府试探什么，亦或是下一个报复的目标就是南侯府一样，实则主要就是来和青远碰个面。 毕竟青远在侯府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想来该调查的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又有什么可再二次调查的？ 所谓的打探虚实，也只是给南寻杰这只狐狸一个假象罢了，也是为了能让青远继续在这里埋伏下去。 “少爷，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命奴在此，就是等着少爷归来，让奴将此信交给少爷。”青远擦了擦眼泪，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那信上面早就是点点滴滴的水痕，想来是青远无数次深夜对着这信落泪，才会如此。 青远看着信件虽然密封完好，但是表面的字迹却被字迹的泪水模糊，不由得脸上一红。 他刚要向徐天泽告罪，就看徐天泽若无其事的，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只好张了张嘴，咽下口中的话 。 徐天泽看着信上的内容不发一言，就是手在不断地收紧，带上了纸张的褶皱。 吾儿天泽： 相信在你拿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许还在怪父兄的狠心吧？ 但是泽儿，你要知道有国才有家，计划实行的开始，陛下其实反复的询问过为父，当真要赔上徐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吗？ 为父也多是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决定按照计划行动，为父一直教导你们忠君爱国，如今到了父亲做榜样的时候了，又怎能不做？ 百姓尊崇的，陛下信任的，从来都不是徐家，也不是我徐立，而是徐家的赤胆忠心，一片热枕。 望吾儿理解为父的一番苦心。 父：徐立 “倒是说的冠冕堂皇，既然是为了陛下做事，那怎么下场会如此凄惨？”徐天泽冷笑，将手中的信叠好直接放进了怀里。 或许父亲的想法是好的，那他有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儿子在这场祸乱中，要遭受什么样的磨难？ 还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任人折辱？ “少爷？”青远担忧的看向自家少爷，他一直都潜伏在南侯府里面，可是总能听到一耳朵外面的消息。 光是听到的就已经让他为自家的少爷痛心，更不要说是自己不知道的了。 “阿远，你在这南侯府中，除了要保存这封信，可还有什么任务？”徐天泽收回自己的暗恨，还是柔声细语的问青远。 毕竟就是这信上的内容，给陛下保存，给镇国公保存都没有什么关系，就这冠冕堂皇的内容，相信若是乾帝看到了，还要在心里夸赞一波徐家忠心呢。 这种情况下，直接让青远躲在南侯府这里保存，着实是有些怪异的。 “少爷怎会这么问？”青远眼神有些迷茫，但还是仔细思考了一番，随后摇摇头，“不曾，老爷只吩咐在这里等着少爷，然后把信交给殿下。” “那可有让你查探南家？”徐天泽不甘心的再次问出一个问题。 青远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徐天泽眼中的怀疑更加浓烈，但还是点点头嘱咐青远。 “之后你还是正常潜伏在南府就可以，等着后续的安排。”徐天泽拍了拍青远的肩膀，示意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青远又是跪在地上向自家少爷磕了个头，他也知道现如今的少爷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要继续听从少爷的安排就可以了。 徐天泽见青远离开，眼神有些凝重，面上也带上了思索，青远的能力可不止这一点，父亲也是知道的。 毕竟青远可是父亲亲自挑选出来的，不说文武双全，但是谋略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只是保存一封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他是不信的。 但是如今他从青远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打探清楚的消息，只能等着后续再多碰些故人，整理消息了。 徐天泽在南侯府里被好吃好喝的供了几天，就又被宋玉和龙沐斯找了上来，他一脸头疼的看着自己身前的小厮有些头疼。 “你说三殿下和宋世子在前厅，正等着要见我？”徐天泽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脸的生无可恋。 见小厮点了点头，徐天泽更是直接瘫在床榻上，拿被子捂住自己的头：“不去，就说我不在这里。” 他才享受几天好日子啊，就又来烦他，真的是让他烦躁的要死。 “徐公子，侯爷说若是徐公子不去，就直接将殿下和世子引到这里来了。”小厮面带微笑，传着自家老爷的话。 他的眼底还有些不屑，若不是他家侯爷心善，就以现在徐家空无一人的状态，徐天泽也配在他们侯府被好吃好喝的供着？ “哦，那就直接让侯爷带过来吧。”徐天泽听出了下人的不屑，倒也没有在意，一个排不上号的小角色罢了，他还不是很在意。 小厮被徐天泽一噎，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黑着脸拱手就退出去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直接回去跟侯爷交差就可以了。 自有侯爷收拾这人，他又何须跟人置气。 徐天泽听到人走远，立马就跳了起来，他先扒开门缝看了看门外无人，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他又不傻，哪能从这坐等着被折磨的道理，直接跑路，等着晚上再回来就是了，至于南侯爷怎么应付两人那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正当他关上自己的房门，准备直接从侯府后门溜走的时候，直接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吓的他直接一哆嗦。 “徐天泽！你在干什么？”南雪嫣一脸疑惑的看着徐天泽，脸上还带着不屑。 到底不是曾经的徐家骄子，看看这两下，真是偷感极重，想来是出了上京城后沾上了不少的恶习。 第100章 原来是跑马场啊 “原来是跑马场啊。”徐天泽扭头一看是南雪嫣，嘴上直接调侃起来。 他倒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很久之前，他在上京城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的，也不算是作假。 只不过是之前自己太过于锋芒毕露，如今徐家恢复了清白，他怎么也要有所表示才可以。 回到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是一件极好的伪装，所以显露本性更能让人放松警惕心。 “你说谁是跑马场？”南雪嫣被徐天泽的这话直接给刺|激到了，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徐天泽是在嘲讽她胸部扁平。 真是个流氓行径，一点世家大族的教养都没有。 “谁承认就是说谁喽。”徐天泽耸了耸肩，一副竟然有人直接对号入座的无奈。 但是那双眼睛一直黏在南雪嫣的胸部，像是在说明着什么。 “你才是跑马场，你全家都是跑马场！”南雪嫣一脸的不爽，张牙舞爪的想要撕烂徐天泽的嘴。 徐天听到南雪嫣的话，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我本来就是跑马场啊，男子要什么馒头。” “啊！徐天泽！我要杀了你！”南雪嫣听到徐天泽的话，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了，直接就扑向徐天泽。 徐天泽刚才的话不就是间接在说，她堂堂侯府嫡女是一个粗鲁没身材的男人婆吗？ 自幼长大无论是父亲还是姑姑，又或是太子表哥都对她极其的宠爱，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的。 “啧啧啧，真是蛊粗鲁的婆娘。”徐天泽躲开南雪嫣的冲撞，闪到一旁摇头。 也不知道南家是怎么养的，就南雪嫣这样的，真的就是随随便便就能给骗走。 没准到时候被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想到这徐天泽嘴角勾了起来，他倒是又一个绝妙的主意。 “南雪嫣你是不是喜欢三皇子？”徐天泽饶有兴趣的看向刚刚从地上起来的南雪嫣。 她去飞扑徐天泽，没扑到徐天泽反倒是自己摔了个狗吃屎，刚被贴身丫鬟扶起来，正怨毒的看向徐天泽。 此时一听到徐天泽道破她心中的隐秘，一时有些慌乱，就是脸也变得通红。 “你再胡说什么？三殿下也是你能侮辱的吗？”南雪嫣羞愤，但还是没有否认徐天泽刚才的话。 “哦？原来侯府嫡女喜欢三皇子，是对三皇子的侮辱啊。”徐天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的惊奇。 “你。”南雪嫣听到徐天泽的话，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她竟然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只能用手死死指着徐天泽表达自己的愤怒。 徐天泽好笑的看了南雪嫣一眼，这么可爱的丫头倒是让南家养的很好，就是可惜了她是南家的人。 “好了，不逗你了，你喜欢的三殿下正在前厅，要不要去看看？”徐天泽话音一转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反正这南雪嫣迟早要被别人利用，与其让别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还不如他直接动手呢。 顶多也就是小小的给南侯爷添一点麻烦而已，以侯爷的能力自是可以直接摆平的。 “当真？”南雪嫣一脸的狐疑，要知道徐天泽在她家住着，本身就不安好心，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告诉她？ “自是如此。”徐天泽肯定的点点头，倒是知道南雪嫣在担心什么，“不信的话，你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 就这么个摆在明面上的消息，还是在南雪嫣自己的家里面，徐天泽还真没有骗她的必要，这种东西只要随便派个人都能知道。 之所以南雪嫣不知道，只有南侯爷故意让人瞒着的可能了，一个没有心眼的千金可是斗不过皇子的。 南雪嫣想通这其中的关键，就看向了身边的贴身丫鬟，见丫鬟心虚的低下头，便明白徐天泽说的是真的。 “等回去再收拾你。”南雪嫣狠狠的瞪了身边的丫鬟一眼。 就算是父亲吩咐的，但是到底谁才是丫鬟的真正主子，若是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那她身边也没有必要留着了。 “说吧，你什么目的？”南雪嫣见徐天泽在一旁看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目光投向徐天泽的身上。 她虽然不够机敏，但是也知道无缘无故的好处不能接的道理，更何况徐天泽和南家的关系可不是很好。 至于徐家屠族有没有南家的手笔，她不清楚，自那日之后无数次想要询问父亲，但还是直接拒绝了。 因为无论父亲做了什么，他都是南家的天，是她的父亲，她没有什么资格去质疑。 “原来南小姐多少还带有一点脑子啊。”徐天泽噗嗤一笑，嘴上调侃，但是眼神有些深邃，看样子南雪嫣也不是蠢到底。 “自然是为了避免三皇子天天来寻我。”徐天泽在南雪嫣要暴走的时候，直接说出了后半句。 “哼，必是你得罪了三殿下，这才有了三殿下对你穷追不舍。”南雪嫣傲娇的冷哼一声，拿眼睛睥睨的看着徐天泽。 “若是你求我，我倒是能为你在三殿下面前说几句好话。” “自是需要南小姐美言几句的。”徐天泽强人笑意点头称是，“其实三皇子也是对南小姐 有着感情的，但是身份之别多少也是要回避的。” 徐天泽说完就观察着南雪嫣的神情，看到南雪嫣的脸色因为他的话不断地变换着脸色，心里便明白。 原来是有些聪明，但不是很多，这样看来之后用起来或许也是得心应手些。 毕竟龙沐斯是真的打算分裂太子的势力的，对于南雪嫣也是有些上心的。 “表哥真对我？”南雪嫣脸上带着娇羞，又向徐天泽确认，可是说到一半又捂嘴偷笑。 徐天泽见此，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还是笑了笑点头，心里面疯狂的跟龙沐斯说对不起。 龙沐斯毕竟帮了他那么多，他还真的没有对龙沐斯有太多恨意，他早就想明白了，权势本身就是人人追求的东西。 更何况龙沐斯还是皇家的人，更是对着那个位子有着无限的渴望，只是一次伤了他，要他半条命而已。 虽然不会再将感情放在龙沐斯的身上，但他知道若是龙沐斯真的受重伤，他还是愿意去搭救的。 至于宋玉，昔日感情不可追，事事烦扰，他也是看明白宋云真正在乎的是什么，自然也不会重燃旧情。 即使是在牢中听到宋玉的内心，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避开两个人，其实说白了还是徐天泽自己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两个人。 第101章 三皇子放心，天泽自是懂的 于他而言，无论是龙沐斯还是宋玉，都是他从小到大的友人，当误会解除，自己心境转变的时候，他是有些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昔日的知己好友。 更何况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早就不再是单纯的友情的时候，更让徐天泽内心有些煎熬。 但是总是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这段日子他也是思索了好久，最终决定还是直接和两个人摊开来说比较好。 本来还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两个人分开，毕竟这两个人虽然都是来找他的，但是他们这种互相监督彼此的行为，真的是让徐天泽不是很理解。 若是再这样下去，徐天泽可能真的要被宋玉和龙沐斯给折磨的疯掉不可。 如今南雪嫣直接送上门，他不用白不用，正好 可以直接将龙沐斯和宋玉分开，也好让徐天泽有时间跟他们分开来谈谈。 最后南雪嫣和徐天泽约法三章，然后就果断的上了徐天泽的贼船，这也就有了后续南寻杰一见徐天泽就想打人的冲动。 “殿下！”南雪嫣还没有踏进门里，声音就先传进了屋子，等她提着裙子见到龙沐斯的时候，眼睛都是直接一亮。 “臣女南雪嫣见过三殿下。”南雪嫣端着向龙沐斯行了一礼，之后亮晶晶的眼睛里就全是龙沐斯的身影。 还在装作大家闺秀的她丝毫没有发现，就在她行礼的时候，他父亲和龙沐斯都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而一旁的宋玉则是幸灾乐祸的看了龙沐斯一眼，见龙沐斯瞪着自己更是直接咧开嘴，无声的嘲笑。 若不是南雪嫣出现，他都要忘了这三殿下可是已经有了官配的，那他可就不客气的对着小泽展开攻势了。 到时候好事将近，他也能在三殿下面前炫耀炫耀，也不枉和三殿下争风吃醋的斗了这么久。 “雪儿，你怎么到前院来了？”南寻杰无奈的瞅着的自己宝贝闺女，眉头不断地往上跳。 他可是早就嘱咐过了下人，就怕自己女儿把持不住，直接来见龙沐斯，没想到还是没有防住。 南雪嫣听到父亲的话，面色一囧，她就知道 来前院铁定要被父亲训斥，这徐天泽怎么还不帮她解围？她就不该信他。 “呵呵，伯父这是错怪雪嫣了。”徐天泽慢慢从门后出来，无视了龙沐斯和宋玉激动的眼神，“是侄儿找不到前厅的路，凑巧碰到雪嫣，这才求她给贤侄带路的。”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父亲。”南雪嫣拼命的点头，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带路而已。 若是忽略南雪嫣刚才给徐天泽，抛得那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相信可信度一定会高不少。 “既是如此，那人已经带到了，你就离开吧。”南寻杰头痛的对着女儿挥了挥手，他是真的不想现在看见女儿。 等夫人明日从寺庙祈福回来，再由夫人去跟女儿说吧，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完眼前的几人。 “啊？”南雪嫣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有些呆傻，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难不成就见殿下一面就得走了？ 无奈见到父亲不容置疑的表情，南雪嫣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徐天泽，以期徐天泽能帮帮忙。 徐天泽接收到南雪嫣的求助，淡淡的笑着向她微不可察的带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了南侯爷。 “伯父，既然三皇子和雪嫣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伯父在这么阻拦多少是有些不合时宜了。”徐天泽语气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龙沐斯身子一颤。 南寻杰倒是直接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爱女之心让他多少还是犹疑。 本来是打算将嫣儿直接嫁给太子的，亲上加亲自然可以加深南家和东宫的联系，谁知道直接让殿下横插了一脚。 “阿泽，不是你想的那样。”龙沐斯也顾不上周围还有旁人在，直接否定徐天泽的话。 本就要修成正果的时候，他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放弃。 “三皇子放心，天泽自是懂的，小夫妻的情趣嘛。”徐天泽接下龙沐斯的话，面上打趣。 南雪嫣本来听到龙沐斯的话，眼神都有些黯淡，垂头丧气的，一听到徐天泽最后半句话，眼神直接焕发光彩，整个人也羞答答的。 “看样子也没有在下什么事情，在下就先告退了。”徐天泽嘴角勾了勾，丝毫不顾及龙沐斯和南寻杰的死活，直接转身就走。 这烂摊子足够让龙沐斯和南寻杰头疼一会儿的了，他也是赶紧闪人的好，省的后面 再被缠住。 而南雪嫣见徐天泽如此识相，心底多少对徐天泽有了一点点好感，想着徐天泽这人多少还是懂规矩的。 在一旁旁观了一场大戏的宋玉见状直接冲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小泽的，他可不想再次跟丢了。 临踏出门前，宋玉看到龙沐斯黑着脸坐在椅子上，投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毕竟接下来，可就是他和小泽的二人时光了，想想还挺害羞的。 徐天泽慢慢踱步走着，眼中的余光看到宋玉跟出来，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出了侯府，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宋玉跟上徐天泽之后，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向很久之前那样和徐天泽并肩而行，然后一起漫无目的的乱逛。 这一逛就从白天逛到了黑夜，徐天泽和宋玉逛过了儿时相遇的那条巷子；逛过了常去的点心铺子；也逛过了开始误会的湖畔。 最后徐天泽和宋玉站在徐府和镇国公府的桥头上，看着周围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光。 天上繁星点点，更有弯月倒挂，地上灯光盏盏，人声喧哗，倒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徐天泽轻笑，这夏日的晚风一吹，他倒是直接淡了心思，就像往事如烟，也不过是一阵风就吹散了。 “昔日我每次去镇国公府见你的时候，都会经过这座桥，但是从来没有站在桥头上往下看过。”徐天泽略显感慨的声音随着风，吹进了宋玉的 耳朵里、 第102章 其实你心悦我 “那个时候明明来回的穿梭这条街，又无数次的经过这座桥，可是就是没有向这座桥看过一眼，如今倒是站在了这座桥上了。”徐天泽的声音里面带着释然。 有解脱，有释怀，也有感慨。在这座桥上往下看，才知道行色匆匆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想来最开始的 时候，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吧。 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内心就有着无限的酸涩，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也是他的胡乱猜测，才让彼此错过了那么多。 如今千帆过尽，他也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更是知道徐天泽内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他会用余生来好好的呵护小泽的。 “小泽，其实我。”宋玉说到关键处，干涩的喉咙不住的滚动。 “其实你心悦我？”徐天泽轻笑，看向了宋玉。 看向了这个自己昔日暗恋的人，那些酸涩又甜蜜的时光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脸色羞红，但还是点了点头，内心更是不住的激动。 原来小泽知道他的心意，原来小泽已经看透了他和姜雪之间的虚假夫妻。 “可那又如何呢？”徐天泽话音一转，将目光 投向远处。 “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可能，谁心悦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徐天泽的话好像是在给宋玉解释，其实也是在告诫着自己。 “怎会不重要？”宋玉反驳，眼中更是有着浓浓的忐忑和害怕。 既然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心悦便是那两情相悦，怎可能不重要？ 徐天泽的话给宋玉一记重击，整个身体好像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明明人就站在他的眼前，可是宋玉却觉得有无形的力量，将两人给拉远了。 甚至为了证明很重要，宋玉手忙脚乱的在怀中摸索着，想要拿出证据，来证明很重要一样。 “宋玉，你我的身份就注定了，不能心悦彼此，更不能相守到老，这样的两心相悦重要吗？”徐天泽的话像是一把通向敌人的双刃剑，伤了宋玉，也伤了自己。 重要吗？其实是重要的，徐天泽心里也知道若是早一些知道宋玉也是心悦他的，那他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和宋玉在一起。 可是无论是世家大族的名誉、教养，亦或是天下世俗，本身就没有他和宋玉的容身之处，现在的他早已经背负上了不能丢弃的东西。 所以宋玉的心悦，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很重要了，甚至可能成为一种负担。 宋玉默默的闭上了嘴巴，他的神情满是挣扎，一边是世俗、是父亲、是家族的延续、荣誉，另一边才是徐天泽。 在宋玉的眼里、心里，这样极为不平衡的天平，好像一出现就已经告知了宋玉，他要选择哪一边了。 “小泽，我们逃吧。”宋玉纠结一番之后，还是下定决心，拉起了徐天泽的手。 或许他早就做好了抉择，但是他后悔了，不止一次的后悔了，所以这一次，他想自私一点，去拉着自己最爱的人逃走。 逃离这该死的使命与责任，逃离他人的闲言碎语，逃离自己的野心，只要是和小泽在一起，那么哪怕只是一对儿平凡夫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徐天泽看着宋玉眼中的坚定，他的内心是触动的，可惜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想逃。 当他想要爱情的时候，宋玉的眼中只有权势地位、自己家族的名声荣誉。 如今他需要的是权势、是地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报仇的时候，宋玉又要给他爱情了。 他和他就像这上京城的东西两门，就算看的到彼此，陪伴着彼此，但是终究是不可能猜透彼此的内心。 错的时间，错的人，终究是一场空欢喜的梦罢了。 “宋玉，世家贵族精心教养我十几年，不是为了让我抛去一切与你厮守的。你亦是如此。”徐天泽说完这话，就直接观察起了宋玉的神色。 宋玉果然听到这句话，神色巨变，甚至眼中都闪烁着迷茫。 徐天泽在心里默默地叹气，是啊，像他们这种人早就没有了自己的爱情追求。 因为享受了身份的便利，就要承担应有的责任，怎么可能真的不顾一切，然后抛弃所有。 现在的他做不到，现在的宋玉也做不到，他们都到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时候了。 “以后，就别追我了，小镇国公。”徐天泽靠在桥头上，冲着宋玉一笑。 桥头的晚风再次吹起，只是这一次它吹起的不再是徐天泽的心绪，而是宋玉的心底，带起了那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 “好，我知道了。”宋玉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防止自己的眼泪落下来，良久之后才再次睁开。 其实徐天泽说的，他自然也是极其清楚的，不过是抱着一丝侥幸罢了，以往的偏执好像在此刻成了笑话。 明明徐天泽和他一样，意识到了身份地位的限制，明白龙阳终究是他们二人不可言说的秘密。 但是徐天泽选择的放手，而他则是踏上了相反的道路，这才有了现在的进退两难，和徐天泽的坎坷。 那句小镇国公叫的不是宋世子，也不是玉哥，叫的是他的身份，叫的是他宋玉的未来和责任。 话已至此，宋玉还能有什么理由继续待下去？只能浑浑噩噩的向着镇国公府走去。 内心的颤抖和悲伤，无人可知，就是微凉的晚风也没有办法拂去，只能让其主人靠着时间这剂良药慢慢治愈。 徐天泽看着宋玉悲凉的背影，一时之间也是心痛难忍，但是与其继续拖下去，还不如直接说明清楚，是对宋玉的尽心，也是给自己做个了解。 “出来吧，殿下还准备藏多久？”徐天泽见宋玉走远，头也不回的出声。 以他对龙沐斯的了解，他又怎会不知，就南雪嫣那个傻白甜，根本就没有办法拖延多久。 估计他和宋玉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这位实力不显的三皇子，就已经躲藏在一旁等着了。 不过也不能说能力不显，毕竟在徐天泽自己面前，龙沐斯也没有将自己隐藏的太深，但是铁定有所隐瞒就是了。 第103章 不如我们敞开天窗说话吧 “阿泽还是那么的机敏啊。”龙沐斯感叹一声，然后直接从桥的另一头上来，摇着自己的那把纸扇。 徐天泽见状直接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龙家的子嗣都是什么特殊癖好，一个个的都爱摇着那把破纸扇。 “三皇子。”徐天泽刚张口说了个称呼，就直接被龙沐斯给打断了。 “打住！阿泽若是刚才的那套说辞还是算了，毕竟父皇不止本殿下一个皇子。”龙沐斯笑眯眯的，一副早就预判到的样子。 他可是听到了刚才宋玉和阿泽之间对话，可是从头到尾看到宋玉脸上的狂喜，然后再变成失魂落魄的。 徐天泽这次直接明目张胆的对着龙沐斯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傻，自然不可能直接就是说这么个话。 宋玉虽然和 龙沐斯都是有着野心之辈，但是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才是徐天泽一点也没有被龙沐斯发现他劝退宋玉的尴尬。 不过针对不同的人，徐天泽自然有着不同的办法吗，若是决定放弃，自然就不会再给这个人机会。 “三殿下既然知道徐某的想法，又何必说出来自恼之？”徐天泽一脸的迷之微笑，眼中带着自信。 “阿泽，本殿下待你如何，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龙沐斯也不接话，直接从侧面表示自己对徐天泽的重视。 其实他是知道徐天泽真正的想法的呃，只是宫中那一次一时心急慌了手脚，不然他早就把人收到自己的身下了。 哪还需要现在站在桥头上，跟着徐天泽在这里进行着对峙？ “殿下，不如我们敞开天窗说话吧。”徐天泽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今天是把下半辈子的话都给叹完了。 “哦？阿泽想说什么？”龙沐斯嘴角勾起，学着徐天泽的样子，也是直接倚靠在了桥头上。 他倒要看看阿泽能说出什么，若是软的不行，那他可就要来硬的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和阿泽磨了。 “我承认自己确实对殿下心动过，不过殿下的行为告诉我，到了关键时刻，殿下一定会抛弃我的。”徐天泽的眼中清明，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样。 徐天泽已然没有家了，所以他爱的人若是在危机时候，根本就不护着他，反而会牺牲他，那他凭什么要跟这个人在一起？ 图什么？图他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抛弃他吗？ 徐天泽相信，哪怕是重来一次，龙沐斯依旧会下意识向自己出手，展露自己的杀气，就连上一次恐怕都是有所决断吧。 “阿泽，本殿下待你极好，那一次不过是意外罢了。”龙沐斯眼中有着一丝烦躁，但还是压下去展现自己的柔情惬意。 “殿下从来都是一个有着自己的目的的人，每一步都是经过算计出来的，恐怕就连相国寺遇险也是有着自己的思量吧。”徐天泽不为所动，只是直视着龙沐斯的双眼。 在那双眼中，徐天泽看到了一丝慌乱，一丝无措，还有一丝的心虚，只是很快就沉入了深邃的眸底。 龙沐斯手中的纸扇摇的速度加快，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徐天泽说的其实没有错，他自是算到了。 就算徐天泽不救他，他亦可以自救的，他的发簪是中空的，上面有两颗救命的药，只要一颗就可以解天下奇毒，让他气息平稳。 所以当时他才会镇定的打趣徐天泽，一个是为了掩人耳目等到回京，在进行其他事情有些便利。 另一个就是为了试探徐天泽对他的真心，只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徐天泽竟然直接用命去引开刺客。 更是直接给他点了穴，又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妥当。 也是他故意让暗卫和那些刺客打的难舍难分的，没想到就只是晚了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他就听到徐天泽坠崖的消息。 这才真正的将徐天泽放在心里，而不是那个只是用来搅动上京城风云的友人。 “其实无论是相国寺的遇险，还是宫中救下南雪嫣，殿下都没有做错。”徐天泽脸上有着淡然，说的话也是毫无波澜。 因为若是他站在龙沐斯的立场，或许做的比龙沐斯还要彻底，所以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怨恨，甚至还有些感恩戴德龙沐斯一直以来的帮助。 “只是，既然殿下明白自己真正要的什么，那就不应该再和徐某有什么纠缠。”徐天泽的话就好像是站在龙沐斯的角度进行劝诫一般。 “若是本殿下说不呢？”龙沐斯眼中的偏执快要藏不住了。 阿泽，他想要，权势，他也不想丢弃。、 “这世间纷纷扰扰，又有谁能鱼和熊掌兼得？”徐天泽反问，他知道龙沐斯真正要的是什么，只是现在被宋玉激的看不清自己的内心而已。 龙沐斯收回眼中的偏执，他忽然觉得演的有些累，阿泽还是过于聪慧了，或许从南雪嫣上面就已经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他和阿泽之间已经有了裂痕，明明很小，但是却很显眼。 也罢，反正已经试探到了自己最想得知的那一部分，也没有必要去演什么情深意重的痴情人设了。 “阿泽既然不想谈感情，那我们就来谈一谈利益吧。”龙沐斯收起手里的扇子，又展开。 啪的一声，好像是对刚才话题的终止，又好像是对接下来这个话题开始的提醒。 “殿下放心，天泽之前说的，如今依旧算数。”徐天泽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本就是要报恩的，既然最开始的时候答应龙沐斯，会成为他夺嫡之路的一把尖刀，那他就不会食言。 “既然阿泽记得就好，到时候需要阿泽的时候，阿泽可不要推辞。”龙沐斯说完，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就下了桥头。 阿泽，从来都没有人能从本殿下的手中逃脱，就是算那个人是你也不行。 徐天泽看着龙沐斯离去，这才放松身子彻底靠在桥上，依着桥眺望远处的风景。 无论宋玉还是龙沐斯，他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的事情，那就等之后再说了。 “阿弥陀佛，徐施主此时恐怕内心并不平静吧？”了云大师从暗处走了出来，悲天悯人的脸上有着徐天泽读不懂的心疼。 “大师？安儿！”徐天泽本来还疑惑怎么料云大师也在这儿，结果目光往后看就看到了了云身后的小沙弥。 第104章 了云大师!莫不是想要我徐家绝后 了云身后的徐安退后一步，默默对着徐天泽行了一个佛礼，之后就恭敬的站在了云大师的身后。 徐天泽见到这一幕，刚才心中欢喜一下子沉入湖底，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阴鸷。 他徐府的嫡子无论如何，也是万万不能当一个和尚的，若是安儿被送到了云大师这里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徐家绝后的话，那他徐天泽就让整个上京城永无宁日。 或许是徐天泽的样子吓到了徐安，徐安不自在的向着了云身后躲了半步。 徐天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歉意的笑了笑，就将目光重新转向了了云大师。 “大师并不是已经去云游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徐天泽的笑容如沐春风，就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狰狞不存在一样。 “阿弥陀佛，本来贫僧是已经离开了，后来心有所感便再次回来，与徐施主见上一见。”了云大师眉宇间有着忧愁。 其实他是不想回来的，奈何徐家最后的遗脉向佛之心深重，若是不与徐天泽见上一面，他日相国寺可能就要因此遭受磨难了。 了云大师在心底深深叹气，或许自从他接受徐安跟在身边，就注定无法从这场旋涡中脱身。 “哦？不知了云大师可是有什么事情？”徐天泽眉心跳了跳，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是最好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然，他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的歇斯底里。 了云大师见到徐天泽的样子，自然知道自己是铁定瞒不过的，于是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是徐小施主与我佛有缘，贫僧······”了云大师斟酌着用语。 “了云大师！莫不是想要我徐家绝后？”徐天泽打断了云大师的话，眼中有着怒火燃烧。 他自从成为毒人的那一天起，就再也不会有子嗣，更不要说他本身就有着龙阳之好，了云大师此举和让徐家绝后有什么区别？ 但是徐天泽也知道自己发怒的太早，了云大师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再加上毕竟了云大师庇护徐安到如今，也算是对徐家有恩的。 “大师，天泽此生都没有办法有子嗣，徐家真正的后人只有徐安一人，大师当真要我徐家绝后？”徐天泽压下心中的复杂，眸子直视着了云大师。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了云大师还要执意如此，那他当真就不顾念恩情了。 了云大师听到徐天泽的话，有些进退两难，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和徐天泽对视。 有的时候，隐秘知道的越多，行为越会有所限制，了云大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告知徐天泽真相的本源。 “施主无需为难师傅，是小僧自己的决定。”正在了云大师左右为难的时候，徐安终于开口说话了。 “安儿，你刚才唤我什么？”徐天泽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侄儿。 “阿弥陀佛，施主，小僧叫了元。”徐安眼中清明，小小的面容上满是严肃。 徐天泽听到自己侄儿的话，一时情绪大起大伏，胸口开始剧烈的疼痛，徐天泽知道该是吃药的时间了。 他哆哆嗦嗦的从怀中取出药瓶，倒了一颗咽进口中，这才缓解了一些疼痛。 而他也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吞服药丸的时候，了云大师眼中的不忍以及徐安握紧的拳头。 “了元，了缘，安儿你要了尽尘缘，可是小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徐天泽眼眶通红，但是眸中的希冀尚存。 他不相信一个八岁的孩童，能知道出家真正的意义，他不相信他徐府的嫡孙会抛下身上的责任。 徐安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有些茫然无措，他看向自己的师傅，若是徐府真的只剩他一条血脉，他当真要狠心抛下小叔吗？ 只是为什么小叔说的，和师傅说的不一样？ “徐施主，了元与我佛有缘。”了云大师叹了口气，挡在了徐安的面前。 他知道自己的弟子还是太小，所以动摇了，但是若是日后所有事情的真相都被揭开，恐怕他的弟子也难以脱离红尘。 还不如就此遁入空门，总好过日后三千烦恼，爱恨贪嗔痴。 “了云大师，有的时候好心也是会办坏事的。”徐天泽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但是隐藏在清明之下的是狠辣与锐利。 说到底，安儿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很分明的孩子，很容易被人左右了自己的决定。 他需要做的就是直接将安儿抢回来，至于安儿所谓的向佛之心，他相信迟早会被自己给纠正回来的。 “相国寺怎么也说是百年寺庙了，受人香火静养，想来应该也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徐天泽语气轻松，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相信了云大师听得懂这话的意思。 “阿弥陀佛，徐施主着相了，贫僧和相国寺早就没了关系。”了云大师脸上有些愁苦，道了声佛号。 他自然明白徐天泽的话，但是还想要挣扎一下，不然可能真的对不起相国寺的教导之恩了。 徐天泽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有没有联系，那可就不是了云大师说的算的了。 不过了云大师也是真看重他的侄儿，竟然直接按着自己的辈分，给了徐安佛家的名字。 “大师，天泽向来最是敬重，就连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对大师多有赞美之词，我徐家更是从来都是忠君爱民，但是我徐天泽不是。”徐天泽说完这话，就不再说什么，他说的已经够明白的了。 接下来就要看了云大师是怎么选了，了云大师德高望重，难不成还能忍心看着忠君之臣，徐家到最后连一丝血脉都留不下？ 若是忍心，那徐天泽不介意直接屠了相国寺上下僧众来泄愤。 反正他早就跌进鲜血与肮脏之中，那再脏一点又何妨？ “小叔当真要安儿为徐府奉献一生？就如小叔这般？”徐安听懂了徐天泽的威胁，直接质问出声。 他没有享受徐府的多少资源，他的的父母为了徐府连命都没有了，到最后还要压迫他未来的一生？ 变得像小叔这般不人不鬼？动不动就需要吃药保持清醒的药罐子？ “放肆！”徐天泽听到自己侄儿的质问，刚才威胁了云大师的淡然一秒破功。 第105章 了云大师，好自为之 “徐安，我告诉你，你生是徐家的人，死也只能是徐家的鬼！”徐天泽一时生气，直接一脚将徐安踹翻在地。 看着徐安趴在地上的狼狈样子，徐天泽脚步上前半步，又想到自己的侄儿刚才的话，只好忍下来。 “你祖父、父亲、二叔死在狱中，祖母、母亲被人欺辱致死，徐家上上下下百余口性命皆死，血海深仇未报，你竟然说你要遁入空门？” “你对的起祖父、祖母的疼爱吗？对得起父亲、母亲的期许吗？对得起你二叔对你的庇佑吗？” “还是说，你徐安对的起徐家上上下下百余口性命？只有你独活世间？” 徐天泽眼中有着气愤，但更多的是失望，他兢兢业业，拼尽全力，就是为了等他死后，能为徐安挣出一条道来。 不求他光宗耀祖，恢复徐家昔日荣光，但是最起码不要让徐家就此覆灭。 可他这个好侄儿是怎么做的？想要徐家绝后，想要徐家就此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面。 “小叔，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会出家的。”徐安此时狼狈的爬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挫伤， 那是被徐天泽踹在地上，不小心脸先着地直接挫伤的。 “小叔，你已经害的安儿没有家了，难道还要左右安儿未来的人生吗？”徐安的眸中带着怨恨，稚嫩的嗓音更是吐出怨言。 徐天泽张了张嘴，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自己的侄儿，他的亲人是自愿赴死，说来可笑，就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又如何能劝说自己的侄儿，相信这样的事实真相？ “你若是一定要做一个僧人，那我就屠了相国寺上上下下的僧人。”徐天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自己的决心。 恨也好，怨也好，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给徐家留下一条血脉，若不是自己的侄儿太过于年幼，他可能都打算直接给人下药了。 “了云大师，好自为之。”徐天泽警告的看了了云大师一眼，随后也是下了桥头，将身影藏进了黑暗之中。 他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了，反正徐安会跟着了云大师再次云游四方，到时候再归来的时候，他可能早就死了。 那个时候，徐安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他也管不了了，也不可能再管了。 明月当空，灯火渐熄，徐天泽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走。 想了想宫中的后手，徐天泽脸上又带上了自信的笑容，从容不迫的向着自己最后要拜访的人走去。 “如今上京城的风云人物，怎么想到深夜来拜访本皇子？”龙沐疆坐在椅子上，拄着脑袋。、 他接到消息，徐天泽近几日一直都在躲着龙沐斯和宋玉那两个，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的，没想到竟然躲人躲到他的府上来了。 “有事咱明天再说，先给我安排一间客房，我先下去休息。”徐天泽打了个哈欠，根本就不接龙沐疆的话茬。 眼下在自己府中还要演，又没有外人，这二皇子可真是够可以的。 “放肆！你是在命令本皇子吗？”龙沐疆一拍桌子，脸上带着怒气。 “啊，对对对，二殿下说是就是吧。”徐天泽在怀里掏了掏，最后掏出雪蝶送给他的玉佩，直接塞进了龙沐疆的手里。 龙沐疆看到自己手里送出去的玉佩，又被送回了自己的手中，身子一僵，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什么时候发现的？”龙沐疆木着脸问。 “明儿个再说，都要困死了。”徐天泽打着哈欠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龙沐疆一脸无奈的看着徐天泽，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命人带徐天泽下去休息。 等到徐天泽下去之后，雪卫直接禀报了徐天泽一天的行程，龙沐疆的脸色就更加古怪了。 合着这是该得罪的，都得罪差不多了，这才直接来他的府上住。 “这是当我这是收破烂的了啊。”龙沐疆气笑，手指下意识的摸搓着玉佩。 “那是否让徐公子离开？”雪卫单膝跪地，等着龙沐疆的回答。 “不用，我这二皇子府，还养得起一个闲人。”龙沐疆眼神斜了雪卫一眼，嘴上倒是直接拒绝了。 雪卫低头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然后恭恭敬敬的再次引入黑暗之中。 他家主子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雪卫本身这么一问也不过是，给自家殿下一个台阶下而已。 次日天亮，龙沐疆就慢悠悠的踱步到徐天泽的客房前。 “怎么，人还没有起吗？”龙沐疆有些无语，看着这天儿也不是很早，再过会儿也算的是日上三竿了。 这人竟然还又赖床的架势，见屋内没有声音，龙沐疆就直接推开门，然后走到徐天泽的床边坐下。 “再装睡，本殿下就让人把你扔出二皇子府。”龙沐疆笑眯眯的看着徐天泽不断微微颤抖的眼睫毛。 恰在此时，徐天泽的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龙沐疆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徐天泽见状也没有办法继续装下去，只好无奈起身。 “笑什么笑？没看出来我饿了吗？”徐天泽没好气的瞪了龙沐斯一眼，但是涨红的脸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当我这二皇子府是你的小厨房不成？”龙沐疆好笑的 摇摇头，但还是让人先下去准备早膳了。 徐天泽听到龙沐疆的话，多少有些心虚，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起床洗漱了。 龙沐疆慢悠悠的转身坐在软榻上，等着徐天泽洗漱完就吩咐人将一些吃食端了上来，然后就见徐天泽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吃食都给打扫干净。 “可还合胃口？”龙沐疆笑眯眯的问徐天泽，丝毫不提昨晚上的问题。 “还，还行吧。”徐天泽擦了擦了嘴，脸上有些许的微红。 吃完早膳已是半杯茶水下肚，但是见龙沐疆就是什么都不提，就在那悠闲的看着兵书，徐天泽有些着急。 最后，徐天泽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殿下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龙沐疆头也不抬，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奇的一般。 龙沐疆自然知道徐天泽指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保持足够的淡定，徐天泽一定会是最先承受不住的那一个。 所以从今天过来，一直到现在，龙沐疆都没有主动开口提及，就是为了等沉不住气的徐天泽自己先抖漏出来。 徐天泽：······ 第106章 殿下还是叫我天泽吧 行吧，徐天泽也知道自己现在是直接被二皇子给拿捏住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谁叫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可去呢。 “殿下，话不多说，那月嬷嬷如何了？”徐天泽直接进入了正题，正所谓吃饱喝足干大事。 他也应该给皇后娘娘一点回报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这波感谢了。 “徐三公子还真是不客气，就不怕本殿下直接灭口吗？”龙沐疆眉头挑了挑，心中暗自权衡可行性。 “雪兄，与其现在杀了我，那还不如利用完我再说。”徐天泽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有将龙沐疆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龙沐疆是二皇子，二皇子是雪蝶，他知道了这个秘密，自然是不可能脱离二皇子的掌控的。 所以才能坦然的找上门，至于所谓的灭口，只要徐天泽还有价值可以利用，他相信龙沐疆这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你倒是对自己有信心啊。”龙沐疆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徐天泽。 其实他一直都不是很能看懂徐天泽这个人，你说他聪明吧，知道上京城对他投鼠忌器，所以肆无忌惮的搅动风云。 你说他傻吧，他竟然相信所谓的爱情，还是龙阳之好这样的禁忌爱恋，让宋玉耍了一回还不够，又让龙沐斯牵着鼻子走。 “殿下，月嬷嬷可是陪着皇后不少日子的人，拿下她对于殿下来说，只有好处，可没有坏处。”徐天泽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龙沐疆刚才的话是夸奖了。 本来她还以为皇后会为月嬷嬷求情，没想到皇后倒是真的够心狠的，直接将月嬷嬷给灭口了。 要不是进皇宫之前，先给皇子通了个消息，让二皇子的人见机行事，直接将月嬷嬷给替换了，恐怕还真的没有办法救下月嬷嬷了。 接下来就看月嬷嬷能吐露出多少有用的消息了，想必被皇后直接抛下的月嬷嬷，应该很愿意配合他们的吧。 “本殿下可不像徐天泽公子似的，天天都是极其的忙碌，早就派人将月嬷嬷的家人接过来，对月嬷嬷进行安慰了。”龙沐疆心情颇好的将手中的兵书仍在桌上，语气带着轻佻。 徐天泽听到龙沐疆的话眼皮一抽，说的倒是好听，搞得好像只有他不务正业一样。 还安慰呢？依他看，这分明就是威胁，说的比唱的好听。 不过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地气不足呢，也只能让龙沐疆暗戳戳的讥讽几句了，反正他也是不痛不痒的。 “徐三公子，别的本殿下不管你，但是你可别忘了答应本殿下的合作。”龙沐疆警告的看了徐天泽一眼，语气也是有些冷。“若是还纠缠在什么情情爱爱里，那本殿下可就换人合作了。” “知道了，知道了，殿下放心就是，都差不多解决了。”徐天泽听到龙沐疆的话，尴尬的脚趾都要把鞋底抠烂了，但还是敷衍的摆了摆手。 毕竟徐家恢复了清白，徐天泽也没有一开始的让人鄙夷了，自然龙沐斯和宋玉天天和他在上京城，你追我赶的，就成了他人口中的笑料。 若不是听着属实有些烦心，徐天泽还打算再拖一拖，等着在借用一些他们二人的势力之后再说的。 可是再闹下去，恐怕他就要被乾帝给宣进宫里了，这才直接跟二人说开，避免之后的纠缠。 龙沐疆冷然一笑，他若是相信徐天泽后面，再也不会跟他三弟和镇国公府世子纠缠，那他也不配再跟太子斗下去了。 常言都是狗改不了吃屎，那两人可是一夕之间改不了对徐天泽的追捧，不过也好吗，这样他好专心致志的跟太子斗上一斗。 “月嬷嬷可有交代什么？”徐天泽将话题重新迁回了一开始。 “本殿下办事，三公子还不放心？自是有不少好消息。”龙沐疆不屑的看了徐天泽一眼，真当他是吃白饭的了。 “别，殿下还是叫我天泽吧。三公子已经是过去了。”徐天泽摆了摆手，龙沐疆老是这么叫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怀安还真是莫名其妙的。”龙沐疆打趣，直接叫出了徐天泽的字。 徐天泽听到龙沐疆叫他怀安，一时心神有些失守。 他忽然想起自己问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叫怀安，母亲当时眼中的温和有些颤抖，但还是笑着跟他说。 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不过就是平安的意思，可是当他离开的时候明明看到母亲在偷偷的擦拭通红的眼角。 怀安是，天泽亦是，大哥二哥的名和字皆是父亲所取，有着特殊的含义，唯独他的不是。 “怀安，怀安，倒也是一种讽刺。”徐天泽自嘲的笑了笑 。 “想来快要到科举的日子了，南家也该栽一个跟头了。”龙沐疆递给徐天泽一封信，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他自然是听到了刚才徐天泽的喃喃自语，但是不了解始末，所以他决定装作看不见，也是徐天泽情绪实在低落，这才拿出一部分套出来的消息。 徐天泽看完了龙沐疆递给他的消息之后，嘴角直接往上勾了勾，刚才的失落也是一扫而空。 “看样子，南家确实也是该为之前的张狂付出一些代价了。”徐天泽扬了扬手中的证据，脸上带着雀跃。 “那怀安是不是该进宫了。”龙沐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是吧？殿下难不成是认真的？”徐天泽的手直接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沐疆。 正值科举之际，让他进宫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让他来试试科举监考官的位子。 毕竟徐家之前可一直都是天下学子的榜样，后来徐家被诬陷贪|污，有直接被屠了族，可是让学子们好个义愤填膺，又不断的羞辱。 若是徐天泽现在坐上那科举监考官的位置，想必天下学子出于内疚的心理，定然会对徐天泽恭敬有加，重新燃起对于徐家的向往。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徐天泽稍微扇动一下学子们的情绪，那可就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了。 第107章 陛下可知我父兄取名的真正的含义 “殿下，在下觉得或许还有别的方式。”徐天泽自然知道龙沐疆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他实在不太想面对学子们的目光。 毕竟昔日，徐家还是众多学子钦佩的对象，就没少因为上京赶考的学子，而闹出笑话。 像什么学子直接在徐府门前跪拜，请求徐府保佑能一举中第； 徐立和两个儿子乘坐马车出门，马车会被众多学子们投掷各种木牌，木牌上面皆是一些美好的祝愿； 这还不是最狠的的，还有当街躺在他父兄面前，让父兄直接从学子的身上跨过去的。 就连他也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骚扰不断，后来每年一到科举的日子，他们一家直接到相国寺小住，就是为了能避开这群学子。 如今，龙沐疆竟然想让他羊入虎口，想都不用想，徐天泽就知道，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那些个学子的热情给淹没。 其实说白了，也是没有办法的，属实是他的父兄太过于优秀，一门两状元，一探花，还都是连代的，那些百年书香世家都比不上。 自然就被天下学子推崇，再加上父兄都是办实事的清官，又有着圣宠，自然是权势、地位、名声都不缺的。 要不是父亲觉得徐家过于的锋芒毕露，哪怕是颇得圣心也要有所顾忌，再加上确实他的年龄还小 ，不然徐天泽在上榜，可能整个天下都要为之震惊了。 可是除了父兄、母亲和他，恐怕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二哥完全是有能力成为状元的，但是想着一门三状元可能会捅破天，这才故意藏拙，在殿试的时候放水。 “怀安以为，父皇不想削弱一下南家的实力？”龙沐疆倒是没有直接说不行，反而问了徐天泽一个问题。 他也是知道往日里，天下学子在科举时期，对于徐府做的那些荒唐事儿的，可是龙沐疆能想到的，他的那位父皇自然也能想到。 就是其他的大臣们，恐怕也是有着此想法，就算徐天泽不想去，到时候圣旨一下，还是要去的。 那还不如直接自己先去请旨，也能多要点儿好处不是？ “殿下，当真要在下去？殿下应该知道，现在在下可是为三殿下卖命的。”徐天泽垂头丧气的，他知道事不可为，但还是给龙沐疆先打一个预防针。 毕竟若是真的在科举上做手脚，搅动风云，想来龙沐斯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到时候他可就是夹在中间了。 以防万一，还是先给龙沐疆打一个预防针比较好。 “怀安倒还真是不忌讳，吃两家饭，就不怕撑坏了肚皮？”龙沐疆眼中透露着锐利，直接将不满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这，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竟然一点避讳都没有，还敢当面说出来，这是看他的脾气太好了，还是觉得自己正值用人之际，不会处罚他？ “嘿嘿，殿下，咱们两个可是合作的关系。”徐天泽憨笑着挠了挠头。 既然是合作关系，那他效忠另一个人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哼，怀安倒是好算计。”龙沐疆冷哼一声，讥讽一句就再也没有什么。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扳倒太子，只有太子倒了，他和龙沐斯才会有机会，在这一点上，他们前期的目标还算是一样的。 自然不会介意徐天泽这个一人吃两家饭的情况，等到后面太子倒台，他和龙沐斯恐怕第一个斩的就是徐天泽。 希望到时候，徐天泽还能这么天真。 “既然殿下没有事情，那天泽就先告退进宫了。”徐天泽起身向龙沐疆敷衍的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其实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待到龙沐疆完成自己的目的的时候，一定会派人杀了他。 就算是龙沐斯，到时候也未必会给他活下去的机会，毕竟吃两头饭的，可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等到那个时候，那还需要这皇室的两个哥俩动手，他早就承受不住毒蛊的反噬先走一步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瞅了瞅正午的阳光，然后从怀中掏出药瓶，到了粒药丸，就直接咀嚼吞咽下去了。 看样子，是该给师傅回信，让师傅在做些药丸托人送过来了。 徐天泽颠了颠手里的药瓶，然后暗自点点头就揣进怀里，大步向着皇子府外面走去。 “你是说，你想要接下科举一事儿？”乾帝从桌上密密麻麻的奏章中抬起头来，有些狐疑。 “是的，还请陛下看在已亡故的父兄的面子上，同意天泽的要求。”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乾帝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臭小子都是会拿人做筏子。 前段时间跟他说他父兄是自愿死的，他还难以置信，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这会儿扭头就向他来要好处了。 “想明白了？”乾帝放下手中的奏章，倚靠在椅子上。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和蔼的老人，一点儿也没有帝王的威势。 “没想明白。”徐天泽坦然的摇了摇头，若是想明白恐怕他现在已经住回徐府了。 就是因为想不明白，他没有办法面对徐家的冤魂，所以才一直在外面游荡。 “虽然想不明白，但不妨碍草民为陛下做事。”徐天泽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 “你并没有官职，正如你所说，一介布衣，朕凭什么需要你做事儿？”乾帝饶有兴趣的看向徐天泽，他只是恢复了徐家的清誉，但是并没有赏赐。 徐天泽不过就是一个草民，徐府也是一个空壳，那徐天泽又有什么能值得他重用的？ “凭人心。”徐天泽眸光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前父兄是陛下的刀，今时今日我徐天泽就是陛下的刀。” “陛下可知我父兄取名的真正的含义？”徐天泽不等乾帝反驳，就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 乾帝听到徐天泽的话，放在坐下的手攥紧，就连鼻头都有些酸涩了。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昔日和徐立相处的时光，那时徐立也是告诉他，徐立只凭借人心，就可以成为他手中最尖锐的刀。 最让他难以忘怀的，还是徐家被屠那日，徐立站在上书房中眼神坚定告诉他，徐家之人名字真正的由来。 第108章 徐家没有伟人，也不会成为圣人 当时的徐立和现在的徐天泽的声音好像在隐隐的重合，那声音跨过了时间再一次击中乾帝的内心，让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 “陛下，徐家没有伟人，也不会成为圣人，徐家有的只是一颗为民、为朝堂、为天下的心。”徐天泽说完这段话，闭上眼睛缓和着自己的心绪。 乾帝则是用衣袖快速的擦干自己眼角的泪，当时计划出现变故，本来只是流放，一下子变成了屠族。 乾帝和镇国公以及徐立商讨着，直接停止计划，那个时候，徐立便如徐天泽这样，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最后甘愿赴死。 徐立、徐继学、徐世平，乾帝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他们三人的名字，这就是他大乾帝国的臣子。 忠心耿耿，甘愿为了乾国的平稳，奉献自己的生命。 “可以，朕可以让你做科举的主考官，但是你能为朕带来什么？”乾帝等着徐天泽睁开眼睛，就直接问出了最本质的问题。 “可以为陛下削弱南家。”徐天泽眼中清明，丝毫没有隐瞒自己想要针对南家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就算一开始隐藏的再好，只要后续动作一大，乾帝想要不知道也难，所以还不如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 “朕为什么要削弱南家？要知道南家可是太子的母族。”乾帝端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口，脸上没有丝毫的破绽。 “正因为南家是太子的母族，所以才需要削弱，不然陛下也不会隐晦的表示，要南雪嫣嫁给三殿下。”徐天泽在地上磕头，声音高昂。 乾帝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神一眯，他起身走到徐天泽的面前，就这么俯视着还维持着磕头姿势的徐天泽。 “你很聪明，和你父兄一样聪明。”乾帝绕过徐天泽，他慢慢踱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宫墙，这才缓缓说下去。 “但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聪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儿。”说完，乾帝就转过身来看着徐天泽。 “草民明白，草民谢陛下赐教。”徐天泽跪在地上，将身子转向乾帝，拱着手回答。 “朕赐你令牌一枚，见令牌如见朕，必要时可先斩后奏，但是仅在科举之时。”乾帝说着将自己贴身的令牌丢给了徐天泽，“没事就退下吧。” “谢陛下恩典。”徐天泽捡起地上的令牌，又是恭恭敬敬的对着乾帝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乾帝长叹一口气，熟练的转身从窗户处看着徐天泽离去的背影，就像曾经无数次这样目送着徐立离开一样。 徐兄，你这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你现在是不是在下面又嘲笑朕看不透人心？ 也是，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自然知道该怎样教育成长，更何况还不止一个。 这个老狐狸，和他比了一辈子的儿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他的儿子更胜一筹，就算以后皇子们比徐天泽强，老狐狸也看不到了。 那他还有什么比下去的意义？ “大伴，你说朕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乾帝看着一旁静立的全公公，又问出了他常问的那句话。 全公公：······ 就知道徐三公子一来就没好事，是对是错自己心里不明白吗？问问问的，后悔就后悔呗，搞得好像问一问，徐丞相就能活过来一样。 全公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笑容淡淡的：“陛下，您是天子，怎么会做错呢？一切都是为了大乾帝国的子民。” 全公公给乾帝扣上一个高帽子，然后扭头就向后撤了几步，不打算再搭理乾帝。 乾帝本来听到全公公的话，脸上还有惊喜的样子，但是一注意到全公公的动作，眼皮子一跳，多少有些无奈。 乾帝摇了摇头，没有再问全公公，其实说白了，他只是后悔了，后悔和徐立他们策划了这样的计划。 后悔在 计划有变的时候没有停手，反而继续下去。也后悔没有照顾好徐天泽，让徐天泽最后受到那样的屈辱。 其实在知道姜雪对徐天泽做的事情的第二天，乾帝就打算直接杀了姜雪的，但是被镇国公给阻止了。 镇国公说若是他提前对姜雪和姜家动手，那徐立就白牺牲了，他们的计划也彻底失败，这才有了姜雪多活一段时日。 徐天泽出了皇宫就看到戴年守在皇宫的门口，他翻了个白眼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径直向外面走去。 “徐公子，国公爷有请。”戴年直接横移半步挡在了徐天泽的面前。 “让开！”徐天泽眉头微皱，直接呵斥戴年。 什么国公爷有请，说白了不就是宋玉找他吗，就戴年天天跟在宋玉屁|股后面的家伙，他怎么可能相信是镇国公请他。 真当他是没脑子的蠢货了，镇国公身边可也是有着贴身侍卫的，全镇国公府难不成已经抽不出其他人了？ “国公爷说有徐丞相的遗言要交给徐公子。”戴年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压着声音说出了镇国公交代给他的话 。 “当真？”徐天泽听到戴年的话，沉思了一下，向戴年确认。 “属下不敢妄言。”戴年点了点头，举着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徐天泽见此心中更加相信戴年的话，他早就想要亲自去拜会镇国公，毕竟当时有乾帝在场，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在，没有问清楚父兄当时的情况。 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回二皇子府，跟龙沐疆商量接下来应对科举和南家的对策。 徐天泽捏了捏袖笼里的令牌，良久还是决定先和戴年去镇国公府看一看。 “世子并不在府中。”戴年以为徐天泽是在意他家世子，毕竟当时世子和徐天泽的谈话，他多少听到了一些。 想来徐公子可是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怕在镇国公府和自家世子撞面，这才犹豫不决，于是直接说出了自家世子并不在府中，也是想要打消徐天泽的顾虑。 “走吧。”徐天泽听到戴年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什么，就直接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第109章 国公爷说的可是真的 徐天泽跟着戴年乘坐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镇国公府门前，下车的徐天泽抬头看着镇国公府的牌匾，有一瞬间想直接扭头就走。 说什么不爱了，说什么没可能，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罢了，他只是失望攒够了所以选择放弃。 但是真正的痛心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磨平的，这镇国公府他也是常来的，徐府是回忆，镇国公府也是回忆。 这镇国公府里面的布局，哪怕是闭着眼睛，徐天泽都能熟练的逛几个来回儿。 “徐公子，国公爷就在前院正厅。”戴年将马车交给镇国公府的小厮，就站在徐天泽的身后。 他不是不想站在徐天泽面前进行引路，而是知道徐天泽对于镇国公府足够的熟悉，若是徐天泽想要进去，自然不会迷路。 反之，就算他在前面引路也是无用功，国公爷在他去接徐公子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若是徐公子当真不愿意进来，那就算了，无需在进行强求。 徐天泽最后在戴年有些忐忑的心情下，点了点头，然后踏步进入了镇国公府。 “孩子，你来了。”镇国公站在正厅门前，见到徐天泽的身影就向前迎了几步。 苍老的面容上带着无措的笑容，那笑容里面有着慈爱，也有着愧疚，还有一丝徐天泽也看不懂的复杂。 “国公爷不必如此，天泽说到底还是晚辈。”徐天泽的眼神中带着漠然，客气的后退半步。 镇国公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脸上有着一瞬间的失落，但还是笑呵呵的带着徐天泽进入了正厅。 “孩子，快尝尝这糕点，看看合不合胃口。”镇国公坐在椅子上，招呼着徐天泽。 徐天泽看了看桌上那有些奇形怪状的糕点，默默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就算他嗜甜，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口。 “国公爷说的可是真的？”徐天泽默默转移话题，打开端上来的茶水看一眼，竟然是荷叶做茶。 只是喝了一口，就不动声色的放在了一旁，和那碟奇形怪状的糕点一起被他搁置了。 “自然是真的，给。”镇国公看到徐天泽的小动作，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掏出了信件递给徐天泽。 “你父兄其实都有留给你信件，只是分给了不同的人保管，老夫这里恰好有一封。”镇国公说完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这一喝，他的脸直接变了个色，本来他就觉得徐老头爱喝这苦不拉几的茶水有病，刚看着徐天泽就喝一口还有些奇怪。 着自己一喝才知道，一股子腥味，难怪徐天泽直接放在了一边，他还以为徐天泽即使被培养多年，和徐老头子的口味也是不一样呢。 实在喝不下去，又不想在徐天泽的面前丢面子，镇国公也是直接将茶盏放在一边推的远远的。 徐天泽一直专注在信件上，倒是没有注意到镇国公的小动作，读完之后，徐天泽猛的抬起头看向镇国公。 “啥，啥事儿？”镇国公见徐天泽这突兀的动作，直接吓了一跳，以为刚才的小动作被发现了，一时有些心虚。 “国公爷确定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徐天泽犹疑了一下，还是向着镇国公提出疑问。 “自然是你父亲留给你的，这可是你父亲亲自交到老夫手里的。”镇国公害怕徐天泽不相信，还拍了拍胸脯作保证。 徐天泽见到镇国公不似作假的样子，脸上变得古井无波，但是深邃的眼神中藏着冷意。 若是信上所说的是真的，那他就要重新正视一下乾帝和镇国公了，当真是好大的一盘棋啊。 想来将计就计也是乾帝和镇国公商量好的了，也是，徐家再怎么得用，也是到了权倾朝野的地步了。 乾帝总是要给未来的太子登基，铺出一条路来才行。 “既然国公爷无事，那天泽就先告退了。”徐天泽将信重新塞回信封，面上笑着跟镇国公道别。 “好，以后常来国公府玩。”镇国公笑呵呵的起身，作势要送一送徐天泽。 只是在徐天泽转身的时候，镇国公一把抢过徐天泽手中的信，徐天泽也是反应迅速，见手中信被抢，直接运起有毒的真气打向镇国公。 镇国公看徐天泽的真气是紫色的，一时也不敢硬接，直接闪身躲开。 那紫色的真气打在梨花木的桌子上，不仅将桌子劈成两半，甚至裂痕都有股腐蚀的味道。 “小小年纪，怎么能修习毒功？”镇国公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徐天泽，“你武学天赋不低，按部就班日后的成就定然斐然，你竟然修习这种旁门左道！” “国公爷，我父亲已死，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徐天泽不屑的冷笑，紫色真气环绕指尖。 “就凭我是你······”镇国公一时气恼，就要吐出他的资格，只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把信给我，国公爷抢人父亲遗物，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徐天泽没有在意镇国公的不对劲，只是盯着镇国公手中的信。 若是这信的内容，真的被镇国公看到，恐怕还会生出些许的麻烦事儿来。 镇国公冷哼一声，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抢徐老头子留给徐天泽的信件，只是徐天泽刚才的看完信的样子着实有些古怪。 于是他就出手试探一番，没想到徐天泽竟然如此紧张信件，生怕他看到信件的内容一般。 从战场上厮杀了半辈子，镇国公还是能感受到徐天泽刚才的冷意的，现在看来信件一定是有问题的。 他怕就怕这信件早就不是徐老头子给他的那一封了，而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别人给调换了，那他可就真的没脸了。 毕竟刚刚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封信是徐老头子交给他保管的那一封的。 “国公爷若是再不归还，可就别怪天泽不客气了。”徐天泽眯着眼睛，一时真气大涨。 正当徐天泽要跟镇国公大打出手，想着就算不能夺回信件也要直接毁掉的时候，徐天泽的胸口猛的开始疼痛。 徐天泽的真气也是直接散乱，他满头冷汗的捂住胸口，就连脸色也是煞白。 镇国公看到徐天泽的样子就知道徐天泽有些不对劲，直接抬脚就要向着徐天泽走去。 可是一想到手中的信，镇国公只好暂时狠下心不去看徐天泽，快速打开信件游览一番。 这一看完，镇国公长长叹息，然后就直接运功将信件给毁了。 “国公爷何意？”徐天泽咬着发白的嘴唇，看向镇国公。 他怎么也没想到镇国公看完，竟然不是直接呈给乾帝，而是自己直接给毁了。 第110章 你是太医我是太医 “其实你父亲在信上说的没有错，只是后来出现一些变故。”镇国公知道已经不可能隐瞒下去，于是一脸愧疚的向着徐天泽解释。 “那天泽倒要问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才从全族流放变成了屠尽全族？”徐天泽冷笑，但是最后说出的话语却变成了嘶吼。 只是刚吼出声，一口逆血上涌，徐天泽直接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徐天泽在晕过去最后的想法，竟然是这副孱弱的身子，动不动就喷血，他真的是受够了，也真的是好累啊。 “泽儿！”镇国公看到徐天泽昏倒，一时方寸大乱直接喊出了亲昵的称呼。 他一双虎目瞪的通红，豆大的泪滴开始急速的往下滑，直接将徐天泽抱起就大踏着步子向外冲去。 边冲还边喊府医，又让戴年拿着他的牌子进宫去请太医，整个镇国公府都变的慌乱起来。 等到徐天泽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转黑，还没等彻底清醒，就听到床边隐隐约约的谈话的声音。 “叶太医，你这号脉好几回了，到底情况如何？”镇国公声音透着浓浓的忐忑和担忧。 “不急，再让老夫确认一下。”叶太医抚着胡须，观察着徐天泽的表情，等看到徐天泽的眼睫毛微颤，他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叶太医光是这话，就说了不下五次，到底情况如何，倒是给老夫一个准话！”镇国公怒目圆瞪，语气透着不耐烦。 他怎么感觉这老家伙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呢？若不是早年间就有些交情，他都要怀疑这老家伙是别人派过来的奸细了。 叶太医看到身边的镇国公不耐烦，也是不惯着，直接呵斥：“你是太医我是太医？再聒噪就直接出去！” 镇国公听到叶太医的话，缩了缩脖子，他也是心里比较着急而已，但是毕竟他不是医者，所以也只能顺着叶太医的话。 要知道叶太医身为太医院的院首，那倔脾气上来，就是陛下都要被怼一顿，拦都拦不住。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镇国公小声嘟囔着，但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太医。 “徐公子既然已经醒了，就起来吧，不然镇国公还以为老夫是沽名钓誉之辈呢。”叶太医收回手，虽是在瞪镇国公，可是话却是对着徐天泽说的。 镇国公一听叶太医的话，狐疑的看了看徐天泽，见徐天泽真的睁开眼睛，又听到叶太医的冷哼，这才讨好的笑了笑。 本来还以为叶太医是在逗他，没想到徐天泽竟然真的醒过来了。 “有劳叶太医了。”徐天泽起身向叶太医致谢，出身徐家自然是认得太医院院首的。 “别，老夫本就没有做什么。”叶太医制止了徐天泽，瞥了镇国公一眼就继续说道，“倒是老夫想问徐公子这神医谷的秘法是谁帮你的？” “什么神医谷秘法？”镇国公一脸懵的看向徐天泽，又扫视了一眼叶太医。 徐天泽听到叶太医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但还是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什么神医谷秘法？天泽并不知。” 叶太医见徐天泽这个样子，也知道徐天泽是在警戒着什么，眼中有着欣慰也有着世事变迁的沧桑。 昔日年轻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生怕有人在他的身上看到神医谷的痕迹，让本就只剩大小猫两三只的神医谷，雪上加霜。 不过多年过去，那些人早就掩埋在的时间里，沧海桑田，神医谷早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出现在人前。 “医者救世，生命轮廓。” “慈悲在心，行医天下。” “情缘自渡，医者赌心。” “志存医道，岁月流转。” “悬壶济世，生生不息。” 叶太医的话虽然声音带着老人的低语，可是却震耳欲聋，就好像这话不止他一个人在喊一样。 镇国公听到此番话，眼眶有些通红，即使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是一个感性的汉子。 不说别的医者，就说每次打仗随军的军医，跟着他们同吃同住，风里来雨里去，但每一次死亡最快的永远是军医。 战场上，士兵尚且有着兵器厮杀，而军医却只有行医的工具，明明不在战场上，在后方，却因为积劳成疾，累死一个又一个。 “孩子，神医谷的敌人已经死了，神医谷已经不需要藏头露尾，苟且偷生了。”叶太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浑浊的泪水早已淌下却不自知。 “您······”徐天泽欲言又止的看向叶太医。 刚才叶太医念的是神医谷的门规，是每一次齐老看着荒芜的神医谷，都喃喃自语的誓言。 也是神医谷弟子终生需要践行的行为准则。 “我师弟大华还好吗？”叶太医哆哆嗦嗦的握住徐天泽的手，他的眼中带着朦胧的希冀。 叶太医和自己的师弟已经分开三十多年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得到师弟的消息，本以为此生再没有机会相见了。 没想到竟然在徐天泽的身上看到了神医谷的秘法，这秘法|正是他师傅一直都在钻研的，既然秘法成功，那无论那个人是谁，都会有他师傅和师弟的消息。 徐天泽点了点头，看着叶太医的样子，就知道他和齐老的关系定是极好的：“齐老就在昔日的神医谷中修养，他日叶太医自可去相见。” 徐天泽这话的意思就是齐老目前一切安好，当然除了老是被他气到以外。 另一个意思就是直接告诉叶太医，神医谷已经再次开始有了生气，日后也会再次响彻世间。 “好，好啊。”叶太医听出了徐天泽话中的含义，畅快的不住说好。 想来他日辞官，他也算是有了一个可去之处了，也终于并不再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徐天泽看到叶太医满足的笑容，也是会心一笑，或许他也应该修书一封，送去神医谷，给齐老一个好消息，让齐老也是开心开心。 “等一下，神医谷秘法到底是什么？”镇国公看徐天泽和叶太医不搭理他，直接横插一杠子。 第111章 叶太医，慎言 徐天泽和叶太医听到镇国公的话，两人身子一僵，徐天泽是因为这是自己的隐密。 而叶太医则是有些一言难尽，他光是想着和徐天泽确认自己的师弟的消息了，却忘了徐天泽和镇国公真正的关系，镇国公这一问倒是直接给他难住了。 “所谓的神医谷秘法就是神医谷不传之谜。”叶太医摸着胡须说了一句废话，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先说这么一句，先是给自己一个缓和的机会，也是先刚要告诉徐天泽，他要道出神医谷所谓的秘法了。 “叶太医。”徐天泽见状直接打断叶太医的话，见叶太医看向自己，他直接摇了摇头。 神医谷秘法也是不能随意往外传的，就算是现在神医谷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肆意的往外说了，那徐天泽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过去如何已是过去，他不想让人来同情他，更不想同情他的人是镇国公和乾帝。 “你别拦着，老夫今天还必须要知道不可。”镇国公本来就因为叶太医的废话而不满，结果徐天泽还要阻止，一下子倔脾气直接上来了。 怎么就是他们两个人有小秘密了？ “你以为就你现在这个身体，能瞒得谁？”叶太医拍了拍徐天泽的肩膀，“更何况镇国公和你的关系不一般，若是不知道恐怕余生都会在悔恨之中。” 叶太医说完，就不再搭理徐天泽，他扭头看着镇国公，眼中有着同情之意。 若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知道这老伙计还会不会，和徐丞相达成一致意见。 就算他们两个人还是决定那样做，他也决定不会当那个什么见证人，到最后见证了徐家的灭亡，又要眼睁睁看着徐天泽这样的大好青年，受尽各种折磨。 “叶太医，慎言！”镇国公听到叶太医的话，心头有着不祥的预感，若是再让叶太医说下 去，恐怕他和徐立就直接暴露了。 “所谓神医谷秘法，就是淬炼毒人。”叶太医没有在意镇国公的警告，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想着直接说开。 “毒，毒人？”镇国公听到叶太医的话，有些茫然，他猛的将目光投向徐天泽。 所以，所以泽儿现在是一个毒人？怪不得，刚才打斗的时候，一出手就是剧毒，本以为是修炼毒功，走上了歪门邪道。 不想，原来修炼毒功是泽儿最后的一条路了。 “此法极其残忍，若是不到油尽灯枯，又有着巨大的意志力，难以支撑到最后，就是两相皆具备，也是条不归路。” “常言九死一生，十死无生，这神医谷秘法淬炼毒人，便是九九死。”叶太医有些感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徐天泽竟然还能撑下来。 要知道他师傅研究了一辈子这玩意儿，若是真的那么容易成功，也就不会被称为禁术了。 镇国公早就被叶太医话里的“油尽灯枯”给吸引了去，他知道泽儿有心疾，也知道徐家覆灭定会给泽儿带来巨大的打击。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最后徐天泽竟然因此有了油尽灯枯之相，更没有想到他的泽儿竟然为了活下来不惜去当一个不人不鬼的毒人。 若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就不该答应徐立那老梆子，最后害得他的泽儿成了这副样子。 “为*，我，我，对不起。”镇国公 刚刚稍显平静的眼眶再次湿红，就连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变得哽咽。 “什么？”徐天泽听到镇国公话里的模糊，到头来也是 没有听清楚，皱起眉头看向镇国公。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从地狱里面爬回来的，有着徐家血海深仇，徐天泽承认他是有些嗜血和癫狂的。 但是他父兄是自愿死的，是为了乾帝的计划甘愿奉上性命，就算他不甘，他不满，但是戾气总归是消散了不少。 宋玉、姜雪、龙沐斯，这些日子纠缠起来，徐天泽早就生了懒惰的想法，也不再奢求什么了。 听到叶太医的话，徐天泽虽然陷入了最开始的回忆，但是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旁观人一般，冷眼看着自己的过去。 回想着那来回的疼痛，反复的折磨，徐天泽也是能做到淡淡一笑而过的地步了。 对于一个生命还有九个月的人来说，徐天泽只想按着自己之前的计划，再屠一拨人做最后的收尾，若是有时间有去江南看看。 若是没有，那就等到来世再说，所以除了他计划以外的事情，无论大小他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了。 只是镇国公那一副死了儿子的样子，实在是徐天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让他有种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 什么对不起？对不起谁？他最开始要说什么？明明是一个武将，但是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着实是让徐天泽有些生厌。 “所谓淬炼毒人，就是将奄奄一息，命不久矣之人置于铜鼎之中，将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等五毒活物一起放进鼎中。” “取七情六欲各到极致之人的一滴泪，生、老、病、死、爱憎会、恨别离等八苦之人的右手食指指尖血。”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叶太医念念叨叨说了一大堆，但是想到自己师傅最后的话，他目露思索，看向了徐天泽。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镇国公的腿都有些软，他健壮的身子早就在叶太医的话语中瘫软。 出生入死，他当然不是因为叶太医的话过于匪夷所思，淬炼的手段过于阴毒。 但他还是白了脸色，因为刚刚叶太医的话，全都是徐天泽曾经经历的，这才是他难以忍受的。 可就是这样，叶太医竟然说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那到底最重要，或是说最残忍的那一部分究竟是什么？ “叶太医所说不假，但是也没有什么最重要的部分。”徐天泽的脸色也是有着一丝苍白，因为叶太医接下来要说的，是他最不想回忆的。 他不明白叶太医为什么一定要镇国公知道，但是他觉得说到这里就应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 “国公爷当时说的计划有误到底是什么意思？”徐天泽将话题抛给镇国公，意图直接转移叶太医接下来的话。 第112章 泽儿，为父，为父对不起你啊 “这个老夫一会儿再与你细说，但是你不能再阻止叶太医。”镇国公自然知道徐天泽想的是什么，但是他此时更想知道叶太医接下来的话。 他已经是对不起泽儿了，他只想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好好的弥补自己的过错，至于徐立那个老混蛋。 多亏这老梆子死的早，不然他现在已经上门去暴揍这老梆子一顿，这这可真是把泽儿给害惨了。 “老伙计，徐丞相咱们三人像是也有30多年了，今日这话说完，老夫劝你想想是否要说出真相了。”叶太医起身扶着镇国公坐下，轻轻拍了拍镇国公的肩膀。 若不是给徐天泽号脉，他可能会支持镇国公将事情的真相隐藏在心底，此生再也不要说出来，毕竟换子一事，就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看来，是有着欺君之罪的。 可是徐天泽恐怕时日无多，他虽然没有办法准确估出徐天泽还有多少的日子，但是寿命指数不足一年，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镇国公听到叶太医的话，眼前一黑，但是想到自己还没有听到叶太医后面的话，于是直接紧咬舌尖，通过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叶太医和他也是老交情了，更是易子的见证者，结果叶太医说出这番话，那可想而知徐天泽此时正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没事，叶兄，你说吧，我撑得住。”镇国公的手死死的抓着椅子，青筋暴起，明明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镇定，但是连自称老夫都给忘了。 叶太医心里也是有着不忍，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刚才说的不过是一些材料罢了，那承受秘法淬炼之人，以身为温床，以供无毒相残吞噬，承受万虫撕咬之痛，受万毒蚀骨之苦。” “以此生生不息，连着持续几个月不分昼夜，我观你尚有心疾，我师弟应是选了一只剧毒的蛊虫放进你的心脉处，为你续命，你这才坚持下来。”叶太医最后几句冲着徐天泽，眼睛里有着震撼和惊奇。 他也是没有想到，师弟最后的处理方式是这样的，而且竟然是可行之计，只能说他的师傅终于是后继有人了。 “只是老夫还有不解，一般剧毒的蛊虫根本就不可能压制五毒，你心脉处的蛊虫是哪里寻来的？蛊虫每日撕咬血肉，又是怎么扛过去的？”叶太医的眼睛越发的亮，盯着徐天泽就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的这个样子，直接让徐天泽有些头皮发麻，徐天泽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底直接被叶太医给掀了。 “是苗疆秘蛊，靠药物进行封闭沉睡。”徐天泽硬着头皮回答叶太医的话。 “噬心毒蛊？”叶太医直接惊呼出蛊虫的名字，见徐天泽点了点头，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么凶恶的蛊虫，他的师弟也真的是敢啊，一个不小心，那徐天泽就会提前死亡了。 “咔嚓~”不远处忽然有什么碎裂的声音传来。 叶太医和徐天泽扭头看过去，原来是镇国公手底下的椅子扶手，直接被镇国公掰断了。 可饶是如此，镇国公也是恍如未觉的样子，他的脸色阴沉，双目布满了血丝，两条粗壮的手臂更是青筋暴起。 他这一副样子，就好像中邪了一般，可无论是徐天泽还是叶太医都知道，镇国公根本就没有中邪。 镇国公的嘴唇也是有些发白，哆哆嗦嗦的看向徐天泽，正准备说什么，只是还没有说，眼泪就直接涌出眼眶。 他从来没有想过，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也从不知道泽儿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更不配告诉泽儿，他的亲生父亲就眼睁睁看着他，在他最痛苦、受到屈辱的时候冷眼旁观，更不知道他受了怎样的苦楚。 “泽儿，为父，为父对不起你啊~”镇国公哭喊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哭泣。 想他宋振江戎马一生，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是这大乾百姓人人称赞的北疆战神，保护了国家，到头来却没有对自己的孩子尽到应尽的义务。 徐立你个老梆子，带到下去了，老夫定要跟你大战一场。 “国公爷可不要胡说，在下是徐丞相徐立之子。”徐天泽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他的眼神透露着不满。 镇国公就算是震惊，也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胡话，不然若是让宋玉听到了，多少还要添上一些波折。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叶太医见镇国公哭的一耸一耸的，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徐天泽的话，只好自己亲自解释。 也是为难他这老伙计，堂堂七尺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最后却是哭的这样伤心，这样狼狈。 “你和宋玉的身份是互换的，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徐丞相和镇国公私交甚好，只是为了不引起陛下猜疑，所以才会一副政见不和的样子。” “至于身份互换，也是两方默许的，就是为了能够让徐府或是镇国公府，他日遭难之时，有一丝血脉遗留。” 叶太医说完这话，心里也是不住的叹息，当初他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偏偏无论是徐立还是宋振江都觉得此法可行，甚至请他来当做这个见证人。 如今兜兜转转，一切都真相大白，单看现在宋振江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后悔了。 若是当初没有易子之事，徐天泽又怎会遭受这样的事情，毒人，毒人，早就不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这样半人半鬼的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情。 “泽儿，为父，为父。”镇国公在叶太医道出缘由的时间里，终于暂时平复下来自己的内心，可想要对着徐天说什么，就是有口难言，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当初的事情是他同意的，如今他又怎么能面对徐天泽这个当事人、 巨大的愧疚和无措包裹着他，这一次，他比在战场上还要进退两难。 “国公爷，此事是真还是假？”徐天泽淡漠的看着镇国公，眼中最开始温情不在，就好像他不是易子的当事人一般。 亦或是，当他知道自己是被父兄独独留在这世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本来只是萌生一个可笑的想法罢了，没想到竟然让这个念头直接变成了现实。 “自是真的，又怎会有假？”镇国公握住徐天泽的手，眼中显露着自己的真诚，和愧疚的躲闪。 “那你有想过我们当事人的感受吗？”宋玉猛的推开了门，他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没想到最后，我竟是那个屠戮自己全族的人。” 第113章 您和徐立都不配为人父 宋玉神情癫狂的看着屋里的人，最后用着仇恨一般的眼光看向镇国公，他机关算尽，最得意的就是借着姜家的手，直接间接屠戮徐家。 他本以为这样，他的阿泽真正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所以才会在暗中给姜雪便利，借此让他的阿泽终于没了依靠。 如今却要告诉他，他最得意之作，所造成的屠刀最后砍向的人，是他的家人，是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家人。 “玉儿，你怎么在这儿？”镇国公看到宋玉的样子，就知道坏事了，他竟然忘了另一个孩子。 “怎么？我不该在这吗？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宋玉愤怒的嘶吼，在他眼里镇国公干巴巴的搓手，就是一种心虚的行为。 “还是说，我在这里，已经碍着你们父子相认了？”宋玉讥讽的扫过徐天泽和镇国公，“也是，毕竟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宋玉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他的周身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可若是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的背影带着凄凉与萧索，甚至还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玉儿！”镇国公看到宋玉决绝的转身，心中一痛，便忍不住追了上去，只是临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徐天泽还在床上躺着。 他一脸纠结的转身，看向徐天泽，对上徐天泽的视线，他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泽儿，为父。” 徐天泽见此并没有出声，他只是快速的拔出袖口的银针，在自己身上的几个穴道扎了一针，然后就掀开了被褥下了床。 旁边的叶太医被徐天泽的快准狠的手法给震惊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刚才徐天泽施展的那套针法，是他研究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搞清楚的。 徐天泽并没有在意旁边叶太医的目瞪口呆，毕竟他刚才施展的针法虽然能直接让人行动如常，但是也有着一定的时间限制。 “国公爷，您的儿子已经跑了，你不追吗？”徐天泽温和的笑着，更多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不是的，泽儿，你听为父解释。”镇国公要去拉徐天泽的手，他承认刚才确实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不代表他不在意徐天泽。 他只是习惯了，而且养了宋玉这么多年，他也是投入了真情实感的，又怎会不担心。 “国公爷，恕在下直言，您和徐立都不配为人父。”徐天泽上下打量了镇国公一眼，然后冷笑一声就抬脚走了出去。 他本来还想要把南家搞垮了再说，但是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徐家的子嗣。 既然如此，他费尽心力的做什么？岂不是很可笑？ 至于宋玉刚才的那番话，徐天泽自然听出来，徐家的灭亡有着他所算计的手段。 那又如何？与他何干？ 他一个只剩下九个月的残废，也该为自己最后的时光想一想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忽然大笑出声，那畅快的笑声中隐藏着他的悲哀和自嘲。 “泽儿。”镇国公听到徐天泽的话，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就像徐天泽说的那样，他不配做一个父亲。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个儿子，亲手将屠刀伸向血脉至亲；也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推向了深渊。 叶太医见到镇国公这般颓废的样子，也是无能为力，他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镇国公和徐立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那时候的两人，在上京城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传说，更是你世家大族争相拉拢的对象。 后来他在镇国公和徐立的帮助下，在太医院站稳了脚跟，三人私交虽好，但是明面上也开始进行避嫌。 直到十几年前，镇国公和徐立联系他，让他当易子的见证人，他们说无论是徐家还是镇国公府都已经到了让陛下忌惮的地步。 迟早有一天，陛下的猜忌心会毁了他们两家，所以他们决定相互为彼此饲养一个亲子，避免真有一天血脉就此断绝。 歃血为盟，焚香祷告，就是为了下去之后不会愧对列祖列宗。 那个时候，叶太医问二人，如此，他日当真不会后悔吗？ 当时二人回答的有多么坚决，今日就有多么的可笑，自己的骨肉最后被逼到这个地步，又岂会不后悔？ 说到底，最开始这样做就是一件糊涂事，到最后只会酿造这样的苦果。 “老伙计。起来吧。”叶太医最终还是不忍镇国公瘫坐在地上，直接将人给搀扶了起来。 “叶兄，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啊。”镇国公被叶太医给搀扶起来坐在一把新的椅子上，他拍着大腿，那声音的悔恨好像要将他淹没一般。 声音好像带上了黄昏时的钟声，迟暮而沉闷，再也没有了鲜活的气息。 叶太医见到镇国公这个样子，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若是不说，九月之后徐天泽离世，他无法面对彼时的镇国公。 若是直接说出来，就现在镇国公心力憔悴的样子，他可能真的会撑不住，那满头的银丝，早就告诉众人，昔日的北疆战神也老了。 “叶兄，若是还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吧，我还撑得住。”镇国公来回进行了几次深呼吸，重新看向叶太医。 相识这么多年了，他自然看得出来自己这个老伙计还有些话没有说完，想来也是顾及着他现在的身子。 可是就叶太医现在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也是不得不说的事情，与其等到后面再受一次刺|激，还不如直接一次性接受完。 “那我说了，老伙计你可要撑住啊。”叶太医眉宇间有着忧愁，他也知道镇国公已经看出来了，只好先给镇国公打个预防针了。 “说吧。”镇国公点了点头，虽还是端坐在椅子上，但是他的脊背已经有些佝偻了。 “徐天泽的寿命，不足一年。”叶太医说完这句话就忐忑的看向镇国公，双手也是做好了随时搀扶的准备。 镇国公听到叶太医的话，瞳孔一缩，还不等说什么，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他在意识消失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就是叶太医那声担忧的：“老伙计！！！” 第114章 你是在等我吗 徐天泽从镇国公府出来就看到在府门口徘徊的宋玉的背影，他嘴角不屑的勾了勾，就走上前去。 “你是在等我吗？”徐天泽轻佻的倚靠在王府的大门前，双手环胸眼神带着戏谑。 “谁说我在等你？我只是在晒太阳。”宋玉恶狠狠的反驳了徐天泽的话，只是后半句多少说着有些心虚。 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宋玉这人啊，一撒谎就喜欢拿别人之前的找补当借口。 这晒太阳的话，还是他十岁那年，宋玉问他为什么不跟姜雪一起吃桂花膏时，他为了让姜雪多吃点随口找的借口呢。 没想到直接被用到了这个地方，也真是挺清奇的。 “我没有想要和你抢父亲的想法，镇国公永远也不可能是我爹，收起你那可笑的想法吧。”徐天泽脸上冰冷一片，说出的话也是直接让温度降低了几分。 “我没有！”宋玉大声反驳，就好像只要他的声音足够大，他就没有那种可笑的想法一样。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徐天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可耻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听到了 镇国公和徐天泽的话的时候，他是混乱的，他虽然不是徐家被屠的直接导致者，但是徐家覆灭的背后他也是出力不少。 若是镇国公直接公开了身份，那他就是上京城的一个笑话，他也会终生活在他人的唾沫里。 “那。”宋玉想要确认徐天泽的想法，可是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徐立是你父亲，不是我父亲，我没有将我推向深渊的父亲。”徐天泽预料到了宋玉想要说什么，直接张口给了宋玉想要的答案。 镇国公也好，徐立也好，若是宋玉像认，那就是他的父亲，若是不想认，那也和他没有关系。 就像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徐天泽没有将他推向深渊的父亲，也不会认这样的人做自己的父亲。 他本身受徐家精心教养，也是为了能让徐家翻案，将自己折腾的死去活来，如今徐家也是清白了，他们的计划如何，徐天泽管不着。 因为该还的，徐天泽已经还清了，至于镇国公，徐天泽相信自己被姜雪，在这镇国公府的大门折辱的时候，甚至被人渣拖走的时候，镇国公一定在暗处冷眼旁观。 为了所谓的计划，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强*，想来也是个自私冷漠的家伙。 现在当着他的面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脸上写着孩子你受苦了的做作表情，看的徐天泽就一阵的反胃。 “阿泽，你的意思是？”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心中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可是还是没有抓住。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要，他，们，了。”徐天泽的冷漠在这一刻化作了实质，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渣滓一样的东西，不配做他徐天泽的父亲。 说完，徐天泽就径直和宋玉擦肩而过，然后离开。 宋玉在徐天泽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身子一僵，等到徐天泽离开之后，宋玉这才转身盯着徐天泽离去的背影。 背对着镇国公府，在徐天泽看不到他的时候，宋玉才显现出自己的阴鸷。 他倒是没有想到，镇国公府和徐家还有这样的渊源，倒还真是让他吃了一惊，宋振江这个老梆子，倒是隐藏的真够深的。 若不是阴差阳错的情况下，镇国公恐怕还不会说出真相，他还要担心到最后被小泽知道，自己在徐家覆灭上做了手脚。 本来徐家贪|污受贿，是要进行全族流放的，但是宋玉直接做了点手脚，将那些伪造的数额翻了三倍，伪造了几桩人命案。 没想到最后的效果会这么的好，直接让徐家从流放变成的屠全族。 只不过是几个贱民的命罢了，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官员在意，想来也不过是为了直接锤死徐家做的假惺惺罢了。 如今宋振江这个老梆子一搅和，小泽反倒对于徐家没了好感，又对所谓的亲生父亲产生了怨恨，这么一算，就直接淡化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 这么算着，只要继续伪装一阵子，再找小泽谈谈心，多亲近一番，小泽就迟早会成为他的枕边人。 至于所谓的亲情，他并不看重，他只要有小泽就够了。 宋玉转身看了看镇国公府的牌匾，他的眼中有些晦暗，但还是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这镇国公府，也不再是他的居所了，他也该缓缓住处了。 只是即使是宋玉自身也没有发现，他的眼角有滴泪水滑落，落在了地上的影子之中，灼出了一个又一个空洞。 他的影子，再也不是充实而饱满的了。 徐天泽在上京城城南买了处小宅子，宅子里面绿植最多的就是蒲公英，朵朵蒲公英随着夏日的风，轻轻摇晃着身子。 而徐天泽就坐在凉亭里，看着庭院中微微晃动的蒲公英，这一看就是一整日。 “公子，人来了。”银柳在旁边对着徐天泽拱了拱身子。 徐天泽听到银柳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银柳身边的二皇子。 “殿下倒是有心，不说姓龙，不说身份，就只是说叫雪蝶。”徐天泽打量着二皇子的服饰，问莞尔一笑。 二皇子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倒是和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颇有相似之处。 还是那一身白衣玉簪，淡金色暗纹装饰，一副谪仙的样子。 “想着既然你在这买了宅子，想来是不想被事事烦扰，自然就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了。”二皇子笑着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前。 他抬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一倒出来看着茶水的颜色谝紫，隐隐有着梅子的气息扑鼻。 二皇子眼中带着笑意，浅酌一口，感觉酸酸甜甜，又极其凉爽甚是喜人，一时有些贪杯。 “殿下若是喜欢这酸梅汤，待会离去的时候，方子给你就是了。”徐天泽打趣二皇子，直接笑出了声。 第115章 徐兄是何想法 “徐兄这里的，哪怕是不起眼的水，也是有着几分巧思在呀。”二皇子倒也没有窘迫，只是大大方方的展现自己的喜好。 他确实也是爱酸甜口，如今夏日暑气大，他也是极其吃不消的，若不是担心徐天泽的状态影响到，之后的科举，他也不想烈日当空的时候出来。 虽说现在是夏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才会进行科举，可是世事无常，徐天泽但凡有什么问题，他都要紧张。 更不要说，前几日得到的小道消息，当真是让上京城权贵多有震惊，一时之间流言蜚语无数。 “银柳，去把这酸梅汤的方子拿给殿下。”徐天泽见二皇子是真的喜欢，就直接吩咐银柳去取方子。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方子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那么注重干什么。 “银柳？”二皇子听到银柳的名字，不由得复述了一遍。 “回殿下，奴婢是公子前些日子买回来，赐名银柳。”银柳对着二皇子行了个礼，她刚才听到自家公子的称呼，想必眼前这位应是皇家之人了。 “倒是个好名字，雪卫跟着银柳姑娘去拿方子吧。”二皇子点了点头闷酒吩咐了身后的雪卫一句。 待得雪卫和银柳下去，二皇子才将目光投向徐天泽，目光中有着怜悯和同情。 本来他还当流言当个笑话，想着今日过来一是打探虚实，另一个就是借着流言进行设局。 可是银柳这名字就好像是在侧面告诉了二皇子，那镇国公府世子其实是徐天泽的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银柳，本就是无拘无束，向往自由之意，徐天泽这个赐名就好像是在讽刺自己的前半生一样。 出身皇家，二皇子也不是傻子，若是流言是真的，那这盘大棋之上，无论是谁在下，徐天泽都是那个可怜的棋子。 “周围已是清空的状态，殿下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徐天泽接过二皇子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就这炎炎夏日，别说是二皇子这种金贵的人儿，就是徐天泽自己也不愿意动弹，若不是屋子里太闷了，他可能连屋子都不会出。 “上京城的流言，徐兄可有留意？”二皇子和汤子的手，略微一顿，之后就继续喝下去。 “流言属实，我和宋振江是有着血脉的联系，不过想来他会将流言处理干净的，毕竟这可是欺君的罪名。”徐天泽面无表情，语气也能带着不在意。 这世家的府邸里，怎么可能有不透风的墙，想来是镇国公自己心神失守，这才忘了压住消息。 让这消息直接从府里面传了出来，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的意图了，毕竟乾帝目前可还需要重用镇国公府的 。 “徐兄是何想法？”二皇子继续追问。 本来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再看徐天泽的神情就知道徐天泽想来是不在意这件事情的，但是受此蒙骗，当真会有人不在意吗？ 推己及人，就是二皇子身上要是发生了这件事情，他也不可能做到徐天泽这样平静。 而且一定会报复回去，就算是当时的冰山一角，二皇子也知道徐天泽自徐家灭亡之后，到底是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而宋玉虽然被徐天泽算计了几次，他仍然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享受着应有的生活。 徐天泽和宋玉相比，早已经是两个极端了。 徐天泽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二皇子，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有着寒意，那寒意好像穿透了徐天泽的眼眸，直接刺向了二皇子。 让二皇子的脊背一阵寒凉，那对视里面好像藏着一个死人的目光，而那目光的主人就是徐天泽。 这种想法在心头升起，二皇子额间的冷汗都浮现了出来。 “殿下，我不是皇家之人，所以我更重视亲情，但是若亲情有污，那在下情愿不要。”徐天泽收回自己的目光，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更何况，一个对于将死之人来说，这事儿虽是匪夷所思，但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徐天泽说完就对着二皇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殿下你说呢？” “徐兄说的也是在理。”二皇子对于徐天泽抛出来的问题，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二皇子听出了徐天泽话语中的意思，也不再纠结，或是本身徐天泽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无论出了什么纰漏。 徐天泽已经是旋涡的中心，早已经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更何况徐天泽即使掩饰的很好，他还是在徐天泽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 那是一种同归于尽，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情的疯狂，这种疯子，想来只要是想，就会付诸于行动。 “还有半月就是我那三弟和南雪嫣的大喜的日子，徐兄到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的好。”二皇子点了点头，见雪卫和那个婢女已经回来就准备起身离开 “殿下放心，在下自然心中有分寸。”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面色不改的回答。 “那本殿下就拭目以待了。”二皇子回头看了徐天泽一眼，笑了笑就转身离开。 徐天泽起身站在凉亭里看着二皇子的背影，他的眼神中有着思索，也有些无奈。 他都没有什么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这群阴谋诡计的家伙还不放过他，他算是看明白了，要是等他死的时候，估计这群家伙也会算计一番，以求得利益最大化。 龙沐斯和南雪嫣大婚，要不是二皇子说，估计徐天泽都忘了这件事情了，现在反过来提醒他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说在宋玉和姜雪大婚的时候，两人因为他的问题出了一些问题，那也能说是他的过错吗？ 明明是姜雪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他喜欢宋玉，故意的设计，这才有了大婚之前的嫌隙，和婚礼时候的摔门而出。 “公子，刚才那位殿下？”银柳送完二皇子回来后，眼中有些疑惑。 “是二皇子，龙沐疆。”徐天泽看了银柳一眼，自然知道银柳想要问什么，但是他并不准备回答。 毕竟等九个月之后他死的时候，他就会归还银柳等人的卖身契，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吩咐下去，准备准备，后面应该还会有人来拜访的。”徐天泽迈步出了凉亭，最后一句话隐隐传了过来。 第116章 国公爷，请吧 自从二皇子走了之后，徐天泽就又过上了在凉亭一坐就是一天的日子。 徐天泽这边倒是闲适的样子，但是镇国公府那边却是一片的混乱。 镇国公自从醒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无论是徐天泽还是宋玉都已经不在府中了。 紧接着上京城大街小巷之中就传来了各种小道消息，无论消息是什么样的，最后的内容都是在说镇国公府和徐家血脉骨肉调换的事情。 一时之间镇国公也是有些难以为继，他只能先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冷静一些，然后开始着手处理流言。 “国公爷，宫里传来消息，让您进宫一趟。”管家走进镇国公的卧房，对着镇国公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无奈。 “老夫不是告病假了吗？怎么还来请？”镇国公掀开被褥，瞅着老管家。 本来他是真的病了，这府中上上下下的都看见了，然后等叶太医给他扎醒了之后，他就开始了装病。 本来是想借此糊弄徐天泽先留在府中，并且稳住宋玉的，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平衡两个儿子。 谁知道最后，两个儿子谁都没有留下来，反倒是上京城的流言满天飞，这样的话镇国公就更不能身体康健了。 没有办法，镇国公只能向朝廷告了病假，省的在去上朝被御史弹劾，被陛下叫到上书房里面挨训，被猜忌。 谁知道，自己都告了病假了，往外散播消息说自己都已经下不来床了，陛下还要叫他进宫。 镇国公问完老管家，就见老管家站在那疯狂的眨眼睛，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进来。 “国公爷，就您那身子骨，说是病得已经难以起床，也要陛下相信不是？”全公公边说边从门外迈步走进来。 “国公爷，请吧。”全公公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然后想着国公爷做了个请的准备。 “全公公，要不先让老夫梳洗一番？”镇国公被全公公说破也是有些尴尬，但还是想要试探一下。 不然若是有些可能，他是绝对不想进宫的。 “国公爷说的是，那咱家就在这守着，看着国公爷梳洗？”全公公倒是预料到了镇国公的话，也不恼只是在旁边静立。 摆明了，无论如何今个儿这宫，是必须要进的。 “哎呦~老夫这胸口实在是疼得厉害。”镇国公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呲牙咧嘴的直喊疼。 全公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趟差事是个麻烦，要不是自己的干儿子还没有培养出来，今儿这趟，他是决对不会自己来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镇国公府宣国公爷进宫了，平常时候还好，一但是这种国公爷惹了事的，他可是要费不少的力气。 “陛下说了，国公爷若是病的过于严重，陛下也不是那种折磨臣子的昏君。”全公公看着镇国公因为他的话，嘴角勾了勾，“直接先将国公爷抬到太医院，陛下自会去太医院见国公爷。” 全公公说完就拢着双手，面带微笑的看着镇国公，颇有一副只要镇国公不行，就直接叫人给抬进宫的架势。 镇国公听到全公公的话脸色一黑，他还以为乾帝当真是要体恤臣子，结果没想到竟然在这等着他呢。 他还真是高估了乾帝对于臣子的体谅度了，想着一会儿进宫要面对乾帝，镇国公就很烦。 “知道了，老夫起，起还不行吗？”镇国公一脸不爽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全公公面前。 全公公只是低着头对镇国公再次拱了拱手，镇国公冷哼一声就走到脸盆处进行洗漱。 毕竟他也没有办法为难全公公，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是要适可而止的，不然一但惹恼了全公公。 那以后被全公公穿小鞋的机会，可就不少，只能忍着、受着了。 镇国公和全公公一道进了宫，镇国公站在上书房前看了全公公一眼，示意全公公先进去。 全公公无奈的瞥了一眼镇国公，他可不想直接先进去受过，但是谁叫自己是陛下的贴身人儿呢？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镇国公同情的看了全公公的背影一眼，然后就悄然抬脚凑到门口去听里面的动静。 旁边的禁军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然后就继续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毕竟这样子的镇国公他们见的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镇国公趴在尚书房的门口，怎么也听不清里面的动静，一时间镇国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赶紧转身准备向外快走几步，然后静立等着乾帝，谁知道自己刚转身就听到了身后乾帝的声音。 “你个老东西，你倒是想要听些什么？”乾帝没好气的站在尚书房门口，看着镇国公，眼里还有着怒气。 镇国公心里暗道一声完了，然后转过身来对着乾帝拱了拱手：“陛下，老臣只是活动活动身子骨而已。” 说完，镇国公就伸伸胳膊，踢踢腿的，就好像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乾帝看着镇国公的样子直接冷哼一声，就这么漠然的盯着镇国公，直到镇国公的身子越来越僵。 “老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镇国公老老实实的跪在乾帝面前，高声呼喊。 不是他不想装下去，实在是乾帝的眼神太过于吓人，而且一点也不撘腔。 镇国公只好直接跪在地上，向乾帝请罪，以此来让乾帝饶恕他。 “滚进来吧，你个老匹夫！”乾帝一甩袖子，直接自己先回了尚书房。 “哎，陛下，老臣这就来。”镇国公听到乾帝的话，就知道乾帝并没有太过于的愤怒，急忙起身跟着进了上书房。 镇国公见乾帝已经回到了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全公公递给他的茶，他又看了看四周。 全公公眼神示意了一下左边的第一个椅子，镇国公一看上面正好有着一杯已经沏好的茶，眼神一亮就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匹夫，朕让你坐了吗？”乾帝见镇国公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直接吹胡子瞪眼的。 这老匹夫，倒是和徐立玩的一手好局，就连他也是直接被蒙混了过去，若不是听到上京城的流言，他派人查了查，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儿。 第117章 镇国公，朕是天子 镇国公嘿嘿一笑，赶紧跪下向乾帝请罪：“陛下，老臣也是有苦衷的，还请陛下谅解老臣啊。” 镇国公抬手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水，就好像一切都是被逼无奈一样。 “行了，少在这号丧，起来吧。”乾帝眼神有着一丝晦暗闪过，随即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老臣，谢陛下。”镇国公又给乾帝磕了一个头，之后才颤颤巍巍的起身。 虽面上是感激的样子，但是镇国公的心里却是极其的平静，因为他知道在还没有找出真正的，想要颠覆大乾帝国的幕后之人前，他都会是最安全的那个。 乾帝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镇国公又坐回了刚才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乾帝毕竟是一国君主要顾全大局，纵使是知道徐立和镇国公易子的事情，他现在也不能进行追究。 因为徐家已经没有了，而徐天泽回上京城的一番动作，早就已经让幕后之人露出了马脚，只要盯紧徐天泽之后的动作，就一定能直接揪出幕后之人。 所以徐天泽是镇国公的亲生骨肉这件事，只能是谣言，是他人故意算计的结果。 不然乾帝他们几人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至于宋玉，他自己犯下的错已经足够让他的内心煎熬了。 乾帝也没有时间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可是若直接让镇国公完好无损的出宫，他着实是有些不痛快。 “想来镇国公也是年岁大了，朕听闻这两日竟然久病而缠绵于床榻，既是如此不如直接让宋玉继位吧。”乾帝语气随意，就好像是在跟镇国公商量事情一样。 徐天泽毕竟是吃了不少苦，乾帝相信在徐天泽和宋玉的身上，镇国公一定会选择回府徐天泽的身份，并且找机会让徐天泽袭爵。 那就不是乾帝想要的了，还不如乾帝自己直接给镇国公定下来，也让镇国公亏欠徐天泽更多。 听说徐天泽可是一点都不想承认镇国公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话，后面可还有不少的好戏可看的。 “陛下圣明，老臣遵旨。”镇国公听到乾帝的话，差点没端住自己手里的茶，致使茶水洒出来不少。 不过他还是顺从了乾帝的意见，君心或许是难测的，可是为官多年，镇国公多少还是可以猜出两三分。 乾帝这样做无非是想增加的内心的煎熬，因为徐天泽身上还有着他们后续的大计，镇国公还是需要按计划行事。 其实若是没有叶太医的告诫，可能镇国公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是为了大乾帝国的安危，他宋振江还是分得清的。 可是他的泽儿只有九个月寿命，一时之间愧疚宛如潮水一般，将他给淹没，让给他窒息。 “镇国公，朕是天子，有的时候不是不做i，只是还顾念些旧情，可别得寸进尺！”乾帝警告的看了镇国公一眼，言语间尽是威胁之意。 “陛下乃是明君，只是老臣年事已高，自当退位让贤。”镇国公起身对着乾帝拱了拱手，嘴里高呼。 “退下吧。”乾帝见事情已了，自是不想在看见镇国公在自己的眼前乱晃。 真要算起来，无论是徐立还是镇国公都是第一批跟在他身边的人，多年来说是只有君臣之礼那是假的。 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不是年轻人了，乾帝有自信只要他还在位，无论是徐立还是镇国公都会对他忠心耿耿。 可若是当他不在了呢？太子继位，老臣位高权重，年轻的太子怎么可能压得住。 乾帝自己的身子到底如何，乾帝自己心里也有数，想来也是该为太子进行铺路了。 还望这两个老伙计，日后下去了，不要怪他才好啊。 镇国公被乾帝宣进宫中以后，龙沐斯就已经到了徐天泽的宅子里面。 此时镇国公进宫，但凡有些政治觉悟的都清楚，镇国公此去定是因为上京城近日的谣言，所以龙沐斯 就先来徐天泽这里探探口风了。 “谣言属实，不过无论是徐家还是镇国公府，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殿下若是想问这个直接请回吧。”徐天泽头疼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龙沐斯。 这段日子，长公主上了一趟门，南雪嫣也莫名其妙的来了一趟，都是在问谣言的问题，一颗八卦的心。 如今龙沐斯上门来，估计也是想要问这件事，他就直接给出答案，省的再被旁敲侧击了。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儿，就赶紧让人走了算了，好不容易的清净日子，怎么每次一想要休息休息，就这事那事的。 “阿泽，本殿下前来除了此事还有别的事情。”龙沐斯被徐天泽的话堵住，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目的。 而且哪有刚上门，就直接被人给赶出去的？尤其还是暑气最重的晌午，好歹也要歇歇不是？ “殿下是有什么吩咐吗？”徐天泽抬起眸子，看向龙沐斯。 他虽说时日 所剩无几，但是欠下的恩情该还的还是要还的，所以无论是龙沐斯还是龙沐疆，要是有需要的话，他还是会直接服从安排的。 “阿泽觉得镇国公此番被宣进宫，是否会有性命之忧？”龙沐斯沉思片刻，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会，那老头命好。”徐天泽直接翻了个白眼，如今正是需要镇国公的时候，乾帝才不会杀人呢。 龙沐斯这话问的就好像在白问，他可不相信龙沐斯猜不出来如今镇国公在乾帝心中的地位。 “殿下，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徐天泽拿起龙沐斯放在手边的折扇，给自己扇着风，又让银柳重新上了壶酸梅汤，这才看向龙沐斯。 龙沐斯见徐天泽这番动作，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拿起银柳换上了的酸梅汤，给徐天泽倒上一杯。 “第二件事情就是几个月之后的科举，本殿下想推荐你做科举的监考官。”龙沐斯给徐天泽倒完之后，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 说完，龙沐斯一抬头就对上了徐天泽黑黝黝的眸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 “若是阿泽不愿，本殿下再找别人就是。”龙沐斯浅酌一口，清凉且酸甜的味道直接压下了心中的不自然，龙沐斯开始给自己找补。 “不用，殿下既然已经开口，徐某自会做这监考官。”徐天泽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刚才龙沐斯后面的话。 第118章 阿泽，本殿确实想吃 他之所以看向龙沐斯，不过是因为之前二皇子龙沐疆跟他提过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二皇子是想通过他，将南家拉下去，断太子和龙沐斯的一直臂膀。 徐天泽虽然当时就跟二皇子说，龙沐斯会插上一手，但是没有想到龙沐斯来的这么快，就是不知道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还是说另有图谋了。 可无论结果是什么，对于徐天泽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了。 “殿下准备让徐某做什么？”徐天泽继续开口，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数的。 毕竟不日，南雪嫣就要和龙沐斯大婚了，大婚之后就要开始筹备科举，南家可是一直都在科举上汲汲营营为太子招募门下，想来这一次科举也会对龙沐斯多有照顾。 龙沐斯此番应该是让徐天泽，和南家在科举的时候相互照应，来为他谋取到更多的福利。 “到时候阿泽只要听从吩咐即可。”龙沐斯并没有直接将计划告诉徐天泽，毕竟徐天泽之前在二皇子府那里好像也有些关系。 若不是徐天泽主动到二皇子那里上门，可能他还不清楚徐天泽和二皇子也是有着不薄的关系。 龙沐斯也不相信，他能看透的事情，他的好皇兄会看不出来，铁定也会在科举之时通过徐天泽捞取好处。 既是如此，他自然要先把计划的具体内容隐藏起来，到时候只要直接吩咐徐天泽办事情就好了。 徐天泽听到了龙沐斯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龙沐斯在顾忌着什么，毕竟他在上京城来回窜的就那么几家。 不是仇人就是熟人，他进出二皇子府那么的随意，想来也是直接引起的龙沐斯的忌惮。 “那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徐天泽有些疑惑，毕竟前两件事情短期内，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做什么。 龙沐斯正值晌午过来，想来也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才对，不然清晨亦或是夜晚出来，岂不是更好？ 徐天泽的这一番话，直接让龙沐斯有些哑言，第三件事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只不过是龙沐斯想要来看看徐天泽的理由罢了，毕竟当初齐老的话还不时的响彻在耳边。 他的阿泽，已经没有多少时日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他也是有些难以接受。 “本也没有什么大事，就像本殿下想要吃阿泽亲手做的笋丝鸡了。”龙沐斯见徐天泽看着自己，端起酸梅汤慢条斯理的饮着。 只是刚才还酸甜可口的酸梅汤，一时竟有着苦涩的味道。 “殿下说笑了，这样的日子，殿下也能喝下不成？”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面色古怪。 这笋丝鸡，龙沐斯最爱的就是酸辣口，本就是天冷的时候吃的，没想到这大太阳的，不吃些冰镇可口的西瓜解暑，好端端的竟然想要吃笋丝鸡。 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阿泽，本殿确实想吃。”龙沐斯的眼中含着光亮，语气诚恳。 “当真想吃？”徐天泽见龙沐斯的神情不似作假 又问了一句。 龙沐斯点点头，她此时若不多吃几次记住这个味道，恐怕以后想吃就吃不到了。 甚至可能有一天，他会忘记这个味道，所以他现在巴不得每天都能吃到笋丝鸡这道菜。 徐天泽见到龙沐斯确实想吃，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准备去做一次。 想来，他也是好久没有吃到这个笋丝鸡了，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了，他也做来尝一尝。 “阿泽，本殿帮你吧。”龙沐斯见徐天泽同意，眼中一亮，然后赶紧起身追上徐天泽的脚步。 “殿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吧，不然我怕等到明日，这笋丝鸡也吃不上了。”徐天泽停下推了推龙沐斯，一点面子也没留。 他可是对于龙沐斯炸厨房这件事情，真的是深有体会，与其指望龙沐斯这个皇家贵胄。 那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更快一点。 龙沐斯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也没有办法，不然他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徐天泽钻进厨房进行忙碌，然后龙沐斯就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在里面忙活的徐天泽。 龙沐斯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有着岁月静好的感觉，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在厨房里面忙碌，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这么一想，龙沐斯忽然想要直接带徐天泽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有了这种想法。 就是觉得，有些厌倦皇族之间的尔虞我诈，也是厌倦了这上京城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进行无数的算计一样。 再寻一处隐居之地，两人也算是直接过上一种，快乐的神仙眷侣生活，也是不错的。 “阿泽，可愿去外面看一看？”龙沐斯倚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就连眼睛也越发的亮了。 “不去，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身子一僵，随后就恢复了自然，继续在厨房里面忙碌。 只能看见徐天泽背影的龙沐斯，并没有看到徐天泽眼中对于他的话的向往，以及面上的复杂。 只是听到徐天泽话，龙沐斯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苗，直接被浇灭了。 也是，说到底也就只是龙沐斯自己的想法而已，就算是直接将徐天泽给绑走，若是徐天泽不乐意，他也没有办法维系。 难不成在阿泽最后的时日里面，他要让他带着怨恨离开吗？ “好了，殿下快来尝一尝吧。”徐天泽盛出了做好的笋丝鸡，直接端到了桌子上。 朦胧的雾气中，龙沐斯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徐天泽在对他笑一般。 笋丝鸡入口软嫩，配上笋丝的酸滑和汤汁的热辣，吃的龙沐斯直接口齿生津。 不一会儿，龙沐斯的额间就出现了微薄的细汗。 “给，慢点吃。”徐天泽见龙沐斯不顾刚出锅的滚烫，大口大口哈着气，还要继续吃，有些犹疑。 他自己做的菜，虽说是好吃的，但是也不至于好吃到这个地步吧？ 只是龙沐斯实在吃的香，徐天泽也夹了一筷子，直接送进了嘴里。 这一吃，徐天泽的眉头紧蹙，但还是将这口笋丝鸡咽进了肚中。 随后徐天泽放下筷子，面上带着微笑看着龙沐斯不断的吃着，只是他的心里却在不断的叹气。 或许真的是临近了，没想到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殿下，不要吃了。”徐天泽抓住龙沐斯的手，制止了龙沐斯夹筷子的动作。 第119章 殿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龙沐斯被徐天泽抓住手，这才将头从碗里抬起，这一抬起，徐天泽才看到原来龙沐斯的双眼早就开始流淌着泪水。 “殿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徐天泽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他示意一旁的银柳将这笋丝鸡给端不下去。 “别。”龙沐斯直接从银柳的手中将笋丝鸡给抢了回来，“阿泽，也不差多少了，没有必要撤下。” 龙沐斯的脸上带上笑容，只是他眼角还挂着余泪，就这样似哭似笑的面容，直接显现在了他的脸上。 “殿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徐天泽再次对龙沐斯发出疑问，但也没有再次制止龙沐斯的行为。 他只是给龙沐斯亲自倒了一杯茶。。推到了龙沐斯的面前。 “从那次阿泽问我青荷糕甜不甜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龙沐斯哽咽的说完这句话，就像个孩子一样，掩面开始哭泣。 徐天泽用眼神示意银柳和雪卫直接下去，然后起身拍了拍龙沐斯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倒是没有想到，原来在那个时候，龙沐斯就已经发现他的味觉有了问题，刚才他吃笋丝鸡的时候味同嚼蜡，就知道这笋丝鸡怕是有问题了。 而龙沐斯吃笋丝鸡的反应虽然如常，可是向来彬彬有礼，讲究餐食优雅的人，又怎会那么大口大口的吃呢？ “殿下，这本就是迟早的事情，一年前，你我便是知道的。”徐天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无用的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可是，明明你还可以有更长的时间的。”龙沐斯说了一句语意不明的haunt。 但是徐天泽却听明白了，龙沐斯想要表达的内容。 他本以为这么长时间，龙沐斯应该早就在自己的心里建设好了，前几日的桥头上还算计着什么的人，如今却在他的面前失声痛哭。 “殿下，徐家已经不是我的执念了，镇国公府也跟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徐天泽轻拍着龙沐斯的肩膀，眼神逐渐开始空洞。 “我与殿下也是年少时相识，如今，就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在为殿下多做一些事情吧。”徐天泽说完亲手拿起手帕，擦了擦龙沐斯的泪水。 他的语气轻柔，那声音也是极其的温暖，可就是这样的语气，更让龙沐斯痛心。 “阿泽，本殿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势江山。”龙沐斯紧握着徐天泽的双手，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谓的权势，所谓的江山，所谓的认可，若是没有了眼前人站在他的身旁，那这一切真的还有意义吗？ “可是我能给殿下的，只有这些而已。”徐天泽的眉眼带着温柔，只是那隐藏的眼底的是一丝彷徨和无奈。 徐天泽自然是知道龙沐斯想要什么的，可是就他这被他人毁了清白的身子，就是龙沐斯不介意，他也难以跨过自己内心的那道槛。 更何况他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也是一个昏庸的想要一世一双人的妄想者，无论是宋玉还是龙沐斯都没有办法给予他。 就像他当初说的那样，世家大族的精心教养，又怎么可能愿意，让他们和他行此荒唐事？ 以前徐天泽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自是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放任。 如今无论是宋玉还是龙沐斯，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各自的责任与使命，徐天泽又怎么会因为自己而毁了他们？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本就无助的眼神更加的黯淡，他知道徐天泽还是不愿意接受他赤城的爱意。 “阿泽，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的时日里面你还是不接受我？”龙沐斯这一刻仿佛卸下了伪装，他如今只是一个求爱的普通人一般。 “殿下，人生这道选项，徐某做不明白，但是徐某知道有舍才有得，而我就是殿下应该舍弃的。”徐天泽并没有被龙沐斯的样子给打动，只是冷漠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更何况，龙沐斯和南雪嫣大婚在即，若是这个时候龙沐斯和他发生什么事情，那龙沐斯一生都没有办法洗去这个污点。 那也就代表着，龙沐斯要与那个位子无缘了。 “殿下，不要忘了您的初心。”徐天泽的话依旧柔软，话语轻柔。 可是龙沐斯还是在里面听出了决绝的意思。 龙沐斯苦笑，他用刚才徐天泽递过来的手帕给自己擦拭着眼泪。 瞧，哪怕是他的阿泽都以为他的初心是夺得这江山，可是他真正想要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父皇的认可，一个就是徐天泽的陪伴。 往日里，他将父皇的认可看的最重，所以一直汲汲营营的为自己谋求利益和权势，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推翻太子，让他那个瞎眼的父皇看看，他一点也不比其他皇子差。 但是现在看来，父皇的认可好像并没有那么的重要，最起码在阿泽面前，好像根本就不重要了。 只是他的阿泽好像也要像母后一样，离他而去了。 也罢了，他就陪着阿泽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好了，之后的腥风血雨就只能他自己一个人上了。 “本殿下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龙沐斯擦完脸上的泪水，就将那方手帕直接放进了怀里。 他以后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态了。 徐天泽见到龙沐斯将自己的手帕直接收走，一时也是有些无奈，但是只是一方帕子，也就没有说什么。 “殿下大婚之日，天泽自会去讨一杯喜酒的。”徐天泽借机向龙沐斯说出自己的事情。 既然二皇子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想来到时候龙沐斯大婚的时候，应是有场大戏要看的。 他自然也要过去看着点儿，避免到时候二皇子闹得太难看，龙沐斯难以收场。 “阿泽，若是去本殿自是欢迎的。”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有些茫然和羞愧，但是见徐天泽是认真的也只好直接接下了话题。 毕竟他刚跟徐天泽在这里倾诉感情，结果扭头就要和南雪嫣大婚，他确实有些不自然和羞愧。 龙沐斯见徐天泽轻轻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也是没有了话题，就直接起身离开，只是那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 徐天泽见龙沐斯离开，这才又喝了一杯酸梅汤：“你都听到了？” 第120章 定是一个心仪公子许久的浪漫人儿 徐天泽的话落，厨房后门处走进来一个紫色衣裙的女孩，女孩儿圆圆的脸蛋上本应该带着精灵古怪的笑容。 但是走进来的她，却是揉着发红的眼眶，声音还有些抽噎。 “徐天泽你是不是故意的？”南雪嫣带着哭腔，灵动的双眼带着愤恨。 “我故意的什么？”徐天泽根本就没有在意南雪嫣的语气，反倒是直接进行了反问。 “你。”南雪嫣被徐天泽这么一问，有种梗塞的感觉。 是啊，故意什么，故意让她听到三殿下对他的表白吗？ 明明是自己偷偷摸摸从后墙翻进来的，谁知道就直接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三殿下竟然有龙阳之好，怪不得三殿下总是追着徐天泽。 可恨自己先前竟然没有看明白，如今马上要嫁进三皇子府，才发现龙沐斯的真实面目。 “你也不要得意，我定是不会再嫁给三殿下的。”南雪嫣见徐天泽一副和他没有关系的样子，心里的火蹭的就起来了。 “哈哈哈哈，南雪嫣，你是认真的？”徐天泽听到南雪嫣的话，直接爆笑出声。 笑完之后，徐天泽更是讥讽的看着南雪嫣，眼神中带着戏谑：“你可知你南家是要两头押宝的，嫁还是不嫁，根本就不是你自己能说的算的。” “那又如何？我父亲自是疼我的，就算父亲不同意，我还可以进宫去求皇后姑姑。”南雪嫣皱了皱眉鼻，傲娇的掐着腰。 以她父亲对她的疼爱程度，只要她说不嫁，父亲自是不会让他出嫁的，就算父亲不行，姑姑贵为皇后，也一定能退婚。 她南雪嫣自然是有德尔选的，而且以她南雪嫣的家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没有，难不成还要在一个龙阳之好的人身上吊死不成？ 徐天泽听到南雪嫣的狂妄之词，摇摇头再不发一言，终究是南家把这姑娘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明白世家大族之间的利益维系。 自从陛下下旨赐婚，南雪嫣就没有了回头路，南家自然也就从只是忠于太子，变成了两方押宝。 至于所谓的皇后，当然是有办法帮助南雪嫣退婚了，不说皇后，就是他徐天泽也是有办法的。 不过就是找人和南雪嫣在大婚前，生米煮成熟饭，名声受损自然就会被龙沐斯给放弃。 区别大概就是，皇后会将那个和南雪嫣生米煮成熟饭的人变成太子，而他徐天泽当然是随便找一个人。 “那徐某就在此恭候了。”徐天泽说完就起身离开，看样子他这院子也是该招上几个护卫了。 本来想着如今上京城注视他的眼睛已经少了很多，毕竟所有人都以为他回来就是为了还徐家一个清白，徐家现在沉冤得雪，他也不会再折腾。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了，与其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那还不如直接盯着他们自己的对家呢。 谁知道这种情况竟然还是给南雪嫣钻了空子，这也就是南雪嫣比较好糊弄，若是换成别的什么人，他可就不好收场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南雪嫣见徐天泽离开，不满的冷哼一声。 她看到桌上的笋丝鸡，眼珠子转了转，直接拿起公筷给自己夹了一口。 只是这笋丝鸡刚进到口中，南雪嫣就直接吐了出来，连着呸了好几口，然后拿起装酸梅汤的壶就往嘴里灌。 “这菜这么酸还这么咸，他们两个是怎么吃的下去的？这也是人吃的东西？”南雪嫣晦气的直接转身离开，她还是先回去跟父亲商量退婚的事情吧。 徐天泽想着还有几日就该去参加龙沐斯的婚礼，于是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好好的擦拭一番。 “公子，这个盒子和您刚才拿出来的盒子一模一样，奴婢想着是不是公子拿错了，就直接拿过来了。”银柳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徐天泽目露疑惑的看了看银柳手中的盒子，又看了看自己旁边放着的，一模一样的红绸檀木的盒子，一时之间他也是想不起来，银柳手中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银柳，你拿过来给我看看，我一时竟也想不起来，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徐天泽向银柳招招手，示意银柳上前。 “是。” 徐天泽从银柳手中接过那个盒子，一打开正好有束阳光打进来，里面的物品反射着紫色的光芒。 待徐天泽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两人这才看清到底是什么，那是一朵盛开的蒲公英，不过是用紫色水晶进行雕刻的。 “公子这蒲公英雕刻的倒真是栩栩如生啊。”银柳眼中有着惊艳，不住的进行赞叹。 “喏，想看就直接拿在手里看看。”徐天泽笑着将紫色蒲公英水晶递给银柳。 这物件儿在他这里也是吃灰许久，若不是银柳将其拿出来，可能徐天泽都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件好东西了。 也是龙沐斯会送，这件紫色蒲公英当真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的，就是寓意多少有些不太适合他而已。 “传说这紫色不蒲公英，象征着传说中的爱情，一世一双人，此生忠贞，来生相伴。”银柳抱着紫色的蒲公英水晶，脑子里有着甜蜜的幻想。 “要奴婢说啊，这送给公子紫色蒲公英水晶之人，定是一个心仪公子许久的浪漫人儿。”银柳将水晶蒲公英又递给了徐天泽，嘴上打趣。 她们这些被买回来的下人，跟徐天泽相处也是有些时日了，自是知道徐天泽的性格，所以平时也敢这么直接打趣几句的。 “那你可猜错了。”徐天泽听到银柳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直接莞尔一笑，“这送礼的人，可是从来都没有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若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不会在他和权势来回的横跳，索幸他及时止损了，也能够让这送礼之人更加安心的抢夺权势。 “可是这礼物还是极其用心的。”银柳怕徐天泽伤心，直接为那送礼之人找补了一句。 “哦？到底是什么礼物用心了？不如让老夫来看看。”镇国公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提着一盒糕点。 第121章 哎呀，泽儿别生气 徐天泽听到镇国公的声音，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见到镇国公本人更是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银柳，告诉看门的那个，若是在这么直接将陌生人给放进来，那他就离开吧，我这养不起。”徐天泽的语气淡漠，就好像在随意的处置一只蝼蚁一般。 “哎呀，泽儿别生气，是老夫直接翻墙进来的，和守门的小厮没有关系。”镇国公听到徐天泽的话，讨好的笑了笑。 他也确实是直接翻墙进来的，自从第一次登门直接被赶了出去，他再来的时候，那守门小厮死活都不让他进了。 没有办法，镇国公就只好仗着自己有武艺在身，自己翻墙进来了。 “堂堂国公爷，竟然未经主人家同意，动不动就翻墙进门，也不怕别人笑话。”徐天泽见镇国公的表情不似作假，直接出言讥讽。 可到底没有在让银柳去传话警告的守门的小厮，毕竟卖身契现在还捏在他的手里，若无必要，他还不至于闹到那种地步。 “谁敢笑话老夫？老夫进自己儿子的家，想怎么进就怎么进。”镇国公听到徐天泽的话直接瞪圆了眼睛，进行反驳。 说完这话，他就心虚的用眼角的余光看徐天泽的反应，见徐天泽没有太大的反应，这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骨肉血亲，徐天泽既然没有反驳，想必就是还认他这个父亲的。 只是徐天泽的下一句话，直接将镇国公给打回了原形。 “国公爷不必如此试探，哦，不对，是老国公爷。”徐天泽将手里的紫色水晶蒲公英又放回了盒子里面。 圣旨在昨日就已经下来了，宋玉已经袭爵上朝去了，不然老镇国公也不至于这么闲，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 镇国公听到徐天泽的话，缩了缩脖子，他就知道自己直接将国公爷的位置，给了宋玉这个儿子，另一个儿子铁定会有不满。 “泽儿啊，玉儿毕竟是占着国公府世子的位置的，这国公爷袭爵给他，属实是符合常理的。”镇国公弱弱的辩解，他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自己这个儿子面前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底气。 “我不是老国公爷的儿子，至于老国公爷的位置给谁，和我徐某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徐天泽眼神平淡，面无表情的看向老镇国公，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老镇国公见徐天泽眼神中的陌生，就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是没有挽回儿子的心，他的内心里生出一股挫败的感觉。 “以往我苦苦挣扎的时候，没有见到老国公爷；后来被姜雪 在镇国公府大门口欺辱的时候，没有见到老国公爷；在神医谷里面生不如死的时候，依旧没有见到老国公爷。”徐天泽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剑，刺破了老镇国公温情的表面。 “后来，我回到上京城，一次次的险象环生的时候，老国公爷还是没有出现，那么，老国公爷现在表示自己很重视亲情，是为了什么呢？”徐天泽说完就看向了老镇国公。 徐天泽每说一句，心就冷一分，到最后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森寒之意。 说到底，不过是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但是已经撂挑子不干了，不想按着他们的计划走了，这才开始过来跟他打感情牌。 只是将死之人可不是只有其言亦善的，也有如他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 “怎么？宋大官儿是觉得，既然徐某要死了，也要死的有价值不成？”徐天泽眼中带着锐利，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容。 “不，怎会？泽儿，为父是真心想要你认祖归宗的。”镇国公急切的将身子前倾，他的手一着急直接扫向了桌上的礼盒。 那礼盒不受控制的直接从桌子上掉落下来，所想还有软榻，这才使得礼物只是从盒中摔出来，但是没有算坏。 见状，镇国公更是有些手足无措：“泽儿，碟，爹不是故意的。” 徐天泽没有搭理镇国公，只是将礼盒和里面的礼物给拾起放好，正当他准备将另一个也拾起的时候，镇国公已经率先一步给拿了起来。 “泽儿，这，这是谁送你的？”镇国公眼中有着震惊，好像是心中已经有所猜测，面上有些惊恐。 “老东西，多管闲事。”徐天泽直接白了一眼，直接将那个礼盒夺了回来，不过是一块雕刻成蒲公英的紫色水晶罢了，有何可大惊小怪的。 “泽儿，你仔细看看，那里面镶着什么！”镇国公也顾不得徐天泽喊他老东西，他将水晶倒立过来让徐天泽能看清楚。 徐天泽这一看，瞳孔一缩，看材质就知道是皇家的东西，再细想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到龙沐斯佩戴过，那这个是什么就呼之欲出了。 没想到，龙沐斯竟然将这件东西给了他，这若是让其他皇子知道，足够直接将龙沐斯给压死的了。 “国公爷请回吧，你我此生都不会成为父子的。”徐天泽垂眸将水晶重新放回盒中，虽然话语还是生冷，但到底还是软了几分。 就算是看在镇国公提醒他的份上，他也不会在恶言恶语的，可是想要他去什么认祖归宗的可笑事情，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这个先不提，泽儿你先将此物给处理了。”镇国公此时倒也不卖惨了，直接督促徐天泽赶紧处理了手中这个麻烦。 若是让乾帝知道了这件东西，那后续可就要出不少事情了。 “无需国公爷提醒，徐某自然知道怎么做。”徐天泽起身就招呼银柳送客，也是不愿再跟镇国公废话。 “那泽儿先处理这个，为父下次有时间再来。”镇国公也知道 当务之急，最紧要的是什么，然后起身跟徐天泽说了一句就直接离开。 待镇国公走了以后，徐天泽这才看向手中的水晶，本以为紫色蒲公英水晶已经是在向他表明心意了。 没想到龙沐斯将这物件儿给他，竟然还夹杂了别的东西，可惜终究不是他徐天泽可以消受的起的了。 “银柳，将此物当做是三皇子大婚的礼物吧。”徐天泽见银柳回来，直接将手中之物递给了银柳。 “可是，公子 ，奴婢。”银柳一看这盒中是刚才的紫水晶蒲公英，面上带着犹豫。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徐天泽见银柳没有立刻收起来，眉头拧了一下，疑惑的看向银柳。 第122章 阿泽，要不，你看本皇子怎么样 “公子，这个物件儿含义深远，公子当真要把他作为三皇子的新婚礼物吗？”银柳面露不解之色。 若是这物件是她的，那她可能只就会直接放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好好的珍藏。 可是自家公子确实直接让这物件放在库里吃灰，已经够让银柳不理解的了 ，如今竟然还要转送他人。 这要是让那个送给公子的人知道，真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 “你个小丫头，怎么天天想这想那的？”徐天泽听出的银柳的话，不由觉得好笑，伸手点了点银柳的额头。 “送过去，这本来就是物归原主而已。”徐天泽笑完就起身出了卧房，给银柳留下这么一句话。 银柳听到自家公子的话，面上有着恍然，她回身望向徐天泽的背影，她忽然有些同情自家的公子了。 看着风轻云淡，芝兰玉树的公子，原来也是经历竟然也是如此的坎坷。 徐天泽不知道自己的小婢女又脑补了什么，他只是穿上了轻薄的白色纱衣，然后步入满是盛开的蒲公英的庭院里。 偶尔夏风拂起，带走地上的燥热的同时，也带起了这庭院之中无数翻飞的蒲公英种子。 徐天泽就站在这飞舞着的蒲公英种子里，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着风，又像是在想象自己也是它们之中的一员。 时间转瞬，三皇子龙沐斯和南家南雪嫣的大婚之日也是如期到来，从三皇子府到南家的街道，更是装饰的极其华丽、盛大。 说是一句十里红妆也是不为过的，想来毕竟是皇子的婚礼，娶的又是南家的掌上明珠，这些也是不无不可的。 徐天泽带着银柳直接赴宴，看着马征和龙一在门口驻守，也是直接让银柳将请柬给递了过去。 “徐公子，情慢。”马征见徐天泽准备带着自己的侍女直接进去，直接出声挽留。 “马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徐天泽转过身来，然后笑着看向马征。 无论如何，马征也是尽心尽力的护着他走过了一段时间，就算是龙沐斯对他进行吩咐的，可说到底真正受益的人是他。 所以，无论是马征还是龙一、龙二，徐天泽还是愿意笑脸相迎的。 “没什么。”马征挠了挠头，一时也是有些不知道该跟徐天泽说什么，“殿下说公子若是今日不爽利，那就怎么爽利怎么来就好。” “呵呵，马大哥说笑了，毕竟殿下大婚之日还是喜庆点儿比较好。”徐天泽对于马征的话不置可否，然后客气的回绝了。 他自然知道龙沐斯的话，只是只能说龙沐斯还是想多了，毕竟他和龙沐斯本身就不可能，也不会和龙沐斯在爱情上扯上什么关系。 那即使如此，龙沐斯想要娶谁，又娶了谁，那就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了。 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情不爽的想法，更不会直接找人给龙沐斯砸场子，毕竟今日的好戏还是不少的。 根本就不需要他再进行添砖加瓦了。 徐天泽说完，也不等马征再说什么，就直接进了府里面，这三皇子府里上上下下他都熟悉，就是府里的下人也是对徐天泽极其熟悉的。 徐天泽自然就不需要什么人再来给他引路，直接自己往里走就是了。 “马征，你何必在上前跟徐公子搭话？”龙一见马征回来，眼里有着些许的责怪之意。 更不要说刚才马征说的话了，他明明和马征警告过，这话他们就直接自己咽在肚子里面，就不要告诉徐公子了。 谁知道马征这一看见徐公子，就直接把话全都告诉了出去，这要是直接在自家殿下的婚礼上，闹出什么动静来，那他们可就有的忙了。 “我就是觉得殿下交代的话，该送到的一定要送到。”马征憨笑着回答，他是断不会承认，只是对于徐天泽的心情有些复杂。 昔日自己对于徐天泽有念想的时候，觉得还有自家殿下这么优秀的人在，自然是隐藏、掐灭自己的妄想。 可是到最后，殿下直接跟南家的小妮子成婚，反倒是徐公子还是孤身一人，他多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徐公子了。 这才在刚才见到徐公子的时候，直接上前搭了几句话。 “徐公子往后不会在三皇子府里像以前那么随意了，马征你的重点放错了位置了。”龙一见状摇摇头，简单的对马征劝诫。 这府中马上就要迎来皇子妃了，马征要是在这么下去，到时候铁定要被皇子妃挑眼的。 徐天泽和银柳还没有走远，自然是将龙一和马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公子，他们。”银柳有些不服气，转身就想要去找龙一的麻烦。 “回来。”徐天泽见银柳转身，直接低声呵斥了一声。 “公子~”银柳瞪大了眼睛，她替自家公子委屈。 她家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能是随意两个守门的，在那里肆意谈论贬低的？ “傻丫头，嘴张在别人身上，不是你能阻止的。”徐天泽微微摇了摇头，“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没有说错什么。” 徐天泽自然知道银柳只是出于好心，想要维护自己，但是本身龙一说的就是事实。 银柳找过去，也只会让人看笑话罢了，本就是小事儿，为此再让银柳遭受奚落，多少是没有什么必要的。 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很在意这三皇子府的皇子妃是谁，更何况南雪嫣嫁进这三皇子府，往后龙一他们还有的是罪受呢。 “没想到这三弟府里的下人，当真是没规矩啊。”二皇子从拐角处走出来，俨然是将刚才几人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阿泽，要不，你看本皇子怎么样？”二皇子扇着那把经常不离手的折扇，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天泽，忽然拿扇子遮住嘴角，转个圈。 银柳一脸惊奇的看了看二皇子，又扭头看向自家的公子，她的眼睛都冒出了奇异的光芒来。 徐天泽看着二皇子这忽然害羞的样子，一时有些无语，就这一身的华丽服饰，也不知道二皇子是怎么穿出来一股子风尘浪子的味道的。 见二皇子还在那假装眉目含羞的，等着他的回答，又看了看二皇子手中的扇子，徐天泽心中忽然起了一些心思。 第123章 阿泽，好戏来了 “行啊，但是总要有定情信物不是？”徐天泽似笑非笑的看向二皇子，“不如二殿下就将手里常用的那把扇子拿出来吧。” 二皇子一听徐天泽的话，眼神一凝，就连手中的扇子都放了下来。 他是天家的人，但是也姓龙，龙家之人满月之时，父母亲张必会为其准备一扇、一玉、一香，这其中扇子持手缚己克礼，玉佩定情相赠，香囊随身 这是龙家的习俗，如今亦是皇家最重要的心物，徐天泽向他要扇子定情，说白了就是在告诫他莫要失了礼数。 不过龙家的礼仪可不止这一点儿，这扇子可不止是在告诫龙家子嗣，要守礼这么简单。 “既然徐公子喜欢，那就赠给徐公子吧。”二皇子笑了笑，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手中的扇子塞进了徐天泽的手里。 “既已是定情，阿泽可要记得回赠一物给本殿下才好。”二皇子说完就顺手摸了摸徐天泽的头，然后不待徐天泽回应，就率先踏步向里面走去。 阿泽，这扇子可是你自主向本殿下要的，以后可不要后悔才是。 徐天泽从听到二皇子答应，就直接是懵圈的状态，他本就是一句戏言，更是知道这扇子对于每一个龙家人的重要性。 没想到二皇子竟然真的将这把从不离手的扇子，给了他，甚至还要强调这是定情信物，定情信物不应该给玉佩吗？ 不是，不对，徐天泽都被自己给绕糊涂了，这扇子怎么说送就送了，真就不怕他拿着扇子招摇撞骗？ “殿下，等等我啊。”徐天泽赶紧起身追上去，顺带喊着二皇子，期望二皇子能等等他。 他也好手就把手中之物给它物归原主，最重要的是，徐天泽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二皇子决然不会是真的喜欢他，估计也就是给自己找一个乐子而已。 徐天泽可不想成为二皇子的乐子，毕竟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二皇子听到身后徐天泽的呼喊，他嘴角勾了勾，颇有好心情地加快了脚步。 这送出去的东西，可是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可能性。 徐天泽和二皇子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入了厅堂，等着周围一圈人和二皇子寒暄完之后，徐天泽直接走到了二皇子的身边。 他的手举起那把扇子，刚要跟二皇子再说些什么，顺道把扇子塞给二皇子，结果前面就响起了热闹的声音。 “阿泽，好戏来了。”二皇子偏了偏头，凑到徐天泽的耳边笑着说了一句。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说的话，就暂且歇了将扇子塞回去的心思，扭头看向了厅堂的入口处。 只见龙沐斯一身红衣金领，衣服上绣着淡金色的暗纹，辅着金、白珠子，嘴角拐着得体的笑容。 他手里牵着的南雪嫣，虽是盖着红盖头，但是也能看出身材的曼妙，与那身红色的嫁衣相得益彰。 “新人喜婚，怎能不算相得益彰？”徐天泽喃喃自语，眼中有着情绪翻涌。 他，大概此生都没有婚礼的可能了吧，毕竟龙阳之好，又能去哪里，和什么人，邀请什么亲朋，来举行大婚？ 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他看了看一旁有些落寞的人，眼中也是有着一丝晦暗划过。 随着二人进入厅内，坐在位子上的南侯爷也是双眼通红，但是脸上还是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一拜高堂。” “拜什么拜？我不嫁！”南雪嫣直接撤下自己头顶上的红盖头，一脸的不耐烦。 “混账！”\/“放肆！”南侯爷和龙沐斯听到了南雪嫣的话，声音出奇的一致。 南寻杰属实没有想到昨天还答应的好好的，如今高朋满座，他这小祖宗直接就撂挑子，不想干了。 当着众多大臣、官眷的面，这下的可不止是三皇子的颜面，还有皇家的颜面，这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面，那可就是直接要抄家灭族了。 而龙沐斯本来是见到徐天泽就在一旁观瞻，心里多少有些不自然，且紧张的。 婚礼每往下进行一步，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南雪嫣直接坏了规矩，耍性子不想要嫁给他，正是合了他的心意。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要做到恼怒的，不然他也不好再让南家给他出力，到时候南家又该直接倒向太子一方了。 “阿泽，好戏这是开场了啊。”二皇子拽了拽徐天泽的衣袖，语气难掩幸灾乐祸。 “安静点儿！”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低声告诫。 虽然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一时顾不上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但是万一有心人听到，他们两个时候铁定要被人说事儿。 二皇子撇撇嘴，对于徐天泽还有些维护他的三弟，多少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将目光投向了事件的中心。 “侯爷，这就是你南家对本皇子的态度？还是说南家已经不把本皇子，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了？”龙沐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南寻杰。 “殿下息怒，是老夫教导无方。”南寻杰受到龙沐斯的质问，面色一苦，但还是起身对龙沐斯表示歉意。 “雪儿，不准胡闹！还不快向殿下道歉？”南寻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有着严厉。 “父亲！雪儿不嫁！三殿下根本就不是良配！”南雪嫣委屈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那双灵动明亮的双眸里，尽是哀伤和决绝。 她承认自己昔日里是喜欢三殿下的，即使是现在也是对于这位龙子暗自欢喜，但是她不愿嫁给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人。 嫁进去了，外面花团锦簇，里面烈火烹油，甚至连远方都没有可能，她南雪嫣凭什么明知是深渊还要往里面跳？ 她可是南家的掌上明珠啊，以她的身份，配什么人不行？偏偏要做个有名无实的三皇子妃？ “你—”南寻杰听到自己女儿话，直接脸色大变，他自然知道女儿说的不是良配，是在指什么。 但是这种事情，向来都只能做一个哑巴，不然就是在刻意的毁辱皇家的颜面，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三殿下的不是。 就算是没有直接指出来，不是良配的地方在哪里，那也直接让三皇子的名声有损了。 日后三皇子就是想要再另选皇子妃或是侧妃，那可都要被上京城的闺阁小姐们犹疑的。 “好啊，好啊，南家的掌上明珠就是有胆气，那你倒是说说，谁才是你的良配？太子吗？”龙沐斯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将手里的礼花直接扔在地上，直接给南雪嫣挖坑。 第124章 南家不愧是朝堂上的权臣、重臣啊 龙沐斯的这话直接将南家架在了火上烤，众所周知，南家是太子的外戚，势必会支持太子，但是这话从来都没有被人摆在明面上说。 “殿下，您。”南寻杰脸色更黑，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于是赶紧上前想要打断。 “南侯爷，牛想吃草，那就不必强按牛喝水，你说是吧？”龙沐斯直接制止了南寻杰，讥讽的看了一眼南寻杰。 “三殿下不必为难我父亲，殿下为什么不是良配，殿下心里自是门清儿。”南雪嫣见自己的父亲有些下不来台，直接又将话题给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殊不知道，在她看来是为了解救父亲的举动，在众人看来就是愚不可及，甚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早就知道南家的掌上明珠没有什么脑子，没想到这么没脑子。”二皇子嘲弄的看着南雪嫣，言语间尽是嫌弃，“早知道这样，本殿下就不折腾了。” 白白浪费了不少精力，结果告诉他，他想要设计的就是一个被养废的大小姐。真的是太不值了。 “昔日，我也与她一般，只是我的疼爱是一个阴谋，而她，则是父亲真心疼爱。”徐天泽摇了摇头，看着南雪嫣现在张扬的样子，有些可惜的摇摇头。 本来以为南雪嫣回到府里，会直接逃跑，现在想来他还是太高估这个没脑子的了。 不过怕无论如何，今天结束，南雪嫣都注定会是一个悲剧，甚至是一枚必须要舍弃的弃子。 “阿泽若是心疼，求求本皇子，本皇子直接把这蠢丫头完好无损的送到你身边。”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珠子转了转，直接贱兮兮的凑到徐天泽的耳边。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二皇子，一副你没事吧的样子。 “哦？本殿下心里门清儿？”龙沐斯眉头一挑，一副静等下文的样子，但是心下一沉。 但凡南雪嫣敢说出来不合时宜的话，他就会直接当场将南雪嫣斩杀，袖笼里的匕首都已经亮了出来。 “殿下，小女只是一时想不开，还请殿下给老夫和小女一点时间。”南寻杰被一抹亮光一闪，就看到龙沐斯衣袖下露出的一小节兵刃，心中有些慌张。 他的这个女儿真是被他给宠坏了，今日过后，他南家可就是直接要被圈层移到外面了。 “父亲，何苦去求？”南雪嫣自然也看到了龙沐斯手里的东西，但是她可不相信龙沐斯敢杀她。 “殿下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确实心仪太子表哥，有太子表哥珠玉在前，三殿下到底是差了些。”南雪嫣上下打量了一下龙沐斯，面上的嫌弃做到了极致。 龙沐斯有龙阳之好，是皇家的丑闻，她就算是傻也不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捅出来，既然刚才龙沐斯提到了太子，她就借坡下了先。 “南家不愧是朝堂上的权臣、重臣啊。”龙沐斯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咬着牙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倒是没有想到，南雪嫣竟然直接毫不犹豫的就撇上了太子，也好，省的他再往太子身上扯了。 周围众人一听到南雪嫣的话，脸上都是出现了讥讽的笑容，这南家看样子以后就是不足为惧了啊。 如此明晃晃的告诉众人，南家已经站队太子，但是当真圣上可是最忌讳结党营私的，摆到明面上传进圣上的耳朵里，这皇后想必在宫里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等回去了，他们也该传消息给自家在宫里的娘娘，六宫的执掌职权可是要变动一番了。 “啧啧，倒是没想到准备的后手还能用上。”二皇子听到这儿，直接眼睛一亮，然后手背在背后迅速的走了个手势。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心中有着一丝明悟闪过，他扭头环顾一圈，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说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太子殿下？”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疑惑。 “是啊，怎么没见到太子殿下？” “按理说，太子殿下应该早到了才是。” “莫不是没来吧？” “可是我刚才还看到了太子殿下啊。” ····· 众人环顾四周，发现根本就没有太子的身影，一时疑惑至极，要知道南雪嫣可算是变相表白太子，这场大戏没有太子可就不好办了。 “龙一！龙二！可有在府中见到太子？”龙沐斯见状直接出声喊来暗卫。 “殿下，太子殿下是往着莲花池的方向去了。”龙一、龙二对视一眼，然后抱拳行礼。 “既是如此，那本殿现在就去找太子讨一个说法！”龙沐斯听到龙一、龙二的话，脸上明显还有着怒气，直接拽着南雪嫣就向着府中莲花池的方向走去。 众人一听皆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然后跟着龙沐斯的脚步走，毕竟这样的好戏，可不能只听一半，更何况二殿下又没有阻止他们，自是相当于默许了。 众人在心里给自己找补，然后见到周围的人都是默契的点了点头，毕竟法不责众嘛。 徐天泽见到众人都离开了，也是准备跟上去，可是他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身边少了个人，这一回头就看到二皇子还站在原地沉思。 “怎么了？”徐天泽疑惑的走到二皇子的面前。 听刚才的话，这莲花池的好戏应是与二皇子有关，怎么回过头来见看到二皇子脸上有些不对劲？ 二皇子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惊喜的拉着徐天泽的手：“阿泽这是关心本皇子？” 徐天泽闻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然后冲着二皇子翻了个白眼，甩开手转身就向前走去。 二皇子见状笑了笑，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刚才龙沐斯转身离开的时候，明显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不留痕迹，但是那一眼的意味深长，还是让他给捕捉到了，都暗自交锋过好几次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三弟也不是等闲之辈， 看样子已经知道了他的做法但是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将计就计？亦或是已经有了什么变故？ “还走不走啊？”徐天泽见二皇子还是没有跟上来，心里有些不爽。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还准备去看好戏呢，磨磨蹭蹭的。 “来了。”二皇子见徐天泽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笑着应声。 至于刚才的猜想，想来直接过去自然就能知道七八分，总比自己在这空想强。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下了定情信物的人儿，可是已经等不及了。 第125章 太子殿下当真是好雅兴啊 龙沐斯带着众人向莲花池走，一群人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只是那四处乱飘的眼神，彰显着他们按耐不住的八卦之心。 临近月门，就听见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子呻|吟的声音，龙沐斯脚步微顿，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周围人更是看好戏的表情，就连南雪嫣的脸也是红的像个苹果一样，这声音任谁听了都是浮想联翩。 “殿下，三殿下，既然府中还有要事，不如之后咱在商量如何？”南寻杰的脸上带着窘迫，他也是有些尴尬。 自己的女儿刚跟三皇子闹掰了，太子就在三皇子的府上寻欢作乐，这若要传出去，太子之位不保啊。 到时候他南家跟太子离心，可就不好办了。 毕竟是他女儿说心仪太子，众人才发现太子不见的，虽然众人多少都觉察出来这是有人故意算计，但是名声毁了可是实打实的。 “哼，太子是储君，怎会做出如此之事？说不定就是谁家的想要来砸本殿下的场子，既然到了自然要好好看看这奸夫淫|妇到底是何来历？”龙沐斯瞪了南寻杰一眼，面上带着阴狠扫视着众人。 别说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就是不知道，他也要看看，当着众人的面立立威，不然真让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觉得他好欺负了。 如今徐家之事已经告一段落，父皇年事已高，也到了该封王的时候了，此时若不亮出獠牙，可就直接出局了。 “进！”龙沐斯直接率先打头进去了。 南寻杰听到龙沐斯的话，眼睛闭了闭，不说别的，就那喘息的男子时不时的调笑，他难道还听不出来到底是谁吗？ 这下子，他可真的是要完了。 众人一进去，就看到莲花池边上的亭子里，有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在纠缠。 “真是不知廉耻！！龙一、龙二直接泼水，将那两个伤风败俗的人给带过来！”龙沐斯见状直接冷哼一声，然后就站在距离亭子不远不近处等着。 龙一，龙二拿起墙根角落的木桶，装了莲花池的水就上前泼了过去。 “啊！”\/“放肆！”那两具身子的主人被泼了两桶水，直接清醒过来。 “太子殿下当真是好雅兴啊！”龙沐斯听到太子的呵斥，直接讥讽出声。 众人一听到这男的确实是太子，直接身子一僵，和周边人面面相觑，又张望了一下人群，这才松懈下来。 大臣官员，世家权贵不说是全来了，但是也有了三分之二的数，自是只要封口就行，不会被灭口。 太子和那女子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不远处的那群人，迅速回头，也顾不上一边散乱的衣服已经被水给浸湿，直接拿起来就混乱的披在身上。 好一会儿，两人才从亭子里面相继走出来。 “三弟，你听皇兄解释。”太子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是阴沉的要死，但是来到龙沐斯的面前不得不强声欢笑。 “是这贱|人勾引本太子，本太子这才照了道。”太子说完一脚就将那女子踹倒在地上。 那女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这才让人看清楚她的脸，这一看众人不得不惊呼出声。 “这是福安郡主啊！” “那不是刑部侍郎的女儿吗?” 太子一听这女人是福安郡主，眼皮子抽了抽，他没想到算计他的人竟然这么狠，当真是好算计啊。 要是早知道身边这女人是福安郡主，他就应该直接换成两情相悦，这下子可是直接给自己挖了个坑。 如今话说出口，断是不能更改的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刚才自己的说法。 “哼，要是按着太子殿下的话，这福安郡主竟如此放荡，直接和太子在亭中做那事儿？”龙沐斯讥讽的样子不变，眼睛扫了扫那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福安郡主。 看样子，他的二皇兄也是没有完全算计对啊，这福安郡主根本就没有攀咬太子的念头。 “太子殿下！我女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女子！殿下说话也是要三思的啊！”刑部侍郎的夫人从人群中跑出来，抱住自己的女儿。 她的额双眼赤红，声音哀婉，活像是在看一个人渣一样。 “怎么？你是在质疑本太子？若不是这贱|人给本太子下药，本太子如何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儿？”太子脸上带着冷笑，眼中的杀意凝成了实质。 若是这刑部侍郎一家，能将这个锅背下，他到还准许这刑部侍郎一家苟活，既然如此质疑他，想来是不需要在活着了。 省的他看着碍眼，既然名声已经毁了，那一不做二不休，倒是之后直接杀了省心。 “贱妇，你在胡说什么！”刑部侍郎也是直接跑了出来，直接给了自己的夫人一巴掌。 他本来看到那个和太子苟且的女人是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一时有些呆愣，但还是很快就转动脑筋，想着解决的办法。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直接让这个贱妇给跑了出来，不愧是粗鲁的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这要是惹恼了太子，他们一家都要完蛋。 “太子殿下，三殿下，是下官管教不利，还请责罚。”说着，刑部侍郎就直接向太子和龙沐斯下跪。 龙沐斯和太子见此，都是微微侧身，避过了正式受此一礼。 “夫君！明明是。”刑部侍郎夫人见自己的夫君下跪，眼中带着愤恨，就准备质问。 “闭嘴！！”刑部侍郎听到自己的夫人还想要说什么，直接打断，狠狠瞪了自己的夫人一眼。 他看到自己夫人脸上通红的巴掌，和自己的女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无比酸涩，但是他是家中的顶梁柱，自然不能在此时倒下。 “还请两位殿下饶过下官妻女，下官愿意一力承担 。”刑部侍郎直接向太子和龙沐斯磕头。 但无论是龙沐斯还是太子，都只是眼神漠然的看着刑部侍郎，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周围众人也是直接停下窃窃私语，等着两位殿下的裁决。 一时之间，整个莲花池只有刑部侍郎磕头的声音，和刑部侍郎夫人小声啜泣的声音。 “太子，三弟，要不本殿下说两句？”二皇子看到这样的情景，给了徐天泽一个看我的眼神，就直接向前走去。 第126章 太子莫不是以为今日的事情能瞒得住 二皇子一上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对此表示很满意，甚至还孔雀开屏一般的对着徐天泽抛了个眼神。 徐天泽：····· “二皇兄这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龙沐斯面容带着客气的微笑，但是说话的时候已经再咬牙切齿了。 刚才就看到他的好二皇兄一直在阿泽的身边打转，这都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竟然还敢公然抛媚眼给阿泽看。 当真是不知羞耻！和身边的太子真是一模一样啊。 “既然太子和皇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刑部侍郎一家，那不如就直接进宫让父皇来进行处置吧。”二皇子眉头一挑，给龙沐斯一个真是有趣的眼神就直接说出自己的建议。 他觉得光是站在阿泽身边，他的三弟就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这要是知道自己的扇子直接赠给阿泽了，岂不是要跳脚不成？ “那到不用了吧？”太子声音弱弱的传过来，毕竟无论怎么讲，他在自己的弟弟府上，行苟且之事，理亏的都是他。 这要是直接禀告到父皇的面前，他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太子莫不是以为今日的事情能瞒得住？”二皇子嗤笑一声，用眼神示意旁边看戏的人。 这么多人，又都是权贵，根本就不可能藏着住，灭口就更没可能了。 太子见状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躲不过了，只好垂头丧气的点头表示同意。 事情商议完，龙沐斯就直接将人给请了出去，至于南雪嫣也是直接被南侯爷给带了回去。 徐天泽和二皇子也正准备离开，却直接被马征给拦了下来：“二殿下，徐公子，我家殿下在书房相约二位。” 徐天泽和二皇子对视一眼，看到二皇子有恃无恐的眼神，想着龙沐斯应该是不知道二皇子的手笔，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马大哥，殿下可有说是什么事情吗？”徐天泽笑着问马征。 虽然马征是龙沐斯手底下的人，但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若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马征多少还是会透露一点给他的。 “属下并不知道，只是出来的时候听到殿下让龙一去领了惩罚。”马征摇了摇头，后想起什么就直接跟徐天泽说一句。 徐天泽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就向着龙沐斯的书房走去。 “阿泽，本皇子的三弟这是给你出气呢。”二皇子见周围没了旁人，这才笑出声来。 “嗯，所以殿下还是想想一会儿，三殿下看到我手里的扇子，要怎么说吧。”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扇子晃了晃。 就知道在旁边看乐子，一会儿就让你也成为乐子。 “呃，阿泽不至于这么狠吧？本皇子和三弟关系可还是不错的。”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 好家伙，这是真的想要他和三弟打起来不成？ “殿下说呢？”徐天泽笑了笑，然后扭头就向前面走去。 二皇子见状倒是笑了笑：“阿泽，本皇子可不想现在就跟三弟对上。” 虽是这么说，但是二皇子还是没有将徐天泽手中的扇子给拿回来，任由徐天泽拿着乱晃。 “皇兄当真是好手段啊。”龙沐斯见徐天泽和二皇子进来，率先向着二皇子发难。 这戏可是一轮接着一轮的唱，他这三皇子府都快成一个戏台子了。 “三弟说的是哪里的话，皇兄可就单单是过来参加三弟大婚的。”二皇子说着，手就下意识的想要打开扇子，这一动才想起来自己的扇子送了人，无奈又将手毫不留痕迹的放下。 “皇兄也莫要匡我，是真是假皇兄自有分寸！”徐天泽没好气的冷哼，而后眼神微眯，“还是皇兄觉得，太子会放过皇兄？” 毕竟二皇子可是自己跳出来的，如今夺嫡之势愈演愈烈，三个当事人都在场，照着太子的个性，毕竟是他和二皇子都跑不了。 “皇兄，太子失德，你我可才有机会。”龙沐斯起身走到二皇子的面前，压低声音。 他们两个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将太子给拉下马，而不是他们两个先都起来。 毕竟太子虽被立了储君，但无非是占嫡占长而已，论隐藏锋芒不如三皇子龙沐斯，论计谋成算不如二皇子龙沐疆。 “哦？三弟是作何想法？”二皇子面上带着笑，静等着下文。 他自是也有着跟龙沐斯合作的打算，以龙沐斯的情报网，他自然知道瞒不过龙沐斯的眼睛。 这一次本就是试探，没想到龙沐斯竟然直接将计就计，让太子失了颜面，再加上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看样子，龙沐斯本身就有着合作的打算的，既然如此，那他自然要接下这个橄榄枝。 “你们先聊，没事我就先撤了。”徐天泽眼见龙沐斯和二皇子就要当着他的面聊起来，主动就要退下。 他可不想直接被卷进去，他还想着等科举结束，自己再到江南去逛逛，远离上京城呢。 这要是听完两个人的商谈，想也知道自己就不可能有闲暇的时候了。 “阿泽，何须如此？我自是信任你的。”龙沐斯见徐天泽要走，急忙出声阻止。 这好不容易能让阿泽主动上门一趟，他可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让阿泽离开。 “三弟说的不错，阿泽不妨等等本皇子，稍后一起离开。”二皇子在旁边也是直接挽留，对上徐天泽，他的笑容倒是更显真诚一些。 “皇兄，你唤他什么？”龙沐斯宛如吃了苍蝇一样，一脸的难受。 怎么除了宋玉那个花架子以外，又跳出来一个浪荡子？ “阿泽呀，我说的对吧？阿~泽~”二皇子笑着回了龙沐斯一句，然后就像宣誓主权一样，粘腻腻的喊着徐天泽。 “有病就去治！”徐天泽哆嗦的抱了抱肩膀，这二皇子喊得太肉麻，他可是真的一点都受不了了。 说完，不待书房中二人的反应，徐天泽率先走了出去。 他才不是觉得书房里面的气氛过于诡异，实在受不了才跑的，他只是实在无聊才走的。 二皇子见徐天泽走了出去，就想着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打算跟着出去。 “皇兄，皇弟还是劝皇兄离阿泽远一些的好。”龙沐斯在二皇子身后，幽幽的传出声音。 二皇子听到龙沐斯的话，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三弟。 第127章 今日本就不适合再送这礼物了 “三弟，若是本皇子说不呢？”二皇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龙沐斯。 他的这个三弟啊，还真是想当然了，怕不是忘了自己和阿泽现在是，处于什么样的关系里面了吧？ “皇兄！莫不是想要蓄意接近阿泽？可别怪本殿下这个做弟弟的没有提醒皇兄，阴沟里面帆船的道理。”龙沐斯的话语里面隐隐有着威胁的意思。 “那就不劳皇弟费心了。”二皇子嗤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踏步离去，“有这时间，三弟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现在和阿泽的关系吧。” 说完，二皇子张狂的笑出了声音。 龙沐斯见二皇子这个嚣张的样子，一时之间眼神晦暗如深，他现在身上的关系确实烦乱，不宜和阿泽牵扯过甚。 但是就这么让他看着自己的二皇兄捷足先登，他也是不愿意的，他可没有忽略掉徐天泽手中的那把扇子。 龙家的每一把扇子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把扇子分明就是二皇兄的，如今到了阿泽的手里，自是寓意非凡。 要知道，就连他也只是将玉佩赠给了阿泽，而不是从不离手的扇子。 “马征，去给我们新上任的镇国公递一个话，就说二皇子最近和徐公子成双入对的，形影不离。”龙沐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淡淡的吩咐道。 既然他没有时间，那就要让有时间的人，先跟着他的好皇兄斗一斗了。 马征听到这话，瞬间抬头看向龙沐斯，但还是点了点头告退。 这边徐天泽出了府，就准备去拜访一下长公主，这一打眼就想起了什么，他身子一顿就看向了身边的银柳。 “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银柳看到徐天泽瞅着自己，一时也是有些疑惑，怀里还抱着礼盒。 “我的好银柳，咱们是不是忘了将这新婚礼物留下了？”徐天泽见银柳呆傻的样子，直接捂着自己的额头。 “啊？公子，我，奴婢这就去。”银柳听到徐天泽的话，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礼盒，一时也是惊呼，慌忙失措的转身。 她跟着自家公子，本来进门是打算直接将这礼物递过去的，但是进来时门口的两个人说话太讨厌，她就忘了这事儿了。 后来看着这三皇子府一出又一出的戏，更是一时之间忘乎所以，光顾着震惊和八卦了。 这到最后跟着自家公子出门，脑子里面还是刚才那一场场大戏，都是晕乎乎的状态。 这一经自家公子的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这一趟根本就没有，将公子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 “算了，下次再说吧。”徐天泽揉了揉眉心，叫住了要往回走的银柳。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回去了，不然在和里面那两个腹黑的撞上，他可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公子，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银柳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有些愧疚。 她第一次出来跟着自家公子办事儿，没想到就直接给办砸了。 “无碍，今日本就不适合再送这礼物了。”徐天泽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 别说是银柳了，这一场接一场的，就是他也是光顾着吃瓜看戏了，自是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别的事情。 “阿泽想要送什么？不如让本皇子代劳？”二皇子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交锋了这么多次，他还是头一次直接在明面上碾压了自己的三弟，想想就是浑身舒畅。 这一时间看着徐天泽的身影，心中的畅快之意可算是直接来到了顶峰了。 “没什么，二皇子徐某就先走一步了。”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声音，摇了摇头随后就转身上了马车。 他倒是没有想到，龙沐斯和二皇子这么快就谈完了，早知道就不在府门口逗留了。 “哎，阿泽要去哪里？本皇子的马车坏了，不如捎本皇子一程。”二皇子见徐天泽进了马车，也是急急钻了上去。 一旁二皇子府的车夫牵着马车，上下打量着，寻思着哪里坏了，他怎么不知道。 雪卫实在看不过去，俏俏在马车夫的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马车夫这才牵着马车就这么走了。 看完全过程的徐天泽：······ “殿下的脸皮还真是不一般啊。”徐天泽撂下车帘，似笑非笑的看着二皇子。 就那么等着二皇子解释的样子。 “咳咳，阿泽，这是要去哪里啊？”二皇子干咳几声，一时脸面也是有些挂不住。 没想到自家的马车夫，竟然这么蠢，等下回府给他换个活计吧，不然下次在想要他打掩护的时候，估计还是会让自己下不来台。 “哦，要去长公主那里，殿下要不要去？”徐天泽故作淡然的说着话，但是脸上已经有着莫名的期待了。 这三个皇子可是没有一个不怕长公主的，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小就在长公主的支配下长大。 果然，一听到长公主三个字，二皇子直接脸色都变了，但是瞧见徐天泽憋笑的脸庞，二皇子还是假装镇定起来。 “说来，本皇子也是好久没有拜见姑姑了，也是应该去看看了。”二皇子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哦？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徐天泽撇了撇嘴，真是挺会装的啊。 “胡说，本殿下去拜访自己的亲姑姑，怎么可能紧张？”二皇子不满的拍了拍徐天泽的肩膀，脸上还摆出不屑的样子。 “那你在马车里正襟危坐的做什么？”徐天泽也不给二皇子面子，直接就开始拆台。 这还没见到人呢，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真的是有够丢人的了。 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面色一苦，直接塌下了腰，他也没有办法，从小长公主可是当着父皇的面就能收拾他们这些皇子的。 就是母妃过去告状都没有用，甚至告一次状，他们几个下次被收拾的更狠，以至于都成年了，他们几个还是很害怕自己的这个姑姑。 徐天泽见二皇子讨饶的眼神，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有了以后对付二皇子的好办法了。 “据我所知，六部皆是支持你的，今日刑部侍郎是怎么回事？”徐天泽开完了玩笑，也是直接回归正题看向二皇子。 初时，他一看是福安郡主的时候，就在怀疑了，但是当时人多口杂，后来又是直接去见龙沐斯，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如今马车上就只有他和二皇子两个人，马车外面又有雪卫和银柳守着，就是马车夫也是他的人，这才敢肆无忌惮的问出口。 第128章 阿泽，我错了 “阿泽既知六部是本皇子的人，那怎么不问问姜家污蔑徐家，是不是有本皇子在幕后做推手啊？”二皇子整个跟没有骨头一般，直接瘫在了马车里。 “出去！你马上下马车！”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直接面无表情的看向二皇子。 就连语气也是带着冷漠和命令的样子。 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徐家和镇国公府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因为听一次就好像在提醒一次，他只是徐家和镇国公府计划里面的棋子。 他所引以为傲的、所坚持的，都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二皇子一见徐天泽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时得意忘形，忘了徐天泽现在对于徐家和镇国公府的态度了。 “阿泽，我错了，你不是想知道刑部侍郎的事情嘛，本皇，我现在就告诉你。”二皇子换了个姿势直接贴到了徐天泽的身上，眼巴巴的望向徐天泽。 他甚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最有诱惑力，眨巴的双眼中有着晶莹的水光闪动，长长的眼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 虽是嫩白但是有点粗糙的肌肤，再配上这么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倒是刚刚好，也是二皇子还有着男子的觉悟，没有向世家女儿一样，翘起嘴，故作可爱。 这也正中徐天泽的心巴，徐天泽虽然喜好龙阳，但是男子撒娇可以，若是直接女性化的撒娇，他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而二皇子的则是刚刚好，虽也是有着撒娇的嫌疑，但是没有过度，只是很正常的表现自己的小委屈，就像一直委屈的大金毛一样。 不说话，耷拉着尾巴和耳朵，垂头呜呜的低鸣。 徐天泽咽了咽口水，他可是太吃这一套了，美男在侧，徐天泽也没了责怪的心思。 “殿下快起来，殿下的行为可是有损皇家的颜面。”徐天泽偏过头去，故作镇定的对二皇子说教。 “阿泽明明是喜欢的，到还装作正派的样子。”二皇子见徐天泽竟然吃这一套，眼中有着惊喜，身子甚至又往上贴了贴。 “殿下！”徐天泽羞恼的看着皇子，耳根子都有些红了。 “好了，本殿下不逗你就是了。”二皇子懒洋洋的后退又靠回了车壁上，一脸的无趣。 但是他的眸光可是扫了好几眼徐天泽的衣服下摆，那里有着一个小帐篷撑了起来，甚至越撑越大。 “没想到，资本挺雄厚啊。”二皇子舔了舔嘴唇，似有若无的说着。 就目测来看，怎么也是要比寻常人大上不少的。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直接拿起身下格子里的斗篷就盖在了两腿上，这才羞恼的冷哼一声。 “阿泽，本殿下的扇子都赠给你做了定情之物，你我倒也不必这么见外了。”二皇子眼中有着笑意，甚至刻意拽了拽衣领，露出精致雪白的锁骨。 “殿下，若是玩笑话，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徐某比较小气，开不起这样的玩笑。”徐天泽低着头，看着还能有着轮廓的小帐篷。 下面的那种膨胀和延伸的感觉，让他有些迷茫又有些屈辱。 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几个粗嗓子，在那里骂他的真大，大也是被他们直接玩乐。 “那若是本皇子是认真的呢？”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面上带着真诚，一本正经的询问。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抬起头来，眼角恰好有一滴泪水划过：“认真的？宋玉说他是认真的，龙沐斯说他是认真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 徐天泽说完声音哽咽着，是个人过来都跟他说，他们是认真的，结果呢？ 碰到了利益就直接将他抛下，该准备要他牺牲的时候，毫不犹豫，这就是他们的认真。 到最后认真的离开他吗？他已经够遍体鳞伤的了，现在二皇子又来跟自己说，他也是认真的。 他凭什么相信？又凭什么认为二皇子不是下一个抛下他的人？ “认真的，那就请二皇子换个人吧，浑身肮脏的我，自是配不上殿下的。”徐天泽苦笑一声，自嘲的摇了摇头。 二皇子看着这样的徐天泽，心中有着疼痛与酸涩，他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解释，又要如何去让徐天泽相信他的真诚。 他只能上去就拥抱住徐天泽，用着自己的身体去温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我知道现在没有办法让阿泽相信，但是我相信时间会向阿泽证明，我的真诚到底是真还是假。”二皇子紧紧抱着徐天泽，身上雪莲的气息涌进徐天泽的胸膛，给徐天泽带来一丝安全感。 “殿下，我可没有动心。”徐天泽推了推二皇子，但是没有推动，无奈出声。 感动吗？徐天泽当然是有些感动的，但是伤痕累累的筑起的高墙，可不会就因为这三言两语，而坍塌。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阿泽能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二皇子按住徐天泽的肩膀，让徐天泽和自己对视。 人与人之间的对视，都能在另一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徐天泽在二皇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无措和迷茫。 而二皇子则是在徐天泽的眼中，看到了真诚的自己。 “殿下，若是我。”徐天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跟二皇子进行坦白。 “没有什么可是，阿泽你等我，时间自会证明。”二皇子打断徐天泽的话，然后摇晃着徐天泽的肩膀。 “嗯。”徐天泽迟疑的点了点头，他想着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二皇子还是有些上头。 估计，无论他是说什么，二皇子都要反驳的。 二皇子见徐天泽终于不再反驳自己，心中一喜，本来还想着要好久才能得到徐天泽的同意。 没想到才最开始的时候，就迈出了可喜的一步，看样子他之前做雪蝶的时候，也还算成功的。 “阿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算计，用的是福安吗？我这就跟你说一说。”二皇子脸上还带着欣喜，转轱辘似的往外吐露。 “殿下，你的自称。”徐天泽出声提醒二皇子。 他听惯了二皇子是雪蝶的时候，称呼在下；也听惯了二皇子展现身份以后，称呼本皇子，如今一直称我，忽然有些不太习惯了。 “不要叫我殿下，我是别人的殿下，阿泽要称呼我为‘阿疆’知道吗？”二皇子直接按住徐天泽的手，眯眯眼睛笑着。 第129章 阿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二皇子说完，也不待徐天泽给予回应，然后就开始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选择福安有两点原因，一点就是刑部侍郎虽说明面上是我的党派，但是此人两面三刀，他可是不知吃我这一家饭。”二皇子冷笑出声，纵使是他在第一次听到属下汇报的时候，都不怎么相信。 要知道刑部侍郎可是出了奇的忠心他，这可是上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毕竟刑部侍郎可以说是他从六部一手提拔上来的。 更不要说他的女儿福安郡主，能得到封号成为郡主，那也是有着他的谋划存在的。 就是如此，刑部侍郎竟然还敢背叛他，那福安郡主不是一直心仪太子吗？他就直接成人之美好了，也不看自己能不能接住？ “那第二点呢？该不会是因为他是六部的人吧？”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也是直接跟着进行思考。 “阿泽果然聪明，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直接起来靠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他就好像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松散，唯一可以依靠勉强有点坐相的就是徐天泽，若是徐天泽一起开，他准保要摔倒的。 可就是如此，他也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就好像知道徐天泽一定不会起身离开一样。 “事情发生在三皇子府，戏子是太子，那个受害者是六部的人，也就是我的人，任谁也没有办法将我和幕后主使联系在一起。”二皇子的右手轻轻把玩着徐天泽的手，以及手中的扇子，风轻云淡的说着自己的算计。 毕竟怎么会有直接向自己人动手的呢？若是那样，他可就直接让跟着自己的官员寒心了，所以在一开始他就是那个被排除在外的。 “阿泽，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二皇子说完，就歪着头看着徐天泽，期待着什么的样子。 徐天泽看到二皇子这个样子，那本身就没有拢好的衣领再次下落，在视角上徐天泽甚至能透过那个领口，看到里面骨感又带着微暴肌肉的胸膛。 “自是厉害的。”徐天泽收回自己的目光，喉咙滚动间，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沙哑。 “那有奖励吗？”二皇子没有错过徐天泽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欲，得意的向徐天泽靠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愈加的近，两方鼻息都开始纠缠在一起，在徐天泽的眼里，这得寸进尺的二皇子眉目含情，不断的在瞳孔里放大。 他甚至看得到二皇子圆满红润的唇间，徐天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是宋玉和龙沐斯都没有给过他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又好像有着期待。 “殿下，徐公子，长公主府到了。”雪卫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外传进来。 这一道声音就好像是一计沉重的钟声，一下子打乱了马车里面暧昧的氛围，也是让二皇子有些出戏。 “知道了，等着！”二皇子不耐烦的向着马车外吼了一声，然后就继续向下亲去。 这大好的机会，若是不用，那一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看徐天泽的反应就知道，宋玉和龙沐斯根本就没有碰过徐天泽。 要不然徐天泽也不至于青涩成这个样子，恰好是直接便宜了他。 徐天泽猛的睁开来眼睛，见二皇子还打算亲他，他直接伸手一推就将二皇子给推到了一边，然后掀开马车前帘就出去了 他刚才可是真的要昏了头了，竟然直接被二皇子三番两次的给诱惑到了。 尽管徐天泽不想承认，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是渴望有人爱的，所以才会在二皇子的花言巧语里面有些迷失。 还好雪卫的声音及时将他给拉了出来，不然他可能就真的要被二皇子给吃干抹净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下了马车就抬头对着雪卫给了个微笑，然后就带着银柳直接进了长公主府。 二皇子在马车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也是下了马车，这一下马车就见到旁边站着的雪卫。 这一见，就想到刚才雪卫的声音，现在他的臀部还隐隐作痛，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二皇子直接狠狠的瞪了雪卫一眼，然后就扭头去追徐天泽。 雪卫一脸懵圈的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殿下了。 “站住！”二皇子刚走到长公主府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烂二皇子！”雪卫见二皇子被拦下也是顾不上想别的，直接就对着门口的侍卫呵斥。 “二殿下恕罪，是长公主殿下吩咐的，任何人都必须先通报，在进府。”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对着二皇子拱了拱手，然后恭敬的回答。 二皇子听到侍卫的话，又看向府里面徐天泽快要消失的背影，他记得刚才阿泽好像并没有通传，就直接被放了进去。 雪卫见自家殿下盯着徐天泽的身影，眼珠子转了一下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那刚才徐公子为什么没有通传就直接进去了？”雪卫一脸不满的盯着两个侍卫，就好像要是侍卫回答不出来，他就直接让两人好看的架势。 “长公主殿下特批，徐公子除外。”两个侍卫一板一眼的回答，根本就不怕雪卫找他们的麻烦。 毕竟长公主殿下只配皇子们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知道的，这要是新人还有可能被吓到，倒是他们这些老人可就没有被糊弄的可能性了。 雪卫一听侍卫们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僵，他看向身边的二皇子，果然接收到二皇子的眼刀。 “那就去跟姑姑说一声吧。”二皇子立在门口，想要打开扇子扇一扇，这一动他才想起来自己扇子没了。 这都是今日第二回了，没了扇子他可真的是不习惯，他应该让阿泽回他一把扇子，当做定情信物才行。 剩下的那个侍卫和雪卫，看到二皇子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直接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有看见。 而徐天泽这边，直接像在自家一样，进了府中的前厅，刚坐下就听见长公主对他的笑骂。 “怎么？小惹祸精，这是那股子霉风把你吹过来了？” 第130章 换下一批就是 长公主这人还没有进来，调笑的声音倒是提前从门外传了进来。 “清怡姑姑，就会这么调侃我？”徐天泽无奈的嗔怪，他都好久没有来了，没想到刚来，长公主就这么调侃他。 “你还好意思说，你说说自从你回了上京城，这京都到底因为你出了多少的事情？”长公主一听徐天泽的话，怒目圆瞪，这小惹祸精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了。 就是她也是平白被眼前的小混蛋，给图惹了一身骚。 徐天泽一听长公主的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虽然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也确实是给长公主添了不少的麻烦。 若是长公主是他的敌人，或是和其他世家大族一样，对他不屑一顾，他倒是没什么良心亏欠的感觉。 但是现在吧，还是算了吧。 “哼，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长公主见徐天泽不再反驳，就知道自己的话，让徐天泽心虚了。 她得意的哼了哼鼻子，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凉茶。 这小没良心的，搬出长公主府那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来看她，今日龙沐斯大婚，不去凑热闹，反倒是来她这儿了。 她就知道估计徐天泽会哭鼻子，还想着上门去看看，没想到这人直接上门来了，看样子也是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来吧，本宫的肩膀借你靠一靠。”长公主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清怡姑姑，你好歹是乾国长公主，你的端庄都去哪了？”徐天泽羞恼的埋怨，就说另外的敌对国家，也没有这样的公主啊。 甚至就是乾国，也就长公主这一份特例，他也是没谁了。 “呵，小子，你还好意思说我？”长公主不屑一笑，指着自己，眉眼微挑，“那新镇国公还有我那可怜的侄儿，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她龙清怡只是懒得出府，但是不代表自己眼瞎心盲，这上京城的是是非非，他可是看的真切着呢。 “姑姑，我的好姑姑，您这话传出去，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到时候御史台又要上奏弹劾了。”徐天泽无奈只能起身给长公主捏肩，以期求饶。 就长公主这嘴，真是谁碰上，谁都要被喷上一顿，他也是怕了。 “泽儿，其实只要你自己不介意，别人说什么又与你何干？只要是喜欢，是男亦或是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长公主舒服的眯着眼睛，但是话语里却带着宽慰之意。 就像她这长公主府里面养着面首一般，她为了乾国，早就没了清誉，更不可能去嫁人。 那她自然也要排解寂寞，多为自己想想，如今这上到官员大臣，下到黎民百姓，他们又有几个人记得自己当初的付出？ 如今多是说她身为长公主，却极其不检点，行为放浪形骸。 所以啊，终究是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别人从来没有可能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 “我听说，我那个二侄子最近老是纠缠你？”长公主拍了拍徐天泽，将他拉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徐天泽本来还在思考刚才长公主的话，这扭头就换了话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姑姑，这是哪里的话？”徐天泽有些蒙圈，他最近虽说和二皇子接触多了些，但多是中规中矩的。 一想到中规中矩，徐天泽忽然想起来马车上被二皇子给迷的神魂颠倒的时候了，不，应该说是直接被诱惑到了。 一想到这，徐天泽的眼神中有些许的躲闪，可长公主正在戏谑的看向门口处，露出来的衣角，自是没有看到徐天泽的反应。 “泽儿，若是这三个你一个也不喜欢，那本宫给你出个主意如何？”长公主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徐天泽。 “什么主意？”徐天泽看着长公主一脸的坏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危险，但还是硬着头皮发问。 “既然都不喜欢，那就都杀了，换下一批就是。”长公主说完，脸上带着跃跃欲试。 徐天泽一听到长公主的话，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干咳声音。 他扭头看去，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二皇子。 “侄儿给姑姑请安了。”二皇子快步走进来，对着长公主行了一礼，顺便用眼神瞥向徐天泽。 好家伙，他要是再来慢一点，可能就直接要被长公主给祭天了。 这鬼主意也就他这个不着调的姑姑，能想得出来，要是万一阿泽心动了，他可就真的要完犊子了。 “切，没意思，有事说，没事滚蛋。”长公主兴致缺缺的剔着指甲，她还想要再多逗几句趣呢。 没想到还没有几句，自己这个二侄子就来了，她这个二侄子可也是一个狠辣的主儿，和龙沐斯那小子有的一拼。 一个两个的，她看着都烦，就不要说徐天泽还在这几个狠毒的家伙手里转圜，明明都只是再利用罢了。 一时，长公主对徐天泽的同情又多加的几分。 “侄儿自是有事情的。”二皇子见长公主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来这长公主府一定会被奚落。 “侄儿已经将手中的扇子赠给了阿泽，用来做定情信物了。”二皇子说着，对上徐天泽的眼中，眉宇间有着柔和。 “什么?”长公主一拍桌子，直接站起了身体。 她一会儿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徐天泽，一会儿嫌弃的看看面前的二皇子，静默许久才面露复杂的看向徐天泽。 她就不明白了，这天下之大，美男之多，为什么眼前这个蠢货，一次瞎了眼睛，两次瞎了眼睛，第三次还打算瞎眼睛？ “我不同意！”长公主气呼呼的坐了下来，狠狠刮了徐天泽一眼，然后看都不看二皇子一眼。 “姑姑，扇子可比玉佩重要的多。”二皇子倒也没有因为长公主的话生气，只是说出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长公主一听二皇子的话，这才打眼认认真真的看了二皇子一眼，她这才发现二皇子随身的扇子不见了。 这一想，长公主才想起刚才徐天泽过来给她捏肩的时候，好像放下了手中一物件。 这转头看向刚才徐天泽坐的位置，那边上的小桌上确实有把合起来的扇子，一时也是有些无语。 “泽儿，你到底是看上他什么？”长公主一脸的天崩地裂。 第131章 姑姑，侄儿还在这里呢 “你是看上了他心狠手辣，放浪形骸？还是看上他那张一无是处的脸了？你告诉我。”长公主的脸上满是不解。 她边说着，还边用手指指着二皇子，就好像是在指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之物一般。 二皇子：······ 徐天泽：······ 长公主说完之后，见二皇子和徐天泽沉默，周围的丫鬟们更是难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知道自己说的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于是收拢起自己的手，又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就等着徐天泽的回答。 “姑姑，那倒也没有那么的一无是处。”徐天泽小声的嘟囔着，他也是没想到长公主是真的直接说啊。 虽然，他确实还没有对二皇子生出感情来，但是看着二皇子那黑如锅炭的样子，想着自己和他结盟，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于是就跟着辩驳两句，也好让二皇子有个台阶下。 但是这话说出来，就成了只是看上了二皇子的脸了。 长公主若有所思的盯着二皇子看了看，又摇摇头看向徐天泽，颇为的恨铁不成钢。 “不是，就说他是生了一副的好颜色，那宋玉和龙沐斯两个小子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啊？”长公主扶着自己的额头，她极力的劝说着徐天泽。 这是真的火坑在哪，他往哪里跳啊，她是真的在尽力了。 “再说了，这天下美男何其多，就非要啃这么几块烂肉不可？”长公主越说越气愤，她甚至现在就想要拉着徐天泽去她的后院看看。 要是徐天泽看上了那个面首，她也不是不能直接送给他，就她这么几个侄儿，还是算了吧。 徐天泽被长公主这么一顿数落，也是迟疑地 看向了二皇子，毕竟长公主说的也是事实，他不知不觉间思路就被长公主给带跑了。 “咳咳，姑姑，侄儿还在这里呢！”二皇子接收到徐天泽的信号，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只能出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他可是好不容易要在徐天泽还单纯的时候，直接给攻略掉，要是再被自家这不靠谱的姑姑给怂恿了，那他可就真要欲哭无泪了。 “一边玩去！”长公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袖子，她今天还就一定要让徐天泽想明白了。 毕竟是自己的侄子，到时候徐天泽要是受欺负了，她可是没有办法像收拾宋玉那样，收拾的顺手了。 “姑姑，本皇子可是你的侄儿！！”二皇子不满的喊出声，眼神也带上了幽怨。 他的姑姑就算是不帮着他追自己心爱的人，就算了，但是还要从中作梗是什么意思？ “姑姑，你就对本皇子一点信心都没有吗？”二皇子走到长公主面前，脸上带着黑青之色，凭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长公主。 “本皇子？老娘还本宫呢？你要倒翻天罡？”长公主抬起头，明明是仰着的姿势，但是气势上却直接压了二皇子一头。 “姑姑，我是真心的。”二皇子见长公主要动真格的，先是怂怂的后退一步，确认了自己的安全，这才弱弱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一后退，才看到长公主衣袖下的短棍，直接在心里嘶了一声，要是他刚才再慢一点，估计这棍子就已经砸在他的身上了。 还好他退的快，小时候，他和太子还有三弟可是没少被长公主的短棍殴打，轻则三四天下不了床，严重的饿时候，甚至是半个多月都要在床上躺着。 长公主见二皇子退的快，在心里暗道可惜，她可是有几年没动手了，本来还想着这次能松松手，活动活动筋骨的。 没想到她这个二侄儿还是和以往一样，一点骨气都没有，一见到短棍，怂的比谁都快。 “姑姑，我想吃青荷糕了。”徐天泽在旁边适时的开口，若是再不开口，一会儿长公主打上瘾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殃及池鱼。 长公主听到徐天泽的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的相护，当真以为她是瞎子啊？ 虽是这么想着，但是长公主还是挥了挥手，让下人将早已备好的青荷糕拿了上来。 “吃吧，这应季的东西，过了这阵儿，就要等到明年了。”长公主也懒得在站着，又是坐回了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起了茶水。 徐天泽和二皇子听到长公主口中的那句明年，两个人眼中都有着一丝晦暗闪过，二皇子更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徐天泽。 明年，明明是一个很近的词汇，但是又好像很遥远，遥远到永远也到不了一样。 “姑姑说的是，明年的青荷糕，铁定也是极其好吃的。”徐天泽笑着拿起一块青荷糕，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沐疆，你当真是对泽儿真心的？还是只是想要利用他？”长公主见徐天泽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直接摇了摇头，但见到二皇子的时候，表情又直接变得淡漠起来。 其实，若是真心的，可能长公主也不会太过于在意，但是身为皇家之人，当真会有所谓的真心吗？ 就是她和陛下是同胞手足，也是有着利用价值和相关利益相存在的。 龙沐斯便是存了对与徐天泽利用的心思，这才变成这样，直接伤了徐天泽的心，然后被徐天泽所放弃。 那新上任的镇国公宋玉，纵使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也一定是让徐天泽伤了心，不然也不会落得和龙沐斯一样的下场。 如今二皇子过来，她当真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就看徐天泽刚才摇摆不定的样子吗，也是知道他也在犹豫。 二皇子听到长公主的话，先是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然后就直接看向了徐天泽。 他知道，看似是长公主在问的问题，其实也是徐天泽想要知道的答案，若是这个答案没有得到满意，那他就不会有机会和徐天泽再在一起了。 一个被接连伤到的人，他的内心早就有了冰墙，纵使他能将冰墙给融化，但也不会将那已经冰冷的内心给捂暖。 “姑姑，我知道身为皇家之人，他的所行所为，皆会被关上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二皇子说着，停顿了下来，看向了徐天泽。 第132章 此生，爱便是爱了 他的眸中有着坚定，有着柔情，还有着深深的眷恋，那眼神肉麻的，让长公主看一眼，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是，我想要做一件事情，一个决定，一个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论本心的决定。”二皇子笑着说出自己的内心里话，这一刻，他是无比宁静的，也是直接让自己专注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那就是让自己心爱的人，可以和我在一起。”二皇子看着徐天泽，说出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面上虽还是镇定，但是眼神已经开始躲闪。 这一刻，二皇子的目光宛若实质，好像就要直接将徐天泽给融化一般。 长公主见皇子坚定的样子，一时眼神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最开始要去以身进局的场景。 那个时候，父皇说想让她嫁给那该死的敌人首领，然后哪怕失了清白，哪怕是直接被杀死，她也必须杀了那首领。 不然，她最心爱的人就会直接被父皇赐死，还是千刀万剐之刑。 在大牢的时候，她问他，和她欢好是否后悔了？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的来着？哦，对了，他说不悔，若是有来生，依旧愿意做出一样的选择。 待她立功凯旋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她被抬上花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牢中自尽而亡。 为的，就是能让她逃离那场可能会丢掉性命的阴谋里面，可是他哪知道，他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那个时候，他对她说不悔的时候，眸中也是这样扇着坚定的光，就好像永远不会改变一般。 “我知道，龙阳本就是禁忌，更何况无论是我还是阿泽，身份都非同凡响。”二皇子说着这话，眸中也是有着思索。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而不是虚假的想象，一切的一切都被别人关注着，有着无数的眼睛等着他出错。 “可那又如何？此生，爱便是爱了，皇位又不是必须是我继承。”说完这句话，二皇子的心里好像直接卸掉了一层枷锁，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徐天泽和长公主听到二皇子最后的话，直接呆愣在了椅子上，他们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身为皇子，距离那个位子最近的人，他竟然愿意直接为了徐天泽而放弃，甚至还直接将想法说了出来。 要知道，哪怕是骗人的，能说出来这番话也是实属不易了，毕竟隔墙有耳，一旦传出去就会给二皇子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沐疆，此话可是作数？”长公主瞥了一眼还在那旁边震惊的徐天泽，无奈只能自己接上了话头。 “姑姑，侄儿是认真的。”二皇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向着徐天泽走了过去。 他已经表明了心意，接下来就要好好的安抚一下，还在旁边缓不过来的小呆瓜了。 “阿泽，我的诚意可够？”二皇子笑着蹲在了徐天泽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徐天泽，等着徐天泽的反应。 “你，你刚才说什么？皇位？放弃？谁？”徐天泽显然是有些处理不过来刚才接收到的信息，到现在还在喃喃自语。 “阿泽，此后你我可就要共结连理了。”二皇子见徐天泽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噗嗤的笑出了声来。 然后起身就直接钻进了徐天泽的怀里，扑鼻而来的雪莲的味道，一下子将徐天泽给激活了。 “殿下，下去。”徐天泽的脸一下子涨红，然后慌忙的将二皇子给推了下去。 待二皇子被推到地上的时候，他又着急忙慌的将二皇子给扶了起来，然后就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二皇子一时不察就被徐天泽推到地上，本来脸上带着不虞，可是这一站起来就看到徐天泽在那里支支吾吾的样子，也是颇觉得好笑。 倒也没了恼意，只是含笑的看着徐天泽，等着徐天泽再次开口。 就光说他的容貌，那可是有着极大的自信的，要说这上京城姜雪是第一美女，那他龙沐疆可就是上京城的第一美男。 自然想要钓一钓徐天泽这个愣头青，那是一钓一个准的，根本就不怕出现什么问题。 “二皇子的心意，天泽明白了，只是天泽并无欢好的心思。”徐天泽平静下来之后，直接拒绝了二皇子。 “为什么？”长公主率先问了出来，本来还以为或许泽儿找到了真正可以爱的那个人了。 没想到，泽儿竟然直接拒绝了，要说一开始长公主是拒绝的，但是自从看出来二皇子身上的坚定，长公主自然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带着失落，本来想要开口说些无谓的话，但是长公主的问题直接将他的心思挑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 徐天泽看到长公主和二皇子都是在看着自己，好似是等着自己的回答一般，一时也是有些语塞。 “自是天泽配不上二皇子，辜负了二皇子的心意。”徐天泽垂着眸子，眼眸中有着落寞和哀伤。 他心动吗？说心动也心动，因为二皇子说的话，是龙沐斯从来都不曾对他说过的，二皇子坚定的选择，也是宋玉从来没有做到过的。 他当然是心动的，可那又怎样呢？因为他根本就不能心动，也不该心动。 因为他早就不是完整的清白之身，因为他只有半年左右的寿命，这样的他，当真是能得到一个人所有的偏爱吗？ 所以，拿他当个工具人，利用他，才是最优的方法，也是宋玉和龙沐斯一直都在做的事情。 他承认自己很拧巴，也知道自己现在很自卑，没有自信，丝毫没有当初回归的一腔孤勇和运筹帷幄。 “阿泽，和你能在一起一天，就是一天，无需长长久久，只要当下相伴，对于我来说就足矣。”二皇子看着徐天泽，眼眸中有着疼惜也有着释怀。 他身边当初给徐天泽看病的人，可一直都是他的秘密武器，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鬼医，自然知道徐天泽的情况。 也知道徐天泽出自神医谷之手，明年或许徐天泽就不在了，可是如今他还在他的眼前不是吗？ 若是不能青丝白头，那时光慢度又何妨？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便是明白二皇子或许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长公主见徐天泽哑巴的样子，也是有些着急，就是眼看就成了，愣是成不了。 谁懂她的无奈和无语啊？ 第133章 若是心里苦，就跟姑姑说一说吧 徐天泽想了想，闭着眼睛吐出了一句话，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一般。 “徐家被屠族的那一天，我早就被人给糟蹋了。” 说完，徐天泽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冷漠，黑黝黝的眼睛里泛着森然。 “所以，我并不会和二皇子在一起，二皇子若是想要找人，也请不要考虑我。”徐天泽的话带着木然，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纵使是想过千百的理由，无数的相关利益，可是依旧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徐天泽看到二皇子后退的那一步，纵使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酸。 看吧，他就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他的。 长公主听到徐天泽的话，攥着手帕，心里也是有些褶皱，一时她想到了自己温婉的闺中蜜友。 晴儿，想你出身范家，嫁到了徐府，若是知道最疼爱的小儿子，会落得这样一副田地，你当真会慷慨跟着徐立那个畜生赴死吗？ 长公主在心里的问话，注定是没有人可以回答的，她只能怜惜的看着徐天泽，只是余光瞥见二皇子下意识的后退，脸上直接冰冷了起来。 “来人，送客！”长公主身上的威势直接升腾起来，他的侄儿可真是蠢，这个时候后退不就是前功尽弃吗？ 想着自家侄儿也不可能再说出什么，长公主就直接打算把自己的侄儿给清退了、 “姑姑？”二皇子不解的看向长公主，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要被自己的姑姑给赶出去。 “一个人，纵使他说的再好听，可是身体上的行为却诚实至极，你回去考虑考虑自己刚才的那些话吧。送客！”长公主说完，不等二皇子回答，就让下人给轰了出去。 徐天泽见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刚才心中的那一点酸涩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长公主还是那个长公主啊。 时时刻刻，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无论是谁来都没有用。 “谢谢姑姑，让姑姑费心了。”徐天泽笑着给长公主斟了一杯茶，脸上丝毫看不出刚才的事情对他的影响。 “若是心里苦，就跟姑姑说一说吧。”长公主眼中有着心疼。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无论是谁的儿子，也不应该遭受这种欺辱才是。 徐天泽摇了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每一项都很苦，要是真的说苦，那他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就只有苦了。 更何况，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了，等着后面科举落地，他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姑姑，哪有那么矫情啊，天泽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可苦的。”徐天泽笑着又给长公主捶捶肩，说出的话也是带着畅然。 “你啊，自己放宽心就好。”长公主见徐天泽这个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事情是徐天泽自己的，若是徐天泽自己不想开，那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代替他想开。 徐天泽也就没再说什么，直接陪着长公主吃过晚饭，又在长公主府小住了几日，这才回到自己的小宅子里面。 值得一提的是，老镇国公到长公主府上找过徐天泽，但是直接被长公主给赶出去羞辱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门。 那些本来听到乾帝下圣旨让徐天泽监考的事情，想要上门拜访的，看老镇国公都是没落得一个好颜面，自然也是歇了心思。 所以徐天泽在长公主府小住的日子还是比较宁静的，但是愈加临近科举，各方势力都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徐天泽这才从长公主府出来。 “阿泽，科举在即，离得远的学子，已经开始往上京城赶了。”龙沐斯坐在会客厅里面，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徐天泽。 他也是想着要知道徐天泽现在是怎么想的，又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毕竟他也算是搬到了半个明面上，也是急需一股助力的。 “三弟倒真是心急，那南家掌上明珠的事情处理好了？”二皇子在另一边似笑非笑的看向龙沐斯，这货可是比他还要早一步到阿泽的面前。 都已经大婚了，还敢在阿泽面前晃荡，也是真的够厚脸皮的。 “皇兄这话说的，刑部侍郎的福安郡主听说直接被太子娶回后院，任人折辱了？”龙沐斯也没有怯懦，直接就是开怼。 听到太子回去之后，直接上禀了皇后，然后从宫里出来就直接纳福安郡主，听闻东宫偏殿时常传来惨叫。 都知道这刑部侍郎是二皇子的人，看样子是在折辱福安郡主，不也是在打二皇子的脸吗？ “三弟说的倒是轻巧，就是三皇子妃爱慕太子的事情，还在上京城广为流传啊。”二皇子眯了眯眼睛，然后颇似感慨的样子。 “哼！”龙沐斯听到二皇子的话，脸色直接阴沉下来，那南雪嫣回到南家倒是让南侯爷护得挺好。 就是不知道能护到什么时候，要知道两件事情虽然都发生在他的三皇子府里面，但是事情最核心的主人公可是太子。 要论丢面子，可是东宫太子，皇家储君丢的面子大，一下子得罪两位皇子，他倒要看看南寻杰那个老东西要怎么办。 宋玉慢悠悠的坐在一旁喝茶，对着两位皇子的争论充耳不闻，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阿泽，最近过得可还顺心？”宋玉对着一旁翻白眼的徐天泽表示着自己的关心。 相对于那两个的针锋相对，他可是要亲人的多了，也不给阿泽添什么麻烦，正所谓的有对比才有好坏。 只是他这一开口，直接就将二皇子和龙沐斯的仇恨拉了过去，他们两个在这斗得旗鼓相当，宋玉竟然想要偷家？ “镇国公也算是新官上任，怎么有时间在这里溜溜达达？”二皇子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了。 新官上任最是忙碌的时候，在这里慢悠悠的喝茶，不就是在玩忽职守吗？ 第134章 你仨一边玩去吧 “二殿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听说刑部侍郎现在还跪在二皇子府门口呢。”宋玉听到二皇子的话不为所动，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二皇子神色一僵，本来还以为刑部侍郎一人吃两家饭，定然会直接攀咬死太子，没想到太子也是狠的。 竟然还愿意继续用刑部侍郎，甚至直接让刑部侍郎来求他，果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但是也直接不管。 谁知道这人又背后出招，让刑部侍郎堵在大门口，没有办法他都只能从后门出行。 龙沐斯见自己的皇兄吃嘎，也是不屑的一笑，但是该怼宋玉的时候也是一点也不客气。 “镇国公不愧是袭爵，从世子爬上爵位，张狂一点，本殿下也是理解的。”龙沐斯摇着自己手里的扇子，脸上带着不怀好意。 宋玉听到龙沐斯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毕竟说到底，他这个位置理应是徐天泽的，而不是他的。 二皇子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在心里高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讨喜的皇弟。 “我说，你们三个要是想吵架，能不能换一个地方？”徐天泽一脸的厌烦，大早上的，还没用早膳，就看着这三人跟个戏子似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怎么到了他这，三个男人跟两千只鸭子似的？ 真的是要烦死了啊。 “阿泽。”x2 “小泽。” 徐天泽一张嘴，三人立马紧张兮兮的将目光投向徐天泽，生怕自己直接被赶出去。 “你仨一边玩去吧。”徐天泽摆了摆手，直接起身向外面走去。 与其在这里看大戏，还不如来碗白粥，一碟小菜来的舒服。 出了门之后，徐天泽见银柳点了点头，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的笑容，然后直接向着亭子那边快步走去。 二皇子三人对视一眼，也是直接跟了上去，他们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徐天泽。 连他们三个大美男都直接撂下，看都不多看一眼的。 徐天泽买的这个小宅子只是一个二进制的，并不像他们三人的府邸那般大。 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个小花园，只是这个小花园里并没有什么名贵的花草树木，只有一片黄白的蒲公英，偶有风吹过，带起片片雪花。 而徐天泽就坐在那中央的亭子里面，好像雪中的精灵，在漫天夏日的雪里面，让人看不清。 就好像再有一阵风吹过来，他也会跟着这满院的蒲公英一起，随风而逝。 二皇子三人向着那中央的亭子走去，最开始是走，然后是大跨步，到最后竟然是带上了跑。 行动间多是慌慌张张，待跑到亭子里，看到徐天泽在那里悠闲的喝着米粥，也是被自己的所思所想给搞的哭笑不得。 终究是他们想多了，毕竟人还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根本就没有什么感伤。 “阿泽吃的如此香甜，想必味道定然是不错的了。”龙沐斯笑着说了一句，就直接坐到了徐天泽的身边。 二皇子见此，眼睛一亮，然后直接坐到了徐天泽的另一边。 至于宋玉，则是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徐天泽桌上的早膳，没有蟹黄包，没有水晶蒸饺，更没有薏米莲子粥。 就是普普通通的白粥，也就是大米粥，外加三个馒头，和一碟排黄瓜，一碟芥菜疙瘩条。 就是国公府的下人，吃的也要比这精细一些，徐天泽竟然面不改色的吃着。 刚才龙沐斯的话，更是让宋玉有些无语，他可不相信出身皇家的皇子，吃穿用度上会被克扣至此。 所以这才反应慢了，让龙沐斯和二皇子各占了徐天泽的一边，见三人都已经坐在椅子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徐天泽的对面。 “银柳，给他们三个上三副碗筷。”徐天泽见三人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脸上的表情直接一顿。 他就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吃个饭，怎么这三个家伙也不打算让他安静一会儿？ 为了避免一会儿三个人再次的吵起来，徐天泽果断让银柳给这三个人上了碗筷，然后一人手里塞进半块馒头。 “阿泽，就光有馒头啊？”二皇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天泽，然后快速的将徐天泽碗中剩下的半碗粥，直接往自己的碗里倒了半碗。 “阿泽，你可不能厚此薄啊。”龙沐斯见到自己的二哥直接抢了徐天泽的碗，也是直接抢过去，将那半碗的半碗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哦，那你们吃吧。”徐天泽见到自己碗里的粥，直接被龙沐斯和二皇子平分，也是不恼，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个人。 徐天泽这话一说出口，龙沐斯和二皇子就直接僵住了身子，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有些进退两难。 徐天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位皇子，根本就没有想要帮忙的想法，堂堂皇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粗茶淡饭？ 更不要说是别人的剩饭了，要知道刚才宋玉可是连坐下都难，这两人又能装到多少？ “吃啊？两位殿下，莫不是嫌弃阿泽？”宋玉自知刚才失了面子，于是这会儿直接嘲讽了起来。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位皇子，到底还能不能装下去。 宋玉的话，和徐天泽的眼神就好像是悬在脖颈处的刀，只要稍有些动作就会直接人头落地。 二皇子艰难的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可是临到嘴边又放了下去，反倒是龙沐斯不急不缓的吃着自己手里的半块馒头。 可是看着那眉头时不时皱一下的样子，就知道他吃的有多艰难。 “既然吃不下，就不必在我面前装作可以做到的样子。”徐天泽边说着，边将龙沐斯二皇子手里的碗端到自己的面前。 又将两个碗里的粥倒回了自己的碗里，徐天泽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根本一个眼神都不给予龙沐斯三人。 其实徐天泽这一桌饭菜，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只是勋贵之家的白面会更加的精细一些。 就是徐天泽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吃的精细的白面，而这次早膳里面的馒头则是白面掺了少许的粗粮。 就这，宋玉和两位皇子就已经是难以下咽了，可是放到寻常百姓家里面，确是不可多得的金贵之物了。 “书本上的东西，说到底都只是人们的幻想罢了，可是到了面临现实的时候，就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接受的了。”徐天泽喝完碗里的粥，夹了块芥菜疙瘩条放进嘴里。 第135章 小泽，父亲想见见你 徐天泽的话让龙沐斯三个人直接陷入了羞愧之中，或许徐天泽早就看出了他们心里的幻想，也一直知道他们的金贵，所以才拒绝了他们。 “金贵的人一出生，便是金贵的，无论发生什么，终究不会沦落到什么都不是的地步。”宋玉眼中有着运筹帷幄，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他是勋贵人家的背景，再差又怎会沦落到贱民的地步？要不是知道阿泽不喜，他刚才的话可能就会直接换成贱民两个字了。 “都是人，就算不是人人平等，但是居高位，不思百姓，迟早会翻舟。”徐天泽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宋玉一直以来都是看不起平民百姓的。 只是在神医谷的那段日子里面，让他知道百姓便是水，既能载舟又能翻舟。 “科举之事我心中自有成算，三位请回吧。”徐天泽将碗筷放下，看着自己面前这三个人中龙凤。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无论是这三个其中的谁，他都曾认真的想要去了解过，也有幸得到过偏爱。 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无法下定决心，最后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的狼狈和可笑。 “阿泽，科举关乎着夺嫡，本殿下。”龙沐斯一听徐天泽的话，率先沉不住气了。 待科举结束，他会彻底的将自己从幕后转到人前，这次的科举对他是至关重要的，这会儿徐天泽若是撂挑子了，他可是没有办法再寻其他的人了。 “阿泽，若是你想，本皇子自然是你背后的支持。”二皇子瞥了一眼自己的皇兄。 他倒是也没有想到，龙沐斯竟然会这么的沉不住气，直接将自己的心里想法给他说了出来。 宋玉见二皇子和龙沐斯又斗上了，默默咽下自己已经到嘴边的话，其实他也是想着在科举之中分一杯羹的。 毕竟他新上任，镇国公门下皆是武将，他还需要几个文臣来从中周旋，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率先立于不败之地。 “放心，我答应你们的，自然会说到做到。”徐天泽意味深长的看了龙沐斯一眼，他现在倒是有些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对龙沐斯心动了。 大概是，适合的时机，适合的事情吧，只是在最后的关头，倒是直接让龙沐斯露出来自己的最真实的想法了。 “那小泽想要如何？要知道还有另一位也是虎视眈眈的啊。”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与两位皇子对视一眼，还是出声提醒徐天泽。 毕竟太子可是储君，本身就占着有利的一方，再加上南家这段日子出的事情，太子一定会想要在科举上分一杯羹的。 既能给南家一个教训和警告，又能得到新的支持，稳赚不赔的买卖，太子怎么可能会缺席？ 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直接给了宋玉一个眼神，单只是这么一个眼神，就让宋玉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本就是一具残身，没有什么大出息，也只会在能帮忙的地方给予你们一定的帮助，多了就没有了。”徐天泽说完这话，就看向了亭子之外的蒲公英。 每次科举，大批的学子不辞辛苦的往这里赶，久居皇城，脚下就是人人向往的圣地，早就让人忘了最初的初衷了。 “阿泽，本皇子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要阿泽给个机会而已。”二皇子率先反应过来，只是轻轻转着手里的筷子。 或许只有在这旋涡中放弃，才能让自己看清眼前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吧。 这么想着，二皇子就戏谑的看向还在沉思的龙沐斯和宋玉，权势是多么让人迷恋的东西啊，他们或许还没有看清。 “那本皇子就静候阿泽的佳音了。”龙沐斯说完，就起身离开，他想要的既然已经知道了，也该去准备了。 至于和阿泽的相处，与其在这里和另外两个不对付，还不如先去处理了南家的事情。 “小泽，父亲想见见你。”宋玉见正事已经说完，又提起了自己的另一件事情。 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眉头一皱，然后嫌弃的看了宋玉一眼，没有说话。 他可不想看那个老头的脸，那脸上跟要死儿子似的，天天哭丧着，看着就烦。 “不去，我可没兴趣看那老头愁眉苦脸的，跟要死儿子似的。”徐天泽说完就接过银柳递上来的水，数了数口。 宋玉和二皇子听到这话，眼中有着无奈，毕竟那老镇国公的儿子确实快死了，而且还不愿意见他，当然哭丧着脸了。 “小泽，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去看看他吧。”宋玉苦笑着开口，言语间带着恳求。 或许是人真的老了，现在宋玉再看向老镇国公的时候，那一直在自己印象中挺直的脊背，也在不知不觉中弯了下来。 想到他出门的时候，老镇国公拉着他的手，眼中有着不住的恳求的时候，宋玉心中就是一软。 纵然老镇国公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对他也是极其尽心的，至于徐家，既然不养他，单凭血脉之间的联系，他还真没有什么可悔恨的。 甚至没有什么感觉，可是从小将自己带大的老镇国公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愿意为这个一生要强的老头，来恳求徐天泽去见一见。 “怎么？他快入土了？”徐天泽疑惑的看向宋玉，若不是要入土了，怎么可能这么着急想要见他？ 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是他说了徐天泽猜想是对的。 徐天泽虽然会去见父亲，但说到底自己也是诅咒了父亲，若说是没有，想必徐天泽必然不会去见的。 谁知道本来宋玉还在纠结着要怎么回答那，徐天泽下一句话传出来，彻底打消了宋玉想要回答的心。 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更是升起了愧疚之心。 “宋玉，若是换做是你，你会原谅他吗？若是身份没有调换，你觉得该是谁受此坎坷人生？” 说完，徐天泽就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直接转向宋玉。 “就算那个老头马上就死了，我也不会去看他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徐天泽的眼中空洞，不含情绪。 “他将我换到徐家，最后让我成为棋子，看着我被人欺辱、打骂、刺杀，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就为了他可笑的后悔？”徐天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在说着他与一个陌生人的事情一样。 第136章 想不到，阿泽竟然还喜欢吃苦的啊 “我不是圣人，我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所以我是恨的，非常恨的那种。”徐天泽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就对着宋玉挥了挥手。 “走吧，你我之间隔着许多，有些事情，你我早就没有了相护体谅的必要了。” 无论是姜雪，还是宋玉和他的情感，亦或是如今的身份对调，他和宋玉就算没有走到对立，但也终不会在像以往那样亲近了。 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也知道多说无益，只好起身离开。 二皇子看着这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脸上带着悠闲，慢悠悠的吃着拍黄瓜，一点儿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徐天泽看到二皇子这个样子，嘴角抽了抽，然后起身准备离开，他倒是也没有什么想要跟二皇子说的。 “想不到，阿泽竟然还喜欢吃苦的啊。”二皇子慢悠悠的放下筷子，然后伸了个懒腰。 “什么？”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脸上有着疑惑。 银柳接收到徐天泽的眼神，直接拿起公筷就吃了一块拍黄瓜，只是这黄瓜一入口，银柳的一张小脸就皱了起来。 但是想到什么，然后颇为艰难的咽了下去，就跪在了地上：“公子恕罪，是奴婢没有事先检查。” 徐天泽刚才看到银柳的表情，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见到银柳跪下来倒是也没有什么震怒。 “去尝尝另外一盘菜。”徐天泽沉吟片刻，然后对着银柳吩咐。 “不用了，另一盘是酸的，还有股土味。”二皇子伸完懒腰，就添上一句。 银柳听到二皇子的话，头在地上垂的更低了，公子衣食住行，都是她在管着，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篓子。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公子没有尝出来问题，反倒是二殿下尝出来了。 “将厨娘直接发卖了吧。”徐天泽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此事也怪不到银柳的身上，毕竟他的味觉失灵，没有尝出来也怪不得谁。 至于厨娘，他只是对待下人们好一些，但不代表自己真的好欺负，看样子这座宅子里的下人们有些张狂了。 “阿泽，你的味觉恐怕出了问题吧。”二皇子眼中有着担忧，走到徐天泽的身边，握着徐天泽的手。 本来二皇子吃了之后，还以为是自己的口味问题，但是当他注意到龙沐斯吃着馒头皱眉的时候，他就觉察出了不对。 趁着众人的视线不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直接也吃了一小块的馒头，发现这馒头都已经馊了。 然后二皇子又一一尝过桌上所有的东西，这才在心中越发的确定。 果然这么一问，真相就直接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银柳，以后饭菜你先尝过之后，没问题再端上来。”徐天泽没有理会二皇子的话，只是淡淡的吩咐了银柳一声。 “是，公子。”银柳行完礼就退下了，她现在准备直接带人去找那厨娘的麻烦，没想到这厨娘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都直接欺负到了公子的头上，真当她银柳是吃醋的不成？ “阿泽，你的味觉，当真已经没有了吗？”二皇子见徐天泽不回答自己，脸上担忧更盛。 因为往往越是不回答，最后的答案就越是伤人。 “嗯，但是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殿下若是没有事情，天泽就不多加招待了。”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回身休息。 他近日里面感觉到身子是愈发的疲懒了，或许是因为即将油尽灯枯，身子也撑不住的原因吧。 “怎么会不重要？我放在心上的人已经开始五感渐失，怎么可能不重要？”二皇子直接将徐天泽拽了回来，眼中有着愤怒。 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准备放弃一切，陪阿泽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程，可是现在却告诉他阿泽的情况在恶化，怎会不重要？。 “殿下？”徐天泽疑惑的看向二皇子，他不明白二皇子应该是放弃了才对，现在怎么又重新换了个说法。 “阿泽，你听着。本皇子说过，皇位和你，江山与你，这世上千千万，本皇子只选你。”二皇子表明心意的话，不像是在说甜言蜜语，倒好像是在夺得皇位后的宣言。 但是就是这像宣言一样的话语，偏偏给了徐天泽一种感动和热泪盈眶。 “本皇子不在意以往是什么样子的，本皇子只知道现在，阿泽你就站在本皇子面前，是本皇子最想要相伴的人。”二皇子说完就直接印上了徐天泽的唇瓣。 那刻不容缓的气势，就好像要盖上属于自己的印章一般，向全世界的人宣告，此后，徐天泽只独属于他龙沐疆一人。 徐天泽起先被二皇子的举动给搞得有些无措，但是当那柔软之物充满口腔，带动自己的舌||头的时候，他也是直接反应离开过来。 于是徐天泽直接反手就搂住二皇子的腰，将二皇子抵在了亭子的柱子上，霸道又青涩的占据着主动权。 二皇子被徐天泽这一番攻势给搞的身体都有些松软，直到自己被吻的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徐天泽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殿下当真不在意吗？我可只有半年的寿数了。”徐天泽没有彻底松开手，还是将二皇子圈禁在自己的怀里。 那怀中的柔软也是让他有些无限的畅想，甚至觉得这一刻，全世界就好像在自己的怀抱之中一样。 “我若是说自己介意，难不成阿泽还不打算负责了不成？”二皇子眼珠子转了转，就看阿泽没有松开放在腰上的手就知道，阿泽已然是动心的。 \"那必然是需要负责的。\"徐天泽紧紧贴近二皇子，就好像在贴近两颗心一般。 这一次，就请允许他自私一些，肆意的放纵一次，他也想要一段可以开花结果的爱情。 “那你可要好好的待我，知不知道？”二皇子推开徐天泽，眼中含着三分柔情和两分向往，其余的都已经被徐天泽的身影给占据。 “好~”徐天泽眼中，二皇子的身影逐渐放大，直到全部占据，那句黏黏腻腻的应答，就好像直接将气氛拉到了高|潮。 也让徐天泽第一次彻底的放下了心防，在二皇子还是雪蝶的时候，徐天泽就已经和二皇子建立了一定的基础。 再加上二皇子恢复身份之后，若有若无的勾着徐天泽，徐天泽的心里可能早就有了二皇子的一席之地了。 “再来一次。”徐天泽笑着看向二皇子，眼中有着占有以及贪欲。 “再来一次？”二皇子脑子有点蒙，一时竟然分不清要再来一次什么。 第137章 陛下说是，家宴 “嗯。” “嗯~” 徐天泽看着二皇子呆萌的样子，手指轻轻抚上二皇子的头，猛地在二皇子后脑勺上用力一按，然后快速的和二皇子贴合在一起。 两个人唇齿相依，不断的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一声接一声。 这个时候风忽然停了下来，那漫天的蒲公英种子又缓缓的往下落，就好像决定不再远行，扎根于此的样子。 从二皇子和徐天泽确认关系已是两月有余，刚刚确认彼此的心意正是情感最热烈的时候，自然彼此不可分割。 可在有心人的眼里，就不是这一般的事情了，自然要警醒些，打探一点消息了。 “徐公子，二殿下，陛下宣您二人进宫。”全公公笑眯眯的看着一起下棋的徐天泽和二皇子。 想到来的时候，陛下那句儿子恰逢喜事神清气爽，也该给点儿不痛快了。 全公公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和蔼，面皮下还有着几丝看戏的心情。 “陛下宣我和殿下一起？可是有何事？”徐天泽注意力还专注在棋盘上，一抬头见二皇子笑眯眯的瞅着自己，也不搭理全公公，无奈只能自己应付起来。 “陛下说是，家宴。”全公公一扫拂尘，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没有对徐天泽出面回答有什么不满。 “家宴？”二皇子一听全公公的话，也是直接将自己手里的棋子一扔，看向了全公公。 家宴的含义可不简单，若是大型家宴，自是后宫进行操办，然后命人通知各个皇亲国戚。 但是全公公直接过来，应该就是一个简单的家宴，那样的话，徐天泽应该不会是被通知的那一个才对，现在竟然直接通知了。 那代表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就算二皇子并没有特意隐瞒什么，但是也没有将自己和徐天泽的关系公之于众，那又怎会请家宴？ “老奴不知，只是陛下挨个通知了几位皇子。”全公公先是回了一句不知道，顿了顿又补上这么一句。 看似是在提醒二皇子，只是皇子们的聚餐，但是这中间插|进去一个不是皇子的徐天泽，就是另外一种可疑了。 “知道了，到时自会前去的，雪卫送送全公公。”二皇子摆了摆手，既然想不明白，那到时候进到宫里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只是全公公听到二皇子的话，依旧是笑眯眯的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然后 徐天泽见到全公公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然后有些凝重的看向全公公：“公公，陛下可有说什么时候？” “即刻。”全公公听到徐天泽的话，对着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就吐出两个字。 “即刻？”x2 徐天泽和二皇子震惊的看了全公公一眼，见全公公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就知道到全公公并没有说错话。 一时，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茫然，也知道应该是没有猜出什么来，只好起身跟着全公公一起进宫。 上了马车，徐天泽的面色直接塌了下来，想必叫他进宫应该是进行一个警告的，毕竟这上京城的风吹草动，陛下铁定知道。 他和二皇子又没有刻意的遮掩什么，想来应该是让陛下有些震怒了，这一幕无论是他还是二皇子，其实都已经有所预料了。 可是当这件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徐天泽的心里还有些忐忑的，毕竟说起来他的所作所为不仅会毁了二皇子，也会给皇家带来无限的耻辱。 他自己如何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就是一条烂命罢了，可是二皇子不应该被他给拖累了才是。 “阿泽，你的脸都快成水墨画了，想什么呢？”二皇子坐在徐天泽的身边，整个人倚在徐天泽的身上，松散的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徐天泽看着二皇子像没有骨头一样，摇头无奈笑了笑，然后调整了下坐姿，直接将让二皇子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么一靠进来，软软的身体带着雪莲的气息，直接让徐天泽的手不受控制的扶了上去。 “阿泽~别闹！”二皇子感觉到徐天泽的手不老实，脸上出现一抹薄红，然后白了徐天泽一眼。 这青|天|白|日的，还在马车里，就不能规矩点儿？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货，这么的流氓，贪欲这么重呢？ 但是二皇子不知道他这一眼白的，就跟抛钩子一样，不但没有杀伤力，反而激起了徐天泽内心的一片火热。 不过徐天泽也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安安心心的搂着怀中的二皇子。 “我知阿泽在担忧什么，不过我一不是太子，二打算放弃夺嫡，想来父皇也不会太过分。”二皇子紧紧靠在徐天泽的怀里，背后就是那颗炙热跳动的心脏。 “我们早就知道这一幕会来临，到了该面临的时候了，我不会退缩，阿泽也不许。”二皇子从徐天泽的怀里起身，眼中满是徐天的身影和坚定。 这无聊的皇子生活，不断的夺嫡争夺权势，他早就受够了，如今有了阿泽，他想要真正的为自己活一次。 徐天泽眉眼中有着复杂，原来殿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知道自己过于的懦弱，想的过多。 如今殿下都已经说开了，准备好了背水一战，他又有何可退缩的？ 这么想着，徐天泽直接将二皇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那双手触及柔软的肌肤更是一路向下。 这一次二皇子没有再拒绝，他感受到了徐天泽的决心，也知道现在的回应是对自己心爱之人最好的支持。 随着衣衫一件件剥落，徐天泽和二皇子的身子也开始不断的贴近、磨搓，就好像要融为一体一般。 整个马车里都开始散发着暧昧，又让人上头的气味，只需稍微闻到一点，就会让人面红耳赤。 更不要说，此时正是主角的徐天泽二人了，那雪白带着粗糙的肌肤，也是开始不断出现青色、紫色、粉色的梅花印记。 “殿下，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到宫门口了。”雪卫的声音压低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在马车里面一响起来，两个即将合在一起的身子一僵，随后慢腾腾的开始穿衣服。 第138章 人都是殿下的了，还不允许殿下吃 其实雪卫也不是特意想要这个时候打断的，毕竟徐公子和自家殿下的声音还是很小的，再加上马车行驶的声音，街道上商贩的呼喊，也算是低不可闻了。 可是他是练武的啊，也算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了，自然听出来徐公子和自家殿下目前在马车里面做什么，这青|天|白|日的，可真是不忌讳啊。 最重要的是，真的快要到宫门口了，到时候两个人没有结束，那他是拦着一边的全公公还是硬着头皮掀帘子？ 思索一番，雪卫决定直接就给掐死在摇篮里面，这才出声提醒，但是即使这样，估计回去被罚一顿是没跑了。 他就是一个拿月俸的侍卫，老天爷至于这么为难他吗？他可真是太难了。 徐天泽和二皇子黑着脸穿好了衣服，一时情动，倒是忘了以雪卫的能力自是能听到他们两个在马车里面是在干什么。 “殿下，我来吧。”徐天泽本来还有些无奈，这时间卡的他不上不下的，但是看到二皇子身上处处梅花印记，还是直接上手帮二皇子穿衣服。 倒也不是有什么可心虚的，人都是他的了，他自然要吃的，而且自己的身上可是也有着不少二皇子给印下的梅花。 只是想着二皇子穿衣一直以来都有人服侍，自己吃了人家，难不成还不愿意服侍人家？ “阿泽~”二皇子揽着徐天泽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委屈，就差一点自己就吃到了。 好不容易诱惑到阿泽，还以为这一次能够吃干抹净了，没想到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打断了。 那个该死的雪卫，看样子等回去，确实需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了。 徐天泽见到殿下这欲求不满的样子，也是没忍住直接噗嗤笑出了声来，他虽和殿下确认了关系，但是一直都比较克制。 所以也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刚才本来是打算直接在车里吃掉的，谁知道雪卫这么给力，直接打断了。 所以殿下现在这样委屈，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你还笑！”二皇子见徐天泽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一脸的不爽，直接转身不去看他。 “殿下，殿下想吃，等回去了，慢慢吃就是了。”徐天泽见二皇子生气了，忙从背后抱住二皇子讨饶。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睛一亮，但是扭捏的动了动身子，没有看向徐天泽。 “当然不反悔，人都是殿下的了，还不允许殿下吃？”徐天泽笑着拿自己的下巴蹭了蹭二皇子的头顶。 更何况，到时候谁吃谁，还不一定呢，他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这还差不多。”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保证，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徐天泽，让徐天泽继续服侍自己更衣。 等 到徐天泽给二皇子整理好衣服之后，也是到了宫门口，于是徐天泽先跳下马车，好笑的看了一眼旁边跟个鹌鹑似的雪卫。 还没等说什么，见二皇子也出来了，就扶着二皇子下了马车。 二皇子下了马车没看扶着自己的徐天泽，率先就是搜寻雪卫的身影，见雪卫在旁边缩着脑袋，直接仰起头冷哼一声。 “走吧，陛下还等着呢。”徐天泽好笑的扶着二皇子就往宫里走。 他也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和殿下相处的久了，好像殿下越发的有了不少的小性子。 但是无伤大雅，他也就没有什么可计较的，相反还很喜欢这种被依赖、被信任的感觉。 雪卫见徐天泽和二皇子都没有说什么，一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在银柳的眼神催促下，跟上了三人的脚步。 “徐公子，二殿下，陛下有吩咐过，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全公公见徐天泽和二皇子站在上书房的门口不进去，直接上前半步对着两人拱了拱身子。 徐天泽和二皇子眼神凝重的对视一眼，然后就并肩走了进去，这一进去才看到，原来太子和龙沐斯已经在乾帝的身边坐下了。 就剩下他和二皇子是刚刚到的了。 “陛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天泽和二皇子一起跪下向着乾帝行礼。 “起来吧，朕说过无需行礼，就不用行礼。”乾帝挥了挥手手，示意两人起身，后半句则是对着徐天泽讲。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拱手称是，他自然知道乾帝当时已经免了自己的跪拜之礼，令牌都还在自己怀里揣着呢。 只是这一次跪下，不过是有着几分试探的心思罢了，毕竟他可是直接拐了乾帝的儿子，想着跪下能减少自己的错处。 如今乾帝直接让两人起身，倒是让徐天泽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见到太子和龙沐斯，心里刚刚落下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都过来坐吧，天泽你也过来坐，不用拘束。”乾帝率先拿起了筷子，看向了还站着的两人，见只是二皇子动了，无奈又加了一句。 “尝尝这新来的厨子做的菜。”乾帝见两人坐下，便率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徐天泽的碗里。 “谢陛下。”徐天泽双手抬起碗，接过了菜。 他拿起筷子正要品尝的时候，忽然旁边两双筷子伸进了他的碗里，一人夹了一点儿离开。 徐天泽一愣，一抬头就看到二皇子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将菜放进了嘴里，边咀嚼，边称赞：“这新来的厨子真是不一般，这菜酸辣可口正是合适。” “皇兄所言不错，但是这菜不知为何还有些微微的咸，想来是这新来的厨子，还没有把控好火候。”龙沐斯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哼，没个正形！”乾帝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这么护着徐天泽，直接冷哼出声，眼睛也是翻出一个白眼。 就是一道菜罢了，碟子里除了他夹的那一筷子，其余可是完好无损的，这两个逆子倒是直接去徐天泽的碗里夹。 这是在防着他呢？还是防着他呢？ “难不成，你们还觉得朕在里面下毒了不成？”乾帝直接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一脸的不爽。 “父皇息怒。”x3 三位皇子一见乾帝生气，直接下了椅子跪着请罪。 相对于其他三位皇子，倒是徐天泽还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心夹了一筷子刚才乾帝夹过来的菜。 乾帝见到徐天泽这样，倒是有些好奇，直接向前探了探身子：“怎么？他们三个都跪下向朕请罪，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呢？” 第139章 你觉得哪个最是不错 “陛下有没有真的生气，臣有什么可跪的？”徐天泽慢悠悠的将口中的菜咽下，这才看向乾帝，“更何况，陛下刚才不是跟臣说过吗。” “说过什么？”乾帝接了徐天泽的话头，他还真是见一次徐天泽，徐天泽给他一次惊喜。 有着宋老头的血脉，本身应该会武，又在徐立那个老混蛋的教养下长大，谋策也必是不差的，倒也算是可造之材了。 “陛下刚才不是说，陛下说过不用行礼，就无需行礼吗？”徐天泽说完，又夹了一筷子其他的菜，根本就不为所动。 徐天泽在心里默默叹气，看样子他的味觉确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这些美味佳肴，入口就好像是味同嚼蜡。 至于乾帝的问话，徐天泽倒是没有什么恐惧的，或许在面临之前会恐慌，但是当自己身处在其中的时候，反倒是愈发的冷静下来了。 虽然乾帝直接拍桌子，但是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怒容，只是天子的情绪往往伴随着赏罚，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 所以，大家才会那么敏感，伴君如伴虎，可从来都不是说说的。 “哼，油嘴滑舌。”乾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但手倒是将徐天泽多夹一筷子的那碟菜，放到了徐天泽的跟前。 “都起来吧。”乾帝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着重在二皇子的身上多看了一眼，然后兴致缺缺的让他们起身。 三位皇子抬起头见乾帝脸上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这才起身又坐到了椅子上面。 这场戏结束，乾帝率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另外几位皇子也准备继续吃着。 周围皇子跟过来的随从，想要上前为自己的主子布菜，直接被全公公一挥手就给拦了下来。 “一个个的，规矩倒是没学到几分，享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乾帝讥讽了一句自己的儿子，然后就看徐天泽在那里悠闲的夹着菜，一点反应都没有。 “徐天泽，他们三个，你觉得哪个最是不错？”乾帝眼中有着晦暗不明的光，看向徐天泽。 乾帝这话一出，三位皇子手中一顿，然后就抬头看向徐天泽，等着徐天泽开口。 “太子殿下在三皇子府上传出风流韵事，有了人生污点。”徐天泽瞥了一眼太子，然后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这话一出，太子的脸色就阴沉下来，默不作声的往自己的嘴里又塞进一口菜。 “哼，蠢货一个，白瞎了朕给的储君之位。”乾帝嫌弃的看了太子一眼，深感自己当初立太子的不值。 “那另外两个呢？”乾帝看向徐天泽，眼中带着玩味。 要知道这两个可是和徐天泽的关系更加密切一些，徐天泽的评价要是有失偏颇，后面可就要城门失火了。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眼皮子跳了跳，看向乾帝那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无奈。 都不用转头，徐天泽就知道龙沐斯和二皇子铁定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对他们二人的评价呢。 “三皇子待臣自是极好的，从上京城离开，再到徐家的翻身，可以说若是没有三皇子，臣是走不到这一步的。”徐天泽客观的评价了一下自己和龙沐斯的情况。 他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可以说从始至终，龙沐斯都是给予了他极大的便利，只是在最后两个人的路和理想出现了分歧而已。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得意的看向二皇子，他就知道自己在阿泽面前的样子是不一样的，铁定在阿泽的心里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只是将头低了下去，但是也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 “哦？”乾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二皇子一眼，然后又瞥了眼有些得意忘形的龙沐斯。 “那我的第二个儿子呢？”乾帝这一次再继续询问徐天泽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对于徐天泽一个端水的话，乾帝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了，他可是想要给两人找点不痛快，但不是过来听徐天泽端水的。 “二殿下？”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扭头看向低着头的二皇子，轻轻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 二皇子感受到徐天泽的动作，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徐天泽，他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已经有些泛红。 徐天泽对着二皇子笑了笑以示安慰，这才扭头看向乾帝：“陛下，臣从不评论自己心中欢喜之人的好坏。” 徐天泽的这话一出口，太子就震惊的忘了继续咀嚼自己口中的饭菜，而龙沐斯手中的碗更是直接从手中跌落在地上。 身为话语中的另一个主角，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有着些许的震惊，在之后就是赶忙去观察自己父皇的反应。 乾帝听到徐天泽的话，虽说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这直接对着他说出来，乾帝的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疆儿，你可知他刚才说了什么？”乾帝扭头看向二皇子，并不打算搭理徐天泽。 “父皇，儿臣知晓，儿臣亦有此意。”二皇子对着乾帝磕了一个头，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有着坚定。 徐天泽已经说出了口，那他自然不会进行退缩。 乾帝看着徐天泽倒是没有什么恼怒的表情，毕竟要是真的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把二皇子和徐天泽给打死。 想来，他们二人也不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这么久了，只是私下里是私下的事情，搬到台面上就不一样。 “皇家不能有这样的丑闻，你就不怕朕直接将你秘密处死？”乾帝伸手示意旁边的侍卫，将佩刀拔了出来。 然后就将刀架到了徐天泽的肩上，想要看看徐天泽的反应。 “父皇！”x2 龙沐斯和二皇子连忙跪在地上向着乾帝腾挪过去，一片寂静中只有衣物与地面摩搓的声音。 “陛下自然不会，毕竟臣还有些用处不是？”徐天泽拱着手，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慌乱。 毕竟乾帝和老镇国公，以及徐立所设下的棋局，还需要他这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运作才是。 “想明白了？”乾帝眯了眯眼睛，还是将手中的佩刀抬了起来，然后比在自己的眼前观赏。 第140章 心有牵挂，自是有了软肋 那通过刀刃所反射出来的光芒，直接在乾帝的脸上带起一片亮光，露出乾帝略带杀气，且漠然的目光。 “心有牵挂，自是有了软肋，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徐天泽沉声说道。 既然想要什么，那就要争取，徐天泽原本是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自然不介意乾帝怎么想。 但是如今二皇子已经成为了他最新、最柔软的软肋，那他所需要的就是去进行，谋取一定的利益，按着乾帝所想的进行行动。 “那你就不怕朕利用完你，再杀之？”乾帝拿着佩刀不断比划着，就好像在认真的思考从哪一个位置下第一刀一般。 帝王威势不可侵犯，再加上那悬空若有若无的在自己身上比划位置的刀，一瞬间徐天泽承受的压力就到了一个极点。 “无需陛下动手，臣本就只有半年的寿命。”徐天泽释怀一笑，若是用二皇子威胁他，他还需要考虑。 但是自身的身死早就不是他所在意的了，反正无论如何他都只有半年的寿命，就算乾帝不动手，他也是活不长的。 “哦？”乾帝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徐天泽，发现徐天泽的表情不似作假。 于是乾帝就向着全公公点头示意，全公公接收到消息之后，扭身就出了尚书房，在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叶太医。 “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太医拎着医药箱，恭恭敬敬的对着乾帝行了一礼。 “别废话了，给他诊脉。”乾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后用头示意徐天泽的位置。 叶太医这一次一抬头才看到，徐天泽在那里端端正正的坐着，见他看过去，还对着他笑了笑。 叶太医压住自己的神色，然后起身给徐天泽把脉，只是这把脉把了许久，叶太医都没有开口。 “怎么着？你个老头子也把不出来吗？”乾帝见叶太医还是不开口，倒是有些急切，走到叶太医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陛下，估计叶太医还没有见过我这种将死之人的脉象，一时有些好奇吧。”徐天泽接过乾帝的话头，给叶太医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叶太医趁着乾帝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用眼神询问徐天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天泽只是笑笑，然后将手伸了回来。 伸回来的时候，趁着手指划过叶太医的手腕，指腹轻轻点了下叶太医的脉搏。 叶太医接收到信息，直接起身跪在了乾帝的面前：“陛下，徐公子的脉象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相，老臣估算应只剩下半年的寿命。” 乾帝听到叶太医的话，若有所思，然后就将自己手里的佩刀递给了全公公。 他踱步到徐天泽的面前，面上带着玩味：“不过是半年的寿数，就想要我的儿子余生都毁了？” “臣自知理亏，但是情起心动，早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徐天泽歉意的看了二皇子一眼，然后跪下向乾帝请罪。 他自然知道这对于二皇子来说是不公平的，一个必死的人和一个未来还有着无限可能的皇子，天平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偏移了。 “父皇，儿臣无悔。”二皇子紧接着跪到了徐天泽的身边，平静的声音里面有着他的决心。 乾帝眼睛眯了起来，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杀意，皇子有龙阳之好，这样的丑闻极其损害皇家的颜面。 徐天泽该杀，可是徐天泽身为棋子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多半，等着科举的时候，那幕后之人必定会露出马脚。 所以暂时还动不得，再者，徐家已经覆灭，可是还有老镇国公在一旁看着，若是这个时候处置了徐天泽，恐怕会横生不少变故。 徐天泽既然动不得，那就要动动自己的儿子了，乾帝意味深长的 看了眼徐天泽，就将目光压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徐天泽见此，跪着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挡在了二皇子的面前，不发一言的垂眸盯着眼前的地板。 “疆儿，有着特殊癖好的皇子，注定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你不后悔？”乾帝见徐天泽的动作面上有着不屑，也没在动弹，就是对着徐天泽跟他后面的二皇子对话。 二皇子一抬头就看到徐天泽挡在自己的面前，眼中闪过一丝柔情，然后又自己向侧面移了移身子。 “儿臣无悔。” “他日太子登基，若是容不下你，你的手中没有丁点权势，注定引颈受戮，也无悔吗？”乾帝脸色阴沉下来，继续追问。 “儿臣无悔。” “即刻起，将被封王谴去封地，也无悔吗？”乾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火，甚至已经有了去拿佩刀的冲动。 “儿臣，无悔。”二皇子感受到了自己父皇的震怒，但是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权势重要吗？很重要。财富很重要吗?重要。爱情重要吗？亦是重要的。 若是徐天泽不允许他，他定然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因为他身为皇子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不容他人肆意践踏。 可是徐天泽应了他的，所以他愿意相信徐天泽是那个所谓的良人，也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 父皇也好，其他人也好，或许都以为他龙沐疆疯了，偏执了，但是他知道 自己很清醒。 并且，龙沐疆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给自己不留后路，他日若是徐天泽真的辜负了他，他定然也会想办法让徐天泽付出代价。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胆的表明心意又有什么不可？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又如何？ 龙沐疆的所思所想，乾帝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看好的一个儿子，本有着麒麟之才，如今为了一个男人，三次直言自己无悔。 一时之间，心中愤怒、失望、杀意交织在一起，带着那目光直接扫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好，好啊，好个无悔。既是你所愿，那朕就剥夺你的身份！来人！拟旨！”乾帝一甩袖子，直接转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面。 “传朕旨意，二皇子龙沐疆品行堪忧，行为浪荡，殿前失仪，剥夺皇子身份，待到科举后滚回自己的封地，无诏不得入京！！！”乾帝说完，就气愤的将自己前面的碗砸向二皇子。 第141章 二皇子还是好自为之吧 徐天泽虽说跪着，但是也在时时注意着乾帝的动作，见那碗砸过来，一把捞起二皇子抱在了怀里。 但还是转身不及时，那碗虽然没有砸到二皇子，但是砸中了徐天泽的后脑勺。 徐天泽只感觉到脑后一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脑后已经有着红色溪流一路蜿蜒向下，他看了看自己怀中没有受伤的二皇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乾帝本来看到徐天泽受伤，眼中有着疼惜闪过，但是一见徐天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反而去紧张二皇子，又恼怒起来。 “阿泽！” 二皇子被徐天泽护在自己的怀里，自然是没有受伤的，只是在天子面前，他们一个个的都不能动武，所以才任打任骂，毕竟顶多也就是皮外伤。 但是徐天泽不一样，他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这一下子必定是落不了好的。 这一抬头，二皇子就看到徐天泽的眼中失去了焦点，下一刻就昏了过去。 “叶太医，给他包扎好，等醒了让他们两个滚出宫去。”乾帝见徐天泽晕过去，下意识的起身，但是想到自己还在愤怒中，于是强行升起怒容吩咐叶太医。 说完，乾帝就看了全公公一眼，见全公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了尚书房。 “太子殿下，三殿下，陛下还等着二位殿下呢。”全公公见太子和龙沐斯没有动作，只好出声提醒。 太子听闻不屑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和徐天泽，嘴上带着冷笑就离开了，心里还骂着蠢货。 看样子以后的位子可以坐的更稳当一些了，毕竟在他的眼里，老二才是那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老三不足为惧。 龙沐斯呆呆的看着昏倒的徐天泽，以及自己那抱着徐天泽不肯撒手的皇兄，心中还有着惊雷不时的闪过。 所以皇兄和阿泽在一起了？不仅在一起，还直接捅到了父皇的面前，然后代价就是皇兄失去夺嫡的机会，终身都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若是喜欢，直接圈禁在自己的府里面不就好了吗？明明江山和爱情都可以兼得的啊？ “三殿下？三殿下！”全公公见龙沐斯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想法，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 “陛下和太子还在外面等着殿下呢。”全公公见龙沐斯茫然的看向自己，笑眯眯的再次提醒。 可是心中却对龙沐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有的时候，真的是想法决定行动，性格决定结局。 徐公子喜好龙阳，陛下早就猜了出来，三殿下那段日子的形影不离，在陛下的眼里就已经是等着宣告了。 可是到最后，却还是败给了利益，若是三殿下也能做到二殿下的地步，可能此时两位殿下的站位就已经变换了。 龙沐斯听到全公公的提醒，最后深深的看了自己的皇兄和徐天泽一眼，就起身向着上书房外面走去。 “叶太医，阿泽有没有事情？”二皇子顾不上太子和龙沐斯的态度，此时他的心里只有徐天泽的安危。 “二殿下不用担心，他并没有事情。”叶太医本来是被徐天泽后脑处不断往外流的鲜血吓到，但是一把脉面上就恢复了淡然。 叶太医一边不疾不徐的给徐天泽施针，一边宽慰二皇子。 “徐公子的身体早就弱于常人，所以才会出现血流不止的情况，只是伤口愈合的速度慢了数倍，到没有伤到头颅，细心静养就可以了。”叶太医说完，就将刚才的银针拔出，又到桌子上去写药方。 二皇子听到叶太医这么说，再加上徐天泽的伤势确实已经被包扎起来，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回头看了一眼，上书房门口乾帝几人消失的背影，脸上有着轻松还有一丝凝重。 他本以为这次来了之后，可能就要和徐天泽死在这冷寂的皇宫之中，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被自己的父皇给放过了。 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可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眼前徐天泽的伤势，二皇子收回目光将徐天泽抱到了一旁的榻子上。 “叶太医，你实话告诉我，阿泽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二皇子虽然背对着叶太医，但是身上皇子的威势丝毫不减。 皇家之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时落魄，就忘了自己十几年来养成的东西？ “二皇子，别怪下官的话难听。”叶太医偷偷瞥了一眼一旁静立的全公公，“徐公子本身待到科举结束也就几月的过活，但是那是精心养着的情况下。 ” “就按殿下和徐公子这么折腾，恐怕捱到科举结束都难。”叶太医说完就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他身为太医院首，又是神医谷出身，本身还是被乾帝三番几次请进宫里的，自然不会怕了二皇子的身份地位。 所以说话也是毫不留情，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小辈，好不容易神医谷有了下一代的传人，结果竟是这样的短命。 “本皇子知道了，雪卫去送送叶太医。”二皇子听到叶太医的话，身形一僵，他疲倦的揉着眉心，挥挥手。 纵使是知道阿泽时日无多，可是每一次被这样、那样的变相提醒，他的心中还是难掩绝望和枯寂。 “哼，二皇子还是好自为之吧。”叶太医见此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他虽然不知全貌，但是看徐天泽这么护着二皇子，也知道陛下的怒火是怎么来的。 “殿下，没事的话，老奴就也先告退了。”全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着二皇子弯了弯腰，就后退离开。 刚刚还热闹的上书房，这一时之间就只有二皇子和徐天泽二人，二皇子看着那沉睡中的徐天泽，眼中有着柔情，有着担忧和不甘。 “阿泽尚待本皇子如此真心，到时候又让本皇子如何愿意放手让阿泽离去？”二皇子苦笑，眼中波涛翻涌。 徐天泽苍白的脸宛若易碎的陶瓷娃娃，二皇子的手指轻轻挂着，明明还有着温暖的感觉，可是二皇子总感觉到手指触摸的是一片温凉。 二皇子忽然想起来，前几日自己与鬼医的密谈，一瞬间，二皇子心中开始纠结起来。 第142章 父皇放心，儿臣醒得 “鬼医，本皇子知道你也是神医谷出来的，你实话告诉本皇子到底还有没有救治阿泽的办法？” “殿下，神医谷是汇集周边所有国家，耗费无数代先辈的心血，又怎会没有救治的办法？” “哦？快说！”二皇子听到鬼医的话，眼中一亮，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抱着一丝希望来询问，竟然真的还有办法。 鬼医听到二皇子的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目光有些涣散。 神医谷秘法向来只有三种，但是只有他这一脉的神医谷之人才会口口相传，神医谷其实还有第四秘法，但是这第四秘法从来都不允许出示。 “鬼医，只要你说出来，美人、金银珠宝、地位、权势，本皇子都可以满足你。”二皇子见鬼医不说话，眉头一皱，以为鬼医想要好处。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因为这些好处他都可以满足鬼医，相反要是鬼医真的什么都不要，他倒是还有些担心。 “殿下，我鬼医之所以留在这二皇子府，不过是为了报答殿下的救命之恩罢了，殿下所说的那些，我从来都不放在眼里。”鬼医听到二皇子的话，心神被拉回来，不屑一笑。 神医谷之人，怎么可能会在意什么权势地位、金银珠宝？若是在意的话，他就不会跟二皇子谈什么报恩了。 他所想要的，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件东西而已，不过现在不提也罢。 “那你为何？”二皇子见状，心中升起疑惑。 他是外出政务的时候，碰到正在被追杀的鬼医，那个时候鬼医满脸都是烧伤，二皇子见他用毒毒倒追杀他的人，这才救下他。 想着既然用毒出神入化，想必医术也不会差，自此之后鬼医就留在了他的身边。 “为何不提？”鬼医接上二皇子的话，转头看向二皇子，“殿下既然知道我出身神医谷，那徐公子出自神医谷当真不知吗？” 二皇子听到鬼医的话，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确实，既然同是出自神医谷，那就没有道理只有鬼医知道，而阿泽不知道的道理。 既然阿泽说没有，那就说明此法以阿泽的心性根本就不会同意，那就一定不是单单的只有被救治的人受苦。 心中忽然闪过，闲暇时看的杂志怪谈，那一样样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药引在心中出现。 鬼医看到二皇子惨白的脸上不断的变化着脸色，就知道二皇子想必已经猜到了几分。 他放下杯子，然后起身离开：“殿下，神医谷行医天下，从来没有用过此法。” 其实本身此法所在的古籍，一直都是鬼医这一脉单独保存的，传到他的手中的时候，神医谷正好遭受屠谷之难。 鬼医答应过自己的父亲，要将手中的古籍给毁掉的，但是临下手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将古籍留下来，于是混进暗室，将这本典籍混进其他的典籍之中。 徐天泽身上既然有着其他神医谷秘法的痕迹，想来也是知道自己的结局的，那他就一定翻尽了神医谷所有的典籍。 那他这一脉的典籍又怎会漏掉？说白了，只是徐天泽不愿意罢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多此一举？ “阿泽，既然你不愿做这个恶人，那本皇子来做吧。”二皇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再次睁开眼睛，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鬼医不愿意、叶太医不愿意、阿泽也不愿意，可是还有三弟府里的府医，想来应该是在神医谷了。 自己的弟子到了这一步，想来他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阿泽死的，那秘法到底是什么，总能在剩下的时间里面查明白的。 二皇子最后怎么决定的暂且不论，乾帝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离开尚书房之后，就在御花园里漫步。 “今日的事情，但凡让朕知道从你们这里传出去，那你们也直接给块儿封地，滚蛋！”沉默许久，乾帝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儿子，眼中带着警告之意。 “父皇放心，二皇弟如此行事，已是丢了皇家的颜面，儿臣自会守口如瓶。”太子乖顺的应答，在回话的同时还不忘上眼药。 龙沐斯一言难尽的看向太子，早就知道太子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草包，可是每一次看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吐槽。 明明知道父皇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还从这儿没眼色的上眼药，可是显着他了。 “父皇放心，儿臣醒得。”龙沐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此外再无别的话语。 乾帝本来听到太子的话，心里直突突，乍然听到龙沐斯的话，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么一对比，乾帝再次后悔，当年让太子就这么草率的坐上了储君的位子。 不过这样也好，三块儿磨刀石，总能磨出一个真正的，合格的君王出来的。 “老三，徐天泽向来和你最要好，如今如此行事，你当如何？”乾帝看向龙沐斯，眼中有着深意。 “父皇，徐天泽和皇兄已是丢了皇家颜面，儿臣自当和父皇同仇敌太。”龙沐斯面露严肃的回道。 “哼，你心中当真是如此想的？”乾帝本来准备到亭子里坐下，一听这话，转身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 也不待太子和龙沐斯的反应，乾帝直接走进亭子坐了下来，看着湖里的鲤鱼。 龙沐斯听到乾帝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他自是听明白了乾帝话语里面的意思。 他和徐天泽也算的上是半个竹马，自己心里对于徐天泽是什么想法，想来父皇心里是清楚的。 如今徐天泽和自己的皇兄在一起了，龙沐斯要说心中没有怨恨和不满，那是假的。 只是乾帝还在亭中坐着，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也来不及多思索 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父皇，儿臣是皇子，自然要以皇家为先。”龙沐斯跪在亭子中，低头瞅着自己眼前的地板。 “来历都不明，也好意思说是以皇家为先。”太子在旁边听到龙沐斯的话，不屑的撇撇嘴。 “放肆！！！”乾帝一拍石桌，怒瞪着太子。 不要以为小声嘟囔，他就没有听见太子的话。 第143章 他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 太子见自己的小声嘟囔直接被乾帝听到，吓得直接啪一声跪在了地上。 龙沐斯见状，垂着头，嘴角勾了勾，没想到太子竟然一如既往的给力，想来他接下来身上的压力，要小不少了。 “老大，你倒是好的狠啊，倒真是给朕长脸！！”乾帝气的站起身，走到太子身前，抬脚就踹了上去。 他一直都知道宫里宫外的谣言，说什么老三不一定是他的儿子，但是为了给老三多一些磨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想到自己的默许竟然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如今太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也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不像样。 “父皇，儿臣口误，父皇恕罪啊。”太子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口误，朕怎么觉得你是诚心的？”乾帝蹲到太子面前，看着太子惊慌失措的样子。 “父皇，父皇，儿臣真的只是口误。”太子偷偷抬头，这一抬头就看到乾帝蹲在自己面前，吓的直接摔倒在地。 他倒是没有想到，一直都是站着俯视他的乾帝，有朝一日竟然会蹲到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 乾帝见到太子这个样子，眼中有着极大的失望，本来想着就算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嫡长子，中宫皇后所出。 迟早有一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又亲自给太子挑选了两块儿极佳的磨刀石，没想到临了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块儿磨刀石倒是非常出色，可是身为那把刀的太子却一点光亮不显。 本来还以为太子只是收敛锋芒、故意装傻罢了，结果三番四次的打探下来，发现太子是真的不堪大用。 “你这太子之位，要是想要坐得稳还需要自身硬啊。”乾帝用手轻拍着太子的脸，嘴中有着感慨。 太子听到乾帝的话，似有所思，然后赶紧起身再次跪在了乾帝的面前。 “儿臣谨遵父皇的教诲。”太子边拱手边用眼神偷瞄乾帝的脸色。 “哼，没出息！滚吧！”乾帝见太子这鬼鬼祟祟的样子，脸皮子抽抽，没好气的冲太子摆摆手。 “是，儿臣告退。”太子见到乾帝放他离开，面上一喜，但是见乾帝阴沉下来的脸色，又老实下来。 龙沐斯似笑非笑的看了太子一眼，就这没出息的样子，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为什么，要把储君之位交到太子的手里。 就因为一个嫡长的名义不成？还是因为南家势大？ “与其笑话太子这个储君，还不如好好反思自己。”乾帝的话在龙沐斯旁边幽幽响起。 龙沐斯听到乾帝的话，身子一僵，收回了盯着太子背影的目光，重新看向自己身前的地板。 乾帝见龙沐斯这个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倒是没想到对于刚才太子的话，龙沐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时间，乾帝也不知道该说是欣慰，还是恼怒。 正在乾帝和龙沐斯之间的气氛冷下来的时候，全公公过来附到乾帝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乾帝听完之后对着全公公点了点头，就将目光重新投向龙沐斯。 “老二算是废了，太子还是个草包，老三你可要努力了。”乾帝眼神幽深，面上又带着一丝复杂之色。 龙沐斯听到乾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话听着就好像是属意他一般，但若是真的是这样可就好了。 “父皇说笑了，太子是储君，皇兄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儿臣和皇兄日后定会用心辅佐太子的。”龙沐斯恭恭敬敬的给乾帝磕了一个头。 “嗯，下去吧。”乾帝听到龙沐斯的话，面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龙沐斯到底能悟到多少，那就是他这个儿子自己的事情了，也就不是他需要多管的了。 “是，儿臣告退。”龙沐斯听到乾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然后拱手起身离开。 他这个父皇啊，可真是无愧于帝王，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要一计接一计。 想来，刚才他要是直接欣喜的向父皇表示赞同，恐怕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如今这一番下来。 太子和他的二皇兄必然是会受到责罚的，三个人到头来竟是只有他一人算是全身而退了。 乾帝见龙沐斯的身影最终也是淡出了视野，叹了口气，就坐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哎哎，陛下，小心龙体。”全公公见乾帝这么不注意，赶紧上前一步虚扶着乾帝。 这要是直接向后摔下去，乾帝定然跌进湖里，到时候可就是鸡飞狗跳了。 “就你会大惊小怪。”乾帝不悦的冷哼一声，倒也没有推开全公公，“大伴，你还是太老实，不像徐立那个老混蛋会拍马屁。” “这要是那个老混蛋，定然是跟朕一起坐在栏杆上，还要夸朕一句好兴致。”乾帝笑骂着。 徐立能得他专宠，自然也是有着过人之处，就是乾帝自己有的时候，明明知道徐立是在拍自己马屁，可是就是很舒服。 尤其是，每一次兴致上来了，那老混蛋比自己玩儿的还要嗨，反倒是自己每次都要注意着，别到时候这老混蛋直接把自己玩儿嘎了。 那他可是还要给老混蛋收尸，然后被那帮御史给喷个没完没了。 “陛下说的是，徐丞相自是知道陛下心里想的是什么，每次徐丞相在的时候，陛下都要合不拢嘴的。”全公公看乾帝高兴，也是大着胆子打趣乾帝几句。 虽说，话是有些放肆，但是属实也是事实，更加何况乾帝现在心情还不错。 “大伴你这老家伙，也是会打趣朕了。”乾帝哈哈哈大笑出声。 可是笑着笑着，乾帝的眼泪就从眼角滑了出来，就是这么一个人，深得他心，却还能为国为民，到最后却让他亲自下旨屠了全族。 他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他这昏君根本就配不上徐立那个老混蛋的忠心。 “大伴，朕悔啊，朕真的后悔了。”乾帝笑着扭头看向全公公，面上早已遍布泪水。 第144章 那老混蛋没准就在下面看我笑话呢 他是帝王，是一国之主，只能将自己的心隐藏在最深处，可是在听到徐天泽真的快死的时候，他真的撑不住了。 纵使徐天泽不是徐立亲子，可是徐立对于徐天泽的宠爱，他是看在眼里的。 就是在最后的时刻，徐立请求的也是托他照顾好徐天泽，可是从计划施行到现在，徐天泽所遭受的种种，真的让他无颜面对那老混蛋啊。 “陛下，保重龙体啊，徐丞相也一定不想看到陛下为了让如此感伤的啊。”全公公心里默默的叹气，自从徐丞相离世之后，陛下是愈发的感性了。 就连所作出的决定，都开始有些优柔寡断了，昔日那个狠辣、果断的乾国帝王就好像和徐丞相一起埋进了泥土里一般。 不然换做刚才的情况，陛下一定会赐死徐天泽，然后直接将二皇子幽禁起来。 “屁！那老混蛋没准就在下面看我笑话呢！他可没有这么好心。”乾帝咬牙骂了一句，但是哭诉一番，情绪也算是稳定了下来 “大伴，去拟旨吧，朕累了。”乾帝说完就开始往回走，背影带着一些佝偻。 “嗻。”全公公抬脚跟了上去，心里却在感慨，这乾国接下来是要开始动荡了啊。 就是不知道最后谁会是那个真正的得胜之人，只是无论是谁，恐怕都会是陛下手里的棋子啊。 徐天泽再次醒来的时侯，他人已经在二皇子府里了，他看着衣不解带的排在自己床边的二皇子，眼中有着柔情闪过。 “母亲，孩儿这一次应该真的找到了可以交付真心的人了。”徐天泽喃喃自语，然后伸手去刮二皇子的鼻梁。 二皇子感觉到动静，眼中有着极大的警惕和锐利之色，一见是醒了的徐天泽，脸上出现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就是温柔的笑意。 “阿泽可是好些了？”二皇子边说着，边扶起徐天泽。 要知道阿泽可是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若不是鬼医和叶太医明暗两处都跟他保证，徐天泽一定没事，他早就坐不住了。 如今见到阿泽终于醒了过来，这心里可算是大石头落地了。 “让阿疆担心了。”徐天泽摇了摇头，虚弱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等等，你唤我什么？”二皇子见到徐天泽确实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听到徐天泽对他的称呼，又猛地抬起头来。 “阿疆。”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然后勉力抱了抱二皇子，“若是不喜欢，往后还是唤你殿下。” “不不不，阿疆好，叫唤我阿疆。”二皇子赶紧应答，心里有些激动。 他可是想让阿泽改口好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借口，毕竟“殿下”这个称呼，可不是仅有他一个人。 想要换一个亲昵一些的称呼，但是多少还有些扭捏，二是他也没有想好，或是觉得自己在阿泽心里的位置还是不太够。 再三犹豫，就将这件事情给搁置了，没想到阿泽一醒来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说明阿泽是真的在心里认可了他。 他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徐天泽见二皇子激动的手足无措，失笑的摇摇头：“阿疆，你不就应该请府医给我先看一看吗？” “啊？啊，对对对，快，叫人过来。”二皇子被徐天泽这么打趣，身子一僵，顿时有些慌乱。 他真是该死，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需要阿泽这一个病患过来提醒他。 鬼医见徐天泽坐在床上和二皇子聊天，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诊断是诊断，可是徐天泽的情况过于复杂。 万一胸口处的蛊虫不安分，那徐天泽可就不是说醒就能醒的了，还好并没有到这个地步。 二皇子见鬼医过来，连忙挪了挪位置，让鬼医给徐天泽把脉。 “徐公子身子暂时没有大碍，精心养着就可以了。”鬼医给徐天泽把完脉，并没有写药方，更没有对其进行针灸。 二皇子刚想要询问，一时想到什么，就把微张的嘴又给闭上了。 “有劳了。”徐天泽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本身就会医术，之所以还要鬼医帮他把把脉，不过是为了让二皇子心安罢了。 “阿疆，待到科举结束，我就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如何？”徐天泽悠闲的靠在床上，伸手拉着二皇子的衣角，却反被二皇子十指相握。 这上京城他是真的呆腻了，就算是最后要死，他也不想死在这个全是阴谋诡计的地方。 “好~”二皇子垂眸，怜惜的看着徐天泽。 若是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阿泽，那又何处去不不得？ 不过是需要提前安排才好，不然那群人是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的离开这上京城的。 “殿下，徐公子，镇国公求见。”雪卫见有个小厮在门口，一过去才知道。 “不见。”二皇子头也不回，直接拒绝了。 明明他已经暗中运作，让宋玉去军营里面多走几遭，就是为了让他有事情干，别一天天的在阿泽眼前乱晃。 谁知道从宫中出来以后，阿泽昏迷不醒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宋玉直接从军营赶回来就要带阿泽走。 来来回回，都让他给撵走不知道多少回了，然后赶走小的，来了老的。 最后要不是长公主来他这府上小住，估计宋玉和老镇国公还要闹出不少幺蛾子。 “见。”徐天泽一见二皇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昏迷的时候，宋玉父子没少给二皇子找麻烦。 思来想去，徐天泽还是决定见一面，到底还是要根镇国公说清楚才是。 “阿泽？”二皇子疑惑不解，明明阿泽最是厌恶这两个人，为什么还要见？ “阿疆，有些事情不是躲就可以解决的。”徐天泽轻轻拍了拍二皇子，然后就挪挪身子直接靠进了二皇子的怀里。 都说美人入怀，体验感极佳，可是谁能说入了这美人怀，不是一种别样的享受呢？ 二皇子见徐天泽靠进了自己的怀里，赶忙用手臂圈固起来，万一没有靠住摔倒可就不好了。 雪卫见自家殿下没有再次反驳，便知道二皇子是同意了，于是直接用眼神示意门外的小厮去带人过来。 徐天泽换好姿势，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门口处。 有些事情，他也是要弄清楚的，也是想要告诉镇国公，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的一件事情。 第145章 我和徐兄的情谊，岂是你能质疑的 徐天泽和二皇子没有等待多久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出现的就是老镇国公沧桑又带着担忧的面孔。 老镇国公见到徐天泽安然无恙，面上一松，可是见徐天泽和二皇子这暧昧的样子，眼皮子直抽抽。 还没等他说什么，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宋玉率先愤怒的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松开！” “宋玉，本殿下想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二皇子不屑的冷哼。 他虽然退出了夺嫡，但不代表着他就可以任人质疑，莫不是宋玉以为袭爵之后，就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不成？ 当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宋玉，我喜好龙阳，自然是和你这种有过正妻之人比不了的。”徐天泽漠然的看了一眼宋玉，他让人进来就只是想告诉，他已有了心仪之人而已。 毕竟真正想要对付的还是，身体里面流淌着的血脉上的父亲。 眼前虽是年事已高，依旧声如洪钟的老镇国公。 “老镇国公可知道徐安？”徐天泽不屑再看宋玉那难以置信的表情，直接将问题抛给老镇国公。 老镇国公眼神幽深的看了二皇子一眼，眼底有着不满和一丝浅淡的杀意，但是面对徐天泽抛过来的问题还是直接接了过来。 “自是记得，要说徐安本就是老夫帮着徐兄留下的。”老镇国公眼中有着追忆，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徐天泽在一开始回到上京城的时候，尽心尽力的寻找徐安的样子，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当时徐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徐立对他的嘱托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尽心的看护泽儿，等到泽儿知道一切的时候，代他向泽儿道歉。 另一件事情就是保护好徐安，让徐家的血脉有着存续的可能。 至于宋玉，他永远都会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老镇国公的孩子。 “昔日徐立跟你约定换子，不过是为了给徐家留存血脉，到最后怎么有恳求你保下徐安一命？”徐天泽冷笑出声，面上带着嘲讽。 换句话说，就算是徐天泽死，没有徐安，徐家的血脉依旧延续了下来，毕竟宋玉可是好好的活在镇国公府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父亲？他不过是。”老镇国公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怒气升腾。 “他不过是想让宋玉继续做你的孩子，以免你宋家绝后，反正我可能是死在计划里的，索性在留一个孩子。” “这样，我在明面吸引所有的目光和敌意，无论是镇国公府还是徐家都能在暗中有着延续？” 徐天泽接过老镇国公的话，继续说下去，说完他还似笑非笑的问老镇国公：“是也不是？” 老镇国公听到这话罕见的沉默了，因为徐天泽说的就是事实，纵然他不想承认，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从计划出现的那一刻，徐天泽就已经是徐立和他眼中的弃子了，既然注定是要被抛弃的，那他们当然要利用彻底。 二皇子心疼的抱紧徐天泽，皇家无亲情，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可是世家勋贵又岂是干干净净？ 不过都是一样的肮脏罢了，这种事情无论听多少次，都让人觉得心寒，更不要说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了。 宋玉听到这里，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拳头，青筋暴起，这不过是一开始的放弃罢了，后面徐天泽遭受的更是悲惨异常。 这种种虽不是自己直接导致的，可是自己也在其中做了那个无形的推手。 “宋振江，你可真可怜啊。”徐天泽像是没有察觉到房中诡异的气氛一样，直接笑出了声音。 “什么？”老镇国公眼中有着凝重，他不明白徐天泽这句无厘头的话是怎么来的。 “宋振江，徐立的儿子继承了你的一切，他的小孙子被你保护的很好，然后你自己的儿子恨你，并且马上就要死了，你可真可怜啊。” “哈哈哈哈哈哈。”徐天泽说完就好像见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一样，带着恨意猖狂的笑着。 老镇国公听到徐天泽的嘲笑，手脚忽然有些冰凉，说到底他戎马一生，早就伤及了根本，只有徐天泽这一个血脉子嗣。 当时想着和徐立的关系极好，若是换子，总能让自家的血脉多一丝生机，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说他怀疑过吗？自然是怀疑的，可是终究有着信任存在，所以他才假装糊涂，如今徐天泽直接将这层窗户纸硬生生捅破。 残酷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混账！我和徐兄的情谊，岂是你能质疑的？再不接，我们也是你的父亲！”老镇国公怒吼出声，但是眼中已经开始有着自我怀疑。 “声音大有什么了不起的，声音大也掩饰不了这样的事实。”徐天泽不屑的掏了掏耳朵，“你拿徐立当知己，徐立可是对你留了不止一手，你知道青远吗？” “青远”这个陌生的名字一出现，老镇国公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又是那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徐天泽见老镇国公眼中的迷茫不似作假，脸上的嘲讽直接拉满，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一边沉思的宋玉。 “新上任的镇国公应该还记得他是谁吧？”徐天泽眼眸深邃，映照着宋玉的身影。 宋玉一抬头就和徐天泽的这对眸子对视，一时竟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青远是阿泽身边的长随，但是徐家灭门那日，直接消失了。”宋玉见众人都等着自己的回答，按下自己心中的心虚，直接解释起来。 “哼，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下人，和老夫又有什么关系？”老镇国公听到宋玉的解说，一时有些鄙夷。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没想到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货色，就算是徐天泽身边的长随又如何？ 本身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徐天泽在这里提及，不过是想要扰乱他的思绪罢了。 “就是这么一个让你觉得毫不起眼的人，确实徐立一直都防着你的存在。”徐天泽见老镇国公这不屑一顾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老镇国公要是真的长脑子，就不会被徐立给吃的死死的了。 “徐天泽！你到底什么意思？”老镇国公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直接压下来。 只能说不愧是自小养在徐兄膝下的，就这能言善辩的样子，就连他也是有些动摇了。 第146章 当然是笑你蠢啊 “什么意思？当然是笑你蠢啊。咳咳—”徐天泽脸上还是带着讥讽的笑容。 只是连番的大笑，他忽然胸口有口郁气上不来，然后剧烈的干咳，直到咳出血来才好受一些。 “阿泽！”x2 徐天泽这一下，直接让二皇子和宋玉紧张起来，就是老镇国公也是下意识的向前走了半步。 “无碍，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徐天泽喘着粗气，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一个病患，老夫就能原谅你不孝的行为。”老镇国公见徐天泽只是咳了点儿血，面上带着讥讽。 就好像，徐天泽做的这番动作，是想要向他博取同情，向他低头一样。 徐天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老镇国公哪里来的脸，若不是身子实在是不经用，他现在就想坐起来，直接给老镇国公一巴掌。 “青远除了是我身边的长随，他还是徐立的私生子。”徐天泽靠在二皇子的怀里，好久才平心静气下来，之后就漠视的看着老镇国公。 “什么？”x3 徐天泽直接抛出来的重磅消息，将老镇国公三个人砸的有些晕头转向。 最不能接受的还是老镇国公，没想到自己对于徐兄全心的信任，到最后换来的竟是一环接一环的圈套。 “宋振江，你到头来和我一样，都是一个笑话而已。”徐天泽 的眼中有着恨意，他嘴角的讥讽像是在对着老镇国公，其实何尝不是在对着自己。 他的一生都在徐立和老镇国公的谋划里，到头来所谓的棋手也不过是他人的棋子而已。 “这儿不可能！徐兄定然不会这么对我，你不过是想要报复我而已！！！”老镇国公严肃的表情，忽然变成哈哈大笑，就好像徐天泽刚才只是在骗他的而已。 想他堂堂北疆战神，什么阴谋诡计没有见过，徐天泽想要骗到他，根本就不可能。 “我自然是要报复你，也恨你，但是有的时候，事实才是最好的报复。”徐天泽怜悯的看着老镇国公，口中的话却是一道道利刃。 “那青远就在南侯府里面，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徐天泽说完就疲倦的翻了个身，该说的都说了，也就没有必要在和老镇国公对峙了。 “送客！”二皇子见徐天泽实在是有些疲倦，直接赶人了。 “哼，待老夫去南侯府见过之后，定会拆穿你的谎言。”老镇国公见徐天泽背对着自己，就觉得徐天泽是心虚，根本就不跟他对视。 待到他将那青远给撸来，当面对质，看徐天泽还有什么好说的。 “轻便。” 老镇国公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宋玉见此也只好跟了上去，临了迈出脚的时候，他回头看，就看到二皇子和徐天泽相依在一起的画面。 他张了张嘴，只是胸口有些发闷，实在不知道到底要说些什么出来，只能扭头跟上自己父亲的步伐。 徐天泽听到身后再没有了动静，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 本来以为，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算是狠狠的报复了老镇国公，他的心里应该是畅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心里反倒是有些空落落的。 说来也是可笑，本来想着青远留在南侯府做奸细，定是有着徐立安排的什么重要机密，毕竟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只是单单为了保存一封书信给他。 都说外甥像舅，这话放在叔侄儿身上也是适用的，偶然梦到安儿的时候，竟然惊觉安儿的眉眼和青远有些相似。 要知道安儿的那双眸子，可是最像自己的大哥的，这一惊醒，他就找人去查了这件事情，就是他自己还找了好几次机会，去南侯府暗戳戳的观察。 结果就是，青远是徐立的私生子，然后其母难产死了，这才被塞给下人收养，又成了他身边的长随。 真是不愧是一朝宰相，徐立算计的可真是够深的，就是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漏掉了人心最是不可算。 “阿泽，你还好吧？”二皇子轻轻搂着徐天泽，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徐天泽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阿疆，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徐天泽舒服的扭了扭身子，不得不说在二皇子怀里靠着，让他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刑部侍郎最后怎么处理的？”徐天泽说着，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三皇子府的那一出好戏。 跳梁小丑都已经活的够久的了，阿疆也该直接给处理了才是，毕竟大头还要等着太子和龙沐斯那边的动静呢。 再者，刑部侍郎可是一个很好的引子，要是就这么生生的错过，可就是一件可惜的事情了。 “那刑部侍郎不出意外，今夜就该死了。”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有一丝恼怒闪过。 若不是他心系阿泽，就刑部侍郎那个祸害，他早就给收拾了。 如今既然阿泽没有事情，他也该腾出手来好好整顿一下，手底下的破烂事情了。 “刑部侍郎的夫人和那福安郡主呢？”徐天泽见状就知道二皇子心中自是有着成算，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阿泽，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二皇子噗嗤一笑，点了点的头。 那福安郡主早就被送进东宫，日日遭受磨难，至于刑部侍郎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和妾室都被他暗中抓了起来。 刑部侍郎自以为是直接将人给送走了，实则他安排护送的人都是他的人，只有刑部侍郎还以为自己终于无牵无挂，准备和那刑部侍郎夫人一起共赴黄泉呢。 今晚上，他可是准备直接过去好好的跟刑部侍郎那个蠢货好好聊聊的，他倒要看看这刑部侍郎到底是有多蠢 。 徐天泽见二皇子话已至此，就知道二皇子其实已经做到了极致，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那我可就等着看阿疆出手的好戏了。”徐天泽说完，眼皮子就已经开始打架。 二皇子见徐天泽已是困及，就轻笑着将徐天泽扶着躺了下来，给徐天泽捻好被角，就这么看着已经睡着的徐天泽。 明明是俊朗的面容，一直都是精气神活跃，如今倒是苍白的脸色，病弱的身子，倒真是让他心疼。 “阿泽，余生都有我在你身边。”说完，二皇子就轻轻的印在徐天泽额头上一个吻，然后起身离开。 背对着徐天泽的二皇子，并没有看到徐天泽上扬的嘴角和那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 第147章 阿疆你该不会想要悔棋吧 一连数日的休养，已是夏末的日子，徐天泽的身子也算是精心养好了不少。 他自己在上京城买的那处宅子，因为二皇子哦的强烈要求，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去，只能安心在二皇子府养伤。 于是徐天泽就让银柳回去了一趟，嘱咐好宅子那边的下人之后，银柳就回来跟在他的身边继续伺候着。 “想来用不了多久，陛下该召见我进宫了。”徐天泽手执黑子，直接下在棋盘上吃了二皇子两子。 “是该进行修缮，然后准备科举的时候了。”二皇子点点头，然后手上的白棋来来回回的在棋盘上比划着。 “不是，阿疆你该不会想要悔棋吧？”徐天泽本来还在专心下棋，一听到二皇子就是敷衍一句，就感觉到不对劲。 果然，这一抬头就看到二皇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那明显是他打算悔棋的前摇动作。 近些日子来来回回的跟着一起下棋，他可是见到二皇子不止一次的耍性子，然后悔棋了。 “胡说，本王好歹也是皇子，怎么可能说悔棋就悔棋？”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有着心虚，但还是快速挺起胸膛假装他没有。 徐天泽无奈的看着二皇子，也不说话，那直勾勾的眼神摆明了他根本就不相信二皇子的话。 三日前，封王的圣旨正式下来，二皇子被封为贤王，一起过来的还有乾帝口头上的告诫，若是做不了心狠的人，就当一个“闲”散的王爷。 徐天泽当时知道乾帝的口谕的时候，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可真的是要二皇子做一个“闲”王了。 再想想龙沐斯被封为景王，总感觉以乾帝的虚报佛祖，可能也不会是什么好词儿。 “阿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妄我对待阿泽一心一意，没想到阿泽竟然连这点儿信任都不给我。”二皇子见徐天泽不搭腔，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徐天泽回过神来就听见二皇子一副作势要哭的样子，他嘴角抽搐，然后赶紧将棋盘上的棋子直接打乱。 他可是真怕二皇子，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做一个弃妇的样子，要不是他知道自己从来不做对不起二皇子的事情。 他都想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好了，我估计太子也快出来找你的麻烦了。”徐天泽扫完棋盘，直接起身转到了窗台前。 “放心，刑部侍郎可不是白死的，太子一时之间应该是出不来的。”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一点担忧都没有，懒懒散散的起身。 “要知道福安郡主可是在东宫里面死的，而随后就是刑部侍郎和侍郎夫人，怎么也算不到本王的头上。”二皇子边说着边走到徐天泽的身边，像没骨头一样架在徐天泽的身上。 徐天泽见二皇子黏上来，心中有些许的无奈，但还是快速的伸手虚扶着，就是为了避免万一二皇子没有靠住，直接摔倒地上。 “这上京城的明白人可不少，都知道刑部侍郎是你的人不假，但是也有不少人知道其实刑部侍郎背靠太子的。”徐天泽搂着二皇子的腰，面上带着思索。 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点了点头，但是脸上依旧有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要知道，虽说知道刑部侍郎一人吃两家饭的不在少数，可是说到底，刑部侍郎只是暗中投靠太子一党。 就算是知道刑部侍郎一家有他的手笔，又如何？这个哑巴亏，太子只能咽下。 更多的人只会在表面上进行抨击太子，因为面上就是太子不满龙沐斯大婚自己被算计，所以直接杀害了刑部侍郎一家。 这么好的弹劾机会，无论是御史台的那群喷子，还是他的好三弟，如今的景王，想必都不会放过。 他只要坐山观虎斗，然后和阿泽煮酒烹茶就可以了，别的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了。 “就光是刑部侍郎一家的问题，太子恐怕难以在科举的时候解除禁足了。”二皇子脸上有着幸灾乐祸，太子那个草包说到底就是一个靶子而已。 “太子禁足，南家总要有所表示的，毕竟这段日子南家可是一直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徐天泽用脸颊蹭蹭二皇子的脸颊，眯着眼睛享受着柔软。 南家之女和三皇子大婚之时，当众悔婚，说自己心仪太子，结果却发现太子正在和福安郡主苟且。 太子虽说是首当其冲，但是南家同时得罪两位皇子，又怎么可能被轻易的放过？ 近些日子，无论是太|子|党羽还是龙沐斯的人，可是没少给南家使绊子，就是中宫那位也是对南家颇有微词啊。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直接给徐天泽减少了不少的麻烦，科举的时候扳倒南家倒是显得更加的轻而易举了。 “阿泽~”二皇子被徐天泽蹭的脸颊通红，心里有着欲望在升腾，尤其是放在腰上的那只大手，粗糙且温暖，一直来回的游走。 要不是雪卫和银柳也在屋里面，他可能当场就想和徐天泽讨吃了，虽是极力控制，但是声音也是直接酥软了不少。 “阿疆，是不是想要了？”徐天泽轻笑一声，凑到二皇子的耳边，轻轻含着耳垂，声音含糊且充满了诱惑。 都说食髓知味，自从徐天泽身体好了之后，就是两人夜夜欢好，徐天泽都不满足。 更不要说，二皇子有的时候还要他顾忌身体，好多时候根本就吃不饱了。 银柳赶紧害羞的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耳垂红的都能滴血了，可还是透过手指的缝隙悄悄偷窥着。 雪卫见此一幕，也是脸红脖子粗的，见银柳还在那里大胆的张望，只好拉着银柳向外走。 待到房门关上的时候，他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己正常的呼吸。 “哎呀，雪大哥，你拉我做什么啊？”银柳不满的噘着嘴，明明都快亲上了，偏偏这会儿让雪卫给拉出来了。 真就是吃瓜吃一半啊，她真的好想看啊，她还没见过公子亲人是什么样的呢。 雪卫见银柳满脸通红，但是那双灵动含着水光的眸子胡乱动，也是有些一言难尽。 就算是徐公子宽待下人，但是这种事情也是能看的？脸都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了，竟然还想着这种事情。 “雪卫，殿下和徐公子在不在屋里？”正当雪卫有些难以启齿的时候，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148章 徐公子，银柳姑娘说该是吃药的时间了 雪卫见管家这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及时汇报，可是现在进去······ 雪卫忽然想起进宫马车的那次，直接身体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再被殿下操练一次了。 “在的，在的，管家爷爷，让雪卫大哥敲门就行。”银柳本来还有不满，一听管家的话，眼睛一亮。 还真是想瞌睡就来了枕头，正愁怎么进去看看情况呢，没想到管家爷爷这么给力就进去了。 雪卫眼角抽抽，他就不应该站在这里，看到管家盯着自己，等着自己敲门。 想着刚刚开始，殿下和徐公子应该还有没有正式开始，这才硬着头皮去敲门。 \"咚咚咚~\" “······” “说！！！” 雪卫刚才出来就封闭了感知，就怕听见不该听的，这还没打开，他也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敲门听动静。 这一听见徐公子压着怒火的声音，就有些头皮发麻，但是转头见管家和银柳后退一步，等着自己开口，没忍住直接白了二人一眼。 他就知道，最后受伤的铁定是他，下次他一定要躲远一些，不然真的是迟早要被自己人给坑死。 “殿下，徐公子，管家有要事禀报。”雪卫回头对着管家做了个坏笑的表情，又扭头看向一边假装啥也不知道的银柳，直接在后面又添上一句。 “徐公子，银柳姑娘说该是吃药的时间了。” 管家：······ 银柳：······ 雪卫：（得意洋洋的样子） “进。” 管家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也是顾不上别的只好眼皮抽搐一下，就推门进去了。 临进去的时候，管家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雪卫，这人看着五大三粗，很好骗的样子，没想到心眼子一点也不少。 本来一进来看雪卫两人守在门口，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事情紧急，想着坑一把雪卫的，没想到最后坑是坑到了，但是他自己也被坑进去了。 顿时管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平时也没少坑这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竟然长脑子了。 看样子以后是不能总坑这家伙了，不然再把自己也坑进去一次，他这老身子骨，可是真的要撑不住了。 “雪大哥，你真的是太过分了。”银柳银牙一咬，恼怒的跺了跺脚就开始往外跑。 “哎，银柳姑娘你去哪啊？”雪卫一见银柳往外跑，心里一哆嗦，这是直接给坑哭了？ 可别啊，这要是让徐公子知道了，自己今晚的训练又要加量了。 “我催催公子的药，看看煎没煎好。”银柳边跑边回话，不一会就跑没影儿了。 雪卫听到银柳的话，心里这才安心下来不少，只要不是去告状或是直接被坑哭了就没事。 看样子银柳姑娘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那他以后再甩锅的时候，心里就不用这么忐忑和愧疚了。 想着日后甩锅的顺手，雪卫哼着小曲就继续在门外站岗，他这会儿可不进去，还是管家自己在里面面对殿下和徐公子吧。 徐天泽一脸的不满坐在床边，至于二皇子则是好笑的倚在床榻上，虽说衣裳穿戴还算整齐，但是凌乱的发髻还是说明了刚才正在发生着什么。 管家走进来之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景象，就立刻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殿下，徐公子，全公公来了，说是要殿下和徐公子即刻进宫。”管家说完就低头瞅着自己身前的地板 ，一丁点抬头的意向都没有。 “今个儿不进，就跟陛下说我还病着。”徐天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还等着吃阿疆呢，谁有闲心去和那个糟老头子扯皮。 再说了，动不动就进宫，动不动就进宫，皇宫的路，他闭着眼睛走都不会出错了。 “这······”管家一听徐天泽的话，一脸为难的看向二皇子。 “去吧，本皇子还要看着阿泽，自是没有时间去宫里的，改日再去。”二皇子好笑的摇摇头。 但是他的手可是一直在徐天泽的背后捣鼓，给徐天泽整的心痒痒的，但是管家还在他只能面上保持镇定。 “是。”管家见两人都是这么说，有些头疼，只能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管家还不忘给两人带上门。 “阿疆~我们继续好不好？”徐天泽见门关上，直接翻身抱住二皇子，炽热的气息喷涌。 也不管二皇子什么反应，他直接将吻印在了二皇子的唇上，滑过下巴，又印在脖颈上，锁骨上。 “不对！阿疆，我们走！”徐天泽正开始迷离的时候，心中忽然有明悟闪过，直接制止了自己的动作，拉着二皇子就下了床。 “你是说？”二皇子疑惑的看着徐天泽，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两人对视之间，徐天泽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两人都清楚彼此内心的想法。 于是两人立刻整理衣冠，然后急匆匆的向着前厅走去。 毕竟要是去晚了，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麻烦来了。 管家这头儿从房中退出来，也没有时间在和雪卫拉扯，直接向着前厅走去。 一路上都在苦思到底该怎么跟全公公交代，虽然他已经尽量延缓了步行的速度，但还是到了前厅，见全公公还在里面站着，只能换上笑脸走进去。 “哎呦，全公公怎么还站着？快坐。”管家一进来见全公公一直都是站着，心里咯噔一下子。 他可是记得，当时他去请殿下和徐公子的时候，已经招呼着全公公坐下了的。 这是等的不耐烦了，所以直接站起来了吗？ “不了，咱家还是站着吧，殿下和徐公子人呢？”全公公一扫拂尘，面无表情的看着管家。 管家一走，他就站起来了，要不是想让管家背在他这里闲扯，赶紧去请殿下二人，他恐怕一开始都不会坐下来。 如今管家回来了，但是殿下和徐公子却不见人影，全公公面上多少有些许的不悦。 “哎，公公有所不知，徐公子如今还是重病在卧，我家殿下正在衣不解带的照顾，实在是，实在是。”管家摇头叹气，一副难言的样子。 “实在是什么？”全公公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心里暗暗发苦。 第149章 朕过来了，他们是见还是不见 “实在是没有办法进宫面圣啊。”管家一脸的为难，说完还偷偷观察全公公的脸色。 一见全公公面无表情的样子，管家心里有些疑惑，这要是搁在往常，全公公的脸早就阴沉下来了，今天怎么看不出动怒的样子？ “意思是殿下两人今个儿进不了宫？”全公公眼底有些无奈，疯狂眨眼给管家暗示。 “哎，是啊，不仅今天，明儿个也是难啊。”管家见全公公给自己使眼色，也知道全公公在告诫自己。 可是他就是一个管家，他也没有办法决定自家主子的想法，更何况徐公子已经和自家殿下互相表明心意，说来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主子了。 他们本人不愿意，就算是全公公给自己再疯狂的使眼色，他也没有办法啊。 一时脸上的无奈是真的无奈了。 全公公一见管家这个样子，嘴角都抽搐起来，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就连最基本的眼色都看不懂，真是白瞎了他瞪了这么久的眼睛，这下好了，真是谁也救不了了。 累了，毁灭吧，爱谁谁了。 “哼，意思是他们进不了宫见朕，那朕过来了，他们是见还是不见？”乾帝从后面的禁卫堆里走出来，冷哼出声。 他就知道这两个小崽子铁定不会让人省心，本就是打着试探的心思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今天要不是他心血来潮扮作禁卫过来了，他在宫中收到消息的时候，估计就要被这两个小王八蛋给气死了。 “陛下，兴许殿下和徐公子当真是有什么事情也说不定。”全公公赶忙转身扶着乾帝坐下。 虽说吐槽归吐槽，但是该帮忙给乾帝找台阶下的时候，他还是要想办法给台阶的。 “陛下，参见陛下。”管家一听全公公的话，再加上刚才乾帝的自称，一哆嗦直接跪了下来。 原来刚才全公公是这个意思啊，他真的是，这回可真的是直接触怒圣颜了。 “哼，能有什么事情？还重病，朕那一下子是能打死他不成？”乾帝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爽，他就没见过找理由不进宫，还找的这么敷衍的。 但凡要是换个理由，他还能装作不知道咽下这口气，可是现在这样的理由，跟生吞一个苍蝇似的，未免也太恶心他了。 全公公被乾帝这么一怼也是有些无奈，只能给管家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了。 “呦，今儿天气尚好，陛下怎的这么生气？”徐天泽和二皇子从外面就听见乾帝的怒吼，心中暗道果然。 他们就知道不对劲，要是按照全公公的性格，应该是跟着管家直接到门口去堵门才对，竟然乖乖的在前厅等着，属实是不对劲。 在联想到乾帝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结果一过来就看到乾帝在发脾气，两人就知道自己来是正确的。 “哼，好天气？倒是真会睁眼说瞎话。”乾帝瞥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气，还带着余夏的闷热。 就是这样的天气，也就徐天泽能说出来是好天气，又闷又热，还带着潮湿，到底哪里好了？ “父皇微服私访的天气自然是好天气。”二皇子摇着扇子进来，对着乾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乾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现在看着老二这么轻松惬意的样子，他是多少有一些不爽。 平时见到自己的时候，无论是哪个儿子都怕的要死，现在知道自己没了夺嫡的机会，反倒是直接放飞自我了。 “陛下，如此一番可是为了科举之事？”徐天泽见乾帝还在那里傲娇，不由得转移话题。 然后踢了踢管家，示意管家离开，毕竟管家到现在还在地上跪着呢，别说使眼色了，就是用手势估计也是看不见的。 管家接到示意，抬头看了眼二皇子，见二皇子点头，于是默默的起身退了出去。 乾帝见到徐天泽和二皇子这么打配合，虽然面上还是有些不满，但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该罚的，他都已经罚完了，之后要怎么着，那就是徐天泽他们二人的事情了。 “既然知道，那还不准备进宫？”乾帝没好气的瞪了徐天泽一眼，他都在宫里等好久了，就是没有等到徐天泽主动进宫。 没有办法，这才直接宣旨，又怕到时候出现什么乱子，只能自己装扮一下亲自找了过来。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拉着二皇子坐到了另一边。 全公公见到这一幕嘴角抽搐一下，但是见乾帝看着自己，他还是直接抬头盯着屋顶，就好像屋顶有什么特殊之处一般。 乾帝见全公公不配合自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见全公公被踹到，这才面不改色的收回腿。 一瞬间，乾帝心里都是直接舒爽了不少，果然人心中有气还是要直接发泄出来的好，不然他可就真的要憋出病来了。 “陛下，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科举？”徐天泽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直接给二皇子倒了一杯茶。 二皇子见状，也是没有说什么，就是全公公在乾帝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不一般的。 别看全公公被踹的哎呦一声，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一脚根本就没有用什么力气。 “嗯？那你倒是说说，科举都是什么样子的？”乾帝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众所周知，科举就是进行选举人才，科举的形式以及相关的种种流程早就有了章法，如今这徐天泽竟然问他想要什么样的科举。 难不成还能在这上面玩出一个新花样不成？ 徐天泽也不是那种异想天开之人，应该明白他自己的动作早就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想要有所变动不要说时间上就不不允许。 就算是时间允许，朝堂上那群老东西可不会同意，毕竟科举可是关乎着他们所有人的利益的。 “陛下，科举有三，官官相护、门生划分、公正公平，陛下想要哪一种？”徐天泽抬起头，目光澄怔怔的。 第150章 你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乾帝听到徐天泽的科举有三的时候，还是脸上带着趣味，一听到是哪三种直接黑了脸。 这是在说是哪三种吗？明明是在骂他管辖不力，导致科举乌烟瘴气，是个昏君。 科举本就是这个样子，他早就想要改了，不过是触及到众多的利益，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罢了。 毕竟无论怎么选择，人才最后都是会流传到朝堂之上，这也是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但是事情是这个样子，可是直接被人给捅破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小混蛋！你是在骂朕是昏君！”乾帝脸上有些羞恼，直接起身用手指着还在那媏端坐着的徐天泽。 “陛下说的是哪里的话，臣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徐天泽被乾帝叫小混蛋，脑子一懵，不过还是快速反应过来。 “更何况，陛下不是已经将科举的事情直接全权交给臣了吗？”徐天泽说着，从给自己的怀里将乾帝之前甩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 毕竟最开始是乾帝答应的，那可就不是现在乾帝要进行反驳的，不然乾帝可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乾帝见到徐天泽手中熟悉的令牌，眼角是直抽抽，他就知道直接给了徐天泽特权就是一个错误，现在不是直接反应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了。 “说吧，你科举到底想要做什么？”乾帝也不跟徐天泽打哑谜，毕竟今日和徐天泽谈完了，就要进行修缮科举场地了。 如今上京城的学子已是越来越多，等到下月之时，学子全部涌入上京城，再说什么修缮的事情，可就真的要晚了。 “陛下，臣没什么想法，臣只是想要看看真正的公平是什么样的。”徐天泽收回玩笑话，眼中有着郑重。 “历来科举都是世家大族的利益瓜分处，真正有才华的人，若是没有深厚的背景，被暗杀、被顶替、被欺辱，早已经是权贵们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徐天泽的脑海中全是每一次科举时，徐家举家闭门不出的情景，世人多是以为徐家身上有着学子的崇敬。 学子热情过甚，所以徐家不得不在科举的时候离开上京城，就是为了能让学子安心科举。 可是这不过是徐家对外的说法罢了，徐家真正离开的原因，不过是不忍心看着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遭受迫害罢了。 徐家每次离开上京城其实都是在暗中拦截入上京城的学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活着有的时候比傲骨更重要。 更是派自家侍卫拦在出京的必经之路上，就怕那些权贵直接迫害学子的家人。 徐天泽虽然怨恨徐立拿他当棋子的行为，但是不得不说徐立当时的话，对他来说一直都有着深刻的影响。 他问徐立为什么不向乾帝禀告，他说无论如何，最后学子都会流入朝堂，乾帝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和上京城所有的权贵世家作对，他徐立没有这个勇气，因为徐立是一个心有牵挂的懦夫。 徐家辜负了天下学子的热情和崇敬这么久，他总要给学子们一个交代，就算不是为了徐家，他也想还学子一个公道。 “你倒是很讲究公平？但是世间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世间，你所谓的公平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乾帝虽是心中有些欣慰，但是面上却表现的极为不屑。 公平？哪有那么多的公平？不过是有权有势之人进行底层管理的一个手段罢了。 徐天泽也算是见过了人性的丑恶，竟然还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陛下说的，臣自是理解的，臣不过是在完成自己的目的顺手做的事情罢了。”徐天泽并没有因为乾帝的讽刺有所动摇。 他一直知道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绝对的公平，但是他能做多少就是多少就好，只要无愧本心就好。 “陛下，臣既然答应要做陛下的刀，那最后有限的时间里，为陛下清除一些毒瘤岂不是更好？”徐天泽笑着起身躬身对着乾帝拜了拜。 只要乾帝知道徐天泽这么做，对于乾帝只有无尽的好处就是了。 至于怎么清，又怎么处理世家权贵的刁难，那就是徐天泽自己的事情了，乾帝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乾帝看着徐天泽有些沉默，那块儿自己赐给徐天泽的令牌正挂在徐天泽行礼的手上。 那块儿令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就好像在不断的触动着乾帝的心，催促他赶快答应下来一样。 “纵使你不是徐立那个老混蛋的亲子，但是在他身边教养多年，早就染上了他的习性。”乾帝没有直接回答徐天泽的话，他注视良久只是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染上了什么习性？不过是算计人的本事学会了几分罢了。 他所行所为皆对于乾帝有好处，自然就算准了乾帝会答应，这种算计自然会让乾帝想起徐立。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都被人给算计死了，反咬一口又如何？难不成还会跟他这个将死之人计较不成？ “不过，那个老混蛋算计了朝堂上上下下，唯独不曾算计过朕。”乾帝说完不看徐天泽，转身就向外走去，“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臣，遵旨。”徐天泽躬身又行了一礼，再抬头的时候，乾帝已经彻底离开了。 他转头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一声闷雷响过，豆大的雨点落下，紧接着而来就是倾盆大雨。 “阿泽，你刚才当真是吓到我了。”二皇子见事情彻底了结，这才开口抱怨。 就刚才徐天泽和乾帝对峙的样子，二皇子是生怕直接惹怒了父皇，然后阿泽没有好果子吃。 “怎么会？科举无论办的多好，咱们两个都拿不到多少好处，陛下自然对待起来就会宽容不少。”徐天泽笑着直接将二皇子抱进了怀里。 然后直接坐了下来，顺便让二皇子直接坐进了自己的怀里。 “阿泽~这还有别人在呢。”二皇子羞红了脸，然后小声嘟囔着，就要起来。 “怕什么？你看看这屋里除了你我，可还有别人？”徐天泽笑着将二皇子抱紧，不让二皇子起身。 二皇子经他这么一提醒，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屋里只剩下他和阿泽二人。 即使没有外人在场，二皇子自在了不少，然后一只胳膊搭在徐天泽的肩上，扭扭身子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接下来，阿泽准备如何？”二皇子就着徐天泽的手，吃了一口徐天泽递过来的糕点。 第151章 稍等会儿，人没齐 “自然是让龙沐斯和宋玉过来相商，他们二人不是想要在科举的时候捞一些好处吗？那让他们给干点活儿不是应该的吗？”徐天泽将剩下的半块糕点扔进嘴里，一脸的坏笑。 二皇子一听就知道徐天泽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背后直接出了冷汗，还好他已经不需要在科举上捞好处了。 不然按着徐天泽这样无良的性子，到时候铁定也会狠狠的坑他一笔，但是一想到宋玉和龙沐斯挨坑，二皇子心里就是一阵的舒爽。 徐天泽一连几次被打断，也是没有什么想法了，美男在怀，属实是没有什么念头，于是拉着二皇子开始研究怎么坑龙沐斯二人。 这一研究就是直接研究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天明的时候，二皇子实在撑不住这才睡过去。 “阿泽，你唤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宋玉面带复杂的看着徐天泽。 昨儿才从二皇子府里离开，今儿个又被叫到长公主府见面，虽心中有些许的猜测，但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稍等会儿，人没齐。”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环顾四周皱了皱眉。 他昨日发的帖子，今天见人没来，直接派人去请，顺便说明请人的目的，按理来说，龙沐斯无论如何都会来才对。 毕竟，利益和权势才是龙沐斯真正在意的东西。 “阿泽说的对，本王还没来，怎么就能直接开始呢？”龙沐斯畅快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哼，才刚封王，架子倒是直接摆起来了。”长公主见状，没好气的白了自己这个便宜侄子一眼。 这么沉不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坐上皇位了一般，真是没出息。 龙沐斯进来见长公主坐在上首，脖子一缩，脸上刚才的春风得意瞬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抬起手对着长公主行了一礼。 “姑姑安好。” “自行找位置坐吧。”长公主淡淡的看了龙沐斯一眼，然后不再多言。 龙沐斯看了看左边坐着的徐天泽和二皇子，又转头看了看右边坐着的宋玉，最后苦着一张脸坐到了宋玉的身边。 “怎么？坐在本宫的下首，委屈你了？”长公主见龙沐斯脸上憋屈的表情就不得意。 左边，泽儿一进来就坐到了自己的下首，右边宋玉进来就和自己隔一个位置，如今龙沐斯来了率先就是找其余的位置。 这一对比，长公主是看龙沐斯哪哪都不顺眼，恨不得直接一脚踹过去。 “姑姑，这是哪里的话？侄儿对姑姑恭敬还来不及呢。”龙沐斯讨好的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本来阿泽叫他的时候，他是打算直接过来的，但是一听是长公主府，他就不太想过来了，但架不住阿泽说的事情对他来说有利。 这才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没想到这刚进来还没多大一会儿，就被长公主批斗了两次，早知道，早知道他还是要来。 正当龙沐斯在心里无奈的叹气的时候，徐天泽也是看够了戏，直接开口说起正事来。 “大家都已经是熟识了，我也就不跟大家绕弯子了，叫大家来清怡姑姑这里，是为了科举在即一事。”徐天泽把玩起自己腰间的玉佩，嘴上说的极其郑重。 徐天泽这一开口，长公主几人也是将目光投了过来，毕竟昨天全公公上门的消息，他们也是知道的。 想来也是乾帝为了科举一事，自从圣旨下来到现在，徐天泽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如今若是再不接理，估计就要被人弹劾了。 “科举结束的时候，就是朝堂大洗牌的时候，你们想要多少好处，那就要出多少力。”徐天泽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话说开。 也是直接向众人透露出一个消息，那就是科举的时候他会直接对一些人下手，到时候朝堂空缺，要怎么补，那就是他们几个人的事情了。 “阿泽，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不如直接给我们透个底。”龙沐斯轻摇着扇子，眼中闪过一道道算计。 若是直接知道了具体是哪些的空位缺失，那他也能直接算计好收揽哪些人才，又要推哪些人直接上台。 宋玉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紧盯着徐天泽，自然也是想要知道具体的空缺都是什么。 长公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她目光向下左右一扫，嘴角勾了勾。 这一个眼中算计不断，一个假装装傻充愣，一个眼中只有一人的身影，倒是最后那个脸上带着淡然，一切尽在把握的样子。 “若是直接说了具体的空缺，少不得又要出什么乱子。”徐天泽摇了摇头，他只是想要拉一批人下马，但是不是想要直接定人生死。 若是本身就是无辜的，他自然不会想着将人直接给拉下马，既是如此，除了几个已经定死了的大头，其他的都是顺带和不确定。 他又如何直接将人名单给在座的各位？到时候可就真的不是他所说的算了。 “泽儿，你需知道，心中的想法再好，没有约束，到时候也是惘然。”长公主见徐天泽走入误区，直接开始点他。 若是没有人名单，徐天泽固然可能直接说拉哪些人下马，空出些官位，但是龙沐斯和宋玉也可以。 反正都没有人名单，若是看上了哪个位置，他们可以直接胡乱定几个罪名，然后就是把人拉下来，换成他们自己的势力。 徐天泽自然知道长公主的意思，他笑着冲长公主点点头，示意长公主不用过于担心。 “这次科举，我想要公平一次，你二人直接跟着做推手，不仅会获得人才，名声也可以直接打造出来。”徐天泽声音平淡，可是话语间却带着蛊惑之意。 “阿泽，你应该知道，所谓的科举公平会得罪多少人，最后和利益根本就不成对比。”宋玉直接变了脸色，若是其他的事情，他或许还能帮，但是和整个上京城权贵为敌。 他根本考虑都不会进行考虑，毕竟他刚上任，根基未稳，跟着胡闹只会自毁前程。 “宋玉，你果真还是老样子。”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眼中明暗不断的变化着，“昔日徐家满门屠族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思来想去的吧？” 第152章 算是偿还昔日恩情吧 “阿泽，胡说什么？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宋玉听到徐天泽的话，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跳脚。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最后徐家也是真相大白了，阿泽怎么能还是这样揪着不放，未免也忒小气了些。 徐天泽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宋玉的反应他是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若是不考虑，那就不是宋玉了。 不过这一次的名声和利益，足够打动宋玉，让宋玉奋力一搏的，他不过是想讽刺一下宋玉身为徐家亲子这件事情罢了。 “看着是得罪了上京城大部分的权贵，但是好处却是无尽的，镇国公新上任也是需要些业绩巩固地位吧？”二皇子拿着扇子给徐天泽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瞥了一眼宋玉。 宋玉之所以反驳，不过是想多要一些好处而已，毕竟宋玉能好端端的成为镇国公，就说明其心里有着不少小聪明。 不然就阿泽回上京城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埋坑，再加上姜家的事情，宋玉根本就没有可能这么快接任老镇国公。 乾帝和老镇国公要是知道二皇子是这么想的，估计心里要不痛快不少，毕竟宋玉之所以这么早上位，不过是他们二人博弈的结果。 宋玉听到二皇子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坐在那里，思忖着可行之策。 毕竟他确实只是想多要些好处，上京城的权贵确实会直接被他们得罪，但是无论是名声还是往后朝堂上自己的人。 这些都是可行之事，并且有着长远的好处，风险和收益是并存的，巨大的风险也有着高昂的好处。 “话我已经说清楚了，想不想跟着干就是你们的事情，毕竟其他大人要是知道，想来也是愿意分一杯羹的。”徐天泽接过二皇子手里的扇子，慢悠悠的给着皇子扇着风。 换做是别人，只要拉下马的不是他们。徐天泽相信愿意跟着来的铁定不少，之所以找龙沐斯和宋玉，不过是因为自己了解他们，出了问题好掌控而已。 若是想要名利双收，由他这个明面上徐家的遗脉出手牵头是最好的，换做别人，天下学子可是未必会给面子。 那个时候，要是想要好处，徐天泽想要拿捏他们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担心他们会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有多少把握？”龙沐斯沉思片刻直接算是变相应承下来，毕竟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只要他需要的，阿泽给到他就可以，至于阿泽最后选择和谁在一起，说句实话，他还没有在意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他日成为一国之主，阿泽还能离开他不成？更何况阿泽也不过还有所剩无多的日子，难得开心一点，那就怎么开心怎么来好了。 “单是我们二人便有五成的把握，清怡姑姑注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徐天泽见龙沐斯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微微一笑。 “那就是七成咯？”龙沐斯下意识的开口。 既然有着五成的把握，就说明父皇那边，徐天泽早就已经是通过气的了，再加上长公主的威势，想来七成是没有跑的。 说着，龙沐斯转头看向上首的长公主，见长公主根本就对于徐天泽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吧，就知道徐天泽说的是对的。 毕竟他这个姑姑到底是有多宠阿泽，上京城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了。 “既是如此，有我们和无我们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龙沐斯也是有些疑惑，按照七成的把握已经是很多了。 那徐天泽就算是直接拉着二皇子和长公主单干，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为什么还要他和宋玉来帮忙？ 要说是为了几人熟识的关系，龙沐斯可不相信，毕竟按照徐天泽的聪慧程度，应该已经将徐家灭门的真相，以及后面各种推手都猜测的差不多了。 那就应该明白，无论是宋玉也好，还是他也好，都是间接害他受尽屈辱的推手，他不应该就这么简单放过他才对。 “算是偿还昔日恩情吧。”徐天泽颇为无所谓的说着，他的目光深深的扫向龙沐斯和宋玉。 “昔日如何，尚且不言，但是我确实受惠颇多，也该是报答你们的时候了。” “至于其他的，之后另算就是了。” 宋玉和龙沐斯一听徐天泽这话，就知道其实徐天泽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这一次带着他们，也算是变相的跟以往做个了结。 就像龙沐斯知道宋玉其实没少在徐家之事上出力一样，宋玉也知道龙沐斯也是背后做了不少的事情。 两个人皆是有着自己的心虚，不过此时倒是直接达成了一致，就好像决定先过去徐天泽这一关一样。 “阿泽话都已经说透了，那本王就跟着走上一走。”龙沐斯畅快的笑出了声，眼中带着莫名的信任。 徐天泽不屑的看了眼龙沐斯，他可是见到龙沐斯眼中先是算计和质疑，最后是衡量，然后变成对自己的信任的。 自己都是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了，还有什么好装的，就好像直接装，还能维护以前的样子似的。 “镇国公，你的想法呢？”徐天泽扭头看向宋玉。 毕竟当下就是宋玉的决定了，要是宋玉还要有所推脱，他可就不等宋玉了，毕竟他的时间可是真的有些紧迫的。 宋玉一抬头就发现周遭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都参加，那我也是不好缺席的。” 徐天泽见最后所有人都已经同意，也算是直接达成了共识，虽然心里一直都有着把握，但是如今尘埃落地，倒是让他先是松了一口气。 “科举场地马上要进行修缮，泽儿，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吧？”长公主见达成共识，也算是直接欣慰的看了看徐天泽。 要是泽儿的母亲看到泽儿如今的样子，想来也是有着不少的欣慰吧，毕竟以前的泽儿可是一个吃喝玩乐，不问世事的纨绔。 要不是从来不欺男霸女，也不去楼子里面乱逛，可能早就被圈起来了。 “姑姑说的是，礼部尚书云峥为人刚正不阿，正是一个最佳人选，明日朝堂还要姑姑走一趟。”徐天泽直接给众人推出了一个有利的人选。 一听云峥的名字，长公主三人就下意识的看了二皇子一眼，见二皇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无奈只能将目光再次投放到徐天泽的身上。 几人围绕着云峥这个人选进行了对比，又想了不少的政策，这才赶在日落黄昏的时候结束商谈。 “泽儿，你当真要如此做吗？”长公主等到徐天泽和二皇子送完人回来之后，想要确定徐天泽真实的想法。 第153章 就他们二人，还能有什么恩情 “姑姑，既然已经商讨到了这个地步，就说明我确实是要做的。”徐天泽转到长公主背后，给她揉着肩宽慰着。 徐天泽自然知道长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徐家之事的时候，毕竟还是有些有良心的，对他是动了恻隐之心的。 但是科举这么大一块儿肥肉，可就不是什么恻隐之心就能直接让人放弃的，到时候徐天泽就又要回到以前无时无刻都要被刺杀的日子里了。 但是有的时候不是不做，而是不到时机，如今时机到了，他自然也想再最后的时间里面，给天下做一点什么。 也不想辜负历年来学子的真心推崇，他不是一个伟岸的人，他只是一个很自私，很普通的人，只是他就是想要留下一点什么，然后证明自己在这世间待过而已。 长公主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住徐天泽，这孩子太过于执拗，又是一个倔脾气，也只能在背后好好的支持他了。 “对了，就他们二人，还能有什么恩情？”长公主忽然想起徐天泽刚才谈话之中的恩情，皱了皱眉。 就她所知道的，无论是宋玉还是龙沐斯，对于徐天泽说是有着感情，不如说是利用，从中谋求利益，这算哪门子恩情？ “姑姑，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是帮了我不少。”徐天泽也知道长公主对于他人的不喜，但是他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若是还有大把的时光，他不介意好好的跟宋玉和龙沐斯掰扯掰扯，这些年到底是利用居多还是感情居多。 但是他没有时间了，那还不如直接稀里糊涂的讲关系彻底斩断，再者，他又不是徐家子，徐家最后被灭族还是人家自愿的。 他有什么可说的，但是他收到的额恩惠确是实打实的，所以该感激的时候，还是要进行感激的。 “哼，说的好听，也就是你心善，若是本宫直接让他们栽几个跟头才行。”长公主没好气的冷哼。 但是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她也知道泽儿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了，想要直接含含糊糊的彻底了结，他也不能说什么。 “你啊，还是好好的过日子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徐天泽的手。 “姑姑放心吧，我可是很珍惜现在的时光的。”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话噗嗤笑出声，他就知道长公主还是疼他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直接跟龙沐斯和宋玉说，长公主是站在他这边的原因，因为长公主对于他的疼爱可是有目共睹的。 “看什么看?滚过来！！”长公主笑着对徐天泽点了点头，一见二皇子在那里偷瞄，直接没好脸色的瞪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一听长公主的话，脸色直接变得小心翼翼的，然后讨好的上前。 “嘿嘿，姑姑，唤侄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二皇子笑嘻嘻的上前，要不是面上有些发苦，长公主还可能相信一下他的样子。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看你这点出息！”长公主见到二皇子这个样子就觉得有些碍眼，要不是泽儿实在喜欢的紧，她可能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姑姑，你就别吓他了。”徐天泽直接笑着打断长公主的话，要是按着长公主的想法，阿疆可是未必能出这长公主府了。 说完，徐天泽 面带笑意的看了二皇子一眼，见二皇子眼中有着感激他就觉得好笑。 这上京城皇家里面就没有不怕长公主的，就是世家权贵对上长公主都要思量思量自己行不行。 毕竟长公主要是疯起来，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受的住的。 “本宫这还没说几句呢，泽儿你倒是直接护上了。”长公主戏谑的看着徐天泽摇了摇头，但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姑姑~”徐天泽一听这话，倒是没有反驳，就是拉长了自己声音，向着长公主小小的撒了个娇。 人都是他的了，怎么着他也是需要护着点的不是？他可舍不得阿疆再被长公主训斥。 “好啦，小二，你可别负了泽儿。”长公主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虽然她这个二侄儿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打动了她，她这才没有对两人多加阻拦，如今也算是木已成舟。 不过该叮嘱的，她还是要叮嘱一番的，省的到时候再出什么乱子。 “姑姑放心吧，阿泽可是本王好不容易求来的。” 呵护还来不及呢，他又怎么会真的去让阿泽的真心辜负。 “知道就好，今日便歇息在我这儿吧，明日朝堂上总要走一走的。”长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出言留下二人。 徐天泽和二皇子对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毕竟长公主说的也没有错，他们明日都是要去朝堂的。 那自然歇息在长公主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长公主开口挽留他们也是好心之举。 本身就是表明自己是支持他们的，也算是在变相的给他们造势了。 徐天泽和二皇子陪长公主用完膳就回到了待客厢房，关上门窗之后，二人也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这个甩甩胳膊，那个踢踢腿的，好是一副自在的样子。 “阿泽，明日还有场硬仗，今日便早些歇息吧。”二皇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向着徐天泽提议。 毕竟长公主在的时候，他可是时刻都绷着一根弦，就怕自己那个地方做的不好，让长公主看不顺眼，要是在直接收拾他一顿，那他可是真的没地哭去了。 这也导致他一天下来，属实有些身心俱疲，此时只想躺在床上睡觉。 “是是是，阿疆辛苦了。”徐天泽自然知道二皇子在长公主面前不自在，倒也是迁就着二皇子。 说着，徐天泽就起身直接将二皇子给抱了起来，然后向着床榻走过去。 “哎？阿泽，这是做什么？”二皇子被徐天泽一个拦腰公主抱起，也是有些惊慌。 “怕什么？不说就你我二人，就是有人，你我都已经算是定过终身的了，还怕别人说什么？”徐天泽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在二皇子额头亲了一口，就直接将人给抱到了床榻之上。 这长公主府多少还算是安全的，他都几次没有和二皇子好好亲热亲热了，索性事情都要等到明天再做。 那他还不能吃点荤腥的？要知道这两天他可是憋屈的很的。 “阿泽，别胡来~嗯~”二皇子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徐天泽给堵住了自己的嘴。 到了嘴边的话，竟然直接变成了一个嗯字，带起了一股粘腻的感觉。 偏偏徐天泽最是听不得这个声音，直接就将二皇子按倒在床榻前。 “阿疆，那我可就不客气喽。”徐天泽笑眯眯的又堵住二皇子的嘴，根本就不给拒绝的机会。 那双手不断的探进衣裳里，层层的剥落，最后露出雪白的肌肤，散发着独有的雪莲的味道。 第154章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晚上如狼似虎 次日，徐天泽打着哈欠跟在长公主和二皇子后头，一脸的困倦和乏累。 直到最后上了马车，直接靠在了二皇子的肩膀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们两个昨晚上看样子折腾的很晚啊。”长公主调侃起了二皇子。 虽说看着好像只有徐天泽比较劳累的样子，二皇子反而满面红光的，但是眼下的乌青，长公主还是看得见的。 二皇子对上长公主戏谑的目光，一时也是羞红了脸，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长公主。 “行了，本宫也不是什么老学究，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晚上如狼似虎，也是可以理解的。”长公主见自己这个二侄子这副害羞的样子，倒是没有多调侃。 只是这话说的人好像歇了心思，听的人反倒是更加的面红耳赤起来。 “姑姑，您还在调侃上了，姑姑后院中的面首，那才是花容月貌，就是我看到其中几个，都不免眼前一亮。”徐天泽被长公主的调笑声惊醒，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顺道给二皇子解围。 “咳咳，阿泽。”二皇子听到徐天泽那句，“看到其中几个，自己都不免眼前一亮的时候。”不满的干咳几声。 虽说阿泽是好意为他解围，但是这话听着，怎么多少有些不舒服呢。 “阿疆~你这醋意来的忒没道理。”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声音，就好像闻到醋意一样，蹙起眉头。 随后就直接钻进二皇子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舒舒服服的补觉。 长公主见此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徐天泽和二皇子这样，也算是恩爱，长公主的笑容带上了欣慰。 下了马车，长公主三人跟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向着皇宫里面走去，一路上收获不少来自周围不断打量的目光。 不过几人倒是都没有太过于在意，直接踏进大殿等待上朝。 “姑姑，皇兄，阿泽，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啊。”龙沐斯踏进大殿就见到长公主一行人，笑着上前过来打招呼。 “景王殿下，不也是同样早到了吗。”徐天泽对着龙沐斯行了一礼，跟着龙沐斯笑着寒暄。 龙沐斯笑着点了点头，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四周，然后脚步上前半步，身子前倾靠近徐天泽三人。 “听说南侯爷本来今日继续告假不上朝，一听到你今日来上朝，立马腰不酸腿不疼的。”龙沐斯眼中带着调笑，嘴角却带上几丝讽刺的意味。 “他来了岂不是更好？”二皇子斜斜的插|进徐天泽和龙沐斯的话语中。 “是是是，阿疆说的对。”徐天泽隐晦的抽了抽嘴角，顺手将二皇子的手牵在自己的手里。 不然一会儿自己腰间的软肉又要受罪了，这种痒痒痛痛的感觉，徐天泽可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龙沐斯一抬头就对上了二皇子挑衅的眼神，再加上徐天泽刚才的小动作。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感，随后笑了笑似是在认同徐天泽刚才说的话一样。 “倒真是自讨苦吃。”宋玉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苦笑的摇了摇头。 但是也没了凑上去的心思，就是不知道这般话语是在嘲笑龙沐斯还是在自嘲，亦或是两者皆有。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站在大殿里面的群臣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站好，等待着乾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独属于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一声声传递中，逐渐在众人的耳朵里放大。 待到那明黄的衣角出现的时候，群臣皆是跪拜在地。 “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帝走进来扫眼跪拜在地的众臣，看到一片跪伏之中，有一鹤立鸡群，单单只是弓腰行了，不由得冷哼一声。 但是想到是自己特许的，只能将不爽按压在心底，任由下面群臣低头发散目光，最终坐上龙椅。 \"平身。\"全公公接收到乾帝的眼神，直接按着流程办事，还好乾帝没有找徐天泽的麻烦。 不然他接下来又要小心翼翼的揣摩乾帝的心思，不然难免又要吃瓜落了。 群臣起身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朝堂上一下子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乾帝见底下这群狐狸都老老实实的站着，闭目养神，在心底不屑的冷哼一声。 这底下可是有好几个上奏说要告假的，如今还不是好好的站在下面，不就是知道徐天泽今天来上朝吗？ 这会儿在他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矜持，朕还不伺候了呢。 “陛下，臣启奏。”南侯爷见乾帝起身，不由得有些着急，要知道以往可都是他来主持科举的，如今被落下，自然比较着急。 再加上他得罪了太子和景王，就准备在科举上做点儿手脚，然后重新给自己一些矗立朝堂上的资本呢。 “哦？南侯可是有什么要事儿？”乾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寻杰一眼。 本来徐家倒台，他是准备将南寻杰提拔为丞相的，毕竟也是皇后母家、太子外戚。 但是太子势力已经是独大，所以才有些犹疑，准备过段时间在说，没想到就这么点儿时间，南家就出了蔑视皇家的幺蛾子。 纵使是被别人算计的结果，但是终究还是在权谋之上差了些许，自然就不配作为丞相，他也只好在观察一阵子。 南寻杰不知道乾帝的内心活动，若是知道的话，恐怕要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先是左右看看，见昔日要好的官僚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心里有些暗恨。 当初他没事的时候，可是帮了他们不少，如今稍稍有些颓势，就见不到来人，当真是够白眼狼的。 不过乾帝还在等着他回话，一时也不敢多让乾帝久等，上前拱了拱手。 “启禀陛下，科举在即，是按着以往的章程来，还是另有其他，望陛下圣裁。”南寻杰声音澄澈且洪亮，气息沉稳。 就好像是他真的只是关心学子科举一事一般，丝毫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二皇子听到南寻杰的话，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就准备上前去，但是还没等动弹，就被一旁的徐天泽拉住。 他一回头，就看到身旁人的示意。 第155章 南侯爷倒是大义，就是不知道做不做得到大义灭亲 徐天泽见二皇子看过来，对着他笑着摇了摇头，那只牵制住二皇子的手，也是轻轻握了一下。 南寻杰的话，在场众人自然是直接听了出来，一点也不提及徐天泽早就被乾帝封为此次科举监考官一事，反倒是直接询问乾帝是否要按往日章程。 说白了不就是不认可徐天泽嘛，更何况说出这句话不就是等着徐天泽去攀咬一番，到时候上去可就是直接进了圈套了。 没看乾帝在上面坐着，一副看戏的样子吗？ 但是南寻杰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除了得罪龙沐斯以外，还得罪了太子？ “哼，南侯爷倒是大义，就是不知道做不做得到大义灭亲？”太子从外面走进来，那带着怨恨的怒气也是随之而来。 “殿下。”南寻杰回过头来看到太子，心中有些震惊，更是被太子刚才的话吓出了冷汗。 “儿臣拜见父皇。”太子没有搭理南寻杰，倒是先走到一侧对着乾帝恭恭敬敬的行礼。 趁着行礼的间隙，太子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徐天泽，随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乾帝独坐高台，自是将这点看的分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还是给徐天泽点了个赞。 本来徐天泽给他递消息的时候，只说科举一事，当朝太子自然也是要在的，给乾帝一个释放太子的理由。 还想着这个人情会被用在哪里，倒是没想到直接用在了这个时候，倒真是好算计。 “起来吧，如今正是商议科举一事，怎么说你也是太子，也要多听多看才是。”乾帝对着太子点了点头，就示意太子站到一旁。 “谢父皇，只是儿臣还有几句话要询问南侯爷。”太子起身对着乾帝行礼，然后就将矛头对准了南寻杰。 见乾帝点头首肯，太子这才看向南寻杰：“南侯爷，本宫倒是有些疑惑想要侯爷，为本宫解惑。” “下官不敢，殿下请说，臣自当知无不言。”南寻杰心里有些发苦，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太子也当真是分不清一家人了，就算他们之间有一些龌龊，但终究是一家。 若是还是南家执掌科举一事，太子定然是那个可以拿到最大好处的那个，毕竟南家怎么说也是最忠实的太|子|党派。 在这为难他，若是南家最后没有得到科举的主持，到时候就是太子能得到一些好处，也一定不会是最大头的。 南家扶持太子久矣，太子竟然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他南家难不成真的选错了人不成？ 这么想着，南寻杰看太子的眼神愈加的幽怨。 “眼见着这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就是不知道嫣儿表妹在府里过得还算顺畅？”太子直接忽视南寻杰眼中的幽怨，反倒是直接跟南寻杰唠起了家常。 不过这家常唠得直接让看戏的众人眼皮直抽抽，本来还以为太子会委婉一些，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不给面子。 “殿下说的哪里话，小女自知是罪孽深重，如今一直在府中祠堂谢罪。”南寻杰眼见太子不给面子，一时也是有些恼火。 “哦？那表妹如此行事，侯爷也只是关进祠堂？当真是不枉侯爷的拳拳爱女之心啊。”太子装作讶然的样子，倒是虚伪的赞叹一声。 南家是怎么处理南雪嫣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什么跪祠堂赎罪，也就是听着好听，实际不过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禁足而已。 若不是南雪嫣非要在和龙沐斯大婚的时候反悔，这火星子也不会直接引到他的身上。 那样，就算他是被人算计，和福安郡主有了苟且之事，那他也是有把握不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场面。 自己声誉被毁，福安已经被他扔进后院折磨死了，但是南雪嫣可还是在南家的庇佑之下，逍遥自在呢。 “侯爷爱女之心，本王倒是理解，就是不知道侯府什么时候能给本王一个交代？”龙沐斯见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也是不含糊，直接出言讥讽。 先不说太子忽然出来的事情，但是太子如此明显的针对，他自然也是要帮衬一二的。 南家不听话，那就把南家拉下马，再换成自己的人就是了，无论是从学子之中选拔，还是下位升降，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自然是支持的。 太子如今这一出，想来也是和他存了一样的心思的，那他自然也是要演好这场戏才行。 毕竟也算是机会难得，这朝堂上起起伏伏，离开谁不是转啊？ “这-”南寻杰见龙沐斯也是站了出来，面上一苦，左看看太子，右看看龙沐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哈，皇兄和皇弟倒是把南侯爷给吓到了。”二皇子嘴角勾起，也是慢悠悠的张口，顺带对着乾帝行了一礼。 “如今上京城中已是有了不少学子的身影，这天下读书人的盛会，在座的各位大人自是会爱惜羽毛。”说着，二皇子扫视了一圈这朝堂上的众人，又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南寻杰的身上。 “想必南侯爷也是要注重声誉的，自是会给皇家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啊，侯爷？” 南寻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一下子被三位皇子针对，他确实是难以撑住，今日这一幕，若是应对不好，他南寻杰就是朝堂上的弃子了。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要他放弃今年科举的好处罢了，本想着徐天泽身后早就无家世撑腰。 就算是与贤王和景王交好，他也能背靠太子，多少留住一些好处，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太子这个拎不清的直接背刺一刀。 南寻杰没有看向身后的朝臣，也没有看向针对自己的任何一个皇子，他只是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徐天泽。 说到底，还是他小看了徐天泽，本以为姜家落幕只是背后有人直接拿徐天泽作刀，如今看来，徐天泽本身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终究是老朽老了啊~”南寻杰感叹一声就收回目光看向乾帝。 “陛下，若是按往日章程行事，也请换一个监考官，下官年事已高，身子骨也是撑不住了。”南寻杰这话一说出口，整个身形都有些佝偻。 其他同样年事已高，身居要位的官员也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谁又不能保证今日的南侯爷就不会是以后的自己？ “哦？南侯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朕还想着要南侯继续监督科举一事呢。”乾帝听到南寻杰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是口头上倒是还在客气。 第156章 倒不如直接绞了青丝直接吃斋念佛如何 “让陛下见笑了，下官确实身子骨大不如前，已经没有办法为陛下效力了。”南寻杰听到乾帝的话，也是知道乾帝想要的台阶也是不够。 但是一朝挫败，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最后的后果是什么，与其等着直接被赶尽杀绝，倒是不如自己直接识相一点，也算是在变相的讨好了。 “那依南侯来看，谁能担当科举监考官一职？”乾帝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看向南寻杰。 倒是没想到南寻杰竟然这么懂事，不过是刚刚开始就直接下了台子。 但是光下台可不是乾帝想要的，自然需要南寻杰在最后再发挥一些余热才行。 “承蒙陛下看重，依下官拙见，徐大人出身一家本就是学子们最是敬重的，想来徐大人当做主考官，定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南寻杰直接将徐天泽脱口而出，都在乾帝的眼皮子底下混这么长时间了，他自然知道乾帝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说是说，他这个都要下朝堂的老臣了，暗暗讥讽一句乾帝，也不碍事了。 毕竟再怎么说，下令屠徐家的确实是乾帝，也是在暗戳戳的提醒徐天泽，别忘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拜谁所赐。 “倒是劳烦侯爷费心了。”徐天泽自然听出来了南寻杰的意思，不过他倒是没有恼怒。 “对了，既然南小姐需要一直在祠堂罚跪赎罪，那倒不如直接绞了青丝直接吃斋念佛如何？毕竟也好过一直在四四方方的祠堂跪着。” 说完，徐天泽歉意的向南寻杰笑了笑，就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默默去补充了一句：“对了，再怎么说，侯爷也是要先给两位殿下一个合理的交代才是。倒是小子僭越了。” “你！竖子敢尔！”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怒气上涌，指着徐天泽叫骂。 没想到他都已经直接退步了，徐天泽竟然还敢针对他，明明他都已经直接放弃了科举事宜，当真是不知足啊。 “想来，老侯爷确实是年事已高，也该跟我父亲一般吗，退位让贤了才是。”宋玉听到南寻杰斥责徐天泽，不满的在一旁讥讽。 “镇国公说的倒是在理，侯爷连养育子女都做不好，实在难为正直清廉的重臣啊。”二皇子在一旁附和，特意在正直清廉上加重了语气。 南寻杰听到宋玉和二皇子的话，心中一僵，他看向站出来反驳他的这几个年轻人。 一个在一旁眯着眼睛，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个盯着他不断的冷笑，还带着些许的不满；一个眼中幽深，不断的释放着杀意；一个脸上带着薄怒看他像在看待死人；最后那个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有着丝丝玩味。 “陛下~”南寻杰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向乾帝磕头，“老臣为官十几载，不说功劳也是有着苦劳的，怎能被如此折辱？” 朝中老臣见此，不由的再次有了兔死狐悲之感，甚至比刚才更加的强烈。 如今的南侯已经不是在代表南家，而是代表着朝中无数的老臣，若是他们此时不站出来，就相当于不维护自己的利益。 那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其他年轻的官员，挖苦嘲讽？今日倘若不站出来，到时候又有谁会为他们站出来？ 一想到这里，这些年事已高的老臣们，都纷纷站出来发言。 “陛下，南侯也算是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如今被几位如此折辱，实在是人神共愤，还请陛下为南侯做主啊~” “陛下，南侯如此被折辱，若是皇后知道，不利于帝后团结啊，陛下。” “陛下，南侯虽然在子女一事上有些许的糊涂，但是他在这朝堂上的功绩是不可磨灭的啊。” “陛下······” “陛下······” 一个又一个老臣的跪伏发言，让乾帝的脑瓜子跟着嗡嗡的，脸上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他瞪了徐天泽一眼，就非要在结尾犯贱一下，这下子可好，直接犯众怒了，真是会给他添麻烦。 接收到乾帝眼神的徐天泽，也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随后出列看向跪在地上的老臣们。 “诸位大人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啊。”徐天泽甩了甩袖子，笑眯眯的看向众人，“诸位大人与侯爷一同为官十几载，自然也难免会有着些许的感悟。” 二皇子几人一见徐天泽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就直接默默的后退小半步。 毕竟以他们对于徐天泽的认识来说，这些家伙接下来可是要倒大霉了，他们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不然真就要殃及池鱼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修身、治家、平天下，诸位大人如此不注重对于后辈的培养，当真是让本官震惊啊。”徐天泽似是在感慨一般。 说出的话明明没有什么污言秽语，但是就是让那些下跪求情的老臣听着不是很舒服。 “徐大人慎言！老夫子孙后辈自是被精细教养的，在国子监也是有着名声和他人盛赞的。”一个老者抬头就对上了徐天泽，话语间谈及自家子孙，也是有着自豪之情流露。 徐天泽见此皱了皱眉，看向二皇子，眼神示意：这是你的人？ 二皇子见此也是有些无奈，虽说六部都已经倒向了他，但是总有几个老顽固，这柳尚书就是其一。 本来是准备直接想办法给换掉的，没想到还没动手，这老家伙竟然直接撞上来了。 无奈只能让阿泽直接动手借机添些麻烦了，于是他伸出双手大大方方的做了个无语的样子。 徐天泽见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放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在背后给徐天泽撑腰的意思了。 “柳尚书倒是对自家子孙后辈颇为自豪，就是不知道是自豪学识还是自豪品行？”徐天泽见柳尚书这得意洋洋的样子，有些讥讽。 “徐大人到底是年轻，自是不知道老夫的儿子和孙子是何等学识，就是人品也是极为孝顺老夫的。”柳尚书冷哼一声，不屑的扫了扫徐天泽。 他却不知道当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朝堂上其他的官员皆是面色古怪的看向柳尚书。 就是其他一起跪下的老臣，也是面皮子直抽抽，有些哑然的望向柳尚书。 第157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世家大族的子弟，在国子监里面能有几分学识是真？本官可是从没有听说柳家子弟有上榜者。”徐天泽噗嗤的笑出声，眼神带着轻蔑。 毕竟就算他不是徐家的血脉之亲，但是徐家一门两状元一探花是事实，在这种家世教养下，徐天泽自然能有扯虎皮蔑视的资本。 一时让柳尚书有些难言，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至于品行，这在场的大人谁人不知柳尚书的儿子，天天留连烟花之地，日日买醉？” “就是那最小的还未成年的孙子也是欺男霸女，在京郊外无恶不作，柳尚书当真不知？” 亦或是装作不知？ 徐天泽倒也是颇觉得好笑，本来就没打算动柳尚书，但是这老梆子竟然主动凑上来，也该是让他鸡飞狗跳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的子孙，老夫自是了解，徐大人莫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柳尚书目眦欲裂，根本就不相信徐天泽的话。 要知道，要是真有此事，怎么可能没有上报？要知道，他和大理寺的人可是没有什么交情，他的小孙子若是真的混账至此，大理寺早就找他麻烦了。 还至于等到徐天泽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就是想要欺辱他们这些老臣而已，当真是狼子野心，不堪教化！ “柳尚书该不会是想着自己只要没有被找麻烦，就说明在小说的是子虚乌有之事吧？”徐天泽眉头一挑，嘴角勾起几丝嘲讽地笑意。 就这老梆子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不到柳尚书也是为官多载，竟然还没有看透这其中的奥妙。 “你什么意思？”柳尚书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徐天泽的话让他有了猜测，但是出于对妻子的信任，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 “柳尚书不是猜到了吗？不过是官官相护罢了，毕竟就算柳尚书不出面，柳尚书的夫人也是代表着柳尚书的面子的。”徐天泽眼神隐晦的扫过其他几个还跪在地上的老臣，在心里默默过遍这些人的名字。 “不可能！你就是在胡说！”柳尚书张口就是反驳，但是额间的冷汗已经出卖了他。 徐天泽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再加上心中的猜测，他早就信了七八分。 再加上他不止一次的见到自己夫人风风火火的往外跑，每次问他夫人都是说是回娘家，或是有什么其他官员夫人相约。 每一次他想去都被自家夫人给拦下来，再加上每一次回来，不是巧遇儿子，就是偶遇孙子的。 就是府中的下人，也是多有慌张来回奔走的情况。 如今这些联系起来，他心中自是明了，徐天泽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陛下，微臣状告工部尚书柳元章贪|污行贿、滥用权势；其夫人柳张氏私放印子钱；其子行事乖张，往返烟花之地，当街纵马伤人；其孙欺男霸女，强杀良家妇女致多人性命，恳请陛下明鉴！！！” 徐天泽冷哼一声，直接对着乾帝砰的一声下跪，口中数罪并列，声音铿锵有力，不断地回响在这大殿之上。 而柳尚书听到徐天泽的话，直接惊恐的摔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疯狂的对着乾帝磕头。 “陛下，老臣冤枉啊，陛下，徐大人这是栽赃陷害老臣啊！”柳尚书涕泪横流，声音也带着恐惧的和不甘，唯独没有委屈。 就算是他已经猜测出了徐天泽话语中的真实又如何？不过是几个贱民罢了，岂能让自家直接跟着倒台？ 此时无论是真还是假，他最需要的就是先把这脏水给挡回去。 乾帝本来还在上面看戏，结果一下子这烫手的玩意儿就直接丢到自己的头上了，一时有些错愕。 等反应过来之后就知道，徐天泽这小混蛋刚才就是明摆的在给自己挖坑，自己又不得不往里面跳。 “大理寺卿何在？”乾帝一脸的怒气，重重的拍了拍龙椅。 那嗙嗙的声音，听得徐天泽眼皮子抽了一下，这是演的真够真实的，估计那手铁定疼。 正如徐天泽所想，乾帝拍完就后悔了，疼是真的疼啊，但是底下还有那么多人，他只能暗暗的咬着牙。 “臣在！”大理寺卿在听到管管相护的时候，就在心里暗道不好，如今被乾帝叫出来，自然也是心惊胆战的。 他虽然真的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但是他了解自己的侄儿啊，自己的侄儿在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仗着他的关系，可是没少胡来。 就是受贿这样的事情，他是真的敢做啊，这一下子捅出来，就是他也是要受牵连的。 这么想着，大理寺卿就隐晦的看了自家蠢侄儿的位置一眼，这一看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是坐到头了。 因为他的侄儿可是一直在那里打着哆嗦，不住的擦自己额间的冷汗。 “你来查，查的好只斩当事人，办事不利，大理寺上上下下诛九族！！！”乾帝眼睛微眯，说出的话也是杀气腾腾。 他居高位，又怎会看不到身下的百态？既然举起了屠刀，那就不是轻拿轻放就可以的了。 “陛下息怒~”群臣见此，皆是跪下叩首。 只有徐天泽依旧是站在那里躬身行礼，这一看，乾帝更是压不住的火气，但是又不能直接对徐天泽发泄，只能将怒意牵连到大理寺卿的身上。 “怎么？爱卿是听不懂朕的话吗？”乾帝直接拽过一旁全公公的拂尘就砸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脑袋挨了一下子，痛呼一声，然后赶紧磕头请罪：“陛下恕罪，臣，臣遵旨。” “陛下，这工部尚书？”长公主声音带着迟疑，但是目的也很明确。 只是这话一说出口，其他大臣就是在心里直呼造孽，有徐天泽这个小畜生就已经够受的了，长公主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也要往里面掺和。 柳尚书更是在被点名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摆子，内心也是直发苦，他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乾帝眼神幽深的盯着长公主良久，见长公主不为所动，这才收回目光，宣判柳尚书的结果。 “既然皇姐提点，那就······” 第158章 小兔崽子，别得寸进尺 “柳尚书暂时撤|职，等到这件事情彻底水落石出再说。”乾帝看着柳元章的样子，眼中有着无奈。 就是作死，没看到其他几个老狐狸根本就不搭茬吗？就这柳元章非要当这个出头鸟，这回满意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退朝吧。”乾帝也是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早知道这群小崽子这么能折腾，他还不如直接下旨呢。 要是再这么待下去，剩下的那几个老家伙也掉层皮不可。 “陛下，光是大理寺卿实在不太保险，不如就让礼部尚书和镇国公一起协助处理吧。”徐天泽眼见乾帝想要跑路，就知道剩下那几个老家伙，逃过一劫。 但是逃归逃，他总要先把礼部尚书推出来才是，到时候有着这件事情打眼，后面他再因人手不足，让礼部尚书协助科举事宜，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乾帝一听见其他大臣还跪着低着头，就直接怒瞪徐天泽：小兔崽子，别得寸进尺！ 徐天泽见状直接摊了摊手，然后用手指了指最先跪下的那几个老臣，然后又指了指柳尚书。 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想要保下他们几个，总要出点血才行。 乾帝会意直接抬手扶额，他怎么就栽在了这个小崽子的手里，要是再让他撸下去，他这朝堂上可就要空缺太多了。 虽然他确实是想要换一换这朝堂上的蛀虫，然后为后面皇子继位做准备，但是换的太频繁、太快，可就要朝堂不稳了。 不行，这个不行！ 乾帝疯狂的给徐天泽眨眼睛，示意徐天泽见好就收。 徐天泽一脸无辜的从怀中将乾帝之前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陛下，说好的事情，别临到关键的时候反悔啊，那到时候谁还能给陛下办事啊？ 乾帝眼皮子直抽抽，张嘴就是一句无声的“小兔崽子，给朕等着”的口型。 “准。”乾帝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么一个字，就大跨步离去，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一片。 “恭送陛下。”徐天泽脸上带着笑意，率先对着乾帝的背影拱了拱身子，高呼出声。 “恭送陛下~”群臣这才反应过来，随后齐声跪着转身对着乾帝的方向高呼。 等到乾帝没了影子，徐天泽一把就将身边的二皇子给拉了起来，又去扶一旁的长公主起身。 “走吧，事情解决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徐天泽笑着对二皇子和长公主说道。 经此一遭，想来也是没几个不长眼的敢舞到徐天泽的面前了，这一次的下马威也算是为后面的事情，行了不少的便利。 长公主点了点头，倒是赞赏的看了二皇子一眼，本来她就是过来撑一下场子。 想着这场戏估计就是泽儿自己的争斗了，没想到小二的表现还算不错，总算没有辜负泽儿的一片心意。 看样子是自己对于自己这些侄儿带有的偏见太大了，毕竟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不断惹祸，无法无天的小霸王身上。 如今看来，岁月催人老，她的侄儿们也是真的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子了。 “见过姑姑。”太子走了过来，向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见此倒是没有像以往一样，表情有着嫌弃，倒是带着几丝笑意冲着太子点了点头。 这一番动作，直接给太子看的一愣一愣的，本来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挨骂，反而得了一个好脸。 徐天泽见太子只是跟长公主打声招呼，就没了动静，就打算带着二皇子先行一步。 “姑姑，那我们两个就先回去了。”徐天泽笑着说完，就转身准备带着二皇子离开。 要知道计划已经开始，他现在就需要在回去安排其他的事宜，争取在科举到来之前别出什么乱子才是。 “等等，本宫是来找你的。”太子听到徐天泽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你说的，本宫已经做到了，接下来你答应本宫的，可不要忘了。”太子抓住徐天泽的胳膊，话语间带上了威胁之意。 “若是忘了呢？你当如何？”长公主直接翻了个白眼，冲着太子冷笑。 她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亏她还以为侄儿们都长大了，现在还在大殿里面，群臣百官都没有离开，太子倒好，直接不管不顾的威胁起来。 这不是明摆着将把柄放在别人的手里吗？真以为今天出了风头，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就能放过他了不成？ 后面还不是该找麻烦给你找麻烦，该你添堵的时候，给你添堵。 “姑姑，我。”太子一见长公主的样子，就怂的缩了缩脖子。 刚才长公主给他一个好脸色，还以为今天自家姑姑的心情比较好，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又得罪了长公主了。 “太子殿下放心，答应太子的，下官自然会兑现承诺，就是希望太子殿下约束好皇后娘娘才是。”徐天泽一手按住二皇子，一边给了长公主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过是一场交易，太子过来进行确认也是理所当然，清怡姑姑和阿疆因为关心的缘故，确实有些过于敏感了。 “你记得就好。”太子一见徐天泽这个样子，又嘚瑟起来。 不过听见长公主在一旁不满的冷哼，又是缩了缩脖子，装作没事的样子，直接大跨步错开徐天泽几人，向殿外走去。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长公主见太子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摇头，口气也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也不看看他面对的是谁，别说太子了，这上京城里面有几个不怕长公主龙清怡的？”二皇子在一旁小声嘟囔。 就凭长公主的作风和父皇的宠爱，但凡谁惹到长公主头上，无论是否占理，都要脱一层皮来。 “小二子，本宫是看你皮痒了。”长公主眼睛眯起乾帝同款，那幽深的字眼一点一点从银牙里吐出来。 “阿泽，救我。”二皇子听到长公主叫自己小二子，浑身就是一个冷颤，疯狂的往徐天泽身后躲。 “好了，咱们先回去吧。”徐天泽也是有些无奈，也不知是为什么，近些时日清怡姑姑和阿疆打闹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以往是清怡姑姑一瞪眼，阿疆就跑老远了，现在阿疆竟敢在一旁蛐蛐清怡姑姑了。 真不知道是谁给阿疆的勇气，让阿疆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第159章 阿泽就算是心胸狭隘又如何 “徐天泽！” 徐天泽几人慢悠悠的跟着其他的大臣们往外走，在外面的石阶上直接被柳尚书给拦了下来。 “你当真是狼子野心，本官不过是在朝堂上反驳你几句，你却要致老夫一家于死地！”柳尚书双眼通红，神情激动。 这朝堂之上，想来就是你来我往，政见不和的时候多如牛毛，还从来没有那个官员因为被反驳几句，就要人家破人亡的。 “你如此心胸狭隘，以后注定会孤立无援，注定要步徐家的后尘！”柳尚书自幼学习，一心都是圣贤书。 从来没有如此恶毒的诅咒过别人，如今倒是让徐天泽给他整破防了，一时也顾不上往日的面子和文人傲骨。 “心胸狭隘？孤立无援？徐家后尘？”徐天泽听到柳尚书的话，直接大笑出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他柳元章倒是忘了不少的事情啊。 “你笑什么？”柳尚书被徐天泽的狂笑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承认自己骂的脏，但是和自己即将家破人亡想比，已经是轻的了。 “阿泽就算是心胸狭隘又如何？还有本王为其出头，倒是柳尚书背后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二皇子在一旁打开折扇给徐天泽扇了扇，眼中有着丝丝杀意。 这老头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此没眼色，也算是该死，看样子他是要暗中推进一下大理寺的进度才行。 “柳尚书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昔日徐家覆灭的时候，本官上门求助，柳尚书当初是怎么和本官说的，还记得吗？”徐天泽笑完直接反问柳尚书，往日的话语也是犹如在耳。 柳尚书听到徐天泽的话，一时没有站稳直接后退了两步，他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的落井下石，如今时隔两年，最后直接命中自己。 “徐家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还是安心受死的好。” “可是我徐家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是诬陷！柳大人，我求您带我进宫，我徐天泽愿做牛做马来偿还。” “诬陷又有何？真的做过又如何？徐天泽，你徐家气数已尽，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徐家只要倒台，就有无尽的好处供出来，所以只要有人起了开头，那就会有无数的人上前帮忙。” “······” 昔日自己那不屑的话语，如今就好像一阵阵鼓声，在自己的耳边炸响。 让柳尚书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是反驳当时的自己，还是要现在跪下来求饶，希望徐天泽能给自己一家一条活路。 “柳大人，其实你说的也没有错，我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徐天泽见柳尚书转身，背影有些落魄，继续开口道。 见到柳尚书身子 一僵，徐天泽才慢悠悠的继续开口：“所以，无论有没有这件事情，你柳家都会倒霉，毕竟你那不争气的儿子可是男女通吃，就是我差点都着了道。” 柳尚书听完徐天泽的话没有反驳，只是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在其身后的人都可以看到他佝偻的背影，透着凄凉和绝望，想必心死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徐天泽见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触，当时徐家被屠的日子，他找上门去，先是被柳元章这老畜生给羞辱了一顿。 被赶出柳府之后，又被柳元章的儿子带人给堵到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面，若不是他本身就有些基础的武艺在身。 那他根本就撑不住最后求助到镇国公府上，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镇国公府门口。 这么一想，周身就有些戾气升腾，要说这刘元章和宋振江都是一路货色，明明都知道，还要装作不知道，也是受害者的样子，当真是平白让人觉得恶心。 “阿泽。”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一看到徐天泽情绪有些不对，更是有些担忧。 但是话一直哽咽在喉咙处不上不下的，憋得自己难受。 长公主见此直接翻了个白眼，想问就问啊，在这卡着等啥呢？一天天的，真的是要急死她啊。 没看到另外两个都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吗？ 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要是直接被别人抢去，可别说她们熟识，她龙清怡可丢不起这人。 “放心，我可没有吃亏，那个畜生可是直接被我暴揍了一顿。”徐天泽见二皇子这个样子，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遂拍了拍二皇子的手以示安慰。 “怎会？”二皇子摇了摇头，他在意的并不是阿泽是否吃亏，他在意的是阿泽对于柳元章出手太晚了。 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那柳元章早就倒台了，还至于让他有机会在这里犬吠？ “阿泽，需不需要我给他加点料？”龙沐斯这时走过来，并肩站在了徐天泽的另一边。 此时的他身上已经初具王爷的威严，一席紫金朝服更是衬得他多了几分威势。 “无需多此一举，迟早要死的家伙罢了。”徐天泽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大理寺叔侄二人。 相对于龙沐斯的关心，他更想赶紧应付完这一波又一波的蠢货，都在外面堵着他，是真的以为他只是想要拿下科举才这么做得不成？ “呃，徐大人······”大理寺卿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向前、 刚才徐天泽和柳尚书的话，他在一旁也是听得七七八八的，但是他可没有在徐家出事情的时候落井下石。 最多不过就是闭门不见而已，所以他还是自付可以求得徐天泽网开一面的，虽然他对自己的侄儿恨铁不成钢。 但是终究是自己已故姐姐的最后一丝血脉，不得不管，不然百年之后，他真的没有颜面去见自己的姐姐。 “大人与其在这里向我求情，不如先问问你的好侄子在我徐家灭门的时候，人在何处？”徐天泽漠视的扫了眼大理寺卿。 不过当他的视线触及大理寺少卿的时候，眼中的愤怒和刻骨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随后冷笑一声就错开踏步离去 二皇子几人对视一眼，也是急忙忙的跟上徐天泽的脚步，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大理寺叔侄二人。 反倒是大理寺卿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给了自己的侄儿一巴掌，之后不解气直接又踹了一脚过去。 “你个混账，说！你那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大理寺卿也不管此刻还在宫里，直接开始质问。 他确实没有在徐家失势的时候落井下石，但是他的侄子那天可是天明的时候才回府，当时他谴人过去，就得了一句去了烟花之地。 如今想来，那里是什么烟花之地，恐怕是直接去了徐府那里。 徐天泽听到身后的动静，面上阴沉无比，他大嫂当时枕头底下压着的，可是那个混蛋的贴身之物。 想要干脆的死，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等到证据确凿，下了大狱，他会让人好好关照这个混蛋的。 第160章 咱们也别弯弯绕绕了，后日在下进府详谈 “徐大人当真是好手段啊，一次上朝，直接扳倒三个朝中重臣，在下真是佩服的紧啊。”南寻杰双手抄在衣袖里面，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恭喜着徐天泽。 徐天泽听到南寻杰的话，本来要上马车的动作直接停了下来，从宫里出来就看到南寻杰这副死德性。 本来还以为这老东西恨死他了，应该不会再跟他搭话了才对，没想到临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南侯爷，你我本来就是敌人，难不成你还奢求我放你一马不成？”徐天泽就这么半靠在马车上，见龙沐斯几人看过来摇了摇头。 随后就示意龙沐斯几人先走，就在宫门口，南寻杰还没有到失智的地步，毕竟南寻杰还没有到绝路呢。 龙沐斯几人见徐天泽有着把握，于是互相点了点头就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去。 “徐大人倒是信任老夫啊。”南寻杰将徐天泽和龙沐斯几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嘴上有些许的感慨。 实则心中暗暗升起几分警惕，徐天泽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狐狸，如今这么放任自己和他对峙，恐怕还有着能让他自信的筹码。 他还有最后一条生路没有断绝，自然不会贸然对徐天泽出手，但是最终要不要出手只有他自己能确定，别人可不行。 所以，在他看来，徐天泽这副自信的样子绝对有鬼。 “侯爷，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试探了。”徐天泽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南寻杰现在这样不断变换的脸色，他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徐大人倒是坦诚，那徐大人要怎样才能放过老夫？”南寻杰面上畅然一笑，但是内心之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侯爷，咱们也别弯弯绕绕了，后日在下进府详谈。”徐天泽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上车。 倒也不是他不想谈，但是宫门口这种是非之地，他还是躲着一些比较好，再加上周围还有不少耳朵等他呢。 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四周三三两两，上个马车及其磨蹭的一众官员便明白了。 “当真是胆子大了。”南寻杰嘲讽一声，就愤然甩袖子上了自家的马车直接离去。 众人见热闹没有了，这才恢复正常的速度离开，当然还有少数的人矗立在原地，看着离开的马车，陷入沉思。 “看来徐天泽还在寻找，当年诬陷徐家和落井下石的那群人啊。” “当时我就说，光是姜家在明面上顶头，迟早会翻车，毕竟单凭姜家根本就不可能推翻徐家。” “哼，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一但事发有了替死鬼就可以，别管到时候是否合乎常理。” “放屁！当时老子明明是说了姜家可以做冤大头，但是暗地里还要在伪造几个幕后黑手！” “都闭嘴！就算禁卫军今天守门和巡逻的是咱们的人，你们也要适可而止！” “······” 早已离开的人自然不知道这最后的对话，他们经此朝堂一事，恐怕后面就要彻夜难眠许久，还要思索当日徐家灭门自己是否掺上一脚的事情。 徐天泽等人回去的第二日，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也算是正式确认了徐天泽科举监考官的身份。 民间对此也是热情高涨，一时涌入上京城的学子数量也是陡然激升，大街小巷里面都是对于徐家、徐天泽的讨论之声。 不过对此，徐天泽并没有多加理会，在二皇子府里休整一日后，他就再次开始了忙碌。 “侯爷如今倒是不避嫌了啊？”徐天泽一下马车就见到南寻杰站在自己府邸门口迎接他，直接笑着打趣。 “哼，以往徐大人和二殿下也算是形影不离，如今怎么单是徐大人独自上门？”南寻杰皮笑肉不笑的给徐天泽一个软钉子。 他都要变成一个朝堂上的边缘人物了，还顾及什么面子，避什么嫌？ 徐天泽听到南寻杰的话，笑了笑没说话，二皇子自然是想要跟他一起来的，不过是被他给挡回去了。 毕竟昨晚兴致比较高，多要了几次，现在他的阿疆还在床上酸软的休息呢。 徐天泽自然是舍不得美人跟着自己来回折腾的。 “进来吧。”南寻杰见徐天泽不发一言，也没有再刺|激下去的心思。 就算现在能逞个口舌之利，但是一会儿谈判的时候，注定主动权不在他的手里。 这么一想，南寻杰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跟徐天泽继续下去，只好侧身示意徐天泽进府里一叙。 徐天泽自然也知道南寻杰现在的心里变化，他故意站在门口待一小会儿，说白了也是想要释放一个信号而已。 借着和南寻杰交谈的功夫，他扫了扫周围角落处的身影，嘴角带着几丝笑意就进去了。 “徐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算计啊，真不愧是徐立那个老狐狸教出来的。”南寻杰再转身的时候也是看到了角落处的蹊跷，转身进府就直接挖苦起来。 他南寻杰也是在官场浮沉多年，徐天泽刚才的小伎俩，他自然是看的分明。 “官场上面就算是经营多年，也是有着失败的可能，侯爷，你的时日无多了啊。”徐天泽并没有直接回应南寻杰，反倒是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此话一出，南寻杰便明白自己如今在乾帝心中是处于什么位置上了，当年的徐家也好，如今的南家也罢。 都已经到了需要乾帝舍弃的时候了，乾帝定然不会留情。 “老夫已经上表奏章，不日将会辞官还乡。”南寻杰叹了口气，这气一叹出来，刚才还满是朝中重臣的样子，直接消散云烟。 “那下官就恭祝侯爷返程顺利了。”徐天泽听到南寻杰的话，丝毫不意外。 毕竟辞官还乡已经是南寻杰最好的出路，南寻杰自然不会放过。 “徐天泽你也别这里做样子，最后的结局已然注定，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南寻杰不满的看徐天泽一眼，他自知是末路，如今两方见面，不过是为了保留南府其余的性命罢了。 “侯爷，既然说到这个地步，小子也不跟侯爷客气了，当年徐家之事，侯爷出了几分力？”徐天泽停下脚步，笑眯眯的看向南寻杰。 第161章 皇子都已经长大了，有些路也是要提前准备的 “徐天泽！老夫是真心在这里跟你交谈，若是还耍手段，就请回吧。”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带起了薄怒。 若是一开始，徐天泽会到上京城确实是为了复仇，然后给徐家翻案。 如今不说姜家已亡，徐家恢复清白，就是他徐天泽在上流圈子里面流传不是徐家的种，也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徐天泽怎么可能还抓着徐家的事情不放，他可不是柳元章和大理寺那对叔侄，自然不会蠢到以为，徐天泽真的就是因为徐家的事情报复。 再者，真要让徐天泽这么报复下去，这上京城的勋贵里面，有几个可以独善其身的？ 就是乾帝也不可能任由徐天泽这么报复下去，不然到时候朝堂乌烟瘴气，乾国江山不稳。 “不管你信不信，老夫从来没有对徐家出手过，顶多是在朝堂上不痛不痒的酸言几句。”南寻杰虽然不满徐天泽的态度，但还是给自己解释了一句。 “侯爷既然说了，小子自然是相信的。”徐天泽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远离是非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虽然当时徐天泽觉得朝中大臣皆是忘恩负义之辈，如今想来倒是自己最开始太过于幼稚。 这朝中大臣多半也不过是袖手旁观罢了，虽未雪中送炭，但是也没有太过于的落井下石。 他自然没有什么可追究的，更何况他现在地身份了，之所以还在表面拿徐家做事，不过是为了满足那一位的要求罢了。 “侯爷，皇子都已经长大了，有些路也是要提前准备的。”徐天泽笑着向南寻杰说一句，就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 他也算是在南家住过一段时间的，自然还算熟悉南家的布局，倒也没有让南寻杰在前面引路。 “唉~”南寻杰苦笑的摇摇头跟上。 皇子夺嫡之势渐起，本以为南家凭借着太子外戚的身份，定然会乘风而起，倒是没想到竟是第一个被放弃的。 这一瞬间，他对于太子的行为也似是明了，若无乾帝在背后敲打，恐怕太子也断然不可能就这么舍弃南家的势力。 “太子毕竟居于东宫，其余皇子也是有着诸多势力支持，陛下这第一刀已是斩错了。”此刻南寻杰好像是一个局外人，分析着局势。 徐天泽见南寻杰身上有着一股释然的气质，眼中闪过钦佩，毕竟是得势多年的老臣。 如今一下子被乾帝和太子放弃，竟然没有大吵大闹，反倒是像个局外人一般，就凭这点，徐天泽也是钦佩至极的。 若是当年徐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有南侯爷这样波澜不惊的样子，或许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的折磨。 所幸现在还有阿疆陪在身边，也算是还不错的一个结局了。 至于南寻杰口中的话带着大逆不道的味道，就直接给忽略了，什么隔墙有耳，什么他人奸细，都已经快死了，还不能让人胡言乱语几句了。 “侯爷心胸让小子佩服，只是侯爷怎么能确定宫里的那位，这第一刀是错的呢？”徐天泽走进不远的亭子中坐下，就这么看着跟着进来的王爷。 他口中的话更是直接给南寻杰一个震撼。 “什么意思？你是说？”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闪过急切，直接坐到徐天泽的对面，眼睛直愣愣的瞅着他。 “侯爷与其担心别的子虚乌有的事情，不如想想接下来交易的条件。”徐天泽摇了摇头，直接开始转移话题。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若是透露过多，反倒是给自己徒惹一身骚。 南寻杰虽然没有听到徐天泽的答案，但是心中的猜测也算是八九不离十，本来还有些焦急，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反倒是直接稳定了下来。 就他现在的样子，出个门都有皇上的人跟着，哪还有什么人身自由。 太子当时的放弃都没有提前知会他，就是皇后在后宫也没有传出一点的消息，既然如此，太子吃亏和他这个辞官还乡的老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你想要知道什么？”南寻杰收回心思，也算是摆正了自己的态度，拿出了谈判的架势。 “徐家之事虎头蛇尾，姜家必然是表面的冤大头，我要幕后之人的消息。”徐天泽嘴角勾起，乾帝的计划里面虽然知道幕后的那股势力，但是线索还不够。 既然想要和阿疆平稳的度过他最后的时日，那就要给乾帝办事，让乾帝看到他应有的价值。 那乾帝和徐立以及宋振江原本的计划，就是他最好的投石问路。 至于他死之后，阿疆的处置结果，徐天泽倒不是很担心。 毕竟他人都死了，到时候就算有人说阿疆是龙阳之好，和他有首尾也不过是死无对证。 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乾帝定然会把所有的消息压下，就算爆出来也会将所有的问题都按在他的头上。 到时候，阿疆已然在封地，天高皇帝远，自然受到的威胁将会无限降低。 “什么幕后之人的消息，老夫不知道。”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瞳孔一缩，然后很快就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侯爷，你不诚实啊。”徐天泽冷然一笑，都是到这个地步了，这老东西竟然还嘴硬。 “不过没关系，日后南小姐进入寺庙祈福，小子会派人多加关照的，也算是全了一份情谊。”徐天泽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石桌，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的南寻杰眼皮子直抽抽。 “你威胁老夫，恐怕威胁错地方了。”南寻杰冷哼一声不为所动，若是谁都能靠着他的女儿威胁他，那他也是白混了。 他虽然要离开上京城，但是该备下的后手自然准备完全，想要找他女儿的麻烦也要看自己够不够格。 “嗯，你说的对。”徐天泽无聊的扣着手指，敷衍的点了点头。 又不是他一个人想要找南雪嫣的麻烦，太子和龙沐斯本来就不想要放过南雪嫣，一个人就不好对付，那三个人呢？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南寻杰离开上京城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就那么点后手，难不成还能防着太子和龙沐斯一辈子不成？ 见南寻杰还在那里装腔作势，徐天泽站起身伸个懒腰就往外走。 “侯爷，今日小子只要登门，那目的就算成功了。区别不过是要不要保下南雪嫣罢了。” “等等。”南寻杰在徐天泽即将跟他擦肩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叫停了徐天泽。 “哦？侯爷还有事儿？”徐天泽不以为意的停下，但是也没有转身看向南寻杰。 第162章 青丝伴古佛是最好的出路 两个人就这么背对背，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谁都没有回头的想法。 “我虽然觉得徐家之事比较蹊跷，但是我也确实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南寻杰眼中不断的闪过精光。 当时徐家被诬陷之前，确实那伙人暗中找过他，他也只是拿了好处，但是并没有按着那伙人所说的办事。 因为当时姜家已经是顶在了最前面，他也察觉到暗中的各个推手，所以直接选择了明哲保身。 在朝堂上的酸言酸语也不过是显得自己比较合群罢了，实质根本就没有做什么。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被那伙人给算计了，因为姜家后面查到的线索总共就三条，其中一条就是他南家的。 这才有了，徐天泽回到上京城质问南雪嫣，甚至想要直接动手的一幕，这些南寻杰运用势力最后都在后面查到了。 但是他怎么也不明白，徐天泽是怎么看出来他们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的，毕竟无论是他还是另外两条线索，可是根本就没有透露出来。 “我只知道这群势力有的已经在朝为官，有的涉及后宫，再多的就没有了。”南寻杰最后还是把自己都知道的告诉了徐天泽，以求能保下南雪嫣。 “侯爷，南雪嫣青丝伴古佛是最好的出路了。”徐天泽本就是过来打着试探的名义，但是也没有试探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想到南雪嫣那小妮子，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几分，语气也是带着柔和。 南雪嫣已经得罪太子和龙沐斯，落了皇室的颜面，保全性命便是不易，更何况南寻杰也倒台了。 绞了头发当个尼姑，也算是一条能保命的出路，到时候乾帝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会在南寻杰离开上京城的时候，直接保下南雪嫣的。 “看样子也只能如此了，日后。”南寻杰感叹一声起身，他顿了顿。 随后脚步后撤一步，就这么拱手弯腰对着徐天泽的背影拜下：“嫣儿就要劳烦徐大人多加照看了。” “侯爷，你是一个好父亲。”徐天泽感觉出南寻杰的动作，但是他没有躲闪，反倒坦然的受了这一礼。 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一礼不受，南寻杰未必能信任他，更何况那假山后面的小妮子了。 徐天泽受完这一礼就径直离开，眼角瞥见那不远处拐角里的衣角，直接视而不见。 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见他了，相信宋振江已经告诉了这个人所谓的真相了。 南寻杰一直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知道徐天泽的背影消失这才起身又坐在了石座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部。 “父亲~”南雪嫣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声音带着哽咽，“是女儿不孝，连累了您。” 说着，南雪嫣就跪在了南寻杰的面前，拿着帕子不住的擦着眼泪，一时有些泣不成声。 到了如今，她才明白父亲的那句“天家无血亲，莫要当真。”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往日极其宠爱自己的太子表哥，就这么直接放弃了南家。 也是她太过骄纵不知理，最后才给南家惹出这样的滔天大祸。 “起来吧，嫣儿，事已至此，咱们啊，还是要往后看的。”南寻杰眼眶也是有些湿润，注意到自家女儿脖颈处青紫的勒痕也是格外的心疼。 他的嫣儿最后惹下这样的祸事，说到底还是他这个父亲的责任，但凡自己能严厉一些，也不至于让嫣儿走上这样的路。 这几日嫣儿也是寻死觅活的，若不是贴身丫鬟发现的快，恐怕他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父亲，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南雪嫣被自己父亲扶起，直接扑入自己父亲的怀里。 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悔恨，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算是嫁给龙沐斯做一个活寡妇也好过如此。 最后还要平白连累自己已经半百的父亲，离开这上京城，此后再无相见的日子。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还好徐天泽知道咱们南家并没有对徐家出手，想来也会对你照顾一点，为父也算是没有放心了。”南寻杰宽慰的拍了拍自家女儿的后背。 南雪嫣将头埋进去，并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抽噎着，她知道父亲这句话是在告诫她，莫要再惹恼了徐天泽。 徐天泽不过是乾帝的一把刀罢了，也没有真的对南家下狠手，不然她也是没有活路的。 叫她不恨，可是她怎能不恨？若不是徐天泽，她又怎会知道龙沐斯的心意，自然就会欢欢喜喜的嫁进三皇子府。 若不是徐天泽要当什么科举督查官，触及到了南家的利益，父亲也不会想要收回权利，为她站台，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结局。 所以南雪嫣是恨的，她恨徐天泽的告知实情，恨徐天泽算计她，也恨徐天泽和南家争利。 如今南家已败，他又好心的来表示自己的宽宏大度，也要看她南雪嫣到底领不领情。 但是如今父亲就在身边，看着那鬓角的斑白，南雪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以免刺|激到父亲，让父亲不安心。 “女儿知道了，父亲放心，女儿已经长大了。”南雪嫣环抱着自己的父亲，按下心中的浮躁。 或许这种拥抱的温暖，她享受不了多久了，所以格外的眷恋。 南寻杰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摇了摇头，知女莫若父，自家女儿的想法他又岂会不知？ 所以他还是要在进行下一手的准备，就算徐天泽表面上再不屑，想必也会顾及几分那个人的面子。 这样，就算自家女儿后面闹出什么幺蛾子，徐天泽应该也会容忍一二的。 “嫣儿，府中有一小厮，名唤青远，待为父离京的时候，你将人带去镇国公府，亲自交给老镇国公。”南寻杰抚摸着自家女儿毛茸茸的脑袋，眼中闪着慈爱。 他这一生就和亡妻有这么一女，还是老来得女，就算不在了，也要为她安排好后路才是。 “为父书房暗格中还有两封信，上面的那封一并交给老镇国公，下面的那封自己留好，若是遇到危机就派人交给长公主。”南寻杰慢悠悠的交代着事情，那轻柔又带着迟暮的语气就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父亲，您·····” 第163章 水至清则无鱼，本也是没想要动他 “嫣儿，你要记得，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驱使。”南寻杰并没有在意自己女儿眼中的忐忑。 此去一路凶险，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只有这最后一句话来告诫自己的女儿。 徐天泽从南侯府回到贤王府之后，再也没有动静，一时盯着贤王府的眼睛多少有些松散。 就在这科举来临之际，最后的平静日子里面，关于南府和柳元章以及大理寺一事儿也算是有了结果。 “柳元章已经以死谢罪，他的儿子和孙子被他亲手打死，他的发妻已然疯癫。”龙沐斯坐在椅子上边喝着茶水，边慢悠悠的说着柳尚书一家的结局。 就是眼睛不断的扫向徐天泽，一点也不像自己语气之中的那么淡然。 “要说这柳尚书，为官虽说不上多么的清廉，但是也是一位办实事的官员，倒是可惜了。”宋玉在一边手执黑子，边思索棋局边补充。 “水至清则无鱼，本也是没想要动他，但是他的儿子和孙子太过混账，谁叫直接犯到我的手里呢。”徐天泽见宋玉下了一子，快速下白子，直接吃了宋玉好几颗黑子。 见宋玉皱着眉头在那里苦思破解之局，莞尔一笑直接靠在了一旁无聊的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一见徐天泽靠上来，丢掉手中转来转去的扇子，直接牵上徐天泽的手，在那里把玩。 “杀鸡儆猴，柳尚书跳出来的太快，也只能拿他来告诫那群老顽固了。”龙沐斯见徐天泽和二皇子相握的双手，这才不自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本来几人计划的是直接将南寻杰拉下来就好了，谁知道南寻杰竟然能鼓动那群老臣，这才有了后面杀鸡儆猴。 可以说柳尚书也算是直接栽在自己的手里，没有坑到别人反倒是直接坑了自己。 “大理寺的那对叔侄呢？”徐天泽又无聊的下了一子白棋，直接将宋玉刚刚出来的生路堵死。 要说宋玉不信邪，非要跟他下棋，这不是自讨苦吃，他可是跟着齐老天天下棋，那谷中的棋谱都被翻烂了。 若是这样还不能轻易拿捏宋玉，那他可就真是白在神医谷混了。 “大理寺卿官降半职，他那个侄子直接被押入大牢，不日问斩。”宋玉直接将手里的黑子往桌上一扔，瘫在榻上。 他是不行了，没想到小泽的棋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真是他走的每一步都被小泽算的死死的，还是摆烂别丢人了。 “呦，镇国公这是不行了？”二皇子见宋玉的样子，直接开启嘲讽模式。 最开始要下棋的时候，他可是直接躲得远远的，偏这人还嘲讽他没胆气，这不一上来连着三局，每一局都阿泽杀得片甲不留。 他可要好好嘲笑一下这个家伙，让这个家伙刚才瞧不起他。 “你行你上啊？说得好像你能赢似的。”宋玉闻言撇了撇嘴，他说二皇子怎么跑那么快，原来早就知道小泽的手艺了。 “哼哼，咱不行咱承认，不想某些人死鸭子嘴硬。”二皇子得意的昂起头，他菜怎么了。 他就算再菜，也是输给自家人，又没有丢到外面去，哪像宋玉直接给自己打脸啊。 “你。”宋玉听到二皇子这么说，再见到二皇子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想直接往二皇子脸上招呼。 但是想到二皇子如今贤王的身份，再加上小泽就在一旁，只好在那里愤怒的一指。 “陛下这次倒还算说话算话，也不忘常言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徐天泽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转移话题。 阿疆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这么幼稚的跟宋玉犟嘴，宋玉也是，就不知道让让阿疆。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等着你出手呢。”龙沐斯直接忽略了两个幼稚鬼的你来我往，主要是太丢人了，他实在是不想搭理。 徐天泽点了点头，对于龙沐斯的话他是赞同的，乾帝可是一个心黑的，既然大理寺卿被动摇，那就要斩草除根才是。 如今只处置了大理寺卿的侄子，定然是不合常理的，不过是懒得动手罢了。 毕竟他徐天泽才是大理寺卿最想要报复的那一个，未免夜长梦多，他定然会出手进行斩草除根。 那样乾帝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恐怕没人有比他更明白，春风吹又生的含义了。 “帝王心术，皇弟还有的学啊。”二皇子听到龙沐斯的话，也不再和宋玉犟嘴，反倒是收回自己的不正经。 龙沐斯听到二皇子的话，面色一沉，他就知道这家伙不会只盯着宋玉一个人恶心。 但是偏偏龙沐斯还没有办法反驳，毕竟他这个皇兄都已经在父皇那里挂上号了，待到科举结束，直接回封地逍遥自在去了。 也就没有争夺哪个位置的想法与可能，再加上太子也是一个草包，到时候最有希望上位的，自然就是他了。 “切，景王殿下想要上位，还需要政绩来打名声，不然可不好上去。”宋玉不屑的瞥了一眼龙沐斯和二皇子。 他也算是朝堂上的新贵了，若不是家里的老头子还在世，他只能保持中立，说不定他就投到太子门下，好好折腾折腾龙沐斯了。 反正有着小泽的关系在，龙沐斯怎么也要留他一条命，至于镇国公府的荣誉和累世功勋，他现在还真就不在意了。 谁叫他根本就不是镇国公府的血脉呢，什么家族荣耀和他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镇国公说的对，但是眼下不就有政绩吗？”龙沐斯对于宋玉的挑衅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确实还需要一些政绩来表明自己的实力，同时将名声打出去，本来是想着运用契天阁进行一番操作的。 没想到阿泽在科举上已经给他留了位置，那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政绩还不是张口就来。 还能赢得天下学子的好感，稳赚不赔的买卖。 “行了，南侯什么时候离开？到时候南侯一离开，就是咱们正式开始行动的时候了。”徐天泽也是将手里的棋子扔了回去，打断几人。 真就是一见面就掐架，本来今天都坐在一起和谐的商谈事情，徐天泽还以为今天总算是可以安安静静的过一天了。 没想到最后还是吵了起来，赶紧谈完正事让他们散了吧，不然今天真就有些够呛了。 一见徐天泽不耐烦，二皇子三人这才消停下来，对视一眼之后，还是龙沐斯张口说出南侯离开的时间。 “三日之后。” 第164章 都说是衣锦还乡，侯爷是不是过于低调了 “嗯，那就三日之后东城门口送一送我们的南侯爷。”徐天泽直接拍板决定。 “阿泽，你怎么就能确定南寻杰会从东城门离开？”宋玉有些疑惑。 上京城四个城门都有镇国公府的人，据他所知，这南寻杰可是从来都没有从东城门进出过。 “三日之后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徐天泽也没有说清楚，反倒是卖了一个关子。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三日之后，徐天泽几人就站在十里亭的位置，看着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驶过来。 徐天泽冲着龙沐斯点点头，龙沐斯挥了挥手，龙一龙二就上前去拦下了马车。 “都说是衣锦还乡，侯爷是不是过于低调了？”徐天泽朗声说道，然后就直接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就刚刚声音，多少用上了一点真气，他相信南寻杰自然会下来见他的，所以直接坐在亭子中。 龙沐斯几人见状也是纷纷跟着坐下，一齐看向已经被拦下的马车。 马车许久都没有动静，最后马车里面传出一声叹息，然后车帘这才被掀开。 “徐大人当真是不放过在下不成？”南寻杰从马车上下来，此时身上的衣裳已经换成的普通的丝绸制衣， 虽然说丝绸依旧不是普通人所能穿起的，但是相比之前徐天泽每次见到南寻杰，那一身昂贵绣着各个精美的暗纹的衣裳，已然是极其普通了。 没了那股当官把握重权的气势，南寻杰也变成了一个寻常家庭稍显富裕的老人家。 “侯爷，小子可是在帮你啊。晚盏茶的时间，刺客就能少一些。”徐天泽给南寻杰倒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哈哈哈哈，徐大人倒是好心胸啊。”南寻杰听到徐天泽的话，眼前一亮。 他当然不可能等死，他这出京的路上早就安排好了护卫，待到后面刺客埋伏的时候，那些护卫和死士自然会直接进行清理。 若不是乾帝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怎么说南寻杰也要多等几日再出城。 徐天泽的话表明愿意卖个面子给他，拖延上一时片刻的，自然是对南寻杰有好处的。 徐天泽笑着点点头，随后就开始和龙沐斯几人一起品茶，再也没有询问过其他的事情。 就好像真的只是来送送南寻杰一样，这样的行为让南寻杰心里舒畅不少，本来以为在这停留必定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没想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么带着歉意，南寻杰一连喝了三盏茶，这才感慨的看向这亭中之人。 要说徐天泽也算是一个能人了，这亭子之中也是有着朝堂上多半势力的代表了，若不是太子实在不争气，又放弃了他。 说不定，他也会让太子多加亲近徐天泽，毕竟陛下对于徐家之事还是怀有愧疚之心的，不愿也不会任由徐天泽的身边聚拢这么大的势力。 夏末的清晨格外冷一些，但是触及不断上升的太阳，那丝冷意逐渐转变成一丝燥热。 “趁着天气还不到酷热难耐的时候，老夫也是该启程了，徐大人，老夫就此拜别了。”南寻杰起身对着徐天泽几人拱了拱手，但是话语却是只点明了徐天泽。 “那小子就不送侯爷了。”徐天泽笑了笑，然后拱手拜别南寻杰。 想来上京城中已经开始了，他们也是该赶回去看看热闹了。 南寻杰上了马车之后，又掀开车帘取出一个礼盒交给车夫耳语几句，随后就钻进车里。 那马车夫待到南寻杰钻进马车之后，就将手中的礼盒交给了一旁帮着牵马的龙一，随后就驾车离去。 “看样子还有意外收获啊。”二皇子和龙沐斯同步的摇起了手中的折扇。 不过区别就是二皇子扇起的清凉风是给徐天泽的，而龙沐斯是扇给自己的。 察觉到这一差异，龙沐斯的手顿了顿，随后面不改色直接将扇子的方向对准了徐天泽。 “殿下，那么车夫说，南侯爷出门带了蝶斋的点心，说是赠给徐大人尝一尝。”龙一面色古怪的将手中的点心盒子递上前来。 二皇子听到龙一这话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先不说蝶斋是他的，每次有了新品都是先紧着阿泽吃。 就是说蝶斋之前的招牌风逸轩，也是够阿泽恶心一把的，毕竟同牌子的茶馆，阿泽可是直接栽了好几次跟头。 一旁的宋玉听到蝶斋的名字，自然也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一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眼中有些心虚。 这老头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实在没有别的借口了？ “新上新的糕点？直接打开看看吧。”徐天泽现在倒是对于蝶斋和风逸轩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想，自然也不是很在意这个。 至于阿疆在一旁偷笑，等到回去的时候在慢慢收拾他就是了，徐天泽有的是时间让阿疆好好的道歉认错。 龙一听到徐天泽的话，没有迟疑直接将点心盒子放到了石桌上，毕竟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因为他没有及时按照徐天泽的要求办事。 他家主子可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因为这种事情被罚不知道多少回了。 一旁的龙二和马征对视一眼，眼中有着挪耶的笑意，龙一这还不是行动比脑子快，看来是直接被罚怕了啊。 等到点心盒子打开，正上方确实放着一封书信，龙一下意识拿起来就看向了自家主子。 龙沐斯见状就是眉头一皱，龙一瞬时间就打了个哆嗦，然后直接将信件塞进了徐天泽的手里，飞速的后退到一旁。 “你这怎么训练龙一了？让他这么怕你？”徐天泽疑惑的看了看低眉顺眼的龙一，又看向一脸平静的龙沐斯，有些不解。 他记得和龙一认识的时候，龙一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龙一外表虽然没什么改变，但是下意识的动作和习惯倒是变了不少。 “阿泽还是先看看这封信是写的什么吧。”龙沐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看什么。 只是趁着徐天泽低头看信的时候，他趁机给了龙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吓的龙一浑身就是一个颤抖。 马征和龙二见此一个左右看，一个低头瞅着地面，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徐天泽注意力直接到了信上的内容，初始是面无表情，然后就是直接嘴角带着冷笑，最后不怀好意的看向龙沐斯和二皇子。 第165章 这糕点叫做——蝶泽糕 “阿泽，你，你若是有事情就直接说就行，别这么看着我。”二皇子抱着胳膊哆嗦一下。 主要是徐天泽的眼光太过于渗人了，就二皇子对于自己心爱之人的了解，他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你们自己看吧。”徐天泽直接就是手一伸，将信件递给了二皇子。 见二皇子接过，他这才看向点心盒里面的点心，顺手拿起一块塞进了嘴里。 龙沐斯见徐天泽将信件递给了二皇子，本来是想要等着二皇子看完自己在看的，但是徐天泽刚才的眼神太过于渗人，所以他直接就站在二皇子身边跟二皇子一起看了起来。 然后龙沐斯和二皇子的脸色就在宋玉的眼里，不断地变换，那模样都可以和街头卖艺的戏子相提并论了。 一时之间也是勾起了宋玉的好奇心，让宋玉心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阿泽，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些误会存在的。”二皇子率先看完，就将信件直接塞给了龙沐斯，然后坐在了徐天泽的腿上，。 想要借着撒娇来缓解徐天泽心中的不满，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思虑。 没想到那件事情竟然是从后宫最开始出现的苗头，最最重要的还是他母妃的宫里传出来，在此之前二皇子可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 看样子无论是怎样的情形，他也该去拜见一下自己的母妃了。 “倒是没想到最开始竟然是后宫干政。”龙沐斯将手里的信件递给宋玉之后，眼中露出兴奋。 反正后宫妃嫔那么多，都没有和自己有多大关联的，他自然是乐意在一旁看着，这后宫接下来的热闹。 “后宫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情吧。”徐天泽抱着二皇子，心中的不满确实消散了不少。 虽说确实是有二皇子这么一闹的地步，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徐天泽现在根本就不是很在意徐家最开始得罪了谁。 以至于后宫干政也要将徐家拉垮，他一个快死的，真没有必要给乾帝打生打死的，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了。 乾帝也是看在自己快死了，还在给他办事情的上，这才对于徐天泽多加的宽容，不然也不可能有上一次朝堂，直接将三位大臣拉下水的成就发生了。 “蝶斋上新的糕点？叫什么名字？”徐天泽又拿起一块喂二皇子吃了半块，剩下的半块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徐天泽虽然已经没有了味觉，但是眼睛还是完好的，那糕点一看就知道，制作的时候下了不少的功夫。 一个个蝴蝶展翅欲飞的样子，但是偏偏驻足在一个圆形不知名的小球上，小球上面是斑斑点点的白色芝麻和米粉点缀。 蝴蝶的翅膀则是有着莲花样式的暗纹勾勒着，虽然味觉没有了，但是嗅觉还在，自然闻得到这糕点上和二皇子身上的味道相似。 “多大的人了，还是以为封王的皇子，怎么好意思动不动就撒娇？”龙沐斯见二皇子还在徐天泽的怀里坐着，眼白都翻出来了。、 干什么呢，真就是会宣示主权，要不是阿泽时间不多了，想要阿泽开心一些，他早就将人给抢过来，然后跟自己这个不着调的皇兄拼个你死我活了。 “本王愿意，你就是想还没有机会呢，这醋味真大。”二皇子将头一扬，眉飞色舞的看着自己的皇弟。 阿泽都是他的了，这两个还动不动起心思，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似的，但是没办法，阿泽就是喜欢他。 “你。”龙沐斯气的直接甩袖子就不搭理二皇子了，在这么说下去，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往二皇子的脸上打去。 “这糕点叫做——蝶泽糕。”二皇子冷哼一声，就转头靠在徐天泽的怀里，一点点的吐出糕点的名字。 “不知羞耻。”宋玉这时终于是从信件里面抬起头来，听到二皇子的话，直接送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蝶就是蝶斋的意思，至于泽当然是徐天泽的意思，在宋玉和龙沐斯看来，这蝶泽糕就是在说蝶斋是为徐天泽专门做的糕点一样。 若是一开始大家还不知道蝶斋的幕后主人是谁，但是蝶斋每次上新的糕点都是第一时间先送到二皇子府上，然后第二天才会售卖的。 就这样，谁不知道蝶斋后面的主人是谁，那时兴的糕点可是直接摆在徐天泽那里，每次两人一过去，都能见到不同的新花样。 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是知道二皇子这等于是自爆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了。 “或许它可以叫泽留疆。”徐天泽摇了摇头，冲着二皇子笑了笑，张口就是想要给这个糕点改一个名字。 所谓的蝶泽糕说的根本就不是蝶斋，而是说的是雪蝶，驻足在雪莲之上的蝴蝶最后选择驻足在他这里。 徐天泽的心里泛出一股柔情，看向二皇子的眼神中带着柔和与爱恋，他不止一次的庆幸，自己可以遇见二皇子。 并且和二皇子开启了这一段，让他无法自付又充满幸福感的流程。 “哈哈哈哈哈哈，阿泽说叫什么就叫什么。”二皇子闻言直接笑了出来，只是心中闪过一抹忧伤。 龙沐斯和宋玉听到徐天泽这近乎表白的话语，心中俱是一酸。 他们可以假装不知道，可以和二皇子继续斗下去，但是当他们的阿泽心中有了人的时候，他们所做的再多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雪大哥，你拽我做什么？”银柳本来在一旁看的正起兴，忽然就被雪卫往后拽了拽。 “呃······”雪卫见银柳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挠头。 银柳见雪卫没有话说，立马转头就向亭子里面走去，雪卫见状又要伸手去拦。 银柳就好像是预知到雪卫的动作一样，直接回头狠狠瞪了雪卫一眼，然后扭头就跑进去了。 雪卫见状伸进怀里的手一顿吗，然后又缓缓的放下，只是盯着银柳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马征忽然出现在雪卫的身后，幽幽的说了一句。 “嗯。”雪卫沉闷的应了一声，眼睛还在银柳的身上没有下来。 忽然，雪卫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一回头就看到马征、龙一、龙二、戴年都在他身后看着他，一时惊到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第166章 你觉得我的护卫如何 “我们早就来了，是你没注意。”戴年在一边笑眯眯的看向雪卫，自家主子的争风吃醋和他们没关系。 与其在亭子里面受气，倒是还不如出来透透气，这一出来，几个无聊的汉子这不就看到了好玩的事情。 “是你盯着银柳姑娘太过于出神，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我们。”龙二偷笑出声。 他们几人的武艺皆是不差，再加上龙一、马征等人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雪卫但凡注意一下都能发现他们。 可惜啊，这人一但坠入爱河，就跟他们那群颠公主子似的，根本就看不到别的事情。 “胡说什么，你们这样也不怕毁了人家银柳姑娘的清白。”雪卫羞恼的瞪了龙二一眼，就是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属实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他虽然确实是心仪银柳姑娘，但是还不知道银柳姑娘是怎么想的，这万一要是银柳姑娘不同意，那他不就是平白毁了人家的好名声。 “哎，别说这个了，快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银柳姑娘的好的？”龙二直接歉意的挠了挠头，然后开始八卦起来。 “对啊对啊，俺也想知道。”马征也是眼睛一亮，扒着雪卫的肩膀以防雪卫偷跑。 “说来听听。”戴年也是含笑的站在另一个位置，堵住雪卫的逃跑路线。 龙一本来就在一旁默不作声，一听到这话，装作不经意的堵死了雪卫最后一个可以逃跑的方向。 雪卫见状就是面色一苦，这下子就算是马征松手他也逃不了了，直接就被堵死了。 然后就不知道雪卫说些什么，戴年几人都是哄堂大笑，就是最近有些沉默的龙一，也是笑的不住的弯腰。 “真是搞不懂，他们笑什么呢？”银柳本来都已经半只脚踏进了亭子，但是马征那边的动静太大，那大笑的声音都已经传到她这里来了。 嘟囔完，也是想不明白，银柳就转头准备进到亭子里面，这一回头就看到徐天泽几人都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公，公子，奴婢是做错什么了吗 ？”银柳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看向徐天泽。 实在不是她胆小，毕竟经常跟在自己公子的身边，见这几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么多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还是有些顶不住。 更不要说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非富即贵，能掌握下人生死的人了。 “好了，你们吓到我家银柳了。”徐天泽笑骂的看了龙沐斯几人一眼，见他们收回自己的目光，这才又看向银柳。 “来，银柳，你家公子问你点事情。”徐天泽笑着冲银柳招了招手，然后另外一只手仍旧环抱着二皇子，以免二皇子坐不稳摔倒。 “公子。”银柳上前规规矩矩的对着徐天泽行了一礼。 若是平常的时候，她是不用行礼的，这是徐天泽特许的，但是有这么多大人物看着，银柳还是老老实实地行礼了。 毕竟就算自家公子不是很注重这个，但是她这个做婢女的还是要在外面维护一下自家公子的颜面。 “银柳，你觉得我的护卫如何？”二皇子靠在徐天泽的怀里，轻轻拉了拉徐天泽的手，示意他来问。 想着雪卫自幼跟着他，也是到了嫁娶的年龄，本来还想着科举结束，回封地给雪卫这块木头说门亲事。 但是倒没想到，这木头倒是率先发芽了，刚才亭子外面的一幕虽然看的不够真切，但是雪卫的小心思还是看的明明白白的。 “雪大哥？”银柳疑惑的看向二皇子，然后又转头看向自家的主子。 见徐天泽笑着点头，这才开口：“还不错，雪大哥人蛮好的，平常也很体贴，就是性子有点耿直。” 银柳自以为自己对于雪卫的评价还很中肯，说出来倒也是轻松。 只是她这话说出来，二皇子的脸上有些无奈，徐天泽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意。 宋玉和龙沐斯的脸上倒是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这评价这么官方，估计雪卫是没戏了。 “说来，我家戴年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银柳你看戴年如何？”宋玉在一旁喝着茶水，饶有趣味的看向银柳。 “这个······”银柳就算再迟钝，也是明白了眼前几人的用意，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是。 “你要是看不上戴年，马征、龙一、龙二，你也是接触过的，可有看上的？”龙沐斯在一旁也是直接将事情给挑明了。 龙沐斯和宋玉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暂时没有办法跟二皇子抢夺徐天泽，那就先把徐天泽的丫鬟骗到手里。 到时候，无论徐天泽身边有什么样的消息，他们都能提前知道一些，也算是能有一个时时刻刻通风报信的人。 徐天泽好笑的摇了摇头，他们是心知肚明，自己待在身边的人都是有着不俗的武艺，或许银柳没注意到。 但是他们几个在亭中坐着的，可是都看到不远处刚才还打打闹闹的大男孩儿们，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在那站着。 他们的耳力可是都能听清楚这小亭子里面的动静的，没看到除了一脸失落的雪卫以外，其他几个都是尴尬的在那看天看地的。 “银柳可是我家的，你们这是要硬逼着她选一个不成？”徐天泽笑着替银柳挡了回去，顺手将那盒点心推给银柳。 “婚姻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如今你已是我的人，自然是由我替你做主。”徐天泽笑着示意银柳起身。 “我只有一句话，自己合心意才好，别人看的太好也只是别人觉得，知冷知热的那个还是自己。” “不用在意他们的话和推举的人，自己去寻找去选择，万事都有我呢。” 徐天泽说这话的时候，二皇子三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徐天泽，不是因为徐天泽说的话惊世骇俗，也不是因为徐天泽就是这么践行的。 而是徐天泽愿意给一个婢女撑腰，在世家大族的培养下，家族荣誉、礼仪规矩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若不是他们现在手中已经有了不弱于人的权利，他们依旧会进行政治联姻。 更不要说对待下人的方式，就算是他们对于自幼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下人身上，虽说亲近几分，但还是会时刻想着利益最大化。 第167章 嫁不嫁的，看你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们直接问银柳心仪谁，而不是那几个谁心仪银柳一样。 可徐天泽竟然直接给了银柳自由的选择的权利，不是在特定一方里面选择，不是在固定的几个人里面选择，而是选择谁都可以。 “公子，奴婢不嫁，奴婢会一直伺候您。”银柳眼眶通红，心里对于徐天泽已是感激。 从她明白二皇子几人的意思的时候，就想着公子若是想要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 做下人的，公子对她已是不薄，她也没有什么怨言，更何况没有把她支配给老的或是残缺的，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自家公子竟然愿意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一时感动的无以为报。 “嫁不嫁的，看你自己，去将这盒糕点拿出去，你们一起分了吧，一会儿该启程了。”徐天泽笑笑，又推了推面前的点心盒子。 至于银柳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徐天泽都不会进行干预，毕竟最后的路还是要银柳自己走的。 “是。”银柳擦了擦眼泪就端着剩下的点心，走了出去。 “阿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善。”龙沐斯见银柳走了出去之后，也是端起自己手中的茶盏慢悠悠的喝起来。 “我就是从阴谋算计之中辛苦的活着，又何须在让她无缘无故的牵扯到利益之中。”徐天泽看着银柳给雪卫他们发糕点会心一笑。 他不是一个好人，若是真的需要银柳做出牺牲的时候，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牺牲银柳的，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需要银柳牺牲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银柳快快乐乐的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 只是徐天泽或许忘了，在他们这群人中，每一个都是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掺杂利益的算计之中。 只是多数都是论迹不论心罢了。 “小泽，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这么笃定南寻杰一定会在东城门离开。”宋玉对于徐天泽的感慨并不感兴趣，相反他更想要知道徐天泽对于南寻杰的猜测。 据他所知，不少人应该多是将埋伏定在了其他三路，这东城门虽有但是并不是很多。 “东城门离驻京的军营最近，那统军将领和南寻杰也是有着渊源的。”徐天泽拍了拍二皇子的腰，示意二皇子起身。 等二皇子起身后，他也是跟着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看也是要临近初秋了，他这身子也是有些懒散起来。 “可是那统军将领不是和南寻杰有过节吗？”宋玉有些疑惑。 若是说这过节，他记得当初南寻杰还因为这件事情在朝堂上闹出不少的笑话，龙沐斯和二皇子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似乎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南寻杰出入从来不走东城门，就是觉得有那统军将领在，觉得晦气。 “不过是一个闲棋罢了。”徐天泽敷衍的回了一句，就向亭子外面走去。 时间也是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上京城的那群老家伙可是要着急了啊。 二皇子见徐天泽离开也是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自从和阿泽在一起之后，他是越来越不乐意动脑子了。 不过就凭阿泽的优秀，属实也是用不着他动脑子。 龙沐斯和宋玉对视一眼，他们两个被徐天泽一点就透，也是明白该往下来的地方下几步闲棋了。 几人驾驶马车回来恰好就是最热闹的时候，整个京城的学子皆是奔走相告，街头小巷、茶馆酒肆皆是对于今年科举维修政策的议论。 有的是谴责徐天泽不尊重学子，竟让学子当做苦力的；有的是赞扬徐天泽体恤学子的，甚至还有直接说徐天泽不愧是徐家后人，事事为学子着想的。 徐天泽几人对于这样的言论充耳不闻，直接回到了二皇子府，这一下车就看到二皇子府的管家矗立在门前。 “得，看样子是麻烦直接找上门 了啊。”二皇子刚掀开车帘，见到管家不由得撇撇嘴。 能让管家站在门口而不是直接赶走的，也就那么几位，能这个时候能找来的，除了宫里的那个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殿下，全公公来了。”管家本来还面无表情，一见到下马车的是自家殿下，眼前一亮直接笑眯眯的上前汇报。 本来今天二皇子和徐天泽出门，就是为了低调一些，根本就没有乘坐带有徽章的马车，管家派人在城门口守着，都没守到人。 还正准备叫人直接去十里亭子去看看，没想到自家殿下刚好就回来了，也算是直接解了燃眉之急。 “全公公来多久了？”徐天泽在里面也是直接伸出了头询问。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管家微微后退，让人给上了木凳，还不忘回答徐天泽的问题。 “那也不算太久，没事，管家伯伯不用这么着急。”徐天泽先是下了马车，然后笑眯眯的回了管家一句。 本来见管家在门口焦急的样子，还以为全公公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没想到原来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就无需急着去见全公公了。 说完，徐天泽就伸手去扶要下马车的二皇子，二皇子见此笑了笑倒是没有阻止徐天泽的动作，只是下车的时候并未对徐天泽多借力。 “我的身子，我知道，阿疆无需这么小心翼翼的。”徐天泽牵起二皇子的手，心中有着暖流划过。 或许是回光返照，又或是别的什么，他最近感觉确实还不错，除了嗅觉也开始慢慢减弱以外，别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你身子好不好，可早就不是你说的算了。”二皇子直接白了徐天泽一眼，这人若是真的爱护自己的身子，他就觉得有鬼了。 好在之前想办法送过去的消息已经有了回应，阿泽的身子只要细细地养着，那个方法，那个老头一定会心甘情愿奉上的。 徐天泽也不跟二皇子争辩，在别的地方二皇子听他的，但是一但涉及到身体和吃喝上面，二皇子根本就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就像是蝶斋的点心来说，他的味觉失灵早就是几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但是每一次有新上新的糕点了，阿疆总会直接让人先送到他的面前。 “走吧，全公公还等着咱们呢。”二皇子拉着徐天泽就进了府里，都在马车上颠簸这么久了，赶紧回去坐着歇歇再说。 第168章 我何时说过要和你进宫了 “咱家还说这贤王殿下和徐大人是出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人影，如今倒是看到真人儿了。”全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起身影响徐天泽二人。 本来他还在陛下身边伺候着，结果那告示一贴出来，这上京城就直接炸了锅。 陛下就是不见那群大人们，但是尚书房门口一直跪着的那一堆，看着也是烦心啊。 实在没有办法，陛下就派了他过来，本以为能接上贤王殿下和徐大人就回宫，谁知道来了之后就没见到人。 他都不用猜就知道，徐大人和贤王殿下直接出去躲清静了，但是他们躲清静了，全公公也要回去复命啊。 避免自己回去之后挨挂落，全公公就直接在这贤王府坐下来，一副贤王殿下和徐大人不回来，他就不回宫的架势。 又打眼看到管家直接出去了，这才安安心心的等着，索幸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路上总是要耗费些时间的。 想来陛下和那些大臣们应该也是怪不到他的身上，不然他见到这两个人就不会这么的好声好气了。 “公公说笑了，公公能在这里坐着，就说明陛下还应付的过来不是吗？”徐天泽面对全公公眼中的幽怨极其的坦然。 别说真是火烧眉毛了，就说全公公能在这里坐着，而不是立刻回去复命就说明其实事情还没有到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就以乾帝的性子，那几个老官应该还在尚书房门口跪着呢，眼不见心不烦嘛，想跪就让他们跪着去吧。 “徐大人说笑了，咱们还是赶紧的吧，陛下还在宫里等着呢。”全公公并不搭理话茬，反倒是催促着徐天泽赶紧进宫。 进了宫，他也就算是省心了，省的现在还要担心回去会挨骂。 “全公公，我何时说过要和你进宫了？”徐天泽疑惑的看向全公公，他从进来到现在好像根本就没有答应要和全公公进宫。 “徐大人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咱家这也不好交差啊。”全公公有些慌乱，就是以现在徐天泽在陛下的心里地位。 若是徐天泽真的不想要去的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通过武力来解这件事情。 可若是徐天泽不跟着他进宫的话，他都不敢想自己回去之后要接受乾帝怎样的惩罚。 这一慌乱之下，全公公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二皇子，期望二皇子能够帮帮他，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可就要不见天日了。 “全公公，你看本王有什么用？阿泽不想去，本王也劝不动啊。”二皇子无奈的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更何况，本身阿泽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不过就是不去宫里见老头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哎呦，徐大人您可要可怜可怜咱家啊，咱家这老腿跑过来可是已经遭了老罪了。”全公公面色一苦，就向徐天泽卖惨。 无论如何，人总要跟着他去看一眼啊，不然这耽误的功夫怎么说，他都说不过去啊。 就算陛下原谅他办事不力，但是跪在尚书房外面的那群大人一定会撕了他的。 “小子自然知道全公公的不容易。”徐天泽本身就没打算坑全公公，眼珠子转了转，直接给全公公一个眼神，“公公且附耳过来。” “这。”全公公见此迟疑了一瞬间，但还是上前。 毕竟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看徐天泽的态度确实是不打算进宫了，那他自然也要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 二皇子见到徐天泽在跟全公公说悄悄话，也是凑上去，这一听直接就是面色古怪的看了徐天泽一眼。 “这，这能行吗？”全公公听完之后，眼中的震惊还没有散去。 倒不是他不信任徐天泽，主要是这个方法属实是有点损。 “放心吧，公公还不相信在下？这么多年，无论徐家出事前，还是我回来之后，可有坑过公公？”徐天泽拍着自己的胸脯跟全公公保证。 “那倒是没有，只是。”全公公自然知道徐天泽对于自己没有恶意。 不说最开始徐丞相得势的时候，就说是后来徐天泽回来大杀四方，他们之间也是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徐天泽不会害他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但是该迟疑的还是有些迟疑。 “哎呀，公公这不就得了，其他的自有陛下应付，反正公公就是一个传话的不是？”徐天泽打断全公公的迟疑，若是再让全公公想下去，估计就不好忽悠了。 “眼下天色不早了，想必陛下午膳都快用完了，没有全公公在一旁也不知道习不习惯。”徐天泽看了眼外面，装作不经意扫到外面的样子。 全公公一听，走到外面一看，时间早就过了晌午，莫说午膳了，就是午睡估计都是到时间了。 这么一算计，全公公额头的冷汗都是直接下来了，他倒是没想到时间真是打眼就过去。 以陛下的性子，有那么多老臣在尚书房外面跪着，估计这午膳定是不顺心，就是午睡也未必踏实。 他还是赶紧回去看看，以免到时候自己直接被罚的太惨吧。 “咱家先告退了。”全公公转过身来冲着徐天泽和二皇子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说是走，但是那双老腿倒腾起来的样子，都可以用飞来形容了。 “阿泽可有把握？”二皇子虽然在有人的时候是支持徐天泽的，可眼下倒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天子诏令，说不去就不去，还是在天子脚下，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了。 “安心吧，你父皇还用的着咱们，等到不用想要算账的时候，你都远走高飞了，而我也没几天可活了，他也拉不下来脸。”徐天泽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然后就转身忽然凑到二皇子身边：“蝶泽糕？” “阿泽说什么呢？”二皇子见到徐天泽忽然凑近有些脸红。 毕竟徐天泽凑这么近，他都能在徐天泽的眼睛里面看到有些张皇失措的自己了。 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是每次面对徐天泽的调戏，他还是忍不住闹一个大红脸。 本来还以为是自己调戏阿泽，结果到头来，他才是那个被吃的死死的那个。 “没什么，既是无事也该休息了。”徐天泽坏笑的后退一步，然后装作没兴趣的样子就向外走去。 “哎？你。”二皇子被徐天泽这一连番的动作给搞懵了，但是见徐天泽没有 亲上来，面上有些不满。 每次到这个时候，都要直接被亲的，这会儿这家伙竟然还吊着他了。 第169章 徐大人有几句话让老奴代为传达 徐天泽听到身后二皇子的声音，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但是还没等笑容扩大，他的眉头就忽然紧皱，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徐天泽听到二皇子从背后靠近的脚步声，赶紧装作无意的样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 “你这人怎么来回的换样子？”二皇子不满的跟上来，和徐天泽并肩而行。 “怎么？不喜欢？不知是谁每次······”徐天泽强压着胸口的疼痛，调侃起二皇子来。 “闭嘴！你还走不走？”二皇子一听徐天泽要揭他底，不爽的瞪了徐天泽一眼。 徐天泽笑笑不再说话，反而是率先踏步向前面走去，和二皇子错开身子的时候，脸上刚才还风轻云淡的表情，有着一丝痛苦闪过。 随着时间的临近，他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真怕还没有安排好一切，就不知在何时倒在了路上。 徐天泽内心之中有着思绪，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二皇子立刻跟上来。 而二皇子和徐天泽擦肩的时候，脸上的羞恼也是淡了几分，盯着徐天泽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全公公从贤王府赶回宫中的时候，看到尚书房外面跪倒的那一片，心中就直呼造孽。 但是见那些大臣看过来，立刻变得面无表情，步伐沉稳的向着尚书房走去，临走到门口，就听见旁边的大人喊住他。 “全公公，为何不见贤王殿下和徐大人？” 全公公一听，直接翻了个白眼，转头一看，原来御史台的搅屎棍，心中更是不满。 “刘大人慎言，咱家只是奉陛下的命令去了趟后宫，可没有见过贤王殿下和徐大人。”全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这······” 全公公见刘大人还想要说什么，直接扭头迈进了上书房，要是再待下去被陛下听到，他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全公公迈进上书房之后，并没有在意身后那群大臣的窃窃私语。 “大伴，人呢？”乾帝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听到脚步声都没有抬眼皮，直接问了出来。 乾帝本就被闹得心烦意乱，根本就没有睡着，所以刚才全公公和刘大人在门口的对话，他自然也是听到的。 “这，陛下，贤王殿下和徐大人有事情，所以让老奴替他们向陛下告罪。”全公公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按着徐天泽的话，回答了乾帝。 “嗯？什么重要的事情，连朕都不能见？”乾帝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幽深。 他看有事情是假，不想过来收拾烂摊子是真吧？ “陛下，徐大人有几句话让老奴代为传达。”全公公讨好的笑了笑，并不接乾帝的话茬。 都伴随圣驾这么多年了，乾帝到底只是发牢骚还是真的生气，他还是能察觉出来几分的。 一时心中对于徐天泽嘱咐的话，也是有了一些的底气。 “什么话？说来听听。”乾帝听到全公公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期待。 全公公上前小心翼翼的攀附在乾帝的耳边，然后将徐天泽交代给自己的话，传给了乾帝。 乾帝本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听完全公公的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全公公说完之后就后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着乾帝缓过神来，要知道他最开始听到徐天泽的话的时候，也是有些难以相信。 更不要说接下来准备实施计划的当事人了。 “他当真是如此说的？”乾帝迟疑了一瞬，然后看向全公公，期待能从全公公的面上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回陛下，老奴不敢妄言。”全公公对着乾帝行了一礼，面上只有恭敬之色。 乾帝见全公公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冷笑出声：“他这个小兔崽子，倒是真会想啊，也真敢想啊。” 说完，乾帝就在上书房来回的踱步，思量这徐天泽的办法的可行程度，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就看到全公公在一旁老神在在的。 “你说。”乾帝瞅向全公公，身子半侧靠在书桌上，“那小兔崽子的办法是否可行？” “哎呦，陛下，这老奴也不清楚啊。”全公公听到乾帝的话，身子直接打了个摆子，然后赶紧和稀泥。 这事儿无论是否可行，他可不想掺和进去，不然到时候可就真的要成为活靶子了。 “陛下！老臣求见陛下。” “老臣求见陛下。”xn 乾帝本来还想骂全公公几句不顶事，这老东西一到关键时候比谁都会和稀泥。 但是还没等开口，上书房外面那群老东西就又开始在门口喊。 乾帝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就开始来回的踱步，他现在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按着徐天泽的方法，索性还是在晾一会儿吧。 全公公见乾帝又开始踱步，干脆直接瞅着自己眼前的地面，要是在盯着乾帝，估计他就要被绕晕了。 “大伴，虽说临近初秋，但到底还是夏末的日子，大臣们或许也有体力不支的。”乾帝停下脚步，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对着全公公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全公公一听乾帝的话，心中一喜，但是面上还保持着恭恭敬敬的态度。 “嗻。”全公公立刻就响应乾帝的话，然后迈腿向着尚书房外面走去。 待到全公公走到外面的时候，就看到跪在尚书房外面的大臣们都是直接看向他。 全公公半眯着眼睛，扫视着这跪了一圈的人，然后在某一处位置上停顿了一下，再次转开。 “公公，陛下可是唤我们进去？”搅屎棍刘大人第一个开口，眼中满含希冀的看向全公公。 “刘大人说的哪的话，如今正值烈日的时候，诸位大人也是没有用过午膳，陛下|体恤，还请诸位大人先到隔壁用过午膳再说。” “公公，午膳可以过后再用，我们还是想要先见过陛下。” “大胆！陛下口谕，难不成刘大人还想要抗旨不成？”全公公面露严肃，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不要得寸进尺。 一时众多大臣皆是噤了声，他们群情激愤倒是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幼陪伴在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这宫中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可以说是都由眼前这人管理，就是后宫之中，也是遍布全公宫的人。 就是皇后都不会轻易折辱的人，他们却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移，岂不是相当于折辱陛下的面子。 这么一想，在场的大臣们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 “诸位大人，请吧~”全公公见这次没有人反驳，从嘴里硬是吐出这么一句。 虽然没有什么字面上的威胁，但是这些大臣们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乖乖的起身向隔壁走去。 第170章 行了，你个老东西 全公公见此在心中冷笑，当真是给几分好颜色就不知姓甚名谁了，若不是陛下想要给新君多加磨砺。 眼前的人又能有几人能活？恐怕早就跟已经离京的南侯爷一样，身首异处了。 没错就是身首异处，无论是徐天泽知道的还是其他王爷知道的，陛下自然也能调查得到，甚至是更详细。 所以早就给那东城门军营的统军将领下了死命令，南寻杰这位侯爷注定是死路一条。 不过是碍于皇后和太子的面子，顺带有着徐大人的情面，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给诛杀。 “公公。”刘大人落在大臣们的最后面，小声的喊了全公公一句，眼睛时刻注意着前面大臣的动静。 全公公点了点头，然后就狠狠踹了刘大人的腿一脚，刘大人本来就是在走路的状态。 全公公这一踹直接就让他摔到了地上，然后刚要抬头就听到全公公的声音，于是赶紧趴在地上不动弹。 “哎呀，刘大人？这怎么还摔倒了？这大日头的，不会直接晕过去了吧？”全公公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趴在地上的刘大人，面上全是担忧之色。 “快快快，快请御医，几位大人别光看着啊，赶紧搭把手把刘大人扶进去。”全公公跟旁边的小太监说完，回过头来就赶紧招呼在那愣神的几个大人。 那几个大臣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刘大人的面前，一起将刘大人扶起来。 见刘大人没有醒过来，又看向一边站着的侍卫根本没有过来的打算，于是求助的看向全公公。 “哎呀，这刘大人直接晕过去了，咱家还是赶紧去禀告皇上吧。”全公公忽视那几位大人求助的目光，自说自话的就转身跑了。 几位大人对视一眼，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认命的扶起刘大人，慢腾腾的向着屋子里走去。 还好刘大人本身晕倒的位置也算是门口，所以几人虽然有些费力，但还是能直接把人抬进去的。 全公公回头看那几位大人的样子，偷笑了一声，这才进了尚书房，同时嘱咐一个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几句，让他赶紧去追刚才的那个小太监。 “事情办完了？”乾帝本来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见到全公公回来有些诧异。 这前后也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全公公就直接办完了，以前怎么没见自己的大伴有这股子刷利劲。 “回陛下，事情办妥了，就是还需要陛下一会儿去一趟儿。”全公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他就是稍稍恐吓了一下，也算是完成的。 毕竟他也是对于这大猫两三只的官员烦得要死，但是御史台本身就是这个性质，陛下总要做给其他官员看的。 就是难为了他这把老骨头也要跟着受罪，如今得了陛下的首肯，自然要赶紧将事情给解决。 “行了，你个老东西。”乾帝听到这话，心中也是舒畅不少，笑骂了全公公两句。 本来御史台的人就是他的人，让搅屎棍带头前来就是做给其他官员看的，想要杀杀徐天泽的气性。 毕竟徐天泽实在是太能折腾，户部姜家、皇后母家南家、大理寺卿叔侄，再加上工部尚书柳元章，这朝堂因为他，空缺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在这么搞下去，还没等科举结束朝堂吸收有志之士，他这江山首先就要不稳了。 但是没想到徐天泽根本就不买账，来都没来，直接就让全公公代为传话吗，然后把事情说破了。 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装的了，自然要想办法直接将御史台的这帮子给打发了。 “大伴，明日早朝直接宣布朕今日不上朝了，若是有科举事宜直接去找徐天泽。”乾帝摆了摆自己的手，然后嘱咐全公公后面的事情。 “陛下，确定有事宜直接让诸位大人找徐大人？”全公公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倒是迟疑了一瞬间然后看向乾帝。 徐天泽当时跟他说的，和他传回来的，可都是只有让陛下接下来不上朝，没有后面这一句话啊。 要是前面单是不上朝还好，但是加上后面这一句话，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是要变了。 要知道皇后娘娘本来就对徐天泽有意见，如今南侯爷刚出城，陛下就将科举事宜全权交给徐天泽，那皇后娘娘可是有的闹了。 “哼，那小兔崽子想让我天天被人烦，给他吸引火力，想得到是美。”乾帝冷哼一声，不屑的将手里的奏章扔在桌子上。 不上朝是方便徐天泽操作了，他也不用在朝堂上面对鸡飞狗跳了，但是皇宫就在这里，他还能跑掉不成？ 到最后还不是照样被人堵在尚书房门口？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给徐天泽也添一点麻烦来得痛快。 “嗻。”全公公见状摇头笑了笑，然后应了下来。 徐天泽在床榻上忽然打了个喷嚏，想着估计是乾帝正在宫里骂他呢，也不是很在意。 看着在一旁躺着已经睡过去的二皇子，他笑了笑就轻轻在二皇子的额间留下一个吻，然后将二皇子紧紧拥在了怀里。 老东西的儿子都已经被他拐走了，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反正也是不痛不痒的。 徐天泽和二皇子休整了一天之后，就直接带着人到了贡院，此时的贡院外面早就已经围上来不少学子还有看热闹的百姓。 “贤王殿下、徐大人。”雪卫见到自家主子和徐天泽到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上前。 “兵马司的人都在，怎么不见指挥使？”徐天泽环顾四周之后看向雪卫。 兵马司现任指挥使可是龙沐斯的人，不应该不在才对，这个关键的时候，龙沐斯不可能掉链子才对。 “不用找了，指挥使被父皇叫走了。”龙沐斯从贡院里面走出来。 他本来在里面，一看到站在门口的雪卫往外走，就知道徐天泽和二皇子到了，一出来正好听见徐天泽的问话，不由得脸色一黑。 一想到兵马司指挥使到他面前禀告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不是很爽利，真是早不找麻烦晚不找麻烦。 偏偏他们用人的时候，来找麻烦，这时机可真是够巧的啊。 “这几日都回不来？”徐天泽见龙沐斯这样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但还是问了一下要被叫走几天。 第171章 你见过哪个丈夫会怪罪妻子的 “不止，本王估计科举结束之前，这指挥使应该是都见不到人影了。”龙沐斯头疼的揉着眉心。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父皇这么幼稚，而且还这么任性，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老糊涂。”徐天泽无奈的撇撇嘴，张口就是一句大逆不道。 二皇子：······ 龙沐斯：······ 龙沐斯和二皇子对视一眼，一时有些无言以对，也就是阿泽能张口就是毫无顾忌，换做是他们两个，再不满也只能在心里骂几句。 “得了，反正兵马司本身就是你的人，指挥使不在也照样的指挥的动，让副指挥暂代就是了。”徐天泽不在意的摆摆手，对着龙沐斯说完就向着贡院里面走去。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面色更黑了，他就站在那里，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二皇子见到自己这个皇弟这副样子，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他迟疑的发问：“副指挥使也被叫走了？” 徐天泽听到这话，身子一僵直接看向龙沐斯，期待龙沐斯反驳一下。 可是注定要让徐天泽失望了，龙沐斯见二皇子和徐天泽盯着自己，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若是真的只是指挥使被叫走的话，龙沐斯也不至于脸色那么难堪，毕竟副指挥使照样顶用，但是正副两个指挥使都被叫走了，他就有些难受了。 毕竟，调兵遣将，都是直接对将领、头目进行发号施令的，这一下直接接收底下的人，虽然一时也能用的上，但是后续会有不少的麻烦。 “这老东西。”徐天泽咬牙切齿的转身，就要上马车。 “阿泽，你做什么去？”二皇子直接拦下徐天泽，就见徐天泽这个样子，总不能直接让徐天泽闹去吧。 “我去找老东西要人。”徐天泽不满的拍了拍二皇子。 他虽然想要直接甩开二皇子的手，但到底是没有忍心，只能强压怒气好声好气的拍了拍二皇子。 期望二皇子能直接放开，让他去找乾帝那个老登一些麻烦。 “阿泽，你就算去了，估计也是见不到人，你忘了宫里下旨封宫的事情了？”龙沐斯有些无奈，见徐天泽还想要上马车，只能跟着劝说。 这都已经够乱的了，就算阿泽去宫门口闹一顿估计也够呛有什么成效了。 “什么时候封宫的？不是只是不上朝吗？”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乾帝这个老东西还不按常理出牌啊，不就是告诉了他一，这怎么做到了三的？ “是下旨封宫，还说科举的事情要你全权负责，我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二皇子也是有些无奈，他倒是没有想到就这么迟了几分钟的功夫，就连宫门口都进不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徐天泽本来想要托脱口而出的话，但是看到二皇子那俊俏的面庞，属实是说不出口。 最后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没事儿，多大点事儿，阿疆不用想太多。”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嘴角直抽抽，他当真是想多了，没想到有了伴侣的徐天泽竟然是这么一副德行。 要知道像这种类似的事情，但凡自己出点差错，每一次都要被徐天泽骂的狗血淋头。 这一下子到了二皇子这里，就轻飘飘的揭过活，他当真是有些不满，就没见过这么双标的。 “阿泽，我。”二皇子也是被徐天泽的样子吓到了。 要知道在最开始还是雪蝶的时候，还有刚恢复二皇子身份的时候，合作上面的事情犯了错。 那阿泽翻脸比翻书还快，根本就不顾及什么身份地位，直接开喷，这一下子忽然i变得这么温温柔柔，他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该不会已经气疯了吧？还是想着等到后面再想什么其他法子折磨他？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徐天泽照着二皇子的脑子就是一个爆栗。 就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一瞬间就好像已经把这辈子过完了一样，徐天泽都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阿泽~疼~”二皇子吃痛，不满的后退一步，和徐天泽拉开距离。 “活该！你见过哪个丈夫会怪罪妻子的？”徐天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幽怨。 再说了，他就那么吓人？不过是一点小事情，就好像要直接吃了二皇子一样。 “嘿嘿，还是阿泽最好了。”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耳根子通红，但还是讨好的笑了笑。 他倒是忘了自己现在多了一个身份了，不需要再那么怕阿泽了，甚至还可以有恃无恐，这么想着二皇子就得意的看了龙沐斯一眼。 那眼神神气的就像是在说，咋样？羡慕吧？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心中隐隐一痛，本以为自己真的不在意了，可是每一次见到徐天泽和二皇子互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失落。 然后就会幻想，若是这个人是自己会不会更好，若是自己当初站在阿泽的身边再坚决一点儿，会不会如今和阿泽互动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本来还在感伤，一看到二皇子跟个地主家不要钱的傻儿子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忽然平衡了不少。 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毕竟接触下来，他的这位好皇兄当真是不怎么动脑子。 所以羡慕的情绪也逐渐平衡了起来。 不过龙沐斯可能忘了，就在二皇子和徐天泽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二皇子也是争夺皇位最有力的人选。 甚至上京城从风逸轩换成蝶斋这块招牌，若不是二皇子最主动暴露的话，恐怕他和宋玉都查不到。 “现在，学子们都已经在这贡院外面等着了，咱们还是先解决这件事情吧。”龙沐斯收回心神就看向了徐天泽，征求徐天泽的意见。 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了周围的学子和百姓们，因为有着兵马司的人围着，所以他们并没有上前，离着还有段距离。 但是看着那一双双眼睛闪烁着期盼，就知道他们也在等徐天泽。 徐天泽笑着看向学子们，将自己最得体和亲切的样子展现出来。 “各位······” 第172章 天子脚下我敢说，自然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各位，科举在即，我也知道诸位的不容易，所以特向陛下申请各位可以在会试之前先看一看上京城的贡院是什么样子的。” “也算是让诸位学子能提前熟悉熟悉，当然为了能够有个合适的理由，诸位学子还需要辛苦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工部的人一起修缮。” “最后就是，修缮也算是正常的劳动所出，每人每天30文，管午饭。诸位请吧。” 徐天泽笑着说完就侧身，将贡院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过徐天泽虽然将位置给让了出来，但是人群根本没有动弹的意向，一时整个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但是徐天泽根本就没有因为尴尬而有什么不满，依旧是微笑的看着人群，等待着人群进入贡院。 因为他相信，总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再者就算没有人敢应答，他也会制造出一个吃螃蟹的人。 等了几个呼吸没有人动弹，徐天泽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就在他准备的人要上场的时候，人群中终于给了一点反应。 “徐大人，说的当真？”人群之中不知谁提出质疑。 “告示都已经贴过了，还有什么真假？更何况，天子脚下我敢说，自然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徐天泽看了人群中发声的那个学子一眼，微笑的回答。 说完，徐天泽就直接走进了贡院里面，不再回答学子们的问题，头鱼已经出来了，那就不需要他费什么心了。 龙沐斯和二皇子看了一眼，让雪卫和刚刚跟出来的马征在外面帮忙看顾，也是直接就进入了贡院。 “阿泽，那指挥使的事情？”二皇子追上徐天泽，还在纠结兵马司的事情。 “安心，先让龙一、龙二暂代就是了，用不多久的。”徐天泽前头是对二皇子说的，后面的话就转向了龙沐斯。 毕竟龙一龙二的实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暂时替代兵马司指挥使几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龙沐斯点点头，既然徐天泽已经说了，那他就直接听从就好了，想必徐天泽也是有着自己的办法的。 三人聊完正事就坐在了屋檐下，刚坐下就见到又一个学子走了进来，见到徐天泽三人就赶紧躬身行礼。 “去吧，这贡院没什么机密，都可以看一下。”徐天泽点点头，冲着这位学子说道。 贡院在正式修缮之前，他特意让人将所有东西都搬空，所以除了人和修缮的石料、木料以外，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更不要说什么科举试题一类的了。 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大大方方的吗，让这些赶到上京城的学子们都好好的观看、熟悉一下贡院。 那名学子欣喜的称是，然后就大大方方的向里面走去。 这第一个人有了，不久后面就开始三三两两的结伴进来，然后就是人流不断的涌入。 直到此，二皇子和龙沐斯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今日无人敢进，或是进的人太少，那阿泽可就要在上京城成为一个笑话了。 徐天泽见到龙沐斯和二皇子的样子，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过是两位王爷对于人心的把控还不够罢了。 居于勋贵，本身就是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自然不知道这些学子对于权势的渴望。 就是他，也是因为离开上京城跌落泥土里面，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宋玉呢？”徐天泽见人群熙熙攘攘，这才发觉自己忘了什么。 四个人都约好今天一起压阵的，最开始的亮相也是为了后面能更好的将名声宣扬出去，按理来说，宋玉应该不会缺席才是。 “不知道，本王自从来了就没见过他，也没有收到消息，本来以为是跟你们一起过来的。”龙沐斯想了想就看向了徐天泽，赶紧撇清关系。 “戴年有来过吗？”徐天泽看向二皇子，若是宋玉没有给龙沐斯递消息，那应该有给贤王府递消息。 所以徐天泽直接看向二皇子，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一个愣神，想了想然后向着徐天泽摇了摇头。 若是镇国公府有消息，管家一定会告诉他的，哪怕来的人不是戴年，只需要报上名号就是。 可是今天管家将所有的消息呈递给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镇国公府的消息，那说明戴年根本就没有来过。 “倒真是稀奇了。”徐天泽面色古怪的摸搓着衣摆处的玉坠，随后站起身，“走吧，去看看。” 说着徐天泽就向外面走去，他就是个劳碌命，刚坐下就又要起来干活儿。 虽说是笑着对龙沐斯和二皇子说的这话，但是周身幽怨的气息，让他们两人默默的在心里给宋玉点了一根香。 “两位王爷，徐大人。”戴年正在这个关键的时期走进贡院，一见到徐天泽三人就是眼前一亮。 “徐大人，国公爷想要邀请大人去一趟国公府，目前青远尚在国公府。”戴年对着徐天泽拱手。 说完之后就直接等着徐天泽的回答，本来他还想着要是徐大人没有来贡院，或是已经离开了，他或许还要走一趟贤王府，没想到直接一发入魂。 “嗯，知道了，说我有事情去不了。”徐天泽听到戴年的话，敷衍的点了点头，直接回绝了。 本来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让宋玉没有办法来这贡院露个脸，结果就单单是青远的事情，他可不去掺和。 毕竟说白了，青远和宋玉也算是血脉至亲，有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罢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宋振江那个老头吗？ “徐大人，国公爷说。”戴年对于徐天泽的拒绝倒是没有感到奇怪，毕竟早就是有所预料，准备继续劝说。 “说什么？是说青远一开始是我忠心耿耿的长随？是说我在徐家长大，青远是徐立的亲子？” “说无论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我都应该去一趟？还是想说什么谁谁谁身不由己，我不该如此任性？” 徐天泽直接打断戴年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戴年，他直接就替戴年说出来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原谅这个，原谅那个的。 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当他是大怨种呢？ “属下，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戴年有些慌张，额间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 第173章 阿泽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管你什么意思，不去，没兴趣。”徐天泽直接跨过去，看都不看戴年一眼。 戴年是个聪慧的，向来宋玉交代三分，戴年能完成七分，交代十分，能完成十一二的。 也正是如此，所以戴年的权利也是极大的，有的时候还会有些小动作自作主张。 “国公爷？邀请镇国公府？”徐天泽和戴年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屑的冷哼一声。 特意模糊一下，就以为他能上当受骗了？宋玉何时在他面前自称过镇国公？ 以宋玉的为人，根本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来喊他，就算是过来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询问一句而已。 但是戴年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极其希望他上门，这其中的门门道道，要不是对于宋玉及其熟悉，他可能还真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徐大人，属下知错。”戴年慌张的转身就跪下，跪着向前挪了几步。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容易就被徐天泽给看出来了，若是被自家主子知道了，那他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徐天泽听到戴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慢悠悠的向着外面走去。 这戴年在他刚回上京城的时候，可是给他使了不少的绊子，虽然也是无伤大雅，所以这才没有跟他计较。 没想到如今，到了宋玉需要给自己营造形象的时候，还敢耍小心思，是真的不怕得罪他，宋玉捞不着好果子吃？ 还是觉得他徐天泽太蠢，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宋玉对自己的属下倒是够纵容的啊，看样子本王对于镇国公还真是小瞧了。”二皇子讥讽的看了戴年一眼。 也算是全了那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宋玉是个没眼色的，这奴才也怪不得是一个拎不清的。 “戴年，本王还是比较欣赏你的，若是宋玉那里干不下去，可以来本王这里，本王这里有更合适的位置。”龙沐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扇着手中的扇子。 戴年怎么说也在宋玉身边这么久了，知道的隐秘定然是不少的，若是真的能为他所用，倒也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多谢景王殿下的看重，但是奴才对于国公爷忠心耿耿，并没有另奉其主的打算。”戴年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龙沐斯的招揽。 像是他这样的下人，根本就没有投靠其他主子的可能，更何况他就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也定然不会倒向龙沐斯。 因为在上京城的世家贵族之中，背主从来都是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一说，也不会再有人重用他。 “不急，本王这里，戴小兄弟随时可以考虑。”龙沐斯没有在意戴年的回答，摇着扇子慢悠悠起身跟上刚才离开的两人。 若是口头几句，就能将戴年给招揽，那么宋玉也不会对于戴年多加信任了。 不过向来都是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镐头，倒是可以让龙三先跟戴年多加接触。 待得时机一到，那戴年自会倒向他这里的。 戴年没有说话，就这么跪着看向远处三人的背影，眼底带着一丝悔过和不满。 “阿泽当真不去见见那青远？”二皇子摇着扇子给徐天泽扇风，仔细观察着徐天泽的表情。 “去什么去？那青远就是我暗示南侯爷送去的。”徐天泽前面还是声音正常，后半句就小声的跟二皇子解释。 他能怎么办，若是不跟二皇子解释清楚，估计二皇子还要刨根问底，只好将实情给说出来。 “······阿泽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啊。”沉默良久，二皇子感叹一声。 也是不由得庆幸自己是友军，并且还是会被照顾的那种友军，不然真要惹到了阿泽，他怕是睡觉都没个安稳的时候了。 “嗯？是不是欠收拾？”徐天泽的手攀上二皇子的腰，稍稍用力就将人直接搂进了怀里。 果然还是太过于纵容了，竟然敢这么说话，等晚上了一定要让他知道谁最不好惹。 “哈哈哈哈，阿泽，你少来，这可是在外面。”二皇子被徐天泽的动作逗笑了，也没有感觉到惊恐。 现在青|天|白|日的，就按着阿泽的脸皮，可是绝对做不出什么逾矩地事情来的。 所以一时，他的胆子就大了不少。 “是是是，白天没机会，晚上你别回府。”徐天泽笑眯眯的看着二皇子，张嘴就是威胁。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估计一下场合？”龙沐斯不爽的在他们背后出声。 要是知道上来之后是这个样子，他还不如在后面逗一逗宋玉的贴身侍卫呢。 “怎么？羡慕？”二皇子听到龙沐斯的话，眉头一挑，靠在徐天泽的肩头看向龙沐斯。 “不羡慕，毕竟是智商换的。”龙沐斯不屑一笑，就那死出，看着都嫌丢人。 这也就是上京城，这要是在外面，高低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和这个男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阿泽这是准备去哪里？”龙沐斯趁二皇子还没有反驳的时候，直接问向徐天泽。 昨天可是说好的，今天四人要在贡院里面多待一段时间的，这眼下宋玉没有来就算了，怎么看着阿泽还要走的架势。 “你在贡院这里看着吧，要是压不住场子，就跟清怡姑姑说一声，请她过来。”徐天泽捏了捏二皇子腰间的软肉，示意二皇子老实一会儿。 “至于我，就去给你要人去。再说了，要是咱们都在这，他们怎么动手脚？”徐天泽暗暗发笑，圈套都做好了，就等着人上钩了。 经过徐天泽这么一点，龙沐斯就明白了，也不说什么，直接扭头就回去了。 阿泽都这么说了，那他就在这贡院里面拭目以待好了。 二皇子本来被龙沐斯怼了一句，就不是很开心，刚要损几句龙沐斯，就被徐天泽掐着软肉示意要安静。 见龙沐斯和徐天泽谈完了，也不说话，扭头就钻进马车里面生闷气。 见徐天泽上了马车也不搭理徐天泽，直接故意坐在最角落的那个位置，看都不看徐天泽。 “哎呀，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了我们贤王殿下？”徐天泽笑嘻嘻的凑了上去，伸手一点一点的戳着二皇子。 第174章 脸皮但凡薄一点儿，都未必能讨得到老婆啊 二皇子被徐天泽戳烦了，直接向后一摆手，直接冷哼一声换了一个位置。 徐天泽看着二皇子这，你快再哄哄我的样子不住的发笑，倒是没想到二皇子还有这么讨喜的时候。 “怎么了嘛？我那么漂亮的美人，怎么忽然生气了呢？” “不过还别说，我的眼光就是好，这生气的样子也是好好看啊。” 徐天泽边说着，边将二皇子赶紧抱在怀里安抚，这外面的事情怎么乱都可以，但是家里可不能着火。 二皇子被徐天泽抱着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松懈下来任由徐天泽抱着了。 但是二皇子嘴上还嘟囔着：“脸皮真厚。” “那是，脸皮但凡薄一点儿，都未必能讨得到老婆啊。”徐天泽笑嘻嘻的就对着二皇子的脸上来了一口。 根本就不在意二皇子的话，喜欢的人生气，那就是有理也必须没理。 这点，徐天泽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往常徐立就是这么哄他母亲的，哪一次母亲不是被哄骗的明明白白的。 他这也算是而与木然了，总之就是，老婆说的对，老婆说的没错，有错的那个一定是我就对了。 “哼，花言巧语。”二皇子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很受用的，于是直接傲娇的冷哼一声。 本来也没有多生气，看在徐天泽这么知道错的样子，他那一点点小情绪也就下去了。 “你到底是准备去哪里？”二皇子闹完别扭，也是想到了现在马车正在行驶，看向了徐天泽。 他刚才上车也没有听到徐天泽嘱咐雪卫要去哪里，但是马车行驶的感觉，他还是能察觉到的。 “那我这怀里的美人不应该猜一猜更有意思？”徐天泽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抱着二皇子悠哉悠哉的靠在车壁上 他都认完错了，但是还不够，还需要在和人家多多互动，这样才能彻底原谅他，等晚上的时候也好干些坏事。 不然到时候晚上正值关键的时候，在比较起来白天的事情，那他不是要哭死、憋屈死。 “就你这死样子，一看就没憋好事。”二皇子听到徐天泽的话也不恼，直接就是笑骂了一句。 对于徐天泽的夸赞，他还是很受用的，毫无杀伤力的白了徐天泽一眼，就开始思考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在眼前一一浮过，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徐天泽忽然先出了声音。 “不是吧？堂堂贤王殿下，想一件事情竟然要这么久？我那个聪慧至极的美人|妻子哪里去了？”徐天泽装作很震惊的样子，直接掩面哀嚎。 “哎呦。” 二皇子照着徐天泽的头就是一个爆栗，见徐天泽痛呼出声，这才畅快的呼了一口气。 “说谁笨呢？不就是去宫里吗？当谁猜不出来一样？”二皇子不满的瞪了徐天泽一眼。 他早就猜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徐天泽应该怎么混进宫里面去，这才思考的久了一点，没想到徐天泽就开始嘲讽他了。 他能以皇子的身份长这么大，可不是一个酒囊饭袋，徐天泽竟然敢小看他。 徐天泽心中暗道不好，一不小心玩过了，赶紧向二皇子讨饶：“嘿嘿，不过是殿下，就是聪明，真的是太厉害了。” 徐天泽说完就猛的亲上二皇子，堵住二皇子还想要争辩几句的心情，这一缠绵就是发出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 本来想着雪卫之前几次的动作两人还算是有些克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倒是越发的难以自控，最后在马车上行了周公之礼。 而正在前面赶车的雪卫早就封闭了双耳，慢悠悠的驾着车向宫门处走去，本来很短的路途，愣是让他走出了万里长路的感觉。 边赶着马车，雪卫还边觉得自己聪明，要不是他悉心向着龙二和马征讨教了一下，他等会儿铁定又要挨罚了。 等徐天泽和二皇子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马车早就在宫门口停留许久。 徐天泽一脸餍足的从马车上下来，看向雪卫的目光中透着赞赏，看样子是挨了几次教训，雪卫还是知道之前错在哪里了的。 二皇子则是扶着有些酸痛的腰，下了马车之后看向雪卫的目光之中也没有什么不满。 雪卫被这次的目光给鼓舞到了一般，笑呵呵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就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见过贤王殿下、徐大人，陛下有令······参见陛下。”守卫宫门的禁卫军本想传达乾帝封宫门的命令，一见徐天泽掏出来的腰牌又直直改口。 “我也不难为你，此令牌的含义禁卫军的人都懂，直接开宫门吧，我要进宫。”徐天泽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禁军。 乾帝虽然说这块儿令牌，只能适用于科举的事宜，如今他需要进宫借人也算是科举之事，所以也不算是违抗圣旨。 更何况，就是真的要狐假虎威一下，反正禁军只知道有这么一块牌子，具体怎么用还不是他说的算。 “这······”守卫宫门口的禁卫军有些为难，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放行。 “让他们进去吧。”正当守门的禁卫军为难的时候，一个身穿锁子甲，腰别青铜长剑的男子从一旁走了过来。 “蒙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徐天泽看向来人，眼中带着怀念之色。 来人正是这上京城的禁卫军统领——蒙奇，也是乾帝最信任与放心的人之一。 “陛下早有命令，若是你拿出这块令牌的话，禁卫军无需拦截，进去吧。”蒙奇面露严肃的看向徐天泽和二皇子。 至于徐天泽跟他的寒暄之语，他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不予回应。 “蒙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不愧是父皇最器重的人。”二皇子站在徐天泽的身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蒙奇一眼。 这么多年了，每一次蒙奇都是这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若不是父皇实在是爱护的紧，恐怕早就被他们兄弟几个给弄死了。 毕竟不能归为己用，又是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有几个皇子能这么放任他逍遥自在？ 就算是谨小慎微的禁军统领，都比这个狂妄自大，丝毫不给皇子面子的禁军统领强。 不过也正是蒙奇这样的性子，再加上足够的忠心，才让他们的父皇极其的爱护。 “多谢贤王殿下夸奖。”蒙奇听到二皇子的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就直接侧身站在一旁。 第175章 阿疆，你是不是有心事 二皇子见蒙奇这个样子冷笑一声，眼中酝酿着杀意，很久不用的脑子也在快速的闪过一条条算计。 “蒙将军还真是个死面瘫。”徐天泽笑了笑，说出的话也是带着调侃，“蒙大哥，你这性子真是一点都没改。” 蒙奇听到徐天泽的话面上一窘，但还是目视前方，一副不知道徐天泽在说什么的样子。 二皇子听徐天泽的口气，这才明白过来徐天泽竟然和蒙奇有些许的牵扯，至于话中的内容更是让他面色古怪的看向蒙奇。 “走吧，先进宫，毕竟贡院那边还等着用人呢。”徐天泽对着蒙奇一笑，然后就边说边拉着二皇子往宫里面走。 刚踏进宫门，就见到有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在前面等着，见徐天泽看过来，小太监对着徐天泽和二皇子行了一礼，就转身在前面带路。 二皇子本来想要趁着走路的时候，跟徐天泽聊一聊蒙奇的事情，毕竟他还是很好奇蒙奇和徐天泽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要知道蒙奇也算是上京城一大人物，年幼习武就展现了极佳的天赋，十三岁的时候就因为极高的武力值在宫中做禁卫军了。 然后一步一步走到禁卫军统领的位置，能做禁卫军的人家世自然是极其清白的，再加上本身器宇轩昂，是不少闺阁小姐的爱慕对象。 如今双十年华，虽说还未成亲，但那也是蒙奇本身没有这方面的意向，不然他的好父皇早就赐婚公主了。 这忽然自家的阿泽和蒙奇相识，他当然要有所警惕，若是真的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感情在里面，那他不是要气的睡不好？ 他不是吃醋，他就是害怕他家阿泽被蒙奇那个面瘫给骗了，对的，不是吃醋。 二皇子在心里给自己找补，他想要张嘴的时候，看到前面引路的小太监，又把自己的嘴给闭上了。 这皇宫上上下下都是眼线，他还是等着出宫再问阿泽吧，不然到时候又要不知被什么人给钻空子了。 “阿疆，你是不是有心事？”徐天泽疑惑的看向二皇子，但因为前面还有引路的小太监，所以直接压低了声音。 毕竟从刚才进入宫门口开始，二皇子脸上就不断变换着表情， 虽然徐天泽一直都是看向前方的，但是还不留有一定精力一直观察着二皇子，所以注意到了二皇子的样子。 眼下除了前方的引路小太监，还没有见到别人，就算是那些在各处站岗的禁卫军，离他们也不算近。 徐天泽这才问出来，眼神中也是有所担忧，可别是刚才在马车上，他要的太狠，伤到了阿疆。 那他可就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二皇子见到徐天泽的样子，就知道徐天泽在想些什么东西，眼皮子跳了跳，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徐天泽。 “我没事。”二皇子说着，就伸手放在徐天泽腰间的软肉上狠狠一掐。 这人，都已经在宫里了，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吗？ “嘶~” 徐天泽冷吸一口气，看到引路的小太监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这才讨饶的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倒是没有再下手，毕竟还是在宫里，还是少些小动作为好。 不过这么一闹，二皇子刚才心中的醋意也算是直接消散了不少。 徐天泽吃痛这一下，也知道二皇子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然哪来的闲心这么欺负他。 索性也就安心的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和二皇子并肩向着宫里走去。 “哎，殿下，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宫里的御花园，不如我们先去御花园看看吧。”徐天泽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二皇子。 前方的引路小太监听到徐天泽的话，身子直接一抖，停下来看向二皇子，小眼神中带着希冀。 二皇子瞥了眼小太监，然后嘴角勾起就同意了徐天泽的提议：“阿泽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先去御花园转转吧。” 小太监听到二皇子的话，眼中的光直接黯淡了下去，见二皇子和徐天泽真的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一想到自己的任务，不由得有些着急。 “殿下、徐大人，可是陛下还在尚书房等着二位呢，二位爷要不咱先去尚书房？”小太监语气带着些许的恳求，面上带着焦急之色。 “陛下也不急于一时，我和殿下逛够了自会去的。”徐天泽笑眯眯拉着二皇子就走，丝毫不给小太监说话的机会。 “殿下，徐大人，徐大人？殿下？”小太监站在原地喊着徐天泽和二皇子，但是丝毫不敢上前将人给拦下来。 徐天泽和二皇子就跟没听到小太监的声音一样，慢悠悠的向着御花园走去，直到附近都没有人了，也听不见小太监的声音之后，两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但是避免隔墙有耳，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交流，就好像真的是闲庭信步来御花园赏花一般。 至于小太监一直慢悠悠带他们绕圈子的事情，也是丝毫不提及。 一个小太监可是没有这个胆子，至于小太监身后的人到底是谁，那和他们两个可没有关系，时间久了，自会有人折腾。 “今年的玉簪倒是开的极好。”二皇子看着那如玉的花色，凑近还能闻到一抹幽香。 “那玉簪和山桃草花色相近，倒是不见你为山桃草说几句？”徐天泽攀上二皇子的肩膀，嘴上说着山桃草，身体倒是诚实的闻了闻玉簪花。 “本王是心口如一，倒是阿泽可不像是专一的人。”二皇子松开玉簪花的枝头，看向徐天泽，“你和蒙奇什么关系？” 本来二皇子是不打算在宫中问的，但是现在正好没有人，再加上徐天泽凑上来，他倒是想要直接问一问了。 徐天泽被二皇子问的有些猝不及防，明明刚才还在讨论着御花园里的花，怎么转眼就成了质问他和蒙奇的关系了。 而且就按着二皇子刚才话里的意思，就好像他和蒙大哥有什么龌龊一般。 “怎么？这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王了？”二皇子见徐天泽还在那里愣神，嘴角勾了勾，就伸腿踹了徐天泽一脚。 第176章 真的只有恩情 徐天泽被二皇子这么一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这是和一个超级大醋坛子在一起了，这动不动谁的醋都要吃一下，他还真是有些无奈。 但是自己选的，自己能怎么办，当然是直接宠着了呗。 “阿疆，我和蒙大哥。”徐天泽笑着要去搂二皇子。 “嗯？蒙大哥？”二皇子阴阳怪气的学了徐天泽一句，后退一步不让徐天泽得逞。 徐天泽被二皇子这一反问呆愣了一下，然后就停在原地无奈的看向二皇子：“蒙将军，是蒙将军。” “我管他是蒙大哥还是蒙将军。”二皇子见徐天泽立马改口，心中满意极了，但是嘴上表现的不在意嘟嘟囔囔。 “我和蒙将军相识，是因为蒙将军的父亲救过我，所以我们二人也是有些情谊在的。”徐天泽假装没有听到二皇子的小声吐槽，继续跟二皇子解释。 至于蒙奇的父亲救他的那次，是因为自己被宋玉连累给宋玉挡刀的事情，徐天泽直接闭口不谈。 不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和宋玉也算是掰扯清楚了，就是说一但让阿疆知道了，他可是有的忙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定会被阿疆挑剔这里、挑剔那里的，甚至连床可能都不让他上了，所以为了自己后面可平平安安的，徐天泽是一点都不敢提的。 “真的只有恩情？”二皇子迟疑的看向徐天泽，眼中有着浓浓的质疑。 他可不相信一个一见到长相俊俏的男子，就不住的偷偷摸摸盯着看的人，能和一个俊朗、武艺非凡的男人只有纯洁的恩情。 更何况，京中传言那蒙奇的身材也是极好的，再配上那张脸蛋，就是他也偶有多看几眼的时候。 若不是后面这蒙奇将他们几个皇子给得罪狠了，再加上是忠心耿耿的保皇派，他可能都要尝试一下味道了。 “真的只有恩情，阿疆，你我也是这么久了，当真如此不信我？”徐天泽听到二皇子的话，面上有些委屈。 他也不多辩解什么，就那么委屈巴巴的看着二皇子，一副被抛弃的可怜狗狗的样子。 二皇子看到徐天泽这个样子，心中一软，再加上知道自己本身就有点小题大做，于是二皇子轻咳了几声。 “本王也不过是问问罢了，自然是相信阿泽的。”二皇子眼神偷瞄徐天泽一眼，假装原谅徐天泽。 “我就知道阿疆最好啦。”徐天泽一听二皇子的话，直接就笑着上去搂住二皇子。 刚刚还黯淡无光的眼睛刷的一下就满目星光，然后满脸欣喜的亲了二皇子一下。 “胡闹。”二皇子被徐天泽这一连串的动作给羞红了脸，羞恼的啐了一口。 见徐天泽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二皇子直接红着脸扭看向别处，就是不看满眼都是自己的徐天泽。 而徐天泽见自己哄好了二皇子，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想来今天这件事情是过去了。 至于自己对于蒙奇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想法，那就是另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了，但是如今已有了阿疆。 他也是个知足的，只要守着阿疆过完自己最后的时日，他就已经是这世间最幸福的那个了。 昔日种种情感纠葛，又何须拿到眼前来，让自己的心上人烦忧？ 他徐天泽不求天，不认命，只要顾好眼下，顾好眼前人就是了。 “阿泽，若是无事不如和我去见见母妃？”二皇子眼见徐天泽心情上好，借机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段时日过于忙碌，他也是很久没有进宫看望母妃，若不是还有事情在身，再加上阿泽的身体状况，他早就看望母妃了。 如今也算是时机巧了，既然不知什么人要拦着他们不允许见父皇，那在御花园闲逛也是闲着，还不如去母妃那里看一看。 他母妃向来是一个开明的人，并且从未说过要他去争那个位置，若是见到自己寻到心爱之人，向来也是极其欢喜的。 至于南侯爷最后透露出来的消息，他也能直接带着阿泽去看看，若是说开了也不过是误会一场。 至于主使人就是他的母妃，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就按着母妃的性子，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早就让父皇直接派人彻查了。 有没有事情另说，最后结果要怎么处理另说，但是在父皇面前的态度要保证一致，这还是他幼时母妃常说的事情。 “阿疆既然已经想念淑妃娘娘了，那就去看看吧，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徐天泽见二皇子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接笑着同意了。 本身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他来提的，毕竟拐走人家的儿子，怎么着也是要打一声招呼的，但是最近确实忙昏了头。 若不是阿疆现在提出来，估计他还要管一段时间才能想起来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有些懊恼自己。 “倒是我的不是，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还要阿疆你来提醒我。”徐天泽歉意的看向二皇子，内心也是有些内疚。 也就是阿疆足够好，这才没有跟他计较这些，还不断的帮着他做这做那的，不然换个人，两人估计早就闹起来了。 “阿泽今日的忙碌，我都看在眼里，晚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二皇子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 本来他提出来还以为阿泽会因为现在的事情，直接给回绝了他，没想到竟是直接一口给应下。 这么想来，他的内心还是比较开心的，自然也就没有在意别的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有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必要再说些客气的话语。 继而彼此相视一笑，就顺着御花园出去，去了淑妃的宫里。 “见过贤王殿下和徐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徐天泽二人刚走出御花园，就直接被一个太监拦下，那太监一扫浮尘对着徐天泽二人就是一礼。 徐天泽见到这一幕，就给了二皇子一个歉意的眼神，看样子今天麻烦提前找上门了。 自然两人也就没什么时间去见淑妃娘娘了，毕竟出来忽然拦路的皇后娘娘，他们一会儿还要应付乾帝。 二皇子给徐天泽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之前不提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向阿泽开口，如今已经知道了阿泽对于见母妃没有抵触，那下次空出功夫来就是了。 “皇后娘娘不愧是后宫之主，这宫中上上下下的，消息就是灵通啊。”二皇子眼睛眯了眯，阴阳怪气的开口。 第177章 毕竟皇后娘娘也是王爷的嫡母不是 后宫之主，自然是要管辖后宫的事情，他们两个为了朝堂科举的事情而来，可是最开始是走向御书房的方向。 如今这皇后娘娘直接派人来请他们两个，那可就是意味深长了，毕竟还有后宫不能干政一说。 二皇子这话说好听了，就是皇后娘娘消息灵通，说不好听了，那就是后宫干政，手伸夫人有些过长了。 “王爷说笑了，皇后娘娘不过是很久没有见过王爷了，想要和王爷说说话而已，毕竟皇后娘娘也是王爷的嫡母不是？”拦路的太监听到二皇子的话，得体的笑了笑，变相回了二皇子的话。 本来二皇子开口，徐天泽就在一边看戏，但是这太监一张口，徐天泽的眼睛也直接眯了起来。 二皇子说皇后娘娘管的太多，眼前这阉人竟然暗指二皇子不尊嫡母。 这说话一道道的，还真不愧是皇后宫里面出来的人，倒真是巧舌如簧。 “说了这么久，以公公的威势来说，想必就是皇后娘娘的掌事大太监福公公吧？”徐天泽上前一步，面上带着几分好奇。 “老奴不敢，徐大人客气了。”福公公后退半步，以示尊敬，但是面上那抹不屑表现的明明白白。 在皇后身边做掌事大太监，也是极为体面的事情，后宫里上上下下，就是那些伺候皇上的美人、婕妤也是要给上几分颜面。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过来专程请贤王和徐天泽走一遭的了。 “不敢？我倒是看福公公敢的很啊，就是皇子在公公面前都要矮上三分啊。”徐天泽冷笑出声，见福公公面上根本不在，他倒是心底真的有些疑惑。 毕竟皇后外戚，南家已经倒台了，太子被斩断一个臂膀，皇后为什么还可以这么有威势？ 就是眼前的奴才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莫不是觉得屁|股底下的位置还是和以前一样稳稳当当不成？ 就是他刚刚炸了两次的话，这福公公可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能跟在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可不是个蠢人。 “徐大人说笑了，咱家不过是奉旨走这一遭，至于去不去不还是贤王殿下和徐大人说的算？”福公公尖细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带着话。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走这一遭一样，至于其他的都只是说说而已，丝毫没有别的意图。 徐天泽和二皇子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所谓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皇后宫里的掌事大太监，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可不对劲。 “去什么去？本王还要面见父皇，去了的话，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担不担得起这责任。”二皇子不耐烦的转身就走去，根本就不想搭理福公公。 “怎么？阿泽你还不走？”二皇子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徐天泽没有跟上来，不满的回头看向徐天泽。 徐天泽眼眶幽幽的盯着福公公，直到盯得福公公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这才转而笑了笑。 “走吧，殿下，咱们去皇后娘娘那里看一看，反正出了事情有皇后娘娘背锅，毕竟陛下早就知道你我进宫了，这会儿想必也在派人寻咱们两个呢。” 徐天泽边说着话，边看福公公眼神逐渐的阴沉起来，但是面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怎么说呢？反正，徐天泽心里是蛮痛快的，也不管福公公的笑容扭不扭曲了。 二皇子就快速的扫了眼，徐天泽背对着福公公给他打的手势，心中明了，阿泽还是给试探了出来。 “也行，想来皇后娘娘也是极其希望见上你我一面的，不然也不会让福公公出面了。”二皇子面上勉为其难的答应，就好像要去皇后那里，是皇后威逼利诱的一般。 “既然王爷和徐大人还有要事，咱皇后娘娘也会体恤的。”福公公面皮子抽搐，扫了扫拂尘就打算回绝了。 若是按着刚才徐大人和贤王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陛下怪罪下来，最后吃亏的还是他家皇后娘娘。 至于去了会不会出事，在场的几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想要给自己的母家找找场子。 可这二位的样子，就是皇后娘娘后面没有为难他们两位，他们两位也要故意被为难一下，那到时候皇后娘娘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与其给自家皇后娘娘找麻烦，福公公更愿意自作主张回绝了这两位，到时候回宫将事情给娘娘一说，也能让娘娘和太子殿下警醒一点。 “公公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皇后娘娘可是王爷的嫡母，难不成王爷还能不进宫拜见一下？那可是不孝啊。”徐天泽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的样子。 “自古孝道为天，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本官和王爷理应去拜见。”徐天泽信誓旦旦的说着，眼中闪烁着名为孝道的光。 福公公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他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用来压迫贤王的话，直接让徐大人来反驳自己。 可真的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为好。 若是赞同徐大人的话，那必定要带着两人直接去皇后娘娘那里，到时候皇后娘娘可就要吃亏了，没准还要背上后宫干政的罪名。 毕竟眼下秋闱在即，徐大人总领科举一切事宜早就人尽皆知，现在进宫定是为了科举一事。 本来皇后娘娘还想着等徐大人离开上书房的时候再拦下人，谁知人没去，想着应是要去淑妃娘娘那里，这才明目张胆的拦人。 结果谁知道这两个是带着任务进宫的，自然是不能带着两人去皇后娘娘那里了。 可若是拒绝就相当于是在打自己的脸，反驳刚才自己说的话，自己的面皮无所谓，但是一但反驳，皇后娘娘的颜面也是要受损的啊。 这来回的纠结，福公公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炎热天气致使的汗水也是直接就将他的衣裳浸湿。 “公公可是还有别的事情？”徐天泽见福公公站在原地，宛若便秘的样子，故作疑惑的询问。 “没关系，公公有事情就去忙便是，贤王殿下也是自幼长在宫里，对于皇后娘娘在那里也是知道的，我二人自去就是。”没等福公公回答，徐天泽就笑着拍了拍福公公自问自答。 一旁忍俊不禁的贤王将福公公的样子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没有错过徐天泽拍福公公时，指尖闪过的一缕紫色。 “不错，本王这就和徐大人去探望一下皇后娘娘。”贤王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徐天泽表示赞同。 然后两个人就向着皇后娘娘的位置走去，至于福公公，就让他再失神几个呼吸的时间吧。 “哎哟，王爷、徐大人，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啊？” 第178章 那就是大不敬，有违孝道啊 徐天泽和贤王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御花园的方向有声音传来，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然后直接笑了出来。 二人齐齐转头，就看到全公公从御花园那里跑出来，就是头上的帽子都歪了也不知。 “全公公如此着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徐天泽面上打趣全公公，眼神倒是直接对上了全公公身后的小太监。 这小太监正是方才给徐天泽二人引路，一直兜圈子的那个小太监。 “徐大人可莫要开玩笑，陛下还在上书房等着王爷和徐大人呢。”全公公向徐天泽讨饶，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还好收到消息，他就急忙忙的赶过来了，这要是再晚一点，这二位爷就要折腾起来了。 这种想法在他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的福公公的时候，是愈发的强烈了。 就现在这个档口，若是二位爷在皇后娘娘那里闹起来，那他可就真的是要被牵连了。 毕竟陛下只是说要拖一拖贤王和徐大人，给二人长长记性，但是不代表着说允许二人直接在宫中闹事。 那他就是办事不利了，自然要受罚，要是知道自己的干儿子这么没用，这事儿还不如他自己上呢。 “不对吧，全公公。福公公可是说皇后娘娘想念王爷想的紧，说皇后娘娘是王爷的嫡母，若是王爷不立刻过去，那就是大不敬，有违孝道啊。”徐天泽收回目光，看向全公公一脸为难的样子。 就好像是在说，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若是给他和王爷现在不前往翊坤宫，那可就要被治罪了。 所以，陛下可是要等等他们才行，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福公公一听到徐天泽这话，眼里闪烁着惊恐，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己现在是一动都不能动，就是张嘴说话都难以做到。 只能心里忐忑，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可是他这副样子再加上面无表情，在全公公那里可就非比寻常了，就好像默认了徐天泽说话的样子一样。 全公公心下一沉，这皇后娘娘当真是敢如此和陛下对抗不成？ 不过也不能仅凭徐大人一人之言就此断定是非，于是他用眼神示意福公公赶紧接话，这事在他这里就直接过去了，省的在往上走。 要是直接影响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就不好了。 福公公注意到全公公的眼神，心下叫苦，这老家伙当真是老眼昏花了，就看不出来自己不对劲，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吗？ 还在那里眨眼睛暗示，赶紧替他把话给圆回来啊，真是急死他了。 徐天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全公公在那里疯狂的眨眼睛，实在背在身后的手青筋都出来了，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笑出来。 但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于是他赶紧示意贤王接话，把这事给定死了，到时候福公公说什么就都晚了。 “全公公莫不是眼疾犯了？要不先去太医院走一遭？”贤王在旁边语气幽幽。 可别眨了，就是把眼睛眨个七八百遍也没用，时间还没到就是白费力气。 要知道，他最开始被阿泽这么惩罚的时候，可是使了浑身解数才解开，更不要说没有武艺傍身的阉人了。 “呃，王爷见笑了，老奴最近确实眼睛有些干涩，稍后老奴自行去就是了。”全公公被贤王一说身子一僵，尴尬的冲贤王笑笑。 他已经尽力了，奈何眼前的蠢货不上道，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王爷、徐大人咱们还是先去上书房吧，至于皇后娘娘那里，想必也定是体恤的。”全公公暗戳戳的踩了福公公一脚，面上还是对着徐天泽二人恭恭敬敬的。 说到底，这人他还是要先请到上书房的，至于皇后娘娘那里，让这个蠢货自己回去说去吧，他是不管了。 平常哥俩好，你给我几分颜面，我给你留几分体面的，现在遇到事了，倒是直接就给他变成哑巴了。 啊呸，下次见面再有好脸色，他就倒过来让人称呼自己。 “可皇后娘娘那里？”徐天泽面上有些为难，但是也没错过刚才全公公的小动作。 没想到啊，这全公公是直接被气狠了，竟然直接不管不顾就上脚了。 这可怪不得他，谁叫这福公公刚才惹到他了，拿皇后压阿疆来着。 “徐大人，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求您了。”全公公见徐天泽还想推脱，面上发苦就要卖惨。 就按着徐天泽手里的那块儿令牌和性子，就是去了皇后娘娘那里，吃亏的也是皇后娘娘。 若不是这犯错的是对自己最孝敬的干儿子，他都不待过来的，更不要说在这里被徐天泽为难了。 徐天泽收回脸上为难的样子，他也知道再下去就要过火了，但是看向全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就抱起了双臂。 “你干儿子？”徐天泽看着全公公，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是。”全公公虽然没有回头也知道徐天泽说的是谁，无奈的点了点头。 “还不上来见过王爷和徐大人。”全公公向着后面低声喊了一句，然后讨好的冲徐天泽笑笑。 至于贤王，他就暂时给忽略了，毕竟两个人向来都是谁说话，就以谁为主，只要搞定一直说话的这个，另一个也就默认搞定了。 “小的见过王爷，徐大人。”那小太监小碎步上前，就是跪下给徐天泽二人磕头。 本身只要躬身行礼就可以了，但是刚才的做法就是被人授意，他本身也是直接得罪两人的。 奴才得罪了大人物，磕头道歉自是应该的，所以全公公并没有拦着，反而见徐天泽和贤王受了这一礼，心里直接松了一口气。 这礼受了，就说明不计较刚才的事情了，当然也是有着刚才那句“干儿子”，看在自己这张老脸的份上。 “倒是个机灵的，怪不得公公这么护着。”徐天泽看了一眼恭恭敬敬保持磕头姿势的小太监，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起来吧。” “谢徐大人，谢王爷。”小太监谢完这才恭恭敬敬的起身退了回去。 徐天泽和贤王本来眼神还淡漠着，但是听到小太监的谢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倒是收了个好干儿子。”贤王在一旁添上了一句，“走吧，去尚书房。” 第179章 老天爷啊，你怎是如此的不公啊 全公公一听连忙答应，笑着在前面给两人引路，回过头的时候看自己的干儿子眼里也是闪过一丝赞赏。 若是他这干儿子见礼和谢礼的时候，只提及一人，恐怕他也是不能再让人在自己身边孝敬的，没想到他这干儿子处理起来倒是显得游刃有余。 看样子，他也算是真的有一个可以真正提携的后辈了，若是品行无差错，那他后面也算是有人给养老送终了。 等到徐天泽几人离开之后，福公公这才终于感觉自己能有所动作，先是眼睛再是手指，最后就像是傀儡一般僵硬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持续一段时间后，他这才行动自如，第一件事就是给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一人一脚。 看看全公公身边的人多么机灵，再看看自己带着的这几个蠢货，除了吃就是吃，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么长时间了，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还要他自己慢慢恢复行动。 可是踹了也踹了，心中却一点痛快都没有，他扭头看向早就空无一人的御花园，心里有些发苦。 就按着徐天泽那个态度，到时候铁定要在陛下那里告上皇后娘娘一状，他又因为没有办法和全公公搭话，直接得罪了全公公。 这一番交锋下来，他可真的是找了道了，他还是赶紧回去禀告皇后娘娘，看看想些法子吧。 至于徐天泽对他使暗招的事情，他这次记下来了，徐天泽最好别栽在他的手里，不然今日之辱定会好好的奉还。 “怎么，到了朕这上书房门口，知道自己做错了？”乾帝没好气的看着人影在门口晃动，嘴上也是不饶人，“有胆子让朕等着，没胆子直接进来？” 徐天泽不咸不淡的看了全公公一眼，三人都站在门口，就全公公的影子在上书房门口晃荡。 全公公见徐天泽看过来尴尬一笑，默默的后退几步，将自己的影子给收回来。 “陛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小子这不是在门口整理一下仪容嘛。”徐天泽当即换上满脸的笑容，走了进去。 贤王和全公公看到徐天泽这变脸的速度，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贤王拿手点了点全公公，就在全公公讨好的笑容里走进了上书房。 “干爹，您？”全公公的干儿子疑惑的看向全公公。 全公公听到干儿子的声音，转头给了自己干儿子一个慎言的眼神，就也是端着笑容走了进去。 “别人见到朕，哪一个不是诚惶诚恐的，就你天天满嘴谎话。”乾帝抬头瞅了徐天泽一眼，就继续披着手里的奏章。 徐天泽的话，他可是半分都不会信，不然迟早要被徐天泽给骗的什么晕头转向的。 “陛下这说的是哪里的道理，欺君之罪小子可不敢犯。”徐天泽笑着拱拱手，就直接坐到了一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就送进了嘴里。 “儿臣见过父皇。”贤王进来之后对于徐天泽的动作视而不见，对着乾帝行了一礼。 然后还不等乾帝说什么，徐天泽就起身拉着贤王坐到了椅子上面，还亲自给贤王倒了一杯茶。 乾帝刚要夸贤王还算守礼，以往还没封王的时候，就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没个正形。 如今封了王，收了心也算是守些礼节了，结果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徐天泽拽走了。 “徐天泽你个小王八蛋，这是朕的上书房！你看看你，一点礼节规矩都没有。”乾帝将奏章往桌上一扔，走到徐天泽的面前就要动手。 这都是什么小王八蛋，他今天就替徐立那个老狐狸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不然还真以为，他这天子是白当的了。 “陛下，小子可是没几日活头了，你当真忍心动手？”徐天泽手中糕点一扔，就是可怜巴巴地看着乾帝。 他见到乾帝不为所动，就拿袖子假装拭泪：“可怜我这副残缺，本也是有着健康余生，如今却是油尽灯枯还要为大乾奉献自己，我这命可真是苦啊。” “老天爷啊，你怎是如此的不公啊，我。” “闭嘴！朕不怪罪你就是了。”乾帝直接打断徐天泽的哀嚎，扭头就后退几步。 就徐天泽现在这样，跟别人直接要 折磨死一样，再加上那话里话外的，摆明就是在说他是个昏君，要残害忠良臣子。 徐天泽被乾帝打断就偷瞄乾帝，见乾帝语气认真就知道自己不会挨打了，这才收回刚才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然后徐天泽就笑嘻嘻的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糕点：“谢谢陛下开恩，陛下不愧是乾帝国圣明的君主啊。” 乾帝冷哼一声，见徐天泽还在往嘴里塞着糕点，忽然有些沉默。 “那里有新上的好茶，你要是噎死了，朕可就要折磨小二了。”乾帝指了指刚才徐天泽给贤王倒得茶水，然后就坐回了椅子上接着批奏章。 不过这次批奏章的专注度明显下降，徐天泽都看到乾帝好几次走神了。 贤王将自己的那杯茶水递给了徐天泽，对于乾帝的忽然沉默有些不知所措，他与徐天泽对视，一时不知道乾帝是想起什么。 那明显怪异的气氛，一直等到全公公出去又进来才有所缓解。 “陛下，叶太医到了。”全公公扫了扫拂尘偷偷看了眼徐天泽。 “进来吧，让他看看。”乾帝疲惫的抬起眼眸对着全公公挥了挥手。 全公公扭头出去再进来的时候，叶太医连礼都没有行，就直接来到了徐天泽的身边给徐天泽把脉。 刚刚才有了些人气的上书房，又再次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叶太医的身上。 只有乾帝的目光一直都在徐天泽的身上，那目光之中有着愧疚，也有着遗憾。 “叶太医，我这身子可还好？”徐天泽看向叶太医，手指压在自己身上隐秘处的一处穴位上。 他进宫这么多次，除了跟乾帝表明自己情况的时候，被乾帝叫叶太医把过一次脉之后，再也没有在宫中被把过脉。 所以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若是知道有这一出早就在进宫前就会进行一些准备。 所幸叶太医也算是自己人，自己在特殊的穴位上一按，叶太医就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小二，将他的另一只手握在你手里。”乾帝皱眉看向徐天泽和还专注盯着叶太医的贤王。 他这个二儿子怎么一点敏感度都没有，就这样不是徐天泽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自己的考量都没有？ 第180章 待科举结束之时，恐怕就是身死之时 “父皇？是父皇。”贤王本来听到乾帝的话还有些诧异，然后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徐天泽还没有来得及撤下的手，立刻就明白了。 也是怪他，一时担忧叶太医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就一直盯着叶太医把脉，倒是忘了阿泽也是神医谷出身的了。 “阿泽，你已经好久不曾透露自己的身体状况了。”贤王将徐天泽的手握住，眸子里全是徐天泽的身影。 虽然鬼医一直都跟他说着，徐天泽现在精细养着，不到时间，就会与常人无异。 再加上阿泽连日来要的勤，每次完事都是生龙活虎的，反倒是他给折腾的半死，所以也就没有在细问阿泽的身体状况。 最重要的是，神医谷那边已经有了确切可以救治的消息，就是静待时日而已，所以他直接放松了下来。 如今被自己的父皇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最近过的是有多混，一时对于徐天泽有些愧疚。 徐天泽见此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贤王笑了笑，他该说的都已经通过穴位告诉叶太医了，也就安心让叶太医把脉了。 叶太医思索片刻，抬起头正好对上徐天泽的眼眸，他冲着徐天泽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徐天泽看懂了叶太医的眼神，一时有些颓废，随后就直接靠在了椅子上，算是默许了叶太医直接说出实情。 “徐大人味觉早已失灵，嗅觉减半，恐怕视力和听觉也有些许的减弱吧？”叶太医眼中有着不忍，重重叹了口气。 “叶太医还真是诊断的分明。”徐天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叶太医的话。 乾帝听到徐天泽和叶太医的对话，身子有些软，若不是全公公眼疾手快在暗处扶了一把，恐怕乾帝就直接威严尽失了。 “怎会？阿泽明明近些时日没有什么问题，就与常人无异一般，叶太医可是误诊了？”贤王在一旁紧紧握着徐天泽的手，他有些不相信叶太医的话。 他情愿得罪叶太医，以为这是误诊，都不想承认阿泽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哼，王爷，老夫在宫中行医多年，自然是有着自身的本事的。”叶太医不满的看向贤王，就算事实再难相信，也不应该质疑他吃饭的家伙。 “徐大人之所以与常人无异，一是用着秘法撑着，一是自身还有着真气底子，不过也是透支的法子。” “待科举结束之时，恐怕就是身死之时，神佛难救。”叶太医一怒就将徐天泽的底子给透了干净。 说完了，叶太医也是回过神来，看向徐天泽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歉意和心疼。 说起来，徐天泽也是他神医谷一脉的人了，按着关系还是自己的师侄，可惜偏偏是这个底子，到底是老天不公啊。 “退下吧。”乾帝见贤王失魂落魄的样子，冲着叶太医挥了挥手。 虽说早就知道了徐天泽活不久，可是每一次他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问题，宋玉虽然也是得用的，但是终究野心太大，容易剑走偏锋。 徐天泽无论是谋算还是胆识，经过磨砺一番，确实让他很欣赏，这才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也是因为他的孩子们，一个个见到他都是怕的很，唯有徐天泽敢跟他叫板，又是徐立的儿子，所以在他眼中，徐天泽也算得上自己的半个儿子了。 如今叶太医再次掀开事实，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会是这个结果，说是遍访天下名医。 叶太医的身份早就在进宫前就先帝给查明白，他自然也知道叶太医是从神医谷出来的，这才会对于叶太医的医术多加信任。 如今，他忽然不想要相信叶太医的医术了。 “既然没了味觉，就不必再伪装自己嗜甜的样子，朕既然还在为，也不会让人在这方面下手脚。”乾帝看徐天泽下意识就想要往嘴里塞糕点，心里一痛。 他还记得宋振江那个老家伙有次特意来求他要去御膳房，跟厨子学做青荷糕，就因为想用甜食来求得徐天泽的原谅。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徐天泽是嗜甜的人。 一个嗜甜的人，最后却因为味觉的原因，再也品尝不到甜的味道。 “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徐天泽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糕点。 就好像刚才叶太医所说的人并不是他一样，丝毫都没有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觉悟。 “朕是天子，自然驷马难追，回去吧，兵马司指挥使明日就会去协助你。”乾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刚才心中的哀伤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真是的，竟然为这没心没肺的小子伤心。 “那小子就和王爷告退了。”徐天泽得到自己想要的，脸上一喜。 他倒是没想到就是让叶太医给自己把个脉而已，竟然有这样的收获。 “儿臣告退。”贤王被徐天泽拽起来，神情恍惚的给乾帝行了一礼，就跟着徐天泽离开了。 乾帝就一直站着，知道看不见徐天泽和贤王之后，这才身体松懈下来，这一松懈就脚一软跌在了地上。 全公公本来还在想着刚才叶太医的话，这一没注意就让乾帝跌坐在了地上，一时也是惊慌起来：“陛下，您扶着老奴，老奴这就让人去请叶太医。” 说完，全公公就要转头冲外面喊太医。 “大伴，朕无碍，你扶朕起来。”乾帝拍了拍全公公的肩膀，示意全公公别喊太医。 这徐天泽前脚离开，后脚他就出事了，定要被那些大臣做文章，到时候科举事意又要横生波澜了。 “哎哎，陛下，你扶着老奴肩膀，慢一点。”全公公知晓了乾帝的心思，也顾不上别的，连忙扶着乾帝坐下。 他倒是没有想到，乾帝会对于徐天泽的情况表现的这么吃惊，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以为乾帝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呢。 乾帝漠然不语，只是安静|坐在椅子上，本想着让徐天泽再为他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情，就放徐天泽自由，现在他又有一些犹豫了。 第181章 阿泽，你真的爱我吗 “完了，我好像忘了一件事。”徐天泽和贤王正往宫外走着，徐天泽忽然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贤王本来还在陷入自己的沉思，乍然听到徐天泽的话，直接被吓了一跳。 “阿泽，你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贤王语气带着埋怨。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这么吓一下他才行，就不能好好说啦。 “我忘了给皇后娘娘上眼药了啊。”徐天泽懊恼的看向贤王。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忘了，怎么这个人也不提醒他一下，多好的机会啊。 贤王闻言有些难以理解，他都要死啦，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甚至还有闲心，给皇后上什么眼药，这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徐天泽说完就见到贤王难以言语的样子，瞬间他就明白了贤王心里面在想什么。 “阿疆我迟早都会离开的，早一点晚一点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徐天泽开解的拍了拍贤王，“更何况，你我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的不是吗？” “怎么会没有区别？”贤王一下将徐天泽的手拍开，“难道对于你来说，就那么在意自己的生命，不在意。”我吗？ 贤王不明白，也看不懂，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懂了眼前人，结果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以徐天泽的医术，他不相信徐天泽不知道自己真正剩余的日子到底有多少，那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甚至不能想象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的枕边人又是如何绝望的数着自己剩下的日子。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查补着接下来的计划，生怕出现一点差错的样子。 “阿疆命运从来不曾偏待于我，我只能安心接受。”徐天泽默默垂下眼眸，对于贤王的质问选择承认。 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他也不能多说什么，甚至早就暗中安排好了一切，无需阿疆插手，阿疆只要安心的渡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你都已经安排好了是吗？”贤王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悲凉，看向徐天泽。 徐天泽没有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直接就被贤王洞察到，一时有些慌了神。 “阿疆，你信我，我可以保证绝对有后路的。”徐天泽有些惊慌失措，急于向贤王辩解。 果然，贤王闭上了眼睛，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徐天泽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他。 “阿泽，你真的爱我吗？”贤王睁开眼睛看向徐天泽，眼中有着自己从未察觉的失望。 “爱，我爱你啊，阿疆。”徐天泽好像被贤王的话直接刺痛一般，发疯的怒吼。 他可以被阿疆质疑，可以被阿疆伤害，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质疑他爱他这件事情。 若是自己不爱，又如何会在最后的日子里面给自己找这么多的麻烦？ 又怎会如此的算计，对于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加以利用，他所做的不就是为了能在死亡之后，可以保证心爱之人的平安顺遂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的质疑我对你的爱？”徐天泽不可置信的看向贤王，声嘶力竭。 他对于自己即将身死都不在意，可是当贤王问出那句爱不爱的时候，他破防了。 “可是你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你真的相信我吗？”贤王眼中有着愤怒，心里泛起寒凉。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愤怒，明明知道阿泽是为了他好，明明知道阿泽是不想让他担忧，可是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利剑。 他想，他所在意的从来都不是爱不爱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阿泽是爱他的。 他在意的只是阿泽瞒着他而已，瞒着他五识渐弱，瞒着他所剩无几的生命还要无所节制的挥霍。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忧。”徐天泽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徐天泽一直都知道阿疆到底有多关心他的身体，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 与其每天病怏怏的让阿疆看着就伤神，不如直接用秘法和真气维持在一个平衡上，让自己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虽偶有心痛之症，但是足够他安排好一切，为阿疆之后铺路，也算是和阿疆走完最后这段日子。 所以他才选择了隐瞒，但是没有想到阿疆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我们需要冷静一下，这几天不要见面了。”贤王的话忽然传过来。 徐天泽听到这话，错愕的抬起头，就看到贤王向前走去。 “你不要我了，是吗？”徐天泽捂着胸口，语气哽咽。 贤王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也是泛起一阵酸涩：“没有，只是这几天不想见面。” “可是，我。”徐天泽的泪水无声的滴落，口中吞吞吐吐的。 “放心，该我帮忙的，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贤王以为徐天泽是在担心后面的计划因为他打乱，所以说么不咸不淡的话来。 纵使他知道徐天泽心中对他的情感，可是他也不能否认，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徐天泽每一次的算计都让他惊叹，也让他胆寒。 或许是积压的思绪多了，所以才这一刻爆发也未可说，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安静一下，处理自己杂乱的情绪。 这么想着，贤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和矗立在原地的徐天泽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徐天泽看着贤王不曾回头的背影，这才喃喃自语，将未说完的话吐出口：“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 徐天泽视线中的背影开始模糊，就好像多年前的那次一样，明明想要握住，可是偏偏抓不住。 他一直以为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可是徐家灭亡的时候，他成了一个流浪儿。 后来有了贤王，贤王府就是他的家，如今看来，他依旧是没有自己的家，不然又怎会直接被扫地出门。 既然是不想要见面，自然他也就没有了回贤王府的必要了，因为在贤王府不过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阿疆自然不想见他。 “啧啧啧，徐大人，难得也是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啊。”徐天泽身后忽然有声音传过来。 第182章 臣是最受不了被人威胁的 徐天泽擦了擦眼泪，扭头就是躬身行礼：“臣也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还有偷窥的习惯。” “放肆！徐大人就是这么跟本宫说话的？”皇后听到徐天泽话里的讥讽勃然大怒。 怎么说，她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岂能容忍徐天泽这么放肆，而且这下|贱的蝼蚁，竟然敢将“偷窥”二字按在她的身上，当真是不知死活。 “皇后娘娘，与其在这里为难下官，不如先去尚书房走一遭，没准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定。”徐天泽自顾自的站起身，根本不在意皇后发青的脸色。 要是南家还尚在的话，他确实要顾忌一点儿，但是据他所知，现在皇后娘娘应该还是禁足的时候，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真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有着南家撑腰的皇后不成？东宫太子可是现在也根基不稳啊，皇后再如何愤怒，都不应该这个时候找他的麻烦。 “你威胁本宫？”皇后娘娘就站在台阶上面俯视着徐天泽，身上的威势不断的升腾。 自从她成为皇后以来，还真没有几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她，就是后宫的那几个贱|人，也只敢背后嚼舌根子。 “下官不敢。”徐天泽赶紧躬身行礼，“就是不知道南大人这一路还是否顺风。” “徐天泽啊，徐天泽，你莫不是觉得本宫在意？”皇后听到徐天泽的话，不屑的冷哼一声。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在意的，不过太子想必是介意的。”徐天泽笑眯眯的开口，眼尾的一抹红，平添上几分怪异。 皇后听到徐天泽的话有些沉默，南寻杰既然已经离开上京城，那是生还是死，都已经失去作用。 没有了价值，不能继续给太子效力，那皇后自然不会介意南寻杰的死活，太子亲手推出去的，就是已经抛弃了。 可是太子在意南寻杰的死活，因为南寻杰活着，就有可能泄露太子的隐秘，所以太子自然会想方设法让南寻杰开不了口。 但是无论是皇后还是徐天泽，都知道他们彼此说的在意，根本就不是指南寻杰，而是徐天泽。 “徐天泽，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自然会知道有些承诺是不能违约的。”皇后沉默许久，定定的盯着徐天泽开口。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调侃徐天泽的心，没想到刚看了一出好戏，就被徐天泽给反将一军。 “皇后娘娘既然知道臣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臣是最受不了被人威胁的。”徐天泽抬起头，就这么仰视着皇后娘娘。 明明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尊贵为皇后，一个不过是区区臣子，可是被压制的那个却是皇后。 “更何况皇后娘娘今日此举，臣是否可以看作是太子不守信用的信号？”徐天泽向上走了一个台阶，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皇后见徐天泽上前，下意识的后退一个台阶，一瞬间两人的交锋，就彻底让徐天泽占据了上风。 “太子自然不会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本宫也不过是恰巧路过罢了。”皇后意识到自己的后退，心中有些羞恼，但是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徐天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至于离去时候行礼的规矩，则是直接抛弃。 本来还以为太子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跟皇后表明，看样子太子内心也不是完全信任皇后的。 不然皇后根本就不会是现在的这种反应，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他给拿捏。 既是如此，那以后面对皇后，他就会换一种方式，也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了。 “娘娘。”福公公跟在皇后的身边，见皇后还盯着徐天泽的背影出神，不由出声提醒。 “走吧，以后碰见徐天泽恭敬一点儿。”皇后叹了口气，转身向着翊坤宫的方向回去。 如今的她，虽然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说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就是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和她都已经是隔着了，她以后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个后宫皇后吧。 徐天泽走出皇宫，长呼了一口气，他转身看着这高大的宫墙，想着自己这一趟还真是危机不断。 次次来此，次次都要提心吊胆的，真不知道还要来这里多少次，才算是一个头啊。 “徐大人是准备回去了吗？”蒙奇看到徐天泽在门口站着发呆，这才出声提醒。 “蒙大哥，我确实准备回去了。他日闲时咱们两个再叙。”徐天泽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蒙奇，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他回来也是不短的时间了，早就想要找蒙奇见一面了，但是蒙奇的身份就注定他不能随意接触，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现下事情过半吗，再加上自己已经在乾帝那里挂上了牌子，于是和蒙奇交好也就没有了什么负担。 “现下正好无事，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蒙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还是有一丝欣喜。 他本以为自己之前对于徐天泽避而不见，多少还是生分了，如今看样子徐天泽并没有太过在意，心下松了一口气。 择日不如撞日，与其他日相约，不如现下就好。 “现下？”徐天泽听到蒙奇的话，不确定的看向蒙奇。 他的眼神扫向一旁的禁卫，又看了看日头，如今也不是下值的时间，蒙奇确定是现在？ “本也不是我当值，只是过来看看，自然可以离开。”蒙奇察觉到徐天泽的目光，进行解释。 旁边站着的禁卫听到蒙奇的解释，嘴角不由的抽抽，但是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依旧安安静静的在那里站着，充当背景板。 “那走吧。”徐天泽笑笑。 既然蒙奇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借口，正好心里也是有些烦闷，出去喝一杯也不无不可。 蒙奇听到徐天泽答应，这脸上才出现了笑意，他转头在禁卫见了鬼的表情中，笑着叮嘱一些事项，然后就和徐天泽离开。 “蒙大哥，你不是说喝酒吗？怎么来这里了？”徐天泽疑惑的看向蒙奇。 要是真的喝酒应该去酒楼，再不济就是去酒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蒙大哥带他来的这个地方，属实是不相符。 第183章 回忆是甜的，不也是甜吗 “哈哈，小泽你蒙大哥什么时候真的带你喝过酒？”蒙奇畅怀大笑，他不过是哄骗几句，没想到小泽就真的相信了。 这么一看，这人不管是经历了多少，都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傻小子，对人一点防备也没有。 “蒙大哥。”徐天泽幽怨的看向蒙奇，多年未见，这人怎么跟直接换了个芯子似的。 徐天泽突然有些后悔跟着蒙奇走过来了，他扭头就准备离开，他可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蒙大哥胡闹。 “哎呀，小泽走吧。”蒙奇见到徐天泽转身要走，直接 揽住徐天泽的肩头就推进了蝶斋。 他可是在宫门口就看的明明白白的，贤王先离开的，小泽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无论是什么情况，小泽能完完整整的出来，就说明宫里头并没有怪罪什么，那应该就是和贤王生出了嫌隙。 烦心事先不想，既然心情不好，吃些甜的，心情就会好上不少，这才是他带人过来的原因。 至于酒，还是算了吧，酒解千愁，也结千愁，并不适合小泽。 “老板，把你们店铺里面的糕点都拿上来一份。”蒙奇刚带着徐天泽进门，就开始吆喝。 蝶斋的老板见到徐天泽本来要行礼，这蒙奇一喊，他有些愣神见到徐天泽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这才笑着看向蒙奇：“客官稍等。” 蒙奇点点头就推着徐天泽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也不问徐天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安安静静的给徐天泽倒了一杯茶。 徐天泽喝了一口茶水，就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从蒙奇带他来这铺子吃点心，他就明白了蒙奇的用意。 往年和家里闹别扭，又和宋玉发生口角的时候，他就会去找蒙大哥。 蒙大哥见了也不问什么，就带着他在上京城各处闲逛，然后吃各种美食缓解心情。 可以说他之所以知道上京城所有隐秘角落的吃食，每一家吃食的对比，蒙大哥都是功不可没的。 如今蒙大哥的举动，竟让他恍惚回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他承担，所有的真相他都不知道，他还是那个因为兄长们极其忙碌，只能在街上疯跑的少年。 “小泽，尝尝他家最近上新的糕点。”蒙奇见糕点端上来，向着徐天泽的方向推了推。 徐天泽被蒙奇出声打断，他冲蒙奇笑了笑，然后拿起一块儿糕点就塞进了嘴里。 那毫无味觉的滋味在口腔中散开，他才缓过神来，原来事情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甜吗？”蒙奇见徐天泽的表情不对，试探的询问。 “甜的。”徐天泽笑着冲蒙奇开口。 回忆是甜的，不也是甜吗？ 蒙奇见状也是笑了笑，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糕点不合小泽的口味，看样子是他想多了。 旁边掌柜听到两人的对话手一抖，他抬头见蒙奇拿起一块糕点就要往嘴里塞，更是嘴皮子抽搐，然后赶紧蹲下躲在柜台后面。 “呸，小泽，这糕点都要酸死了，你还说甜？”蒙奇赶紧喝水，压下嘴里的酸味不满的看向小泽 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掌柜的竟然拿这酸糕来骗人，定然不能轻易饶恕：“掌柜的，掌柜的！” 徐天泽听到蒙奇说酸，一时错愕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他看向盘中被动过的糕点，这才想起来这糕点的来历。 这糕点是专门多加了不少的酸果子，就是为了迎合一些喜食酸口的人喜好，他是因为没有味觉，尝着都一样，贤王最开始上新才拿给他的。 蒙奇问的时候，他就顺口答了，倒是没想到在这块出了问题。 “蒙大哥，别喊了，这糕点本来就是酸的，是专门为一些喜好酸口的人做的。”徐天泽赶紧抓住蒙奇解释。 蒙奇本来喊了好几声没有见到掌柜，就要起身去找人，这徐天泽一抓他，他只好顺势坐了下来。 一听到徐天泽的解释，这人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原来如此。”蒙奇听到徐天泽的解释，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扭头看了看四周，此时店铺中无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若是有人看到，那他今日可就要丢脸了。 “可是小泽，你刚才还说甜？”蒙奇幽怨的看向徐天泽，都多大了，还这么恶搞他。 徐天泽听到蒙奇的话也不觉得尴尬，就是冲着蒙奇露出一个坏笑：“蒙大哥，我若是说酸，你还吃吗？” “好啊，臭小子，你学坏了。”蒙奇一听徐天泽的话，脸上带着不忿。 徐天泽表情得意洋洋，随后两人一对视，就直接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两人就这样笑着，边吃着桌上的糕点边谈论着过往，一如往前。 徐天泽一直都知道蒙奇真正是什么样子的，蒙奇之所以一直面瘫，臭着个脸不过是本性如此，并不是真的不会笑。 他也是无意间知道这点，再加上心大和本身的恩情，这才和蒙奇的关系比较好而已。 不过是几碟糕点，一壶茶水，就让两人一直畅聊到日落。 “时候也不早了，蒙大哥也要早点归家才是。”徐天泽笑着站在蝶斋的门口向蒙奇告别。 昏黄的落日还留有余辉，那金色的余辉偏巧就撒在徐天泽的身上，为徐天泽添上一圈温暖。 “既知天色已晚，不如我送小泽回去吧。”蒙奇看向徐天泽，眼中还残留着欢喜。 就像以往一样，每一次结束，他都会送眼前人归家，然后慢悠悠的踏着月色归家。 “蒙大哥我还有事，今日就到此吧。”徐天泽摇摇头，婉拒了蒙奇的想法。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怕黑的少年了，夜路走多了，他又怎会惧怕黑夜。 蒙奇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见到徐天泽眼中的坚决，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不过也罢，毕竟今天能和小泽修复关系，已经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了，其他的就待以后来日方长就是。 “也罢，那我就先走了。”蒙奇笑着和徐天泽告别，也算是尊重徐天泽的决定。 徐天泽点点头，就见蒙奇转身离开，那背影在金色的光辉中拉起长长的影子，就如同曾经月下的独影一般。 “公子。”银柳见蒙奇离开，这才上前跟徐天泽见礼。 “你怎么来了？”徐天泽回头看向银柳，虽是在询问，但是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猜测。 第184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贤王回到府中之后，奴婢发现公子不在，就询问了一下雪大哥，才知道公子并没有跟着回来。”银柳起身低着头，如实禀告。 “后来在府中一直没有等到公子，奴婢就想着来蝶斋给公子带一份糕点回去。”银柳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之后的事情，徐天泽自然明白，银柳看到他在这里，索性就在一旁等待。 至于蝶斋的糕点，银柳只知道他味觉弱于常人，却不知道他早就失去了味觉，再加上他刻意营造的动作。 猜出他嗜甜，想要给他买一些糕点也并不奇怪。 “去结账，然后我们回去了。”徐天泽点点头就出了蝶斋的门口，他抬起手看向那已经变红的落日，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银柳称是转头进去，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人又走了出来。 “公子，这银钱掌柜的不收。”银柳落后徐天泽半步。 至于蝶斋明明是贤王的，为什么徐天泽还让她去给银子，她虽疑惑不解，但是也没有多嘴询问，只是把情况禀告一下。 “不收就不收，走吧。”徐天泽眼睛瞥了一眼银柳手中的糕点没有说什么。 过段时间，阿疆消气了，他就会去找阿疆和好了，倒也是没有必要分的那么细，给个态度就可以了。 徐天泽慢悠悠的带着银柳在街上闲逛，眼下回到宅子里面还是太早，还不如慢慢悠悠的消化一下。 至于银柳，刚才在柜台那里，他看着也是没少吃，正好一起了。 此时另外一边等着消气的贤王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他阴恻恻的看向雪三：“所以他从宫里出来就和蒙统领走了？” 雪三只感觉背后有一种阴寒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 “然后二人一直在蝶斋说说笑笑到日落黄昏？”贤王捏着椅子扶手，青筋暴起。 见到雪三再次点头，贤王气的直接将手边的杯子砸在地上，他这头刚闹别扭。 人都不过来讨饶，直接就去勾搭别人，徐天泽还真是好样的啊，真当他龙沐疆好欺负不成？ 还是觉得他这段时间太过于乖巧，收起自己的爪牙，就让人自以为是了不成？ “将府门关闭，人若是回来了，直接不让进。”贤王冷笑一声，就对着一旁的雪卫吩咐，“另外，将银柳赶出府。” 本王一定要让阿泽知道他错了，让他来给自己认错。 雪三抬头和雪卫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一言难尽，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本王是吩咐不动你们两个了吗？”贤王看向雪卫和雪三，心中涌现怒火。 这两人怕不是忘了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了。 “王爷，银柳姑娘早已离开王府跟在徐大人的身边了。”雪卫无奈只能跪到雪三的身旁解释，“至于关闭府门，恕属下直言，徐大人离去的方向是他在京中的那处宅子。” 雪卫说完就和雪三垂着头，等着贤王发怒。 自从自家主子和徐大人正式确立了关系以后，自家主子有的时候考虑是愈加没有以前的运筹帷幄。 之前徐大人一直在身边看着还好，如今徐大人和自家主子闹了矛盾之后，这一点就直接显现出来了。 都说爱情使人盲目，如今看来也并非没有什么依据啊。 贤王默不作声的盯着雪卫，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究竟是真的不想要阿泽进府还是假的，雪卫这个眼瞎的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 忽的晴空惊雷，转瞬便是瓢泼大雨落下，贤王看着外面大雨急下这才起身。 “备车。”贤王起身踹了雪卫和雪三一脚，就抬脚向外走去。 雪卫一听到贤王的话，直接拉着雪三起身就急急的去叫马车。 徐天泽和银柳本来是在街上闲逛，这雨忽然来袭，也是两人没有预料到的。 于是只能躲到一旁的一个摊贩那里躲雨，看着外面的雨天两人也是颇为的无奈。 “公子，这雨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停了。”银柳扭头看向自家公子身上还算干燥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看着这雨，又是有些无奈的叹气，早知道她就出府前带两把伞好了。 “晚一些在回就是了，老伯来两个烧饼，两碗馄饨。”徐天泽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转头就冲一旁的小贩呼喊。 他走了这么一段路，肚子里的糕点也是消化的差不多了，反正都是要等的，还不如直接边吃边等。 银柳听到自家公子的话，便跟着自家公子来到一个无人的位置坐下，她拄着脑袋看向外面的雨帘。 说来，她也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看着雨滴洒落大地，听着那清脆的声音了。 “你这般游神，可是思春了？”徐天泽见银柳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调笑出声。 这丫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最近这心思重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偏偏问她，她还不说。 “公子。”银柳听到徐天泽的话，羞恼的看着。 徐天泽见银柳这副作态直接爆笑，本来就是打趣一句，谁知道这丫头竟然真的红了脸，看样子是有了心上人了。 “银柳是看上了谁啊？要不你家公子去帮你问问？实在不行绑也能给你绑床上去。”徐天泽目露好奇，说话也是越发的张狂。 “公子你说什么呢？你再说，奴婢，奴婢就不搭理你了。”银柳气的直跺脚，但是顾忌着这么多人在旁边，也不好真的做什么有损形象的事情。 徐天泽见银柳眼中的闪光，也是笑着摇摇头，这要是再给姑娘家逼急了，那他可就不好处理了。 “好好好，等哪天需要帮你说媒了，记得来找本公子给你撑腰。”徐天泽赶紧打住，但是末尾还要提上几句。 银柳听到直接恼怒的瞪了徐天泽一眼，扭过身子去一点也不想搭理自己的主子。 徐天泽见银柳这样也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现在的银柳倒是比刚才鲜活了不少。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怎么能比他这个快要入土的还要沉闷呢，那可不是他的好婢女银柳。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姑娘遇到这么好的主子也是实属难得啊。”一旁的老伯和儿子将馄饨、烧饼端上来笑呵呵的。 第185章 我有地方可去 这上京城的到处都是达官显贵，奴才婢女也是无数，可是能遇到好主子的却是没有几个。 就光他这这上京城摆摊半辈子，见到的就有不少主子当街打骂奴才，或是直接拖走发卖的。 见到徐天泽和银柳这么毫无芥蒂的开着玩笑，也是有感而发。 银柳听到老伯的前一句话还是红着脸要反驳，但是听到老伯后面的话就不吱声了。 因为老伯说的确实不错，若不是遇到了自己主子，恐怕她现在不是在哪个官员的府上做小妾，就是被卖进了青楼做风尘女子了。 “老伯这烧饼倒是闻着香，想必也是有着自己独家的手艺吧。”徐天泽笑着接过话头，直接将刚才的婚嫁一说轻飘飘接过。 “这位公子倒是眼光好，这烧饼老朽也是卖了半辈子了，就靠这个才有了不少的回头客。”老伯一听到徐天泽的话眼中一亮。 他的神色间皆是自豪，他就是靠着这门手艺才娶妻生子，又将儿子独自拉扯这么大的。 再过段时间，就又能靠着这手艺给自己的儿子娶妻，到时候他就可以全部交给儿子儿媳，然后在家安心养老了。 “快尝尝。”徐天泽笑着点点头，然后示意银柳。 他幼时跟着蒙大哥也是吃过这家的，自然知道味道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直接坐下来让老伯上烧饼。 这烧饼表皮微脆，撒着白芝麻，内里还有少许的麻酱，吃起来柔软味甘，自是极好的。 “公子，这烧饼当真是好吃，奴婢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饼呢。”银柳一咬这烧饼就开始大口吃起来，说话也是含糊不清。 但是老伯还是听得清好吃这个字眼的，得意一笑就转身回到了炉子旁。 “慢点吃，走的时候再打包几个，没人跟你抢。”徐天泽好笑的摇摇头，然后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那个烧饼。 无论什么时候，徐天泽都没有忘记刻在骨子里面的礼仪，虽然更多的时候说着不屑一顾。 可是十几年的习惯，还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天气寒凉，小泽你为什么在这里？” 徐天泽抬起头见到来人也是有些诧异：“宋玉你不在家里盯着青远，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 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要知道青远被南雪嫣送上门，宋玉应该不太好处理这件事情才对。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白天他们都在贡院的时候放弃露面。 “路过罢了。”宋玉见到徐天泽面上的诧异，到嘴的话直接转变。 徐天泽看了看宋玉身后停着的马车以及戴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细问。 “贤王没有和你在一起？不若跟我回镇国公府。”宋玉先是想要问一下贤王，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又加了这么一句。 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面露古怪，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跟镇国公府掰扯清楚，宋玉不说拦着他点，竟然还想要他上门。 就不怕上京城再传出什么闲言碎语，让镇国公府难堪？ “不用了，我有地方可去。”徐天泽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宋玉的邀请。 就算是他不在意闲言碎语，镇国公府也不在意，可是当年在镇国公府门前的事情终究是他的心结，若无必要他应该是不会再登门的。 “镇国公府也是你的家。”宋玉一听到徐天泽拒绝，面上有些着急。 直接脱口而出的话，让徐天泽和他都是一愣。 徐天泽反应过来之后，这才明白宋玉出来本身就是来寻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恰巧路过，也不是寻找别人后跟他偶遇。 徐天泽意味深长的看了宋玉一眼，随后就安静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馄饨。 他也是傻，竟然忘了宋玉是一个什么德行，至于什么家不家的，他还真是不想在这里继续讨论下去。 “小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宋玉有些着急的辩解，但是越急越没有办法组织好语言。 他刚才的那句话直接是把自己给堵死了，镇国公府是小泽的家，可是小泽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养父。 说来说去，还是小泽被当做棋子这件事情上，他就相当于在往小泽的身上插刀子。 “宋玉，你若是无事就回去吧，明日记得去贡院费费心。”徐天泽打断宋玉的话，神情有些不耐烦。 大好的时间，能不能去干点真的需要他的事情，反倒是直接在这里折腾他做什么。 “小泽，我的意思是养父很想你，既然贤王府回不去，你可以来镇国公府。”宋玉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宋玉，你的爪子伸的太长了。”徐天泽听到宋玉的话迅速扭头告诫。 他不在意自己和贤王争吵的消息流露出来，但是如此当众说出来，明摆了就是宋玉在宫中有人。 如今虽是在下雨，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但是这小摊上还是有着不少躲雨的人，宋玉当真是有些大胆了。 万一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纷争，难不成他还想直接杀人灭口不成。 “镇国公说话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谁说我的贤王府回不去的？” 徐天泽和宋玉听到声音之后一扭头，就看到贤王站在棚子外面看着他们。 成丝的雨幕丝毫不影响其周身的气势，甚至在雨中的贤王别有一番美景在其中。 “镇国公这么闲，怎么不见去贡院转转？”贤王见两人看过来挑眉，顺便直接坐到了徐天泽的身边。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就是跟阿泽闹了一点小矛盾，这一个个就跟着闻着肉味儿的野狗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 这要是再晚些过来，估计人都要被骗走了，一想到这，贤王扭头就是狠狠掐了徐天泽 一下子。 这无处不在的烂桃花，还真是给了他好大的一个惊喜啊。 徐天泽见到贤王过来就是一下子，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是没有想到就独自出来逛逛，就横生事端。 虽然他确实已经对于宋玉没有了什么想法，但是贤王这幽怨的样子总是让他有些心虚，只能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我闲不闲不知道，但是贤王殿下估计挺忙的吧？”宋玉冷哼一声，对于贤王出现的时机有些不满。 贤王但凡再晚一些，没准儿他就能将小泽带回去了，要知道家里的老爷子可是一直都很想见见小泽的。 “哦？镇国公这话从何说起啊？”贤王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本王倒是不知道镇国公对于本王这么关注。” “殿下说笑了，若是贤王殿下不忙，怎会直接将小泽一个人丢在宫里？”宋玉装作疑惑的样子，但是嘴角却挂起了一丝诡异。 第186章 一个不嫌弃我的地方，不会赶我走的地方 刚才在贤王坐下就立刻起身的银柳，还有一旁的雪卫、戴年三人听到镇国公的话，齐齐向后退了半步。 要论掏心窝子，还是要看镇国公的，简直就是直接将人的痛处给剥开。 徐天泽本来还对于宋玉和贤王的针锋相对有些无奈，乍然一听到宋玉的话，眼神也是有些黯淡无光。 虽然他知道宋玉说这话本来就有着挑拨间隙的意思在，但是白天的事情终究还是让他有些伤神。 “宋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还是管的太多了。”贤王听到的宋玉的话，下意识的看向徐天泽。 见到徐天泽因为宋玉的三言两语就心绪不佳有些愧疚，再加上宋玉的话确实事实，就更加让他有些心虚。 “小泽和我关系匪浅，自然要多管一管。”宋玉好久没有占据上风，见贤王这次败下阵来，有些得意洋洋。 “小泽，要我说还是来我镇国公府吧，正好可以让老爷子跟你解释一些事情。”宋玉不再盯着贤王，反倒是看向徐天泽。 老爷子一直都在磨叨着小泽，他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还是让小泽和老爷子见一面比较好。 “宋玉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不多加思考一下，阿泽自是不会去镇国公府，缘由为何你不清楚？” “就算阿泽不在我的贤王府了，难不成还能去你的镇国公府？”贤王冷然，他可真是高看宋玉了啊。 就徐家和镇国公府的老爷子的算计，阿泽要是真能原谅，早就上门了，但是就看他暗示南寻杰将青远这个私生子送上门一事，就知道阿泽的心里还是有着恨的。 贤王说完就不屑的看着宋玉，但是见到宋玉嘴角诡异的笑容，他忽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当我是物件还是上门打秋风的？”徐天泽起身看了一眼宋玉，又瞅向自己心爱的贤王。 “阿泽，本王，我不是这个意思。”贤王一听到徐天泽的话，就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赶忙进行解释。 “不用说了，你们两个的府邸，我都不会去，我有住的地方。”徐天泽打断贤王的话，不想再纠缠，临了又喃喃自语补上一句，“一个不嫌弃我的地方，不会赶我走的地方。” 虽然徐天泽最后一句声音很小，但是无论是宋玉还是贤王，亦或是他们的侍卫都有着武艺傍身，自然是听得到。 一时贤王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堵塞，无法言语，宋玉眼中有着一丝精光但是更多的还是愧疚和不安。 “银柳给老伯结账，咱们回家了。”徐天泽吩咐银柳一句，就自顾自的拿起油纸伞向棚子外面走去。 贤王和宋玉就在原地看着徐天泽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他们想要将人留下来，但是奈何刚才的争论，实在是没有办法挽留。 周围其他的食客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低的气压，都纷纷放下银子拿着油纸伞离开。 沉默良久，贤王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宋玉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本王真是自愧不如。” 从一开始，贤王就知道宋玉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安稳，内心的城府与算计就是身为皇子的他也是赶不上的。 没想到自己最近不过是对于宋玉放松一些警惕，就直接迎来了宋玉的算计。 “殿下夸赞了，不过说到底还是殿下刚才的言语有失才会如此。”宋玉笑了笑，面上有着应有的恭敬之意。 “是，本王确实失言，但是本王从来都没有对徐家出手，和徐家更没有什么过深的瓜葛，宋玉你坑错人了。”贤王对于自己的疏忽直接大方承认，不过他还是讥讽了宋玉一句。 这平民百姓不知道，但是上京城的世家勋贵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徐家的遗脉到底是谁，镇国公这个爵位本来应该是谁的。 更不要说，在三年前，他就从蛛丝马迹之中窥得，宋玉出手的痕迹，这样的一个人，就算在努力，也不可能再和阿泽发生什么。 “不劳殿下费心了，臣自会将小泽抢回来。”宋玉听出贤王的讥讽，眉头紧蹙随后又快速的舒展开。 贤王本来听到宋玉前面的话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听到后面的话反倒是狂笑出声。 笑够了，贤王这才重新看向眉头又蹙起的宋玉：“宋玉啊，宋玉，你终究是没有明白阿泽的意思。” 贤王心情颇好的拍了拍宋玉的肩膀，然后也是径直出棚子上马车。 “殿下。”雪卫见贤王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急忙上前贴近马车。 “无需理睬，直接回贤王府。” 雪卫听到马车里传出的话，放下了一直扶在腰间的手，直接翻身上了马车，然后驾驶着马车离开。 宋玉见贤王离开，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的凝重和疑惑交织。 他细细思索刚才自己和贤王的对话，虽然是用的阳谋将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很明显，但是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让贤王发笑。 还是贤王觉得，他宋玉根本就不可能将小泽抢回来，若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小看了他，只要小泽和别人嫌隙足够多，那最后他就还是小泽唯一的依靠。 就像当初他算计徐家没落的事情一样，若不是最后被景王给截胡，没准现在和小泽在一起的就是他了，只能说还是棋差一招。 不过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错误了。 “主子。”戴年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上前询问。 “先回去，之后按着旧例。”宋玉听出了戴年的意思，直接吩咐一声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至于这棚中还有几人，亦或是别的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兴趣。 戴年在驾驶马车离开之前，又扫了一眼一旁揉烧饼的老伯和他的儿子，这才离开。 老伯本来一直都专注自己手中的事情，等到镇国公府的马车也走远了之后，他立刻拿起全部银子就拉着自己的儿子走。 “爹，这摊子还在这儿呢，咱们去哪啊？” “闭嘴，赶紧跟我走，旁的别问。”老伯给了自己儿子一下子，只是颤抖的手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第187章 你的家永远都是徐府 徐天泽和银柳顶着大雨，一路走回了自己当初的宅子，徐天泽站在宅子门口看着牌匾。 而银柳则是直接上前去敲门，好叫自家主子能赶紧进去，如今天气早是带上了秋意，自家主子可不好再着凉了。 天地中早就是朦胧一片，却又能清晰的看清牌匾上的字。 “泽儿在想什么？” “父亲，我在想若是分家，我的宅子叫什么合适。”徐天泽靠在椅子上，拿着手里的纸张左看右看。 “分家作甚？这里就是你的家。”徐继学闻言直接放下手里的笔看向自家三弟。 他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家三弟，那脑子里面稀奇古怪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父母在不远游，更不分家，你是我徐立的儿子，这徐府就是你的家。”徐立给了自己小儿子一个爆栗，但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我也不是说真的要分家，就是今日夫子的事情，让我有些联想而已。”徐天泽面露不满，他就是提一嘴，怎么就直接被惩戒了。 早知道就不说出来了，省的还要让父亲给他一下子，父亲每次都直接打头，他还真怕父亲哪次下重手，他就直接过去了。 再说了，等他长大了，分不分还不是他说的算，就是不分只是买个宅子，那也算是自己的避风港了。 没准还能叫上三五好友，时不时的在那小酌几杯，也未尝不可。 “父亲，大哥，我看三弟是想要买处宅子到时候便宜行事，分家啥的都是借口而已。”徐世平满不在乎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儿糕点。 就按着自己小弟的性子，要是真分家了，铁定是第一个反对抱着爹大腿哭的。 还说什么分家，要宅子就说要宅子就是了，搞得弯弯绕绕的。 “二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徐天泽听到自家二哥的话，气的脸通红。 他的那点小九九，真的是直接被戳破了。 “三弟想要一处宅子，向大哥开口便是，以后可莫要再说什么分家了。”徐继学笑笑，起身走到自家三弟的身边。 他拿起徐天泽手中的纸张，然后在上面写下“泽居”二字。 “泽居？”徐世平也是凑上前来，念出这两个字来。 “对，小泽暂居之地，叫做泽居。”徐继学笑着摸了摸徐天泽的头，“因为你是徐家的人，你的家永远都是徐府，所以是暂居之地。” “大哥你真肉麻。”徐天泽脸红着，但还是表现着有些不屑。 可是那上扬的嘴角充分显示了，其主人内心到底有着多么的开心。 “公子，公子？”银柳见自家公子盯着牌匾出神，面上有些担忧。 就镇国公和贤王说的话，哪怕本身只是在互相讥讽，可是终究是他家公子被伤的最深。 “公子，贤王殿下和镇国公真的是太过分了。”银柳为自家公子有些打抱不平。 她家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碰到的这些人都不怎好啊。 徐天泽本来还在走神，被银柳呼喊缓过神来之后，就听到银柳的碎碎碎念，不由的好笑的摇摇头。 “在各方算计中长大的，自然行为习惯上也是有着不少的算计，他们待我还是有着真心的。”徐天泽也不反驳银柳，只是为他们开解几句。 若说没有埋怨，那属实不符合他的为人，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圣人，说的话处处踩他的痛脚，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不过是没到一定的地步，也还算是无伤大雅罢了，他自然也就没有太过于计较，不然他真的要好好收拾一下宋玉。 顺带让阿疆明白，他徐天泽不是什么物件，若是不喜欢直接说出来好聚好散就是。 他徐天泽给的起，就放的下，将死之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以后这块儿牌匾换成‘泽居’吧。”徐天泽说完又瞅了牌匾一眼，这才直接进了宅子里面。 说到底，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啊，若是放下了，或许也就没有那么恨了。 之后连着下了三四天的大雨，本就是入秋的阶段，也是一场秋雨一样寒了。 贡院的事情有着宋玉三人在折腾，再加上兵马司的人还有礼部尚书，徐天泽也就没有什么心思过去了。 一直都是猫在自己的小宅子里面，身子骨越发的疲懒，大多数的时候连屋子都不出。 “你说谁来了？”徐天泽刚还在打着哈欠，根本就没有听清银柳在说什么，只好再问一遍。 “回公子，是长公主来了，眼下正在前院等着呢。”银柳有些无奈，自家公子这几天睡醒了吃，吃完了睡，过得迷迷糊糊的。 好多时候明明都说了三四遍了，自家公子还是要她再说一遍。 在这么下去，她家公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栏了，那脸上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圆润。 “行吧，告诉清怡姑姑我马上去。”徐天泽打了个哈欠，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面爬起走到一边，“银柳给我束发。” “你不是说马上吗？怎么还要束发？”长公主站在一旁语气幽幽。 一旁的银柳想要出声提醒，但是见到长公主旁边的丫鬟抓着自己的胳膊，无奈只能扭过头去。 公子，这可不是奴婢不想帮忙，实在是奴婢爱莫能助啊。 “不急，让姑姑多等一会儿就是了，反正姑姑又不知道。”徐天泽不在意的摆摆手，半眯着眼睛，根本就没有发现银柳声音不对劲。 “哦？是吗？那你回头看看我是谁。”长公主听到徐天泽的话，脸上笑眯眯，但是内里恨的牙痒痒。 “银柳你说什，清怡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徐天泽本来回头还是有些迷糊，一见到身后的是长公主，直接吓地都破音了。 他迅速扭头看了一下四周，见到银柳在一边无奈的样子，再看看长公主那笑眯眯的杀气，就知道坏事了。 估计刚才搭话的就是长公主，他是直接被抓包了。 “束发啊，你不是要束发吗？”长公主上前就要给徐天泽束发，嘴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小崽子，看本宫好好收拾收拾你的，还大言不惭的想要本宫等着你。 “别别别，清怡姑姑，您坐，我自己来就行。”徐天泽吓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连摆手。 他若是真的让清怡姑姑束发，那可就真的要没有几根头发了。 “坐下。” “姑姑~” “本宫说坐下。”长公主就站在原地，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徐天泽见自己撒娇没用，只能认命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长公主施为。 长公主见徐天泽这么乖觉，眉头一挑就拿着梳子上前，一手拿起徐天泽的头发开始坏笑。 只是刚动动手，长公主的脸就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坐在身前的徐天泽，就连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第188章 如今这些，不过是不愿离开的而已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会？”长公主话还没说完，就先哽咽了起来。 “姑姑？”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哽咽，一抬头就看到长公主状态不对劲，有些疑惑。 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一副伤神的样子。 长公主默默的抬起手，那手中垂着几缕青丝，若是用木梳的话，有些掉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关键是长公主根本就没有用上木梳，她的手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徐天泽的头发罢了。 可就是这般轻柔的动作，都能让徐天泽的头发狂掉不止，若是用上木梳，不知道要掉落多少。 “泽儿你还要隐瞒本宫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是不是命不久矣？”长公主颤抖的扶着徐天泽的肩膀，面若垂泪。 “姑姑，不过是掉了些头发罢了，您都想到哪里去了？”徐天泽好笑的摇摇头，他转身将长公主按在椅子上。 “您看看，我这面色可是红润的紧的。”徐天泽将头担在长公主的肩膀上，让长公主透过铜镜观看。 长公主听到徐天泽的话，擦了擦眼泪，见徐天泽面上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破涕为笑。 倒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不然若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那她可就真的要愧对晴儿，没有照顾好她的儿子。 “好啦，今日就不束发了，姑姑您先出去，我换一身衣裳。”徐天泽见长公主情绪稳定，赶紧哄着长公主出去等着。 他现在还是一身内里，根本就没有收拾，在自家这里当着清怡姑姑的面还好些，可是一会儿出门或是再来什么人，他就有些失礼了。 “那泽儿可要快一点。”长公主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于的一惊一乍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长公主就顺着徐天泽的力道起身，往外面走去。 徐天泽将长公主推出门后，脸上的笑容在关上房门就消失不见。 他走到铜镜面前，看着自己掉落的头发有些出神，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开始脱发了，本来他还想着时间应该还会往下拖一拖的。 “公子，奴婢给您束发吧。”银柳走上前来，将徐天泽手中的青丝拿起。 “以后都不用束发了，简单的拢一下就可以了，若是房中出现我掉落的青丝，直接烧了就是。”徐天泽看了眼银柳手中的青丝，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或许，该做最后的安排了，不然他可能就真的要倒在路上了。 银柳听到徐天泽的话，本来想要安慰几句，可是见到自家公子陷入沉思，只好默默的按着吩咐做事。 从她被公子买回来以后，就一直都知道自家公子有一种急迫感，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后来见到自家公子五感渐渐减弱，身体也是时好时坏，到现在又开始脱发，她这才明白。 或许自家公子早就已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所以贤王、景王和镇国公每每看向自家公子的时候，眼神才会有着疼惜和不甘。 待到徐天泽整理好之后，刚出门就见到静立一旁的长公主望着门前的小花园，徐天泽顺着长公主的眼光看去。 这几天连下的秋雨，早就将院中的蒲公英全部打散，枯黄的根茎和光秃秃的花蕊横七竖八的躺在泥坑中。 偶有还未来得及飞离的蒲公英种子也是粘了泥水，被土地牢牢的禁锢着。 “泽儿，这满院的蒲公英终究是没有飞出去啊。”长公主看着蒲公英的眼神有些神伤，就好像在透过蒲公英在看着故人。 “姑姑若是早来几天，就会看到满院飞舞的蒲公英，如今这些，不过是不愿离开的而已。”徐天泽掩盖眼中的黯淡，还是笑着开解长公主。 这蒲公英就只是蒲公英而已，它们随风而飞，随雨而落，不代表什么的。 就像是每一个居住在上京城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和责任。 长公主听到徐天泽的话心里有些许的孤寂，不过面上还是赞同徐天泽所说的话。 诸般事情，诸般因果，条条官道，走一条就没有必要再看着另外一条了。 “今日天晴，连着几天阴雨绵绵，泽儿陪本宫出去逛逛吧。”长公主笑笑就向徐天泽发出了邀请。 她在宫中也是有人的，自然知道徐天泽和她那不争气的二侄子发生争吵，但是人家两人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她能随随便便插手的了。 所以这才赶着天放晴，就来看看泽儿，发现泽儿并没有什么感伤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另起了一个话题。 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话，也是直接点了点头，他也是好久都没有出屋了，也是该去贡院看看，顺带还有那位青丝佛灯的，也是要再见一面的。 “银柳，你去咱们上次回来的时候吃的烧饼，记得跟老伯说傍晚时也送到泽居一些。”徐天泽叫停了马车，跟着银柳吩咐。 他上次就吃了一个，就让贤王和宋玉直接打扰了好心情，如今正好也是临近，再加上清怡姑姑也在，倒是想要买来也让姑姑尝尝。 “你啊，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贪嘴这些？”长公主等银柳下了马车之后，伸手点了点徐天泽的额头。 就这馋嘴的性子，还真是和她娘一个样子，以前还是闺阁的时候，晴儿就时不时拉着她上街买吃食。 也是后来嫁了人，又有了徐天泽他们兄弟几个，这才没有那么贪嘴，也算是有了一个当娘的样子。 如今徐天泽这个样子，就好像她回到了和晴儿还没有出阁时候的样子。 “姑姑，那个老伯家的烧饼还是不错的，等银柳买回来，您尝尝就知道了。”徐天泽笑着拽了拽长公主的衣角。 至于长公主说他爱吃贪嘴的事情只字不提，虽说他不太想要被别人这么说，但是长公主说的也是事实。 他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就是在吃喝上还有些兴致。 而且他谁也没有告诉，其实自己的五感已经恢复了，就是相当于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而已，所以在秘法和真气的两相作用下，他在最后的时光里也是与常人无异了。 这才是前几天他和叶太医真正的暗号，真真假假，有好有坏，也是为了让乾帝相信自己真的是一个半残之躯。 “公子，那家老伯。”银柳在马车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吞吞吐吐。 第189章 贱民的命也是命对吗 “银柳有话直说便是，你这般吞吞吐吐是何意？”徐天泽听到银柳说话，有些不太爽利。 银柳沉默了一下，这才又开口：“公子，那老伯和他儿子已经失踪了，据周围的商贩说，前几天下雨的时候就不见踪影了。” 徐天泽听到银柳的话，心中有一丝明悟，他忽然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天总有一股忘了什么的感觉。 徐天泽叹了口气，这才掀开车帘看向银柳：“失踪的前一天是咱们在摊子吃饼的那一天吗？” 银柳看向自家公子，本想要直接委婉的换个说法，但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徐天泽见到银柳点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摊子，那摊子有些杂乱，一看就是其主人离开的有多匆忙。 “知道了，上来吧，咱们去贡院。” 徐天泽整个身子缩回马车，冲着长公主歉意的笑笑。 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这老伯一家，当时离开的有多潇洒，现在就有多后悔。 “泽儿，今日不吃这烧饼也无碍。”长公主拍了拍徐天泽以示安慰。 对于长公主来说，不过是街头巷尾的一家吃食而已，只要她开口，就会有无数的替代品，根本无需为了这等琐事伤神。 “姑姑，贱民的命也是命对吗？”徐天泽睁开眼睛望向长公主，他的眸中隐含着某种希冀。 天下百姓何其多，世家大族又有多少人，有等级有划分是没有错的，可是性命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也是一个惯于蔑视生命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把手段耍在这些平民的身上。 可是那老伯和其儿子的消失，说明宋玉和贤王直接下手了，在他们的眼中，性命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长公主本来是想要安慰徐天泽，但是被徐天泽一问，她就愣住了，也是明白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良久，长公主才和徐天泽对视：“泽儿，你与其问我，不如直接问当事人。” “但是你要时刻谨记，你所处的位置在那里，你可以为那些平民百姓发声，这是每一个享受了荣誉和好处的人应该做的。” “不过更多的时候，不止是领头的那个，有了一定地位的也需要学会忽略一部分生命。” 长公主说完之后并没有期待徐天泽能给她一个答复，在这上京城里面，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利益掣肘。 但是最初爬上来的那个，无一不是为了让百姓过些好日子，让国家更加的富强，强忍着牺牲才走到今天。 只不过到最终，都会被权欲、见识、高傲迷失自我，最后形成了腐|败，延续了一代又一代。 这就是所谓的皇权、官位，也是她和 皇弟最没有办法阻止和无奈的事情。 徐天泽知道长公主说的是肺腑之言，只是让他真的去忽略还是做不到。 可说到底，徐天泽也是从杀戮之中爬起的人，他的手中早就沾满了鲜血。 他虽然只杀该杀之人，只复自己的仇恨，但也应该习惯将人命随意抹杀的样子。 可是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底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切莫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工具。 “姑姑，泽儿醒得了。”徐天泽勉强给长公主一个笑容，表示自己会看开。 长公主见到徐天泽这样，只是轻微点点头，就闭目养神。 她所说的虽然很残忍，但是也是事实，早日认清真相，也总比给自己设置一条束手束脚的虚线要来的强。 “姑姑，我们不去贡院了，我们去相国寺吧。”徐天泽轻吐一口气，再次恢复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 “当真下定决心了？”长公主瞥了一眼徐天泽，心里倒是有些赞赏。 “早就该去的，今日正好让姑姑陪我走一趟。”徐天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 一直都在拖延，一直都没有做好决定，但是今日也该去见一见了。 他的心也是太软了，不过早些解决总比日后再被摆一道要强上不少。 长公主笑了笑，直接从袖笼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徐天泽。 本来还以为白准备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直接碰上了，也算是不枉她费心思。 “千羽鹤辞” 徐天泽本来还有些疑惑长公主给自己的瓶子，本来是想着仗着自己百毒不侵，试一试这是什么。 但是一听到千羽鹤辞这四个字，徐天泽的身子一僵，然后就将瓶子慢慢的收到了自己的袖笼里面。 “姑姑给的东西，泽儿在此谢过了。”徐天泽低声说了一句。 他虽然猜想到了是毒药，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皇室秘药，这毒药无色无味，食者肝肠寸断，且内里直接衰竭而死，根本就无人能查出。 看样子姑姑早就想好了，自己若是不去相国寺，姑姑很有可能就会亲自去一趟了。 长公主见徐天泽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是没有说什么，就这孩子的心性、谋算自然是没的说的。 只是总是心软，终究是一件坏事，如今自己直接上场也算是多加锻炼锻炼，总好过她上场的。 徐天泽和长公主到了相国寺之后直接奔向了事先打探好的位置，这一进去就看到南雪嫣穿着尼姑的衣裳，安安静静的跪在一尊佛像面前。 “你们来了啊。”南雪嫣睁开眼，只是没有回头。 从父亲身死的时候，她就知道就算是徐天泽不来，她也难以活的长久，徐天泽来了，那她也算是活到日子了。 徐天泽慢慢上前，眼前的南雪嫣早就没有了昔日活泼机灵，浑身弥漫着死气，若不是还有着捻着佛珠的动作，光从背影看，还以为人已经去了呢。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安安心心的跪在这里吃斋念佛。”徐天泽颇为感叹。 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只是想要磨磨南雪嫣的性子，毕竟就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没有南寻杰护着，迟早要吃大亏。 但现在见到南雪嫣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最开始做的是对还是错，就看着那么鲜活的人儿变成眼前这样暮气沉沉，宛若死尸。 “吃斋念佛又有什么不可？不过是早就没了炫耀嚣张的资本，自然会老老实实的按着你们的想法来。”南雪嫣转过头来看向一脸感叹的徐天泽，脸上不悲不喜。 第190章 之前是爱的，只是早就不爱了 “今日过来，怕是来取我性命的吧？”南雪嫣看了眼远处静立的长公主，就将目光投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徐天泽摇摇头不做他言，他是来见见南雪嫣，可是真的要下手杀南雪嫣，还是有些难以下手。 不是说他和南雪嫣没有仇恨，无论最初如何，南侯爷终究是因为他才落|马，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他不想要杀南雪嫣，南雪嫣也早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迟早会让他栽坑。 因为他就是斩草除根那未清除掉的根，如今长成一片辽原，又怎会不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其实在徐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你我还是有着些许交集的。”南雪嫣起身忽然笑出了声。 她见到徐天泽一脸疑惑的样子就知道，徐天泽早就不记得这回儿事了。 可能对于徐天泽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是却让她记了很多年，很多年。 那个时候她出门也是带着很多侍卫的，但是侍卫们被一群前来暗杀她的死士给截住，而她还在不知不觉之中。 直到一个死士准备向她下手的时候，是徐天泽身边的侍卫救了她，那个时候跟在徐天泽身边的恰巧就是龙沐斯。 等到府中侍卫解决掉那些死士刺客来寻她的时候，她问徐天泽叫什么想让父亲去登门答谢。 徐天泽就面色一变，说他救了她，她不能恩将仇报，然后就说要谢就谢龙沐斯，龙沐斯是三皇子。 正是因为皇子的身份，所以那些死士后来才会退走的。 当时她不明白，只能按着徐天泽说的做后来才知道，徐天泽是怕她赖上他。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经常缠着龙沐斯，每次徐天泽撞见的时候都会说上一句，还好当时让她说救命之恩的人是龙沐斯。 可是徐天泽不知道，她之所以粘着龙沐斯，不过是因为粘着龙沐斯才能偶尔看到徐天泽。 后来她因为身子不好就被父亲送到了庄子上精心养着，断了联系自然就被人遗忘，等她再回上京城的时候，徐家早就出事了。 她自然也就没有再见过徐天泽，想着只要还是跟着龙沐斯，早晚就能看到徐天泽的，这才有了宫中的那一次见面。 可惜兜兜转转，两人的结局也是直接隔着父亲的身死，她愤怒过、不甘过、也怨恨过，唯独没有悔恨，要说悔可能就是没有在相遇的时候就说明一切。 那样，或许也就不会真的落到这样的一个局面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们所来为何，我父亲最后留给我东西就在这。”南雪嫣收回自己的目光，也不再追忆往昔。 事情已经到这了这个场面，她现在只想将最后的事情解决，然后好好的陪陪父亲。 “条件。”徐天泽本来还在脑海中搜寻南雪嫣的记忆，如今见南雪嫣直接说出线索，倒是直接放弃了。 他想了这么久都没有想到，估计南雪嫣说的只是虚假的谎言，亦或是记错了人。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即可。”南雪嫣见徐天泽眉头紧蹙就知道，徐天泽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终究还是她妄想了，她对于徐天泽来说，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既是可有可无又怎会记得 自己。 “你当真爱的是龙沐斯吗？”南雪嫣的眼睛紧紧盯着徐天泽，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徐天泽听到南雪嫣的话，眉头都要拧成一个川字，不过想到南雪嫣对于龙沐斯的情感，就都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他故意让南雪嫣听到，这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询问。 “之前是爱的，只是早就不爱了。”徐天泽呼出一口气，神情也是舒缓下来。 “我本好龙阳，龙沐斯也曾在我的心里占据一席之位。”徐天泽面上带着洒脱的笑容。 他确实想过和龙沐斯一直相伴，不过最后是龙沐斯的权势欲念高于他罢了。 以前的不满，后面的暗恨随着说出口，都化作了云烟，一时他的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 南雪嫣听到徐天泽的回答，眼中有着洒脱，也有着悔恨，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下。 “那东西就在佛像东南角柱子后面的那块砖下。”南雪嫣擦了擦眼泪，就给徐天泽位置。 “昔日恩恩怨怨，你我也算是今日了结，终究是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却没有勇气面对事实。”南雪嫣从袖笼里面掏出一个瓷瓶，然后直接倒进了嘴里。 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她也该去寻父亲了，不然黄泉路上孤苦，父亲一个人恐难以忍受。 “你做什么？我本就想要留你一命。”徐天泽刚要去那根柱子那里，就看到南雪嫣的动作，急急呵斥。 紧接着，他就大跨步上前，然后握住南雪嫣的脉搏，眼中有过一丝诧异和凝重。 随后他变收回了把脉的那只手，看向南雪嫣：“我还以为你会哼，会想方设法的报复我，然后尽可能的活下去。” 说着说着，徐天泽的声音就有些低迷，到最后直接消音。 “我不像你，没有那么坚强，也没有什么必不可做的事情，天泽哥，下辈子嫣儿情愿早早的死在那群刺客的手里。”南雪嫣笑了笑，气息便断绝了。 徐天泽听到南雪嫣的话，罕见的沉默起来，然后就轻轻的将南雪嫣放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看向这尊不大不小的佛像，那佛就这么垂眸慈善的看着一切。 “找个风水之地，埋了吧。”长公主拍了拍徐天泽的肩膀，然后就带着刚才找出东西的银柳和自己的大丫鬟离开了房间。 那南雪嫣本身也是一个聪明的，或许泽儿这往后余生都不会忘掉这个姑娘了。 乌云遮住了天空，带着绵延不绝的雨水清扫大地，顺带掩盖一切旧日的痕迹。 徐天泽推开房门走出来看着雨中色彩鲜明的世界，强扯出一抹微笑：“走吧姑姑，咱们该回去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然后就示意一旁的几个侍卫直接进屋，然后头也不回的拉着徐天泽迈进雨中。 徐天泽在临踏出院门的时候，最后眼神晦暗的看了房间里的佛像一眼。 等到侍卫们将南雪嫣抬走，这间院落才彻底沉寂下去，良久一个声音响起。 “殿下，他们已经离开了。” 第191章 我并不是你的小叔 这道声音响起之后，才有人从佛像的后面走了出来。 “龙二，你说本王做错了吗？”龙沐斯走到佛像的面前看向外面的大雨。 若是他对于权势的欲念少一点，阿泽给出的回答就不会是什么以前是爱的，而是一直都是爱的。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没有皇兄什么事情，有的就只会是他和阿泽。 “属下不知。”龙二听到自家主子的询问摇了摇头。 不说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选的，就是真的有对错，也不是他该评判的。 “罢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着相了。”龙沐斯叹了口气也不再追究。 或许他也是明白，哪怕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之前的选择，就像是现在皇兄已经被踢出争夺位子的可能。 若是换做是他，或许根本就做不到皇兄这个地步，是自己先要放手的，如今再如何懊悔也是没有用的。 “属下之前打探到消息，徐大人前几天和贤王殿下在宫中有所争吵。”龙二抬起头试探的看向自家主子。 “他们二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就算阿泽和皇兄不欢而散，本王也是 没有机会了。”龙沐斯对于龙二说的并不感兴趣。 就像阿泽了解他一样，他也是了解阿泽的，他们能像现在这样还有着不少情谊，就已经是一件极其万幸的事情了。 多的，就是他想要奢求，也是没有机会了。 “徐施主留步。” 徐天泽本来和长公主都要上马车了，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方丈站在雨中。 “主持雨天挽留，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徐天泽对着长公主点点头，又是下了马车迎向了主持。 不说别的，就是单单算主持给予他的便利，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能帮他还是会帮助的。 “阿弥陀佛，老衲无事，只是有故人相约而已。”主持道了一声佛号，也是对着马车上的长公主一礼。 徐天泽见长公主点点头就放下了车帘，这才回头注视着主持：“主持可不要说是了云大师云游回来了。” 这了云大师回回说要云游四方，就只有徐家出事的那一次是真的云游去了，再后来的几次云游就跟儿戏一般。 简直就是有事就是云游回来，无事就是直接云游去了，徐天泽早就猜测这了云大师应该是躲在哪里待着呢。 然后根据上京城的情况，时不时地出来晃荡晃荡。 主持听出了徐天泽话里面的调侃，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虽说了云早就从相国寺分出去了。 但是明白人都知道，就了云和相国寺千丝万缕的关系，根本就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徐施主，了云已去，故人另有其人。”住持平复了心中思绪就转身准备引领徐天泽。 徐天泽本就是开玩笑的语气，见到主持认真心中有着些许的猜测，他转身跟长公主低声说了几句，就跟上了主持。 一路无言，走到了一个院落的门口之后，住持向着徐天泽道了一声佛号就自顾自的离去了。 徐天泽则是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个院落，因为这个小院就是刚开始他和了云、龙沐斯几人见面的那个小院。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徐施主。”徐天泽刚要推开门，门就打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小沙弥的声音。 徐天泽听到声音一僵，然后就看向给自己开门的小沙弥，随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他就不该来，若是知道是徐安在这里，他根本就不会给主持好脸色。 “小叔，你等一下，侄儿有话跟你说。”徐安见徐天泽转身就走有些着急。 这两年学的佛礼一时也是直接忘了个干净，他现在只想要拦住自家小叔。 “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小叔。”徐天泽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徐安，眼神有着漠然。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对于没有及时庇护徐安而感到愧疚的，后来是因为徐安想要出家，让徐家血脉断绝而怒其不争。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本身就是徐立抛下的饵料，引诱他徐天泽苟且的活着，按着他们的计划走的饵料。 所以徐天泽是恨的，只是恨过之余又想起大哥徐继学对待自己的真心，大嫂无时不刻的照顾。 两相冲击，让他根本就不想要面对徐安，至于徐家会不会绝后，不过是个空谈而已。 就看现在的宋玉还是那青远，一招招，一套套，徐立可是早就布局万般，岂会没有血脉遗留。 “小叔，安儿错了。”徐安见自己的小叔不为所动，也知道自己在小叔最开始回来的时候，做得太过分。 他面向自己的小叔跪下，稚嫩的肩膀耸落着：“小叔要打要骂，安儿都愿意受着，还请小叔原谅安儿。” 在徐天泽看不见的眸子里，早就盛满了悔恨，他最开始怨恨小叔抛弃了他，又听了些风言风语怨恨小叔让他没了家。 直到自己的师傅最后不愿他活在仇恨里，才将徐家和镇国公府的事情告诉他，他才知道原来自己错怪了小叔。 后来他又去找过景王，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叔在自己失踪之后是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又是多么的迫切找到他。 当明白这些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晚了，他甚至不敢面对小叔，直道今日恰巧看到小叔出现在相国寺，这才央求住持帮他。 “徐安，你的小叔是镇国公，你还有一个叔叔也在镇国公府上，他们都是和你骨肉相连的血亲，但是我不是。” 徐天泽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孩子，眸中带着复杂：“以后莫要叫我小叔，你我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至于你说的是我害了你没有家，也算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宋玉最后没有动歪心思，让那群人歪打正着，或许徐家只是流放而已。 究其根本也是他的问题，最后徒惹了一身糟粕。 “不，你是我小叔，我小叔只有徐天泽，没有别人，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徐安抬起头眼中有着泪光，他摸搓着向前。 “是侄儿不懂事伤了小叔的心，侄儿没有家，可是忘了自己还有小叔，可是小叔没有家就剩下自己了。” 徐安说着，眼眶红润，稚嫩的嗓音透着凄楚与悲哀。 第192章 可惜今年的桂花膏已经不必再做了 他真的，千不该万不该，对小叔说出那样的恶言恶语，让小叔和他隔阂至此。 “此话莫要再讲，昔日种种皆是过去了，以后你做你的小沙弥，我做我的徐大人，你我无需再见。”徐天泽内心有些酸涩。 徐安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要说真的没有感情是假话，不过是一次次伤透了心，让他对于徐家有着抵触，而这徐家的孩子，他也不想要再面对。 徐家于他是眷恋也是厌恶，而徐安就像是开启徐天泽情绪的钥匙，所以徐天泽只想远离，早就没有了亲近之意。 “侄儿深知罪孽深重，小叔不肯原谅侄儿，侄儿也无怨言。”徐安心中有着无限的酸涩，但还是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他从怀中拿出来一封陈旧的信封，然后毅然决然的将那封信举过头顶。 “这是父亲当初急急忙忙塞给侄儿的，本就是留给小叔的，现在侄儿将它送上，还望小叔收下。”徐安语气诚恳，但是始终垂眸看着地面。 因为他根本就不敢望向自己小叔的眼睛，他和小叔不止一次见面，不是第一次见面，只是以往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所以一直都没有将这封信交给小叔，如今见面的最开始也不是想着将信递上，而是想让小叔先原谅自己。 他承认这样做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卑鄙无耻，可是他只是不想和小叔有所隔阂而已。 徐安的小心思在徐天泽眼里无处遁行，但徐天泽根本就不在意，就像他现在不在意徐立还留有多少后手一样。 那信上写的什么，于他不过是也务必要的东西，说到底也不过是缅怀、愧疚然后道歉，最后在彰显一下徐家的大义罢了。 若是最开始的时候，将事情都讲给他，或许他会直接按着安排来走，因为在而与木然你的情况下，他也愿意为乾国奉上所有。 可惜啊，他们高估了自己的算计，也低估了他的决心。 徐天泽绕过眼前人，毫不犹豫的离开，与其在这里纠缠，他不如直接和长公主到贡院去逛一逛。 “小叔~”徐安抬起头，看着徐天泽的背影在雨中慢慢消暑喃喃自语。 手中的信在雨水的洗礼下渐渐晕染，最后化成一片墨色。 “怀安，相信小安将这封信给你的时候，已经按耐不住的偷看了也说不定，若是他并无窥探之举，也请一定要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以免他被有心之人利用。” “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在父亲和陛下的算计中走上的道路，亦或是以后的种种安排。” “也请怀安不要顾及小安心中高大的形象，他的祖父、父亲还有二叔无论初衷是什么，但是最终都将阴暗算计用在了自家人身上，选择牺牲自己的亲人完成目的，最后害得你们背负苦楚。” “他若怨恨，便怨恨就是，只是世上亲人早已所剩无几，还莫要让他连你也怨恨上才是。” “想必怀安也是怨恨父亲、怨恨兄长们的吧。说到底是我们对不起你，无论有多么无奈和为难，终究是让你成为了当今的棋子。” “怀安知道的时候，或许早就哀默心死。怀安，纸上所述终究无法表达万分之一，若是下辈子相见，大哥再向你恕罪。” 徐安声音低迷，在雨声的遮掩下早就低不可闻，但他还是将信上的内容慢慢的背诵出来。 这封他不知道打开多少次，夜夜观看，夜夜悔恨的信件，其上的内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熟记于心。 就像是刻刀，一遍遍在心底刻下痕迹，然后再也没有消失。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真的知道错了。”徐安最后伏地痛哭，脸上混着泪水与泥水。 小小的少年就这么浑身湿透的跪伏在地，颤抖着自己小小的身子。 了云站在拐角处深深的叹气，随后转身离开，他当初收下徐安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着一天。 只是心中执念太深，哪怕他日日都带着徐安诵经，也未让人真正的放下。 徐天泽下山之后站在山脚下，看着在雨中矗立的寺庙，钟声混着雨声还有僧人诵经的声音，明明充满了禅意，可就是不能让人静下心来。 这相国寺，或许他再也不会来了。 “泽儿，回泽居吧，本宫今日乏了。”长公主一见徐天泽上了马车，就开口准备回去。 从上京城出来到相国寺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属实是太过于消耗精力了，再加上这路途本就不近。 这身子骨怕是真的要撑不住了，索性直接回去休息的好。 “姑姑，泽儿不累，再陪泽儿走一糟吧。”徐天泽笑着摇摇头，将头瘫在长公主的腿上。 若是长公主真的疲倦了，就会说是回长公主府而不是泽居了，再加上他上来的时候看到长公主的面色，并没有太大的倦意。 就知道，其实长公主是心疼他太过于劳累了，所以想要直接回去，好让他休息休息。 “事情很多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泽儿可要吃姑姑亲手做的桂花糕？”长公主轻轻抚摸徐天泽的头，语气轻柔。 哪怕是牲畜也是有着休息的权利，徐天泽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面上的疲倦早就是遮不住的了。 所以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如今也是有着少许桂花开放，想着昔年徐天泽在徐府院子里面的桂花树，想来也是喜欢桂花糕点的。 徐天泽听到长公主的话，愣了一下，原来又到了桂花绽放的时候了吗，可惜今年的桂花膏已经不必再做了。 “那泽儿就听姑姑的，也是好久没有尝到姑姑的手艺了。”徐天泽回过神来想到长公主还等着自己的回答，莞尔一笑。 “你小子可是知足吧，本宫亲手做的东西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吃到的。”长公主点点徐天泽的头，语气满是傲娇。 贵为乾国最尊贵的长公主，能有资格吃到她亲手做的东西可是没有几个。 “那是，也不看我姑姑是何许人物。”徐天泽笑着吹捧起来长公主。 马车在雨中缓慢的行驶着，在一片新绿中驶向远处。 只是路上的宁静时光并不是很持久，还没安静多长时间，就有不少人驾马停在了公主府马车的前面。 第193章 皇兄和我之间，难道只有皇兄在你心里 马车周边的侍卫本来已经拔出刀剑，一见到来人身形一顿，又都将手里的刀剑放了回去。 “姑姑，侄儿。”龙沐斯驾着马上前，刚要开口就见到马车的帘子打开，长公主不满的神色。 “上来吧，动作轻一点。”长公主说完就将车帘放下。 但是只是车帘敞开的瞬息，龙沐斯还是看到了正卧在长公主腿上的徐天泽，看着那柔和的睡颜他的神情也是有着些许的柔和。 龙沐斯轻手轻脚的上了马车之后，就坐在马车的最外面，生怕吵醒了还在赎回的徐天泽。 “你此时不在贡院怎么会在这里？”长公主见龙沐斯身上带着水汽，眼神有些嫌弃。 随即就拿起一旁的斗篷轻轻盖在徐天泽的身上，本来人就身子骨并不好，这要是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直接伤了身子，那可就不太值得了。 “路过。”龙沐斯轻声吐出两个字，然后就不再言语，只是眼神柔和的盯着徐天泽。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阿泽的睡态了，自从南雪嫣那次之后，阿泽面对他总是绷着一根弦，有着些许的提防之心。 自然也就不会在他的面前安心的睡下。 长公主见龙沐斯这副痴情的样子撇了撇嘴，这人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失去的是最珍贵的。 在泽儿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的珍重，最后直接抛弃，如今倒是后悔起来了。 可惜就是后悔也是没有用了，但终究是自己的侄儿，长公主也不好在点破什么。 “姑姑，若是皇兄死了，阿泽会不会再度倾心于我？”龙沐斯依旧盯着徐天泽，但是吐出的话让长公主一阵恶寒。 长公主仔细的观察着龙沐斯，在他那双眸子里面，他只看到了认真和偏执，便知道龙沐斯说的话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长公主想要直接给龙沐斯一个爆栗，但是顾及到自己腿上还有个人，只能摆起一张臭脸， 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本应该熟睡的徐天泽开口。 “不会，相反我若是知道是你动手，我会直接杀了你。”徐天泽睁开双眼，眼神淡漠的瞅向龙沐斯。 此时此刻，徐天泽的心中有着淡淡的杀意闪过，他倒是没有想到龙沐斯现在心里已经阴暗到了这个程度。 “龙沐斯，你须知有些玩笑我是开不起的，一旦说了我就会当真。”徐天泽起身，面容严肃。 他徐天泽向来如此，动他可以，但是动他在意的人，他就会千百倍的还回去，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阿泽，皇兄和我之间，难道只有皇兄在你心里有着一席之地吗？”龙沐斯面上带着浅淡的微笑，似乎没有被徐天泽的话威胁到。 他已经在佛像的后面听到了，阿泽心里是有他的，既然如此，那他和皇兄谁更重要。 若是没有见到阿泽，他尚且还能克制，但是当人就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难以自持，心里的冲动发疯的往外冒。 “龙沐斯你越界了，他和你是不同的。”徐天泽见到龙沐斯眼底的疯狂，就知道龙沐斯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失去理智，只好暗暗告诫。 毕竟龙沐斯若是仍旧理智，是断然不会说出什么谁重要的话语的，因为理智清晰的龙沐斯只会选择权利而不是情爱。 本来还在想着是什么事情让龙沐斯跟失心疯一般，忽然冷风刮进来带着龙沐斯身上的气味，徐天泽这才明白是什么。 徐天泽率先抬起头想要看一眼长公主，但是想到自己的举动的意义，他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所以，在阿泽眼里，皇兄终究是远胜于我的。”龙沐斯失落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话一起，马车内就陷入了沉默，徐天泽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龙沐斯的话。 谁更重要本身就可以看出来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此明显，又何须去询问，徒增烦恼？ 对于徐天泽来说，龙沐斯和贤王谁重要，其实是都重要。 龙沐斯从徐家出事之后，对于他的照顾，他是记在心里的，也是有着感激，不过是最后没有走到一起，可昔日恩情还在。 贤王和他也算是修成正果，这世间纷纷扰扰，能得一个坚定选择自己的人，徐天泽自然要好好的进行呵护。 “贡院现在是谁在值守？”长公主开口打破沉闷。 距离回到上京城还有一段路程，要是一直这么沉闷，那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的这个侄儿给赶出去来的实在。 不过外面还下着大雨，长公主还是有些不忍心，就只好换个话题，打破这个沉默的氛围。 “是宋玉和礼部尚书在值守，计划也是按着之前的来的，已经有不少人落网了。”提到正事，龙沐斯面色倒是恢复了几分。 想着阿泽的计划竟然如此顺利，且预料的一点差错都没有，不由的在心里感到震惊。 看样子，以往他还是小瞧了阿泽的算计，现在想来阿泽借他的手来为之前的徐家翻案，也不过是图个便利而已。 若是没有他的出力，就以阿泽的谋算，照样可以给徐家翻案，顶多是麻烦一些而已。 以前他还因为阿泽依附于他而感到骄傲，如今看来还是自己过于沾沾自喜了。 “既然落网了，那就该收网了，想必陛下也是等急了。名单可有准备好？”徐天泽点点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第一步施行完成，该是给龙沐斯几个人好处的时候了，这样才好进行下一步。 “我和皇兄还有宋玉一人手里掌握这一步的名单，该是汇总的时候了，何时一起商讨？”龙沐斯脸上也不免有些欣喜之色。 只要这名单交上去，那就相当于他的一部分政绩，到时候也是能争那个位子的有力人选。 “明日，明日你便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到长公主府吧。”徐天泽给龙沐斯一个时间，忽然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记得叫上太子，他也是该出出血了。” 本来徐天泽就和贤王吵了起来，心里已经够郁闷的了，皇后还给他找事情，虽然最后自己也没有吃什么亏。 不过他还是心里不爽，母债也应子偿，到时候可以借此好好坑一把太子。 第194章 可是我想念阿疆，想念的紧 龙沐斯听到要叫上太子也是没有意外，因为当初确实要用到太子出出力，也在最初的时候说好了要给太子少许的好处的。 只是阿泽现在嘴角勾起的样子，就让他想起当初自己莫名被阿泽捉弄的时候，背后忽然感到一丝含义。 看样子，他的太子皇兄也是要倒霉了，就是不知道会让出多少好处来。 次日徐天泽还在床上打着哈欠，就感觉到自己的床边有人，本来还以为是银柳。 只是打眼间就见到床边人影绰绰，整个人都惊醒了：“你们的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哪有一声不吭的守在别人床边的？” 徐天泽脸上带着怒气，还有没有撤下去的惶恐，若不是心理素质过关，他可能要被这几个人直接给吓死了。 龙沐斯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有些难言，虽说他们确实不应该这个时候站在徐天泽的床边，但是人都到了，就只剩下这个人没有起床，只能过来看一看。 结果这一看就是看个不吱声，眼看都已经快到晌午，这人还在床上酣睡，他是不是忘了是谁约的他们几个上门了。 “阿泽，你这睡的也太过于昏天黑地了，也不看看现在都已经是要用午膳的时候了。”龙沐斯神色有些无奈，只能轻声哄着徐天泽起床。 最主要的是，他们在这屋子里面已经待了小半天的时间了，实在是待不住了，这人先出去还是比较好的。 “小泽若是还没有醒，再睡一会儿也无妨，左右今天也是无事。”宋玉含笑的看着徐天泽，丝毫没有嫌弃徐天泽睡到现在依旧未起。 龙沐斯一听到宋玉的话，心头就有些不满，宋玉这话是在说他嫌弃阿泽了。 倒是显得宋玉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一样。 贤王先是听到龙沐斯的话就嘴角有些抽搐，再听到宋玉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跟个孔雀开屏似的，他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不过没关系，他自会让他们知道的。 “阿泽也该起床了，皇弟和镇国公还打算在这屋里盯着阿泽更衣不成？”贤王起身走到徐天泽的床前，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徐天泽一睁眼就见到这阵仗也是颇为的头疼，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我这就更衣，咱们边吃边聊。” 宋玉和龙沐斯本来还想要和贤王顶几句，这刚要开口就直接被徐天泽的打断，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对视一眼就直接出门了。 现如今，他们两个还是没有贤王一个人重要，这不还没有开口反驳，阿泽\/小泽就直接护上了。 银柳本来想要服侍自家公子起床的，见到贤王还在那里自顾自的站着，她就直接转身跟着退出去了，顺带还关上了房门。 徐天泽见屋里就只剩下他和贤王两个人，这脸上的 不耐烦才直接换上了欣喜之情。 “阿疆，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徐天泽眼神缠绻，泛着点点涟漪。 “胡说些什么？”贤王被徐天泽的话搞得有些面红耳赤。 不过是几日不见，阿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言语之间透着勾人的意味。 但是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贤王还是可耻的心动了，甚至期待着徐天泽还能再张嘴多说几句。 “怎么？阿疆不想我吗？”徐天泽脸上的温柔和眷恋都快多的溢出来一样。 身体很诚实的从后面抱住了贤王，鼻尖在贤王的耳垂处轻轻含咬，当柔软入怀的时候，许久不曾闻到的雪莲味道再次充斥鼻尖。 要说也是有着好几天未见，他还真是想念这股气味想念的紧，就好像割舍不下怀中的人一样，也是难以忘怀。 随着温暖与柔软，徐天泽的手不再于只局限在一处，开始慢慢的滑动，然后一点点的张扬起来。 “住手，你是想要他们都听见吗？”贤王咬牙握住徐天的手。 但是身体感受到的炽热还是让他的喘息乱了分寸，想着他也是许久没有和阿泽亲近，一时也是有些心猿意马。 若不是顾及着龙沐斯和宋玉还在屋外，他可能就直接和阿泽在这床上行欢作乐了。 徐天泽自然也是知道屋门外还有两个人的，所以贤王这么一制止就顺手停止的了动作，只是还是和贤王紧紧的贴在一起。 “可是我想念阿疆，想念的紧。”徐天泽压抑着心中的欲|火，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沙哑。 贤王听到徐天泽的话身体有些软，但还是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事情解决完了再说，我先给你更衣束发。” 贤王说完不等徐天泽回话，就直接掰开了徐天泽的手，然后牵着人来到了梳妆的铜镜面前。 徐天泽闻言也是知道贤王算是变相的妥协了，自然也就没有得寸进尺，他乖乖的在贤王的服侍下穿好衣裳。 坐在铜镜前准备让贤王为他束发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不用束发，简单的拢在一起即可。”徐天泽握住了贤王的手，语气平淡，“如今我已经开始脱发，若不是官员不可光头，或许我已经直接剃度了。” “好~”贤王听到徐天的话，握着梳子的手一颤，但还是勉强笑着应答。 若是他今日不来，亦或是没有见到阿泽的面前，想必阿泽也不会告诉他，他还真的迟钝的愚蠢。 阿泽都已经是这个地步了，自己还要跟他怄气，难不成等到只剩下自己的时候，自己才能幡然醒悟不成？ 徐天泽和贤王几人直到坐在桌子上都没有就见到太子，心下疑惑。 “不用找了，太子早就来过了，后面又走了，算算时间也应该要来了。”长公主直接让人开始布菜。 就她那个不着调的大侄儿，她还不至于委屈自己，等到人来了在用膳。 若是泽儿再晚些来的话，她都打算先自己用膳了，反正天大地大，自己的肚子最大。 “阿泽尝尝这道菜。”贤王拿起公筷，亲自为徐天泽夹了一块排骨。 “呦，就给泽儿夹一块，不给本宫来一块？”长公主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挤兑起来。 她就想要好好的吃个午膳，不是想要吃粮，秀秀秀，一天到晚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是吧？ 第195章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纸上就属你的人最多 “姑姑想吃哪用的到阿疆，泽儿亲自给姑姑夹。”徐天泽无奈的笑了笑，帮贤王挡了回去。 顺带直接从贤王的手里接过公筷，给长公主也夹了一块排骨。 长公主见徐天泽的笑容带着讨好的样子，恶狠狠的瞪了徐天泽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饭菜上。 她这长公主府自从泽儿回到上京城以后，是越发的热闹了。 “人名单可是带来了？”徐天泽又给贤王夹了一块排骨，这才看向龙沐斯和宋玉。 至于贤王的那一份，早在刚才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递给了他。 “自是带来的。”龙沐斯和宋玉对视一眼相继点头。 二人正要从怀中将东西掏出来，就直接让徐天泽给阻止了下来。 “等到太子来了之后，再拿出来吧。”徐天泽摇了摇头，然后就一心干饭。 他早上根本就没有起来，一觉便是睡到了现在，自然是饿了。 既然都把东西带来了，那也就不急于一时了，所以还不如直接先填饱肚子为好。 至于人名单，他们三个人有没有备份的事情，徐天泽自然也不会在意，既然让他们去做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变相的默许了他们直接备份谋划一些好处。 毕竟想要马儿跑的好，总要给马儿吃饱才可以。 “呦呵，看样子本殿下赶来的还挺是时候，快在上副碗筷。”太子一进来就见到长公主在用膳，也不拘谨直接凑上来。 见到又一个空位和无人用过的碗筷，就知道这是留给他的位置，坐下来之后。 他见到其他人都没有让下人布菜，也是直接制止了要上前给他布菜的亲卫，直接自己动手夹起菜来。 长公主见到太子这副德行眼角抽搐一下，不过还是强忍下来直接默默吃着自己的饭菜 至于徐天泽几人则是直接忽视太子的动作，若是说太子愚笨，可是偏偏有的时候极其的精明。 若说太子极其有成算，但是频频上当受骗，而且是一点眼色都看不出来。 “酒足饭饱，这科举贡院修缮马上就结束了，怎么说？”太子慢悠悠的品着刚端上来的茶水，环顾一周后将目光放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毕竟最开始吆喝他跟着一起将科举拦下，并且答应给他一些好处的人是徐天泽。 徐天泽笑了笑，直接就将贤王给他的人名单放在了桌子上，龙沐斯和宋玉见此也是直接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放在了桌子上。 “这上面的人都是这次科举修缮贡院里面查出来的，看看都有谁的人在里面咱们再谈吧。” 徐天泽说完，也是自顾自的拿起茶水慢悠悠的品尝起来，他们现在坐在这儿的，势力范围也算是直接涵盖住大半个朝堂。 修缮开始之前可是直接下了死命令的，但是仍旧查出不少的贪|污之举，这其中都有那些是借用名义的，亦或是其他未知势力的，正好直接清洗一边。 是保是上交，还是直接换人可都是凝聚在这小小的纸张上面了。 “闫御史不是二皇弟你的人吗？怎么没有通知到他不成？”太子从一张纸上抬起头，疑惑的看向贤王。 贤王看到太子愚蠢而清澈的目光，不屑的冷哼一声，想一想也不可能没有通知到，只不过是这人心里有鬼罢了。 “皇兄，难道你就没有发现这纸上就属你的人最多？”贤王面上带着嘲讽，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这蠢货还好意思说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最起码他们三个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手底下出了太大的纰漏。 “皇兄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皇兄是不是忘了通知自己的属下？”龙沐斯在一旁颇为善解人意的给太子台阶下。 只是这台阶过于熟悉，让太子有些难以抬脚。 但是出于对自己手底下人的信任，太子没有立刻张嘴反驳，而是直接将另外两张纸也拿到了手里，仔细检索上面的名字。 “殿下这太子之位做的还真是稳当啊，手底下三分之一的人都心怀鬼胎，竟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宋玉在一旁感叹出声，眼神带着虚伪的羡慕。 徐天泽本来没有太在意人名单，所以直接让太子四人去看的，但是乍然一听到宋玉三人的讥讽，眼中也是有着诧异。 他看了太子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喝着杯里的茶水，太子这件事情属实有些诡异。 首先排除贤王三人故意针对太子，直接只是搜寻太子手下在科举之中贪|污的可能，毕竟这样做风险太大，同时也会遭到乾帝的怀疑。 若是乾帝二次命人搜查，结果不一样的话，贤王三人就直接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太子本身就是这么愚笨，所以一直都被手底下的人蒙在鼓里，让他们借用太子的名义肆意妄为。 不过太子能长这么大，若是真的这么蠢笨，就算是有着皇后和南家的护佑，也断不可能成长至今。 “还真是有趣啊。”徐天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里感慨着。 他还真是小瞧了太子，若是最后一种可能，那往日里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会显得合理起来。 贤王等人以为徐天泽是说名单的事情有趣，所以没有太过于的在意。 唯独太子心里一颤，他悄无声息的抬头，就和徐天泽忽然来了个对视，从那双幽深的瞳孔中，太子感觉到自己的所有算计都好像无所遁形。 但他还是强撑着给了徐天泽一个憨厚的微笑，随后就若无其事的低头继续瞅着手上的名单。 “太子，这人你是想要留下多少？”徐天泽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向太子。 刚才太子的小动作，他可是全看在眼里，也是愈发的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哼，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本太子一个也不留，直接都交给父皇处置。”太子冷哼一声，面上带着恼怒。 就好像真的被手底下的人给气到了一样，若不是徐天泽已知太子有所隐藏，可能还真要被骗过去了。 “蠢货！这人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不除，你是想直接搬离东宫吗？”长公主见到太子还是蠢笨的样子，气的牙根子疼。 第196章 这人名单谁去送 一但在皇弟那里或是在朝堂上全抖露出来，那大乾国一定会上下动荡起来，他这个太子也是直接到头了。 这种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家人，哪个不是关起门来自己私下处理，就他非要摆在明面上。 皇后也是个精明的，怎么生出来的儿子会是这么蠢笨，若不是皇后和南家一直都紧盯着太子，她都要怀疑这太子早就被人给掉包了。 “皇兄还是斟酌一下，这上面的人哪些是可以留下来的吧。”贤王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太子。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皇兄的智商，当初还在意权势的时候，自己是有多蠢才会想着要各种算计怎么将人给赶出东宫的。 真是白瞎了他当初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皇兄莫不是想着一举将我和二皇兄打落凡尘？”龙沐斯也是嘴角抽抽，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真的是年岁大了，什么奇葩都有，他怎么会认为这么一个蠢货会是自己最终的对手？ 宋玉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端起茶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茶水，不与傻子论长短，他就是一个傻子，莫气莫气。 “姑姑，您怎么能这么说侄儿呢？还有你们说话怎么都带着刺儿？”太子有些委屈，明明他才是那个受害者，怎么搞得跟他就是罪魁祸首似的。 “让我做主，结果我说出来之后，你们又不乐意，那你们说到底要怎么办？”太子将手里的纸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一副摆烂的样子，反正他说的也不算，那他还说啥，直接听吩咐好了，省的再挨骂。 太子的行为直接让长公主几人沉默，等出去了以后，再也不承认自己认识这个蠢货了，不然真的是太丢人了。 “太子，这上面的人你可以只撤一半，选人吧。”徐天泽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算是直接将答案扔到了太子的脸上。 再让太子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最后修缮的时间就要不够了。 “要不再加点儿？”太子听到徐天泽的话面上有些纠结，想要试探能不能少留几个。 只撤一半的意思是最少要撤掉一半，撤多了可不可以不知道，但是撤少了铁定不行。 但是上面的人那么多，太子还真有些纠结要留下谁，将谁给送到父皇的面前。 徐天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真是笑话，还等着后面让太子背锅呢，哪还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再说了他可不相信太子折腾出这么一出不是为了铲除异己，就是这人数未免太多了些。 良久之后太子直接败下阵来，无奈的拿起桌上的名单和刚送上来的笔，开始在名单上勾勾画画，嘴上还嘟囔着： “真的是，就这么些不听话的狗东西，留着做什么，连累本殿下现在还要给他们擦屁|股。” “殿下，你还是快点定好吧，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进行商议。”宋玉无奈翻了个白眼，就是留不留名字的事情，怎么这般磨磨蹭蹭。 本来龙沐斯找他联手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想着还有着太子或许可以选择，现在看来还是和聪明人联合吧。 不然到时候就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了。 “好啦，好啦，催什么催，可是显得你们人少了。”勾划半天，太子终于抉择完，抬起头就冲着宋玉瞪了一眼。 还真是反了天了，两个皇弟和姑姑训斥他也就算了，他宋玉怎么还开始嫌弃起来了，真是不知道谁是大小王了。 等到宋玉几人将名单上的名字都过了一遍之后，徐天泽才将名单拿起来直接递给了银柳。 “就到一旁将这些名单全部誊抄到一张纸上，记得写五份出来。” 银柳接过徐天泽递上来的名单，就乖乖走到一旁边的椅子上誊抄起来。 “这人名单谁去送？先说好啊，本殿下是不会去的，毕竟上面就属本殿下的人最多，理应避嫌。”太子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 这名单送上去，到时候铁定要挨骂，他还是站在后面坐享其成比较好，至于其他的还是免了吧。 就太子这副拿完好处，就想要什么都不管的想法好是好，但是也要让他们同意才行，不然根本就没有可能。 龙沐斯眼神示意贤王和宋玉，见到两个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就开始率先向着太子发难：“皇兄是嫡长子，这样的重任自然要让皇兄去才合适。” 说到这儿，龙沐斯脸上有着尊敬之意，还连忙对着太子拱拱手。 太子见到龙沐斯这样心里是极其的不爽，真是有事嫡长子，没事废物太子。 他俩从小到大见过多少次面了，就没见过他这个三弟对着他有多恭敬，以前唯唯诺诺的时候不恭敬他。 如今被徐天泽给提上来，入了父皇的眼了，这就开始恭敬起来了是吧？ 当真是好样的啊，也不看看他龙沐望吃不吃这一套。 “若说是嫡长子的话，还不如找一个父皇喜爱的，我看三皇弟最近很是得父皇青睐，不如这名单就由三皇弟送去吧。”太子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意图极为明显。 “三皇弟母家势力薄弱，不比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还是皇兄去比较合适。”贤王慢悠悠的插嘴搭话。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老是对着阿泽虎视眈眈的龙沐斯，但是太子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他也是不想轻易让太子得了这便宜去。 “母后本就是后宫之主，自然有着威仪在身，但是后宫干政可是大罪，若是二皇弟不惧，不如让淑妃娘娘去递名单好了。”太子脸色阴沉，这才刚开始一个个的就都对着他发难。 他是不太聪明，但不是蠢，让他去送不就相当于给自己找罪受吗？ 太子和贤王以及龙沐斯都过了两招，把话头给堵死了，就看向了还没有开口的宋玉，大有一副等着宋玉发难的样子。 看的宋玉头皮一紧，只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就将目光移向了徐天泽。 正主在这呢，小泽不同意。你就算是把所有人都怼一遍也没有用啊。 太子看明白了宋玉的意思，直接转头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徐天泽你说说到底是何意？凭什么一个个都盯着我，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意思？” 第197章 殿下如此仗义 龙沐斯和贤王也将目光转向徐天泽，静等着徐天泽的下文，颇有一副徐天泽指哪他们打哪的气势。 一旁的长公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也是将目光递给徐天泽，她也是有些好奇泽儿要如何说服太子，让太子去受罚背锅。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自己的身上，徐天泽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在桌底下狠狠踩了宋玉一脚。 他还想着宋玉他们三个人都说一说，他就不用开口了，再不行后面当一个和事佬就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 谁知道宋玉这小子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到最后还是要他出马才行。 “前几日进宫，在下偶遇皇后娘娘，不知殿下可知？”徐天泽没有直接回话，反倒是无厘头的提起前几天的事情。 这一开头，所有人就明白了徐天泽想要说什么，太子更是直接哑然，刚才的气势都有一瞬间凝滞。 徐天泽将他们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这才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就是在下不知道是何小人在背后说在下的不是，竟让皇后娘娘信以为真……唉~” 徐天泽说话说到一半直接停下来，那模样透着无奈和哀伤，又带着些许的委屈。 话音落了之后，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喝着茶水吃着糕点，但是也在悄悄观察太子的反应。 太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就徐天泽这个样子，好像他母后做了多么折辱别人的事情一样。 本来太子一心都扑在科举拉人下水的这件事情上，对于徐天泽进宫和皇后碰上这件事情，虽然知道但是两方最后相安无事的分开也就没有太在意。 本想着后面寻个机会再去母后那里问询，没想到徐天泽竟然直接当着他的面发牢骚起来。 以太子对于自己母后的了解，徐天泽铁定被自己母后狠狠羞辱了一番，如此才有了现在谈判之中的针对。 想着直接不管继续滚刀肉，但是也怕徐天泽后续的计划不带上自己，要知道后面才是他人前显圣获得好名声的时候。 要是这么半途而废，他可就真的要巨亏了，而且还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拿好处的巨亏。 “也罢，这名单本殿下自会亲自送到父皇那里去的。”太子脸色变换一番，最后还是咬牙同意了。 毕竟谁叫他理亏的，在坚持下去，一旦不带着他玩儿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让太子亲自去送属实不太好吧，要不咱们在商量商量？”徐天泽眉头一挑，但还是一副难以为情的样子。 这货还真是好糊弄，到时候要是知道吃亏的是皇后，不知道又该作何感想了。 太子见徐天泽表示可以商量，心下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太子的身份。到时候父皇看到他是太子的份上一定会宽松处理，从轻发落的。 这么一想，太子似乎又有了底气，直接拒绝了徐天泽的提议：“不用了，就本殿下去就可以了，怎么说本殿下也是太子，咱们还是商量后续的事情吧。” “既然殿下如此仗义，那徐某就恭候殿下的好消息了。”徐天泽对着太子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的佩服。 “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商讨一下后面谁出面张贴告示的事情。” “这就完了？”太子有些不敢置信，这话题转变的这么快，就好像徐天泽是专门等着他一样。 见他跳下去之后，直接就吆喝人改进天坑，看都不看他一眼的。 “对啊，太子殿下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弄清楚？”徐天泽疑惑的看向太子，理所当然的样子。 蠢货，呸，是太子，太子都已经直接钻进圈套了，那他当然 要赶紧进行下一步啊，不然等到太子从皇后那里知道了真实消息之后，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 太子一噎，他扭头看了看长公主一行人都是静待他说话的样子，一副大家都已经清楚准备进行下一步商讨了，谁还有什么事的样子。 “没有，你继续吧。”太子叹了口气示意自己也没有问题了。 大家都没有问题了，总不能就是他还有问题吧。 徐天泽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说出自己后续安排的事情，一行人也是就着自己的利益进行据理力争。 乾帝下了早朝之后就在上书房静|坐，后宫的妃嫔们是一个也没有见，从早上到中午用完午膳，再到晚膳时间都没有看到别人。 “大伴，消息是说昨天人都在皇姐的府上待到夜半吗？”乾帝看向全公公，面上有些疑惑。 他都在上书房等一天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是不是消息误传了。 “哎呦，陛下，老奴收到的消息确实是昨个儿的事情，要不您再等等？”全公公半眯着双眼打盹，一听到乾帝询问赶紧进行回话。 这陛下都已经询问他七八遍了，这徐大人他们虽然昨儿确实是在长公主那里商议，可是也没有说一定是今天会过来啊。 这陛下兴致冲冲的在上书房等一天，还不如直接将人宣进宫里来的实在，也省的他这老骨头跟着等着。 好歹陛下是坐着，他确实一直都是站着的，以往在外面候着的时候，还能有个台阶稍微坐着休息休息，现在可好了，直接从早站到晚。 “还等，这太阳都已经轮换一天了，朕还在这枯等着，再等是不是还要等到天明？”乾帝对于全公公的话有些不满意。 他贵为天子，不让别人等着他就不错了，竟然还要等着别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去宣他们进宫，朕被折腾够呛，他们几个小崽子也别想好过。”乾帝直接大手一挥，就直接起身活动活动身子。 全公公一听到乾帝的话脸上一苦，这话说的好听，来回奔波的那个还不是他，更何况本身就是陛下自己非要等的。 “启禀陛下，太子求见。”正待此时，全公公的干儿子小杨子进到了尚书就跪在了地上。 “不见。”乾帝听到这话冷哼一声，瞅都不瞅小杨子一眼。 全公公本来苦着一张脸，听到小杨子说太子来了，这才有了几丝欣喜之意，还没等彻底高兴起来，一听到乾帝的话，他的脸上就直接拉了下来。 这老登还真是会折磨人，这活计他是一点都干不下去了。 “这······”小杨子听到乾帝的话，有些迟疑的偷偷瞄向自己的干爹。 第198章 太子刚才就已经走了 这眼下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在让陛下和太子拉扯一番，那这可就真的没有时候了。 全公公接收到自己干儿子的求助也是顾不上心里吐糟，赶紧出声给乾帝一个台阶： “陛下，眼下已经是亥时三刻，您也劳累一天了不是，要老奴说，咱就见见太子然后好早些休息，龙体重要啊。”全公公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极力劝说着乾帝。 这大晚上的，要是不赶紧睡，明天喊你上早朝的时候，可别这逼事那逼事的。 “那就直接梳洗就寝吧，让太子明日再来。”乾帝想来想全公公的话，也是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不代表他就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放过太子。 他自己都是从早上等到了晚上，那让太子从早上等到晚上应该也很合理吧。 全公公闻言眼皮子抽搐，随即就是沉默了，要说折磨人还是要看陛下的，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好给了小杨子一个眼神，让小杨子下去回话。 至于太子走不走那就是太子的事情了，反正他这把老骨头，今天晚上是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了。 乾帝说完就没有听见全公公回话，一转头就看到本来，跪在地上的小杨子直接转身就出去了，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哎，你个老东西，怎么就让人出去了？”乾帝不淡定了，直接转身就往书房外面张望。 那神情妥妥的在怪罪全公公不给他台阶，这才刚开口，人就直接给整出去了，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陛下，不是您说直接就寝的吗？这，要不奴才出去让太子进来？”全公公面上带着恍然的样子。 但是心里却不住地吐槽，回回都是又当又立的，也不看看都是什么时辰了，咱家真是没有力气应付了。 乾帝不耐烦的看了全公公一眼，这才挥手表示同意，然后就坐在了尚书房的椅子上等待。 全公公踏出上书房之后就没见到太子人影，不由得一愣，然后转头询问一旁候着的小杨子：“人呢？” “干爹，太子刚才就已经走了。”小杨子挠了挠头，那火急火燎的跟有人在屁|股后面追着似的。 “哎呀，追啊。”全公公一脸要坏事的样子，都不敢回去禀告，直接就带着人去追太子了。 这怎么还有个实诚人儿啊，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拉扯啊。 乾帝见全公公出去，就悄无声息的跟着走到了门口附近听动静，结果直接就听到小杨子说人已经跑了。 气的他直接大跨步走了出去，叫住已经跑了几步的全公公：“回来！追什么追？别管那小兔崽子。” 乾帝越想越气，他怎么生出这么个蠢笨的儿子出来，最可气的是自己竟然还将人给立为了太子。 “吩咐下去，明日太子来了不用通传，就说朕不见，让徐天泽来见我。”说完，乾帝就直接向着自己的寝殿走去。 等到明日，他非要好好问问徐天泽，是不是故意让太子过来气他的。 “陛下，今日是十五。”全公公见乾帝准备就寝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折腾了，但是见乾帝行进的方向，又是提起一口气。 他就知道放松的太早了，想要不提及以免惹火烧身，可是上一次就是没有提及，直接被乾帝罚了半个月的俸禄。 “去什么去？太子如今这样，皇后就没有责任了不成？不去，大伴你这个月的俸禄减半。”乾帝停都不停，人在前面走远了，怒气冲冲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全公公听到乾帝的话，差点没控制住直接翻一个白眼出来，这皇后和太子的问题，罚他有什么用，又不是他生的种。 这不提醒要罚半个月，提醒了还要罚半个月，下次直接罚得了，省的他还要多嘴。 他就是欠的，下次绝对不提醒陛下了，爱咋地咋地吧，反正陛下旨意早就拟好了，离摆烂退位的日子也是快了。 徐天泽和贤王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一番云雨之后贤王也是懒得动弹，所以直接将身子缠在徐天泽身上，任由徐天泽搂着自己。 “阿泽，你对于太子有多少把握？”贤王虽然身心放松，但是还是对于太子行事没有什么信心。 虽然只是送名单这样的小事情，但是万一太子脑子灌水了没送成，那明天贴告示的时间就要往后拖延，很可能就要被那群人得到消息了。 到时候打草惊蛇可就不是他们想要的了。 “我对于太子可以把握，但是对于阿疆还是有把握的，不仅有把握还很有分寸。”徐天泽笑嘻嘻的将手在贤王的腰上用力一握。 他的另一只手也是不老实的直接攀上了贤王的腹肌正下方，惹得贤王身体一个颤栗。 “阿泽~我在和你说正事。”贤王直接打掉了徐天泽的咸猪手，神色有些不满。 这人还真是什么时候谈正事，什么时候不正经，他到底是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的。 “嘿嘿，放心吧，太子再一无是处，送个人名单还是没有问题的。”徐天泽笑了笑，也不在意贤王打了他那几下。 不痛不痒的，也算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了，又把手直接放上去了之后，，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咱们一开始让太子去将人名单送上去，就是为了让陛下发泄一下怒火罢了。”徐天泽不在意的说道，丝毫不担心太子将事情搞砸。 不然的话，他都打算随便派一个亲信过去的。 “说的倒也是，太子虽是有些蠢笨，但是一些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贤王也是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他一直都是比较讨厌太子的，大多数的时候直接就是太子，而不是皇兄一类的，但是这种是个人就能做的小事，他还是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只是两个人多少还是对于太子太过于放心了，还没等继续聊一些私密的话题，就有人直接来敲门。 “殿下、徐大人宫中来消息了，说是太子那边并不顺利”。 贤王和徐天泽听到这话，对视之间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和诧异，他们还是真是高估了太子了。 “这太子蠢笨到这个样子，未免也是太拿别人当傻子了。”贤王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太子到底是想要如何。 “这太子可是极其聪明的，不过是抓装作蠢笨罢了。”徐天泽脸上也是不太好看，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 “怎么说？” 第199章 这才亲吻了一下贤王的额头 “阿疆，太子蠢笨一些伪装了这么多年，其实没什么，但是太把人当傻子就过分了。等着看吧，这太子要折腾的还在后面呢。”徐天泽掀开被褥，赤|裸着身子准备去穿衣服。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转过身来再次走到床前，将刚掖好的被角再次掖了一下，这才亲吻了一下贤王的额头。 “我去处理就是，你还是早些歇息吧，不用等我回来了。”徐天泽语气温柔，笑了笑之后才转身去穿衣服。 贤王本来看到徐天泽一|丝|不|挂的站起来还有些害羞，这人一转过身来又进行亲密互动，更是直接羞红了脸。 胡乱的点了点头，就直接缩进了被褥里，还偷偷掀开一角偷偷看着徐天泽穿衣。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眼光的，就这宽肩细腰，六块腹肌分明，皮肤白嫩透亮的，他真是怎么看都不过瘾。 徐天泽穿好衣裳之后就带着人到了书房，又是吩咐银柳倒一杯浓茶给他提神，这才看向雪卫。 “如今宫中已是落锁，消息是怎么递出来的？”徐天泽面上带着疑惑。 若是来人，为什么只见到雪卫在这里，那宫中递消息过来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雪卫自然也知道徐天泽想要问什么，直接出去又带了个人进来：“大人，这个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之前您见过的。” “抬起头来。”徐天泽给自己灌了一口浓茶，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这一看就确认了人，“小盏子？” “大人，是奴才。”小盏子赶忙应答给徐天泽行礼。 虽然没有见到贤王殿下，但是将消息带给徐大人也是一样的，反正都在贤王府，他是不挑的。 “太子深夜让你传递消息，可是有着什么变故？”徐天泽确认好人，就直接放下心来。 若是别的人，他或许还要思量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人故意来引诱他，但是小盏子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毕竟太子每次出门，这小盏子都是跟在身边伺候的，不止是他，就是阿疆、宋玉、龙沐斯也是眼熟的。 但是这不代表着徐天泽愿意这个时候进宫给自己找不自在，也不想给太子擦屁|股。 所以徐天泽见小盏子说完话之后，只是在那慢悠悠的喝着浓茶，根本就不打算说话。 至于告示那边还有后续的计划，顶多就是太子被为难一下，被针对一下而已，他无所谓了。 不然这次帮着太子解决了，若是下次太子再出些幺蛾子，他是管还是不管？ “大人，我家殿下今日本来是打算将东西递给陛下的，可是还没有进尚书房，就在门口被陛下给谴了回去，如今正在宫中等大人呢。”小盏子见到徐天泽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向人求助。 他这一路出宫可是塞了不少银子，若是没有带回去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他可就真的要被殿下生吞活剥了不可。 “嗯。”徐天泽敷衍的点了点头也不开口。 等着他干什么？等着他给他擦屁|股？他是没有手吗？这种事情还要他来做。 还直接被谴回来了，估计也就是直接在书房门口，乾帝想要为难太子一下，结果太子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以他对于乾帝和太子的了解，乾帝是真的想要拉扯一下，太子也是真的在那里装傻充愣。 这是觉得有他在那里做调和剂，他们父子二人随便在那里玩是吧？ “大人？”小盏子抬起头来，脸上带着迷茫。 按着自家殿下跟他分析的，徐大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怎么就是一个嗯字就结束了。 若是直接骂几句或是直接拒绝，才是最合理的啊。 徐天泽看到小盏子脸上的迷茫，就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本来还想要直接打算不理，但是他现在改主意了。 与其跟小盏子发脾气，还不如直接进宫创死太子，反正刚才几口浓茶下来，他今夜是别想好好的呃睡一觉了。 “走吧，进宫。”徐天泽起身就准备离开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转头看向银柳，“银柳不用跟我去了，去吩咐厨房给殿下煮碗鸡汤，若是殿下睡了就温着待到早上喝，雪卫跟我去一趟。” “奴婢醒的了。”银柳本来要跟着徐天泽一起进宫，如今被叫住偷笑一声应答。 她家主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身体，估计明天早上殿下醒来，又要羞恼主子了。 徐天泽说完也不待小盏子反应，就率先出门向着马厩那里而去。 “大人，大人等等奴才啊。”小盏子眼见徐天泽人要没影儿，赶紧起身去去追。 最后还是雪卫看不过去，等了小盏子几步，拎起小盏子的后领子直接上马追了过去。 太子坐在自己的寝宫里面，慢条斯理的吃着宵夜，丝毫不担心徐天泽会不会来。 自己被徐天泽压着众人摆了一道本来就心有怨气，今日听闻父皇下了早朝就一直在上书房等着，更加知道自己是要被坑惨的节奏。 几番犹豫上前，谁知道父皇直接不见，那可就怪不得他了，还是让父皇和徐天泽对弈去吧，坐在后面装傻充愣，坐收渔翁之利也是快哉。 “殿下倒是享受的紧啊，怎不见到上书房走一遭？还是说殿下已经到了四肢不勤的地步了？”徐天泽一进来就见到太子怡然自得的样子，直接开怼。 “亦或是殿下真想要直接在后面稳坐钓鱼台，让别人冲锋陷阵？殿下怕不是吃的太难看，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他在这儿悠哉悠哉，自己却要夜半三更的赶路进宫。 “哎呀，徐兄可是来了，说这话作甚？”太子见到徐天泽过来唇角隐晦的勾了勾，然后急忙起身迎上前。 他早就算准了徐天泽再如何愤怒，也会前来解决名单的事情，毕竟事情安排的紧凑，是一分都不能耽误的。 “本殿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心中难耐只好戒酒消愁啊。”太子一脸的愁苦，就好像真的非常伤恼一般。 徐天泽听到太子的话，又看了看桌上的佳肴，强忍着将拳头挥上去的冲动。 还真是古言说的对。 第200章 最害怕的还是假装是猪的队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最害怕的还是假装是猪的队友。 这太子还真是装傻充愣惯了，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太子须知，有的时候这装废物装久了，可就真的成废物了。”徐天泽将手中还没有扔下的马鞭直接甩在桌子上，将这桌上的饭菜扫到了地上。 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周围伺候的奴才都被这一幕吓的情不自禁惊呼出声，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倒是往日一直装作是愚笨的太子，反倒是极为的镇定不为所动，他面容严肃，眼神锐利，随后挥了挥手。 一众奴才就直接躬身退了出去，整个过程不发一言。 徐天泽见此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若真是愚笨太子的东宫，这些个奴才可是做不到这么令行禁止。 一看就是太子对于自己的东宫把控的极好，且具有极大的威严。 “徐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然小心夜路漆黑。”见房中只剩下彼此两人之后，太子才开口警告。 “太子怕不是想多了？在下本来就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若是谁让在下不痛快，在下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徐天泽噗嗤一笑，根本就不在意太子的威胁。 他现在也是个孤家寡人，身边聚集了那么多妖孽，太子想要对付可是会直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阿疆则是更好说了，要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太子可是未必能玩的过阿疆的，这贤王的称号可是求来的。 太子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可以威胁到徐天泽的，再加上如今局势紧张，他还不能太过于暴露，一时有些苦恼起来。 “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老二已经退出夺嫡，也就我和老三要作上一场，难不成你还想要为老三打头阵？”太子揉了揉眉心，自从对上徐天泽，他心情就没有一天是爽利的。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太子你，想要如何？” “太子应该知道这科举就是我和阿疆的最后一场，之后就会离开上京城了，太子在这上面拖延是为何？” 这人看样子是承认自己在扮猪了，就是这口气着实让他不爽。 都已经是半公开的话了，陛下那里都已经有了章程，太子还在这里捣乱，到底是谁无理取闹，故意下绊子？ 太子闻言身形一滞，仔细想来确实是母后和他在为难徐天泽，徐天泽倒是没有主动找过事情。 但是利益分配不均，自然要使些手段，也好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 “熙熙攘攘不过是‘利益’两个字，你与老三和宋玉关系总要比我亲近几分。”太子缓缓开口，也是坐在了桌子上示意。 徐天泽见状也是明白太子是真心想要谈谈，于是将自己的马鞭放在桌子上，自己也是坐了下来。 “殿下，人非草木，自然会有关系亲远之分，但是科举的好处我可是没少给殿下。” 这人还真是贪得无厌，这科举虽然他也是有着些许的私心，但也是真的为了天下学子办些事情。 这科举后面的人才、名声、地位，他可是直接分摊出去的，就是太子的那一份也不过是稍微次一点龙沐斯和宋玉。 所差并不是太多，毕竟前期的时候太子出力最少，后面发力的时候也是几人一起发力，干得少还想要拿的多，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者人，殿下这人名单上面，有多少是真的贪|污受贿，有多少是太子想要除掉的人，太子心里怕是比在下要清楚吧？”徐天泽直接出言讥讽，要不是他还看顾几分，恐怕这单子上面还要再添些人。 “当初是你说借由这件事情，将一些贪赃枉法的也加在里面，只要人品有缺，这单子就加得。”太子怒吼，徐天泽的脸上的讥讽让他实在是下不来脸面。 他虽说是在单子上面添了不少人，但是说来这些也是按着徐天泽的标准添加的。 如今倒是因为这事儿又来说教，那当时就不要夸下海口啊。 “你，你，你。”徐天泽气的直接用手指着太子，也不管是否冒犯。 他还真是小看了太子的脸皮了，这事情还好意思说，他都没好意思用这事儿来指责太子。 “我当时可还说过，人数不可过多，多数查出来的自己私下解决，太子怎么就没有听到这话？”徐天泽直接拍起桌子，怒吼着怼回去。 人太多根基不稳，他当时已经是在隐晦的告诉众人，为官者无有不贪，但是直接不过分正经为百姓做事的，可以放过以后徐徐图之。 龙沐斯和宋玉都没有出差错，但是太子这边倒是毫无顾忌，直接提上来这么多人。 说是惩治没有私心，但是还不是为了铲除异己。 他可是在名单还没正式确认的时候，就觉得人数不对劲，特意让人去探查的。 就之前划掉的那些人，明面上是太子的人，但是都是有些小动作不断，可是在为官上，虽有贪，却也过得眼。 一些个政绩也是拿的出手，可以让人进行称赞一番的。 太子被徐天泽怼的哑口无言，这件事情上他也是知道自己做的确实不地道，但是那些两面三刀的小人，他确实是需要直接替换。 这样等到科举结束之后，才能多揽下一些贤才为他所用。 “如今事已成定，徐兄还是随我去见父皇为好。”太子气势弱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几分恳求。 若是让他一个人去见，恐怕明日就要直接禁足东宫了，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名单上面是有多少人的。 “太子当真不打算再裁撤一番吗？要知道就算后面有着青年才壮补上，但是这些人递上去还是会引起朝堂动荡的。”徐天泽试探的劝诫，这人太多，所以他才不想进宫的。 毕竟自从他回了上京城，朝堂上可是死了不少的人，那些个大臣如无必要，可都是躲着他走的，就怕哪天一不小心被他给捅了刀子。 太子也知道徐天泽说出这话是带着几分真心，思索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跟徐天泽说实话。 “徐兄，本殿下这就不瞒你了，其实这名单。”太子缓了口气，要是说出来实话，他确实也是需要些勇气。 第201章 徐兄当真以为本殿下看不懂 “这单子上的人，有些虽然是直接放在我的名下的，但是却是父皇点的名。”太子咬咬牙，还是将写上这么多人的真实原因说出来。 “你说什么？”徐天泽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虽然他一直都想着这些人是有问题，但是也就想到了太子层面，未曾想竟然是陛下的旨意。 难道陛下真的老糊涂了不成，竟然添上了这么的人，还都是个大官员要职，一但名单公之于众，那到时候他们几个全都会成为千夫所指。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算了，毕竟将死之人而已，但是太子作为储君也要进行背负，贤王、景王也要遗臭万年，宋玉那边镇国公府更是再无荣光。 外敌本就虎视眈眈，若是大乾国不稳，定要动其根骨，就是他都明白的事情，他不相信乾帝身为帝王会不明白。 “太子你可知一但这胆子递上去，就是你也要背锅，而且为什么现在才说出实话？”徐天泽眼神带着杀意质问太子。 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几人一直都被太子算计了，既然太子知道这一件事情，那想必早就有所准备，就算不能全身而退，恐怕也可以保全自身。 “徐兄当真以为本殿下看不懂？若是本殿下真的不顾及你，又怎会深夜请你来？”太子虽面上有些不自然，但是也为自己辩解几分。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本来是想要直接将时间拖到最后，然后递上去就再无更改的可能。 只不过到了上书房门口之后，才忽然惊醒自己是被自己的好父皇给算计，这才借坡直接离开请来了徐天泽。 毕竟乾帝还在位，深谙制衡之术的帝王，又怎会放任他东宫一家独大，到时候恐怕徐天泽几人倒霉，他就是丢命了。 徐天泽并不相信太子的话，但是其中有一两分的真意，他也是能体会出来的。 眼下事情尚未解决，他只好压下自己的怒气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问道：“上面那些人有哪些特殊之处？” 太子估计在人名填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想来也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寻的。 太子几经犹豫，最后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叹了口气才说出来：“那几人暗中与后宫有联系，皇后宫里的人接触的最多。” “怪道殿下如此不愿意透露，原是还想要遮掩一二啊。”徐天泽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 他就说太子为什么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愿意过多透露，原来根症在这里，这是知道自己独子处理不了了，所以才拉上他啊。 不过太子的话也是让徐天泽内心云起风涌，之前得到的线索指向还是淑妃，如今又变成了皇后。 这后宫的水深不见底，就是不知道陛下是故意放任还是被蒙在鼓里了。 “这上面的人名单，你的那部分再去掉三分之一，然后你我一起去见陛下。”徐天泽心中想了想，直接说出了对策。 这锅他可以背，但是不能背太多，至于后宫的事情，他也不想过多地去掺和，本就是于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是想？”太子本来还想要讥讽徐天泽不止有皇后的线索，但是徐天泽话头一转，他心中就有了猜测。 徐天泽点点头，表示太子想的没有错：“叫人再上一桌好菜。” 吃饱了才有力气跟那个老混蛋斗智斗勇，至于眼前的小混蛋，后面用着他的时候还多着呢，今天就先放过他了。 太子也是没说什么，当即就让人直接打扫好再上了一桌饭菜，而他则是直接拿起名单还是思索自己要去除哪部分人名。 全公公猫在殿外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忽然一股凉风吹过，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本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各处，迷迷糊糊的就见到有两个人影向着这边走来，本以为是换房的侍卫也是没在意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眼睛一闭，忽然想起刚才模糊的身影中，有一人身上的颜色是黄色，这一机灵睁开眼就看到了徐天泽和太子两人。 他面色一变就准备敲门叫醒乾帝。 “公公，这么晚了，直接打扰陛下是不是不太好？”徐天泽快一步把住全公公的肩膀，声音幽冷。 全公公打了个哆嗦，这才转身尴尬的看向徐天泽和太子：“太子殿下，徐大人，这么晚了可还是有什么要事？” 说着就见到太子身边的小盏子拿着一唢呐，乖巧的站在了太子的身后，他面皮直接抽搐。 “陛······唔·····”全公公转身就要扯着喉咙喊，但是直接被徐天泽给捂住了嘴。 太子眼神示意小盏子，小盏子哆哆嗦嗦的抬起唢呐，放在嘴边。 娘哎，儿子出息了，一会儿就下去陪你。 做好心理准备，小盏子就视死如归的吹起唢呐。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还有就是直接“振奋”人心。 诸位的太监婢女直接被惊醒，摔倒的、磕头的、碰到花瓶的，随之传来的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蒙奇带着禁卫军直接装备齐全的赶到这里，浑身带着肃杀的气息，见到徐天泽和太子站在那里还有些奇怪，眼神一瞟到一旁还在吹唢呐的小盏子面色古怪。 “蒙大哥，无事，无事，让兄弟将手中的兵器放下就行。”徐天泽示意小盏子停下来之后，就笑眯眯的跟蒙奇打招呼。 就像是再问吃了吗一样，根本就没有自己做了荒唐事的觉悟。 “卑职见过太子殿下，徐大人，小泽你疯了？这么胡闹，就是我也护不住你。”蒙奇行完礼就将徐天泽给拉到一边训斥。 徐天泽见到蒙奇眼中虽然有着担忧，但是那恨铁不成钢尤甚，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也是知道蒙大哥的担忧的，所以也没有争辩，只是低头在那笑呵呵的让蒙奇训斥。 “你啊，罢了，一会儿我替你求情，能不能行就听天由命了。”蒙奇见徐天泽还在那里傻笑，身形一滞，也是有些无奈。 他都能想象一会儿陛下会有多愤怒，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这官职也是做到头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下小泽的命。 太子看着不远处的蒙奇和徐天泽心里有些好奇，他倒是不知道向来冷着一张脸的禁卫统领还有着这样表情丰富的一天。 但更多的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徐天泽的身上，他还真是对于徐天泽有些好奇，这个人倒是有什么魅力，可以让那么多天骄心甘情愿的帮他。 第202章 乾国在陛下是天子，乾国不在陛下还能是啥 就算他时常不屑自己的两个皇弟，但是也不妨承认他的两个皇弟也是人中翘楚。 若不是最开始的时候父皇母后恩爱，再加上他占嫡占长，这太子储君之位还未必就是他的。 就是如今，父皇还不是将另外两个给扶持起来，让他们三个进行争斗。 再者，宋玉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再加上这上京城颇有名声的蒙奇。 向来都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样的人物都聚在徐天泽身边，徐天泽个人也可以想像是一个多优秀的人了。 可太子不相信，光是优秀就能让这些彼此都不服气的人信服，所以徐天泽身上一定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东西，而这才是他最好奇的所在。 “混账东西！”乾帝慌慌张张一出来，就直接踹向了太子。 本来踹完太子还不解气，就想要去踹徐天泽，一见徐天泽离得远正要走过去，徐天泽率先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冒犯。”徐天泽跪下就示意另一边跪着的太子。 乾帝本来还想要怒斥徐天泽，见他示意太子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无奈，乾帝只好先压下去自己心中的怒火看向蒙奇：“这里没你的事情了，退下去。” “至于你们两个混账，滚进来！”乾帝说完就直接又转身进去了。 还好他今天比较烦心，既没有去后宫也没有叫妃嫔来他的寝殿侍奉，不然他的老脸可就真的要丢尽了。 徐天泽起身冲着蒙奇笑了笑，示意并不会有什么事情，才直接跟着乾帝的脚步进屋。 至于太子则是直接故意慢了徐天泽一步，听到屋里徐天泽痛呼声，这才整理的一下服饰踏步进去。 “陛下，那名单就在太子手里，不在臣这儿。”徐天泽揉了揉头，乾帝故意等着他进门来了个爆栗，他也不敢躲，只能把太子推上前。 同时，徐天泽还偷偷摸摸的狠狠掐了太子一把，他还奇怪太子离得比他还近，为什么偏偏落后一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还真是一套借一套的，让他防不胜防。 “既然单子都定好了，明日送即可，偏偏要深夜来送？”乾帝实实在在的打了徐天泽一下，心中不满发泄出去不少，但是还是气愤的看着徐天泽和太子。 “陛下，这名单臣可没有提前定好，反倒是陛下好像是提前知道这上面的名字一样。”徐天泽笑眯眯的回答，双手一拢，直接侧身将太子拦下。 老混蛋，这话你是接还是不接？ 乾帝听出了徐天泽的言外之意，也是知道自己让太子填上去的人名，徐天泽也是知道了。 “太子就你这样的，朕还真不确定能否将大乾国交到你手里。”乾帝扭头看向太子，眼神带着探究。 若是一国太子，东宫储君做事都不能自己拿定主意，甚至连守口如瓶都做不到，那乾国迟早也是要毁在太子的手里。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扶持老三上位，直接废太子来的实在。 “父皇，儿臣知罪。”太子也不反驳，只是惶恐的跪在地上请罪。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的，还不如直接跪下认错，起码现在他和徐天泽是处于统一战线上，徐天泽定然不会揭穿他。 徐天泽见太子还是装作愚笨的样子，一时也是有些郁闷，他可不相信乾帝这个老混蛋会看不出来太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是自己如今处在的这个位置上，只能陪着这两个混蛋演戏，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陛下，咱们敞开天窗说话，微臣想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那人名都填上去，陛下就不怕朝堂上动荡，民心不稳？”徐天泽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反正他是要背锅的，殿前失仪罢了，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小兔崽子，你还真是没规矩。”乾帝不满的看了徐天泽一眼，虽说是口头上说教，但是也没有让徐天泽再站起来。 “朕是天子，也是乾国的帝王，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直接按着吩咐办事就是。”乾帝也不说出真正的原因，他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向别人解释的道理。 若不是还要用着徐天泽，就连这一句他都不想要跟徐天泽多说，更别说自己心中的计划了。 “是，乾国在陛下是天子，乾国不在陛下还能是啥？”徐天泽在一旁敷衍的点点头，然后讥讽出来。 这老头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到时候出了事情，他就算是背锅的，这老头能好到哪里去？ 还天子，还帝王，乾国没了，他上哪当天子，当帝王去？ 他就应该直接带着阿疆跑路算了，这烂摊子直接让这老头自己去应付去。 “放肆！徐天泽莫不是朕对你太宽容，让你忘了分寸？！”乾帝大怒，直接将旁边摆着的花瓶甩徐天泽脚边。 不说他成为乾国君王，就是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都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这徐天泽还真是胆子够大的。 “陛下，忠言逆耳，陛下既然想要找出暗中的势力，那就应该提前告知微臣，如此这般，陛下当真不怕微臣请辞吗？”徐天泽并没有在意脚边的碎瓷片，直接质问乾帝。 他本就是想要有段安宁、平静的时光，如今为了阿疆也是愿意按着乾帝最开始的计划走，可是乾帝丝毫不顾及。 每一次都是直接想什么做什么，他将自己和阿疆置于何地？还是觉得自己当真不敢离开？ 若是事情开始之前，有所安排都提前通知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被动，更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好，当真是好啊，那你给朕走个试试。”乾帝怒极反笑，周身杀意凝成实质一般。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转身就向外走去，丝毫不在意乾帝的威胁。 他倒要看看乾帝能拿什么来威胁他，虎毒尚且不食子，乾帝若是真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他徐天泽就认了。 到时候君王无德，也没有必要揪出什么隐藏势力，直接乾国上下动荡，人民揭竿起义算了。 “混账，回来！”乾帝见徐天泽竟然真的毫不犹豫的转身，急切呼喊。 第203章 心里只有两个字:蠢货 计划行进到现在，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开始指向同一个目标，而徐天泽就是这最关键，也是从始至终的那枚棋子。 若是徐天泽真的不管不顾的离开，那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直接付出一价、功亏一篑。 “朕将计划和目的告诉你。”乾帝见徐天泽还是没有回头，无奈只能妥协。 到底是老了，没有以前的魄力了，若是从前，他早就直接让徐天泽滚蛋，重新在计划一番了。 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话嘴角勾了勾，这一局他还是赢了的，然后就转身压下嘴角面无表情的看向乾帝。 “陛下请说，微臣洗耳恭听。”徐天泽又了一回来，一副恭敬的样子。 乾帝冷哼一声，他就是看不惯徐天泽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开口解释他的目的和计划。 随着乾帝的话语铺展开，太子和徐天泽愈发的震惊，对视的时候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这番谈话结束的时候已是天明，离上朝也没有多少时间，于是三人索性直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沉默的喝着浓茶提神。 待到时间一到，乾帝三人直接起身向着大殿走去，待到朝堂上的时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科举修缮已经将近结束，在之后就是科举选纳贤才，诸爱卿可有启奏？”乾帝端正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眼下的群臣。 “陛下，臣起奏。”礼部尚书云峥从队列里迈出，向着乾帝行礼。 “准。” “陛下，臣要弹劾贤王、景王、镇国公以及徐监考。”云峥眼神坚毅，一连串说出一堆的名字。 其余大臣听到云峥要弹劾的人皆是震惊，随后朝堂上面窃窃私语不断。 这谁人不知道礼部尚书是贤王的人，徐监考和贤王关系非同小可，甚至早就又小道消息传出来，贤王好龙阳，早就和徐监考互表心意。 如今这番弹劾，难不成是礼部尚书知道贤王夺嫡无望，转而投靠他人不成？ 可是就算是投靠他人，一下子直接将贤王和景王两位皇子得罪，不是直接表明他要站队太子吗？ “云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本王有什么需要云大人弹劾的？”贤王眼神虚眯，手上做了一个捏死的手势。 虽然这个手势有着衣袖的遮掩，但是还是被不少人暗悄悄的看在了眼里，一时都默不作声，看着云峥的眼中有所怀疑。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云峥可是在贤王手底下做事，难道云峥就不怕太子直接拿着云峥的把柄，将其按死。 “二皇弟，这可是朝堂，你这般威胁云大人作甚？”太子发挥蠢笨的伪装，装作不解的询问贤王。 边问还边重复贤王刚才的手势，让其余大臣皆是看的清清楚楚。 “太子殿下怕不是误会了？二皇兄不过是甩甩胳膊，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而已，怎么就成了威胁？”龙沐斯笑着给贤王打配合，毕竟云峥弹劾也有着他的一份，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可就太可疑了。 “是吗？难不成本太子年纪上来，已经老眼昏花了？”太子被龙沐斯打岔，也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其他大臣听到太子那句上了年纪，又看向太子双十年华的样子，一时面皮子有些抽搐。 太子这样就算是老眼昏花了，那他们这些真正上了年纪的算什么？黄土埋脖子吗？ “想来是太子最近过于劳心了，也是该要纳妃了才是。”宋玉在一旁笑着也是开口转移话题。 “说道纳妃还是为时尚早啊，不过现在科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太子笑呵呵的跟着搭话，表示自己现在还是比较注重业绩。 而听到太子提及科举的众多大臣和乾帝，心里只有两个字：蠢货。 这云峥最近能弹劾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科举，可是在贡院之中出现的可不只是徐天泽几人，还有太子。 云峥可以没有提及，反倒是他自己直接给爆了出来。 “太子说的是极，云大人既然弹劾我们几人想必也是科举一事，这太子跟着忙前忙后的，怎么不见云大人关照？”徐天泽噗嗤一笑，反倒是询问起礼部尚书。 这要是弹劾一两个倒是没有什么，可是他这一弹劾就是除了太子以外，其他人都弹劾，莫不是看不起太子。 “啊？这。”太子一听到徐天泽的询问，面上一窘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徐监考说的也是，云大人莫不是看不起太子？”龙沐斯在一旁也是极为稀奇的绕着礼部尚书走了两圈。 “他都这般盯着咱们几个了，怎么可能不注意太子，只怕是欺软怕硬而已。”宋玉也在一旁暗处戳的嘲讽，脸上带着不满。 “这，陛下，老臣向来为官公正，还请陛下明鉴。”云峥直接看向乾帝，声音恳切。 “如今老臣尚未说出弹劾，两位王爷还有镇国公和徐监考就已经如此，定是知道老臣要弹劾什么，故意转移话题啊，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云峥说完就直接磕头，跪伏在地久久不曾抬头。 至于太子几人的挤兑，他没有直接驳驳，与其让他们混淆视听，最后让自己的弹劾不了了之，还不如直接向着陛下恳请。 也算是在无声的向着乾帝喊冤，希望可以直接自证清白。 “知道自己弹劾的有问题，还不赶紧说具体内容，在那一副忠心为朝是恶心谁呢？”御史刘大人直接翻了个白眼，在那里小声的嘟囔。 但是因为云峥喊完之后，众人都在等乾帝的反应，所以朝堂上安静了下来，自然刘大人的嘟囔声就被众人听到了耳朵里。 乾帝见这搅屎棍竟然也要掺和进来，直接在上面冷哼一声，让本来准备回头的云峥闭上了嘴。 “云爱卿，你要弹劾他们四人什么？”乾帝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云峥一听面上一喜，然后就开始张口数落徐天泽四人的罪行。 “禀陛下，微臣要弹劾他四人······” “报~” 第204章 修缮白拿学子当免费劳力 云峥刚要说出徐天泽四人的罪行，就有一个侍卫跑进大殿，高声呼喊。 “禀告陛下，街上不少学子在游行，如今已是在往宫门口的方向来了。”那侍卫一进来，跪下就是张口禀告，脸上还带着慌张。 乾帝一听就直接看向了徐天泽，徐天泽闻言先是一愣，这一抬头看向乾帝，就知道他在询问自己，是否是自己安排的事情。 但是本身张贴告示也是在后面的时间里，如今也不过是刚刚上朝，他安排的人应该还没有张贴告示才对。 随后，徐天泽又扫向四周，见贤王几人也是一脸的不解，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探寻就知道，应该是背后之人下了手脚。 “可知这些学子嘴中呼喊的什么？”徐天泽看向那个慌张的侍卫。 若是已经到了游行示|威的地步，那定然会高声呼喊他们的目的才对。 “喊得是。”那个侍卫犹犹豫豫的看向乾帝，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说。”乾帝眉头一皱，不满的盯着侍卫。 越是关键的时候，这侍卫越是拖延，再加上昨夜之事，这蒙奇也是越发的有些不中用了。 “喊得是，贡院贪|污，修缮白拿学子当免费劳力。” 侍卫的话音还未落地，那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而起，朝堂之上一下子犹如菜市，喧闹声不断。 徐天泽听后大笑出声，当真是好的很啊，还真是不给他些时间，看样子他的做法还是轻柔了一些。 笑完，徐天泽大步上前直接推了一把礼部尚书，看向乾帝：“陛下，可先派人在宫门口等着学子们的到来，然后说明如今朝堂上正在商讨这件事情，下朝时微臣自会带着人跟学子们进行解释。” “阿泽，不可。”贤王一听徐天泽的话，就直接开口阻拦， 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是他们之中出了内鬼，今日任何人出去面对众人都可以，唯独徐天泽这个牵头之人不可。 不然，徐天泽很可能被愤怒失去理智的学子伤害，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一旁的龙沐斯和宋玉也是想要开口阻拦，就是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也是准备开口。 “陛下，贡院修缮不利，不少官员贪|污受贿，此乃实证，微臣早就拟好了名单。”徐天泽见众人纷纷要开口，率先开口，并将自己手中的名单双手呈上。 乾帝眼神幽深的看向徐天泽，他自然知道徐天泽是想要直接填补缺漏，但是按着计划本应该是四个人同时呈上。 也是为了分担一些压力，如今徐天泽这般是想要直接揽下所有的责任，那背后之人经此一番，恐怕就难以容忍徐天泽活下去了。 “陛下，请查阅。”徐天泽见乾帝没有动静，又是沉声喝道，同时抬头冲着乾帝摇头。 眼下最重要的是平息民愤，后面的事情顶多也不过是多些刺杀罢了，到时候多方护持，就是下毒他也能化险为夷。 乾帝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还是让全公公去将这名单拿了上来。 “徐天泽，你可知这名单上的人一旦公之于众意味着什么？”乾帝从名单上快速扫了一眼，就又重新看向徐天泽。 他再给徐天泽一个机会，只要徐天泽后悔，哪怕是说出一个不字，他也会按下这人名单。 “微臣既然敢做，自然也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徐天泽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然后重新向着乾帝行礼。 大臣们只是以为徐天泽所说，是能为自己添上名单，调查出的证据负责。 只有参与其中的龙沐斯几人才知道，徐天泽所说的准备到底是什么。 “父皇\/陛下。”贤王与宋玉几人纷纷开口。 就是太子这个时候也不敢独善其身，该退缩的时候，太子自然会退缩，但是涉及到大事，他还是分清楚是非对错的。 “来人，押入大牢。”乾帝没有搭理贤王几人，直接对外吩咐。 禁卫军们一进来就是直接将不少大臣全部拖走，根本就不给那些大臣辩驳的机会，那动作熟练度，和目标的明确度就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般。 “退朝。”乾帝说完就率先起身离开。 经过徐天泽身边的时候，他的身子停顿一瞬，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就径直离开了。 “恭送陛下。”徐天泽跪地高喊。 其余朝臣也是跪在地上向着乾帝呼喊，送别乾帝。 贤王也是刚要跪下一起呼喊，就被徐天泽拉了起来，直接离开大殿，根本就没有搭理还跪在殿中的大臣。 宫门外想必学子们都已经到了，他还是需要快些过去处理了好，以免再生事端。 “阿疆，我自有分寸，昨夜还有些特殊事情，待学子一事解决，我再与你细说。”徐天泽便拉着贤王往外走，边跟贤王解释。 他也是看出了贤王面上的忧虑，这才开口暗暗提醒贤王，不然他是打算最后回去的时候再透露的。 毕竟这皇宫可是真的在陛下的放任下，跟个巨大的筛子一样了。 贤王听到徐天泽的话，又见徐天泽脸上的郑重，心里稍安。 也是知道这皇宫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只好点点头，顺着徐天泽的力道跟着走向宫门之处。 待到宫门处的时候，徐天泽看着蒙奇带着侍卫拦着学子，心里轻呼一口气，然后向着外面走去。 “快看，徐大人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刚才好喧闹的人群瞬时间就安静了下来，都是看向走出来的徐天泽。 见周围人虽然面上有着急切和不忿，但也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并没有率先张口，徐天泽心里就有所准备。 他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能这般，也不全是看着他这个人，他们看的是徐家，一门两探花一榜眼的徐家，那个百姓口中两袖清风的徐家。 就算徐天泽心里不承认，但是在百姓眼里，他依旧是徐家遗脉子，而今他还要借着徐家遗脉子的身份来劝说、安抚学子。 “诸位，我已知诸位此行所为何事，此事早前我与三位皇子，和镇国公就有所察觉。”徐天泽说到这就停顿了一下，给予众人反应时间。 第205章 我安排的人可没有这么蠢 见众人哗然，徐天泽才继续开口：“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搜集证据，整理人名，在刚才的朝堂上直接禀告给了陛下。” “陛下圣明，已经将所有贪官押进了大牢，诸位还请放心，陛下定会还众多学子一个公道。” 徐天泽说完就静待着人群的反应，同时也在观察着，试图寻找到真正的那个领头闹事者。 在人群中声音再次喧闹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一人高声呼喊：“徐大人，空口无凭，大人可是有着实际证明？” “是啊，徐大人，不能只能口头说说啊。” “怕就怕咱们散了之后，实际根本就没有什么惩戒，最后还是咱们倒霉。” “徐大人······” 徐天泽嘴角带着和善的笑意，眼中闪过精光，终于找到你了啊。 “诸位，大家所担忧的，徐某自然也是知晓的，诸位还请放心，徐某自是说到做到之人，向来告示已经张贴出来了，皇上圣旨担保，诸位尽可一看。”徐天泽双手虚扶，安慰着众人。 同时又将告示告知大家，算算时间那告示也是张贴上了，再加上他已经找到了领头的那个学子，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耽误时间了。 “徐大人所言当真？” “自是当真，徐大人所说、所行，本王一直都在同往，诸位可去一看。”贤王见学子们还在不断的询问徐天泽，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站出来为徐天泽撑腰。 “贡院所修乃是我们三位皇子和徐大人还有镇国公一起监督，诸位难不成还以为我们集体结党营私不成？”龙沐斯等人也是赶到，一见这场景，龙沐斯率先甩脸色。 “诸位如此聚众闹事，挑衅我等是为何意？还是觉得法不责众？”宋玉冷哼出声，他身边的戴年直接抽刀开窍。 这一声刀鞘声，直接引起了禁卫军本能的反应，皆是纷纷后退一步抽刀而出。 人群中学子居多，在者就是旁边凑热闹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皆是噤了声。 蒙奇见状倒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若不是顾及着自己所代表的禁军，他早就让人抽刀了恐吓了。 群情激愤之下，他的人也是有些看不住，更有那趁乱对禁卫上下其手的，若不是平常训练严苛、军令如山，恐怕禁卫早就直接打人了。 “诸位，还不去看看告示上面的内容再做决定？徐某随时恭候大家。”徐天泽见龙沐斯几人成功吓住了学子们，也是笑呵呵的驱赶。 笑话，他虽然愿意给学子们做一些事情，但不代表着自己能一直有耐心听他们在这里质疑自己。 若不是红白脸要唱完，他现在早就扭头进宫了。 “既然徐大人都说了，那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对，相信陛下圣明，定不会欺骗我等。” “······” 人群边这么说着，边呼啦啦的向着城门告示张贴的地方离去。 待到周围人都退却的时候，有一个学子刻意缓慢脱离人群，待到人群远去，他才转身向着徐天泽等人行礼。 行完礼就不发一言的离开，快步跟上快要消失的人群。 “这个就是徐兄安排在学子里面的人？”太子看着那名学子眼中有些好奇。 “我安排的人可没有这么蠢。”徐天泽嘴上淡漠的回答。 如今学子尚未全部离开，这个学子的举动很有可能直接被其他学子看在眼里，若是真是他安排的人，那可就直接暴露出来了。 在学子里面搅浑水的，定是一个比较机灵的人才可以，不然光是随机应变这点就做不到，更不要什么完成任务了。 “此人在刚开始贡院开始修建的时候，咱们 便见过。马征，去查一查。”龙沐斯也是点点头，若有所思，直接对着马征吩咐。 当初的头鱼可就是这名学子，如今聚众闹事还是有着这名学子一份，看来是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无需如此，此人名唤刘子衿，家境贫寒且清白，一应人品是学子圈里面皆为认可的。”徐天泽拦下了马征，顺便跟众人解释。 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调查过这些学子们，有谁是真正可行之人了。 至于龙沐斯他们调查到的，推举认可的，徐天泽表示不想发言。 不过让徐天泽比较诧异的事情是，刚才领头者也是这刘子衿，一次是偶然，若是两次可就不一样了。 看样子还是需要好好的找人调查一番，至于为什么阻拦马征，还是算了吧，按着龙沐斯的标准调查，铁定结果不尽人意。 “让礼部尚书那边的人查。”徐天泽低声跟贤王说道，如今朝堂上他们和礼部尚书已经撕破脸了，让礼部尚书去查才不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贤王点点头，也是知晓徐天泽所为何意，至于另外几人也是没有什么疑问，毕竟刚才才得了好处，他们也没有理由去反对什么。 “微臣见过三位殿下、镇国公、徐监考，徐大人当真是好本事啊，短短几句就直接平息了众多学子的怒火。”刘大人见学子退去，这才直接从宫门里出来。 徐天泽往里面一看，那些大臣一直在宫门里面看热闹，如今是学子们已经离开，他们这才陆陆续续的出来。 只是看着徐天泽的目光多是带着审视，还有一些难言的古怪，给徐天泽的感觉就好像在看一个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哼，看什么看？”贤王率先横跨一步挡在徐天泽的面前，怒视着那些大臣。 随着贤王一声怒吼，龙沐斯、太子、宋玉也是跟着贤王的目光扫视群臣，一时之间群臣皆是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目光躲闪。 他们可不想得罪这群煞星，不然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一想到这儿，群臣又偷偷的将目光看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故作冷哼一声，就甩袖离去。 “无碍。”徐天泽站在贤王的背后，轻轻勾了下贤王的手。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结果了，等到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传出去，他要被骂的还会更多。 刘大人见众人都不搭理自己，这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扭头就转身行礼告退。 他可不想在这里当猴看，只是察觉到了陛下的意图，这才过来露个脸而已。 第206章 有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往往才是真相 要知道徐天泽在朝堂上交出人名单之后，陛下可是连审问都没有审问，直接派人将所有人抓起来。 甚至连人名单都没有公布，禁卫军进来以后就抓到了所有人，一看就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定然陛下早就知道了人名单的。 就看这一手，他就知道本身这科举贪|污就是陛下的手笔，而徐天泽只是陛下的一把尖刀而已。 这朝堂之上可没有傻子，他能发现，自然别人也能猜测出来几分，只不过他与他们的区别就是，他敢直接上前露脸留下印象。 等到所有朝臣都走光，徐天泽几人又扎进宫里，向着尚书房走去，想必乾帝已经在那里等他们多时了。 “看看吧。”乾帝本来拿着手里的纸张观看，一见徐天泽等人进来，就将纸张递给了全公公。 徐天泽等人接过全公公手里的纸张，互相对视一眼就围着观看了起来。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龙沐斯看完就径直跪在了地上请罪。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问题竟然是出在他的身上，而那透露消息之人也是他从未怀疑过的。 “此消息可准确？”徐天泽看向乾帝，有些不确定。 要知道换成别人的话,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上面所表明的人名，怎么想也不应该是他。 若是的话，按照龙沐斯的谨慎，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以至于现在直接被算计。 “有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往往才是真相，老三，朕对你太失望了。”乾帝叹了口气，对于下属不严，甚至直接被背叛，并且丝毫没有察觉。 可能对于自己的第三个儿子期待太大了，所以这件事情才会让他这么失望。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给父皇还有几位一个交代。”龙沐斯跪下磕头，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以父皇的手段，既然查到这里了，就说明早就确认消息是否属实，如今还直接摆出来，已经是对他留有几分情面了。 不然的话，龙一背后之人也会直接被探查出来，而不是让他亲自去审问了。 “可需协助？”徐天泽在旁表示关心。 虽然他觉得龙沐斯自己就可以处理好，但是龙一说起来也是跟着龙沐斯好久了。 想必龙沐斯心底也是有些不好受，所以徐天泽还是有些担忧的。 只是徐天泽刚说完，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让他心头一颤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刚要开口解释，龙沐斯就先一步拒绝了徐天泽：\"无需，等着最后结果就可。\" 说完，龙沐斯冲着乾帝行礼转身而去，他现在还是要赶快回去才是，不然若是让龙一跑了，那他可就真的要没脸了。 见到龙沐斯已经去处理了，乾帝又看向宋玉：“宋振江那个老头子，如今在府中可是安好？” “回圣上，家父身体硬朗并无不妥，劳烦圣上挂念。”宋玉见陛下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若是无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乾帝笑着点点头，这人也还算有悟性，知进退，倒是让宋振江那个老匹夫教的不错。 再看看徐天泽，在徐立老混蛋手里，也是愈发的优秀起来。 这么一对比，乾帝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太子，脸瞬时间就拉了下来，别人的儿子都这么优秀，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蠢货。 若不是当时自己就在产房外面守着，恐怕早就怀疑这蠢货是被掉包的了。 太子感受到乾帝的嫌弃目光，面上装作不知，垂眸看地，心里却是有些不屑。 现在是看别人家的孩子优秀了，但是也不想想别人是怎么着重培养子嗣的，他又是怎么培养的。 天家无血亲，若不是他自小懂得装蠢降低那些娘娘的猜忌，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死在哪位娘娘的手里了。 “陛下，今日聚众闹事的学子里面可没有一个富家子弟。”徐天泽笑嘻嘻的自己找了个位置拉着贤王坐下，就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氛围怪异一样。 “哼，官家子弟向来有官家子弟的出路，他们自然是不用和平民子弟一般。”乾帝也是想到刚才回禀过来的消息，冷笑出声。 “自己找地坐吧，成天在那傻站着。”乾帝见太子还在那里呆愣愣的，又见徐天泽脸上的促狭，没好气的瞪了太子一眼。 没看到另外两个都坐下了吗？他还在那里站着，搞得好像故意要惩罚他一样，当真是没有一点眼神。 “是。”太子低眉顺眼的也是找了个位置坐下。 心里也是有些松了口气，本来还等着父皇发难，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放过了，他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了徐天泽的魅力到底在哪里。 “陛下，他们可不是不用，而是不屑，他们背后的世家大族就是底气。”徐天泽将话题转回来。 不用是真，不屑也是真，一般都是直接家族里面有做官的，然后直接走内路进去，然后镀金提上去。 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研习了许久，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他也并不清楚，还是无意间听到二哥徐世平在书房不满的埋怨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徐立当时说的很简单，也很直击人心，他说世上道路千万条，暗处自有一套暗处的法则。 徐家要做的，就是将暗处的法则进行限制，让在明面上的道路更加顺畅一些，第一步就是徐家自身要走在明面上的道路。 那时候他懵懂无知，也曾问过有捷径为何还要辛苦攀登，当时大哥徐继学只是笑着告诉他： “捷径所行，必要践踏无辜者的尊严和性命，甚至是机遇。徐家子嗣不屑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 “你所说的，正是朕想要改变的，但是须知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根本就不可能直接根除。”乾帝面上严肃，可是眼中那抹忧愁却是怎么也挥之不散。 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已经承袭许久，他也是无可奈何，每年科举不知道有多少贤才都会被变相的打压。 最后走到朝堂之上的，皆是世家大族、勋贵里面的子弟，听调不听宣、贪|污受贿，将朝堂上下弄的乌烟瘴气。 “若是以前不可能动他们，但是现在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徐天泽自然也是看到了乾帝眼中的那抹无奈，但是既然他提出来，那就有应对的方法。 “哦？怎么说？” 第207章 朕既然反悔一次，就绝无第二次 乾帝一听徐天泽的话，顿时升起了兴趣，若是徐天泽真有方法，那他日后下去了面对列祖列宗也毫无愧色了。 “陛下，这科举贪|污后面可还跟着官家子弟上朝呢，总要寻个人背锅，相信那幕后之人也不想要暴露出来，若是这时我们的方向查错了会怎样？”徐天泽拽了拽衣领，如今天凉，这上书房已经燃起炭火，他还真是有些炎热。 “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乾帝眼前一亮，他又怎会不懂徐天泽的未尽之言。 他们的方向查错了，那幕后黑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方向定死，到时候他们就算不可以搜集证据，那证据也会自动送到他们的手上。 甚至还可以借着调查世家大族的幌子，静静等待幕后人的动作，那个时候幕后人定会直接显露踪迹。 不得不说徐天泽的点子绝妙，既能借着幕后之人一起整治世家大族，又能探明这幕后之人的面目，最后还能让科举顺利进行选纳贤才。 这一箭三雕之策，让乾帝想不兴奋都不行，一但真的能如期进行，那他这位子也能安心传下去了。 “此事若成，朕给你记首功。”乾帝面上带着宽慰，大手一挥就给徐天泽许诺。 徐天泽听闻直接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好一招空手套白狼，他也不想想等到计策全部结束，都已经到什么时候了。 “怎么？你这是对朕不满？”乾帝见徐天泽毫不掩饰的白眼，直接一愣，他可是直接许诺了好处的。 这小兔崽子竟然还冲着他翻白眼，当真是不可理喻。 “陛下，您是不是忘了我还有多少活头？您的承诺对于现在的微臣来说，就是听个响而已。”徐天泽也是直接指出乾帝的问题。 至于什么东西是听个响，那在场的众人自然是知道的。 太子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赶紧扭头捂嘴装作什么也没干的样子。 贤王面色古怪，肩膀还在那不断的耸动，最后也是撑不住直接扭头。 全公公眼睛虚眯，死死的握着手里浮尘不发一言。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乾帝脸上也是带着不自然，直接羞恼的瞪着徐天泽。 当真是不会好好说话，什么叫做是听个响，这是拿他当什么了。 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说出来，难不成他堂堂天子还能不给不成，非要这么让他下不来台。 “那陛下这么说了，臣可就不客气了。”徐天泽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的笑了出来。 说到这个他可就不困了，他可是有一样东西早就想要了，现在若是不要都 对不起他献出的计策。 乾帝见状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他还是承诺的太早了，先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听。 “陛下，微臣想要一块免死金牌，就当初徐家留给臣的那块，臣要一样的。”徐天泽笑眯眯的伸出手，一副陛下赶快给钱的样子。 “不行，免死金牌不可能，换一个。”乾帝直接一口回绝了，他就知道徐天泽这小兔崽子没憋好屁。 徐家的那块免死金牌还是他看在徐立为了他做了不少的事情，最后更是为了他挡了一次致命伤害的份上，这才送出去的。 如今这免死金牌还不容易才收回来，如今还想让他在给出去，那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 “陛下君子一言，如今怎么还反悔了？”徐天泽一脸的痛心疾首，似是没有想到乾帝竟然耍赖。 “微臣也不要别的，陛下难道就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我吗？君无戏言啊~” 贤王一脸没眼看的样子，但是也没有阻止徐天泽动作，甚至潜意识里面还在跃跃欲试的想要开口帮着徐天泽要令牌。 太子则是直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瞧，这不就是刚才父皇很欣赏的别家的儿子吗，继续欣赏啊，他不拦着。 乾帝则是哑然，颇有些荒诞的感觉，那可是免死金牌，什么叫小小的要求。 若不是他知道徐天泽只是在耍赖皮，他真想要掰开徐天泽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才是大要求。 “没可能，朕不允，换一个。”乾帝直接回绝，徐天泽会耍赖，他也会。 而且他还是天子，只要他不愿意，谁能强逼着他抬头认下这件事情。 “陛下如此戏耍微臣，若是臣再提个要求，陛下还是不允呢？”徐天泽见乾帝丝毫不退让，有些泄气，但是还是不满。 有一就有二，这次不行，那下一个就一定行了？他可不相信陛下会这么好说话。 “你这小子，朕既然反悔一次，就绝无第二次。”乾帝怒瞪着徐天泽。 只要不是免死金牌，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若不是徐天泽太过于胆大妄为，他也是愿意将免死金牌给出去的。 但是为了以后能被少折腾一点，他还是将这免死金牌死死的攥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那臣一道特赦圣旨给贤王。”徐天泽见铺垫的差不多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本身就没有什日头，那块儿免死金牌等他死了之后，还有没有用都是两说，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给贤王换到圣旨回来的安稳。 一说到特赦圣旨，在场的众人才知道徐天泽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贤王一脸的感动，刚要张口就被徐天泽给制止了。 太子则是一脸艳羡的看着贤王，他怎么就没有这么优秀的人为着自己着想呢。 乾帝的沉默震耳欲聋，他现在还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上套的，这一番思索发现是自己上赶着给好处，才被套下去的。 一时有些郁闷，说不给吧自己话都说出去了，而且已经反悔一次了，若是给了，到时候老二拿着圣旨胡作非为，还要他来给收拾烂摊子。 “不是吧，陛下难不成您还想要耍赖皮？”徐天泽见乾帝没有动静，眼珠子转了一圈直接哀嚎。 “这天子都没有个准话，那到时候谁还能相信谁啊，人与人难道连一点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吗？” “闭嘴！朕给你就是了。”乾帝被吵的头痛，再见到徐天泽这泼妇的样子也是有些闹心。 第208章 小兔崽子，你还想要什么 他自然知道徐天泽这是在激将法，奈何自己率先承诺了出来，没有办法只能咬牙认了。 这老二倒是好运气，什么都不用做，就直接让徐天泽给他求了一道特赦圣旨。 “谢陛下，陛下圣明，还不赶紧的。”徐天泽一听到乾帝的话，收起自己的脸色就恭恭敬敬的行礼，顺便还拽了一下旁边呆愣的贤王。 东西都要出来了，不赶紧谢恩等什么呢，等着乾帝反悔吗？ “儿臣谢过陛下。”贤王被徐天泽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赶忙跪下拜礼。 乾帝点点头就让人起来了，此时他看向一旁装作无所谓的太子有些感叹，也是命中注定。 不然若是老二没有放弃皇位，恐怕有着徐天泽在一旁协助，太子和老三夺嫡之路必定失败。 只是若老二没有龙阳之好，且没有和徐天泽在一起，或许也得不到徐天泽如此真心相待。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没事就都滚吧。”思索完，乾帝一挥袖子直接开始撵人。 至于徐天泽的计策，还是需要叫上宋振江那个老头进宫，好好商议一下，尽量将利益做到最大化。 “陛下，微臣还有事要禀报。”徐天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今天也是恰巧是个好时机i，提前给乾帝打个招呼，后续就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烦了。 再者，他也看得出来，乾帝本身就没有生气，只不过是面子上不能太过不去，这才表示不满意而已。 “小兔崽子，你还想要什么？”乾帝转过头来，看着徐天泽，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在徐天泽看来，多少有些恐惧。 “陛下，微臣想要和贤王去后宫拜见淑妃娘娘，所以提前告知陛下。”徐天泽心中暗道不好，赶紧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不然的话，乾帝恐怕还没有听到他说的是什么，人就要直接被赶出去了。 “哼，真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吧，这种小事不需要再来找朕。”乾帝冷哼一声，但是也没有过多的为难。 徐天泽笑了笑，丝毫不在意乾帝的阴阳怪气，便宜都让他占了，人家还是天子，挤兑自己几句而已，不碍事儿。 见乾帝是真的不想要看见自己了，徐天泽拉着贤王就直接从尚书房跑了。 “父皇，儿臣告退。”太子起身也是准备行礼告别。 戏也看完了，如今上书房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他还是赶紧离开的好，省的再被父皇找麻烦。 “沐望，利爪长久不用迟早会钝的，父皇精力有限，挺不了多久了，去吧。” 太子本来听到前半句话猛然抬头，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还是瞒不过父皇。 而乾帝后面的话更是直接让太子心中胆寒，正要恭维几句又听到乾帝的驱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直接低头行礼离开。 看样子他确实没有在隐藏的必要了，也是该展现东宫太子的威仪了。 “大伴，朕有些后悔将这个孩子用于算计了。”乾帝语气怅然，身形也是有些佝偻。 全公公听到乾帝的叹气声，就知道这人又要发癫了，果不其然，直接又开始后悔起来。 或许真的是已经到了老年，不仅决策上面没有年轻时候的狠辣果决，更是时不时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有多么的冷血。 “陛下，这孩子如今长大，并不比其他的孩子差。”全公公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乾帝。 如今事情已经做了，再回首也不过是直接让人更加的懊恼罢了，最重要的是他一个奴才实在不能去怪罪自己的主子当初的决策有多荒唐。 “宣宋振江进宫吧。”乾帝自然也是知道全公公，不会给他一些心中想要的答案，直接疲惫的挥手。 全公公说的话让他有些慰贴，但更多的还是心中的自责与愧疚，甚至已经没有了弥补的可能。 徐天泽从尚书房出来一路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也是一直都没有松开贤王的手。 “阿泽可是识路？”贤王看着徐天泽面上没有什么不妥，一心赶路直接调笑出声。 “呃，这不是有阿疆在嘛。”徐天泽身形一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若是说皇上所在的那一片区域，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若是说后宫，那徐天泽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毕竟每次进宫，他去的都是尚书房一类的，这后宫倒是还真是第一次去。 以往的时候，母亲每次进后宫也不过是让大嫂陪着，他们这些男子是万万不能入后宫的。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去见淑妃，徐天泽还要多嘴一提的原因，就怕后面会因为这种事情被人拿捏，索性先跟皇上通气了。 “阿泽不别紧张，母妃性子温和，从未刻意刁难过下人。”贤王笑着摇摇头，用力的回握徐天泽的手。 倒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阿泽这么紧张的时候，每一次阿泽和父皇交锋的时候，那么胆大妄为，他还以为徐天泽什么都不怕了呢。 “谁说我紧张了，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徐天泽闻言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大声的反驳。 “是是是，不紧张，不紧张，那阿泽手心的汗是不是该擦擦了？”贤王赶紧安抚这只虚张声势的猫咪。 那手心里面的汗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抓的他的手都是粘腻腻的，可想而知现在阿泽心里是有多么紧张。 现在还要勉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明明手心里的汗都已经充买他了想想到真是好笑。 徐天泽被贤王提醒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早就出汗了，他赶紧将双手在自己的官服上蹭了蹭，眼睛心虚的躲闪。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没想到自己在阿疆的眼里，原来早就已经露馅了啊。 “阿疆，淑妃娘娘真的温和无害吗？”徐天泽弱弱的拉起贤王的手，声音有着难以克制的紧张。 他早就该和阿疆一起去看望淑妃了，只是自己多少有些怯懦，所以一直都不敢去探望。 想着迟早要见，今日正好给阿疆要了一道圣旨，也算是有些脸面在的，这才鼓起勇气准备和人去见面。 但是这宫里占地极广，如今走了这么久的路，他先前升起的勇气都已经落回去了。 “放心吧，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贤王抱了抱徐天泽给予安慰。 第209章 他可是不如你，更是配不上你 若是换个角度，阿泽的身世没有暴露的时候，易地而处换成他的话，或许他也是像这般无所适从。 徐天泽敷衍的点点头，就跟着贤王后头一起向着淑妃娘娘的宫里走去，就算是再温和的人，自己的儿子被拐跑了，恐怕都不好相与吧？ 几经纠结一番，还没有在心中思索出来对策，就已经到了淑妃的宫里。 “别担心，万事有我在。”贤王本来是准备直接迈进去的，但是一想到身边人，他就停下来转头看向徐天泽。 他没有办法让阿泽不紧张，但是可以给予阿泽力量，让他知道他是一直在的。 徐天泽本来还心思烦乱，一抬头对上了贤王清澈的眸子之后，瞬间心里就平静了些许。 然后冲着贤王笑着点点头，就拉起贤王的手直接迈了进去。 是福不是祸，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他在纠结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直接进去的实在。 淑妃坐在自己的软榻上早就等待许久，等徐天泽和自己的儿子进来的时候，她一打眼就爱看到了两人紧握的双手。 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但是内心里则是有些欢呼雀跃的声音，若不是一直都掐着指尖，恐怕早就压不住脸上的笑意。 “儿臣拜见母妃。”\/“徐天泽见过淑妃娘娘。” 一见两个人给自己拜礼低着头，看不到自己脸上的样子，她的脸上瞬时间带着极其神秘的笑容，左看看自己的儿子，右看看徐天泽。 瞧瞧，这往一起一站还真是般配的紧啊，她儿子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她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啊？ 一旁淑妃的贴身丫鬟雪翠见到自家娘娘脸上的狂喜，不禁有些汗颜。 贤王面前，自家娘娘还要保持些尊严，但是她们这几个贴身伺候的，可是最知道自己娘娘最爱看的就是龙阳之好的话本子。 自家王爷这般早就是直接撞在了娘娘的心口上，若不是多少还顾忌着些自己的颜面，恐怕早就手舞足蹈起来了。 没见自家娘娘现在的眼神透露着八卦的光芒，那脸更是跟偷腥的猫儿一样，憋不住的贼笑。 但是王爷和徐大人还跪着呢，雪翠只好干咳几声，小声提醒自家娘娘。 淑妃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她战略性的咳嗽一声：“起来吧。” “谢娘娘。”徐天泽恭敬的起身，只是心中有些忐忑和失落。 这淑妃娘娘迟疑了这么久才叫他们起身，定然是对于他有着诸多的不满，刚才他可是能感受到来自淑妃娘娘不断打量的目光。 没想到搞定了最难缠的陛下，但是要在淑妃娘娘这里栽坑了，看样子他之前是过的太顺了，有些过于的得意忘形了。 “徐大人，本宫也是早有耳闻，也算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淑妃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徐天泽的身上，维持着表面的威严。 那可不止是不可多得，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于徐天泽隐秘的心思之后，淑妃娘娘可是暗中派人调查了一次又一次。 本来还对于自己的儿子不抱希望，毕竟就她看来，徐天泽能屹立到今，坚毅、谋算、品行皆是极为上乘的。 这样的人，或是对于情爱并不热衷，或是根本就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扉敞开。 但是没有想到疆儿这个臭小子，竟然还有着几分本事，直接将人给拿下了。 “臣多谢淑妃娘娘赞誉，殿下也是极为优秀的存在。”徐天泽听到淑妃的赞赏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笑着接过话题赞扬起贤王来。 “他？他可是不如你，更是配不上你。”淑妃嫌弃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虽说是人模狗样的，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差了一些。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徐天泽一听到淑妃话语的嫌弃错愕的抬起头来，阿疆到底有多优秀他是知道的。 淑妃这般嫌弃，不定是指桑骂槐，暗指他徐天泽配不上贤王罢了。 想来也是，他现在什么身份阿疆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根本要说自己还是个短命鬼，确实是配不上人家。 \"娘娘所言徐天泽醒得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徐天泽面带失落的跟着淑妃拱手行礼，就转身向外走去。 既然事情已经明确，那他在这里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也省的妨碍他们的母子时光。 淑妃本来还嫌弃自己的儿子，一听到徐天泽的话面上一愣，她也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自己的儿子确实是配不上他啊。 怎么看着徐天泽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她嫌弃自己的儿子，徐天泽护短了？ 哇哦~ “母妃。”贤王见状急了，他母妃今天怎么这么不在状态，平常也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一个人。 难道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有多么的歧义吗？这下子直接让阿泽误会了，他可是在和阿泽确定关系之后，就不止一次的跟母妃说过的。 怎么关键时刻还是给他掉链子了。 “阿泽你误会了，母妃不是那个意思，母妃只是单纯的想要夸奖你而已。”贤王赶紧起身抓住徐天泽，不让其离开。 这误会要是不解开，那他后面可就彻底要没戏了。 “母妃，还不解释解释？”贤王一转头就看到淑妃还在那里吃瓜，不由得有些无奈。 他终究还是对于自己的母妃了解的太少，不然也不会陷入这样一个尴尬的地步。 淑妃也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说法有些歧义，正要开口解释，见到自家儿子的样子，她就光想着看戏了。 毕竟能见到自己这个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放荡不羁、无所谓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臭小子张皇失措。 越看越好奇，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也就忘了徐天泽的事情了，这见人已经快要走出门口了，才赶紧挽回。 看戏归看戏，真要是让人走了，他不知道要被臭小子埋怨成什么样子。 “既然疆儿唤你阿泽，那我便唤你泽儿吧。”淑妃上前牵住徐天泽，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母妃的意思是他这个臭小子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并不是反对你们的意思。” 徐天泽听到淑妃这么形容自己和贤王，一时呆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贤王。 第210章 一切全凭自愿，身在局中早已退无可退 所以就真的是字面意思？没有其他含义？还有在淑妃娘娘眼里，阿疆是，是癞蛤蟆？ 贤王见自己母妃有了动作心中松了一口气，再听到母妃的话的时候，满头的黑线，有这么损自己儿子的吗？ 可是见到徐天泽看过来的时候，他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先哄好阿泽比较重要，等出宫了，他自然能在从阿泽的身上找回安慰。 “娘娘，是天泽唐突了。”徐天泽面上羞红，有些赫然。 他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率先撑不住气，所以闹出这么一个乌龙出来。 “怎么还叫的这般正式？不是应该改口了吗？”淑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边调侃着边拉着徐天泽到软榻这边坐下。 “母，母妃。”徐天泽不好意思的改口。 至于贤王则是直接被淑妃排斥在外面，看都不看一眼只好自顾自的找个位置坐下。 不过见到淑妃和徐天泽相处起来还算是融洽，这才放下心来，往后的日子也算是越过越舒心了。 “对了，我这里有些东西给你，跟我来。至于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别在这里碍事。”淑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拉着徐天泽就向里屋走去，到了屏风处的时候才不咸不淡的交代了贤王一句。 贤王本来也是要跟着一起进去的，谁知道直接被自己母妃给嫌弃了，无奈只好笑着摇摇头，然后出去到院子里走一走。 “王爷请跟我来。”雪翠也是跟着贤王出去之后，向贤王福礼。 贤王见雪翠不在屋里跟着伺候眉宇间便有些不对劲，如今雪翠叫着自己随行，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但是想到雪翠跟在自己母妃身边这么多年，想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才点点头跟着雪翠去了西厢房。 “王爷，这是娘娘让奴婢给你的。”雪翠进到屋子里面左右看看，确实没有什么人，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看着贤王开始拆封信件，她就退开站到门口去守着，生怕被别人看到。 少顷，贤王从里面出来看向站在门口的雪翠：“母妃可是还有什么交代的？” “回王爷，娘娘说，一切全凭自愿，身在局中早已退无可退。论心即可。”雪翠说完就率先行礼离开，根本不给贤王继续询问下去的可能。 贤王站在原地盯着雪翠的背影沉思，他倒是没有想到本来，还想要私下去问问母妃的事情，竟然直接被告知了答案。 但是雪翠最后说的话，一点也不像是他母妃会说的话，母妃只会说该报则报，人负一寸，我还三尺，又怎会说出来什么全凭自愿？ 这种话能让他想到的，自然也就只有被抓住把柄的可能，莫不然母妃不会如此忍气吞声背锅。 看样子，他后面还是需要找到一些时机来问问母妃，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好有些准备。 另一边宋玉看着小匣子里的地契有些犹疑，若是这些东西是给贤王的，那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毕竟淑妃和贤王的母子关系摆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这些东西不是送给贤王的，而是直接送给他的，就让他有些许的奇怪了。 “母，母妃，这些都是赠给我的？不是应该是让我转交给阿疆的？”徐天泽转头看向淑妃，脸上带着不确定。 “他手底下的东西不少了，这些确实是为了你准备的，也是让你有些傍身的东西。”淑妃的眼中透露着慈爱，那眼神和徐范氏看徐天泽的眼神一般无二。 若不是知道淑妃确实是贤王的母妃，徐天泽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淑妃的儿子了，那慈爱柔和的眼神，总是能让他感到熟悉。 就好像自己的母亲没有死在徐家灭门惨案上一样，他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徐天泽。 “我那儿子也是让你劳心伤神，这些给你也是为了让你以后好拿捏他一些。”淑妃好像知道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赶紧笑着拍拍徐天泽的手找补。 其实每次徐天泽和贤王进宫的时候，淑妃都有让人去打探消息，自然也没有错过自己的儿子跟徐天泽争吵的消息。 后面更是打探到徐天泽根本就没有再次回贤王府，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宅子的事情。 也是没几天就知道两人又和好的消息，徐天泽又安心的搬了回去，不然她可能早就直接把贤王叫到宫里训斥了。 一个已经没有家的人，你不想见他，把他赶出去，他能去哪里？ “娘娘，天泽受之有愧，实在是。”徐天泽想要拒绝，不管怎么说，这么多的地契交到他的手里实在是于理不合。 到时候让阿疆知道了，不知道还要横生出多少波折，可是淑妃必将是贤王的生母，他也不能直接不给面子。 如今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叫你拿着，拿着就是，疆儿那边自有我去说明。”淑妃见徐天泽不收心里落下一拍，但是还是温和的笑着。 “母妃这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阿泽？还要母妃亲自来跟孩儿说？”贤王的声音此时从外屋传了进来，人也是跨过屏风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喏，自己看吧。”淑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徐天泽手中的小匣子，丝毫没有因为贤王的出现感到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徐天泽的身形一僵，见到贤王看过来直接将小匣子塞进了贤王的怀里，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么僵持下去，他可能就真的有些受不住了，还是直接将这烫手山芋递给阿疆来的实在。 贤王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金贵物件，所以阿泽不敢要，这一接过来发现就是一些上京城比较火的铺子地契，还都是他闲暇时弄来递给母妃的。 一时间，贤王觉得有些好笑，他的母妃还真是会借花献佛，不过也就是些铺子地契而已，他若是想完全可以再拿出一些来。 “阿泽手下便是，这些地契都是上京城的铺子，一应人手都是贤王府的人，不需要放过多的精力。”贤王又将手中的匣子笑眯眯的塞给了徐天泽。 第211章 若是臣妾不知，陛下打算瞒着臣妾多久 贤王这一开口，徐天泽就听出来了，原来本身就是贤王直接送给淑妃的，想来贤王也是不怎么在意的。 这才将小匣子收起来，向着淑妃道谢。 “怎么？阿泽就光谢谢母妃？那我呢？”贤王在一旁有些吃味，说到底这地契可是从他手中溜出去的。 “怎么？本宫的醋你也吃？想要泽儿感谢，自己拿东西出来啊。”淑妃在旁一瞪眼，直接拍了贤王一下子。 这东西都给老娘了，自然就是老娘的东西了，竟然还想着分一杯羹，想的倒是挺美的。 “说到底还不是我忙前忙后的，啊，母妃儿子错了。”贤王小声嘟囔着，一见淑妃扬起巴掌赶紧躲到徐天泽的身后讨饶。 以往每次挨打都只能挨着，如今有了阿泽在一旁，自己的母妃总归是要顾忌一点的。 果然，不出贤王所料，淑妃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巴掌，她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怕直接伤到徐天泽而已。 毕竟这孩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她能让人甜一点也是好的。 一起用过午膳之后，徐天泽和贤王就直接离开了，淑妃看到两人走远这才亦步亦趋的回了自己宫里。 待到遣散屋里的下人只剩下雪翠的时候，淑妃再也忍不住，开始拿着袖子擦拭眼泪。 “娘娘，奴婢已经将信递给了王爷了。”雪翠见状赶紧转移自家娘娘的注意力，这一会儿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可就不好解释了。 “他惯是个有主意的，递给他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淑妃神色哀声，也是顺着雪翠的话说了句。 可是这并不能真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依旧是坐在软榻上，呆呆的望着前面，眼角的泪水也是顺着脸庞流下。 雪翠见自家娘娘这样，也是眼圈一红，想着日思夜想总算是见到人了，如今这般哭一哭，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便只是在一旁陪着，心中也是酸涩无比，更是对乾帝有着怨念。 若不是陛下，或许她家娘娘也不会如此，更不会这样宛若没了灵魂的傀儡，在这里无声的哭泣。 “皇上驾到~” “娘娘。”雪翠一听到屋外的呼喊，赶紧抽出帕子递给淑妃，然后急急的去扶人。 淑妃也是慌忙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借着雪翠的力道起身。 “臣妾见过皇上。”淑妃一见到拐角的明黄色，就跪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 乾帝进来并没有错过淑妃的眼角那一抹红，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他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淑妃将实际情况告知徐天泽和贤王，那样的话，他就不能确保两人还能按着既定的计划行事。 到时候便是满盘皆输，若是两个人知道了，他也没有了那个心气，根本就无法狠心下令处死两人。 如今淑妃就在自己面前跪着，是他距离抉择最近的时候，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直接问出口。 良久，他还是强忍着复杂，叹了一口：“淑妃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淑妃本来就因为乾帝一直没有喊她起身而有所猜测，如今乾帝一张口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是瞒不过了。 “陛下，若是臣妾不知，陛下打算瞒着臣妾多久？”淑妃抬起头来仰视着这位天子，眼中早就布满了红血丝。 “臣妾也是真心实意的爱着陛下的，可是在陛下心里，臣妾又有几分？” 淑妃从来都是温柔小意，除了自保和护着孩子的时候，一直都是不争不抢，如今倒是直接质问起了乾帝起来。 乾帝心中复杂更甚，他并没有怪罪淑妃的无礼，在他的心中还是对着淑妃有着不少的愧疚的 昔年他和淑妃也是恩爱登对的，即使这些年后宫妃嫔不断，可是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有着淑妃的位置。 只是前朝后宫互为掣肘，他不能做到一直独宠、专宠，这才让两人的关系淡了不少。 “是朕对不起你。”乾帝将淑妃扶起，带着她坐到了软榻之上，“只是朕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这么做，索幸如今过的也算是好的。” “臣妾知道陛下是想来问什么，臣妾还是心疼孩子的，并没有告知他们真相，陛下可放心了。”淑妃擦了擦眼泪，根本就不为所动，但是声势也是软了几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妃子罢了，根本就不可能左右一国之君的心思，甚至必要的时候，乾帝也会直接牺牲她以全大局。 “朕，朕改些时日再来看你。”乾帝张了张嘴，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就直接离开。 他也是知道自己现在出现在淑妃的面前，只会激化矛盾，只能等到后淑妃消气了，他再来才是。 毕竟庆幸的是，淑妃还算明事理，并没有将真相吐露出去，不然他到时候恐怕真的要无法掌控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是让他明白，自己当年处理的还是不够干净，如今淑妃是不想破坏两个孩子之间的情谊，让他们徒生间隙，也是为了保护二人，这才咽下委屈。 可若是其他有心之人知道的话，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把柄，被人握在手里，而他也将失去所有的帝王威严。 “大伴，将淑妃之前调查的痕迹清理干净，顺便再将当年那些人重新查一查有哪些活了下来。”思考完，乾帝就对着全公公吩咐。 只要灭的足够干净，那就没有什么人可以察觉到，那把柄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嗻。”全公公点头应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为难。 既然淑妃娘娘能查到，那自然也是将自己的痕迹清扫干净，以免让别人也是查出来，甚至有可能还会让当年苟活下来的证人保护起来。 他这一个差事可是真的不好办了，甚至很可能就是直接办砸在手里。 “出动龙羽卫来办这件事。”乾帝也是知道不好办，见到全公公表情不自然直接给了权利。 全公公听到这话瞳孔一缩，这龙羽卫是专门服务于皇帝的暗卫，专注于暗杀、调查一应见不得光的事情，没想到陛下竟然要出动龙羽卫。 可见陛下是真的下了决心的了。 “老奴遵旨。”全公公赶紧回应之后，就开始在心里默默衡量起来。 第212章 若是两人还有以后的话 “阿疆，你有没有觉得母妃感觉怪怪的？”徐天泽和贤王快要走到宫门口，见周围没什么人赶紧拉着贤王悄声说道。 “呦，这‘母妃’叫的满顺口的嘛，刚才怎么还淑妃娘娘呢？”贤王闻言直接调侃出声。 刚才去后宫的一路上，那汗出的可是肉眼可见的，现在放松下来，反倒是脸色自然了。 但是也经不住贤王如此打趣，刚刚恢复自然的脸色，又有些泛红起来。 “我再说正事，你是不是欠收拾？今夜你死定了。”徐天泽羞恼起来，但是他也有着治贤王的方法。 本来每次都吃不够，刚吃了一两次，这人就叫着不行了，现在犯在他的手里，他可是要直接吃饱了。 “可别，阿泽我错了啊。”贤王一听直接讨饶，他可是真的要挺不住。 那尺寸本来他就有些难以招架，偏偏这人要起来就没完，一次下来就是一个半时辰。 他若是现在不讨饶，晚上可是有他受的了。 “啧啧，堂堂贤王竟然还有这么卑微的时候呀，不过晚喽。”徐天泽摇头作怪，丝毫不给贤王机会。 他还等着晚上借着这个机会多吃几次，这要是直接被贤王还击回来，估计晚上又要吃不饱了。 “两次。”贤王眼见是没有办法，咬咬牙开始讨价还价。 徐天泽听到贤王的话，搭理都不搭理，就一直在那得意洋洋的走路，就算没这回事，他哄哄还能吃个两三次呢。 就想着这么打发了他，未免想的也是太好了吧，他可不答应。 “三次。”贤王见徐天泽不为所动，只好咬咬牙又往上加了一次。 “六次。”徐天泽摇摇头，笑眯眯的伸出手来。 说来，自从他成为毒人以后，虽然寿命是没有多少了，但是那方面却是强的可怕，能长枪屹立不倒。 他还真的没有试过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想来六次的话，就要折腾到第二天了，也是在极限上了。 “什么？想都别想，最多五次。”贤王听到徐天泽的话宛若跳脚的小狗，眼中有着不可理喻的神色。 他倒是高估了这人的无耻程度，要那么多次也不看自己身体撑不撑得住，反正他是撑不住。 而且到时候一夜未睡，还要忙这忙那的，想想都没有可能。 “成交。”徐天泽爽快的答应，然后趁着贤王发愣就赶紧向前走去。 这可是好不容易骗到手的，是他自己说的，可是和自己没有关系。 平常两三次就说不行的人，这一下子愿意多让他两次，他还是满意的。 贤王见徐天泽答应的这么爽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喊的不是四次是五次，赶忙去追徐天泽，准备讨价还价。 他可不想明天下不了床，那要是让人知道了，他可就要羞死了。 “泽儿，你。”宋振江本来正往宫里走，刚跨过宫门就看到了徐天泽。 自从青远被送到镇国公府以后，他是愈发的怀疑当初徐立的用心，辗转反侧间也是越发的难以面对徐天泽。 谁知道两人竟然会在宫门口相遇，一时有些尴尬的搓手。 “老镇国公。”徐天泽见到宋振江，脸上还带着的欢愉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倒是没想到会见到宋振江，听闻青远已经在镇国公府彻底的住下来了，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个什么想法。 竟然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徐立吃的死死的，但是和他也是没有什么关系，他亦是不想见到此人。 打完招呼，徐天泽就一脸漠然的向着贤王府的马车走去。 “泽儿，你给为父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为父知道错了。”宋振江见徐天泽扭身就走，急急的呼喊出声。 此时一生戎马，从来没有低过头的北疆战神，早已身形佝偻，垂垂老矣，他的脸上尽是懊悔。 若是早知道，他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尽力的想办法弥补。 “宋老将军，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和你在这里玩什么愧疚的游戏。”徐天泽转过身来面无表情，他的眼神中没有怨恨、没有不甘、亦是没有依恋。 “我的父亲不是徐立，亦不是你，我只是个孤儿罢了。你的儿子是宋玉，徐家也好，宋家也好，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该欠的、该还的，我都已经还清了。” “你所谓的愧疚，所谓的弥补，不过是觉得宋玉过得比我舒心，所以我要不甘、要嫉妒、要埋怨罢了。”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嫉妒的，我亦有真心待我之人，也能和宋玉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合作。” “我只是不想见到你，因为见到你我就会想起自己身为棋子的一生，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徐天泽说完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他觉得他已经说的够明白的了，就是行动上他也是没有偏待宋玉一分。 宋振江又何苦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两人都不开心，甚至还要互相折磨呢？ 宋振江听到徐天泽的话，张了张嘴，喉咙不断的滚动着，但是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只能看着徐天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那眼底里面的陌生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早就明白徐天泽的想法，只是觉得愧疚，觉得不甘心，如今他也是该要死心了。 “老镇国公不明白吗？他只是想要放下，而不是一直深陷在这摊烂泥里。”贤王走到宋振江的身边，看着徐天泽上马车。 随后他扭头看向身边的这个老头，这个以前他最是欣赏的北疆战神。 原来那个让敌国闻风丧胆的人，让乾国百姓高度赞扬德尔将军，也会有糊涂的时候，也有着软肋。 “老臣明白的，是老臣老糊涂了。”宋振江在脸上抹了一把，平复着心中的情绪。 “以后，泽儿就托给殿下照顾了。”宋振江弯身抱拳，此刻的他就像临终托付自己的孩子一样。 “老将军就是不说，本王也是会的。”贤王也是踏步向着马车走去。 只是他的心中还有着一句未说：若是两人还有以后的话。 第213章 别担心，一切有我 “准备好了吗？阿泽。”贤王站在徐天泽的身边，看着徐天泽对着铜镜整理仪容。 今天是正式开恩科的日子，不止是徐天泽，就是连着贤王也是再三的确认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到了临要出府的时候，贤王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再有什么人来搞破坏，那他们今天就注定会手忙脚乱。 到时候当着众多学子的面，一旦处理不好就真的是会颜面扫地的，更不要说本身他们所谋就有着自己在学子口中的名声。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发生什么都没有关系，到时随机应变就是。”徐天泽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抬头笑对贤王。 贤王心中有所不安，他是知道的，最近这段日子，就是睡眠也不如往常，可以想象人是多么的焦虑。 “阿疆，别担心，一切有我呢。”徐天泽抱了抱贤王，以期给予足够的安全感。 该做的，他们已经都做了，再怎么防备都没有用，倒不如直接尽人事听天命，到时候他们几个人一起面对，怎么说也是有着办法在的。 贤王也是知道自己过于担忧了，点点头就和徐天泽一起向着府门口走去。 想来龙沐斯几人也是已经在路上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一但让他们久等也是容易出现变故的。 一行人从贡院的一侧进入之后，就转身走到了贡院正门的位置，龙沐斯几人也是早已经在正门位置等待。 “呦，各位今日打扮的可是够庄重的啊，这要不是走近了，我还真认不出来了。”徐天泽眉头一挑，率先跟人打招呼。 这一身明黄长袍，配着金龙刺绣，金色祥云暗纹，端是庄严威仪；右边那个一身绛紫圆领，腰间配着黄金黒革腰带，缀着和田镶金玉佩；左边的那个则是一身黑蓝长襟，环腰银白宫绦，双哑银铃缠着蓝白玉珏。 三人本就是青年才俊，各有千秋，如今往一起一站，就是让人耳目一新，徐天泽更是眼前一亮，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三人一般。 “小泽惯会取笑，你和贤王不也是衣着换新？”宋玉被徐天泽这么一夸，也是不免笑的开怀。 若是小泽想看的话，他以后就常常换新衣在小泽的面前晃一晃，争取能多得些关注也是好的，有助于他后面将人给抢走。 “徐兄这一身也是极为的不错，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啊。”太子也是笑着恭维。 毕竟徐天泽和他也算是半个交心，到现在都没有戳破他的伪装，几句不痛不痒的夸奖罢了，他还是说的出口的。 “那是，好看吧，这可是阿疆给我挑的。”徐天泽直接臭不要脸的炫耀起来，边炫耀还边转悠一圈。 他今天就穿了一身青色长衫，腰间系着青色暖玉环珏，与平常的装扮想比，倒是少了一丝精明，多了些许的书卷气和清新。 “好了，咱们也是该开门了，都准备好了吗？”龙沐斯本来还因为徐天泽的夸奖而高兴，一听到徐天泽的衣裳是贤王搭配的，就直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他就说阿泽的风格和以往相差太多，原来本身就不是阿泽喜欢的，还真是有些碍眼。 “自是准备好了的，咱们开门吧。”徐天泽笑着走到众人身前看向还关着的大门。 这是众人早先就安排好的站位，让徐天泽站在中间，在之后是太子和贤王分立两边，最左边是宋玉，最右边是龙沐斯。 最开头的位置就由徐天泽来开始，来宣布科举的正式开始。 “开门~” “吱呀~” 随着贡院大门的打开，徐天泽等人就看到门外早就已经聚集在一起的学子，学子们也是看到了徐天泽等人。 “诸位，寒窗苦读在今朝，金榜题名荣故里。”徐天泽笑眯眯的朗声开口，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一众学子从刚开始的吵闹，到如今的落针可闻，但是他们眼中的希冀与热情却愈发的高涨。 “但也须知，五伦六艺皆才华，流芳百世无虚名。” 说完之后，徐天泽见到人群中不少学子低头沉思，便是欣慰的点点头：“那么，此刻，科举正式开始！” 徐天泽说完就和贤王几人分到两边，让众多士兵维持秩序，学子们有序进场。 太子和龙沐斯站在一边，看着学子们有序进场，有透过人群看向了徐天泽面带笑意的瞅着学子们。 在徐天泽的脸上，他们看到的是没有算计和伪装的，极为纯粹的笑容，是面对他们的时候不曾露出的笑容。 他们甚至不明白，徐天泽为什么对学子这么的看重，他们虽然也是看重，但多是为了有可用之人的看重。 而徐天泽却是没有夹带多少私心一般，明明人都是快死了，这些人最后会是什么样跟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他仍旧愿意去做这些根本就不是很讨好的事情。 “三弟，你可知徐兄这般做的，到底所为何？”太子将疑问抛给了龙沐斯，不管怎么说，龙沐斯也是和徐天泽有过一段形影不离的时光的。 总是要比他更懂得徐天泽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意愿的。 “大概是因为徐家教养的太好了吧，好到哪怕他恨极了徐家对他的算计，但是骨子里还是沾染上了徐家的大义。”龙沐斯看着人流对面笑的很开心的徐天泽。 他也是很久没有看到阿泽这么真心的笑容了，或许更准确一点，是从他和阿泽有了间隙以后，阿泽就再也没有对他用过真心。 “哦？倒是有意思。”太子点了点头，也是对于自家三弟的话表示赞同。 一个人十几年的东西，或许会淡忘，但是那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会无时无刻的影响着这个人的，哪怕这个人没有注意到，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对于徐家，自从前几日深夜听到了父皇的话和计划以后，他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大义的家族，怎样一个谋算极深的家族。 既是敬佩也是后怕，敬佩是徐家对于百姓的热爱，对于皇家的忠心，而后怕则是徐家的算计。 第214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龙沐斯其实还有一点没有告诉太子，那就是徐家在学子心中的威望，从来都没有降低过，哪怕是徐家做套被诬陷的时候，学子也从不认为徐家真的会贪|污受贿。 这才是徐天泽愿意这么帮着学子的原因，他的阿泽，就算现在已经离了心，他也是了解的。 徐天泽虽然口上怪罪徐家，但是徐家承载的学子恩情，他是背在自己的身上的，不为别的，就因为天下学子对于他的信任。 所以徐天泽愿意这么干冒着，得罪一众世家大族的风险，也要给学子们尽力营造一个相对公平的科举。 此时正在学子另一侧的徐天泽三人也是聊着天，时不时讲到好笑的事情时也会不住的笑出声来。 “阿泽，我本以为你会祝愿学子们金榜题名，倒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隐隐有告诫之意。”贤王像是第一次发现徐天泽另一面一般，不住的感慨出声。 这样不同以往的徐天泽，也是在散发着独属于他的光芒，让贤王不住的往里面沉沦。 “名垂千古自然是不止科举登科一种方式，只是阶级的跨越向来是，只有科举这一条路罢了。” “再者，我只是实话说出来罢了，毕竟高中者都是有数的，有的时候放弃科举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徐天泽摇了摇头，他望向这些学子，眼中有着些许的迷惘，身处于这样的时代，他自然是没有那个志向去改变制度的。 能做的，也不过是微末的几句提示而已，至于最后到底是听还是不听，那就不是他所能考虑的事情了。 “小泽可是想过，这些学子最后念的不过是身后名，于你并没有太多的益处，又何须如此？”宋玉插|进话题，在他看来，若是他到了小泽的田地，早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又怎会在这里劳心伤神。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怎会确定我别无所求？”徐天泽扭头看向宋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什么时候你也陷入这样的困境了？” 徐天泽说完看了看学子，又看了看贤王，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或许他是用不到这些学子的时候了，但是只要贤王还活着，就总有用到这些学子的时候，至于龙沐斯几人，到时候看在他给予的好处上，多少也会留一分情面。 这对于他来说就够了，更何况还有当今龙一椅上的那位，他总是也是要顾忌到的，若是他的猜测没错的话。 到最后，贤王想要保留最后一分体面可是有些难的。 “阿泽，我能从皇室里面成长到如今，自是有着手段的，你不必如此。”贤王看着徐天泽的眼神透露着心疼和无奈。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人，该心狠的时候，他也是不差的，并且他自负还是可以保全自身的。 只是无论他怎么说，在阿泽的眼里，自己都是需要保护的那个，就好像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一样。 他虽然很感动徐天泽为自己做的一切，但是也有些郁闷，可是又不好埋怨徐天泽，只能憋闷在心里。 “我知道，阿疆在我心里向来是优秀的，只是我总是想要再多为阿疆再做些什么，不如这般允了我可好？”徐天泽抬手给贤王整理一下衣襟。 他自然是知道贤王是在想什么，也是知道贤王的优秀的，毕竟最开始贤王用雪蝶的身份跟他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充分了解到了。 不过是百密终有一疏，他也是有些害怕自己后面不在贤王身边，贤王可能会毁在自己人手里，所以才这般谋划。 只是这般谋划多是猜测，他还没有什么证据，自然不能直接透露出来，以免让两人生出嫌隙。 “那，那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贤王小声辩解着，只是声音有些发虚。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在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任性和撒娇多过于理性，所以也是没有什么底气。 “我自是晓得地，科举之后我就一切听阿疆的。”徐天泽就像在哄小孩一般，柔声哄着贤王。 宋玉在一旁看的有些刺眼，贤王今日穿的是青蓝色宽袍，腰间缀着和徐天泽相仿的玉珏。 两人光是站在一起就让人眼前不住的发亮，更不要说现在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了。 但是如今这般场合，宋玉也不好做出太反常的举动，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 理智虽然占据着上风，可是隐藏在衣袖里面的手早已握紧了拳头，彰显着其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目前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徐天泽等人就进到贡院里面坐下，看着众多学子在贡院里面进行二道检查。 “龙一和刘子衿的事情如何了？”徐天泽看到正在接受检查的刘子衿，查完之后向着自己行礼，他一边点头微笑一边问向身旁。 “想先听的？”宋玉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茶，反正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查的，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先听你的，开口吧。”徐天泽转头没好气的看了宋玉一眼，真是什么时候都有他添乱。 又没有让他去查，这会儿在这里当什么搅屎棍，真是会给他找事情做。 宋玉一听连连摆手，他就是嘴贱先开个口而已，但是人家领了差事的都没说什么呢，他可不想要给自己惹麻烦。 到时候再有什么事情，估计他就是第一个被差遣的那个，在后面默默拿好处不香吗、 他可是一点都不想要被说教，也不想耗费什么人力物力来。 “这刘子衿身世清白不假，来了上京城之后因为是平民子弟，再加上才华出众，一直都是寒门学子的核心人物。”雪卫在贤王的示意下上前开始汇报消息。 虽然徐大人和自家殿下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如今当众询问，想来也是想要告知另外三位一声，于是雪卫便一板一眼的重复自己口中的消息。 “不过最近有不少势力都是对着他抛出了橄榄枝，可是没有一家招揽成功。” “据熟悉他的学子们口中所知，这刘子衿最是敬佩徐家，每每谈及都是高度赞扬。” 雪卫说完之后就自觉退了回去，再次看向不远处的刘子衿，这样一个寒门学子，身负才华，自是有着傲骨。 可是对于徐家，却是极其狂热的崇拜，总是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 “故意为之？”太子直接开口，算是将雪卫的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说完他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徐天泽。 第215章 可是老六要回来了 “徐兄以为如何？这刘子衿寻常一但见到你，虽只是恭敬并无其他，但是也足够有心人猜测的了。” 徐天泽听完之后就扭头看向了太子，若是对于刘子衿，他现在更是好奇太子的行为。 要知道，蠢笨的太子可是没有这种猜测的，如今太子这番可就是相当于自爆了，虽然大家早有猜测太子假扮蠢笨一事，但是从来都没有挑明过。 “徐兄不必这般看着本殿，扮猪扮久了，总要展现自己的獠牙的，如今倒是时机正好不是？”太子耸了耸肩，根本就不在意周围还有着竞争对手。 他自然是看懂了徐天泽的意思的，徐天泽当初告诫他的时候，他虽然心中有所思，但是一直都没有想法直接展现自己。 因为在他的眼里，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最好能让他的好三弟再放松些心神比较，可是当父皇也是告诫他的时候，太子就明白时机到了。 不然到时候，夺嫡可就要横生些波澜了，那个时候可就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么顺利了。 “太子如此坦诚不公，但是让我这做弟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龙沐斯首先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随后他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太子这般变化，可是老六要回来了？” “我们那个父皇心中所想，可就不是咱们这些做儿子的能知道的了。”太子没有搭话，反倒是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但是就是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话，也让在中众人都知道，那个自幼就在军中历练的六皇子就要回来了。 六皇子战功赫赫，手中握有极大的兵权，到时候可是与太子争位的最大竞争对手，不过到了科举结束，龙沐斯也是成长起来。 到时候可就是三足鼎立的时候了，又会掀起一番龙争虎斗。 “好了，说一下龙一吧，至于六皇子的事情，我们就不掺和了。”徐天泽伸了个懒腰，赶紧打断。 这人还没有回来呢，最紧要的还是他现在的科举事情，至于他的“我们”，自然也是包含了贤王的。 贤王本身就已经是退出了争夺的念头，所以对于六皇子回来的事情，也是没有太过于的在意。 “龙一所行与背后的那群人有关系，他已经全部招供了。”龙沐斯沉默良久，这才开口。 “然后呢？”贤王扭头看向自己的这个三皇弟。 要知道，就按着龙沐斯的手段，不可能就只是查出这么一句话而已，动机、还有什么接触，后续的部署等等。 现在就是给众人一个这么简单的回答，倒是显得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龙沐斯摇摇头，并不想再说下去，可是也是感觉到自己身上其他人，或是好奇、或是难以理解的目光。 他那日急匆匆回去的时候，龙一就安静的站在他的院子里，就好像是等待他许久一般。 见到他的时候，龙一就是直接笑着打招呼，来了一句“想来殿下已是全部知晓了”。 正当龙沐斯想要质问的时候，龙一就已经是口吐鲜血，只是跟他又多说了几句，就带着剩下的秘密离开了。 而那几句话，到现在都让龙沐斯有些恍惚，又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让他将那些话直接当众说出来，只会让自己过于的难堪，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将话说出来，只能缄默其口。 “三皇弟，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有难处还是说出来的好。”太子见龙沐斯不想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看样子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让自己这个自傲的三皇弟比较难堪，所以才不愿意说出来，可是如今也不是能隐瞒的时候，所以他才会直接逼一把。 若是说出来，能探到实用的消息，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说出来，那本身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若是不想说，那就问和接下来的事情可有牵扯？”徐天泽也是有些沉不住气，直接换了个角度询问。 他在意的是正在实行的计划，如今那些贪官还在牢里关着呢，只要后面科举不出错，那就直接可以圆满结束了。 至于龙一到底是说了什么让龙沐斯这么震撼，那他讲真的还是不是太过于的在意，只要是和他没有影响，也就没有必要去询问的。 龙沐斯见徐天泽也开口询问，张了张嘴，但还是摇摇头，虽然那些话和徐天泽有些关系，但是本身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毕竟龙一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后面对于徐天泽的安排，所以也想让跟随自己多年的龙一，留有最后一丝体面。 “既然无碍，那就没有必要问了。”徐天泽看出龙沐斯的意思也是翻了个白眼，直接转头继续看向学子。 他本身就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与他和贤王无关，那就该如何如何好了，他可是还记得当初龙沐斯大婚，龙一在门口说的话。 他虽然没有惩戒龙一，但是还是在意龙一的态度的，哪怕龙一说的事实，也是让他有些恶心。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三皇弟还有这么心软的时候，尤其还是背叛自己的下属。”贤王冷哼一声，然后也是扭头不再看向龙沐斯。 任谁都能看出来，龙沐斯是想要给龙一留一丝体面，但是这种体面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因为这就好像是在告诉自己的其他的下属，哪怕你背叛了我，我还是会看着昔日的情面上，给你留有最后一丝体面。 这让贤王有些不屑，出生在没有亲情的皇家，竟然还做出如此姿态，当真是让人有些不耻，他可是坐等着自己这位好皇弟翻车。 宋玉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是还是略有深意的看了龙沐斯一眼，他或许应该查查龙一的动机是什么，没准还能有个惊喜也说不定。 太子脸上重新挂起憨厚的笑容，然后就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起看向了学子，但是周遭有一个身影看到太子的动作之后，俏俏的后退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 刘子衿正在过最后一道检查，本想着接过竹篮迈步向着里面走去，谁知道自己直接被一个官兵抓住胳膊：“站住，你被取消科举资格了。” 第216章 看样子，好戏是开场了啊 “什么叫做我被取消资格，无凭无据凭什么？”刘子衿听到官兵的话，心中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看向官兵。 一副若是官兵没有证据的话，他就要直接上报了。 “你这笔帽里面藏有小抄，当真以为本官没有发现吗？”云峥上前将刘子衿竹篮里面的一只毛笔拿出来，然后拽出里面的小抄怒瞪。 他都在这里这么盯着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人敢顶风作案，真当他是个摆设不成？ “你安排的？”徐天泽见到刘子衿和云峥争吵起来，歪歪头问向一旁的贤王。 毕竟云峥是他们的人，除了他和贤王以外，还真没有什么事情能在彼此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但是这一出，他可是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这才问向贤王，就是为了能听听贤王的打算。 “你觉得若是我安排的，我会隐瞒你吗？”贤王本来见到这一幕，还以为是阿泽为了出气，故意为难，没想到人直接问向了自己。 徐天泽一听，直接扭头看向贤王，贤王直接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他还真不屑去做。 见到贤王的样子，徐天泽就知道贤王确实没有做，他又看向太子几人，几人眼中也是有着疑惑不似作假。 “看样子，好戏是开场了啊。”徐天泽冷笑一声，不是几人做的，要不是云峥，要么是背后之人出手了。 不过徐天泽猜测是后者，毕竟云峥这么多年下来，刚正不阿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再用的时候，徐天泽几人还是多方探查过的。 就是为了避免在云峥上面出现问题，如今看来还是直接被人给利用上了啊。 徐天泽率先踏步向着刘子衿等人的位置而去，贤王几个也是对视一眼，做好心理准备就跟着过去。 毕竟现在检查暂停，可是都等着刘子衿这边的事情，就是为了能看看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三位殿下、镇国公、徐监考。”云峥见到徐天泽几人过来，也是直接扭头向着几人行礼。 刘子衿也是赶紧行礼：“还请几位大人为学生做主。” “哼，人赃并获，你竟然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的求助？”云峥听到刘子衿竟然还恶人先告状，直接冷一声。 他为官多年，崛起于微未，自是看不起这种耍小聪明的学子，亏他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学子是个好的。 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恭敬有礼，他自然也是对其有几分好感的，没想到也是个坏的。 今日说什么，也并不能让这种学子进去科考，不然他根本就对不起自己这一身官服，更对不起几位殿下和徐大人以及镇国公的信任。 “学生没有，这支笔根本就不是学生的。”刘子衿也是暗急，赶紧给自己辩驳。 寒窗苦读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若是直接被污蔑而错过了科举，那他这辈子可就是要悔恨终生了。 徐天泽看云峥和刘子衿各执一词也是没有发言，他先是接过云峥手里的那支笔和小抄，细细查看之后又将这两件物什递给了贤王几人观看。 这才看向刘子衿：“刘子衿，本官给你一个自证的机会。” “刘子衿？你是刘子衿？”还不等刘子衿拜谢，一旁的云峥率先震惊的开口。 这上京城的学子到了上京城，自然会多是举办一些茶会附庸风雅，其中闯出来一些名声的就有着刘子衿。 云峥身为礼部尚书，自然也是对此多有关注，虽然没有见过刘子衿本人，但是对于他的才华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可是越是这样，云峥就越发的来气，以云峥的才华，若是不搞这些小聪明，榜上有名还是有着极大的可能的。 最后震惊反倒成了恨铁不成钢：“有着大好的前途，非要自己给自己毁了，当真是糊涂！” “大人，此笔并不是学生的，学生的笔是这样的。”刘子衿也是不想搭理云峥，直接掀开自己的篮子，将自己的笔拿出来。 拿出那两只毛笔出来，众人就看出来了刘子衿的家境情况，那两只笔早就已经被用的掉漆，除了笔头还是着重保养的，但是那笔杆早就不成样子。 就是笔头看着完好，但是仔细观察也能看出来上面早已经有些杂毛。 而刚才徐天泽接过的那支笔，笔杆上面透着檀木，笔帽如新，就是笔头看着也是流光顺滑。 两相对比，可以说是极其的明显了。 还真是何不食肉糜，可能在那些人眼里，这上京城最便宜的毛笔，已经是最次的了吧。 徐天泽在心里摇了摇头，这种眼界问题还真不是可以随时就能弥补上的。 不过徐天泽还是比较欣赏刘子衿的，他本以为刘子衿会因为被诬陷而惊慌失措，看不出什么问题，倒是没有想到这么难得。 竟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并且找出破绽来。 “尚书大人觉得这个理由如何？”徐天泽看向云峥，将决定权交给了云峥。 毕竟最开始发现的是云峥，他们在表面上 已经是撕破脸了，若是直接做主可就要被人看出来什么了。 “此点确实可以证明，但是也难保是你故意为之，就是为了事发有所辩解。”云峥心中暗自点头，但是面上还是不肯轻易放过刘子衿。 这一点证据还是不够，若是后面有学子效仿，一但真的带进去小抄，那么他和刘子衿都会落罪。 不过云峥也没有将话都说满，还是留有几分，就是等着刘子衿再次反驳自己。 当然，若是刘子衿最后没有说出来的话，那他只能遗憾让刘子衿退场了，毕竟能帮则帮，不能帮他也不难为自己。 “大人，草民自是可以证明。”刘子衿也是明白，今日若是不将事情讲明白，就算是真的进到贡院，恐怕也是落不得好。 还不如当着众多大人和众多学子的面，一正自身清白，直接将事情堵死，避免谣言。 他深呼一口气 ，垂眸掩盖眼神中的羞愧，然后将竹篮放下就开始扯开腰带。 “刘子衿，证道千万条，有的时候流言也是无需多加相信。”徐天泽直接伸手按住了刘子衿的手，劝诫刘子衿。 第217章 老人常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但是世上表一不一多如许 在场精明的狐狸自然是不少，刘子衿的动作已经说明他要怎么证明了，但是学子重傲骨。 今日一但做了，那就算是证明刘子衿是对的，那以后他也是有着污点的人。 “罢了，老夫自是相信你的，你进去吧。”云峥是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他也是不忍让刘子衿难堪，直接转身背对着众人。 换做是他，可能他宁愿不要这科举资格，也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为了自己微末的担心，就毁了一个学子，他云峥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有心考校，刚才刘子衿的对答已经是足够让他满意的了。 刘子衿本来被人制止还有些茫然，一抬头就是对上了徐天泽清澈的目光，他才知道原来徐监考是一直都相信他的为人的。 另一边的礼部尚书直接退步，也是说明这礼部尚书只是在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不然早就直接让人将他赶走了。 如今更是想要他进去，被人这么信任着，让刘子衿心中有着感激。 随后他看向一直盯着这里的学子们，有的面露担忧，有的漠然无视，有的幸灾乐祸，更有的若有所思。 “学生谢过诸位大人的信任，但是学生也知道若是就这么进去，不仅是对学生，就是对诸位大人也是有着不好的名声。”刘子衿退后一步，对着徐天泽等人行礼，就是云峥他也鞠了一躬。 “然，学生所行皆是无愧于心，既然要证明，那自然是直接袒露来的实在，学生也从未觉得家境贫寒有错。”刘子衿目光坚定，脸上再无羞愧。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也知道后面哪怕是中第，今日之事也会成为他人攻函自己的手段，可是他日他未必就会后悔今日所行。 徐天泽见刘子衿内心坚定，直接后退一步，将刘子衿大大方方的放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刘子衿扯开腰带之后，直接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去，露出里面早已就打满补丁的内衣。 一旁还在等待着的学子，一见到刘子衿打满补丁的内衣，直接惊呼成声，随后就是不断的窃窃私语。 要知道，在乾国读书人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服饰，不是说一定要穿的多好，而是要一定内外一致。 就是为了说明自己表里如一的意思，所以就算是再贫穷，外面的学子衫可以洗的发白，但是里面的内衣一定不能是有补丁的。 如今刘子衿一身补丁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人观看，就好像将自己身为学子的骄傲放在地上让人踩一样。 \"学生就算是想要 故意为之，也是要有所余钱，那笔一看就不是学生能买的起的，并且学生自打入京以来，从未投靠过任何一家门第。\"刘子衿朗声将自己最后的证明说出来。 这是他最为难以为情的事情，也是他最有力的证明。 “老人常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但是世上表一不一多如许，品行才是交往之中的重中之重，受教了。”徐天泽边说着，边将地上的衣衫拾起，披在了刘子衿的身上。 最后说完后撤一步，向着刘子衿躬身行礼，这一礼是在表示对于刘子衿的钦佩，是对于刘子衿的欣赏。 同样也是在告诉众学子，家贫从来都不是可耻的事情。 “活到老学到老，刘公子得罪了。”云峥也是笑着对着刘子衿行了一礼，眼中皆是对于刘子衿的赞赏。 他本以为刘子衿以后会走不出来，没想到这最后会成为刘子衿的勋章，云峥的心里一片坦然。 众多学子见到徐天泽和云峥带头行礼，也是对着刘子衿行礼：“学生受教。” 所谓达者为师，徐家不在了，可是徐家依旧是天下学子敬仰的存在，身为徐家人的徐天泽带头，自然天下学子也是愿意跟随。 更不要说刘子衿本身才华出众，如今面对突发|情况也是不卑不亢，让人钦佩。 “安心科举，此事想来也是诬陷，我等众人既然负责今年的科举，定会给你一个答复。”徐天泽起身笑着拍了拍刘子衿，丝毫没有摆架子。 “学生谢过徐大人，谢过礼部尚书，谢过各位殿下，谢过镇国公，也谢过诸兄。”刘子衿赶紧拜谢，他心中有着激动难以平复。 对于徐天泽，刘子衿是极其的感激，因为刚刚徐天泽不仅抹平了这件事情，还给他造势。 以后就算是为官，政敌也不会拿着这件事情来抨击他，也算是直接解决了后患问题。 徐天泽冲着云峥点了点头 ，就带着人直接回了椅子上，手里还在攥着传回来的那张小抄。 “可有查到什么？”徐天泽对着戴年招了招手。 前些日子，他向宋玉将戴年借走一段时日，就是为了今天若是出现意外，可以反推回去。 “是南云王的人。”戴年上前直接汇报调查结果，“南云王的人是今早故意将这笔放进刘学子的竹篮里的，因为大人说要按兵不动，所以我等就没有将东西取出来。” “我说那张小抄上面的东西怎么那么奇怪，明明是采购的单子，怎么就说成是小抄了，原来徐兄早就安排好了。”太子恍然，他还想着一会私下问问，没想到直接就得到答案了。 “只是调换就可以了，不然光是拿走可就找不到人了。我也是没有想到刘子衿竟然没有用上我。”徐天泽笑了笑，言语对于刘子衿是藏不住的欣赏。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幕后之人总算是露出了马脚，这样也算是对于乾帝有了交代。 贤王几人直接好笑的摇摇头，他们一开始可是根本就没有接到消息，最开始的时候，看到徐天泽的反应，还以为是出现了状况之外的事情。 没想到竟然是一切都在徐天泽的掌握之中，也是徐天泽演的太像真的，他们直接就被骗过去了。 最开始拿到那张纸条的时候，虽然有些猜测，但是终究不好说明，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徐天泽表演。 如今倒是一切都明白了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 第218章 你的呼声日益高涨 徐天泽又看向了龙二，龙二见状也是直接上前开始禀告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云南王的人最近跟皇宫中的人走的比较近，其中皇后宫中最是频繁。” “怎会？”太子眼中有所震惊。 一是没有想到徐天泽竟然能调动宋玉和龙沐斯的贴身侍卫，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动作。 另一个就是人调查到宫里就算了，竟然还直接调查到了他母后那里。 要知道，母后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继承大统，虽然有的时候行事偏激，但是不代表没脑子。 和自己的父皇彻谈，太子也是明白幕后之人定是想要谋逆的，他母后就算是再傻也不会掺和进去才对。 “这消息我会直接递给陛下，让陛下查，不过殿下最好还是先问问皇后，也好有些准备。”徐天泽瞥了眼太子，丝毫没有感到震惊。 但是还是给予了太子一些时间，具体的就看太子能不能把握住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本殿在此先谢过徐兄了。”太子随即起身对着徐天泽拱了拱手，然后冲着其他人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 徐天泽这次的人情，他是不成不行，至于怎么还人情还是日后再说吧，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龙沐斯盯着太子离去有些仓皇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样子，太子也是要露出爪牙了。” “如今你的呼声日益高涨，六皇子手握军权，南侯爷被太子换做了更大的利益，他自然要彰显自己的才能。”徐天泽喝了一口茶水，表情淡淡的。 现在这个时刻，在扮猪吃老虎可就真的没有一点意义了，太子着急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太子可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傻子。 “雪卫，刚才的消息去递给陛下吧，你亲自递上去，若是有人为难就找禁军统领蒙奇，说我欠他一个人情。”徐天泽招了招手，对着雪卫嘱咐道。 见雪卫应声直接离开，他下意识的抓起贤王的手，就开始无意识的摸搓。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以前都是下意识的摸搓自己的玉佩，可是自从有了贤王以后，他就总是喜欢牵着贤王的手。 摸搓玉佩的习惯，就改成了摸搓贤王的手，别说，这纤细嫩白的手，自是要比那玉佩摸着舒服。 “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让雪卫往宫里递消息，就不怕他们两个撞上吗？”贤王抽回自己的手，不耐烦的白了徐天泽一眼。 这是当他是物件呢，在这里没完没了的，他不要面子的吗。 再者，到时候太子要是看到了雪卫，又要以为自己是不怀好意了。 “阿疆还看不明白吗？太子已经不打算装作蠢笨了，自然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的了，就是撞见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徐天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为贤王解答。 人都是他的了，手还不能让他玩一会了，真的是没谁了。 “左右无事，我就先走了。”龙沐斯见事了，也是准备离开贡院，接下来的科举入场进行就可，自是有着专门的人巡逻。 他堂堂皇子也是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着的。 “龙一想必还活着吧？”徐天泽盯着龙沐斯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开口。 刚才有着太子在，他们两个不好太过于撕破脸，以免横生波折，但是现在太子走了，他徐天泽可就想要好好翻一翻旧账了。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身子一僵，他的脸色快速变换一番，然后回过头来装作不知的样子：“阿泽说的是哪里的话？背主的东西，自然是死不足惜。” “背主的东西死不足惜，可是他背叛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我。” “齐老出身神医谷，而我在神医谷的时候，传承齐老，你觉得我会相信龙一已死？哪怕是真的有了死志，你也会救回来吧？” 徐天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龙沐斯的脸上出现细微的变化，相处多年，他自是了解龙沐斯的。 按着龙沐斯的性格，就算是龙一服毒自尽，只要还没彻底死绝，龙沐斯都会将人给救回来，就是为了未知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了解，徐天泽才觉得心寒，眼见科举进行，夺嫡将近，龙沐斯已经开始最后的布局了，看样子哪怕是他都要防着几分了。 龙沐斯面对徐天泽的咄咄逼人自是有些招架不住的，他想到救回龙一的时候，龙一说只有面对徐天泽才会，说出详情的话有些犹豫。 龙一对阿泽的态度一直都不对，若是将人放在了阿泽面前，万一说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那可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阿泽说笑了，龙一虽然跟了我多年，但是该死的时候我还是会果断下手的。”龙沐斯抬起头看向徐天泽，身上有着无形的气势。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中间好像在进行着无形的交锋。 良久，徐天泽笑出了声，然后起身一步步走向龙沐斯。 徐天泽虽然也是气势十足，但是终究比不上龙沐斯身上的皇家威仪。但是徐天泽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气势消融，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缓缓逼近龙沐斯。 “殿下是不是忘了，每一次殿下对我撒谎的时候，我都会发现？”徐天泽贴近龙沐斯的耳边悄声讽刺，眼睛扫过龙沐斯的小拇指。 “我要见龙一。”徐天泽退后几步跟龙沐斯说一句，然后就错开身子向着贡院外面走去。 从很早之前，徐天泽就发现，龙沐斯只要一撒谎，右手的小拇指就会不自觉的蜷曲。 哪怕是握拳掩饰，但是那蜷曲就蜷不拢，伸开又伸不直的小拇指，怎么看怎么突兀。 既然龙沐斯没有办法将事情真相告诉他，那不如他亲自去见龙一，正好看看龙一到底是怎么想的，与背后人接触又有多少。 龙沐斯本来听到徐天泽识破自己的谎言，就有些不知所措，他自然也是想到自己每一次撒谎，都被徐天泽发现的事情。】 如今见到徐天泽直接出了贡院就知道徐天泽是要去哪，如今也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歩，先跟着去了再说，有他在总好过没有在场的好。 要是后面真的发生了什么，他还能有所找补的。 第219章 脑子有病，杀了吧 龙一这两天也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先是一时冲动被云南王的人挑拨，将自家殿下接下来的计划透露出去。 等到他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再想要找到自家殿下赎罪已经晚矣。听到府外学子聚众闹事的消息的时候，龙一就明白自己只有以死谢罪了。 也正如他所想，当他看到自家主子怒气冲冲的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然是暴露了。 于是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毒针，直接刺向了自己，该交代的都交代以后，就准备安安静静的毒发身亡。 谁知道这眼睛一睁一闭，他又活了过来，见到自家主子便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便告诉自家主子，只要让徐天泽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如实将还未告知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所以，无论自家主子如何逼供，他都没有松口，就是为了能见徐天泽一面。 今日总算是让他等到了自家主子的妥协，也终于是看到这个自己从醒来就一直想要见到的人。 “龙一，如今我出现在你面前，想来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徐天泽迈步进入柴房，看到龙一睁开眼睛当即发难。 本来他还想着龙沐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探出消息，谁知道来的路上，龙沐斯就告诉他，龙一一醒来就要见他的事情。 又不是见不得人，既然想要见，那见一面就是了，何至于一直拖到现在，难不成还要怕龙一给他找麻烦不成。 “呵，徐公子终于还是来了啊，我就知道殿下迟早会让公子来见属下的。”龙一感受到自身的酸软无力，先是冷笑一声，边说着还看了龙沐斯一眼。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你家主子可是不太想让你来见我的。”徐天泽见到龙一这一副冷傲的样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这情景，怎么搞得好像他才是捣乱惹麻烦的那个，明明是龙一犯的事情，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有话快说i，有屁快放，爷没时间跟你在这当戏子。”徐天泽后退半步，直接依靠在贤王的身上，眼神轻蔑的看向龙一。 人都已经到了，若是没有什么好东西，那他可就要直接将人给赶尽杀绝了，也省得在他眼前碍眼。 他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放过龙一，就看最后能不能榨出一点有用的东西出来了。 “徐公子，你明明已经有了贤王殿下，为什么还要一直纠缠我家殿下不放？”龙一见到徐天泽和贤王举止间的暧昧，脸上带着不忿。 他家殿下明明是个风光霁月的人物，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折在了徐天泽的身上，不然他家殿下现在早就已经名声远扬，甚至夺得储君之位了。 所以龙一才想要问一问徐天泽，难道他家殿下对徐天泽的付出还不够吗？ 他徐天泽还要拖累殿下多久才肯罢休？ “脑子有病，杀了吧。”徐天泽面色古怪的看了龙沐斯一眼，暗骂一句然后转身就牵着贤王向外走去。 他就是个蠢货，竟然真的相信龙一还有什么隐藏信息，见到他估计是想要羞辱一番，若是运用的当，没准也能再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 没想到消息没有套到，倒是看出了龙一这颗不怎么端正的心，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龙一对龙沐斯是这么个念想。 难怪一开始的时候，他和龙一接触还是有着几分和谐的，后来和龙沐斯举止亲近的时候，龙一的态度就有些奇怪。 没想到原来根源是在这里，那就和他本身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他和龙沐斯现在也就是合作的关系。 龙沐斯自己身上的桃花债，还是让他自己来解决吧，他就还是算了吧。 “阿泽。” “怎么了？”徐天泽听到有人喊自己，转过身来，还没等看清看他的是谁眼前就是漆黑一片。 “鬼医，阿泽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贤王本来就站在床边盯着鬼医把脉，见鬼医收回手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鬼医转过头来，看着这屋子里各个身份跪重的人物，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众人当面，他是说还是不说的好？自己拿不定主意，于是鬼医又将目光投向了贤王。 贤王见到鬼医的动作，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房间里面不只是他自己，他也是有些罕见的沉默。 若是鬼医当众说出来，那阿泽的身体真实的情况，可就要彻底暴露出来了。 “蠢货，都什么时候了还瞻前顾后的？泽儿的身子也只能撑到科举这段日子的，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还想要隐瞒什么？说！”长公主见到贤王沉默，率先沉不住气，直接踹向了贤王。 当真是分不清事情的重要程度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泽儿的身子，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早些知道泽儿的身子，众人心中有数才好早些做些准备，她这个侄儿怎么现在这么蠢？ “贤王殿下，现在不是隐瞒阿泽身体情况的时候，毕竟现在已经是科举进行时间了。”宋玉也在一旁劝说，他还要将具体消息告知老头子的。 怎么说阿泽都是老头子的亲子，若是阿泽油尽灯枯的时候，老头子没有见到阿泽的最后一面，估计这晚年就要难以顺畅了。 ”看在阿泽时日无多的份上，我们虽然不甘，可是从来都没有阻拦你二人在一起，如今阿泽情况不明，皇兄你还想要隐瞒不成？”龙沐斯也是急言吝色的。 若不是齐老还在神医谷，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自己的皇兄将人给接回贤王府，说到底他对于鬼医还是有些不信任的。 毕竟鬼医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不够好，还不如出自神医谷的齐老，这个自己人来的实在，更让他放心。 贤王只不过是有些犹豫，就让几人直接怒斥，心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明白几人这是关心则乱，也不好真的说些什么。 “鬼医你直接说出来吧。”贤王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鬼医示意。 第220章 神医谷秘法当真存在吗 阿泽今日的事情定然是瞒不住的，与其他自己遮遮掩掩，那还不如大家都知道了情况之后，再一起想办法来的实在。 “前段日子老夫就已经嘱咐过殿下，徐大人动用秘法，最多只能活到科举的日子，如今科举已然开始，自然到了时限。” “无关修养，也就近些日子，身体状况会迅速下降，早些做好葬礼吧。”鬼医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说出残酷的真相。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现在也不过是耗些许的日子，徐天泽就彻底死去了。 虽然他也很欣赏这个得到神医谷真传的弟子，但是人力有时穷，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就算是想要实行那个秘法，也不能是出自他的手，更何况当事人都不愿意说出真正的法子，他又何须多此一举。 不过鬼医还是太过于庆幸了，虽然他不想说，但是不代表一开始提及的时候，没有人记得。 “本王记得，当初你说这世上还有一秘法可为阿泽延寿，到底是真还是假？”贤王眼神虚眯，周身气势升腾。 虽然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神医谷那边也是在阿泽倒下的那一刻，他就让人传书神医谷。 可是毕竟人已经倒在了他的身前，他不能确保信中齐老的话是否正确，所以还是想要在鬼医这里得到认证。 长公主等人本来听到鬼医的话，犹闻噩耗，身子都开始颤栗瘫软，一听到贤王的话，空白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明亮，也是紧紧盯着鬼医，期待能听到好消息。 鬼医见众人都是望向自己，心中暗道晦气，他当时真的不应该多嘴，但还是告诉了秘法的事情。 “这秘法自然是真的，不过秘法在神医谷，不在我这里。”鬼医说完就双手一摊，示意自己也没有真正的秘法。 “你再胡说什么？不说我府上的齐老本身就是神医谷传人，就是阿泽当初离开上京城也是在神医谷修养，为何他们从未提起？”龙沐斯怒瞪双目，口中尽是不客气。 若是真的是神医谷的 秘法，齐老和阿泽又怎会不知？涉及到阿泽的性命，他们又怎会真的不用？ 他可是知道，自从阿泽进入神医谷以后，齐老等人就直接翻遍了神医谷所有的医术典籍，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那真正的秘法。 本来龙沐斯听到鬼医的话还抱有希望，如今看来这鬼医也是沽名钓誉之辈，还好他早就传信神医谷，想必齐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只要在挺几日，齐老一入京，他相信阿泽的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的。 “老夫说了，秘法就在神医谷，至于殿下行不行，那就不是老夫的事了。”鬼医也是不满龙沐斯的态度，嘴角一撇。 想当年，他可是直接毒杀了不少皇室血脉，现在跟他扯什么犊子，若不是因为贤王这里给的多，且要报恩。 就冲着龙沐斯现在这个态度，他早就直接给下毒一命呜呼了，还能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 “秘法确实是在神医谷，他没有说错。”正当龙沐斯想要反驳的时候，齐老带着医药箱直接走了进来。 来了之后，他就接替鬼医的位置给徐天泽把脉，又是详细的看了一下眼白和舌苔，这才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还不算太晚。 “居本宫所知，这神医谷距离上京城就是快马加鞭也是要足月的时间，老先生是如何这么及时赶到的？”长公主见到齐老现身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本来齐老作为龙沐斯的府医，这么多年长公主还是偶尔见到过的，刚才听到齐老是神医谷的传人就已经够震惊的了。 谁知道转头之间，这老先生就直接出现在了眼前，就好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 这种情形，由不得出身尔虞我诈的长公主怀疑，这也是她询问的原因。 “见过长公主、镇国公、两位殿下，老夫之所以能这么及时的过来，便是因为算到科举的日子，就提前出谷了。”齐老先是给众人行礼，然后才回答长公主的话。 “这孩子得了老夫的传承，也算是老夫半个弟子，他的身体情况恐怕没有比老夫更了解的了。”齐老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天泽，眼中透露着慈爱和无奈。 徐天泽的身上秘法是他操刀的；后面的压制蛊虫的药丸是他做的；最后寿命时限也是他所告知的。 齐老自然知道按照徐天泽的性子，最后也只能活到科举的时候，所以在科举即将到来之际，他就直接出谷来京了。 不然若是在谷中等着众人来信，那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待到那时可就真的要赶不及了。 贤王和龙沐斯闻言，自是也是猜想到了齐老言语之中的意思，他们多少有些愧疚。 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不够妥当，若是真的等到齐老街道消息的时候再来，恐怕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晚了。 “那神医谷秘法当真存在吗？”宋玉开口询问。 对于他来说，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泽什么时候醒过来，还能不能渡过这场劫难。 所以眼见着众人逐渐偏离了轨道，他这才开口将众人再给拉回来。 “自是存在的，不过是这孩子不想使用这个秘法，所以先一步将秘法销毁，若不是老夫无意间想起来神医谷隐脉的传承，恐怕也不知道这个秘法。”齐老心中暗叹，他的心中有些纠结。 当看到秘法的时候，齐老就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找到救治办法，徐天泽为什么宁愿赴死也不愿意动用这秘法。 若是有的选择，他也不愿意都能动用这个秘法，甚至知道他站在了自己的徒儿面前，心中也是难以下定决心。 “到底是什么秘法？”宋玉又是急急一问，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憔悴起来。 一旁的贤王、龙沐斯、长公主面上看似镇定，但是眼中都有着思索，夹杂着或不忍、或冷漠、或坚定的情绪。 “三日之后，老夫会施行秘法救治。”齐老摇摇头，并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秘法。 相反，齐老转身看向鬼医感慨出声：“好久不见，师弟。” 第221章 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鬼医神情复杂的看了齐老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齐老。 看到这个自己年少时一直竞争的对象，这晃眼之间两人早已半截入土，往昔也是不可追忆。 “齐老，鬼医和你是师兄弟？”龙沐斯在一旁有些震惊。 他是一直都知道齐老在寻找当年神医谷的逃亡之人，正是因为自己坐拥契天阁的原因，这才能笼络齐老。 更是知道鬼医医术惊人，但是行事乖张，下毒也是极为了得的。 没想到这看似牛马不相及的二人，竟然会是同出一脉的师兄弟，当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 “我和师弟本身都是神医谷之人，不过是所承袭的传承不一样罢了。”齐老点点头，直接公开了鬼医的身份。 当贤王殿下给他飞鸽传书的时候，他就猜测贤王身边必定是有着神医谷的人，不然贤王根本就不可能坚定的认为神医谷还有救治泽儿的办法。 就是他在翻阅了全部典籍之后，也是毫无信心，可偏偏贤王言语之间皆是肯定，这才让他想起来出自隐脉的小师弟。 那个少年意气，总是想要跟自己一较高下的小师弟。 这一翻找，果然让他找到了隐脉独自开辟的密室，说来也巧，正是当初他不许徒儿出谷，把徒儿关在的禁闭室里。 在那禁闭室里面还有着第二个暗室，这才让他找到隐脉的医术典籍，两相对照才知道当初自己的徒儿已是知道了秘法，不过给毁了而已。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的一番苦心还是让他了解了炼制毒人以延命这一秘法创造始末。 “师兄当真要使用这秘法不成？这孩子既然一直都说没有其他法子，就说明这孩子也不愿意动用秘法。”鬼医苍老的声音中蕴含着告诫和警示。 有伤天和之道，若不是当年他不愿意隐脉传承断在自己的手里，根本就不会把典籍留下。 没想到到多年后的今天，当年一时的心软酿造了这样的苦果。 若是知道最后会由齐老来实施这秘法，他宁愿神医谷隐脉彻底消失在历史之中。 “这孩子只是心善，所以销毁了秘法，但是他不知道神医谷的医术典籍向来是一明一暗两份。”齐老笑着摇摇头，他别过头去看徐天泽，根本就不敢跟自己的师弟对视。 因为他师弟眼中已经有了浊泪，若是他在对上的话，恐怕刚刚做好的决定就要动摇了。 “少时峥嵘、青年遭难、壮年浑噩，只有一辈子快过去了，才收到这么一个得意的弟子，重建神医谷。”齐老感慨，一生就好像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是我的弟子，做师傅的，自然应该给弟子铺路，我这条老命如今见到师弟你也是再无遗憾了。”齐老笑了笑，像年少时那样揉着鬼医的脑袋。 他早就借着契天阁找到了当年神医谷残存的人，本来还遗憾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师兄弟了。 可是先是被泽儿告知，师兄如今在太医院做院首，现下小师弟也是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是真的很满足了，想见的人都见过了，若是还能用这副残躯挽救徒儿日后的大好年华，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意已决，无需再劝。殿下，我还是在景王府当初的那个院子准备，在开始之前还请诸位不要告知泽儿我已入京。”齐老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他对自己的徒儿是满意的，因为他知道在场的众人为了自己徒儿的性命，定然会按照自己所说的做。 而他徒儿能在身边聚集这么多优秀的人，本身就表明他徒儿的优秀，得徒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鬼医愣愣的盯着齐老的背影，头顶好像还残存着一丝温暖，就好像梦回年少一般。 “三日一过，他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带他去见师兄。”鬼医急急撂下这句话，就追了出去。 他想要再劝一劝自己的师兄，若是劝不动，他也可以直接代劳，毕竟师兄活着总比他这个臭名昭着的鬼医活着要好的多。 众人见到两个医者都离开一时有些面面相觑，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徐天泽，更是有些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贤王慢慢坐在徐天泽的床前，给徐天泽轻轻的掖被角，就好像根本不在意刚才齐老和诡异的对话一样。 “那神医谷秘法？” “伤天和也罢，遭到世人唾弃也无碍，反正本王从来都没有继承那个位子的打算，本王只要阿泽活着便是。”贤王打断身后的话语，转头带上了浅淡的笑容。 “平常有什么小心思，本王看在阿泽的面子上，从来都没有过多理会过，但是也不要忘了本王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怎么杀出来的。” 对于贤王来说，眼前的这些人无论是谁，不帮忙也没有关系，他并不在意，但是若是敢阻止他。 那他就让那人明白，他龙沐疆这个二皇子的位置到底是怎么站稳脚跟的。 从鬼医说出秘法，到神医谷联系上齐老的时候，他就一直在为今日做着准备，如今眼见着开始实行计划了，谁都不能拦着他。 也不能拦着他的阿泽活下去，他还想着要带阿泽回到封地，过着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我等并未想要阻止，只是想要劝诫殿下，万事还需多三思才是。”宋玉摇了摇头，若是有救治小泽的方法，他自然不会阻止的。 不过无论是鬼医还是齐老，就刚才的反应来看，这秘法不仅是伤天害理，还很有可能会让施展秘法之人陷入危险之中。 若是小泽成功被救治，那当小泽醒来的时候，他们又如何向小泽进行解释？亦或是直接隐瞒下来？ “疆儿，本宫向来不会反对这样的事情，但是你若是做好了准备，也要考虑泽儿醒来之后怎么说。”长公主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早就是神色清明。 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一场看客，一切的一切，几人恐怕早就各有准备，都做好了相应的安排。 她只要什么都不做，直接做个见证者就可以了，后面站在局外也可以帮忙瞻顾几分。 第222章 我不怕，可是我怕你死 龙沐斯见该说的，也是都说的差不多了，也明白自己这个皇兄心意已决，他没有再过多的赘述，只是轻轻拍了拍贤王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如今阿泽昏迷，但是后面的计划还要进行，现在的科举也正在进行，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事情做好。 然后就静静等着最后的结果，若是结果是好的，那阿泽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时间。 若是结果是坏的，也不过是按照最开始就做好的心理准备，在科举结束之后，阿泽与世长辞。 “这几日你就好好陪着泽儿吧，科举那边自有本宫盯着。”长公主也是摇头叹息，然后转身离开。 眼看着后面的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谁知道最后竟然还是这般多磨多难，也是苦了这两个孩子了。 宋玉转身跟着长公主离开，他在临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又扭头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的徐天泽。 随后就眼神复杂的回过头离开，是他不够珍惜，到最后让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了亲近的机会。 徐天泽醒来的时候，便是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酸软乏力，就算是不给自己把脉，徐天泽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他紧赶慢赶，索性该做的都做了，该安排的也早就安排好了，所以对于自己的状态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当徐天泽转头看到，拄着脑袋在自己床边的贤王不住的打瞌睡的时候，他的鼻尖一酸，一滴泪花顺着眼角滑落。 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面对一切从容应对，可是当他见到那个最亲近的人的时候，心中最后的高墙也会倒塌。 “阿泽你醒了？可要喝水？” 贤王打瞌睡惊醒就看到醒来的徐天泽，脸上带着惊喜和关怀。 虽然鬼医说三日一过怕，阿泽就会醒过来，但是没见到人醒过来他还是有些担心，所以这三日一直都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 如今人醒过来，贤王的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嗯。”徐天泽声若游丝，但还是温柔的笑着。 这种一睁眼就看到爱的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若是能一直这般扶持到老，也是一件不可多得幸事。 “阿疆，我昏迷了多久？”徐天泽被贤王喂了些水，这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一开口，就是直接问时辰，若是他昏迷太久，恐怕就要错过科举的最后一关了。 “三日，阿泽可要吃些东西？”贤王自然也是知道徐天泽想什么，回了时间之后，就又接了一句。 在他看来，现在阿泽最需要的是吃一些易消化的膳食，而不是一醒来就开始盘算计划的进度。 徐天泽听到了“三日”的时候，就陷入了沉思，根本就没有听到贤王后半句话。 他没想到自己昏迷的时间这么久，又有些庆幸个，若是再晚一些的话，恐怕他醒来的时候，科举就要放榜了。 那个时候，一切都成为定局，他就不好直接下手，只能认栽了。 “如今上榜名单应该已经是拟好了，阿疆咱们去看看吧。”徐天泽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阿泽！”贤王直接按住要下床的徐天泽，脸色有些阴沉。 现在都已经什么时候了，问为什么阿泽想的还是科举，难道他就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吗？ “阿泽，你为了科举费心费力，难不成就不想好好的陪一陪我吗？”贤王的眼眸含泪，脸上带着委屈和不满。 他龙沐疆本就是顶天立地的人，从来都不需要谁来为他安排好一切，本来想着让阿泽放松一些。 所以收起了自己爪牙，任着阿泽的性子折腾，可是 阿泽呢？ 反倒是觉得越来越顺手，根本就不再顾及他，他龙沐疆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和阿泽在一起。 “我龙沐疆想要的东西，自然会自己去争取，根本就不需要阿泽你这么劳心费力，难道阿泽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贤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目光澄澈的盯着徐天泽。 徐天泽被贤王的样子打动，罕见的沉默起来。 他自然知道阿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是知道阿疆足够优秀，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安排什么。 可若是他的阿疆知道了那件皇室隐秘，恐怕就不会这么的淡然了，所以他才急于安排好一切。 这样宫中的那位才会信守诺言，让他们两个离开，也能让他在弥留之际可以安心的陪在阿疆身边。 也是这段时间随着科举的进行，身子愈发的虚弱，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无多，这才忙的有些无厘头，从而忽略了阿疆。 “对不起，我不是。”徐天泽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不是什么呢？不是不相信他的阿疆不优秀？不是故意忽略阿疆的？还是不是想要对着阿疆有所隐瞒？ 太多的不是，让徐天泽根本就难以说出口，也让他无法应对现在的情况。 “阿泽，你怕死吗？”贤王逼迫徐天泽和自己对视，“我不怕，可是我怕你死。” 更怕你死了，这世上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孤孤单单的再无所爱之人。 平常有多么的淡然，贤王现在就有多么的恐慌，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认为阿泽还有好久。 可是当科举来临的时候，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办法沉下来，直到阿泽晕倒在眼前的时候，他一直绷着的那根弦还是断开了。 “阿疆，是我对不起你。”徐天泽抬手轻轻擦拭着贤王的泪水，然后一把将贤王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徐天泽心中也是痛如刀绞。若是有的选择，他宁愿放弃一切，跟着怀中人一起浪迹天涯。 可是身上的责任，内心的秘密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尽力的安排好一切，然后为他心爱的人铺好一条平安之路。 贤王心情平复之后将徐天泽擦了擦眼泪，然后起身背着徐天泽：“走吧。” “去哪里？”徐天泽一脸的茫然，他还没有从安慰贤王的情绪之中缓过来。 “你不是想要去看榜单吗？走吧，现在他们都在姑姑那里。”贤王仍旧背对着徐天泽，只是声音还带着软糯的哭腔。 第223章 人之常情，理解 徐天泽听到之后会心一笑，下了床之后直接从后面抱住了贤王：“谢谢。” 他的阿疆一直都是这样支持着他，哪怕明知道他有的时候太过于任性，可是他的阿疆依旧愿意站在他的面前。 等到徐天泽和贤王踏进长公主府的时候，就看到太子和龙沐斯在那里争吵不断，一旁的长公主和宋玉就在一旁坐着看戏。 长公主一打眼就看到了徐天泽二人，冲着徐天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笑眯眯的招呼徐天泽二人坐下。 徐天泽好笑的点点头，就看着龙沐斯和太子在那里不分你我的撕扯。 “这大理寺少卿位置我早就看上了，皇弟还是换一个比较好。”太子脸上带着薄怒，但还是顾忌着自己姑姑在一旁多少有些收敛。 不然他现在可能就已经直接上手了，刚才一个重要的位置就被龙沐斯给抢走了，现在竟然好意思跟他争这个位置。 “太子还真是好大的威势啊，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想要就要，难不成太子也想要直接内定官职不成？”龙沐斯反唇相讥，他可是眼前大理寺少卿这个官位许久。 太子想要这么轻飘飘的将位置要过去，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想都不要想。 莫说阿泽现在没有醒过来，就是醒过来了，这个位置他也是要据理力争的。 “呵，皇弟怎么不说刚才御史台的官职，直接拿走了呢？本太子是内定，那皇弟是什么？”太子冷哼一声，向来就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说他内定官职之前，也不先看看自己刚才干的事情是什么，现在在这里跟他扯什么？ “本王手下换了不少人，几个御史台的名额罢了，有什么不可?”龙沐斯心里一虚，但还是快速为自己找补。 他也不接刚才太子的话茬，毕竟刚才他要那几个名额，也算是直接内定了自己新招募的人。 到时候许以一些好处，自是在朝堂上安插一些好用的棋子，也算是对他极其有利的事情。 “咱们几个人，就属本太子的人损失的最多，凭什么你拿大头？”太子脸上满是不服气。 他损失不少，目前商量这么久，可是一个重要位置都没有拿到呢。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他必须要拿到手的。 “你损失最多怨谁？不是你自己要往里面加人的吗？”龙沐斯直接釜底抽薪，“借着计划清理了一批奸细，得了好处还在这里喊冤？” 哪有这样的道理？好处拿的已经够多了，还想要多的，根本就没有可能。 更何况在场的谁不是心知肚明，这御史台本就是他的手下，就算他们要了御史台的名额，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所以才是顺水推舟的将名额给了他，他还想着拿这几个名额好好运作，争取给那个该死的刘大人添添堵。 省的那个搅屎棍，天天都把他的御史台给搅的鸡犬不宁，这几天更是动不动就往上递折子说他坏话。 若不是他让人半路给拦截下来，早就被父皇叫进宫里挨骂了。 “我不管，反正这大理寺少卿我要定了。”太子也是耍不开面子，但是仍旧不松口，甚至连自称都换了。 就算是没了颜面，这官职也是他的，他也不怕今日没脸的事情被说出去。 到时候他这个有损皇室颜面的太子落不了好，传出去的人还有在场的这几个，也要被叫进宫里挨骂。 大不了到时候一起挨骂就是了。 “你。”龙沐斯见太子耍无赖，气的指着太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在私下里，他还能使使手段，就算是不能伤到太子，也能给太子找些麻烦。 但是在明面上，他可是真的没有办法，无论如何都要给太子几分颜面，不然传出去，他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名气就真的没有了。 这也是太子有恃无恐的耍无赖的底气所在，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这官职要的这么勤勉，那相对应的人员想必也是极其出众喽？”徐天泽见龙沐斯和太子吵的差不多了，直接笑眯眯的开口。 若是只是想把官职官职要到手里，但是人才根本就没有出众的才华，那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整顿科举可就没有必要了。 “阿泽\/徐兄。”龙沐斯和太子听到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了坐在长公主身边的徐天泽和贤王。 二人一时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他们当然只是要划分官职，根本就没有在意最后到底会是谁上位，对于他们来说，只要确保上位的人是他们的人就可以了。 本来想着反正徐天泽这个主事人已经昏迷不醒，还不如先将所有的官位都划分好，到时候对于这批学子拉拢、打压一番，自然就可以完美的过渡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们划分好，这人就提前醒过来了，这让两人有些手足无措，更是有些被抓包的尴尬存在。 “人之常情，理解。将榜单拿上来吧。”徐天泽摆了摆手，并没有太在意龙沐斯和太子的正直。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若是有什么闪失，这些人铁定会为自己进行牟利，正因为从来都没有期待过，所以才会根本就不在意二人的态度。 “怎么?你们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看过那个榜单吧？”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看到在场众人面上的纠结，徐天泽心里咯噔一声。 这算着日子，明天就应该是放榜的日子了，这几人在这里划分官职，他还以为他们早就已经看过了榜单，对于上榜的人早就心中有数了。 “徐兄，这不是近几日有些许的忙碌，所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嘛。”太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赶紧为自己找补。 “那太子可真是忙啊，忙的官位划分记得清清楚楚，官位上面的人倒是不知道。”徐天泽冷笑一声，丝毫不给太子面子。 他都还没有询问，那日太子回到宫里和皇后面谈，最后的结果如何呢，这人倒是直接先顾头不顾尾了。 这是以为他这一昏迷就不会再有醒过来的可能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不着调，甚至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看到太子憋红的脸，徐天泽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看向另一个比较咋呼的人：“那你呢？看了吗？” 第224章 你们选的这个人也并不怎么样啊 龙沐斯刚才还在看太子的好戏，这见徐天泽的目光转移就暗道不好。 果然，徐天泽还是问向了，但是他也根本就没有看，这几日他光是笑话太子和皇后在宫里闹事，再就是今日和太子在这里争夺官位，怎么可能有闲心看什么榜单。 “阿泽，你的身子可有好些？”实在没有办法回答，龙沐斯直接转头问了个其他的问题。 一个是转移徐天泽的注意力，另一个是他确实有些担忧徐天泽的身体。 按照鬼医所说，徐天泽应该是今天才醒过来，那么贤王应该直接将人带到他的府上才对，可是现在竟然是直接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龙沐斯不由有些担心，这人还撑不撑得住。 徐天泽没有回答龙沐斯的问题，只是翻了个白眼，真当他看不出来龙沐斯的小心思一般。 他也是明白龙沐斯铁定也是没有看上榜的名单，所谓当局者迷，他们现在在这里划分官位，又根本没有注意榜单。 恐怕那榜单早就被其他人给做了手脚，不知道多少有才学学子要无辜落榜了。 正当徐天泽准备用眼神询问宋玉的时候，宋玉率先开口了： “戴年去礼部尚书府那里，将榜单拿过来一份。” 这历年科举榜单都是一式三份，一份送到皇上案前，一份归到档案文集里，一份用来张贴。 所以宋玉直接让戴年去取一份，也是不妨事儿的。 “不用了，咱们直接去云大人那里吧。”徐天泽直接叫回戴年，起身就拉着长公主和贤王向外走去。 宋玉见此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反应比较快，不然等到小泽开口问的时候，他也是有些难以言明的。 现在小泽直接被转移了注意力也是一件好事，他也算是直接避免了尴尬。 太子和龙沐斯对视一眼，有齐齐若有所思的看了宋玉一眼，这才扭头直接离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礼部尚书府走去，临近门口还没等进去，就看到礼部尚书慌慌张张的揣着东西出了府。 “看样子你们选的这个人也并不怎么样啊。”长公主缩回掀开帘子的手，然后一脸的调侃。 当时长公主还觉得他们决定人选有一些草率，但是该打探的、该试探的，都做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长公主自然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如今现在看到礼部尚书的样子，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不过更让她好奇的是，礼部尚书这副样子到底要去见谁，毕竟有权有势的，掌握着朝堂派系的领头者可都在这儿呢。 “姑姑什么时候也是直接草率下决定了？”徐天泽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反而胆小起来。“不如泽儿和姑姑打个赌如何？” “哦？”长公主看向徐天泽，眼中带着趣味。 “泽儿猜这礼部尚书定不会背叛，如今出府也不过是想要找一下咱们几人。”徐天泽斜靠在贤王的身上，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潮红。 虽然他们制定计划的时候有些匆忙，但是对于礼部尚书云峥，他可是早就有所耳闻，在计划开始的时候又是让人多方查探。 龙沐斯、宋玉、贤王、太子再加上长公主的人，每方势力都进行探查了一遍，这足够覆盖整个上京城的庞大势力，多个角度进行探查，可是云峥依旧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一些小瑕疵和小癖好就不在徐天泽的考虑范围内了，他们只知道徐天泽要人去探查，却不知道徐天泽是怎么探查的。 所以长公主等人有疑虑，徐天泽是理解的，但是这不妨碍徐天泽跟长公主打赌，反正都是自己人也算是无伤大雅了。 “说吧，看上本宫什么东西了？”长公主见徐天泽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是有什么东西被这个小家伙惦记上了。 若是没有眼下这件事情，泽儿应该就直接张口向她讨要了，如今正值这个档口上，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罢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姑姑，泽儿听说姑姑手里有两颗龟息丹，泽儿想要讨要一颗。”徐天泽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他回到上京城以后，给长公主添了不少的麻烦，也是多处受到长公主的照拂，如今他还要向长公主讨要这珍贵的龟息丹。 纵使徐天泽的脸皮比较厚，现在也是多有些不好意思。 长公主的眸子在徐天泽和贤王的身上往返，没有第一时间就答应将龟息丹给徐天泽。 这龟息丹可是她好不容易搞到手的，那还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远嫁敌国，先帝赏给她的一颗，后来立功归来又讨要了一颗。 自那以后，这天下就只有她这个长公主有此物，她甚至放出消息说当初在敌国的时候直接用掉了一颗，手里也是仅剩一颗了。 “泽儿，本宫手里可就只有这一颗了，你是从哪里听说本宫有两颗的？”长公主的目光定住，神色哀伤，似乎在为徐天泽误会她而感到悲伤。 徐天泽闻言神色一滞，他是后面从契天阁那里得知长公主手里有着龟息丹，但是毕竟消息也是有着时效性的。 如今长公主手里只剩下一颗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却让他有些难办了。 若是长公主手里有两颗的话，那他求一求，自然可以仗着长公主的偏袒和宠爱拿到一颗，但是只有一颗的话，他却是有些张不开嘴了。 毕竟龟息丹在手，有的时候也是能将人假死脱身的也算是一件保命之物。 “原是姑姑也只有一颗了，泽儿孟浪了。”徐天泽冲着长公主歉意的笑了笑，不再提及此事。 他没有资格，也不能让长公主放弃一次可以保命的机会，所以也是干脆的直接放下了念想。 本来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既然没有办法拿到，那就算了。 他已经为阿疆做好了相对完全的准备，就算是没有这龟息丹也是足够的，不过是多了一颗龟息丹多层保障罢了。 贤王见到徐天泽放弃，虽然不知道徐天泽要做什么，但是还想要帮徐天泽争取一下，不过他刚要开口就被徐天泽掐了掐手掌心。 这一转头，贤王就对上了徐天泽坚定的眼神，徐天泽冲着贤王摇摇头，示意贤王不要再说。 贤王也是只好放弃，不再言语。 长公主将贤王和徐天泽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底还是有着一丝的笑意。 第225章 哪条路是只要一个人走一次就通了的 不过一想到徐天泽知道她手里有着龟息丹的消息，长公主德尔眼神就是有些晦暗，当年知道她手里有着龟息丹的人已是不多。 本来以为扫尾做的干净，没想到竟然还是有着消息传递在外面，要知道当初她手里有着第二颗龟息丹的消息的，除了先帝身边伺候的人，就是她的府邸上的人。 但是该清理的，长公主早就清理过了，看样子还是有着漏网之鱼啊。 “殿下，那礼部尚书停下来了。”马车外面传来雪卫的声音。 长公主被打断思考，直接掀开车帘就看到了自己府邸牌子，一时有些愣了愣。 “这东宫太子那里去不了，还有贤王府、景王府，实在不济还有镇国公府，倒是没想到这云大人第一个上门的竟然是我这长公主府。”长公主回头看向坐在里面的徐天泽。 她可不相信这是礼部尚书自己的主意，就这么刁钻的样子，明显是徐天泽的主意。 要问为什么，无他，唯手熟尔。 “姑姑，泽儿可是从来都没有对姑姑有过戒心，咱们下去吧。”徐天泽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淡笑，就是身子骨有些柔弱，起身几次都没有起来。 最后还是贤王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搀扶着徐天泽起身，然后跟着长公主一起下了马车。 等待徐天泽站定的时候，贤王这才收回手，但是眼中闪过的坚定反倒是越发的盛了。 太子三人见马车跟着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长公主府门前也是有些意外，但眼见到徐天泽和长公主都已经踏步走了回去，他们也是只好摇摇头赶紧追上去。 云峥自从任职礼部尚书一职，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但也因为过于刚正不阿，而得罪了不少的人。 本来云峥以为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毕竟有些事情就算是他再怎么刚正不阿，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当徐天泽找上他，要带着他肃清科举之风的时候，他是激动的，也是胆怯的，毕竟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是因为动了不该动的，到最后只是一赔黄土。 他不怕死，但是害怕到最后，徐天泽和他也是直接死在道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功绩。 当他跟徐天泽坦明自己内心所担忧的时候，徐天泽却是直接一句话点醒了他。 “云大人，这世上哪条路是只要一个人走一次就通了的？不过是无数的尸骨铺垫，最后才一点点开拓出来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状元也是踏着天下学子成名，无数的前仆后继才会有成功的可能，他云峥也好，徐天泽也好，不过都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明悟过来之后，礼部尚书才答应徐天泽，并按着徐天泽的计划行事，可是自从三日前徐天泽倒下的时候，风向又改变了。 太子也好、景王也好、镇国公也好，根本就没有派人来盯着这科举榜单，就是他想要找一下贤王，但是想到在贤王府里昏迷的徐天泽，他也只能暂时安下心思。 可越是这样，榜单就越乱，到如今他已经被各方势力明里暗里的警告数次，甚至是要张贴的榜单也是换了一遍又一遍。 实在是没有办法的礼部尚书，只好怀揣着最开始的那个榜单来到长公主府寻求帮助，不然他们一开始实行到现在的计划，定然是要功亏一篑的了。 坐在长公主府的会客厅中，云峥将自己近来遇到的事情在脑海中一遍遍梳理，但是依旧没有见到长公主回来，心下有些着急。 他本来听到小厮说长公主不在府上的时候，就想要扭头去寻求贤王的帮助，但是想着自己虽然匆忙，还是能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于是这才说要等待长公主。 可若是这么等下去，再生些什么变故，他可就真的要无能为力了。 “云大人向来稳重，如今怎么也是这般的坐不住了？”长公主率先踏进客厅，见到礼部尚书坐立不安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 刚才在马车上跟着的时候，她可是见这礼部尚书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还以为这礼部尚书心中定是有了些许的计较。 如今看来，当时在街上，这礼部尚书根本就是面上强撑着而已。 云峥听到长公主的声音眼前一亮，他起身就要向外迎去，然后就看到长公主后面的徐天泽等人，这一下脸上的激动再也不加掩饰。 “臣见过三位殿下，镇国公，徐大人。”云峥拱了拱手，边见礼心中边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他接下来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主事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这榜单尚且没有定下，老臣确实是心中难安啊。”云峥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那份藏了许久的榜单，然后回答刚才长公主的话。 “这是最后定好的榜单？”贤王见云峥直接拿出榜单来眉头紧蹙。 若是已经是最后定好的榜单，那他们要进行调查可就比较难了，毕竟榜上的名单换来换去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到底哪些是有真才实学的。 至于说去审查学子们呈交上来的卷题，那就更不可能了。 “殿下这是最初的那份榜单，是老臣私藏的，至于现在明面上的榜单。”云峥说到一半就叹气摇头，不想再多言。 “你倒是聪明。”徐天泽笑着打趣，这榜单向来是三份，看样子当初到了礼部尚书的手里的时候，这人又偷偷誊抄了一份私藏。 这样的话，那他留的后手倒是可以先不用了，至于现在明面上的榜单，徐天泽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毕竟在场的人都能听出云峥的言外之意，多方势力冗杂，再加上背后迟迟没有露头的势力，云峥能保留一份最初的榜单已是不易。 “那这榜单？”云峥笑了笑，然后赶紧提出疑问。 “无碍，先留着，等那些人最后订好了榜单送过来再说。”徐天泽将榜单接过来，扫了扫上面的人名单。 要说这些官员也是够狠的，向来对于学子都是直接吃干抹净的。 第226章 若换做是殿下 先将上榜名单的学子给顶替下来，然后等到这些被顶替的学子们得知自己落榜之后，他们再去暗中将人招揽作为幕僚。 就这样，那些不明就里的学子们还要感激涕零的，最后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这样做，到头来也是便宜了徐天泽，不然他们若是直接在审卷题的时候，直接将人给替换了，那徐天泽也没有办法了。 “你回去就装作无奈的样子，对于这榜单上的变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来最迟明日午时，这榜单就会直接定下来了。”徐天泽想了想又开始补充。 云峥闻言便明白徐天泽的用意，于是对着众人拱拱手就起身直接离开。 反正人都在了，他只要听吩咐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要看后面会是什么样子了，他也无需像前几日一样担忧这担忧那的。 太子见云峥离开，立刻起身走到徐天泽的身边就要拿榜单，但是还没等到触碰到，这榜单就被徐天泽给拽走了。 太子错愕了一下，一抬头就对上了徐天泽似笑非笑的眼神：“徐兄这般看着本殿作甚？” “殿下未免太心急了，徐某只是想问一下，殿下是不是忘了最开始的承诺？”徐天泽将榜单卷起轻轻拍打着手心。 刚开始的时候急着榜单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时间告诫，如今榜单的事情算是暂且有了章程，他自然要好好的跟太子算上一笔。 “徐兄当真要算计，那也要想一想对于本殿的承诺是否做到了。”太子收起嬉皮笑脸，言语间尽是挤兑。 当初承诺的不少，但是到现在要收获的时候了，他可是除了最开始的一些名声以外，其他的都没有得到。 若是徐天泽轻轻揭过，太子也不会在说什么有的没的，但是徐天泽想要算计算价，那他可就要好好的跟他算计一番了。 “我当初可是明明白白的说清楚了，这名单上的人不能作假，官职直接按照正常下放，最后怎么招揽，只要不是伤及无辜，我定然不掺手。”徐天泽慢悠悠的将最开始合作的话重复出来。 “可是刚才的时候，两位殿下是怎么做的？失信的到底是我徐天泽还是两位殿下？” “皇后宫里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南王那里又是什么样子？” 徐天泽话音转圜，连番质问出声，他倒是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还想要跟他辩驳。 但是说好的事情，到现在一样都没有结果，太子和龙沐斯却直接开始内定官职了，徐天泽想要心平气和的跟着谈话都是有些难。 太子本来说完了之后还觉得是自己将徐天泽给拿捏了，没想到徐天泽的一连串的反问倒是把他自己给难住了。 想要装作不理会，但是感受到周围聚焦在他的身上的目光，他就知道若是他不说的话，另外几人铁定会代替他说。 他自己来的话，或许还能直接挑挑拣拣能说的说，若是另外几个人说的话，估计他就真的没有办法遮掩什么了。 想到这，太子不由的沉下心来，然后略微思考开口：“母后已经禁足翊坤宫，云南王那里目前没有查到什么十足的证据。” 徐天泽也没有想让太子下不来台，见太子软了生气，就直接点了点头，算是直接将此事情揭过了。 皇后本就是后宫之主，虽然没有了娘家，但是目前多事之秋，再加上太子的原因，乾帝将皇后禁足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徐天泽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至于云南王的话，徐天泽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云南王若真跟幕后之人有关系，定然会将自己的尾巴处理的干干净净的，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查不出来什么。 “那咱们进宫吧。”徐天泽伸了个懒腰，然后起来扫视了屋子里面所有的人。 “阿泽你是想？”龙沐斯听到之后猛然抬起头看向徐天泽。 见徐天泽点点头，龙沐斯几人对视一眼，也是直接起身。 说来倒是他们想多了，这上京城要非要找一个可以直接上达天听的地方，那定然就是天听的身边了。 既然几人已经拿到了最初的榜单，那直接进宫等着被送进宫里头的最后榜单就可以了。 那时只要和乾帝一起进行对比，他们也无需担心最后的时候，可能遭到他人的刺杀或是阻拦。 “姑姑，让你的人去通知云大人一声吧。”徐天泽转头笑着对长公主道。 若是其他几个人的属下去的话，那就直接变了意义，但是长公主的话本就无意朝堂势力，去了也算是对等了。 长公主淡然的点点头，然后随后招来一个丫鬟耳语几句，就带着徐天泽几人出府向着皇宫里面赶去。 “当时鬼医交代的，殿下还记得吗？”宋玉慢了几人一步，待到龙沐斯站在府门口的时候上前。 “怎么可能会忘，就算是本王忘了，二皇兄也不可能忘。”龙沐斯和宋玉并肩站着，看向扶着徐天泽上马车的贤王。 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让贤王给横刀夺了去，自然是心生不满的，但是对于阿泽的上心程度，他二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若换做是殿下······” “若换做是本王，恐怕做的不如二皇兄，最起码在这件事上就做不到二皇兄这样。”龙沐斯打断宋玉的话头，自顾自的接了上来。 若是他，可能现在阿泽已经和齐老见面了，然后就要开始进行最后的救治了，因为在他的眼里，多拖上一时，阿泽就多危险一些。 可若是那样做了，想来阿泽定然是满心的怨怼，到最后会不会顺从的进行那个秘法也是犹未可知。 但是换做贤王的做法，先顺着阿泽的想法，让阿泽觉得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劳心，最后全部安排妥当最松懈的时候，或许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秘法给实行了。 “若换做是镇国公呢？”龙沐斯目光还黏在贤王府的马车上，直接将问题抛了回去。 宋玉听闻也没觉得诧异，只是苦笑的摇摇头：“我做的，定然也不及贤王殿下。” 两人刚说完就见到贤王从马车那边向他们两个人走来，一时间两人直接闭嘴看向贤王。 第227章 他认识的小泽或许也是懂得了利用感情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一见到我过来就闭口不谈了？”贤王犹疑的目光扫视着两人。 他总感觉刚才两人说了什么对他很冒犯的话，他扶着阿泽上马车的时候，这两个人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以前这目光都是直接放在阿泽身上的，就算是偶尔扫视到他，再隐晦 贤王都能感觉出来两个人眼底的不爽。 可是刚才那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就不说了，还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皇弟不跟着上马车，来这里做什么？”龙沐斯没有接话，选择了转移话题。 本来见徐天泽和长公主都已经坐上了马车，他们两个人也是打算坐上自家的马车的。 “是阿泽的事情。”贤王眸中有着担忧，面上也是诚恳了不少。 “放心，本王自然不会多嘴。”龙沐斯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去上马车。 宋玉在一旁本来见到贤王面上的恳求还有些恍惚，忽然听到龙沐斯毫不犹豫的回答更是直接愣住了。 “镇国公？” “殿下，我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更何况我也希望小泽能够长命百岁。”宋玉回过神来，笑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就多谢了。”贤王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向自家的马车。 宋玉站在原地看了看贤王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落下车帘的景王府马车，一时总感觉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忽然想起来最初认识的二皇子，一直都是阴鸷、算计极深，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也正是因为二皇子的政治出色，且没有什么把柄，这才成为有力的皇位继承人之一。 宋玉到现在都记得在国子监的时候，二皇子的那句“本皇子想要的东西，用尽一切办法都会得到，但唯独没有求人这一项。” 而二皇子一直以来都好像是在践行他当初的豪言一般，宋玉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二皇子恳求过什么，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成为贤王的二皇子的身上看到了。 所以宋玉才会震惊到有些许的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虚实，但是龙沐斯的话更是让宋玉有些震惊，甚至觉得自己认错人一般。 若是说贤王一直都是阴鸷、算计的代表，那景王龙沐斯就是那个韬光养晦的野心家，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小泽的情况还有那被找到的秘法，如果进行一番运作的话，龙沐斯得到的将会比现在划分好的要多得多，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将太子挤下去也不为过。 但是龙沐斯竟然会直接放弃，没有选择进行利用，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戴年，你说小泽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宋玉见戴年上前，直接将自己心底的话问出来。 “属下不知，属下只是在徐大人身上感受到了真诚。”戴年一听宋玉的话猛的看了宋玉一眼，然后埋头思索才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概吧。”宋玉闻言摇了摇头，然后踏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倒是没有怪戴年没有说实话，因为就是他也不相信那个最真实的原因，他认识的小泽或许也是懂得了利用感情这个手段。 不过无论如何，能让一个一身傲骨、阴谋算计为生的人，收敛锋芒诚恳真诚；让一个野心勃勃，无所不用其极的野心家放弃利益，徐天泽都不再是那个小泽了。 他所发现的，那两位或许早就发现了，不过是和他一样甘之一代罢了。 乾帝这几日在自己的尚书房中过得甚是悠闲，丝毫不为科举之事着急，至于来拜见的官员也是直接让人给打发了。 “大伴，你看朕这幅字如何？”乾帝将毛笔放下，左看右看说不出的满意。 “都说字如其人，陛下这字当真是处处透着威仪啊。”全公公往前凑凑，看了一眼就开始日常的工作。 若不是最开始的时候，他看都没看直接开始夸，被乾帝发现后踹了几脚，他都不打算上前挪步子。 就那字，也就是他能张嘴说瞎话，要知道最初的时候，先帝可是因为乾帝这一手的烂字，气的好几天都吃不下去饭。 甚至有个一年半载一见到乾帝，就抓着乾帝练字，偏偏乾帝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觉得练字就是苦不堪言，最后有好几个月一见到先帝就跑。 先帝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才直接放弃了让乾帝练字的事情。 如今倒是上了年纪开始摆弄自己的烂字了，虽然这些年一直哦批奏折，有的时候乾帝兴致来了也会临摹一下臣子的字。 这才将字练得入眼了不少，但是较真正的书法还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但是全公公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就只好这么睁眼说瞎话了。 “朕觉得也是甚好啊。”乾帝举起那张字u，笑呵呵的点头。 “陛下是有什么好东西啊，这么好？”徐天泽当即就直接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龙沐斯等人。 乾帝一听到徐天泽的声音赶紧将那张字折起来拿奏折压着，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是到时候让徐天泽看到，他可不会跟自己的大伴一样夸奖自己。 “你这小子现在不在宫外忙着科举之事，怎么还带着人来我这上书房？”乾帝干咳几声，这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扫了一下才看向徐天泽。 这人都全了不说，还直接到了他的尚书房里面，乾帝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估计他的闲暇日子算是要到头了。 “小子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但是陛下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徐天泽抬眼看向乾帝刚才压下的纸张，然后笑着回答乾帝的问题。 他可不相信他昏迷的事情，乾帝一点都不知道，就是宫外那些个勋贵可是都直接变换榜单了，乾帝这里确实一点都不着急。 这让徐天泽觉得有些怪异，甚至是不太明白乾帝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若不是确信乾帝没有老糊涂，他都觉得乾帝是打算亡国了。 连选拔人才这样的事情，他都没有过多的关注，就好像怎么乱都可以一样。 “陛下，该不会这科举本身就是一个局，根本就不会正常按着旧制吧？”徐天泽眼珠子转一转，开始试探起乾帝。 第228章 总要在最后再看看自己的母亲的 若是当真只是进行了一个布局，那么科举之事乾帝早就有了后手，这才毫不关心他昏迷之事，也不关心科举榜单的情况。 “君心不可测，小子你过届了。”乾帝脸色一黑，说起话来也开始高深莫测起来。 “陛下说的是，是小子不守规矩。”徐天泽低眉顺眼的拱手行礼。 乾帝本来只是不想当着自己这么多儿子的面，弱了自己的威势而已，但是徐天泽却直接低眉顺眼的道歉，让乾帝觉得有些奇怪。 “陛下这是最初的学子榜单，明日应该还有一份其他官员更改的榜单，两相对比就能揪出幕后之人了。”徐天泽乖巧的将榜单呈给乾帝，然后默默的站在了案前。 乾帝闻言直接接过榜单开始进行查看，也是将徐天泽怪异的举动放到了一旁。 乾帝本来看着榜单细细思索，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抬头就看到，徐天泽将他刚才压在奏折下面的纸张抽了出来，直接气笑了。 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徐天泽刚才那么乖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徐天泽本来以为这纸上有什么乾帝不得不隐瞒的信息，结果打开一看他就有些沉默，然后默默的将那张纸叠好又塞了回去。 这一回头就看到乾帝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徐天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陛下对于这名单之事可是还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乾帝冷哼一声，然后将榜单递给全公公示意收起来，到目前为止徐天泽的作用也算是到了尽头。 只需要后面对照出替换的人，顺着调查出幕后黑手就可以了，他们三个老家伙下了十几二十几的棋局，也算是有了一个结果了。 “此后你二人想如何便如何，这是当初说好的圣旨。”乾帝转身从暗格里面掏出圣旨来，直接递给了徐天泽。 “陛下，看样子是不需要小子陪着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了。”徐天泽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笑着将圣旨接过来。 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在科举之事正式尘埃落定之前，不会有什么人有时间对他和贤王动手，这已经足够他和贤王喘息的机会了。 乾帝深深的看了徐天泽一眼，又看向另一边眼里全是徐天泽的贤王，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样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有些秘密本来就没有公开的必要，它们更适合直接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去见一见淑妃，然后就准备启程去封地吧。”乾帝摇摇头，然后挥手对着徐天泽和贤王放行。 这是他亏欠的，他们也总要在最后再看看自己的母亲的。 徐天泽拱手称是，转头和太子、龙沐斯、宋玉对视一眼，微不可觉的点点头，然后才和贤王一起离开上书房。 该做的，该安排的，他都已经做好了，后面给太子几人的利益划分在宫门口，也是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塞给了他们。 现下他真的可以好好的享受最后的时光了，最后和他的阿疆相守的时光。 乾帝一直背对着门口，直到徐天泽两人相继踏出门口的时候，乾帝迅速扭头却也没有看到最后的背影，一时他的眼神有些落寞。 “父皇，当真要让二弟回封地，剥夺皇室身份吗？”太子见乾帝眼中的不忍，迅速装傻出声想要给乾帝一个台阶下。 乾帝毕竟已经老了，老人纵使是帝王也是念旧的，更是向往亲情的，太子不相信乾帝愿意就这么让贤王离开。 圣旨一传出宫，那以后贤王就是无诏不得入京了，说的更深一点，或许乾帝寿终正寝的时候，也未必能再见到贤王。 若无意外，这一次就已经是两人此生的最后一面了。 “哼，老二若是走了，你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有什么不满的？”乾帝听到太子的话，倒是认为太子还是借着装傻的名义试探，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 “行了，朕意已决。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和朕一起等着吧。”乾帝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然后拿起了奏折。 只是面前虽然还有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的思绪却是早已经飞走了。 太子几人对视之后也是找了位置坐下，然后就安静陪着乾帝一起等着最后的学子榜单。 长公主这头一进宫就和徐天泽等人分开了，毕竟科举策划一事长公主只是协助，并不是什么主要参与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上书房了。 所以长公主就直接到后宫淑妃这里，正好也算是应了淑妃前几日找她的约定。 只是长公主是带着闲时的心情来的，谁知道淑妃当真是不拿她当外人，一个接一个的惊天秘密往外吐。 “清怡，你我自幼相识，情谊向来甚笃，如今这些我也只能和你说了。”淑妃拉着长公主的手，面上有些愁苦。 若是以往的话她还会自称本宫，但是眼下这副光景，淑妃早就顾不上什么自称，只想和长公主多说一些来解了自己的苦楚。 在这深宫之中，就是她的心腹，淑妃也不敢在往日里过多的讨论，就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如今长公主和她自己的心腹在外面守着，又是科举即将结束，贤王二人即将离开的日子，淑妃这才敢跟长公主多说几句。 “你可知这话本就该烂在肚子里面的东西，你今日如我说也是叫我多有震惊。” “在我这过了之后，以后可切莫再提起，一旦流传出去，泽儿和疆儿定然要落不安生的。”长公主面上镇定拍着淑妃娘娘的手。 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本以为徐府和镇国公府换子已经是够惊人的了，谁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乾帝的手笔。 且看老镇国公对于徐天泽不住的关注，之前种种懊悔的行为都不似作假，想来老镇国公定然是不知情的，若是这宋振江真的知道了，恐怕就要不好收场了。 但是让长公主更难以置信的，是乾帝在里面掺了一手的行为，都说帝王不可测，到底是长公主对于乾帝还是太过于信任，从不设防。 眼下乾帝能把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恐怕她这个所谓的皇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若是······” “奴婢见过殿下，见过徐大人。” 第229章 这怎么还直接叫上‘母妃\’了 淑妃还想要说什么，刚张口就听见了门外雪翠的声音，赶紧打住拿起帕子拭泪。 长公主也是心里一惊，赶紧抓了块儿糕点塞嘴里，又是端起茶盏喝茶，但是糕点还在嘴里这一喝茶水，反倒是灌不进去了。 “清怡姑姑这一直端着茶盏做什么？”徐天泽一进来就看到长公主腮帮子一直鼓动，手上端着茶盏也不动弹。 再看向淑妃娘娘在那里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眼角都擦红了也不停下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这臭小子就会促狭本宫，还不赶紧给淑妃娘娘见礼？”长公主好不容易咽下糕点，就听到徐天泽的话，翻了个白眼。 她也算是经过风风雨雨，各种后宅阴私的人了，但还是被徐天泽和贤王这两个小混蛋的事情给吓个半死，结果当事人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还在这里调侃她。 “小子\/儿臣见过母妃。”徐天泽尴尬的摸了下鼻子，然后和贤王一起行礼。 本来一进来就应该立刻行礼的，但是实在是长公主和淑妃之间的气氛太过于怪异，所以徐天泽才率先说出口一句。 长公主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母妃”二字，手指一个哆嗦，险些没有端住手中的茶盏。 “这怎么还直接叫上‘母妃’了？”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姑姑，上次进宫的时候，阿泽已经见过母妃了，也是当时改的口。”贤王察觉到长公主的不对劲，以为是长公主要纠正称呼，赶忙出声解释。 毕竟都是亲近人，私下叫一叫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出了淑妃这个宫门该有的礼节和称呼还是要有的。 私下里都知道和直接摆到明面上说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徐天泽和贤王也不想再徒惹是非。 本来贤王是觉得替徐天泽委屈的，既然都是知道的，他也不打算夺位子，就算是公之于众又有何妨。 可是徐天泽觉得最后的时日应该用在享受上，而不是要疲于应对流言蜚语，所以劝下了贤王。 “原是如此。”长公主听完之后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就战术性的喝茶。 她可是有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的心惊胆战了，该说不说还是后宫之中的秘密多，这么深的水，就是她也是有些把控不住啊。 “今日怎是得了空闲来看阿娘，本宫？”淑妃得了缓和的机会，但是话说出口险些没有改过来。 贤王倒是没有在意淑妃的口误，可能是觉得淑妃今日和长公主谈的比较心情舒畅，这才一时没有改过来称呼。 至于淑妃的眼尾殷虹，若不是进来的时候看到淑妃先是拿帕子擦眼角，又擦了擦鼻头，鼻头也带着一抹红，贤王还要起疑心。 但是这么一出下来，贤王就只是觉得可能淑妃只是皮肤细嫩才会如此，毕竟在宫中娇养着，皮肤软嫩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母妃，今日本是因为科举之事进宫，但是事情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所以父皇······”贤王说到一半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想来是陛下已经允了你们去往封地了吧？”淑妃接过话茬，这个儿子她养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几分默契的。 能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有口难言，也不过是要母子分离，再不能膝前尽孝罢了。 “去吧，这往后啊，你们两个人就好好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就是，母妃这里总归是在宫里，衣食住行都无需担心。”淑妃一手拉着贤王，一手拉着徐天泽进行宽慰。 贤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正因为是在宫里，所以他才不放心的。 他是夺嫡的热门人选的时候，那些人多少要顾忌一些，若是他直接去了封地，总归是有着几分鞭长莫及的。 徐天泽想着自己向乾帝求来的那道圣旨，想要直接告诉淑妃和贤王，但到底是要等着乾帝死了之后才能发挥作用。 现在就拿出来不说有多惹眼，就是消息一流传出去出来，也是多了不少难以预测的事情。 “本宫听说泽儿昏迷了三日，可是身体有什么大碍？现下感觉如何？”淑妃又将目光放在徐天泽身上。 天知道她得知消息的时候是有多着急，最后还是派人守在尚书房，发现乾帝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若是徐天泽在这个档口上出现问题，最要着急的就是乾帝了。 “回母妃，并无大碍，只是之前有些操劳过度而已。”徐天泽笑着摇摇头，另一只手直接搭在贤王的身上来支撑自己。 长公主和贤王听到徐天泽和淑妃的对话，眼神皆是有着一瞬间的黯淡，尤其是长公主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淑妃。 也是徐天泽的身体状况也是一件比较机密的事情，又涉及科举这样的事情，相关知道的人都被乾帝下了封口令，这才使淑妃不知道情况。 不然若是淑妃知道了，恐怕就算是有再多的顾忌，也会直接疯癫起来。 这头淑妃并不知道长公主所想，她看着贤王和徐天泽有些感慨，兜兜转转几十年，能得到两个这样人中龙凤的儿子，她也算是无憾了。 至于娶妻生子还是断袖龙阳，在有些时候早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最起码她的儿子现在脸上早就已经被幸福占满。 “本宫这里也是无事，你们既然要回封地也是早些准备的好，回去吧。”淑妃没有过多的询问，直接开始赶人。 就好像对于她来说，只要能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一样。 贤王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知道自己母妃的性子，于是闷头跪下向着淑妃磕头。 徐天泽见此也是径直跪下，向着淑妃叩首，以表示感谢。 “去吧。”趁着两个人磕头的间隙，淑妃又是拿帕子擦拭眼角，但嘴上还是赶人。 “这日后总归是不在身边的，不妨再叩首以全心意。”长公主拦住淑妃，似是在宽慰淑妃，也是在说给徐天泽和贤王听。 第230章 他是我的儿啊，是我的亲子 最后还是贤王和徐天泽又叩首几次，才被淑妃赶走，待到两人彻底离开，淑妃才开始抽泣。 最开始是小声呜咽，然后就变成了嚎啕大哭，本就是后宫中地位尊崇的妃子，向来也是不缺帝王的宠爱，诞下的皇子也是极为优秀的。 如今却是没了面子里子，就像一个失去所有支撑的柔弱女人，只能埋头痛哭来发泄自己内心的绝望。 长公主见此虽然知道，只要哭过之后，那个端庄威仪的淑妃就会回来，可还是忍不住的叹气。 “清怡，他是我的儿啊，是我的亲子，可是我却不能与他相认。”淑妃直接将头埋进长公主的怀里，想要找到一丝慰藉。 眼睁睁养大别人的孩子，再看到自己的亲生孩子深陷棋局苦苦挣扎，她的心早就是千疮百孔。 手心手背都是肉，贤王又向来孝顺，若是与徐天泽相认，定然会直接让贤王彻底陷入被动之中，甚至是丢掉性命。 若是不认，就只能和自己的亲生孩子装作陌生人。 倘若贤王是仇人的孩子，就算是再有感情，淑妃也会直接与徐天泽相认，可是过错方从来都不是这两个无辜的孩子。 也是最后两个孩子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模样，让淑妃就算是心里再苦，也能勉强咽下这苦果。 就算是世俗不容，但起码两人彼此相扶，也总好过最后两人刀剑相向。 “我知道，我都知道。”长公主轻轻拍打着淑妃的后背，面色复杂。 当初范怜晴求上门的时候，长公主就已经够震惊的了，也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对徐天泽进行了关照。 如今若是范怜晴还在世，长公主当真想要问一问，她知不知情，对徐天泽的拳拳爱护之心又有几分真心所在。 可惜现在都已经是一步死棋，死了的人洋洋洒洒的离开，活着的人却是一直都陷入在这迷惘之中。 贤王本来还在宫门口和蒙奇对峙，见到徐天泽脚步急匆匆的回来，颇有些诧异。 “不是说有些事情忘了跟姑姑交代吗？怎么现下回来的这么快？”贤王上前迎了几步。 本来两个人是一起出的淑妃的宫门，但是徐天泽忽然想起来有些事情忘了跟长公主交代一声，于是就与贤王说好，一人慢悠悠的向着外面走，另一个人往返。 贤王本来想着徐天泽应该还要些许的时间，所以直接找到蒙奇，打算在临走之前试探一下蒙奇对于徐天泽的态度。 本来是都准备走了贤王并不是很在意蒙奇的想法，呃，其实还是在意的，自己的独属被他人惦记，怎么可能不心生隔阂。 所以才直接寻来，也是趁着间隙赶紧宣誓一下主权，谁知道刚见面还没等说什么，这人就回来了。 徐天泽脸上有些凝重，没想到自己回去之后竟然会听到这样的秘密，还好当时进去的时候跟雪翠等人示意无需通禀。 也是因为是刚出来就回返，雪翠这才应下，谁知道就听到了自己的贤王的身份之密。 神思不宁间也是走到了宫墙处，直到贤王出声询问才猛然恍觉。 “蒙大哥，无事，不过是想着还不如直接回府派人通知就是，咱们还是先回府准备一番为好。”徐天泽先是冲着蒙奇点了点头，然后才回答贤王。 “倒也是无需······也可，那咱们回府吧。”贤王本来想要在和蒙奇说几句，见到徐天泽脸色不是很好直接转了话音。 他可是没有忘记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徐天泽一醒来，他就派人通知了齐老，这么久想来也是已经都准备好的了。 “那蒙将军，他日空闲再畅谈。”贤王转头对着蒙奇拜别。 蒙奇从徐天泽来了之后，目光就一直在两人之间转圜，如今见到贤王的一番动作，心中倒是对上京城之中的流言有了清晰的认知。 “自是无不可，那殿下、阿泽，这路上慢一些。”蒙奇笑呵呵的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几丝安心。 “改日再与蒙大哥相约。”徐天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对着蒙奇说了一句就拉着贤王上了马车。 一到马车上徐天泽就开始闭目养神，暗暗运转所剩无几的真气。 本是听到那样的事情，胸口就有着阵阵疼痛，全靠随身携带的药丸来进行压制，可越是压制，越是难以平静。 所以一上马车徐天泽就开始进行最后的压制，额头，后背不断的沁出汗水。 真气运行完毕，徐天泽正要被迫无奈的睁眼，忽然感觉到有股精纯的真气涌入体内，不用猜就知道是贤王所为。 徐天泽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赶紧将这股真气引导着顺着自己的经脉完成最后的半圈周转。 良久之后，徐天泽才打断真气的涌入，睁开双眼就对上了贤王担忧的目光。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怎会如此的真气逆行？”贤王语气带着严肃。 若不是刚才他将真气输送给徐天泽，再加上徐天泽本来就对他足够信任，那徐天泽定然要落个重创的下场。 就是徐天泽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没有重创的可能，只有身死的结局，那他忙忙碌碌这么久，还未开始就直接白费了。 徐天泽张了张嘴，话语卡在喉咙之中不上不下，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我们准备准备去封地吧，一切风起云涌已经和你我无关了。” 越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越是没有念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若是没有什么东西在后面逼着，他只会一直懒懒散散的下去。 他和阿疆马上就要修成圆满了，什么亲生血脉，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应该再让他们两个掺和进去。 更何况乾帝都已经下旨，同意他二人的离去，所有的纷纷扰扰就不该触碰了。 其实徐天泽更害怕的是，阿疆若是知道了他们两个还有这样的联系，会不会因此与他产生隔阂，两个人就彻底分道扬镳。 徐天泽不敢赌，也已经赌不起了。 第231章 血脉枯竭，蛊虫噬心 徐天泽刚说完，忽然就胸口再次剧烈疼痛起来，还没等说什么，就直接喷出鲜血，眼前昏暗。 最后能听到的，就只有贤王那句急切的：“阿泽！” 贤王没有想到终究是自己疏忽了，本来想着离宫之后就带着徐天泽去景王府，而且他都已经跟龙沐斯提前打好了招呼。 没想到最后是徐天泽的身体根本就撑不到这个时候，让着雪卫快速驾驶着马车在街道上狂奔。 贤王就静静的抚摸着徐天泽的脸庞，过往一一浮现在眼前，他不止一次的想，若是他不是皇子，他亦不是上京城勋贵之家的儿子，那是否能像平凡人一样，过着日出而落，日落而息的生活。 “殿下，到了。”雪卫急急停了马车，就赶紧抱拳。 若不是还有着规矩刻在骨子里，他可能就直接掀开车帘了。 贤王听到声音，直接将车帘掀开瞅了一眼景王府的牌匾，就横抱起徐天泽跳下马车。 一直在景王府门口守着的马征一见到贤王立刻上前行礼，趁着行礼的间隙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徐天泽。 “你怎么会在这里？”贤王没有停下脚步，路过马征身边的时候，直接说了一句，就继续向着府里走去。 “我家殿下有交代，王爷到了直接带着王爷去往齐老的院子。”马征抬起头就快步跟上贤王解释。 “那还不到前面去带路？”贤王看着马征一直在自己身后，停下来踹了马征一脚。 若不是情况紧急，他这会儿一定要好好罚一下这个蠢货，历来有哪个领路的是在人后面领路的？ 马征闻言一愣，然后赶忙跑到前面给贤王引路，一行人穿过景王府大门，又是在长廊和圆月拱门之间来回穿梭。 鬼医自从离开贤王府之后，就一直跟在齐老的身边，几次劝诫下来，两个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僵。 “小师弟，你我自幼相识，如今到了花甲之年，你还是不明白为兄的性子啊。”齐老看着在那里赌气一般，默默垂头晾晒着草药的鬼医，有些感慨。 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小师弟还是这般孩子气性，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 “我自是知道的。”鬼医抬眼抽了齐老一眼，然后嘟囔着再次摆弄起草药。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 “我知道，我都说我知道了。”鬼医不耐烦的大声打断齐老，然后见到齐老错愕的样子，又将声音降低，“我只是不想让你去做，明明我也可以的。” 神医谷出事之后，在外面流浪的日子里，鬼医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年少轻狂，师兄又是怎么的包容自己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再次见到齐老的时候，鬼医才会那么激动，更是知道齐老的打算之后，想要奋力的阻止。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了，也已经失去过师兄一次，他不想再一次的失去师兄了。 倘若这秘法真的要施行，那他愿意替师兄施行，怎么说徐天泽也算是他的半个师侄，也不算是外人。 齐老听到鬼医的那声嘟囔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欣慰的笑出了声，他的小师弟是真的长大了。 从一个什么都要争强好胜的少年郎，成长为一个愿意为他人牺牲的医者了。 “如今神医谷隐脉的传承一直都是关闭的，你既然还活着，当为了神医谷隐脉传承出力。”齐老走到鬼医的身边，拍了拍鬼医的肩膀。 “若是你替代为兄，那神医谷隐脉的传承又该如何？神医谷重建，为兄肩负的传承已经留下来了，可是隐脉还需要师弟啊。” “我。”鬼医张了张嘴，被自己的师兄这么一说，他也不知道再怎么坚持下去。 他若是真的不在意隐脉的传承，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会特意将隐脉的传承藏起来，这些年在寻找神医谷残余弟子的时候，也着手物色弟子。 隐脉的传承寄托着他祖祖辈辈的心血，他隐脉是神医谷唯一一个以血脉传承维系的，当时父亲的目光有多么的期许，如今鬼医就有多么的难以张口。 还没等鬼医再说什么就听到了外院的动静，这一抬头就看到贤王横抱着徐天泽往里冲。 一时齐老和鬼医也顾不上别的，急急上前，一人握住徐天泽一条胳膊，还是把脉。 “情绪波动较大，真气逆行。” “血脉枯竭，蛊虫噬心。” 齐老和鬼医对视一眼，然后一人一只手直接扯开了徐天泽胸膛的衣襟，就看到徐天泽心脉处有一处不断的来回上下游走。 贤王一见到徐天泽心脏处的鼓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担忧、懊恼、杀意充斥在胸膛之中。 “如今蛊虫彻底苏醒，只能立刻抛心取蛊，施展秘法，快，送进屋内。”齐老将徐天泽胸前的衣襟掩上，赶紧吩咐贤王。 然后率先踏进了屋子，还好他这几日早就准备妥当，不然现在一旦张皇失措，那徐天泽定然是难逃一死。 “你出去，只要这扇门不开，就不要进来。”齐老看着徐天泽正准备先施展针灸，一见到贤王还在一旁呆愣愣的站着，脸上全是不悦之色。 这人怎么越是关键时候，就越是没有脸色。 “秘法的代价是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本王。”贤王目光深邃紧紧盯着齐老。 贤王虽然想要尽快救治徐天泽，但是也知道徐天泽的底线在那里，所以他一定要先问清楚秘法的代价是什么，这样也好后面有所准备。 不然徐天泽不会一开始就说没有什么救治的秘法，他现在的日子已经算是偷来的了。 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的阿泽不愿意手染脏污，但是他愿意，只要能救下他的爱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背锅，因为他还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一旦错漏了什么，导致无法挽回的事情，那他就真的要对不起阿泽了。 “哼，老夫自然有应对的办法，贤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耽误了老夫徒儿的救治，有的是贤王后悔的时候。”齐老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愿意透露出来。 第232章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相爱之人 （在正文开始前 ，墨泽先跟亲爱的读者朋友道歉，因为六月到七月的时候做了手术，所以一直用了一个月的存稿。 后来又是找工作面试，就一直没有找到最初的写作状态。近几日更是出现了断更或是渣更的问题。 实在抱歉呐 ~ 不过也算是千帆过尽，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所以从明天开始就正常更新啦，这本会到百万哦，我们一起加油吧 —— 偷偷赶稿的墨泽） 这代价由他一个半截子入土的老人家来承受就是，哪还要连累其他人。 他还等着自己的徒儿好了之后，和贤王长相厮守呢，他怎么可能会将代价告诉贤王，万一两人最后生了隔阂又如何是好？ “既然齐老不说，那本王就守在这里，齐老开始吧。”贤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齐老。 直到此刻，贤王一身的威仪才显现出来，那本就隐藏起来的利爪也是缓缓伸出。 “你！真是气煞老夫！”齐老指着贤王，狠狠的甩着袖子。 贤王不为所动，就是那么冷冰冰的看着齐老，就好像此刻躺在床上，等待救治的那个人和他无关一般。 但是借着齐老视线所限，贤王背在身后藏在袖笼里的手，早就攥的青筋薄暴起，后背更是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就是在赌，在拿自己所知所猜来赌，拿自己最爱的人的性命来赌。 赌齐老定然会告诉他，赌齐老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他的阿泽。 两人就这么你瞪我我瞪你，直到鬼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秘法本质就是换命，以无辜之人的性命、操刀医者的性命来换毒人的一条命。” “暗行医！！！” 齐老怒吼出声，看向站在门口的鬼医，气愤的他甚至连小师弟三个字都不喊了，直接喊出了鬼医的本名。 贤王在赌，他齐老也是在赌，就看最后谁先挺不住，没想到两个人还在对峙，鬼医就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了。 “师兄，你心疼自己的徒弟，师弟不能说什么，但是师弟也不想让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性命丢掉。”鬼医摇了摇头，没有在意齐老对自己的怒吼。 他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齐老了，但是让齐老死的悄无声息，无人知道其真正的死因，那根本就不可能。 师傅为了徒弟而死，徒弟却跟个缺心眼的似的，丝毫不知情。 神医谷没有这样的规矩，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贤王本来听到鬼医的话，知道了代价是什么直接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鬼医的话，整个人又提了起来。 “这秘法可否传授？另一个无辜之人条件又是什么？”贤王连忙看向齐老 。 若是有的选，他大可以利诱，最后招到合适的人选，那也算是你情我愿的行为。 想来阿泽若是知道了，也不会太过于归罪于他，但是齐老不行。 齐老怎么说也是阿泽的师傅，一旦阿泽知道了齐老为他所做的一切，那阿泽余生都要活在悔恨之中了。 “神医谷秘法哪里是那么好学的？”齐老叹口气，又看向贤王，“殿下的心意，老夫领了，若是殿下当真感激老夫，就请不要告诉我这傻徒儿是我为他操刀。” “至于那无辜之人性命，老夫也是早就准备好了。” “用本王的吧。”贤王直接开口打断。 “什么？”x2 齐老和鬼医刚才还沉浸在伤感之中，乍然一听到贤王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贤王见到齐老和鬼医两张老脸上全是茫然，不由得再次重复自己刚才的话：“本王说，用本王的性命。” “胡闹！”齐老这回听清了贤王的话直接怒斥出声。 用谁的性命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用贤王的性命来解救徐天泽。 不说贤王本身的身份就是天然贵重，就是贤王和徐天泽的关系也不能任由贤王胡来。 否则，齐老根本就无法面对徐天泽，心中有愧，操刀的时候就容易横生意外。 到时候三人性命堪忧，难不成还要搭上他小师弟过来帮忙不成？ 鬼医在一旁默不作声，当他听清楚贤王说的话之后，眼中就不断的闪现着精光。 贤王所说的，为他打开了新的思路，毕竟贤王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暗中运作一番，或许能保下自己的师兄的性命也说不定。 “因为自己的性命害死了自己师傅的性命，甚至还要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那当阿泽醒过来的时候要怎么想？”贤王缓缓说出话语，丝毫不在意齐老对自己的恶劣态度。 他知道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定然会被反驳。可是他仍旧想要试试，自己本就是欠了阿泽的，如今也是该奉还的时候了。 “那因为自己的性命，害死了自己的师傅，赔上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他就可以安心了吗？”齐老反唇相讥。 总归是要搭上两条性命的，可若是贤王还活着，无论如何都可以在徐天泽的身边进行安慰。 陪着徐天泽最后走出阴影，然后相携到老，可若是贤王也跟着赔进去了呢？ 那到时候要谁陪在自己的傻徒儿身边？景王吗？还是镇国公？ 若是他们当真有这样的能力，最后和徐天泽修成正果的就不会是贤王了。 “殿下还是赶紧出去吧，不然在这么耽误下去，老夫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将泽儿给救回来了。”齐老的语气有所缓和，但还是拒绝了贤王的提议。 贤王能在这种情况下对徐天泽不离不弃，齐老自然也是能看出贤王的真心的。 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相爱之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齐老就会同意贤王的提议。 贤王见齐老态度坚决，他几经纠结还是看向了雪卫，雪卫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就带着马征出去，并跟马征一起前后检查院落。 “殿下，老夫说不行就是不行，殿下何苦这般胡搅蛮缠？就不怕耽误了泽儿吗？”齐老脸上有些气急败坏。 他都将话说的这样明白，贤王为什么还要这般执着。 贤王并没有直接回答齐老，等待雪卫再次进来的时候，贤王接收到信息，又深深看了一眼鬼医这才张口。 一阵清风吹过，阻断了墙角的耳朵，也掩盖了贤王的声音。 从贤王说完之后，齐老就沉默的盯着自己的徒儿，这天下糟心事是如此的多，为什么都让自己的徒儿给摊上了？ “殿下若是光凭这样的说辞，可是不能让老夫妥协，毕竟真相到底如何，老夫可不确信。”齐老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第233章 本王不是一个好主子 贤王一听到齐老这么说，忽然就笑出了声来，看样子这个筹码真的很有分量。 齐老这么一说，就代表着齐老的内心已经动摇了，那他作为阿泽的师傅定然会同意自己的。 “皇室血脉从来都是大忌，若是有假，齐老先生觉得对于本王有什么好处？”贤王脸上挂上一丝志在必得。 “那，那又何须······” “齐老！！！”贤王打断齐老的话，“你觉得纸包得住火吗？阿泽迟早要知道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齐老闻言沉默，他明白贤王话语的意思，可是若是同意了贤王的要求，那等到后面自己的徒儿知道真相了，又该如何？ 可若是那时两人早就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时候，忽然得知这样的事实，他可怜的徒儿又该如何？ “师兄还是同意吧，总归是小辈之间的事情，咱们终究是不能做主的。”鬼医见自己的师兄还在那里纠结，就知道师兄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看了这么久的戏，如今又有了能挽救自己师兄的一丝可能，他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齐老纠结良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同意了贤王的要求。 之后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的徒儿独自走下去了。 贤王听到齐老答应的声音，整个人都是松懈了下来，看向徐天泽的眼神之中带着不舍与爱恋。 两人达成一致，就开始实行，贤王也是去了隔壁换上一身更加宽松的衣裳。 雪卫默默的给自家殿下更换服饰，他的眼眶通红，但是一句询问都没有。 “雪卫你自幼便是跟在了本王身边，如今也是有十几年了吧？”贤王见状叹气，率先开口。 “回殿下，是十六年五个月零四天。”雪卫准确的说出了具体时间。 从他被自家殿下从夜幽庭那个鬼地方救回来以后，他就一直都跟在自家殿下的身边了。 殿下于他，不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要一生都守护在其身边的。 贤王心中有些感慨，没想到日子总是过的那么快，一转眼他和雪卫这两个小豆丁，也是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儿。 “天家无血亲，处处都是阴谋算计，你我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在本王的心里，你早已是我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贤王转身拍了拍雪卫的肩膀。 他现在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给雪卫说一门亲事，哪怕是雪卫心仪的银柳，他也没有为他说上。 想来，等到阿泽醒来，也会对雪卫用心，雪卫就算不能得偿所愿，总归还是能有门合适的亲事的。 “如今到了这副田地，本王还有一事相求。”贤王后撤半步对着雪卫行礼。 “殿下！殿下不可，只要殿下所需，哪怕是丢掉属下的性命，属下也无所不从。”雪卫被自家殿下的动作惊到，赶忙侧身避开。 他一个身份卑贱的人，再怎么说也不能让殿下冲他行礼，他能有如今这人样，全是靠着自家殿下的赏识。 所以无论殿下在与不在，无论殿下想让他做什么，即使是丢掉性命，他也会尽力去完成殿下的嘱托。 “好兄弟，本王想要你听从阿泽的号令，待到本王故去之后，阿泽就是你的新主子，本王所有的势力都会移交给阿泽。”贤王见雪卫避开，也不执意去行礼，反倒是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他能留给阿泽的东西不多，也就是自己手里相对听话的势力，雪卫一直都不止是他的近侍，也是他手下最大势力的首领之一。 只要雪卫答应他，再加上他的贴身令牌还有一直和阿泽的关系，那么最后就一定会给与阿泽一定的保障。 其实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直接将银柳嫁给雪卫，但是贤王知道阿泽一定不会为了利益这么做，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殿下，哪怕您不说，属下也会追随徐大人。”雪卫苦笑一声，也是明白贤王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贤王的不信任而伤心，因为他知道贤王有着更为稳妥的手段，来让他最后忠心的追随徐大人。 正是因为忠心，也因为贤王看重他，所以雪卫更能明白贤王这看似与他商量的口气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贤王听到雪卫的回话，鼻尖有些酸涩，他做不到将自己身边所有人都安排妥当，只能捡着重要的来安排。 可是雪卫这发自内心的声音，还是让他极为的感动。 “下辈子不要再碰见本王了，本王不是一个好主子。”贤王穿着宽松的衣裳向外走去，路过雪卫身边的时候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雪卫闻言只是转身静静的看着贤王的背影，贤王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主子，从来不是贤王本人说的算的，而是他们这些下属说的才算。 而恰恰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贤王就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主子，是值得他们付出一切的主子。 贤王来到了刚才的那个房间，鬼医就站在房屋门口等着他，见到贤王出现，鬼医只是面上带着浅笑拱了拱手：“殿下。” 贤王走到鬼医的身边，看向屋内还在安静躺着的徐天泽，此时徐天泽的身上已经扎满银针，宛若一只刺猬般。 “本王只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只要不是损害到阿泽，本王自是睁一只眼闭一眼。”贤王收回目光看向鬼医。 刚才鬼医的一番动作，贤王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说贤王与鬼医也是相识多年，鬼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贤王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无碍于阿泽的治疗，那他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若是只是牺牲他一人，还能在保全阿泽的情况下，救下齐老，他也是愿意的。 毕竟齐老若是活着，也能减轻阿泽身上的愧疚，有着齐老这个师傅在一旁看着，总好过阿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 “草民感恩殿下的仁义。”鬼医向着贤王行了一个大礼。 他本就没想要隐瞒什么，自然能被贤王看出来，若不是齐老心中只顾着徐天泽以及贤王的秘密，恐怕也会是发现。 不过事事就是如此，贤王猜到了，鬼医的师兄齐老没有猜到，所以鬼医有了一丝机会。 贤王点了点头就走进了房中，坐在徐天泽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徐天泽。 第234章 本就不是一般的蛊虫 “贤王殿下，老夫再问一遍，当真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齐老进来就看到贤王安静的坐着，不抱希望的开口。 虽然知道贤王不可能再被自己劝动，可他就是还想要试一试，万一呢？万一贤王反悔了呢？ “齐老先生，本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贤王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一只手牵住了徐天泽的手。 这一次，他会像以往的日日夜夜一般，牵着徐天泽的手，绝不分开。 齐老见状便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强打起精神来，准备开始操刀治疗，大不了有机会的话，让贤王能再多活几日，也算是能和自己的徒儿有个告别的机会。 整个院落都被雪卫和马征带人围了起来，屋内也就齐老四人，安静的落针可闻。 齐老先是去下所有银针之后，开始顺着一个方向按压徐天泽的穴位，待到徐天泽心脏处的鼓包开始乱动的时候，齐老眼疾手快直接拿刀在自己掌心和徐天泽胸口的鼓包上划开。 “运行真气，将体内的真气与他对换，快！”齐老将两处伤口对上之后，就沉声喝道。 贤王也是不敢耽误，赶紧运行真气与徐天泽体内有毒的真气进行对调。 鬼医见此脚步不动声色的开始挪移，他一直都知道徐天泽早已经毒入骨髓，但是炼制毒人最重要的就是胸口处的蛊虫。 他还没有见到那只蛊虫是什么样的，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开口，如今有机会也好赶紧看一眼，盘算救下自己师兄的可能性是多少。 “师兄，此蛊不一般啊。”鬼医上前之后，见那处鼓包还在徐天泽的胸口处，根本就没有顺着伤口进入齐老的体内，不由眼神一凝。 纵使是畜生也知道生活环境的重要性，越是稀奇的蛊虫，对于自身所处的环境就越高，聪慧程度也越高。 如今不动弹，就说明相对于跟着徐天泽这具身体一起死，也好过换到齐老的身体里继续活着。 要知道为了能让这一步顺利进行，鬼医和齐老这几天可是用了无数名贵的药材，久远的针灸传承，就是为了伪造齐老的身体极其优越。 就算是鬼医和齐老这两个出自神医谷的人，现在给齐老把脉，单看脉象也是一片生机勃勃，宛若新生婴儿，体内还有着无数先天之气。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这蛊虫竟然根本就不上当，可见其聪慧程度到了哪里。 “噬心毒蛊，本就不是一般的蛊虫。”齐老点了点头，也算是变相回应了鬼医。 这蛊虫是他按着景王的意思复刻的苗疆圣蛊，本就不是寻常角色，更不要说按着神医谷秘法将这蛊虫移入徐天泽的心脏处了。 这些年，虽然徐天泽多活的几年，可是这蛊虫也跟着一起有了十足的长进，齐老本就没有指望单是一些假象就能欺骗的了蛊虫。 “小师弟，师兄多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德尔，你的心思，师兄也是明白的，不过此蛊不一般，小师弟还是不要妄想才是。”齐老一直紧紧盯着鼓包，但是话也是不断的往外冒。 他虽然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小师弟那么反常的要他同意贤王的要求，他当然有所怀疑，刚才贤王回去换衣裳的时候，齐老就想起来了当初自家父亲的话。 自然也是明白了小师弟是要做什么，但是小师弟不知道这蛊是噬心毒蛊，这才让他多少有些安心下来。 毕竟他真的怕小师弟为了救下他，最后害得自己的徒儿还有贤王丢掉性命，最后就成了事情没有办成，反倒是白白搭进去一条性命了。 鬼医本来还在思索蛊虫的来历，一听到齐老的话，他直接脸色一变，所谓医毒不分家可不是只说了医和毒，也是包括蛊的。 这苗疆圣蛊作为炼制毒人的核心蛊虫，鬼医实在是佩服自家师兄和徐天泽的勇气，结果竟然还成功了，可以说是上书典籍的医学奇迹了。 但是放到如今就不好做了，因为这噬心毒蛊最是念旧，根本就不会离开自己的出生地，自然也不可能离开待了许久位置，转而进入齐老的体内。 并且齐老和徐天泽的血液已经交融，那毒血也是悉数浸染了齐老的血液，齐老俨然是没了活着的机会。 鬼医颓然的坐在地上，没想到自己自信能救下自己的师兄，原来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师兄，你当真是瞒的我好苦啊~”鬼医苍老的脸上滚下浊泪。 他抬起头，看向视线中一已经是一团模糊的齐老。 齐老听到鬼医的话，身子顿了顿，但是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现在殿下听老夫的指示行动。”齐老转头看向贤王，见贤王点头继续说道，“真气调换要停一下，快一下，快一下，慢一下，殿下仔细听我的话。” 贤王郑重的看向齐老点了点头，这真气运输向来就不是想停就停的，陡然停下、加快、减慢，传输真气的双方身体都会受到伤害，心脉更是会出现巨大劳损。 徐天泽的胸口处有噬心毒蛊，还有齐老的伤口进行接洽，可以最大的程度上减缓心脉受损，但是他就只能默默承受。 直到此时贤王才明白齐老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自己，因为这种伤损对于传输真气的那个人来说相当于在接受酷刑，一场诊治下来，活下来的希望极其渺茫。 就算是侥幸活下来，恐怕也没有几日可以安生渡过的。 对于齐老来说，输送真气的那个人才是他真正对付蛊虫的手段，既然比不想动弹，那就直接给蛊虫施压。 蛊虫是恼怒直接顺着真气的路线，返到输送真气的人体内也好，是顺着伤口直接进入齐老的体内也好，总之是蛊虫离开了徐天泽的体内。 “停。”齐老凝神见鼓包动弹一下，紧接着又开口，“快上三息，停下两息。” 贤王本来因为急急停下，导致体内真气翻涌，还没等彻底压下|体内真气，就不得不强忍不适开始按照齐老说的方法进行输送真气。 接下来的房中就是齐老不断的“停”、“快”、“慢”、“快”等声音响起。 第235章 是告诫，亦是在提点 这场诊治直接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月上梢头，眼见诊治也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殿下松手吧。”齐老长呼一口气，然后猛的将手和徐天泽的胸口分开。 用他尚且还可以运动的右手，快速给徐天泽针灸止血，然后才看向还呆愣在原地的鬼医。 “师弟，接下来的伤口缝合就要靠你了。”齐老的目光中带着恳求，还有一丝希冀。 鬼医回过神来就看到齐老左手小臂处，有一个来回乱窜的小鼓包，一时眼神一凝。 “师兄放心，师弟醒的。”鬼医看了一眼一旁调息的贤王，然后起身开始给徐天泽缝合伤口。 本来以为自家师兄会将生存的机会留给贤王，亦或是贤王直接将机会留给自家师兄。 但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是贤王的内力深厚，完美的给两人都留下了喘息的机会。 鬼医和贤王共事这么久了，虽然一直都知道贤王有着不俗的武艺，却从来不知道贤王武艺有多高强。 如今这般，倒是与江湖上那传说中最神秘，最强大的血龙子有的一比。 要知道就是半只脚踏进武者最高境界的人，也是难f抵秘法的侵蚀以及真气的逆反。 可是贤王却是直接做到了，这不得不让鬼医感叹。 鬼医虽然心中繁乱，但是手头却没有一丝慌乱，依旧是稳扎稳打的进行伤口缝合。 没多久，就直接将伤口缝合好了，再之后就转头要给齐老把脉。 齐老在一旁看着鬼医的动作，见鬼医完成之后准备要给自己把把脉，他赶紧摆手示意无需如此。 “师兄的身体，师兄自己心里清楚，本来以为最多只能挺过今夜，没想到殿下内力深厚，让我诊治的时候，减少了心脉耗损，可以多活两日。” 齐老心中有些畅快，最起码还能让自己的徒儿和自己见最后一面，有些话还是他来亲自说更好。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鬼医见齐老还在那乐的开怀，就心生恼怒。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快死了？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情况？知不知道他……就要再一次失去亲人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能多好两日也是老夫赚了的。”齐老还是笑呵呵的，丝毫没有在意鬼医的态度。 就算已到了花甲之年，眼前人依旧是自己的小师弟，自己的小师弟，当然是要自己宠着的。 “白痴！”鬼医低骂了一句，见一旁调息的贤王没有什么问题，扭头就踏出了房间。 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眼前这个人，既然要死那就死的远远的，省的最后脏了自己的眼睛。 等到鬼医出去之后，齐老这才收回脸上笑呵呵的表情，他捂着左臂上的鼓包，慢腾腾的靠在床边。 床上是他已经再无性命之忧的小徒弟，对面是正在运功调息的贤王。 齐老的目光不断的在贤王和自己小徒弟身上来回扫视，不住的露出欣慰与赞赏的目光。 贤王调息完毕后，第一眼就是看向了床边的徐天泽，见徐天泽没有什么事情，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面上红润的样子，想也是他和齐老很成功。 这一想到齐老，贤王才想起自己是忘了什么，他立刻扭头看向齐老：“齐老，您感觉如何？” 对上牺牲自己救下徐天泽的齐老，是徐天泽师傅的齐老，贤王也是直接用上了敬称，来表示自己的尊重。 齐老笑笑，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直接一口逆血上涌，鲜血灌满口腔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完，齐老就是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就被一直守在门口的鬼医直接给带走了。 见鬼医一点慌乱都没有，贤王这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属下送您先去隔壁休息吧。”雪卫上前辅助贤王。 鬼医一直都关注着齐老，但是自家殿下这边也是明显在强撑着。 “无碍，本王还撑得住，本王就在这里守着阿泽醒来。”贤王摆了摆手，相对于自己的身子，他更想要陪在阿泽的身边。 这样阿泽醒来的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他了。 鬼医本来是让马征一起扶着齐老出去，一听到贤王的话，险些来一个平地摔，他无语的转头看向贤王。 相处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贤王竟然是一个恋爱脑？那个杀伐果断的恋爱脑，啊呸，是贤王哪里去了？ 雪卫有些为难，他的手是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只能将目光投向鬼医，希望能得到些许的帮助。 “殿下若是想要今夜就跟徐大人阴阳两隔，那就一直在这里耗着吧。”鬼医冷哼一声，对贤王也是有些许的不耐烦起来。 能多活几天的人，自己一点想活的念头都没有；明明可以寿终正寝的人，非要将自己的性命舍了了出去，这两个人当真是配对。 “本王本就没有什么时日了。”贤王没有拒绝雪卫的搀扶，但还是牢牢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 “是，但是还有几日的时间的，若是就这么干坐着，也就这一夜了。”鬼医翻了个白眼，在旁边凉飕飕的说道. 然后就不管贤王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贤王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顺着雪卫的力道直接起身，他站起身之后又俯身轻轻亲吻徐天泽的额头：“阿泽，我晚一点再来陪你。” 既然有的选择，那他自然要选择能陪阿泽时间久一点的，这世间简直就是烂透了，唯有阿泽是他心中的一抹光。 龙沐斯本来一直都是准备在尚书房陪着乾帝的，这不仅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更是为了能第一时间向乾帝讨要好处。 可是当他得知马征递进来的消息的时候，他犹豫了。上一次在利益和阿泽的立场上，他选择了利益，所以阿泽和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默契。 就是自己的心意也是直接被拒之门外了，如今又是利益和阿泽的安危对上，他这一次根本就无法做到上一次那样果断。 “既是有事去便是，做出选择就莫要后悔，因为天家人从来就没有回头路。”乾帝半眯着眼睛，说出的话宛若呓语。 但是龙沐斯却知道这话就是在说给他听的，身为帝王，面对任何事自是要快速做好决定，且不能回头。 是告诫，亦是在提点，更是对他龙沐斯的考察。 第236章 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龙沐斯沉默良久，他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实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心乱了。 “父皇，儿臣······” “去吧。” 龙沐斯抬起头，本以为自己会让乾帝很失望，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放行。 他看着依旧是闭目养神的乾帝，将已经到喉咙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然后应声就直接离开。 龙沐斯离开尚书房的时候还是走的四方步，向着宫门走去的时候，脚步不断的加快，最后变成了奔跑。 这一次，他一定不要再让自己后悔，失去过一次，他不愿意再失去一次。 等到龙沐斯到了齐老等人所在的院落门口的时候，就见到马征和雪卫还带着人严防死守，于是他就站在院子里面，目光紧紧盯着房门。 久到他的脚底板已经失去知觉，那扇一直紧闭的门才打开。 龙沐斯脸上一喜就准备上前，见鬼医冲着自己默不作声的摇摇头，他的身子就是一僵，也只能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 等鬼医再进去又扶着人出来，等自己的二皇兄出来，龙沐斯心中的石头才算是真正的落了地。 “你怎么回来了？”贤王被雪卫搀扶着走出来，一见到自己的皇弟站在门口有些诧异。 这个时候正是瓜分利益的时候，就算是马征向宫里面传消息，应该也回不来才对。 毕竟他们的好父皇，最看重的就是一国君主的杀伐果断，现在因为感情离开，已经算是变相的放弃夺嫡的机会了。 “错了一次，自然就不想错第二次了。他如何了？”龙沐斯也知道贤王话语的意思，打了个敷衍就追问自己最关切的事情。 “无碍了。”贤王多日愁苦的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容，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下去，\"阿泽曾说过，不过是选择不同，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三皇弟去见见阿泽吧。\" 说完，也不待龙沐斯给予反应，贤王就和雪卫直接离开了。 龙沐斯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贤王的背影消失，这才迈步进入屋子，待他看向徐天泽面上已经出现少许的红润的时候，他就知道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别人怎么说，都不如自己亲眼看到。 眼见徐天泽安静的躺在床上，龙沐斯有些恍惚的想到从前，然后他做到徐天泽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徐天泽的脸颊。 “阿泽，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再离开。就算你心里有二皇兄，本王也会一直站在阿泽的身边，好不好？”龙沐斯的眼神泛着柔光，语气也是轻柔的不像话。 人都是贱皮子，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如今失而复得，就更加不想要伤害。 所以对于现在的龙沐斯来说，徐天泽爱不爱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徐天泽还好好的活着，他还能再往后的余生里看着他。 就算是让他只能默默站在角落里面也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很知足了。 龙二本来是跟着龙沐斯一起进来的，一见到龙沐斯对徐天泽展现的温柔，他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一脸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 脑海中不时的闪过当初龙一对他和主子的控诉，那些话他本来是没有在意的，可是见到龙沐斯今日的举动，他就想起了龙一当初的话。 “殿下当真喜欢徐天泽吗？若是喜欢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徐家之事，殿下不是也有插手吗？”龙一眼中的不甘宛若实质，声音却是带着怨毒。 在他看来，自己的主子一直都是一个以利益为先的人，无论是什么人，无论忠心与否，无论跟随时间长短，只要需要牺牲或是舍弃，那么自家的主子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当自家主子因为徐大人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惩戒他们这些下属的时候，龙一才会那么的不满。 这才有了当初徐大人参加自家主子和南小姐的婚礼，龙一直接在门口出言不逊的原因。 当然，最后龙一还是因为这些事情挨罚，甚至是最严重的暗卫刑罚。 龙二也记得最后龙一被舍弃的时候，他偷偷去看龙一最后一眼的时候，龙一对他的告诫。 “龙二你我这样的人，本就是为了主子生，为了主子死的。当初我也是从无二心，可是自从主子喜欢上徐天泽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 “那个只会专注利益的主子有了软肋，也变得犹犹豫豫，那最后主子是无法完成自己的野望的。” “我不为自己的事情辩驳什么，但是我想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必要的时候，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龙一的眼神带着温润的光芒，脸上也是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明明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龙二却从他的身上看出那一股淡淡的死意。 龙二没有应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将自己带来的龙一最爱的烧鸡，摆在了龙一的面前。 然后默默的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轻轻的一碰，一口灌下就沉默着独自离开了。 当时龙二看着天边的明月，他不明白，为什么龙一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明白龙一话语的含义。 直到今天看到自家主子从上书房出来，一路飞奔回到了府邸里面，站在院中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再到趴在徐大人的耳边，温柔的说着话的时候他才明白。 原来当初那个只为利益而行走的三皇子，也已经有了情感，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存在。 或许在别的勋贵之家，或者在平常百姓之家，亦或者是在江湖上，这样的变化是一件好事。 可是唯独在这儿，从无血亲的天家里面是一件极其难办的事情。 或者说，龙沐斯没有夺嫡，他还是那个毫无存在感、毫无母家帮衬的三皇子的话，这样的变化也不是一件坏事，甚至龙二他们这些个下属，也会为此由衷的感到高兴。 可是道路千万条，唯独那么一条不能走的，让自家主子走了。 一条粉身碎骨的道路上，走的人变成了有血有肉、有情感、有软肋，那等待他们的将会只有失败这个结局。 第237章 三姓亲子 “你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马征回来之后就见到龙二在那里仰声长叹。 龙二瞥了一眼马征，本来刚才感受到有人接近，他还是外松内紧的，多少还有些警惕，可是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就整个人彻底松懈了下来。 “有酒吗？”龙二痞气兮兮的，问向了马征。 “殿下还在里面，喝酒也不怕误事。”马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腰间的酒葫芦解下，抛给了龙二。 “无碍，殿下目前应该是顾不上你我的。”龙二说完就打开酒葫芦，开始往嘴里灌酒。 也不知是这酒排太烈，还是龙二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他的眼角出了好几滴泪。 马征见龙二的状态不对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上前，接过龙二递过来的酒，往自己嘴里也是猛灌了一口。 龙二不说，马征就不问，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这一葫芦的酒就见了底。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有什么事情？” “你若是想说，我不问你都会说；你若是不想说，就算我问了也是白问。”马征摊了摊手，将酒葫芦里面最后一口酒倒进口中。 龙二听到这句话直接气笑了，这话本身还是他教给马征的。 当时马征总是因为自己执拗的性子被殿下嫌弃，然后马征向他讨教妙招，他当时就是这么跟马征说的。 没想到有一天，这话竟然也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说徐大人活了下来，那以后主子还会围着徐大人转吗？”龙二的眼神迷离，身上已经泛起了酒气，但他还是将自己心底的话吐露出来。 “慎言！”马征听到龙二的话，身上的酒气都被惊散了不少。 他先迅速的扭头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周围只有他和龙二，两个人的时候才松懈下来，然后凝神看向龙二： “你我这样的下人，就算是主子再宽容，也不应该在私下里，这么讨论主子的事情。” “殿下的事，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应该讨论的。至于殿下想要做什么，你我听之任之便是。”马征先是告诫，然后就开始开解龙二。 总归不过是一条命，本来就是殿下的。那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留，不都是殿下说的算吗？又何苦在这里哀哉，叹哉？ 龙二听到马征的话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是没有办法跟马征进行互通的，就比如龙一当初对他说的话，亦或是自家主子今天的行为。 但是他也得要承认，马征说的话不无道理，因为无论主子如何做，他们的命都是主子的，他在这里想这么多，说到底还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徐天泽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但是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不断变化的情况。 那似远似近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是仅仅一些关键词，就足够让他疯狂的。 可是无论他有多么歇斯底里，都一直困在那个意识牢笼里面，怎么也出不来。 直到他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凭生出一股力气，让他直接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龙沐斯趴在自己的床前，还握着他的手打瞌睡。 这一幕让他有些许的恍惚，然后默默的将自己的手往回抽，只是来回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回来。 徐天泽心里有些不耐烦，直接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拍了龙沐斯后脑勺一下，趁着龙沐斯吃痛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放肆！”龙沐斯忽然惊醒，人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呵斥的话却率先脱口而出。 徐天泽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手放好，眼神无辜的看向龙沐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阿泽，可是好些了？”龙沐斯本来还怒气上涌，一见到徐天泽清醒过来，一时也是顾不上什么别的事情了。 徐天泽见龙沐斯还会下意识的摸后脑勺，心虚的将自己放在外面的手缩回被子里面，然后也不说话，就继续安安静静的看着龙沐斯。 “阿泽，本王，我不是故意大声的，你渴不渴，饿不饿啊？”龙沐斯见徐天泽这个样子，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后怕，开始不住的为自己进行解释。 “哦，对了，你现在应该是想见二皇兄吧，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喊人。”龙沐斯慌张的向门外走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阿泽现在这副安安静静的样子，多少有些吓人。 等到龙沐斯彻底消失在房间之中，徐天泽才松了一口气，不然等一会儿龙沐斯反应过来，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他对于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还是心有余悸。 说来也可笑，古有三姓家奴，今儿有他三姓亲子。 这个世界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棋局，而他就是那棋局之上的一枚小小的棋子，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跳脱出去的时候，都会再次被那幕后之人摆弄。 循环往复，永无宁日，不知道要如何才好，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解脱。 “阿泽，你感觉身体如何？” 徐天泽转头见到贤王走进来，收回眼中的烦忧，冲着贤王温柔的笑笑，然后伸出手。 见贤王快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徐天泽的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这一觉睡醒之后，感觉整个身子都是松快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贤王连声称好，他和齐老还是成功了的。 徐天泽收回自己的手，眼神幽深了几分。 看样子自己当初昏迷的时候，所听到的并不是什么幻象，而是真实发生的。 那么自己的师傅齐老，齐老也定然是在这王府之中的。 “阿疆，你可有事情瞒我？”徐天泽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然后温柔的看着贤王。 纵使他和贤王的身份有问题，可是他爱的是眼前这个人，无关身份、无关性别，亦无关权势。 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可以忍受贤王对他进行许多的隐瞒，尤其是涉及到性命这样的事情。 其他的，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唯独这样的事情不行。 第238章 你对不起我什么 贤王见到徐天泽脸上的表情，心中就是有些发虚，毕竟以往的时候，一旦阿泽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他每次都是这个时候，笑得最欢，如今轮到他本人的时候，他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更何况他现在瞒着阿泽的事情，还不少，如今一句是否有事情瞒着他，他是真的不清楚说的是哪件事啊。 “阿泽，是指？”贤王沉默良久，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看样子不止一件啊，多说说。”徐天泽恍然，本来就是诈一炸，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贤王见状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就是来看看阿泽的，怎么就变成了审讯现场？ 正当他眼神飘忽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龙沐斯，脸上就是一喜，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龙沐斯就率先开口了。 “那个，本王忽然想起来父皇先前宣本王进宫，既然阿泽这里暂且无事，那本王就先进宫了，阿泽你多加休息。” “嗯，替我向陛下问好。”徐天泽点点头，但是说出陛下两个字的时候，多了几丝咬牙切齿。 龙沐斯听后笑着转身离去，顺便给自己的二皇兄递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想要坑他，也要看他上不上当啊，要是换在其他的时候，他或许还会往前凑一凑，可是现在阿泽明显质问的语气，就说明没有好事发生。 贤王见自己的皇弟没有想要帮他的意愿，扭头就开始看向刚才雪卫站的位置，但是这一扭头根本就没有看到雪卫人影。 此时早就拉着银柳从屋里退出来的雪卫，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他刚才临踏出门的时候，回头瞅就见到自家殿下寻找他的身影。 吓的他赶忙出来，根本不敢在里面多待，至于自家殿下的死活，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这是想要寻谁来为你求助啊？”徐天泽盯着贤王，语气幽幽。 贤王见屋里只剩他和阿泽两人，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躲不过去了，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准备施展自己最后的绝招。 “阿泽~” “阿疆，我刚才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把过脉了。”徐天泽直接打断贤王的施法，说出了自己刚才的小动作。 刚才抽手的时候，贤王只顾着关心徐天泽身体状况，再加上两人本就举止亲密，所以贤王根本就没有在意和徐天泽的肢体接触。 可就是这不在意的一点，直接让徐天泽钻了空子。 “对不起，阿泽，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贤王收起耍宝的样子，默默抱住徐天泽。 此时他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有用，所以只能不住的跟徐天泽道歉，以祈求徐天泽的原谅。 “你对不起我什么？明明是我对不起你。”徐天泽眼眶通红，声音也是带上了一丝沙哑。 他龙沐疆能对不起什么？眼前这个人为了自己能活，直接以命换命，他龙沐疆能对不起什么？ 是他徐天泽该说对不起，对不起这高高在上的贤王，为了他放弃夺嫡。 对不起芝兰玉树的二皇子，爱上了这么个短命鬼，到最后还要丢掉性命。 “你知道吗？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哪怕我根本就不能陪你踏上去封地的路，你也能平安的回到封地。可是你却把命给了我，你把它给了我！” 徐天泽没有在自己生命不断的倒计时中崩溃，更没有被自己一重接一重的身份所压迫，可是他却因为贤王的举动彻底绷不住了。 明明，眼前这个人后半生都可以无忧，可是到最后却要将生的机会留给他。 贤王紧紧抱住徐天泽，他知道他的阿泽为了他谋划有多少，也知道他的阿泽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离世，他根本就做不到。 “阿泽，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不想留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将这份活着的痛苦留给了你，对不起，是我欠你的。”贤王的声音低沉，泪水不断的模糊着视线。 “阿疆，我们换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你为我丢掉性命，这不值得。”徐天泽擦了擦眼泪，拥开贤王一字一句道。 贤王和徐天泽对视，他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坚定和决绝，就好像只要他点头，那阿泽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命还给他一样。 “收下吧，这是我欠你的。”贤王躺进了徐天泽的怀里，语气温柔缱绻。 只有在徐天泽的怀里的时候，贤王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安心，他很庆幸自己能遇到徐天泽，现在还能在徐天泽的怀里听着那胸膛有力的跳动。 徐天泽的眼神复杂，一遍相欠，两边相欠可能没有什么，可是怀里的人一直都在不断的重复着，那就说明他的心中确实有所亏欠。 可是两人这段日子形影不离，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相欠，后来也没有说相欠，怎么现在就开始说相欠了。 “阿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曾欠我的。”徐天泽语气坚定，将头轻轻靠在贤王的头上。 “倘若你我什么互换呢？”贤王从徐天泽的怀里起来，看向徐天泽。 他的眼中全是歉意，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可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等到徐天泽诧异的声音。 这猛得一抬头，贤王就看到徐天泽脸上带着笑意，丝毫没有愤怒，这个时候他才恍然，原来不止是他察觉到了，徐天泽也有所觉。 “什么时候？”贤王喃喃询问，表情有些呆呆的。 “你我都是无辜的，最开始的时候，我不恨宋玉，现在我自然不会恨你。”徐天泽将贤王的手抬起，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听，它在说爱上的是你这个人。”徐天泽带着宠溺，就像在哄一个胆怯的小猫。 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真诚表现出来，将自己的喜爱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贤王不是第一次见到徐天泽温柔的样子，可是每一次见到都会不自觉的沉浸进去，他脸色通红，配上呆呆的表情，让徐天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239章 你来了啊 要说宋玉是外表观赏极佳，内里冷血的毒蛇；那龙沐斯就是面上是毛茸茸，内心却是嗜血张狂的雄狮；太子便是表面无害，实则聪慧的边牧。 而贤王就是一只从内到外的猫咪，那种粘人还傲娇的小家伙，也是徐天泽最喜欢的小家伙。 “阿泽你笑什么？”贤王有些羞恼，他们明明谈论的是生死大事，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徐天泽重新将贤王拥入怀中，他明白贤王心里的愧疚，也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 所以他才这样轻轻接过了所有的事情，因为他没有办法过多的进行苛责，毕竟最终受益人是他。 可是不代表着他愿意就让贤王一个人离开，大不了最后的时候，他还能。 一想到这儿，徐天泽就用力的抱住贤王，再也不想说一些多余的话，因为任何话在如今都是有些过于的苍白无力。 贤王被徐天泽拥入怀中之后，就将头埋进徐天泽的胸膛里面，自从他上次从雪翠那里拿到信的时候，就一直在惶恐。 他当初是多么的看不起宋玉的一番作为，如今就是多么的难以开口言明。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的爱人，更不知道当真相被捅破的时候，徐天泽又会多么的绝望。 一直惶恐不安，甚至还可耻的庆幸，他的阿泽活不久了，或许可以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到最后带着彼此的爱意离开。 \"谢谢。\"贤王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谢谢他的阿泽给了全部的爱，也谢谢他的阿泽让他明白自己有另外的活法。 更谢谢他的阿泽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什么身份、地位、权势。 徐天泽和贤王彻底说开以后，反倒是更加的粘腻在一起。 龙沐斯本来还经常上门，但是见到两个人实在是腻歪的不像话，遂上门的次数就减少了许多。 但是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倒是没有隐瞒，悉数的告知给两人。 从科举最后的榜单被送进宫里之后，乾帝借由直接发落了不少朝堂上的大臣，但凡有反对的声音，皆是以同罪论处。 一夜之间上京城血流成河，人人自危。之后乾帝又让太子、龙沐斯、宋玉三人重拟榜单，将真正的贤才纳入朝堂。 一时之间新贵林立，乾帝几人的声望在民间高涨，就是徐天泽和贤王最后没有出现，也是在民间圈得不少的好感。 太后依旧是在翊坤宫里面紧锁宫门，淑妃倒是没有传出什么动静，至于长公主则是协助乾帝镇压上京城。 直到长公主用令牌调动三千禁军，一千鸾卫的时候，上京城的官员们才知道先帝和乾帝两任帝君，到底是有多么的信任长公主。 “师叔，师傅允许我去见他了？”徐天泽本来还在煮茶，一见到鬼医就直接站了起来。 也不由得他不紧张，自从确信了贤王为他换命之后，他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师傅，齐老来了。 可是当他想要和齐老见面的时候，鬼医却一直都守在院门口，根本不给他探望的机会。 要不是从贤王的口中知道，齐老还活着，可能他现在根本就做不到这么冷静。 不过再冷静，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而已，他还是想要见见自己的师傅的，这也是他见到鬼医忽然出现在贤王府兴奋的原因。 “嗯，师兄想要见见你。”鬼医一言难尽的看着徐天泽。 虽然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的师兄马上就要死了，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此人，可在怎么说，他都不能让他师兄抱着遗憾离世。 “去见见他吧。”鬼医强忍着哽咽，说完就扭身离开。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毒杀了徐天泽，哪怕知道徐天泽百毒不侵，他也抑制不住这样的冲动。 “阿疆，我们走。”徐天泽一直都有注意鬼医的神态，他可是没有错过鬼医眼中的落寞。 至于其他的恼恨，和一丝淡淡的杀意，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设身处地的想，若是换做是他身边的人，为了一个人抛弃生命，他也会恨那个人。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当事人，看似没有再懊恼自己不争气，可是每每抬头望向贤王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有着懊恼与绝望。 说回来，鬼医脸上的落寞给徐天泽一个很不好的感觉，所以徐天泽想要立刻起身赶往景王府。 贤王见徐天泽这般焦急，默默的起身跟在徐天泽的身后，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里却是不住的在叹气。 如今已是半月有余，本来以齐老的身体状况也不过三五日，是鬼医穷尽一身医术，才让齐老多活了这么些时日。 就是他也是跟着沾了光，才能一起挺到至今，不过想来现在齐老已是强弩之末了。 “师父，您怎会？”徐天泽下了马车就直奔齐老的院子，连一旁的龙沐斯，他都没有寒暄。 可是当他见到躺在床上的齐老的样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震惊，他一步一步的向着齐老走去。 每一步都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到了齐老的床前，他双膝跪在地上，伸手握住那苍老干枯的手掌。 “泽儿，你来了啊。”齐老好像才感知到外界的情况一样，缓缓睁开眼睛，气息游离。 “噬心毒蛊本就是极其凶残的蛊虫，如今这样还算是好的，不用为老夫担心。”齐老浑浊的眼珠转向徐天泽，想要再好好看看自己的徒儿。 这蛊虫是他复刻的，自然知道一旦到了最后的时限，蛊虫会直接吸取宿主的生命、血液、骨髓。 本来以为这已经足够痛苦了，所以他才会将蛊虫转移到自己的体内，可是没想到蛊虫竟然准备彻底啃食尽心脏，再怕再破体而出。 哪怕是最后的日子，也不让人得到片刻的安宁，也还好自己的小师弟还在身边。 所以齐老让自己这小师弟用针灸封闭了所有穴道，全靠每日的药液活着，不过也总算是将蛊虫彻底留在体内。 “师父，明明是该我承受的，是徒儿不孝。”徐天泽注意到齐老左手臂上的鼓包，更是愧疚。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师父将蛊虫给处理了，没想到最后是转移到了他自己的体内。 第240章 用值得和不值得来衡量 “是为师想法，最后也是为师做的，与你何干？”齐老笑出声来，丝毫没有怪罪徐天泽。 事情都是他做的，最后也是他做的决定，当时这个孩子可还在昏迷之中，与他何干？ 徐天泽疯狂的摇头，事情不是这么算的，明明就是他为了徐家，决定成为毒人。 也是他最后恳求齐老为他植入噬心毒蛊，更是他为了能早日摆脱乾帝的控制，一次又一次的劳损自己的身体。 可是到了最后要承受代价的时候，却是他的师父来承受。 当初明明将这秘法撕毁，怎么还是重现在世间？ “傻孩子，为师怎么忍心让你就这么带着遗憾和痛苦离世？”齐老抬起苍老的手，抚摸着徐天泽的脸颊。 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徐天泽在想什么，齐老一看就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如此的痛心。 知道要赔上两人的性命，才能救下他一人，所以徐天泽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秘法毁掉。 可是他忘了，自己的亲友既然愿意以命换命，那就定然不会放弃让让生的机会。 “你啊，终究是太过于善良，如若不是到了最后，都会想办法给他人留有活路，却不知道这最后还是会害了你。”齐老说完，抬着的手无力垂下。 那双早就疲惫的双眼，最终还是彻底的闭上了，只有嘴角带着一丝欣慰笑意，可以看出他走的很安详。 “师父！！！”徐天泽凄厉的呼喊，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 他只顾着悲伤，只顾着听齐老的训诫，这一回神他的师父就彻底离开了他。 徐天泽伏在床边，脑海中全是自己和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他和齐老是半路师徒，但是齐老对于他的真心，他一直都是能够感受到的。 如今骤然分开，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更是难以接受。 “你不进去看看？”龙沐斯和贤王并肩站在院子中，看着敞开的屋门。 贤王摇了摇头，他从徐天泽进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想要给这对师徒留有最后的空间，才没有进去。 本来忽然听见徐天泽的哀嚎声的时候，贤王下意识的抬腿就要踏进屋内，可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进去。 “他总要自己去面对的，就像之前的那样。”贤王语气虽平淡，但还是透着一丝悲伤。 随后他又在内心里，悄悄补上一句：就像没有我一样。 龙沐斯闻言，脑海中突然变得空白，整个人都有些茫然，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一个自己曾经听过的声音。 他将声音汇总结合成了一句话：“值得吗？” “值得。”贤王先是一愣，然后眼神坚定的转向龙沐斯。 “这世间之事，不是所有都能用值得和不值得来衡量的。”贤王抬头看了眼院中的桂花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但是皇弟一定要一个答案的话，那一定是值得。” 龙沐斯顺着贤王的目光，看到了院中已经长成的桂花树才恍觉，原来又到了一年桂花十里的日子了。 他其实也明白，值得还是不值得，对于贤王来说早就没有了意义，就像一开始的时候，贤王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宋玉也一直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就算是太子也是有着始终坚持的目标，唯独他一直犹犹豫豫，左右横跳。 但从这一方面上，他就已经是输了的那个人了。 “皇兄教诲，本王醒得了。”龙沐斯对着贤王真心实意的拱了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他决定再给自己几日的时间，让自己再好好想一想，他要的，到底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还是愿得一人心，白手不分离。 这几日也算是给徐天泽和贤王足够的独处时间，算是让两人好好的告别吧。 “阿泽，心中可好受些？”贤王见到徐天泽失魂落魄的出现在门口，虽然心中有些心疼，但是也没有上前。 “师叔呢？”徐天泽茫然的抬起头，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鬼医的身影。 按理说，鬼医既然通知他，就说明早就给齐老好过脉，也是知道齐老的状态的，应该是守在这个院子之中的才对。 “未曾见到。”贤王摇了摇头，见徐天泽身子已经开始摇晃，才快步上前扶住了徐天泽。 “敛尸吧。”徐天泽声音低迷，拍开贤王的手臂，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向着外面走去。 再之后就是为齐老停灵，这期间叶太医来过、长公主、宋玉、太子来过，就是神医谷里面的人也是月前就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最后赶上来见齐老最后一面。 唯独鬼医一直都不见踪影，七日之期已到，徐天泽见鬼医依旧没有出现，只好封棺按着齐老的要求，活化尸身送回神医谷。 再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徐天泽准备和贤王一起回封地。 “谁送来的？”徐天泽本来和贤王正在下棋，忽然见雪卫抱着一罐桂花膏过来，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头。 自那日之后，他再也不碰桂花膏这样吃食，贤王也是从不允许府里出现桂花膏，这雪卫直接抱着一罐过来，只能说是有人送上门的。 但这也是最让徐天泽费解的地方，要知道姜雪已死，剩下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宋玉了才对。 若是宋玉想要见他的话，直接来便是，无需送上这桂花膏，否则定会惹恼了他。 “是一个农妇，那农妇说只要大人见到此物，就会见她。”雪卫回答的一板一眼的。 本来他还不相信农妇说的话，毕竟贤王府的人也只知道，贤王府没有桂花膏这件事情，其余的原因不知道。 雪卫却是知道，这是因为徐天泽不喜桂花膏这一吃食，所以农妇送这个上门，别说见了，不直接轰出去都是好的。 但是农妇说的太过于笃定，所以下人才会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事情禀告过来，他去了府外，见了农妇总觉得农妇熟悉，这才试着送进来。 没想到这一送进来，徐天泽立马就有了反应。 第241章 扔到乞丐窝里 徐天泽听到雪卫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因为他在京郊附近还真没有什么认识的农妇，但是考虑到这农妇可能也是帮他人办事，这才点点头，示意雪卫将人带进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看样子是有人看不惯你我这般悠闲了。”贤王将手中的棋子扔下，整个人靠在软榻上，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 “如今也算是失势，但凡长眼睛的，都不会来招惹你我。”徐天泽直接起身将小桌子移到一边，让银柳收拾。 至于他自己，则是贴着贤王走下，然后搂着贤王丝毫不避嫌。 近些日子，徐天泽是愈发的爱粘着贤王了，以前还要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如今倒是不用有所顾忌了。 毕竟随着圣旨一下，这上京城都传遍了，二皇子和徐家遗脉离经叛道，喜好龙阳，早已订了终身，不日就要离开上京城去封地了。 都传出去的东西，他二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再说了，他们也只是关起府门过自己的日子，也没有出去惹人厌烦。 “往那边去去。”贤王不耐烦的推了推徐天泽。 虽说已是初秋，已有了几丝凉意，但是那也不过是早晚的时候，晌午还是有些闷热的。 这人先前的时候，身子寒凉贴着还好一些，如今倒是身子暖如炉，一贴过来身上就是一身臭汗。 他是实在难以忍受，毕竟自己一直都有些小洁癖的。 徐天泽听到之后直接贴的更紧了，身子还一耸一耸的，蹭来蹭去。 “殿下、大人，人带来了。”雪卫进来就见到这一幕，赶紧战术性咳嗽，进行提醒。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徐大人和自家殿下的状态，但是每次撞上的时候，他都有些尴尬。 这么想着，雪卫又去瞄一旁的银柳，只见银柳手上动作不停，眼中却是闪着奇异的光芒 。 最让雪卫难以置信的是，银柳脸上竟然还挂着几丝奇特的笑容。 相对于雪卫和银柳淡然的反应，跟着进来的农妇反倒是震惊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进还是退。 “翠竹？！”徐天泽本来也没在意，向着雪卫身后一瞥，反倒是惊讶出声。 “你怎么还活着？”徐天泽脸上带着怒气，起身围着翠竹转了一圈。 不过是些许年月未见，翠竹如今这模样，倒是很少有人能认出来了。 脸上的沧桑看着不像双十年华的人，倒像是农家半生凄苦的老奶奶。 佝偻着腰，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再加上身上破破烂烂的旧衣裳。 若不是因为翠竹自幼跟在姜雪身边，徐天泽都难以认出来。 保下翠竹的人，当真是用心良苦，若不是翠竹舞到他面前来，恐怕就是街上偶遇，他都未必会认出来。 “奴婢翠竹，见过徐公子。”翠竹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待到徐天泽打量完，直接跪下行礼。 这期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不论谁让你逃出生天的，但是你既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徐天泽冷笑着又坐了回去。 他可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当初翠竹给他的那一板砖，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也就是最后姜家灭了，姜雪也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徐天泽才放下了。 可是如今翠竹都还活着，那就难保姜雪是不是还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大人奴婢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如今来求见大人。”翠竹依旧一脸的平静，诉说着自己的来意。 “没兴趣。”徐天泽直接打断了翠竹的话，看向雪卫，“将她拖下去，扔到乞丐窝里，任人施为。” 说完，徐天泽嫌弃的看了翠竹一眼：“当初我怎么过来的，你也尝一尝，想求我也要撑过三天。” 说完，徐天泽就挥了挥手，示意雪卫将人给拉下去。 真当他是什么很贱的人不成，谁来求他他就要听一听，帮一帮的。 “大人，徐大人，您先听奴婢说。奴婢真的等不到三天啊。”翠竹一直以来的淡然一瞬间就破功。 她本就是孤注一掷来此，自然就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但是若真等到三天之后，恐怕她就什么都白费了。 本以为徐天泽还是像以往一样，再加上小姐最后见面时的剖白，徐天泽定会看在情分上给与她一定的帮助。 没想到小姐才离世没有多久，难不成徐天泽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成？ 那她今日此举，不仅把自己搭进去，最后的期许也没有了。 “可觉得我恶毒？”徐天泽转头看贤王目光幽深的盯着自己，先是一愣，然后直接笑了出来。 任谁发现自己以命换命救下的，是一个恶毒的人，恐怕心中都不会太好受吧。 不过徐天泽依旧没有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表现了出来，他想要告诉贤王，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抛去了所有的一切，贤王仍旧爱着他，他又何须遮遮掩掩，不把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告诉贤王。 “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你爱的是我这个人，我又何尝不是？”贤王主动贴上去，钻进了徐天泽的怀里。 他龙沐疆爱的，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分，而是一个精于算计，将上京城所有人玩的团团转，又有些狠辣的棋子。 所以，他的阿泽是什么样，他都不会失望的。 “可要派人去调查一下？”贤王在徐天泽的怀里仰着头，眼中有着些许的笑意。 “自然要去看看的，这翠竹既然想要利用我，总要让我知道她遇到什么问题才好。”徐天泽低头印在贤王的唇上，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 果然是心意相通的爱人，不仅能知道彼此的心意，就是味道也是那么的合乎口味。 “阿疆~”徐天泽的声音忽然暗哑，喉结不断的滚动着。 贤王脸色腾的红了起来，想着最近确实没有开荤，再加上真气调息的也差不多了，遂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徐天泽。 徐天泽一见贤王同意，直接抱着贤王就进了里屋，银柳也是直接推了出去，顺带关上门。 第242章 总要学会向权势低头 “国公爷，咱们回吧。”戴年见宋玉还在贤王府门前站着，又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心中有些无奈。 当日自家国公爷得到消息的时候，就赶来贤王府了，但是连贤王府的门都没有进去，就这么一直在府门口站着。 若说还是从前，贤王总归也是要碍于谣言的压力，让自家国公爷进到府内去。 可是如今这贤王府早就是徐大人当家了，再加上他家国公爷惹恼了徐大人，这贤王府的门，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哪怕是自家国公爷在这门口站了三天两夜，也不见徐大人松口的，反倒是周围聚拢的百姓越来越多。 “本就是我的错，总归要给阿泽一个认错的态度的。”宋玉声音平淡，就好像看不见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一般。 本来也是出于内心的愧疚，他才会救下翠竹，更是直接将人给送走了，谁知道最后这人不仅回来了，还直接找上了徐天泽。 若是真有什么凄苦的事情，直接找上镇国公府就是，为什么非要到贤王府这里来。 宋玉心中有些懊悔，倒不是对于救下翠竹的懊悔，而是对于自己没有蛮好徐天泽而后悔。 他二人之间的间隙已经足够多了，若是还有可能，这些问题和意外还是早些避免掉比较好。 “国公爷有什么错？本身便是身不由己的事儿，怎么到头来承担错误的只有国公爷？”戴年不免的为宋玉打抱不平。 他的主子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图谋，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别人的计划打乱，已经足够可怜的了，现在还要低头讨饶，这种事情要向哪去说理去。 宋玉闻言眉头一皱，转头刚要训斥就听到了贤王府大门打开的声音，徐天泽的声音也是从大门的另一头传进来： “那照你这么说，有问题的反倒是我喽？”徐天泽也是没想到自己就是出来看看情况，就直接听到了戴年的抱怨。 “属下不敢。”戴年见到徐天泽出现，直接后退半步冲着徐天泽抱拳。 毕竟眼前人是他主子的心上人，当面顶嘴，到最后不仅自己落不得好，他的主子也会被人看不起。 “我看你不是不敢，倒是敢的很啊。”徐天泽见戴年一脸的不服气，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我犹记得当初徐家被屠之后，我刚回到上京城，你对我说的话。” 戴年听到徐天泽的话，神色一僵，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宋玉，但是徐天泽根本就没有给戴年机会。 “徐大人，现在这上京城世道变了，徐家早就是过去了。这人啊，总要学会向权势低头的不是？”徐天泽学当初戴年的神态，惟妙惟肖的。 随后徐天泽话音一转，语气森然：“今日，这话我不仅送给你，也送给你的主子。” “宋玉，你我早就到了要分清楚的时候了，你既然错了就要摆正自己的态度，不然我还以为错的那个人是我呢。” 徐天泽说完，又转身向着府里走去，他就多余出来，徒惹了一身的晦气。 “翠竹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是希望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是知道我的。”徐天泽人已经进去了，话音隐隐约约从尚未关闭的门中传来。 在徐天泽看来，人死尚且不能让所有的仇怨都消失不见，更不要说现在人还活着了。 宋玉当时是怎么想的，徐天泽根本不想要多加猜测，他只是看到了翠竹还活着的事实。 也还好，宋玉没有把姜雪也给救下，不然他一定会再杀一次她。 至于宋玉，有些东西总是理不清的，还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直接两情来的实在。 这样也算是让自己可以专心的陪在阿疆的身边，无关人直接远离的好。 “主子。”戴年一脸的灰白，语气都有些不足。 “回去吧。”宋玉斜了戴年一眼，又看了一眼紧闭的贤王府，直接上了马车。 他知道戴年虽然一直都是儒雅书生的外在形象，但是骨子里也是有着一些傲气的，甚至还有着一点儿捧高踩低。 但是每一次宋玉安排的任务，戴年都完成的很出色，久而久之这点儿小毛病，宋玉也就不在意了。 毕竟人无完人，只要得用就好。 没想到就是他这一点疏忽，让自己今天是彻底失去了向阿泽解释的机会。 以如今阿泽的心性来看，恐怕今日的话，并不是一时的气话，甚至根本就不屑接招，让他的算盘直接一空。 本来他还想着用这次的机会，加上上京城百姓之间谣言，再谋划一些的，如今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戴年张了张嘴，见周围确实不是一个可以领罪的地方，也是干脆利落的翻身坐在马车前辕，让车夫驾车回镇国公府。 徐天泽本来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怒气，但是见到贤王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的时候，好吧，他还是很气愤。 “怎么了？气性这么大。”贤王看着气势冲冲走进来，一把抱住他的徐天泽，脸上有些诧异。 “我跟你说，我就不应该去府门口转悠。”徐天泽语气委屈，直接缩在了贤王的怀里。 然后贤王听着徐天泽将府门口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还有雪卫在一旁补充，最后听完之后，贤王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那戴年就和他的三皇弟那的龙一相同，也是有着一些隐晦的心思存在的，不过也是挨不到他和徐天泽。 不然贤王早就直接给捅出来了，见徐天泽说出来之后，情绪直接稳定下来，贤王就知道徐天泽虽然有些气愤，但是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情。 不过徐天泽不在意归不在意，贤王可不会就这轻易的让戴年好过。 “将那件东西给咱们的镇国公送去，就说是本王无意间发现的好东西，给镇国公看看。”贤王示意雪卫将书房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 徐天泽见贤王和雪卫打哑谜，有些猜不透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一会儿望向已经离开的雪卫背影，一会儿又抽抽贤王的。 “阿泽想知道？”贤王见徐天泽脸上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笑着打趣。 第243章 自荐枕席 “嗯嗯，阿疆快说。”徐天泽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贤王都说的这么明确了，那东西一定会让宋玉丢脸，所以徐天泽才会这么好奇。 贤王笑眯眯的看着徐天泽，然后缓缓张口：“我不告诉你。” 徐天泽本来还很兴奋的，结果一听到贤王的话，直接脸色变黑。 他就说为什么刚才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阿疆~你说不说？”徐天泽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直接将咸猪手伸过去。 他有法子故意捉弄他，他也有法子好好“惩罚”他。 “别过来啊，你要是过来，晚上别想上我的床。”贤王直接拍掉了徐天泽的咸猪手，就往一边躲。 光天化日的，一两次也就算了，总不能次次都惯着他。 不然这样子，显得他堂堂贤王太过于廉价了不是。 “不是吧？阿疆你就这么心狠不成？”徐天泽一脸受伤的样子。 但是表情是这个样子，可是身体表现就是另外的样子了，他一步一步的向着贤王靠近过去。 至于贤王的警告，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口是心非的话而已，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晚上能不能上|床，那是晚上的事情，现在先吃到嘴比较重要，大不了晚上的时候，他再自荐枕席就是了。 无论是哪种，他都不吃亏，他的阿疆也不吃亏的。 “你现在与其在这里耍宝，还不如先将翠竹给处理了。”贤王见徐天泽这贱兮兮的样子，不由得直接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天泽是本性如此，还是以前装的太好，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他也很喜欢，但是一想到以前需徐天泽的样子。 贤王就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当初自己是被骗身骗心的那个。 也就是徐天泽不知道贤王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然可能真的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骗到手了，所以才不装了，让贤王察觉出来了。 “有什么可处理的，她的女儿无辜，别人的孩子就不无辜？如今身为人母，倒是知道心软了。”一谈到翠竹，徐天泽也是严肃了起来。 “那你不还是将人给救下了？”贤王在一旁暗戳戳的拆台。 徐天泽的心口不一，贤王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别看徐天泽在这里一副冷漠的样子。 其实，在一开始察觉到翠竹的目的的时候，徐天泽就已经将人给救下来了，在这里风言风语也不过是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发几句牢骚而已。 “我那是想要那那个小丫头再折磨折磨翠竹，来取得报复的快|感，你怎么老是拆我台？”徐天泽很不高兴，偏偏拆他台的人，他还不忍心伤害。 “我知你恨，也知你心软，君子从来都是论迹不论心，阿泽你该放下了。”贤王走到徐天泽的面前，捧起徐天泽的脸仔细端详。 这世间就是这样，素来不公，但是最后坚持撑伞的人，往往是因为他最初的时候没有伞。 翠竹到底不是主谋，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这几天消息不断，他们也是知道了翠竹受到了不少的磨难。 躲躲藏藏的，最后嫁给了一个只会花言巧语，最后吃喝嫖赌的懒汉，不仅被骗得身无分文，就连唯一生下的女儿，也是被那懒汉卖给了一户人家做阴妻。 也难怪翠竹最后走投无路，寻上门来。 翠竹是个聪明的，她的计谋很拙劣，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但是偏偏让她赌对了。 他的阿泽还是会一如既往心软，只要不是到达一定的地步，他的阿泽都会留有余地，所以她的女儿得救了。 贤王想到这儿，直接将唇印在了徐天泽的唇上，他忽然有些心疼自己的阿泽，也是有些庆幸翠竹的出现。 “阿泽，我知你对于姜雪的事情一直跟耿耿于怀，如今翠竹的出现，是不幸，也是幸事不是吗？” “阿疆，你终究······罢了，走吧。”徐天泽松开手，后退了半步，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只是摇头叹息。 他的阿疆对他很好，很好，所以有些事情本就没有必要说的过于清楚，那样只会伤了最后的情分。 既然阿疆是这样想的，那他就这么做就是了，至于姜雪的事情，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谈的，平白让活着的人烦心。 雪卫一直闭着眼睛守在柴房门口，听到动静睁开眼，见到来人是徐天泽和贤王，赶紧行礼。 他还以为按照三日前徐天泽的样子，这翠竹应该还有些苦头要吃才对，谁知道只不过是下了些致幻的药物而已，这般轻飘飘的行事，反倒不像是徐天泽和他主子的作风了。 总不能是，这人一旦爱意充斥胸腔，整个人也变得心慈手软了不成。 “开门吧。”徐天泽看了一眼雪卫，直接开口。 待到走进去时，徐天泽就看到翠竹双目无神的躺在枯草上，根本不在意来人是谁。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浑身破破烂烂，枯黄头发的小乞丐直接扑到了翠竹的身边。 翠竹听到小乞丐的声音，身子先是一僵，然后眼神聚焦，最后猛的起来将小乞丐抱在了怀里。 “我的丫儿！”翠竹的声音带着痛苦、激动，还有着丝丝安心。 徐天泽见到这个场面，直接转身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翠竹母女。 有的时候，徐天泽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该死之人有之，无辜之人亦有之。 可是却总是心软，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阿泽，我们过几日见过母妃之后再离开吧。”贤王站在徐天泽的身边，侧头看着徐天泽。 他知道徐天泽为什么出来，因为徐天泽也在思念自己的母亲，那个徐府的主母。 但是如今生身母亲就在眼前，他的阿泽也可以无需思念，只要想见便可以见的。 就是那无形的母爱，也可以浓浓的包裹着他的阿泽的。 徐天泽听到贤王的话，眉头拧起，但是没有说什么，他抬头望向墙头的桂花，神情恍惚。 第244章 那不过是最轻松的方式 他是有母亲的，那个总是笑着亲手给他煮桂花团子的母亲，那个总是让大哥、二哥让着他，护着他的母亲。 徐天泽恨徐立，到最后也恨徐继学和徐世平，可是唯独没有恨过徐家的主母范氏，因为他在范氏的身上感受到过浓浓的母爱。 他想，或许范氏根本就不知道他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对着他们三个一视同仁，甚至更多的时候，还让另外两个多多让着他一点。 只是到最后，范氏也因为徐家最后的决定，彻底离开了这世间，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过光明正大的母爱了。 甚至连“母亲”这两个字，都再也没有喊出口的机会了。 过了许久之后，翠竹拉着那个小乞丐走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徐天泽和贤王的面前。 “奴婢谢过贤王殿下，谢过徐大人。”翠竹的声音诚恳，整个人的姿态放的很低。 徐天泽想，恐怕现在的翠竹才是真正的翠竹，那当初的恶毒也好、三日前的淡漠也罢，都不过是伪装罢了。 “我知你最是忠心，可是你的主子最后因我而死，你走投无路不去求镇国公府找宋玉，反而来寻我是何意？”徐天泽低头俯视着跪拜的翠竹，丝毫没有要人起来的意思。 翠竹听到徐天泽的话，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从她准备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最后是被镇国公救出来的事情，是一定瞒不住徐天泽的。 但是翠竹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因为她当时是因为手中还有着些许的东西，能和徐天泽做交易，一但徐天泽不想搭理她，她就将东西拿出来。 可是如今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她也是彻底冷静下来，没了最开始的冲动，她就有些难以下定决心，将东西掏出来给徐天泽了。 毕竟这东西说到底，也是有着挑拨的嫌疑，她又不是聋子、哑子，最近徐天泽几人办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她也有些摸不准了。 “奴婢有小姐留下来的一封信，是给大人的。”翠竹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从怀中将信给掏了出来，低着头双手呈上。 徐天泽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翠竹被下了致幻药物昏迷之后，雪卫就将这信拿给他了，最后他发现信上的内容全是一些致歉的话，就又让雪卫给塞回去了。 现在这信又要递到他的手里，让他感觉实在有些无趣。 但是他可是有注意到翠竹的犹豫的，这说明这封信不过是个彩头罢了，翠竹应该还知道一些其他的秘密，不过是记在脑子里，而非纸上的。 “没了？”徐天泽见翠竹不上道，不耐烦的暗示。 翠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你既然现在彻底冷静下来，应该就明白我只是给你下了致幻的药物，而非将你扔进了乞丐窝里。” 徐天泽见翠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丝淡笑，这让贤王警惕的向旁边挪了小半步，因为他知道徐天泽要开始了。 “但是那幻觉极其真实，你可知为什么？”徐天泽见翠竹茫然的抬起头，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因为那药是我制的，而那幻境正是我所经历的，就在徐家被屠的那个晚上，在被你们扔在的破庙里。” 翠竹本来见徐天泽脸上诡异的笑容，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知道徐天泽说到“亲身经历”、“徐家被屠”、“破庙”这样的字眼的时候，翠竹惊恐的瞳孔放大。 那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屈辱的任人施为的情景，光是幻境就已经让她喘不上气来，更不要说亲身体验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徐大人放过奴婢的女儿，奴婢愿意以死谢罪。”翠竹赶紧邦邦德尔磕头，因为用力，额头磕出血来都没有停下动作。 从徐天泽说出这种隐秘的时候，翠竹就明白自己定然是难逃一死，可是她的女儿是无辜的，她若是早知道是这样，那她宁愿去镇国公府求助，也不敢再出现在徐天泽的面前。 “死？那不过是最轻松的方式，我只想让你的女儿经历和我一样的事情，这样我才能好受一些。”徐天泽脸上的笑容彻底癫狂起来，语气带着森然的杀意。 贤王虽然知道徐天泽只是为了恐吓翠竹，但是这种每一次都要先揭开自己伤疤的方式，真的让贤王既心疼又无奈。 他记得最开始发现徐天泽喜欢用这种方式的时候，他骂过他是疯子，是为了博取关注的可怜虫，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猪。 可即使是这样，徐天泽仍旧是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哪怕他反感，甚至很久都不搭理徐天泽，徐天泽仍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住，就质问徐天泽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徐天泽的回答让他到现在都不敢面对。 “你厌恶的是诉说过往的我，还是已经脏了的我？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不幸，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同情你，到最后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厌烦。” 徐天泽仰头叹息，随后又看向贤王，目光深邃而空洞：“但是我走不出来，自那以后，我所有的夜晚都会伴随着噩梦，所有的噩梦都只是那夜的循环往复。” “最开始的时候，我会惊醒枯坐到天亮，再到后来，半夜醒来也不过是翻身继续睡下，继续噩梦。你以为我是忘了吗？不，我只是麻木了。” “所以我想，只要我说的多了，最后我也会麻木，就像再说一个说话一般，可是我做不到啊~” 贤王当时听完徐天泽说的话，想要给徐天泽一个拥抱，可是徐天泽直接躲开了，他扭身离开的干脆，背影上却有着化不开的阴暗。 自那以后，贤王再也没有在徐天泽面前，表达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徐天泽也是一直都避免，在贤王面前表现出来，更不会诉说相关的事情。 可是在翠竹出现的时候，徐天泽最后还是绷不住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可是当初的帮凶啊。 第245章 当真是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蠢货，还不将知道的都说出来，难不成你真想让自己的女儿走一遭不成？”贤王见翠竹还在那里磕头，就忍不住怒斥出声。 没有看到他的阿泽眼中的癫狂已经止不住了，恐怕翠竹再不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他的阿泽就真的要将这个小乞丐扔进去了。 “我说，我说，我都说出来，还请大人一定要放过我可怜的女儿啊。”翠竹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她赶紧抬起头说话。 但是刚才磕的那么用力，这猛的一抬头，眼前直接一黑晕过去了。 贤王：······ 徐天泽：······ 雪卫\/银柳：······· “废物，送到新来的府医那里去，还有这个小丫头一并送过去，等翠竹醒来再说。”徐天泽低骂一声，但是该有的吩咐都吩咐下去了。 他 在这儿真是直接白折腾半天，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倒是把自己的肚子都给折腾饿了。 “银柳，准备些易消化的宵夜，我饿了。”徐天泽转头吩咐翠竹一声，然后就拉着贤王离开了。 贤王坐在餐桌前，看着徐天泽一手握着鸡腿，一手拿着夹肉烧饼的时候，罕见的沉默起来。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平复徐天泽的情绪，结果徐天泽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他打了好久的腹稿一下子就没有了什么用处了。 偏偏他今日还没有什么食欲，只能坐在这里安静的看着徐天泽大口吃肉的场面。 “怎么了？当真不吃点儿？”徐天泽实在无法忽视贤王的目光，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吃相不太雅观，只能想法子转移贤王的注意力。 “你的易刻化的食物？”贤王扫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实在有些难以言语。 最开始的时候，银柳端上来的正是这些清粥小菜，但是徐天泽喝了一碗粥之后，又说要吃些荤腥，银柳又去厨房取来的烧鸡和肉饼。 他的阿泽还真是性子变得快，三餐顿顿不落，晚上却总要来点儿宵夜。 有的时候贤王还是蛮庆幸自己有不少的家底的，不然还真的未必能在维持贤王府日常开销的情况下，让徐天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 徐天泽听到贤王的话，尴尬的笑出声来，他本身就是一个十足的吃货，但是之前一直都是身上担子不断，再加上时间一直都是紧巴巴的，所以都是压制着自己的小癖好。 后来偶有闲暇时，五感渐弱，甚至味觉、嗅觉直接失灵，自然也就没有吃的兴趣了。 如今彻底恢复过来，自然是压制不住原本的性子，想吃什么都不会遏制着自己了。 “阿疆是不是嫌弃我吃的多？”徐天泽放下鸡腿，将肉饼三两口宣进嘴中，便停了下来。 若是阿疆嫌弃他吃的多，那他以后少吃一些就是了，当着阿疆的面也会克制一下自己的。 “吃的多又何防，这偌大的贤王府难不成还养不起你？”贤王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掉徐天泽嘴边的油渍，“我只是在想刚才的事情，你现下可有好些？” 徐天泽面上笑容一滞，紧接着又恢复过来：“自然是好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是都放下了的。” 就算放不下，他也不会再让自己被折磨下去，不过是已经麻木的无所谓了而已。 时间向来只会让伤口结疤，却不能让伤疤永远的消失不见，恢复如初。 贤王听到后笑着点点头，面上带着温柔，他和徐天泽这般风风雨雨的，也算是走到了最后，往后的事情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二人分开的了。 等回到封地的时候，他们就过自己的小日子，那皇位就让太子和龙沐斯去斗吧，说不得还要加上六皇弟。 “眼下六皇弟明日边回京，到时你我一同进宫观礼，拜别母妃之后，便可以启程了。”贤王讲了讲在上京城最后的事情，双眼微眯，透着喜色。 离去往上京城的日子越近，贤王就越是开心，若不是六皇子在归京的途中遭到刺杀，恐怕早就已经到了上京城了，他和徐天泽现在早就踏上去往封地的路上了。 也还好，不过是迟了几日，眼下也就只有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只是贤王实在是对于去往上封地过于向往，反倒是忽略了近日来上京城各处不对劲的地方，等到贤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晚矣。 徐天泽听到贤王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就起身将贤王横抱起来，向着屋里走去，这自己是吃饱了，总也要自己的小兄弟吃饱了才是。 “阿泽，唔~”贤王被徐天泽这不打招呼的横抱起来，吓的惊呼一声，还没等说什么，就直接被堵住了嘴。 银柳在院中听见屋内传出来的靡靡之音，俏脸一红，又转头看到雪卫脸红脖子粗的呆愣愣的，直接银牙一咬，快速收拾桌子逃了出去。 一般这种时候，她都是直接躲在院子外面的，毕竟她是女子，和自家两位主子也是有不同的，反倒是雪卫身为男子更适合站在院中等待吩咐。 雪卫见银柳尴尬的离开，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职责所在，他是真的没有办法躲出去，只好闭着眼睛紧守心神。 次日，贤王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站在城门口，说是站着也不是太过贴切，更准确的说是，整个人懒散的依靠在徐天泽身上。 偶尔动作大一些，还能看到衣服隐藏不住青紫吻痕，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贤王当真是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难成体统。”宋玉在一旁越看，眼中越是红温，最后还是忍不住直接呛出声来。 贤王满脸红润，一看就是被滋润过的样子，行为举止也是带上了丝丝媚态，偏偏贤王本身就是长相俊美非常，这丝媚态不仅没有让他失去男子的特性，反倒是平添上了一丝诡异的和谐。 “没办法，谁叫阿泽昨晚要的紧，我这也是没有休息好啊。”贤王瞥了一眼宋玉，然后故作苦恼的往徐天泽身上靠了靠，整个人看着都好像挂在徐天泽身上一样。 第246章 有哪个是不偷腥的和尚 徐天泽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痛，神色之间有些不自然，主要是昨晚上确实是他不想要停下来，食髓知味还有下一句，那就是百吃不厌。 他对于贤王的身子，就是看再多遍，吃再多遍仍旧是觉得不够。 今天站在城门口的百官，时不时的将视线扫向他的时候，他还能镇定下来，但是贤王这个当事人不爽，那他就要给予反应了。 “阿疆想怎么站，怎么站便是，你我之间本就心意相通，难不成行个房事还要看别人的眼色不成？这站在周围的，有哪个是不偷腥的和尚？”徐天泽一把搂过贤王的腰，目光扫视周围。 百官也好，百姓也罢，但凡触及到徐天泽目光的，都是避开锋芒，毕竟徐天泽已经说得很明了了。 大家又都是成年人，自然是对于男女之事是水到渠成的，就是男男之事，有些官员也是私下里玩的极开的。 只不过他们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当众摆出来罢了，总要顾及自己和家族的几分颜面的。 如今徐天泽当众摆到面前来，谁也不敢接话，一但接了就说明他们是那吃斋茹素的和尚，可和尚尚且偷腥，更不要说他们这些在红尘里面滚动的人了。 徐天泽见周围没有反驳的，得意的翘起嘴角，但是当他目光触及的宋玉的黑脸的时候，整个人也是阴沉下来： “镇国公有时间关心旁人的私事，倒不如看看自己是否干净，本官当日所说可不是什么戏言。” 宋玉本来见到徐天泽对于贤王的维护，心中就有些酸涩，如今见徐天泽还在警告自己，一时心中更是复杂起来。 可是想到自己今日确实是得罪了徐天泽，眼下徐天泽还在气头上，他还是避着些才好。 于是宋玉只好闭口不言，表示自己的退让。 龙沐斯在一旁看着徐天泽对于贤王的维护，心中还是茫然一片，他想要选择权势，可是最后还是放不下心中的徐天泽。 可他就算是选择徐天泽，徐天泽也未必能看到他，就算是他的二皇兄死了，但是珠玉在前，他这种最后不会为徐天泽放弃的，又怎会入了徐天泽的眼。 “好了好了，这六皇弟马上就要回来了，是一件喜事，咱们都各退一步，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太子见事情了结，这才站出来当和事佬。 对于太子来说，徐天泽和贤王已经是即将远离朝堂，再也没有了威胁倒是不如卖个面子，更不要说他这几日因为跟着徐天泽进行科举，得到的诸多好处了。 而宋玉这边，他还是想着能拉拢就拉拢一下的，怎么说宋玉和他的三皇弟也是情敌的关系，定然不会站队三皇弟。 但是眼下六皇弟要回来了，太子也是有些拿不准，所以能拉拢到宋玉才是最好的。 “太子说的自然是，想来六皇弟也是快到了才是。”贤王笑眯眯的看完整场，眼见太子给台阶，自然是要带着徐天泽下的。 人都准备走了，那也没有彻底将宋玉得罪死的道理，若不是宋玉的红眼病犯了，说不得他根本就不搭理的。 “如今已是近晌午，六皇弟也应该是到了十里亭的。”太子点了点头。 本来他是准备去十里亭迎接的，然后父皇带着百官在这城门口迎接，毕竟六皇弟是大胜而归，是乾国的功臣。 可是临近日子，父皇忽然染了病气，这才让他来进行迎接的。 十里亭那边，则是长公主带人去迎接了，毕竟以长公主的事迹，这种做法虽然有些不妥，但也说的过去。 太子刚说完，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声音，众人知道这是人马上就要到了，赶忙整理自己的服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失礼。 就是贤王也是从徐天泽的身上下来，站直了身子，开始整理自己的服饰，将身上的青紫痕迹遮掩好。 对于将士，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礼遇。 “倒是没有想到再次迎接的是几位皇兄，当真是好久不见。”六皇子翻身下马，一见到太子、贤王还有龙沐斯三人，直接笑的开怀。 “怎么？现在是大将军了，我们这几位兄长难不成不够资格在城门迎你了？”太子也是开口调侃起来，就好像多年的分别没有让他们产生隔阂一般。 “哪能啊，沐沥见过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六皇子笑着挡了回去，然后正色向太子三人行礼。 徐天泽见到六皇子神情也是有些飘忽，说来他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六皇子了，当年六皇子准备去边关历练的时候，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年龄。 那时朝堂上下因为六皇子的决定，没少产生动荡，最关键的是乾帝竟然还同意了六皇子的历练。 徐天泽还记得当时六皇子去边关的历练已成定局，徐立曾对着他们三兄弟说过，这六皇子若是在边关存活下来，定会有一番成就。 如今的归来，就好像在应证徐立的话一般，上京城近些日子的安稳也算是彻底到头了，不过这好像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天泽哥？这么盯着本皇子，可是本皇子身上有什么不妥？”六皇子见徐天泽愣神，先是出声提醒，然后自顾自的转了一圈。 他今日虽是穿着战甲入京的，但是这战甲上面也是最寻常的锁子甲，并不是战场上常用的，按理应该不引人瞩目才是。 可是啊啊徐天泽一直盯着他，让他总感觉自己是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微臣见过六殿下，微臣只是有些愣神而已，殿下穿上这身衣服已然是剑眉星目的样子，神俊非常，并无不妥。”徐天泽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开始为自己开罪。 “那是，本皇子可是千挑万选的，最后决定穿这件的。”六皇子笑着又向徐天泽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锁子甲。 虽然在六皇子和徐天泽看来，刚才的对话属于正常的寒暄，但是对于上京城这些知道徐天泽喜好的人来说，刚才徐天泽的话总是有着些许的怪异味道。 第247章 奴才是替您担忧啊 于是除了当事人，众人又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贤王，贤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就好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出什么问题。 “如今人也接上了，咱们还是赶快进宫吧，父皇还在宫中等着呢。”贤王见众人寒暄的差不多了，赶紧催促起来。 “走吧，皇弟也是多年未偶见过小六了，现在恐怕也是想念的紧的。”长公主直接率领众人乘上马车。 一行人也开始向着皇宫的方向浩浩荡荡的行进着。 马车外面热闹非凡，马车里面可就没有那么欢快了，徐天泽一上马车就被贤王一直掐着腰间的软肉。 疼的他呲牙咧嘴的，但是一想到马车外面的场景，他又不敢直接叫出声，只能忍着任由贤王发泄。 最后徐天泽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扑到贤王的身上，将贤王压在身下猛亲，贤王一时不察直接被扑个正着，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放在徐天泽腰间的手。 徐天泽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放松，吻得更是猛烈，能让自己少受罪，还能亲亲，徐天泽表示自己能一直亲到皇宫门口。 可是贤王并不想给徐天泽这样占便宜的机会，他躺在下面实在是用不上力，但是手是没有被拘束到的，他直接将手探了过去，主打徐天泽一个措手不及。 随着莫名的危机感袭来，徐天泽猛的打了个寒颤，他直接停了下来，正准备起身远离危险，但是贤王掣肘，他根本就不敢有所动作。 生怕贤王一个不注意，他就要去宫里报到了，那他以后可就真的只能看不能吃了。 “阿疆，有话好好说，这毕竟是关系到你我的幸福的。”徐天泽的声音都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哦？刚才看你盯着六皇弟盯的紧，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安分。”贤王就这么好整以暇的躺在徐天泽的怀抱里，语气逐渐危险起来。 他当时就想发作，但是总要顾忌这一些颜面的，再加上六皇子是大胜而归，此时是万万不能堕了名头的，这才忍下来。 眼见到了马车里，他也就是发泄一下愤怒而已，谁到徐天泽竟然还要反抗，反正他是活不久了，要不干脆直接给阉了算了。 徐天泽感觉到贤王的动作，心下升起一股浓郁的危机感：“阿疆说的是哪里的话，在我印象中六皇子一直都是一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儿，如今打了胜仗自然会感慨时间飞逝。” “是啊，小屁孩儿如今都是剑眉星目，神俊非常了，总要是觉得小屁孩长成俊俏少年了。”贤王接过徐天泽的话，并不想就此放过。 “阿疆~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徐天泽眼中全是柔情，然后将贤王彻底压倒在身下，做些似是而非的动作。 如今他是说多错多，只能用些流氓的法子来彻底避开这件事情，等到回府只好再好好的伺候贤王，让贤王彻底消气就是了。 “你混账！”贤王赶紧撒开手，将人推开，这外面的都是人精，一会儿下车一但闻到什么味道，那他今日就彻底没脸了。 说不得，临走的时候，还要被这些人找一波晦气。 徐天泽一见贤王撒手赶紧停止动作，只是死死的抱着贤王来平心静气。 他只是想要贤王撒手，可不是真的要做什么荒唐事，到时候文武百官当面，一但贤王在自己皇弟归来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那贤王可就真的要被唾弃了。 虽然他也会被骂，但是毕竟贤王是皇子，只会是顶头的那个，所以徐天泽还是多有顾忌的。 只是怀中抱着娇软的美男子，还时不时就能闻到雪莲的味道，徐天泽是真的难以静下心来，甚至小兄弟还在如破竹之势般疯涨，一时让徐天泽有些进退两难。 “若不，用嘴？”贤王也是察觉到了身下的硬物，自是觉得有些理亏，只能弱弱的提出解决办法。 徐天泽闻言只是在贤王红润的嘴唇上转悠一圈，就险些把持不住，只能偏过头去：“不用，我调息片刻就是。” 他们现在是最不能失仪的，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用嘴、用手或者其他的交合方式，毕竟一但有所动作，就会出现纰漏。 贤王按下心思，只能闭口不言，也是开始平稳自己的呼吸，徐天泽见此更是直接调息起来。 一时整个马车都平静下来，只是徐天泽和贤王的姿势有些暧昧以外，再无别的问题。 直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徐天泽和贤王两人才堪堪调整好，两人同时睁开眼对视。 “阿疆，你可害苦我了，回去的时候可要好好奖励我。”徐天泽将贤王按在怀里，闷头又是一顿亲，感觉自己反应又要起来，才松开怀里的人。 贤王解脱出来，直接白了徐天泽一眼，然后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眼下也不是争辩的时候，等到回府的时候再说就是，还是要先跟着众人进宫的。 “大伴，人还有多久到？”乾帝坐在龙椅上昏昏沉沉，忽然惊醒，看向全公公。 “回陛下，刚才递消息，几位殿下已经到了宫门处，想来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全公公偷偷的摸了摸眼角，声音有些哽咽。 本来科举一事算是了了乾帝一桩心结，乾帝应该是高兴的才是，再加上六皇子大胜而归的消息，这一连串的好消息，怎么看也是天佑大乾的征兆。 可是他们的陛下却是撑不住了，自从科举之后这身子每况愈下，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硬生生苍老了十余年一般。 他求着陛下喊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结果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偷偷的抹了多少眼泪。 “你个老东西，要死的是朕又不是你，哭什么。”乾帝见全公公眼圈通红，不由的笑骂出声。 只是那声音多少有些有气无力的，就好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最后的回光返照一般。 “陛下，奴才，奴才是替您担忧啊。”全公公跪在地上，眼中的浊泪不断的打转。 这从来就没有平白无故的，一个人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最开始的时候全公公还是吓坏了，但是这么折腾一圈，看到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乾帝的时候。 全公公忽然就明白了，也正是因为明白了，所以全公公的心里才会这么发苦。 第248章 天泽哥 “你啊，是该聪明的时候一直装傻充愣，该装傻充愣的时候，偏偏又极其聪明。”乾帝坐在龙椅上，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 可能是人之将死，反倒是没有了戾气，就是帝王威严也是直接消弭，剩下的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点一点的唠家常。 全公公跟了乾帝这么多年，只要稍微一想，确实就能觉察出来，再加上乾帝根本就没想要隐瞒，自然被看出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乾帝还是有些感慨的，最开始的时候乾帝以为全公公会立刻就看出来，没想到这老货这几天一直都是关心则乱，根本就没有往别的地方上想。 最后还他实在看不过去，这老货背着他掉眼泪的举动，只能安慰上几句，这才叫这老货反应过来。 可是人是反应过来了，这背后抹泪的举动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更多了。 “老奴情愿一辈子装傻充愣，也不愿意知道这么多。”全公公佝偻着腰，一脸的哀伤。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他这么一跟就是一辈子，乾帝对他也是极其宽容的，这人非草木，又怎会真的没有感情。 乾帝还想要再说什么，一看到小盏子进来，就彻底的闭上了嘴。 “陛下，各位殿下都已经到了，咱们可以过去了。”小盏子进来，快速的看了一眼一旁眼圈通红的全公公，然后跪下行礼。 “可是都到了？”乾帝身上的帝王威严，一瞬间又回到了身上，变得不怒自威起来。 小盏子一听到乾帝询问，犹犹豫豫的，他抬起头看向全公公，一时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全公公见小盏子的样子，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一见乾帝身上威势越来越重，心中暗道不好。 “混账东西，陛下问话，你盯着咱家作甚？”全公公赶紧给小盏子使眼色。 自己这干儿子是个机灵的，但是成也机灵败也机灵。 这个时候，帝君迟暮，最是敏感的时候，小盏子如此，直接是撞到枪口上了。 “陛下，老奴有愧。”全公公跪了下来，向乾帝磕头请罪。 “走吧。”乾帝起身，路过小盏子的时候，刻意停下看了小盏子一眼，就离开了。 “蠢货，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全公公见乾帝走了，立刻起身把小盏子踹倒在地。 一个失误，到最后不仅是小盏子，就是他也落不得好。 乾帝是老了，甚至以身入局，准备身死。而他全德最后的下场无过于给乾帝陪葬，如今也算是活到头了。 本来做了帝王的大伴，全德就知道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给乾帝陪葬，所以到了现在，他看的还是很开的。 可是他在小盏子的身上，毕竟是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到如今还是这副样子，无论是否是装的，都足够让人寒心。 “说，你刚才在犹豫什么？”全公公怒冲，脸上尽是愤怒。 “干爹，小盏子知错了，干爹。”小盏子赶紧磕头，他终究还是因为乾帝病重的原因，有了松懈。 “淑妃娘娘称病，皇后娘娘也称病，六皇子生母德妃自戕。”小盏子胆战心惊的复述刚才听到的事情，“干爹，不是小盏子有异心，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全公公脸上的愤怒直接僵住，眼神也变得惶恐不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 “陛下！！快传太医！！” 对于尚书房的动静，徐天泽等人一无所知，他们还在大殿中等待乾帝。 本也是正常流程，但是涉及到宴厅主角的原因，倒是多了几分怪异。 “天泽哥，我这次打胜仗回来，有不少好玩的胜利品，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天泽哥，听说你一直住在二皇兄的府上，要不去我府上住一段时间？你我都好久没见了。” “天泽哥，我可是特意赶着桂花时令回来的，今年的桂花酥，天泽哥可要给我做。” “天泽哥……” “天泽哥……” 徐天泽对于六皇子异常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又感受到贤王一旁危险的视线，一时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六皇子还没有离开上京城的时候，徐天泽和六皇子之间倒是也只能说是熟悉。 不过是有一段时间，六皇子这小屁孩儿做过他的跟屁虫而已。 本来阔别多年，怎么也不算得上亲厚才是，可是六皇子这一见面 就不断的围着他转。 再加上本身六皇子就是今日的主角，这一下子徐天泽也是直接成为了众人视线的中心。 “倒是没想到六皇子跟阿泽这么熟识啊。”贤王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就好像只是正常调侃一般。 可是徐天泽却在里面感受到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就是那温和亲切的笑容，都带上了危险。 正当徐天泽要进行狡辩的时候，太子在一旁插话，直接将徐天泽给堵死了。 “二皇弟可是不知，在小六即将离开上京前，这上京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小六追着徐兄跑，徐兄追着宋玉跑，三皇弟无时无刻粘着徐兄。” “哦，对了，那会儿二皇弟你尚且病重在床，对于外界的事情不清楚也正常。”太子笑眯眯的提起旧事，神情颇为感慨。 虽然只是寻常唠家常的样子，但是话语里面涉及到的人，可就不是见简简单单的唠家常了。 现在上京城谁不知道徐天泽的癖好，这么一出，算是直接将脏水轮番泼了一遍。 该说不说的，太子自从不装傻之后，越来越会给他们找事情做了。 轻飘飘的，就让其他人名声有损，独独他高风亮节。 徐天泽冲着太子翻了个白眼，虽然早就知道合作之后，太子迟早会给他下绊子。 但也没想到是在这么个特殊时刻，不过也就是徐天泽是顺带的。 毕竟徐天泽和贤王都准备离开上京城了，这么点不痛不痒的。 最需要注重的是一旁黑脸的龙沐斯，和铁青着脸的宋玉，徐天泽也算是被误伤了。 太子见徐天泽明目张胆的冲他翻白眼，就知道徐天泽根本就不在意这么点小事，于是赶紧报以微笑回敬。 第249章 我就是喜欢天泽哥 不在意归不在意，但总要表现出来自己的友善，暗戳戳的谋划总是比不上大大方方的亮牌的。 “对呀，我最喜欢天泽哥了，小时候就爱跟在天泽哥后面转，好不容易回来了，当然要找天泽哥呀。”六皇子点头颇为认同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小时候糗事丢脸的样子。 “你在认同什么啊喂？”龙沐斯看不过眼，直接给了六皇子一个爆栗。 就算是将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战场上，也不应该一点都听不出来太子话语里面的意思。 六皇子这么一承认，看着像是在承认自己的糗事，但也变相的承认了他们其他几个的糗事。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反正我就是喜欢天泽哥，就是喜欢和天泽哥在一起。”六皇子抱着头，还有些不服气。 但是他也没有跟龙沐斯过多的反驳，自幼六皇子就知道自己这个三皇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亲切。 毕竟他小的时候，可是没少碰见自己这个三皇兄虐杀猫狗之流，若不是天泽哥不反感三皇兄。 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亲近三皇兄的。 “到底是孩子心性。”贤王也是摇摇头，刚才心中无限升腾起来酸意直接泄了。 徐天泽面对六皇子这般热烈的表白，脸上只是挂着浅笑，一副面对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 可若是细看的话，就可以看见徐天泽眼底的流光和晦暗交织在一起，既带着美丽，也带着深邃。 “传陛下口谕，所有人速速移至乾清宫，不得耽误。” 徐天泽等人转头一看，本以为只有传话的小太监，没想到竟然还看到了跟在小太监身边的禁卫军。 一时所有人皆知是有大事发生，赶忙跟着向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乾清宫里面，所有的御医皆是跪在外面，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但是好像只有外面才显得忙碌，寝殿里面，乾帝安静的躺在床上，一旁的全公公跪着不发一言，除此之外，这殿里再无其他人。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乾帝忽然开口，但是目光仍旧紧盯着屋顶的房梁上。 “回陛下，都准备好了。”全公公声音有些沉重，此刻的他面露肃容。 明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相同的问题，乾帝已经问了不下五遍，可是全公公每一次都回答的极其的郑重。 “陛下，人都到了。” 乾帝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这才转过头看向全公公：“大伴，除了那些东西以外，朕还给你准备了一道圣旨，无需你陪葬，此事之后自可离去。” “到时先帝的遗旨，总归还是要让新帝有所顾忌的，定不会过于为难你。” 这世上都说伴君如伴虎，所以那些人一个个的，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小心翼翼的，就是带着算计。带着讨好。 就是徐天泽，看似乖张，也不过是为了老二进行谋划。 帝王的枕边人也不过是同床异梦，不断地为了家族利益而奋斗。 只有眼前的老太监，自幼就陪在他的身边，是皇子的时候，是封王的时候，也是成为一国之君的时候。 本来正常退位的话，全德也可以正常的颐养天年，如今倒是因为他的问题，随时要面对陪葬的事情，乾帝终究还是不忍的。 “陛下，老奴都陪您一辈子了，下去了要是换人伺候，老奴也不安心啊。”全公公勉强欢笑，就好像两人说的不是生死，而是去哪郊游一般。 “你这老东西，就会哄我开心，咳咳咳。”乾帝笑骂出声，但是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全公公一见脸上就变了色，他赶忙起身给乾帝顺气，就要开口喊候在门外的太医。 只是全公公还没有什么动静，就直接被乾帝制止了，然后乾帝像从前一般，轻轻拍了拍全公公以示安抚。 “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也别让我见不上那孩子最后一面。” 全公公擦了擦眼角的浊泪，他跪下冲着乾帝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来带路的小太监正好是和徐天泽、贤王有过一面的小盏子，但是周围不是大臣就是皇子的，徐天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进行套话。 但是这小盏子还是有几分机警在身的，借着走路失仪摔倒在地的功夫，趁着徐天泽和他离得最近，借着徐天泽的力道起身时，带给了徐天泽一个纸条。 徐天泽慢慢落后人群，又有太子、贤王、龙沐斯、宋玉四人打掩护，就是一直注意着徐天泽的六皇子，也是不偏不倚的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徐天泽这才有机会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只是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之后，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随即就恢复正常跟上人群。 等到太子几人用眼神询问的时候，徐天泽只是神情凝重的摇摇头，然后告诫几人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 等到众人到了乾清宫的时候，见到那跪了一地的太医，所有人都是脸上带着凝重，安静的站在那些太医身后。 正当徐天泽心里愈发焦急的时候，那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随之出来的就是眼圈通红、面容憔悴的全公公。 “诸位殿下、各位大人，还请跪下接旨。”全公公强打几分精神，看都没有看一直给他递眼神的皇子和大臣。 见到所有人都跪下以后，全公公这才开始拿起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乾国建立，不断遭受外敌侵扰，今六皇子龙沐沥，十岁之龄入战场，弱冠之年大胜而归。此举扬我乾国威仪，不堕皇室血脉威望，朕深感欣慰。封昌王，赐江南封地，赏黄金五千两。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府遗脉，徐立之子徐天泽，性聪颖、为人忠义，前有为徐家平|反、举证姜家贪|污，后有上告南家受贿、科举行举公正，赐免死金牌一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龙沐疆身为皇室子弟，虽才华横溢，却不修私德，先有废除血脉之意，今追加驱逐封地，永世不得回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连四道圣旨，将众人都砸的晕头转向，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乾帝到底在想什么。 唯独徐天泽一脸的平静，随后他看了一眼面上严肃的全公公，心里不住的叹气，嘴上倒是没有耽误直接高声接旨：“微臣叩谢陛下。” 第250章 天泽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徐天泽这一声领旨，直接将当事人带回来，纷纷高声叩谢。 “儿臣领旨。”x3 “最后一道圣旨，由蒙将军您亲自带队前往。”等到手中只剩下一道圣旨的时候，全公公看向蒙奇，将手中的圣旨递上。 蒙奇先是看了看全公公递过来的圣旨，又是不住的看向全公公身后紧闭的房门，脸上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蒙将军放心，在您回来之前，龙羽卫将会全方面接管皇宫的上上下下。”全公公看出蒙奇的担忧，直接出声让蒙奇放心。 蒙奇听到龙羽卫的时候，心中的担忧彻底消失，他双手接过圣旨：“臣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说完之后，蒙奇就起身带着禁军离开，只是离开前他和徐天泽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流了一瞬之后，又各自挪开。 “太子殿下，陛下要见您。”全公公侧身一礼，对着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面无表情的起身，打开门进去。 一瞬间外面再次变得安静起来，徐天泽手指不断磨搓着手中的圣旨，眼中闪过道道明悟。 贤王见徐天泽明显出神，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圣旨塞给了徐天泽。 徐天泽被这一打岔，抬起头就见贤王无所谓的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全公公。 徐天泽摇了摇头，示意贤王不必多打听，然后抬起贤王的手，在那手掌中写下一个字。 贤王本来还不是很在意，一瞬间身体一僵，猛的抬头看向徐天泽。 他更希望刚才徐天泽只是跟他开一个玩笑，但是触及到徐天泽的目光的时候，他知道徐天泽并没有说谎。 徐天泽本想直接扶住贤王，给予贤王一些力量，可是不知道从何处直接塞给了自己一道圣旨。 “天泽哥是不是喜欢圣旨，我这一道也给天泽哥吧。”六皇子见徐天泽转头看向他，一双狗狗眼带着兴奋。 “蠢货。”龙沐斯本就心神不宁，见六皇子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不由的冷哼。 是个人都知道，这连着下了三道圣旨到底是多么的不同寻常，偏偏六皇子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最可气的是，六皇子竟然当着他的面不断的讨好徐天泽，这让他心中有着醋意和酸涩。 徐天泽嘴角抽了抽，他先看了看自己书中的三道圣旨，又看了看一直都盯着他，脸上带着赤诚笑意的六皇子。 最后再看向周围一直不住打量他们三人的官员们，徐天泽不由得腾出一只手无奈扶额。 “六殿下，这圣旨是给你的，下官拿着有违礼制，您还是收回去吧。”徐天泽将最上面得那一道圣旨，直接塞回了六皇子得手中。 然后他怕六皇子再把圣旨塞回来，直接拉着贤王后退半步，这样有了距离之后，六皇子再有什么动作，他也能及时反应。 “可是二皇兄得圣旨就给天泽哥了，凭什么我得就不能给？”六皇子脸上有着失落，也有些委屈，“天泽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殿下这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如今······” “怎么就不一样了？”六皇子打断徐天泽，脸上带着不服气，“二皇兄是龙家的人，我也是龙家的人，二皇兄有圣旨，我也有圣旨，哪里不一样了？” 徐天泽被六皇子这么一噎，瞬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眼眸深邃贤王，然后转头就要阐明。 “自是不一样的，你久居边关，不在皇城，自然是不知道阿泽有龙阳之好，如今已经和二皇兄在一起了。”龙沐斯早就不爽自己的六皇弟不住的献殷勤，自然不会放过打击六皇弟的机会。 “不然你以为二皇兄为什么失去夺嫡资格，驱逐封底？” “什么？”六皇子听完龙沐斯的话，脑子一片空白，他转头看向了徐天泽，又扭头去看贤王。 本来他还好奇为什么，自己的二皇兄忽然之间就和天泽哥关系这么好了，本以为是正常的兴趣相投，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缘由。 那若是如此的话，他这些年的想念又算是什么？自娱自乐吗？ “天泽哥，三皇兄所言不过是儿戏对吧？”六皇子笑出声，一副不要骗他，他不相信的样子。 六皇子情愿听见徐天泽已经和哪个世家女大婚的消息，也不愿意听见最后和徐天泽在一起的是他的二皇兄。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暗暗地告诉自己，那些在边关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想念都是算数的，他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毁掉他，他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而已。 他每一次想念到极致的时候，压下给徐天泽写信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他那一直宝贝的九百多封书信，都是他的珍宝，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景王没有说错，我本就是喜好龙阳。”徐天泽见到六皇子眼中的希冀有些不忍，但还是残忍的说出了真相。 少年人的感情太过于热烈而直白，别人都以为六皇子不过是孩子心性而已，可是徐天泽也是年少时所得欢喜。 自然能分辨出六皇子眼中的喜欢，到底是哪一种喜欢，所以他才狠心表达自己的立场。 因为他知道，相对于喜欢的失落，恼怒和愤恨更是一剂可以快速走出来的良药，毕竟当初他不就是这么走出来的吗。 六皇子见徐天泽承认，手中的圣旨直接摔落在地上了，他呆呆的望着徐天泽，眼中不断的闪过不可置信、失落、绝望，复杂的情绪不断交织，就好像直接冲垮了他的意识一样。 徐天泽见此心中有些叹气，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就算不能公之于众，但是也终归是不可能的。 “徐大人，陛下有请。”全公公见该进去的人都轮完一圈了，赶忙叫徐天泽进去。 天知道，他在外面守着的时候，见六皇子的样子，心里是多么的胆战心惊，这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那他可就无颜去面对里面的乾帝了。 哪怕是到了下面的时候，他估计也不能安安稳稳的伺候乾帝，一定会一直惦念着六皇子的。 第251章 坐到朕身边来 徐天泽听到全公公的声音，这才发现，他刚顾着跟六皇子掰扯，一时之间这面前的人已经是大半都进去过来。 眼下轮到他，徐天泽也怕迟则生变，于是拍了拍六皇子的肩膀，赶忙上前。 等徐天泽走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唯独那张床上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明明尚在白日，但是房中昏暗宛若暮色降临，徐天泽缓慢的踱步走到床前。 明明不过几日未见，当时还龙精虎猛的老人，如今形容枯槁，乱糟糟的华发披散在床榻上，人也是变得骨瘦如柴。 这一幕让徐天泽想到了不久前，自己的师傅齐老也是这样，这么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再无从前的活力。 两道身影不断重叠，让徐天泽眼圈一红，颤抖的想要伸手去触碰。 “你来了啊。”乾帝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目再不复帝王锐利。 “微臣见过陛下。”徐天泽缓过神来，直接跪下行礼。 不论怎么说，刚才他的那一晃神，终究是失礼的，还好这殿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被别人看到，恐怕就要误会徐天泽刚才的行为是意图不轨了。 “孩子，来，坐到朕身边来。”乾帝等着徐天泽行完礼之后，语气柔和，就像在哄小孩儿一样。 徐天泽迟疑了一瞬，但还是直接坐到了乾帝的身边。 按理来说，乾帝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应该如此的云淡风轻才对，毕竟后面就是各个皇子之间的厮杀了。 这也是乾帝一直都不想看到的，所以才一直实施平衡之道进行磨砺。 再加上徐天泽已经在小盏子那里知道，后宫几位重要的妃嫔都已经出现了问题，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乾帝一时气急攻心，也不会直接倒地不起，甚至再无回天之力。 “孩子，朕，不，父皇想求你一件事情。”乾帝握住徐天泽的手，语气带着愧疚也带着恳请。 他不是一个好君王，亦不是一个好父亲，如今面对被自己利用殆尽的儿子，他一时也是羞愧难当。 “您是怎么知道的？”徐天泽听到乾帝的自称，先是瞳孔一缩，然后沉声询问。 他早就知道，这皇宫之中其实，乾帝一直都是掌控的极好，不过是为了钓鱼，才特意放进来一些而已。 也想过自己发现身世的事情，迟早会被乾帝察觉出来，但没想到乾帝竟然会直接跟他坦白，这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乾帝感受到徐天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紧紧的握住，感受到徐天泽最后没有强行抽出来，心中有了一丝偎贴，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毕竟如今乾帝这样的状态，若是徐天泽真的想要强行抽出手来的话，乾帝是没有办法进行阻止的。 “你向来聪慧，这是我们三个老家伙默认的。” “雪翠是你的人。”徐天泽这一句既是疑问，也是肯定。 徐天泽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雪翠，要知道能做淑妃娘娘的贴身丫鬟的，必定是陪嫁丫鬟，这样的奴才忠心是最可靠的。 只是刚才乾帝似是而非的话，让徐天泽不由的想起当时的场景，哪怕雪翠听他的无需进行通禀，也会稍稍给淑妃一个暗示才对。 就算是这些都没有，可他没有进屋就又离开，雪翠定然会起疑心，倒时淑妃便知道他知晓秘密。 可是他从后宫归来之后，并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淑妃也没有什么表示。 这就意味着淑妃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知晓身世的秘密，这么一推算，那雪翠有问题就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来了。 “哼，陛下当真好算计，不愧是能和那两个老东西处在一起的。”徐天泽冷笑一声，如今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乾帝、徐立、宋振江三人联手做的局，但是一开始根本就不是直接定下了他，不过是将他还有贤王，以及宋玉进行考察。 到最后，他们可能本意根本就不是他，只不过姜家上赶着，又恰好徐家直接当了出头背锅的，这才直接定下了他。 然后才有他这悲惨的开始、屈辱的经历，甚至棋已经下完了，还要在将他废物利用一番。 乾帝一听便是明白，徐天泽彻底反应过来了，这局棋他们三个老家伙，横跨了二十来年，这期间一切取舍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所以他们三个一直都是问心无愧的状态，可是当他们的孩子成长起来，然后按着他们的计划开始时，他们还是忍不住的后悔起来。 “孩子，是父皇对不起你。”乾帝眼中浑浊的泪水不断的流淌，声音也是不住的哽咽。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反正徐立已经死了，你也马上了，恐怕就是镇国公府的那个老东西也要死了，既然如此我也算解脱了，此后再无人摆弄我的人生。”徐天泽强行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带着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他不断颤抖的声音，还有红了一圈又一圈的眼眶，充分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无所谓。 “是我们欠你的，下辈子，下辈子父皇会弥补你的。”乾帝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哭腔中回转。 “凭什么下辈子我还要遇见你们？我告诉你，我恨徐立、恨宋振江、也恨你。” “因为是你们，所以我的前半生一直都在虚假之中度过，你告诉我，我凭什么下辈子还要遇见你们三个？” 乾帝不住的摇头，想要辩解，可是无数的话语汇聚在胸腔，让他沉闷，却也没有办法托之于口。 是他们为了家国大义，为了谋算，最后直接葬送了自己孩子的人生，让自己的孩子活的极其痛苦，哪怕是余生都会在苦痛中度过。 也是他们，让自己那些无辜的孩子，最后心甘情愿赴死，到最后连个血脉都留不下。 “你去死吧，你死了记得到下面告诉徐立那个混蛋，我会杀了徐安，会杀了青远，也会杀了宋玉，我要让那个老东西彻底绝后。”徐天泽脸上带着癫狂的笑意，字字泣血，“你也不例外，宋振江那老畜生也不例外。” “孩子你不会的，父皇知道你的为人。”乾帝满眼的心疼，丝毫没有为徐天泽的话语感受到震惊。 第252章 你当自己的血脉是什么 “我本来也没想让你相信，你还是下去等着和他们见面吧。”徐天泽脸上的癫狂险些维持不住，但还是强撑着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乾帝慈爱的看着徐天泽，就像再看一个闹脾气的小辈，不过他还有着一些话要交代给徐天泽，待徐天泽在他的示意下附耳过来，乾帝才说出了叫徐天泽进来的真正用意： “我上面的这根房梁上有一道圣旨，是告知世人你皇室身份，封你为帝王的圣旨。” “孩子，父皇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混乱中，考察一位合格的君王，然后扶持他上位，若是你的这几个兄弟都不争气的话，那这道圣旨就是你的利剑。” 徐天泽沉默许久，但还是难掩震惊，本来他会以为就是单纯的，扶持谁上位的事情罢了。 毕竟这上京城的事情，没有什么是能真的瞒过乾帝的，自然贤王最后以命换命的做法，乾帝也是知道的。 “你当自己的血脉是什么？”徐天泽眼中有着痛恨，直接质问出声。 说的好听的，是立了太子之后，为了平衡朝堂才又立诸王，但是谁都不是傻子，最后不过都是在养蛊罢了。 可是临到现在，乾帝想的竟然还是在养蛊，甚至让他做幕后的黑手，来完成最后的血脉相残。 “孩子，这乾国看着花团锦簇，实则早就是烈火烹油了，乱世用重典，一切都是为了乾国的安宁。” “所以，徐立最后选择的带着一家百余口性命，作为诱饵，棋局的开端；宋振江选择将你认下，镇国公府累世功勋毁于一旦，就是朕也愿意牺牲所有完成布局。” “孩子，你可以不理解、可以愤恨、可以杀戮一切，但是当你见到被引出来的妖魔鬼怪的时候，父皇希望你能为这乾国的天下尽一份力。” 乾帝没有用大义裹挟，也没有让徐天泽放下对他们的怨恨，只是静静阐述他们的愿景，他们的心甘情愿。 乾帝明白 今时今日，能够打动徐天泽的，只有身为乾国人的觉悟。 也正是因为徐立一开始的教育，就是走在救国救民，为国为民的路上。 这才有了徐天泽骨子里那份责任，这也是当徐天泽知晓一切，无比怨恨他们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本心的原因。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再为你们做任何事的，就算是乾国毁灭，也和我没有关系，这所谓的大义，爱谁来谁来，小爷不伺候了。”徐天泽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他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些，他可以当自己就是单纯普通的一个人，该尽的职责，他都尽过了。 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再次牺牲自己的。 乾帝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带着几丝诡异：“孩子，你从来都不是为了我们而活。” 你是为了乾国而活，乾国人都是为了乾国。 “从来都没有谁为谁活，若是有，那我只会为了自己而活。”徐天泽脚步平稳，声音透着坚定。 乾帝闻言怔愣了一下，但仍旧坚信自己的想法，这人永远都是碰上了才会明白，在此之前任何人说都不会听的。 该交代的，乾帝都已经交代完了，唯独还有最后一桩心愿未了。 “孩子，你可愿喊我一声‘父皇’？” 徐天泽听到门前，正准备开门的手停顿了一瞬，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们不配，你就配吗？” 徐天泽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他可以理解他们为了乾国，牺牲自己也确实是值得敬佩的事情。 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们可以随意的支配自己的人生，那不是大义，而是令人恶心的束缚。 徐天泽一打开门，就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身前是遍布大地的阳光，身后是沉闷的昏暗。 “我是徐天泽，会一直是徐天泽，也只会是徐天泽。”说着，徐天泽就直接踏进了阳光里。 “阿泽，可还好？”贤王直接上前握住徐天泽的手，给予力量。 或许徐天泽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旁人比不过不理解，但是贤王却很清楚。 同时，贤王也从侧面大概猜测到，乾帝和徐天泽的谈话内容偏向。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们明日便回封地。”徐天泽看着长公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后，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贤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汇聚到嘴边的时候，就只有一句：“好。” “父皇只是遣返二皇兄，天泽哥，你可以晚些走的，我这刚回来，天泽哥你就走吗？”六皇子又凑上来，可怜巴巴的。 “小六，适可而止。”贤王不悦的，直接按着六皇子的脑袋往后推。 他们可是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真是以为他修身养性，没了脾气不成？ 阿泽可是他的，谁来跟他抢都不行，哪怕是最喜爱的小六也不行。 \"可是。\" “六殿下，我们从来都不是同路人。”徐天泽打断六皇子的话，冲着六皇子笑了笑。 有些感情还是不要宣之于口的好，这样才不会到了后面，闹得难以收场，就像他和宋玉一样。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神有些晦暗，但最后还是讥讽的看了六皇子一眼，表达自己的不屑。 宋玉则是一直在一旁看戏，对于宋玉来说，明面上的表达，早已经是不可取的了，还不如最后寻找合适的时机来将人夺回来。 贤王脸上的愤怒消失，内心也是逐渐平静下来，他差一点就忘记了，从来都不是只有他坚定的选择的徐天泽，徐天泽也是一直都坚定的选择着他。 既然被人坚定的选择着，那有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再将自己放在最前面，有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可以安心的待在后面，享受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所有的安全感。 六皇子还要说什么，但是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也跟着转了过去。 只见长公主眼神淡漠的扫视着众人，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第253章 联手做掉我们的好姑姑 “陛下驾崩，伺候本宫将登基称帝，尔等还不跪下！？” 长公主这话说的几句威严，但是众人却久久不能回神，乾帝的状态他们是看得到的，所以前半句完全可以明白，但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他们可是一点都听不懂啊，如今不说太子在场，就是其他几个皇子都在，怎么就能轮到长公主称帝？还是女帝？ “姑姑，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侄儿可还在呢。”太子一脸的苦笑，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长辈一样。 刚才乾帝叫了一圈的人，都没有叫太子进去，太子已经是心中有着极其不好的预感了，如今长公主来这么一出，更让他不明就里。 先不说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废太子会致使乾国动荡，就是真的要废了太子的话，在场还有三个皇子，这些皇子一个都不选。 反而是选择了长公主称帝，这是一件多么荒唐，多么可笑的事情。 “你看本宫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蒙将军，就将这无礼之徒给朕拿下！”长公主前半句还在漠视太子，见蒙奇带队回来之后，直接对着蒙奇吩咐。 甚至是自称都直接换成了“朕”，而不是“本宫”。 “姑姑，你当真要称帝不成？别忘了，侄儿们可还活着呢。”龙沐斯面上带着凝重，但是嘴上没有丝毫的客气。 他可以和太子去争夺这个位置，也可以和小六去明争暗斗，但是和一个女子，还是自己的长辈，争夺这个位置，想想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既是如此，那便全杀了都是。”长公主丝毫不退缩，反倒是彰显着冷血手段。 不过是皇室血脉而已，就算是在场的所有皇子都死光了，那还有其他的血脉存在，所以她龙清怡赌得起，也杀的起。 “笑话，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女子称帝？长公主如此自误，说不得陛下突传噩耗，就有长公主的手笔。”刘大人在一旁直接开口怒斥。 他本就是忠心的保皇党，一直以来都是以乾帝马首示众，但是不代表着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乾帝如此突兀的驾崩，本就是 一件惹人怀疑的事情，更不要说这陛下刚刚驾崩，长公主就要登基称帝了。 这简直就是将自己的野心赤|裸裸的展现出来，丝毫都不带遮掩的。 刘大人的怒斥就好像是一个信号，直接将其他大臣也引了出来，一时之间群臣激愤， 各种引经据典来反驳长公主的话，甚至讥讽长公主异想天开。 “蒙将军，还等什么？难道朕的命令都不听了吗？”长公主直接掏出圣旨来，砸到蒙奇的身上。 蒙奇下意识的将要掉落的圣旨接住，打开一看，眼中满是震惊，但还是跪在地上，向着长公主行礼： “末将，见过陛下。” “什么？”x n 蒙奇这陡然行礼，再加上刚才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到失声。 要知道，蒙奇一直以来都是只忠君，换句话说，就是谁是大乾帝国的君主，蒙奇忠于谁。 如今蒙奇的这一番行动，等于变相的承认了长公主的身份地位，更是证实了刚才那道圣旨的真实性。 “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假传圣旨，蒙奇早就和你们勾结在一起了！”太子面上带着癫狂，大声嘶吼，“开口啊，反驳啊，难不成你们都同意这样的荒唐事？” “太子还是不要作这副样子的好，与其在这里装疯卖傻，不如联手做掉我们的好姑姑。”龙沐斯脸上恢复平静，但是话语里的杀意丝毫不减。 他边说着边拍了拍手掌，一瞬间这乾清宫涌入两百有余的宫女，每一个宫女都手持峨眉刺，一经出现便偷袭杀掉半数禁卫军。 然后将剩余的禁卫军团团围住，虽然分散的间隔较多，可是每一个宫女身上的气势，都宛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一时直接压下了禁卫军的气势。 “蒙将军，看在阿泽的面子上，本王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是要大逆不道的追随这个疯女人，还是拥立皇子即位？”龙沐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目光紧紧盯着蒙奇。 蒙奇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能收归帐下，那可是一大助力，不过龙沐斯也留有心眼。 如今是众多皇子联手对敌的时候，他不能明确表示是拥立他，还是说是皇子，毕竟皇子夺嫡，总好过女子称帝这样的话。 蒙奇听到龙沐斯话语间提及徐天泽，于是他转头看向徐天泽，见徐天泽平静的注视着自己，无悲亦无喜的时候，就心中有了自己的决断。 “我蒙奇向来重诺，既是说过忠于皇帝，那无论是男还是女，只要是皇帝，我蒙奇就誓死追随。”蒙奇说完，就直接率领剩下的禁卫军来到了长公主的身边。 长公主见蒙奇站到自己的身边，一时笑的花枝乱颤，随后她挑眉看了徐天泽一眼，又迅速的将目光放在龙沐斯身上。 “我的好侄儿，可不是只有你有手段哦。”长公主伸出手指点了点，随后就听到乾清宫外面盔甲碰撞的声音。 一时忽然射来无数箭矢，每一道箭矢都精准的射杀了一名宫女，片刻的功夫，龙沐斯叫来的所有宫女都直接被射杀殆尽。 那些刚刚还义正言辞的反驳讥讽长公主的大臣们，一个个都躲在柱子后面，或是呆愣的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挥斥方遒的样子。 “你怎么不躲？”长公主见场中唯一安静，站在原地的徐天泽和贤王的时候，眉头直接皱起。 就是武功高强的六皇子，也是在刚刚直接找了个掩体，以防意外发生，可是徐天泽的身体状态，早就没了底子，不该这般淡定。 就是刚刚贤王本来是想拉着徐天泽一起躲起来的时候，被徐天泽制止了不说，反而安静的站在徐天泽的身边。 “姑姑若是真的想要泽儿的命，那早前便有无数的机会，根本就不需要等到现在。”徐天泽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丝毫没有被这漫天的箭雨吓到。 第254章 古时未有，那朕今日便开创先河 这句话给了所有人很大的震惊，让人一时不知道该说徐天泽是胆大，还是心大。 但是只有徐天泽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说辞和一些微小的猜测而已。 自己之所以能安静的站在原地不动，是因为他还有着可以保下自己和贤王的底牌。 如今这般不过是在确定自己性命无忧的情况下，对长公主的一次试探而已。 所幸这次试探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就是自己的底牌也没有动用出来。 “不愧是朕的好侄儿，那你说女子是否可以称帝？”长公主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但是下一秒就将徐天泽架在火上烤。 “姑姑说笑了。”徐天泽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女子称帝自古不曾有，和亲刺杀敌军首领也自古未有之。” “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古时未有，那朕今日便开创先河。”长公主狂笑过后，沉声扫过在场所有人。 本来徐天泽前半句的时候，长公主还一脸的杀意，可当徐天泽说完后半句的时候，长公主脸上的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诚如徐天泽所说，大乾帝国承袭几百年，还未有过女子称帝一说。 可是和亲刺杀一事，也未有之，可是她龙清怡做了，不仅做了还成功了。 如她龙清怡这样的女子，既然已经开创了一次先河，那再开一次先河又有何妨？ “来人，将他们全部押入大牢。”长公主说完，就命令手下动起来，进行围杀。 “休想！”太子和龙沐斯怒吼出声，然后夺过禁卫军的刀剑开始反抗。 贤王本来也想帮忙，但是直接被徐天泽按在了原地。 徐天泽摇了摇头，示意贤王不要多此一举 不说自古成王败寇，夺嫡纷争。 就是这人数之间的巨大差异，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和贤王早就没了争夺皇位的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要安分守己，还能活下来，可若是反抗的话，那可就难以保证 了。 果然没过多久，龙沐斯等反抗的一波人直接被拿下，徐天泽深深看了六皇子一眼，就拉着贤王跟着被押入了大牢里面。 也不知长公主是故意为之，还是因何，徐天泽等人关在相邻的牢房里面，每一个距离都不是很远。 徐天泽本来安静的坐在牢房里，忽然听到靠着自己的贤王，肚子不断发出叫声，在这安静的牢笼里异常刺耳。 “我不是故意的。”贤王有些心虚，本来现在气氛还是很沉闷的，贤王肚子里的叫声，无异于打破了僵局。 徐天泽从怀中掏出几块点心递给了贤王，然后安静的搂着贤王，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今早出门的时候，贤王就因为犯困没有吃多少东西，徐天泽想着拿几块，以免贤王路上饿了无处找些吃食。 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正赶上了，反正牢房昏暗，大家又都不是在同一个牢房里面，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的。 但是徐天泽想要消停，其他人可未必想要让徐天泽如愿。 “怎么？刚才徐兄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和我们是一样的下牢房？”太子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从对面的牢房里传出来。 哪怕徐天泽看不清对面的场景，光听声音也能听出太子的嘲讽意味。 “皇兄倒是有骨气，不还一样坐在这牢房里？”贤王咽下口中的糕点，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都这会儿了，还在那里端着个架子，端架子就端架子吧，还在那里迁怒他的阿泽，当真是会做人。 “你—”太子怒极，反倒是不屑再跟贤王说些什么。 毕竟在他看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手中的权势，本就是一个极其愚蠢的决定，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男人。 当真是玩物丧志，既然不屑，反倒是不想再跟这样的人争论。 正好徐天泽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根本就不搭理太子的嘲讽，他甚至还悠闲的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的给贤王擦着嘴角的糕点渣子。 也幸好两人是同在一个牢房里，牢房虽然昏暗，但是靠着微弱的光芒，还是能看清眼前人的。 “阿泽你当真是那么想的吗？你可知。”待到太子消停之后，龙沐斯的声音从右侧的牢房传过来。 “我怎么想没有用，你们怎么想也没有用，重要的是长公主怎么想。”徐天泽出声打断龙沐斯的话。 “你们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的麻烦，刚才六皇子可是直接临阵倒戈，一人给了你们一剑的。”徐天泽冷笑出声，开始讥讽。 “我和阿疆毫无争权之心，这乾国谁做帝王，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你们有时间在这里讨伐我，还不如想想六皇子的事情。” “还是说，你们只会逮着熟人欺负？欺软怕硬？” 徐天泽对此时的太子还有龙沐斯有些鄙夷，最终导致他们两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是六皇子。 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彰显自己无害的六皇子，会在那样的场合上，不跟龙沐斯和太子齐心协力，反倒是背后捅刀，让两人直接失去了行动能力。 就好像一开始六皇子赶回来，就是为了和长公主逼宫一般。 但是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六皇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扶持长公主称帝，要知道狡兔死走狗烹，六皇子毕竟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之一。 后面一切平稳之后，六皇子定然不会活下来才对，能在边关打胜仗回来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龙沐沥那里，本太子出去了定会找他算账，但是也不代表着你刚才说的话，就可以直接当做没有发生，说到底都是自私自利的家伙。”太子冷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自私自利？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龙沐望，你在这里这般叫嚣还不是为了自己太子的身份，以及皇位的继承？”六皇子皱着眉头，从阴影之中走出来。 “本王现在就在这里站着，你想找我算什么账？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一个阶下囚罢了。”六皇子抱臂站在太子的牢房前，背对着徐天泽和贤王。 第255章 六殿下你过界了 一时徐天泽对于太子多过于鄙夷，但凡有点血性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是直接隔着木栏进行对峙的。 结果太子声音倒是显得整个人都愤怒，可是身子却好好的躲在阴影处，都不敢走到光前，这般虚张声势还真是让徐天泽看不起。 “你人都不敢站在本王的面前来，装什么？”六皇子站在牢房前等了一会儿，太子也没有上前来，有些无语。 本来六皇子还以为自己要经历一场骂战了，结果就这，一个没胆的鼠辈，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到底是看上了他什么，直接给封为了太子。 六皇子讥讽过去，也没有听到太子的声音，就知道这太子是直接认怂了，他也懒得追着太子继续，直接转身看向了徐天泽和贤王所在的牢笼。 待到狱卒打开牢房的时候，六皇子直接提着手中的食盒走了进去，脸上再次带上初见时的笑容。 徐天泽安安静静的和贤王坐在一起，一边用手搂住贤王，示意贤王不要动手，一边紧紧盯着六皇子，时刻准备着保命的手段。 六皇子将食盒里面的饭菜摆在桌子上，一抬头见徐天泽和贤王警惕的样子，摇头失笑：“二皇兄、天泽哥，若是本王想要动手，又怎会带着食盒来？” “长公主想必是有话让你带给我吧？”徐天泽没有接话，反倒是试探起六皇子来这里的目的。 毕竟徐天泽和贤王的无害，长公主一直知道的，没有了权势利益的冲突，再加上平日里的关系，长公主多少还会留一些情面给他的。 这也是徐天泽一直都比较冷静的原因，当然，若是长公主一点情面也不顾及的话，他还有些人手可以用，安全的将贤王给带出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曾，只是本王想着天泽哥可能饿了，这才带来饭菜探望一下。”六皇子将碗筷也拿出来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本王自己的决定罢了，眼下姑姑可是顾不上你们的。” 徐天泽沉默了起来，他也是算到长公主这贸然称帝，又将其余皇子都押入大牢，定然会引起恐慌，乾国动荡。 想要彻底平定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若是一直都不处理他们的话，安安稳稳的在牢房里待上十天半月，甚至是一年半载的也是可以的。 但是乾帝想要引出来的，可不是长公主一个人，还有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头的幕后黑手，就是云南王那里也是不好相与的。 这么算下来，徐天泽还是要准备启动后手带着贤王离开才是，他可不想贤王和他最后的时间里，都在这昏暗的牢房里面度过。 “天泽哥，其实本王可以带你出去的，但是只能带走你一个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六皇子忽然开口，眼神在贤王和徐天泽的身上扫视，最后停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六殿下你过界了。”徐天泽深深的看了六皇子一眼，沉声警告。 两个人只能出去一个，是个人都能明白六皇子在挑衅，甚至是在教唆他，毕竟贤王是没有办法出去的，只要他抛弃贤王，自然就可以离开这牢笼。 若是换个人的话，徐天泽或许会因为一些利益而进行考虑，但是这个人是贤王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考虑，甚至会有些愤怒。 因为这不止是在挑拨他们两个，也是对于徐天泽真挚感情的污蔑，徐天泽是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情的。 “过界？本王有什么过界的？本王不信，天泽哥当真看不懂本王的心意。”六皇子有些恼怒，他都已经好声好气的跟徐天泽说了这么久，怎么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臭德行。 “天泽哥，你当真看不到本王吗？本王不信你的眼里没有本王。”六皇子快步走上前，掐住徐天泽的下巴。 一旁的贤王见状直接运起真气打向六皇子，刚才的言语冒犯就已经让他很窝火了，没想到龙沐沥竟然还敢上手。 徐天泽一脸的无奈，贤王出手太快，若是慢一点的话，现在六皇子早就中毒了，但是眼下也不能任由贤王和六皇子打下去。 毕竟贤王如今体内还有多少真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直接运起真气，将袖笼里的软禁散撒向两人，六皇子见状直接收手向后撤退，贤王趁机给了六皇子一掌。 两人彻底分开之后，贤王就直接回到了徐天泽的身边，脸色有些潮红。 “天泽哥还真是心狠啊，不说是对我，就是对二皇兄也是毫不留情。”六皇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上带着嘲弄。 “少给自己加戏，无毒的软禁散罢了，一炷香时间就会恢复。”徐天泽翻了个白眼，然后再次搂住贤王的腰。 趁着六皇子盯着自己的间隙，直接用袖子遮掩放在贤王腰上的那只手的动作，然后飞快的进行穴位刺|激，将贤王身上的软禁散给解决了。 贤王本来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些酸软无力，腰间轻微的刺痛之后，他瞬时间就恢复了过来，但是为了避免六皇子看出来，贤王仍旧装作无力的样子，倚靠在徐天泽的身上。 “天泽哥还真是护着二皇兄啊，不过姑姑已经答应了，待到事成就将天泽哥送给本王，天泽哥你是逃不掉的。”六皇子没有忽略徐天泽那只手，哪怕是借着袖子的掩饰，他依旧能看出一些不对劲来。 但是他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毕竟等他的二皇兄被斩了之后，那徐天泽就是独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我可不是物件儿，单是如此，你就比不上阿疆，更何况。”徐天泽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淡漠，不过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了，既然长公主准备将他送给六皇子，那他还是等到后半夜直接带着贤王离开的好。 被惦记和无害，那可是完全相反的结果，徐天泽赌不起，也根本就无需去赌。 第256章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需要舍弃性命的啊 “更何况什么？本王可比二皇兄要强多了，天泽哥以后就知道了。”六皇子见徐天泽说一半就停下来，反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强？阿疆肯为我丢掉性命，你肯为我做什么？”徐天泽不屑的撇撇嘴。 说这话的时候，徐天泽还隐晦的瞥了左右牢房一眼，一旁在牢房里没有出声的龙沐斯和宋玉，哪怕是没有看见徐天泽的神态，仍旧感觉到徐天泽对他们的鄙夷。 一时两人在黑暗中的脸，更加阴云密布。 六皇子挑衅一番就算了，最后挨骂还要连累他们两个一起挨骂。 “本王自是可以的，不过天泽哥也无需激本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需要舍弃性命的？”六皇子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然后开始反唇相讥。 在他看来，什么生啊死啊的，不过是甜言蜜语，就和那些新婚燕尔里的山盟海誓一样，动动嘴皮子而已。 实则，根本就不会有人做到这样的地步，毕竟从战场上下来的他，真的是太了解生命的可贵了。 “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需要舍弃性命的啊。”徐天泽阴阳怪气的学了六皇子一句，脸上带着嘲讽。 就是不知道他这嘲讽到底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什么别的人了。 “你，哼，本王期待着天泽哥被绑到本王面前的时候看，反正也是用不了几天了。”六皇子先是愤怒，再之后是怒极反笑直接转身离开。 他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转身的他，没有看到徐天泽眼中闪过的精光，自然也是没有自己已经被套路的觉悟了。 “阿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逞什么口舌之利？”龙沐斯有些无奈，虽然是探出了一点消息，但是他和宋玉两个人可是没少被损。 这也就是分隔在几个牢房里，再加上周围昏暗，他就是脸上不自然也没人看出来，不然纵使他脸皮厚，恐怕也撑不住。 “你要是不说，谁知道你心虚？宋玉都没吱声，你在这叫什么叫？”徐天泽不耐烦的回怼。 自从和乾帝谈完之后，徐天泽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回回算计的都是他，每一次给他希望，又将他再次打落谷底，他没有直接疯了就不错了，还要在这委屈自己，凭什么？ 再看看这一个个跟自己有血脉的，反倒是不知情的样子，还继续表达着爱意，真是让徐天泽恶心。 若不是自己还没有逃出去，他一定对着他们开大，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的好父皇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多么大的好消息。 “小泽，我们还是想想法子，从这里离开吧。”宋玉也是无奈出声。 本来他就发现徐天泽从上书房出来的时候，心情就不好，就躲得远远地，没想到最后躲着躲着还是被拽出来了。 “太子殿下，还不赶紧带我们出去，还等什么呢？等死吗？”徐天泽冷哼一声，又直接向着太子开炮。 主打就是他不好过，现在谁也别想好过，他的阿疆除外。 “徐兄还是这么，这么真性情。”太子睁开双眼，想了半天也只想到“真性情”这么个形容词。 毕竟他要是直接说徐天泽现在跟个疯狗似的，恐怕真的要被反咬一口了。 刚才在上书房外面，徐天泽有多么的冷静自持，现在就有多么的疯癫，他还不想浪费力气扯皮。 不过太子也没有反驳徐天泽的话，毕竟当时对峙的可是只有龙沐斯叫来的人，而没有他的人。 龙沐斯这么一个出宫的人，都在宫里安插了自己的势力，他这个东宫之主，一直住在宫里，若是没有自己的人，那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今夜子时。”太子只给了一个时间，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众人听到太子的答复也是直接安静了下来，他们还需要保留体力来用于逃跑，至于太子会不会一起带着他们逃离，这件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结果。 时间飞逝，待到听见牢房最外面不断传来的声响的时候，众人就知道子时已经到了，皆是调整自己的状态。 徐天泽悄悄将自己的发冠取下来，将内侧的宝石取下直接捏碎，然后递给贤王。 贤王感受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枚丹药，他转头看向徐天泽，就见徐天泽只是笑笑。 无声的口型再说自己还有一颗保命的丹药，这颗是留给他的，贤王眼中闪过一抹幽深，隧点了点头将丹药放进怀中。 “殿下，属下就来迟了。”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徐天泽就见到雪卫直接砍断了牢房的铜锁，跪在地上。 他再转头时，周围皆有铜锁摔在地上的声音，一道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便是也知，其他人的属下也是跟着混了进来。 “倒是不笨，有事情出去之后再说吧，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徐天泽淡然笑了笑，拉着贤王就往外走，路过雪卫的时候直接踹了踹雪卫。 “大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银柳姑娘已经启程了，我们会在半路会合。”雪卫会意，又是转身对向徐天泽。 他刚才确实是关心自家殿下，倒是忘了现在贤王府到底是谁当家做主了，这猛然之间，相当于无视了徐天泽，所以对于徐天泽的不满也是理解的。 “有病啊？我是想问你，是谁的人在外面当诱饵，谁问你这个了？赶紧起来啊，这是哪里不知道？”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但是也是顾及着其他几个人，直接压低了声音问雪卫。 他刚才就是轻轻踹了下雪卫，根本就没有用力，连普通人的巴掌的力度都没有，雪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榆木疙瘩。 “是······”雪卫尴尬的起身，然后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牢房，但是话语没有说出人名。 “走。”徐天泽拉着贤王给了雪卫一个跟上的眼神，就赶快踏出了牢房。 太子的人在外面抵挡，就相当于死伤惨重，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触怒太子的好，不然可就不是那么好逃的了。 第257章 咱们都是血脉至亲 等徐天泽和贤王踏出牢房的时候，就看到太子等人也是走了出来，至于太子脸上的阴沉，反正这牢房昏暗，他就当做看不见好了。 这也就是太子不知道徐天泽所想，不然非要跳脚开骂了，在牢房里昏暗是情有可原，毕竟就一盏煤油灯，可是这过道里，五步一火把，你说昏暗到看不清人脸，那是在骗鬼呢？ 几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向着大牢门口涌去，这牢狱本着易守难攻的道理，可是只有一个出入口的。 若不是太子的人在里面做内应，他们的人能不能闯进来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呢。 待到徐天泽到了牢房大门处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太子的脸会黑如炭了，只见两方人马还在焦灼，但是通过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数量，徐天泽也能知道太子的人是多么的伤亡惨重。 “都看到了，本太子可是损失惨重，你们的人若是再不出力，那可就别怪本太子撂挑子不干了。”太子走出来见到这场面，脸色是青了又黑，黑了又青的。 尤其是在见到只有他的人奋力杀敌，其他人的下属划水摸鱼的时候，这种想要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想法是愈发的剧烈。 毕竟都是被困在牢狱里面的人，凭什么只有他的人在那里拼命，就好像只有他是真的被困在这里面一样。 “皇兄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都是血脉至亲，自然不会只让皇兄出力了。”龙沐斯打了个哈哈，然后招呼马征等人赶紧上前帮忙。 宋玉俏俏给戴年打了个手势，戴年悄然向后隐退，但是镇国公府其余的人直接向前扑去。 雪卫见其他家的人都冲出去了，也准备上前冲，被徐天泽一把给拉了回来。 “徐兄，危急关头你这是作甚？”太子发现徐天泽的小动作，不由得直接怒斥出声。 其他家的人都上了，怎么他这二皇弟的人就不能上？直接拉下来是在防着谁？ “你疯狗啊？我不让他上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你那张臭嘴闭上！”徐天泽怒气冲冲的给了太子一拳。 太子：······ 被疯狗骂自己是疯狗，是什么感受，太子这下算是有了深刻的感受了。 “如今龙清怡准备登基称帝，乾帝已经驾崩，你难道就不担心皇后吗？我们还担心淑妃娘娘呢。”徐天泽也不等太子再次质问，直接说出自己不让雪卫上的原因。 雪卫先是愣神，但是见到贤王回头瞅他的那眼深意，便闭紧嘴巴，立刻推开从侧面冲了出去。 太子被徐天泽这般怒吼，虽然怒气上涌，但是想到自己理亏，只能强行忍下去，他看向还在战作一团的众人，眼中不断闪过思绪。 众人见狱卒不断的涌入，虽然己方的人都是精英，但是人力有穷尽之时，如此下去只会败北。 “从侧面传过去，在这么等下去，只能被瓮中捉鳖。”徐天泽知道众人的顾虑，但是待在这里只有等死，于是打破沉寂。 “不是，你现在怎么这么粗鄙不堪？父皇到底和你说了什么？”龙沐斯实在忍不住吐槽。 他还真是很少见到徐天泽这个样子，就是出了上京城来回被追杀的时候，给他传的书信，也没有言行如此过。 后来和他的二皇兄在一起之后，更是很少爆粗口了，如今不过是和自家父皇在尚书房待上一时片刻，怎么感觉整个人都换了个芯子似的。 “呵？我敢说你敢听吗？不仅是你，所有皇子都不想也不敢听的秘密，怎么要不要试试？”徐天泽拉着贤王本来都踏出去了，一听到龙沐斯的话直接转过身来。 龙沐斯和太子对视一眼，心中皆是咯噔一下子，连忙摇头表示不想听。 实在不是他二人胆小，是徐天泽这个状态是真的让他们两个细思极恐。 徐天泽背后是还在征战杀伐的己方，面对着他们脸上带着兴奋而诡异的笑容，就是那双眼睛也是透露着跃跃欲试和创死所有人的疯感。 太子和龙沐斯两人心中的那不祥的预感，可是浓烈到了极致，所以两人根本就不敢听。 “切，懦夫。”徐天泽见龙沐斯和贤王退缩，颇为嫌弃的转身拉着贤王就向外冲了出去。 龙沐斯、太子、宋玉三人紧随其后。 徐天泽刚拉着贤王沿着墙边跑过去一半，就感受到身旁有杀气，急忙停下脚步，抱着贤王就是侧身躲开。 见是一柄箭羽，他转头看向另一侧的墙头，早已经是布满了弓箭手，于是徐天泽想也不想，直接鼓动真气，将自己这侧的墙头用逸散的真气笼罩住。 一时便听见徐天泽这边墙根不断传来“咚”“咚”的声音，宛若下饺子一样。 “走。”事情解决之后，徐天泽再次拉着贤王跑，边跑还边叮嘱贤王，“你真气十不存一，无论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就不需要你动用真气，乖乖跟着，我带你杀出去，你我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贤王被徐天泽牵着一只手，他抬头看着徐天泽的背影，眼中带着笑意，也带着爱意和凄凉，良久之后他轻声回了一句“好”。 徐天泽自说完之后，就一直留意贤王的反应，听到贤王给他的回应，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的害怕贤王擅自动用自己的真气，那样的话，贤王必然会横死在这里，因为贤王为了救他，长久的运行真气，吸食毒气，经脉早就无法在承受一丝一毫的损伤。 “小泽，你竟然还会用毒？”宋玉在后面脸色有些诧异。 因为他的印象里面，徐天泽一直都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所以很少用毒，但是就凭刚才徐天泽的那一手来看。 徐天泽不仅会用毒，而且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你不知道的多得是，我会用毒还多亏了你和姜雪，不然我也不能被炼成毒人，以此苟活。”徐天泽虽然不曾回头，但是讥讽的话却一点都没有断下。 “你在好奇什么？有什么可好奇的？你要想，我也能帮你做到这样，不过是刨心之痛，蚀骨之疼罢了。” 第258章 你们在场的真的还有人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宋玉听到徐天泽前半句话，还要说句不可能，毕竟他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的小泽出手，一直都是针对的徐家。 所谓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听到后面的话的时候，宋玉直接沉默起来，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样刻骨铭心的痛，以他对徐天泽的了解，那个最怕疼的人必然是难以承受的，可是眼下在他面前的小泽，无一不是在表明他就是这么直接承受下来了。 “怎会是，是毒人？”宋玉喃喃自语。 这一抬头，就看到徐天泽转身向他跑过来，然后一把抓住他向旁边躲闪。 刚闪开就正好有一支箭矢射在宋玉刚在的位置上。 “这里是牢狱门口，再如此神游，就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吧。”徐天泽狠狠瞪了宋玉一眼，然后拉着贤王继续向前奔跑。 本来眼角瞥见一支箭矢射向宋玉的时候，徐天泽并不打算管的，可是这人竟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 无奈徐天泽只好回身帮宋玉挡下这支箭矢。 宋玉明白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于是收回心神，赶紧着眼于眼前的情况。 至于问题，等到后面安全了，自然会有机会询问的。 徐天泽等人跑到了牢狱的大门口，太子和龙沐斯一左一右推开大门。 刚推开一点 两人探出去的头就又收了回来，然后默默的关上了门。 “本太子觉得这大牢年久失修，或许还有别的出口，没必要走大门。”太子转身义正言辞的开口。 “本王甚是赞同皇兄的话，或许这里有密道也有可能的。”龙沐斯点了点头，首次和太子意见达成一致。 贤王和宋玉对视一眼，直接挤开太子和龙沐斯，两人也是如太子两人的动作，一起打开大门的缝隙，向外面看。 看完了之后，两人神色平静的关上大门，刚要表示赞同太子和龙沐斯的话，就直接被徐天泽给打断。 “这牢狱修缮过几次，最后每一次出逃的情况如何，大家彼此都心里清楚的很，如今已是到了门口，岂有不走之理？” 徐天泽话音刚落，就直接打开了一扇大门，入眼便是遍地的火光闪烁。 而六皇子就坐在一众士兵的前面，右侧是持刀而立的蒙奇，左侧被绑着的则是刚才提前离开的戴年、雪卫两人。 徐天泽有些无语的看了贤王四人一眼，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牢狱门口，必然会有埋伏。 可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简直就是将人给围堵死了，除非有翅膀，不然是根本就出不去的了。 “本太子可是早就说了，要换条路的，是自己非要一意孤行的。”太子在那里冷哼，想要将自己给撇清楚。 “你是没有嘴吗？说话都没有说出根本，就来了一句要换路，当谁都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呢？”徐天泽不爽的踹了太子一脚。 各个都是弯弯绕绕的，当这会儿还跟人家分暗讽和明嘲呢？ 他怎么就跟这群不靠谱的，有着血缘关系，真是让他无语，他上辈子铁定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不然谁能 来救救他啊。 “天泽哥，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这样等到他们都上了邢台，咱们两个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要跟他们这群必死的搅在一起？” 徐天泽听到六皇子张扬的声音，恶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六皇子。 要说初见时，六皇子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那现在就是一个流里流气的痞子，皇家贵胄的金贵，战场厮杀的英气，在此时的六皇子身上是看不到一点。 这让徐天泽有些怀疑，眼前的六皇子到底是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小跟屁虫，为什么如今这差距会这么大。 “六殿下，你就不怕长公主最后得到自己想要的，落得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徐天泽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背在身后的手向着贤王等人打手势。 六皇子也是出身于皇家，各种阴谋诡计不断，战场上虽然有着兵法掣肘，但是到最后都是直来直去的真刀真枪的上，无论是哪一种，六皇子都经历过了。 按理来说，六皇子不可能就因为什么情爱的小事，将自己置于危墙之下，这不是任何一个皇家之人会做的事情。 “天泽哥，本王可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只要你乖乖和我离开，这天下哪里去不得？”六皇子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龙沐沥既然敢答应龙清怡的合作，自然也是将这些想的很清楚了，更何况他还有着可以全身而退的底牌。 既是如此，那为了自己能便利一些，得到想要的再离开，也没有什么不行的。 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他无论说什么，龙沐沥张口闭口就是要他，别说什么挑拨了，就是正常沟通都费劲。 “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病？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徐天泽胸口郁结，有些不吐不快，“除了阿疆，你们在场的真的还有人是真心喜欢我的吗？” 徐天泽环顾一周，龙沐斯也好，宋玉也罢，就是一直口口叫嚣着非他不可的六皇子，徐天泽也没有放过。 龙沐斯和宋玉在接触徐天泽的目光的时候，心虚的转头，不敢和徐天泽对视，六皇子则是悄悄握紧拳头，强迫自己直视徐天泽，但还是败下阵来。 徐天泽见三人这副样子，心中就是不屑的冷哼，脸上也是极度的不爽。 “身份没有暴露的时候，我是徐立最小的儿子，而徐家不仅得圣宠，更是民间和学子心中一等一的好官，为官的榜样。” “你是为了宋振江镇守边关时，自己不被恶奴欺主，而和我拉近关系，到最后贩卖模糊不清的暧昧，让我欲罢不能，乖乖听话。” “你是因为幼时乾帝不喜，母家势力低微，想要苟活不被磋磨死，故意和我维持好关系的。” “而你，不过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在徐家被屠那晚就死的人，到现在还好好活着，想要套取我的秘密，才会表现对我爱而不得。” 第259章 我也从来都不是清白的那个 徐天泽一一指出他们心中最隐秘的事情，看着他们躲闪的样子，徐天泽心中没有一丝快|感，有的只是无限的酸涩。 他也是被世家大族精心养大的，就算他本身就是乾帝三人的棋子，但是他的养母，徐家的主母范怜晴，可是从来都没有缺失他的教育。 眼下这些人到底是人是鬼，到底对他存了几分真心，他都是看的明明白白的，只是他太过于心软了、也太傻了，才会容忍他们的做法。 宋玉说什么因为想要得到他，才在徐家之事的背后做推手，实则不过是因为羽翼丰满，看不惯他的舒适罢了。 龙沐斯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将他放在第一位，可是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被龙沐斯放在第一位的是什么，当初他跪在龙沐斯面前祈求的时候，他可没有忽略龙沐斯眼底的餍足。 至于六皇子，贤王早前便收到消息。六皇子在战场上救下一个将死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可是敌国公主。 瞧瞧，一个个口口声声说什么爱啊，情啊的，还不是都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强迫自己。 “我可是男人，喜欢我便是龙阳之好，你们往日注视美人的时候，当真以为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吗？”徐天泽脸上带着嘲讽。 他可是不仅见他们看过，也是无意间撞见过他们男欢女爱的场景，当真撕破脸，丢人的可从来都不是他。 “你既知，又为何。”龙沐斯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什么，又赶紧咽下后半句话。 “因为我也从来都不是清白的那个，我也有求于你们，所以我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很失望？徐天泽竟然不是一个傻白甜？” 徐天泽冷笑的看着龙沐斯，他又转身看向有些呆愣的六皇子，正当他欣赏六皇子脸上的错愕的时候，忽然见到蒙奇后撤半步又向前走一步，瞬时间徐天泽的心情就更好了。 本来还以为他可能还需要绞尽脑汁，再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的，没想到人这么给力，还真是回来的是时候。 尤其是见到蒙奇身后那个迅速抬头又低头的禁卫的时候，徐天泽心中的兴奋可以说是直接达到了顶峰。 “龙沐沥放了我们，你想知道的秘密我自会告诉你，不然我只会将他带进棺材里。”徐天泽有恃无恐的拽着贤王向前走。 “徐天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但是你该不会以为真的能威胁到我吧？”龙沐沥抱胸站起，看着徐天泽带着人一步步向前。 他确实需要徐天泽起死回生的秘密，也承认徐天泽刚才所说的都是对的，可是那不代表着他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将人给放过了。 毕竟他可不想去赌徐天泽的信誉，若是还维持着好关系的话，他还能去赌一下，可是刚刚好自己将人给得罪死了。 别说不给秘密了，就算给了，谁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还不如捉住他的二皇兄，借此要挟一番来的更加实在一些。 “那可能就由不得六皇子了哦。”徐天泽笑的极其张狂，示意六皇子看向身后。 六皇子一转头，待看到身后被一群黑衣人驾着的女人的时候，瞬时间就明白自己的人失手了。 “卑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六皇子双眼喷火，恨不得将徐天泽给大卸八块。 不是说徐天泽最是心软，最有原则吗？眼下拿着一个垂死的弱女子来威胁他，当真是够恶毒的。 “多谢夸奖，在下可是距离殿下还差的远呢。”徐天泽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丢脸，眼下的光景他在丢脸也没有乾帝丢脸。 更别说，六皇子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用来当做人质的还是敌国的人，徐天泽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负担，相反他用着还特别的顺手。 “六殿下，放我们离开，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么漂亮的美人能活下去，反正我让人在来之前就给她喂了毒药，除了我已经没人能解，就看六殿下舍不舍得了。” 徐天泽伸了伸懒腰，拉着贤王一步步向前，丝毫不在意对着他的刀剑，反正他们进一步，刀剑就退一步，总归是伤不到他们的。 六皇子沉默的盯着徐天泽，他本是想要直接拿下龙沐疆，然后逼徐天泽就范，这样他就一定能只要到救治自己心爱之人的办法。 甚至他还猜想徐天泽说的是假话，时间如此匆忙，未必就真的给下了毒药，就算是下了毒药，这世上定然不会只有徐天泽能解。 可是他偏偏不敢赌，若是一旦赌输了，那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六殿下，不放人，你若是放了，如何向陛下交代？”蒙奇挡在徐天泽等人的前面，持剑以对。 不说以后，如今长公主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时候将所有 的皇室血脉给放出去，闹不好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脑袋掉家的事情。 所以蒙奇是必须表现自己的态度的，最起码也要找到一个背锅的才是。 “啧啧，六殿下，看样子你的威望不够啊，蒙将军咱们也是老熟人了，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徐天泽摇头咂嘴。 “阿泽，在其位谋其政，你我私交再好，我也不能为了你将弟兄们的生命视作儿戏。”蒙奇义正言辞，丝毫不退让。 周围围堵的狱卒、禁卫军、兵马司的人，一听到蒙奇的话，心中闪过感动，看向蒙奇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要知道在上位人眼中，他们这些普通的兵早就不被当人看了，甚至因为一点小事，或是上位者心情不好，他们都要丢掉性命。 如今他们在蒙奇这里又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感觉，心中有着为蒙奇肝脑涂地的冲动。 “假正经，还挺会收买人心。”徐天泽撇撇嘴，装作不屑，一时心中也是感慨，他这个蒙大哥还是一个演戏的好材料。 以前可是没发现，这个一板一眼甚至还有些面瘫的人，可以发挥的如此好，不过戏还要演下去，他还不能断。 第260章 菜就多练行不行 “蒙大哥。”徐天泽笑了笑，然后见蒙奇看向自己直接伸手一扬洒出白色的粉末。 因为距离太近，蒙奇来不及反应，这些白色粉末直接被他吸进身体里，一时之间，蒙奇就感觉自己身体有一股邪火噌噌的往上涨。 “蒙将军，这软筋散不好受吧？” 蒙奇抬头发现徐天泽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虽然感觉这感觉不像软筋散，可是还照着中了软筋散的样子摔倒在地上，无论如何都无力起身。 “蒙将军，要知道，有些时候还是不要这么张狂的比较好。”徐天泽一脚踹倒蒙奇，顺势踩在徐天泽的胸膛上蹲下，进行嘲讽。 “蒙大哥，这是春|药，一会儿记得去泄泄火。”徐天泽借着低头别人看不清的情况下，赶紧给蒙奇做口型。 说完之后，徐天泽就赶紧起身拉着贤王继续向前走，根本就不看倒在地上的蒙奇一眼。 看着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只有徐天泽知道自己心里有多心虚，毕竟他这一身上下全是毒药，唯一好一点，伤害最小的就是这包春|药了。 别的不说，只能请他的好蒙大哥后面好好享受一下，至于是自己独自享受还是和别人一起，那就不是他现在应该关注的了。 唯一的阻碍倒在了地上，剩下那一个还有把柄在手里，徐天泽等人现在也算是直接畅通无阻了。 “殿下。” “紧紧跟在后面。”六皇子脸色有些黑，但还是挥手打断了属下未完的话。 没有办法，他现在是真的优速偶记吗，没有办法痛痛快快和徐天泽对上。 徐天泽等人靠着手中的人质，一点一点的向着最外面走去。 越往外走，徐天泽越庆幸自己将人给绑了过来，看着各个角落里不断冲出来的人，徐天泽就知道一旦手中没有了人质，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情况。 \"本殿下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是靠着人质来苟活。\"太子有些感叹，最开始的时候太子还有些看不上徐天泽的手段。 现在，他只有对徐天泽的佩服，同时他心中对于自己这个六皇弟也是愈发的恼怒。 这不断冲出来的人，就好像是在印证龙沐沥决心一般，而这决心就是直接置他们于死地。 “你们的人现在都到哪里了？在这么下去，龙沐沥可是就要动手了。”徐天泽紧紧盯着四周，但是余光始终放在那个昏迷的帝国公主身上。 向来都是直奔根本，可从来都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在这么下去，徐天泽可不能保证带着所有人都安全的离开。 “都是刚从牢里出来的，你觉得我们可能知道吗？”太子翻了一个白眼。 他们要是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就这么直接被押进牢里了。 “人不行就别怪路不平，菜就多练行不行？”徐天泽回头瞪了太子一眼。 怎么就不能知道，自己时常出入宫里，难道就不知道以防万一的事情吗？ 真就一点安排都没有？徐天泽真是有些看不起太子等人了。 “你们爱行不行，我的人已经到了，你们的自求多福吧。”徐天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算计着时间，冲太子等人放狠话。 他将人带出来已经不错了，如今站在牢狱的外面，当各自逃命才是，毕竟总是待在一起，目标还是太大了。 并且徐天泽可不相信这群狐狸，会真的没有自保的手段，那就真的是太蠢了，干脆死了算了，他还能松快一些。 “分开可以，人质给本太子。”太子变换位置，走到了帝国公主的另一边，方便随时暴起抢人。 太子也是看出了龙沐沥对于这个人质的重视，他自然不想要放手，毕竟拥有这个人质就相当于变相拿捏了龙沐沥。 这可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好多事情，甚至是有着翻盘的可能性。 “这人质可不止是皇兄想要，本王也是想要的。”一直没有开口的龙沐斯，眼见着太子的动作有些着急。 “两位殿下这么争抢，小泽给谁都不合适，倒不如将人直接给我吧。”宋玉在一旁插嘴，也是想要争夺这个人质。 “算盘倒是打得挺响啊。”龙沐斯冷哼一声。 太子在一旁也是不满的看向宋玉，他们两个争也就算了，宋玉是什么身份，也好意思在这时候跟他争抢。 众人身后的六皇子，恨的直咬牙，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的，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毕竟现在人质还是在徐天泽的人手上，不过无论徐天泽将人质交到谁的手里，他都不会放过徐天泽的，若不是徐天泽将人拖进危险之中，龙沐斯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有这么个人。 徐天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龙沐沥，嘴边挂上一丝邪笑：“你们在这里争有什么用，正主不是在那呢吗？” 徐天泽说完就直接夺下身边一个黑衣人手里的剑，然后将那柄剑对着敌国公主就要捅进去。 “徐天泽，你敢！”龙沐沥怒吼着向徐天泽奔过去，眼中只有自己心仪的爱人。 徐天泽的剑在捅向敌国公主的瞬间，就被躲在后面的宋玉将剑给挡了回去，龙沐斯则是向徐天泽拍去一掌。 徐天泽借着剑被挑开的余力，顺势转身和龙沐斯对掌拍击，整个人飞到龙沐沥的身边，一把抓住龙沐沥，死死的扣住龙沐沥的脖子。 一瞬间站位就发生了变化，本应该是太子等人和徐天泽一起对立龙沐沥，现在则变成了徐天泽掐着龙沐沥和太子等人进行对视。 “徐兄、三弟，你们这是？”太子也是有些懵懂，他看了看龙沐斯和宋玉，又看了看徐天泽，有些左右为难。 “阿泽，将小六放过来，本王还你自由。”龙沐斯死死盯着徐天泽，心中却是有些诧异。 他自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更何况徐天泽对他还是有些信任存在的，没想到这陡然出手，都直接让徐天泽给挡了回去。 这说明徐天泽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过他，龙沐斯一时心中有些酸涩，他做了那么多，竟然还是没有走到徐天泽的心里。 “放尼玛！你个王八蛋，要不是小爷反应快，你那一掌下来，小爷不死也是重伤。”徐天泽怒气不断上涌，恨不得上去就捅了龙沐斯。 第261章 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他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还有龙沐斯他们的人本身能力就不弱，根本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一直都在心中留了一个心眼。 这猛得一试探，没想到还真的试探出来了，他可没有在龙沐斯刚才的出手下，看出什么手下留情。 “阿泽，你不要忘了二皇兄也在我们手上，如今他以命换命，早就没了功力，已经是个废人了。”龙沐斯脸色有些黑，暗暗的威胁徐天泽。 一旁的宋玉则是直接站在了贤王的身边，就是太子也是悄无声息的变换位置，和宋玉成犄角之势，一旦贤王有所动作，那么就会直接受到太子和宋玉的暴击。 “龙沐斯你还真是心狠啊，不过你可以试试，大不了我杀了龙沐沥，然后一起下黄泉，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毕竟这么个大把柄，我相信太子不会不用的。” 徐天泽眼中带着愤恨，但是架在六皇子脖子上的剑还在不断地收缩。 他可以死，但是龙沐斯想要完完整整的全身而退，想都不要想，他毁了他最在乎的东西，那他也不会放过他的。 皇室兄弟相残，想必这天下是不会认这么一个冷血的君王的，更不要说还有一个长公主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了。 “小泽，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般行事只会害了你自己。”宋玉见龙沐斯的威胁不起作用，在一旁柔声劝慰。 在他看来，徐天泽终究是心软的，若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那自然是极好的。 “快闭嘴吧，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墙头草，你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什么时候真正的为我好过？不过是看到有肉，所以屁颠屁颠的跟着跑罢了。”徐天泽直接回怼过去，一点都不给宋玉面子。 宋玉和他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以前虽然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但是那不代表着他当真是没有认清宋玉的为人。 自始至终，宋玉眼中都是自己的利益，若是谁对于他没有利用价值了，那最后就会被抛弃。 就像当初的姜雪，现在的他一样，当然还有他的那个养父，宋老梆子。 “用到我的时候就是这好那好千万好，如今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弃子了，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做人啊。”徐天泽看着好似在感叹，实则还是在嘲讽龙沐斯等人。 “不过我还真是好奇，龙清怡就在皇宫龙椅上坐着，你们是怎么做到在这里淡然的跟我谈条件的？”徐天泽死死的等着对面的几人，以期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场的可是没有傻子的，长公主的举动是真是假，他们这些人可是看的分明的，可是如今都逃出来了，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直接离开东山再起了。 这群人却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向他下手，准备将他按死在这里，无论怎么看都不对劲。 “有种你就掐死本王，在这里和他们掰扯，还不是不敢对本王下死手。”龙沐沥声音带着不屑和恼怒。 “呦呦，这世上哪有那么需要舍弃性命的啊。”徐天泽阴阳怪气的开口，直接将龙沐沥之前的话给还了回来。 龙沐沥：······ 徐天泽低头看了龙沐沥一眼，眼神有些深邃且晦暗，他身上的香倒是没毒，但是一旦他运行真气的话，就会有着软筋散和哑口的作用。 刚才徐天泽一到龙沐沥身边就激发了出来，如此的贴身亲近，龙沐沥想来是吸进体内不少从才对，发作时间也是到了。 可是龙沐沥竟然还能正常的跟他交谈，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甚至为了以防万一，徐天泽俏俏的将指甲掐进龙沐沥脖颈的软肉里，运行丝丝有毒的真气。 反正真气有着麻|痹|的作用，在这般紧急的额情况下，龙沐沥定然会忽略这种没有痛感的不寻常，也让徐天泽更好的下手。 正当徐天泽还跟太子等人对峙的时候，一大批黑衣人直接将他们所有人都包围起来，徐天泽见此心中才是从彻底大石头落地。 “还不动手！”徐天泽高声呼喊，直接给龙沐沥抹了脖子。 龙沐斯等人本来就因为被包围紧张兮兮的，听到徐天泽的声音，循声看去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龙沐沥，以及手持滴血剑的徐天泽。 一直默不作声的贤王，直接出手给了宋玉一掌，逼退宋玉之后，又回身拍向龙沐斯。 龙沐斯听到声音回头，见贤王运起真气向他打来，一时眼中有着震惊，仓促之间应对，真气还没有运起直接被贤王一掌打退。 周身空缺，贤王立刻飞身站到徐天泽的身边，看向龙沐斯等人。 “你不是龙沐疆，你是谁？”太子持剑指着贤王，他虽反应慢了一步，但还是挥剑砍在了贤王的身上。 本来还不抱希望，毕竟他可是知道贤王早些年，被乾帝赏下过一件金缕衣吗，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就他那仓促的一下子，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作用，可是偏偏就起作用了。 所以太子断定，眼前的贤王并不是真正的贤王，可是人一直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还真不知道贤王是什么时候被换的。 “不愧是太子，就是可惜知道的太晚了，咱们日后再见，倒时便是你死我活的场景了。”徐天泽象征性的给太子鼓了几下掌，放完狠话就就跟着贤王飞速离开这里。 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最后被长公主截胡了，那他可就真的要欲哭无泪，白白忙活一场了。 贤王和徐天泽一路驾马疾驰，也好在如今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碰到的更夫，倒也不会驾马伤人。 “雪卫，我们走哪个门？”徐天泽看着边驾马边询问身边的贤王。 “大人，我们去东城门，殿下这会儿想必已经在城门外等着咱们了。”雪卫，也就是假贤王回应。 雪卫虽然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但是不得不为徐天泽的谋算所折服，本来在牢里接人的时候，徐天泽和贤王都已经准备走出去了。 第262章 棋子也有生存的机会 谁知道雪卫刚起身，他们两个人就又回来了，让他和贤王交换衣服，再加上雪卫随身携带的人皮面具，这才有了后面的以假乱真，直接暴起袭击。 说来也算是他们运气好，雪卫和贤王的身形差不多，有的时候贤王 也需要一个替身方便行事，可以训练过雪卫，人皮面具也是早就做好的。 如今加上徐天泽的忽然提议，雪卫又一直都为了以防万一的携带，直接促成了这一次的谋划。 徐天泽和雪卫 穿过城门的时候，并没有被阻拦，反倒是在十里亭被长公主的人给拦了下来。 “姑姑，难不成你还打算将我二人绑回去？”徐天泽见到贤王的马车也在十里亭，就知道贤王已经和长公主先遇上了。 “我和阿疆的威胁程度可是远远少于里面的那几位的，姑姑的中心可是放错人了。” 徐天泽边跟长公主搭话，边来回的扫视，试图寻找龙沐疆的身影。 “别看了，你的心肝儿就在他自己的马车里，朕可是没有动他分毫。”长公主见徐天泽小动作不断，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俩人也真是黏糊，都在一起这么时间了，还跟刚新婚的小夫妻似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雪卫接收到徐天泽的眼神事宜，缓步走向马车，见围着马车的人都向后退去，他在心中定了定，直接掀开了车帘。 见到自家殿下在车里昏迷不醒，他直接上去探了探鼻息，又用自己的真气在龙沐疆的体内巡回一圈。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雪卫这才下了马车，冲着一直等待着他的徐天泽点了点头。 徐天泽接收到信号之后，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一些，但是仍旧没有彻底放下防备之心。 “怎么样？朕可是从来都不屑说谎的。”长公主眉头挑了挑，懒散的看向徐天泽。 “姑姑如今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想要交待的吗？”徐天泽对着长公主行了一礼。 似是尊重，也似是感谢长公主没有对龙沐疆下狠手。 长公主眉目在徐天泽身上流转，眼下徐天泽虽然处于弱势，但是仍旧不卑不亢，谦卑有礼。 她一直都知道徐天泽优秀，也十分欣赏成长起来的徐天泽，但是再这样的光景下直面徐天泽，长公主还是会对徐天泽的态度发出赞赏。 “长公主？”徐天泽久久没有得到长公主的回应，只能先出声提醒。 “龙清怡已经称帝，这世上再也没有长公主了，徐大人称呼错了。”龙清怡回过神来，自嘲的笑笑。 徐天泽见龙清怡脸上的表情不作伪，便知道龙清怡的选择了。 对于龙清怡最后的走向，徐天泽只能说，乾帝不愧是一代君王，哪怕是临死也将所有人都算计的死死的。 就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乾帝也丝毫没有留情，到最后竟会给龙清怡安排这样的结局。 “姑姑，下棋的人死了，棋子也有生存的机会。”徐天泽不忍心龙清怡按照这样既定的结局走下去。 乾帝已经死了，他的计划再也没有人来监督了，现在更改还为时不晚。 相信那些皇子们为了彰显自己的仁义，一定不会过多的为难龙清怡的。 “泽儿，你真的觉得棋子能摆脱命运吗？”龙清怡怜爱的摸着徐天泽的脑袋，脸上竟是讽刺，“你还是不了解我的皇弟啊，他真正可怕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计划，而是谋算人心。” “棋子或许有机会挣脱，可是身在养蛊的盅皿里，早就是身不由己了。” 龙清怡长叹一声，然后决然的转身，背对着徐天泽。 “离开吧，趁现在还有些许的时光，好好享受吧，日后你自会明白。” “姑姑……泽儿拜别。”徐天泽上前一步，但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只是对着龙清怡弯腰行礼。 然后转身走到那辆马车上，在雪卫驾驶马车即将离去的时候，徐天泽扭头看向龙清怡。 见龙清怡仍旧没有转身看向他，他只好掩去眸中的悲伤，让雪卫驾车离去。 只是他未看到，在马车刚刚行驶的时候，龙清怡就转过身来 久久的盯着那不断远去的马车无法回神。 “泽儿，愿你不再心软，定然不会入他的谋算。” 三年之后，神医谷，飞雪亭。 “徐神医，今日问诊要价几何啊？”只见一红衣少年突然窜进亭中，径直坐在了徐天泽的对面。 徐天泽仍旧按部就班的细细整理自己手中的草药，丝毫没有因为突然闯入的少年，而乱了分寸，就好像面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一样。 “刘珏，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师伯。”徐天泽整理完药草，平静的看着刘珏。 自从他和龙沐疆离开上京城，到现在已经是过去三年的时间了，如今龙沐疆能活着，全都靠他不断整合钻研神医谷的秘籍，来作为依靠。 但是饶是如此，龙沐疆也已经是卧病在床，甚至是连见风都难。 “你我年龄相差不大，凭什么要我做小？”刘珏有些不服气。 本来他是齐老后面重建神医谷之后加入进来的，那个时候他只是听说过除了他的父亲，齐老还有一个关门弟子，不过因为身份贵重，早已经是回了上京城。 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谁知道没多久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师伯就回来了，并且在隐脉传承人闭关的情况下，重新接任了神医谷，成为了神医谷谷主。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这个师伯竟然只比他差三岁，这是他不能忍受的，同是神医谷的弟子，这身份差别也太大了。 “嗯，你说的对，这事儿我得空了就去跟师弟商量一下。”徐天泽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刘珏心中不服气的是什么，但是不过小打小闹，也没有闯出什么祸来，再加上刘珏本心不坏，徐天泽也就由着他了。 “你你你，无耻。”刘珏一听徐天泽要找他父亲，瞬时间跟炸了毛的小猫崽一样，跳了起来。 他父亲最是重礼，虽然徐天泽比他的父亲年龄小，但是他父亲每每见到徐天泽的时候，那可是毕恭毕敬的，诚然一副师弟恭敬师兄的样子。 这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他来找徐天泽的麻烦，那他接下来半个月就别想好过了。 别问他是怎么这么确定的，因为说多了都是眼泪，满满的黑历史。 第263章 两个和尚 徐天泽见刘珏跳脚，也不继续逗弄，毕竟这招可以说是百试百灵，他还想着再多用几次呢，自然不能让刘珏彻底恼了。 “好了，你今日本应该是出谷的，眼下的时辰来我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徐天泽起身看向刘珏。 若是刘珏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可就直接回去了，毕竟他该去看看他的阿疆了。 “自然是有事的，谷外来了两个和尚，说是谷主故人，你见不见？”刘珏见徐天泽要走，也不敢继续拿乔，急急的开口。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伯这么匆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半的病秧子，在他看来这病秧子完完全全就是自己小师伯的拖累，若是小师伯放弃那病秧子，成就铁定比现在要高。 只是刘珏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万万不能开口的，上一次他开口说了些类似的话，惹得他眼前这个小师伯震怒，若不是他父亲求情，可能他现在都直接被小师伯赶出谷了。 “和尚？故人？”徐天泽并不知道刘珏在想什么，他只是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眼，许久之后才恍然，“告诉他们，神医谷避世，不见客。” 徐天泽说完，扭身就向着亭外走去，不说他现在是神医谷谷主，就算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也根本就不想看见那两人。 事情全部发生之后，徐天泽才明白那所谓的大师，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货色罢了，眼睁睁看着他深陷泥潭，还要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刘珏本来见谷外的两个和尚可怜，收留了这两个和尚在谷外驿站休息，恰好就是徐天泽经常让神医谷弟子义诊的地方。 徐天泽这般决绝不想见到那两个和尚，若是过几天徐天泽亲自去义诊的时候撞上，那他可就真的要倒霉了。 别看他现在笑呵呵，丝毫不惧怕徐天泽，那是因为他早就摸准了徐天泽的底线，只要在许可范围内，他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若是在许可范围外，那他可就要提心吊胆了，毕竟这徐天泽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主儿。 “阿疆，我回来了，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儿？”徐天泽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迅速钻进来后，又飞快的将门关上。 “阿泽，我这身子本就油尽灯枯，能活这么久已经算是偷来的了，你无需这般小心翼翼。”龙沐疆靠在床栏上，看着徐天泽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感觉好笑。 可是更多的，还是对于徐天泽的心疼，若是，没有他的拖累，徐天泽现在应该会轻松许多。 就无需日日夜夜研究医学典籍，不断的试错，寻找给他续命的法子。 只是他自私的想要多陪陪徐天泽几日，就这样，几日又几日，一下子就拖了两年半的时间。 “说什么呢？阿疆你记住，你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活的，是为了我活的，你若是死了，我会立刻下去陪你的。”徐天泽一听龙沐疆的话，赶忙握住龙沐疆的手，试图打断龙沐疆的想法。 龙沐疆如今面色苍白如雪，浑身无力，说几句话就要喘上好久，可是这些本就不应该是龙沐疆受的。 应该是他来承受，说到底龙沐疆是在代他受过，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让龙沐疆活下的。 “阿泽，你可知父皇临终前将我叫进去，是嘱咐我什么？他说。” “龙沐疆！”徐天泽将龙沐疆死死的拥在怀里，声音哽咽，“他说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我们只有彼此，我们可以一直好好的活下去的，不要说了好吗？” 龙沐疆张了张嘴，随后缠绻的将下巴担在徐天泽的肩膀上，他顺从的没有继续刚才未完的话。 他的阿泽是聪明的，他知道他的阿泽定是猜测到了，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也罢，在最后的时刻来临的时候，他就好好的陪陪阿泽吧，毕竟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自从龙沐疆开口要说乾帝的嘱托的时候，徐天泽就一直在心慌，哪怕是最后龙沐疆答应他好好的活着，可是他仍旧没有安稳下来。 “大夫，大夫？” “哦，不好意思，老伯，您这只是偶感风寒，不妨事的，拿着这张药方到旁边去抓药吧。”徐天泽回过神来，冲自己面前的患者歉意一笑。 “哎没事，您这神医谷的大夫们，每天都有人给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看病，不收一文钱不说，还在旁边准备了充足的药材。” “我们啊，感激还来不及呢，您也要多加休息才是，最后要是因为我们累到，那我们可就真的要过意不去了。” “是啊，徐大夫要注意休息啊。” “徐大夫，我家里有老母鸡，明天给您煲汤带过来。” “还有我，我家里还有鸡蛋，到时候给大夫们做些金黄的鸡蛋饼。” 一时声音不断，道道皆是这些人最真诚、最朴素的心意。 “诸位，我神医谷作义诊向来是为了两利，一是让穷苦之人可以不被病痛折磨，二是为了让谷中弟子有所实践，而不是纸上谈兵。”徐天泽笑着看向周围的村民。 “各位叔叔伯伯，大娘大婶们，我们也是有所图的，所以无需这么做，各位家中的情况我都有所了解，就不要再拿珍贵的粮食出来了。” 徐天泽说完，不待村民们反应，就赶紧退下来让给谷中其他的弟子坐诊。 往常的时候，也经常出现这样的情景，徐天泽还能和村民们好好说一说，婉拒了村民的盛情，再继续坐诊。 只是今天他实在心绪不宁，若是坐诊继续下去，万一写错药方，可就要出现乱子了，所以他这才退下来，绕到后面。 这样既可以为其他谷中弟子让出位置，也能避免村民们质朴的热情。 毕竟若是家中富裕，定然不会在神医谷外面来坐诊，要知道神医谷位置还是很偏僻的。 就是这些住在谷外处的村民，实际在他们的村庄到这里，也是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天泽才让人在这谷外修建一处简陋的驿站，专供这些来不及当天往返的村民歇脚。 第264章 全家都是秃子 “阿弥陀佛，徐施主好久不见。” 徐天泽低着头走路，蓦然听到身后的声音，他的身子停滞了一瞬间，然后才回过头来。 只见是一个少年和尚，领着一个小沙弥站在那里，徐天泽转头的这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当初了云带着徐安和他第一次重逢的场景。 “那老秃子死啦？”徐天泽回过神来，没见到了云，张口就是嘲讽。 “你才秃子，你全家都是秃子。”小沙弥一听见徐天泽的话，瞪着漂亮不像话的眼睛，愤怒的盯着徐天泽。 “无尘，不得无礼。”徐安淡然的看了小沙弥一眼。 “是，师傅。”无尘道了一声佛号后，就默默退后安静的站在徐安的身边。 无尘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的这个弟子一眼，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却要带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的师傅为什么给她留下这么一个课题。 这两年来，他每每见到无尘，都是有些无奈，甚至是被无尘气的跳脚，也是常有的事情。 徐安也时常在想，自己的小叔当初看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无奈，甚至有的时候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发的思念自己的小叔，可是他到底是出家人，又是让自己小叔寒心，早已无颜面对自己的小叔。 要不是他师傅让他将一件东西带给小叔，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自己小叔面前，更别说能这样面对面的交谈了。、 “师傅，那位徐施主走了。”无尘见自己的师傅盯着自己出神，又见到那位徐施主的背影，不由得拉着自己师傅的衣角提醒。 徐安回过神来，见徐天泽果真已经走远了，让无尘乖乖在神医谷弟子这里等着，他则是快步追了上去。 “徐施主，贫僧······” “徐？你不觉得它是对我的羞辱吗？尤其是在你的嘴里说出来。”徐天泽转过身来，脸色阴沉的看着徐安。 他本以为来的是了云和徐安，自然是不见的，如今来的是徐安，他亦是不想见。 不过他可不相信，徐安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是他的那个好师侄送的礼，他回到谷里当真是要好好谢谢他的好师侄了。 \"施主，是贫僧冒犯了。\"徐安听到徐天泽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回过神来致歉。 徐家的事情是是非非，早已经是说不清楚了，他一个一直被保护好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评判对错的。 如今来见徐天泽，也只是因为受自己师傅所托，外加上自己内心的愧疚罢了。 “这是贫僧师傅所赠，希望施主可以收下，师傅说施主想要的就在此盒之中。”徐安说完，就将盒子递了过去。 徐天泽听到徐安前半句话，本来是想要直接拒绝的，但是当听到徐安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犹疑了。 了云虽然在他看来极其不是个东西，但是徐天泽还是很佩服了云能掐会算的手段的，眼下他最需要的，若是真在这盒中，那他还是愿意接受的。 当然，无论是了云还是徐天泽都是聪明人，无事献殷勤可是没有什么好的寓意的，一但徐天泽接受了，就相当于答应和了云再做一场交易。 徐天泽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毕竟了云那个老秃子可是能让乾帝都忌惮的，他再沾染上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徐天泽转身的时候，脑海中闪过龙沐疆靠在床上苍白的笑脸，他一咬牙还是接过了徐安手里的盒子。 但是当他打开盒子的时候，徐天泽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徐安，又转头看向在神医谷弟子照顾下吃饼子的无尘。 一瞬间，徐天泽就彻底明白了，他就说刚才为什么恍惚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原来在一开始相见的时候，这该死的老秃子就给他下套了。 “小，施主请问这是何意？”徐安将最后的那个叔字咽回去，改口询问徐天泽。 不是他关注徐天泽，实在是徐天泽看向他和弟子的目光，宛若要拆骨入腹一般。 “我猜，这个和那个小崽子，是那老秃子给你留下的最后的任务吧？”徐天泽冷笑着看向徐安，眼底是不断翻涌的怒火。 “阿弥陀佛，施主猜测的不错，这是师傅留给贫僧最后的任务。”徐安虽然不明白徐天泽想要询问什么，但还是如实回答。 徐天泽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他还真是着了这个老秃子的道了，真的是白白让人给算计了一次。 “你任务完成了，滚吧。”徐天泽将盒子塞给徐安，扭头就走了。 徐安低头一看，脸色瞬时间大变，他快速的将自己背着的包裹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霎时间心急如坟。 徐安余光瞄到徐天泽要离开，一时也顾不上翻找，赶忙拿着盒子追了上去。 “小叔，小叔你等一下，这盒子自从我接手后就一直没有打开过，我当真不知道。”徐安拦在徐天泽的面前，赶忙进行辩解。 焦急的他，直接忘了现在自己和徐天泽的身份，只是凭本能的喊出自己心底的称呼。 徐天泽见徐安真诚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徐立啊，你把我养的精于算计，自己的小孙子倒是保护的很好，到头来还要我来点醒。 “你还不明白吗？这盒子本来就是空的。”徐天泽将那个空盒子向下倒了倒，朝徐安示意，“他对于你来说装的是无形之物。” 说完徐天泽又在心底默默补上一句，了云说我注定妄想，一切虚妄。 “替我转告了云，若是我所求实现，便是相安无事，否则血洗相国寺。”徐天泽深深的看了徐安一眼，就飞身离去。 这一次他离开的极快，根本就不给徐安再次拦截他的机会。 徐安愣愣的抬头，却再也没有见到徐天泽的身影。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笨的人，被徐天泽这么一点醒，也是明白了自己师傅的用意。 第265章 刘珏心悦阿泽 他如今带着空盒子来，盒子是空也不是空，因为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他对于徐天泽的思念和愧疚，是对自己的愤恨和不甘。 而他的师傅之所以让他带弟子，是为了告诉他，父母爱子，则为之深远，他可以愧疚，却不能埋怨自己的家族。 更不应该在徐天泽劳心劳力的为徐家奔走的时候，让徐天泽寒心。 因为在当时的徐天泽眼里，他们是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只是无论如何，都已经成为了往事，往事不可追，是应该放下了，这样才能更好的了断凡尘。 但是徐天泽被这样算计，又怎么可能甘心，为了他能了却心愿，赔上相国寺上下当真值得吗？ 徐天泽在神医谷里漫步，周围的冷气，让其他神医谷弟子只敢远远的打招呼，然后快速离开，生怕触了徐天泽的霉头。 “了云，你可真是好的很啊。”徐天泽咬牙切齿的低骂。 他可是从小道消息那里得知，了云一直有一个延长寿命的丹药，他一直都有派人和了云进行联系。 但是无论他许诺什么好处，了云就是不松口，本以为今日徐安带来的，就是那枚丹药，可到最后竟然只是一个空盒子，这让徐天泽如何能忍。 徐天泽和龙沐疆当年出了上京城，在去封地的路上改道来了神医谷，就是为了能掩人耳目，顺道为龙沐疆延寿。 眼下已经到了极限，明明希望在眼前，最后还是破灭了。 “小师伯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谁惹你了啊？”刘珏笑盈盈的靠在树上。 他这个小师伯，那周身的冷气，都可以直接打杀一片人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触了他小师伯的霉头。 徐天泽本来正在不爽，也是没想到眼下竟然还有人直接撞上枪口，这么一抬头，好啊，没想到还是个罪魁祸首。 “刘珏，你当真是记吃不记打，不长记性啊。”徐天泽眼光四处瞟，看到旁边的扫把的时候，立马拿在了手里。 “怎么？是觉得我平时太好说话，就忘记我是说过什么了对吧？” 刘珏见徐天泽的架势，立马不断地往后退，明明怕的要死，还装作自己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你，你别过来，我最近可是没有惹你，我可是乖的很。” 刘珏急的眼珠子乱转，寻找一会儿方便逃跑的路线，他可是刚从自己父亲那里出来，这要是又被听见他惹到小师伯生气。 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会被自己的父亲吊起来打一顿的，而且先不说这之后的事情。 就是眼下，以徐天泽的身份，要是真的动了真格的，可是根本就不会有人拦着。 甚至他父亲当场还要叫声好的，被打了那可就真的是被打了。 不过刘珏也是感觉到委屈，最近谷外来打探的人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师伯心情不是很好，已经很是收敛了。 最近更是什么错都没有犯下，就是怕自己成为出气筒，没想到千防万防的，最终还是撞在了枪口上。 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还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你确定？义诊那里的两个秃子是谁送过去的？”徐天泽见刘珏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点破原因。 说到底，还是他收拾这小子收拾的太少了，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眼下正是心情不舒畅的时候，正好发泄发泄。 “秃子？和尚？哎，你等等，你站那。” 刘珏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没等解释就见徐天泽挥舞着扫把窜了上来，一时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赶紧向别的地方跑去。 “刘珏，有能耐你就站那，看我不打死你的。”徐天泽见刘珏还敢跑，气冲冲的追上去。 “你当我傻啊，你放下扫把我就停下来，你放下啊。”刘珏边跑边回头冲徐天泽做鬼脸。 路上遇见的神医谷弟子，都专注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见到徐天泽和刘珏也不过是笑着摇摇头，然后就继续低下头去，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雪卫从院子外面走进来，见银柳安安静静的守在屋子外面，立马上前和银柳进行替换。 “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就好。” 梳着妇人发髻的银柳笑着掏出手帕给雪卫擦擦额头的汗，眼中全是温柔小意和对雪卫的依赖：“没事，晚上的餐食我会给你提过来的，也能省的你在跑一趟。” 雪卫笑着点点头，他也是没想到来了神医谷之后，在自家两个主子的帮助下，他成功的和银柳在一起了，如今的平静生活对他来说是真的很幸福。 若是自家两位主子的身子都能健康平安，和和美美，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待到银柳离开之后，雪卫收回脸上的笑容，面露严肃的转身进了房间里面，单膝跪在龙沐疆的床前。 “外面为何有些吵闹？”龙沐疆见雪卫进来，依靠在床上神情淡淡的。 “是刘珏不知为何惹恼了公子。”雪卫沉声回答，隐瞒了刘珏是故意惹恼的真相。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已经不能受太多刺|激，有些事情还是瞒着比较好一些，就比如。 “刘珏心悦阿泽？” 雪卫猛的抬起头，接触到龙沐疆淡漠的眼神时，又迅速的低下头，身体紧绷。 龙沐疆见雪卫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说对了。 虽然阿泽对他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甚至可以说是有问必答，对于刘珏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但是龙沐疆还是能在阿泽的言语之中，猜测出来刘珏的心意。 再加上雪卫刚才话语中的隐瞒，龙沐疆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阿泽或许该解脱了，而不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钻研医学典籍，无心其他。”龙沐疆掩饰着自己眼中的落寞。 若不是因为要给他诊治，以阿泽的聪颖，又怎会发现不了刘珏的心意，毕竟他的阿泽可是能将整个上京城都耍的团团转的人啊。 “主子，公子一直都是对主子一心一意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的。”雪卫见龙沐疆状态不对，赶紧出声为徐天泽说话。 第266章 他们心里还是念着阿泽的 以他主子现在的状态，要是情绪起伏太大的话，一定会晕厥过去的，那到时候公子就又要愧疚了，最重要的是主子的身子实在是经不起耗损了。 “你是个忠心的，一直都是。”龙沐疆笑了笑，没有因为雪卫的行为而恼怒，“如今外面的形势如何了？” 雪卫见聊到正事，整个人都严肃了不少，但是眼中的担忧没有减少，反倒是更加浓郁了。 “这三年来，先有长公主登基称帝，后有南云王划分封底自立为王，上京城乌烟瘴气，烧杀抢掠不断。” “太子龙沐望先是于汴京起义，被昌王龙沐沥带兵攻陷，遂被押入大牢。” “景王龙沐斯囤兵于江南，割据一方势力，传言昌王即将带兵攻打。” 雪卫说完之后，整个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龙沐疆没有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虽然他没有争权夺利的心了，也根本就不是皇家的血脉，但是他们几位皇子可以说是自幼一起长大的。 如今这般，让他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神医谷迟早也会被那些人卷进纷争之中。 不知若是他们直接得到他已经身死的消息，又会是否会直接放弃寻找他？ “最近谷外可是有什么可疑人员？”龙沐疆回过神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可不相信神医谷这么明显的一个目标，他们会想不到，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是看他和阿泽没有争夺之心，外加不知道谷内的情况而已。 如今外面的形势严峻，龙沐疆相信要不了多久，那群人就都会找上来。 雪卫摇摇头，表情也是有些疑惑，说来也奇怪，这三年来各方势力都没有找上门的，就算是谷外的也都是一些村民，连奸细都没有。】 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周边马匪来袭，亦或是其他的趁乱起势的势力，也不可能容忍神医谷这块肥肉存在。 毕竟神医谷太像是乱世之中唯一的桃花源了，就好像是和外面隔绝，自成一界一般。 这样的情形，简直就像是各方势力的默契一样。 “看样子，他们心里还是念着阿泽的，不然也不能相安无事这么久。”龙沐疆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再汇报了。 雪卫所想的，龙沐疆也是明白的，只是大势之下，谁都逃脱不了，他的父皇还真是好算计啊。 “阿疆，我回来了。”徐天泽推门进来，见到雪卫单膝下跪的样子，有些愣神。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转身将房门关上，这才走到龙沐疆的身边，给龙沐疆披上外衫之后，这才坐下来。 “你也真是的，想听什么问我就是了，如今雪卫也算是蜜里调油的，你就不想抱个小孩儿玩玩？” 徐天泽虽然是埋怨，但是眼中的宠溺不断，顺口还调侃了一下如今抱得美人归的雪卫。 雪卫听见徐天泽的调侃，直接闹了个大红脸，但是他也没有觉得徐天泽说的哪里不对，毕竟他确实是和阿柳的小日子过得很舒服。 虽然他还是想要表明自己应该为主子办事，没有什么时机之说，但是主子们之间进行谈话，也不是他在一旁能随便说说的。 龙沐疆靠在徐天泽的怀里，直勾勾的看着雪卫，他也算是对得起雪卫的忠心了，总算是在自己还留在世间的时候，给雪卫娶了妻，还是他一直都放在心里的妻。 这样他走了之后，相信他最后的嘱咐和银柳的关系，雪卫定然率领他所有的势力对阿泽俯首称臣，这样也算是不留遗憾了。 “索性今日也无事，你就下去多陪陪你妻子去吧。”龙沐疆笑着嘱咐雪卫。 雪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见自己的两位主子都是一副揶揄的笑容，想着这神医谷密不透风，再加上两个主子都在一起，他就直接退了下去。 临出院子的时候，雪卫心里都是想着晚上要好好的陪陪银柳，这段日子随着自家主子的身体状况愈下，不仅他一直守着，就是银柳也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阿泽别再研究那些典籍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龙沐疆见屋里只剩下他和徐天泽两个人，依偎在徐天泽的怀里，看着徐天泽的侧颜。 他的阿泽，这三年不是在陪他就是在研究医术典籍，本应青丝环绕，如今细看也能见到不少华发。 可是他的阿泽还那么年轻，不应该为了他而如此劳心劳力，到最后苍老了容颜。 “阿疆，就像我从来不会阻止你让雪卫打探谷外的事情一样，我希望你也不要阻止我寻找救治你的办法。”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而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徐天泽紧紧的抱着龙沐疆，语气温柔而坚定。 他真的不想失去自己的爱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寻找办法，这些都难不倒他。 可是他最害怕的就是，他的爱人率先放弃了救治的办法，没有了存活下去的意志，那他所有的努力就无处可用了。 “阿泽，我明天想出去看看。”龙沐疆笑着抬头看向徐天泽，眼中含着泪光。 徐天泽刚想要拒绝，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同意了龙沐疆的请求。 因为他知道，这样不见天日，成天闷在屋子里，是多么的难以忍受，他的阿疆自从来到神医谷，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阳光了。 甚至是清风拂过叶片的样子、神医谷弟子鲜活的笑容、狸猫酣睡的样子，他都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 徐天泽想着，若是他的阿疆见到这些，或许就会想起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也就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了。 次日，飞雪亭里，徐天泽扶着龙沐疆坐在亭子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神医谷弟子们。 “小师伯，小师伯，谷外······”刘珏从外面咋咋呼呼的跑进来，等见到龙沐疆的时候，声音扼制在了喉咙里。 第267章 见过紫色蒲公英的故人 次日，飞雪亭里，徐天泽扶着龙沐疆坐在亭子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神医谷弟子们。 “小师伯，小师伯，谷外······”刘珏从外面咋咋呼呼的跑进来，等见到龙沐疆的时候，声音扼制在了喉咙里。 往日里，龙沐疆可是从来都不出来的，这飞雪亭也就是他小师伯的专属地，除了他经常来以外，还真的没有再见过什么人往里面钻。 这猛然见到龙沐疆，他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莫名的心虚。 “什么事情？又惹到你爹生气了？”徐天泽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无奈。 他这个师侄看着比他也就小三岁，但是行事上总感觉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咋咋呼呼的，丝毫不见稳重。 “师伯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谷外有人求见，说是见过紫色蒲公英的故人。”刘珏没好气的瞪了徐天泽一眼，然后说出来此的原因。 “不过紫色蒲公英不是只有传说中才有吗？我还问过父亲，父亲说师伯见过，师伯那紫色蒲公英是不是真的有奇效？”刘珏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 不说别的，医学典籍上面对于这紫色蒲公英的赞誉可是极高的，就是民间也是有着紫色蒲公英的传说存在的。 毕竟在医学上，紫色蒲公英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在民间，这紫色蒲公英也是对于爱情有着高度的赞扬。 而他的小师伯竟然见过这传说之物，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好奇，又是多么的羡慕。 “蠢，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徐天泽给了刘珏一个爆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随后徐天泽脸色凝重的转头看向龙沐疆：“阿疆，龙沐斯来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先送你回去吧。” 贤王本来也没有在意这什么紫色蒲公英，毕竟他早就知道这紫色蒲公英根本就是胡编乱造之物，但是徐天泽一说是龙沐斯的时候。 龙沐疆就知道，这紫色蒲公英恐怕龙沐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平替物，赠送过徐天泽，不然徐天泽不会一听说是紫色蒲公英就知道是龙沐斯。 就好像他一说雪蝶，徐天泽就知道是他一样。 不过说到底，徐天泽是他的人了，龙沐斯曾经做过什么讨好徐天泽的行为，也不过是白费努力而已。 “阿泽，你去吧，雪卫扶我回去就是了。”龙沐疆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雪卫，示意徐天泽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神医谷还是太平的，也是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他和雪卫可以慢慢回去也是无碍的。 “这······还是我扶你回去吧。”徐天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想要亲自扶着龙沐疆回去。 虽然这飞雪亭离他和龙沐疆的住处不是很远，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这么将龙沐疆撇下，总要亲自将人带回房里才安心。 “好啦，去吧，实在不行，这里不是还有你的师侄吗？若是出了问题，他还能及时帮忙处理的。”龙沐疆眼神温和的看了刘珏一眼。 刘珏一脸懵的指了指自己：？？？ 徐天泽看了看刘珏，又看了看雪卫，最后才看向龙沐疆，想着武力和医者就在一起，总也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几经犹豫，这才点了点头同意龙沐疆所说的话：“那我就去了，阿疆你先回去，等解决完了，我在回来陪你。” 徐天泽说完就龙沐疆笑着点头，这才转身离开，根本就没有看一旁的刘珏的反应。 反正他是刘珏的师伯，这么一件事情，只要说了，他相信刘珏还是会做的，毕竟刘珏可是极怕他跟师弟说些什么的，虽然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偶尔威胁一下还是 可以的。 刘珏见徐天泽和龙沐疆自说自话的就将他给安排了，甚至最后徐天泽走的时候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给他整笑了。 这是真的不怕他撒手不管啊，不过徐天泽走了，面前还是又一个的，总要让他出出气才是。 于是刘珏直接不耐烦的坐到了龙沐疆的面前，一脸不爽的盯着龙沐疆。 这么一盯着看，发现龙沐疆即使面无血色，还是好看的紧，顿时刘珏就更加不爽了。 “你这般拖累小师伯也好意思，我若是你早就一瓶毒药灌下去了。”刘珏嘟嘟囔囔的，但是所谓的小声却是让亭中的人都能听见。 “放肆！你是想死吗？”雪卫闻言，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指着刘珏。 平常的时候，雪卫就不爽刘珏了，但是碍于徐天泽的面子，所以一直都忍着，但是现在这人竟然敢这么挑衅他的主子，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怎么？这里是神医谷，你还想斩了我不成？”刘珏见雪卫的动作吓了一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这几年顺风顺水的，还真没有那个是直接这么拿刀对着他的。 一时之间，刘珏觉得自己失去了面子，尤其还是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失去了面子。 龙沐疆依旧笑着，冲着雪卫挥了挥手，示意雪卫将刀收回来。 雪卫虽然气愤，但是自家主子的话还是要听的，所以雪卫将刀收了回去，但是他仍旧死死的盯着刘珏，并决定等着徐天泽回来，就将刘珏的话说给徐天泽听。 他不能动手，他的主子不好动手，但是仍旧有人能好好的治治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毛头小子。 “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龙沐疆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我只是说说而已，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刘珏见龙沐疆说的认真，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去，他尴尬的坐在椅子上。 他可是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他是医者，从来都是 救人，怎么可能真的希望病人去死。 最最重要的是，万一到时候他小师伯知道了这件事情，恰好龙沐疆死了，那他可就真的是有口莫辩了。 第268章 你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到时候无论他父亲怎么求情，他都不可能在留在神医谷了，甚至还要被他的小师伯恨上一辈子。 一想到这儿，刘珏就浑身打哆嗦，好像看到了自己被赶出神医谷的场景。 “喂，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啊。”刘珏慌乱的看着龙沐疆，他是真的怕了，早知道就不嘴贱了。 “那你觉得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吗？”龙沐疆反问，“这样不见天日的活着，成为别人的拖累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刘珏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若是换做是他，恐怕他早就受不住，偷偷自尽了，而龙沐疆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了两年半。 哪怕是嘴上不说，刘珏心中还是对龙沐疆有着敬佩的，因为这种活着，不止是身体上的难以承受，就是精神也是备受折磨的。 “你可知，我曾也是如你一般意气风发，还有着这世间少有人能敌的武功，可是现在我就是想要这般坐在亭中，也是要千求万求的。”龙沐疆摇头苦笑，往日的时候他还能欺骗一下自己。 可是当他知道自己陪着阿泽，对两人都是折磨的时候，他就再难以支撑了，更何况他的阿泽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你是后悔了吗？后悔以命换命？”刘珏沉默良久，抬起头紧紧盯着龙沐疆。 一开始的时候，刘珏是不能理解自己小师伯的做法的，后来他问自己的父亲，知道父亲实在被他烦的不行，又见他总是在小师伯面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这才告诉他，他小师伯能活下来，是因为龙沐疆和齐老以命换命救下来的，齐老身死，而龙沐疆虽然活着，但是曾经显赫的身份、拥有的权势、不俗的武艺、健康的身体，全都没有了。 是他的小师伯欠龙沐疆的，哪怕龙沐疆和他小师伯真心相爱，龙沐疆从来都是无怨无悔，可是他的小师伯依旧是愧疚的。 “后悔？怎会？我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下了阿泽，哪怕变成如今的样子，我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龙沐疆坦荡的笑着，甚至隐隐在其脸上还能看出自豪。 “那你为何？”刘珏有些疑惑，猜不透龙沐疆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因为我不想成为阿泽的拖累。”龙沐疆眼中闪烁着坚定，语气也是带上了真诚，“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我自私的想要多陪陪阿泽。” “可是如今那些故人接二连三的上门，说明我们的平静日子到头了，只有我死，阿泽才能无牵无挂的做出自己心中的决定。”龙沐疆眼神有着哀伤，也是有着落寞。 他知道自己能为阿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坦然赴死，不然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一旦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就会是阿泽的软肋。 同时他的身份，也一直都会让所有人都忌惮，毕竟谁能相信一个背后有着皇子的人？ 只是龙沐疆还是有些庆幸的，庆幸乾帝最后没有将他和阿泽身份公之于众，这样只要他死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二皇子已死。 根本就不会猜测到，真正的二皇子还活着，还是为徐家平反冤案，被镇国公府承认是嫡亲血脉的徐天泽。 “哪里有接二连三，分明就只有这一次而已。”刘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是瞅着龙沐疆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弱了声势。 本来他还以为龙沐疆都这个样子了，定然是不知道之前还有那两个和尚来访的，看样子这二皇子并没有他所想的那样颓废。 “那你为何与我说这么多？” 说了这么多，刘珏也是听明白了龙沐疆的想法，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些话为什么要说给他听。 “因为我想向你求取毒药，一经服下，哪怕是毒人也不能触碰的毒药。”直到现在，龙沐疆才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不可能，我没有这种东西。”刘珏一口否决了，“就算是我有，我也不会给你的，一旦用了，小师伯就会怀疑我，我才没有那么傻。” 刘珏可不想染上这件事情，毒人都无法触碰的毒药，那可是只有他小师伯半年前研制出来的散神丹。 起初刘珏还不知道他小师伯研制出来的缘由，如今看来，他的小师伯早就知道龙沐疆已有死意，散神丹是为了和龙沐疆殉情用的。 毕竟神医谷皆知，他的小师伯是被炼制的毒人，最后侥幸活了下来的。 刘珏眼神晦暗，最后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此时他已经 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飞雪亭待下去了。 龙沐疆和雪卫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刘珏离开，直到刘珏彻底离开，两人才收回视线。 “主子，属下可以偷过来的。”雪卫再次说出不知道说了几次的话语。 他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但是与其去相信一个毛头小子，还不如他直接行动来的合适，他相信公子定然会对他设防的。 “有些事情哪怕你能做，也不能亲自做，他会帮忙的。”龙沐疆摇了摇头。 偷散神丹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一件隐患，到时候一旦暴露出来，以阿泽的个性，哪怕是知道是他指使的，雪卫也再无待在阿泽身边的可能。 到时候雪卫是要直接妻离子散，还是一家三口被徐天泽摒弃？ 无论雪卫还是银柳可都是他和阿泽的心腹，知道不少的事情，到时候一旦被有心之人抓住，那可就是求死都难。 他不能留下这样的隐患，到时候不仅会害了雪卫一家，还会害得他的阿泽处处掣肘。 雪卫明白自家主子心中担忧的事情，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感慨，自从他的主子彻底病倒以后，是愈发的心软了。 这要是换做以前的话，他的主子仍旧会让他去做，不过会提前找个由头，将银柳带着孩子隐姓埋名去往其他地方，而他则是等待事发的那一天。 最后要杀要剐，还是直接被公子放过，那就只有公子说的算了。 徐天泽从飞雪亭离开以后，就直奔谷外而去，毕竟没有他的允许，刘珏就是再胆大，也只能将人带到谷外驿站，而不是谷中。 第269章 没了青春年华，景王就认不出人来了 徐天泽刚到驿站，就见到一些士兵伪装的村民，在附近警戒，但是这些士兵身上的杀气可是没有收敛掉，就算是来义诊的村民都能感觉到到不对劲。 这处驿站，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的安静，除了神医谷弟子的医嘱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徐天泽见一个穿的粗布麻衣短打的人向他走来，他直接给了来人一拳，没好气的开口：“给我把人撤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人不对劲儿，他是眼瞎吗？” 马征受了一拳，挠头尴尬的笑笑，然后赶紧挥手让人撤下来，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兵蛋子是没有出来的，是他主子算了下时辰，觉得徐天泽要来了，故意让人这么做的。 他和龙二划拳输了，所以才是他出来迎接的，不然这一拳就是龙二受着了。 “徐公子，主子已经在里面了。”马征笑着对徐天泽拱拳行礼。 可是当目光触及徐天泽眼角处的皱纹，和头上青白相掺杂的头发的时候，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错愕。 “什么时候知道的？”徐天泽没有动，只是看着马征。 “两年前。”马征摸了摸鼻子，在确定可以回答的时候，直接告诉了徐天泽答案。 “了云还真是该死啊。”徐天泽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就迈步走了进去。 两年前恰好就是他写信向了云询问延寿丹的事情，龙沐斯恰恰就在那个时候知道了他的下落，他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同时徐天泽心中也是愈发的凝重起来，两年前就知道下落，没有寻过来，偏偏这个时候寻过来，那就说明确实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情况了。 他虽然一直在神医谷里面研究医学典籍，但是也在暗中观察着情况，自是知道谷外现在扥情况是多么的不妙。 可是这不代表徐天泽愿意出去争夺，毕竟无论是乾帝的算计，还是当年离开上京城时，长公主眼中的绝望，都让徐天泽心中怀有芥蒂。 “阿泽，好久······你这·····”龙沐斯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身带着笑容，等见到徐天泽的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年前分别之时，面前的人还是朝气蓬勃，器宇轩昂，有着对他们不屑一顾的张狂。 如今再见时，一身发白的灰色衣袍，眼角尽显皱纹，黑白两色的发丝披散在肩，虽然没有凌乱不堪，但是浑身上下都透着疲惫和暮气。 龙沐斯觉得自己好像面对的不是三年后的徐天泽，而是三十年后的徐天泽一般，这种荒诞的感觉直接堵住了他的寒暄，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怎么？没了青春年华，景王就认不出人来了？还真是肤浅。”徐天泽丝毫不在意龙沐斯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三年来，他不是第一次被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了，可是那又如何？ 相比于不见天日的爱人，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甚至哪怕在苍老一些，只要能对阿疆有帮助，他也甘之以饴。 “怎会？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的阿泽。”龙沐斯收回脸上的错愕，坐在徐天泽面前，眼神柔和。 “可别，我可是有家室的人，皇弟还是不要罔顾伦理的好。”徐天泽脸上带着恶心，刻意咬重“皇弟”两个字。 龙沐疆是龙沐斯的皇兄，徐天泽以龙沐疆爱人的身份来说话，也是有资格叫龙沐斯一声“皇弟”的。 只不过是他们的真情，在世俗面前，不能得到承认而已。 可是无论怎么说，徐天泽是一点也不想看到龙沐斯现在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 龙沐斯能为了南雪嫣给了一掌，能为了昌王的爱人，直接重创他，徐天泽可是不相信龙沐斯对于他有什么真情实感。 毕竟是有利用价值就是一个样子，没有利用价值就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徐天泽对于龙沐斯的性格可以说是彻底摸透了。 “说吧，景王不好好在江南面对昌王的兵马，来我这避世的神医谷所为何事。”徐天泽也不想跟龙沐斯在这里耍嘴皮子，直接问向了龙沐斯的目的。 龙沐斯本来还因为徐天泽的那“皇弟”二字，被憋得不上不下的时候， 一听见徐天泽直奔主题，也是明白，徐天泽对于自己有些不耐烦。 毕竟当时分别的时候，他们闹的可是不是很愉快，于是下意识的敲了敲桌角，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知道父皇临死前，分别对你和皇兄说了什么。”龙沐斯说完后就紧紧盯着徐天泽的表情。 目前他那个该死的六皇弟，已经陈兵到了江南的边界，偏偏他在率兵打仗这件事情上，远远不如他的六皇弟。 只能在其他的方向寻找突破的机会，而乾帝临终前对于他们每一个人的吩咐，都是隐藏着一部分的秘密，甚至有着些许的势力掺杂，而这就是他翻盘的可能。 要说一开始的时候龙沐斯也是不能确定的，他只知道自己是得到了一个秘密，同时江南还有私兵十万，乾帝全都赠与了他。 后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你来我往的，龙沐斯也是瞧出了一些端倪，这才确定下来，他们每一个人应该都是这样子的情形。 可是偏偏他的二皇兄和徐天泽直接消失了，一直都没有回封地，所以一直都不知道他们的底牌和秘密是什么。 两年前得到消息的时候，龙沐斯就派人直接盯着神医谷，就是想要推测出蛛丝马迹，继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两年下来，什么都没有得到，如今的情形又容不得他继续耐心的等下去，只好亲自前来询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和阿疆不争不抢的，告诉了你，万一给我们惹来麻烦怎么办？”徐天泽冷笑出声，他就知道龙沐斯过来没有什么好事情。 还好本来他就没有对龙沐斯报什么期望，不然现在肯定要呕死了。 “阿泽，你我往日总是有些情面的。”龙沐斯无奈的看着徐天泽，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耍脾气的小孩子。 “滚！少tm在我面前恶心我。”徐天泽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水直接泼了上去。 第270章 我曾救过你 龙沐斯被徐天泽泼水，泼的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他没有等到龙二和马征给他递手帕哦，这一环视才发现屋中只剩下他和徐天泽两人了。 至于在外面的马征和龙二，听到屋中的动静，脸皮子抽搐了一下，默契的悄悄挪动脚步远离门口。 龙沐斯脸色有些黑，但是目前自己有求于人，甚至等到后面还需要再利用徐天泽，于是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拿出手帕自己擦脸。 “阿泽，别忘了神医谷现如今可是没有多少势力可依附的。”龙沐斯话语间图穷匕首现，威胁之意可以说是极为的明显。 “那又如何？你舍得跟我们陪葬吗？别忘了，是你有求于我，不是我有求于你。”徐天泽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龙沐斯。 他当然知道以龙沐斯的性格，定然不会就带这么几个人来神医谷，恐怕为了万无一失，这神医谷上上下下爱都已经被龙沐斯给围了。 可是龙沐斯不仅爱恋权势，更是珍惜自己的小命，如今龙沐沥带兵打仗，龙沐斯想要寻找突围的机会，就只能来求徐天泽。 说来现在这糟麻烦也是徐天泽自己嘴欠引起的，因为当初龙沐沥离开上京城的时候，可是单独和他说过话的。 当时龙沐斯好奇徐天泽就说，是龙沐沥有一个比较在意的秘密，需要他来帮忙保守。 以往也是被人三番五次的打探过，不过都让他以不过是戏言，给挡了回去。 眼下这般，龙沐斯显然是想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龙沐沥的软肋。 可是这次，徐天泽还真就会错了意思，他和龙沐斯这一次还真是想的方向是不一样的。 “我曾救过你，阿泽你不打算还吗？”龙沐斯没有愤怒，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徐天泽。 徐天泽听到救命之恩的时候沉默了下来，无论他现在是有多么的恨乾帝等人，但是都不能否认龙沐斯当时的帮助。 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龙沐斯为他所做的事情，确实是一束光，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即使龙沐斯有着自己的目的。 他也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不认就不认，所以在他回到上京城的时候，心甘情愿的为龙沐斯搅动风云。 哪怕后面龙沐斯对他动手，他也只是离开，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让利给龙沐斯，更没有对 龙沐斯展开报复。 “我在了云大师那里拿来的，相信对你还是有些帮助的。”龙沐斯见徐天泽的神情似乎有些松动，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推给徐天泽。 徐天泽打开盒子的时候，之前心中的猜测也算是得到了证实，不然眼前的延寿丹又从何而来。 “我不能透露乾帝对我和阿疆的谈话。”徐天泽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松懈了，“那谈话对于我和阿疆是致命的额，但是对于你们，只要你们不知道，就所有人都不会受伤。” “我相信你已经调查过三年前的那个女人了，想必没有什么结果吧？我可以将她的事情告知于你，足够你翻盘了。” 龙沐斯先是听到徐天泽前面的话，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以为自己终究还是需要靠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听到致命的话语的时候，他心中只有无限的疑惑，一瞬间他又想到了三年前，在牢狱大门前，徐天泽眼中的疯颠以及同归于尽的语气。 一时之间，龙沐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有些纠结起来，直到徐天泽愿意提供其他的方法，龙沐斯才豁然开朗。 若是可以的话，他现在确实还不想知道这些秘密，承受秘密的代价也是要能撑住，但是他可是见到无论是他的皇兄还是徐天泽都有些难以为继。 所以他对于所谓的秘密，也是有些讳莫如深的。 “可。”龙沐斯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决定顺着徐天泽来。 “我承认你帮过我，给了我不少，但是同样的我还你的也不少，此事之后你我再无情分。”徐天泽目光一撮不错的落在龙沐斯的脸上，等待着龙沐斯同意。 他想要一个结束，自己本身也是没有什么权势的渴望，本身他和龙沐斯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这一次的话，可以顺利解决他二人之间的纠葛，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阿泽，你就这般想要与我撇清关系吗？”龙沐斯不理解的看向徐天泽，心中有些不舒服。 他承认他确实更喜欢权势，但是那个男人不喜欢权势？就是徐天泽嘴上说着视权势如鄙，用的时候还不是用的极为顺手？ 他也承认自己对于徐天泽多于利用，但是他对于徐天泽的心意也是真的，为什么徐天泽的眼里只有他的皇兄，从来都没有他。 “你我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更何况你知道我最想要的 是什么，你也永远都不可能给我。” 徐天泽不为所动，他确实是一个极度渴望爱的人，可是不代表着他愿意卑躬屈膝的去讨取爱意。 既然爱意不为他所停留，这个人也永远都不会将他放在利益的前面，那他换一个人就是了，总有人愿意真的爱他，将他事事放在最前面的。 眼下的阿疆不就是如此？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心中的港湾，为何还要在原来的岸边犹豫不前？ “若是这是你所想，那便如你所愿。”龙沐斯闭上眼睛，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同意徐天泽所说。 徐天泽见龙沐斯睁开的双眼里，清明透亮，完全可以看见他的身影，就知道龙沐斯是恢复正常了，于是点了点头。 在之后徐天泽就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以及最近得到的那个女人具体的情况悉数告知。 等到徐天泽和龙沐斯再次从房中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面上都带着陌生得体的微笑。 龙二和马征对视一眼，皆是发现对方眼中的古怪，不过还是默契的上前行礼。 “可要让马征送送你？”龙沐斯对着马征和龙二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徐天泽。 “不用了，你还是早日离开神医谷吧，不然只会将我们彻底暴露出来。”徐天泽拒绝了龙沐斯的相送，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第271章 主子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主子，徐公子这边可是要属下暗中护送？”马征见龙沐斯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徐天泽的背影，摸了摸鼻子主动请缨。 “不用，准备准备，让其他人都离开这里，咱们三个晚上再去拜访一下另一个老朋友。”龙沐斯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屋里。 直到房门关上，龙二和马征这才凑到了一起，一会儿看看紧闭的房门，一会儿看看空荡荡的门口。 “还不将肉干拿出来。”龙二笑呵呵的伸手看向马征。 “哼，我看主子和徐公子没有什么问题，你猜的也不是全对。”马征从怀中将肉干掏出来，分了龙二一半之后就把剩下的收了回去。 “你怎么耍赖？说好的是一整包的。”龙二见马征竟然只给了一半，有些着急了。 这跟最开始说好的，根本就不一样，马征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赌品，他下次再也不和马征玩了。 “那你说为什么你猜的那么准？猜不出来这肉干俺就只给你一半。”马征见龙二拦着，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耍赖。 本来马征和龙二是对于龙沐斯来找徐天泽的事情进行对赌的，结果龙二和马征一致认为龙沐斯绝对会来找徐天泽。 就是没有想到龙沐斯会直接拖延了两年的时间，来找徐天泽。 等到两人跟着龙沐斯到了神医谷的时候，龙二赌龙沐斯最后会和徐天泽闹得不愉快。 而马征则是认为自家主子定然会为徐天泽低头，毕竟跟在龙沐斯的身边服侍。 这两年龙沐斯的睹物思人，马征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谁知道赌的时候越自信，结果出来的时候落差越大，尤其是看到龙二得意洋洋的样子，马征直接破防了。 “你啊，还真是呆，难道你跟随主子这么多年，还没有看清主子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龙二见马征耍赖，也是颇为的无奈。 “自然是徐公子啊，主子对于徐公子的感情，你我不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吗？”马征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好猜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们这些稍微跟在主子身边就一点的都知道的事情。 “那以前的徐公子和现在的徐公子有什么不同？”龙二翻了个白眼，险些被马征噎过去。 他的主子若是真的只在乎徐公子，心中没有别的，那他们这群做下人的，不知道最后会轻松多少。 毕竟徐公子对待下人的态度，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不是说自家主子对他们不够好，而是因为徐公子对待下人太好了。 这才显得他们主子对待下人上面，多少的就会略显不足。 “以前的徐公子没爱人，现在的徐公子有爱人？”马征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这样的答案。 “呵，以前的徐公子价值远高于现在的徐公子。”龙二冷笑一声，就自顾自的往自己嘴里塞肉干。 他是明白了，这马征的脑子就不是用的，只是一个显摆，他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在他们主子的眼中，自身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谓的情爱都是要放在后面的。 这和徐公子有没有爱人，或许有一些关系，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不过就算是说了，龙二估计马征也不会懂。 龙二便想着，继而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肉干，一抬头就对上了马征慌乱的和同情的目光。 一时之间，龙二浑身僵直，冷汗都流了下来。 “看样子，你很懂本王啊。”龙沐斯脸色阴沉的站在龙二的身后，语气幽幽。 “属下不敢。”龙二吓的手里的肉干都掉到了地上，赶紧跪下和马征一起冲着龙沐斯行礼。 “回去之后，自去领罚，现在去打探一下神医谷内部的消息。”龙沐斯冷哼一声，但到底没有直接惩罚龙二。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神医谷的事情，更何况也是用人之际，他也不能在这会儿就将人给处理了。 更何况无论是龙二还是马征，能力和忠心一直都是上上选，不过是几句牢骚而已，他还是能大度的饶过去。 龙二见龙沐斯没有当场就惩罚自己，赶紧称是起身逃离这里，生怕自家主子反悔。 “怎么？我光说了他没有说你是吧？”龙沐斯眼光向下俯视，语气逐渐威胁。 “俺这就去。”马征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去追龙二。 他可不想留下来独自面对自家主子，要是稍有不慎，他今天可能就要被扒下几层皮来了。 龙沐斯见自己眼前彻底清静下来，直接长叹了一口气，自从想好之后，他就决定只要手中的权势。 当然，他这几年做的也是很好，所以龙二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再次面对徐天泽的时候，一定可以冷静克制。 但是当他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之后，以前所有的克制，心中无数次的建树都在一瞬间轰然崩塌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中还是留有徐天泽的一席之地的，不然也不会面对徐天泽谈起自己皇兄时，心中隐隐的嫉妒。 徐天泽从进入神医谷之后，浑身就洋溢着欢快的氛围，他兴奋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推门进去，见龙沐疆安安静静的靠在床上看话本子。 他就直接一个熊抱，将龙沐疆拥入了自己的怀里：“阿疆，我拿到延寿丹了，再加上之前的研究，只要再有半年的时间，我就可以让你彻底恢复的。” 龙沐疆本来被徐天泽这么突然的抱入怀中，还以为徐天泽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一听到延寿丹的时候，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可是当徐天泽看向他的时候，他只是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那到时候，我可要阿泽陪着我好好逛逛这大好的河山。” “没问题，别说是看遍河山了，就是西边的沙漠，北边的冰川，东边的大海，只要阿疆想，我都带阿疆去。”徐天泽兴奋的点头，向着龙沐疆许诺。 本来最难的延寿丹，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搞到了手里，他只要验证一下延寿丹没有问题，然后进行实验，他的阿疆就可以恢复了。 一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转身就回到实验研究的密室，尽快的研究出来。 “去吧，你这人比我这当事人还着急。”龙沐疆看出来徐天泽内心的想法，在徐天泽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直接驱赶起徐天泽。 “嘿嘿，我这不是想让阿疆快点好起来嘛，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今天我好好的陪陪阿疆，延寿丹的事情明天再说。”徐天泽有些不好意思。 第272章 三年时间 “去吧，就你那性子，要是能在这种关头，还能静下心来陪我，那可就有鬼了。”龙沐疆白了徐天泽一眼，直接拆徐天泽的台。 若是别的事情的话，龙沐疆相信徐天泽一定会放下来，然后好好的陪陪他。 只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关于他的，更是涉及到了性命上，徐天泽要是真的能安下心来，那可就真不是徐天泽了。 “那我先去研究，等研制出来了，你我就再也不分开了。”徐天泽最后还是决定赶紧将事情落实了，以免夜长梦多。 龙沐疆点了点头，就示意徐天泽快去吧，等徐天泽彻底离开的时候，龙沐疆才收起那温和的笑容看向雪卫。 “准备一下，我那皇弟晚上必来，机会我已经给他了，就看他中不中用了。” “主子，当真要这么做吗？”雪卫还想要再劝一劝，他刚才可是见到公子脸上真切的笑容。 若是他的主子真的做了，那他都不敢想公子会是多么的绝望。 “雪卫，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向来聪慧，定然也明白我的用意，去吧。”龙沐疆闭上眼睛不在里才能雪卫。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保留好力气，养足精神，来面对晚上的事情。 雪卫最后对着龙沐疆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身离去。 待到门关上的时候，龙沐疆睁开双眼摇摇头，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龙沐斯穿着夜行衣和龙二以及马征悄悄的潜入神医谷，还没等寻找龙沐疆所在的位置的时候，就看见一直站在原地的雪卫。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走上前去，正准备搭话就先听见了雪卫的声音。 “见过景王殿下，我家主子已经恭候多时了，还请这边走。”雪卫说完就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后背对着龙沐斯等人。 待到转身之后，雪卫脸上的面无表情出现了一丝哀伤，心中更是不住的叹气。 虽然他早就知道龙沐斯等人一定会来的，可是当人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又期盼着这些人能半路折返，那样子他的主子或许还愿意在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 可是无论雪卫怎么压缩步子，延长到达院子的时间，身后三人都没有想要返回的心。 站在房门口的时候，他转过身看向龙沐斯：“主子就在里面等着殿下。” 说完，雪卫侧身让开，但是目光紧紧放在龙二和马征的身上。 “你们也算是旧识，想必也有些贴心的话想要倾诉，便无需跟进来了。”龙沐斯也是明白雪卫的意思，冲着龙二和马征点了点头。 “是。”龙二和马征看了看雪卫，又看了看自家主子，最后拱手表示自己明白。 待到龙沐斯推门进去之后，雪卫就直接守在门口，抱着胸闭目养神，一副根本就不想搭理龙二和马征的样子。 “雪兄脸色这么难看，是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不如说出来，兄弟帮你想想？”龙二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嬉皮笑脸的走上前，要勾住雪卫的肩膀。 说来他们几个也是三年未见了，最开始主子们一起合作的时候，他们也是能彼此信任的伙伴，如今倒是有些感慨当年相处的情谊了。 他和马征毕竟是服务同一个主子，时常能碰见，但是其他几个可就没有了联系，毕竟主子之间不见不联系的话，他们这些做下人是万万不能私下联系的。 不然一招不慎就是背主，或是传出什么对于自己主子不利的消息，那他们可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滚。”雪卫见龙二越来越近，直接怒喝一声。 他为什么脸色难看，难不成猜不出来？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要是换做是他们，估计早就动手了，还能任由人站在眼前乱晃悠。 “雪卫你什么意思？三年没见翻脸就不认人了是吧？”龙二被雪卫扫开手，直觉自己是丢了面子。 雪卫冷哼一声，根本就不屑跟龙二多说，于是他再次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直接和龙二动起手来。 龙二见雪卫竟然不搭理他，感觉自己面子是丢的更大了，气不过的他就要找雪卫动手。 “你若是真想要动手，大可以试试，反正本来我就不想看见你们。”雪卫见龙二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冷笑出声。 在场的哪有蠢人，都是跟着自家主子走南闯北的人物，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过是想要在他这里打探一些消息罢了。 龙二见雪卫说的明了，也是面色平静下来，转身就和马征走到了另一边。 既然试探不出来，而且雪卫明显不待见他们两个，他们自然也没有兴趣热脸贴冷屁|股，还是乖乖等着自家主子结束交谈，也好离开。 龙沐斯进到屋子里面，就见到龙沐疆倚靠在床栏上，轻微的呼噜声，表明这人还在熟睡。 他刚要出声讥讽，顺带提醒龙沐疆自己的到来，可是当他走到龙沐疆的面前的时候，罕见的沉默了。 若不是面容上的类似，还有多年的熟悉，龙沐斯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个骨瘦如柴、面色苍白的人会是他那个容貌极佳的二皇兄。 “你来了，等的久了，我便睡了过去，倒是让你见笑了。”龙沐疆皱了皱眉头，睁开眼见是龙沐斯，先是错愕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这副身体，确实很多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变得力不从心了，也更是没有办法继续长时间保持清醒。 “倒是没有想到，三年时间，皇兄的变化会这么大。”龙沐斯面上有着感叹，眼中却有着悲伤。 来之前他是想着怎样的去刺|激龙沐疆，可是当他见到自己面前的人时，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瞬间就堵在了自己的胸口。 “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变化大不大的。”龙沐疆眼神温和，但是话语间的自嘲还是透着看透世间的淡然。 “大概人之将死，以前在意的许多东西，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 “那是，人都是你的了，你自然是觉得无所谓了，可怜阿泽也被你无辜拖累。”龙沐斯见不得龙沐疆死气沉沉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第273章 你这辈子都别想和阿泽在一起 若是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的话，也可以如龙沐疆一般，这么的坦然，就好像临死前没有什么遗憾一样。 “你曾有无数的机会的，只不过是你自己放弃了，如今你还是没有明白。”龙沐疆摇了摇头晕，也不想再跟龙沐斯辩解什么。 因为这些在现在早已经没有了争辩的意义，更何况龙沐斯此后再也没有了可以和徐天泽在一起的机会。 其实无论是龙沐疆还是徐天泽都明白，若是当初龙沐斯再坚持坚持，最后和徐天泽走到一起的，一定是龙沐斯。 等到那个时候，或许乾帝就会将徐天泽和龙沐疆真实的身份直接埋在心底，更不会让淑妃知道。 毕竟血亲之间，有些东西本就是禁忌，是不被允许的。 索幸最终徐天泽选择的是龙沐疆，龙沐疆也愿意为徐天泽奉上一切，不然的话只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哼，待到你死之后，本王仍旧有无数的机会，到时候 本王会替皇兄好好照顾阿泽的。”龙沐斯眼神虚眯，面上带着挑衅。 他的皇兄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皇兄定然是活不久的了。 那到时候他还可以追求阿泽，眼前没了碍眼的人，他相信他这一次定然可以得到阿泽。 “你就这么盼望着自己皇兄去死吗？”龙沐疆脸上还是温和的，反问龙沐斯。 他想看看自己的这个皇弟，在内心之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活着也不过是拖累阿泽，我见到阿泽的样子，就知道这三年来阿泽是多么的劳心伤神，所以皇兄还是去死吧。” 龙沐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语气之间尽是蛊惑。 “是啊，我这两年半的时间让阿泽为我彻底苍老了容颜，失了精气神，也确实是该走了。”龙沐疆有些感慨，心中有着些许的悲意。 就算他明知道龙沐斯今晚来，就是为了劝他去死的，就算他本身就和龙沐斯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他早就想好了的。 可是当龙沐斯确切的表明自己的想法的时候，龙沐疆还是有被伤到的，或许权欲真的迷人眼。 眼前的龙沐斯再也不是幼时那个，一见到他就笑呵呵的向他问好的小豆丁了。 龙沐斯听到自己皇兄的感慨，背在身后的手死死的握紧拳头，纵使心中再不忍，他也要明确自己的目的。 外面早已经是尸横遍野，到处是战乱、是流民，这大乾帝国若是再不出一位王者，恐怕就真的要在世间消失了。 哪怕他是有私心的，可是他的做法也是有利于乾国稳定的，只要龙沐疆死了，那他就有办法说服徐天泽出谷。 到时候他的势力，再加上徐天泽的谋算，未来可期，这大乾帝国也可以迅速稳定下来。 “来吧，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来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龙沐疆闭上眼睛，等待着龙沐斯的下手。 他的脸上只有温和的笑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就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下一刻就会死亡一样。 “怎么？皇兄难不成还想要本王动手？”龙沐斯见自己皇兄这个样子，不由得气笑了。 还真是当他傻，若是他动手的话，定然会被阿泽发现，到时候阿泽定然不会帮他，万一气狠了直接去找龙清怡。 那他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不说，反而彻底得罪了徐天泽。 龙沐斯相信，若是自己真的得罪死了徐天泽，那无论往日在如何，徐天泽也会杀了他为皇兄报仇的。 “本王此番过来，只是为了劝说，但是动手可不会动手。”龙沐斯环胸而立，眼神带着嘲讽。 他还真是被自己皇兄这副样子给骗了，但凡他心软一点的话，可就会直接被算计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啊。”龙沐疆再次睁开眼睛，面上早已经没有温和的笑意。 本来他就是想要试试，若是能引诱龙沐斯动手的话，或许能直接让龙沐斯死心，毕竟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和阿泽在一起。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龙沐斯在这里，他人死在龙沐斯和阿泽的面前，仍旧是有效的。 “公子。” “滚开！” 龙沐斯听到屋外的声音，一时有些慌乱，他可是算准了阿泽拿到延寿丹，定然会迫不及待的验证真假，好给龙沐疆服用。 这样的话，阿泽和自己的皇兄今夜定然是不会在一处的，没想到阿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皇弟，今日皇兄就给你上最后一堂课，那就是哪怕万无一失也会有所纰漏。”龙沐疆听到屋外的声音，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然后以眼耳不及的速度，将一直藏在袖口的散神丹直接塞进口中吞咽下去。 龙沐斯本来就在慌乱之中，听到自己皇兄的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好，赶忙要阻止。 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到龙沐疆往自己嘴里塞了什么，他一情急就爬上|床掐住龙沐疆的脖子。 甚至运起真气，就要打向龙沐疆的肚子，试图让人将丹药吐出来。 如今这个情形，一但徐天泽闯进来，那龙沐斯就是清白的，也是洗刷不了自己的冤屈，更何况龙沐斯本身就不怎么清白。 “你这辈子都别想和阿泽在一起。”龙沐疆被掐着脖子，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龙沐斯瞳孔一缩，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被人直接从床上给拖了下去。 “龙沐斯你是不是想死？” 徐天泽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龙沐斯背对着他掐着龙沐疆。 就龙沐疆现在的体质，龙沐斯这么一掐，说不准人就直接没了。 “阿疆，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快让我看看。”徐天泽边查看龙沐疆身上有没有伤痕，边给龙沐疆把脉。 “咳咳，阿泽，我没事。”龙沐疆骤然被松开，猛的呼吸带来剧烈的咳嗽。 徐天泽见到龙沐疆脖子上的红痕，还有眼角的泪水，气的他转头运起真气就想龙沐斯打去。 第274章 阿泽你还不明白吗 本来他还在验证延寿丹的真假，这三年来无数的医学典籍堆砌，再加上他一直都在尝试着自己研制延寿丹，所以很快就将延寿丹验证出来了。 正当他兴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龙沐斯有次和他一起探查消息，杀了个回马枪的事情。 这一想起，徐天泽心里就没由来的有些恐慌，他急急忙忙的关闭密室，就向着龙沐疆这里奔来。 等见到马征、龙二和雪卫在院子里对峙的时候，徐天泽就知道自己还是疏忽了。 再加上这猛然进来看到的，现在徐天泽已然有些失去了理智。 “阿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住手。”龙沐斯不断地躲闪，根本就不接招，他知道自己一旦和徐天泽动手的话，就真的遭了龙沐疆的算计。 那到时候，他可就要和徐天泽处于永久的敌对状态，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那我问你，白日你便离开了神医谷，为何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徐天泽下手愈发的狠厉。 这个时候还真是骗鬼，要是龙沐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的话，怎么没有立刻赶回去，要知道昌王的威胁可还直逼要害呢。 龙沐斯见徐天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只好跟徐天泽过招，毕竟在这么躲下去，他可就真的要被徐天泽给打伤了。 一旦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面临的局势就更加的不好掌控了。 徐天泽见龙沐斯正式跟自己动手，而不是一味的躲下去，在心里冷笑。 他就知道这人不可能一直装下去，徐天泽一个起手式，运转的真气还是渲染上了紫色。 这一幕让龙沐斯看的眼皮一跳，若说他不愿意和徐天泽对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徐天泽自带毒的真气。 “阿泽······噗······” “阿疆！！！”徐天泽听到动静，一回头直接吓的惊骇。 他转身就扑向了床边，开始运行自己的真气不断地输送到龙沐疆的体内。 “看样子，我们这一次真的要分别了。”龙沐疆躺在徐天泽的怀里，伸手抚摸着徐天泽的脸庞。 或许他早就该走的，只是一直都舍不得，才会拖这么久，如今这样也算是死的多少有些价值。 他的阿泽以后也能减少一些困扰，这样子也挺好的。 早已经退到一边的龙沐斯，见徐天泽真气有些撑不住，立刻迈步上前将真气输送进徐天泽的体内。 “滚！”徐天泽使用暗劲打断龙沐斯的动作，冲着龙沐斯怒吼。 若不是龙沐斯深夜来此，他的阿疆定然不会到这个地步，日后他一定会好好的跟龙沐斯算这笔账的。 “你的真气根本就无以为继，你确定要本王现在离开？”龙沐斯也是气笑了，他一次次的退让。 到最后竟然反倒是他的不是了，他就不应该管这闲事儿。 “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徐天泽勉强按住自己的脾气，盯着龙沐斯，眼底的恨意翻涌。 现在龙沐斯在这里，他还真有些难以施展拳脚，更何况怀中还有着延寿丹。 这些都是用来吊着龙沐疆性命的，他定然不能让龙沐斯一直留在屋里，不然真的出现意外，他可就要后悔死了。 “好好，本王这就走，还真当本王想要留在这里啊。”龙沐斯扭头就离开，徐天泽那防贼一样的态度，他可是看的分明。 既是如此，那龙沐疆最后是死还是活，真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徐天泽死死的盯着龙沐斯的背影，见龙沐斯果真出去之后，徐天泽脸色阴沉的看向龙沐疆。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关心则乱，但是龙沐斯的种种行为都说明了问题，他也是反应过来。 “我不需要你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徐天泽将怀中的延寿丹取出来，递到龙沐疆的嘴边。 “那待我死后，他若是追求你，你该当如何？”龙沐疆摇头拒绝，已经送到嘴边的延寿丹，“你总不能告诉他，你和他一样是皇子吧？” “你不会死，我也不允许你死，阿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徐天泽脸色愈发的黑沉，他明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怎么现在人会变得这么偏激，最开始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的，他能救他，他所学皆是为了救他，为什么现在还不懂。 “那散神丹是什么？”龙沐疆没有和徐天泽进行争辩，只是将徐天泽一直隐藏的东西戳破。 若是他当真能救他的话，怎么还会有散神丹这种东西，要知道徐天泽身为毒人，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到他。 而他现在竟然主动研制出可以致自己于死地的散神丹，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当真以为他不清楚吗。 徐天泽一时语塞，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隐藏的，会被龙沐疆发现。 “阿疆你被人骗了，从来都没有什么散神丹，我怎么会研制出专门针对自己的毒药？”徐天泽还想要补救。 毕竟龙沐疆是没有办法亲眼看到的，他就是连出门就是一件极其费劲的事情。 “那你分辨一下我所中的是何毒。”龙沐疆闭上眼睛，不想再搭理徐天泽。 他可以死，因为他本身就已经是徐天泽的拖累，他本身就不是真正的二皇子。 可是这不代表着徐天泽可以死，他的阿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和他做这种可笑的事情。 徐天泽一听到龙沐疆的话，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颤抖着手去探测，这才发现龙沐疆所中的，赫然是散神丹。 “谁给你的？我问谁给你的，我要去杀了他。”徐天泽猩红着双眼，不断地怒吼。 但是无论徐天泽怎么愤怒，龙沐疆都不搭话，只是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滑过。 徐天泽持续的怒吼没有得到回应，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将龙沐疆救回来，而不是在这里光顾着愤怒。 徐天泽点了龙沐疆的定身穴，立刻运起自身的真气，打算和龙沐疆体内的真气进行对换。 这散神丹是他研究出来，自然也是知道这散神丹主要是通过腐蚀真气，进一步的蚕食五脏六腑。 “阿泽你还不明白吗？”龙沐疆见到徐天泽这副失心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第275章 你可是不止欠了我两次救命之恩 “我既知这散神丹是你为了和我一起殉情而研制的，又怎会不知道你会在我身中散神丹的时候会做什么？” 徐天泽猛然抬起头，还不等说什么，浑身真气忽然停滞消失，就仿佛徐天泽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阿疆，你······”徐天泽震惊的看着龙沐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勉力去做的，会被自己最爱的人打断，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沐疆身死，什么都做不了。 就好像他这两年来的努力全是一个笑话一样，而戏弄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沐疆。 “对不起啊，阿泽，父皇当时对我说，无论最后如何，你都要活到最后，因为你才是他最中意的人选，而我只会成为你的拖累。”龙沐疆笑着笑着，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模糊视线，他好像又回到了乾帝驾崩前，挨个见他们的场景，昏暗的房间里，他苍老的父皇躺在床上跟他谈心。 “朕知道，无论是泽儿还是你，都是恨朕的，若不是朕点头同意，甚至掺了一脚，你和泽儿或许只是普通的勋贵人家。” “人老了，才知道年轻的时候做下的事，错的有多么的离谱，可是朕身为这大乾帝国的王，当真是没有办法啊。” “疆儿，父皇临终前只想求你，若是在最后感觉自己拖累了泽儿的时候，还请你来下面陪父皇，父皇会好好弥补你的。” 多可笑啊，他的父皇为了自己不曾养育的亲子，让自己亲近多年的养子去死，更可笑的是他龙沐疆竟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若不是他很确定自己喜欢和追求阿泽，都是出自自己心中的心意，没有任何人的算计，他非要怀疑自己和阿泽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乾帝的算计。 “我对那个位子没有兴趣，我要的是你，是你龙沐疆，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吗？”徐天泽崩溃的大吼。 他甚至可以接受龙沐疆一直都是骗他的，也不愿面对这样的真相，更不要说是为了让他能坐上什么狗屁位子。 乾帝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继续按着他的吩咐行事？ 清怡姑姑是这样，如今阿疆也是这样，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想要为自己活一次吗？ “你让我救你好不好？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徐天泽苦苦地哀求。 他自认为给自己安排了最好的结局，在最后的时候可以和心爱之人一起离开这世间，可是现在又要独留下他一个人了。 “对不起啊，阿泽，我真的是太累了，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忘了我吧。”龙沐疆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冲着徐天泽笑了笑。 然后龙沐疆就安静的钻进徐天泽的怀里，嘴上还带着闲适的微笑：“你知道吗？我最开始的时候，是在清怡姑姑的府中看上你的，你可是不止欠了我两次救命之恩。” “知道，那次我跳下湖中，被你救起的时候，我就知道姑姑府里的那个是你了。”徐天泽破涕为笑，鼻尖还带着小泡。 “你身上的味道总是独一无二的，我记错了一次，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记错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徐天泽感觉到怀中人的安静，身体颤抖，但还是笑着，只是眼睛不受控制的流下眼泪。 他的语气温柔，就好像是在和以往一样聊天一般，讲他是如何发现的，又是怎么确定是龙沐疆的。 再到他和龙沐疆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一点一点的全都讲了一遍，带着龙沐疆一起回忆。 可是随着怀中人的体温一点点消逝，徐天泽还是不受控制的哭嚎起来，当他感觉自己能动的时候，只是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 就好像只要他紧紧抱住，他最珍贵的宝物就不会消失一样，谁也抢不走，就算是珍宝自己也不可以。 “主子。”x2 龙沐斯一出来就见到马征和龙二担忧的目光，他冲着两人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紧接着他就转头看向木着一张脸的雪卫。 现在他才恍然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雪卫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如今细细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怪他当时并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的留意。 “三年未见，不仅是皇兄有了极大的改变，雪卫也是变化不小啊。”龙沐斯语气感慨，但是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雪卫。 “景王殿下是想要知道什么呢？”雪卫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龙沐斯，“我家主子和公子只想安居在神医谷，是你们总是来此叨扰。” 雪卫眼中有着十足的恨意，但是他在冲动也不会去破坏自己主子用生命铺好的路，自然也不会让龙沐斯打探到想要的消息。 只是可怜他的主子，到最后也要进行谋算，不能安稳的度过最后的一段日子。 “放肆！雪卫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对殿下说话？”龙二张口怒喝，眼中的愤怒宛若实质。 他可以原谅雪卫对他不尊敬，但是不能容忍雪卫对他的主子不尊敬，因为两者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对等的存在。 马征虽然不像龙二那么愤怒，但是也面色不善的盯着雪卫，身体紧绷准备随时暴起伤人。 “哼，他是你们两个的主子，可不是我的主子。”雪卫也是不惧马征和龙二。 如今他的主子现在是什么样子尚且不清楚，但是今夜过后，他铁定会被公子问责，与其等着受罚，还不如直接跟龙二和马征对线来的实在。 最坏也不过是死而已，反正他也是有后了，公子无论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上，还是银柳本身的能力，最后都可以得到公子的照顾。 既然没有后顾之忧，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定将马征和龙二一起拖死，他还能为公子立下一功也说不定。 “好了，等着阿泽出来吧。”龙沐斯摆了摆手，让龙二和马征退下。 虽然他不知道雪卫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见过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敌人，刚才雪卫的眼神他是不会看错的。 虽然雪卫定然是伤不到他的，但无论是马征还是龙二，都不应该为了这么点事情，损失在这里。 更不要说屋子里的事情，还有的他头疼，现在还是少生事端比较好。 第276章 阿疆毕竟是你的主子，你就下去陪他吧 雪卫见龙二和，马征退下，一时有些希望，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能活着，谁想死呢。 龙沐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等，就从天黑等到天明，从日头初升到响午烈日，正当龙沐斯等不住想要再次进去的时候，徐天泽推开门走了出来。 “阿泽，皇兄······”龙沐斯见徐天泽红肿的双眼，以及那厚重的眼袋，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最让龙沐斯难以言语的，是徐天泽那一头泛着日光的白发，虽然这次来的时候，龙沐斯就发现徐天泽的头发早已经是青白交杂，可是这般直接全部变成白发，还是让他有些震惊。 更不要说，昨夜人还是好好地，仅仅一夜徐天泽就大变了模样。 徐天泽冷冷的看了龙沐斯一眼，然后就眼神淡漠的注视着雪卫。 雪卫见状默默地上前跪在了徐天泽的面前，他明白，徐天泽现在是想要跟他算账了。 而他的主子，恐怕已经离开人世了，不然徐天泽根本就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阿疆毕竟是你的主子，你就下去陪他吧。”徐天泽语气淡漠，就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他不管龙沐疆是怎么吩咐雪卫的，雪卫是否尽职尽责，他只知道他的阿疆死了，而这本来是有机会 避免的。 只要雪卫能提前告诉他一声，就可以完完全全的避免，只是雪卫终究是没有这么做。 或许从雪卫的角度来说，雪卫所做的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对于徐天泽来说，从雪卫被龙沐疆交托给自己的时候。 雪卫就应该事事以他为重，其余的事情无所谓，因为他和阿疆本就不分彼此，但是这样性命攸关的事情上，雪卫不应该这般糊涂。 “是属下失职，还请公子看到殿下的面子上，多加照顾阿柳母子，雪卫感激不尽。”雪卫没有辩解，只是希望徐天泽可以照顾自己的妻儿。 可是当他触及到徐天泽淡漠的目光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徐天泽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他苦笑一声，就抬起手掌运起真气，准备一掌下去自绝于此，想来也是能追上他家主子的。 “不要，公子求求您饶了他吧。”银柳从院外冲了进来，跪在徐天泽面前疯狂的磕头。 “阿柳，是我失职理应如此，你莫要让公子为难。”雪卫赶紧伸手去拦银柳。 银柳在这么磕下去，他可是要心疼的，若是彻底惹恼了公子，那以后谁去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的。 “我不，卫哥难道你就忍心抛下我和孩子吗？”银柳推开雪卫，回身看向徐天泽。 “公子，奴婢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还请您看在奴婢那不满三岁的孩子的份上，饶了卫哥这一次吧。” “没了卫哥，奴婢也活不下啊。”银柳边哭边磕头，将头磕破了也没有停止。 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公子这般大怒，甚至想要自己的丈夫以死谢罪。 但是她知道，自家公子最是仁心，只要自己和卫哥心诚，她家公子定然会网开一面的。 只要能饶了卫哥的性命，那无论什么样的惩罚，她都愿意接受，甚至就算是让她来付出性命，她也是愿意的。 “你没了爱人活不下去，我没了爱人就活的下去了？”徐天泽眼中带着冷意，话语间尽是哀伤。 “怎么可能？”银柳听见徐天泽的话，猛然抬起头。 她不敢想，自己的丈夫犯下的错，竟然是······ 若是其他的罪过，她相信徐天泽一定会原谅的，可是直接害龙沐疆丢了性命，那就算她现在磕头磕死在这里，徐天泽的决定也不会更改。 “既然活不下去，就一起下去吧，至于你们的孩子，我也会送去与你们团聚的。”徐天泽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 什么生啊死啊的，只要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最起码比他现在不人不鬼，只能苟且的活着的，要来的强不是？ “公子，公子求您饶了阿柳母子，是雪卫的错，雪卫愿意一力承担。”雪卫跪着爬到徐天泽的面前恳求。 他本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自己给主子陪葬，所以他一直都很淡然，可是当涉及到自己妻儿的时候，他就无法冷静下来了。 “公子，奴婢愿意赴死，但是还请公子放过笙儿啊。”银柳没有为自己求情，她只是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她知道雪卫只有死路一条，而她因为刚才的话，还是行为也是彻底惹恼了徐天泽，也只有赴死的份。 可是她的笙儿还不满三岁啊，他甚至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怎么能就跟着她们一起赴死？ “阿疆是怎么知道散神丹的？这散神丹又是谁偷来给他的？”徐天泽没有为雪卫和银柳的行为感到动容。 他只是依旧冷漠的站在那里，盯着雪卫脸上的表情。 知道他研制散神丹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将散神丹藏在哪里，更是寥寥无几。 可就是自己这么信心的情况下，散神丹还是被盗了出来，甚至最后还让龙沐疆服下了。 要说这一切都没有内鬼的推动，徐天泽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雪卫一听到徐天泽的质问，整个人一愣，但还是死死的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你说啊，难不成你真的想要笙儿和你我一起死吗？”银柳见雪卫不说话，痛恨的捶打着雪卫。 她明白雪卫一定是有什么顾虑，可她再怎么懂事，再怎么聪慧，她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需要先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再想其他的事情。 所以银柳见雪卫这个样子才会格外的生气，不管什么样的秘密，都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雪卫见到银柳这般癫狂的样子，满眼的心疼，可是想到这件事情一旦爆出来，徐天泽会更加的崩溃，他就不愿意往外说。 他只能用眼神向徐天泽求情，他甘愿赴死，只要徐天泽不追问下去。 徐天泽接受到雪卫的目光不为所动，他想要的只是真相，无论是什么样的真相。 “别逼他了，散神丹是我偷的，亦是我给龙沐疆的。” 第277章 无怨无悔 院中的众人一抬头，就看到刘珏坐在墙头上，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们。 见众人都看过来，刘珏才从墙头上跳下来，直接走到了徐天泽的面前，脸上再次挂起了标志性的笑容。 “小师伯，龙沐疆死了就死了，但是小师伯死了神医谷就没了，所以我就直接将散神丹偷出来给了龙沐疆。” “他那个废人，本身活着也是拖累小师伯，还不如死了直接让小师伯解脱的好。” 刘珏就好像没有注意到徐天泽的满头白发一样，吊儿郎当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甚至还装模作样的看向徐天泽身后的房屋。 就好像是要看看龙沐疆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一样。 “嗯。”徐天泽上下打量了刘珏一眼，语气冷漠的哼出一个字来。 “砰！” 刘珏，没有想到徐天泽会突然暴起，被徐天泽一脚直接踹倒在地上，他抬起头还不等说什么，就被徐天泽又是一脚直接踢了出去。 徐天泽见刘珏又爬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闲庭信步一般向着刘珏的方向走去。 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亦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直接杀了刘珏。 “小师伯，你当真要为了一个死人杀了我吗？你要怎么跟我父亲交代？”刘珏擦掉嘴角的血迹，试图唤醒徐天泽。 徐天泽那冷漠的样子，再加上不断升腾的杀意，都让刘珏预估错误。 刘珏一直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外加上自己父亲的情面，徐天泽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杀死自己师侄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他才敢将散神丹偷给龙沐疆，更敢在龙沐疆死后，公然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是现在，刘珏才有些后悔，他终究是算错了自己在徐天泽心中的份量，龙沐疆在徐天泽那里重要程度。 徐天泽没有说话，他只是将真气由无色运转为紫色，渲染上毒气，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就在徐天泽又要一掌拍下，直接拍死刘珏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死死的挡在徐天泽的面前。 徐天泽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强行偏移了几分，那掌力直接打碎了刘珏两人身边的巨石，带起一片尘土。 “让开。”徐天泽沉声呵责。 若不是他最后收了几分力，恐怕根本就没有就会偏移，那来人只会被拍成肉泥。 “师兄，是师弟没有教育好珏儿，有什么错，师兄惩罚我便是。”刘典苦笑摇了摇头。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自己儿子请自己来的原因了，可是无论他再如何愤怒，也不得不来。 那贤王对于自家师兄的重要性，这神医谷上下皆知，偏偏他的这个逆子间接害死了贤王，自家师兄怎么可能不怒。 刘典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徐天泽准备拍死这个逆子，情急之下只好挡在逆子身前。 也好在徐天泽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才在看到他的时候，强行改变方向，不然他恐怕只有身死的可能了。 “若是不让开，今日你便和他一起死在这里为阿疆陪葬！”徐天泽情绪有了变化，红着眼睛怒斥。 这三年来，刘典对于神医谷的贡献，徐天泽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徐天泽一心研制散神丹，其余杂务都是刘典在做。 可是就算是这样，刘典也是对他极其的尊敬，更没有什么怨言，徐天泽早就做好了准备，将神医谷谷主的位置交给刘典。 毕竟他这个谷主有多不合格，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无论是私心，还是论公，他都不能直接杀了刘典，那样神医谷就真的要人心不稳了。 “师兄，师弟愿意一力承担逆子的罪责，无怨无悔。”刘典跪在徐天泽的面前，重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无怨无悔？”徐天泽听到刘典的话，狂笑出声，笑完之后，他指着刘珏，“你看看他，他也是无怨无悔啊。” 刘珏见自己父亲转过头来，有些心虚根本不敢跟自己父亲对视，更无力去反驳徐天泽的话。 他只能默默地低下头，表现自己的乖巧无害。 刘典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他终究是愧对自己的妻子的，没想到竟然将自己的孩子教导至此。 随后刘典绝望的闭上眼睛，他的儿子做错了，可是他再也没有继续教导下去的机会。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徐天泽见刘典还是执迷不悟，直接气笑了。 大不了他再换了神医谷便是，这神医谷没有刘典，他还不相信就不转了。 “不要，师伯，是我的的错，还请师伯放过我父亲。”刘珏脸上带着惶恐，一把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他本以为自己父亲的情面是管用的，可是见到徐天泽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他就知道自己父亲的情面在徐天泽这里根本就没有用。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一直都对徐天泽毕恭毕敬的，同时不止一次的私下里警告他，让他离徐天泽远一点。 原来在徐天泽的眼里，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那就算是再怎么关乎神医谷，他都不会在意。 徐天泽见这一个接一个的跟他讨价还价，，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他不发一言直接一掌拍下去。 刘珏见徐天泽没有留情的打算，心如死灰的闭着眼睛挡在自己父亲的身前，最起码，也要让他死在父亲的前面。 若是有来世的话，他不愿再见到小师伯，也不想再诞生那种荒谬的感情。 等了许久，刘珏都没有等到徐天泽掌力，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了背对着他和父亲的徐天泽。 “师伯？”刘珏颤声开口。 “从即刻起，神医谷谷主将由刘珏担任，刘典辅助，明天天明前，神医谷众人皆需离开神医谷。”徐天泽说完，就将自己戴着的扳指抛给了刘珏。 刘珏接过这象征神医谷谷主身份的扳指，不解的看着徐天泽的背影，他刚要开口就被自己的父亲拦下。 看懂了自家父亲的眼神，刘珏只能抿紧嘴唇，冲着徐天泽磕头行礼，然后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 临出院子的时候，他回头看向徐天泽，见徐天泽依旧背对着他们，无奈只好离开。 第278章 从来都没有回头路 “银柳和笙儿跟随神医谷之人一起离开，雪卫此生再不得与她二人相见。”感受到刘典父子离开后，徐天泽又看向银柳和雪卫。 银柳和雪卫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舍，但是他们没有再向徐天泽求情，因为他们知道，徐天泽已经是开恩了。 若是换做别的人家，他们两个还有孩子，早已经被处死了，又怎会还有活着的机会。 遂两人齐齐对着徐天泽行礼，高呼：“奴婢\/属下醒得。” 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徐天泽这才看向龙沐斯几人，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还是龙沐斯几人。 “阿泽如今倒是心软了，三年前可是比这狠辣的多。”龙沐斯丝毫没有自己被人讨厌的觉悟，他嘴角含着笑意。 他也是从皇室出来的人，更是使了各种手段，才走到如今这样的局面，自然是能看的出来，徐天泽从一开始就是在作局。 为的就是逼迫那刘珏迅速成长，然后撇开与神医谷的关系，最后让神医谷的人安全离开这里。 再之后就是这雪卫一家的事情，他的身边人必然是不能有软肋的，所以才让银柳母子和雪卫彻底断开。 这些也算是阳谋，就算是龙沐斯知道也没有在意什么，毕竟他真正在意的是徐天泽这个人。 不过龙沐斯更为好奇的是，徐天泽的心肠为何变软了，因为在他看来，徐天泽若是直接当场斩杀了，也算是达到了一样的 目的，甚至是结果会更好。 最开始的时候，龙沐斯也是以为徐天泽准备直接当场镇杀的，谁知道最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徐天泽竟然会换了一种方式。 “心软或是狠辣，我开心便是，殿下还是离开神医谷的好，毕竟长公主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徐天泽语气淡漠，就好像在说着一些无关的小事一样。 “你什么意思？”龙沐斯的脸唰的一下阴沉下来，眯起眼睛看向徐天泽。 徐天泽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向着屋内走去。 “今日的事，本王记下了，阿泽咱们还会再见的。”龙沐斯冷哼一声，就带着人离开。 他现在就是惊弓之鸟，无论徐天泽是否真的向长公主传递消息，他在这神医谷都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 至于徐天泽，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不妨多放一放，这样他后面也可以有着详细的计划，徐徐图之。 徐天泽听到龙沐斯的话，身影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就继续向前走去。 月上初华，整个神医谷都变的静悄悄的，就好像三年的光景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而已。 如今梦醒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公子。”雪卫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徐天泽的背后。 “以后我便是你的主子，动手吧。”徐天泽没有回头，依旧站在悬崖上注视着静悄悄的神医谷。 雪卫沉默的从怀中掏出信号，点燃升空，再神医谷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疆”字。 随后神医谷的四周陡然升起无数的孔明灯，一只只箭矢射穿孔明灯，带着孔明灯一起坠入神医谷，点燃谷里早已铺满的柴堆和煤油。 不过片刻，这神医谷便置身于火海之中。 “阿疆，临别之际我们再看一次孔明灯，也算是我完成了带你看灯会的愿望。”徐天泽轻喃的话语飘散在了风里。 刘典父子带着神医谷的人，在神医谷后面的密道处，看着神医谷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一时所有人都心有戚戚。 刘珏看着神医谷的一切都要毁之一旦，还是忍不住向着神医谷的方向跑去。 “回来！！！” “父亲。”刘珏停住脚步不服气的回头。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是泪流满面的时候，忽然征愣住了，在他心里，父亲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不堪过。 “你还不明白吗？师兄是在告诫，从来都没有回头路。”刘典上前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走吧。” 说完，刘典就率先向着远离神医谷的方向行走，有些事情向来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他的师兄最后还是选择了保护神医谷，保护他们。 哪怕是自己那糊涂的儿子，自己的师兄也是没有过多的怨言，因为他的师兄早就知道贤王殿下有了轻生的念头，就算不是他的儿子也会是别人。 就像他当初被贤王殿下恳求，帮忙偷窃散神丹时，贤王所说的一样，今日今时他不愿意这么做，他日他时，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还有当他告知师兄时，师兄眼中巨大的悲切和了然的神色。 恐怕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注定了。 刘珏最后深深的看了火光冲天的神医谷一眼，然后转身跟上了自己父亲的步伐。 “阿娘，公子和爹爹呢？”雪笙看了看漫天的红光，又看了看颓废的神医谷众人，一脸天真的问着自己的娘亲。 他的爹爹可是答应给自己买糖葫芦吃的，公子前几天还说要做些青荷糕和他一起吃。 只是明明一天而已，为什么他的爹爹和公子就不见了呢。 “笙儿乖，公子和爹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做完之后就会回来了。”银柳收起眼中的不舍和担忧，笑着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脸蛋。 然后银柳就带着雪笙跟着众人的步子，一起向着远方走去。 至于谷外的龙沐斯等人，只是看了一眼陷于火海的神医谷，就转身离开。 “······话说那景王当即推一个女子，众将士皆不以为意，谁知昌王竟然面色大变，当即退兵只围不攻，颇有忌惮······” “那女子便是帝国公主，老头你这昨日便讲过了，有没有别的？” “就是就是，这三五天就听一回，也是听腻了的。” 说书人见状，只好开口表示自己还有别的新鲜的事情，这就跟大家分享。 徐天泽伸了个懒腰，斜斜的靠在柱子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俊俏的容颜、雪白的头发没有吓到别人，倒是吸引了不少闺阁姑娘的目光。 “如今这上京城都是这般，恐怕上京城外，说书的更多，龙沐斯也算是再次涨了次名声。”徐天泽感受到身后的来人，懒散的开口。 第279章 欺骗的代价 “他想要的是什么，从一开始你我就很清楚，忽然涌现这么多说书人，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宋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徐天泽的头发上。 贤王身死，徐天泽一夜白头的消息，早就传遍的大江南北，他自然也是听到消息的，但是听到和见到永远都是两码事。 初闻不过是震惊，见到来人时，心中的疼惜如若刀割，一寸寸皆是滴血。 “这上京城不是你该来的，离开吧。”宋玉向着楼下看了一眼。 龙沐斯想要什么他清楚，徐天泽现在想要干什么，他也知道，不然这说书人说来说去，为什么除了龙沐斯的事情，就是神医谷的事情。 徐天泽和贤王的消息，又怎会直接传遍大江南北，只是这对于徐天泽来说，无疑是在自揭伤疤。 “这上京城，我生于此，半生荣辱皆在此，后半生也只会在这里翻滚，你要阻我？”徐天泽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玉。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楼下的听客是，台上的说书人是，他是，宋玉亦是。 不过他与宋玉不同的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而宋玉还有自己在意的东西。 宋玉看着徐天泽久久无言，最后还是缓慢的摇摇头，越是平静，内心越是疯狂。 他已经看到了隐藏在徐天泽平静下的歇斯底里，和不顾一切的疯癫。 “我若是真的可以阻止你，今日便不会来见你了。”宋玉有些沮丧。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再也没有了匹配上小泽的实力。或许说从一开始他就比不上小泽的。 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徐天泽点了点头，就带着雪卫向着楼下走去，他一直都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宋玉找上门来，他并不奇怪。 不过徐天泽也是没有想到，最开始找上他的，不是女帝龙清怡吗，也不是想要救心爱之人的龙沐沥，而是宋玉。 这倒是让徐天泽心中更有底了，也让徐天泽夜晚的行动更加的顺畅了。 夜晚，相国寺里虽然没有的白日的信徒祈祷，但是诵经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就好像是在和夏末的蝉鸣一起鸣奏一般。 “走吧。”徐天泽深吸一口气，直接迈步向着相国寺里最隐秘的那个院落走去。 只是一直心绪烦扰的他，没有注意到雪卫那欲言又止的神色，直到他进到院落里看到盘坐在房门口的徐安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刚才忽略了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徐施主，不知施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徐安面上带着慈悲为怀的出家人的态度。 徐天泽见状只是细细的端详着徐安，如今的徐安身上已经有了佛性，之前那股子红尘侵染的气息倒是消散了不少。 这么一看，就恍如在世佛陀一般，徐天泽明白了云的算计很成功，因为徐安如今已然是勘破迷瘴，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了云能算计让你成为高僧，那想必也能知道戏耍我多年的后果吧？”徐天泽带着深意看向徐安。 徐安若是想要真的割断红尘，那也要看他徐天泽答不答应，这相国寺上上下下千余条人命，徐安若是能毫无负担。 那他就成全徐安，就看了云敢不敢跟他赌了。 “阿弥陀佛，施主已是陷入迷瘴，还是赶快醒来吧。”徐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仍旧没有起身给徐天泽让路。 徐天泽听到之后，直接翻了个白眼，他走到徐安的面前，一脚踹在徐安的胸口。 他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在这里跟徐安讨价还价，他今天就是来杀人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 “徐安，你一直都没有被赐下法号，难道还猜不出来？”徐天泽上前一步踩在徐安的脸上，眼神戏谑。 佛家可是没有说这么久都没有赐下法号的，尤其还是徐安自幼时就跟在了云身边。 说完，徐天泽也懒得搭理这个名义上的侄子，他直接示意雪卫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屋之后，徐天泽环视了这屋子的布局，洗的发白的被褥、掉了漆的衣柜、碎了一角的铜镜、瘸腿的凳子，处处都透露着寒酸。 徐天泽满意的点点头，这了云为自己选的地还不赖，了云死在这里也是刚刚好。 随后他看向一直在那里念经打坐的了云大师，了云就好像是沉浸在念经诵佛之中，根本就察觉不到徐天泽的到来一般。 但徐天泽根本不在乎了云的状态，更何况他知道，了云一早就料到他会来此。 “直接杀了吧，我没兴趣跟他谈话。”徐天泽看了一眼了云，撇了撇嘴。 “且慢，施主就没有什么想问贫僧的吗？”了云猛的睁开眼睛，背后都被吓出了冷汗来。 他还想着跟徐天泽讨价还价，然后借礼顺势下坡表示自己的悔恨的，没想到徐天泽这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当他喊完之后，心里就咯噔一声，他没有想到因为贤王的死，徐天泽竟然哀寞到满头青丝换华发。 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怎么也出不来。 “不想，相国寺今夜便会彻底覆灭，这是你为了徐安欺骗我的代价。”徐天泽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见徐安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他又补上了后半句。 本来没有什么兴致的，可是他忽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又忽然来了兴致。 他倒是想看一看，在徐安的心里，他的师傅了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直接颠覆了认知，这得道高僧还能不能继续做他的得道高僧。 “什么？你说什么？”徐安听见徐天泽的话，猛地抬起头。 随后见徐天泽似笑非笑的样子，他又转头去看了云，以期能从了云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 了云见到徐天泽当着自己徒儿的面捅破，脸色有些不自然，尤其是自己的徒儿看向自己，想要向自己求证的时候。 “延寿丹是我从三年前，就向了云索要的，了云却一直拖延，前段时间你递给我的盒子，里面本来应该是延寿丹。” “到最后空空如也，你不是看到了吗？” 第280章 死自己在意的人还是死陌生人 徐天泽脸上带着讥讽，见徐安面上的表情一点点崩溃，他话音忽然转了个弯。 “倒也不算是空的，毕竟那里面装着你的悟性，还有这相国寺上上下下千余条性命，如今我来取了。” 说完徐天泽就转身挑衅的看了了云一眼：“了云，当初你劝我收手，如今你又当如何？” 说完，就徐天泽就径直走了出去，然后亲手点燃了进攻的信号。 一瞬间相国寺的上空多了无数的火星，落入寺中，就像三个月前的神医谷一样。 不过和神医谷不一样的是，这相国寺中还有着不少凄厉的哭喊、无数人群奔走的声音、绝望的质问。 “还真是热闹啊，这可比咱们神医谷热闹多了。”徐天泽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居高临下，偏偏又能听到那无数的哭喊。 若是说乾帝、徐立还有宋振江，是直接毁了他的那个，那这了云就是隐藏在后面，间接毁了他的。 既是如此，他也不想着要挣脱棋局了，这世界已经烂透了，大不了大家就直接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过。 “主子，相国寺的主持也被抓了回来，我们的人在小道上拦截的时候，除了相国寺主持以外，还有一些小沙弥。”雪卫站在徐天泽的身后，也是看着相国寺的漫天火海。 徐天泽刚刚勾起的嘴角收了回来，他转身神色平静的盯着雪卫。 “其他道路上的僧人已经全部截杀干净。”雪卫心里一慌，赶忙单膝跪地。 “雪卫，你敬我也好，怕我也罢，恨我也不所谓，但是你要记得，银柳和阿笙在我的手里，所以······”徐天泽抬腿踩在雪卫的肩上，眼神带着蔑视，“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死自己在意的人还是死陌生人，我相信你分的清。” “属下不敢。”雪卫垂首，表现出自己的恭顺。 徐天泽盯着雪卫看了良久，在雪卫身子不断颤抖的时候，终于收回腿迈步向着屋里走去。 御人之道而已，他徐天泽向来不屑动用的，因为他一直都是在借用别人的势力，忠不忠心无所谓，只要能做事情就好。 毕竟要是不忠心，事情办砸了，有他们自己的主子来负责和惩戒。 但是现在龙沐疆所有的势力，都已经是他的了，那他自然要严苛起来，虽然雪卫的小心思无伤大雅，但是他不允许。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例，后面可就不好管理了，那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没有任何的帮助。 “一盏茶的时间，将那些被你放走的僧人抓回来，少一个，我就命人断阿笙一指。”徐天泽的话透过晚风传进雪卫的耳朵里。 雪卫一听，刚才松懈下来的身子，瞬间就紧绷起来，他和雪二对视一眼，确定徐天泽身边还有人可用，立马带人追出去。 他当时可是放跑了不少，若是不能悉数抓回来，那别说阿笙，就是银柳恐怕最后都难以幸免。 直到此时，雪卫才摆正自己的心态，同时也明白自己是错的有多离谱，没了前主子的束缚，如今的主子就像是一头无所顾忌的独狼，会撕碎面前所有的一切。 等徐天泽再次进入房中的时候，就看到徐安崩溃的样子，了云线上的愧疚和颓然。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接走到桌前端坐：“这相国寺没了，但是没的不够热闹，我让人再热闹热闹。” 说着，徐天泽就让人将相国寺的住持还有抓捕到的小沙弥，直接带到了屋里面。 “施主罪孽深重，难道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了云见到住持和小沙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算计失策了。 他本以为徐天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相国寺已经没了，相国寺的所有你僧人并不是全都撤走的。 没想到徐天泽竟然是真的想要让相国寺再无一人生还，偌大的寺庙直接断绝传承。 “罪孽深重？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徐天泽颇觉得好笑。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了云竟然是这么的虚伪，他若是真的心怀天下，为什么还要和那三个老东西一起算计他。 又为何眼睁睁的看着阿疆备受折磨，迟迟不肯将延寿丹交给他，甚至还要将他的消息卖给龙沐斯，最后再利用延寿丹坑了他两次。 “我说过的，了云你算计我，就要承受算计我的代价，相国寺全都要因你而死。”徐天泽双目赤红，看着了云就像在看自己的仇人。 他的阿疆没了，所有害过他和阿疆的，他会一一杀干净，最后再守着阿疆的墓，过完一生。 了云见徐天泽说的认真，面上全是震惊，他刚才从窗户看到相国寺的漫天火光的时候，还觉得只要相国寺还有传承，一切都不算最坏。 如今却是心惊胆颤起来，心中也是有着悔恨，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后悔在这个时候招惹上徐天泽了。 “要杀要剐，只要你放了其他人，贫僧愿意任凭处置。”了云道了一声佛号青奥，随后褪去袈裟跪在徐天泽的面前。 “师傅······”徐安难以置信的看着了云。 在他的心中了云一直都是得道高僧的样子，将所有的一切都算好，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哪怕他知道了了云为了他舍了相国寺，他也只是怨恨自己不争气。 可是当了云跪在徐天泽的面前的时候，他的天好像一瞬间就崩塌了。 徐天泽见了云还端着架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他抽起身旁雪卫的佩刀，直接一刀砍死了相国寺的住持。 “主持”xn “了云，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分清楚现在的局势？”徐天泽起身，一手拿着滴血的刀，一手捏着了云的下巴。 “我说，相国寺的人今晚全都要死，包括你，包括徐安。”徐天泽说完，就一甩手，将了云甩在地上。 “十个一组，一盏茶杀一次，动手吧。” 随着徐天泽的话落，雪二立马组织人带上十个小沙弥，手起刀落就没了十个，又挑出十个跪在了云的面前。 徐天泽兴致缺缺的坐回椅子上，对于地上的尸体和鲜血视而不见，他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年遇到的阴谋诡计，不间断的刺杀，早就习以为常了。 反倒是他名义的上的侄子，徐安的表现有些过于的不堪。 第281章 自欺欺人罢了 徐安自从那十个小沙弥死了以后，就不断地干呕，就好像是要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了一样。 这一幕忽然让徐天泽想起来，自己第一次面对血腥的场景时，虽然没有徐安这般不堪，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那个让他面对这样场景的人。 “父亲，为什么大哥、二哥都不需要经历这样的场面，偏偏我要面对？这不公平。”年幼的徐天泽，擦掉嘴角的呕吐物，一脸的不服气。 谁家父亲，会特意拉自己的儿子来看罪犯被斩头，甚至时不时就去天牢里面，旁观严刑逼供的场面。 “想做为父的儿子，就要有一技之长，你大哥能文，你二哥会武，唯独你，难不成武不就，若是连面对阴暗面都无法镇定，那你也不必做我的儿子。”徐立脸色阴沉，眼中有着当时徐天泽看不懂的深意。 “怎么就文不成武不就了？我文不比大哥差，武不比二哥差，是父亲说丞相府不能太耀眼，才让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徐天泽狠狠的呸了一口，满脸的叛逆。 他大哥徐继学武也不差，但是不允许习武；他二哥徐世平文不低，但是不允许展露；到了他这里，就是文不能做，武不能高，还要装做吃喝玩乐的样子。 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够惨的了，结果现在竟然还要他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可是听人说，只有暗卫、死士才会面对这样的训练。 “你还敢顶嘴！送进黑屋关五天。”徐立气愤的给了徐天泽一巴掌，然后转身就离开。 这样的事情在幼时数不胜数，只是一直被徐天泽埋在自己记忆的深处而已，徐天泽之所以想不起来，是因为后面徐立没有再那么苛责他。 就好像小的时候只是一个父亲的用心良苦一般，所以徐天泽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无数次想起的时候，还是感念徐立的提前建设的。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徐立才不那么苛待他的呢，是在他救了宋玉，结果自己胸口处被利箭贯穿，此后有了心疾的毛病，再也不能正常习武的时候。 现在细细想来，竟然所有的时间都对上了，徐天泽有些不知道该嘲笑自己的愚蠢，还是感叹徐立的老奸巨猾。 “徐安，你祖父曾经在我幼时，让我手执利剑，硬生生割下数十个罪犯的头颅，我可没有你这么窝囊，不过是持续半个多月的夜不能寐，饭不应口。”徐天泽见徐安还在那里干呕，挑了挑眉。 “你说若是他在下面知道此时此景，会作何感想？” 徐天泽的脸上带着微笑，谈笑间宛若唠家常，明明和地上无数的尸体相互割裂，又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你个恶魔，你不得好死。”徐安转头厌恶的看着徐天泽。 此时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了愧疚，也没有了对于亲情的留念，他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憎恶。 他幼时一直带着他吃喝，待他极好的小叔，早就死了，死在了徐家被屠的那夜，如今活着的，不过是空有皮囊的恶魔。 他那善良的小叔，从来都不会视人命如草芥，更不会对着稚子下手，可是眼前的这个恶魔会。 “恶魔？不得好死？这不就是你祖父希望的吗？”徐天泽嘲笑的打了个响指，他的身后十个小沙弥再次消逝。 “不可能，祖父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你这个恶魔休想侮辱祖父！”徐安毫不犹豫的反驳，根本就不相信徐天泽的话。 他的祖父是乾朝人人称颂的丞相，是天下学子所钦佩的榜样，怎么可能会将徐天泽培养的宛若恶魔。 徐天泽明明是自己心术不正，到最后竟然还想要将黑锅甩在他的祖父身上，徐安是一定不会让这个恶魔得逞的。 “自欺欺人罢了，你明明也看透了，不过是还在抱有期待罢了。”徐天泽眼底的嘲讽拉满，语气带着怜悯。 “我是徐立放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的，你是暗面的既得利益者，青远是最后面的收获者，难不成你就不知道你也是挡箭牌之一？” “徐立若是当真没有谋划，为什么要将我和宋玉的身份对换？从小可以培养我杀戮？” “徐立若是不知道徐家会被屠，为什么在当日就让人假装带你出府，随后丢给了云培养？” 徐天泽的话，一句一字都像是利剑，撕破徐安一直以来的自我欺瞒，解开徐安内心深处的不安。 徐继学也是有私心的，不然不会让徐安转交给他一封信，就算他不看都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所以他没有看。 但是他也知道，多年的愤恨、不解，最后都会迫使徐安翻开那封信，查看里面的内容。 只是对于徐天泽来说，他还不屑对于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所以一直都不在意这样的小事情。 不过现在他要较真了，对于所谓的稚子也能下手，那他凭什么还要让徐安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哪怕徐安今天死在这里，那他也要让徐安备受折磨之后再死。 就当是报答徐立那个老东西的养育之恩了。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骗子，你一定是骗我的！”徐安抱着头，痛苦的大喊。 此时的他哪有一个得道高僧的样子，甚至是作为一个僧人也是不合格的。 “主子，人都带回来了。” 徐天泽还要说什么，就见雪卫一身血腥气的走了进来，要不是他知道雪卫刚才被自己差遣走了。 现在这个时候进来，徐天泽铁定要怀疑雪卫是故意的。 徐天泽眸子在雪卫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起身走了出去，示意雪二将屋里的人都带出去。 等徐天泽出去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雪卫身上的血腥气那么浓郁，映入眼帘的僧人，个个身上带伤，甚至断手断脚的都有。 “时间不早了，都杀了吧。”徐天泽看了一眼被架出来的了云和徐安，淡漠的开口。 他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若不是等雪卫带人回来，他早就撤离这里了。 徐天泽说完之后，雪二等人就开始进行收割，一时之间这小院子里全都是哭喊的声音，但是徐天泽都不为所动。 待到所有人都被杀死之后，徐天泽再次看向呆傻的徐安，然后一刀将了云捅了个对穿。 第282章 老梆子你还没死啊 “嗖。” 徐天泽听到声响，一个闪身退开，那支射向徐天泽的箭矢直接插在了了云的身上，本来还有一口气的了云直接咽气。 “还真是老天都想要你死啊。”徐天泽摇头咂咂嘴，一副可惜了的模样。 徐天泽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徐安的动静，这一扭头才发现徐安已经昏死了过去。 徐安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让徐天泽直接气笑了，他还以为徐安还有什么能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不顶用的。 “你若是一直这般，他们可就要失望了，那一切就没有了意义。”徐天泽走到自己这个侄子面前，捏着侄子的下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或许他也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现下这样的世道，早就没了给予自己这个小侄子成长的时间了，乱世用重典，草莽也只能边经历边成长了。 “主子，是镇国公府的人。”雪卫从一开始就守在小院外面，一听见箭羽的声音，就奔了出去。 对于徐天泽的安危，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不说徐天泽本身的身手，就是小院中还有雪二在，也别想有人伤害到徐天泽。 “将了云的尸首从后面小道带走，其余的放在这院子里一把火烧了，带着这废物跟我去会会国公府。”徐天泽点点头，吩咐完就率先出了院子。 这一场接一场的，他的身子还真的有些吃不消，不过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徐天泽强行在心底打气，然后等着众人出来，就带着人去和国公府较量。 相国寺后山小院路口前，宋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亲自到这里来。 自从三年前，他和徐天泽的身世爆出来以后，他的父亲也是想过补偿徐天泽，最后次次碰壁就一直在镇国公府里闲适。 这三年外面纷争不断，也不见他的父亲有什么理睬的，就是长公主登基称帝，他的父亲亦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他今日白天见过徐天泽，这晚上就非要带齐人马向着这边赶来。 甚至对于相国寺的火海视而不见，就是让人守在四周，非要见徐天泽一面不可。 “老夫若是不来，恐怕就见不到这小混世魔王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他和以往的不同吗？”宋振江穿着战甲，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相国寺说毁就毁了，他们刚才上来的时候，可是见到徐天泽的人带着不少僧人进去，想想也知道徐天泽现在是杀红了眼。 在这么杀下去，恐怕徐安那个小鬼也会被杀了，所以宋振江才会让人往里面射了一箭，吸引注意力。 宋玉见自家父亲说的清楚，颓然的闭上了嘴，他自是发现了阿泽的不同的，只是还想要抱着一些末莫名的期待罢了。 毕竟当初他们那样算计阿泽，最后阿泽也能不计前嫌的带着他们，在科举的时候赚的盆满钵满的。 他相信这次也会一样，只不过是龙沐疆的死，还没有让阿泽释怀而已。 “呦，挺热闹啊，老梆子你还没死啊？”徐天泽带人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宋振江和宋玉，直接带着笑打招呼。 宋振江：······ 宋玉：······ 徐天泽上来就问宋振江是活着还是死了，直接让宋振江父子哽咽，一时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徐天泽本人倒是没有被沉默的气氛感染，他随意的环视四周，见周围隐隐约约的人影，就知道自己这是被彻底围住了。 同时徐天泽也庆幸，这相国寺后山的小院，自己不是第一次来，在当初龙沐疆的带领下，知道小院里极其隐秘的暗道。 想来雪二等人从暗道之中离开，也不会半途被截住。 “放了徐安，你想要什么，老夫都会答应你。”宋振江看了一眼雪卫拖在地上的徐安，眼皮子抽搐。 “要你死也可以？”徐天泽双手抱胸，笑着询问。 本来他还想着杀了了云之后，就想办法杀了宋振江的，如今这人主动送上门来，还真是由不得他不动心啊。 而且还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这样的好事他是真的不想要错过。 “阿泽，你在胡说些······什么？” “可以。” 宋玉猛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宋振江，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要答应徐天泽这样无礼的要求，甚至后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天泽先是一愣，然后狂笑出声，他没想到宋振江竟然真的同意了，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的事情。 毕竟一个棋子而已，在宋振江眼里无关痛痒的棋子，竟然也值得宋振江用命来换。 这说明他猜的是真的，徐安的身份定然还隐藏着别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宋振江愿意付出生命的原因。 “老夫过去，你将徐安放了，不然你别想离开这里。”宋振江脸上带着淡然，话语间却是威胁。 “好啊，那我有两个要求，第一个你要废了自己的武功，第二个让我的人先离开。”徐天泽欣然答应宋振江的要求，脸上带着跃跃欲试。 “不行！父亲你不能去，那徐安本身就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冒险？”宋玉拦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面上尽是愤然。 随后，宋玉又转头看向徐天泽，眼中带着哀求和不解：“阿泽，他不止是我的父亲，也是你的啊，难不成你想要弑父？” 宋玉此时心中只有懊悔，若不是他控制不住想念，非要去见阿泽，那他的父亲就不会知道阿泽的消息。 定然也不会今夜到此，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一命换一命。 那徐安和阿泽有关系，但是和他的父亲可是没有关系，说的再牵强一些，他和徐安的关系才是真正的血脉关系。 若是让他去换徐安还差不多，可是当事人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入选择当中，一直都是拿他当不存在一样。 “弑父？宋玉，这老梆子可不是······”徐天泽一脸的讥讽，古怪的看着宋玉。 “够了，不必多说，老夫现在就让人闪开。”宋振江打断徐天泽的话语，向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 第283章 你当真以为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徐天泽被宋振江打断后面没有说完的话，还有些不爽，见到镇国公府的人真的让开了，他转身接过雪卫手中的徐安。 “离开这里之后，立刻远离上京城，去那处竹林山谷等我，若是半月未至，自行散去，阿笙阿柳行医谷向西。”徐天泽前半句还是正常的交代，最后一句则是背对众人对着雪卫做了相应口型。 雪卫本来听的认真，但是当他看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久久没有回神，有了最后半句，那“半月未至，自行散去。”就不是普通的交代了。 “主子。”雪卫声音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主子的命令只要遵从就可以。”徐天泽拍了拍雪卫的肩膀，示意众人离开。 其他人接收到徐天泽的示意，上前拉着雪卫一起快速的离开这里。 徐天泽则是站在原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他是疯了，也是偏执了，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拉着这些忠心耿耿的人一起死。 之前那些话也不过是吓唬雪卫的，毕竟龙沐疆刚走，雪卫心神不稳，也是极易出错，最后丢掉性命的。 所以徐天泽一直都扮作一个陷入癫狂、心狠手辣的人，但是计划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雪卫等人能帮助的了。 只有他自己能继续往下走，若是成了，后面他还要继续启用雪卫等人，若是不成，那死的也不过是该死的人而已。 “人已经走了，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宋振江死死的盯着徐天泽。 他没想到龙沐疆的死对于徐天泽的影响这么大，竟然让徐天泽直接性情大变，视人命如草芥，一时间他有种失算了感觉，就是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拨乱反正的机会。 不然他们的棋局可就要直接半途毁掉了。 “老梆子，你可还没有自废武功，这般着急做什么？”徐天泽笑嘻嘻的看着宋振江。 “你可是想好了，你的人已经走了，现在就只有你自己，你还能逃走不成？”宋振江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周围的人直接围上去。 没有办法的话，他去换下徐安，如今徐天泽直接出了昏招，那就怪不得他直接占便宜了。 “住手！！停！你们都别动！！”宋振江急急喊停了围上去的人，带着恨意盯着徐天泽。 而徐天泽见众人退了下去，一脸遗憾的将刀抬起，他刚才可是就差一点就能砍在徐安的身上了，没想到宋振江这老梆子竟然关键时刻停了。 当真是没有公德心，这老梆子若是再坚持会坚持，让他直接砍上去多好，这样也就一了百了了，反正他肯定不亏。 “你个畜生，他是你的侄子，你竟然真的要下手砍了他？”宋振江喘着粗气，眼里布满血丝。 天知道他刚才是有多么恐慌，本以为徐天泽多少要顾念一点情分，定然不会对徐安真的下杀手。 结果谁知道这徐天泽跟疯了一样，竟然真的打算直接砍死徐安，若不是他刚才喊停喊的快，让人退了下来，这会儿徐安铁定已经死了。 他宋振江活这么久，经历的大小小的战役，碰上的阳谋阴谋无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恐慌、这么憋闷过。 “老梆子你紧张什么？搞得好像他不是我侄子，是你侄子一样。”徐天泽不屑的撇撇嘴，掏了掏耳朵。 他都没说话，这老梆子急的跟什么似的，没见到一旁的宋玉都用怀疑的态度看过来了吗？ 老梆子露馅了知不知道？ 宋振江这才恍惚自己是太过于紧张，让人看出了破绽，一旁自己养子的目光可是极为的浓烈。 “徐天泽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还不快将徐安放了。”宋振江不赞同的看着徐天泽。 毕竟在他的眼里，徐天泽手里也就只有徐安这张牌，徐安若是死了，徐天泽也活不成，所以不到必要的时候，徐天泽定然不会真的杀了徐安的。 徐天泽不屑的掏了掏耳朵，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晚碰上的人，一个个的就好像听不懂他说话一样。 既然宋振江想要装聋作业，那他就好好的配合配合。 这么想着，徐天泽直接运起紫色真气，一掌拍向徐安，徐安也是极为给面子的闷哼一声。 “老梆子，我可是毒人，想要拿捏你还不是简简单单？”徐天泽做完之后挑衅的看着宋振江。 “混账。”宋振江低声暗骂，但是也明白自己如今已是陷入坑中。 他只好推开一直挡在身前的宋玉，然后一步步向着徐天泽走去，以期徐天泽能放松警惕。 但是当宋振江看到徐天泽嘴角勾起的笑意的完事后，他只能走到半路停下来，然后一掌拍向自己，彻底废了自己多年的武功。 这一掌下去，宋振江彻底萎靡下来，此时的他才像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而不是刚才的老当益壮。 “父亲！！！”宋玉失声痛呼，想要上前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带着恨意看向徐天泽，发现徐天泽根本就不看他，让他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凝滞。 徐天泽当然不在意宋玉的神色，毕竟宋玉当初知道自己算计之下，直接被屠满门的是自己血亲，那时宋玉脸上可是没有多少的真心悔过。 更不要说现在，这个不过是算计他一生的养父了。 “可以放人了吧。”宋振江摇摇晃晃的走到徐天泽的面前，目光带着探究。 “宋振江，你当真以为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吗？”徐天泽脸色平静，没有刚才的乖张，他只是轻轻的询问。 那声音轻的只有他和宋振江两个人听见，却在宋振江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致使他直接呆愣在原地，忘了自己身处在何时何地。 但是徐天泽没有忘记，他趁着宋振江愣神的时候，直接掏出早就藏好的袖剑，一剑捅在了宋振江的胸口处，然后一掌又将宋振江打了回去。 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很快，以至于宋玉和镇国公府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振江已经躺在地上濒临死亡。 “徐天泽，你该死！”宋玉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冲向了徐天泽。 第284章 我不是这老梆子的儿子 在路过一旁的镇国公府侍卫时，直接从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刀，持刀砍向徐天泽。 一时之间，他的心中乱如麻，一边是养育了自己十多年，最后将爵位承袭给他的养父，另一边是自己追寻多年，一直爱而不得的人。 无论选择哪一头，最后都要辜负一头，但是他的=养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杀，无论如何他都要表现出一个态度来。 不然今夜过后，这镇国公府将会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徐天泽见到宋玉持刀冲上来，冷漠的捏着徐安的脖子挡在自己的面前，等待着宋玉直接砍死徐安和他。 这一瞬间，他的眼中有着一丝解脱，还有一丝期待。 若是宋振江的话，或许根本就不会下杀手，但是呢宋玉不一样，宋玉本身就占着大义，再加上想要稳固自己在镇国公府的地位。 自然是可以下杀手的，甚至完全可以狠心到直接将他和徐安一起杀死。 只是可惜，徐天泽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宋玉还没有挥刀砍下来，就被一旁的宋振江给急急的喊停了。 “玉儿停手，不能杀！不然世上再无乾朝，更没有什么镇国公府！”宋振江强撑着喊停宋玉，自己则是又吐出一口逆血，整个人忽然精神了不少。 但是在场众人都知道，宋振江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毕竟胸口上插着的那把袖剑，还不断的带着鲜血流下。 “为什么？父亲，难不成你还要包庇他？就是因为他是你的亲子，而我是养子？”宋玉强行停下，真气逆行让他有了一丝狼狈。 可是这些都赶不上宋玉心中的不解，甚至还带着委屈，说到底他和宋振江没有血脉维系，只有一些养育之恩罢了。 所以宋振江才会这样维护徐天泽，明明自己已经被徐天泽杀害，却还要进行维护。 那现在他宋玉又算什么，一个反复横跳在这对父子之间的跳梁小丑吗？ 宋振江不忍心见到宋玉这副样子，只能闭着眼睛不去看宋玉：“放他二人离开，我的死不予追究。” “老国公！”xn 宋振江的话，直接让镇国公府的侍卫全都震惊到，他们单膝跪在宋振江面前，面上全是不解和愤慨。 就算是亲子，在他们看来，做下弑父这样的行径，就应该直接杀死，而不是什么慈父心肠放人离开。 “放人。”宋振江不为所动，仍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镇国公府的人只好让开一条路，给徐天泽行走，但是当徐天泽带着徐安走在众人中间的时候，众人仇恨的目光不断。 反倒是身处其中的徐天泽一脸的轻松惬意，就好像在逛自家的花园一般。 当徐天泽彻底走出去的时候，宋振江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当真知道了？什么时候？” 徐天泽听到宋振江的话，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转身看向一直盯着他的宋振江。 “老梆子，你们不惜这般折磨我，就该想到成长起来的我，一定会猜到真相，多环阴谋、阳谋切换，可以迷人眼，也可以让人心中起疑。” “你不是最后一个，但是却是第一个知道我猜到的，你说我若是直接公布出去，这乾朝是不是就该没了？”徐天泽眼中带着嘲弄，脸上却是有着张狂的疯癫。 随后，还不等宋振江回应什么，徐天泽又看向一直蒙在鼓里的宋玉：“我不是这老梆子的儿子，你才是，字面意思上的，血缘意义上的。” “徐天泽！！！” “好啦好啦，知道你这个老梆子要死了，我给你个面子就不说了。”徐天泽懒懒散散的拖着徐安一步步向着山下走去。 他今夜的事情可算是彻底都完事了，回去之后把手里的这个处理了，就能好好的歇息一下了，不然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要撑不住了。 这身子明明已经恢复健康，甚至是比起从前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最近两个月却觉得，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劳累。 宋玉本来还在那里愤然、委屈、不解相互交织，但是当他敏感的听到宋振江和徐天泽的最后对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警醒起来。 心中有着特殊的鼓声不断冲击，他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所以才会在宋振江和徐天泽的打哑谜之中茫然。 再结合刚才宋振江让他停下的话语，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徐天泽说出他宋玉，才是真正的镇国公府世子的时候，彻底达到了顶峰。 “父亲，阿泽他，他是······”宋玉低头死死的盯着宋振江，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住嘴！”宋振江瞪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然后让戴年领着镇国公府其他的人后退，将地方给父子二人让出来。 “阿泽他是皇子是不是？”宋玉见周围人退开，压低了声音询问。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丝兴奋和期待，甚至心中还有着不少激动。 宋振江先是一愣，然后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这个儿子只是猜到了下一层计谋，没有猜到最终的真相。 不过这又让宋振江不由的在心中感叹，徐天泽还真的是聪慧，竟然猜出了最本质的事情，两相对比，他又不得不感叹徐立这老狐狸的教育。 但这些也只是在心中过了一遍，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儿子疑心，宋振江面上还是做着无可奈何的样子，最后只能点头承认徐天泽是皇子。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啊。”宋玉有一种窥探到徐天泽真实身份的隐秘快|感。 这种快|感让他忽略了刚才宋振江紧张的人，不是徐天泽而是徐安，也让他忽略了宋振江望向他时，眼中的复杂。 “莫要······再往上凑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的人了。”宋振江断断续续的说完，就垂下了头。 他的面上带着极尽的复杂，细看之下，那嘴角挂着一丝遗憾，又似一丝不甘。 第285章 拿出点诚意来 等宋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振江已然没了声息，他沉默的抱着宋振江的尸体，良久之后才脸色平静的招来戴年等人。 一行人就这么灰扑扑的，下了山返回镇国公府，来的时候这群人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回去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老镇国公身死的消息，直接在上京城引起了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听到这样的噩耗，要知道就是长公主登基称帝，也是对着镇国公府礼遇有嘉。 身死还传出是寿终正寝，任谁也不会在这么个敏感的时期，相信这么荒谬的理由。 平民百姓只是光顾着对老镇国公的死感到惋惜，聪明人都想到了这几天接到的消息，一下子就将徐天泽和镇国公的死联系了起来。 毕竟三年前，徐天泽在上京城两次回归之后，搅动风云的场面，他们还是历久弥新的，到现在心中都是有些阴影存在。 “大人不去看看吗？”小盏子垂手立在徐天泽的身后，看着不远处那布满缟素的镇国公府。 “有什么可去的，我可是那个罪魁祸首。”徐天泽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浊酒，一口饮尽。 小盏子收回目光看向徐天泽，若是真的不在意，怎么可能在这镇国公府外的摊子上，连着坐七日？ 小盏子自从太子被捉之后，他就带着人隐藏起来，一直等待着一个机会，当收到徐天泽重回上京城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可是还没等他找上门，就听见了相国寺覆灭、老镇国公身死的消息，等他确定徐天泽的位置的时候。 徐天泽已然是在这镇国公府前，守了几日了，随后他又跟着徐天泽一起守着，如今已经是停灵的最后一天，明天老国公就启灵了。 那个时候，徐天泽若是再想见，可就真的见不到了。 “您是老国公的亲子，按理来说应该由您来摔盆。”小盏子眼睛转了转，就好像是找到了可以见老国公光明正大的理由一样。 不想徐天泽听到之后，直接大笑出声，笑够了之后徐天泽才饶有兴趣的看着小盏子。 “我知太子被抓，你们一直想要再劫一次天牢，可是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可知昌王正等着我去劫牢呢，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徐天泽不屑的质问，根本不想和小盏子装下去。 这小盏子的目的太过于强烈了，迟早会让他栽跟头，没有好处的事情，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干。 再者，太子本身的能力就不容小觑，他可不相信太子当真是没有办法从天牢中逃出来，归根到底还不是想要自己做饵。 这联合引诱的是谁，最开始的龙沐斯，龙沐斯不上当就换成了他的阿疆。 如今徐天泽都已经将龙沐疆身死、神医谷被毁的消息放出去了，结果太子还是没有从天牢里面出来。 那现在太子引诱的是谁，还不是他徐天泽，那他凭什么要跟个傻缺似的，直愣愣的往里面冲。 “殿下若是想要出来，定然可以全身而退，根本就不需要大人费心。”小盏子面色平静，但是眼中却有着不屑。 其他几位王爷都是有着自己的手段，他家殿下作为太子，未来的储君，怎么可能真的是酒囊饭袋，一个小小的天牢都逃不出来。 不过是他家殿下另有谋划罢了，若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来代他家殿下见徐天泽了。 “嗯嗯，你说的都对。”徐天泽敷衍的摆摆手，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信的样子。 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反倒是直接升起了一丝凝重，太子究竟是想要谋划什么，才能在天牢之中待这么久都不出来。 徐天泽很好奇，但是他越好奇，心中就越发的警惕，因为太子的谋划显然是用到他了，不然的话，小盏子自己是不可能泄露这么深的隐秘的。 “大人就不想见见我家殿下？”小盏子对于徐天泽敷衍的呃态度有些不满，但是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只能耐心引导。 “不想，没兴趣、懒得动弹。”徐天泽直接一个拒绝三连。 小盏子：······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徐天泽这么难伺候，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小盏子脸色就跟便秘一样，哪怕再恶心还是要想办法将徐天泽待到自家殿下面前，不然的话他家殿下的谋划可能就要出现纰漏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家定下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就是了。 “大人只要去见我家殿下，就能知道一些惊天的大秘密。”小盏子只能拿出杀手锏开始蛊惑。 徐天泽转头看向小盏子，小盏子年岁其实也不大，正好他太子他们这一群人年龄相仿，兴许是净身的缘故，整个人的皮肤极其的白嫩细腻。 喉结虽有但不显，身上带着一丝阴柔，由于徐天泽的忽然转头，严重过爆发出璀璨的光，整个人格外添上了一丝光彩。 徐天泽嘴角勾了勾，直接挑起小盏子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小盏子：“我对于那些秘密没兴趣，你若是真想我见你家主子，就拿出点诚意来。” 小盏子感受到徐天泽那肆无忌惮的目光，整个人身子有些红温，甚至心尖尖都有些发颤。 他想要直接推开徐天泽，但是想到自家殿下的交待，只能强忍着屈辱闭着眼睛点点头，算是同意徐天泽的提议。 只要能完成他家殿下的交待，这副残破的身子直接舍了出去，也算是有点子用途了。 只是小盏子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有感受到徐天泽下一步的动作，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哪还有徐天泽的身影。 “徐天泽，我迟早会找到你的。”小盏子有些恼恨，现在他若是再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就不配替他家殿下在外行走了。 而早就抛开的 徐天泽，听到身后小盏子隐隐约约气急败坏的声音，他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他只是试探一下而已，谁知道小盏子竟然当真了，还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吓的他直接扭头就跑了。 就算是这样，小盏子都想要他去见太子，那可想而知等着他的是一个多么大的坑，他还是躲远一些的好。 第286章 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老镇国公启灵的这天，徐天泽远远的站在茶楼里，倚靠在窗台上，看着镇国公府的队伍缓缓经过。 “阿泽，老镇国公是你杀死的？”蒙奇看了一眼窗下，随后紧紧盯着徐天泽。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我杀死的。”徐天泽面无表情的回答，但是目光还追随着队伍。 “你怎会······怎会······”蒙奇眼中有着不可思议。 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直以为不过是有心人的故意挑拨罢了，毕竟徐天泽可是做不出弑父这样的事情来，即使老镇国公从来都没有养育过徐天泽。 但是当他从徐天泽这里，证实消息的准确性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幻听了，都不相信徐天泽口中的话。 他认识的徐天泽是断然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的，更不会在做下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坦然的说出来。 “阿泽，你可是······有什么苦衷？”身穿常服的蒙奇，少了一分凌厉，反倒带上了几丝亲和。 徐天泽闻言一愣，他这才转头看向蒙奇，有些呆傻而不自知。 这上京城里面，各个都在说他是忘恩负义、白眼狼、不孝子一类的，虽不至于人人喊打，但是徐天泽这个名字一经提起就是被人所厌恶的。 这几天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而不是谩骂或是嫌弃。 要说是虚伪的装装样子，徐天泽也不会有什么感触，偏偏问的人语气真诚，眼中的关切也是不作假。 “怎么了？”蒙奇见徐天泽呆呆的，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他的内心则是有些懊恼，一定是他刚才质问的样子太凶了，然后吓到徐天泽了。 一时间，蒙奇心中满是内疚和心疼，他的这个弟弟本来是上京城最无忧无虑的少年，如今却是直接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 “没什么，蒙大哥不在皇宫守着，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徐天泽收起心中的酸涩，给了蒙奇一个真诚的笑脸。 “今日我休沐，恰好得知你回上京城，所以来见见你。”蒙奇知道徐天泽不想要多说，也就顺着徐天泽的话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上京城总共也就这么大，但凡熟识的勋贵之家的公子小姐，说的宽泛些都是自幼相识的情谊，他和小泽也算是竹马一样的关系了。 蒙奇本身就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再加上出身的问题，说得上是要好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而已。 而徐天泽就恰恰是那其中之一，所以蒙奇对于徐天泽自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万事万物总有对立的时候，但只要不到最后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蒙奇都会选择站在徐天泽的这一边。 这是蒙奇自身的坚守，也是徐天泽知道蒙奇现在效忠龙清怡，仍旧能毫无芥蒂的坐在一起闲聊的原因。 “我记得蒙大哥休沐应是每月十五和月末吧？”徐天泽疑惑的看着蒙奇。 现在恰好是月初的时候，怎么也轮不到禁卫军统领休沐才对。 “是副统领月十五的时候，恰好家中有喜事，这才与我换了休沐时间而已。”蒙奇给徐天泽续上茶水，解释起来极为切得顺畅。 至于今天早上被蒙奇从家中抓进宫值班的副统领，则是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几个喷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中月十五莫名其妙的多了件喜事。 “原是如此，那蒙大哥今日索性就陪我耗上半日吧。”徐天泽恍然，然后毫不客气的要了蒙奇半日的时间。 三年来他一直都在神医谷之中，就算是出谷，也只不过是在谷外进行义诊而已，对于这外面的事物，总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上京城三年之间的变化，他也是不知道的，索性拉着蒙奇为他介绍一番也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他和蒙奇也是有着三年的时间没有见了，趁着今日好好叙叙旧也不失为一件趣事儿。 对于徐天泽的请求，蒙奇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于是两人在这一日就像是幼年时闲逛一般。 去城西的糕点铺子试吃新上新的糕点；去城东的集市闲逛；到城北的戏园子里听戏；到城南的跑马场骑马······ 从日正中头到月上梢头，两个人就好像是抛却了所有的身份和责任，没有阴谋诡计和成算，只是普普通通的好友，许久未见一般。 “三年了，这上京城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徐天泽和蒙奇坐在房顶，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三年未在上京城，小泽自然是觉得有着变化的，但是我一直在上京城中，所以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化。”蒙奇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 虽然月亮不是很圆，但是清冷的光辉仍旧是 明亮且耀眼的，就像身边人一样。 “真的没变吗？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啊。”徐天泽躺在屋顶上枕着双臂，也是抬头看着月亮。 这上京城仍旧是那么的繁华，也是乾朝权势的最中心，就是这大大小小街道、巷子，徐天泽都有着独特的回忆。 可是这些回忆里面的人，有的早就消失在了记忆里面，有的则是分道扬镳，还有的，彼此的关系都已经不再那么的纯粹。 是变了，又是没变，不过无论是变还是没变，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的。 他是这样的感受，一直处在上京城的蒙奇定然也是这样的感受，只不过他的这个蒙大哥向来会安抚他的情绪。 这才说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什么都是一样的，他也是一样的，会一直保护着自己，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人还在的。”蒙奇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徐天泽，脸上出现了一丝执拗。 “心是不同的。”徐天泽轻声补上这么一句，随后他起身背对着蒙奇，“蒙大哥，下次见面你我可就是敌对关系了，到时候不要手软。” 徐天泽说完之后就直接飞身离开，向着远方踱去。 第287章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若是有的选择，徐天泽并不想跟蒙奇对上，因为他的蒙大哥对他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一直都是把他当做弟弟照顾着，从来没有其他的掺杂。 在他是徐立的儿子的时候是，在他搅动风云得到乾帝的宠爱的时候是，在现在亦是。 可是无论是徐天泽还是蒙奇都知道，他们的立场本身就是不同的，并且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支持，所以他们两个迟早会站在对立场上。 “若是可以，我情愿死在你的手里。”蒙奇盯着徐天泽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声音揉碎在风里。 他是固执的，所以会一直忠心帝王，龙清怡现在是女帝，所以他会忠心龙清怡，直到龙清怡不再是帝王的时候。 但是他也不是一块捂不热石头，徐天泽对他的帮助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处的，他都记在心里，常常感恩。 就是幼年家道中落，一直被人欺负、嘲讽挖苦的时候，徐天泽也像这样一直对他以平等的态度，甚至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为他说话、为他撑腰都不在少数。 他也曾发誓，一定会用此生来偿还徐天泽的恩情，不会辜负徐天泽对于自己的真诚态度。 可是如今，到了他的原则和自己的感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选才能做到两全其美了。 “怎么？蒙统领是看上他了？”龙沐沥幽幽的声音从蒙奇身后传了过来。 “昌王殿下现在不应该是在江南？如今这么鬼鬼祟祟的回了上京城，就不怕本将直接上奏陛下？”蒙奇板起一张脸，瓮声瓮气的。 若是让那些禁卫军看见，肯定会说这就是他们最熟悉的统领了，那什么表情丰富，体贴温柔什么的都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个木头统领会做的事情。 “本身那仗就打不起来，我回不回来影响都不是很大。”龙沐沥摆摆手，毫不在意蒙奇会不会上奏。 他若是真的害怕蒙奇上奏的话，就不会主动出现在蒙奇的面前了，相比于这些，他更好奇蒙奇的心里是什么想法。 他可是注意到这两个人很久了，说的直白一点，他本身就是为了徐天泽才回来的，结果就看到了蒙奇这个木头和徐太泽一起说说笑笑的。 这可是给他新奇坏了，要知道这三年来和蒙奇共事，他对于蒙奇这张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表情的臭脸，可是厌烦的要死。 结果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再加上话本子里演的，他当然能看出来蒙奇对于徐天泽是有着想法的。 “快说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啊？”龙沐沥眼中闪烁着好奇，脸上更是带着期待。 要知道他的二皇兄可是刚死没多久，蒙奇这么快就想要下手了，他还真是想要看看这热闹啊。 “殿下慎言，末将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倒是殿下······”蒙奇说到半道，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叹气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本王说清楚！”龙沐沥看热闹吃瓜，还没领到瓜，就被蒙奇这么个态度搞炸毛了。 最关键的是，蒙奇还不说清楚，只是一味的摇头，就好像是再说他不行一样，这他龙沐沥可是一点都忍不了。 “殿下不是还想要小泽给你拯救那个女人的办法吗？就是殿下得罪小泽得罪的那么狠，估计是没机会喽。”蒙奇阴阳怪气了两句，扭头就飞身奔向自己的家。 他是没脑子，才在这里大半夜的跟昌王吵架，好不容易强行和副统领换的休沐，既然无事自然也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了。 龙沐沥被蒙奇的话，堵得有些不上不下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蒙奇已经彻底离开了。 “什么嘛？当时不过是做戏而已，谁真的在乎那个敌国公主啊，我脑子又没坏。”龙沐沥嘟嘟囔囔的摸了摸鼻子。 过了一会儿他又尴尬的挠了挠头，总不能说他也觉得自己三年前，将徐天泽得罪的有些狠吧？ 本来这次回来，是想要找个机会跟徐天泽道歉的，因为他已经从姑姑那里知道，徐天泽也是被自己父皇安排的一员。 所以想着既然都是知道秘密的和计划的，那怎么说这个歉他还是能厚着脸皮道的，结果就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最后还要被蒙奇这个木头疙瘩嘲讽。 最后龙沐沥望向徐天泽离开的方向，犹豫半天也没有勇气直接追上去，只好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 徐天泽并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还发生的事情，他回到蝶斋的时候就见到一直守在蝶斋门口的小盏子，一时之间徐天泽也是颇觉头疼。 以前和太子唇枪舌剑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小盏子还是一个认死理的家伙，现在直接被缠上了，倒是觉得有些厌烦和无奈了。 “大人，你回来了。”小盏子听到动静，转身看到徐天泽的时候脸上瞬时间就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让徐天泽更加的不知所措，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是想要回到自己在上京城的那处小宅子里面的，但是想到小盏子可能会守在那里。 所以徐天泽这两天就一直在蝶斋这里住着，因为早上出去的早，晚上又是回来的比较晚，所以一直都没有被小盏子发现。 如今看来，小盏子这是执拗上头，直接找上来了。 “进来吧。”徐天泽看了小盏子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率先迈步进了蝶斋。 上到二楼，等掌柜沏好茶退出去之后，徐天泽才抬眼看向小盏子：“你家主子想要如何，我跟本就不关心，也没有兴趣掺和。” “但是如果他实在是想要引我入局，最起码要给足我好处，不然想要空手套白狼岂不可笑？” 徐天泽说完之后就对着小盏子做了个出去的手势，该说的他都已经说明白了，并且明确表示了自己态度。 接下来只要小盏子把话带到，那就看太子那边要怎么取舍了，至于乾帝后面的计划会不会崩盘，太子会不会玩脱，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这么想着，徐天泽兴致来了，看向小盏子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晦暗，似乎想要透过小盏子看太子怎么抉择一样。 第288章 对等的实力 徐天泽说完之后，发现小盏子并没有走，只是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徐天泽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他都说清楚了。 可是徐天泽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没想到小盏子起身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走到徐天泽的面前开始宽衣解带。 “做什么？我对于阉人没有兴趣。”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不说他的阿疆刚死，就是他真的没心没肺，也不会碰对手的人。 小盏子听到徐天泽的“阉人”两个字的时候，手不由的停顿了一瞬，随后他就继续解开衣衫。 “大人，小盏子其实一直都没有净身，是干净没有被人碰过的。太子殿下已经将小盏子许给了大人。”小盏子声音平静，脸上带着绯红。 明明话语间尽是羞耻，身上也已经一|丝|不|挂，可是他还是要尽全力的保持着自己的镇静。 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徐天泽的动作，身子也是不停的轻微颤抖着。 “所以你才是太子翻盘的底牌啊~”徐天泽有些感叹，对于小盏子有些怜悯，同时对太子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以前他还好奇，为什么其他的皇子身边都不止一两个贴身侍卫，唯独太子身边只有小盏子这么一个小太监。 虽然小盏子能力很强，但是他有的时候也会冒冒失失的，总是比不上两个人打配合要舒服一些，可是太子就是只留小盏子在身边。 原来这些不过是最后需要翻盘的时候，加重最有利的砝码，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你若是跟了我，太子怎么办？”徐天泽盯着小盏子的脸，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就好像是对于那最美妙、最引诱人的一部分根本就不在意一样。 “太子殿下那里自有安排，大人无需担心，小盏子以后将完完全全属于大人。”小盏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仍旧感觉到徐天泽灼灼的目光。 徐天泽点了点头，他这是明白小盏子话语的意思了，小盏子能力强、长得好，送人完全是拿得出手的。 但是要想探知到太子的秘密，恐怕就没有可能了，毕竟迟早要送出去的人，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盏子接触过多的秘密。 所以想要靠小盏子，直接撬动太子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三日后我就会去天牢见太子。”徐天泽直接敲定了时间，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好处徐天泽也是收到了，那他自然是要去见见太子的，也算是让小盏子完成太子最后的一件事情，以后小盏子的生死就是掌控在他的手里了。 若是徐天泽不信任小盏子，也可以让小盏子安安心心的当个发泄的工具，自然也是称职的。 这是太子的阳谋，但是没有几个人会拒绝这样的阳谋，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亏。 小盏子称是之后，就缓缓睁开眼睛跪在徐天泽的面前，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就需要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 当他伸手要解开徐天泽的腰带的时候，身上直接披上了一件外套。 小盏子停下来抬头不解的仰视着徐天泽，就好像是大脑空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样。 “深秋了，天气总是格外的凉，穿好衣服注意保暖。”徐天泽边说着便起身离开，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对着小盏子。 “我徐天泽心中有爱的人，他已经不在这世间了，或许以后你会是我发泄欲望的工具，但是我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畜生。” “相对于你的身子，我更希望你可以拿出对等的实力。” 徐天泽说完就直接推门出去了，等徐天泽关上门的时候，他才佝偻着腰，暗骂一声太子缺德，然后一点一点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生怕别人看见，又鬼鬼祟祟的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小盏子直到徐天泽关上门都是呆愣愣的，直到身子冷的打了个哆嗦，他才悉悉索索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垂眸离开。 他可是距离最近，完完全全的看到了那鼓起的大包，一瞬间小盏子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徐天泽总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好像就是他，在刚才徐天泽的话以及徐天泽身体的生理反应冲突中，彻底找到了自己一直渴求的东西。 他好像对于徐天泽也有些移不开眼睛了，甚至隐隐有着沦陷的可能，不过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等到小盏子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一直守在门外的雪卫，他没有多看雪卫一眼，准备直接离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如今他的前主子还等着他将消息带回去，更何况他和雪卫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是将来会一起共事，小盏子也不想跟雪卫多说什么。 但是雪卫显然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小盏子离开，当小盏子和他准备擦肩而过的时候，雪卫直接伸出拿着佩刀的手拦住了小盏子。 “怎么？你是想要在这里动手？”小盏子看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然后冲着雪卫挑衅的笑了笑。 “收起你的小心思，主子是不会真的看上你的，若是某一日让我知道你对主子不利，我会立刻杀了你。”雪卫的眼神里透着不屑和杀意。 他对于这种靠着自己身体上位的，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好感，当初他跟在贤王身边的时候，对于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现在跟随徐天泽，仍旧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怪得他恶心，毕竟他可是见证了一对有情人最后不得不生离死别的。 “你若是真的对我不满，大可以向主子汇报，在这里挡着我有什么用？”小盏子好笑的看着雪卫，丝毫没有感到被辱骂的样子。 笑着笑着，小盏子见隔壁仍旧没有开门，心中失落的同时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他贴近雪卫，一字一顿道：“你，该不会是不敢吧？” “你。”雪卫气急，直接拔出佩刀。 “怎么？你想要砍我？来啊。”小盏子见雪卫这气愤的样子，根本就不害怕。 他甚至还故意往前凑一凑，但是雪卫也只是神经紧绷的后退，根本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怂货。”小盏子见雪卫后退，忽然没了兴致。 第289章 任意方向30里外 他最后看了紧闭着的房门，就转身离开了。 在小盏子的眼里，与其在这里跟雪卫扯皮，还不如赶紧回去说明情况，最后回来安心待在徐天泽的身边。 至于雪卫这边，以后他的有是机会教训雪卫，反正都是第二次追随别的主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可不要说什么雪卫原先是贤王的人，肯定会更能得到徐天泽的信任，在这上京城里，乃至皇宫中，夫妻一体都要各怀鬼胎。 难不成夫夫就能免俗？还不是都一样，所以小盏子有信心直接取代雪卫的位置，成为徐天泽日后的左膀右臂。 等到小盏子彻底离开以后，雪卫走到隔壁轻轻敲响了房门，等听到徐天泽的许可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主子。” “你不在竹林谷那里等着，怎么还敢返回上京城？”徐天泽倚靠在床栏上，下半身盖着被褥的一角。 “是属下离开前向蝶斋传过消息，这才得知主子现下住在蝶斋，不过只有属下一人来此。”雪卫单膝跪地，垂着头开始汇报。 其实雪卫更想要隐瞒自己前来的踪迹，但是见到小盏子跟着徐天泽进入房中，久久没有出来，他这才大胆的凑上去，以防万一。 谁知道就听见了徐天泽和小盏子颇为露骨的对话，这才对小盏子极为的不耻。 明白自己从一开始靠近房间就暴露的雪卫，也就歇了隐藏的心思，这才在小盏子即将离开的时候，气不过怼了几句，然后前来跟徐天泽见面。 “嗯，你来的倒也算是时候，徐安就交给你了，你今夜带着他离开。”徐天泽点点头，立刻安排雪卫做事。 至于刚才门外雪卫和小盏子之间的冲突，他选择视而不见，本身就只是几句口角之争而已，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只要没有扩大矛盾，或是出现内斗的情况，这些小事他都不会刻意关注。 “主子，徐安要带去哪里？”雪卫抬起头，见徐天泽还在沉思不由得开口提醒。 “离开上京城之后，任意方向30里外皆可。”徐天泽想了想，选好了距离。 “告诉徐安，我等着他来杀我，若是他不杀我，我迟早都会杀了他。”徐天泽最后带着笑容补上一句，就是他的笑容着实有些怪异。 让雪卫后背没由来的升起一丝寒意，确定徐天泽没有其他的交代的时候，雪卫直接起身就准备离开。 自从小盏子和雪卫相继离开之后，徐天泽就好好休整了几天，顺道又去自己的泽居看了一眼，发现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他就又回到蝶斋好好的宅了起来。 至于修缮好又荒废了数年的徐府，除了那院中的桂花树仍旧繁茂以外，其他的地方早就是杂草丛生。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三天，在小盏子的带领下，徐天泽再一次的混进了天牢里，经过重重关卡之后，见到了天牢里的太子。 徐天泽本以为太子在天牢里，要么是狼狈至极，用来掩人耳目，要么就是美酒佳肴醉生梦死。 谁知道等他真的见到人的时候，只有一个穿着囚服淡然自若的翻看着话本子的太子，和徐天泽心中的想法不说是完全割裂，也是毫不相关。 “你倒是在这里面悠然自得，外面可是直接就乱成了一锅粥了。”徐天泽撇了撇嘴，径直坐在了太子的对面。 眼光这么随便一扫，就将太子到底是在装样子，还是真的就是如此看的分明。 “再乱又能乱到哪里去？上面有姑姑盯着、外面有三皇弟守着、暗处还有你时时刻刻的关注，这大乾朝倒不了。”太子将手中的话本翻向下一页，眼睛都没有离开话本子上的内容。 徐天泽听后沉默一瞬，他明白太子这话看样子是在对他们放心，实则是在对包括他自己在内 ，所有人的嘲讽。 “你想要跳出棋局？”徐天泽压下太子手里的话本，紧紧盯着太子。 “你不想吗？”太子抬起头来和徐天泽对视。 从他在自己的父皇那里觉察到一部分计划的时候，他就不想干了，前半生他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储君位子，明面上装蠢，暗中谋划。 汲汲营营半辈子，然后跟他说，他不过是明面上被推出来的挡箭牌，任谁知道了不说是一件笑话。 这样的人生已经受够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按照被人安排好的下半生继续下去，他不愿意。 所以他才找上了徐天泽，因为他相信徐天泽定然也是不愿意的，不然徐天泽不会和镇国公闹的那么僵。 也不会一心想和他的二皇弟远离上京城，回到封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很久之前也问过你这样的问题，问的人是清怡姑姑。”徐天泽退回坐下，脸上带着回忆。 “她当时的回答是，乾帝最擅长算计的是人心。”徐天泽说完，噗嗤一声不屑的笑了出来，看着眼前的灯芯不断地燃烧。 “我当时最是不屑，因为乾帝已经死了，人心最是善变，乾帝就算再擅长也不可能完全算计到。” 徐天泽说完之后，整个牢房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远处牢房偶尔的哀嚎声，隐隐约约的传过来。 “那后来呢？”太子声音带上一丝沙哑，就好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般。 他深知徐天泽接下来的回答，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就算他最后没有改变原定的计划，但是心中的动摇却是真的。 徐天泽抬起头，将目光从灯芯上转移到太子的脸上，他黑黝黝的瞳孔像是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在太子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徐天泽率先开口打破牢中凝重的氛围：“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徐天泽知道，太子既然能跟他以摊牌的状态交谈，就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今也不过是想要求他帮忙，来做到万无一失而已。 更何况他还收了小盏子这样的大礼，无论怎么说，徐天泽都是要帮忙的。 第290章 跳出棋局的方式有很多 太子面对徐天泽的问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看了看小盏子又看了看徐天泽，然后促狭的笑了起来。 “我这二皇弟刚走，我就送了你这么一份礼，若是让二皇弟知道了，恐怕我就是下去也不安生啊。” 徐天泽皱了皱眉头，他敏锐的感知到了太子想让他帮的是什么忙了，但是这样的忙却是他最不想帮的。 “你下去安生不安生我不知道，但是龙沐斯和宋玉估计不会让你好过。”徐天泽摇了摇头，也是半开玩笑的挡了回去。 就算徐天泽真的是说的很清楚，他和宋玉还有龙沐斯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了，但是以他对于那两个人的了解。 那两个人定然对他还是有着想法的，毕竟用喜欢这样的名义，来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宋玉和龙沐斯最擅长的。 所以徐天泽这么说，倒也算不得是错的。 “都是 一些烂桃花罢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就在那里嚣张的张牙舞爪的。”说到宋玉和龙沐斯，太子脸上的笑意也是淡了不少。 言语之间尽是对于龙沐斯和宋玉两人的不屑，还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哀戚。 “若是不想做棋子，跳出棋局的方式有很多，何必要选择最极端的那种？”徐天泽趁机赶紧规劝两句。 不为其他的，就是光让太子活下来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多一个人帮忙，可多一份担子，他还是能分清最后选择要哪一个的。 再者，越接近乾帝所设下的棋局，徐天泽越是心惊，也越是明白，光靠他一个人想要彻底挣脱棋局是一件多么难得事情。 太子从徐天泽的眸子里，好像看到了一把火，一把无论如何都无法熄灭的火，他咽下自己很久之前就打好的腹稿，只是笑着点点头。 若是能活，谁会真的想死呢？ 也不是第一次相信徐天泽了，第一次相信徐天泽的时候，他身上还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如今已经是最坏的局面，反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了。 最后的结局大不了也就是死而已，陪徐天泽疯一把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直接出了这牢笼？”徐天泽笑嘻嘻的站起身，向太子伸手。 徐天泽愣愣的看着徐天泽这忽然伸过来的手，在牢房的昏暗之中，他已然看不清徐天泽的脸。 但是那伸过来的手，却是格外的鲜明。就如同记忆里自己跌倒时，伸过来的手，没有嘲笑和挖苦，只有一句“握住我的手。” 回过神来的太子，已经拉住了徐天泽的手然后在徐天泽的拉动下也是站了起来。 随后太子跟在徐天泽的身后，向着牢房外面走去，路过小盏子的时候，太子身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继续跟上。 落在最后面的小盏子，低垂着眼眸，将手中的那块玉佩死死的攥在手里，最后趁着衣袖和视线死角的双重掩饰下，小心翼翼的藏好玉佩。 “你在天牢里面这么久，可是将天牢直接疏通了？”徐天泽虽然没有回头，但是话语却稳稳的传了过来。 “自然是疏通的，不然我在这天牢里这么久，恐怕根本就不能这么舒服。”太子也是直接给出徐天泽答案。 毕竟是自己长期的暂住地，若是不疏通关系，将人换上自己的人，他恐怕也不能安心的待在天牢里。 不然他可能还没等到徐天泽，就直接被敌人给悄无声息的弄死了，那他才是直接亏死了的。 徐天泽点了点头，他就说这天牢在进来的时候，顺利的简直不对劲，现在带着太子在天牢里闲逛，也没见到有狱卒来拦着。 甚至刚才碰到狱卒，狱卒直接扭头离开，主打就是一个视而不见。 “可有密道？”徐天泽想着想着就直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太子。 “啊？”太子被徐天泽这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还没缓过来就听见徐天泽的询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徐天泽转过身来，就盯着太子的脸，眼神中满是探究。 他算了一下时间，太子在天牢里少说也是有了两年的时了，既然已经将天牢里面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那么也应该明白天牢虽然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是一但被敌人将唯一的出口堵死，那就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所以修建密道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是一般的勋贵教育下出来的，都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没道理出身皇家的太子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有的，殿下在疏通关系后，就命我督办此事了。”小盏子见太子还在发蒙之中，只好出声接过话题。 “那我们走密道，带路。”徐天泽当下直接做出决定，然后就看向小盏子。 “看我做什么？你现在是徐兄的人了。”反应过来的太子见小盏子还在等待自己的意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他当然知道小盏子这么做是因为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再加上这么多年养成的下意识的习惯，不是这么好改的。 但是太子还是要将自己和小盏子直接撇清关系的，不然送出去的人，仍旧是以自己为主，那换了谁都不会重用的。 小盏子好歹也是跟在太子身边有些年岁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太子已经舍出去了，就要摆正自己的态度，再者太子也是希望小盏子可以得到重用的。 从他身边出去的人，总归是有些主仆情分的，不是推入火坑，自然是希望小盏子最后能有个好去处。 小盏子心里咯噔一声，他悄悄瞧了徐天泽一眼，发现徐天泽脸上根本就没有气愤的表情，心中松了一口气，就赶紧转身给徐天泽和太子带路。 “徐兄，这密道你我能想到，外面的人也能想到。”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看向徐天泽。 大家都是从勋贵教育里面出来的人，谁也不是真的傻，他们猜得到，外面的人又怎会猜不到？ 恐怕早就派人在密道的另一头盯好了，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的。 “你既然知道，难不成就只修了一条密道？没有后手？”徐天泽冲着太子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第291章 徐府 太子这人可是极其的精明的，徐天泽相信太子定然是有着其他的后手的，这才毫无心理负担的跟着小盏子往密道的方向走。 结果现在，太子竟然还想要装傻耍宝，这是徐天泽断然不能接受的事情。 太子见徐天泽翻白眼的样子也不恼，他只是神秘一笑，一副让徐天泽猜测的样子。 徐天泽见太子一副你夸夸我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于是他果断扭头加快了脚步直接追上去，太子不说，难不成小盏子还会不说？ 太子见状没有阻拦，他仍旧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慢悠悠的往前赶，在明知道人会被自己送出去的情况下。 他虽然会正常的培养这个人，但是总要留下一手以防万一的，哪怕他有把握小盏子定然不会透露出去，但是有把握和根本就不知道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怎么样？猜到了吗？”太子走上前，见徐天泽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故作打趣。 “哼，爱说不说。”徐天泽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搭理太子。 反正一会儿他就要看到了，现在不说他一会儿也知道了，想让他在这种事情上低头，那是个班呢就不可能的事情。 太子好笑的摇摇头，不过也没有继续逗下去，因为他和徐天泽都知道，刚才的玩笑话，不过是为了缓解彼此紧张的气氛而已。 要真的算起来，他们两个还没有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他们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是一个合作互助的利益捆绑而已。 不过徐天泽和太子这么一场打闹下来，也算是来到了密道入口，待到徐天泽跟着小盏子和太子，在密道里七扭八拐的时候。 徐天泽才明白为什么太子那么笃定，甚至是明知道外面的人会猜到密道，也仍就要修建下去了。 太子这密道修建的，粗看下去有着七八条，但是暗中来回机关切换的话，就相当于又多了四条密道，这要是没有熟人带着，估计进来的人只会晕头转向。 “你这两年多的时间，该不会全耗费在这密道上了吧？”徐天泽面色古怪的转头看向身后。 别人都是凝聚势力，准备扩大优势，争夺那登顶的机会，这位可倒好，直接苟在天牢里面挖地道。 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有人跟他说太子会这么干，他都不相信，就是在如今，若是没有亲眼看到，别人说起他也是直接当一个笑话听的。 结果，现在是直接水灵灵的摆在他的面前了。 “别人都以为只要扩大声势，就可以抢占先机，但是他们却忘了暗中蛰伏的潜龙。”太子摇头晃脑的，若不是手中没有扇子，估计又会直接做上龙家子弟专属的动作了。 “怎么？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怂，是潜龙吧？”徐天泽暗戳戳的在一旁拆台。 刚开始的时候，徐天泽还因为太子的话陷入沉思，但是当他瞥见太子眼里的洋洋得意的时候，他就知道太子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徐兄你就不能让我装个大的？”太子一脸的不爽，看向徐天泽的目光都是带着幽怨。 他这两年多一直在牢房里待着，来来往往的都是自己属下的人，总要维护自己太子的威严，所以太子直接装起来深沉。 甚至因为好多牢骚没处发泄，整个人都要给憋抑郁了，这种日子根本就不是他这种话痨的人能过的。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身份对等，而且还熟悉没有敌意的，太子当然是想要多说两句，来弥补自己这两年多的空白。 结果，徐天泽这人还不给他面子，动不动就怼的他没话说。，这让他找谁说理去啊。 徐天泽：······· 正当徐天泽准备开大狂喷的时候，小盏子在最前面忽然停了下来。 “主子、殿下，咱们到了。” 徐天泽瞪了太子一眼，率先走上前观察着面前的墙壁，随后看向小盏子：“这处机关墙看起来倒是自然，若不是走到近前观察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领，倒是不错。”徐天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要知道，就算是太子发号施令的，但是最后进行监督实行的那个，一定是小盏子，看小盏子这一路的清澈熟路就知道，小盏子在这上面耗费了多少心血。 而且若是刚才小盏子不说的话，徐天泽也是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这机关墙的不同之处。 这么一个人才，最后直接收归在自己的账下，徐天泽自然是极其的兴奋的，甚至还有种捡了个大便宜的感觉。 一时之间，徐天泽就是看太子也是觉得顺眼了不少。 “当然，你也不看小盏子是谁培养出来的，无论是哪一方面，小盏子可是都是极佳的。”太子跳出来，神情颇为的自豪。 只是可惜，太子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不然若是小盏子是一个女的，太子还未必舍得给徐天泽的。 其实最开始培养小盏子的时候，太子是打算将小盏子最后当做男宠送出去的，到时候更有利于他打探政敌那边的事情。 但是自从徐天泽好龙阳的事情彻底暴露出来之后，太子就开始暗戳戳的观察。 打算寻个机会和小盏子使个苦肉计，然后送小盏子到徐天泽身边打探情况。 这样还能直接挑拨龙沐疆、龙沐斯、宋玉几人和徐天泽的关系，简直就是一石好几鸟了。 结果到现在太子真的将小盏子送出去的时候，具体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说到底还是世事难料。 徐天泽没有在意太子一会神情自豪，一会又无限感慨的疯癫样子，他只是仔细观察一番，就看向小盏子。 “出口外面是哪？有几成把握？” 对于徐天泽来说，当今是先出去最好，老是在密道之中，总也不是一个办法。 “是徐府。”小盏子看了徐天泽一眼，然后快速的低下头。 徐天泽：······转头看向太子，等待太子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子：······震惊、呆愣、茫然······ 太子对于小盏子将密道出口放在徐府的事，还真不知道，但是顶着徐天泽越来越危险的目光，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现在是多少有些有口难辩的，要说他不知道，是小盏子擅自所为，但是小盏子是为他办事的。 若是他说知道，那现在他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292章 特殊的物什 “徐府自从主子为其平|反之后，就一直处于无人的状态，久而久之也是荒废了下来。”小盏子见有些沉闷，不由得自己开口解释。 “这上京城上上下下，早就没了什么可以真正藏|人的地方，唯独徐府就好像是众人的禁忌一般，让人直接敬而远之，所以才会将密道的入口放在徐府。” “这个出口是另开的，殿下并不知道，是小盏子自作主张，殿下知道的出口是在东宫和郊外的。” 小盏子一口气说完之后，就要跪下来向徐天泽请罪，不论怎么说，他的做法现在确实是冒犯到了现在的主子，所以小盏子才没有辩解，直接跪下来吧请罪。 只是还没等他彻底跪下来，就被徐天泽给拉了起来。 “我手下的人可没有动不动就双膝下跪的软骨头，以前你也不是我的人，道理我还是分的清的。”徐天泽见小盏子站好就收回了手。 他徐天泽还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介怀，更何况就现在他和徐家的样子，他没有直接拍手叫好就不错了。 还要因此惩罚自己人，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疯。 “那就开门吧。”太子见小盏子和徐天泽说完，笑眯眯的开口。 这人啊，或许还真是不同的，同时太子也是暗自庆幸自己算是给小盏子找了一个可靠的主子。 等小盏子将门打开，徐天泽和太子一起出来的时候，才明白小盏子选在徐府的理由，是有多么的可靠。 他们出来的这个位置，正好徐府最偏僻院落，墙外就是宽阔的街道，不显眼又好撤离，也算是一个绝佳的出口了。 就是徐天泽这个自幼从徐府长大的，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在徐府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这小院的异常，更不要说别人了。 “徐兄，看样子你我就要在这里告别了。”太子见到从暗处走出来的自己人，也明白自己该走了。 “你不和我一起？”徐天泽闻言一愣，本身他还以为太子之后 会和他一起行动的。 毕竟太子也应该知道，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合作找到破局的方法，而不是各自单打独斗。 结果这在牢里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一出来人反倒是直接变卦了。 “你迟早会被三皇弟找到的，我若是跟在你身边，你觉得三皇弟是先跟我内斗，还是先扩大势力？”太子摇了摇头，将话讲的分明。 他的父皇在他们这几个皇子之中，还是更看好龙沐斯的，不然也不会早就算计好徐天泽，等着徐天泽为龙沐斯铺路了 所以与其在徐天泽身后，让两人都因为龙沐斯而束手束脚，倒不如直接暗中联系，这样的话一明一暗，总归是有着很多方便的。 “说的也是，日后怎么联系？”徐天泽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太子若是不说的话，他都忘了还有龙沐斯那个祸害了。 “小盏子知道我所有的联络据点和方式。”太子微抬下巴，冲着小盏子点了点，“那徐兄，咱们日后再见了。” 太子说完就带着接应的人，从另一处翻墙离开了，独留徐天泽和小盏子在这荒草丛生的徐府里面。 “我现在手里有几件特殊的物什，你跟我来。”徐天泽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话，就率先踏步向着徐府里面走去。 小盏子自从出来以后就一直低眉顺眼的站在徐天泽的身后，本来 以为太子离开之后，徐天泽会对他进行一阵审问，亦或是恩威并施。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结果就听见自己这个新主子，说有几件重要的物什，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这番行为，让小盏子呆愣了一瞬间，一时脑海中十几年形成下来的惯性思维，和徐天泽的不按常理出牌，来了一个对冲。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见徐天泽已经走远了，立马晃晃脑中纷乱的想法，赶紧小跑跟了上去。 “这几件物什，一个是一把正面画着雪山，反面画着白色蝴蝶的檀木扇子；一个是刻着雪莲纹样的玉佩。”徐天泽感受到身后人追上来，缓缓的开始介绍。 小盏子听到徐天泽的话，整个人呼吸都是一滞，在皇家人身边伺候的，这说出来的前两样东西他自然知道代表着什么，也是知道原主人是谁的。 哪怕小盏子跟在徐天泽的背后，只看得到徐天泽的背影，他也能从那缓慢温柔的话语里，听到眷恋、思念和遗憾。 但是徐天泽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轻柔和缓的声音随着徐天泽的走动，留在了原地，又被跟在徐天泽身后的小盏子拾起来。 “还有一个紫水晶雕刻出来的蒲公英，蒲公英里面也有着一块玉佩。”说到这儿，徐天泽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来，低声笑着。 小盏子则是对于这个物什不是很明白，他虽然也听说过紫色蒲公英的传说，但是真的蒲公英和水晶做的蒲公英还是不一样的。 小盏子真正在意的，是徐天泽所说的那蒲公英里面的玉佩。 “主子，小盏子不懂。”小盏子见徐天泽停顿下来，眉宇间尽是疑惑。 “不懂什么？不懂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徐天泽没有停下脚步，亦是没有回头。 但是他就好像知道小盏子在疑惑些什么一样，但是他没有直接给小盏子答案，反倒是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 “最开始的时候，我宝贝的物什里还有一块血玉莲花纹样的玉佩，可惜的是那块儿玉佩碎了；后来啊，我又有了一个很宝贵的扳指，但是也被我送人了。” “最后的最后，我还有三道很特殊的圣旨，一道被我很宝贝的放在了泽居的书房里；一道被人藏在了我最讨厌的人的屋子里；最后那一道，被我放在了我最喜欢的人和我表白的地方。” 徐天泽说完，两人也走到了徐天泽曾经在徐府的院子里，徐天泽走到桂花树下，转过身看着小盏子。 “你现在不懂没有关系，以后你便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现在把它给我吧。”徐天泽说完，就笑眯眯的向小盏子伸手。 第293章 乾朝光明的未来 小盏子见到这样的徐天泽，神情有些恍惚，背靠在桂花树下的徐天泽，笑眯眯的向着他讨要某件东西。 就好像是寻常的打闹一样，不是命令而是讨要，就好像他若是说不给的话，徐天泽只会缩回手，根本就不会惩罚他一样。 但是这种感觉，小盏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将之前在天牢里，太子塞给他的那块玉佩乖乖放在了徐天泽的手里。 徐天泽将玉佩拿到眼前，对着太阳仔细观察玉佩的纹理，玉佩里面君子兰的纹样栩栩如生，就好像是要从玉佩之中胜仗出来一样。 “你也是在皇家伺候的，应该知道这玉佩 是代表着什么吧？”徐天泽将玉佩放在手中把玩，看向小盏子。 在天牢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太子和小盏子的小动作，但是想着当时那样的情况，也不好直接戳破，就装作不知道，只是暗中留了个心眼。 如今太子已经离开了，眼下这徐府里面就只有他和小盏子两个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回主子，这玉佩是殿下为了方便小盏子日后为主子打点，才留给小盏子的，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小盏子本想跪下请罪，但是想到徐天泽最开始在密道入口的话，又深深的忍住了。 小盏子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徐天泽的眼睛，但是徐天泽并没有因此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对于小盏子的欣赏多了几分。 毕竟一个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动作，早就形成了自身的 条件反射，但是小盏子竟然因为他刚才说的话，硬生生忍住了。 这样的人，无论是细节处，还是毅力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小盏子，我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将你当做太子给我送过来的男宠，纵使你表现出了自己应有的价值，我仍旧是这种想法，你明白吗?”徐天泽看着小盏子，没有放过小盏子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小盏子明白，无论主子想要小盏子怎么做，小盏子都会听从主子的吩咐。”小盏子心中有着无限的屈辱，但是仍旧表现自己的顺从无害。 他一直都在拼命的努力，就是不想只能当一个靠声色恃人的玩物，女子尚且不愿卖笑，男子又怎能真的卑躬屈膝。 但是大人物根本不会在意他这样的蝼蚁的想法，最开始的呃时候 在太子那里是这样，哪怕他再怎么深得太子的信任，太子都没有放弃过将他当做男宠送出去的念头。 如今转到了徐天泽这里，本来自己遇到了不一样的主子，或许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实力，来表现自己应有的价值。 没想到自己的一切表现，到了徐天泽这里，会被一下子给打败，仅仅一句话就让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你确实有着让人耳目一新的能力，你若是真的忠诚于我，我自会放权给你。”徐天泽懒散的靠在桂花树上，欣赏着自己面前的美少年。 至于小盏子脸上那副屈辱的表情，徐天泽直接忽略掉了，他自认为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所以也不无在意这点子事。 有的时候，真话固然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坦诚相待之后，总能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当然小心眼的除外。 “是，什么？”小盏子本来下意识的就进行回应，但是当他反应过来徐天泽刚才的话的时候，直接思绪空白了。 “怎么？不愿意？就想做个男宠？”徐天泽见小盏子呆愣愣的，眉头一挑，忽然升起了一股恶去问。 “若是做男宠的话，那可就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度过了，白日也是昏昏沉沉的啊。”徐天泽一副惋惜的样子，但是眉眼间都是笑意。 “不是，主子，你听我说，我觉得我还可以体现体现我的价值。”小盏子见徐天泽要把他直接定性成男宠，有些着急了。 他就是反应慢了一拍，但是自己做主和别人做主，他还是区分的出来的，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以后有尊严的活着，光明的未来可就在这儿了。 徐天泽见小盏子记得要哭不哭的样子，干咳了好几声才掩饰掉自己差点憋不住的笑声，然后转过身看着那棵桂花树，心中有着些许的放松。 “我来看你了，你看我也是有人真心相待，愿意忠心追随的。” 等到和徐天泽离开的时候，小盏子都没有再从徐天泽的嘴里听到 承诺，这让小盏子有些失落。 但是想着自己的身份，小盏子就算是再颓废也没有耽误事情，麻利的给徐天泽打点上下，然后趁着城门刚开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上京城。 “姑姑，您当真不去见天泽哥一眼吗？”昌王陪在龙清怡的身边，他们站在城墙上注视着不断远离的马车。 “若是见了，又要说什么呢？”龙清怡反问。 她们早就选好了不同的道路，为了自己那个极会算计的皇弟，也为了大乾朝的未来，她只能走下去。 也就注定了迟早要和徐天泽刀剑相向的，这样的情况下，她们的见面只会徒增彼此的烦恼罢了。 昌王神色有些焦急，但是听到龙清怡的话时，又数次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只能颓然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你我或许都要死，皇家的所有人都在为他开道，或许不甘，但是为了以后乾朝光明的未来，沥儿，姑姑希望你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龙清怡看了自己这个最小的侄儿一眼，只能轻声劝慰几句。 随后，龙清怡就率先下了城墙，她还要回到皇宫里，继续当一个荒淫无度的女帝王，自然不能在这里逗留。 昌王见龙清怡离开，又看了眼早已经没有马车的远处，最后只能低声暗骂几句大逆不道的话，然后一脸烦躁下了城墙追着龙清怡离开。 而等昌王和龙清怡彻底消失以后，城墙的拐角处走出两个青年，久久注视着刚才昌王注视的方向，随后沉默的转身下了城墙离开。 最后的最后，无人所注意的角落里，蒙奇静静注视着刚才所有人出现的城墙，直到城墙上不再出现特殊人影的时候，蒙奇才俏俏的离开。 第294章 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呀 当徐天泽和小盏子赶到竹林谷的时候，就看到一直守在谷口的雪卫，还没等徐天泽说什么，雪卫就激动的上前行礼。 “主子，您可算是来了啊。” “有事？”徐天泽疑惑的看着雪卫。 但是思考了一下，他好像并没有交代雪卫其他的事情才对，唯一一件也不过就是让雪卫将徐安给丢出去，这么一点小事儿，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才对。 雪卫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哭诉，但还没等说什么，他身后的拐角处就走出来一个小人儿。 “公子，阿笙来寻你了。”雪笙小小的人影跟个小炮弹似的，直接冲上来。 徐天泽看看抱着自己腿的小团子，又看了看雪卫，脸色由最开始的平淡转为错愕，又从错愕变成了阴沉。 但是因为还有小孩子在身边的缘故，徐天泽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向雪卫发难，他只是微笑着蹲下摸摸雪笙的小脑袋。 “阿笙怎么会在这里？是阿娘带着阿笙来的吗？” “没有，是大哥哥带着阿笙来的，阿笙有跟阿娘好好告别哦。”雪笙眯着眼睛，主动蹭了蹭徐天泽的手。 稚嫩的脸上全是一本正经，让徐天泽的内心有一处柔软的触动。 “是哪个大哥哥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徐天泽笑着捏了捏雪笙的脸蛋，装作疑惑的样子，看向小雪笙的身后。 “大哥哥就是大哥哥呀。”雪笙仰着头，一脸疑惑的回答。 徐天泽听到后，心下一沉，面上却还是带着亲切的笑容，一旁的雪卫想要开口，但是又顾及雪笙，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徐天泽起身的瞬间，脸上亲切的笑容消失不见，他对着身后的小盏子吩咐，让小盏子将雪笙带下去，然后自己转身向里面走进去。 小盏子也是个机灵的，很快就用好吃的好玩的，当做借口和雪笙拉近了关系，然后带着雪笙到一边去玩了。 雪卫见小盏子对于雪笙没有什么敌意，再加上雪笙也不怕生，这才赶紧抬脚追上徐天泽。 毕竟他还需要解释一下雪笙的事情，不然的话又要让徐天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了。 说来他最近也是比较倒霉，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总是在他办事的时候出现纰漏，也就是他身上还有着二殿下的情面。 不然他可能早就被徐天泽给边缘化了，但是情分再多，也是有消耗完的一天的，他还是要赶快体现自己应有的价值才是。 “所以带着阿笙来此的人是谁？银柳和神医谷那些人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徐天泽见雪卫追上来，转身盯着雪卫。 眼里的不满已经凝为了实质，甚至做出若雪卫回答不好，就无需再身边继续待下去的样子。 他徐天泽可以容忍手底下的人犯错，但是不代表着，接二连三的犯错，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干脆找个小村子住着算了。 反正连自己的属下都管理不好，更不要说是准备利用势力，进行政治战争了。 “是青远。”雪卫见徐天泽一直盯着自己，一咬牙就将人给说了出来，“阿柳和神医谷的人没有出事，仍旧按着最开始的计划行动。” 徐天泽听到青远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恍惚，若不是雪卫提起的话，或许他都要想不起来这个名字了。 从小陪自己长大的贴身侍卫，是自己养父的私生子，也是自己养父在徐家灭门的时候，刻意留下来的血脉种子。 他对于青远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但是最后也将人送到镇国公府去，特意恶心宋振江那个老梆子，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注过青远的消息。 本以为此后再也不会相见，毕竟无论是宋振江还是宋玉。都不会让青远再留在上京城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 但是徐天泽也没有忽略掉奇怪的地方，他看着雪卫，等待雪卫的下文。 “自从三年前到了神医谷，殿下就让属下暗中联系青远，这三年来，联系从未断过，阿笙也在无意间见过青远。”雪卫自知是瞒不过的，一咬牙直接将龙沐疆卖个彻底。 “将青远赶出这里，今夜子时离开这里。”徐天泽看了雪卫一眼，直接吩咐。 既然青远也知道这里，那镇国公府那边也会知道这里，到时候各路探子走一遍，在隐秘侍卫地方也变的众所周知了。 所以，这里是真的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少爷当真要这般绝情，连见我都不愿意见吗？”青远这个时候从屋后走出来，脸上带着哀戚。 青远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按照老爷的吩咐行动，明明也是直接加持到了最后。 结果忽然之间他就摇身一变，成了老爷的私生子，那弃车保帅的帅，和自家少爷也是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家少爷见面了，没想到千里迢迢而来，最后他家少爷就连见都不想见他。 徐天泽见青远忽然出现，也是知道青远将刚才他们的对话听了去，索性也就直接对青远表明自己的态度。 “自我自幼一起，我也一直将你当做兄弟，所以你是不是徐立的私生子，对我来说感触不是很大。” “但是徐立将我放在洪流里面，受尽磨难和算计，最后是为了保护你，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徐天泽说的时候面色平静，但是眼中的仇恨光芒却是在不断地闪烁着。 最开始的时候，当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棋子的时候，他对于徐安也是痛恨的，最后恨不得直接杀了徐安。 但是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所以他只是和徐安断绝了关系，现在对于徐安更加的痛恨，所以他直接毁了徐安在意的一切。 可是说到底，青远根本就是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像对待徐安那样，对待青远。 对于青远，他只是算计了一会儿，就当做彻底两清了。 “我知你无辜，所以我不想对你再做什么，你我以后无需再见，各自安好便是，这边是你我之间最好的结果。”徐天泽深吸一口气，眼神也是变得淡然起来。 第295章 公子，抱抱 做不到下死手，那以后就分隔的远一些，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了。 “少爷，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老爷的私生子，我只是少爷身边的小厮。”青远红着眼眶，倔强的看着徐天泽。 “这身血脉不是我能决定的，若是少爷当真在意的话，青远今日便可直接流干身体里的每一滴血。” 青远说完，就拔出匕首，直接照着自己手腕处割动。 只不过青远最终没能割到自己，因为早就被提前察觉到不对劲的徐天泽，率先用铜钱打掉了匕首。 “少爷？”青远并没有因为匕首被打掉，而有所不满，反而是略带希冀的看向徐天泽。 徐天泽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人心”二字，才彻底冷静下来。 “苦肉计于我无用，以后务必要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带他去新成立的泽疆影子。”徐天泽前半句对青远讲完，后半句直接给雪卫吩咐了事宜。 青远本来听到徐天泽的前半句话，整个人都颓废了起来，后面又听到徐天泽对雪卫的吩咐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看吧，在他家少爷的心里，还是有着他的一席之地的，不然也不会最后接纳了他。 雪卫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带着青远离开。 等到这个院落只剩下徐天泽的时候，徐天泽本来平静的表情瞬时间变的惆怅和茫然起来。 他缓慢的逛起来这竹林山谷，花田也好、竹屋也罢，处处都是他和龙沐疆的回忆，往日的一切一一浮现，爱人仿佛还在身边。 但是现在徐天泽对于自己的感情也是出现了质疑，他那么的信任着龙沐疆，可是为什么龙沐疆要背着他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只是徐天泽再也没有了询问的机会了，一切的一切只能他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主子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徐天泽看着不断掉小珍珠，气鼓鼓的小团子有些一言难尽。 他倒是刚顾着计划和命令了，倒是忘了自己现下的一行人里面有个娇气的小团子了，这才在子时临要出发的时候才出现失误 “你要是能处理好，阿笙现在应该在银柳那里了。”徐天泽谢谢地瞥了雪卫一眼。 最开始的时候，雪卫是个妻奴就算了，毕竟他也没有比雪卫好到哪里去，对于阿疆的要求，但凡能满足都会满足。 不能满足的，最后也是会创造条件进行满足。 可是现在雪卫连自己的儿子都哄不好，这样徐天泽不由得怀疑，这雪卫是不是已经不行了，现在的雪卫和当初那个办事利落，从不出现失误的人，相差的也太远了。 雪卫脸色涨得通红，就算他没有回头都知道，自己身后的那些兄弟们肯定在偷偷笑话他，一时之间，雪卫看向自家的这个臭小子的目光，愈发的不善起来。 \"公子，抱抱。\"雪笙感受到自己父亲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就抬着小腿，向着徐天泽跑过去。 “阿笙怎么这么爱哭啊，是不是一个小哭包啊？”徐天泽一把将雪笙抱起，捏着雪笙的小脸蛋。 虽说雪笙是银柳和雪卫的亲子，但是也算是在徐天泽的眼皮子底下出生的，甚至长这么也是徐天泽看着的，在徐天泽眼里也算是半个儿子了。 更何况，难得的没有对他毕恭毕敬的行礼，而是平等的当做一个长辈，这样徐天泽心中很是开心，自然也是对待雪笙总要宽容许多。 “父亲是坏人，父亲要将阿笙送走，阿笙再也不喜欢父亲了。”雪笙别过小小的脑袋，冲着徐天泽告状，边说着还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那阿笙不想娘亲吗？娘亲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很伤心的。”徐天泽看了雪卫一眼，然后边走边逗弄着雪笙。 “啊？阿笙也想娘亲，阿笙不想娘亲不开心，可是阿笙也想跟在公子身边。”雪笙皱着小脸，一副无措的样子。 徐天泽看着雪笙这副纠结的样子，没有说话，他给雪卫和小盏子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抱着雪笙登上了马车。 雪卫则是赶紧冲着一旁看戏的兄弟们，打了个手势，让众人赶紧动起来，小盏子则是直接跟着徐天泽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都行驶好久了，雪笙还没有想清楚，更是打起了瞌睡，小脑袋瓜有一下没一下的。 “主子，要不还是小盏子来吧。”小盏子见状就要伸手接过徐天泽怀里的雪笙。 “无碍，这孩子还没彻底睡着，就在我这里吧。”徐天泽摇了摇头，然后换了个姿势，让雪笙更舒服一些。 没一会儿，雪笙就在徐天泽的怀里彻底睡着了，小盏子赶紧翻出一个小毯子，趁着徐天泽将雪笙放下的时候，盖在了雪笙的身上。 小盏子见徐天泽一脸温柔的看着雪笙，沉默的给徐天泽倒了一杯温茶。 “小盏子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徐天泽接过小盏子的茶饮了一口，就放下了。 自他有印象以来，小盏子就已经跟在太子的身边了，本来以为就是净身的小太监，没想到竟然是太子年幼的时候就在下的一盘棋。 所以他对于小盏子的身世还是有些好奇的，一个自幼就知道自己命运的人，却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样样出色，这让徐天泽极其的想要了解小盏子的过往。 “小盏子没有名字，殿下收留小盏子之前，小盏子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吃不饱穿不难的。”小盏子低着眉眼，如实回答徐天泽，但是低垂的眸子里全是回忆。 “小盏子是被一个老乞丐从野狗堆里捡到的，然后老乞丐拉着小乞丐，在这偌大的上京城里靠着乞讨为生。” “再之后，小乞丐的模样越来越出挑，整日受着一些混混的骚扰，哪怕是小乞丐每日都蓬头垢面的，表明自己是男的仍旧没有用。” “只能靠老乞丐拿着木棍和小乞丐拿着石头，疯了一样打混混，才能勉强自保。” 说到这里，小盏子自嘲的笑笑，明明是自嘲的笑意，可是在嘴角却莫名的形成了一丝甜蜜。 徐天泽本来缓缓坐直了身子，但是当他见到小盏子嘴角的笑意的时候，心中却是叹起气来。 第296章 此后你的名字是希辰 “后来小乞丐实在不想再被那些小混混骚扰，就磨尖了石头，准备毁了这张招惹祸端的脸。” “就在小乞丐准备毁掉的时候，老乞丐阻止了小乞丐，老乞丐告诉小乞丐，有错的是别人，而不是小乞丐的这张脸。” “做人，哪怕是乞丐也应该明白，都是在这世上走一遭，没道理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说到这里，小盏子的脸上，甜蜜的笑意彻底占据高地，眼神也是带着欢喜。 就在徐天泽也是赞同的点点头的时候，小盏子脸上的笑意忽然被悲伤压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小乞丐虽然被老乞丐劝了下来，但两人的生活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加的愈演愈烈，直到老乞丐为了保护小乞丐被那群混混直接当街打死。” “小乞丐发了疯一样，去撕咬那些混混，但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打得动青壮年，还不止一个青壮年，最终小乞丐只能绝望的被那些小混混拖进巷子里。” 讲到这里，小盏子抬头看向徐天泽，见徐天泽听得认真，面露严肃的等待下文，他噗嗤的笑出了声。 “就在小乞丐正要遭受欺辱的时候，殿下出现并带走了小乞丐，然后小乞丐就变成了如今的小盏子。” 徐天泽愣了一下，然后平静的看着小盏子，他的眼底只有不见波澜的深邃，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义愤填膺的为他说什么。 小盏子见到徐天泽这个样子，心中的沉闷一扫而空，他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世人的同情和怜悯，需要的是认可，是对他自身的认可。 虽然徐天泽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认可他的话，至于天牢一行，不过是些许的赞扬而已，那不是他小盏子想要的。 但徐天泽也没有给出同情和怜悯，让他难堪，让他揭开的伤疤上敷上难以洗清的污渍。 “所以，主子，殿下对小盏子有大恩，小盏子可以为主子办任何事，但是不能为了主子去伤害殿下。”小盏子说完就闭上眼睛，等待着徐天泽的宣判。 说到底，他刚才的一时冲动，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看似是在和徐天泽交心。 但是没有一个主子会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在某些事情上，直接反对自己，甚至是直接划线告诉主子，自己不会无时无刻都站在主子的身边。 若是自己身边出现这样的人，那他会防备、会谴离，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让这样的人接触到最核心的事情。 小盏子相信，徐天泽也会这样的做的，所以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徐天泽的宣判，甚至是疏远。 只是等待许久都没有等待到徐天泽的声音，但到时唇边忽然出现一抹柔软。 等小盏子错愕的睁开眼睛看向徐天泽的时候，徐天泽只是咂咂嘴，颇为随意的说句：“笋糕的味道。” 小盏子瞬时间就爆红了脸，虽说他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出现实际心动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直接猛的跳动起来。 “此后你的名字是希辰，徐天泽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希辰。”徐天泽一本正经的看着小盏子，就好像刚才举止轻浮的另有其人一般。 “希辰见过主子。”小盏子高兴的半蹲在马车上，向着徐天泽行礼。 此后小盏子便是过去式，希辰则是他今后的名字，也是徐天泽对于他的认可。 直到这个时候，希辰才没有了之前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由衷的觉得自己已经是徐天泽的人了。 徐天泽拉起希辰，让希辰坐在自己的怀里，正准备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身子一僵，就扭头看过去，然后发现不知何时醒来的雪笙睁着明亮的黑眸子，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瞅着他和希辰。 “咳咳，阿笙什么时候醒的呀？”徐天泽干咳了几声，拍了拍希辰，示意希辰从他的身上下来。 “公子，你是要和小盏子哥哥亲亲吗？”雪笙歪歪头，狐疑的目光在徐天泽和希辰的身上来回打转。 “呃，这个，那个，对了，小盏子哥哥改名字了，以后叫希辰哦。”徐天泽急的出汗，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跟雪笙转移话题。 这么个小团子，一本正经的问这样少儿不宜的事情，纵使徐天泽脸皮再厚，还是有些撑不住的。 希辰也是在徐天泽的身旁乖巧的坐着，只是通红的耳垂显示着小盏子内心的不平静。 “希辰哥哥？”雪笙疑惑的看了希辰一眼。 “是的，希辰。”徐天泽摸了摸雪笙的小脑袋，心中松了一口气。 徐天泽在心里感叹着：果然还是小孩子好糊弄，这么快就被别的事情给转移了。 此时的徐天泽根本就没有自己骗小孩儿的觉悟，只是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同时他也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关起门来比较好，在马车上还是算了。 可惜徐天泽是庆幸的太早了，下一刻雪笙的话就将徐天泽给拉了回来：“所以，公子刚才是和希辰哥哥亲亲嘛？” 徐天泽：······这什么破孩子，是真的过不去了是吧？ 希辰：······ “没关系啊，娘亲和爹爹也总是亲亲，所以公子和希辰哥哥亲亲也是因为关系好哒，那你们有小孩儿吗？”雪笙掰着自己的圆嘟嘟的小手指，看着徐天泽和雪笙。 此时的学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惊恐的发言，而徐天泽则是一言难尽的看着雪笙，别的先不说，徐天泽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雪卫时不时就揍这小团子一顿了。 要不是徐天泽反应快，看到这小团子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恐怕就真的以为这小团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好奇了。 也不知道银柳和雪卫是怎么养的，这么个白面团子直接养成了黑芝麻馅儿的了。 银柳和雪卫是不知道徐天泽怎么想，不然他们铁定要喊冤，要论雪笙最喜欢跟在谁的身边，那只要是神医谷的人都知道，雪笙最喜欢跟在徐天泽身边，那雪笙被谁带坏的一眼可见了。 第297章 一头走到黑 没有丝毫带坏小团子觉悟的徐天泽，一脸的坏笑看着雪笙，然后随手拎起雪笙直接扔出了马车，正好落到了雪卫的怀里。 徐天泽可是很清楚雪卫的能力，在马车附近守着，自然是将马车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他这么一扔也不怕失手的。 “雪卫，你儿子有悄悄话想跟你说，你带他离远点儿。”徐天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 而早就阴沉着脸的雪卫接过自家儿子，正准备直接上手，然后就听到徐天泽的话，他狞笑一声就带着自己的儿子驾马往前跑去。 至于空中传来隐隐哀嚎和求饶的稚子声音，众人都当做听不见，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刻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等到徐天泽再看到雪笙的时候，就见雪笙委屈巴巴的干瘪着嘴，见到徐天泽看过来还气鼓鼓的扭头，一副再也不跟徐天泽天下第一好的样子。 徐天泽噗嗤的笑出了声，果然熊孩子还是要好好的收拾一顿，才能长记性，正当徐天泽想要再逗逗雪笙的时候，雪卫一脸的凝重上前。 徐天泽见状只好收起了逗弄的心思，然后转身向着另外一边走去，雪卫也是明了，将自家臭小子丢给希辰之后，就跟了上去。 “可是竹林谷出事了？”徐天泽还未等雪卫说话，就率先开口。 雪卫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想着既然徐天泽让他们夜晚就出发，自然也是有所预料的。 “刚刚传来消息，咱们前脚刚走之后，竹林谷就被昌王带人围了，后来见谷中无人就直接放火烧了竹林谷。”雪卫说完，就观察着徐天泽的神色。 要知道这竹林谷对于徐天泽的意义非凡，如今骤然被昌王毁了，想来他的这个主子也会极其的气愤。 却不想徐天泽只是淡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 “主子，那竹林谷？”雪卫还欲说些什么，但是直接被徐天泽打断了。 “从青远到竹林谷的时候，竹林谷就已经没了意义，就算是别人不毁了竹林谷，我也会毁掉的。”徐天泽语气淡漠，平静的眼底带着一丝坚决。 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回头路，神医谷是他的回头路，竹林谷亦是，所以他最后会在神医谷众人离开之后，哪怕明知道可以选择其他掩护神医谷众人的方式，最终还是直接毁了神医谷。 轮到竹林谷的时候，徐天泽不得承认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舍，所以才直接让人跟着离开，迟迟没有下达毁掉竹林谷的命令。 如今昌王做了，倒是也省的他自己动手了，当然他也明白光是昌王自己的话，是不会做出这种直接放火烧竹林谷的行为的。 想来也是当今女帝的命令，他的这个姑姑或许是想要告诉他，这世上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再给自己留回头路了。 就好像他的姑姑这般，只能一头走到黑。 “那主子为何还要收下青远？”雪卫有些不能理解徐天泽想法，明明极其的厌恶才对，最后竟然还将人给你留下了。 雪卫怎么说也是对于徐天泽有着一定的了解的，徐天泽或许仍旧是心软的，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毫不留情面的才对。 “大概是人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吧。”徐天泽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然后还没等雪卫有什么反应，他自己率先被逗笑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大概是想要弥补什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说不定。 “还有一件事情，景王那边出事了。”雪卫尴尬的挠了挠头，但是想到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汇报，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嗯。”谈到景王，徐天泽的表情淡淡的。 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过去，没想到龙沐斯那边倒是率先出问题了，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样。 他只能按着那几个混蛋的路，一刻不停的走下去，直到最后他们实现自己所有的目的。 “景王前段日子受到刺杀，生命垂危，马征已经暗中寻找主子和神医谷的人许久。”雪卫虽然感觉到了徐天泽的冷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 纵然他根本不想徐天泽去救景王，甚至巴不得景王死了好给他家殿下陪葬，但是对于这样的重大消息他还是不敢隐瞒。 只能如实上报，不然真要因此耽误了徐天泽的谋划，或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最后致使徐天泽陷入不利的地位，那他可就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既是如此，咱们慢悠悠的往江南走就是了，龙沐斯身边能忍无数，事实总会过度夸大几分。”徐天泽听后神情平淡，就好像是说着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一样。 在徐天泽看来，若是龙沐斯真的出现问题的话，这样隐秘的消息根本就不会传出来，要知道掌管天下情报，一直靠贩卖消息为生的契天阁，其背后真正的主子可是龙沐斯。 龙沐斯若是真的重伤垂死，这样的消息根本就不会传出来，说白了还不是在引人上钩，真的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反倒是落了下乘。 “可是龙二已经摸到神医谷那些弟子的藏身之处了，恐怕现在没有动手，只不过是在等主子出面。”雪卫面色凝重，直接放出最后的重磅消息。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雪卫也是像徐天泽一样根本不在意，但是当他看到后面的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是不能有一丁点的拖延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教训完自家的臭小子，那臭小子还活蹦乱跳的了，不就是因为刚动手打了几下，传信的枭就带着这样的消息过来了。 要知道其他神医谷弟子的性命，他可以不在意，甚至直接狠心舍弃也可以，但是他的阿柳可是还跟神医谷的一众弟子在一起。 此时雪卫又不得不庆幸，还好青远将雪笙带了过来，不然就照着雪笙这样的性子，恐怕阿柳再仔细，也会被人钻了空子，直接将雪笙带走。 第298章 本王沦陷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吧 “看样子不是摸到藏身之地，是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不过是如今才爆出来而已。”徐天泽本来还有些震惊，但是听到后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还是太小看龙沐斯了，明明都已经极其的小心了，如今龙沐斯此举不过就是想要逼他现身而已。 正好他这边也是完事了，去见见也没什么，反正龙沐斯不知道，他龙沐斯自己也是别人算计的工具，和他徐天泽没什么两样。 不过去过去，徐天泽可不打算给龙沐斯好脸色，竟然能将人安插再神医谷里，这就说明在他最开始离开上京城，和齐老去神医谷的时候，龙沐斯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不然他这些年在神医谷一遍又一遍的进行清扫，没道理还能留下这样的暗桩。 “启程吧。”徐天泽说完就直接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既然没有时间慢悠悠的了，那他就按着正常速度走就是了，反正消息放出去，龙沐斯自然会知道他在哪里的。 此时正在江南假装重伤垂死的昌王，也就是龙沐斯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面，看着乾朝的舆图，不断地思索着自己的行进路线。 正当龙沐斯眉头紧皱的时候，马征直接推门进来了，龙沐斯透过细碎的光影看到了印在舆图上的人影，嘴角勾起： “看样子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主子，徐公子的踪迹已经找到了，看马车的行进方向，应当是向着咱们这边来了。”马征跪在地上，进行禀告。 虽然马征的表现是毕恭毕敬的，但是龙沐斯还是在马征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自然，甚至是僵硬。 龙沐斯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低着头的马征，他虽然不说，但是不代表着他察觉不到马征和龙二的细微变化，这种变化从神医谷回来之后就开始了。 到了现在更是有了实质性的变化，不过总归两人是忠心的，但凡他的命令，无论对错，两人都完成的很好，这也是他能一直容忍到现在的原因。 但是徐天泽很快就来了，他也该处理一下这两个人的情绪了，不然到时候因为徐天泽给他添麻烦可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你可是觉得本王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龙沐斯沉默良久之后，问向马征。 “属下不敢，主子这么做定然有主子的道理。”马征惶恐的将单膝跪地改为双膝跪地。 他虽然和徐天泽也是熟识，甚至在某一段时间里还有过特殊的妄想，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自己效忠的是哪一个。 所以纵使心中对于自家主子的行为不满、不理解，但是他仍旧会第一时间的去执行自家主子的命令。 “只是你觉得我用神医谷众人的性命相逼，又放出自己重伤的消息欺骗阿泽，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对吧？”龙沐斯眼神平淡，语气带着一丝凉薄。 马征虽然不是和龙二、龙三这样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但是也跟在自己身边有了七八年的时间了，所以龙沐斯还是能猜出马征在想着些什么的。 “主子，属下，属下只是·······” “够了！马征，本王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做好自己本职的工作，否则本王不介意换一个人，有这时间在这里义愤填膺，多想想自己的父亲。”龙沐斯打断马征的话，脸上已经出现了怒气。 “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马征一听到龙沐斯提起自己的父亲，身形一僵，赶快低头认错。 “哼，还有别的事情吗？”龙沐斯脸上有着不耐烦，直接冷哼了一声。 马征还想要什么，但是脑海中国忽然出现自己父亲的笑脸，随后他颓废的摇摇头：“属下告退。” 随后见龙沐斯转身继续看着舆图，他默默地起身离开了，直到关上房门都没有再见到龙沐斯回头。 但是他不知道龙沐斯转身看向舆图的眼神是空洞的，里面的神采早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龙沐斯在舆图面前站了多久。 这空荡荡的书房里才缓缓传出龙沐斯略带着诡异的笑声：“阿泽，要论蛊惑人心还要是你啊，就连我身边的人都不可避免的在心里偏向你，本王沦陷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吧？” 经过数月的赶路，徐天泽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江南的关口，也就是舟山城。 舟山城既是南北经济往来的要塞，亦是易守难攻，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倒也是龙沐斯盘踞江南最重要的一道关口。 此时的徐天泽等人早已经换上了粗布麻衣，扮作寻常百姓的样子，坐在城门口的茶摊上，看着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百姓们。 那城门口排查的队伍更是极其冗长，一眼望不到头。 “主子，舟山城如此严密的排查，说不得是在寻找什么人。”希辰给徐天泽倒了一杯茶后，这才拿起一块饼子自顾自的吃起来。 但是他边吃，边注意着周围的人群，同时还分了一分心神放在徐天泽的身上，以便能为徐天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还能找谁，不就是神医谷的人嘛。”徐天泽撇了撇嘴，他自己也算是神医谷的人了。 这龙沐斯说到底还是在找他，一想到这儿，徐天泽就狠狠的咬了一口饼子。 然后就看到本来去城门口打听的雪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马征那个大块头，以及一个士兵。 “得，看样子咱们不用担心进城的问题了。”徐天泽将手中剩下的饼子塞进雪笙的手里，然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公子，阿笙吃饱了。”雪笙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有半个脸盘大的饼子，无奈的抬头看向徐天泽。 徐天泽：········ 说来这还是龙沐疆给徐天泽养成的习惯，但凡徐天泽吃不完的，都会直接塞给龙沐疆，然后龙沐疆就会默默地继续吃。 四年多的习惯，说是要改，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改回来的，徐天泽看了看雪笙小脸上的无奈，嘴角抽搐的将雪笙手里的饼子又拿了回来。 “公子，娘亲说浪费食物是不对的。”雪笙见手里的饼子被拿回去，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徐天泽。 第299章 公子的事情，你少管 徐天泽见雪笙小脸紧绷，透露着一股很严肃的样子，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捏着雪笙的小脸蛋，笑嘻嘻的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你娘亲为什么让叫我公子吗？” “为什么？不是因为公子是主子，我们是奴才？”雪笙一脸的疑惑。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奴才，但是他知道公子比他阿爹阿娘要厉害，阿爹阿娘都听公子的，就像他要听阿爹和阿娘的一样。 “因为啊~”徐天泽捏着雪笙的小脸蛋眼神飘忽，然后把饼子又塞进了雪笙的手里，“因为公子的事情，你少管。” 徐天泽说完就起身，直接走向了马征和雪卫，看都不看雪笙一眼。 雪笙茫然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饼子，又看了看徐天泽的背影，最后求助似的看向希辰，这一转头发现希辰早就换到别的桌上去了，没有办法雪笙只能苦着一张小脸盯着自己手中的饼子。 希辰察觉到雪笙的视线消失之后，嘴角轻轻的勾起，同时也是对徐天泽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前相处的少，还是最近自家主子有些放飞自我了，他真是每次都能看到不一样的主子，时而犯颠时而跳脱，最重要的是坑起小雪笙来也是好不心软。 等到雪卫和马征与徐天泽接头，还没等说什么，徐天泽就率先开口了：“雪卫，阿笙那里有块饼子，你帮他吃了吧。” 雪卫闻言一愣，顺着徐天泽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自家臭小子探头探脑的拿着半块饼子，一副要将饼子偷偷丢掉的样子。 想到自己年幼没遇到殿下的时候，时常挨饿，现在他的儿子竟然还想要浪费粮食，雪卫的脸色就有些黑，他点头称是，表示自己会好好教育自家臭小子的。 然后就不等徐天泽再说什么，直接气势汹汹的冲着自家臭小子走了过去。 “呃······”徐天泽伸出尔康手，还想要再解释一下，结果就见到雪笙直接将饼子扔掉了，随后徐天泽就缩回手，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要是雪笙没有扔掉饼子，或许他还是解释解释，但是现在，饼子已经扔掉了，雪笙这顿打是逃不了了，他也就没什么要解释的了。 虽然徐天泽是这么想的，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心虚，拉着马征就往远走了走。 “公子，殿下已经派属下在这等候许久了，咱们进城吧。”马征刚站定，就开始说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知道，知道，他快死了，等着见我最后一面。”徐天泽敷衍的打断马征的话，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他尽快过去。 但是他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再说就龙沐斯那请人的手段，可真是让他不爽，所以徐天泽也不打算让龙沐斯痛快。 “这舟山城不错啊，我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可是还没有好好休息呢，先让我休息够了再说。”徐天泽笑着看了马征一眼，然后伸了个懒腰就向着自己的那波人走去。 本来徐天泽将马征拉过来，其实是想要叙叙旧的，但是马征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徐天泽提不起兴趣了，更何况徐天泽可没有忘记龙沐疆自尽的那晚，是谁跟着马征去的神医谷。 “公子，殿下那边。”马征有些为难，毕竟他是奉命来迎接徐天泽的，若是徐天泽一直在这舟山城外逗留，那他最后铁定要受责罚。 再加上他刚犯了错，被自家殿下教训了一顿，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犯在自家殿下的手里，那铁定没有办法轻拿轻放了，关键是他受罚没有关系，一旦连累他的父亲，那他可就是真的不孝了。 “马征，你我也是有些情谊的，但是神医谷的事情，你也在场，你应该庆幸我还有所顾忌，不然你觉得我能站在这儿和颜悦色的跟你交谈？”徐天泽转身站定，面色平静的看着马征。 虽然徐天泽没有表情，语气也是极其的平淡，可是马征还是感受到了徐天泽身上那股淡淡的杀意。 一时之间，马征有口难言，要说他家殿下根本没有杀二殿下的心，那他没有办法解释他们夜晚去见二殿下。 若说他自己是无辜的，是根本就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那也是胡说八道，跟在景王身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这一点机敏都没有。 “属下，属下·······”马征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回去告诉龙沐斯，要不亲自来接我，要么我直接打道回府找太子去，相信太子一定愿意接纳我和神医谷。”徐天泽略有深意的看了一旁的角落后，转身就向身后走去。 “阿泽还是这么任性，本王自然是要亲自来接你的。”龙沐斯从刚才徐天泽略过的角落里走出来，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虚伪。”徐天泽回头看了龙沐斯一眼，然后就不再回头。 等徐天泽走远了之后，马征这才走到龙沐斯的面前单膝下跪低头请罪。 “无碍，我用神医谷一众性命相逼，阿泽使些小性子罢了，本也没指望你能将人带回去。”龙沐斯盯着徐天泽的背影，看都不看马征一眼。 自从接到徐天泽一行人快到舟山城的消息时，龙沐斯就知道徐天泽不会轻易就进舟山城的，所以在他派马征守在舟山城等待的时候，他在第二天也是暗中出发了。 龙沐斯一时心里也是有些好笑，他还是了解阿泽的，若是他今日没有来，真的在后方等着，那最后只能是他风尘仆仆的赶到舟山城接人。 到时候大概率会是，他刚赶到徐天泽就直接进城了，然后嚷嚷着要去大本营，到时候他可就是一路赶过去，再一路赶回去，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 不得不说，龙沐斯是真相了，徐天泽确实是打算这么干的，所以在见到龙沐斯出现的时候，才会那么的不爽，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胎死腹中了。 “主子你回来了。”希辰端着一杯茶水迎了上去递给徐天泽。 “通知大家，一盏茶之后咱们就要进城了。”徐天泽接过希辰递过来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又将茶杯还给了希辰。 正当徐天泽准备再去看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又低头看向一直乖顺的站在旁边的希辰：“一会儿趁没人的时候，记得让雪卫给你易容一下，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是我自己看好了。” 第300章 我自是相信你没有动手的 希辰错愕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天泽已经走远了。他看了一眼远处的马征和龙沐斯眼神晦暗不明，随后低头好笑的低声回了一个是，就转身向着人群后面走去。 易容这样的技巧或许对于江湖上的人来说比较高大上，但是对于希辰这样跟在皇室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些小技巧。 这样的小技巧，自然也无需雪卫帮忙，他也是会的，毕竟他这张脸到底有多大的辨识度，他还是知道的。 一盏茶后，众人已经跟着徐天泽的身后进入了舟山城，等人彻底进入舟山城以后，徐天泽才明白为什么舟山城是南北经济的要塞了。 即使徐天泽是从上京城长大的，早就习惯了天子脚下的繁华，但还是会为舟山城的繁荣感到震撼，若不是舟山城达官显贵的比较少，往来皆是富商。 徐天泽都要以为这舟山城才是真正的皇城，而上京城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怎么样？这舟山城还不错吧？”龙沐斯笑着跟在徐天泽的身旁，脸上皆是自豪之情。 要知道，这舟山城以往的时候虽然也是繁华至极，但是也没有眼下这样的盛况，是他这三年来励精图治，最后才形成了这样的繁华。 “看的出来你对于舟山城的上心程度了。”徐天泽点点头，不时的看着街道上的商贩。 虽然他和龙沐斯现在有了嫌隙，但是对于龙沐斯的能力，徐天泽是不怀疑的，毕竟龙沐斯本身就是极为出色的 这一点，徐天泽是从来都没有否认过的，甚至可以客观的进行一番赞扬。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就好像受到鼓舞一样，脸上都快笑出个花来了，然后殷勤的向徐天泽介绍着舟山城的一切。 “你想要我来江南的原因是什么？”徐天泽见识够了路上的风景，刚到客栈就跟龙沐斯摊牌了。 毕竟在龙沐斯这里，还是直接摊牌说的好，不然猜来猜去的话，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 “我想要阿泽助我一臂之力，这乾国的江山日后也会有阿泽的一份。”龙沐斯示意人都退下，然后坐在了徐天泽的面前，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呵呵，龙沐斯你出息了。”徐天泽似笑非笑的看着龙沐斯。 本来徐天泽还以为龙沐斯会说什么，女子称帝有违祖制，或者是什么大乾朝四处战乱、民不聊生，想要拯救龙家的江山一类的鬼话。 没想到竟然就是简简单单的想要得到他的帮助，丝毫没有什么其他的委婉言论。 这在徐天泽眼里，龙沐斯确实是出席了，若是最开始认识龙沐斯的那会儿，估计龙沐斯早就左右拉扯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龙沐斯本来心里有些忐忑自己的直白，见到徐天泽没有直接反驳自己面上一喜。 “不，我拒绝。”徐天泽冷着脸，拒绝的毫不犹豫。 他本来是有着平静的生活的，还有爱的人在身边，可是现在都已经没有了，现在就想这么轻易的让他帮忙，那还真是小看他了，真当他徐天泽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为什么？我······”龙沐斯刚要劝说，忽然看到徐天泽那满头的白发，早就打好的腹稿直接堵在喉咙里。 他颓然的挠着头发，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徐天泽：“阿泽，二皇兄的不是我杀死的，你相信我。” 龙沐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二皇兄摆一道，当日没有解释清楚，现在估计他也是很难解释清楚。 但是他确实需要徐天泽的帮助，毕竟徐天泽的谋算是无人能及的，也是上京城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 不等龙沐斯再解释什么，徐天泽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自是相信你没有动手的，毕竟你还没有蠢到要杀了阿疆的地步。”徐天泽再次毫不犹豫的点头，表达自己的信任。 他的阿疆他知道，更何况还有散神丹的事情，神医谷的人知道不奇怪，但是龙沐斯就够呛知道了，毕竟神医谷的人都不是众所周知的。 “那为何？”龙沐斯直接被徐天泽的态度搞懵了，他有些不理解徐天泽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态度。 既然相信他是无辜的，那为什么不能帮助他夺得这天下。 “因为是你，你若是不来，阿疆是不会自尽的，你们若是当做我们不存在，那阿疆就永远不会意识到，他是我的软肋。”徐天泽一字一顿的说着，眼圈也是跟着红起来了。 “换做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来，阿疆都会自尽的，但是你们若是不来，阿疆就不会自尽，你是没有杀死阿疆，但是你也是凶手！！！” 徐天泽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直接冲着龙沐斯吼了起来。 龙沐斯那么聪明，难道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事情的真相吗？不，龙沐斯定然是有所觉的，甚至在还没到神医谷的时候，就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龙沐斯还是深夜到了龙沐疆那里，明知会害了自己的二皇兄，可是他还是去了。 徐天泽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阿泽，对不起，我很抱歉。”龙沐斯脸上带着羞愧，但更多的还是心虚。 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想要装作不知，因为他的二皇兄已经拥有了阿泽全部的爱，既是如此又怎可一直拖累着阿泽。 既是拖累就应该直接一了百了，是给他自己的解脱，也是给阿泽的解脱，带着这样的想法，龙沐斯最后才决定去神医谷里面见他的二皇兄。 “龙沐斯，道歉是没有用的，就像你不止一次的为了心中的野望抛弃我，你最后也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害死了阿疆。”徐天泽拭去眼角的泪水，情绪平稳了不少。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也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真的爱，你只能守着自己的欲望走完这一生。”徐天泽说完，就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此时的他没有心情去算计什么，他也明白自己现在若是任性的和龙沐斯闹僵，那么无论是太子那边还是女帝那边，恐怕都会从轨道上偏移。 但是他不是神，也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有着私心的普通人，直到见到龙沐斯的这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不想看见龙沐斯。 第301章 你自己也很特别 因为他现在只要一见到龙沐斯，就会想到自己在神医谷看到龙沐斯掐着他的阿疆的场面，继而想到他的阿疆最后是为了他而死的。 这样的场景，早就代替了徐家被屠的那一晚，成为了他新的梦魇，就算是他表现的再如常，再放荡不羁，可是没到深夜来临的时候，明月下的枕头永远都是湿润的。 龙沐斯见徐天泽转身就走，忽然没由来的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就好像若是徐天泽这一次走了，他就再也见不到徐天泽一样。 他赶紧起身抓住徐天泽的手：“阿泽，你还记得当初在上京城的桥头上，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徐天泽闻言身形一滞，他转过头看向龙沐斯，忽然笑出了声，笑了不知道多久，徐天泽才再次将目光放在龙沐斯的身上。 “倒是我高看了你，龙沐斯我确实是欠你的，自然会完成承诺帮助你，但是此事一了，你我再无关系。”徐天泽甩开龙沐斯的手，狠狠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就推门出去了。 推开门的徐天泽，就看到雪卫和马征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带着雪卫离开了。 此时只有在房中的龙沐斯脸上都是懊悔，他只是想让阿泽留下来，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一时冲动就直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如今再追上去，恐怕也不会有好的结果，只能说是先让徐天泽冷静冷静再说，不过好在他是将人给留下来了。 大不了后面等徐天泽消气了，他再去赔礼道歉就是了，到时候他还是有信心能让徐天泽原谅自己的。 这一边，徐天泽红着眼眶推开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希辰乖巧的坐在桌前，桌上还摆着刚刚买回来的糕点。 “主子回来了，这是属下刚买回来的，主子尝一尝。”希辰微笑着打开包装，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徐天泽，就好像看不见徐天泽红肿的眼眶一样。 徐天泽深呼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接过希辰递给他的糕点塞进嘴里，同时一脚踏进了房中。 希辰见徐天泽坐下，赶忙也跟着坐下，又给徐天泽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徐天泽的手边。 “雪卫，通知神医谷的人，分两批，一批换个地方藏身或是各自散去隐姓埋名，一批来这里帮忙，来这边帮忙的要自愿不可强迫。” “对了，将雪笙送回去，告诉银柳不要跟着过来了，你亲自去送。”徐天泽想来想直接安排雪卫离开。 他自己终究是能力有限，还是多些医者的好，但是跟着也是很容易丢掉性命的，所以一切都是自愿原则。 雪卫面上一喜，赶忙答应下来。他明白徐天泽让他亲自去送的原因，是想让他和阿柳好好的叙叙旧，也是为了让他们夫妻安心一些。 这是给予他和阿柳的恩典，雪卫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激。 本来因为自家的臭小子老是调皮捣蛋，一直心情不好，看着自家臭小子就想抽一顿的雪卫，一时看自家的臭小子也是顺眼起来。 他忽然觉得，雪笙那个臭小子也不算是一无是处的，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去吧。”徐天泽冲雪卫挥了挥手，再待下去，估计雪卫也是待不住的，还不如直接放人。 等雪卫称是彻底离开之后，整个房间也是安静了下来，徐天泽看到希辰易容后的这张普普通通的脸，在想想希辰真正的容貌，确实有着天壤之别。 “主子可要希辰将面具摘下？”希辰注意到徐天泽的目光，就要抬头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戴着吧，总归还是不一样的，也能少些麻烦，你也能安全一些。”徐天泽阻止了希辰的动作。 对于龙沐斯，他还是知道的，以往暧昧的时候他身边但凡有个貌美的，龙沐斯都要发好大的脾气。 如今他的阿疆离世，自己又不太想搭理龙沐斯，若是自己身边出现美少年，还是太子特意送给自己的，那到时候龙沐斯发起疯来，可是要添不少麻烦的。 就是希辰自身的危险系数也会直线上升，毕竟千日做贼和千日防贼，到底哪个简单一点儿，徐天泽还是分的清楚的。 “只要主子想，希辰自然是以主子为首的。”希辰垂下眸子，乖巧的给徐天泽添水。 “你这嘴啊，真跟吃了糕点一样甜，不过越是让龙沐斯爱而不得，越是对我有好处。”徐天泽摇摇头，动作亲昵的捏着希辰的脸蛋，倒是目光有些悠远。 希辰是希辰，阿疆是阿疆，他一直都分的很清楚，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对希辰特殊，是因为希辰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很像阿疆。 尤其是在和他交谈的时候，以及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可是徐天泽自己分的很清楚，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以后做回你自己吧。”徐天泽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你不是阿疆的替代品，你只会是你自己，因为你自己也很特别。” 希辰猛地抬起头，看向徐天泽，见徐天泽说的认真，他眯着眼笑着回应：“好。” 怎么说他在太子身边的时候，也是见过无数次的二皇子的，再加上有心模仿，就算是做不到十全十美，也是有几分形似的。 希辰甚至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活在二皇子的影子里，然后成为二皇子的替代品，留在徐天泽的身边。 但是没有想到，徐天泽比他想的要通透，也一直都很清楚他终究不是二皇子。 等了许久，见徐天泽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希辰起身就告退了，走到徐天泽房外的时候，希辰在徐天泽的门口矗立很久。 “二殿下，看样子希辰以后就真的只是希辰了。”希辰笑着在心中喃喃自语。 龙沐斯本来是打算第二天就带着徐天泽去大本营的，但是徐天泽还是想要等等神医谷的人，于是一行人就在舟山城停留了下来，这一停留就是两个月的时间。 “阿泽这是舟山城最有名的烧鹅，你来尝尝。”龙沐斯见到徐天泽坐在院子里，脸上满是欣喜，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 第302章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阿疆，而不是你吗 至于他身后的马征也没有空着手，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一看就是好些吃食。 “你看这就是舔狗，爱而不得，啧啧。”徐天泽小声的跟坐在对面的希辰吐槽，嘴角抽搐。 他见到龙沐斯这个样子，就忽然想起自己年少不更事时，对宋玉也是这般的上心，到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甚至还被人算计来算计去，就跟现在的他一样。 希辰也是没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然后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龙沐斯，他乖乖的站在徐天泽的身后，嘴角含着笑意。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龙沐斯奇怪的看了眼希辰，然后就坐在了徐天泽的对面。 他倒是对于希辰的做法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他和希辰的身份是不同的，虽然不明白徐天泽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面容普通的少年比较纵容。 但是不妨碍他对于希辰奴才的身份不屑，自然也不会多想什么。 “没什么，看你最近比较闲，怎么，就打算在江南做缩头乌龟了？”徐天泽摇摇头，拆开油纸包，自顾自的撕下一个鸡腿。 徐天泽虽然是答应了龙沐斯，要助龙沐斯一臂之力，但是整个人还是比较懒散的，毕竟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他出谋划策。 但是龙沐斯就不一样了，他毕竟是江南这片势力的顶点，不应该是这么悠闲，每日不是这家的吃食，就是那家的米酒。 这两个月，徐天泽算是将舟山城的吃食都吃了两三遍了，还是足不出户的那一种，全靠龙沐斯亲自过来送。 “自然不是，契天阁收到消息，太子在西北集结一批势力，小六已经率兵过去了。”龙沐斯向后挥了挥手，示意马征将其他的吃食摆上来。 “也就是说，现在江南是比较安稳的，这才是我近些日子比较空闲的原因。” “太子陈兵西北，你屯兵江南，龙清怡坐镇上京城，如此三方割据，恐怕敌国势力要蠢蠢欲动了。”徐天泽随手递给身后希辰一块肉饼，分析着局势。 龙沐斯赞同的点点头，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乾朝自己人里面内斗，如今这般三足鼎立，想来敌国也会分一杯羹。 这场皇位的争夺，最终还是席卷了整个天下，将所有人都卷入了纷争之中。 但是龙沐斯相信，无论是他们哪一方，都会接受敌国的援助，毕竟借力打力而已，真的登上了皇位，那之前的承诺到底做不做数可就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说的算的。 “确实，最近江南又一批敌国的势力涌入，同时无论是上京城还是太子所在的西北，也是有着敌国的探子。”龙沐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说着自己从契天阁那里得到的消息。 “既然已经来了，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来跟你接触，到时候是人是鬼就看的分明了。”徐天泽倒是对于龙沐斯的话不是很在意。 毕竟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只要他们露出獠牙，徐天泽都有办法从中找到破绽，只为自己牟利。 更何况现在这样大好的时机，徐天泽相信这些敌国不过坐视不理，区别就是在于到底是一家多投，还是一家一投的问题。 “契天阁那边可以打探到更深层的消息吗？”徐天泽手指惯性的敲着桌角，“比如是澜冥国的人还是苍颉国的人，亦或是两者皆有。” 说完，徐天泽就抬起头等待龙沐斯的答案，他这么问其实不是指在问这两国人的事情。 也是在向龙沐斯探求，契天阁的情报覆盖到底精细到了什么程度。 哪怕是当年，龙沐斯给徐天泽大开方便之门的时候，徐天泽也没有得到契天阁的情报覆盖标准，只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情报。 而这种情报，一般都是先从龙沐斯那里过了一遍，才转到他的手里的，也就是说他能看到的，一直都是龙沐斯允许他看到的，或是龙沐斯想要他看到的。 龙沐斯见到徐天泽表情的认真，就知道徐天泽到底是要问什么，他沉默片刻然后将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扇子放在了桌子上。 “持此扇，可调令契天阁，契天阁上下无所不从。”说着，龙沐斯就将扇子推给徐天泽。 徐天泽看了看扇子，然后看了看龙沐斯，忽然不屑的笑出了声音：“龙沐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阿疆，而不是你吗？” “因为阿疆从来都不会犹豫，在他的心里我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你不是。”徐天泽也没有给龙沐斯思考的时间，直接将答案扔在了龙沐斯的脸上。 本来徐天泽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借着契天阁的情报来源，先进行一次摸底，亦或是直接给澜冥国和苍颉国下个绊子。 但是见到龙沐斯的犹疑，他就歇了这个心思了，龙沐斯对他有防备，其实对于徐天泽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是龙沐斯需要他来帮忙出谋划策，最后却又让他束手束脚的，这在徐天泽这里是没有可能。 要么就用人不疑，交权给他让他做，要么就像现在这样，闲散养着他，无论是哪一种徐天泽都无所谓。 但偏偏龙沐斯选择了两头都要，用的时候还要束手束脚，不用的时候直接散养，真当他徐天泽是可以呼来喝去的人了。 “阿泽，我不是那个意思，若是我当真不信任你，就不会把扇子放在你面前了。”龙沐斯有些心虚，但是一听到自己比不上自己死去的二皇兄，一时又挺起了胸膛。 人不怕对比，但是人不能跟死人对比，在龙沐斯的眼里，他的二皇兄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让徐天泽念念不忘就算了。 最后还要一直拿出来和他这个大活人进行对比，那龙沐斯是万万不能接受。 徐天泽冷哼一声，然后慢悠悠的将手伸向放在桌子上的扇子，当他真的将扇子抓住的时候，没有忽略掉龙沐斯转瞬即逝的不自然。 哪怕龙沐斯刻意的不去看扇子，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直都是在扇子上的，而注意力都在扇子上，自然就没有发现徐天泽一直都观察着他的神色。 第303章 兵强马壮 徐天泽转着拿在手里的扇子，语气散漫：“这世上有的人为了爱情抛弃所有；有的人为了碎银几两愁断肠；也有人一生都是想要证明自己。” “自然也有人，心中的权势地位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可惜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有的时候他们所渴望的，恰恰有人避之不及。” 徐天泽说完，就将扇子扔给了龙沐斯，他见龙沐斯接的有些慌乱，眼底泛起淡淡的嘲讽。 “等那些探子来了，你叫上我，我自会帮你分忧。”徐天泽说完，就不再搭理龙沐斯，专心埋头吃着美食。 “好，到时候我会叫上你。”龙沐斯脸色也是有些阴沉，同时也有些懊恼，直接起身离开。 徐天泽话中有话，他自然也是听的分明的，但是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控制好情绪，让徐天泽发现了。 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徐天泽本来以为短时间内，龙沐斯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毕竟自己说的已经足够明确了，没想到第二天就见到 龙沐斯站在自己的小院里。 一副昨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这让徐天泽也不得不佩服龙沐斯的厚脸皮。 “我以为我昨日已经说的够明白的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你啊。”徐天泽讥讽的看着龙沐斯。 “今日我来此寻你，是自是因为有着重要的事情。”龙沐斯干咳几声，然后转身坐在了院子的石桌前。 徐天泽见希辰早就站在石桌前，石桌上摆着两人份的早膳，便明白龙沐斯这是想要先吃完早膳再聊。 对此，徐天泽自然是无不可，他慢悠悠的踱步到石桌前，根本不搭理坐在对面的龙沐斯，只是慢条斯理的享受着自己的那份早膳。 龙沐斯摇头笑了笑，一直等着徐天泽吃完这才说起今日来此的原因：“阿泽总归是要协助我的，那么我的一些势力分布，想来也该告知阿泽了。” “今日天气尚好，不如就今日如何？” “天气尚好？”徐天泽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冲着龙沐斯翻了一个白眼。 可真是长了一张会叭叭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眼下看着就知道马上就有秋雨来了，还天气尚好呢。 不过徐天泽也知道自己迟早是要了解这些的，不然到时候进行谋划的时候，万一哪里出现问题，到时候可就是血本无归的买卖。 所以他最后还是同意了龙沐斯的提议：“走吧。” 龙沐斯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要铩羽而归了，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峰回路转，一时声音都高昂了不少：“那咱们先去郊外军营吧。” 江南多富庶，南北往来北方虽然也是繁华，但不及江南本身临海，资源更加丰富一些。 作为暗中掌控江南经济命脉的主子，龙沐斯早就是富得流油，单论契天阁旗下顶级酒楼、青楼开遍乾国，就能想象龙沐斯的富有。 所以徐天泽对于龙沐斯圈养的私兵才会抱有极大的期待，当然私兵是以前的称呼了，现在已经是龙沐斯起义的重要班底。 等到徐天泽进入军营的时候，虽然没有失望，但是显然也低估了龙沐斯在军队上的投入。 这军营里的士兵，从上到下都是崭新的战甲和兵器，军营中时不时传来肉糜的香气，整个军营一进来就能感受到其主人的豪。 龙沐斯先是带着徐天泽看了一眼充盈的粮仓，又带着徐天泽到士兵训练的场子上走了一圈，再带着徐天泽走了一圈兵器库。 最后才带着徐天泽走进了用作指挥的营帐里面，但是这指挥的营帐内部，从上到下都是崭新的，就是一个杯盏也透露着不菲的价值。 “阿泽，怎么样？我这军营还不错吧。”龙沐斯颇为自豪，他这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了。 而一路走来，早已经满头黑线的徐天泽并不买账，他直接坐在了龙沐斯前的桌案上。 “我说昌王当初陈兵舟山城外的时候，你的这些士兵状态如何？”徐天泽不屑的撇着嘴，精准的找到龙沐斯的痛点。 龙慕斯本来还因为徐天泽坐到自己身前的桌案上，眼前一亮，以为他的阿泽这是终于愿意和他亲近几分了。 但是一听到徐天泽的话，龙沐斯的脸色瞬时间阴沉了下来。 虽然他最后靠着那个敌国公主，毫发无损的让小六退兵了，但是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这军营里的兵蛋子，当时的状态是有多么的不堪。 徐天泽见龙沐斯的脸色阴沉，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他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提前知道，还以为这是什么世家公子过来游玩的。 那个军营纪律散漫，天天大鱼大肉，就是训练也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这，龙沐斯竟然还发放一两银子的奉银。 这还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养着这么一群大爷，到时候真的要真刀真枪的上的时候，不直接丢盔弃甲都是好的。 “龙沐斯我记得国子监的夫子，曾经教过军营之中的基本常识，那该不会没听吧？”徐天泽直接开始挖苦龙沐斯。 要知道当初龙沐斯一副不受宠的样子，但是国子监的夫子们可是喜爱的紧，就是因为龙沐斯门门课都是上的极其认真的。 “阿泽你还是别挖苦我了。”龙沐斯尴尬的笑着，他也是知道徐天泽在暗指什么。 他能说当初不过是装的吗，而且他本来就是走的文官之道，最后也不过是在上京城作为，怎么可能在意军营的事情。 毕竟上京城也没有偌大的军营掺杂，就是有也是被乾帝死死的握在手里的，那些掌握军权的将军，他们的军队可是都镇守在边关的。 “我现在挖苦你，也总比你最后死了被别人嘲笑的好。”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留情面，“军队确实需要好的装备和粮草，但是骄兵必败，这里的骄可不止是指骄傲。” “你若真的想要一支真正的军队，最好还是趁着战事未起，赶紧进行军队改革，不然后面真正起势的时候，只会输的彻底。” 第304章 阿泽本身就是才华横溢 “说的简单，但是已经给他们养成习惯了，恐怕不是很好整顿。”龙沐斯又是觉得有些头疼，要是可以简简单单就整顿好的话，他早就开始行动了。 但是这军营里面总归是有几个得人心，又不服管教的刺头的，这才是龙沐斯难以直接开展整顿的原因。 “我就说宴无好宴，人无完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徐天泽直接给了龙沐斯一拳，翻了个白眼。 “阿泽，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嘛，你也知道我最不擅长就是军营上的管辖了。”龙沐斯连忙告饶，眼神里皆是希冀。 其实龙沐斯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徐天泽逼到江南来，这军营的问题也是有着很大一部分的缘由。 前些年，龙沐斯将一些私兵交给徐天泽的时候，本来只是为了保障徐天泽的安全，但是徐天泽还给他的时候，可是直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如今，当初的那些人也在这军营里各处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也是龙沐斯一直以来用着最顺手的一批了。 也是从这点上，龙沐斯才看出来徐天泽在军事上的能，一点也不弱于他那个一直在边关厮杀的六皇弟。 “你应该感谢那三个老东西，真的是什么都教过我。”徐天泽冷哼一声，但是也没有直接拒绝。 看到龙沐斯的这个样子，徐天泽心中没有一点喜悦，因为他的这身才华，除了医术是自己主动学的以外，其他都是被徐立那个老混蛋灌输的。 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看到兵书还有些不解，徐立一个靠文官走到丞相的位置，为什么对于兵书还这般的看重。 现在想来，应该是宋振江这个老东西的功劳了，难怪每次自己问徐立关于军事上的问题，徐立总是说第二天再给他解答。 合着就是做了个中间的桥梁，负责传话的，亏他幼时还对于这个糟老头子那么崇拜，原来都是假的。 “阿泽本身就是才华横溢，和别人可是没有什么关系。”龙沐斯见有机会，直接开始奉承。 毕竟几句好话而已，最终获利的可是他，至于徐天泽口中的老东西，无非就是徐立、宋振江之流，反正都已经死了。 但是龙沐斯都将注意力放在徐天泽愿意帮他解决问题上了，根本没有在意徐天泽说的是三个老东西，而不是两个，就算是后面想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徐天泽口误而已。 “我倒是可以答应，但是你要先给我足够的权利，同时不能对我指手画脚。”徐天泽略有深意的看了龙沐斯一眼，也没有解释，就开始说自己的条件。 “自然是可以的，只要阿泽能将这个军队整顿，那条件不条件的无所谓，我铁定第一个站在阿泽的身边。”龙沐斯摆摆手，示意自己的立场。 “哦？答应的这么痛快？过后可是没有反悔的机会。”徐天泽眉头一挑，语气逐渐危险起来。 “哎~这点我还是相信阿泽的，阿泽放手去做就是了。”龙沐斯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态度。 在他看来，反正无论是怎么整顿，最后这把火只会在军营里面烧，根本就不会烧到他的身上，他只要等到后面出面捡个现成的就好了。 既然是这样，那他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支持，绝对的支持。 徐天泽见龙沐斯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甚至还满不在意的，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盯着龙沐斯：“那你最好还是说到做到，不然我可是会直接将这舟山城给你炸了。” 龙沐斯闻言，背后忽然升腾起一股寒意，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再这么直接反悔有些不是他的风格。 最重要的是，还会在徐天泽的面前失了面子，所以龙沐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只是现在他答应的有多痛快，后面就有多无奈，甚至想回到这个时候，直接一巴掌扇死自己。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回去吧。”徐天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神情重新变得涣散起来。 “阿泽还有一件事情。”龙沐斯见徐天泽准备离开，立马开口。 “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性将事情都说清楚？”徐天泽转身翻着白眼。 “那你也没问不是嘛。”龙沐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接连两次的事情都需要徐天泽来解决，他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昨天刚说过的，这要是不提前知会一下，到时候徐天泽铁定要炸毛，所以对比后面炸毛，龙沐斯更愿意现在面对徐天泽的白眼。 毕竟哪个面对的更轻松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徐天泽有些无奈，也见不得龙沐斯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他以前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龙沐斯这么没用，事儿还这么多，现在想想，徐天泽真的为自己当初的眼瞎感到不值。 可以说对于龙沐斯的滤镜简直就是碎了一地，再没有了什么翩翩公子、绝世佳人的想法了。 “昨日不是说起澜冥国和苍颉国的事情，他们的人在昨夜子时已经在尝试接触舟山城镇守，以期来搭上咱们。”龙沐斯快速的将最后的事情说出来。 说完之后，龙沐斯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就是简简单单的盯着徐天泽，一副交给徐天泽处理的样子。 “这是政治，别说你不懂，该怎么做怎么做就是了。”徐天泽本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两个敌国的事情，有些被龙沐斯气笑了。 这种事情，龙沐斯自己就可以处理好，毕竟龙沐斯可就是吃这碗饭的，当初在上京城的时候，和他一起谋划，可是让他好个亮眼的。 如今到学会装傻充愣了，真想让他徐天泽直接耗死在江南的事情上，那他可就要说一句龙沐斯想多了。 “你倒时准备正式接洽的时候，再来寻我，除此之外军营的事情没有解决，你还是少找我为好。”徐天泽敷衍的摆摆手，同时也暗含告诫之意。 说完，徐天泽就示意希辰跟他离开，不然再待下去，徐天泽觉得自己可能就等不到明天再动手了。 第305章 公子做的不地道 龙沐斯见徐天泽走的痛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扭头看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的马征：“我怎么感觉接下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马征无言，但是嘴角却不动的抽搐着，他可是当初跟着那群私兵一起保护了徐天泽3年的时间，当初的折磨可是历历在目的。 哪怕是过了四五年的时间，他现在想起来都要骂自己一句非要犯贱，跟着徐天泽去神医谷受折磨。 至于他家主子的感觉，马征只能在心里说说不说话，然后想办法赶紧找个由头出去避避风头。 “算了，想来阿泽也是有分寸的人，定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龙沐斯没有在马征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自嘲的笑笑。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外松内紧的时间太长，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个草木皆兵的情况。 “对了，马征借我用用。”徐天泽又从营帐外钻了进来。 本来徐天泽都已经离开了，后来忽然想起自己要打探一下军营的人员关系，想着直接叫雪卫去的，结果一回头就只看到了易容后的希辰。 徐天泽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将雪卫派出去了，本来想用希辰的，但是希辰虽然能力也是不错的，身份总归是一个雷。 与其放出去，倒不如放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能时刻照看着一些，省得出现鞭长莫及的情况。 这样算下来，徐天泽身边得用的人就少了，雪二、雪三又是早就派出去做别的事情，这一下徐天泽无奈只能回来向龙沐斯要人。 “也可以，马征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跟着阿泽吧，反正你们彼此也熟悉，总归是熟人用着方便一些。”龙沐斯点点头直接同意了。 怎么说也是在他龙沐斯的大本营，总不能让徐天泽真的无人可用，不说已经在返回路上的龙二，就是隐于暗处的龙三短期内龙沐斯也是够用的。 本来还想着找个借口出去的马征，左右看了看这才想起来龙二不在，他只能苦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的答应下来。 几年前的他又怎会想到，自己几年后还要经历当初的那股折磨。 “你这苦着脸是有多不乐意啊？”徐天泽见马征拉着老长的脸，也是直接气笑了。 这搞的他是有多么苛刻一样，不就是当初训练私兵的时候，看他一直在旁边看戏，想着多一个不多就直接一起训了。 他本身就没有训练的多么用力，这马征既然记到现在，徐天泽也是有些无语。 “公子，当初那训练的劲，可是齐老看了都说公子做的不地道啊~”马征语气哽咽，七尺男儿说着说着还抹泪，活脱脱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 “可得了吧你，当初齐老原话明明是说我训练的量不够，太不地道。”徐天泽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收起你那副受气的样子，若是表现好你这次就不用跟着训练了。” “当真？”马征闻言猛的抬头盯着徐天泽，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真的，真的，骗你作甚。”徐天泽有些不耐烦，想着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不然到时候马征再跟他讨价还价的，那他可是真的没有现在这个性子，在这里耐心的等着了。 “好嘞，公子我对军营及其熟悉，我这就详细的为您讲解。”马征眼前一亮，瞬时间起来大跨步到徐天泽面前。 那副样子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看的龙沐斯三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其中龙沐斯感触最深，要知道在龙沐斯的印象里面。 马征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呆板的性子，做起事情来虽然比较稳重，但是也缺乏一些灵活性。 如今看到马征这个样子，这那是呆板不够灵活，分明是自己以前罚的太轻了，也是轻拿轻放次数多了，才让马征这么好过。 此时的马征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家殿下的想法，他是一心想要讨好一下徐天泽，以免自己到时候还是要跟着军营的这些家伙一起训练，那到时候就算不是进气多出气少，也是直接丢掉半条命了。 “走吧，先回去，路上你慢慢的跟我说一下。”徐天泽见马征这么积极，也不好直接打消马征的积极性。 只是徐天泽转身的时候，还是想着要给马征再来一点训练，可能不会太多，但是多少要有点，就算是象征一下。 怎么说他也是龙沐斯的贴身侍卫之一，要是不做个表率，总归是不太好的。 一直笑呵呵的马征并不知道，自己这一下子直接被前后两人都给惦记上了，要是知道的话，马征不知道要为自己怎么诉说冤屈了。 “希辰，一会儿你去告知咱们的人，全部离开去追雪卫，到时候雪卫定然会给他们安排妥当，青远留下和你一起跟在我身边。”等回到房间，让马征先回去之后，徐天泽这才开始吩咐希辰。 并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递给希辰，然后才拿起希辰倒好的茶水喝起来。 “主子，咱们的人都离开，那您的安全。”希辰有些迟疑。 他跟在太子身边也算是见识很多，但是太子可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人全部撤下去过，就算是去尚书房， 乾帝安排给太子的人也是隐藏在尚书房的外头的。 “我会武，青远会武，带你一个不成问题，更何况龙沐斯会比我自己更加注重我的人身安全。”徐天泽笑着拍了拍希辰的呃手，为其解释。 若说现在最害怕他死的，反倒不是他自己，而是龙沐斯。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站在龙沐斯的身边，并且准备帮助龙沐斯训练军队，龙沐斯可是舍不得死。 而且徐天泽还没有说的是，就马征一人可顶一支暗卫的实力，若是马征都顶不住，再多的人都是白搭。 与其留下来白白送命，还不如找到别的事情做，最后若是他死了，大不了就是直接散伙也总比跟着他丧命要强。 “主子，希辰会武。”希辰见徐天泽有底，会心一笑。 他没有想到徐天泽说的是两带一，愿意带着他这个不会武的，而不是当他是随意抛弃的棋子。 第306章 我还真是得了一个宝贝啊 “哦？你还真是会的多，我还真是得了一个宝贝啊。”徐天泽有些惊喜，由衷的赞叹。 其实也不过徐天泽惊喜，毕竟希辰还是小盏子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有表现过武艺，要知道武艺越是高强，收敛越是自如。 若是只通过细微的观察就发现，此人有练武的情况的，那多半是还做不到收放自如，亦或是故意为之的。 “主子说笑了。”希辰耳根子一红，然后起身出门了。 自从希辰跟了徐天泽这个主子，一直平静无波的内心总是胡乱蹦动，就是徐天泽夸赞他的话，时不时的就冒出来，最关键的是还都是真心的。 这换了谁，也是会被这真诚的赞扬打动，更何况徐天泽虽然嘴上说的很残酷，很真实。 可是实际行动上，两个人也算是有了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但是最多也就是被徐天泽抱一下，或是亲吻一点，再多的就没有了。 若是换做其他的情况，或许这样已经算是逾矩了，但是不要忘了，太子将他送给徐天泽的身份，可是男宠。 这样的身份，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吃干抹净了，但是偏偏徐天泽没有。 徐天泽也算是不知道希辰还有这般自我攻略的行为，不然徐天泽铁定要喊冤。 他徐天泽哪是不想吃啊，分明就是事情都赶在一起了，在之后就直接到了龙沐斯的眼皮子底下，这要是直接吃，那可就是给他自己找麻烦了。 是要每天鸡飞狗跳的，还是要这样平淡如水又透着小愉悦的，徐天泽还是分得清楚的。 第二日一早，徐天泽就看到马征、青远、希辰三人站在门口，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马征去拿着这个名单去药房抓药，军营有多少人就抓多少份的。”徐天泽嘴角勾了勾，然后将单子递给了马征。 然后马征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就一言难尽的拿着单子转身就走，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些庆幸，幸亏自己不用跟着训练。 “昨日让你散播的消息，可是做好了？”见马征离开，徐天泽又看向一脸激动的青远。 他当时让希辰传达自己的命令，可不是单单让青远留下这么简单。 “少，主子放心，您今日会接手军营的消息，昨夜已经传的整个军营都知道了。”青远刚要说出少爷两个字，想到现在的身份赶紧改口。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难掩他一脸的激动，因为他终于又可以留在徐天泽的身边，然后为其做事了。 徐天泽点了点头，青远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边做事了，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还是比较倚重青远的。 再加上吩咐的事情本来就是青远最擅长的，所以徐天泽对于青远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最后徐天泽将目光放在了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希辰身上。 “主子，要不先吃些早膳吧。”希辰见徐天泽忙完，看向自己，脸上挂着笑意。 “今早吃什么？”徐天泽一听到有吃的，整个人的气势从刚才的胸有成竹，瞬时间回到了慵懒的状态。 “是主子爱吃的清粥小菜，还有花卷。”希辰侧身让开位置，以便徐天泽能看见院里石桌上的吃食。 倒是也不过是平常，哪怕是平民百姓也是吃得起的早膳，但是在徐天泽看来就是刚刚好。 倒是一旁默不作声的青远，脸色有些阴沉，无论是什么时候，他家少爷都是金枝玉叶的，什么时候哪怕是这样简单的吃食就能让自家少爷高兴许久。 青远对于现在的徐天泽有些同情，同时对于希辰准备的早膳颇为不满，这么简单的吃食也是能端到徐天泽的面前来的？ “倒是也不错，可是吃过了？”徐天泽倒是对于现在的早膳还算满意，眉头一挑就看向希辰。 “回主子，自是吃过了。”希辰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的尊敬。 “主子我也吃过了。”青远见徐天泽就看过来，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示意自己也是用过早膳的。 “那看样子，今早应该就是我自己了，你们也不必近前伺候，回屋暖和暖和吧。”徐天泽倒是也不在意，说完就向着石桌走去。 自从离开上京城以后，他还真的没有了什么要人伺候用膳的习惯了，干站着也是站着，还不如直接让青远和希辰回屋。 毕竟已经入秋，这早晚的天气是愈发的凉了。 希辰跟着上前，将自己手中的斗篷披在徐天泽的身上，这才转身跟着青远一前一后的出了院子。 但两人出了院子也没有走远，就是在院子附近守着，等着一会儿徐天泽吃完再进去。 主子宽容是主子的事情，但是奴才还要有些自知之明比较好。 “主子很欣赏你。”青远在院外站定，盯着希辰的那张脸若有所思。 哪怕希辰现在是易容的状态，但是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仍旧出彩，更不要说那湿润润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的星光。 青远一直都以为希辰不过就是那位的替身而已，可是最近希辰并没有了之前那种可以和那位相似的举动。 更多的是在做他自己，青远本来以为是希辰不想要再做那位的替身了，以为希辰会遭到徐天泽的厌恶。 但是他终究还是想错了，也并不理解自己的主子到底想要什么，但是透过刚才徐天泽的气势转换，青远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徐天泽本身看上的就是希辰这个人，而不是谁的替身，所以他才会说着徐天泽很欣赏希辰的话。 “青远兄过奖了。”希辰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谦逊的点点头。 同时心里则是升起一丝好笑，他没有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青远，要知道其他人可是还以为他一直在刻意模仿二殿下。 “你误会了，我说主子是欣赏你，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和你打好关系。”青远生硬的语气直接将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打落冰点。 “你是你，我是我，我只是因为主子欣赏你会高看你一眼而已。”青远说着自以为是的话，语气都是带着高傲。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希辰突然而来的笑声打断。 第307章 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笑什么？”青远有些不满，谴责的看着希辰。 他不明白自家少爷欣赏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没有教养，打断别人说话就算了，还在那里自顾自的笑着。 这让青远有一种自己是一个，被嘲笑的戏子的感觉。 “我笑，有些人恐怕到现在还没有认清局势，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希辰收起笑，瞥了一眼青远。 本来看在徐天泽还是念旧情的份上，希辰想着总归要一起共事，总不能让彼此的关系闹僵。 所以才在刚才青远递话儿的时候，直接接了过去，没想到还是他善心太多了，竟然直接引出一个跳梁小丑。 “主子欣赏我，那我自然有可取之处，和你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能代表主子？”希辰话锋一转，直接质问青远。 “你，哼，我可是幼时就跟在少爷的身边了，你又算得了什么。”青远被希辰的话，气的脸色发白，但还是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噗嗤。” 希辰本来以为青远会说些什么大话，没想到气势做的很足，结果就是这么一句幼时陪伴。 这要是换做徐家没有覆灭之前，那恐怕希辰还要退避一下，但是现在嘛，可就不好说了。 “自幼跟在主子身边，是什么缘由？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希辰似笑非笑的看着青远。 这在上京城都不是秘密的东西，还有什么可骄傲的，这话也就敢在他的面前说说，但凡青远敢站在徐天泽面前说这话，都是在徐天泽的身上捅刀子。 要知道徐天泽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不想见到青远的，如今这青远死皮赖脸的回来了，还不赶紧夹着尾巴做人。 还要招惹是非，甚至还一副自傲的样子，希辰有的时候是真的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家新主子的周围，奇葩这么多。 总不能是因为自家主子就不走寻常路吧？ 徐天泽：······你家主子很正常，勿q谢谢。 “哼，我就算有问题，你就没有吗？”青远脸色由白转青，只能不住的冷哼。 就是本来眼中的傲意都消散了不少，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张声势起来。 “是啊，我自然是身份有碍，所以我从来不给主子惹事。”希辰坦然承认自己的问题。 他这么一承认，倒是显得青远有些小家子气起来，单是这一份坦然处之的态度，就让青远拉开了不少。 更何况，希辰边说着，边上下打量一眼青远，那表情就差明说给徐天泽惹事的，就是青远了。 还不等青远再说什么，希辰就转身又走进了院子里，丝毫不搭理身后愤怒到抓狂的青远。 世人皆有傲气，希辰自然也是如此，若是徐天泽的其他属下，平等相待，看在侍奉同一个主子的份上。 希辰也会礼貌一些，但是若其他人想要踩着他上位，或是根本就不给他好脸色，那希辰自然也是不会惯着的。 “主子可是吃好了。”希辰走进来，就看到徐天泽依靠在树下，恰到好处的枫叶随着清晨的秋风缓缓落下。 当徐天泽抬起头望向他的时候，满树的枫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好像回应他的不是徐天泽，而是整个秋天的笑容。 一时之间，希辰整个脑海里都被这幅画面所占据，在容不得他去想些别的什么。 “你倒是会掐着点儿回来。”徐天泽笑着伸手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石凳，示意希辰坐下来。 “主子用膳，不让人在身边伺候的，希辰也是见过不少的，但是不让人在跟前守着的，主子可是独一份。”希辰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跟着徐天泽开玩笑。 他这段日子也算是对于徐天泽熟悉起来，知道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还是开的起的。 “来了。”徐天泽笑着示意希辰不要动，然后淡定的喝起暖粥来。 希辰还有些好奇徐天泽再说什么来了，然后就见到一群黑衣人直接翻墙进来，向着他们两个人冲了过来。 希辰眼神一凝，就准备暴起守在徐天泽的身边，甚至他已经做好了直接暴露自己会武艺这件事情。 但是一想到刚才末了，徐天泽给他的眼神，他就强行按下冲动，观察着时机。 正当一个人就要看向徐天泽的时候，徐天泽仍旧是淡定的喝着清粥，希辰则是身体紧绷做好了立刻制止的准备。 就在这危急关头，砍向徐天泽的那个人，直接被人抓住了手腕，然后甩飞出去。 希辰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离开的马征，已经回来了。 “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马征看着周围的黑衣人，眼神晦暗，脸上更是带着焦急。 “退。”黑衣人一见到马征，立刻就向后退去，准备撤走。 “青远，杀。”徐天泽从黑衣人进来就没有在说话，如今见人准备走，直接默然开口。 然后就将最后一口粥饮尽，眼神默然的盯着马征，那平静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一时之间，马征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明明感觉到自己背后那极为冰寒的目光，但是根本不敢回头。 青远本来在黑衣人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向院里冲来，但是来的黑衣人众多，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是冲不进去。 如今听到徐天泽的话，正好在外围的青远反倒有了发挥的空间，他直接一刀将一个愣神的黑衣人捅了个对穿，然后就挥刀砍向其他的黑衣人。 本来青远还有几分顾忌，但是见徐天泽身边已经有马征守着了，他也就不顾及这些，直接开始招招致命。 徐天泽虽然一直都注视着马征，但是也分了一分神在青远身上，看到青远的武艺更胜从来，徐天泽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以为青远会比较吃力，但是现在看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黑衣人早就没了战意，对上招招致命的青远，自然是没有胜算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除了为首的那几个还有一口气残留，其他的都已经咽气。 第308章 刀下留人 “主子，青远不辱使命。”青远收起滴血的佩刀，走到徐天泽面前抱拳。 “看样子没有跟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里，你也是有着十足的长进的。”徐天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给予了青远赞扬。 “主子不嫌弃青远便好。” 本是从满地尸血走出来的青衣男子，身上虽然未沾一滴血，但是周身的肃杀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徐天泽的一声夸赞像是直接打破了壁垒，若不是场景不对，希辰都要以为眼前就是一个比较害羞的青年而已。 马征僵着身子，是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只是他的目光略过满地的尸首时，眼中皆是恨铁不成钢。 “不过你还有一点做的不够好。”徐天泽笑着点点头，然后起身将青远手中的佩刀拿过来。 “我说杀，那就代表着我根本就不需要活口。”徐天泽说完，就挥刀开始砍向那几个明显是黑衣人的头子。 青远见徐天泽的动作，后退欠身表示自己知错，同时心里也明白了徐天泽现在对于生命的漠视。 最开始的时候，青远曾直接将所有刺杀的都斩杀殆尽，那个时候他的少爷，说以后要留有活口，这样才可以套取更多的信息。 于是他就这么做了，往后多年也一直这么做的，他的少爷从来都是只有夸赞的，但是现在他的少爷亲手斩杀人质。 这一个变化，是在告诉青远，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徐天泽根本不需要活口这样的东西。 “刀下留人——” 徐天泽听到声音，嘴角勾了勾，然后就在那几个黑衣人头子劫后余生的眼神中，结束了他们几个的生命。 鲜红的血液溅在徐天泽深紫色的衣服上，不显其印记，反倒让衣服更加的深邃。 然后徐天泽慢悠悠的挥舞着手中的佩刀，一刀、两刀、三刀······就好像是忽然起了兴致，想要挽几个刀花一样，但是每一刀落下都有一处血液升起。 龙沐斯追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徐天泽直接结果了黑衣人的性命，他本来脸色阴沉的走到徐天泽身边，要开口质问。 但是当他看到徐天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刀又一刀的落下的时候，忽然没了声音，直到地上的已经变成了碎泥，龙沐斯阴沉的脸变为苍白。 \"还真是无趣啊~\"玩够了的徐天泽，将佩刀插在地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但是周围的其他人则是要么嘴角抽搐、要么紧皱眉头，再不就是身子不断地打着寒颤。 “我昨日便说过，约束好手下人，就算是你本人也不要来找我，看样子你这个景王还是有些不中用啊。”徐天泽抬起头盯着龙沐斯一脸的不爽。 同时徐天泽一步步向龙沐斯走近，龙沐斯却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然后龙沐斯自觉有些失面子，强行让自己站在原地看着徐天泽一步步靠近。 “你怕我？”徐天泽疑惑的看着龙沐斯，脚步不停。 “没。”龙沐斯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敢与徐天泽对视。 “那你退什么？”徐天泽声音忽然提高，大跨步向前。 龙沐斯吓的又是后退一步，但是当龙沐斯暗自懊恼自己不争气的时候，徐天泽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把住了他的肩膀。 “这不过是一个小场面，你是不是太无用了？”徐天泽对于龙沐斯有些嫌弃。 要知道当初他为了活下来，在炼制毒人的过程中，可是被封入山洞之中，和那些毒虫争取活命的机会，也算是被养蛊杀出来的了。 “阿泽你明知道······”龙沐斯看着徐天泽的眼睛，丝毫不敢将余光往下放，生怕瞅到血腥的一幕。 龙沐斯的语气有些颤抖，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这样的徐天泽，明明是徐天泽亲自动的手。 但是他本人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上根本见不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就算往日里也是不少打杀下人，也遇到过无数的刺杀，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这么······ 龙沐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进行描述徐天泽刚才的举动。 “明知道什么？明知道他们就是军营里的那些刺头？还是明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敢真的杀了我？”徐天泽嘴角勾起，带着一丝邪笑。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那你······”龙沐斯想要后退，但是被徐天泽把着肩膀，使他根本无法后退，只能停留在原地。 “我说过的，既然交到我手里，那就要听我的，不然你现在大可以将军权要回去。”徐天泽后退一步，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面上也是一片平静，就好像在说龙沐斯想怎样决定，他都无所谓一样。 其实徐天泽只是想要给这些军营油子们一点点下马威，谁知道对方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也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甚至不惜违反军令，直接擅自离开军营不算，还直接凭借着对舟山城底盘的熟悉，直接摸了进来，假扮刺客刺杀他。 这样的人，徐天泽从一开始看出他们的行事章法，都带着军营的痕迹，就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 这样的人就算是教好了，最后在最关键的时刻，一定是听调不听宣的主儿，既是如此就还不如直接杀鸡敬猴。 至于刚才没有及时停手，徐天泽是不会承认自己体内，已经三年多没有发作的嗜血症犯了。 “自是说给你，便是给你的。”龙沐斯沉默良久，最后只是颓然的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那转身的背影，多少有些落寞，也有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马征去叫人将这院子收拾收拾，今日午时去军营。”徐天泽意味深长的看了马征一眼，然后就带着希辰和青远进了屋子。 等到确定马征离开院子的时候，徐天泽才看向同样面色苍白的希辰和青远。 只是虽然两人都是面色苍白，但是还有些区别的，希辰面色苍白，但看向徐天泽的眼神之中只有平静和尊崇，没有其他的情感。 而青远则是面色苍白，眼神有着深深的恐惧，细看之下，身体还在微微的打着颤。 第309章 你很聪明，但是不够聪明 心理素质这么差，看样子以后还是要练啊。徐天泽对于青远的反应，嫌弃的不行，就差没有明说了。 “有事说，无事退。”本来还想要教一下希辰和青远，但是看到两人这样的表现，徐天泽忽然没有兴致了。 “主子，属下告退。”青远哆嗦着，跟徐天泽抱拳行礼，然后就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开。 他刚关上门，徐天泽和希辰就听见了青远干呕的声音。 “出息。”徐天泽有些无语，也有些烦躁。 这要是直接吐他门口了，那他以后还出不出去了，也还好青远刚刚干呕起来就跑开了。 徐天泽这才松了口气，他这出门也不算是直接一脚踩上去，也还算好。 听着青远的脚步声远离，徐天泽看向还在屋子里面的希辰，希辰经过这会儿的自我调节，脸色倒是恢复了不少。 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也没有太过于显白了。 “主子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希辰的？”希辰见徐天泽看向自己，努力保持镇静，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只是那丝微笑挂起的极为勉强，更少不了僵硬，看的徐天泽有些瘆得慌。 “行了，收起你那面前的笑容吧，坐。”徐天泽摆了摆手，示意希辰坐下。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有事要说，而不是直接让你离开？”徐天泽看向希辰的眼神平静，好像若是希辰说的不合理，就直接抛弃希辰一样。 希辰觉察到徐天泽的目光，但是并没有感到惶恐，他直视着徐天泽的眼睛，心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宁静。 有的时候，希辰真的很羡慕那些早早就跟在徐天泽身边的人，因为希辰在徐天泽的身上看到的，是对他们这些身边人的看重。 也有着拳拳爱护之心，当然对于那些背叛的，或是不听命令的，只是不在此列的。 “主子心善，对于我们这些下人，总是多谢厚待。”希辰语气轻柔，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缠绻，“若是主子真的不想说什么，是不会让我们跟进屋的。” “你倒是比青远要聪明，也比青远要看得远。”徐天泽平静的脸上浮现笑意，伸手捏了捏希辰的脸蛋。 “你可知今日之后会发生什么？”徐天泽将希辰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拉过希辰抱在怀里。 有的时候徐天泽不得不感叹，太子送的这份礼厚重，且深得他心。 以后等再见到太子的时候，徐天泽恐怕就要回给太子一份厚礼，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了。 “景王的军权握在主子的手里，军营里的那些人知道主子对其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且毫不顾忌，定然会听命于主子。”希辰坐在徐天泽的怀里仔细思考。 其实希辰所说的只是自己猜想的一部分，更多的还是，若徐天泽想要掣肘龙沐斯，或是后面直接夺权，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很聪明，但是不够聪明，龙沐斯可不会真的被今日的事情所吓到。”徐天泽对于希辰很满意，但是也存着教导的心。 将事情一点点揉碎了，然后带着希辰进行复盘，当然徐天泽还没有彻底信任希辰，所以将自己嗜血症发作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而此时被徐天泽和希辰讨论的龙沐斯，早就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慢悠悠的饮着茶水。 许久之后，书房外响起动静，龙沐斯让守在屋里的龙三去看一眼，待见到龙三后面跟进来的马征的时候，龙沐斯的嘴角带上笑意。 只不过这丝笑意，不仅没有让马征感到亲切，反是多了一丝寒意。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马征跪在龙沐斯的面前，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根本不敢抬起头。 龙沐斯就好像没有见到马征这个人，也没有听到马征的声音一样，仍旧是慢悠悠的品着茶。 一时之间书房里陷入了寂静，直到书房外又有声音响起，龙三重新带进来一个人之后，龙沐斯才看向马征。 “你若总是这般无用，以后就无需留在本王的身边。”龙沐斯眼神虚眯，对马征表达着不满。 “可是殿下，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马征低着头颅，神情有些激动。 他没有想到最后那几个刺头会带着人，直接来刺杀徐天泽，更没有想到明明殿下都已经叫停了，可是徐天泽还是一刀一刀的砍碎那几个刺头。 最让马征不明白的，还是如今徐天泽对于生命的漠视，明明以前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明明在神医谷仍旧让人在谷外设置义诊。 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的面目全非，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人命？这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人命，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取得徐天泽的原谅，要么以后不必出现在本王的面前。”龙沐斯随手将桌上的匕首扔在马征的面前，其含义不言而喻。 “此人名唤江题，带他去见徐天泽。”龙沐斯指了指从进来就没有再开口的江题，然后就不再看向马征。 马征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不发一言的江题，看着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然后又看了看龙三。 见龙三轻微的摇摇头，他只好捡起地上的匕首，然后行礼带着江题离开。 “龙三，你说问什么人最终会变化的，让身边人都看不出来？”龙沐斯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是疲倦至极。 纵使他没有被徐天泽刚才的行为吓到，只是假装自己惊恐，来配合徐天泽。 可是当他见到徐天泽做完一切之后，神情平静，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的时候，龙沐斯还是感觉到了震惊。 因为迫不得已去做，和做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反应，那是两码事。 前者说明，眼前人还是自己认识的旧人，后者则是告诉他，眼前人早已不是当年人。 “殿下，龙二回来了。”龙三没有接话，只是将龙二推了出来。 “你还真是冷漠啊~”龙沐斯揉了揉眉心，看着神情淡漠的龙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 第310章 不知所谓 龙三微微欠身行礼，但是面上仍旧是一片平静，眼神也有些空洞，就好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马征带着江题从龙沐斯的书房出来，就直奔徐天泽的院子，等到站到了徐天泽的院子门口的时候，马征罕见的迟疑了。 “你可知主子将你送给徐公子的用意？”马征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江题。 一袭红衣极其的妖媚，又显的为人张扬而妖孽，最关键的是这样的美人是一位男子。 江题一路上都是冷漠的样子，直到听到马征的话，神色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抬头看着，马征。 深邃的眸子里面是古井无波，也是让人坠入的深渊。 “马大人你过界了，看在马大人好心的份上，江题会替大人隐瞒，但是以后还请马大人谨言慎行的好。”江题语气有些疏离，并没有正面回答马征的话。 “不知所谓。”马征有一种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摇头说了这么一句就直接迈进了院子。 在他看来，除非江题一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不然按着徐天泽如今的心性，留在徐天泽的身边，江题只有死路一条。 江题见到马征转身之后，脸上刚才勾在嘴角的浅笑瞬时间消失，又变成一脸的木讷。 这边徐天泽还抱着希辰一脸的餍足，那种终于吃到嘴里的满足，让徐天泽嗜血的冲动减少了不少。 就是刚才的烦躁也是被抚平不少，在他心里，龙沐疆的味道让他意犹未尽，而希辰的味道则是带着淡淡的青涩。 “徐公子。” “滚！！！”徐天泽刚刚平缓的心情瞬时间暴动起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压抑，就直接脱口而出。 搁在门外的马征手抬起，一时不知是继续敲门还是落下，脸上带着尴尬和不知所措。 徐天泽吼完之后，理智有些回笼，他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堵住希辰的唇，来回探索，然后才彻底平静下来。 紧接着，徐天泽轻拍了拍希辰，示意起身，两人这才起身穿戴整齐，全程希辰都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是拖延。 就在希辰准备离开床榻，站在一旁充当侍奉的时候，徐天泽拉着希辰直接坐在了床榻之上。 “这外面可不止一个人，你猜这景王目前最想要做的是什么？”徐天泽揽着希辰的腰，亲手为希辰戴上了一旁的人皮面具。 “希辰明白。”希辰乖巧的坐在徐天泽身边，身子一倾斜就钻进了徐天泽的怀里。 徐天泽对于希辰的举动没有觉得不对，反倒是赞叹希辰的聪慧，一直淡漠的眼底也有了一丝真正的温情。 若是这希辰日后不会背叛徐天泽，或许徐天泽真的会将希辰当做自己人，从而纳入自己呵护的羽翼下。 “公子，殿下命属下前来有事情传达。”江题站在马征身后冷不丁的开口。 马征被江题这冷不丁的开口，吓得一激灵，错愕的看着江题，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屋内就传来徐天泽的声音： “进。” 江题将马征推到一边，就自己率先推门进去了。 当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半敞着衣襟的美貌男子，搂着另外一个面容普通的少年。 随后江题就低着头，走到床榻前跪下：“奴才见过大人，殿下将奴才赐给大人，日后还请殿下怜惜。” 徐天泽看了江题一眼没有说话，他盯着马征，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马征跟着江题进来，就看到徐天泽半敞着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因为徐天泽的杀意惊醒的时候，整个背后稍微干了的衣服，再次被汗水打湿。 “属下失礼，还请公子责罚。”马征迅速跪下，低着头颅。 “马征，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若是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杀你，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我。”徐天泽赤着脚，走到马征面前，一脚踩在马征的肩膀上。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徐天泽顺势俯下身，捏着马征的头发，强行让马征和他对视。 “公子若是要属下的命，属下定然是双手奉上。”马征眼神灰败，艰难的吐出话语。 他虽然是不够聪慧，但是自家殿下的用意他还是明白的，总归也不过是一条贱命，既然徐天泽想要，拿去便是。 只要不再涉及他的父亲，那就什么都没有关系了。 想到自家老父亲，马征闭了闭眼，但是仍旧没有为自己求情，他知道自己如今在徐天泽心中已经没有了什么情分。 在龙沐斯那里更是已经成为了被舍弃的棋子，所以与其挣扎，不如最后干脆一点，没准自家的老父亲还能安度余生。 “我对你的命没兴趣，我对你父亲的命倒是很感兴趣，你说龙沐斯会不会将他给我？”徐天泽起身的同时，脚下一用力就将马征踹倒在地。 他俯视着马征，眼神冷漠至极，就好像只是想要杀死一个蝼蚁一般。 “公子，属下的命公子尽可拿去，但属下的父亲。”马征赶紧爬起来，伸手拽着徐天泽的衣角。 徐天泽本来不耐烦的，想要一脚将马征踹开，忽然他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熟悉。 等他想起来因何觉得这样的场面熟悉的时候，眼角忽然滑过一滴泪水，良久之后徐天泽自嘲的笑了笑。 “卑微的可怜虫，最后也会成为当初自己最讨厌那个人。” 马征闻言，并不明白徐天泽的意思，只是哀求的看着徐天泽，祈求徐天泽能回心转意。 反倒是一直安静充当背景板的希辰和江题，听到徐天泽的话，眼神闪过一丝晦暗，随后就恢复正常。 “这有每穿肠毒药，吃下之后明日子时发作，吃下它以往种种皆是烟消云散。”徐天泽甩给马征一个小瓷瓶，随后就转身回到了床榻之上。 本来徐天泽是想着直接杀死马征，或是让马征父亲死在马征面前，然后再杀了马征。 毕竟送上来的鸡，总要杀了才能起到警示的作用，但是临到最后徐天泽还是心软了。 倒也不算是心软，只是徐天泽想到了自己在徐家被屠之时，那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狼狈。 第311章 江题还是疆替 那个时候的徐天泽，想的可能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见死不救，还要接二连三的折辱他。现在的徐天泽想的，只有这风水轮流转，如今他也是当初的那些人里的一个了。 “属下，拜谢公子。”马征一脸激动的打开瓷瓶，将里面的毒药吃下，然后冲着徐天泽行了个大礼。 随后，马征就转身离开，如今的他事情已了，自然也就没有留在徐天泽这里的必要。 徐天泽见青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待到马征离开之后，徐天泽冲着青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青远抱拳行礼之后，就跟着失魂落魄的马征离开了。 房中只剩下徐天泽、希辰和江题三人的时候，徐天泽才看向一直都跪在地上的江题。 从江题进来的第一眼，徐天泽就有些恍惚，他可以认错所有人，但是唯独不能认错那个人，所以江题进来的那一瞬间，徐天泽就明白了龙沐斯的用意。 “名字。”徐天泽带着杀意，看向江题。 “江题。”江题说着，将脸抬起来，露出自己私下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将自己最好最像的一面展现给徐天泽。 可是徐天泽并不领情，他看着江题就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丝毫不受江题蛊惑，哪怕江题抬起的侧脸是那么的相像。 “江题？还是疆替？”徐天泽声音转冷，带着无限的含义。 “是疆······江题。”江题本想再做些魅惑的动作，但是想起刚才马征的下场，他立刻转换了说法。 一个很久之前朝夕相处的属下，尽管只忠于殿下，但是徐天泽毫无顾忌，直接令其服下毒药。 那他这个只是被送过来的替身、男宠，若是做不好，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江题相信，最后景王一定不会站在他的这边。 “你会什么？”徐天泽见江题收回了刚才那副做作的样子，脸色有所缓和。 太子将希辰送给他，希辰除了本身外在条件的出色，本身的能力也是过关的，更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徐天泽才直接接纳了过来，无论最后将希辰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对于徐天泽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的。 而同样龙沐斯送过来的这个人，虽也是极其出彩的外貌，但是那刻意模仿的动作，让徐天泽一开始就有些触怒。 但是徐天泽本身就是正值用人之际，再加上将来希辰身份暴露，有其他的人送过来的对制衡，龙沐斯他们虽颇有微词，但是也能过的去。 这也是徐天泽虽然动怒，但是没有像处置马征一样，也处置了江题。 “属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房事上也是颇有建树。”江题憋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对于徐天泽的功绩上有什么用处。 他的脸色涨的通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表示自己很有用。 徐天泽：······ 看戏的希辰：······ “哪来回哪去吧。”徐天泽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 他是看明白了，相对于太子更接近合作的意愿，龙沐斯根本就不想要让他脱离掌控，所以送过来的才是这样一无是处的男宠。 也对，一个男宠要那么多的技能做什么，恐怕在龙沐斯眼里，江题这样的，才是最优选。 难怪龙沐斯总是想用他，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这江题的出现也算是彻底表明了龙沐斯心里的真实想法。 “大人您就留下奴吧，若是奴此时回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江题直到徐天泽不想要他的时候，才真正的慌乱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虽然觉得徐天泽对自己有着杀意，但是凭着自身的条件，徐天泽一定会留下他的。 到时候一旦行了房事，徐天泽就一定会留下他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开始，徐天泽就直接抛弃了他。 不仅让他有股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也让他明白自己在徐天泽面前恐怕真的是一文不值。 “留下？你可有什么用处？”徐天泽有些无语，他倒是想给江题一个机会，但是奈何江题实在是不顶用啊。 “奴，奴······”江题绞尽脑汁都没有想清楚，自己除了刚才的那些附庸风雅和床笫之术以外，还有什么样的能力。 正当他陷入绝望的时候，最开始进来让他颇为不屑的希辰反倒是开了口：“主子，留下他吧。” 江题听到希辰为他说话，满脸的错愕和感激。 “哦？为何？”徐天泽眉头一皱，松开后看向希辰。 希辰在心底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这个时候开口，看似是给了江题一个情面，但是也开罪了自己主子。 按照自家主子的性子，恐怕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因为今日此举赔进去，之后就算是重新开始，也不会像第一次那么好接近了。 但是想着自己的身份，还有太子最后的交待，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江题就算是无用，但是也终究是景王殿下的人，马征已死，江题若是再被退回去，恐怕主子不好交代。”希辰边说着，边分析现在的局势。 “就算主子根本不介意，景王殿下最后也会默不作声，但是隔阂还是留下来了。” 徐天泽在心里给希辰点了个赞，这才是他看上希辰真正的原因。 一个温顺，事事以你为主的，固然是让人心生满足，最后也是会让自己的心柔顺下来，甚至最后还会觉得在这里得到了治愈。 但是人是会变的，当这个人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如果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仍旧是如此的话，那最后不会给他带来满足和快乐，而是只有劳累。 若是一个事事强势，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有的时候同时执拗的两个人又会觉得更加的劳累。 所以选择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有选择的时机，放在徐天泽这里也是极为合适的。 就像现在，徐天泽真正需要的，是可以为他分忧解难的，甚至是助他一臂之力的，而不是乖巧柔顺的。 第312章 在我面前不要穿红衣 但是无论徐天泽对于希辰有多么的欣赏和赞扬，他都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一个确信自己会得到，和一个确信自己不一定得到，所做的行为方式是不一样的。 “你倒是聪明，但是聪明人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很好。”徐天泽收回对希辰的温柔，眼底重新渲染上冷漠。 “跟在主子身边，无论什么下场都会是最好的结局。”希辰心中暗道一声果然，但是看向徐天泽的眼中仍旧是满腔的爱意。 徐天泽感受到希辰的爱意，眼底的冷漠没有减少反倒是多了少许，随后就瞥向一直低着头等待自己结局的江题。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穿红衣，跟着他一起滚。”徐天泽边说着，边指向希辰。 希辰听到徐天泽让他滚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随后下了床榻跪着冲徐天泽行了一礼，然后拉着江题出去了。 等到门关上，徐天泽直接瘫在床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一样，又在床上打了个滚。 希辰拉着江题出了门之后，听到屋内细微的动静，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待见到一脸茫然的江题时，他撒开了手。 “多谢兄台出言相助。”江题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对着希辰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江题看不上容貌普通的希辰，但是希辰刚才为他说话，他还是感激的。 并且通过刚才的对话，也知道希辰是有着一技之长的人，这让江题高看了希辰一眼。 毕竟能因为一技之长而被主子所看重的，那定然是有着过人的本事的，江题也不敢小觑。 “江兄说笑了，以后都是服侍主子的，以后说不定还要靠江兄在主子面前说好话。”希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为人也是极为的谦和。 “兄台这可是高看在下了，兄台在主子面前的体面，在下可是亲眼所见的。”江题嘴上说着愧不敢当，但是面上的倨傲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希辰见江题这般没脑子，忽然来了一股兴趣，自己内心的警惕之心也算是放松了不少。 毕竟跟傻子相处和跟精明的相处，那状态可是不一样的。 “江兄刚才，不如和我住同一个院子，这样也好离主子近些。”希辰拉着江题，就向外面走去，一副坦率的样子。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江题本想要拒绝，但是一听离徐天泽的院子很近，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毕竟离得近一些，到时候服侍也方便些，更能早日讨得徐天泽的欢心，那样才能在徐天泽这里真正的站住脚。 希辰虽然不知道江题在想什么，但是单看江题的面色也是能猜到几分的，他心中有些好笑。 当初他可是碰了不少壁，直到今天才上了自家主子的床榻，如今这江题想要上主子的床榻，恐怕还有不少的亏要吃。 当然希辰也能有不少乐子可看，到时候两相对比之下，他也就能更好的抓住徐天泽的心。 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因为一两句攒越的话，就失去之前的宠爱。 “龙沐斯你爱的是徐天泽还是权势？”乾帝躺在龙榻上，帝王的威严早已转化成老人的迟暮。 “父皇，儿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龙沐斯内心有些惶恐不安，甚至不敢抬起头看乾帝。 龙沐斯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很显眼，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被乾帝直接说出来。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想要隐藏自己，但是朕的时日无多了，你到现在还想要继续欺瞒朕吗？”乾帝见到这样的龙沐斯有些失望。 他可以接受龙沐斯有着龙阳之好，但是龙沐斯要有着身为帝王的觉悟，男宠可以有，但是后宫子嗣也不能缺少。 若是龙沐斯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的话，只是盲目的追求着自己的野望，那乾帝最后是不会将皇位传给龙沐斯的。 这也是为什么，乾帝将龙沐斯在徐天泽之前召进来，因为这是乾帝给龙沐斯最后的机会，若是龙沐斯抓住了。 乾帝愿意放弃自己之后的计划，若是龙沐斯这个在这群皇子里面，表现最出色的，都看不明白的话，乾帝只好通过乱世，去培养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儿臣，儿臣心中自是待阿泽欢喜的。”龙沐斯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反复复。 “你可以去争取徐天泽，但是你要记住男宠和皇后的区别，你可能做到？”乾帝眼中闪烁着精光，更是带着帝王的威势。 “父皇？”龙沐斯看着乾帝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他没有想到自己父皇临终之际，告诫自己的竟然是这样的话，不说现在阿泽和自己的二皇兄在一起，就说父皇给自己心仪之人定义的位置就让龙沐斯有些难以接受。 “答应朕！！！”乾帝紧紧握着龙沐斯的手，身子就是半起之势。 乾帝虽然对自己的计划有着很大的自信，但是也害怕出现差错，最后将祖上的基业直接毁于一旦。 更何况这么多年深谙权衡之道，乾帝心中自然清楚到底谁才是最适合当帝王的，但是光是适合还不够。 就如眼前的龙沐斯，乾帝早就做好了废太子，然后将龙沐斯推上去的打算，但是龙沐斯太过于在意徐天泽，这不是一个合格帝王应该做的。 若是直接将徐天泽赐死，乾帝直到最后所有的付出都会付之东流，因为徐天泽的死，涉及到的已经是自己所有的皇子，这才是乾帝最无奈的事情。 可是纵使乾帝说的这样明白，龙沐斯仍旧在那里犹疑，根本无法下定决心。 乾帝叹了口气，只能让龙沐斯附耳过来，然后交待别的事情，同时心中也明确了自己之后计划推行的必要。 “王爷？王爷？”龙二看着自家主子，挠了挠头。 他都进来半天了，可是自家主子一句话都没有，这一抬头才发现自家主子已经神游天外了，不得已开口提醒。 “嗯，可是有事需要禀告？”龙沐斯回过神来，看向龙二。 龙二：······ 第313章 蠢货，你是想要步龙一的后尘吗 “王爷刚才不是问属下，神医谷的事情？属下已经禀告完了。”龙二有些无奈，但还是帮龙沐斯进行回忆。 毕竟要是靠龙三那个锯嘴葫芦，恐怕这个书房是出不去了。 龙沐斯 恍然，揉了揉眉头，刚才光顾着想自己父皇临终之际的交待了，根本就没有听龙二在说些什么。 “王爷，神医谷众人本身就躲在西北边疆的小城里，后来雪卫去了之后，神医谷的人直接分成了两拨，一波向着咱们这里来，另外一波继续北上，属下已经派人跟去了。”龙二无奈只好复述了一遍自己 刚才的话。 \"让我们的人撤回来吧，以后不用跟着他们了。\"龙沐斯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龙二将人给撤下了。 有的时候人还是不能逼的太紧的，更何况本身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无论是徐天泽本身的谋略，还是神医谷的医术都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剩下的小虾米想要做什么，他还真是不太在意了。 “是。”龙二说完之后，就还是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你还有事？”龙沐斯眉头 凝成了一个川子，看着龙二有些不满。 他就知道因为阿泽曾经在自己身边，被这些下属当做半个主子的原因，这些人必不可免沾染上了一些陋习，若是以往，这些奴才哪来的胆子一次次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 还不是因为阿泽太过于懒散，根本不注重规矩，最后才惯得这些人有些不知所谓了。 “王爷，那江题······” “王爷，龙二有些累了，这一路奔波劳累，还是去歇息一下的比较好。”龙三直接插嘴打断了龙二的话。 龙沐斯本来因为龙二的话，神情逐渐不满，听到龙三的话的时候，他扭头似笑非笑的看了龙三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龙三后背发寒。 但是龙沐斯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龙二和龙三下去。 待到龙二龙三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龙沐斯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后从自己的书房暗格里拿出一幅画像。 “父皇，人孩儿是要定的，至于什么皇后不皇后的，这大乾朝可没有皇后一说，而讲题就是孩儿送给阿泽的大礼，也是孩儿最锋利的一把剑。”龙沐斯瞅着画像，眼神带着狠辣还有些遗憾。 “可惜了，脏了的人注定是上不了本王的床榻的。” 龙二跟着龙三出来之后，还不等他弄明白龙三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就见龙三直接停下来，转身给了自己一拳。 龙二后退半步，脸色从懵懂到愤怒，看着龙三眼睛也是喷火：“你做什么？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随便打人。” “蠢货，你是想要步龙一的后尘吗？”龙三仍旧面色冷淡，就好像刚才出拳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你什么意思？”龙二面上镇定，但是眼神的慌乱还是骗不过，一直紧紧盯着他的龙三。 “马征一去不回，想来是那位已经容忍到了极限，龙一已死，如今王爷身边得用的不少，但是能被彻底信任的已经不多，我劝你最好老实些。”龙三细数着，自己这几人的下场。 龙一死是因为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马征到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再加上刚才王爷的意思，龙三不难猜出来，马征已经凶多吉少。 虽然龙三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但是那是对于别人来说的，毕竟他们四个可是一直跟在龙沐斯身边，又是龙沐斯的心腹，平常打交道不少。 如今四人只剩下两人，纵是龙三再冷心冷情，他的心中也有着悲伤的，所以才在龙二作死的时候，直接阻止了龙二后面的话。 都是相熟的人，龙三不止一次听见碰见，龙二对于徐天泽的赞扬，以及对于自家王爷没有和徐天泽在一起的遗憾。 妄议主子这样的事情，若是换做徐天泽没有成为三皇子府半个主人的时候，是从来都不会出现的额，可是自那之后，他的三个兄弟就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这才是龙三一直都默不作声，并且从来不参与徐天泽相关事情的原因，因为他觉得徐天泽这样的人，最后只会害死别人，而事实好像也是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我对于王爷自然是忠心的······你说这话，等等，什么叫马征已死？”龙二本来还在顺着龙三的话走，忽然想起来不对劲的地方。 龙一早就死了，他很清楚，但是马征可是一直活着的，他不过是出去执行一次任务，怎么一回来就告诉他马征死了。 若是马征出现问题，就算王爷无能为力，但是那个人难不成还会不管？毕竟马征当初可是在神医谷和往返京城的路上，数次保护下了他。 “就在刚刚，马征因为办事不利最后只能去接受最终的结果，如今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复命，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龙三的木奶德脸上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随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龙二，“想知道他最后被谁赐死的吗？” “龙三，有些话不能乱说，否则王爷是不会饶过你的。”龙二心中有了猜测，他急忙打断龙三接下来的话。 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但是他不相信，或是说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 “去吧，或许你能赶上最后一面也说不定。”龙三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就自动隐藏在了暗处。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四个总要有人守在王爷身边的，虽然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了，但是规矩是不能破的。 至于马征的最后一面，或许让龙二这个天真的家伙过去，会更合适一些，而他只在自己心里默默地送给他一程就好了。 龙二在原地怔愣了许久，然后发疯的一样向着徐天泽的院子跑去，但是当他跑到徐天泽的院子里时，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一人。 此时正在被龙二寻找的马征，早就浑浑噩噩的骑着马离开了舟山城，北上去寻他的父亲，想着总要在最后的时刻，再看看他的父亲。 告诉父亲，他这个不孝的儿子，以后不能为他养老送终了。 第314章 军心不稳 而马征身后一直跟着的青远，则是满头的黑线，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舟山城，脸上的烦躁更胜。 一开始马征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青远还觉得马征这人还不错，直到自己要死了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结果他心中对于马征的赞叹还没说完，就见马征背着包袱又出来了，细问之下才知道马征想在临死之前去看自己的父亲。 青远本来根本不想跟着去，结果马征一句：“你可以跟着我一起走，我知道公子是想让你亲眼看到咽气。” “飞鸽传信，让你的老爹过来也是一样的。”青远有些无奈，还是想要劝劝马征。 毕竟他刚得到自家主子的认可，好不容易能继续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伺候，他是真的不想要远离。 他还想要看着主子身边，新来的那两个男宠，以免到时候背刺自家主子，让主子陷入危机之中。 “时间不多，我根本不想和你废话，愿意跟就跟着，不愿意回禀了公子就是。”马征说完就越过青远，去了马厩牵马离开。 青远有些无语，低骂一声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上去了，毕竟他根本就打不过马征，就算马征现在已经中毒，但是毒发还要一段时间。 他根本就没有信心拖到那个时候，只能找个人让他禀报给自家主子，然后就急急牵着马跟了出去。 至于赐死马征的徐天泽，早就带着希辰和江题来到了军营 里，身后还跟着几个龙沐斯的暗卫。 “主子，奴怎么觉得这些人看咱们的眼神有些奇怪？”江题站在徐天泽身后，声音有些怯怯的。 实在不是他不争气，主要是他跟着自家主子已经到军营里面，所有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有些怪异，如今站在这高台上，感知尤甚。 最主要的事，他的主子带着他和希辰直接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一言不发的士兵，明明他们是上位，但是那总有种他们是下位的感觉。 “三、二、一，倒。”徐天泽嘴角勾起，慢吞吞数着拍子。 起先众人还有些不解，可是随着徐天泽数完拍子，底下刚才还一副恨不得瞪死徐天泽等人的士兵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 若是一个两个还好，但是所有士兵都躺在地上哀嚎，再加上徐天泽刚才数拍子的动作，众人瞬时间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汉子还能挺得住，但是见徐天泽根本没有想要管他们的意思，再加上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军医过来。 所有的将士们都撑不住了，一时之间趴在地上给徐天泽邦邦的磕头，等到所有将士的额头都是一片鲜血淋漓的时候，徐天泽才向着身后跟着的几个暗卫点头。 那几个暗卫这才下去，掏出早就准备好解药，一一给将士们解毒，得到缓解的将士们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都起来吧，这只是缓解而已，可不是真正的解药。”徐天泽俯视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士兵，眼神里面不含一丝一毫的温度。 “十息内不起，这解药下次可就不是那么好得的了。”徐天泽见躺在地上的将士们没有动静，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就让希辰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希辰见将士们还是没有在地上爬起来，嘴上带着恶劣的笑容，“三、二、一。” “哗——” 想要躺在地上再歇几息的将士们，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慌忙的开始站起身，他们也没有想到希辰会这么数数，这一慌乱。 就有不少出现问题的，你拉我一下，我踹你一下，三息过了之后，将士们还是没有全部起身。 “啊~” “大人，大人，药，解药。” 十息时间一过，还没有站起身的将士，都躺在地上继续哀嚎，苦苦哀求着徐天泽，想要获得解药。 而那些已经站起身的将士，则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地上的同袍，当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徐天泽的时候，又迅速的低下头，就怕和徐天泽进行对视。 对于徐天泽来说，要想以后好管理，自然就要在一开始就立好规矩，所以对于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的哀嚎，徐天泽统一置之不理。 希辰明白这个道理，江题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江题毕竟是龙沐斯的手下，就算被龙沐斯送给了徐天泽，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向着龙沐斯的。 眼下见到自家王爷的将士，就这么在地上不停地扭曲，哀嚎不断，就算是那些站着的，也是不停地打着摆子，一副吓破胆的样子。 江题有些于心不忍，更是对徐天泽有些不满，这样被吓破胆又被这般折磨的将士，日后上了战场不说和敌人厮杀，就是让他们为自家王爷卖命都是难。 “主子，这将士的心散了，军心不稳，日后谁还敢为王爷效命？”江题实在看不过去，出口就是谴责，“王爷让主子来整顿军营可不是这么整顿的。” “哦？你是在教我做事？”徐天泽不再关注台下的事情，反而转身看向这个送过来的男宠。 “奴不敢，但是主子这般行事······” “啪。” 江题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天泽，怎么说他也是王爷赐下来的，徐天泽是怎么有胆子掌锢他的。 打他可就是在打王爷的脸，难道徐天泽不想在江南这一代混了不成。 “你口口声声喊我主子，但是行事上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主子，难不成龙沐斯将你送过来，是让你对我指手画脚的？”徐天泽脸上带着不愉，顺手又给江题一嘴巴子。 “一个男宠罢了，我尚且未给你几分颜面，你便是这般的张狂，这若是他日得了脸面，岂不是我还要喊你一声主子？”徐天泽说着就一脚将江题踹倒。 江题似是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他赶紧爬起跪在地上向徐天泽磕头：“奴不敢，奴知错，还请主子息怒。” “主子，那些人都已经疼晕过去了。”徐天泽还想要说什么，就听到希辰在一旁提醒。 他这一回头，才发现躺着的都已经晕过去了，站着的都是想抬头不敢抬头，畏畏缩缩的样子。 第315章 总归是要放一个人在我身边的 想到自己来此是有正事的，徐天泽只是狠狠刮了江题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底下那些鹌鹑上面。 感受到徐天泽的目光，还幸存的将士们，都缩着脖子，等待徐天泽的训话。 “此解药只有三天时效，三天后我会带着下一批解药过来，然后开始正式整顿军营。”徐天泽先说清楚接下来几日的安排，随后就要下高台。 徐天泽刚转身，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又看向高台下的鹌鹑们：“这三日，你们大可以去找大夫，若是能解了我的毒，那就算我能力不够，拿捏不了你们。” 说完徐天泽就带着希辰下了高台，一脸的自信离开了军营，他的毒，就是神医谷的其他弟子都难以解开，更不要说一些军医或是寻常大夫了。 所以徐天泽还是很自信自己可以知己恩拿捏的呃，其实徐天泽本来想要温和一些的，但是先有几个老油子刺杀，过来之后又见这些散兵游将，对他怒目而视。 这个时候，徐天泽就算是再笨也知道，那几个老油子去刺杀他的事情，不说是全部军营都知道，也是半差不差的了。 所以徐天泽临时决定来个狠的，也是一步到位直接出口恶气，顺带帮自己后面铺路。 “主子，那江题可需要奴解决？”希辰跟着徐天泽上了马车，凑近徐天泽低声说道。 若是想让一个人不知不觉的消失，一直都在宫墙里生活的希辰，可是太懂了，甚至可以做到根本就不用脏了手。 “今日解决了江题，明天还会有李题、王题，总归是要放一个人在我身边的，这个还要好拿捏一些。”徐天泽一把搂过希辰，捏了捏希辰的腰间软肉。 说着话，徐天泽眼中精光不断，就像太子将希辰放在他身边，是一个道理，总归他这个人是要被时时知道动向的。 不然他们可是害怕最后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或是直接摆烂不干，亦或是直接掀桌子。 但是太子和龙沐斯在送人这一方面又是有些不一样，因为太子送的人更加通透一些，知道什么该说该做，什么不该说不该做。 至于江题，若是个蠢的就说明龙沐斯心中有着其他的计较，若是像当初太子那般装傻充愣，那徐天泽才要真正的提防。 “是，奴明白了。”希辰点点头，见自家主子心中自是有成算，他也就不再多言了，毕竟说多错多。 “什么奴不奴的，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这么自称。”徐天泽皱着眉头按着希辰索吻。 这江题才刚来不过半天，别的没什么东西，倒是先让希辰改了自称，听得他是有些不爽利。 “是······唔······”希辰刚想应下，就直接被徐天泽堵住了嘴。 于是希辰顺着徐天泽的动作，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最开始的时候希辰还是有些害羞和动作僵硬。 但是经过徐天泽的诱导，他倒是多多少少熟练了一些，再加上自身的真实身份所在，所以希辰根本就不抗拒。 这边徐天泽跟希辰越来越火热，到了城主府门前，就准备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进行一下交融，但是谁知道一下马车，二人就被龙二拦在了府门前。 “你倒是回来了，看样子神医谷的人也快了。”徐天泽见到龙二点点头，但是话语之间确实不客气。 虽然他知道龙二所为是龙沐斯授意的，一个下属怎么可能去违背自家主子的意思。 但是这不代表着徐天泽对于龙二没有怨气，就像是我明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最后是我受到了威胁和伤害，所以我不会原谅你这般。 若是以往的话，龙二可能还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徐天泽搭话，甚至回来之后可能还会躲着徐天泽几日。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龙二是打算跟自家王爷禀告完毕后，躲着徐天泽几天的，等过几天徐天泽不在意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再出现赔个不是就是了。 可是现在一心牵挂马征的龙二，根本就顾不上别的事情。 “徐公子，马征呢？为什么我没有找到他？”龙二满眼的焦急，若是细看还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希冀。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或许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找个安稳的地方等死了吧。”徐天泽不在意的拍了拍龙二的肩膀，然后搂着希辰就越过龙二向着府里走去。 “徐公子！！！” 徐天泽听到身后龙二的声音，眼神一凝，随后他就面色如常的转过头看向龙二。 只见龙二攥着拳头，眼中都出现不少红血丝：“马征是不是被徐公子赐死了？” “明知故问。”徐天泽不屑的瞅了龙二一眼，撇了撇嘴。 他还以为龙二拦下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以为说起马征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没想到龙二的目的就是这般简单。 只是来问他马征的事情，这让徐天泽感叹龙二的单纯，也让他有些无语，龙二这样，让他之前准备好的腹稿都无用武之地了。 “马征犯了什么错？让徐公子将他赐死，难不成马征对于公子的维护，公子从来都看不见吗？”龙二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愤怒的嘶吼。 他眼中有着对于徐天泽无限的失望，也有着绝望，最开始的时候，龙二就觉得徐天泽是与众不同的。 因为他们这些下人在徐天泽眼中看到了尊重，也看到了属于他们这些奴才的自尊，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愿意维护徐天泽的原因。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徐天泽和其他的世家勋贵一样，从来都没有将他们当做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一切都是他们自作多情而已。 “维护？是自主维护还是因为龙沐斯的命令维护？”徐天泽冷笑的看着龙二，“或者说，不过几次的维护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给我难堪？” “龙二，马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也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还是说龙沐斯手底下的人，都是如你和马征这般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徐天泽一声声质问，让龙二有些哑口无言。 第316章 越是真实的东西，本质越是虚假 这种事情，怎么说都是马征和他簪越，无论心中是怎么想的，面上是不能给徐天泽这般难堪的。 所以龙二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能眼眶通红，屈辱的站在那里。 徐天泽见龙二不再说话，面上带着不屑，直接转身带着希辰离开，因为刚才的争吵，已经有不少下人站在一旁看热闹。 徐天泽可不想被人当猴看，自然也没有兴趣一直留在这里任人观瞻。 希辰跟着徐天泽向前走，他扭头看向龙二的时候，龙二一副受到巨大冲击的样子，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随后希辰又看向一脸凝重的徐天泽，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主子为什么不告诉他？” “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了，有的时候越是真实的东西，本质越是虚假。”徐天泽摇了摇头。 至于告诉龙二真相，徐天泽一开始也是想过的，但是一想到龙二比较单纯的性子，徐天泽就放弃了。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人最是轻松。 徐天泽本身就知道军营里面的那些人根本不会坐以待毙，事实也正如徐天泽所想，舟山城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被找遍了。 “主子这最后一家的宋大夫也被他们求了去。”希辰站在徐天泽身后进行汇报。 “嗯，说起这宋大夫听说医术高超，但是为人有些古怪，想来那些鹌鹑们应该是费了不少的代价吧?”徐天泽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 “这回主子可是猜错了。”希辰嘴上带着笑，那神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看吧，他就知道自家主子在这方面铁定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话，他才不会刻意提出宋大夫，毕竟这舟山城人来人往的大大小小的大夫不少，他可是唯独提出来宋大夫。 “怎么说？”徐天泽本来兴致缺的，但是一听到希辰说这说错了，这忽然就来了兴致。 这舟山城的大夫，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多少打探了一些，口碑、人品、医药费用、医术能力，他或多或少都是有所了解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离开军营的时候，告诉那些鹌鹑们，他根本就不怕这些人去找什么大夫求解毒。 要知道，那毒可是按照散神丹的比例进行多次下调的，他研究散神丹三年的时间，自然是对散神丹了解的很清楚。 知道哪些比例复刻出来可以解毒，那些复刻出来就是连他这个毒人都难以承受。 “听说那军营里面的一个百夫长，和宋大夫有些交情，本来宋大夫是不想出手的，毕竟主子下毒教训军营懒汉的事情已经传遍舟山城了。” “可是那百夫长就是其中的一员，又在宋大夫行医的诊堂里面跪了一天，这才请动宋大夫去军营，如今恐怕已是到了军营。” 希辰说完，就见到徐天泽根本不为所动，还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话本子，一时他也是有些心急。 “主子，您就不怕这宋大夫真的解了这毒？” 徐天泽抬头见希辰一副担忧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拉着希辰已是宽慰。 “那毒本身就不是毒，任谁都看不出来，若不是我是研制之人，恐怕就是我也一时难以分清，更何况只有三天的时间。”徐天泽笑看着希辰，脸上尽是愉悦之色。 他本来还奇怪怎么希辰忽然说起这宋大夫，原来是对他下的毒没信心，怕到时候宋大夫解了毒，最后让自己没了面子啊。 虽然希辰对于他没有信心，让他多少有些不满，但是总体来说，徐天泽还是开心的，毕竟希辰眼中的关切是真诚的。 所谓的没有信心，也不过是担忧他被下了面子而已，所以徐天泽还是能分清楚是非的。 更何况，这可不是毒，而是所谓的补药，他当初让马征去采买的都是补药，过盛则亏，这虚不受补可不是说说的。 那些士兵本身就是散漫，身子底子早就因为天天大鱼大肉废了，此举虽然是让他们感觉到蚀骨之痛，但是也能好好的祛除一下|体内的油脂。 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是这所谓的下毒，能够让他在不伤害将士身体的情况下立威，后面只要补充跟的上，训练强度就可以无限翻倍了。 “主子，奴来请罪，还请主子责罚。”江题抬脚迈进来，就跪在了徐天泽的身前。 徐天泽本来还想着逗趣一下希辰，毕竟食髓知味，徐天泽自从再次开荤以后，多少有些刹不住车，总是想要狠狠地欺负一下希辰。 但是见到江题过来的时候，徐天泽忽然没了兴致，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就有罪了？不过是为你家王爷说几句公道话罢了。” “你与其跪在我面前，不如去寻了你家王爷，但凡你家王爷开口，我就一定好好的将你供起来。”徐天泽面上带着不爽，嘴里阴阳怪气不断。 “阿泽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奴才既然是送给你了，那是生是死自然是阿泽说的算。”龙沐斯本来还在门外听着，见徐天泽直接开口阴阳，不得已直接进来了。 他可不相信以徐天泽的机敏，会发现不了他早就站在了门外，既然徐天泽不按套路出牌，他还是直接出来的好，省得一会儿被骂也只能受着。 “这可不是奴才，最起码不是我的奴才，王爷来此何事？”徐天泽对于龙沐斯的出现根本不意外，撇了撇嘴。 这江题出现的时机这般的巧合，恰恰是他跟希辰说军营里头下的不是毒的时候，想也知道龙沐斯带着江题过来最开始是因为什么。 如今暗中听到他下的不是毒，心中有了底，没有直接转头离开，反倒是进来了，那自然就是还有别的事情。 “阿泽说笑了，既然是送给阿泽的，那便怎么处置都可以，就如马征那般便是。”龙沐斯脸上带着坦率，直接坐在了徐天泽的旁边。 他坐下的那一瞬间，看见徐天泽还牵着希辰的手，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带着阴沉看了希辰一眼，就恢复了正常。 虽然是瞬间的事情，但是一直都注意着龙沐斯动向的徐天泽，还有当事人希辰都能感受到。 第317章 聪明人可不好欺负 希辰心中一瞬间的恐慌，觉得自己可能要耽误自家主子后面的计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不想徐天泽用力一拽，直接将希辰抱在了怀里。 “王爷这是想说马征已经被我赐死了，这江题总归不好再让我赐死吧？”徐天泽抱着希辰，维护之意尽显，但是嘴里的话却是针锋相对。 本身徐天泽就没有跟龙沐斯太过于计较，毕竟偌大个军营若是龙沐斯真的没有一点掌控，随随便便就能让士兵擅自出了军营，那龙沐斯也不能活到现在。 看看契天阁，再看看他一直以来在上京城营造出的人设，就知道龙沐斯扥城府是有多深，所以那些刺客过来不过是龙沐斯默许的罢了。 而那马征最后也不过是被龙沐斯推出来的替死鬼而已，徐天泽接受了也就代表着这件事情算是有了个结果。 但是前面有龙二不分尊卑的当众质问，如今又在这里借马征之死说事，难不成还真他是好欺负的？ “阿泽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本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龙沐斯收回自己的目光，给自己也是倒了一杯茶水，浅酌一口。 “但是聪明人可不好欺负，阿辰将面具揭下来吧。”徐天泽脸上带着冷笑，随后轻拍了拍希辰的手。 希辰会意就起身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随后站定向着龙沐斯行礼：“小盏子见过三殿下。” 龙沐斯本来还因为徐天泽刚才的话有些恼怒，但是还没有发作，就看到了希辰直接变成了小盏子，一个恍神手中的茶杯不稳茶水洒在身上也没有感觉。 等到龙沐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愤怒的起身捏着小盏子看了看，随后转身愤怒的看着徐天泽。 他就说江题明明和他的二皇兄那么相似，怎么到最后竟然没有获得徐天泽一丝一毫的喜欢，原来他的那位太子皇兄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有着小盏子这样的美男子在前，替徐天泽慰藉，后来的江题价值自然就大打折扣。 “倒是本王没有想到了，不过看样子阿泽对于二皇兄的死也没有很在意，恐怕也早就对二皇兄没有了情谊。”龙沐斯怒极反笑，眉头一挑直戳徐天泽的痛点，让徐天泽难堪。 要知道如今距离龙沐疆死亡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抛去在他舟山城的时间，来舟山城的时间，那距离他的二皇兄死亡可就真的是没多久了。 这么算下来，这是人刚死，太子就直接送了小盏子，最后还被徐天泽给接纳了，那说明徐天泽对于他的二皇兄根本没有什么情谊了。 当然，龙沐斯并不知道徐天泽虽然接纳了希辰，也不过是因为最初和太子的合作，甚至也不过是近几天才开了荤的。 当然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半年的时间罢了，要是论起来徐天泽也算是属于负心的那一种了，守灵可是没有这么短时间的说法。 “自是如此，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给一个已死了的人守身如玉？”徐天泽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根本不在意龙沐斯的话。 “王爷也是个聪明人，既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还是有所顾忌的好，不然到最后谁成谁败还真是两说。”徐天泽的脸上瞬间换上冷笑，言语之间也是开始威胁。 “你什么意思？别怪本王提醒你，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龙沐斯平静下来，但是双眼蕴含着杀意。 他一直都很清楚，徐天泽不好哄弄，但是总归还是有些些许的情分，再加上自己的猜测还有父皇临终的嘱托，这才让徐天泽跟着自己，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 但是这不代表着徐天泽可以拖他的后腿，甚至是直接阻了他前进的路，纵使他心中一直都给徐天泽，留有一定的位置也不行。 “王爷，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留我在身边，但是将一群油子扔给我训练，自己则是掌握着精英大军有些说不过去吧？还是觉得我当真看不出来？”徐天泽站起身，推开龙沐斯，直接将希辰扶了起来。 至于还在地上跪着一脸迷茫的江题，还是在那跪着吧，省得站起来让他觉得碍眼。 “你想要什么？”龙沐斯心底有着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忽然想起徐天泽身边原先龙沐疆的暗卫都散了出去。 若是那些暗卫带着目的散出去，那龙沐斯也是不得不防，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他默许那些油子伪装刺客，就是为了能试探一下徐天泽身边暗卫的实力。 结果没想到徐天泽身边的暗卫一个都没有，就是如今跟在徐天泽身边的暗卫，还是龙沐斯拨给他的。 “不想要什么，别在我身边搞小动作，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我大可以去投奔太子，相信太子也是极其欢迎我的。”徐天泽挑逗着抬起希辰的下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希辰的宠爱。 “一言为定。”龙沐斯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刺眼，他直接答应下来转身就要离开。 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背对着徐天泽，声音有些落寞：“阿泽，你终究还是变了。” 那一声的失望还有落寞，让人感受到一丝悲伤，就是徐天泽闻言身体都是一僵。 龙沐斯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追名逐利，心中的野望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但是他心中对于徐天泽总是留有一定位置的。 哪怕知道两人再无可能，但是龙沐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房间暗格里的画像，一直都是他思念徐天泽的象征。 紫色蒲公英水晶，还有镶嵌在里面龙家人最重要的玉佩，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是他赤|裸的爱意。 有的时候龙沐斯也会想，若是自己再大胆一些，那年少时的爱意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宣泄，最后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出现这么多的人。 可是梦醒时分，龙沐斯又会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然后明确自己最想要的是权势和地位，让自己不要不要因为这种无疾而终的感情磋磨殆尽。 第318章 你这脸蛋可是要藏好了 “是啊，我变了，那你呢？你还是原来的三皇子吗？”徐天泽眼神有着灰寂，语气带着沧桑，“那红衣我最后一次穿是在破庙里，此后我何时再穿过？” “这江题到底是龙沐疆的替代品，还是当初的我？你当真分的清吗？”徐天泽说完就不看龙沐斯的反应，拉着希辰回了最里面。 江题看似是疆替，但是那一身红衣穿上，气质和眉眼倒是和年少时的徐天泽相似。 这也是徐天泽一直都不喜欢江题的真正原因，因为年少的徐天泽早就死了，他被徐立和宋振江杀死了一次，又让乾帝杀死了一次，最后是徐天泽将那个年少的自己亲手埋葬。 往日越是甜蜜，如今越是难以面对，也是最想要逃避的事实。 龙沐斯听到破庙红衣的时候，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这才反应过来，徐天泽已经很久都没有穿过红衣。 原来那身红衣早就成了阿泽心中的忌讳，再也不是阿泽所喜欢的颜色，可笑他竟然从来你都没有发现。 次日，徐天泽还是神色如常的来到了军营里面，毕竟无论怎么说，他现在还是要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的，至于昨日之事，就当做是过眼云烟好了。 “主子，他们都是乖觉。”希辰跟在徐天泽的身后，见到训练场上的兵油子们，一个个挺胸抬头的，颇觉好笑。 “自然，那虽然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但是比本身也没有那么的好，总归是带着些许的蚀骨之痛的。”徐天泽目光扫视着这些兵油子，同时也没有忘了和希辰交谈。 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只是以为龙沐斯不会训兵，一到舟山城的军营又见到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所以才被龙沐斯下了套。 后面那些兵油子伪装刺客来刺杀他的时候，观察武功路数皆是常年在军营里的痕迹，甚至也是有些不少的战场厮杀的技巧。 徐天泽这才明白过来，这军营根本就不是什么散兵或是新兵蛋子组成的，都是些老油子了，所以龙沐斯才将人交给他来训练。 为的就是让他好好整顿一下，但是都是混迹军营的，又是经历过战场这样的绞肉机的，徐天泽本身也不是很好的处理。 但是恰好就是有人给他送上了理由，可以让他的手段狠辣一点，这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不过光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还不够的，一味的压制本身只会促就逆反心理，现在这些人不过是因为解药来达到屈服而已，这可不是徐天泽想要的。 “龙三去将解药发给他们。”徐天泽吩咐了一下跟在身后的龙三。 龙三闻言默默点头，随后就带着几个暗卫给那些训练场上的人发解药。 “主子，龙三跟在身边，主子会不会多有不便？”希辰盯着龙三，眼中闪过精光。 “再怎么不便，也总比江题那个蠢货还有龙二那个憨皮跟在身边强吧？”徐天泽揉了揉眉心，也是有些无奈。 江题昨日无论是他还是 龙沐斯都没有太多的关注，直接让江题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没事不要出来碍眼。 至于江题后面的安排，到时候想起来再用就是了，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自然是不用费太多的力气的。 本来徐天泽是准备等马征之后，就让龙二划给自己的，这样徐天泽行事多少方便 一些，但是龙二的脑子太单纯，再加上他昨天险些跟龙沐斯撕破脸。 所以对于龙沐斯派来的龙三，他虽然有所不满，但是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我让你暴露身份，是因为昨日那样的情况，让你的身份过了明路，是一件好事，但是不代表着你的一举一动会被他忽视。”徐天泽看着希辰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暗自告诫。 以往的时候，希辰还是小盏子多少是易容了的，虽然也是俊俏但没有到妖孽的地步，所以他们这些人虽有赞叹，但是也从来都没有太过于在意。 后来希辰跟了他之后，将易容去掉，徐天泽当时惊艳可是相当的震撼，甚至是后面也是让希辰做些基本易容，甚至后面到了这舟山城直接易容变得普通。 今日这般完全没有遮掩的出来还是第一次，徐天泽可是没有放过这军营里不断射来的隐晦的目光。 要知道龙沐斯为了彰显自己的治下之严，可是从来都没有军妓一说的，那这些一直在军营里面出不去的人，最后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可想而知。 就是徐天泽刚进入军营的时候 ，也是被人用恶心的目光盯着，不过是现在对他的恐惧更甚，所以收回了不该有的心思罢了。 “希辰明白，主子放心便是。”希辰点了点头，他自会小心翼翼的。 “那你这脸蛋可是要藏好了。”徐天泽一把搂过希辰的腰，当着众人的面索吻。 这一索吻，徐天泽便感觉到放在他和希辰身上的目光减少了不少，纵使是还有，但也多了一些顾虑。 “让主子费心了。”接吻结束希辰低着头认错，但是低垂的眉眼里皆是欢愉。 他自然也是明白徐天泽此举的含义的，本来他今日故意不遮掩自己的容貌，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龙沐斯的态度到底如何。 毕竟昨日主要是徐天泽在和龙沐斯交锋，龙沐斯一时也是顾及不上他，今日无论怎么说龙沐斯都已经反应过来了，正是希辰进行试探的好时机。 但是希辰试探龙沐斯倒是还没有 试探出什么，反倒是有了意外之喜，这也让希辰明白自己终于占据了徐天泽内心之中一角的位置。 “今日发给你们的解药自然也是有着时效性的，你们若是听我的话，自然下一次仍旧可以获得解药，若是不然就只能再次承受蚀骨之痛。”徐天泽见龙三带人发放完解药，开始了正事。 “自今日起，军营的方方面面都会由我监管，训练方面我已经交代人做好，明日寅时三刻训练开始，有一人迟到全军营少一顿饭食。” “若是当日饭食不够扣，就一直往下顺延，直到最后无人迟到为止。”徐天泽说完不顾训练场上憋屈的将士们，直接向着身后挥了挥手。 第319章 你看这块木头作甚 龙三见状直接点了点头，然后就有一个跟在身后的暗卫出去了，等这个暗卫再回来时候，他的身后跟着不少的推车，推车上的不是沙袋就是重武器，再不就是些战损的铠甲。 将士们一时顾不上哀嚎，都转头看向进来的这些推车，虽然看热闹是人的本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中总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徐天泽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直接介绍起了这些东西的用处。 “每人两个沙袋、一件重武器、一件铠甲，明日穿戴上这些东西进行训练。” “大人，您说让我们训练自是不无不可，沙袋和重武器我们也能理解，但是这样的铠甲是什么意思？”那群将士们一阵骚动中，有人忽然高喊。 徐天泽眼前一亮，他还以为不会有出头鸟了呢，没想到竟然还是让他带到了一个出头鸟。 那些将士们本来听到同袍之中有人高喊，刚想要一起附和，但是一见徐天泽眼睛亮的吓人，刚才胸中升起的豪情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都默默地挪动过自己的脚步，将位置让开，到最后本来一直躲在人群里面的那个士兵直接被卖了。 “你可是有意见？”徐天泽见到人群让路，心中有些好笑，但是面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嘿嘿，没，就是问一下大人的用意，小人自然是站在大人这边的。”被出卖的士兵，见自己直面徐天泽有些心虚，赶紧堆起笑脸表现自己的无害。 周围的那些士兵，见这人脸色变得那么快，都是不屑的撇撇嘴。 感知到的士兵面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意，但是心中已经将自己的这些同袍来来回回骂了很多遍了。 本想着法不责众，若是不过就是一句不算是顶撞的话，都要让徐天泽惩治众人的话，那徐天泽就彻底没了面子，所以他才敢在人群之中叫板。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同袍都是软骨头，不过是一个眼神，就吓的直接将他给出卖了。 “你叫什么名字？”徐天泽对着眼前这个敢于出声的人有一些兴趣。 “小人贱名宋大海。”宋大海心里忐忑，但还是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宋大海？”徐天泽上下打量着宋大海，嘴里喊着宋大海的名字。 “哎，小人在这呢，大人。” “嗯，以后你负责监督其他人的训练情况，若有隐瞒他们所受的惩罚和训练，你双倍。”徐天泽说完之后就带着希辰离开了这里。 虽然他很欣赏敢于当出头鸟的人，但是不代表着他允许这出头鸟给自己找不愉快。 正好本来还想着让龙三监督，这送上门的人倒是不用白不用，宋大海凑上来，徐天泽就可以安排龙三做别的事情了。 “大人，大人小的做不到啊，大人~”宋大海的在身后高喊。 他又不是，听到徐天泽将他安排坐在监督的位置上，没看到周围的那些同袍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嘛。 这要是不赶紧推脱掉，那到时候他可就有的受了，早知道他是不出这个头了，没得到好处，反倒是直接被记恨上了。 此时宋大海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被安排这样的差事，就是因为自己嘴贱非要当这个出头鸟。 不过徐天泽许下了差事，可是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他根本就不搭理宋大海的想法，自顾自的带着希辰离开。 “太子对于你的栽培一直都是你引以为傲的，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安排着宋大海做这差事？”徐天泽见希辰低头沉思，也是有着教导的想法。 希辰看了看徐天泽，又看了看身后默不作声的龙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看这块木头作甚？我既然让你说，自然就不怕王爷听了去。”徐天泽见到希辰这番小动作，好笑的敲了敲希辰的脑壳。 他和龙沐斯现在就算是脸面上挂不住，但是一些正事上还是有着共同之处的，自然一些小事额不在意彼此知道。 所以徐天泽才会根本就不介怀龙三跟着，有的时候龙三跟着并不是什么坏事，至于一些隐秘的事情，徐天泽自然也不会显露在龙三面前。 “主子看似是因为宋大海出声挑衅，所以才给了他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实则不止于此。”希辰见徐天泽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也是开始表达自己的猜测。 徐天泽点点头，对于希辰能看到深层次没有感到奇怪，毕竟怎么说也是刻意培育出来的，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徐天泽就要怀疑太子将人塞给他的真正的用心了。 但是徐天泽好奇的是，希辰能猜到他几分用意，这也是代表着他日后跟希辰说话要留几分的考验。 “那宋大海姓宋，再加上昨日的那宋大夫，或许便是这宋大海请来的。若是如此，主子此举便是告诫宋大海，有些事情主子不追究不代表着主子不知道。” “那若是这宋大海跟宋大夫没有关系呢？毕竟我并没有让人去查那个和宋大夫有关系的士兵到底是谁。”徐天泽满意的点点头，同时再次提出疑问。 “若是没有关系，那主子这般交予差事，就是在告诉他们，主子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这次不计较，不代表着下次不计较，若是犯在主子的手里，到时候两件事一起算。” 希辰想了想，就继续顺着徐天泽的疑问说下去，当然他也没有刻意在睚眦必报这字眼上加重或是减轻语气，就是平常一般分析，根本不怕徐天泽因为这样的字眼，找自己麻烦一样。 跟在两人身后的龙三虽然一直木讷着脸，但是心中一直在分析徐天泽和希辰的对话，见希辰在这样诋毁的字眼上语气都没有变化。 他抬起头看向徐天泽期待，期待徐天泽的反应，但是这一抬头才想起自己跟在背后，根本就看不见徐天泽脸色的变化，一时有些无奈。 “还有吗？”徐天泽笑着询问希辰，看看希辰是否还能分析出什么来。 第320章 危险的徐天泽 希辰摇了摇头，也没有想明白自己还有什么是漏掉的，但是他也知道徐天泽这么问，定然是还有着别的用意。 “希辰愚钝。” “你可不愚钝，不过是你没有观察仔细而已。”徐天泽大笑出声，调侃的捏了捏希辰的脸蛋。 这番动作之间，徐天泽眼角的余光发现龙三的眼中也是有着细细的思索，这让他有些好笑，但是没想到龙三竟然也是在思考他的用意。 随后徐天泽开始了自己的教导时间：“那宋大海虽说也是兵油子，混在一群兵油子根本就不显，但是你却忽略了宋大海的服饰还有体型。” “原是如此，那宋大海的身形确实不像是军营里面的。”希辰眼前一亮，瞬时间就想起了自己刚才忽略的地方。 这军营里面的士兵高矮胖瘦都是有的，但是因为时常训练的原因，就算是胖也只是维持在壮上面，可是那宋大海可是已经胖成一个球了。 就算是一开始龙沐斯圈养私兵的时候，比较安逸，但是军营里面的日常训练是少不了的，所以宋大海的胖就有些不合常理的。 但是说到体型，希辰还能理解，但是服饰方面希辰还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毕竟宋大海穿着和其他兵油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就是一个是大码的铠甲，一个是正常体型的铠甲而已。 “可是主子，希辰并没有发现那宋大海的服饰有什么问题。”希辰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徐天泽。 “宋大海冲我拱手低头讨好时，他的内衬不小心露出了一块，那料子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兵油子能穿上的。”徐天泽现在还在回想着那宋大海内衬的料子。 那种料子虽然也是平民的料子，但是和一般的料子还是有所不同的，对于出身皇宫的希辰来说，那料子自然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料子， 但是徐天泽可是在神医谷养病的时候，经常出谷到马征父亲的摊子那里坐着，这才在机缘巧合下知道这种料子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 “总之，等着后面这宋大海的表现吧，相信不会让咱们失望的。”对于料子的事情，徐天泽不欲多言，但是言语间的看好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是，希辰明白。”希辰从善如流，自然也就不提这话茬了。 但是他也明白徐天泽的教导所在，日后定然要留心观察才是，不要因为觉得已经掌握主动地位，就松懈放松警惕。 一直没说话的龙三，也是彻底将徐天泽和希辰的话听了个全，他讳莫如深的看了徐天泽和希辰一眼，当然在看徐天泽的时候，眼底还有着忌惮和恐惧。 如此这般的观察入微，甚至是直接当场就给人下套，一层接一层的深意，简直就是让人防不胜防。 直到此时，龙三才明白自家王爷为什么一定要将徐天泽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不用亦或是争执，都没有想过让徐天泽离开。 这样的阴谋诡计者，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定然也要留在身边养着，若是让对家找去，那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徐天泽并不知道龙三在心中给他打上了危险的标签，或许是知道也并不是很在意这样的小事。 每一次他谋划的时候，龙沐斯对于他也不过是赞赏和忌惮，龙三的忌讳又算得了什么。 “主子，雪卫回来了。”希辰站在徐天泽身后，给徐天泽揉着肩膀。 自从军营回来，已经是半个月的时间，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还会时不时抽查一下，宋大海有没有消极怠工，但是现在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只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寻常着让希辰给他捏捏肩膀，揉揉腿的，懒散至极。 “嗯，情况如何？”徐天泽仍旧是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身前的声响，直接开口询问。 “主子，一切如您所料，目前跟来的神医谷弟子共三十八人。”雪卫单膝跪地，向徐天泽汇报着情况。 当然他也没有忽略希辰面上早就没有了人皮面具，再加上刚才进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不是青远，他也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怎么这么多？”徐天泽眉头一皱，睁开眼睛看向雪卫，等待雪卫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主子，神医谷弟子本来是想要全体过来的，最后属下没办法才多带了些。”雪卫见徐天泽面色不好看，回答有些结结巴巴。 “这叫带了些？你还想要带多少？”徐天泽声音陡然提高。 他没想到雪卫连这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在雪卫去寻神医谷弟子的时候，他就告诫雪卫带回来的人不能超过十五之数。 现在可好，不仅是超过了，还是两倍有余，这跟在他身边，最后一定会成为随军军医，那个时候分配到各个军营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都照顾到。 一旦有什么问题，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战场上留个全尸，这样丢命的差事，他都已经说的够明确的了，结果最后竟然还带了这么多人。 要知道神医谷本身就是经不起风吹雨打了，就算神医谷弟子医术再出众，徐天泽都不敢多要人，要不是因为龙沐斯紧紧盯着，他可能一个神医谷弟子都不放过来。 要知道这医术典籍众多，再加上行医总是要实践积累经验的，神医谷规定若是不能做到两相结合，就永远不能出徒，这样下来，每一个出徒的神医谷弟子都是不可多得宝贝。 现在雪卫竟然跟他说，将这些宝贝挖了个大口子，然后供他砸着玩，他现在只是看着没动手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小师伯无需怪罪他，小师伯在神医谷弟子心中地位无人能及，若不是他劝阻，神医谷弟子都来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刘珏这个时候从院外走进来，为雪卫解围。 走到徐天泽身前的时候，刘珏先是打量了一眼徐天泽，见徐天泽完好就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他的眼光瞟到徐天泽身后的希辰时 第321章 神医谷弟子徐天泽，见过谷主 “刘珏见过小师伯，小师伯别来无恙。”刘珏恭敬的向着徐天泽行礼，那规规矩矩的样子透露着稳重。 “你怎跟着来了？”徐天泽见到这样成熟稳重的刘珏还有些恍惚。 那神医谷里面最欢快跳脱的少年，好像短短时日之间就长大了，这般刻板循礼像极了他的那个固执的父亲。 “雪大哥寻到师侄和家父的时候，神医谷弟子正在商量日后的安排，一听小师伯这里需要，整个神医谷弟子都想要来此。” “但是考虑到神医谷传承问题，再加上雪大哥的劝阻，于是师侄就代替家父带着神医谷三十七人来此相助。” 刘珏的话很简洁明了，既表明了神医谷弟子对于徐天泽的恭敬，又表明他父亲没有来此的原因，最后还帮雪卫解围。 这样的周全，是以前徐天泽从来没有在刘珏身上看过的，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的环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哪怕不说也能让人同情。 更何况徐天泽本身就是这样被催熟的，虽然刘珏一句都没有提及神医谷弟子的境况，但是单从刘珏这般成熟稳重，徐天泽也能知道神医谷弟子过得并不是很好。 “终究是我连累了神医谷。”徐天泽有些颓然，也有着自责。 他就好像每一次都是连累别人的那个，纵使谋划极深，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甚至最后还会失去本来所拥有的一切。 “小师伯说的是哪里的话，若是没有小师伯，神医谷弟子早就四散各处，如今这般也是极好的。”刘珏见不得徐天泽如此内疚，赶紧宽慰几句。 “这枚扳指，也该物归原主了。”刘珏从怀中将当日徐天泽扔给他的扳指递上前，“小师伯一直都是神医谷的谷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仍然是。” 希辰见到刘珏说物归原主的时候，就想起来他和徐天泽出来的时候，徐天泽跟他说的那些物什，一时之间希辰内心之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徐天泽看着这扳指，轻轻拿起放在自己手中摸错，他的师傅就是戴着这枚扳指临危受命，最后逃离神医谷又建立神医谷。 到临死之际，将这扳指交给自己，可是想到自己回了神医谷，当神医谷谷主这几年，根本没有为神医谷做什么贡献。 再想想他的师弟，刘珏的父亲对于神医谷的呵护，他内心的愧疚已经达到了顶峰。 良久，徐天泽将那枚扳指戴在了刘珏的手上：“神医谷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带着他们繁荣的谷主，而不是一个只会带来灾难的谷主。” “小师伯······”刘珏见状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直接被徐天泽打断了。 “这扳指本来就是打算传给你的，昔日是觉得你太过跳脱所以没有告知你，如今你这般稳重，自是可以胜任谷主的位置的。”徐天泽收拾好情绪，笑着退后一步。 “神医谷弟子徐天泽，见过谷主。”徐天泽对着刘珏做了一个神医谷弟子的手势行礼。 刘珏见到自己最尊敬的小师伯向自己行礼，一时之间心中有些许的复杂，但是他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耍性子，说着什么自己不做谷主这样的话。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师伯肩上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对于神医谷他的小师伯已经尽自己最大能力做到最好了，剩下的就让他来吧。 让他来接过小师伯的担子，承担着神医谷谷主的责任，这样他的小师伯也能松快一些，这么想着，刘珏也是对徐天泽行神医谷掌门敬长辈之礼。 “神医谷第六十四代谷主刘珏，见过师伯。”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谷主和其他同门的帮助了。”徐天泽起身，对着刘珏添上一丝尊敬。 此后他的身份只是神医谷一个普通的弟子，这样日后若有变故，可以直接让刘珏将自己从神医谷除名，避免再被牵连。 “师伯放心，师侄自当勉励。”刘珏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全力帮助徐天泽的。 “哈哈哈，倒是没想到本王来的这般凑巧，竟然还能遇到神医谷谷主继位的时机。” 徐天泽一众转头看过去，发现是龙沐斯带着龙二在院门口鼓掌。 徐天泽眉头一皱，环顾周围这一看也是众象环生，有的眉眼带着淡然，有的眉眼有着几分愁绪，有的面上就带着愤恨，还有的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再回看已经走到身前的龙沐斯，徐天泽忽然觉得这一瞬间就好像是直接定格了一样。 “阿泽是在看什么？可是本王今天穿着有所不对劲的地方？”龙沐斯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不对，才看向徐天泽。 “王爷如今应该是极其忙碌的才是，没想到也有时间来我这师伯的院子里闲逛。”还不待徐天泽说什么，刘珏倒是率先插话进来。 虽然刘珏言语间的客套也是带着礼节，不过那语气是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 就差明说龙沐斯无所事事，不配在江南称王称霸了。 “谷主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神医谷弟子来了本王这舟山城，本王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不然不是让神医谷弟子寒心？”龙沐斯笑眯眯的跟刘珏客套。 “哼。”刘珏面色铁青，但是多少因为顾忌没有再说什么。 什么招待不招待的，直接说这是他龙沐斯的地盘，让刘珏老实一些而已，哪还有什么礼贤下士的俗套子。 要是换做别人刘珏或许早就甩袖离开，但是他在愤怒也是分得清现在的形势的，更要为了神医谷弟子着想。 所以刘珏也只能铁青着面色表达自己不满的态度，确实不能再说一些什么其他的事情，来挑衅龙沐斯。 “你若是来我这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的，那就可以离开了。”徐天泽横跨一步站在了刘珏的身前，看着龙沐斯脸色冷漠。 人是他请来的，再加上本身就是神医谷之后的谷主，这般被人下面子，是徐天泽不允许的。 龙沐斯这一出不过是想给刘珏一个下马威而已，但是他却针对错人了，因为他徐天泽还在这里站着呢。 第322章 两位特使看王爷作甚 龙沐斯见徐天泽挡在刘珏的面前，面上有些许的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毕竟他还有着其他的正事要做，想要收拾刘珏，以后有的是机会。 “本王前来自然是有要事，冥澜国和苍颉国的人来了，阿泽可要去看看？”龙沐斯脸上挂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像是在蛊惑着什么，诱人深入。 “不是说目前还没有正式接触，要多晾着一段时间吗？”此时徐天泽直接被龙沐斯转移了注意力。 在之前他和龙沐斯商谈的时候，可是说过先看看上京城和太子那边是什么情况，然后在进行决定的。 如今这才过了多久，就要来进行接触，多少有些太过于心急了一些。 “这段时间刚刚好，阁里传来消息，那两边都已经有所接触，但是结果不尽人意，所以······”龙沐斯压低了声音，示意徐天泽眼下时机已算合适。 “所以江南是他们最后接触的？也是想给另外两方压力？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徐天泽接过龙沐斯的话，顺带着翻了个白眼。 不是第一个被选择的，是最后一个被选择的，就说明根本就不被看好，这样的情况下，龙沐斯还在得意什么。 别人丢过来的破烂，其他人都弃之如履，唯独龙沐斯稀罕，这真的让徐天泽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龙沐斯尴尬的摸摸鼻子，他这不是想要找个和阿泽缓和的契机，眼下这不就是正好的嘛。 当然，这话龙沐斯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一副反正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就看你去不去的态度：“反正我都已经说给你听了，你是去还是不去？” “去。”徐天泽一脸的无语，但是答应起来也是极为的干脆。 总归是要去见一见的，只有见了之后徐天泽才知道，外面的豺狼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哦，另外两边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徐天泽想的很好，但是当他会见到左右两方对峙的两只豺狼的时候，忽然有着想要离开的冲动，那直勾勾的眼神，光是被盯着就够难应付的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竟然不是一个一个的应对，而是直接聚集到了一起，这不是纯属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吗。 “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徐天泽面上挂着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咬着牙询问旁边的龙沐斯。 “本来是冥澜国在东堂，苍颉国在西堂的，但是西堂那边被挪用了，龙二就让人带来东堂，结果就撞在一起了。”龙沐斯淡定的假装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句实在话，龙沐斯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以前这些事情都是马征在做，马征之前还有龙一在做。 但是现在马征和龙一都已经死了，能做这事得就只有不着调的龙二了，毕竟你也不能指望龙三那个面瘫+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去做这些事情。 龙三：······谢谢，大可不必。 徐天泽现在恨得牙痒痒，但是想到目前龙沐斯身边得用的心腹，确实让自己祸害死了两个，也不好过多的计较。 但是他还是有些气不过，然后就恶狠狠的瞪了龙沐斯一眼：“扣钱，他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没有奉银了。” 龙沐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龙二现在确实不好惩戒，那就直接在工钱上扣掉好了。 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龙三嘴角有些抽搐，要知道就在刚才他家王爷知道两国人都坐在东堂的时候，已经将龙二接下来半年的奉银都给扣掉了。 “景王殿下、徐大人，我代表国陛下向您献上崇高的敬意。”苍颉国人站起身脱下帽子，向着徐天泽和龙沐斯行礼。 “哼，油嘴滑舌，光看到嘴上巴巴，真的表示怎么看不见？”另一边的冥澜国特使冷哼一声，直接开口讥讽。 还没等苍颉国特使开口反击，冥澜国特使就起身向着龙沐斯和徐天泽行礼：“见过王爷和徐大人，我国陛下特带黄金千两、粮食百石作为见面礼。” “若是后面可以合作，我国运送在路上的更多军需品将会直接转投江南。”说到这，冥澜国特使带着倨傲，不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苍颉国特使。 这么一对比，就显现出冥澜国的真诚，同时也是在告诉徐天泽和龙沐斯，这所谓的黄金千两、粮食百石不过是投石问路。 后面更有大量的额军需品在运往乾国的路上，若是合作，那这些就是他们的，若是不合作，那这些东西就是敌人的。 “感谢冥澜国特使相赠，替我向冥澜国陛下表示谢意。”龙沐斯先是率先表达自己对于冥澜国的感谢，随后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苍颉国特使，“特使一路奔波，其中恩情本王也是记在心里的。” “切，端水大师。”徐天泽见冥澜国特使还礼坐下，苍颉国特使的脸色也有好转，对于龙沐斯有些不爽。 想当初他可就是被龙沐斯这波端水技术给糊弄的，现在想来都是有些丢脸。 看到龙沐斯向着自己这边递眼神讨饶，徐天泽就知道自己该上场了，毕竟一唱一和的戏才有意思。 “两位特使所来，我想在坐的都心知肚明，既然聚在一起，索性只说条件和好处就是，毕竟时机不等人。”徐天泽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看向两侧。 快，拿出来你们的好处，然后我再看看怎么拒绝你们的条件。 冥澜国和苍颉国的特使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有些凝重，他们用探寻的眼神看向龙沐斯。 希望龙沐斯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台阶下，毕竟哪有当着对家来名牌的。 但是龙沐斯就好像是看不见一样，只是淡定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就好像是头一次喝的如此让人心旷神怡的好茶一般。 “两位特使看王爷作甚？这外交一事向来是在下全权做主的，两位特使直接说出来便是，反正王爷就在一旁，总也不会让在下隐瞒什么不是？”徐天泽脸上笑嘻嘻的，一副很坦率的样子。 第323章 我靠，兄弟可以啊 龙沐斯则是赶紧闭目养神，端的方正，不然他可能真的要表达自己的疑问，一个军营就已经让徐天泽给折腾的半死不活、马满城风雨的。 这要是将什么一切外交事宜都交给徐天泽，那他这江南非要被坑死，直接不攻自破不可。 冥澜国和苍颉国的特使见徐天泽这般说，龙沐斯都没有表达，便是以为龙沐斯确实是认同了徐天泽的话，也算是变相给徐天泽撑场子的意思。 几经犹豫，苍颉国特使看了冥澜国那边一眼，然后率先开口了：“苍颉国和乾国是友好邻邦，自是不忍乾国生灵涂炭的，苍颉国愿意无偿给予景王支持。” “说的倒是好听，若是真的别无所求，那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带过来？虚伪。”冥澜国特使见不惯苍颉国的伪君子，直接开怼。 “不说这乾国的景王，就是西北方的太子，上京城的女帝，个种皆是可以支持的，怎么没看到你支持他们？” “那你为什么不去支持？”苍颉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怼，面色也是不满直接回怼。 本来大家就是过来公平竞争，谁的条件合适，最后景王这边选择谁就是了，反正乾国又不是只有景王这一支势力。 但是这冥澜国的特使一个劲的针对，那苍颉国的特使就忍不了了，大不了谁都别想好过。 但是冥澜国的特使根本就不接苍颉国特使的战书，主打就是直接创死：“自然是因为有其他的人去接触，我只负责景王这边。” 苍颉国特使：······· 景王：······ 徐天泽：我靠，兄弟可以啊。 本来徐天泽还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拉扯，没想到这冥澜国特使这么不把他们当外人，真是什么都敢说出来。 就算是两国都是对于乾国现今的情况进行多方面接触，对于女帝和太子那两边也是再谋划好处，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你直接说出来，那可就真的是不一样了，相当于把事情彻底摆在台面上来。 “冥澜国的特使果然坦率，那不知冥澜国的陛下能给予我们什么样的承诺？”徐天泽脸上带着跃跃欲试，表现出对于冥澜国这边极大的意向。 毕竟一个只会空口讲些虚话，一个上来就先给了个甜头，换谁对于后者的好感都会高于前一个。 “王爷。徐大人，我国愿意给于万两黄金、千匹战马、外加千石米粟。”苍颉国见徐天泽对冥澜国表现出好感，有些着急。 同时他也很后悔自己刚才傲慢的态度，也对于冥澜国上来就直接给好处的事情愤恨，要是按着常理来进行拉扯，又何须现在就叫上底牌。 徐天泽见苍颉国特使记着表现，心里有着些许的不屑，面上倒是严肃至极：“常言道天下没有免费的东西，苍颉国索要的条件是什么？” 徐天泽掐了掐龙沐斯的腿间息肉，强行让自己淡定下来，苍颉国给的不是不多，而是太多了。 乾国本身多平原，这战马一出可以说骑兵具有极大的优势，千匹战马便是一支机动性极强的骑兵，关键时刻就是致胜的法宝。 而万两黄金、千石米粟更不要说，完全可以供应三十万大军一年之内的所有需求，要知道这千古王朝，最贵的可就是供养军队。 可以想象苍颉国给的是多么的豪横，徐天泽早就已经狠狠的心动了。 但是结合苍颉国特使刚才的言行，就知道苍颉国的这些东西可不是好拿的，一个吝啬鬼忽然大方，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所求甚大。 “徐大人面对如此巨大的好处都不动摇，实属让在下钦佩，我苍颉国也是本着友好邻邦的态度来的。”苍颉国特使自从说出给予的帮助之后，脸上就再次开始傲慢起来。 在他看来，苍颉国给予的这些，足够龙沐斯和徐天泽统一如今的乾国了，所以他对于龙沐斯和徐天泽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我国所求不多，景王成为乾国君主之后，要娶我国公主为后，以后有了孩子立为太子。” 龙沐斯听到这儿，睁开双眼看向苍颉国特使的眼神之中蕴含着杀意，他倒是没想到这苍颉国竟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但是龙沐斯低估了苍颉国的厚颜无耻，因为苍颉国特使还没有说完他后面的条件，而这条件直接让本想继续沉默的徐天泽直接炸毛。 “此后乾国为我苍颉国的附属国，每年进行朝贡，同时乾国重臣嫡长子为质子送入我国。” 苍颉国特使说完之后就一脸张狂的看向坐在上面的龙沐斯和徐天泽，他的语气尽是施舍之意：“景王、徐大人如此这般咱们才有合作的机会，毕竟我国的支持已经足够两位谋下整个乾国了。” “砰！” 徐天泽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杯子砸向苍颉国的特使，脸上满是怒火所带来的红温。 “苍颉国倒还真是不客气，就是不知道邻邦小国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口气。”徐天泽此时早没了坦然处之的态度。 想他乾国也算是传承古国，这乾国亿万河山何其辽阔，苍颉国国土本就面积不大，不过是占了地势，易守难攻所以才有些僵持不下。 如今倒是敢到他们的地盘嚣张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让乾国成为苍颉国的附属国。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还真舔着脸敢说。 至于什么皇后是苍颉国人，混血血脉做乾国的太子，大臣嫡长子被送出去当质子，更是无稽之谈，乃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景王殿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苍颉国的特使捂着头，面色也有些阴沉。 “这就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能待待，不能待滚！”徐天泽气的直接起身，瞪着苍颉国特使，“长得一副矮挫样，说起话来口气倒是一句比一句高。” “来人，直接压下去，好好招待。”龙沐斯一挥手，直接让人将苍颉国一行人直接给压下去了。 第324章 你身份尊贵怎可做这样的事情 此时龙沐斯才知道为什么契天阁的人，只是得知了龙清怡和太子那边，跟苍颉国的人详谈不是很好，但是具体以的内容确实探不出来。 就这样屈辱的条件，不要说是传出去，就是光听就已经让人倒胃口，一旦传出去都是让人颜面尽失。 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乾国人，可是苍颉国这样的也配？ “哈哈哈，景王殿下和徐大人息怒，苍颉国向来都是这般自大的蠢货，不过我冥澜国还是有着自知之名的。”冥澜国的特使大笑缓解着气氛。 同时在贬低苍颉国的时候，冥澜国特使也没有忘记夸一下自己的国家。 同时冥澜国特使心中也是有些得意，没想到就是一个小小的陷阱而已，那苍颉国特使竟然一点脑子都不带，直接迈进去了。 真不知道苍颉国的君主是怎么想的，竟然派这样的人来洽谈，这不是明摆着往黄了搞吗？ 不过这样也好，最终便宜的都是他冥澜国。 “冥澜国特使本身就带着和苍颉国相同的目的，不过苍颉国特使为人豪爽，行事也是坦率的，苍颉国自是比不上。”徐天泽收起脸上的怒火，换上笑意恭维了苍颉国特使一句。 “徐大人说笑了，在下也就只有这点可以考究了。”冥澜国眼睛一亮，虽是语气谦和，但是面上的自豪任谁都能能看的出来。 “特使客气，我既然说，那特使定然是这般的人物。”徐天泽没有错过冥澜国特使脸上的自豪，眼珠一转话音陡然转折，“特使也是实在人，我也就不跟特使兜圈子了。” “这外援，王爷确实是要请的，也明白多少价值等价交换的理儿，可若是这条件实在是······那王爷也是难以做到。”徐天泽面上带着几分为难，又有几分难以启齿。 冥澜国特使本身就被徐天泽两三句话唬的高兴，再加上有着苍颉国那帮子蠢货进行对比，心中已经有着些许底气。 一听到龙沐斯这边确定邀请外援，自然是 觉得这事情成不成也就是简简单单几句话的事情，但是徐天泽的话音直接转折让他心中有所犹疑。 可是一想到刚才苍颉国那帮子蠢货提的条件，冥澜国特使又放松了下来，他想到自己离开前背后之人透露的底线，觉得这次是有着绝对的把握的。 “这一点王爷和徐大人尽管放宽心，我冥澜国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自然知道有哪些是合理的，哪些是无理要求。”冥澜国特使先是给了龙沐斯和徐天泽一个定心丸，然后才开始娓娓道来。 “刚才苍颉国许诺的，我冥澜国可以许诺双倍，要求也是很简单，只需西北边关三座城，外加允许两国通商，签订百年和平条约。” 说完之后，冥澜国特使就看向徐天泽和龙沐斯，等待着他们的答复，在他看来他现在提出的条件，可是比苍颉国那边的要优厚合理多了。 徐天泽和龙沐斯根本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成交。”x2 徐天泽和龙沐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下来，答应的爽快程度让冥澜国特使总感觉自己是要少了。 但是想到前面的那个条件，对比下来徐天泽和龙沐斯快速同意，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这么想着，冥澜国特使脸上的错愕直接化成一抹真诚的微笑：“那咱们三日后拟定合约，便算是彻底合作了。” “自然，特使来这舟山城想必还没有好好游玩一番，稍后我便派人为特使介绍。”龙沐斯脸上也是带上亲切的笑容，跟着冥澜国特使寒暄。 徐天泽一脸真诚的站在一旁，然后悄悄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再再后退一步，直接离开了龙沐斯和冥澜国特使的身边。 然后就看着龙沐斯和冥澜国特使有说有笑的向着外面走去，直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徐天泽直接瘫在椅子上，扔给龙三一个橘子。 龙三下意识的接过来，剥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还没等他说什么，徐天泽不耐烦的声音率先响起来了：“神游什么呢？橘子给我啊。” 龙三：······ 徐天泽接过龙三递过来的橘子，刚塞嘴里两瓣就见到雪卫从外面走进来，想着自己让雪卫去做的事情，他人虽然没有起身，但是眼神还是放在雪卫的身上。 雪卫点了点头之后，徐天泽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有一下没一下的咀嚼着嘴里的橘子，深思也是慢慢的悠远起来。 “泽儿，给。”徐继学直接递过来一个剥好的橘子。 徐天泽直接接过橘子，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一瓣，然后含糊不清的向自己的大哥道谢：“谢谢大哥。” “大哥，我的呢？怎么只有弟弟的，没有我的？”徐世平不满抱着胸，翘起的嘴上都可以挂一个茶壶了。 “喏，还能少了你的不成？”徐继学看着自己这个傲娇的二弟，直接将刚剥好的第二个橘子递过去。 “这还差不多。”徐世平瞄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接过来之后又扭扭捏捏的道谢，“谢谢大哥。” 当时的徐天泽在想什么呢？他想天明明冷了，但是日子过起来确实仍旧是快快乐乐的，毕竟自己不仅有父母的疼爱，还有着兄长的疼爱。 见到母亲绣着内衬，大哥宠溺的笑着，二哥吭哧吭哧吃着橘子，徐天泽有一瞬间觉得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但是他的父亲不这么想，因为他的父亲脸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阴沉了下来：“这等琐碎交由下人就是，你身份尊贵怎可做这样的事情？” 徐立的声音一出，刚才还温馨的画面直接破碎，明明有着炭火的暖阁，也让人有些寒冷。 “父亲，他们是我的弟弟。”徐继学没有争辩，只是强调着他照顾的对象。 “弟弟？他们两个不行。”徐立当时反复咀嚼着前两个字，最后还是摇头表示不可。 那个时候，徐天泽见到自己的大哥低垂着眸子，良久才回了一句：“继学知晓。” 口腔之中的酸甜不断地放大着味觉，渐渐地，口中的甜消失，留下的只有酸涩。 第325章 玩政治的，心都脏 直到此刻，徐天泽才明白原是他不配，也是像他大哥那般尊贵的儿，怎么可以做这样琐碎的事情。 初听闻，不知其中意，往年回想时，却是道尽了心酸。 “阿泽你在想什么？” 徐天泽回过神来，就看到龙沐斯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身旁，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 “没，不过是昔年旧事罢了。”徐天泽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后才看向龙沐斯，“这人都送走了，什么时候去见见苍颉国的人？” “不愧是阿泽，还是那么的聪慧。”龙沐斯对于徐天泽能猜出自己的谋算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这样的徐天泽才是他真正欣赏的。 不用他多说什么，就能够猜测到他举动背后的意义，甚至能在的举动之上进行谋划，直接将敌人按死在套中套之中。 这一瞬间，龙沐斯就感觉，好像最初的那股默契又回来了，这也让他信心大增，觉得只要时间足够，他和徐天泽也一定能在刚回到刚开始那般要好的时候。 也就是徐天泽不知道龙沐斯心中所想，不然他非要啐龙沐斯一口，让他知道什么几道想当然。 “少扯皮，虽然答应了冥澜国让出西北三座城，但是想也知道，咱们要想将这三座城换成微不足道的荒城，是有多么的难。”徐天泽瞥了龙沐斯一眼，眼中精光不断明灭。 他和龙沐斯都知道，冥澜国想要的西北三座城，是西北的三道关卡，也正是因为西北这三座重要的关卡，冥澜国和乾国打了数百年的战争，从来都没有让冥澜国跨过来过。 一旦将这三座城给冥澜国，那么乾国就相当于给冥澜国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会让冥澜国可以在乾国肆意妄为。 当然，徐天泽和龙沐斯之所以直接答应，一个是因为他们真的需要外援，另外一个则是，西北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在三国城和冥澜国的缓冲带之中，有着无数的荒城。 到时候随便划三座，又怎么不算是西北三城呢？ “难确实难，但是当咱们彻底坐上皇位的时候，冥澜国就是想反悔也没有机会了，现在咱们只需要先把好处拿到手里就是了。”龙沐斯笑着点点头，但是并没有直接被难倒。 这么一点变通而已，之后的事情也是之后再说，目前他们最需要的是先将好处拿到手里，这才是重中之重。 “苍颉国呢？要还是不要？”徐天泽点点头，然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阿泽觉得要还是不要？”龙沐斯没有回答，反问向徐天泽。 “你既然心中有数，还问我作甚？”徐天泽翻了个白眼，他现在是越来越讨厌龙沐斯了。 但是讨厌归讨厌，对于龙沐斯的了解，徐天泽是一点都不少，见到龙沐斯现在还有闲情跟他玩这套，就知道龙沐斯早就想好了。 估计是私下同意苍颉国的条件，套一波好处出来，同时徐天泽相信，不止是龙沐斯，上京城和太子那两边也是这样的操作。 毕竟玩政治的，心都脏，玩谋划的，更是脏之脏，谁也别说谁光彩。 龙沐斯笑着摇摇头，这人有的时候太有默契也不好，不然的话稍一不注意，就自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好了，不说这些了，马征你到底是派去哪里了？”龙沐斯想到什么，揉了揉眉心问了徐天泽一个敏感的话题。 站在两人身后的龙三还有刚进来的龙二，两人俱是猛然转头，紧紧盯着徐天泽，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期待，而从进来就只是点了个头的雪卫则是闭目养神，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马征死了，王爷怕不是忘了，我已让他服下穿肠毒药。”徐天泽面上的慵懒消失，脸色带着罕见的严肃之色。 龙沐斯被徐天泽黑黝黝的瞳孔盯着，心里升起一抹寒意，随后他不在然的偏过头：“好好，本王不问就是了，马征死了，阿泽亲自赐死的。” 被龙沐斯这么一搅，徐天泽忽然没有什么心情了，他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至于一直盯着他，欲言又止的龙二，徐天泽直接忽视了。 见到徐天泽一不开心就耍性子、甩脸色，龙沐斯摇头笑了笑，他倒是好久没见到这样的阿泽了，想着好像是自从自己的二皇兄对于阿泽穷追猛打开始，他的阿泽就再也没有对他这般过。 “还真是一如以往的小心眼。”龙沐斯笑着将徐天泽没吃完的橘子，拿在手里自顾自的吃着。 随后龙沐斯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龙二身旁的时候，龙沐斯偏头看了还在愣神的龙二，语气微冷：“没出息的蠢货，连自己的心都不坚定，自去领罚三十军棍。” 说完之后龙沐斯就直接抬脚迈了出去。 龙三紧跟在龙沐斯的身后，临走的时候掐了龙二一下，见龙二反应过来之后，他才跟上去。 “属下遵命。”龙二的声音带着喜悦，明明是去领罚，但是其声音 的主人就好像是去领赏一样。 龙沐斯见到龙三跟上来，身形顿了顿：“说他没说你是吗？你领四十军棍，现在就滚。” 龙三停下毫不犹豫的应是，然后转身就进屋拉着龙二去领罚咯。 当整个院子只剩下龙沐斯的时候，龙沐斯的嘴角才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此时他忽然觉得也许阿泽的御下之法也是有着可取之处的。 毕竟他的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徐天泽从龙沐斯那里回来，看着还跪在自己门前的江题苦恼的摇摇头，然后就见到希辰迎了上来。 “多久了？”徐天泽搂着希辰亲了一下。 “还是和往常一样。”希辰靠在徐天泽的怀里，自是知道徐天泽在问什么。 自从徐天泽和龙沐斯那次争吵之后，第二日起这江题就来跪着请罪，倒是早午晚用膳的时候离开，然后又回来。 徐天泽曾经让希辰俏俏跟着，看这江题离开是去做什么，结果发现是江题回去自己用膳，然后用完膳再回来跪着。 当徐天泽知道的时候，差一点气笑了，这是当他这是打卡的了。 由于一时有些忙碌再加上想让江题长长教训，所以也没有管，这一闲下来忽然见到也是有些无奈，想着自己怎么也要处理了，只好上前去。 第326章 你下次跪的时候，记得将这护膝藏好 “奴给主子请罪，还请主子责罚。”江题早就听见身后的动静了，见到徐天泽走到自己身前，他立刻跪下要磕头。 只是他这头还没有磕在地上，就被徐天泽抬脚挡住，直接磕在了徐天泽的斜面上。 “起来吧，都跪一段时间也该见好就收了。”徐天泽面上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如常。 但是眼皮子抽搐了一下，他就是下意识的挡了一下，谁知道这江题是真要往死里磕，这猛一下子磕在脚上，疼的徐天泽倒吸口冷气。 “谢谢主子宽恕，奴以后定当以主子马首是瞻，上刀山，下，下火海······”江题越说声音越小，然后渐渐消失。 他就站在徐天泽面前，满脸的羞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下次跪的时候，记得将这护膝藏好。”徐天泽捡起刚才江题起身时，掉落的护膝，满脸的戏谑。 就这小把戏，他十岁的时候因为老是闯祸，被罚跪徐家祠堂的时候就玩过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后面才知道 原来他的小把戏根本瞒不过任何人。 如今看到江题这般，他才明白这护膝绑上之后，人跪在地上的状态，和没有护膝时跪在地上的状态，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不是演演就可以蒙混过关的。 这也是徐天泽对于江题在自己院子里跪着，根本就不为所动的原因，更不要说这江题还是一日三餐，餐餐不落的情况下来罚跪。 “奴，奴该死。”江题眼睛一闭，径直跪下来，一副完蛋了的样子。 “说你聪明，你知道自己去求龙沐斯没有用，会到我这里卖惨。”徐天泽脸上带着一丝兴致，俯视着江题，“说你蠢，你竟然以为这样浅显的把戏，就可以糊弄过关。” “江题，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徐天泽看着江题垂的低低的脑壳，脸上含带笑意。 希辰见状，俏俏后退出了院子，等他出了院子之后见到一早就站在院子门口的雪卫，两人对视之间不禁相视一笑。 雪卫抬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黄叶，神情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但是这轻松之中夹杂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复杂。 昔年，雪卫不懂为何自家殿下，总是盯着漫天的落叶格外的出神，后来换了徐天泽当自己主子之后，雪卫又不懂为何这位新主子每每深秋都在院中静|坐，一坐便是一天。 如今他好像懂了，但若是有机会他宁愿不懂。 “雪兄如此，可是思念家人？”希辰见到雪卫这般感伤，出言将人拉回现实。 “我的妻子和孩子如今便在这舟山城中，公子又不是不知，何必如此相问？”雪卫笑了笑，然后收起感伤转头看向希辰。 “你我本无不同，何来公子一说？”希辰摇了摇头，对于雪卫的称呼敬而远之，“要论对于主子的了解，在下是不及雪兄的。” 雪卫见希辰如此轻巧的转移话题，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雪卫来说，或许以前希辰还是小盏子的时候，和他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甚至是太子直接送给徐天泽的时候，雪卫对于希辰也是无感的，但是雪卫也不是装聋作哑的人，如今希辰已经在徐天泽心中有着一席之地。 那便是有了些许的不同，说句客气的话，希辰如今也算是他的半个主子，虽然徐天泽对于下人相对宽泛一些，平时也多是对于一些小事不在意。 但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纵然在主子身前有着几分颜面，也不能自以为是蹬鼻子上脸，这是他家殿下曾经暗中告诫他的，也是他的妻子经常在他面前的耳提面命的。 “主子之事，我怎敢妄议？不过是主子心中苦罢了。”雪卫瞥了眼安静的院落，纵使没有刻意用上内力，也能听见那最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喘息。 “往日我对于辰兄是看不上的，因为我深知我家王爷和主子的情感，后来见到你在主子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我才明白，王爷临终前的嘱托是何意。”说着，雪卫对希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往日多有得罪，还请辰兄莫要怪罪。” 希辰没有躲开，反而大大方方的受了雪卫这一礼，因为 他知道，只有受了这一礼，他和雪卫以后才能没有隔阂的合作下去。 至于雪卫所言，希辰自是听一听便是，至于当真还是算了，看着如今主子对于他处处维护，举止之间尽显亲昵。 不过是主子对于自己的欣赏，外加上一丝怜悯罢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所能带来的利益，至于真正的亲爱，世家勋贵子弟能有几人为爱出头？ 如贤王和自家主子这般的，又有几人？再加上他察觉到自家主子的情况，有时的不对劲，靠着原始的欲望发泄，恐怕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了。 当然，这些希辰都不会跟任何人吐露，毕竟哪一种方式对他最有利，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嫂子和侄儿跟着雪兄来到舟山城，就算主子现在不知道，也能在雪兄的言行上猜到几分，雪兄还是赶快禀告的好。” 投桃报李，希辰得了雪卫日后的注重，和以往的歉意，自然也不能不知好歹，如今的告诫就当是顺水人情好了。 “我会的。”雪卫点点头，然后就看着希辰慢悠悠的离开。 直到希辰离开，雪卫才开始闭目养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江题今日倒是过得春风满面，本来以为自己敷衍了事的请罚，一定会让自己死的很惨，毕竟就算再蠢笨，他也知道自己是被送给徐天泽的。 徐天泽不满意，自己就只会跟马征一个下场，但是谁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竟然引起了主子的兴趣，直接一番云雨连着要了好几次。 以往的惶恐不安直接消失，如今他也算是和希辰处在同一个位置上了，虽然吃穿用度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仍旧是丰盛得紧，但是在主子身前得不得脸也是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 没看到那主子身边的心腹，雪卫见到自己都会点头打招呼了吗？若是换作以前，这可是想都不能想的。 所以，江题到徐天泽这里跑的越来越勤，巴不得直接宿在徐天泽的院子里。 第327章 没有解药 “主子，你觉得这橘子今日格外的可口，主子尝尝？”江题坐在软榻上，靠在徐天泽的身上。 “主子吗，您瞧瞧，他这没骨头又做作的样子。”希辰手执白子，一抬头就见到江题这撒娇的样子，直接调笑出声。 虽说本身江题也是难得的美男，做些小撒娇的样子，也没有太过，不会让人不舒服引起不适，但是那温柔小惬的样子还是算了； 多少也是男人，就算是男宠也无需做到这一步，多少还是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徐天泽，正常一点。”根本就没有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的江题，将那瓣橘子含在嘴里，直接漠然说了一句。 同时，徐天泽手执黑子直接连吃希辰三子：“若是这般不专心，那今日可别怪我大杀四方了。” 江题对于希辰的调笑没什么反感，毕竟主子身边就他们两个，主子能夜夜笙歌，他们可不行，多少还是要喘口气的，再加上希辰最开始的时候就对着他抱有善意，所以他也是接受良好的。 不过还是起身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毕竟自家主子都发话了，他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希辰本来还悠哉悠哉的和江题打趣，一见徐天泽认真起来，他也是赶紧面露严肃的紧盯着棋盘。 “公子，军营那边有个自称是宋大海的来了。”银柳掀开门帘走进来。 “阿笙呢？”徐天泽抬起头，见到只有银柳自己有些奇怪。 这要是换做寻常的时日，那臭小子早就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进来了，如今见到只有银柳一个人，徐天泽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主子您忘了？昨日您给阿笙请了夫子，如今阿笙正在跟着夫子启蒙。”一提到自家儿子，银柳面色瞬时间慈爱了不少。 也是她命好，在上京城跟了自家公子，如今不仅成婚，夫妻和谐，就是生下的儿子也能得到自家公子的看重。 “那臭小子现在不知道怎么在心里骂我呢。”徐天泽一想到昨天给阿笙请夫子时，阿笙那一脸的苦瓜相就觉得好笑。 主要是雪卫再跟他请罪，说银柳和阿笙也要侍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有些头疼，毕竟很快就要开战了，那个时候阿笙一个孩子很容易出现意外。 也是在舟山城闲逛的时候，忽然路过书店才想起来阿笙也是到了启蒙的时候，这才直接找了舟山城一位才学、品行不错的夫子回来。 但是这事事先没有告知小家伙，等小家伙知道的时候，那张小脸上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让徐天泽半夜起来都要小半天。 “行了，叫宋大海进来吧。”徐天泽将棋子放下，然后冲着银柳摆摆手。 银柳躬身行礼之后，转身出去就带着一个壮实的那人走进来，那人一见到徐天泽就单膝下跪行礼：“属下见过大人。” 徐天泽打量着宋大海，初见宋大海的时候，一脸的和气，但是有着胖成球的体型，后来扔进军营里面训练，虽然最开始的时候磕磕碰碰，但是总归现在成体系了。、 再加上他先后让龙二、龙三、雪卫去监督，然后连坐惩罚，倒是直接让宋大海瘦了下来，整个人都是精神不少。 管中窥豹，宋大海都有如此的变化，剩下军营里面的其他人定然也是有着不小的变化。 “所为何事？”徐天泽笑眯眯的看着宋大海，并没有让宋大海立即起身。 “属下，属下来取解药。”明明徐天泽语气轻柔，但是宋大海偏偏心尖打着颤。 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被训练怕了，一天升一个强度的训练，每晚泡药浴带来的酸胀难忍，还有那时不时就复发的蚀骨滋味。 现在这军营之中，但凡有一个对徐天泽不服的，他宋大海三个字倒过来念。 “没有解药。”徐天泽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吐出的话直接让宋大海震惊在当场。 “这······是。”宋大海下意识的想要询问，但是一想到自己面前的人是徐天泽，他直接打了个哆嗦，然后点头称是。 “告诉他们，三日之后去舟山城外剿匪。”徐天泽说完就不再看向宋大海。 “属下领命。”这一次宋大海极为的痛快，扭头就转身离开。 希辰盯着离开的宋大海的背影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才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是打算告知真相？” 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拿起黑子：“军营里面不乏聪明人，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所谓的蚀骨之毒不过是帮他们提升体质的补药。” “如今高强度的训练外加上每晚的药浴，他们的身体素质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那所谓的蚀骨之毒已经没有那么难以忍耐了。” “若是再赐下所谓的解药，只会多此一举，还不如三日后检验完这段时日的训练情况，然后告知真相，也好方便龙沐斯后续的安排。” 其实徐天泽本身就不对军营抱有太大的期待，他所行不过是完成龙沐斯交给他的任务而已。 等到练兵真的练成的时候，这支军队最后还是会交还给龙沐斯的，所以他在那些铁血汉子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徐天泽根本就不是很在意。 或许，现在那些人对他是又恨又怕，甚至在心中无数次的谩骂自己，但是当真的上了战场这样的绞肉机的时候，能多活下来一人对他就多一分感激。 军营的事情暂且不说，徐天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抬头看向希辰：“太子那边现在是接受了哪国的援助？” “苍颉国。”希辰放下棋子，想着昨日收到的消息，然后开始诉说，“苍颉国拥立太子，如今苍颉国不少的财富、军需等物都流入西北。” 徐天泽听到这儿眼前一亮，冥澜国最终选择拥立龙沐斯，苍颉国最后选择太子，两个敌国都想在乾国内乱的时候，分一杯羹，这可是相当于自己大后方空虚。 “传信太子，给上京城的那位递个消息，昌王也该动动筋骨了。”徐天泽笑着直接将手中的棋子扔下，兴致颇高。 这混乱，若是只有他乾国乱，可还不够，既然要乱，那就让另外两个事不关己的也拖下水。 第328章 阿泽，你想要什么 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就是，反正上京城那位动的手，和江南龙沐斯，西北太子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主子的想法和太子不谋而合，太子那边已经提前给上京城递了消息过去。”希辰笑着给徐天泽倒了一杯茶。 本来他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上京城那边的动静，没有想到自家主子倒是率先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本王就说这初雪的日子，怎么都待在暖阁里，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龙沐斯掀起帘子进来，带来一身的寒气。 只是他步履匆忙间带着不怒自威，就好像那寒气不是因为天气所致，而是因为他本人的情绪所致一般。 “少废话，说得好像传递消息能瞒过你一样。”徐天泽翻了个白眼，拿起橘子就砸向龙沐斯，让龙沐斯停下脚步。 这一身寒气的，进来就已经让人感到寒冷，不说先在门口珐珐寒气就往里走，眼下都要近前了，还要往上凑。 至于希辰和江题忽然僵硬的身子，徐天泽是看都没看一眼，龙沐斯纵使听见他和太子有联系也无妨。 要知道以契天阁的实力，希辰上一息传递出去消息，龙沐斯能可以在下一息知道消息的内容，这还是在别的地方。 更不要说现在他们所处的，是龙沐斯的大本营所在了。 换句话说，若是没有龙沐斯的默许，希辰根本就没有办法传递消息出去，这也是徐天泽根本不为所动的原因。 “阿泽怎这般无趣？”龙沐斯接过橘子无奈摇摇头，刚才一脸的肃杀瞬时间就破功了。 “近日江南四周频繁有草莽起势，你不去铲除这些草莽，怎么有时间来我这暖阁？”徐天泽拍了拍江题，又给希辰递了个眼神，才看向龙沐斯。 江题和希辰彻底放松下来，然后起身向着龙沐斯行礼，然后就起身出去了。 龙沐斯盯着江题和希辰的背影，眼中有着晦暗的光闪过，然后才笑着看向徐天泽：“自是因为已经铲除的差不多了，今日宋大海可是来了？若是再不来，那窝劫匪可就留不住了。” 徐天泽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拿着小皮袄盖在身上，龙沐斯本身还是适合做文官的，毕竟说起话来一套接一套的，也就是近段日子里率兵铲除四周草莽，这才有了几分肃杀之色。 不过本质还是文官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这般从旁打探了，不过徐天泽现在是懒得跟他走弯弯绕绕的，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安排。 “今日起，药便停了，三日后剿匪，之后的事情就交给王爷了。” “你不去亲自澄清？”龙沐斯有些奇怪，他可是知道这军营里面对于徐天泽可以说是怨声载道的。 也就是因为有着所谓的“毒药”进行控制着，不然军营里面早就翻天了，如今眼见大功告成，一支精英军队就要出来了。 这个时候徐天泽竟然直接递给了他，让他享受着成果，这让龙沐斯感觉到有些意外，还有些不解。 他的阿泽现在已经让他是越来越看不清了，他也不清楚他的阿泽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大海是你的人，我一直没有揭穿是因为本身就不在意，军队我已经给你训练出来了，三日后你亲自带兵去检验成果便是。”徐天泽淡淡的瞥了龙沐斯一眼，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往的习惯，还是身体底子终究是不行了，这天气越来越冷，他整个人也是愈发的懒散起来。 甚至最开始需要靠着发泄欲望，才能压制嗜血症，现在倒是没了什么反应，欲望下降了，嗜血症也是没有再犯过。 这大冷天的，徐天泽只想待在暖阁里猫着，反正这乾国的大棋盘，短时间还崩不了，就算崩了，按照乾帝那个老东西的性子，也定然还有后手。 那他为什么不放松一些，好好的享受一下呢？至于大冷天的率兵剿匪，还是龙沐斯这个皇位的争夺者去做吧。 他又不需要皇位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所谓的领袖，去吃这个苦受这个累做什么。 “阿泽，你想要什么？”龙沐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徐天泽的眼睛。 “什么？” “阿泽，你想要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到。”龙沐斯又重复了一遍。 在他看来，往后皇位之上的那个多半是自己，那眼前之人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就算是现在，只要说出来，那他就能竭尽所能的将那件东西摆在面前。 徐天泽被龙沐斯这么认真的询问，才反应过来龙沐斯在说些什么，他双目流转打量了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这不是第一次，他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块糕点，后来又变成一个物件，一间铺子。 再后来的时候，变成了为徐家翻案，后来是想要和阿疆厮守终生，如今他又来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可是现在自己想要的，可能眼前的这个男人永远都给不了了，他也没有什么脸面再张口想龙沐斯讨要了 。 “如今，我已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徐天泽摇了摇头，身为一个早就被安排好一生的棋子，他想要什么如今他倒也是说不清了。 “阿泽，你还是头一次回绝我说没有想要的东西。”龙沐斯有些愣神，似是没有想到徐天泽会这么说。 要知道，就算是当初因为南雪嫣，两人之间生了龌龊的时候，他问向阿泽需要什么，那个时候阿泽仍旧可以无所顾忌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甚至后面跟着父皇临终前，将他们召进宫前，他的阿泽都会跟他说，他最想要的是带着心爱之人离开上京城，最后龙沐斯也是默不作声的答应了。 如今，坐在他面前的阿泽，明明心中有着万般计较，千般需求，到头来却在他的面前张不开嘴了。 这让龙沐斯怎么能不心痛，又怎么会不失落？ “阿泽，你知道我······”龙沐斯看着徐天泽，眼中有着无限的柔情。 第329章 真正害死皇兄的难道不是你吗 “殿下，原便是我不配的。”徐天泽打断龙沐斯的话，低垂着眸子。 他这样的人，本就注定是要辜负真心之人的，他和龙沐斯之间也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怎的便是不配？二皇兄配得，本王便不配？希辰、江题可配，本王便不配？”龙沐斯胸口有些憋闷，见到徐天泽根本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直接气笑了。 昔日他予取予求的时候，到怎么不说是不配，如今落在了他的地盘上，享着风光的日子，倒是知道什么叫做不配了。 难不成他龙沐斯就是什么很贱的人不成？ “王爷，我和权势你选择哪一个？不是早就做好了决定吗？”徐天泽语气转冷，就好像刚才那声穿过时空的“殿下”不存在一般。 徐天泽现在的性子也是柔和了不少的，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只说跟龙沐斯说是他不配，因为本身他和龙沐斯的种种选择都是相反的。 也是极其了解彼此，所以他知道那句想要什么的含义，他亦是知道不配不过是拒绝的理由。 但是龙沐斯最近恐怕是清缴四周，清缴的脑子有些糊涂了，竟然忘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这就由不得徐天泽来进行提醒一下了。 “什么意思？你。”龙沐斯先是下意识的反问，但是恍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天泽。 “昔年她待我也有着几分真心，自是愿意为我试探一二。”徐天泽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是什么都说了。 龙沐斯罕见的沉默了，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徐天泽了，也没想到当初龙清怡的随口一问竟然是早就谋划好的。 “三殿下，本宫观你虽对泽儿多加关照，但是眼底还是有着些许野望的。”龙清怡端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这三侄儿。 “姑姑说笑，身为男子心中怎会没有野心？”龙沐斯笑着回答，丝毫没有回避自己姑姑的问题。 初回上京城的时候，本想着只要上京城的水够浑，就会有自己获利的时候，后来又知道自己这位身为长公主的姑姑，对着徐天泽不一般。 龙沐斯自然是想要借着徐天泽，获得自己这位极有权势的姑姑一臂之力，所以龙沐斯从来都没有在自己姑姑面前有所掩饰。 如今被自家姑姑看出来，倒是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或许说这本就是龙沐斯想要的结果。 “本宫是见不得泽儿这个傻子犯蠢的，既是想要权势便应该明白，自古以来从没有过两全法。”长公主对于龙沐斯的承认没有什么意外，但是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最开始的时候，她暗中警告过泽儿，但是泽儿心中只有仇恨，甚至根本不在意龙沐斯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 还是最后被她磨得没有办法，这才愿意让她来试一试，果然这一试便是撕开了所有的伪装。 “姑姑说笑了，阿泽有着姑姑的疼爱，就算偶尔有些糊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沐斯不急不缓的和长公主搭着话。 “那你是要人还是要权？”长公主没有被糊弄过去，反倒是一针见血直指本质。 “姑姑想要侄儿说什么？”龙沐斯被自家姑姑的直觉吓到，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 他可不相信这是随口一问，甚至龙沐斯 心中还隐隐有所预感，这一回答关乎着后面自己的前程。 所以龙沐斯才没有立刻回答自家姑姑的话，反倒是用提问的方式来套话，给自己足够的思索时间。 “自是你心中的真实想法，本宫在皇宫之中存活的时候，殿下可是还未出生，所以还是坦率一些的好，这样本宫心中才好有所计较。”长公主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侄儿。 但是这么一眼，长公主就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在想些什么。 “姑姑这是哪里话，侄儿对于姑姑自是敬爱的，本殿下选择权势。”龙沐斯笑了笑，郑重的回答长公主的问题。 长公主听完之后，纵使是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还是替徐天泽感到些许的不值，但是她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对于龙沐斯的回答不满。 她只是笑问龙沐斯是否确定选择这样的答案，但是龙沐斯却说选择既已做出，那就没有什么可反悔的。 当时长公主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龙沐斯不懂，现在他倒是懂得了，原来他们之间的对话早就被当事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后悔药，王爷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就不要再奢求什么。”徐天泽神情仍旧是慵懒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骨的冰寒。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龙沐斯最喜欢的，最想要是是哪个位子，或许这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是无论是 什么样的理由，目的是哪个位置就是了。 “阿泽你还真一如既往的狡猾。”龙沐斯气笑，倒是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内心之中的想法一直都没有瞒过他。 倒也是，怎么说无论是相知相守，还是误会连连，总归是相处了这么多年，若是这么点事情还看不出来倒是显得有些装聋作哑了。 不过，这可不是他龙沐斯想要的。 “你说了这么多，说到底还是因为皇兄死时，我在他身旁，你将皇兄的死怪罪在我身上是不是？”龙沐斯脸上一瞬间平静下来，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探究。 就好像，他要透过这双眸子去看看，徐天泽现在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说不怪罪，你觉得可信吗？”徐天泽没有回避，脸上带着冷笑。 若是龙沐斯没有去见阿疆，哪怕是多活一天也是多活的，可是偏偏龙沐斯 就是那个时候去了，哪怕徐天泽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怪罪不到龙沐斯身上。 但是他还是怪罪了下来，因为 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不到理智的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无稽之谈，难道你不明白皇兄的死是迟早的事情？”龙沐斯脸上带着不屑，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虚伪，“真正害死皇兄的难道不是你吗？” “若不是即将临终，皇兄又怎会选择以命换命，又怎会落得个不见天日苟活？” “你怨本王，不过是想要找个发泄口罢了，这样的你让本王看不起，因为你根本就不敢怪罪自己。” 第330章 本该活在光鲜里面的人 龙沐斯说完之后，整个暖阁都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龙沐斯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心中有着些许的愧疚。 他这样的话，属实是说的太过于刺耳了，他都能想象到稍后等人反应过来，自己又要面对怎样的歇斯底里的疯子。 但是这一次龙沐斯预估错了，只见徐天泽一脸平静的接受着他的斥责，沉默之后淡然的回应：“确实，阿疆真正的死是因为我，若不是我，阿疆仍旧是那个上京城里最富贵的二皇子。” “肆意潇洒，有着世家勋贵的恭维、淑妃的疼爱、世家之女的爱慕。” “阿泽，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徐天泽如此反常的样子，反倒是让徐天泽有些慌乱。 徐天泽摇了摇头，心绪从未有过的平静，因为龙沐斯说的全是对的。 他一直都知道阿疆到底是因为谁才会变得连接触阳光都是一种奢望，也知道最后的最后，阿疆的自尽到底是为了什么。 “龙沐疆这样本该活在光鲜里面的人，最后是因为我才跌落到尘埃里，这是我不能忘，也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事情。”徐天泽平静的诉说着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从来没有什么爱是无私的，也没有谁为了谁应该献身，到最后放弃生命，可是龙沐疆这么做了，所以徐天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欠了他的。 龙沐斯颓然，见到徐天泽已经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阿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愿意为你放弃所有，你会像如此铭记他这般，记得我吗？” “不会，我只会嫌弃你的愚蠢。” “呵，是吗？”龙沐斯自嘲的笑了笑。 倒也是，他终究是比不上二皇兄的，也不会像二皇兄那样抛弃所有，放弃自己的生命。 “东西既然送出去，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若是不愿······毁了便是。” 说完，龙沐斯就踏出了暖阁，就好像这暖阁的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而他有的只是那一片萧瑟。 徐天泽看着自己小桌子下的盒子，眼中的光不断亮起又幻灭，没想到这么久了，他竟然只是看一眼便认出来了。 相反倒是他这个冷心肠的人，要打开才能确认里面的物件是什么。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像我这样的负心人，恐怕最后也不过是万箭穿心的下场吧~”徐天泽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起身将这个盒子再次收起来。 宝物不多，但是每一件都有着足够的意义存在。 三日后，舟山城东城门口。 “阿泽当真不去？”龙沐斯一身铠甲，衬的整个人英武不凡。 本来龙沐斯以为几天前的那场谈话，最起码接下来徐天泽要半个月有余的时间不会再搭理自己。 没想到今日出城验兵，徐天泽竟然相送到了城门口，这让他颇为的欣喜。 “自是不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便是。”徐天泽安静的站在那里，身上披着暗紫色的斗篷。 明明一身紫金之色，看起来要显得贵气逼人，偏偏让徐天泽穿起来，带着一丝淡然还有一丝不符合的沧桑。 “那便在这舟山城等本王归来吧。”龙沐斯想要抬手给徐天泽拢拢斗篷，但是接触到徐天泽淡漠的眼神，他的手又放了下去。 “出发。” 徐天泽就这么平静的看着龙沐斯上马转身，带着那些军营里的汉子渐行渐远，直到这城门口再次恢复如常。 江题显得有些百无聊赖，他准备开口央求徐天泽回去，但是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希辰拉住。 他扭头看向希辰，只见希辰冲他摇头，他又看了看还在原地矗立的徐天泽，然后冲着希辰点了点头。 “公子，天凉了，咱们回吧。”银柳举着竹伞撑在徐天泽的头顶，为他遮去飘落的寒雪。 江题见状用眼神示意希辰：不是说不过去吗？她怎么过去了？ 希辰翻了个白眼：她来多久？你来多久？心里没点数？ 江题见状，怒了一下，又泄了，希辰都不敢凑上去，他凑上去铁定更惨，于是怂怂的江题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蝶斋应该上新糕点了吧？”徐天泽没有收回目光，仍旧在眺望着远方。 “昨日，舟山城的蝶斋掌柜已经送来了些新糕点，想来现在回去刚刚好。”银柳脸上带着笑，丝毫没有因为徐天泽身上的冷气而有所改变。 徐天泽点点头，看着漫天的飞雪，想了想还是转身向着城里面走去。 那年冬日彻底没有了味觉的时候，蝶斋正是上新的时间，当时他还笑着说以后到初雪纷飞的时候，就让他来替自己尝尝上新糕点的味道。 如今倒是没有想到，如今还是要他自己来品尝新糕点的滋味，只是为什么还没有吃到糕点，嘴里就先有了苦涩的味道了呢。 “公子。” 徐天泽还在神游，感觉忽然腿上变重，这一低头才发现是个白面团子。 “公子，阿笙想吃糖葫芦。”雪笙仰着头，满眼星光的看向徐天泽。 徐天泽这才感觉到周遭闹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前面卖糖葫芦的那个则是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这边。 “阿笙，不要胡闹。”银柳脸色有些不好看，伸手就要将雪笙拉起来。 再怎么说，阿笙也是奴仆之子，能得几分公子的欢喜，已是幸事，怎可这般无礼。 再者，不过是糖葫芦而已，若是这臭小子想吃，自己还不会给他买？非要因为这样的小事情打扰到公子头上？ 这么想着，银柳越发的有些恨铁不成钢，甚至想好回去之后怎么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了。 雪笙感受到自己母亲的目光，小身子一哆嗦，抱着徐天泽的腿，更不敢撒手了。 “阿笙是不是又胖了啊？”徐天泽脸上出现一丝笑容，将雪笙抱起来。 这对母子俩的小动作，他自是看的清楚，但是他也没有干预，父母教育子女，最忌讳别人在一旁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 更何况，他也相信以银柳和雪卫的品行，教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太差。 第331章 自是不一样的 雪笙被抱起来，冲着自己的母亲扮了个鬼脸，但是一听到徐天泽说自己胖，小脸瞬时间就皱了起来：“阿笙不胖，阿笙这是婴儿肥。” “噗嗤，阿笙都几岁了还婴儿肥呀？”徐天泽抱着雪笙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五串糖葫芦。” “公子，阿笙吃不了五串。”雪笙一听到徐天泽说要五串，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但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又有些委屈。 徐天泽拍了拍雪笙的小脑瓜，一时有些好笑。说这小家伙贪心吧，他知道自己吃不了五串，说这小家伙很清楚自己的饭量吧，他又紧紧盯着小贩拿下来的五串糖葫芦。 直到那五串糖葫芦到了自己的母亲手里，对上自己母亲危险的目光，才僵着身子收回目光。 “那你数数咱们总共几个人？”徐天泽接过一串就塞进了雪笙的小手里，当银柳要再递上一串的时候，徐天泽摆手拒绝。 “五个人。”雪笙看了一圈，才知道原来这糖葫芦不是只给他买的啊。 徐天泽笑着点点头，然后就抱着雪笙在这城中漫步起来，说来，他自从来了这舟山城之后，还没有好好地逛过。 既然今日闲来无事，索性逛逛便是了。 希辰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的零嘴，最后也会分给自己一份，拿着这只糖葫芦，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最开始的时候，是家里没有钱吃这样的物件，等到自己有了月银的时候，这种与身份不相符的，更不在他的选择之列，如今想来倒是许久没有尝过这个味道。 “你说主子为什么分给咱们糖葫芦？”江题拿着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问希辰。 这样的物件，只要他想，想要买多少就能买多少，如今怎么到像是主子专门赐下的东西。 这让江题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胆子去问自己的主子，只好问向一旁拿着糖葫芦发呆的希辰。 “这不是赏赐，也不是分，是买。”希辰摇了摇头，跟江题强调，“这是主子特意买来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江题纳闷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又看了看前面徐天泽的背影。 这糖葫芦不都是一个味？是主子给的。 “自是不一样的。”希辰笑了笑就跟了上去，此时他不需要多解释什么，以后江题自会明白不同。 舟山城的江题不明白糖葫芦的含义，上京城的龙沐沥也也有些看不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 “你们说，是徐天泽让你们来本王这里投靠本王的？”龙沐斯面色如常，但是心底却有些疑惑。 本来他最近也就是在自己的府中闲着，毕竟无论是苍颉国还是冥澜国，都有自家姑姑来应付。 甚至在自家姑姑的手里，上京城俨然是一个极其稳定的状态了，他也就是需要的时候，和自己的姑姑打个配合，吓吓那些软蛋而已。 谁知道自己今日一回府就看到了这们两个人，一见到他就说是徐天泽让他们过来投靠的。 要是这么说有着什么书信的，他也能勉强接受，但是最关键的是，根本就没有书信或者其他的信物，就靠两张嘴。 哦，对了，还有两张比较熟悉的脸。 “是的王爷，主子让属下两人来此为王爷效力。”青远一本正经的说着事情，面上是极其严肃的。 但是一旁的马征则是完全不在状态，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死成，见完自己的父亲之后就昏倒了，本来以为自己是到时间了。 谁知道一醒来被自己的父亲狠狠抽了一顿，然后就被赶出了家门，最后和一直守在外面的青远，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着昌王府。 “他就让你们两个过来，然后就没有什么话了吗？”龙沐沥不死心的看向青远。 见到青远迟疑了一下，他眼中瞬时间亮起了一抹光，然后在青远坚定的摇摇头的时候，又熄灭了。 “本王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们的，不说宋玉那边知道你在本王这里，到时候会给本王添多少乱子，就是他的身份，本王也是万万不能接受的。”龙沐沥重新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状态。 把人送过来了，然后什么都不说，甚至连一点信物都不给，他凭什么就因为一句话就直接收下人？当真他这里是什么废物回收处不成？ 想要留下可以，最起码也要有一封书信吧？ 正当龙沐沥这般想着，就看到自己府中的下人进来，递给了自己一封信。 “谁送的？”龙沐沥看着空白的信封封面，没有第一时间拆开，反倒是看向送信的下人。 “镇国公府那边送来的。” 龙沐沥点点头，然后就自顾自的拆起了信封，等他看完里面的呃内容之后，不屑的笑了笑，然后打量起青远和马征两个人。 本来他是不打算收下的，但是这封信上若说的是真的话，那收下或许对于他来说也是一股助力而已。 “本王明日将会离开上京城，届时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寅时三刻王府后门。”龙沐沥将那封信收好，就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就是他的征途了。 坐在自己书房里面的宋玉，一直凝视着窗外的那颗桂花树，新种下没有几年的树苗，细细的树干在风雪之中摇摆。 也不知道那摇摆的影子中，宋玉看到的是谁，只是他看的很是入迷，就仿佛自己已经无数次这般做一样。 “主子，信已经送到了。”戴年走进来，见到宋玉这副样子，已经见鬼不怪了。 五年前，镇国公府就陆陆续续的出现桂花树的身影，只是这桂花树在自家主子的书房附近，一直都是禁忌，是从来不许移植过来的。 直到三年前，那场劫牢狱之后，这桂花树才种到了书房外。 而他的主子，也是自那时候开始，就总是对着桂花树出神，时而带着厌恶，时而带着愧疚，时而···带着思念。 “他可是收下了？”宋玉回过神来，看着戴年。 “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青远和马征出来，想必是已经被昌王留在了府中。”戴年神色有着轻松。 本来他还以为青远和马征定然是留不下的，没想到自家主子只是几句话就让昌王将人留下来了。 第332章 他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昌王应该准备动了，咱们也开始吧，毕竟总不能落后太多。”宋玉深吸了一口气，从暗格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各种信件交给戴年。 “主子，当真要如此吗？”戴年声音有些酸涩，还想要再劝一劝自己的主子。 “阿年，你也是跟在我身边多年了，我对你从来不设防，但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父亲死的时候曾暗示留给我一件东西。”宋玉抬起头对上自己心腹的目光。 “他说，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一切都是为了乾国。”宋玉笑着，只是那笑容带着无尽的悲凉。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明白，明明就是小泽亲手杀了父亲，为什么最后父亲反倒是来了一件自愿的？ 还有小泽心中就算是再愤恨，也不应该直接杀了自己的父亲才是，为什么最后小泽盯着父亲的眼神是那么的愤怒和屈辱。 以及最后那句，他才是父亲的血脉至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根据父亲临死前的暗示，找到那件东西之后，一切真相大白了。 “主子，戴年不懂。”戴年惭愧的低下头，一时有些看不清。 “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按我说的做就是，以后总会得到答案的。”宋玉上前拍了拍戴年的肩膀，眼睛满是信任，还有一丝疯癫。 坐在深宫龙椅上的龙清怡看着这场从早下到晚的飞雪，明白或许正式的混乱要拉开帷幕了，也知道她的皇弟最终的算计要来临了。 同样看着烛火外纷飞雪花的太子，则是慢悠悠的盘着手里的那把扇子，身侧的炭火里还有刚刚烧了的灰烬。 自从龙沐斯率兵去剿匪，徐天泽也是彻底忙起来了，那是不可能的，谁要去给龙沐斯批折子，处理整个江南的事务啊。 “公子你真的不打算看一眼吗？”龙二委屈巴巴的盯着徐天泽，活像是被抛弃的一条小狗，巨可怜的那种。 可惜他遇见的是，根本就不为所动的徐天泽。 “这庶务本就不是我该管的，你与其在这里眼巴巴的盯着我，还不如祈祷你家王爷早点回来。”徐天泽悠闲的吃着糕点，许久才分给龙二一个眼神。 这好端端的，明明麻烦事儿都已经带出城了，他还想着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自己刚回来躺下的时候，这龙二就直接上前将这江南大大小小的庶务推到了自己的手里。 龙沐斯倒是会安排，但是也太想当然了。 “公子，您就可怜可怜属下吧，不然等到王爷回来的时候，属下就真的要完蛋了。”龙二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本来自家王爷是安排自己跟着去的，但是因为自己想要躲懒，所以让龙三替自己去了。 当时龙三还不确定的为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留下来，那个时候龙二还以为龙三不想跟自己换，表示自己一定要留下来。 还答应等着龙三回来的时候，请龙三吃酒，这才彻底留下来，谁知道龙三临出城的时候才告诉他还有着庶务这一回事。 那个时候已经在家王爷面前过了明路了，龙二再想要想要换回来已经没有可能了，没有办法龙二只能来求徐天泽了。 “你前段时间还质问我有没有良心呢，怎的现在就这般卑微了？”徐天泽眉头一挑，戏谑的看着龙二。 这小子当时可是对他好个阴阳的，当时他就想收拾这个家伙了，但是为了顾全大局，再加上自己诸事烦忧，所以一直都没有动手。 如今可算是让他逮到机会了，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就放手呢？那可就真的是太让人窝火了。 “嘿嘿，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当时是属下孟浪了。”龙二 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抱怨什么。 毕竟他也是知道自己的脑子的，有的时候还是少掺和一些事比较好，不然到时候拖后腿了，所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是他能承担的了。 “东西搬回去吧，龙沐斯也是知道我的性子的，估计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徐天泽闲散的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些折子，不屑的笑了笑。 “公子，这······”龙二有些纠结，还想要再试试。 “滚。” “好嘞。” 徐天泽有些无语的看着龙二欢快的背影，他就是不明白这好好的说话不听，一说脏话人立马就滚蛋了，当真是那种喜欢被人骂着走的？ 但是也别说，自从徐天泽让龙二滚了之后，龙二确实没有再拿着那些所谓的折子来烦他，除了每日在城中巡逻一番后汇报给他城中的情况以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于是徐天泽就天真的以为，自己在龙沐斯不在的这几天里，终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明月高悬，入冬的天气也是正式冷了起来，徐天泽拒绝希辰和江题的夜晚作陪，又让银柳回去好好的看着小雪笙。 他坐在院子里，望了许久的明月之后，正准备回房休息，就听到院外传来的一丝声响。 “谁？”徐天泽迅速扭头看过去，身体紧绷。 但是回应徐天泽不是人声，只有“嗖”“嗖”的声音，徐天泽瞳孔一缩，脚步转圜就换了个位置。 定睛一看，刚才的地方插着几根袖箭，箭头上泛着翠绿的光。 “杀——” 徐天泽一抬头，就见到几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同时院外还能听见各处呼喊和兵刃摩擦的声音。 “倒是好胆子！”徐天泽冷笑一声，直接运起真气。 妖冶的紫色真气瞬时间在月下狂舞，徐天泽不退反进径直冲了上去，率先真气凝形打散冲过来的黑衣人。 正当徐天泽刚抓住一个黑衣人扭断脖子的时候，一柄刀刃伴着呼啸的风声砍过来，侧身、旋转，然后将手中的黑衣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徐天泽才看向砍向自己的黑衣人。 那人的眼睛泛着锐利的杀意，冷漠的就好像是在盯着一具尸体，两人你进我退，一直后撤，当徐天泽背后抵到墙角的时候，直接借着手里的尸体，翻身上墙。 复又从墙上翻身跃下，到那持刀黑衣人的身后，直接给了黑衣人一掌，逼得那黑衣人抵在了墙角上。 第333章 疯狂与理智的徐天泽 “玩毒？可不是这么玩的。”徐天泽不屑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刀刃上皆是泛着各色奇异的光。 一看便知道，上面是有着剧毒的，但是偏偏这旁人最避之不及的东西，是徐天泽最不在乎的。 但是这也不代表着徐天泽愿意跟着这群人继续玩下去，徐天泽直接运起真气，一掌将身旁的那棵大树打断，然后就嘴角勾起开始倒数： “三。” 持刀黑衣人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带着阴狠的神色。 徐天泽身后两个黑衣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勾攻上来。 “二。” 持刀黑人再次冲上来。 三个黑衣人的刀、剑、勾即将招呼在徐天泽的身上。 “一。” “砰、砰、砰砰、砰砰砰······” 徐天泽转身看了一圈已经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眼中紫色的光芒和红色的光芒疯狂交织，又疯狂吞噬。 他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慢的抬脚一一碾碎持刀黑衣人的手腕、膝盖骨、下肢······最后是头颅，然后是持剑黑衣人的，再接着是持勾黑衣人的。 眼中两色的光芒，红色逐渐占据上风、紫色有了减弱的趋势，然后徐天泽走向稍远一些，瘫在地上的黑衣人。 一步、一步，仿佛是临死前，尸体最后的心跳，又仿佛是地狱开启的敲门声，让那些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的黑衣人，目瞪欲裂，生死不能。 “公子。”\/“主子。”x2 徐天泽抬起头，看到从小院门口冲进来的众人，眼中红紫两色光芒再次剧烈的颤抖，这一次紫色的光芒大放异彩，一鼓作气直接吞噬了红色的光芒，瞳孔也瞬时间变成了紫色的。 紫色的瞳孔剧烈颤抖之后，眼底的冷漠换上了深邃，里面流淌着一丝丝的温柔。 “你们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徐天泽揉了揉发展的眉心，打量着众人。 见希辰、江题、银柳、雪笙四人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仅仅有着些许的凌乱，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是休息的，但是忽然听到府中各种有着呼喊声、兵器相戈的声音，便不放心的过来了。”希辰眼中有着关切，刚才自家主子的疯癫模样，忽然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事情。 “主子，您没事吧？”江题怯怯的看了一眼，徐天泽的身后，然后就迅速收回目光。 至于银柳，则是一进到院子里，就抱起雪笙，捂住了雪笙的眼睛，虽然面上镇定，但是苍白的脸色也是表现着她的不适。 “先出去吧。”徐天泽看了看身后的血腥场面，又看了看银柳怀中的小雪笙，摇了摇头示意众人出去说。 “那他们？”希辰用眼神示意那几个还活着的黑衣人。 毕竟虽然只是一打眼的事情，希辰还是能看出来自家主子在趁机赶紧杀人，想来现在这些刺客应该是短暂的中毒了，不然他家主子不可能连审都不审，就急于全部杀死。 徐天泽经希辰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几个没有解决，他叹了一口气，捡起脚边的袖箭，直接用内力断碎，然后射向那几个活口。 他那剧毒的真气再加上袖箭上的毒，这几个只有死路的下场，倒是也无需多费心了。 那几个存活下来的刺客，本来还恐惧着自己死亡方式，见徐天泽直接是这般简单，眼中都是有着解脱之意。 毕竟和那三团歪七扭八的对比，他们死的也是极其体面的了。 “属下来迟，还请公子责罚。” 徐天泽一行人一出来，就看到龙二刚刚率人到达，龙二也是直接跪在徐天泽面前，一脸的惭愧。 自家王爷临出城的时候，就有交代自己要小心一些，以免被人趁虚而入，没想到自己答应的好好的，一到真出事了却是反应不及。 “现在不是你请罪的时间，汇报现在的形势。”徐天泽看了眼龙二还在流血的左臂，直接从衣袖上取出一根银针扎在龙二身上，给龙二止血。 “舟山城门守卫刚来人说城外有一些兵马将舟山城围住了，城内有多处起火之地，府中刚才亦有起火之势。” 龙二每说一句，众人心中便是下沉一分，但是龙二后面的话才是让众人感到最压抑的。 “舟山城作为王爷大本营的门户，本就是一个险要的地势位置，这个位置不止是对外的，还是对内的。眼下江南内部应是出了乱子，舟山城内外的城门都被围了。” 徐天泽本来面上还是淡然的，但是一听舟山城现在是左右夹击的状态，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 要是只是舟山城对外的城门被围，那大后方源源不断的供应还有援助，完全可以撑到龙沐斯带人返回，亦或是直接反击剿灭城外的兵马。 可若是左右夹击，那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困兽，若是运气好能挺到龙沐斯率兵回来，从外打开还好，若是等不到，那就只有活生生耗死在舟山城。 “城中有多少可用兵马？龙沐斯除了那些带走的，暗中到底留下多少人？龙沐斯另外豢养的大军又在何处？”徐天泽心中不断盘算着，眼睛却是死死盯着龙二。 以他对龙沐斯的了解，自然是暗中留有后手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放心的率兵离开，这也是徐天泽一开始并不慌乱的原因。 但是眼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特殊，由不得他先问清楚仔细盘算再说。 “城中明面上只有三千得用的兵马，但是暗中还有着三万兵马，但是这三万兵马乃是在城外，眼下根本没有机会去求援。”龙二脸上也是有着灰败。 他也是跟着自家主子走南闯北，兵马实力他心中早就计算过，若是有那三万大军，或许还能周转，但是如今城中被围成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求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吞吞吐吐？”徐天泽见龙二说完，就眼神发虚的左右乱瞟，气的他直接狠狠踹了龙二一脚。 早知道这样，刚才他就不应该给他止血，让他直接血流干了而死算了。 第334章 和尚什么时侯也当起盗贼了 “公子，不是属下不说，而是属下也没有个准确的数字，不知那大军数量多少啊~”龙二有些委屈，他确实是不知道。 自家王爷没有告诉他，他也不敢问啊。 “龙沐斯应该留给了你足够的指挥权限，两千人马加派到城墙上，关闭城门，谁来都不能打开城门，哪怕是我也不行，除非我死。”徐天泽将字眼咬的极重，随后眼神锐利的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红光。 “一千人马到城中维持秩序，阻止四处救火，看见可疑之人直接当场制住，若是有不听者直接杀。” “出了任何事情我来负责，你听明白了吗?”徐天泽说完就死死盯着龙二，身上威势升腾而起。 “公子，王爷说但凡他不在城中，城中大小事情俱听公子所言。”龙二点点头，然后率着一众就出去了。 在龙二眼里，自家王爷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同时龙二也是见过徐天泽在上京城里的丰功伟绩的，他自然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也丝毫没有被不是自家主子的人指使的不适感，可以说龙二是接受良好。 徐天泽看着深邃的城主府，感觉到心中有些酸涩，一时间又有些犹豫，或许别人不懂，只以为这不过是有人想要趁着龙沐斯离开想要占领这里。 但是徐天泽很清楚，这不过是来自他人的试探，同时也是最后的混乱开始的时刻。 “公子咱们进屋等着吧。”希辰看了看徐天泽单薄的衣衫规劝着。 徐天泽看了看希辰身上仅有的一层白衬，又看了看江题不断打摆子的身子，银柳凌乱的发髻，以及雪笙红彤彤的脸蛋，最后迟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 待见到已有下人清扫时，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进到暖阁里。 众人在暖阁端坐，沉默间时间飞逝，直到暖阁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大门处，待见到进来的是龙二的时候，所有人这才松下一直紧绷着的身子。 “公子，城中形势已经控制住了，刻意闹事的人还有形迹可疑的，俱是被押入了城主府的地牢里面。”龙二脸上带着兴奋。 本来他还觉得这个时候，大家都被打的措手不及，应该，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在这个时候寻衅滋事才对。 但是当他率人维持秩序，四处救火的时候才知道，敌人永远都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也就是提前就被打了招呼。 所以遇到的时候龙二才果断的下手，这才在关键时刻直接控制住了局面，尤其是在那些人身上搜到黑火药的时候，龙二心中的庆幸简直就到了实质。 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江题留下来，银柳带着雪笙回去休息，希辰和龙二跟我来。”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按着徐天泽的吩咐行事，江题看着徐天泽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称是。 希辰见状拍拍江题的肩膀以示安慰，等到江题给自己一个勉强的笑容，这才跟上去。 龙二则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直接第一个跟了上去，在他看来自家主子是顶顶厉害的人，但是自家主子这样厉害的人都是夸赞徐公子。 那徐公子定然也是顶顶厉害的人，这样的厉害的人驻守在舟山城，自己只要乖乖听话，定然可以让这舟山城守到自家主子回来。 徐天泽也就是不知道龙二的想法，不然他定会掰开龙二的脑袋，看看龙二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能守到最后，这龙二倒是对他蛮有信心的。 “公子，这是主子的书房。”龙二见走的路越来越熟悉，恍然想起什么，等见到真的是熟悉的建筑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提醒。 “要你说？”徐天泽没好气的看了龙二一眼，他能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要不是龙二这个不靠谱的，他才不会来这个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倒是显得机灵了起来。 徐天泽推开门之后，习惯性的向左边偏头，并将右边的希辰拉到自己的左手边，然后就看到一只催着蓝光的箭矢擦着徐天泽的右耳边飞过。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心意，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徐天泽不屑的撇撇嘴，然后扭头吩咐两人一句就冲进去了。 然后龙二就看到了自己往常不曾见过的场面，只见徐天泽在那不大的书房里面，闲庭信步般的左右横移，做着各种各样的微动作，乍然一看就好像是在花园里面散步一样。 但是书房里面不断传来的机关启动的声音，外加上不断出现的箭矢、飞刀、结网、地刺、狼牙棒、铁锤，迷烟等等，都表示这间书房的危险程度。 看的龙二心尖不断地颤抖，尤其是再看到自己往日经常站立的地方，不仅有地刺还有袖箭的时候，尤为明显。 他竟不知道自家主子长待的地方，竟然是这般的危险，而他每天心大的在这书房待着，怪不得龙三总是不让自己碰这碰那的，就是自家主子也不许自己经常待在书房里面。 以前他还有些不忿，觉得自家主子区别对待，龙三能时时刻刻待在书房里，自己却不能，现在他才明白，但凡自己有龙三那个脑子，主子也不会每次在他汇报完，就将他赶出书房。 这纯是靠命啊，没点能耐，他是真的在这里待不长久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徐天泽这才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龙沐斯的暗格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希辰和龙二对视一眼，皆是咽了口口水，这才肢体僵硬的往里面小心翼翼的走去。 “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小的书房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机关，倒是多谢这位施主为洒家试探了。” 一个声音传来的同时，伴着一个黑影，黑影一瞬间就将徐天泽面前的扇子拿走，随后距离徐天泽不远处站定。 “和尚什么时候也当起盗贼了？”徐天泽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其光溜溜的头颅尤为明显。 第335章 个狼崽子能比害了自家养父满门的狠 “这就不劳施主费心了，洒家还是要多些施主的帮衬才是。”和尚一条刀疤横纵在脸上，笑起来也是凶神恶煞，说的话更是让徐天泽有些恶心。 希辰和龙二不动声色之间挪动脚步，和徐天泽一起成合围之势，包抄了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和尚。 但是和尚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行动，只是抱着胸衣服笑嘻嘻的样子。 “一边待着吧，这和尚不是你们能够打得过的。”徐天泽毫不在意的冲着龙二和希辰摆了摆手，然后才看向那个和尚，“哪家的人？” “徐施主果然好眼色，洒家的主子说来也和徐施主有着不浅的关系，徐施主不然猜一猜如何？”那和尚本来还不甚在意，听到徐天泽的话，心中倒是有了一分警惕。 毕竟能直接看出人与人之间的武艺差异的，那他自身的武艺定然是不俗的，就算不是高出来，最起码也是相当的。 “徐安那个小崽子的？”徐天泽直接抛出来，见到和尚眼中细微的变化，直接不屑的笑出声来，“我就说明面上的势力，多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围了舟山城，原来是这个狼崽子啊。” 徐天泽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能接受 这个事实，毕竟自己当初让雪卫将人给随便扔了，就一直暗中搜集着消息。 自是知道徐安也是直接开始集结了一些势力，至于目的当然是他这个小叔的命。 猜测到城外那伙人的真实身份，徐天泽忽然就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了，毕竟自己可是通过契天阁时时关注着自己的好侄儿，若不是最近因为龙沐斯的原因有些懈怠，也不会这么憋屈的直接被围了城。 那所谓占领舟山城就不是真正的原因了，这趟围城只可能是为了杀他而已。 “徐施主话不要说的太满，洒家的主子怎么也算不上是什么狼崽子，毕竟哪个狼崽子能比害了自家养父满门的狠。”和尚自然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主子，也是开口讥讽。 “洒家也是没有想到，像徐丞相那样的人物，最后竟然能养出徐施主这样的白眼狼 ，还真是苍天不公啊。” “大胆！！”\/“放肆！！” 龙二和希辰眼中有着怒火，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想要直接将这和尚斩杀在原地。 “哈哈哈哈，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和尚大笑出声，随后面色一定，眉头上挑，一副嚣张至极的样子，“洒家就是说了怎么样？有胆子比划比划？” 徐天泽嘴角带着笑意，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根本不为和尚说的话所恼怒。 他既然对自家那小崽子关注，自然也是知道这和尚的真实情况的，只能说徐安还是欠缺一些火候，若是换做别人来的话，还有些可能回去。 但是偏偏找了这么个昏头巴脑的酒肉和尚，还是向来嚣张不知何物的蠢和尚，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愣头青。 不过看到龙二和希辰是明显动了火气，徐天泽也是不能再让这酒肉和尚嚣张下去，不然要是被打伤了，后面他的计划可就没有那么好实施了。 “了觉，你这种欺辱良家妇女的酒肉和尚，也好在我面前嚣张？”徐天泽悠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屑的看了了觉一眼，“还是你觉得你真的能走出这间书房？” 徐天泽话音刚落，了云忽然就“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这突然间的动作，吓的龙二和希辰面皮直接抖了一下。 “行了，将他刚才夺走的扇子拿给我吧。”徐天泽被龙二和希辰这一惊一乍给逗笑了，眉宇间皆是欢愉。 “主子，他这······”希辰看到龙二直接上前，他也是走到徐天泽身边一脸的莫名。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怎么这了觉和尚就直接倒地上了，最关键的是他虽然知道自家主子用毒极其高超，可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家主子下毒啊。 大家都在一处空间里面，若是这了觉中毒了，他和龙二应该也无法避免才对，可是无论是他还是那个还在踢了觉的龙二，都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你家主子可是医毒双绝，一些小把戏而已，那幅画卷上刚在被我下了毒，恰好而已。”徐天泽知道希辰在疑惑什么，心情颇好的他索性直接解释了一下。 “啪。” “完了完了，公子您怎么不早说？属下这都拿过来了，这不是要到地下去见老娘了？属下还没娶媳妇呢。”龙二哭丧着脸，手里刚才还稳稳拿着的扇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徐天泽：······ 希辰：······ “拿过来吧，他手上有伤口才会被毒侵入，你手上又没有伤口。”徐天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忘了这还有个老实人了。 他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家伙，怎么可能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龙二下毒，再者，若是下了毒自然也是有着解药的。 他下的毒自然也是能解的，就是那散神丹也是有着解药的，只是徐天泽当初根本就没打算活下来，所以才没有研制散神丹的解药。 而等到龙沐疆服下散神丹的时候，徐天泽已经彻底慌了神，也没有去想解药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龙沐疆根本就撑不到解药研制出来的时候。 “原来如此，真是吓死我了。”龙二看了看自己没有伤口的双手，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将地上的扇子捡了起来。 “将此药喂给了觉。”徐天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龙二。 “主子，您认识这和尚？”希辰听到自家主子说起这和尚的名字，极其的熟稔，有些好奇。 “自是认识的。”徐天泽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龙二将那枚丹药塞进了觉的嘴里。 同时也开始回忆自己前段时日查到的信息，开始为希辰和龙二讲解眼前这了觉和尚的生平： “这了觉和尚原名周书仁，本是上京城京郊庄子上的家奴，十二岁因盗窃主家财物，被主家抓住。” “主家本想直接打死，但不想······”说到这，徐天泽顿了顿，嘴角带起玩味的笑意。 第336章 伯爵府李家的事情 见到那了觉和尚明明说不了话，但是双目怒瞪，像是想要生死活剥了他的样子，徐天泽就端详着，然后继续说道： “不想那主家的小女儿原来和这周书仁私相授受，甚至破了处子之身，主家无奈只能强按着恶心让着周书仁当了自己的上门女婿。” “主子，恐怕事实非是如此。”希辰摇了摇头，感觉有些不对。 他本就是在顶级勋贵之家当差，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对于那些勋贵的嘴脸自是知道的，在京郊定然与上京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主家的子女向来都是用作联姻的，怎可轻飘飘的同意自家的女儿嫁给一介下人，哪怕是名声尽毁，也只会远嫁出去，断不会留在京郊。 “那你可记得多年前，伯爵府李家的事情？”徐天泽没有因为希辰的打岔恼怒，反倒是直接抛出了多年前的一件旧事。 “公子是说，他就是那个奸夫？”龙二咋咋呼呼的，一脸的震惊。 徐天泽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希辰和龙二坐下，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进行消化。 昔年伯爵府李家李大人有个很疼爱的小女儿，但是小女儿因为庶长女的陷害，身体孱弱，无奈只能送到庄子上精心教养着。 多年时间长成，本来是准备待到成年后就带回府中，正式进入勋贵世家的圈子里面，但是没成想那庶长女梅开二度，和自己的姨娘合计直接派了个家奴自幼跟在那小女儿的身边。 青梅竹马、嘘寒问暖、刻意为之，哪个女子不倾心？还是本应是长在府中最后只能困在庄子上，郁郁不得志的嫡小姐。 就这样直接爆了出来，当时可是极其轰动的，毕竟后宅阴私可是最为津津乐道的，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那伯爵府李家的女儿们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庶长女、姨娘病故，嫡女、家奴殉情，到底是真病故还是假病故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嫡女、家奴殉情的猫腻可是直接被摆在脸上的，因为同一时间那伯爵李家的老家正好有一门亲事，虽说名字、年岁对不上，但是样貌可是没差的。 而这本应该身死的家奴也不知为何侥幸活命，后来上了相国寺当和尚，后来又因为强迫良家妇女被相国寺住持撞见，随后被逐出相国寺。 然后就是被他的那个蠢侄儿收在了麾下，好吃好喝的供着。 “那这周书仁又怎会逃脱？”希辰嫌恶的看了了觉一眼，不明所以。 一旁的龙二也是赶紧看向徐天泽，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这周书仁可不是普通的家奴。”徐天泽说到这，看向了觉的目光带着不屑，“他可是那伯爵李家家主的外室子。” “什么？”x2 徐天泽看到希辰和龙二的震惊，内心及其的满足，要知道当初他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恶心够呛，然后就轻飘飘的将这了觉最后的一层遮羞布揭下： “并且这周书仁可是从始至终就知道自己身份的。” 徐天泽的话再次震惊到希辰和龙二，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觉，究竟是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做下这样有悖伦理的事情。 这要是换做是他们的身边人，他们早就一掌就将人拍死了，怎么可能让人活到现在，他们两个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甚至他们最好奇的还是那徐安到底知不知道这了觉的事情，若是不知，那这徐安注定走不远，若是知道的话，徐安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想法才会这般重用了觉。 一时之间希辰和龙二的心思翻飞，倒是顾不上猜测徐天泽带他们来龙沐斯的书房到底是什么用意了。 徐天泽说完之后就开始查看暗格里面的东西，那把象征着龙沐斯的身份的扇子不过是第一个被拿出来的东西罢了。 随后徐天泽就看到暗格里面还有一封信和一个画卷，本来徐天泽是打算先拆开画卷看看里面是什么的，但是当他看到信封上面“阿泽亲启”的字样的时候，嘴角有些抽抽。 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本能，拆开了那封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徐天泽也是知道那所谓的精英军队到底在哪里了。 “拿着这把扇子从暗道之中离开，然后去大本营广平府那里，找到城主，将此扇子给他，让他支援舟山城。”徐天泽将扇子递给了希辰，随后又打开龙沐斯的第二个暗格，取出一物一起交给希辰。 “此去路途艰险，你记得易容成最普通的样子。”徐天泽有些不放心的细细叮嘱。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希辰的聪慧，也知道即使他不说，希辰也一定会将自己易容，保护好自己，最起码希辰身上不俗的武艺也是一定的保障。 “主子放心，希辰当然完成主子的任务。”希辰接过徐天泽递过来的那把扇子，点了点头，眼中有着郑重。 这还是自家主子真正意义上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自己定然是要好好完成，这样以后才能让自家主子交给自己更多的任务，也能让自家主子减轻肩上的担子。 “一次任务罢了，完成最好，完不成也无所谓，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徐天泽摇了摇头，随后拉起希辰的手，将一个小瓷瓶塞进他的手里，“记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就拉过希辰在他的耳边耳语几句，希辰听完之后面上带着一丝恍然，然后见到徐天泽说的认真，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就后撤一步向徐天泽行完礼之后，直接转身离开。徐天泽盯着希辰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徐天泽这才收回目光。 希辰这一次出去，短时间里徐天泽是见不到人的，所以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忽然又要习惯这个人从自己身边消失，还是满难以适应的。 “公子，了觉没气了。”龙二挠了挠头。 虽然他不是很想打扰现在的徐天泽，但是他稍一不注意，再见的时候，了觉就没动静了。 “中了我的毒，有气才奇怪吧？”徐天泽没好气的白了龙二一眼。 他本身就没想要了觉活着，自然下的毒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毒，了觉越是运行真气，死的就越快，不然徐天泽也不会说起了觉的身世，来刺|激了觉。 第337章 灾难当前人心难测 虽然他一直都装作对于了觉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也在时刻注意着了觉的动静，毕竟了觉的武艺还是不低于自己的，若不是太过于大意中了他的毒，现在龙沐斯的书房可就没有这么平静了。 “你派三个得用的，去找城外驻守的军队进行求援，若是见机不对，立马离开莫要逗留。”徐天泽边说着边将暗格中最后一件东西递给了龙二。 “公子你是说？”龙二虽然脑子笨，但是不代表这么浅显的事情看不出来。 徐天泽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徐安是怎么绕过前方的大军军营的，但是徐天泽遇到事情的时候，更愿意做最坏的那一步打算。 毕竟谁也不能确信那军营的将领到底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故意为之 。 龙二想了想也没有明白为什么徐天泽对于这件事情这么笃定，他挠了挠头还是点头称是离开了。 等到整个书房都只剩下徐天泽一人的时候，徐天泽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他拿起那个画卷慢慢打开。 画卷上的是一个翩翩少年，少年身着红衣笑的张扬，腰间系着同色莲花玉佩，手里端着一个汤皿，里面有着上下浮动的笋丝。 徐天泽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他本以为能和那几样一起一起放在暗格之中的，定然是了不得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他少年时期的一张画像。 “龙沐斯你真正喜欢的到底是权势还是少年时期的徐天泽？”徐天泽轻抚着画卷，喃喃自语。 许久之后 ，他的嘴角带上一丝嘲讽的笑意，还有那一句： “也罢，无论是哪一种，总归不会是现在的我。” 舟山城被围堵的第三天。 经过最初的混乱和恐慌，还有徐天泽的铁血手腕，舟山城再一次恢复了原有的秩序，除了不能出城门以外，看样子一切并没有什么和往日不同之处。 龙二等人最开始频繁巡逻镇压，也变成了简简单单的巡视整个人也是有些松懈下来。 但是这只是舟山城百姓看到的样子，舟山城城主府内部则是一直都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氛围，城主府的下人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公子，属下愿亲自前往，砍了那个叛徒的脑袋。”龙二脸上带着愤怒，紧紧握着拳头。 “你砍了最后也不过是兵乱而已，再者龙沐斯不在，你出手也不过是师出无名。”徐天泽揉了揉眉心，示意龙二冷静一番。 这个时候，徐天泽有些怀念那个沉默寡言的龙三了，这个时候最不应该的就是挑起他人的情绪，这眼下还坐着几个兵马头子呢，龙二倒是好直接让众人都是跟打鸡血一样。 他本就是不好将众人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这可好，竟然还专门啊给他在一旁拱火。 “公子，王爷临走之前交代我们听从公子的命令，公子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便是。”一旁的孙毅看不过眼，赶忙打圆场，帮着徐天泽安抚众人的情绪。 “孙先生说的是这个礼，但是咱们派去的人得不到回应不说，若不是公子提前告诫，恐怕现在已经死在军营里了。”龙二有些气不过。 他自然也是听到徐公子的命令的，但是这口气他是真的咽不下去，三日前他按着徐公子的命令，寻了信得过的兄弟去城外求援。 结果昨夜人回来的时候，各个皆是重伤垂死，最后一个强撑着说了句公子所料不错，城外军营已叛变就昏过去了。 到现在那三个兄弟还在昏迷不醒之中，虽是性命保住了，但是人也算是废了，这怎么能让他不愤怒。 而且那领军将领还是自家王爷一手提拔上去的，不知道暗中给与了多少帮助，才让人坐稳了领军的位子，现在舟山城有难，却见不到支援，断是一个良心狗肺的畜生。 “如今最紧急的，是解决舟山城的问题，而不是处决叛徒，叛徒的事情等到他回来，自会解决。”徐天泽深吸一口气，端正面色。 众人一见徐天泽面色变化，便也不再说什么，赶紧默不作声听到徐天泽的吩咐。 徐天泽环视一圈，眼下这屋子里也不过是六个人而已，但是却是已经包括了舟山城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总领了。 “历来围城之战，最怕的就是没粮，再则便是水源污染，粮的问题我自会解决，但是水源污染却是最大的问题，一定要派人守好各个井口。” “城中百姓皆有余粮，撑过这三天没什么问题，但是也很快就会没粮，责令城中各米铺粮价不得上涨。” “公子所说，我等自是明白，但是灾难当前人心难测啊~”孙毅有些无奈。 这历年来，发国难财的多如缕，毕竟商人逐利，他们可不会在乎平民百姓的生死。 这才是孙毅一直忧心的问题，也是他为什么拉着公子将所有人聚在此处的原因，现在还没有爆发还好，若是后面爆发了，那可就后果不堪设想。 徐天泽点点头，也是赞同孙毅的话，毕竟孙毅能作为龙沐斯的幕僚，自然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 但是徐天泽赞同归赞同，可是他却有着别的手段，强迫米铺粮价维持在稳定的状态之中，就是手段有些血腥，不利于舟山城后面的统治而已。 “我徐天泽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是听也就罢了，若是不听直接杀鸡儆猴便是。”徐天泽的嘴角带着一丝邪笑，说的话更是杀意深重。 让在座的其他五个人都是心里一凛，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知道徐天泽的计谋过人，现在看来他的杀意更是极为的深。 这么血腥的人，来执掌舟山城，他们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公子若是这般做，恐怕就算舟山城得以保下来，王爷也会失去舟山城的民心。”孙毅脸色凝重，迟疑了一下还是想要劝劝徐天泽。 虽然他有些不忍，但是也不能不承认徐天泽的方法是最管用，也是见效最快的。 “你错了。”徐天泽摇了摇头，孙毅所考虑的其实没错，但是有一个地方是错的。 第338章 公子大义 “王爷并不会失去民心，他只是领兵出城剿匪，然后被贼子趁机围了老家，其余的事情王爷什么也不知道。”徐天泽说的认真，面上也是极其严肃。 他看向屋里的这群人，眼中的意味表现的分明。 “可······” “公子大义，孙毅拜谢公子。”孙毅率先高呼，打断龙二的话，向徐天泽行礼。 这一礼，孙毅行的真心实意，徐天泽也受的坦然。 在场的其他三个也是对着徐天泽进行行礼，他们看向徐天泽的眼中带着感激，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自家王爷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个人予取予求。 原来在最关键的时刻，这个人是会永远都以自家王爷的利益优先的，他们的内心从这一刻开始，也是真正的认同了徐天泽。 但是在场的龙二则是面色犹豫，看向孙毅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不满，甚至心中直接给孙毅狠狠记上一笔，就等着自家王爷回来好好的告上一状。 徐天泽见说的差不多了，就让众人退下了，但是他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因为他知道龙二定然还有话说。 果然，等到另外四人离开之后，龙二站在原地表情愤懑：“公子，王爷若是知道了，定然是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龙二你还是不了解你的主子，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徐天泽起身拍了拍龙二的肩膀，话语间皆是意味深长。 他这么做，最后的受益人可是龙沐斯，龙沐斯定然会默许这样的事情，也就是龙二对于龙沐斯的滤镜太厚，所以才会觉得他那重情重义的主子不会这么做而已。 舟山城被围堵的第十天。 城中百姓家中陆续无粮，城中商铺出现哄抢现象，各大商铺趁机上涨物价，多次劝阻之后，徐天泽亲自带人当场斩杀店铺掌柜十余人，抄家商贾五人，物价恢复到最开始的水平。 虽然武力镇压，城中再次平稳下来，但是徐天泽杀戮过重，城中人心惶惶，皆是闭门家中，无必要不外出。 “公子，城中商铺囤货也只是杯水车薪，在这么下去，很快城中就会断粮。”主管舟山城财务运转的王元愁眉苦脸的。 他负责舟山城的经济往来，南北物资转换，自然是对于整个舟山城的物资情况有所了解，自然也是能推断出舟山城余粮，到底能撑多久。 “嗯，想来徐安很快就会叫城了。”徐天泽点了点头，从他直接抄了商铺的时候，在那一家的余粮上就猜测到了，所以也没有过多的意外。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龙二，“龙沐斯那边可是有消息？” 龙二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舟山城虽然被围，但是地下密道还是有不少的，自然可以和外面进行一些简单的联络，但是根本就没有自家王爷的消息。 按理来说，自家王爷率兵剿匪的位置距舟山城虽然有段距离，但是急行的话，应该也就三天的路程才对，可是如今十天过去了，他家王爷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由得让龙二有些担心。 “看样子，咱们是指望不上他了。”徐天泽深吸一口气，也是有些无奈。 “五日后开仓放粮，同时撤去我的院子周围的所有侍卫。”徐天泽想了想，准备按着下一步来。 既然没有办法找到那些奸细，那他就直接做饵，相信只要徐安的人不傻，就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是明知是圈套，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孙毅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应答。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能因为自家王爷的利益，同意徐天的意见，毕竟不过是一些名声而已，总归自家王爷回来的时候还是会护着徐天泽。 所以他们答应的很痛快，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现在是以徐天泽的性命为饵，他们就罕见的迟疑了，这万一徐天泽出什么意外，他们几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向自家王爷交待。 一个说不好，恐怕自己也是要给徐天泽陪葬的。 “不行。”龙二可是想不了那么多，他率先开口拒绝，“公子此举虽然可以将潜伏的奸细钓钓出来，但是稍有差池我等根本没有办法向王爷交待。” “难不成公子想让我们几个给公子陪葬?” 龙二这一次没有只说不行，反倒是把理由说的很充分，这让徐天泽有些愕然，毕竟以龙二的脑子，说出这般话来实属不易。 “龙二所说有理，还请公子三思啊。”孙毅心中松了一口气，不枉他私下教龙二一场，然后赶紧跟上。 “公子三思。”其余几人见状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毕竟能好好的活着，谁也不想直接陪葬，都是有着妻儿老小的，谁不是这家里的顶梁柱。 “那你们可还有别的方式钓出他们？”徐天泽叹了一口气，向众人发问。 他可以乱世重典，直接压下闹事者，但是只要徐安在城外围着一天，城中就没有一刻是真正安宁的，一次两次管用，但不代表着此次管用。 越是压抑，后面触底反弹就越是严重，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已经是晚矣。 这件事情，徐天泽心里明白，孙毅龙二等人心中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在这里僵持住，同时他们心中也是知道，这么僵持下去，到最后只会什么都没有。 可若是答应了徐天泽，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保证一定能时时护住徐天泽，到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是生死各安天命了。 正当众人沉默的时候，一直在门外守着的银柳走了进来：“公子，奴婢愿意代替公子去做这个诱饵。” “胡闹！出去。”徐天泽见到众人眼中闪过精光有些恼怒。 他的人可是很值钱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流，众人眼中的算计让他感到自己被冒犯到了，同时徐天泽也很恼银柳的插话。 这种事情本就不是银柳可以掺进来的，不然让他如何面对雪笙，如何面对跟着龙沐斯出去的雪卫。 “公子，奴婢跟在公子身边许久，自是能寻得公子几分虽不能做到以假乱真，但是骗骗那些个奸细还是没问题的。”银柳见徐天泽要赶自己出去有些心急。 第339章 这场围城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可知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你是想让雪笙年幼之时就丧母吗？”徐天泽见银柳越说越来劲，彻底是恼了。 “你死了，雪笙没有亲母，雪卫娶继室，雪笙迟早被生生磋磨死。”徐天泽边说着，边快步走到银柳身边，用巧劲踹倒银柳，“你不怕吗？” 众人一时沉默，但是看着徐天泽的背影，目光之中多少带着一些鄙夷，若他们摊上这样的主子，早就逃跑了。 忠心耿耿为了自己的主子谋划，最后却被自己的主子如此诛心，甚至行为粗鲁的对待，一时之间徐天泽最开始的时候，获得的好感直接荡然无存。 “报~” “城外有人叫阵，扬言要见徐大人。”忽然一个侍卫闯了进来。 本来还各有思索的众人，闻言皆是站了起来，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齐齐的看向徐天泽。 “果然还是来了。”徐天泽叹了一口气，然后眼神再次锐利起来，“既然来了，就都去看看吧。” 徐天泽说完之后没有动，反倒是自顾自的玩起了自己腰间的玉佩。孙毅见到这一幕瞬时间明白了什么，他眼神晦暗的看了银柳一眼，然后向着徐天泽行礼就率先踏步走了出去。 其余的人见此一幕，也是有样学样的向着徐天泽行礼，然后一一离开。 直到屋子里面只剩下徐天泽和银柳两个人的时候，徐天泽才叹了口气，将银柳给扶起来。 “日后可莫要这般莽撞，怎么说也是有了孩子的人了，有的时候要多为孩子考虑考虑。” “奴婢知道若是奴婢出现意外，公子定然会护着阿笙平安长大的。”银柳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家公子的眼睛。 “雪笙的阿娘是你，我就算是护着他长大，你能确定他日后不会恨我？”徐天泽面色一沉，反问向银柳。 虽然银柳这般说，但是徐天泽也没有感觉银柳说的不对，毕竟雪笙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银柳真的出了问题，自己是一定会照看着雪笙长大的。 可是无论心中是如何的认同银柳的话，徐天泽面上还是严肃的，因为就像他说的，有娘的孩子和没娘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虽然有他看着，就算雪卫日后真的有了继室，有着他给雪笙撑腰，雪笙也定然不会受太多的委屈，但是总归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公子，若是这般僵持下去，公子迟早会变得被动。”银柳自是明白自家公子的心意。 毕竟刚才她那般冒犯，自家公子踹倒自己的时候，也是收着力，看似用了很大的力气，实则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她也明了现在的情况，若是在这般下去，对于自己公子终究是不利的。 “我这里从来都没有牺牲自己人的想法，你若执意如此，那你死的第二天我就让雪卫娶妻。”徐天泽狠狠瞪了银柳一眼，开口威胁道。 也不知道银柳是太过于胆大，还是自己对于银柳太过于纵容，有的时候徐天泽是真怕银柳为了他，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尤其是见银柳面上答应着，眼底却带着空洞的时候，徐天泽的中感觉简直是到达了顶峰。 徐天泽想了想，还是决定向银柳透个底子，省的银柳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不仅自己丢掉了性命，还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个时候可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你以为刚才离开的那群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公子的意思是？”银柳猛然抬起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场围城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徐天泽点头,想着银柳还不算笨，他只要点一点，银柳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随后徐天泽就踏步走了出去，毕竟城门口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他呢，他若是不去恐怕这戏还演不起来了。 徐安这段日子甚是得意，本来他以为自己迟早会被徐天泽杀死，毕竟怎么说他也算是相国寺的一员，以徐天泽那说到做到的性子，相国寺里面就是一条狗都不可能活下来，更不要说他这个大活人了。 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只不过是在相对陌生的环境里，于是发誓报仇的他，直接加入了一窝山匪，倒是靠着山匪头子的赏识爬到了高处。 然后他趁着山匪头子的信任，直接取而代之。 自那之后，徐安就一直在招兵买马，同时打探着徐天泽的消息，后来得知徐天泽在舟山城的时候，徐安是又喜又恨。 喜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徐天泽，终于可以给相国寺、给自己的师傅报仇了，恨的是舟山城是龙沐斯的地盘，以龙沐斯和徐天泽的关系，徐安根本就没有报仇的机会。 谁知道上天就是这么的看重他，竟然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收到了龙沐斯率兵出城的消息，于是徐安立刻带人围了舟山城，等的就是城中军乱的时候。 到今日，也是有了半月的时间，想必城中已经开始混乱了，而现在也正是他叫城的好时机。 “城下何人？” 徐安抬起头，见到城墙上没有徐天泽，不由得气笑，这便是他的小叔叔，当初不是很嚣张吗？为什么现在不敢出来见他了？ 他可是一直都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自然是不相信城墙上的那些人不知道他是何人的。 “叫徐天泽出来见我，不然我不介意直接攻城。”徐安眼神虚眯，嘴上带着邪笑。 “怎么？有了一丁点成就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跑到这里来炫耀。”徐天泽刚登上城墙就听见徐安的声音，有些不屑。 这样的人，当真能在最后堪当大任吗？如今各方掌权的，哪一个不是比他出色，他就是提鞋都不配，也至于那三个老狐狸这般为其谋划，甚至不惜祸连三代。 有的时候，徐天泽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计划每进行一分，他就要咒骂那几个老糊涂一句。 “炫耀不炫耀的，侄儿没什么想法，但是侄儿对于小叔叔的命还是很感兴趣的。”徐安冷笑一声，看着徐天泽的目光宛如淬了毒一样。 第340章 他说都是命，是天数 过射向自己的箭矢，不屑的撇撇嘴，就这么点心理素质，也好意思在他面前摆谱，直接分分钟干破防。 “你怎么有脸旁若无人的提起我师傅，若不是你，我师傅又怎会，怎会······”徐安愤恨的盯着徐天泽，撑起弓就要再给徐天泽一箭。 “死就死了，我自然提得。”徐天泽嘴角带着恶劣的笑，趴在城墙上，“了云算计我数次，最后更是害死了我的爱人我凭什么不能杀他？” “你住嘴，我师傅不是那样的人，休要污蔑他。” 徐天泽摇了摇头，他的这个侄儿还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更是对任何人都抱有一些信任，若是寻常还好。 可若是想要坐在那里，和一群老狐狸、笑面虎进行智斗，终究是还是浅薄了不少。 不过也罢，反正他也是一个恶人，如今就让他再给自己这个侄儿上一课，让他看看真正的身边人，最敬重的师傅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样，待到日后的时候，他这个侄儿才能真的压住气势，活得长久。 徐天泽心里这般想着，面上随即换上了极其愤怒的样子： “污蔑?你当真是觉得是污蔑还是是非不分？”徐天泽冷笑一声。 徐安闻言心中有些发虚，但是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徐天泽的话就又响起。 “昔年了云早知我不是徐家子，但是仍旧看我被徐立耍的团团转，为了徐家翻案奔波卖命。” “而你呢？我的好侄儿，你早就被了云救下，然后带着远离上京城，平安长大。” 徐天泽一说起往事，心中涌现出无数的心酸，这人啊，哪有什么看开的，时间也不是什么良药，它只不过是让人在里面沉浮的久了，然后慢慢的麻木罢了。 本是聚到城门处，正准备闹事的舟山城百姓，一听到徐天泽的话，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是眼中不断闪烁着八卦的光。 而徐天泽对于身后城墙下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仍旧是在回忆里不断地沉浮，挑挑拣拣的扔出那些不算珍宝的珍宝。 “后来了云见到我怎么说的？他说都是命，是天数。” “呵，真是可笑，若是天数是让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那我便掀了这天下。” “再后来，他让你出家，断了徐家最后的血脉，让徐家从此再无后，该说不说，了云还真是你的好师父啊，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下面，有没有脸面对徐家上上下下的三百余口。” 徐天泽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声音也是有些哽咽，端是让人心生怜悯之情，但是他语气阴阳怪气的，又能在其中听出嘲讽。 徐安被徐天泽说的有些无地自容，他知道徐家的事情，一直都是亏欠着徐天泽，也是知晓徐天泽因为徐家的事情受了多少的委屈。 可是徐天泽也是被徐家抚养长大的，难道还能只享受徐家的养育之恩，不能回报徐家了？更何况现在徐天泽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而徐家可是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啊。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师傅能阻止的了的，凭什么最后却要他的师傅，付出生命。 徐天泽见到徐安面色纠结，已然是有些难以自持，他借着擦拭眼角余泪的动作，将一个令牌递给龙二，同时给龙二几人一个眼神。 龙二几人看了一眼城墙下的徐安，然后默契的点点头，龙二和孙毅就悄然下了城墙，避过城内那些吃瓜的百姓，悄悄离开。 “就算是徐家对不起你，那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徐安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赶紧反驳徐天泽，“我师傅何时真的算计过你？你却屠了相国寺，甚至在最后让我师父羞愧难当，你怎么这么恶毒？” “恶毒？哈哈哈哈哈哈” 徐天泽没有想到徐安竟然会这般的形容自己，竟然形容一个男子恶毒，他还真是高看了这么一个蠢货，若不是还需要拖延时间，他是真的不屑再跟这样的蠢货对话。 “你见过哪个男子会被形容恶毒的？你可真是丢徐家的脸啊，丢的还是一门一榜眼两探花。”徐天泽讥讽的看着徐安。 此刻他真的好奇，底下的那三个老东西看不看得见，若是真的看的见，会不会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会不会后悔自己选择的人是如此的草包，胸中无点墨。 “了云为了你的佛心，算计于我，你以为我真的是在意你不成？你可知那个盒子里面本应该装什么?” 徐天泽见到徐安下意识的后退就知道，徐安已经猜到了，甚至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因为他知道若是再听下去，他的师父在他心里的地位就真的要变了。 但是徐天泽怎么可能给他逃避的机会，徐天泽语气凄凉又带着滔天的恨意：“那里面本应该装着延寿丹，装着我最心爱之人的救命药。” “可是它没有，只给了我一个空盒子！”徐天泽嘶吼出声，“我求了了云三年，最后他不仅没有给我，还用延寿丹算计我和你见面，就是为了你所谓的消息。” “最后他还将我的消息拿来和别人做交易，就是怕我找他麻烦。”徐天泽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泪雨磅礴。 “我凭什么不能恨他？凭什么不能杀他？” 徐天泽最后嘶吼着质问，像是在质问徐安，又好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徐安听到徐天泽的话，最后直接跌坐在地上，嘴唇发白，眼眶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起来，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可能，但是那破碎的样子分明就是将徐天泽说的话听了进去。 就这样，一个站在城墙上无言的流淌着泪水，一个跌坐在城墙下，疯狂摇头不愿相信，这副天地之间就好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徐天泽见到去而复返的孙毅，冲着自己点点头，他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结束了。” 第341章 唯独不能此时此刻出现 伴随着徐天泽的轻语之声，城外不知何处忽然涌现不少兵马，这些兵马迅速的冲到徐安的面前，将徐安捉在手里。 等到城外那些围城的敌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徐安已然是在那群突然出来的兵马手里。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向着围城的敌军射去，不断的掩护着那群兵马。 徐天泽嘴角勾起，然后下了城墙，见到城墙下舟山城的百姓都是默然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之中有着讥讽，也有着漠不关己，更多的还是怜悯。 徐天泽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一下，随即就走到了城门前，此时已经关闭许久的城门打开，领头的正是龙二。 龙二后面跟着的，自然是失魂落魄还没有彻底回神的徐安。 “公子，属下还不算丢公子的脸吧？”龙二笑嘻嘻的看着徐天泽。 “龙二你的脸倒是挺大的，若不是有公子拖延时间，又给你吸引注意力，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孙毅脸上带着畅快的笑，嘴上也是拿着龙二打趣。 龙二笑着挠了挠，一时间众人皆是喜色，倒是没有想到围城危机，就这般轻松的解决了。 早知徐安这般的愚蠢，他们也不用一直这么严阵以待，甚至各种算计不断了。 “徐天泽，你果然还是那么的无耻。”徐安通红的双眼带着羞恼。 他没有想到自己围了舟山城半月有余，竟然最后会因为自己的情感，直接崩溃掉，甚至可以说是被徐天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而徐天泽说了那么多，都不过是虚假的，就是为了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为人打掩护。 “你觉得我无耻？可是我说的有哪一句是假的?”徐天泽冷笑着，嘴角也挂起一丝不屑。 他自然知道眼下，徐安到底在想一些什么，总归不过是觉得他刚才的话有所虚假，然后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在告诉自己其实只是自己太重情感了。 然而输就是输了，有什么可为自己找理由的，至于他说的那些话，虽然有着吸引徐安注意力的嫌疑，但却都是事实，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更没有任何的虚假。 若是徐安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到最后的时候，随便推一个上去都好过徐安这个人。 “哼，压下去。”徐天泽冷哼一声，本来他就没有想过给徐安动刑，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要动动刑。 这样虽然残忍了一些，但若是能让徐安长长记性，也是一件好事情。 徐安彻底被压下去之后，徐天泽才看向城外，因为那些人的首领被抓，都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反击只能，举起盾牌在漫天箭雨里面缓慢后退。 “公子，咱们杀出去吧，直接剿灭围城的这些贼人。”龙二见到徐天泽一直盯着城外，鼓动着，眼底也是有着兴奋的色彩。 徐天泽摇了摇头，城中明暗两处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出去追杀，万一受到反扑最后只会是他们这边失败。 所以还是关闭城门，等待城中彻底平稳下来才好。 正当龙二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城外忽然传来了喊杀的声音，徐天泽远眺，只看到又来了一股势力，不断地砍杀着徐安的兵马。 还没等徐天泽看清领头人是谁的时候，头上就传来声音：“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徐天泽一听，面色彻底阴沉下来，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城门口。 城门口几人面面相觑，龙二茫然的看向几人里面最聪明的孙毅：“王爷回来了，为什么公子好像不是很开心？” 孙毅听到龙二的话，脸上有些无奈，他一转头就对上了另一个人的目光，想了想，孙毅还是没有回答，向另一边转头，这一转头又对上一道目光。 孙毅有些无语，这是都想要让他来解释，但是这话一说出去，到时候自家王爷追究起来，他可是要吃挂落的。 再者，这种东西向来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这几个呆瓜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到时候有王爷和徐公子闹的，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就明白了。 说服自己的孙毅，直接转身，这一转身就又对上了一道目光。 孙毅：······ 龙二等人：盯—— “想知道自己去问王爷去，少在这里为难老夫。”孙毅哼了一声，有些恼怒。 “孙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几个脑子笨，您就告诉我们吧。”龙二拽着孙毅的袖子，没有让孙毅离开。 “是啊，是啊，先生就说一说吧。” “我等今夜请先生吃酒。” 孙毅被吵的没有办法，又见自家王爷还没有过来，然后看了看已经散去的舟山城百姓，这才让龙二几人凑到了一起，低声说了一句： “王爷可以提前来，也可以过几天再回来，但是唯独不能此时此刻出现。” 孙毅神神秘秘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至于龙二几人能领悟多少，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他还是赶快抽身比较好。 自从舟山城围城危机结束，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六日的时间。 在此期间，龙沐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徐天泽也是不甚在意，只是该吃吃该喝喝，没事的时候就去地牢里面羞辱一下徐安，日子过得也算是惬意。 但是这种惬意的生活注定是不会过于长久的，眼下就正好打破了徐天泽的平静的生活。 “我就说按理你也是该回来了，倒是没想到这刚念叨，你就恰好回来了。”徐天泽拉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希辰。 “倒是叫主子担心了，索性不辱使命。”希辰笑了笑，丝毫不提自己出城遭遇了多少围堵。 徐天泽点了点头，只是关切的打量着希辰，见到希辰没有什么受伤的，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 当时情况危急，徐天泽的安排也不算是妥当，自然是没有办法彻底顾念到希辰的安全的。 纵使知道希辰自身的武艺，只是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终究还是会害怕出现意外。 不管希辰是谁送来的人，现在总归是他的人，在他的心里留了一分的地位，他也是没有办法真的不在意希辰的生死的。 第342章 这可比你阿娘当初写的要好多了 “主子，您所料的不错，江南内部极其的稳定。”希辰对上徐天泽的眸子，眼中皆是崇拜。 “至于从舟山城内围困的，也都是景王的人，我拿着主子给我的扇子去到广平府，旁敲侧击出来。” “那守军将领也只是奉命行事，根本就不知道景王的命令是何意，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徐天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从舟山城被围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无论是徐安巧合的围城，还是舟山城留下的兵马，以及各处顺利镇压闹事者，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太过于的顺其自然了。 但是想着自己已经将希辰派出去，若是只是他多想了，到时候定能叫来援军，舟山城也是能守下的。 可是龙沐斯直接在徐安刚刚被擒拿的时候，就直接带着人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断不可能的。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叮嘱着龙二，派人在城外三十余里外守着，但凡龙沐斯的人出现，都能及时的传回消息。 可是直到龙沐斯率军杀到城外，他都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没有什么怪力乱神，就只能说明龙沐斯事先就在附近。 眼下就等着江题回来，若是江题回来的话，就能证实他心中的猜想。 “主子······”希辰还要说些什么，就直接让徐天泽打断了。 “一路奔波，也是辛苦的紧，好好休息吧。”徐天泽拍了拍希辰的肩膀。 希辰眼角余光扫到窗外的一角随即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徐天泽看了窗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意，随后就起身叫了银柳进来。 “公子，阿笙今天被夫子奖励了。”雪笙拿着自己写的大字，兴冲冲的跑进来。 “是吗？让本公子看看。”徐天泽见到雪笙进来，面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等到徐天泽将那张大字拿过来的时候，有些一眼难进的看了银柳一眼，见到银柳无措的眼神的时候，徐天泽差一点没有忍住笑出来。 这狗爬一样的字迹，还真是和他娘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亲生的崽，别的没有看出多像来，倒是这一手|狗爬字像了个十乘十。 本来他还在想，这雪笙无论是外貌还是性子，都是像极了雪卫，怎么就没有找到像银柳的地方，原来是像在这块儿了啊。 “公子，阿笙是不是很厉害？”雪笙仰着头，一副求夸的样子。 “厉害，这可比你阿娘当初写的要好多了，噗~”徐天泽强忍着笑，说完之后还是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银柳有些羞恼，她说怎么刚才自家公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当初被卖之前也不过是最下等的丫鬟，自然不需要练字习字，后来到了自家公子这里，才有了习字的机会。 但是那个时候她的年岁也是不小了，自然因为这习字没少闹出笑话，但是就属自家公子笑的最开心。 没想到轮到自己儿子了，现在又要被自家公子提起旧事嘲笑。 “真的吗？”雪笙眨巴着大眼睛，布灵不灵的看向自己的娘亲。 银柳：······ 徐天泽：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银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雪卫走了进来，他本来面色还带着焦急，一见到屋内的场景，一时之间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雪卫，快来看看你儿子的大字，可是被夫子夸奖过的。”徐天泽差点笑岔气，见到雪卫进来，赶紧扬起手中的大字，一顿挤眉弄眼。 雪卫见状也是笑了起来，向前走去。自他跟着自家殿下遇到主子之后，也就最开始的时候，主子这般笑的开怀，后来自是没有过了。 一时，雪卫压下心中的焦急，想着事情再大，也不如此刻自家主子的开心重要，总归景王那边还是要用着主子的，还没有到卸磨杀驴的时候。 等到雪卫见到自家主子手里的那张大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滞，他怀疑似的看了看自家的小崽子，又看了看还在偷笑的自家主子，一时之间雪卫也是明了了什么。 这哪是奖励和夸奖啊，分明是出来丢人的啊。 但是迎上自家小崽子眼中的点点星光，雪卫也只能点点头，生硬的夸赞几句。 “行了，阿笙再接再厉，公子今儿高兴，你可以多吃一块糕点。”徐天泽笑也笑过了，然后摸了摸雪笙的小脑瓜，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慈爱。 “哇~谢谢公子，以后阿笙一定好好孝敬公子。”雪笙小脸上是挂不住的喜悦，眼中更是绽放着光芒。 徐天泽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反驳，毕竟小孩子嘛，都是这般样子，听一听就好了。 当初徐安还说以后要给他买座大宅子呢，现在还不是恨他入骨，这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眼下也是到了蝶斋巡查的时候，银柳你带着阿笙、刘珏一起从舟山城出发，然后我后面会拨给你几个暗卫随你同行。”徐天泽看向银柳，说起自己将银柳叫进来的目的。 银柳一听面色一变，但是见到自家公子眼中的严肃，她瞬间收回表情，小心翼翼的试探：“阿笙还小，不若就让他留下来陪着公子吧。” “阿笙正是爱玩的年纪，出去看看也是好事，课业提前布置就是了。”徐天泽摇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银柳本来还抱有希望，这么一听，瞬时间面色有些惨白，她暗自捏了捏小拇指，勉强笑着：“公子说的是，不知奴婢应该何时出发？” “下午便走吧。” 银柳张了张嘴，随后点点头，见到自己的夫君要说什么，她拽着自家夫君的衣袖摇了摇头，然后就向着徐天泽行礼，带着雪笙离开。 等到银柳和雪笙离开之后，他慢慢踱步向着窗外走去，见到窗外的衣角消失，徐天泽的嘴角再次挂起一丝冷笑，等到彻底走到窗前的时候，徐天泽嘴角的不屑，在不知何时直接消失了。 徐天泽就那么倚靠在窗栏上，悠闲的看着外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雪卫留下。 “你和龙沐斯一起出城剿匪，如今却是迟了这般久，可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第343章 周遭危险，赶快离开 雪卫本来还在思索银柳刚才神色之间的变化，他刚开始的时候不明白自家妻子和主子打哑谜，只是以为是自家臭小子惹到了主子，但是当自己的妻子阻拦他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应该是主子在交待什么。 而且还是比较紧急的事情，但是还没有等他想清楚是在交待什么事情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家主子的动作以及窗外还没有完全消失的衣角。 “公子？”雪卫面色一沉，刚要说什么就见到自家公子背在身后的手，冲着自己打手势。 “景王殿下并没有跟随属下去剿匪，这件事情也是剿匪开始的时候，属下就见景王殿下一直没有露面，全程都是龙三跟着，才知道的。” 龙二说到这就觉得惭愧，最开始的时候龙沐斯是露面的，所以雪卫才没有一开始就怀疑的，但是后面进行剿匪的时候，龙沐斯露面的次数就少了。 后面更是直接，提出了分兵的意见，为了能尽快的完成剿匪回来复命，再加上自家主子训练的将士们出奇的神勇，雪卫也就同意了。 “等到后面属下才知道，分兵之后，一直都是龙三在带队，景王已经不见踪影，龙三带人只围不攻，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所以属下才会这般晚。”雪卫表情带着懊恼，还有愤怒。 当他知道事情的时候，就预感不对劲，立刻抛下将士带着神医谷众人往回赶，这才在路上知道了舟山城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也瞬时间明白景王的去处，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家主子本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不然他否不能想象自己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徐天真眼中闪过思索，虽然事情已经明朗了，但还是有些不明白龙沐斯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龙沐斯到底是想要试探什么还是想要做什么。 正当徐天泽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书桌上的那个平安扣，瞬时间所有的东西都串联了起来，他猛然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急切。 “神医谷的人进舟山城了吗？” “不曾。”雪卫摇了摇头。 虽然他知道自己主子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没有亲眼所见，总归是不放心的，所以他直接安排神医谷的人在城外驻扎下来，为的就是出现什么事情，可以保证神医谷之人的安全。 徐天泽一听雪卫这么说，也是放下心来，雪卫虽然有些时候会出一些小错误，但是这种重要的事情上，是绝对不会含糊的，这也是徐天泽为什么，一直都重用雪卫的原因。 “去送送银柳吧，出城了，让神医谷的人北上寻太子，就说是投奔青远的。”徐天泽点了点头，确定感知不到刚才的那股气息，才向雪卫透露了一丁点。 雪卫点了点头，就准备退下了，虽然他很震惊刚才自家主子那句，到太子那里去投奔青远，但是也明白自家妻子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 至于别的，总归是有着自家主子在一旁看着，想来他只要听命行事，也就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银柳一直都强装镇定，但是当她回到屋子里，将雪笙安置妥当之后，整个人就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酸软无力。 一时之间想起自家公子曾经给自己约定好的暗号，这蝶斋的事情向来都是有着专人来负责的，就算是真的要巡查账本，也不会轮到她。 一旦说让她去巡查账本，另一个含义就是在告诫她，立刻脱身离开这里，以免到时候危机四起，公子顾不上她。 最开始约定的时候，她还当着公子的面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公子的身边，如今有了自己的儿子，她终究是要食言了。 “阿柳，你这是······”雪卫一进来就见到自己的妻子眼眶通红，一时间也是跟着心疼起来。 “夫君，你回来了啊。”银柳见到自家顶梁柱回来，擦了擦眼泪，勉强给了一个笑脸，只是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到底是何事？你和主子到底是在说什么？”雪卫抱住自己的夫人，神情紧张。 要说最开始的时候，雪卫只是有所怀疑，现在已经确认了七八分。 再想起自家主子那万事周全的性子，雪卫心中就是沉下了几分，甚至隐隐有所猜测。 “主子曾与我约定，一旦让我去查蝶斋的账目，就是周遭危险，赶快离开的意思。”银柳声音哽咽。 “会不会是搞错了？眼下确实是蝶斋账目汇总的日子。”雪卫心下一沉，但还是抱有期望。 银柳摇了摇头，若真的只是误会的话，她也不会这般凄楚，毕竟她都已经拿阿笙试探过了。 哪家查账目是带着个三岁豆丁行走的，更何况自己主动提及，公子都没有松口，就已经是很说明问题了。 雪卫见状也是面色凝重，看样子自家主子已经跟景王出了嫌隙，甚至是到了不得不提前安排人撤离来的地步。 “我与你一起收拾吧，公子说给阿笙换一个更得体的先生。”雪卫刚准备和银柳一起收拾，就想起了自家主子最后的交待。 银柳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她抬头和雪卫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彼此心中所想。 他们两人看的出来，自家公子自然也是看的出来，若是一个先生真的好好教的话，是断不会出现那样丑的字，最后还能得到夸奖了。 但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夫子，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授意的话，是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徐天泽慢悠悠的走到舟山城的地牢，见到站在徐安牢房前的龙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正当他想要后退，听听龙二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龙二看了个正着。 徐天泽想了想，还是直接上前去，面上端是一个面无表情。 “怎么？景王这是想要审讯徐安了?”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徐安昰公子抓住的，定然是要公子来审讯的。”龙二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 第344章 小叔叔，你当真甘心做别人的棋子吗 本来那日，他并没有明白孙毅的意思，后来他和另外几个人直接将孙毅灌醉了，这才套出话来。 这才明白，自家王爷那个时候出现就相当于是在说，自家王爷根本就没有走远，舟山城被围的事情，自家王爷不仅知道，还很有可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本来这么一听的时候，龙二几人根本就不相信，但是见到自家王爷回来之后，只是在处理 舟山城遗留下来的问题，以及江南那边积压的庶务。 根本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好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龙二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彻底明了。 这也是龙二最近躲着徐天泽的原因，虽然自己当时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但是终究是自己主子做的。 自己碰上了也是有些发虚，要知道现在舟山城内，徐天泽的名声可以说是彻底毁了。 虽然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是街头巷尾的谣言可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自家王爷也是没有派人处理过。 “嗯。”徐天泽点点头，就看向坐在里面的徐安。 此时的徐安盘膝坐着，虽然头颅早就不再是光溜溜的了，但是那副样子倒是仍旧有着得道高僧的样子。 徐天泽见到徐安这般的沉稳，虽然眼神之中有着犹疑，但是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甚至他还在反思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毕竟徐安可能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想要那个位子，一切不过都是他们的谋划罢了，自己也不过是迁怒。 “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属下就先退下了。”龙二见到徐天泽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在这里碍了徐天泽的眼。 “无碍，留下吧。”徐天泽瞥了龙二一眼，叹了口气。 龙二若是这般轻飘飘的回去，龙沐斯问起，到时候也是免不了责罚的，至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就算是没有龙二，也会被报上去。 索性直接让龙二来就是了，总归还是能少些皮肉之苦的。 徐天泽见到徐安现在都只是闭目养神，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他也不恼，让人打开牢房，就坐到了徐安的面前。 “可要出去？”徐天泽语气温和。 徐安听到这话，只是嘴角顿了顿，就再次旁若无人的念经。龙二则是震惊的看了徐天泽一眼，要知道这徐安围城就是为了杀死徐天泽。 这几日他也是听说徐天泽日日来这地牢之中，每一次都是狠狠的羞辱徐安一顿，然后在徐安仇恨的目光之中坦然离开。 今日倒是反常的问徐安出不出去，着实是有些怪异，难不成是听到了他和徐安的对话？ “公子，这徐安虽说是您捉到的，但是放人一事，还是······”龙二在一旁暗戳戳的提醒。 “知道，我自是会跟他说的。”徐天泽仍旧是盯着徐安，根本就没有给龙二一个眼神。 他既然能当着龙二的面说这话，自然也是没有想过隐瞒龙沐斯的，更何况这舟山城上上下下都是龙沐斯的人，他就是想要隐瞒也没有办法隐瞒。 就是雪卫和银柳他们的行为，也是在龙沐斯的默许下才能离开舟山城，不然根本就不可能离开江南。 也是他人还在舟山城，没有什么动作，所以才能安心的让雪卫和银柳行动，也是自信龙沐斯不会阻拦。 “这舟山城的地牢还算安生，小僧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徐安正看眼睛默然的看了徐天泽一眼，然后继续诵经。 徐天泽听到徐安这一“小僧”的称呼，本来还随意的态度，瞬时间就消失了。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徐安，然后猛然看向身旁的龙二，见到被自己吓了一跳的龙二有些心虚，一刹那，徐天泽的脸就彻底阴沉了下来。 徐安本来已经入了红尘，甚至是对他恨之入骨，前几日的反应说明徐安已然是对于佛家的事情，不那么上心了。 可是刚刚看他的眼神带着陌生和疏离，语气也是平淡的紧，再加上“小僧”的自称，俨然是得了佛心，一心向佛的样子。 这不是一个想要报仇雪恨之人，该有的表情和语气。 徐天泽猛然起身就向外走去，此时他若是不明白自己来晚一步，他也不用再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了。 “公子，你去哪？”龙二见到徐天泽这般气势汹汹的，心中暗道不好。 “去见见你家王爷，问他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徐天泽狠狠的瞪了龙二一眼，话语间皆是愤怒。 就因为龙沐斯，他这段时日的努力可以说是全部白费了，人白杀了，锅白背了，戏也白演了。 “公子，公子，王爷不在，王爷前几日就离开了。”龙二赶紧拦在徐天泽的面前，面上皆是讨好的表情。 他也是没有想到，徐天泽不过是跟徐安说了两三句话的功夫，就直接猜出了自家王爷做了什么，他只能说不愧是让上京城腥风血雨的男人。 但是眼下这男人要跟自家王爷翻脸，他也是头疼的紧啊。 “爱在不在，他若是不在，这舟山城一夜就变成火城。”徐天泽冷笑一声，一脚踹开面前的龙二，就准备离开。 他现在只想去见见龙沐斯，看看龙沐斯到底是要做什么，他也好暗中再谋划一番，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能将人给掰回来。 但是徐天泽想要走，有的人却是不想让徐天泽这么的如意。 徐安睁开双眼，眼中有着复杂，他盯着徐天泽的背影，缓缓开口：“小叔叔，你当真甘心做别人的棋子吗？” 徐天泽听到这声久违的“小叔叔”身形一顿，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徐安，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里：“我不是你的小叔叔，我恨不得你死。” “既然你恨我，为什么有那么多次可以杀死我的机会，都没有动手?”徐安起身想要走到徐天泽的面前。 或许别人听不出来，但是他听到出来，那声音里面的颤抖，还有掩饰。 犹记得，年幼时，自家小叔叔受了委屈，被他和父亲撞见了，但是小叔叔掩饰自己，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当时就被自家父亲识破了。 事后，他问父亲是怎么知道小叔叔说谎的，他父亲当时面含复杂的场景，到现在他都记得。 第345章 所有皇室子弟都会为你铺路 “安儿，你小叔叔向来是个嘴硬的，以后不要光听小叔叔说什么，也不要光看小叔叔做什么，要想小叔叔为什么这么做，知道吗？”徐继学，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小脑袋，语气带着严肃和认真。 “安儿明白，小叔叔对安儿最好了，安儿以后一定会孝敬小叔叔的。”幼时的徐安满脸的天真，笑呵呵的答应自家父亲。 “你小叔叔就算是对你不好，你也应该孝敬你小叔叔。”徐继学，语气有些不悦，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安儿可能答应父亲？” 徐安很少见到自家父亲这么严厉，恐慌之下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晚了一点就会惹到自家父亲不快。 徐继学见到自己儿子答应下来，面色瞬时间转晴，他兀自感叹一声：“是你父亲对不起你小叔叔，以后就只能靠你来偿还了。” 徐安最开始的时候不明白，后来当自己拆开父亲留给小叔叔的信的时候，他以为这就是自己父亲对小叔叔的愧疚。 可是当他刚才听到龙二的话的时候，这才明白他们父子到底亏欠了小叔叔什么，也明白自己的小叔叔到底背负了什么。 “父亲曾说过，小叔叔看似是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最是傲气，从来都不愿委屈自己，也不屑说谎。”徐安眼眶通红，声音也是颤抖起来。 “小叔叔最是疼爱安儿，所以无论如何都会为安儿谋划，哪怕······”徐安顿了顿，有些哽咽，“哪怕父亲对不起小叔叔，小叔叔最后仍旧会站在安儿的身边。” 徐天泽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徐安，他甚至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个心软，最后功亏。 “父亲告诉安儿，小叔叔若是说谎了，左手小拇指会不自觉的弯曲，声音也会下意识的在最后一个字上多停留一息。”徐安走到徐天泽的背后站定，泪水了视线。 在一片模糊的昏暗之中，徐安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前的背影，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小叔叔，你当真不愿看安儿一眼吗？”徐安语气带着恳求。 徐天泽死死的咬着唇不肯出声，他知道徐安求的根本就不是让他转身，徐安求的是让他放手。 求的是让他从这泥潭里面脱身，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若是他这个时候退了，或许他还尚且保有一命，但是徐安是必死无疑的。 徐天泽想了想，还是向前走去，眼下既然龙沐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还是去见上一面的好。 若是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交待在这舟山城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也累了。 “小叔叔~”徐安脸上有着惶恐，他快步拽住徐天泽的袖子，“小叔叔当真不要安儿了吗？” “本是想一直瞒着你的，到时候各路齐聚上京城，我们都会给你让路，倒是没有想到最后仍旧是纸包不住火。”徐天泽转过身来，笑着摸摸徐安的头。 若是就这般瞒着，到那时他会死在自己这个蠢侄儿手里，也不失为一件有始有终的事情。 但是人算终究是抵不过天算，眼下知道了真相，他这个侄儿无论如何都是下不去手了。 “何苦这般谋算？我不是皇室子孙，我只是徐府的嫡长孙，小叔叔收手好不好？”徐安目光之中皆是哀求。 凭什么那么多的皇室血脉，最后就一定要让他来继承大统；凭什么他的路在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安排好了；凭什么对他好的人到最后，都要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他只想做一个徐府的嫡长孙，祖父祖母健在、父亲母亲恩爱、两位叔叔仍旧潇洒肆意，就这样的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吗？ 为什么皇祖父要这么为难他，为难他的父亲，太子要好，景王也罢，还有一个惊才绝艳的昌王，这些哪一个不比他优秀，不比他强，为何就偏偏是他? “所有皇室子弟都会为你铺路，他们为了大乾，为了你，是甘愿赴死的。”徐天泽脸上带着慈爱的笑。 他没有去反驳徐安的话，没有纠正他这大胆的妄言，只是在告诉自己的侄儿一个事实，他们所做的不仅是为了一个人，更是为了乾国。 “镇国公是我所杀，了云亦是我所杀，相国寺也是我下令屠戮，我徐天泽是一个臭名昭着，心狠手辣之辈。”徐天泽收回手，向后退了两步，负手而立。 “我可以是白眼狼、可以是肆意勾引贤王之人，也可以是遗臭万年的祸害，但······”徐天泽说道这顿了顿，然后才斩钉截铁的开口，“唯独不能是你小叔叔！” 说完，徐天泽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给徐安挽留的机会。 “若是他们不愿意，小叔叔当真会杀他们吗？”徐安吼出声之后，见到徐天泽仍旧没有停顿下来，就要追上去。 龙二在一旁悄悄的伸出脚，徐安本在昏暗之中就难以看清脚下，龙二这一拌，就让他摔了个十成十。 可是徐安已然顾不上龙二，他抬起头，看到快要消失在拐角处的衣角，直接怒吼出声，声音带着愤怒、带着无力、更有无限的凄凉掺杂其中。 “徐天泽！！你们这般谋划，可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可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徐安哪怕如此的呼喊，也没有换回徐天泽的回头，只是徒留他在地上崩溃的大哭，一如多年前的那场大雨一样。 徐天泽走出地牢，抬头看着已经放晴的暖阳，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倒是凝重了不少。 徐安最后的喊话，他当然是听见的，但是现在不止是他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徐安夜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所有皇室子弟都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直到此刻，徐天泽才明白，当初离开上京城时，清怡姑姑的那句，“乾帝最可怕的是对于人心的算计。” 到底是有多么的讽刺，又是多么的无奈。 “公子，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徐天泽看到来人，嘴角带起冷笑，还真是会挑时候，看样子这段日子虽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对于自己的监视可是一点都不少。 第346章 你都知道了 徐天泽也不搭理龙三，只是木着一张脸向城主府走去，他倒是也想见见龙沐斯，看看龙沐斯是想要怎么处置了他。 “你来了啊。”龙沐斯一身常服，赤|裸着脚坐在软塌上，整个人松松散散的样子。 徐天泽见到这样的龙沐斯，眼中的瞳孔微颤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面，龙沐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装扮。 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不正衣冠，整个人就好像是丧失了斗志一样，这和那个永远运筹帷幄的龙沐斯完全不一样。 “景王现在一副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还真是让在下有些不知所措，就是不知这戏是演给谁看的。”徐天泽面上的冷笑，掩饰着自己心中的愁绪。 “阿泽觉得演给谁看的，就演给谁看吧。”龙沐斯没有在意徐天泽的挑衅，眼光之中皆是一股子漠然。 龙沐斯一直以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算当初是在实现自己的野望还是选择徐天泽之间抉择，龙沐斯也能理智的进行判断。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己一直以来运筹帷幄的，原来是别人早就铺好的路，既是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反正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徐天泽见此，心中有些犹疑，本来他是因为徐安的事情有些恼怒，自然是想要来找龙沐斯的晦气的，但是见到龙沐斯这副样子，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知道了？”徐天泽小心翼翼的试探。 龙沐斯呵呵笑了两声，扭过头去不想看徐天泽，若是他说不知道的话，徐天泽是还想要瞒他多久？直到各路齐聚上京城的时候吗？还是到死都不会让他知道？ 徐天泽叹了一口气，纵使他心中有着无数的腹稿，但是在此刻，面对这样的龙沐斯，他实在是难以张口。 毕竟现在眼前人所经历的，正是当初他所经历的，那种自己的人生只是一场笑话，自己所作所为皆是在别人的算计之下，然后明知道自己的凄惨结局，但是没有办法去转圜的感受。 正是因为经历过，正是知道那种绝望，徐天泽才没有办法做到狠心劝诫。 “我会带着人离开，江题你也放了还给我吧。”徐天泽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阿泽，难道你真的想要当别人的棋子，然后一生都在别人的算计下过活吗？”；龙沐斯见到徐天泽要离开，灰败的眸子里是一丝希冀。 可惜，这丝宛若救命稻草的希冀，背对着他的徐天泽永远也看不到了。 徐天泽身子停顿，良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响起：“你问我的问题，安儿也问我，同样的，我也问过姑姑和太子。” 徐天泽的脸上带着自嘲，还有对待这场惊天算计的无奈，他的眸子里满是回忆，脑海中浮现当初他那不甘的场景： “姑姑，下棋的人死了，棋子也有生存的机会。” “泽儿，你真的觉得棋子能摆脱命运吗？” “棋子或许有机会挣脱，可是身在养蛊的盅皿里，早就是身不由己了。” “太子，你明明答应我要跳出棋局的，怎可反悔？” “徐兄，我是大乾的太子，其次我才是我。” 徐天泽抬起头，这冬日里的阳光再是温暖，可终究不是夏日烈日，刺骨的寒风从来都没有停歇过。 “契天阁是你的，你猜龙沐沥现在在做什么？”徐天泽抬腿向外面走去，“若是新年过去之后，你仍旧走不出来，我们会将你踢出局。” 日后，也算是有一个可以为他们殓尸的人。 龙沐斯沉默的看着早已经没有人的门口，他的眼神之中皆是挣扎，他就是因为龙沐沥消失在上京城，这才起了疑心。 等到契天阁送来消息说，青远在太子身边，马征跟着龙沐沥在苍颉国的时候，他就预感有什么事情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的。 以往的蛛丝马迹一一汇总，陈年旧事不断地翻阅，最后真的让他发现了问题。 原来徐天泽并没有被调换，或者说徐天泽本身只是被推出来吸引目光的，真正被调换的人是徐天泽的大哥，徐继学。 而徐天泽一直以来隐瞒他的皇子身份，也是假的，真正的皇子是徐天泽，如今的徐安是他的血亲侄儿。 本来龙沐斯就因为这件事情情绪大起大落，可是当他调查出自己这些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徐安铺路的时候，他就彻底崩溃了。 而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明明这些人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所行皆是被算计，可是他们竟然愿意去当这个棋子。 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仍旧是按着那人的算计在走。 说什么为了乾国，他自然知道乾帝这般算计，是为了让苍颉国和冥澜国被卷进来，最后暗中一举拿下，到时候三国统一，大乾的国君就是唯一的王。 可是那又如何？他们这些人最后都死了，死后也不可能去翻白，只能遗臭万年。 徐天泽本来还以为龙沐斯需要过几天，才会将江题送回来，没想到自己刚回来，人就已经坐在了他的屋里等着了。 “可有受委屈?”徐天泽眼神柔和，抱住冲过来的江题。 “王爷并没有为难奴。”江题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 本来舟山城被围的时候，自家主子直接带走了希辰和龙二，就是银柳也是有着自己的任务，唯独他被留下来，他还以为自家主子不信任他。 后来他等了许久，才等到回来的主子，然后就被自家主子安排去探索这舟山城下面的所有地道，谁知道他探着探着，就找到一条直通城外军营的密道。 然后就看到了本应该是在外面剿匪的王爷，大马金刀的坐在营帐之中，谁知道他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泄露了踪迹，最后直接被龙沐斯生擒了。 所幸龙沐斯没有为难他，除了禁足以外，其他一应吃喝还是供应的，然后就一直待到了现在，才将他放了。 随后他就回来等着自家主子回来了。 “主子，王爷·······”江题从徐天泽的怀里抬起头，就要说出自己探查到的秘密。 “都过去了。”徐天泽那手指在江题的身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347章 雪卫忠心的是您还是贤王 龙沐斯本身他就不是多信任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去让江题去查密道，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总归还是能让江题活下来的。 但是从他知道龙沐斯根本没有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龙沐斯的预测之内，自然之前的试探就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更何况龙沐斯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没必要再跟龙沐斯玩什么阴谋诡计，最后的选择权还是交给龙沐斯自己吧。 毕竟这人总要在有限的选择里面，尽量选择自己想要选的那个，这样后面的日子才没有那么的苦。 “主子，如今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雪卫走进来，目不斜视。 “你和银柳一起走吧，神医谷的人也离开，一切等年后我的的消息。”徐天泽点点头，眼下将人都散出去也是好的。 “主子，阿柳和笙儿已经离开了，属下自当跟在主子身边。”雪卫摇摇头，单膝下跪。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送了银柳母子一程，自家主子就变卦了，但是他的妻子和孩子的安全已经得到保证了，他这条命就算是舍出去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毕竟，他这条命早在自家王爷离世的时候，就已经是主子的了。 哪有主子在前方拼命，下属在后面苟且偷生的道理？ “当真不走？”徐天泽放开江题，眉头一挑。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雪卫的忠心，但是雪卫现在已然是有了牵挂，总归是不合适在他身边拼命的。 一个没有丈夫的妻子，一个没有父亲的孩童，生活还是要艰难一些的。 但是徐天泽也没有一直都保持着善心，机会已经给雪卫了，若是雪卫仍旧愿意留在他身边卖命，那他也不会说什么，以后更不会顾忌这顾忌那，最后导致什么否都不成。 “属下早在王爷离世的时候，就已经是主子的人了。”雪卫眼中闪烁着坚定，不为所动。 徐天泽闻言一愣，他轻笑一声，随后就将自己的一直珍藏的玉佩取下抛给了雪卫：“去买些烟花还有吃食回来，后日年三十，咱们几个也热闹热闹。” 雪卫闻言拿着玉佩行礼离开，他知道主子只是这般说罢了，想来这块玉佩，主子是不想要了，所以才让他当掉的。 要知道，蝶斋早就开遍了大乾，自家主子根本就不缺这点银两，也谈不上需要典当物品才能过活。 不过主子怎么说，他怎么做就是了，总也好过被自家主子赶走，苟且偷生要来的实在。 雪卫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站在门口的希辰，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就错开了。 “你这滑头，刚才怎么不进来？”徐天泽坐在软榻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示意希辰坐下来。 至于江题，早就乖巧的坐在了徐天泽的那一边，靠在了徐天泽的身上。 “主子有事情要谈，希辰自当是要避嫌的。”希辰坐下之后，就开始展开棋盘。 他的主子，他还是了解的，既然是这么个座位，自然是想要下几局的。 现在本身也没有什么事情，他跟着一起下几局也是不妨事的。 “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想要问什么，问就是了，有什么可一直试探的？”徐天泽无奈的给了希辰一个爆栗。 这希辰哪哪都好，相貌也好，智谋也罢，武艺更是上乘，唯独死守规矩这一点，是真的被太子教到了骨子里，无论他怎么说都是恪守谨礼。 虽然徐天泽也不太在意，但有的时候，也是因为这样的礼节遵守，使他和希辰始终是隔着一层，这一层看似轻薄，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跨过。 希辰见自家主子直接了当，神色之间皆是坦然，就知道还是他自己想多了，于是他也不纠结，直接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主子，雪卫忠心的是您还是贤王？” “有区别吗？”徐天泽意味深长的看了希辰一眼。 也不愿希辰开口前要试探，这话一问出口，就已经是有了挑拨离间的嫌疑了，他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一些的。 不过也是相处了一段时日，更是有了肌肤之亲，希辰问的这话，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徐天泽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没有吗？”希辰神色有些晦暗，语气也不在坚定。 在他看来，自身效忠的哪个主子是很重要的事情，毕竟无论换做是谁，自己重用的人，所真正效忠的不是自己，恐怕心中都会有一根刺吧。 这根刺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可若是在生死相依的时候，就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了。 他跟在太子身边，在宫中起起伏伏的，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娘娘，用起人来可是毫不忌讳的。 所以他最开始的时候被送到徐天泽身边做男宠，心中也是做好了不会被信任的准备的，但是徐天泽为人本身就是让他出奇的惊讶。 因为他这样一个被别有用心扭送过来的男宠，竟然能毫无顾忌的展现自己的才能，还能的到自家主子的信任，这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所以在不威胁到自己前主子的情况下，可以说徐天泽让他做什么他做什么，甚至是立刻去死也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可是刚才雪卫那样的言论，摆明了就是在说，他之所以对徐天泽忠心，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真正的主子，在临死之前交待了他要追随徐天泽，所以他才会忠贞不二。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样的言论是一定会被惹得怒气上涌，可是徐天泽一点动怒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要雪卫娶买年货，简直是颠覆了希辰自古以来的认知。 “无论是与不是，有无区别，他现在忠心的都是我，这就足够了。”徐天泽拿起白子落下，“就像你和江题，只要忠心于我，那你们的过去就不是我接受你们的阻碍。”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这世上能有几个完人？” 希辰手中的黑子迟迟没有下落，直到他看到徐天泽皱眉，才落子。 落子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句，“希辰明了。” 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上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门口一晃而逝的影子。 第348章 小小的糕点，满腔的爱意 初雪不过是眨眼，时间费事，倒是再晃眼就是新年的时候了。 徐天泽漫步在舟山城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是洋溢着笑脸，这座前不久还在经历围城危机的城池，已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公子，这是蝶斋新上新的糕点，甜而不腻，还有股梅花的香气，您尝尝？”希辰从徐天泽的对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 “怎么？你这是又去蝶斋打劫了？”徐天泽好笑的接过希辰递过来的糕点。 以前可是没有发现希辰这么嗜甜，也是从来了这舟山城之后，希辰便是格外的喜欢糕点，每每蝶斋上新的时候，就数他跑的最勤了。 昨日一听今日蝶斋上新，这不，又是去蝶斋要了大包小包的糕点回来，也就是眼下这蝶斋已经都是他的了，不然他还真要供不起了。 “这糕点软糯，怎么还是堵不住公子的嘴？”希辰耳尖通红，便分给江题和雪卫糕点，便瞪了徐天泽一眼。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他家主子也不是那么注重规矩之人，这样的小任性，自家主子还是能够隐忍的。 “你啊，也就仗着我宠你了。”徐天泽无奈的笑了笑，语气虽然是无奈，但是眼里的宠溺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徐天泽又从希辰手里拿过一块糕点，刚才注意力都在希辰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糕点的样式，如今拿过来之后，他才发现这糕点上的纹样。 一只蝴蝶偏飞、梅花落于角落，糕点的另一面则是落在蒲公英上的蝴蝶。 徐天泽愣了一下，嘴角带着一丝怀念的微笑，这小小的一块糕点，上面的隐喻倒是不少，一看就能看出主人家的用心。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嘱咐过的，蝶斋自从到了他的手上，他只是一句一切照旧而已，那这手笔出自谁就可想而知了。 “这糕点的样式已经持续几年了，每年的变化也不过是糕点角落的味道纹样而已。”雪卫见徐天泽端详着手中的糕点，眼神也是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蝶斋的糕点只是在味道上取胜，曾经有无数的掌柜的，亦或是糕点师，都建议自家王爷在糕点上做一些纹样。 哪怕是最简单的纹样，也比什么都没有的要强，毕竟锦上添花，有时候也能得到不少好处的。 但是他家王爷从来都不屑去做这样的事情，他家王爷说糕点味道好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直到某一天，他家王爷忽然亲自画了图纸，要求蝶斋所有的糕点都带上纹样，那个时候蝶斋所有的掌柜和糕点师都喜极而泣。 他们认为自家王爷终于是开窍了，后来得知是主子喜欢蒲公英的时候，雪卫才明白不是他家王爷开窍了，而是这糕点的另一个主人出现了。 毕竟在他家王爷最开始隐藏身份的时候，用的名字便是蝴蝶的名字，一块小小的糕点上面，所诉说的，是自家王爷满腔的爱意。 “这家伙，就会在这样的地方花心思，等着我自己发现。”徐天泽的眼角挂上一抹红，语气带着埋怨，“可是他也不想想，我若是过很久很久很久，才跟个笨蛋似的发现怎么办？” 就像是如今，他发现的时候，那个待他极其用心的人已经不在了，所有的感动都化作了遗憾和悔恨，还有那无处宣泄的思念。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注意到蝶斋的糕点样式变化，都没有了意义，他人皆说他徐天泽聪慧至极，阴谋诡计不断。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蠢笨的普通人，若不是因为那三个老狐狸的棋局，他也只是庸庸碌碌、平平淡淡的人。 就像现在这般，连自己心爱之人给自己准备的惊喜，都要好久才能发现，最后只能徒留遗憾在心中。 “妈妈，你看，那个就是徐天泽吗？那个杀人不眨眼、连自己侄儿都算计···唔····” “大人饶命，孩童无知，还请大人恕罪。”一个农妇死死的捂着自己孩子的嘴，赶紧跪下不停地磕头。 徐天泽刚才还感伤的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打断，他冷眼看着不停磕头的农妇，又扫了一圈围上来惶恐又愤怒的人群。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舟山城里是一个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的人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在街道上闲逛，一时徐天泽也是自嘲的笑了起来。 可是徐天泽这般笑，在他人眼里便是气急反笑的意思，一时之间周围人群都是齐齐的后退一步，然后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接连跪在地上磕头。 “放肆！你们·····”希辰气急，但是话说出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赶紧闭嘴。 刚要跟着出声的江题，疑惑的看了希辰一眼，然后就要开口呵斥，但是被徐天泽阻止了。 徐天泽默默的站在原地，就冷眼看着周围这圈人不断地磕头，直到带头磕头的那个农妇磕的头晕眼花的时候，徐天泽才踱步上前。 “我徐天泽向来不受人威胁，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你既然敢这般做，想来是做好自身运灾，连累家人的准备了。”徐天泽一脚踹在那妇人的心口。 妇人被这么一踹，整个人都是向后仰倒躺在地上，她身边的孩童被吓的呆愣在了原地。 周围人见此，就宛如被定格的提线木偶，一时不知道是继续磕头还是停下上来。 但是徐天泽并没有受影响，他掐着那个孩童的脸蛋，仔细端详后，嘴角挂起一丝邪笑：“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又一个拎不清的娘，直接扔进地牢里饿死好了。” “大人，大人饶命啊，他还是个孩子，大人您饶了他吧。”农妇一听，赶紧爬起来继续磕头，根本不敢停下来 。 江题见状有些不忍，但是想到这么做的人是自己的主子，那就一定有着主子的道理，他这个时候是万不能给主子拖后腿的，就只好偏过头去。 至于希辰和雪卫，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二人就坦然淡定的多了，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明悟。 那周围那群跟着一起磕头的呢？带头磕的都是这样了，自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谁敢在这个档口开口啊。 “一个几岁的孩童，说话完整都是难的，刚才那段话可是说的及其流利啊。”徐天泽根本不看那磕头的妇人，只是掐着脸蛋的手逐渐下移，改为了脖子。 “你以为你收的是什么钱？是你全家的买命钱！” 第349章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徐天泽说完，手上就开始用力，那个孩童起先还在挣扎，可是随着脸色不断的发红，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那妇人一听，宛若晴天霹雳一样，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好事情会轮到她，原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轻而易举的事情。 “娘······救······”孩童的声音宛若蚊音。 可就是这般微弱的声音，唤醒了那妇人，叫的那妇人回了神。 “大人，大人是贱民的错，是那城中刘大人给了贱民五十两银子，叫贱民这般说的，大人您饶过他吧，大人~”农妇再次哐哐的磕头，这一次哪怕头晕眼花都没有停止。 周遭的人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别人当枪使了，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眼中都有着悔恨和惶恐。 徐天泽的手段，在舟山城被围的时候，他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如今现在自己犯到了这么个杀星手里，恐怕真的是老寿星上吊，不是找死也是死了啊。 江题这般一听，也是恍然，瞬时间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用意，一时他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之中带着崇拜，他没有想到自家主子就这般轻飘飘的化解了危机。 倒是让他好生钦佩，至于雪卫和希辰虽然脸上也是有着恍然的神色，但是相对于江题的来说，他们两个还算是淡定的了，毕竟徐天泽在他们眼里本就是不凡，再加上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徐天泽大发神威了。 徐天泽听到是城中刘大人的时候，眼中有些狐疑，他想过自己名声在舟山城之中臭了，再加上龙沐斯没有维护之意，会有很多人冒出头来找他的麻烦，但是他倒是没有想到最开始找他麻烦的会是这刘天祥。 要知道这刘天祥可是和那宋大海的小舅子，若是没有宋大海的授意，是根本不可能干出这样荒谬的事情的，可是宋大海是龙沐斯的人。 龙沐斯就算是在愤怒也不至于，用这么浅显的算计来对付他，龙沐斯可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两方皆是没有办法验证，倒是让徐天泽有些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到底用意为何了。 “大人，大人求您了。”农妇见光是磕头没有用，赶紧跪爬到徐天泽的脚边，抱住了徐天泽的大腿。 徐天泽被农妇这么一打岔，思绪倒是直接回笼了，他眼神淡漠的看了农妇一眼，然后就是一脚踹开，踹开的同时也放了那孩童。 “虎子，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那农妇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赶紧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痛哭。 徐天泽见状扭头就走，人群也是直接给让出一条道来，但是徐天泽人走远了，雪卫可是还在原地等着徐天泽的命令。 “都杀了吧，她的父母亲族也不要放过，既然是买命钱，自然要全死才算数。” 徐天泽这话一出，希辰和江题还有雪卫对视一眼，然后就恭敬的对着徐天泽行礼，直到徐天泽消失以后。 几人直接动手，当场斩杀了那农妇和孩童，恰巧舟山城巡逻的士兵到场，几人又带着这些士兵浩浩荡荡的去了那农妇的家中。 徐天泽的所作所为在徐天泽等人离开之后，就开始弥漫在舟山城的大街小巷里，一时间人人自危，又人人在心底暗骂，稚子无辜，倒是徐天泽阴狠毒辣。 当徐天泽听到的时候，只是不屑的笑了笑，这舟山城他注定是待不长久的，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先做什么就做什么来的舒服一些。 “王爷，昨日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您看？”龙二说完之后，就等待着自家王爷下令。 到时候他可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宋大海，连自己的小舅子都看不住，还不如赶紧哪来的回哪去，省得稍微有点裙带关系，就开始仗势欺人、胆大妄为。 最让龙二接受不了的，还是这件事情竟然敢舞到徐公子的面前，不知道他家王爷最放在心尖上的人就是徐公子吗？ “知道了，你下去吧。”龙沐斯疲惫的挥了挥手。 “主······唔······”龙二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还没等他在说什么，就被龙三捂住嘴拖出去了。 对于此，龙沐斯并没有太多的反应，龙二的性格相对单纯一些，但是龙三是个深沉的，他自然能明白徐天泽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他再一次让他的阿泽失望了，所以他的阿泽才会对于舟山城没有了留念，甚至是不在乎自己在舟山城里的名声。 可是难道他就是错的吗？明明是他的父皇算计一切，最后的时候要他们所有人的死来给那个所谓的皇长孙铺路，他就不能反抗吗？ 他也是足够优秀的人才，凭什么要牺牲自己为别人铺路，他做不到，也不会去那般做，他相信靠他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徐天泽听着外面的爆竹声，便知道这一年已然是结束了。 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归属，唯独他的归属不见踪影，好像随着时间增长的，只有的自己的年龄，那无边的孤寂不仅没有远离自己，反倒是愈发的贴近了。 徐天泽将手中的一杯酒慢慢倒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开了自己这昏暗的院子，他自己的孤寂，怎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影响到希辰他们几个的不快。 只是徐天泽虽然不想在年三十的时候，给别人找不痛快，但是不代表着别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的不痛快，这一推开门，徐天泽本来还挂着浅淡笑意的脸，瞬时间就直接阴沉了下去。 “大年三十夜，阖家欢乐时。宋将军不在自己的府中陪家人，反倒是来我这里做甚？”徐天泽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看都不看宋大海和他的小舅子一眼。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自家这个不知事的得罪了您，您宽宏大量不计较，那咱们不能没规矩不是？”宋大海黑黝黝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第350章 我徐天泽可不是一个靠别人的菟丝花 说着就直接踹了刘天祥一脚，然后让刘天祥直接跪在了地上：“还来不赶紧跟徐大人道歉，一时被别人当了枪使，还在那沾沾自喜。” “若不是徐大人心胸宽广，不屑与你这厮计较，你那尚在襁褓里的儿子，现在就是孤儿了。” 被踹跪下的刘天祥赶紧给徐天泽磕头，嘴里还喊着自己有罪，一时之间竟让歹人迷惑了心智，才干下这般蠢事等等。 江题、希辰、雪卫三人脸上带着愤怒，握紧的拳头也是青筋暴起，但是徐天泽还没有说话，他们就只能强忍着没有动手。 但是那带着杀意的目光不断地，在宋大海和刘天祥的身上来回扫视，就好像是要将这二人直接凌迟一般。 反倒是当事人徐天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他也没有叫停，这样的事情，昨日才来过一次，没想到自己没有找上门去，这人竟然还用同一招来对付他。 这是当他有所顾忌被拿捏了，还是以为他就是一个软性子？ “宋将军莫不是忘了，我徐天泽可不是一个靠别人的菟丝花。”徐天泽说完这句话，直接拿起筷子一扔。 那根筷子就直接弹射出去，贯穿了刘天祥的脑门，刘天祥的眼底还带着一丝轻蔑，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在我眼里，得罪我的人向来是只有死路一条，看样子你的外甥应该是活不过这个年夜了。”徐天泽伸了个懒腰，对于宋大海多是不屑。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不明白刘天祥为什么会给他来一手，但是当他见到宋大海眼中的算计的时候，原先不明白的事情，一瞬间就直接明了了起来。 这宋大海想来虽是龙沐斯的人，但是还没有接触到核心事宜，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的。 仅仅是因为他和龙沐斯大吵一架，再加上昨日的试探，龙沐斯没有什么反应，就认为他和龙沐斯已经关系破裂，可以随意出手了。 倒真是蠢的可以，就是不知道这相互之间的算计，这宋大海到底是明悟了几成，就敢这般随意而为。 “大人这是哪里话，是我这小舅子不懂事，得罪了大人，自是该死的。”宋大海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刘天祥的尸体，再抬起头的时候看，丝毫不见任何的不满。 “大人放心，斩草除根的道理，下官也是懂得的，无需大人出手，下官自会代劳，大人稍等，下官这就去。”宋大海自说自话的，拖着刘天祥的尸体就打开门准备离开。 “宋将军。”徐天泽见到宋大海的身子，条件反射似的颤抖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有的时候，成为弃子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至于成为出头鸟，自然也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可是枪打出头鸟，却不是一个兴起的念头。 “下官受教了。”宋大海沉声说了一句，然后就拖着刘天祥的身体离开。 徐天泽见到宋大海明白自己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本来最开始的时候，让宋大海担任督军，是为了试探宋大海的身份，同时也是觉得宋大海是个聪明人。 后来当他得知宋大海是龙沐斯的人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兴趣了，对于宋大海的关注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但是对于宋大海的聪慧，却是有着足够的认知的。 昨天和今夜的这两场戏，徐天泽本来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宋大海其实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聪明，不然就这么浅显的离间计，宋大海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在宋大海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又试探了一下，发现从始至终，宋大海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是明白这两场戏背后的意义。 那这样的话，一切就都是不一样的了，这说明宋大海是将计就计，那宋大海这个人可就有意思了。 “主子，这宋大海恐怕是上京城那边的人。”希辰见进来的小二将屋里收拾干净之后，直接打开了窗户，借着外面的喧闹声，小声说出自己的呃猜测。 “为何这般说？”徐天泽扭头看向希辰，一等着希辰下文的样子。 希辰见自己主子没有要雪卫和江题回避的意思，就知道这件事情，自家主子是允许他们都知道的，也不纠结，直接将自己前段时间的发现和猜测说出来。 “ 有两点原因，一是这舟山城的百姓或许不清楚，但是但凡在舟山城任职的都知道，这舟山城的王，江南的王爷在心里最看重的是谁。” “哪怕是现在主子和王爷闹到不愉快，也不是这舟山城里随便几个小鬼可以得罪的起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主子和王爷哪一天和好。” 所以若是这宋大海真的只是在舟山城，在王爷手下过活的话，是断不可能做下这样的蠢事的。 若是宋大海是个蠢的，说不定还是会做下这样的事情，但是希辰对于宋大海的认知，是宋大海聪慧至极，在这种情况下，宋大海还能做下这样的蠢事，那可就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希辰的话让雪卫陷入沉思，也叫江题恍然，他们都知道要是论计谋一系列的事情，只有希辰能和自家主子够上两句，所以平常的时候也是对希辰所说的话，都会细细思索其背后的意义。 就像如今这般，若是希辰不说的话，他们也是想不到这一层，再加上刚才自家主子跟宋大海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瞬间他们两个人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徐天泽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希辰的聪慧劲，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徐天泽接受希辰留在自己的身边也是极其的迅速的。 不过即使是早就知道希辰聪慧，但是每一次希辰进行分析的时候，徐天泽眼中还是不住的赞赏，若不是身份以及恩情所限，希辰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尤其是在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 “倒是没有让我失望，那第二呢？”徐天泽笑着点点头，不由得好奇希辰分析出来的第二点是什么了。 一旁的雪卫和江题则是更明显，一个给希辰倒了一杯酒推过去，一个则是将手边的糕点端到希辰的面前，就等着希辰后面的话。 第35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有人无语 希辰见状笑了笑，又见徐天泽根本不在意雪卫和江题的举动，这才闲适的说出第二点来。 “第二点是，我前段时间看到宋大海跟一个人暗中交谈，本以为是景王的人，所以没有太过于在意，可是现在想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希辰说到这儿，歉意的看了徐天泽一眼。 若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就将这件事情告知给自家主子的话，或许这两日的事情就可以避免了也说不定，毕竟他家主子那么的聪明，定然早就猜测到宋大海的异常。 “有的时候人犯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是圣人。”徐天泽笑着拍拍希辰的腿，倒是毫不在意。 这件事情若是换做是别人的话，或许做的还不如希辰，更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联想到这么多，所以徐天泽倒是不是很在意希辰没有提前告知。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江题还没有明白这第二点是怎么回事，就见自家主子和希辰在那里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是之前宋大海和别人交谈，希辰没有及时告知给自家主子而已，怎么就跟今天事情混在一起了？ 徐天泽和希辰见到江题这抓耳挠腮的样子，相互对视一眼，直接笑出声来。 不过他们也知道若是不解释清楚，江题是没有办法自己理解透彻的。 “若是这宋大海真的是龙沐斯所看重的人，那他就会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顾及到龙沐斯的想法，那样的话昨日和今日就不会发生事端，只会安然的度过。”徐天泽敲敲江题的脑壳。 “也只有龙沐斯不在意，或者这宋大海背后有着其他的主子，龙沐斯才会放任他，根本不会将自己最真实的信息交给宋大海。” 徐天泽说着说着，也是陷入了深思，龙沐斯可是从来都不会轻易言败的人，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那若是前几日呢？ 徐天泽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之前一直忽略的细微之处不断地聚集。 随后徐天泽的嘴角带上一丝深意的笑容，是啊，龙沐斯那样不会轻易言败的人，怎么会因为前路坎坷就放弃呢？ 若是他真的放弃了，那定然是想要一些人看到他放弃的样子，然后再慢慢徐徐图之。 “主子，尝尝这道干笋鸡，味道还不错。” 徐天泽看着自己碗中的干笋鸡，然后冲着希辰笑了笑，就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 事到如今，还是先干饭吧，反正龙沐斯想要做什么已经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了。 到时候若是真的因为龙沐斯崩盘了，也不过是天意如此，反正那几个老狐狸都死了，最后就算有跳出棋局的人，吗杰哥老狐狸也是没有办法在处理了。 徐天泽这里也算是其乐融融，但是同在舟山城的龙沐斯心情就不甚美好了。 他脸色阴沉的坐在自己的书房之后，从他回来以后还没有进过自己的书房，虽然在他回来的时候，龙二就禀告过徐天泽在他书房找到暗格的事情。 但是他本身就不是很在意，毕竟放在暗格里给徐天泽的信，本身就是一个引子，但是他忘了自己放在暗格之中还有一幅画。 如今翻遍整个书房都没有找到，那就只能说明这画是被徐天泽带走了，本来他还想着到时候寻机，再从徐天泽的手里拿回来。 但是当他听见龙二禀告宋大海今夜的行为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了好心情。 宋大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间接的打他的脸，本来他是准备年后再收拾宋大海的，毕竟年后他才会动兵。 那个时候，宋大海这个上京城的奸细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或者说在他知道所有的皇室成员都是棋子的时候，宋大海就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既然无论是现今的女帝龙清怡，还是太子龙沐望都清楚自己的命运，那么他们就不会真的在这样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候，在他的背后捅刀子。 再换一种说法就是，这宋大海从成为上京城的奸细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两方的弃子，再无生还的可能。 但也是让龙沐斯最头疼的事情，宋大海是个聪明人，徐天泽也是一个聪明人啊。 最开始的时候，他能借着徐天泽对他的愧疚之情，和刚刚得知真相的契机，瞒过徐天泽，让徐天泽心灰意冷的同时，也不会对他的行为过多思考。 甚至若是他后面运用得当，借着徐天泽的愧疚，没准还能得到更大的好处也说不定。 但是宋大海的一番举动，一但徐天泽反应过来，那就会知道他之前的举动在他本身的性格下，会有多么的不合理。 那样的话，年后徐天泽是不会离开上京城的，自然他年后的所有动作都会暴露在徐天泽的眼皮子底下，到时候可就是处处都陷入被动之中了。 这场新年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有人愁，自然也是有人无语。 “你说徐兄让神医谷的人来我这投奔你？”太子手中的筷子都停滞在了空中，一脸的便秘。 这话他倒是听懂了，字也是都认识，但是怎么连起来，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什么叫来他这儿？投奔青远？ 来他这儿，不应该是投奔他吗？ “回殿下，我家少爷是这么说的。”青远肯定的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他家少爷的话荒唐。 在他看来，既然他家少爷是这么说的，那就一定有他家少爷的理由，他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太子：······ 这个徐天泽的无脑吹，他就不应该问他，直接找人问徐天泽来的直接一些。 “殿下，我家少爷说您要是想写信问的话，就不用受累了，总之神医谷的人是需要殿下安排的。”青远见到太子的样子，又赶紧补上一句。 本来青远是辰时接到的书信，反反复复观看之后，确认是自家少爷的信，他就准备寻找太子的，可是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太子。 无奈，青远只好一直守在太子府邸的前院，等见到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回来一个时候，他这才找到机会询问太子的去向。 这不一打听到太子的消息，就赶了过来，生怕后面神医谷的人到了，太子还没有安排好。 太子：······他上次无语的时候，还是在科举的时候。 太子扶着额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每一次对上徐天泽，吃亏受累的，一定是他。 如今这人都没在他面前，结果还要受累，真叫他有些无奈。 “知道了，我会安排的，下去吧。”太子见青远还站在自己面前，有些认命的摆摆手。 等到青远出去之后，他看着这满桌的玉盘珍馐忽然没了胃口，索性直接起身离开。 第352章 归来皆算计，往来一场空 “阿泽，你这是真的要走吗？”龙沐斯站在城门口，看着徐天泽身后已经准备妥当的马车。 本来他以为徐天泽既然发现了，他的崩溃是假的，那么为了防止他扰乱他们的计划，徐天泽一定会留在舟山城监视他。 这样他们的计划才能继续实行下去，可是事情似乎和他所预料的不太一样，这才不过年初三，徐天泽就准备离开舟山城了。 “这里本就不是我的归宿，留在这里做什么？”徐天泽抬头看向舟山城的牌匾，语气平淡。 随后他收回目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龙沐斯，一身淡黄常服的龙沐斯，身上虽然还带着尊贵的威严，但是好像失去了以往的锐利，整个人都亲切了不少。 “更何况，我留在这里你也不好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阿泽，我不是这个意思。”龙沐斯眼睛有些发虚，不敢和徐天泽对视。 他知道徐天泽想要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两个人意见相左，总归是没有了共和之处。 若是换做是其他人的话，龙沐斯根本不会太过于在意，但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年少的欢喜，就算是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身子，他仍旧想要将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以往的事情不断浮现在眼前，龙沐斯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那个位置惦念的多一点，还是对于徐天泽的感情多一点了。 “我知道。” 龙沐斯听到徐天泽的话，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徐天泽，自从回到上京城以后，他和徐天泽就好像是隔着什么一样，那么是心平气和的交谈，都会带着一些算计和虚假，可是刚刚徐天泽的那句“我知道”，却是没有什么伪装。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圣母，更多的不过是被世俗所裹挟罢了。”徐天泽眼神闪过一丝落寞，语气也是带着哀伤，“或许也有真的圣母，可是我徐天泽不是。” 说着，徐天泽抬起头，将手中的一个长盒子递给了龙沐斯：“龙沐斯是龙沐斯，徐天泽是徐天泽，徐天泽不应该以自己的角度，来要求龙沐斯放弃自己的利益。” “以往是我狭隘了，倒是我忘了你与我终究是不同的，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算计。” 说完，徐天泽不给龙沐斯机会，转头就上了马车，吩咐雪卫驾车离去。 徐天泽和龙沐斯告别时潇洒又开怀，可是上了马车却是难以平静下来，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他和龙沐斯之间的点点滴滴。 就像是徐天泽自己所说的，龙沐斯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因为就像自己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龙沐斯也有着他所背负的东西。 幼时的欢乐和纯真，年少时的不谙世事，再到后面徐家被屠，央求龙沐斯的帮助，后来又是觉得龙沐斯在取舍之间，不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愤懑。 再变成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无数次的熟悉不断地打破，爱恨情仇之间的纠葛，徐天泽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在龙沐斯的角度上思考过问题。 没有理解过龙沐斯的苦衷，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以为的那样，都是站在他自己的利益上去思考的问题。 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徐天泽才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离开舟山城，因为他的选择是他的，不是龙沐斯的。 他现在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接下来只能一头走到黑，但是龙沐斯不一样，龙沐斯还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还有可以去做自己的机会。 放过了龙沐斯，就好像是放过了他自己一样。徐天泽睁开双眼的时候，眼中已经再次平静了下来，他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 “主子，您送给王爷的是什么啊？”江题和希辰对视一眼，率先开口了。 虽然他和希辰一直在马车上等着，但是自家主子和景王的动作他们还是看在眼里的，最开始的时候，见到自家主子神情哀伤，自然是做一个哑巴，给自家主子留够消化情绪的时间。 但是现在见到自家主子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江题就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你也不怕好奇心害死你这只小猫咪。”徐天泽放下车帘，捏了捏江题的脸蛋，随后眼神有些恍惚，“那本就不是我的，自然不能说是送，只能说是物归原主。” 龙沐斯注视着不断变小的马车，心里细细的思索着徐天泽临别时候的话，有的时候他也会问，到底是徐天泽不知事，还是自己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如今他倒是看的分明了，徐天泽可能也有些不对，但是这样的纠葛向来都是双方的，随后他就打开了徐天泽送给自己的长盒子。 见到长盒子里面熟悉的画卷的时候，龙沐斯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将盒子扔给身后的龙二，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只见那画卷上是一个肆意张扬的红衣少年，还是龙沐斯最爱的那个少年，只是上面多出来了两幅题字。 “昔年不知事，爱与不爱皆妄眼。如年近不惑，爱与不爱只少年。” “幼年不知事，少年爱憎明，归来皆算计，往来一场空。” 龙沐斯看着看着，画卷就渲染上点点泪痕，那泪痕像是永久去不掉的疤痕，淹没了字迹，又像是无痕的刀刃，割在最隐秘的地方，外表无伤，内里千疮百孔。 “他是不是还留给了我别的东西？”龙沐斯声音有些嘶哑。 明明是疑问，但是问出来的语气却是带着极为的肯定。 龙二抱着长盒子，看向身边一直默然不语的龙三，他虽然一直都在徐天泽身边晃悠，但是有的时候他接到任务或是替班的时候，都是龙三在徐天泽的身边的。 他这里没有，就说明徐天泽把东西交给了龙三，让龙三来转交给自家王爷。 龙三见到龙二看过来，回了一个莫要多言的眼神，就上前将自己一直藏在身上的小盒子拿出来，换下了龙沐斯手里的画卷。 “罢了，罢了，不看也罢。”龙沐斯见到那个盒子瞳孔一缩，颤抖的双手到底是没有将那个盒子打开。 龙二见到自家王爷手里的盒子，忽然明白为什么龙三在拿出盒子之前，先给了他个眼神了。 因为这盒子本身就是他替王爷送出去的，他自然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第353章 莫不是他是你的私生子 马车很慢，岁月很长，徐天泽一行人就这么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向着西北出发，一路虽然也是碰到大大小小的祸乱，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有惊无险。 “吁——” “公子你没事吧？”江题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看向徐天泽。 “我没事，你还是多照看一下你自己吧。”徐天泽摇了摇头，然后翻出跌打膏递给了江题。 这马车忽然停下来，虽然他也有些反应不及，但是总归还是有着武功在身上，还是能稳住自己的，就是希辰也没有什么事情。 唯独这娇娇软软的江题，一头磕在了小桌子上，还好这小桌子的边缘早就用皮草包裹住了，不然这一下子就不是磕红这么简单了。 看了一眼稳坐泰山的希辰，徐天泽就掀开了车帘看向外面。 “主子，是难民。”雪卫站在马车前面，见到徐天泽出来之后立即解释马车急停下来的原因。 “江南富庶，舟山城那里就好像没有在乱世一般，这些难民是从哪里过来的？”徐天泽看着车外那些面黄肌瘦、目光呆滞的人，于心不忍。 “是西北那边过来的，西北边境近几年不太平，再加上干旱严重，就有了这些难民。”雪卫也顺着徐天泽目光远眺。 “走吧，马车慢一点，叮嘱所有人不可下放粮食，违者就地斩杀。”说完，徐天泽就收回了目光，放下帘子。 他一扭头就看到希辰和江题看着自己，一时也是有些怪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什么东西，才看向二人：“怎么这般看着我？” “奴以为主子会让人直接送些吃的和水袋。”江题说不上来什么感受，但还是将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徐天泽摇了摇头，送些吃食和水袋，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形还是算了，不然到时候可怜的就不是这些难民而是他们了。 “这里离江南边界不远了。”徐天泽叹了一口气，也不愿意多言。 江南在龙沐斯的治理之下，倒也算的是清明、百姓富足，再加上今年江南还算是风调雨顺，这些难民进入江南，龙沐斯定然会妥善处理的。 天下兴亡，苦的永远都是百姓，若是没有遇见徐天泽的感受还不会这么深，毕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是当这些难民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 徐天泽就算是在怎么视而不见，心中也是做不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啊，更不可能一丁点的感触都没有。 “快，那里有吃的！！！” “好心人求求您给我一口水吧。” “抢啊，是馒头！” “娘，呜呜，娘。” ······ 徐天泽一听见马车外的声音就知道坏事了，终究还是有人没有遵守命令，最后惹得在场的所有难民暴动。 “主子。” “别出去，你们两个守好了这马车。”徐天泽说完就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他站在马车的前橼上，看着包围了马车的难民，还有围成一圈拱卫在马车前面的侍卫，一时间哭喊叫嚷的声音扰得他耳朵乱哄哄的。 “公子，就是他不遵守命令。”雪卫见到徐天泽出来，就拽着一个一脸愧疚的侍卫站在了马车下。 徐天泽本来还以为是哪个故意的，等一见到这个侍卫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正是愤世嫉俗的时候，也是最单纯只有非黑即白的时候，他不会明白你的话里的深意，只会看见自己所看见的。 徐天泽有些恍惚，但是也知道眼下的时刻，不容许自己恍神，他直接抽出侍卫的佩刀，一刀砍死了涌上来的一个难民。 “哗——” 徐天泽这一刀下去，溅了一身的血，但是也起到了极好的杀鸡儆猴的作用，周围的难民直接被震慑住了。 “再有靠近者，直接杀了，若是不杀，那我就杀了你们。”徐天泽说这话说的格外的认真。 眼光没有分给那些难民分毫，全在自己这一圈的侍卫上，配上身上的血更显得狰狞。 “是。” 众侍卫刚才还有些怜悯，只是阻挡一直没有挥刀，但是眼下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他们自然不会再放任没有什么用处的怜悯之情。 见周围稳定下来，徐天泽才看向身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可有什么想说的？” “属下，属下没有。”少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也没有争辩什么。 若是再来一次或许他还是会选择帮助那个小娃娃，将自己的馒头分出去，让那个可怜的小娃娃能多活一段时间。 徐天泽点了点头，少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少年现在心里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事情。可惜犯下了错误，总是要承担后果的，所以就算他再惋惜也是断不能再留下这个少年了。 “蠢货！”雪卫见状直接狠狠踹了少年一脚，然后转头向徐天泽行礼，“主子他还有些年轻，属下一定会带回去好好管教的。” “年轻是资本，但是也不是我能接受的理由。”徐天泽将那把染血的佩刀扔在少年的身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话让雪卫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焦急的看向少年，希望少年能赶紧认一个错，说不定按着自家主子的心胸，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惜少年就是少年，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倔强，也敢于承担自己所造成的后果，唯独不会向他人低头，来损失了自己那初生的尊严。 徐天泽见到雪卫这般维护少年，心里倒是有些奇怪，毕竟他和雪卫也是认识五六年的时间了，雪卫的人脉关系他还是很清楚的。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会奇怪，雪卫为什么如此维护眼前这个少年。 “雪卫，你如此维护他，莫不是他是你的私生子？”徐天泽语出惊人，怀疑的目光在少年和雪卫身上来回巡视。 徐天泽怀疑的目光直接让雪卫破防，周遭也是诡异的安静下来。 第354章 一念之差辨善恶 “主子，这可不兴说啊，这若是让阿柳听见，属下可就真的完了。”雪卫脸上尽是惊慌失措，连话都是颤抖的。 这若是别人说的话，他高低要上去给胖揍一顿，但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主子，他根本不敢逾矩。 可若是换做别人的话，这话估计也传不到自家那口子的耳朵里，就算是真的传进去了，他总归是能给哄好的，说一句污蔑就足以了。 只是这偏偏说话的人不仅是他的主子，也是他家那口子的主子，还是他家那口子最信任最敬重的主子，这要是传进了自家那口子的耳朵里，想想就知道他是彻底玩完了。 “呦~我这不过是猜测一下，你就这般的紧张，是不是做贼心虚?”徐天泽眉毛一挑，嘴边带上一丝邪笑。 本来他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见到雪卫这般胆小的样子，就知道雪卫是没有胆子做下这样对不起银柳的事情的。 但是这也不妨碍徐天泽拿来调侃雪卫一番，让他老是在自己决策的时候出来干预。 “主子说笑了，属下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子不必牵连雪大哥。”少年打断徐天泽的话，捡起了地上那把自己的佩刀架在了脖子上。 “切。” 徐天泽冷笑一声看向这个不知所谓的少年，他现在忽然改变主意了，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少年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你现在之所以在这里称什么英雄气概，不过是因为没有造成什么重大的损失罢了，所以才在这里坚持自己所做的没有错。” “你回过头看看这些难民，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而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你所谓的善心。” 少年转过头看到周围的难民，那些难民看向他们这里就像是在看一块肥肉一般，眼中是止不住的贪婪和渴望，但是因为自己主子的行为，眼中有有着一丝恐惧。 可即使再恐惧，这些难民都没有散开，仍旧是围着马车，只是离开了一点距离而已。 他们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少年自然是清楚的。 徐天泽见到少年看向那些难民，他的目光也是顺着眺望。 乱世之中最难以猜测的便是人心，你以为自己只是善心，可是最后谁又能判定所谓的善心，最后会不会造成一种恶，就如现在一般。 “你将馒头分给谁了？”徐天泽轻声问道。 他也想看看，能让接受过正规严格训练的侍卫，最后违抗命令大发善心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一个老人，还是一个孩童，亦或是奄奄一息的女人。 少年没有说话，扫视一圈又一圈，在没有见到那个小家伙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声，忽然猜测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冲了出去。 “站住！别忘了你的职责！”雪卫拦下少年，眼中有着恨铁不成钢。 “让他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次可以违抗命令，下次就可以捅刀子。”徐天泽踹开雪卫，眼中尽是冷漠，“既然总是要死的，还不如让他死个明白。” “主子····是。”雪卫见自家主子说的认真，将要吐出的话在喉咙里滚动一圈之后，只变成了最后一个字。 少年见雪卫不再拦着自己，直接冲了出去，或许是少年赤红的眼睛格外的吓人，亦或是手中滴血的刀有着极好的震慑作用，周围的难民自动让开了路。 雪卫接到徐天泽的眼神示意，亲自驾着马车和其他的侍卫拱卫着，向少年冲过去的位置行驶。 周围的难民见此有些躁动，但是侍卫毫不留情的挥着刀，又让他们无比的忌惮不敢上前。 等到徐天泽等人见到少年的时候，少年只身一人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小丫头浑身青肿、口鼻皆是鲜血，俨然没了气息。 众人见到这一幕有些沉默，唯独徐天泽叹息一声，他以前也是遇到过难民的，正是因为自己的善心，最后害死了一个孕妇，所以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随意的发善心。 因为你是没有办法判断，你的善心对于他人来说，到底是恩赐还是灾难。 即使那个孕妇到死都没有怪罪过他，对他只有感激，可是因为自己的善心，最后变成一尸两命，这件事情已经是他的心结了。 “一念之差辨善恶，可知你善未必是她善。”徐天泽摇摇头，便不再看少年一眼。 “走吧。” 说完，徐天泽就转身回到了马车里面，雪卫看着少年，最后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带着众人离开。 四周都是流动的，唯独这小小的一角宛若静止一般，一个小小的少年抱着一个小小的丫头，沉默好似震耳欲聋，对抗着这多灾多难的世界。 徐天泽坐在马车上，好似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希辰和江题则是罕见的沉默了，不过徐天泽并没有多说什么。 有的事情纵使别人说千万遍都没有用的，但若是自己碰上了，就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西北，镇山关。 “倒是没想到徐兄这么早就过来了。”太子站在镇山关的关口，上来就给了徐天泽一个拥抱。 最开始的时候，太子收到徐天泽要来的消息，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见到真人的时候，太子倒是有些好奇了。 要知道原计划是徐天泽帮助龙沐斯发家，最后在上京城会和的时候，再告诉龙沐斯真相，所以按理来说，在小六没有拿下苍颉国和澜冥国之前，徐天泽应该都会待在龙沐斯身边才对。 “总归是新年已过，太子难不成希望我在路上待久一些，到夏末的时候再过来？”徐天泽也是笑着打趣。 从江南舟山城，到这西北镇山关，路程最起码要走大半年的时间，也是他们水路加陆路，日夜不停这才在春末夏初的时候到这里。 “那哪能啊，本宫可是巴不得徐兄来，好给徐兄接风洗尘，请。”太子侧身对着徐天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啧啧，还真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徐天泽抱胸摇摇头，然后就直接率先踏了一步。 眼角的余光见太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才真的率先向前走去，至于太子身边的人那不满的目光，他是直接忽略了。 第355章 把这盘牛筋撤下去 太子见状倒是好笑的摇摇头，徐天泽刚才他自然不会做什么下马威的事情，更何况徐天泽的手段他还是了解的，再加上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这点子礼节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但是没想到，他不给徐天泽下马威，徐天泽先给他的人一个下马威了，这般虽然显得徐天泽有些猖狂。 但是太子也明白了徐天泽的决心，看样子徐天泽是打算留在镇山关了的。 这样想来，太子倒是有些猜测了，毕竟舟山城被围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的，本来小道消息说着舟山城被围，就是龙沐斯故意试探徐天泽的，起初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信。 毕竟龙沐斯对于徐天泽是多么的信任和渴望，他还是知道的，可是现下他倒是确信了试探之言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太子这才开始询问徐天泽的打算。 “我听闻徐兄为我那三弟训练了一支虎狼之师？” 徐天泽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和龙沐斯还有龙沐疆真是一个德行，一旦有求于人自称就会不自觉的换成我，什么本王、本宫、本殿的，统统消失。 “西北镇山关的士兵常年在战场上厮杀，若是这样还需要在下来重新整顿的话，恐怕这大乾早就亡了。”徐天泽夹起一块肉就塞进了嘴里，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多冒犯。 太子想了想，觉得徐天泽说的也有道理，然后又试探的问了问：“听说舟山城里的体系，是徐兄帮助完善的？” “镇山关乃边境要塞，不仅体系完善，且全民皆兵，自是不需要在做什么画蛇添足的事情。”徐天泽嘴里有些含糊不清。 然后惬意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想他带着人从舟山城往这里赶，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连口热乎的饭都没吃上几顿。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吃些好的了，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这场席面的。 相对于徐天泽的惬意，太子就有些脸黑了，他看着徐天泽从坐下就没有停下过的筷子，也是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再次发文：“听说徐兄带着神医谷的人，专门给我那三弟的军医进行培养？” 徐天泽：嚼嚼嚼嚼······· “我那三弟若是不在城中，徐兄可统领整个舟山城？” 徐天泽：嚼嚼嚼嚼······· “听说徐兄给我那三弟的军队进行药浴？” “听说徐兄针对性的训练我那三弟的士兵？” 徐天泽：嚼嚼嚼嚼······· “砰！徐天泽！！”太子忍不住直接火了，这无论他说什么徐天泽都不搭话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表现的还不明显吗？总不能徐天泽这龙沐斯那里干的热火朝天的，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直接躺平，成为咸鱼了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回去上京城，那样的话相信清怡姑姑自然会待他如尚宾，他这西北苦寒可是受不起徐天泽这尊大佛。 徐天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将终于咬烂的牛筋吞咽下去，他不过就是吃块牛筋的功夫，谁知道太子直接给自己加了这么多戏。 以前他怎么没有看出来太子还是一个，内心活动这么多的家伙，光记得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了。 “殿下，这牛筋炖的再软烂，也得嚼一阵儿不是？急什么呀。”徐天泽拿起帕子擦嘴，也不耽误他在那里阴阳怪气。 太子：······ “来人，把这盘牛筋撤下去。”太子没好气的招呼。 他不能跟徐天泽撒气，总能将这牛筋发落了，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给上了一盘牛筋，这下好了，他直接出丑出大了。 “可别，一盘牛筋而已，也不是很至于。”徐天泽赶紧按住上来的小太监，冲着太子笑了笑。 这牛筋他吃着还是很不错的，自然还是想要再多吃几块，这要是直接让太子撤下去，他下回再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太子无奈的冲上来的小太监挥了挥手，然后没好气的看着徐天泽：“这回可以说来这镇山关的目的了吧？” 他也不在一旁试探了，左右是试探不出来的，还不如让徐天泽自己说来的痛快一些。 徐天泽见到太子这个样子，也是知道自己的玩笑要适可而止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带给太子的消息，自己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开始头痛了。 太子见状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他也不急，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那里等着徐天泽整理好思绪。 可他还是太低估徐天泽所带来的坏消息的程度，以及他自身的心理素质了，一听到徐天泽的话，直接将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龙沐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所有的真相。”徐天泽讳莫如深的盯着太子。 “噗——” “知道多少？全部？”此时的太子也是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直接起身来回的踱步。 “他自幼是个有城府的，又是极其渴望权势，如今过早的知道了真相，那······”想到这儿，太子扭头看向徐天泽，眼中带着愤怒，“那你为什么不留在舟山城？” 按着他那三弟的性子，定然不会按着计划行事的，而徐天泽就是唯一能牵制住龙沐斯的。 可是如今这徐天泽没有留在舟山城，直接来到了镇山关，来到了他的面前，那他的三弟以后还不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再无人能掣肘。 他也好、龙沐斯也好、清怡姑姑也罢，亦或是在外面偷袭的小六也好，一旦一方出现问题，整个局面就会崩盘，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大乾国这个国家了。 不对。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心软了?”太子大跨步走到徐天泽面前，掐着徐天泽的双肩剧烈摇晃，“你怎么能心软？你知道你这样会害的乾国什么都没有吗？” “够了！！！”徐天泽被摇晃的作呕，直接用力推开了太子。 得到喘息之后，他才看向还在那里崩溃的太子：“你和我都能发现问题，你凭什么觉得龙沐斯不会发现问题？” “他刻意设计舟山城被围，一是为了试探我，而是引诱徐安，我也是等到徐安被抓到后，才知道龙沐斯已经洞悉真相的。” 第356章 你可曾后悔 都是龙家人，都是在上京城里面腥风血雨的成长起来的，谁也不能被小看，他们能察觉到，龙沐斯又怎么察觉不到？ 这天下的聪明人不少，可从来都不是只有他们这几个的。 太子见徐天泽表情不似作伪，便明白徐天泽说的都是真的，他颓然的起身坐在了徐天泽身边的椅子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徐天泽，似是想要看看徐天泽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算是龙沐斯自己发现的事实真相，那徐天泽也应该留在舟山城安抚住龙沐斯才对，眼下这般灰溜溜的来到镇山关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徐天泽也是明白太子接下来想要听到的是什么，他无奈的看了一眼那盘留下来的牛筋，想着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打包一份带走。 然后脸上就变得严肃起来，他连人带着凳子向后退了几步，见自己和太子之间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这才在太子嘴角的抽搐中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知你想要听什么，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要问问你，当初说好的一起反抗算计，后来书信于我说要按着既定的命运走下去，希望我理解。” 徐天泽边说边盯着太子，见到太子眼神乱瞟，就知道他有些心虚。 “你可曾后悔？” “怎会？”太子还以为徐天泽是来问罪的，但是听到徐天泽是问他悔意的，他倒是脱口而出。 可是待他说完之后，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他没有看着徐天泽，但是也知道徐天泽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怎么能说出自己后悔呢？因为路是他自己选的，既然决定为了乾国，按着既定的命运，走上自己的结局，那后悔还是不后悔又有什么意义。 最开始的时候，他和徐天泽约定好之后，就直接带着人来了西北的这座镇山关，他想着有徐天泽跟自己联手，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也足以撬动棋盘的一角。 那样的话，纵使是身死他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了的。 可当他看到镇山关男女老幼皆兵，每一次的战争冲突都会带走生命，徒留下老弱妇孺的时候；当他见到边境苦寒，但是没有一个西北的百姓要离开故土的时候；当他看着苍颉国和澜冥国的人不断来犯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可能会对不起徐天泽，更对不起跟在自己身后一直追随自己的人，可他还是决定按着那个计划走下去。 不是有什么伟大的理由和野望，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乾国的太子，受乾国百姓的供养，理应为乾国的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若是真的不悔，又怎会不敢看我的眼睛。”徐天泽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嘲讽不仅是在嘲讽不敢直视他双眼的太子，也是在嘲讽不敢回头多看徐安一眼的自己。 “我最初的时候，是准备留下来掣肘龙沐斯的，可是我做不到。”徐天泽说的坦然，丝毫没有觉得羞愧。 “姑姑选了按着计划行事，你我选了走上身死的结局，可这些都不过是姑姑、你还有我所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不是龙沐斯自己选的。” “他也应该自己去选择属于自己的道路。”徐天泽说完之后，不在，看一脸震惊的太子，直接端着那盘牛筋就出去了。 他承认自己最后还是心软了，看不得龙沐斯最后知道真相的痛苦不堪，也做不到强迫龙沐斯在明知道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一步步因为他走向灭亡。 他的心很小，小的仅仅装下龙沐疆那个呆愣的，就再也没有了位置，可是这不代表着他能狠心的看着一直待自己很好的龙沐斯，在痛苦之中走向死亡。 所以他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龙沐斯，让龙沐斯自己来选择，无论龙沐斯最后做出了什么样的抉择，徐天泽都会说服自己接受。 就像是他在离开舟山城的时候，对龙沐斯说的那样，他们之间此后再无算计。 “哥俩好啊，六个六啊，五魁首啊，喝！” “喝就喝，谁怕谁？” 徐天泽端着牛筋走进希辰他们所在的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雪卫和江题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就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最后还是希辰见到他，上来接下了他手中的那盘牛筋。 “主子这是事情已经谈完了？”希辰笑着询问，丝毫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虽然他的前主子是太子，可是他早就被太子送给了自家主子，虽然现在在这镇山关一路走来，遇见的、看见的皆是熟人，但是他还是可以坦然面对的。 “嗯，让太子好好的想想吧，来尝尝这盘牛筋。”徐天泽笑着夹起一块牛筋就送入了希辰的嘴里。 希辰见到自家主子不想多说，自然也不会多问，他顺势就着徐天泽的手，直接吃了一块牛筋。 牛筋软烂却劲道、鲜香而不腥，一下就让希辰爱上了这口感。 徐天泽喂完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想要问问这江题怎么就和雪卫喝酒划上拳了，但是见到希辰在那一直咀嚼牛筋，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直接给自己也是夹了一块。 于是他和希辰一人一块牛筋，边咀嚼边看着江题和雪卫猜酒划拳，好不惬意。 徐天泽本来以为按照太子的想法，就算是想通了，也一定会不断地劝阻他离开镇山关回到舟山城去，但是没有想到自己来了这镇山关一个月，太子就跟消失了一样，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要不是他们一行人的衣食住行，都是太子提供的，他都要怀疑太子是不是已经跑路了。 “公子，青远回来了。”希辰走进来，面上带着喜色。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来到舟山城，自家主子就派人打探青远的消息，后来得知青远被太子派出去执行任务，所以才没有在他们来舟山城的那天会面。 自家主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希辰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家主子对于青远的关心，如今这青远回来了，自家主子也算是直接了却了一桩心事。 第357章 他的父亲可是一个老人精 “嗯，让他进来吧。”徐天泽有气无力的趴在软榻上，让江题给自己揉着肩。 希辰见到徐天泽没有什么反应，面上的喜色一滞，但还是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就转身去待青远进屋。 “怎么感觉青远回来了，希辰比主子还高兴？”江题在一旁暗戳戳的上眼药。 他可是没有错过希辰刚才丰富的表情，简直就跟戏曲里面的变脸似的。 “你啊，也不怕希辰听见给你个教训。”徐天泽好笑的拿脚轻轻踹了踹江题。 就这眼药上的，任谁过来都能看的出来，还想要哄弄他呢。 “他是以为我近日提不起精神来，是因为担心青远的安危。”徐天泽伸了个懒腰，顺带翻身。 这青远回来了，安危就不用担心了，希辰自然以为徐天泽会高兴起来。 但是徐天泽只想表示希辰是想多了，青远再不是也是他的人，太子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就将人往危险的地方派，也不会交付危险的任务。 如此一来，青远的安危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更不要说青远身上还有武艺在身，更不会轻易的就折在里头。 “安啦，反正希辰是不会在意的。”江题抱着徐天泽的腿，毫不在意。 毕竟大家都这么熟了，偶尔开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还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要是希辰真的在意了的话，他到时候再乖乖的去道个歉就是了。 “谁说我不在意的？江题你是不是皮痒欠收拾了？”希辰走进来，脸都是黑的。 谁知道自己就是转身出去接个人的功夫，都能让江题钻了空子，果然还是他平时给江题给的脸太多了。 等离开了自家主子的视线，他可是要好好关照一下这个四处给他添堵的江题了。 接收到危险信号的江题，缩了缩脖子，赶紧给希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真让自家主子说对了，希辰直接生气了。 “主子前几日赏了我一块玉佩，要不我将它赔给你？”江题怂怂的试探，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徐天泽。 “好啊，正好我想要一块新玉佩。”希辰眉头一挑，就顺着江题的话答应了下来。 虽然他也不是特别缺，但是见到江题不好受他就开心了，看江题下次还敢不敢再主子面前给他上眼药。 “啊？你真要啊？”江题一听希辰答应，整个脸都垮了下来，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结果就直接给出去了。 这可是他求了自家主子好久才求来的，自从再舟山城见过自家主子戴着那块玉佩之后，他就惦记上了，后来又是献殷勤，又是拉着主子玩新花样的，这才好不容易将玉佩要到手里。 要到手里之后，他自己都没有舍得佩戴几次，现在要给出去，可真的是要心疼死他了。 可是现在当着自家主子的面都已经说出去了，若是耍赖不给，那可就真的要在自家主子面前丢脸了。 希辰见江题这般纠结，也是明白了江题说的是哪块玉佩，要是那块玉佩的话，江题可就真的要心疼死了。 但是希辰还是想要看江题要怎么选择，所以他没有出声，就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江题。 “给你给你，一会儿我就将那块玉佩取来给你。”江题一咬牙，还是决定将玉佩给希辰。 “噗嗤——既是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希辰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说出的话也尽是调笑。 “说给你就给你，我还不至于反悔。”江题咬牙切齿的看着希辰。 他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知道希辰刚才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以为他会舍不得那块玉佩嘛，虽然他确实也舍不得就是了。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刚说出口就反悔，那样的话他多没面子啊。 “呵呵，好了，你可别逗他了，不然到时候又要哭鼻子了。”徐天泽见两个人打趣完，这才笑着开口，“若是真想要一块玉佩，我那还有一块翠竹纹样的，赏给你了。” “谁会哭鼻子啊，主子尽会污蔑人。”江题鼻子气哼哼的，但是二检的一抹红却是直接出卖了他。 “谢主子。”希辰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得赏，一时心中有些欣喜。 徐天泽笑着摇摇头，见两人的小官司解决完，这才看向青远。 几个月不见，青远在这镇山关也是惹上了一丝肃杀、几丝风尘气，眼神相较于最初的傲慢，渲染赏上了一分锐利。 这么一打眼就知道，太子没有亏待了青远，再结合青远是刚出任务回来，想来也是得到了重用的。 这才是徐天泽最欣赏太子的地方，用人不疑、知人善用，这若是换作是龙沐斯的话，恐怕青远也就是打打杂而已，根本不会接触到一些重要的事情。 “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事情吧。”徐天泽就那么半躺在软榻上，等着青远的回答。 “属下先是跟着马征一起去见了马薄，然后等到马征晕过去之后，才将主子的吩咐告知马伯。” “马伯知晓之后，立刻同意了属下带着马征远赴上京城的请求。”青远说到这，不自觉的停顿了一下。 他还记得马征和他一起去见马伯的时候，马伯一听马征是被自家主子赐死的，想都没想就给了马征几巴掌。 边打还边骂，问马征这个不孝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家主子的事情了，不然以自家主子的心胸，根本就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赐死马征。 然后还说要是马征死了，也不会给马征收尸一类的话，等到马征晕死过去之后，马伯也只是最初吓了一跳，然后就任由马征倒在院子里，看都不看一眼。 最后还是青远实在看不过眼，将马征给拖进了屋子里，等到第二天的时候，要不是他去马征的屋子里看一眼，发现不对劲。 这会儿估计，马征早就入土为安了，也是这个时候青远才不得不跟马伯透露，自家主子的计划，还有马征不知情的事情。 “马征虽然为人憨直了一些，但是他的父亲可是一个老人精。”徐天泽见青远停顿，以为青远不明白为什么马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第358章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见山 说来，这马伯可是一个妙人，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实力就坐上了契天阁的副阁主，一身武艺也是非同小可。 就算是现在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但是契天阁的高层都要给马伯几分面子，就是龙沐斯都是极其的倚重马伯。 更不要说马伯还有马征这么一个儿子了，父业子继，马征的一身武艺可都是马伯手把手教出来的。 也就是马征脑子不好，所以马伯才装作只是一个普通小老头的样子，骗过了马征的同时，也避免了马征卷入契天阁副阁主之争。 青远知道自家主子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但是也是从间接明白马最开始的时候，恐怕就已经猜到了自家主子的用意，所以是故意在演给他看的。 毕竟契天阁可是天下闻名的情报贩卖处，若是连契天阁副阁主都不知道马征被赐死的消息，那可就真的像是一个戏言了。 亏他当时还深感马伯的忠心，原来是把他当猴耍了啊。 “接下来，你们到了昌王那里，又是怎么来的镇山关？”徐天泽示意青远继续。 毕竟书信终归有限，仅能寥寥几语来表示，远不及现场交谈来的详细。 “那之后，属下和马征到了上京城求见昌王，昌王倒是没有多为难，只是第二日就带着属下和马征出发西北，一路尽是走的隐秘山路。”青远接过希辰递过来的茶水一口饮尽。 “虽然是想要隐藏行踪，但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一波接一波的来刺杀。” 说到这，青远就不得不提及脑子不好使，但是身手了得的马征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是游刃有余的，但是随着一波接一波的刺杀，他和昌王多少有些力竭，唯独马征什么事情都没有。 甚至最后他们都是靠着马征出手，这才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刺杀，直到最后简直就是马征的专场秀，他和昌王都不需要出手。 徐天泽点点头，对于刺杀的事情并不是很关心，对于马征的实力，他在当初从神医谷回上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所以对于这种刺杀，他是提不起兴趣的。 青远见自家主子并不感兴趣，忽然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马征好像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的，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自家主子不感兴趣了。 “昌王带着属下和马征来到镇山关之后，就留下了属下，让属下在太子手下效力，然后就带着马征从镇山关离开，不知去向。” 青远说完之后，就直接退到了一边。 徐天泽则是在思考青远的话，若是这么串联的话，昌王应该是见识到马征的武艺，所以带着马征去敌国刺杀去了。 在联合前段时间契天阁那边所收到，苍颉国国君暴毙，几位皇子打得不是狗脑子就是猪脑子，瞬时间就明白昌王和马征在哪里了。 “走吧。”徐天泽起身穿上鞋，就准备出去。 “主子，去哪？”希辰急急忙忙的将徐天泽的外套拿过来。 这怎的就是说走就走，一点儿也没有定性，若不是他一直站在衣架边上，自家主子就要这般衣衫不整的出门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见山。”徐天泽嘴角微勾，他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然在这里虚度时光，可就真的没意思了，还不如找个地方养老去呢。 镇山关，城主府，栖园。 “殿下，那徐天泽自从来了之后，一直混吃混喝，毫无作为，您是不是被骗了？”黄忠脸上带着怒气，说话也是颇为冒犯。 刚开始这徐天泽来的时候，就直接忽视尊卑，竟然直接先太子一步进入镇山关，后来太子宴请的时候，更是直接将太子自己独自留在房中。 若不是他吃酒之后，想要去茅房洒水看到了，还真不敢相信这徐天泽竟然这般嚣张。 现下更是直接在府中混吃等死，什么训练方法、什么药浴根本就都没见过，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也就是他家太子过于的良善，所以才会被这么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给骗了。 太子见黄忠这般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这怎么是混吃等死，明明是他在和徐天泽打心理战，若是他主动前去，到时候主动权可就不在他的手里了。 同样的道理，若是徐天泽先来找他，那到时候主动权就在他的手里了，现在这黄忠要是去闹事的话，主动权想想就知道一定不会在自己的手里了。 “殿下，徐天泽求见。”正当太子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时候，一个小厮直接进来禀告。 “快请。”太子眼前一亮，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如此，主动权就是在他的手里了，到时候在稍微示好，接下来的问题想来也会被徐天泽给解决的。 但是太子还没有兴奋过头，他看了一眼还在那里生闷气的黄忠，口中带着告诫：“本宫不论你刚才说什么，但是人来了，给我客客气气的。” 黄忠一听到这话，直接炸毛了：“他在府中混吃混喝，一点力气都不出，还想要老夫给他好脸色？” 徐天泽站在门口，嘴角的笑意扩大，然后快速换上了怒气，脚步不停地走了进去。 “既然这位将军这般看在下，在下也不好说什么。”徐天泽嘴角挂着冷笑，脸上带着羞恼。 “今日，在下是来向太子辞行的，在下准备回上京城养老了，也省的在这里讨人嫌。”徐天泽对着太子躬身行礼，然后不等太子回答，转身就向外面走。 太子见到徐天泽这般，就知道刚才他和黄忠的对话，已经被徐天泽听到了，他瞪了一眼在那里抱胸冷笑的黄忠一眼。 这一转头就看到徐天泽整个人都要走出去了，便知道徐天泽这不是说笑的，赶紧快步走到徐天泽面前，将人给拦了下来。 “徐兄，徐兄，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也没有必要这么大的火气不是？” “殿下说的倒是好听，这殿下的人可不是殿下这般气度，怎么？”徐天泽甩开太子的手，根本不看太子脸上的薄怒。 第359章 你我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等着给在下下套呢？那不好意思，殿下的这手段是在下玩腻的了。” 太子一听，心里一虚，眼神也是有所飘忽：“徐兄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徐兄的聪明才智，本宫还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徐天泽就这么盯着太子，也不说话，深邃的瞳孔里映照的是心虚的太子。 不过是一场双簧而已，他八岁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二哥玩过了，甚至还从青远的手里骗到了零花钱呢，在这跟他班门弄斧，也真是太小看他了。 不过徐天泽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眼神中还有着不满，但是心底却是乐开了花了。 他本以为自己主动前来，总归以后会有些不便的，但是没有想到，这太子一直留给她的招数，竟然就是一个简单的红白双簧，那他可就不客气的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唉——” “说吧，徐兄想要什么？”最终太子还是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他就说按着徐天泽的聪慧，这种小伎俩用了也是白用，结果这群大老粗还觉得没毛病，徐天泽一定会上当，现下好了，直接将主动权送出去了。 “那承让了。”徐天泽立刻笑嘻嘻的对着太子拱了拱手，也没有放过一旁的工具人黄忠。 “徐大人果然是聪慧异常，倒是老夫着相了。”黄忠也是客气的抱拳行礼。 最开始得知徐天泽要来的时候，自家殿下就说将主动权直接让出去，看看徐天泽能不能直接整改一番。 但是这人都没有见到，就要头上多一个管理者，他们自然是不愿的，就算是知道徐天泽这个人物不一般又如何，要知道这世上，沽名钓誉之辈可是多如牛毛的。 等到人来了之后，他们就一直等着徐天泽出招，但是人是来了，可是根本不沾染镇山关的事务，就好像只是来游玩一番一样。 这让他们就是想要找茬都没有机会，本来他们是想要跟太子商量怎么办的，结果一听到提前送来的消息，说是徐天泽向着这边赶来了。 急急忙忙想了这么个对策，结果还是被人家识破了，只能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徐天泽点点头，然后就看向太子了：“在所有的事情说开之前，我想问问殿下，他们知道多少？” 太子看了黄忠一眼，等到黄忠带着人都退下之后，才再次恢复身上的锐气。 “只知道要攻打上京城，其余的皆是不知。” 乾帝所谋甚大，要么赢、他们死，要么输、乾国成为历史。他自然不敢多说，实际上这镇山关里的人千千万，可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也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徐天泽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这镇山关可是不比舟山城，镇山关，本就是在边境，有着苍颉国和冥澜国的奸细存在，一旦稍微有点泄露。 那昌王和马征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身死他乡了，到时候苍颉国和冥澜国直接联合起来对付乾国，定然是乾国先灭亡的。 “那以后也不要让他们知道了。”徐天泽直接做下决定，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向太子，“苍颉国国君暴毙，冥澜国呢？” “冥澜国国母昨日被刺杀，同被刺杀的还有冥澜国太上女。”太子眼中不断的闪烁着精光，“徐兄，咱们该起兵了。” 徐天泽诧异的看了太子一眼，冥澜国边境就离镇山关有三百余里，更不要说冥澜国的国都了。 没想到这般遥远的距离，太子也能及时的收到这般隐秘的消息，看样子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可是不少的折腾，应该是不止发展镇山关的事宜了。 但是想到太子所说的消息，徐天泽心中一动，同时也有些哀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看向太子，纵使有着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徐兄，你我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太子握住徐天泽的手，言词间皆是恳切。 他又怎会不明白徐天泽的想法和不忍，但是人非圣贤，总归是有着亲疏远近之分的，他先是乾国的太子，然后才是其他。 正如徐天泽先是乾国的子民，其后才是他自己一样。 徐天泽从太子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不忍，还有无可奈何，还有最后的那一抹跃跃欲试。 是了，就是跃跃欲试，乾国先乱起来，然后吸引苍颉、冥澜两国的目光，最后再是苍颉、冥澜两国争位，乾国多路扫除障碍，统一乾国。 最后在发兵苍颉、冥澜两国，实现乾国一统，从今以后乾国再无外患。 这就是乾帝、徐立、宋振江所谋划的未来，也是他们布局多年五十多年，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他们这些年轻的一辈，就是最后的一波助力，也是棋盘上最后的推手，亦是棋盘上的棋子。 徐天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的叹出来，最后他的眼神清明，看着太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意了太子的决定。 “那我们就发兵吧。” 太子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徐天泽转道去了书房，进入书房一刻钟之后，便是先后有着数封书信从书房之中传出，同时又有着无数的镇山关将领进入，直到日落又日升，不断的轮转。 镇山关这边有所动作的时候，飞出的书信，也有一封到了上京城龙清怡的手里。 “陛下，有百里加急。” 龙清怡看了一眼进来的宫女一眼，随后就起身在男宠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等到男宠们都离开之后，这才拿起信件看起来。 迅速的看完信件上面的消息，还没等有所动作就听见了外面喧闹的声音，龙清怡皱着眉头盯着去而复返的男宠。 “随风，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龙清怡把手中的信件对折好，拿到火烛上，进行燃烧。 虽是注意力都在被烧毁的信件上，但还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随风，见随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信件，一时心里了然。 “陛下，随风是陛下的人，但是那些奴才竟然敢欺辱随风，还请陛下为随风做主。”随风向龙清怡磕头，再抬起头时，已是一副垂泪的样子。 第360章 你以为我想要当这个女帝吗 龙清怡只是专注的烧着自己手里的信件，等信件彻底烧成灰烬之后，龙清怡才看向自己面前这个以往极其宠爱的男宠。 “随风，你是从朕还是长公主的时候，便跟在朕的身边了。”龙清怡目光有些追忆，语气也是带着一丝怅然。 这皇宫之中，她的男宠虽然有很多，但是真正能信任的没有几个，而这随风可是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是多了几分照顾的。 随风听到龙清怡的话，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正是因为跟在龙清怡的身边很久了，所以他能精准的察觉到龙清怡的喜恶，也能分辨自己所处的局势。 “陛下，随风跟随在陛下身边已经有九年六个月零三天了。”随风说着就深深的跪伏在龙清怡的面前，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原来已经这般久了啊。”龙清怡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为何要背叛本宫？” 随风听到后身子不住的颤抖，但是没有抬起头来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太过于着急了，所以才让龙清怡发现了问题。 龙清怡见随风不说话，嘴上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她一直都知道男人是最不可靠的，就算是和她有着血脉关系的皇弟，仍旧在最后的时候将她算计的死死的。 可是人都是会抱着侥幸的心态的，她也是如此，当初见到随风的时候，随风也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秀才，自己的母亲要被酒鬼父亲卖到青楼里。 她实在是看不过眼，就帮了随风一次，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人就开始有了交集，最后随风正式进入她的府邸，做她的男宠的时候，是在寒冷的冬季。 他跪求她去青楼救母，条件是什么都可以，于是她就戏谑得提出要随风做她的男宠，随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虽是震惊随风的痛快，但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 然后就让贴身婢女带着人跟着随风去了，后来得知随风还是去晚了，他的母亲被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给玩死了，于是她就寻了个由头将随风的父亲送进了牢里。 自那之后，了无牵挂的随风就跟在了她的身边，做了她的男宠，这些年来随风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所以刚才那迫不及待的行为，才会让她起疑，也就是这小小的疑心，就让她试探了出来。 “说话！你是哑巴吗？”龙清怡神情皆是愤怒，眼角还是有些湿润。 多年的枕边人，最后还是将那把名为背叛的刀刃插在了她的胸口，让她的心好像直接碎成了两半，痛的无法呼吸。 “回陛下，随风·······没有什么要辩解的。”随风闷闷的声音从他低垂的头颅里传出来。 “混账！”龙清怡走上前一脚将随风踹倒。 踹倒后，龙清怡觉得还是不解气，又揪着随风的衣领，强迫随风面对自己。 她不信他没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但凡他说一句是被冤枉的，她都会相信。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将近十年侍卫无微不至，细心呵护到最后都是假的。 若是连感情都是假的，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随风眼中满是愧疚，但是他没有辩解什么，只是一字一顿的提醒龙清怡：“陛下，您是女帝。” 女帝这两个字就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让龙清怡减缓了手中的力度，最后缓缓放手。 女帝对于别人来说是尊称，可是对于从始至终就知道真相的龙清怡来说，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女帝？你以为我想要当这个女帝吗？”龙清怡自嘲的笑了笑。 她龙清怡若是真的想要这女帝之位，当初上位的又怎会是皇弟，要知道最初的时候，她父皇最属意的继承人可是她啊。 “陛下，慎言！！！”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全公公睁开双眼，沉声呵道。 眼下已经是先帝计划的最后阶段了，是断然不能出现问题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先帝离世之后，跟在新帝的身边。 为的就是能在龙清怡撑不住的时候，推上一把，同时也有着监督的意味。 从龙清怡坐在这个位置上以来，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错误，所以全公共也就任由龙清怡施为。 他还以为龙清怡会坚持到最后的，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忽然绷不住，而让龙清怡撑不住的原因，竟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宠。 一时之间，全公公看向随风的目光之中带着十足的杀意，就好像是要将随风抽筋扒皮一样。 “怎么？本宫有说错什么吗？还是全公公现在就想送我下去，见本宫那该死的皇弟？”龙清怡横跨一步，挡在随风和全公公的中间，目露凶狠。 “老奴不敢，您是陛下，不是长公主，下次莫要再自称错了。”全公公见龙清怡拦在自己面前，收回目光恭敬的行了一礼。 他可以随时取了随风的性命，但是长公主不行，当初的长公主，如今的女帝，是他要尊敬的存在，也是先帝计划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龙清怡见到全公公退却，面上不显，但是心底终归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全公公可是这皇宫之中，隐藏的第一高手，若是全公公非要出手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将随风保下来。 随后她失望的看了随风一眼，然后声音逐渐变冷：“带下去。” 随风从龙清怡说出那句不想当女帝的时候，就彻底呆愣在了原地，他以为龙清怡极其的迷恋权势，结果到头来身处权势最顶尖的人，根本就不愿触碰权势。 只是刚才全公公和龙清怡的对峙，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向着龙清怡磕头，然后转身跟着冲进来的侍卫离开。 “公公若是想要朕按照计划行事，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多余的举动。”龙清怡见全公公盯着随风的眼神阴寒，直接出口告诫。 要知道，太子那边已经发兵了，仓颉、冥澜两国也是乱了起来，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一但她撂挑子不干，那乾国就没有了向仓颉和冥澜发兵的可能。 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乾国一统的可能。 第361章 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和尚了 全公公闻言，只是恭敬的向着龙清怡行礼，然后默默的闭上眼睛闭目养神。龙清怡见全公公如此识趣，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她面色凝重的望着天上的圆月，心中还是有些哀叹。 泽儿，你终究还是心软了，如此便是和本宫一样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舟山城，城主府 “王爷，镇山关那边发兵了，同时苍颉、澜冥的国君暴毙，两国皆是陷入内乱之中。” 龙沐斯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他仍旧是抬头看着头顶的明月。 龙三和龙二对视一眼，就让传递消息的人下去了，许久之后才出声提醒： “王爷？” “传令，江南所有将军，对江南匪患进行全面清洗，半月之后整顿出发，直指上京城。” “是。”x2 龙三龙二接到命令之后，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再次安静下来的院落就只剩下了龙沐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龙沐斯背后的桌案上，一直放着一幅展开的画卷。 若是徐天泽在这里的话，定然会发现那幅画卷是当初自己离开舟山城时，归还给龙沐斯的。 “你想要如何处置我？”徐安走进来，站在龙沐斯的身后，静静的盯着龙沐斯的背影。 眼前这个人是他血脉上的三叔，可是他与他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权势地位的交割。 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在舟山城的地牢里面安度余生，毕竟他一直都知道景王对于权势的看重，哪怕不曾过多的交谈，也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里面的无限的野望。 “本王本就没想过要处理你。”龙沐斯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子侄。 说是没想过处理，可是他当时刚刚得知真相的时候，是真的想要直接杀了眼前这个人，这个让他父皇暗中潜藏的皇室血脉。 也是他们所有人哪怕是身死，也要为其铺好路的既得利益者。 徐安皱着眉头，他直视那双曾经无数次见过的双眼，本没有波澜的心底泛起丝丝涟漪，那双藏着对权势的渴望不见了，最是锐利的光亮也消失不见，有的就只剩下平淡。 这样的双眼不应该出现在龙沐斯的身上，他最应该出现在的地方，是那些看透世俗的得道高僧身上。 “阿弥陀佛。”徐安见到这双眼睛，不自觉的道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龙沐斯嘴角浮现出讽刺的笑容，随后那嘴角的讽刺直接拉至满脸，“徐安，哦，不，龙安，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和尚了，除非你想看着乾国灭亡，乾国的百姓成为他国的奴隶。” 要说龙沐斯不甘吗？当然是不甘的。 他在宫中阴谋诡计下残喘苟活的时候，徐安的父亲享受着父母恩爱，兄弟和睦；他独自谋划的时候，徐安和他的父亲，有乾帝、徐立、宋振江保驾护航；他为了登上那个位置，一次次放弃心中所爱的时候，徐安早就踏上了一条绝对登顶的道路。 可是他再不甘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按着乾帝给出的道路走，除非他愿意看着乾国彻底消失在历史之中，愿意他龙家的江山最后什么都不剩，否则，他只有按着既定的命运走下去。 “难道我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僧人就这么难吗？”徐安脸色一变，喃喃自语。 他自幼就是在徐府的，后来徐家被屠，他恨了徐天泽多年，最后当他得知徐天泽为了徐家平|反吃尽苦头的时候，对于徐天泽是愧疚的，是想要补偿的。 当他的师傅为了他能见徐天泽一面，将最珍贵的延寿丹拿出来的时候，他是幸福的，可是见到徐天泽的疯魔，自己师傅的惨死的时候，他又是绝望的。 只有对徐天泽的恨意和愧疚交织，才支撑着他又活了一段日子，等到被徐天泽抓住的时候，他还想着终于解脱了。 谁知道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惊天的骗局，而他就是那个骗局所要隐藏的最后的真相。 “你走吧。”龙沐斯摆了摆手，不想再搭理这个即将站在顶峰的少年。 这个名义上的侄儿是怎么想的，他一点也不在乎，就像他是怎么想的，他那偏心的父皇从不在乎一样。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称心如意，反正他是没有称心如意过。 徐天泽在最后的时刻，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可是他哪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机会，就像现在的徐安一样，他也给了选择的机会。 但是徐安注定是没有了自己可以选择的路。 自从镇山关发兵以来，一路直指上京城，人数也是越滚越多，军队的日益庞大，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带来的坏处也是没完没了。 “严惩，必须严惩，不然如何立威？” “若是严惩，那苛刻手下的名声传出去，定然军心不稳，没准还会影响后面的招降！” “哼，上次你就说要从轻处理，结果呢？这才几天又出现两起。” “在这么下去，那谁还敢留在军中效力？” 徐天泽无聊的撇撇嘴，这一天天别的事情没有，光是在这里议事了，三天一小议，五天一大议，没完没了的议，最关键的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情。 然后就是像菜市场似的，吵吵个没完，解决的办法没有说出来，光是在那里耍嘴皮子了。 这么想着，徐天泽看了一眼上边一脸便秘的太子，随即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这太子后面还有的练啊。 但是这关他徐天泽什么事，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偶尔塞给身后的雪卫和希辰一块糕点就是了。 不过徐天泽想要这么悠悠闲闲的过，太子可不想。 “徐兄可有什么好计策啊?” 太子一发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更是齐齐的转头盯着徐天泽，徐天泽刚塞嘴里的糕点还没有嚼，就尬在了原地，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然后他偷瞄一眼，有一眼，没错了，太子这个心脏的，就是故意的。 “殿下是想要什么样的办法？”徐天泽将皮球踢回去，然后快速嚼着嘴里的糕点。 众人又是齐刷刷的看向太子。 太子：······ 众人的目光太显眼，他本来是推徐天泽出来的，但是明显徐天泽根本就不接招，又给他踢了回来，踢回来就算了，还在那里吃着糕点。 怎么搞的好像平常的时候，他缺他这几块糕点似的。 不过，太子的嘴角又勾了起来，徐天泽看到之后，立马悄悄的起身就要向外撤。 第362章 侵犯者人恒侵之 “徐兄，本宫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太子看着徐天泽鬼鬼祟祟的动作，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徐天泽身子一顿，转过身来冲着太子比了个手势，见到众人都转过头来，他又快速的放下手，安静的站在原地快速的咀嚼嘴里的糕点。 这期间除了太子和徐天泽当事人以外，就只有希辰和雪卫看到了刚才徐天泽的手势。 “但是一不能传出去是上面苛责手底下的士兵，二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如何？” 太子的话就好像是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一样，他们都是眼睛一亮，然后期待的看向徐天泽。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虽然是尊重徐天泽的，但是并没有见到徐天泽具体做什么，所以一直都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的。 可是这段日子以来，每每徐天泽出的主意，无论是多么的离谱，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是最好的那一种，所以他们在心底都已经极其的佩服徐天泽了。 甚至有的时候，太子都私下跟徐天泽吐槽，让徐天泽悠着点来，明面上太子是他们的主子，可是这整个高层的精神支柱，却是徐天泽了。 “呵呵。”徐天泽冷笑一声，然后也是不顾及形象了，他就那么抱着手臂看着太子，“殿下你以为你是和尚啊？” “何意？”太子被问的一脸懵，怎么他就是和尚了啊。 “不负如来不负卿呗。”徐天泽翻了个白眼。 众人一听，顿时尴尬的瞅天瞅地，就是不看太子。他们也是听明白了，徐天泽这是在嘲讽太子既要又要的，强人所难。 想想也是，这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毕竟这次的事情和以往不同，涉及到了众多跟随者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军队还没有到达上京城，就会彻底的分崩离析了。 “徐兄，当真是没有办法了吗？”太子没有恼怒，只是诚恳的看着徐天泽。 其实他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有些强人所难的，但是没有办法他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所以这才求到了徐天泽的头上，毕竟之前好几次的难题都是徐天泽给解决的。 “有。”徐天泽没好气的瞪了提出问题的那个将领一眼，就会给他找麻烦。 “果真？”太子惊喜的站起来，就要走到徐天泽的身前，忽然他又坐了下来，一脸怀疑的看向徐天泽，“这次的，不会又是什么馊主意吧？” 有人不怪他怀疑，上次敌军夜袭烧了他们的粮草，徐天泽就命人将那些守卫粮草的士兵，扒掉裤子，露着鸟训练。然后找到那些敌军，将他们的妻儿全都掳走，等到开战的时候让士兵将那些敌军妻儿绑在最前面，直接让敌军自动投降。 还有用烟雾熏了一座敌军城池三天三夜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有什么违反军纪的士兵照样跟着训练，但是每天只有半块馒头一类的。 虽说取得的成效都不错，但是这名声和这计策的酸臭味，那可就真的不敢恭维了。 “爱要不要，搞得好像我很想要出主意一样。”徐天泽也知道自己之前出的主意什什么是什么情况，但是问题都解决了的，所以他拒不承认他的计策不好这件事。 “别呀，徐先生要不说一说，先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听听？”黄忠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们这些兵痞子，打仗还行，但是动脑子属实是为难他们了，但是那些个玩笔杆子的，又多看不起他们，所以有事没事他们就对着干。 但是这徐先生不一样啊，他们可是从来没在徐先生身上见过，对他们的嫌弃，所以先生这两个字，也是喊得极其自然，表示着自己的尊敬。 “是呀，徐先生说说呗。” “是呀，徐先生的计策定然是好的。” 徐天泽见这些个大老粗真诚的目光，也是不好意思再拿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军中无军妓，所以皮肤白嫩又瘦弱的士兵经常遭受到侵犯，这是自古就没有解决的问题，多是用的缓兵之计。”徐天泽缓缓道来，心中也是有些复杂。 那些个将军也是脸上有着尴尬，他们也是从底层爬起来的，自然是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好的办法，所以只要不太过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混过去了。 如今他们手下的兵，现在胆子越来越大，直接侵犯了来投降的军队将领的弟弟，这件事情也是他们没脸，同时也重视起来这个自古就有的问题。 “杀人者人恒杀之，侵犯者为什么不能人恒侵之？”徐天泽反问，眸子定定的看着太子。 太子心里一惊，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上京城时，听到的传闻，眼下见到徐天泽那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深渊的引诱，他才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原来徐天泽早就想要管这件事情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而已，如今他的主动问询，倒是给了徐天泽一个正当出手的理由。 “胡闹！如此和那些胡作非为的士兵有什么不同？”李青愤怒的看向徐天泽。 本来他才是太子的幕僚，但是自从徐天泽来了之后，太子每次采纳意见都用徐天泽的，先不说效果如何，但是哪一次不是直接毁名声的，甚至招惹出不少的笑话。 如今又说什么“侵犯者人恒侵之”，听听，这是一个正常受过教育、读过圣贤书的人，所能说出来的话吗？ “呦，老李头，你这么愤怒做什么？自己提不出建议，如今见到徐先生提出计策，难不成就嫉妒恨了？”黄忠在那里阴阳怪气的翻着白眼。 他早就看这个老匹夫不顺眼了，干啥啥不行，就会耍嘴皮子，天天之乎者也的，如今有了机会总要损上几句的。 “哼，莽夫，什么都懂，老夫不屑跟你讲话。”李青瞪了黄忠一眼，不屑的冷哼。 “嘿，你这老弱鸡。”黄忠撸着袖子就要给李青一点颜色看看。 “你要做什么？” “你说老子要做什么？” “哎呀，别打啊！” “啊~” 徐天泽看着黄忠上手，将自己刚要回怼的话咽了回去，甚至想要偷偷的上去给李青几脚，要知道李青这老东西平时可是没少给他脸色看。 这么想着，徐天泽就开始慢腾腾的，往那个位置移，然后暗戳戳的踹了上去。 还没等他多踹几下，就感觉到一道视线，他一扭头就对上了太子愤怒的视线，然后给了太子一个笑脸，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站在一旁了。 第363章 你已经看出了本质了 “够了！”太子见徐天泽站好，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然后拍桌子。 他叫人过来是来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来演戏的，一个个跟猴似的，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黄忠等人见太子生气，也是散开来各自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但是目光触及到李青脸上的那道鞋印子的时候，还是有些忍不住。 太子嘴角抽搐的瞪了徐天泽一眼，别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看的很清楚的，那鞋印子的大小和徐天泽的不说丝毫不差，只能说是一模一样了。 “你继续。”太子用眼神示意徐天泽，赶紧转移话题。 徐天泽接收到信息之后，赶紧张嘴，这要是让李青这个老学究反应过来，那他后面可就真的没消停的时候。 “之所以会出现侵犯这件事，说白了还是没有军妓的原因。”徐天泽说着，扫视了一圈周围人，见大家都是赞同的点点头才继续往下说。 “可是咱们是太子的军队，打的也是乾国储君的旗号，若是军中公然出现军妓，那不说名声如何，就是军中人心浮躁就是一件很难处理的问题。” 太子也是思考着徐天泽所说的问题，这自古以来的难题之所以难办，就是因为无论怎么做，最后都会有损名声，多方掣肘。 就说徐天泽刚才所说的，军队本就是用来保家卫国、平|反战乱的，理应是神圣的，所以军中不能出现军妓这样的角色，但是军中都是男儿，总归在生死之间以及强大的训练强度下，出现压力，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侵犯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每当占领城池的时候，多数将领都会放任手下在城中肆意的原因，而这最后造成的就是奸淫掳掠，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最后传出去，致使后面的城池只会死守，就是害怕投降的话，会害了城中百姓，殃及家人。 如今他们要想顺顺利利的铲除路上的匪患、草莽，就必须要打造出好名声，这种事情就不能出现，可是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军中将士的压力又要如何释放？ “这和你的侵犯者人恒侵之有什么关系？”李青虽然心里也是赞同刚才徐天泽的说法，但是不代表他同意徐天泽的计策。 “军中还是需要军妓的，军妓哪来？侵犯者总归要严惩的，与其直接斩杀还不如充当军妓，也能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徐天泽看了李青一眼，直接将缘由说出来。 说完之后，徐天泽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反正计策他已经说出来了，至于采不采用那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了。 “这······” 徐天泽的计策不可谓不毒，这一计策若是实行起来，就是将军中的丑事直接摆在了台面上，那样的话，他们这些将军一定会被人所诟病，甚至可以说以后可能直接在史书上留下恶名，遗臭万年。 再者，士兵做军妓，而不是直接惩处或是杖责，可以说是极其的诛心，简直就是将人的尊严踩在地上碾碎，虽然可以有效的起到震慑作用，但是人心惶惶却是必不可免的了。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没有绝对的支持，也没有立刻就否定下来，徐天泽见此倒是也不着急。 毕竟这计策是他想出来的，他自是知道这计策的情况，虽然有些狠毒，但是效果却是好的，所以他相信最后没有什么办法的太子，还是会采用他的计策的。 “徐先生此法固然可以取到成效，但是老夫还是想问先生是否还有别的计策？”黄忠被众人推出来，向徐天泽讨好的笑了笑。 虽然他知道徐天泽的计策会有很大的好处，甚至是可以做到杜绝侵犯的事情，但是最关键的是，他丢人啊。 他虽然是一个兵痞子，但总归还是要脸的，能不丢脸还是不想丢脸的。 徐天泽抬头看了黄忠一眼，顺带着看向黄忠背后其他一脸讨好的将领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转头去看别人，李青抱着胸不屑一顾的样子，偏偏侧耳等着他说话，最上面的那个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有。”徐天泽顿时气笑了，但还是回答了个有字。 也不等众人询问，徐天泽就直接说出了其他的计策：“其一，直接招收一批女子充当军妓，现在乱世吃不上饭的多的是，管吃管住的话，会有不少愿意的。” 徐天泽冷笑的看着面露难色的众人，“其二，放任将士们在城中烧杀抢掠，释放压力。” 徐天泽拿了一块糕点起身，捏着糕点指着众人笑着：“这天下可从来没有什么代价都不承担，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三条计策你们自己商量吧，估计受害方可能已经等不及了。” 之后，就带着雪卫和希辰在众人的沉默之中离开了。 希辰一直跟在后面思索，一路上也是顾不上别的，直到撞进了自家主子的怀里，这才反应过来。 “主子?” “想什么呢？”徐天泽揉了揉希辰的脑袋，语气温柔。 最开始的时候，徐天泽来到镇山关，见到镇山关的人对希辰极其熟稔的时候，心中还是存疑的，甚至在心中也做好了，希辰会背叛自己的准备。 毕竟比起一无所有的自己，太子拥有的更多，太子身边的人对希辰有着足够的善意，丝毫没有因为希辰现在跟在他身边，而有什么不满。 可是无论是在镇山关，还是到现在处于南下的行军路上，希辰都是一副以他为重的样子。 一心一意为他的人，徐天泽总是会多几分耐心，所以见希辰从出来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时候，徐天泽这才转身停下来。 希辰抬头就对上了徐天泽眼里的温柔，本来想说的“没有”二字，直接咽了回去，再吐出口的时候，就变成另外的样子：“主子怎么能确定太子会选择第一条计策？” “看样子，你已经看出了本质了。”徐天泽笑着拉起希辰的手，然后转身慢慢的走，“第一条是最好的计策，哪怕是损了一些名声，更何况还要给别人一个交代。” 徐天泽没有说的详细，但是希辰已经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第364章 希辰走了，您的嗜血症怎么办 其实太子无论选择哪一条计策，最后都会损害一些声誉的，但是不同的是，若是选择后面两条计策，那么太子就需要再给那个投降的将领一个合理的交待，也是能让军心稳下来的交待。 可若是太子选择第一条计策的话，就不需要给那个将领一个交代了，因为侵犯者已经自尝恶果。 这可能不是太子最想要的计策，但却是最能一劳永逸，让那个将领的弟弟解恨的计策，按着太子的性格，定然会选择第一条计策。 毕竟谁不愿意不劳而获呢？出毒计的是他，最后采纳的是所有将领，他就算是损失名声，也不会损失的太多，和这相反的就是他自己拿到的好处了。 “希辰明白了。”希辰感受着手掌心的温暖，又看了看徐天泽的侧脸低声应着。 “等到了淮城，你就和江题离开吧，淮城的蝶斋掌柜那里，有着我留给你和江题的东西。”徐天泽拍了拍希辰的手。 有些人有些事，也该是做最后的安排了，毕竟这上京城他进去了，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主子，希辰不会离开主子的。”希辰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的盯着徐天泽。 “你可知。” “希辰明白。”希辰打断徐天泽的话，然后默默的补上一句，“所有的计划。” 徐天泽瞳孔一缩，不明所以的看着希辰，他确信自己是没有告知过希辰的，太子那边既然会将希辰送到他的身边，定然也不会过多的去说这样的事情，所以希辰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希辰低垂着眸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最终归宿是什么，所以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抱有过期待。 甚至哪怕他已经到了徐天泽的身边，仍旧觉得到了最后一刻，自己会是被舍弃的那一个，这种感觉在他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尤为明显。 可是那又如何，他的命在一开始就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静静的看着计划的推进，自己离命运的终点也是一步步的走近。 可是当徐天泽要让他离开的时候，他心中忽然安定了下来，也决定自己不走了，因为眼前这个人愿意为他安排一条后路。 告知他无需做没有必要的牺牲，他的生命是属于他自己的。 “呛——”雪卫下意识的拔出剑来。 “干什么？收回去！”徐天泽瞪了雪卫一眼，然后就拉着希辰快步向前走去，只留给雪卫一句，“不必跟上来。” 雪卫站在原地许久，最终收回了手中的剑，换了个方向离开。 徐天泽带着希辰一路走出了营帐，然后才在一处湖泊前停了下来，他目光眺望着远处的营帐，久久不语。 倒是希辰很干脆的直接跪了下来，低着头，就好像等待着徐天泽的责罚一样。 “我不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是你和江题必须离开。”徐天泽收回目光看向希辰。 这天下死的人很多，他做不到每一个都管，他的手中也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但是他身边的人，他还是管的起的。 无论是下半辈子的银两，还是新的身份路引，他都为江题和希辰准备好了，不止是他们的，青远的、雪卫的、刘珏的、银柳的等等，但凡他能照顾到的，他都已经给安排好了后路。 只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慢慢的将人给遣散就是了，这样无论上京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有什么顾虑了。 刘珏和银柳那边，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拿到了新的路引，和他准备好的银两，也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眼下到了淮城的时候，他会借机让希辰和江题也离开，等到了上京城郊外的时候就是神医谷众人离开的时候，青远、雪卫他也做好了安排。 如今，明明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希辰忽然说不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放任希辰这般任性下去的。 “主子，希辰走了，您的嗜血症怎么办？”希辰攥紧拳头，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 “你怎么知道嗜血症？”徐天泽迅速蹲下揪住希辰的领子，眼中有着凶狠。 嗜血症是他的秘密，就算是阿疆都没有发现，他不明白为什么希辰会发现这个秘密。 “主子可能没有发现，每一次主子杀人的时候，眼中都是闪过淡淡的红色。”希辰看着徐天泽，一脸的怜惜。 徐天泽被炼制成毒人，就算心脏除处的蛊虫已经被取走了，但是蛊虫这样凶残的物种，在体内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影响。 所以每次徐天泽杀人的时候，心中的杀意都很难退却，纵使是眸中充满紫色，也难以掩饰那一抹红，众人都是以为那只是因为徐天泽的功法特殊造成的。 稍微知道点详情的，也只是以为这是徐天泽被炼制成毒人后，一点点特殊而已，根本不会将这样的特征跟嗜血症联系起来。 最初的时候，希辰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太过于的在意，可是在徐天泽不仅仅是杀人的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红眸，希辰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后来在每次见到这红眸的时候，自家主子都是紧接着拉人欢愉时，他就明白了欢愉只是自家主子压制的手段，而不是自家主子钟爱欢愉。 凭借着自家主子的信任，一次次不经意的试探和猜测，最终希辰才判断出来自家主子得的嗜血症。 如今他要是和江题都离开了，那到时候自家主子的嗜血症犯了，又该怎么解决，直接提刀杀人发泄不成？ “我的问题，无需你来操心，压制的办法多的是，杀人也好，喝血也罢，招人快活也可，总之无需你操心。”徐天泽松开希辰的衣领，站起身来。 他终究还是大意了，没想到竟让希辰在细微之处发现了问题，他说怎么每次嗜血症发作的时候，希辰都正好在身边，以前以为是巧合，没想到原来是故意为之啊。 ilwxs.com 但是即使希辰说出他的嗜血症的问题，他也不会任由希辰留下来，毕竟早些走还是晚些走都是他计划好的了。 若是这次不走的话，那下一次希辰想走，可能就没有那么的容易了，机不可失。 “主人，江题离开便是了，但是无论主人怎么说，希辰都不会离开的。”希辰见徐天泽还是不允，一咬牙就头铁的表达自己的执拗。 “你若是不走，那就回到太子的身边吧，我徐天泽用不起你。”徐天泽见到希辰执意如此，也是有些恼怒。 “到了淮城，要么你和江题离开，要么就自己滚回太子身边去。” 说完，徐天泽就转身背对着希辰，面上带着复杂，他知道希辰留下来是对他最有利的，毕竟希辰知道他嗜血症，为人也是极其的聪颖。 可以在很多的地方跟他打配合，也能更好的帮他掩饰嗜血症的事情，但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让希辰留在身边，陪他面对风风雨雨，到最后还要丢掉性命。 “我不走！” 徐天泽和希辰猛的看向一旁的灌丛，他们在来的时候可是有仔细巡查过这周围，分明是没有人才对。 眼见着江题从灌丛后面出来，两个人都是心下一沉，最开始没有察觉到人，就放松了一些，就是不知道江题听到了多少。 “主子，奴不走，主子在哪里，奴就在哪里。”江题走到希辰的身边，跪在希辰的旁边倔强的盯着徐天泽。 他不想走，凭什么每一次有危险的时候，他就要抛弃自己的主子独自离开，上一次的舟山城探索密道，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察觉到。 后面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如今自己主子俨然是又要遇见什么不保准的事情了，所以才要安排他离开。 一次又一次，自己的主子在前面奋战，而他就只会按着主子的安排狼狈逃窜，这样的行为让他鄙夷，也让他难以接受。 “主子是嫌弃奴拖后腿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奴现在就死在主子面前，再也不做主子的累赘。”江题说着就掏出徐天泽送给自己防身的匕首，准备了结自己。 既然对主子没有帮助，只会拖累主子，那还不如就此结束来的实在，省得以后被人捉住，又要来为难自家主子。 “住手！” “当——” 徐天泽见希辰直接打飞江题手中的匕首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就严厉的看向江题：“我送你必匕首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自戕的！” “既是弃子，是累赘 ，有什么好在乎的。”江题自嘲的笑笑，他颓然的坐在地上。 倒不是不想再自戕一次，而是他知道，第一次没有成功的话，是没有第二次实施的机会的。 毕竟无论是身旁的希辰还是自己的主子，都是带着武艺的，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怎么可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了结自己的性命。 只是可惜了，他最后还是要被送走，然后成为弃子，再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徐天泽见江题这般颓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只是想要给他们安排一条活路，为什么一个个的就都想要陪着他去死？ “你到底听到了多少？”徐天泽紧紧盯着江题，不想错过江题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难道光是让我离开还不够吗？还要听到多少？”江题自嘲的笑笑，这个时候他的主子关心的竟然是自己是不是会泄密，而不是照顾他的情绪。 徐天泽和希辰听到江题的话，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两人不经意的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味。 “是，你就是一个累赘和弃子，所以我准备放弃你。”徐天泽沉着脸，肯定江题的话，“到了淮城之后，我会安排你离开，也为你准备了新的路引和盘缠。” “此后。”徐天泽顿了顿，喉咙有些干涩，“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徐天泽不再看向江题，然后转身向着营地走去，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只想要逃避，因为如果他看着江题的眼睛的话，他觉得自己是一定说不出这样狠心的话的。 “凭什么？凭什么希辰可以留在你身边，我就不行？就因为我无用吗？” 徐天泽身子顿了顿，他没有转头，只是沉默的向前走去。 希辰和江题就这么注视着徐天泽远去的背影，那瘦弱的背影明明撑起了一片天，可是又显得那么的孤寂，好像一切都无法和他相交一样。 希辰率先收回目光，他转身看着在旁边不断擦拭眼泪的江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开始的时候，虽然他也有些看不上江题，但是随着接触之后，才发现江题所要的很简单，就是好好的活着，被送给徐天泽不是他能选择的。 但是他可以选择在徐天泽身边活下去的方式，再加上徐天泽对他们两个也是一视同仁，尽量一碗水端平，两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相处自然是和谐的。 如此见到被蒙在鼓里的江题，这么崩溃欲绝的样子，说不心痛是假的，可是要将真相说出来，他一定会留下来。 到了那个时候，希辰又没有办法交待，更何况希辰也不希望江题最后死在上京城里。 “主子还是那样让人讨厌，总是自以为是的将后路给别人安排好，从来都不想想别人想要的是什么。”江题擦掉眼泪，明明哀伤的脸庞却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你。”希辰瞳孔一缩，心下有些猜测。 “我在你们刚到的时候，就悄悄的躲在一旁了。”江题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冲着希辰摇了摇。 他本来是得到一包糕点，想给自家主子和希辰尝尝的，但是一出来就看见自家主子和希辰向着这边走来，本来江题是想要回避的。 但是想到刚才雪卫拔剑的样子，江题还是有些不放心，就从侧面跟了过来，自然是将希辰和徐天泽的对话，听了个十乘十。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演这一场戏？”希辰伸手接过江题手中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有些变形的青荷糕。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希辰也不知道江题是在哪里找到荷叶，做的这青荷糕，希辰直接捏起一块吃了起来。 淡淡的荷叶清香，一瞬间就充满了口腔，混着糕点额甜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这么一试吃，希辰就知道是自家主子所喜爱的口味。 看样子，江题是真的用心了，要知道这青荷糕可是不好做，哪怕是蝶斋的糕点师傅，也很难做出自家主子满意的青荷糕来。 第366章 谁的道路是正确的 “因为我确实无用，与其在主子身边，让主子担忧，还不如就此离去，也是一件两全法。”江题红着眼眶带着笑。 有的时候，希辰的口味和自家主子的很像，尤其是在糕点上面，所以希辰喜欢他这尝试了这么久的青荷糕，那自家主子也定是喜欢的。 他的努力也不算是白费，看样子他又可以得到自家主子的夸赞了。 “你知道主子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无用，今日这话不过是话赶话到了这里罢了。”希辰一噎，将糕点递到了江题的手里，面上是罕见的严肃。 若是江题真的以为主子是觉得他无用的话，那希辰就要好好的跟江题掰扯掰扯了，毕竟到了淮城也不过是半月的时间，到时候分别，可能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他不想江题带着这样的误会，最后余生都活在不甘和自怨自艾里面。 “我知道，主子怎么嫌弃我无用？”江题嘲笑的看着希辰，觉得希辰将刚才的话有些当真了。 “只是我擅长的从来不是政治也不是武艺，现在留在主子身边，不是最好的选择。” 江题一直很清晰自己的定位，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对徐天泽有什么爱情上面的奢望。 他只知道自己作为徐天泽男宠，享受着徐天泽带给自己的便利，还有富裕悠闲的生活，那理应给徐天泽带了心理和生理上的愉悦。 再加上徐天泽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待他和希辰不仅和善，还尽力做到了一视同仁，所以他很满足自己现在的生活。 事实证明他也没有看错人，如今徐天泽这么走下去，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仍旧优先给他安排好了后路，甚至连他后半辈子的物质生活都已经满足了。 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总不能再贪心的去奢求什么吧？这般折腾下去，只会让徐天泽更加的筋疲力尽，日后他若是回想起来，说不定也要后悔。 既是如此，按着徐天泽的想法离开，说不定在徐天泽的眼里，他还能放心一些。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希辰看着江题，为江题的清醒感到诧异。 “怎么做都会后悔的，但是总归要有人给你们收尸不是？”江题笑的畅快，笑着笑着泪水就不断地充盈眼眶，最后再掉落下来。 “我不如你。”希辰站起身，抱了抱江题，心里感叹。 他知道自己还是陷进去了，不知从何时起，在徐天泽的身上加注了不该有的情感，江题也是如此。 不过最后江题的选择要比他大度多了，毕竟江题将可以和自家主子共生死的机会，让给了他。 “你可不要抱我，只能主子抱我。”江题略带嫌弃的推开希辰，然后擦了擦眼泪，就潇洒的转身回去了。 既然做好的决定，那就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了，还是想想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面，怎么珍惜和自家主子相处，要来的实惠的多。 “这场追逐里面，早已经分不清谁的道路是正确的了。”徐天泽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来，站在希辰的身边，看着江题的背影。 他本来是准备回去了的，但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江题，甚至做好了实在不行，就拖到上京城，暗中打晕江题，将人送走的准备。 没想到这一回来，就听到来了江题自己的剖白，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傻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处世智慧，每每做下决定的时候，徐天泽都这般告诫自己。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江题日后的安全是有了保证的，至于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感，徐天泽也只能辜负了。 从西北南下到上京城，就算是日夜疾行，也需要四五个月的时间，更不要说现在路上并不太平，他们是一路打过去的了。 所以直接从夏初走到了夏末，在秋老虎的余威之中不断地行军。 值得一提的是，太子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徐天泽第一条计策，自那以后军中倒是有了合理的发泄途径，并且再也没有出现侵犯的事情。 当然，徐天泽阴毒的名声也是再次传遍军中，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生怕得罪了徐天泽。 “太子唤我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徐天泽进来就见到太子端坐在座位上，屋内除了太子并没有其他人。 如今军中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们这一支还有龙沐斯那一支，一个从北向南清扫，一个从南向北清扫，除了上京城周遭的匪患，其余的地界已经没有了什么草莽英雄了。 所以徐天泽不太能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是太子需要叫他来单独跟他说的。 “你自己看吧。”太子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信递给徐天泽，眼神有些哀伤。 “什么消息让你这么······”徐天泽声音越来越小，随后低不可闻，逐渐消失。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徐天泽更换信纸的声音。 “可有找到尸首？”徐天泽颓然的坐在太子旁边的椅子上，还没等太子回答就先笑出了声来。 他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消息是从龙沐斯那边传来的，契天阁的情报实力，他是最清楚的，如今契天阁查到的消息是人死了。 那一定是有着确凿的证据的，他在这里多此一问又有什么用，搞得的好像他这么一问，人就还能活过来一样。 “尸首是三弟亲自辨认过的，马征不知去向，三弟已经就地将人给葬了。”太子木讷着脸，说着最后的安排。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葬了?是了，无论怎么说，都没有葬入皇陵的机会了。”徐天泽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局，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一旦踏上了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死后葬入皇陵，落叶归根是根本不可能得事情。 如今能让龙沐斯给简单的葬下，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总比他们这些可能要暴尸荒野的要强上不少。 太子起身拍了拍徐天泽的肩膀，他和自己的六弟多少是因为天家血亲的缘故，多少是隔着一些的。 虽然六弟的死让他有着物伤其类的感触，但总归要淡薄一些的，可是徐天泽不一样，小六可是自小就跟在徐天泽的屁|股后面跑。 两人的关系总归要比他这个血脉的哥哥深厚一些，若不是因为自己父皇的谋划，或许两人也不至于一直都要划清界限，如今更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快到上京城了，你有何打算？”